001.消失六年归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宋城,蓝海湾别墅区,叶家。 八月初日当正午,炎热令忙碌的下人们都沉闷不已。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平静。 “啊——” 下人们惊愕看去,客厅沙发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生摔倒在地,像是被人推倒。 正是叶家二小姐叶若音! 众人连忙围过去,叶家主母沈梅也赶紧扶起心爱的女儿,却见她红肿侧脸有个巴掌印,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也带着刺目淤青。 沈梅心疼极了:“若音,这是怎么回事?!” 叶若音脸色苍白,颤巍巍的抬手指对面。 众人循着看去,只见茶几另一边是个和叶若音差不多年纪的女生。 也是叶家的大小姐,沈离。 此刻,她手死死的抵住心口,似乎陷入到某种痛苦当中,对众人的视线也仿佛没有察觉。 叶若音虚弱的劝道:“妈,不要怪姐姐……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一句话就定了“真相”。 沈梅想也不想的就骂道:“沈离,我警告过你很多次,若音就是你妹妹,不要为难她!你现在还推她打她,怎么那么恶毒……” 话未说完,眼前闪过一道冷光。 一把水果刀从沈梅眼前掠过,斜没入坚硬的大理石砖面。 闪着寒光的刀面映出沈梅变了又变的脸色,也吓的周围下人们噤若寒蝉。 沈梅一看过去,对上沈离冷淡的目光。 “我没有推叶若音,不信你们可以查监控,但如果你们选择性眼瞎,当我没说。” 沈离走到懵了的沈梅和叶若音面前,俯身轻易就将水果刀拔了出来。 她手指擦了下锋利的刀刃,淡淡开口:“另外,再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不介意坐实了名头。” 头也没回的一扬手,水果刀在众目睽睽下精准的没入茶几上的苹果里。 沈离绕过地上的母女二人,大步走向楼梯上楼。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直至叶若音疼的叫出声,沈梅才回神,顿时大怒:“简直放肆!管家,去把她房间门锁了,让她在里面反省!没我的准许,谁也不能给她送水送饭!” 她看向可怜兮兮的叶若音,又是一阵心疼,“若音,妈先送你去医院!” 叶若音可怜的应了声。 被下人扶着出去时,叶若音又惊疑不定的看了眼二楼方向。 …… 楼上房间洗手间里,沈离一边拧开水龙头,一边打量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浓妆艳抹,蓝色大长卷,活像个小太妹。 沈离再次拧眉,低头洗掉妆,终于露出本来面目。 肌肤瓷白,五官精致又明艳。 天生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时眼尾上挑慵懒随性,不笑时眉眼锐利而笔挺,冷意逼人。 她已经六年没有用过这张脸了。 她原自小和外公相依为命,十三岁那年,叶家人却突然找上门来,说她是被抱错的叶家真千金,来接她认祖归宗。 不料她才到叶家,身体就被一个异世穿越女占据,自己也去了别的地方。 一年前,沈离才回来。 但她的灵魂当时太虚弱了,没办法拿回身体主导权,只能跟在穿越女的身边,旁观着穿越女的生活。 这才知道,穿越女不但学习垫底,没什么能力特长,还早早辍学想进娱乐圈闯荡。 叶家自诩豪门贵族,哪里能容忍穿越女这么做。可能是出于她流落在外十三年的愧疚,在穿越女的坚持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可惜折腾三年,一直都是个糊星,偏还一身黑料被全网嘲。 而叶若音就是那个在医院里被抱错的假千金,亲生父母是某个偏僻山村里的。心疼叶若音回去亲生父母家会受苦,叶家人就没让她回去,让她在叶家留了下来。 同一无是处的穿越女不同,叶若音品学兼优,漂亮乖巧,很得叶家人的宠爱。 之后更是因一个跳舞视频被星探发掘,也进了娱乐圈,以多才多艺豪门小仙女人设爆红吸粉百万,与穿越女形成鲜明对比。 更绝的是,但凡有同处机会,总会流出狗仔拍的穿越女欺负针对叶若音的照片,从而被全网攻击。 但穿越女从来没做过那些,叶家人却不信穿越女的解释,反认定是穿越女嫉妒叶若音,想把她赶出叶家。 一来二去,叶家人越来越讨厌穿越女。 就在方才,穿越女被叶若音言语刺激到失控,沈离才借机夺回身体。 思及此,沈离出去找了身勉强顺眼的衣服,然后找到她回叶家时带的包。 里面的手机、银行卡等东西,穿越女一直给她存放着没碰。 沈离把穿越女的手机卡取出来,放进她的手机,将附带内存内容一并导进去。 收拾完,沈离拎着包走,房门却是锁着的。 她面色淡淡的,退后一步,猛地抬脚踹上去。 哐当一声重响,吓的外面下人愕然回头,就见身着衬衣长裤的沈离出来,经过他们下楼。 那房门,则摇摇欲坠。 下人们目瞪口呆。 一楼,管家看到沈离眼底闪过惊艳,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不禁愣了下。 他又皱眉:“大小姐,夫人让你闭门思……” “滚。” 沈离面无表情,径直出了叶家。 蓝海湾这片,出租车进不来。 沈离将手机开机,发现实在打不到车,只得步行往出口去。 这时,一辆低调的迈巴赫经过,在沈离身边停住。 车窗降下,低沉男声响起:“不好意思,请问怎么出蓝海湾?” 沈离扭头,与后座的男人对上目光。 男人神情寡淡,轮廓分明的面容却很俊美,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皮肤是冷感的白,骨相优越。 说话间,有珠串相碰的轻响。 沈离目光随之下移,注意到男人的手,关节凸显分明,勾出手背上四道骨根和淡青色的脉络,劲直又修长。 腕骨间,还有一串缠绕着的黑色佛珠。 上面刻满繁复的经文,显然并非凡品。 沈离稍微有点手控,没忍住多看了眼,直至男人又出声问了遍。 她看着车内的男人,鬼使神差道:“指路可以,方便捎我一程吗?” 002.我自己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车里的男人看着她。 片刻后,男人亲自推开了车门,微微抬手,是邀请的意思。 沈离毫不客气的坐进去,说了出去的路,就抱臂靠着椅背,阖目休息。 车身缓缓驶动,沈离能感受到似有似无的视线,大概是前面开车的司机。 沈离并不意外。 毕竟穿越女占用她的身体后在娱乐圈混,尽管只是糊星,却因为黑料而意外的热度直逼三线。这头蓝发也很瞩目,想认不出来都难。 沈离稍稍不耐的啧了声,心想等会儿得去美发店将发色染回去。 很快出了蓝海湾,车在马路旁停下,沈离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投过来。 她说了句谢谢,推开车门下去,往马路另一头走去。 快的叫男人没有开口的机会。 车内似乎比先前更加寂静,驾驶位上的周则小心的问:“三爷,现在去哪儿?回蓝海湾吗?” 他是一年前才到男人身边工作的,尽管素日里大多时间都跟着三爷做事,接触的多,但始终猜不透男人的心思。 就比如此刻,他不明白,明明他们一年前就住在蓝海湾里了,但男人方才为何说不认路。 而且今日男人明明没有日程安排,不需要出门。 男人的俊脸几乎掩在阴影里,显得晦暗。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车外的后视镜上。 良久,他道:“回帝景公寓。” 周则一愣:“那蓝海湾?” 男人淡淡道:“不必再去了。” …… 沈离先就近找了家美发店,将头发染回去,傍晚时再打车去了宋城市中区。 六年前被叶家认回去时,沈离同时用自己兼职的积蓄租好了房子。 穿越女没有她的记忆,不知道这个公寓的存在。 到公寓后,沈离翻了翻包,找出钥匙来开门进去。 公寓同沈离离开前并无太大区别,两室一厅,都是灰黑色冷调的简约装修。 沈离提前找了家洁公司的人来打扫,这会儿干干净净的。 她满意的进书房,一打开门,能看到里面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走到书桌后坐下,沈离打开上面那台老旧的电脑,操作几下,弹出来条网页。 沈离神色淡淡的浏览,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叫黎月,穿越女在娱乐圈的现任经纪人。 叶家家大业大,涉足的行业多,也包括娱乐圈。 除了她,叶成林和沈梅还有两个儿子,其中二儿子叶和璟就是叶氏旗下星宇娱乐的总裁,也是娱乐圈赫赫有名的王牌经纪人。 先前叶若音想进娱乐圈,叶和璟就亲自带她,各种资源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堆。 反观穿越女,叶和璟却嫌丢人不想让她进星宇,任由穿越女签了个小公司被各种坑。 穿越女被全网黑时,叶家也没出面帮,逼的穿越女一度抑郁的想自杀。 好在一年前,穿越女意外救了因被渣男劈腿背刺欲轻生的黎月,是内娱另一龙头盛归娱乐旗下的经纪人,虽然才入行两年,能力却不错。 她为报恩想签下穿越女,但穿越女黑料满身,圈里的娱乐公司大多不会签下这样的艺人。 果不其然,高层拒绝了黎月。 就在黎月想把穿越女介绍给她好友在的小公司时,盛归高层却突然又答应了。 穿越女激动不已,和黎月猜测,大概盛归是觉得黑红也是红。 背靠盛归后,穿越女在内娱的处境这才转好。当然,盛归星宇是对头,叶和璟因此气的不轻。 回想到这,沈离挺给面子的接了电话:“什么事?” 她声音清凌凌的,淡然里带着慵懒,与先前的带刺易怒明显不同,让电话那头的黎月愣了下。 但黎月来不及想太多,着急的道:“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有狗仔拍到叶若音进了医院,现在舆论对你很不利,都指你不满前几天卓导综艺发布会上被她压一头,找机会又欺负她!” 沈离微微挑眉。 她知道这事。卓导是内娱德才兼备的老前辈,拍摄过的综艺和剧没有不火的,因此筹备的项目一直是各大明星都想争取到的资源。 不久前,卓导就宣布要拍摄一档真人直播综艺,无数明星都在较劲争取。 叶若音当然也想参加,一贯宠爱她的叶和璟不惜大出血投资拿到了名额,叶家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 然而得到名额后,叶若音就在穿越女面前重重秀了一番,气的穿越女也想去。 叶家人却不愿意帮,穿越女就去找了黎月,本没奢想盛归能给她争取,没想到最后她还真有了! 黎月说高层回复的是,盛归既然签了她,就不能总亏本下去,正好黑料淡的差不多了,就借卓导这综艺扭转处境。 受宠若惊的穿越女勤勤恳恳准备,甚至谨慎的没告诉叶家人,就怕他们暗箱操作给她搞没。 不料发布会见到叶若音,对方震惊是真震惊,转而就趁后台没有记者观众时冷嘲热讽,气的穿越女当即扇了她一巴掌。 下一刻,外面突然有记者进来拍下。 当天立马上热搜,网友们都让穿越女滚出卓导综艺和内娱。 穿越女简直万念俱灰,黎月安慰她让她先避风头,叶家人却不罢休,一直没个好脸。 今天穿越女会被刺激成那样,也是多日委屈愤怒积攒到了顶点。 而黎月说的热搜,不用想,肯定又是叶若音买的水军。应该是快要综艺录制,卓导却还没有宣布她退出,叶若音急了。 黎月在电话担心极了:“关于热搜,我会尽全力给你公关好。既然现在高层也没有明确要放弃你,就说明卓导的综艺你还有戏。你先安心准备,旁的有我在呢。” 沈离觉得悬。 以她目前处境,估计盛归高层已经在商量解约她了,只是还没通知。 她想起以灵魂状态时看到的黎月。自从签了她,黎月确实是很尽心尽力,有什么资源都尽量争取,甚至因她平白受了挺多白眼。 但黎月一直坚信有一天她能熬出头,还苦中作乐鼓励她。 思及此,沈离便道:“你不用担心热搜,我自己来。” 003.视频;清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黎月一愣,忙道:“沈离,你千万别冲动的去网上对骂,我这边真的已经在想办法……” 不等她说完,沈离挂了电话。 坐直身子,手指飞快的敲击键盘,电脑屏幕上很快变成不同页面。 黎月着急的又打过来电话,沈离选择性忽略。 直至第三遍时,沈离敲下回车键,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视频。 正是她和叶若音在叶家客厅里的监控。 叶家用的监控配置不好,画面清晰,声音模糊。 没关系,她可以修复。 回想了下穿越女的微博账号,沈离登上去放出视频,顺便清了清网,就下线继续去做她原本的事了。 …… 因为沈离不接电话,黎月简直要急疯了。 先前盛归高层愿意给沈离卓导综艺的资源,黎月以为高层终于要培养沈离,和沈离兴奋的讨论了好几天。 哪曾想,一朝发布会,沈离回到全网黑情况。 黎月依旧不想放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看到,沈离真的很努力,和网上传的不一样! 于是这两天,黎月一直在到处奔波找人想办法。 好不容易有点成效,今天叶若音又出了进医院的热搜,还发文暗里内涵沈离的错! 黎月气的险些七窍生烟,一边用小号和黑子对骂,一边在公司里为沈离据理力争,因为高层这次是真的要解约沈离了。 争取无果,黎月沮丧的决定先打电话安抚沈离,再想法子挽回高层决定。 不曾想,沈离竟然说她来解决。 想起以前沈离三天三夜对骂黑子,结果被黑的更惨的经历,黎月赶紧劝止。 奈何沈离挂了,还不接电话,黎月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突然高层要见她。 黎月心里咯噔了下。 到办公室后,却见有好几个高层,个个都神色严肃,气氛还有点怪异。 她急忙道:“部长,沈离这事不怪她!她从来没想过和叶若音作对,分明是叶若音……” 部长抬手止住她的话,语气微妙的说:“沈离确实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你作为她的经纪人,尽力配合公关部解决她这次的麻烦,再提交份培养她的具体方案,要什么资源都可以。” “——是叶若音总针对她……” 以为高层是要下达解约指令的黎月话噎在喉咙里,呆住了:“什、什么?” 还没回神,部长旁边拿着平板的助理突然惊呼道:“部长,网上沈离的热搜变了!” 黎月暗道不好,别是沈离怼人的热搜! 虽然不知道高层为什么突然改变,到嘴的馅饼可不能跑了! 她顾不上高层还在,赶紧拿出手机看,消息推送栏的标题却让她愣住。 【惊!新晋女神叶若音竟是这种人!】 黎月点进去,发现是沈离微博账号页面,有个视频。 高层们竟然也在看,点了播放,就见沈离和叶若音同在一处装潢奢华的别墅客厅里,沈离背对着镜头,叶若音是正对着。 叶若音表情嗤讽:“现在因为热搜,你八成是上不了卓导的综艺了。要是你现在向我磕头认错,我就考虑原谅你。” 沈离声音愤怒:“做梦!那些记者明明是你故意找的,你是故意陷害我的!” 叶若音啧了声,“那又怎么样?你可是确实打了我,谁叫你蠢。” 争执一番,沈离被激的扬手,却又突然停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叶若音愣了下,之后竟然自己打自己,还往桌角撞了下倒地! 视频结束。 众网友看的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前几天发布会上竟然是叶若音故意的?!】 【这次去医院,也是叶若音故意的??】 【没想到叶若音竟然是这种人,真是看错她了!】 【不不不,这视频绝对是假的,我音音才不是这种人!】 【对,一定是沈离P的视频!看洗不清了就故意泼脏水!】 【说不定还是逼我家小仙女录的!音音多善良的人,一定是不忍心看沈离被黑的太惨!】 【同意!妈的,老来蹭音音热度,沈离能不能滚出内娱啊!】 叶若音的粉丝们纷纷下场怒怼,直接把沈离的评论区攻陷。 有人觉得叶粉们分析的有道理,也有不信的,还有叶若音对家的粉丝们力挺沈离。 一时间,讨论热度直登热搜第一。 而盛归高层原本还头疼怎么给沈离公关,见此立马道:“快,让公关部赶紧着手控评控舆,别让黑沈离的那些继续发酵!” 随即看向黎月,“既然有这样的视频,怎么不早拿出来澄清?” 黎月人懵了。 她也不知道啊! 不过能保下沈离,黎月就很高兴,赶紧跟去公关部帮忙。 而网上已经有技术大佬发帖实证分析,沈离发的视频并无合成迹象,是实打实的原视频! 这大佬在业内很有声望,是以叶粉们傻了,对家粉丝们也赶紧趁机落井下石。 叶粉们却还有在顽强坚挺的:【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沈离买下的水军!】 别说对家粉丝,连路人都看笑了。 【有一说一,叶粉们是不是没什么文化啊?】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大佬,可不是你们那就会扭扭跳跳的小仙女!】 技术大佬也很刚,直接贴出自己得过的奖,公开diss叶若音及其粉丝。 这下叶粉们不吭声了。 但她们已经惹了太多人,跟炸了锅似的都涌去叶若音账号下,评论区清一色的谩骂声讨,只有少数人在艰难维护叶若音。 这时,又有人冒出来:【难道你们忘了以前沈离做过的事?明明叶若音是受害者,她就不能反击了?】 一言惊醒所有叶粉,赶紧借机反怼,甚至还去找以前报道沈离欺负叶若音的报道。 然而没想到的是,不管她们怎么搜,那些报道都跟人间蒸发似的不见了! 有人专门找到先前报道沈离的大V帖子看,还是没有。 他们不信邪,退出去重登搜索。 事实上不止黑粉们,其他同一时间在线吃瓜的人都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以前黑沈离的帖子们真的都没了! 没的一干二净! 004.你欺负过音音那么多次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是前一秒他们还讨论的热火朝天,下一秒帖子就在他们眼前硬生生凭空消失的那种。 输入框里还有未发布内容的人,都被迫中途卡出去,齐齐陷入懵逼。 一时间,全网寂静的诡异。 过了会儿,大V们纷纷冒出来重新建贴,字里行间全是巨大的茫然。 【本人没删帖,刚才去问了网站管理人员,他们也没有判定帖子里有违禁内容而删帖。】 所有人:“!!!” 所以帖子真就突然消失,真•玄•学事件吗?! 惊疑过后,众人齐齐讨论起这个事。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们还没开始讨论,大V们的帖子——又、凭、空、消、失、了! 并且,他们直接被禁言! 只要是相关内容,哪怕是一个字,都发不出去! 这下所有人傻了。 黎月也注意到了这点。 她兴奋的问公关部同事:“公司这次这么不惜成本找营销号销贴吗?以后是不是准备把沈离往一线培养。” 公关部同事:“???” 他们不是,他们没有啊! 他们都在疑惑是不是老天都在帮他们省时省力呢! …… 与此同时,叶家别墅。 沈梅和叶若音就在客厅里,还有叶家二少爷叶和璟。 叶若音哭的梨花带雨,“妈,二哥,我知道自己不是叶家女儿,也从来没想过和姐姐争什么,可姐姐在发布会上打我,还威胁我不能去卓导综艺。你们知道我是很期待这次机会的,所以才被气的打姐姐!” 白天热搜的事,沈梅和叶和璟在她还在医院时就知道了,叶和璟还特地打电话来问,奇怪自己没安排热搜,怎么就上了。 叶若音当然不会承认,只说狗仔拍的。 沈梅在旁也证明“看”到是沈离欺负她,叶和璟更不会管热搜了。 再加上回家得知沈离自己走了,沈梅和叶和璟非常生气:“欺负音音还有理了?爱去哪儿去哪儿,都不关叶家的事!” 叶若音当时是真高兴,只要叶家人越讨厌沈离,她就能越保住自己在叶家的地位。 却万万没想到现在网上竟然出现了白天的监控视频! 网上舆论如今一边倒,气的叶若音想摔手机。 但面对沈梅和叶和璟的惊讶、不敢置信,叶若音顾不上网上,赶紧找理由解释。 好在两人很快相信了,沈梅怒道:“这个沈离,太不懂事了!她以前欺负过你那么多次,如今你不过就做了一次,她还斤斤计较!” 叶若音抹眼泪:“妈,不好这样说姐姐的。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上网公开和姐姐道歉。” 叶和璟立马拦住了她,“道什么谦?又不是你的错,你不能受这种委屈!” “那网上怎么办?”叶若音委屈的望着叶和璟。 叶和璟一贯疼爱叶若音,最看不得她委屈,直接道:“我现在就给沈离打电话让她澄清!” “那要是姐姐不同意呢?”叶若音故意伤心的说,“算了吧,二哥。我拥有你们十三年,是欠姐姐的。再说爸和大哥现在在外出差,工作很忙,实在不应该让他们担心家里的事,我还是认下这事早点翻篇吧。” 沈梅和叶和璟更对沈离不满了,拦下叶若音就给沈离打电话。 …… 沈离接到叶和璟电话时,将将忙完。 穿越女因上次发布会的事对叶家人更寒心,将他们的号码都删了。 因此,沈离一开始还真不知道这是叶和璟的电话而接通。 “你现在就到网上发文,说你是嫉妒音音,才激她打你故意录下视频的!”叶和璟气冲冲的道。 沈离倒水的动作一顿,瞬间听出这是谁,“虽然你是傻逼,我还是为你坚持做你自己而佩服你。” “你说什么?!”叶和璟一时间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不然沈离怎么敢骂他的?! 先前沈离可是连跟他顶嘴都不敢! 沈离淡淡道:“听不见就去医院就诊,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兽医。” 说完,她挂断拉黑,喝完水去做别的事。 而叶和璟简直要气死了,一旁的沈梅和叶若音也不敢相信。 叶和璟再打过去,发现沈离把自己拉黑了,更加黑脸,用沈梅的手机打。 一连打了五遍,沈离才接。 一接通他就骂道:“翅膀硬了是不是?我限你立刻马上……” 沈离直接挂断,点了个外卖,再有陌生电话打来,她一概拉黑。 直到外卖送来后,沈离单手拉开啤酒罐喝了口,才接了叶和璟借了不知道多少个手机的电话。 “沈离,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叶和璟这次长记性了,尽量心平气静,咬着牙说:“你知不知道音音因为你多难过?现在网上都是骂她的,公关不起作用,只能你这边澄清。” 沈离觉得好笑:“就一次,她就受不住了。那先前我被网爆那么多次的时候呢?” 叶和璟一愣,皱眉道:“你又不是受不住,怎么能跟音音比?音音可是娇养长大的,从小就没经过什么风雨。” “如果不是你当年弄丢了我,我现在也是娇养大的。”沈离淡淡道。 倒不是气愤,只是随口陈述个事实。 叶和璟比沈离大6岁,当年沈梅早产,随后沈离被送入重症房监护。 而叶和璟这个脑残的,大人暂时不让他看沈离,他就偷偷支开医生护士去看,走时又忘记把门关上,就导致抱错一事发生。 提到这个,叶和璟怔住,看到旁边伤心的叶若音后又立刻坚定。 “难道你回来后,我没有对你好过吗?明明是你自己不服管教,离经叛道,给叶家丢脸!现在你也不要扯别的事,音音的事最重要!你赶紧给音音澄清!” 可能确实有点愧疚,叶和璟软化了语气,“就算盛归因此和你解约,大不了你来星宇去,我亲自带你。你不是一直想在我这儿吗?” 沈离最后淡淡道:“是叶若音打的我。” 叶和璟怒道:“但你欺负过她那么多次,她有哪次是计较的?音音已经对你很让步了!” 005.好巧,你也住这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给沈离听笑了:“让步?她一占了我的身份,二占了我的家人,她让步到哪儿了?” “哦,你不提以前还好,一提我倒是要问问,叶若音次次都说要走,哪次走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挺会玩让步的。” “沈离!你到底要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沈梅愤怒的声音,一旁叶若音可怜兮兮的劝架,却劝的叶和璟和沈梅更加生气,口不择言的骂沈离。 沈离仅有的一点心软也没了。 她本来以为,只是穿越女到底不是她,亲缘使叶家人对穿越女可能是真的亲厚不起来。 再者叶家人也不是穿越女真正的家人,穿越女没多么在乎叶家人,才走至现在的局面。 现在她却确定,叶家人真就只纯粹的偏爱叶若音。 她这个被找回来的,才是外人。 沈离淡声道:“明天下午四点,市中医院见。” 叶和璟一愣,不明白在医院见做什么。 他皱眉道:“你要给音音在医院澄清道歉?不用,你直接录个视频网上澄清,再来家里给音音道歉。” “道你妈!” 沈离嗤道:“她哪儿来的脸和资格承受我的道歉?叫她哪远滚哪儿去。” “你……” 叶和璟刚要开口,又被沈离打断。 “去医院做DNA鉴定,记得带其他叶家人去。”她语气有点质疑,“真不敢相信,你们这群大脑通大肠的东西,竟然能生出我这样正常的人。” 话落,沈离再没耐心听叶和璟废话,挂断拉黑。 再有其他陌生电话来,沈离也一并拉黑。 要睡下时,沈离接到了黎月的电话。 黎月很激动:“沈离,你看到没,这次网上终于轮到她叶若音被骂了!而且公司要重点培养你了!” 沈离兴致缺缺的哦了声。 兴奋上头的黎月继续道:“还有以前黑你的帖子报道,都不见了!我问公关部,他们说不是他们做的。” 她灵光一闪:“是你做的吗?” 沈离语气如常:“你觉得呢?” “那就不是你,你哪儿有这本事。我猜,应该是老天终于眷顾你了!”黎月兴高采烈。 沈离打哈欠:“我要睡了。” 黎月笑道:“折腾那么多天,你肯定累了。放心睡吧,我这边在联系卓导呢,等谈定了,再接你来签合同。” 沈离嗯了声,挂断电话。 她舒舒服服睡了,叶家那边却不舒服。 沈梅和叶和璟都气的砸了客厅大半东西。 在盛归的控制下,网上对叶若音不利的舆情越演越烈,叶若音被骂的一晚没睡,憔悴的脸都白了。 终于,次日一早,叶若音不得不草草录了个道歉视频,暂时止住舆论。 心里也恨极了沈离! 叶若音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沈离那边澄清,到时候舆论又一边倒,肯定能骂死沈离! 但沈离离开后,没告诉她们自己住哪儿。 找不到人,叶若音只能寄希望于下午医院的见面,好说歹说劝了沈梅去。 叶和璟却怎么都不肯去。 他骄横惯了,很不能接受沈离嘲讽摆了一道。 然而,叶若音和沈梅在医院等到晚上,都没见到沈离,反而被狗仔拍了不少照片传到网上,引来新一轮黑。 生平第一次被沈离如此对待的沈梅也绷不住了,怒气冲冲的打电话,又无一例外的没打通,气的她在医院门口对着手机骂,引来无数人驻目。 此时的沈离,正在公寓里泡澡。 离开叶家时候,沈离就顺手拿了沾有叶家人DNA的东西,早上已经送到医院做检测。 说是下午,就是故意的。 也压根没打算过去见他们。 虽然过去六年是穿越女占了她的身体,沈离却没忘记,她第一天回到叶家时,是自己打车去的。 在叶家等了一整天。 彼时叶家人都去看叶若音的钢琴比赛了。 是以,沈离从没想过留在叶家。 当时不说,只是想让外公安心养病,不要操心她。 想到外公,沈离眸光一深,起身换上衣服。 手机还在不断响,全是黎月发的消息,说她接到好多商务的洽谈,忙的跟做梦一样,到现在都还在乐。 沈离回了几句,就把手机调静音,往书房去。 突然,沈离脚步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闻到股烤肉香味,沈离转而走向阳台。 她住的公寓是市中心的帝景区,配置可以,每一层的住户都比较少,环境幽静些。 但不是没有邻居。 沈离过去顺着香味往右边看,隔壁阳台里正有个炉子。 以沈离的目力,正好看到上面的烤肉已经滋滋冒油,香味诱人。 吃了两天外卖的沈离沉默了。 几秒后,她还是转身,却倏地听到个熟悉的低沉男声。 “好巧。” 沈离扭头看去,隔壁出来个身量颀长挺拔的男人,竟然是她昨天搭顺风车的那个。 原来也住这儿。 沈离瞟眼烤肉,高冷颔首,随口似的问:“这么晚了,你还没吃晚饭吗?” 男人放下盘子,“没有。” 沈离便道:“确实巧,我也没吃。” 男人微微挑眉,退后坐下,道:“抱歉,那我不打扰你了,祝你晚餐愉快。” 沈离:“……” 一声不吭的闷头进去。 男人眼底划过笑意,挽起衣袖将已经烤好的夹走,然后边烤边用扇子扇风,估算着时间回去拿了罐可乐。 才坐下,就听到对面响起脚步声。 他抬眸,看见对面小姑娘终于出来,倚着栏杆,手指夹着张黑卡。 貌似随意的说:“饭钱?” 男人唇角微勾,点头,沈离当即撑着19楼的栏杆隔空翻过来,看的男人眼眸光一紧。 “有门。”男人声音微沉。 沈离说:“慢。” 男人薄唇微抿,看着沈离很快过来坐下,瞧见桌上可乐时眼睛一亮。 他却先沈离伸手拿走,起身留下一句话:“只有烤肉,没有可乐。” 沈离:“我付钱了。” 男人:“不卖。” 沈离:“……” 无所谓。 其实也没有多么好喝。 塞了口烤肉,她翻回去拿外卖剩下的冰啤酒。 男人回来时,刚好看见沈离揣着冰啤酒翻回来。 他:“……” 006.傅三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抬头见男人看着她,沈离将其中一罐冰啤推向他,道:“请你,我很大度。” 男人神色似无奈,回来坐下,道:“下次走门。” 沈离不在意的应了声,只专心致志的吃烤肉。 男人就也没再开口,拿起夹子继续烤肉。等沈离将烤好的吃完,男人又都夹到盘子里,再继续烤。 末了,沈离全吃完了,男人一直没吃。 注意到这点,沈离起身道:“卡给你了,密码是171109。” 男人微怔,目光随她的话落在桌边那张黑卡上,蓦地开口:“我不需要卡。” 沈离在栏杆前停下,回头疑惑看他。 男人拿出自己手机,手指点了几下屏幕,就将手机放到桌边,朝向沈离。 他说:“我这人比较喜欢线上转款。” “所以?” “加个联系方式。” 男人微微挑眉。 沈离黑眸直视着他,没动。 男人不紧不慢的说:“平日我都是自己下厨,只是一个人吃不完。” 想想方才的烤肉,沈离果断走回去加了男人。 见她加完就走,男人又屈指敲了敲桌面,在她看过来时说:“小邻居,再给个备注,不过分吧?” “沈离。”她说的很痛快。 男人眼底多了些笑意,“我姓傅,傅应寒。” 沈离哦了声,又看了眼他,就顺着栏杆翻回去了,看的还在阳台上的傅应寒低叹。 回书房后,没一会儿,沈离忽的拿起手机将隔壁男人的名字改上去,然后转了笔钱,备注饭钱。 男人却退回来:【卡还在。】 沈离眸光微顿。 静默片刻,沈离放下手机继续忙,听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也没管。 要睡时才看了眼手机,不是黎月的消息,反而是隔壁男人的。 【明早有虾藕馄饨、灌汤包、珍珠丸子和鸡蛋饼,吃的话我多做一份。】 沈离咽了咽口水。 都是她喜欢吃的。 【吃。】 【好。】 对方秒回。 沈离满意的关灯睡觉,次日到日上三竿才醒,慢吞吞的翻阳台过去时,没想到对方倒是刚做好早饭。 邻居家同她家的布置风格也差不多。 “商量个事。”傅应寒给她拿碗筷,“不介意的话,我找人把外面阳台连通。会有道门,你拿着钥匙。” 顿了顿,他似笑非笑的说:“或者,你选择走门。” 沈离干脆道:“连它。” 话音才落,黎月打来了电话,她边吃边接:“什么事?” 黎月高兴的说:“沈离,你和卓导综艺的合作终于谈拢板上钉钉了!下午得进组签约。” “几点?” “两点。” “地址发我。” “好嘞!” 黎月刚要挂,想起来一事:“你到底住哪儿啊?先前问你你也不愿意说。往后,你的行程会越来越多,还是公司配车去接你方便的。” 沈离知道,穿越女不告诉黎月,是因为和叶家一直关系不好,再者叶家也从来没公开承认过她的存在,所以穿越女同样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和叶家有关。 连带着和叶若音的关系,黎月也不知道。 沈离这次没瞒,告诉黎月帝景公寓。 黎月吃惊,“好家伙,帝景公寓房价可贵了,就是租都不便宜,原来你是隐形的富豪啊!” 沈离随口道:“先前做过点兼职,有点积蓄。” 黎月狠狠的羡慕了,“那我下午去接你,也认认路。” 沈离嗯了声,挂断电话。 对面男人专注的吃着早饭,一举一动都优雅贵气,似乎并不好奇她的身份。 只在她看过去时,若有所觉的微撩眼皮:“不合胃口?想吃别的?” “不是。” 沈离就低头继续吃,没再说话。 傅应寒也没再开口,饭桌上气氛一时颇安静,却又出奇的融洽。 吃完后,沈离就翻阳台回去了。 门铃响起来,傅应寒没理,自顾自的收拾着桌面。 好在来的客人似乎也知道,没再按门铃,自己进来。 “三爷。”周则抱着一摞文件进来,看见公寓里的情形愣住。 见鬼了!他看错了吗?? 三爷那双矜贵的手怎么能用来干那些?!今儿保姆没来工作吗?? 他连忙放下东西过去,“三爷,我来我来。” “不必。” 傅应寒拒绝,端着碗筷回厨房。 周则也不敢真不管,硬着头皮站门口,试图找点自己能做的事情。 看着看着,周则看出不对劲来了,“三爷,这都快十点了,您是吃……早饭?还……那么多……您饿了很久吗?” 而且有两副碗筷啊!三爷不是一直拒绝访客吗? 傅应寒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很闲?” 周则立马捂住嘴。 却又听见傅应寒突然说:“找些人来,把外面和隔壁的阳台连通。” 周则一愣,满头问号的应了句是,充满八卦的眼睛频频看向隔壁方向。 等傅应寒忙完后,周则按耐着好奇,把带来的文件给傅应寒。 “这些是需要您签字的。另外,您下午在市中医院有台手术,还有份医院送来的资料。”周则说,看着坐在沙发上云淡风轻的男人,心里不禁感叹。 这位是爷,真正的太子爷。 出自京中四大古族之首的傅家,同辈排行第三。 但他被尊称句三爷,凭的不是傅家这根基深厚的贵门望族,而是自身。 十四岁时接手傅家诸多事务,手腕雷霆狠辣,将京中一众老狐狸玩的团团转。 十八岁时于国外名校跳级毕业,金融与医学双博士学位。至今还是国际医科组织的华人首席,无数人为他亲手操刀的一台手术能抢破头。 二十一岁时就已是M国华尔街金融界的传奇,自己创办的科技公司如今已是领域巨鳄,举足轻重。 堪称风光无限。 但没多久,傅应寒却将国外公司移交给朋友,回国在京中只做个医生。 低调了四年,又突然接手傅家,成为傅家当代家主。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开始争京中的天时,他却又销声匿迹了一年。 也就是最近,外界才打探到他现身宋城,都在暗暗猜测他会做什么。 事实上,别说外人了,连周则都不清楚自己这位主子的心思。 007.此乃沈离一憾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回去后,收到几条消息,联系人备注是医生。 目前她用的是六年前的旧号码,通讯录里的小半数人,都是那时就已有的旧识。 那年她灵魂去的地方实际也还在这个世界,就黑了旧号码继续用。回来原身后,沈离又恢复了这个旧卡,她懒得换新的。 虽说间隔一年,好在这些旧识只线上有事才联系,平时互不干涉过问。落在他们眼里,她最多只是销声匿迹了一年。 在做DNA鉴定时,沈离又觉得叶家人不值得她再专门去趟医院,就找了这人帮忙,请对方在出结果后拍照发给她。 对方回的挺快。 沈离点开聊天框,看到几张照片,直接拖到最后放大看,顿时皱眉。 竟然是亲生的。 沈离盯着看了半晌,打字问:【没弄错?】 对方—— 【……认真的?】 【你觉得我的专业水平差到连份小报告都会弄错?】 沈离:【倒不是。】 没见过面,但沈离大概清楚这人名校出身,医术精湛。确实不可能弄错。 那更丢脸了。 沈离拒绝承认,她和叶家人竟然真有血缘关系。 郁结了会儿,沈离放下手机,眼不见为净。 下午黎月来了,一眼注意到沈离发色:“沈离,你头发怎么……先前你不是说那几个粉丝最喜欢你染蓝发,要一直留着吗?” 沈离随口道:“扎眼,要改。” “那你的衣服……” 黎月看着沈离穿的衬衣长裤,又想起她先前的风格,欲言又止。 黑粉骂沈离是花瓶,还喷她文盲,但从来没人敢说她长的不好看。她的骨架和身量非常优越,不管穿什么风格的衣服,都跟衣架子似的惹眼。 可现在沈离好像变了,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就是跟先前的气质感觉天壤之别。 沈离屈指压低墨镜,眼皮微撩:“不好看?不适合去节目组?” 黎月被看的脸微红,“不……不是……” “那走吧。” 沈离走出去,黎月连忙跟上。 如果说先前只是感觉,那去节目组的路上,黎月就是实质性的感受到了沈离的变化。 她气场太强,哪怕只是坐在后座随意的翻着杂志看,也叫人忽略不了,黎月都有点不太敢说话。 干咳两声,黎月主动闲聊问:“沈离,你做的什么兼职呀?好做的话,我也做做。” “代练游戏,做小程序,替人组装东西,算数,写字,画画等。”沈离边说,边将杂志又翻过一页。 黎月瞅着后视镜里映出的沈离,有点难以相信,“真的假的?做这么简单的兼职,就能赚到住帝景公寓的钱??” 沈离哦了一声,说:“可能是量多。” 所以那些没有通告的日子里,沈离就是这么度过的? 她知道了,沈离一定是想通过这些来让自己忘记被黑的痛苦! 黎月看沈离的眼神顿时充满心疼,暗暗发誓自己这个经纪人今后一定要更加努力! 注意到的沈离:“……?” 到节目组,黎月停好车,带沈离进去。 这次签约,由王副导全权负责,卓导压根没现身。 王副导看见沈离,神色淡淡,还算客气。 沈离扫了几眼合同,签上字就准备走,快的叫王副导觉得她敷衍极了! 王副导面色隐隐不虞。 黎月见状连忙替沈离赔笑说了几句好话,才赶紧跟上沈离。 旁边的助理不满道:“王导,那沈离真是和网上传的一样目中无人,太不把您放眼里了!要不是先前盛归投资上亿换沈离的名额,她半步都走不进这里!这次闹出那么大的事,卓导却还留着她,卓导到底怎么想的啊?” 王副导斥道:“住嘴,这是你能议论的事?!卓导自有他用意。” 语气却没一点责怪。 助理嘟囔道:“就算卓导看上她黑红,她黑料那么多,用她不是砸了咱们招牌吗?往后真是什么人都敢肖想我们了。” 王副导沉着脸扫了眼合同,目光落在末尾沈离签字处时却是一怔。 那字笔锋凌厉,姿态横生,透着股不受束缚的随意嚣张,颇有风骨。 很能想象,这是那个沈离能写出的字。 另一边。 黎月语重心长的叮嘱沈离,以后见到王副导要客气些。 沈离漫不经心的应了几声。 这时,前方突然响起道惊怒的男声:“沈离?你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 沈离懒懒抬眸,不远处楼梯口那儿有两人。 其中一人正是几日不见脸色憔悴的叶若音,另一人则是个俊逸高挺的年轻男人。 黎月认得:“楚明轩?他怎么会和叶若音在这儿?!” 沈离跟在穿越女身边时见过楚明轩几次,内娱当红歌手,五年前凭一首原创歌曲一夜爆红,后续又逐渐推出数张原创专辑,都很火,迅速成名。 再则楚明轩外形条件优越,露面后又以颜值吸引了不少女友粉,更受追捧。 直至三年前,叶若音进入内娱成名,他和叶若音被粉丝嗑豪门蜜恋cp,打开了他的路人缘国民度,迈入一线行列。 至于粉丝会嗑他叶若音,是因叶家和楚明轩家里俱是宋城豪门,因关系不错,又有不少生意往来,就定下叶家千金和楚明轩的娃娃亲。 也就是说,楚明轩是沈离正儿八经的未婚夫。不过当年抱错了孩子,同楚明轩一同长大的是叶若音。 沈离记得她到叶家第二天,叶若音就拦住她,委委屈屈跟她道歉,说爸妈不是故意忽略她的,实在是自己的比赛真的非常重要。 沈离对叶成林和沈梅又没感情,哪里会在意,只想尽快跟他们提出自己之后要搬离叶家。 她就说了句别挡她上楼的路。 然后楚明轩就冒出来了,愤怒的质问她为什么要给叶若音脸色看,还信誓旦旦说他只认叶若音是他的未婚妻,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当时沈离很费解,为什么叶家这边的人都脑子有病,还妄图感染她一起有病? 穿越女就在这时来了,她就没能来得及对楚明轩问候一句你他妈的别耽误我要事。 此乃沈离一憾事。 008.你竟然敢打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再则,叶家从未公布过沈离才是真千金,外人都只知道叶若音。 进娱乐圈后,叶若音又从没瞒过自己的豪门身份,楚明轩更是频频在公众场合明目张胆的偏袒。 网友们就很快扒出来,纷纷直呼—— 【合理怀疑楚哥是为了追小娇妻才进的内娱!!】 【两个人门当户对,还都那么优秀,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啊啊!!】 【果然爱情还是要看别人谈才甜!!】 对此,沈离和穿越女一样不感兴趣。 奈何叶若音经常炫耀挖苦,还几次三番引楚明轩误会她被欺负,让楚明轩直接在公众场合针对穿越女表示厌恶,连带粉丝们也对穿越女各种网爆谩骂抵制,搞黄了穿越女好些个资源。 穿越女申明她和楚明轩才是有婚约的人。 但楚明轩不认,叶若音暗暗内涵,叶家人和楚家人也不出面澄清,能有几个人信? 穿越女就被网爆的更厉害了,各种骂她不要脸插足别人感情的。 因此,黎月对那两人非常警惕,“沈离咱快走,不理他们,回公司赶行程赚钱!赶好多好多大行程!眼红死他们!” 沈离却没动。 那边楚明轩也已经气冲冲的过来了,指着沈离就骂。 “沈离,你怎么能对若音那样?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若音都没休息好,你必须现在立刻马上给她道歉,求她原谅!” 黎月惊呆了,“我家沈离给她道歉?你脑子进水了??明明是她叶若音对不起我家沈离!” 后面的叶若音目光一闪,阴沉沉的盯着沈离。 楚明轩不屑的看眼黎月,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说话,滚一边儿去!” 黎月是普通人家出身,惹不起楚家,但她还是挡在沈离面前,道:“我是不算什么,那也好过你眼睛有病,看不清到底谁欺负谁!” “你!” 楚明轩被人捧惯了,还没遇到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人,当即扬手。 却没能打下去。 楚明轩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牢牢攥住他手腕的沈离。 黎月也愣了下,因为沈离出手快的让她都没看清。 周围不时有经过的工作人员,见此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叶若音没法再旁观,快步过去,柔声劝道:“沈离,虽然你对我……不要紧,我不会往心上去的,可你这样是何必呢?明轩哥哥只是为我打抱不平,不是故意的。你快放开,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楚明轩道:“若音,你想对她好,她可不会领情,只会得寸进尺!” 说着,楚明轩就想甩开沈离,可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挣不开。 反而手腕被沈离捏的生疼。 真是见鬼了! 楚明轩骂道:“你给本少爷松……” “——啪!” 空气瞬间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楚明轩俊脸上多了个明显的巴掌印,呆滞了几秒,他缓缓转过去,盯着沈离的目光逐渐阴狠。 “你竟然敢打我?沈离,你活的不耐烦——啊!” 话未说完,面前沈离突然抬腿,一脚快准狠的将楚明轩踹飞。 他的人砰一声落在几米外的地上,还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猛烈的剧痛让他的。身体蜷缩起来,好半晌都没能撑地起来。 叶若音尖叫道:“沈离你怎么敢的!明轩哥哥,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她赶紧跑过去到楚明轩身边,看到他脸都是惨白的,就快要晕过去了。 不仅疼,楚明轩愤怒的气血上涌,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沈离,“你……你竟然……” 沈离活动了下手腕,“怎么?只许你们对我下绊子,不许我还回去?再有下次指着我,对我的人动手,我就剁了你的手。” 楚明轩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因为沈离那一脚太狠了,他动不了。 叶若音可怜兮兮的关心楚明轩,楚明轩嘴硬的安慰她自己可以,实则疼的眼前发黑。 沈离觉得辣眼,偏头对黎月道:“我们走。” 再看下去,她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黎月还沉浸在沈离竟然动手的震惊中,回不了神,沈离就拉着她走。 不止黎月,周围人也都呆住,直至被楚明轩吼了声叫医生,现场顿时兵荒马乱起来。 另一边。 回去时,黎月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中的沈离,有些怀疑人生。 沈离看着低眸看着手机消息,淡淡道:“有监控。” “嗯?” 黎月反应了下才明白沈离的意思。 沈离那两下太狠了,楚明轩铁定进医院。现场又有那么多外人,这事肯定瞒不住。以楚明轩的知名度,妥妥的会上热搜,到时候舆论对沈离肯定不利。 不过还好,那楼道里有监控,可以证明是楚明轩和叶若音挑衅在先,这样的话要公关好不难。 黎月立即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和那边的同事简单说了说这个情况,并让对方尽快来调取监控,免得被他人动手脚没了。 听到同事也很不敢相信,黎月满意的挂了电话。果然不是她见识太少,是沈离这举动太惊人了。 黎月想想又有点感动:“沈离,其实你不必为我出头,要是连累到你就不好了。” 沈离:“?什么出头?” “就刚刚啊,你因为楚明轩要打我,就打了他。” “哦,不是。” 沈离头也没抬的回复消息,说:“我只是六年前就有个揍他的想法,今天才实现。” 黎月:“不信。” 六年前沈离怎么会认识楚明轩? 她泪汪汪的说:“你不用掩饰,我知道,你就是这样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帮了别人也不说。没关系,我了解你的!从今往后咱俩就是好姐妹了!” 沈离:“……随你。” 没多久,楚明轩去医院的事果然上了热搜,随即牵扯出沈离,下面还附带有人拍的沈离踹楚明轩的照片。 楚明轩的粉丝群体大多战斗力惊人,见此都冲到沈离微博下开骂,热度很快冲到热搜第一。 有心理准备,黎月倒也不慌,有条不紊的和同事打电话处理。 009.医生;金牌律师周怀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与此同时。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楚明轩的肋骨有点骨裂,脏腑也有点出血预兆,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叶若音愧疚的说:“明轩哥哥,都是我不好,不然沈离也不会迁怒你,让你遭受这无妄之灾。” 提起沈离,楚明轩就气的不行,对叶若音柔声细语的说:“怎么能怪你呢,分明是沈离那贱人太毒!她竟然敢对我动手,以后在内娱也别想待下去了!” 叶若音心里一喜。 背靠盛归又怎样? 楚家有权有势,再加上叶家,沈离一定完! 没多久,经纪人就来了,忧心忡忡的关心了一番楚明轩,又说起卓导综艺的事。 纵然叶若音这几日舆情不利,却还是被叶家想办法留在了卓导综艺里。 并且叶和璟想用叶若音和楚明轩的cp热度,压下先前叶若音的黑料,特地找楚明轩参加。 楚明轩原本不屑于参加综艺博热度,知道是帮叶若音,毫不犹豫答应。几乎是不要片酬,还倒贴了不少,才挤掉原先一个嘉宾进去。 今天他们去节目组就是要签合同,哪曾想出这档子事给耽误了。合同没签成,楚明轩还受了伤,肯定会耽误综艺录制。 这会儿节目组已经打来电话问还能不能签。毕竟,那么大的综艺项目不可能为楚明轩一个人延迟。 叶若音有些担心,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柔柔弱弱的说:“虽然下周综艺就要开始录制直播了,但明轩哥哥你身体重要,不能参加就不能参加吧,若音一个人面对沈离也没事,会尽量保护自己不被欺负的。” 楚明轩疼的龇牙咧嘴,刚有点养伤的想法,一听这话,立马道:“我不碍事!区区一脚,能厉害到哪儿去?若音,放心吧,我一定会和你参加综艺的。那沈离想欺负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经纪人闻言连忙要劝楚明轩休息,被楚明轩一眼瞪回去。 没办法,被催着的经纪人只好郁闷的回节目组去签合同。 不多时,楚明轩父母也来了,一看到楚明轩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虚弱模样,心疼的不行。 知道是沈离干的,两人都沉了脸。 但他们没有沈离的联系方式,直接给沈梅打电话,语气极重的要个交代。 两家关系确实一直都不错,因着叶若音自小表现的非常优异,楚父楚母对叶若音挺有好感,对叶家人就更和气了。 这还是第一次甩狠话。 那边正做美容的沈梅懵了下,挂电话了解清楚后,脸都青了。 楚明轩可是她早就认准了的女婿,沈离怎么能对他动手?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沈梅立刻给沈离打电话要质问。 可沈离早就把她手机号给拉黑了,根本打不通。 一腔怒火堵心口,沈梅气的把手机摔了,吓旁边工作人员一跳。 医院里楚母心疼儿子,道:“听说医院有位极擅骨科和内科的医生,治好了很多人,不如找他给明轩看看,免得明轩留后遗症。” 楚父听生意伙伴提起过,据说这位医生行踪不定不说,一台手术更是天价,但手术成功率是真百分百,连京中都有人来求。 “儿子重要,我这就去找医院的高层打听下这医生的联系方式。”楚父急匆匆出去。 叶若音见他们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故意道:“伯母,您别担心,明轩哥哥会好的。另外,我也想厚着脸皮给我姐姐求个情,您别生气,想必姐姐她……不是有意的……” 楚母顿时怒上心头:“分明就是有意的!同样都是叶家的女儿,怎么她比你差那么多?!这次伤了我儿,她必须付出代价!” “可是……”叶若音为难道,“姐姐她是盛归娱乐公司的,不在我叶家的娱乐公司里,就算我想劝姐姐来给明轩哥哥道个歉,怕是也不能。” 楚母冷笑,“盛归?那又如何?在宋城,楚家才是天!” 当即楚母就拿出手机打电话。 …… 沈离的热搜在微博上没挂多久,黎月就和盛归的公关部解决了。 监控视频一出,更是打对方个猝不及防,形势迅速逆转,不少网友都哑了火,只有楚明轩和叶若音的唯粉还在坚挺着。 对方也很快发出声明,指沈离和叶若音积怨已久,楚明轩是为叶若音打抱不平才那么做,话里话外都指错还在沈离身上。 这份声明一出,有不少楚明轩和叶若音的cp粉继续维护他们。 好在舆论已经不成气候,沈离没有先前被骂的那么狠。 沈离没关注网上那些,她接到黎月电话:“楚明轩他们太不要脸了!竟然要起诉你故意伤害罪,还发了律师函!” 黎月都要被气笑了:“打官司是吧?谁不会呢!沈离你别担心,我们也起诉他们!先前他们污蔑你、挑衅你、还对你动手,这些可都是实证的!” 沈离打开冰箱,拿了罐冰可乐,随口问道:“盛归不觉得我事儿多,麻烦?” 黎月美滋滋道:“公司可是要好好发展你的,今儿下午领导还跟我说,不惜代价保你!沈离,你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沈离哦了声,只道:“需要律师的话告诉我,我知道个能力还不错的律师。” “谁啊?”黎月好奇的问,以前没听沈离说过律师呢。 “周怀羨。” “噢,原来是他……谁??” 黎月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离鼻子一动,看向阳台,漫不经心的说:“周怀羨,好像他还开了个叫律庭的事务所。” 黎月:“!!!” 还真是她听过的那个周怀羨! 年纪尚轻就已在业内大名鼎鼎,手里案子从无败绩,合作过很多大牌明星和跨国公司的金牌律师! 要知道,周怀羨身价极高,哪怕是他们盛归,都请不到他! 黎月不敢相信:“沈离,你真认识周怀羨?怎么认识的啊?” 沈离走向阳台,淡淡道:“我以前念书,带我的导师和他的导师是朋友,我给人画画的时候出现纠纷,他就来帮我了。” 010.你骗不了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黎月:“???” 念书? 导师?? 画画纠纷??? 得,不用想了,是假的。 内娱谁不知道,沈离十五岁时刚上高一不久,就辍学当艺人了。高中都没念完,成绩又一塌糊涂,哪儿来带她的导师? 再说,画画能出现什么纠纷? 以周怀羨的身价和地位,又怎么可能会为点画画纠纷就下场? 黎月叹道:“沈离,我明白的,你是以前被黑太久了,就不敢相信公司会真的为你和别人打官司和给你请厉害律师。别乱想,有我呢,你就踏踏实实放心吧!” 沈离:“……” 先前跟在穿越女身边时候,怎么不知道她这个经纪人好像也脑子有点问题? 既然说了不信,沈离干脆道:“我把周怀羨微信推你,你和他交涉去。不用担心律师费,他打折。” 说罢就挂了电话,把微信发给黎月。 想了想,沈离顺便也把黎月微信给这个备注律师的人推过去。 对方很快回了:【?】 沈离言简意赅:【我经纪人,有个官司找你。】 这句发过去,对方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对方才回复:【你离开研究所,就是为了进娱乐圈?】 当然不是。 但沈离解释不了,也不能解释。 【当时有事。】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隔了很久,消息才弹出来。 【官司我会接。席老师一直很想你,有空去看看他。】 沈离目光一顿,在屏幕上敲敲点点挺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 收起手机,沈离站在阳台栏杆前,眺望漆黑的夜空。 “闻到香味,怎么不过来?吃过了?”低沉平缓的男声响起。 沈离扭头,傅应寒就在隔壁的阳台上,男人脊背稍微俯下来,双臂撑着栏杆,径直看她,柔和的眸光仿佛无声的邀请。 扫了眼男人那带着佛珠的精致腕骨,沈离麻溜的翻过去。 “吃什么?” “红烧排骨,水晶虾仁,白切鸡,香椿蛋饼。” 男人微微抬手,像是怕她脚滑,要扶着她。 事实上沈离身手顺溜的一批,避过他稳稳落地,抬脚往里走。 里面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沈离熟稔的洗完手坐过去,刚要拿筷子,抬头见男人还没过来,在接电话。 她收回手,胳膊撑在桌面上,支着脑袋等。 傅应寒只淡淡的说了句不接,就挂了电话。 对上沈离歪着脑袋看他的目光,傅应寒顿了顿,道:“医院有个体虚、眼睛不好的患者要预约看病。” “你是个医生?”沈离稍稍坐直。 傅应寒过去坐下,嗯了一声。 沈离扫了眼桌上的菜,矜持道:“我可以自己吃,你去忙吧。” 傅应寒微微挑眉,道:“无妨,那患者脑子有病,不是我擅长的科。” 沈离闻言就不说了,专心致志的吃饭。 …… 黎月在公司里忙到很晚,为的就是楚明轩律师函的事。 同事道:“我们盛归的律师团在业内赫赫有名,对方跟我们打官司,绝对讨不了好!” 黎月也很有信心。 她忍那对狗男女忍很久了,这次有机会,一定要给她和沈离出一口气! 只是以她的经验来看,这场官司近期打不起来,就算要打,也是在综艺播放完后。 不然同上综艺,一不小心就会让综艺出事,卓导不会冒这样风险。 果不其然,晚上黎月就接到了节目组的电话,还是王副导的。 对方语气不善的说要调停,不能影响综艺。 黎月也不意外,道:“可以,但必须对方发文道歉!这次可是他们先碰瓷的,视频里非常清晰,要道歉不过分吧?” 黎月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王副导脸都绿了。 因为楚明轩那边也是要求道歉。 楚家投资大,不好得罪。 问题是这边盛归高层也跟吃错药似的,坚持以沈离的意愿为先,维护沈离的利益。 就一个黑料缠身的劣迹艺人,有什么好看重的? 也不知道卓导为什么非要留下沈离。就因为盛归的投资吗?? 王副导直接甩下话:“沈离咖位小,在楚明轩和叶若音面前就是晚辈,没有前辈给晚辈道歉的道理!你们看着办,要是不道歉和解,综艺你们也别参加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黎月开口的机会。 黎月还真忐忑了下,给高层领导打了个电话。 得知王副导的话也不一定代表卓导意思时,黎月才放了心,和楚明轩的经纪人联系,极有底气的提出她的们这边的要求。 黎月隐约听到楚明轩暴怒的声音,挂电话后乐了好久。 如果真的打官司,上不了这综艺……那起码也得赢了官司!大不了给沈离找别的资源一步步发展。 黎月决定好,想起来沈离给她推的微信。 毕竟是沈离的好意,黎月不忍心辜负,尝试加好友。 良久,黎月准备下班回家时,对方才同意申请,发过来一条消息。 【案子资料发我。】 看着还挺像回事的。 黎月问:【你真是周怀羨?】 对方:【嗯。】 黎月:【不信。】 对方:【……】 黎月心想,这人还挺配合沈离的。可她认识沈离那么久了,从没听沈离说有过这么一号朋友。 如果沈离真认识周怀羨,先前怎么不找来维权? 别是沈离也被这人骗了! 黎月顿时警惕,道:【我可聪明了,你骗不了我!除非你发张照片来证明。】 对方倒是很快发过来,照片里男人西装革履,身高腿长,轮廓分明的面容十分俊朗,高挺鼻梁上还戴着副金丝框眼镜,冷静稳重的精英模样。 好看到像是某种杂志上的照片。 黎月立即上网搜。 果不其然,一本采访青年才俊的国家级杂志封面就是这张,网上就能下载。 好险,她差点就被骗到了! 沈离有点颜控,说不定就是被网图骗到了。 黎月发过去个鄙视的表情包:【小垃圾,还想骗你聪明机智的月姐?拜托骗人之前做做功课好嘛?】 对方:【???】 黎月没再管,将此人拉入黑名单,就哼着小调快乐的下班了。 011.玄门;玄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睡觉前收到律师朋友发来的消息。 【你就算不想回研究所,也没必要编这种借口。】 沈离:【?】 对方直接发过来张截图,正是他和黎月的聊天页面,附带一句话:【这种脑子,真是你会找的经纪人?】 看完的沈离:“……” 服气的回:【随缘吧。】 对方:【我就知道是借口。】 沈离:【……】 次日一早,让沈离无言以对的黎月就打来了电话,告诉沈离卓导节目组调停的意思,以及公司的处理。 “咱这次必不可能对他们低头!必须他们道歉!不过我猜,楚明轩和叶若音不可能会低头,说不定会一直僵着,直到综艺录制。” “要是这样的话,节目组可能就不插手了,有话题度对综艺来说是好事。就是你,沈离,到时候在节目里,你可一定要小心,别被他们坑了!” 沈离嗯了声,随口问:“后面几天有行程吗?” “……没有。” 提起这个,黎月有点郁闷。 因为叶楚两家都在业内放出话来,说谁要是和沈离合作,就是得罪他们。 尽管盛归的名头也很响,可业内的那些都是人精,既不想得罪叶楚两家,又不想得罪盛归,干脆就隔岸观望着,等卓导综艺播出后看看情况再说。 所以目前还真没拿到什么靠谱又和沈离这个咖位相符的资源。 “不要紧,把握好卓导综艺,未来几个月你都不缺热度和流量。等综艺结束后,我和公司再根据综艺反馈仔细商量你以后路线,慢慢就发展起来了。”黎月安慰道。 沈离并不在意这个,闻言就道:“那最近几天,别来找我,我有事。” “什么事呀?需要我帮忙吗?”黎月关心的问。 沈离淡淡道:“不用,我兼职。” 黎月:“!!” 来了来了!沈离又靠那些小兼职来排解难过的心情了! 黎月陡然生出无穷的动力:“沈离,你等我,我一定尽快给你筛选出合适的行程!” 沈离:“??” 不是说没有行程吗? 沈离还欲问一问,黎月先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沈离面上一片空白。有时候,她真不明白这个经纪人什么脑回路。 一声消息提示音拉回沈离的注意力,她看眼屏幕,是个备注买家的人发来的。 【大概多久能做好?】 沈离扫了眼桌上放的黄纸朱砂,略微思忖,回道:【三天。】 对方显然很震惊:【三天?你确定??我要的可不少!】 这是沈离从玄网上找到的买家。 所谓玄网,是由玄师们联合建立的网站,而玄师是指精通各种周易奇术、阴阳堪舆的人。 因建国后国家严厉把控此类修行,现代化的建设又令各种福地灵气渐稀,修行不易,如今玄师就变的非常少。 后来为更好的发展,玄师们就聚集起来成立了一个组织,简称玄门。专门收纳那些有玄师修炼天赋的人培养,也会辅助国家机关查办些超自然案件。 底下某些圈子里的普通人知道玄门。但他们接触不到,却又会碰上些灵异事件,十分危险。 国家机关没那么多精力管到所有人,和玄门商量过后,就由玄门建立了玄网,普通人可在上面求助玄师。 时间长了,玄师也会在上面售卖些符箓、法器等辟邪之物。 沈离很早之前就知道玄门,也在玄网上有账号。只是已经一年没有登录过了。 碍于先前的事,沈离不便登录原账号,只得注册个新的,接几单赚点钱。 这个买家就是她的第一单。 看对方很震惊,沈离也有点疑惑。 过去一年她跟在穿越女身边,穿越女不知道玄师的事,她也无从了解,对玄师界如今的情况不清楚。 难道如今三天时间已经算很长了吗? 她不在的时间里,玄师们竟都精进至此? 想了想,沈离就回:【那就两天吧。】 对方:【???】 两天也算长? 沈离眉目微凝,【一天?也行。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寄到你的指定地址。记得打钱。】 沈离才回到身体不久,对绘制符箓所用灵力的调取不太熟练,至少得适应半天,才能开始绘制符箓。 所以时间不能再短了。 对方没了动静,挺久都没回复。 看来对方是同意一天了。 沈离罕见的感受到一丝被如今玄师们卷到的躁意,放下手机就开始闭目打坐。 然而沈离不知道的是,她这单,令玄网迅速沸腾般炸锅。 玄网除了接任务,还有个论坛,里面会有很多玄师或是交流心得,或是交流最近的任务和单子,亦或者交流些八卦和奇闻异事。 此刻,论坛实时刷新,冒出来一个人甩出张截图,并附标题:【惊!竟有玄师口出狂言厉害过无道!!】 才放出截图,下一刻就有无数人涌进去,流量之大差点搞瘫玄网。 【真的假的?!】 【无道可是玄师榜第一的大佬,谁那么脑残敢去碰瓷无道??】 【笑死,厉害过无道?就算是成了特调局前任局长陈仲文,我都不敢说这种话!】 楼主冒泡解释: 【我最近特别缺辟邪符箓,但要的很多,时间又急,半个月后就得用,就没几个玄师接单。】 【大家都知道,就算是玄门几个长老来了,都不一定能在半个月就弄完。我本来还想能有一点就用一点,先应应急呢!】 【结果这人不但接了,一开始还说三天就能弄完,我不信,这人居然更大言不惭的说两天,最后直接改到一天!】 下面无数人跟帖: 【这人是骗子吧?!】 【6,出来骗都不打听下行情吗?】 【就是!无道可是玄师界最厉害的玄师了,也得三天!】 【我查了,无道那次接单也是差不多的符箓数,三天交单!张张极品!成为玄师榜至今都无人能破的逆天记录!】 【不说无道了,就是玄师榜第二的雪狐,当年接类似的单子也用了四天!】 【这人竟然敢喊一天,跟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 【我一定要看看这人是谁!】 012.不可能是雪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跟去看这嚣张的玄师是谁,楼主发的截图里却是个眼生的账号。 搜索出来,ID名只有个大写的【L】,背景和个人信息都是空白。 【有谁认识这人吗?】 【刚去查了,没有这人做任务接单的历史记录,也没人认识。】 【好家伙,那不就是个刚注册的新人吗?!】 底下的人就更炸了。 【L是来搞笑的吗?连无道和雪狐都没做到过的事,一个新人就敢接??】 【真是笑发财了,这年头什么自大的牛马都有了。】 【坐等新人打脸!!】 【这可不只是打脸,直接惨遭滑铁卢,摔的怀疑人生那种!】 一片嘲笑声中,也有人大胆猜想。 【话说,有没有可能,这L是大佬下场?】 【哪路大佬能有这实力??还甘心做个无名小卒??】 【对啊,再说除了无道和雪狐谁有……难道是两人中的一个下场??】 一言激起千层浪,底下人齐刷刷跟贴,甚至跑去关注L。 然而,众多激情发言中,有一条十分格格不入:【大家别乱猜,这起码不可能是雪狐!!】 众人不信,点进去看,结果这人带着红标,是真隶属特调局的玄师。 特调局和雪狐关系一向亲厚,若论谁能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雪狐行踪,必属特调局的人。 看来真不是大佬下场。 众人有点失望,又很快兴冲冲的去留言问雪狐最近在哪儿,为什么很久没露面。 那人许久才回:【雪狐在特调局里工作,内容绝密,不便露面。】 …… 沈离在书房待到了晚上,恢复过来后就开始画符,一直忙活到天将亮时,才将所有符箓画完。 同买家定的时间是中午,沈离也不急,回卧室补觉。 直至闹钟将她吵醒,沈离睡眼惺忪的洗漱出门,在帝景区附近找了个地方寄快递,再提着刚到的外卖上楼。 没曾想,在门口遇到了傅应寒。 他像是刚回来,风尘仆仆的,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提着袋菜。 沈离还没过去,他先察觉,偏头看过来,微蹙的眉目间带着疲意,随即就被掩去。 出于邻居和饭搭子的交情,沈离问了句,“昨晚没睡吗?” 男人眉目舒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颔首道:“刚做完台手术。” 他看向沈离提的外卖,“早上我不是给你发了消息,中午会回来做饭吗?” 反应了一秒,沈离莫名理直气壮:“没看。” 男人似无奈又似纵容,“那现在呢,吃外卖还是?” 沈离脚下非常顺溜的拐弯,跟在男人身后进去。 看男人眼里都有了红血丝,她迟疑了下,道:“算了,别做了。外卖给你,我重新点。” “无妨。” 傅应寒脱下风衣外套搭在沙发背上,解开腕扣挽起衣袖,就往厨房走。 沈离不自觉的跟在他后面,问:“有我能做的吗?” “有。” “什么?” 傅应寒很快的洗好一盘子草莓,又倒了杯温牛奶,放在一旁吧台上。 他看向沈离,“在这儿坐着,陪陪我,好不好?” 沈离:“嗯?” “看见你,我就不累了。” 男人嗓音低哑又柔和,听的沈离一怔,慢吞吞的哦了声,坐过去听话的吃喝。 傅应寒熟稔的开始洗菜做饭,时不时抬头看沈离一眼,沈离立即移开目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他心里失笑。 沈离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摸出手机来,低头玩着俄罗斯方块打发时间。 偌大公寓里气氛静谧,直至傅应寒做好午饭,叫沈离洗手吃。 沈离洗完才坐过去,听见傅应寒忽的开口:“医院同事上网,觉得最近热搜里的明星有意思,给我看了眼。” 沈离眼里微掀看他。 傅应寒夹了块鱼肉,不紧不慢的挑着刺,“听他们说你可能要参加的综艺里,有看不顺眼的人。小邻居自己想同他们一起参加吗?” 最近网上大都同她有关,即便傅应寒先前不知道她,早晚也会知道。 沈离并不意外。 她淡定的继续吃,“难道你被狗咬了,以后就永远避着狗走吗?” 眼前忽然出现一小碗剃干净刺的鱼肉。 沈离这次抬头,直视着傅应寒。 傅应寒道:“说来也巧,我略懂些看相。” “哦?”沈离挑眉。 傅应寒道:“你的面相很好,是有福之人,定能心想事成。这个综艺,你若是不想看到他们,可以许个愿,说不定会实现。” “谢了,不必。我懒得管他们,但如果他们再凑到我面前犯贱,就另当别论。”沈离夹了一筷子鱼肉,顿了下,道:“你观相没学到精。有福二字,与我实在相差甚远。” “是吗?” 傅应寒不可置否的唇角微勾,面容更显俊美,看的沈离干咳两声,低头将鱼肉吃的一干二净。 …… 晚上,沈离就接到了黎月的电话,说卓导已经官宣综艺阵容,并艾特了她。 这算是事情告一段落,敲定下周的录制了。 “但是楚明轩和叶若音也参加!” 黎月忿忿不平的说,转而又高兴起来:“好在老天站在你这边!沈离你知道吗,我得到内部消息,卓导和他们两人只签了四期的合同!过程里要是他们再招惹出什么幺蛾子,合同还会自动作废!” 相当于,只要他们在录制过程中忍不住找沈离麻烦,就会滚蛋了! 黎月觉得,从没像现在这么喜欢卓导! 嘿嘿,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她们,最好也在那两人身上往死里转! 沈离站在卧室落地窗前,俯瞰外面的灯红酒绿。 她鬼使神差的问:“以我在内娱的名声,陌生人第一次听说我,会是什么反应?” 黎月愣了下,委婉道:“可能……印象不太好吧。” 尽管她是站在沈离这边的,也得这么说。 毕竟当你了解一个人时,听到看到的却全是黑料,能有什么好感。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黎月警惕道,“是不是有人骂你了?谁?我给你骂回去!” “没有。”沈离抬手按了按眉心,道:“我睡了。” 013.综艺首播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接下来的时间,沈离偶尔会做点其他兼职赚钱。 期间叶楚两家的人还不死心,借他人电话联系沈离,都被沈离一听出声音就挂断拉黑。 一周后,卓导综艺首播。 这是档户外挑战直播真人秀。 因节目组主打一个真实,保证没有任何美颜滤镜和剧本,不算嘉宾自带的粉丝,都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路人粉。 再加上前期因为沈离和叶若音、楚明轩的热搜引起的流量,以及卓导本人名气大,已经有百万人在线等播。 第一期目的地是在一个景区的小镇,距离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嘉宾们要分别自己赶到集合地,再由节目组安排车过去。 是以节目组早早的就在集合地等着。 不过只有王副导,卓导暂时没来。 节目组其他人不由问:“副导,卓导今天不过来了吗?” 王副导一边检查现场,一边道:“先前卓导夫人出了严重的车祸,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卓导一直在市医院陪护,要晚点到。今天的拍摄事宜,暂由我做主。” 正说着,就见前面已经来了辆车。 王副导注意到,赶紧吩咐人摄像头对准,随时开播。 第一个抵达的是沈离。 由于这是沈离第一个重量级资源,黎月非常看重,早早就去接沈离过来。 她到沈离公寓时,沈离甚至还没醒。 强行开机,沈离一直面无表情,周身都笼了层低气压。 看的黎月都没敢干涉她不化妆,以及随便找了身衣服穿。眼见要到了,黎月忙道:“快打起精神来!沈离,等会儿你一下车就开始直播了,一定要给观众个好印象!” 观众有没有好印象不知道,沈离现在没有好心情。 车子缓缓停下,黎月下去开车门,好让沈离趁这点时间缓一缓。 外面节目组的人也第一时间开了直播,只是在看到到的人是沈离时,王副导冷了脸,嘱咐另一个副导把控好现场就离开了。 那副导疑惑:“王副导不看着点了?” 王副导的助理还在,含糊解释:“您几位在这儿就够了。王副导得在嘉宾去前再检查好拍摄景区,免得出意外。” 那副导点点头,是这个理。 卓导不在,他们当中负责最多的王副导,确实要做的事也多。 他就没再问了,指挥工作人员拉进直播画面,于是涌进来的观众们正好看到下车的沈离。 当沈离抬头时,她冷冷淡淡,眼尾低垂的神色也映入观众眼中。 【怎么是讨厌的沈离啊?】 【她那个脸色,跟别人欠她几百万似的!】 【加一,不想看她!】 【想看楚哥和音音!】 也有少数路人粉; 【卧槽,她好像是真素颜!!】 【这颜值绝了!只要她在节目里不作妖,我能舔屏一万年啊啊啊!!】 【难道没人觉得这个小姐姐挺酷的嗯嘛!】 黎月已经离开了拍摄范围,挥手暗示沈离照节目组的流程走,认真详细的自我介绍。 结果沈离只是看眼摄像头,说了句“我是沈离”,就到休息区坐下,压低额前棒球帽遮住大半张脸,双手环抱于身前,长腿交叠。 再没开口说话。 节目组:“???” 不趁其他人没来前多给自己揽点镜头,这人是不是傻?? 黎月用自己小号进了直播间,看着此时观众刷屏的清一色喷骂,已经对沈离有所了解的她:“!!!” 沈离别睡! 这不是能补觉的时机啊! 直播开着,黎月没办法叫沈离,只能干着急。 现场气氛也冷下来,好在没多久,其他人陆续抵达。 分别是一线女星陶亦瑶,新晋顶流男演员齐哲,以及影帝宋林赋。 随着他们的出场,直播间终于回温,观众们激情发言。 【终于看到陶陶了!!】 【她上月收官的新剧,我现在还在刷呢!】 【没想到哲崽也来了,今天的哲崽好帅!笑死,哲崽一脸不情愿,果然是经纪人偷偷给他报名的!】 【就像经纪人说的,哲崽嘴碎又毒,是时候让卓导好好整治了!】 【该说不说,影帝和哲崽站一起,颜值身材都好绝!】 【啊啊啊啊!这画面太养眼了,请内娱照这个标准卷起来好吗!!】 看着逐渐顶上去的热度,节目组这才松了口气。 齐哲今天是一身潮牌运动装打扮,一下车就臭着张脸,连风情万种、一身长裙的陶亦瑶娇笑着和他打招呼也没理,自我介绍后就到休息区。 旁边就是沈离。 不过他先前一直在组拍摄,忙的没空看手机,刚结束拍摄又被打包送到节目组来,不清楚热搜的事。 只是看沈离一动不动的,齐哲看了她一眼,就坐着生闷气。 综艺确实是经纪人偷报的,他只想踏实做演员,没想过上综艺过多曝光。 陶亦瑶认得沈离。 见齐哲宁愿看沈离,也不理她,她暗暗咬牙。 而影帝宋林赋今年三十三岁,为人温雅,少年成名,迄今国内外有分量的大奖几乎拿了个遍,口碑与人气都不缺,属超一线巨星。 背靠的时代娱乐也是内娱巨头,与盛归、星宇三家对打鼎立。 可以说,除了卓导,没几个导演能请的动他上综艺。 陶亦瑶就转而笑着和他打招呼。 镜头在前,宋林赋也客气的笑着回招呼,简单自我介绍后,在一片跪舔神颜的弹幕中到休息区。 很快,最后一辆车来了。 一身白色西装,帅气潇洒的楚明轩先下车,然后将手递进车里。 叶若音身着一袭精致白裙,扶着他的手下车。 直播间两人的cp粉疯狂尖叫。 【还有谁不知道,楚音cp是内娱cp榜颜值氛围感第一吗!!】 【以前楚哥都不穿西装的,这次绝对是为了音音,嗑到嗑到了!!】 【你们觉不觉得楚哥脸色有点白?是不是还没恢复呀?】 【说到这个就气,沈离把楚哥打进医院,怎么还有脸来的??】 【路人疑问,难道不是他们先挑衅沈离的吗?】 【疑问加一,连影帝都提前到了,这两人咖位比影帝还大吗?为什么压轴出场啊?】 014.组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观众们被咖位带偏,就这问题吵了一番。 叶若音则搭着楚明轩走到宋林赋几人面前,甜甜笑着打招呼。 余光瞥到旁边的沈离,她眼底划过丝阴郁。 楚明轩直接瞪沈离,引来观众讨论起他们的过结。 镜头前和和气气的,陶亦瑶自来熟的寒暄,多看了几眼楚明轩,对叶若音稍显疏离了些。 节目组乐得有话题度,看破不戳破,等他们说完后介绍今天的行程大概。 外围的黎月着急,好在沈离及时抬头听。 第一期主题是古镇逃亡。节目组已经在附近景区古镇街道上布置好关卡,嘉宾们分为两组,通过完成关卡处的指定任务来拿到关键线索,然后找出方法逃离古镇。 陶亦瑶眼睛一转,道:“齐哲,宋影帝,咱们先前也算合作过,熟悉些,不如组成一队?” 她这样说也算过得去,毕竟其他三人,他们都没有接触过。按咖位,组队也勉强。 楚明轩却第一个反对:“那我们岂不是要和沈离一组?我不同意!” 叶若音咬了咬唇,看眼沈离,有些欲言又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受了委屈。 陶亦瑶是个人精,才不正面回答:“宋影帝你觉得呢?” 宋林赋淡淡笑道:“我都可以,看节目组安排。” 他是六人中资历最老的,他都这么说了,节目组的人只好放弃话题度,出来宣布抽签决定分队。 公平又看运气,几人都不反对。 被排除在外的沈离揉了揉眉心,谁也没问她的意思,抽签也是最后才轮到她。 最后沈离、宋林赋和齐哲一队,陶亦瑶和楚明轩、叶若音一队。 陶亦瑶差点没绷住。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楚明轩和叶若音是来炒cp的,跟他们一起,她还能有多少热度? 就算她有心楚明轩,也不会想在这时候和他挂上边。 反倒是和他们都有仇的沈离,最应该和他们一队! 这样她就能和宋影帝和齐哲一队,要知道这两人可是如出一辙的没绯闻,和他们挂上边,她才是赚了! 结果出来,叶若音隐隐嫉妒的看眼沈离,微笑道:“宋影帝,齐前辈,辛苦你们了。虽然沈离和我有点误会,我私心里还是把她当朋友的。麻烦你们多多照顾她。” 楚明轩不用看到沈离,不知道多开心,冷哼道:“若音,有些人狼心狗肺,是不会明白你的好意的!” 直播间观众也不满。 【沈离真是走狗屎运了!】 【和宋影帝、齐哲一队,以她以往的惯性,肯定要作妖碰瓷!】 【话不能这么说,沈离看上去不是没想和他们拉近乎吗?】 【肯定是装的!】 少数几个为沈离说话的,都被黑粉立马攻陷。 “朋友?” 一直坐着的沈离终于起身,淡声道:“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现在就为上周的事向我道歉吧。说大声点,我爱听。” “我……” 叶若音脸色一僵。 楚明轩怒道:“凭什么让若音道歉?沈离你别太过分!” “谁过分?我还有视频,要放出来看看吗?”沈离挑眉。 火药味一触即发,节目组紧张极了。 副导疯狂向宋林赋使眼色。 私底下,宋林赋欠过卓导人情,来这个综艺,就是因为卓导近期有事忙不过来,他来替卓导不在时控场的。 他打圆场道:“虽然我们两队是对手,这么快进入角色,是不是太早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还是快启程吧。” “宋影帝说的是,大家都是打工人,早去早收工。”陶亦瑶开玩笑似的附和。 不清楚实情的齐哲一头雾水,看楚明轩和叶若音的眼神多了丝敬佩:“早进入角色?没想到你们演技还挺好的,不像网上传的那么花瓶。” 直播间快要冒火的气氛散的一干二净。 【笑死!】 【怎么回事!哲崽你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看脸色!】 【哲崽刚出组,估计是还不清楚网上的事!】 【不愧是哲崽,一开口就想笑!!】 【没有演技,全是真情实感,能不好吗?】 节目组赶紧cue流程,请六人上车去古镇。 一共两辆车,一队坐一辆,正好也免了再发生冲突。 沈离刚上车,就感觉到外套口袋里手机连串响,估计是黎月发来的。 但摄像头还在,不能看手机。 沈离就压低帽檐继续补觉。 不成想齐哲打了个哈欠,也坐在一旁昏昏欲睡。 唯一清醒的宋林赋没话找话:“你们两个人昨晚没睡好吗?” 怎么说也是要录一整期的同队,宋林赋想适当维系点关系,免得后面队里不和,给自己找罪受。 结果齐哲一开口就把他噎了。 “要是睡好了,还用得着补觉?”齐哲迷惑。他是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经纪人塞过来了。 宋林赋是拿过奖的影帝,齐哲敬佩他,试图发出邀请。 “车程不短,您要不一起睡?” 宋林赋:“……谢谢,不用。” 沈离这时对齐哲开口:“阳光从你那边照进来的。你那边窗户上有挡板,能遮光。劳驾掰下来。” 齐哲对沈离的印象还停留在刚刚,不过他挺喜欢有话直说,不绕弯的人,因此也不介意依言照作。 “真别说!掰下来遮光,睡觉是舒服点啊!” 他看沈离明明是坐着,姿势看起来却挺舒服的,虚心求教:“沈离是吧,你这么睡脖子不难受吗?” 沈离眼睛都没睁,微微抬头拉下帽子,露出脖子后卡着的U型枕。 小小一个,加之沈离外套宽大,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齐哲:“!!!” 他先前怎么没想到! 齐哲立马掏出手机,给经纪人夺命连环call。 旁边的宋林赋表情有些空白。 【噗哈哈哈!】 【宋影帝试图打入他们,结果还不如一个U型枕!】 【我都替宋影帝尴尬哈哈哈!】 【别说,有点被沈离种草到了是怎么回事?】 与沈离三人相比,另一队则说说笑笑,当然大多是叶若音和陶亦瑶说,楚明轩不耐烦的听,只在叶若音说话时温柔点,让观众们直呼好甜。 015.打脸一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到达古镇时,沈离补觉补的差不多了,脸色和缓不少。 节目组的人已经在等着,还宣布他们进古镇前需要完成一个任务。 因为古镇很大,要是嘉宾们漫无目的的闲逛,一天下来都不一定能录完。 所以节目组有准备两份地图,上面有各个任务点的标注,只不过一份详细,一份粗略。 完成任务更好的一组就能拿到详细的那份。 提前到的王副导过来汇合,拿着喇叭道:“入口旁边有个射击气球的据点,规定时间里,哪一队射击的气球数最多,哪一队就能拿到详尽地图!” 叶若音转而看楚明轩,笑道:“明轩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去年去迪士尼玩的时候,在那儿也玩过类似的游戏吗?当时你给我赢了一个大玩偶呢!” 这是他俩cp粉最嗑的点之一。 楚明轩道:“那不算什么。若音你等着,今天我也能给你赢了!” 陶亦瑶都快维持不住笑了。 叶若音像才反应过来,“陶前辈,你会射击吗?” 陶亦瑶保持微笑:“我一个女生哪里会,这次就看明轩的了。” 齐哲翻了个白眼,迟钝如他都看出节目组这就是为楚明轩和叶若音设的关卡了。 他问宋林赋:“宋影帝,你射击怎么样?” 宋林赋犯不着和新人争,笑呵呵道:“不太行,没玩过。” 齐哲只好放弃。他自己也不太行。 不料忽听见沈离道:“我还行。” 齐哲和宋林赋看她,她不紧不慢的问:“你们想要?” “当然!”齐哲说,能赢的话,谁愿意输啊? 沈离点头,“行,等会儿拿。”语气随意的好像轻而易举。 直播间观众群嘲—— 【说大话有不怕闪了腰!】 【就是!谁不知道楚哥最厉害了,为音音那次可是一连破了摊主气球射击的记录!还上了热搜呢!】 【坐等沈离打脸!】 走近了众人看到,那据点射击距离很远,比一般游戏摊远出好几倍。 志在意得的楚明轩看后都有点犹豫了,但在叶若音的柔声细语下逐渐恢复膨胀,过去就要先开始。 沈离这队三人都很佛,也不争,就在一旁看。 楚明轩前脚信誓旦旦保证直接赢,后脚开始射击时,十个里只中了三个。固定时间是一分钟,末了只击中21个。 他脸色一滞。 叶若音忙道;“明轩哥哥真厉害!这么远,我都看不清,你还能射中那么多!” 粉丝们也忙跟着吹捧骄傲。 楚明轩脸色这才好看不少,放下枪回去。 叶若音和陶亦瑶轮着上场,前者一个也没打中,后者打中四个。 叶若音红着眼睛道:“对不起陶前辈,我给你拖后腿了。” 看楚明轩一脸心疼,陶亦瑶咬牙得体微笑安慰:“没有的事。看看宋影帝他们队怎么样。” 楚明轩本来还想安慰叶若音,闻言立即挑衅不屑的看向沈离。 而沈离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偏头问队友:“谁先?” “我吧。” 宋林赋是前辈,自然当仁不让,上去谦虚的连连打中十个,既没有少的太难看,也没有喧宾夺主。 他的粉丝们疯狂尖叫发言捧场。 随即是齐哲。 齐哲没想那么多,就专心打,也打中有9个。 楚明轩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厉害的,他得意道:“地图呢?给我们。” 节目组提醒:“沈离还没有射击。” 楚明轩嗤道:“她能中多少个?” 陶亦瑶也这样想,总不会比她多。但她面上不显,娇笑着以前辈口吻道:“沈离,不用太有压力。” 沈离没看他们,上前接过节目组递过来的枪。 齐哲想到她先前说的,忍不住道:“多少都没事,参与第一,你不……” “砰砰砰”连声响,打断齐哲的话。 齐哲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 ——沈离在听到他声音时看向了他,就没看气球板,那么侧着头直接开始。 看都不看,这能打中吗?? 楚明轩面露嘲笑,叶若音眼底暗讽,陶亦瑶和一众节目组的人都是那么想。 王副导甚至将台本拍在桌上,语气难掩怒意:“沈离在搞什么?!这么敷衍,简直胡闹!要是观众以为……” “王副导……” 旁边助理突然失声。 “做什么?” 王副导瞪他,却见他睁圆双眼看镜头,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周围工作人员也如出一辙。 他不耐的看过去,沈离射击完后,镜头直接从她身上转到气球板上。 竟然一个气球都不剩! 王副导反应几秒,难以置信的猛然抬头。 那边已经鸦雀无声了,齐哲和宋林赋呆了呆,惊喜道:“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啊!” 沈离放下枪,活动了下手腕,“还行,去拿地图吧。” 齐哲心大,没多想,高高兴兴的问工作人员要。 对方还懵逼着,一脸呆滞的递出来。这不在他们的计划内啊。 齐哲翻开看了两眼,“是详尽版的,咱们快去!” 宋林赋回神,对沈离稍稍有些改观,点头夸了句沈离跟上。 沈离不疾不徐的跟着。 另一队楚明轩和叶若音像是被定在原地般,不可思议的瞪着沈离的背影。 怎么会?! 先前分明从没看沈离接触这些,也没学过的!怎么会突然那么厉害?? 陶亦瑶不清楚沈离,惊愕过后,有些羡慕的看眼他们背影,见楚明轩和叶若音呆着不动,只好自己去拿另一份地图。 他们不知道,直播间此刻都炸了。 【卧槽卧槽!】 【刚才还说沈离不看怎么打,转眼她射中一片!】 【打脸来的那么快!】 【不对劲,肯定是节目组搞的,她怎么可能比楚哥厉害?!】 【加一加一!】 路人经过看笑了: 【你们无脑黑吧?!】 【射击气球,节目组怎么搞黑幕?】 【就是!沈离就打了半分钟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奥特曼都来不及搞!】 【难道你们不觉得沈离方才拿枪姿势很酷吗?!】 【特别是她偏头看齐哲时候,啊啊啊啊姐姐杀我!!】 【呜呜呜姐姐好飒我好爱!】 016.让线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进去后,齐哲兴冲冲的问:“地图上高中低三种线索都标出来了,往左边走五分钟就有个高级线索任务点,前面尽头拐过去也有个中级的,右边也不少!” “我们要不往左边吧?听说那边有几个很出名的景点,不看多可惜!还有木偶戏呢!我小时候就超喜欢……” 他巴拉巴拉说的不停,什么话都能扯上点。 宋林赋耐心听出重要信息,没先做决定,问沈离:“你觉得呢?” 齐哲道:“对,你决定吧,反正这地图也是你赢来的。” 沈离无所谓:“都行。” “那先去看木偶戏!” 齐哲期待的说,沈离和宋林赋都没反对,跟着地图走。 后面刚进来的叶若音三人看着他们走远,表情都很复杂。 叶若音状似无意的说:“明轩哥哥,沈离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呢。她觉得能和他们同队,比和我们好吧。” 楚明轩冷笑:“就是她想和我们组队,我也不会同意的!若音,我们去前面,不和他们一起!” 叶若音点头,先做她的事重要。 叶家和楚家专门和节目组交涉过,给她立好人设吸粉挽回口碑,所以有些任务点专门给她设的。 只要她做好那些,就算沈离在一开始露了把脸怎么样?照样被她比下去! 叶若音就和楚明轩亲亲热热的离开,都没问旁边的陶亦瑶要去哪儿。 拿着地图的陶亦瑶在心里骂了声。 他们都走了,她这时再开口说要去哪儿,不仅突兀,还会惹的cp粉不满。 合着搁这儿给她挖坑呢! 哼,到了任务点,她一定把叶绿茶风头比下去! 然而经过好几个低级线索任务点,楚明轩和叶若音停都没停。 陶亦瑶皱眉叫住,叶若音善解人意的说:“陶前辈不知道,其实我们想借机和沈离缓和点关系,免得她再误解我们。所以这些低级任务点,就留给她那队吧。” 陶亦瑶:“???” 你脑子没事吧?? 让给宋影帝和齐哲,她还能接受。 让给沈离?凭什么?她和沈离又不熟! 叶若音丝毫未觉似的,天真的看着陶亦瑶:“我知道陶前辈最善良宽容了,一定会答应的。前面还有几个中级线索任务点,我们去那边怎么样?拿到中级线索,也和低级线索差不多。” 陶亦瑶还没说什么,楚明轩已经应好,夸赞道:“若音就是心地好。就这一回,以后可不能让给那沈离了,不然你以后一定会吃她亏的!” 叶若音点头:“明轩哥哥放心,我明白的。” 两人又亲密的说笑着往前走了。 陶亦瑶:“……” 那么顶帽子扣下来,她还能怎么办? 难道要在镜头前不顾形象的反对,表现她其实根本不善良宽容?? 陶亦瑶死按耐着脾气跟上去,终于到任务点,好不容易要开始做任务了,却又操蛋的发现,这任务点是挺难的智力题。 走艺术生出道,文化课不过关的陶亦瑶:“……” 忍住,还有其他任务点! 她堂堂一线女星不缺这点高光! 然而看到后面过的任务点都明显考验文化水平,并且都是由叶若音完成的陶亦瑶:“……” 淦! 这不就故意的! 众所周知,叶若音今年刚考入宋城名校S大,因事业学业两手抓登上过好几次热搜。 果不其然,直间观众们也连呼佩服。 叶若音粉丝不惜彩虹屁。 【就知道音音是最厉害的!!】 【音音那么善良,还是大学霸,有这样的偶像是我们的福气!】 【又是在线为音音倾倒的一天啊啊!!】 【刚才音音拿到线索,楚哥还一脸骄傲,这也太甜了叭!!】 【和音音相比,队里陶亦瑶简直只剩脸能看了!】 陶亦瑶的粉丝这就不愿意了。 【捧就捧,还拉踩,恶心谁呢?】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不就故意在捧叶若音吗!】 【我们陶陶学历短板的事在内娱又不是秘密,导演组还设这种关卡,明显是在针对我们陶陶!】 【就是!现在连叶若音都看不顺眼了!】 【节目组也要给个说法!!】 弹幕很快吵起来,镜头前陶亦瑶的脸也都青了。 叶若音这时候似乎终于想起来她了,温温柔柔的说:“陶前辈,我看地图前面还有个中级任务点,是考戏曲的。你不是上部戏的角色也是戏曲演员,应该能很容易过那个任务点,我们去看看吧?” “行。”陶亦瑶咬牙微笑说。 作为一线女星,她要时刻谨记住形象,不能让黑子有可乘之机! 陶亦瑶,坚持住你就赢了! 不成想,他们到那任务点时,刚好遇到了沈离三人。 他们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收获,跟着他们的摄像师都一脸无奈和着急。 叶若音正愁没地炫耀,见着他们立马开口:“宋影帝,齐前辈,沈离!好巧啊,你们也刚做完其他中级任务点过来吗?” 齐哲正新奇着淘来的糖人、鬼脸面具和拨浪鼓,沈离手里只有烤肠、烤冷面等吃的。 事实上,他们虽然奔着高级线索去,没一会儿就被古镇东西给迷了眼,齐哲专注玩的,沈离早上没吃饭,目标明确的盯着吃的。 只有宋林赋还算有点综艺精神,提议先过任务点。 但在被齐哲拉着玩了躺鬼屋和踩高跷,被沈离带着顺路吃了顿香喷喷烤肉后,他劝不过,还逐渐被带的加入其中玩飘了。 对比另一组的收获颇丰,导演组急得的频频暗示。 不过鬼屋时先提议的齐哲反而被吓的抱着宋林赋大腿喊爸爸,踩高跷时两人频频又闹笑话,看木偶戏时沈离更是一脸高冷拒绝两人演发疯。 观众满屏刷: 【笑死,沈离表示莫挨老子!】 【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宋影帝和哲崽!!】 【沈离一脸我好难!我要截图当表情包!!】 【话说谁还记得这期是逃离古镇吗?噗哈哈哈哈!!】 吃东西时还聊圈内八卦,惊呆一众网友。 【这是我能听的??】 【在线求多说点,我爱听!!】 不缺笑点和看点,节目组遂加入摆烂。 017.题目错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此刻遇上叶若音三人,沈离懒得开口,齐哲正不厌其烦的问询沈离烤冷面哪儿来的,他怎么没看到。 于是宋林赋把拿着鬼脸面具的手往后藏了藏,干咳两声道:“任务点太难了,我们就想着等会儿再去。看你们完成的挺多的。” 直播间观众快笑疯了。 【宋影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玩疯了,要维持形象!】 【别藏了影帝,我们都看到你拿的面具啦!】 【笑拉了,刚才宋影帝还说齐哲玩面具幼稚呢!结果自己就偷拿了一个!】 不清楚的叶若音谦虚安慰:“这里任务点确实难。我们经过好些个,但只成功拿到了三个中级线索呢,前辈你们没拿到很正常。” 沈离眼里微掀:“这不就有一个。” 叶若音故作诧异:“可这里任务点是有关戏曲的,正好陶前辈有点了解,你们也想要吗?” 沈离察觉,陶亦瑶看她的目光隐隐带了点敌意和不悦。 齐哲嘴快的说:“这任务点又没写名字,谁能过谁拿,不就行了?” 他比陶亦瑶咖位低一点,但他已经有两部热播的正剧傍身,话语权和陶亦瑶差不多。 陶亦瑶勉强道:“齐哲说的是。” 楚明轩不想看沈离所在的队在他们面前得好,立马道:“我们先到的,我们先去试!” 沈离随意的退后让开,齐哲和宋林赋也一并到旁边,讨论着过来前经过的状元楼景点。 楚明轩心里更不舒服了。 要是放在以前,沈离肯定是要和他争上很久! 现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楚明轩想了半天,得出个结论,那女人一定是换了法子,想欲擒故纵吸引他的注意力! 陶亦瑶没想那么多,高兴于自己终于有露头的机会了,赶紧过去。 叶若音微笑道:“沈离,虽然你们一个线索也没有,别担心输。这古镇还有很多任务点呢。” 沈离吃完烤冷面,抬眼看她:“关你屁事?” “对啊,我们自己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跟你是我们队似的。没记错的话,我们和你们是对手吧?”齐哲也皱眉说,一脸你脑子有坑的表情。 叶若音神色一滞。 楚明轩当即就要维护,被任务点NPC的声音打断。 那任务是NPC用老式留影机播放几首戏曲,能听出一半以上就能过关。 陶亦瑶虽然演过戏曲演员,了解却不深,只勉强听出两首,还是剧里的bgm。 叶若音立即道:“陶前辈没事的,我已经给咱们队拿到三个中级线索,没有这个也行。” 陶亦瑶脸色难看的要挑战第二次,可第一首她就不知道,不禁有点慌。 这时,旁边突然道:“《打金枝》。” NPC看眼沈离,“正确。” 众人齐齐看向沈离,眼神变了变。 沈离咬着吸管继续喝酸梅汤。 陶亦瑶攥紧手让NPC继续,然而下面放的六首戏曲,她也就猜出了一首。 NPC宣布挑战失败,齐哲立马起身,兴冲冲的说:“该我们了!” 他看沈离:“你是了解吗?” 沈离淡淡道:“一点点。” “那够了,陶亦瑶不也才了解一点。咱们试试,不过就去找别的!”齐哲心态乐观的说,宋林赋赞同的点头。 沈离无所谓的起身过去,单手拿着酸梅汁,另一只手抄进裤兜里,漫不经心的侧头听着。 “《定军山》。” “《罗成叫关》。” “《女驸马》。” “……” 随着她都说出来,NPC也宣布正确,众人眼神又变了变。 楚明轩脱口而出:“你这怎么可能会知道?节目组是不是给你露题了?!” 节目组:“……” 他们不是,他们没有! 观众也质疑: 【沈离是不是有剧本?】 【不然陶亦瑶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 【就是!她全知道,也太假了!】 也有为沈离说话的,但很快被埋没在质疑大军里。 镜头前,沈离接过NPC递过来的中级线索就走,齐哲和宋林赋都惊讶的表示刮目相看,又高兴的商量后面去哪儿玩。 陶亦瑶脸色都不好了。 叶若音尤其脸色难看。她怎么不知道沈离接触过这些?! 有镜头在,她还是很快调整过来,温声细语的鼓励陶亦瑶,拉着楚明轩往下一个给她定的任务点去。 不成想,两队再次遇见! 这次的任务点是道数学竞赛题,解出来的人才能拿到线索。 齐哲和宋林赋都科班出身不假,但数学对他们来说遥远的跟上辈子的事似的。 宋林赋听卓导提过沈离是高中辍学,想必也不行,就道:“我们去下个任务点看看吧。” 沈离刚要说什么,就听楚明轩嘲讽道:“这种任务点,沈离你是来自取其辱的吗?” “明轩哥哥,不好这样说的。”叶若音嗔眼楚明轩,熟门熟路的上前去解题,看的陶亦瑶脸色都开始扭曲了。 齐哲和宋林赋见状觉得没意思,就要走,却见沈离没动。 “不走吗?” 沈离微抬下巴指任务点,说:“错了。” “什么?” 宋林赋和齐哲没反应过来。 沈离淡淡道:“节目组这题目出错了。” 话落,现场似乎瞬间寂静,NPC都朝沈离看了过来。 这么会儿,叶若音已经解出答案,NPC也把线索拿出来了。 闻言,叶若音噗嗤笑出来:“沈离,节目组出的题怎么可能会错呢?就算你急着想要线索,也不用说这种话吧。” 观众群嘲: 【谁不知道音音可是名校学霸,解这种题轻而易举!】 【沈离她绝对是嫉妒,故意这么说博眼球的!】 【以往沈离干这种碰瓷音音的事还少吗?】 【自己做不到还眼红别人,真无语!】 【就是啊,你自己高中就辍学,还学学霸,那不笑死人吗?】 【有本事你也像音音一样考个名校!】 楚明轩不屑道:“就你,能看得懂题目就不错了,还错?你以为你是若音吗?” 沈离瞥眼他,不冷不淡的说:“X与Y的倍数错了,导的等式也不对。照这个题目算算不出结果。” 018.这人水平不低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现场似乎静了下。 沈离语气太自然,众人还真顺着她说的想了想。 尤其是叶若音,下意识的看眼题目,没看出什么错误。 但一个高中就辍学的人,还比得上她?要知道,她可是凭实力考入S大的,这也是叶和璟给她立学霸人设的底气。 叶若音放下心来,捂着嘴轻笑道:“沈离,我知道你是看我们队拿到太多线索着急起来了。可这种题不是方才的戏曲题,不是侥幸听听就能蒙对的,你别乱说,免得给自己招黑呀。” 她的话听上去是好心劝沈离别招黑,却直接定了这事的性质。 【就知道沈离是嫉妒!】 【什么话都乱说,这人为了抢我们音音镜头也太没底线了!】 【就是,卓导的项目影视一向以质量出名,怎么可能会弄错题目?!】 【看先前还以为沈离变好了,没想到她还是老样子!】 也有少数路人质疑: 【万一题目真出错了呢?】 【楼上的别太搞笑!】 【就算出错了,也会是叶若音看出来,她可是嘉宾里学历最高的!】 【加一!沈离一个高中就辍学的人,能知道什么?!】 节目组自然也在看观众们的反应。 王副导很不满,“这个沈离,先前不认真完成综艺任务也就算了,现在还乱说搅混水!她以为这样就能弥补她先前没高光的镜头吗?愚蠢!” 另一个副导对沈离印象挺好的,“王副导,会不会真弄错了?先前沈离有那么多出人意料的表现,看着也挺稳重冷静的,这次不像是信口开河。” 王副导瞪他:“你是说我负责检查的任务点有问题?” “没有没有!” 副导不敢得罪王副导,连忙摇头。 王副导冷哼一声,在镜头外提醒众人尽快开始下个部分的行程,不要在沈离身上浪费时间。 卓导不在,王副导就是话语权最高的。 任务点NPC注意到,照台本宣布叶若音正确,拿出线索。 因为这题实际上很难,相应得到的也是高级线索。 楚明轩一脸得意,挑衅的看着沈离,“有些人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再好心奉劝一句,就算用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来吸引我,我也不会改变态度多看几眼的。” “说什么呢你!” 在场谁听不出楚明轩是针对沈离。 齐哲自觉已经跟沈离玩出了革命感情,回怼道:“你是金子吗?以为是个人见着你就喜欢?我看你是脑袋被屎糊住了,不然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公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楚明轩富家出身,从不忍气,当即怒道。 齐哲不甘示弱的又骂,气的楚明轩气血上头要动手。 叶若音见状连忙拦,来替卓导控场的宋林赋也赶紧劝架。 陶亦瑶幸灾乐祸了会儿,装模作样的跟着劝。 正主不和,直播间粉丝也快骂炸了,看的节目组全体头大,王副导更是顾不得是在录节目,拿着喇叭叫停他们救场。 直至不知谁喊了一句:“沈离在那儿干什么呢?” 众人一滞,齐齐看过去。 沈离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酸梅汤瓶子,头也不回的扬手,瓶子准确无误的落入不远处的垃圾桶。 看的他们一愣,不约而同的心想:沈离扔的还挺准。 又见沈离侧过身去,露出解题版来,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唯一目睹全程的NPC人都看直了眼。 沈离手中的笔点点解题版,淡声道:“这是17年的全国数学竞赛A卷中的题目,当时就被出题组发现题目错误,当场改正。” 她放下笔,“将我方才说的,再换了这个前置条件,才能算出答案。” 这下现场彻底静了。 因为那解题版真的写的很满,解题过程看着也全,还都是些他们不认识的名词。 整个一不明觉厉的感觉。 楚明轩语气极冲的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的就对吗?!” 沈离看他眼,哦了声道:“不是谁,我只是恰好做过。” “不可能!” 叶若音脱口而出。 沈离说的那竞赛,她都没有参加过! 别人不清楚审批表,她还不清楚吗? 沈离绝无可能知道!一定是编的! 已经被激出反骨的齐哲一把甩开拉他的宋影帝,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道:“就许你们学习好,不许我们队有吗?等着,我小叔叔就是京大数学学院的人,我立马打电话问他!” 不远处跟着出外景的他经纪人见状,手快挥断了。 冷静! 不要冲动啊! 齐哲半分没看见,在众目睽睽下很快拨通,并把自己的麦对准手机开免提。 传出一个年轻稳重的声音:“喂?阿哲?” 齐哲从不营销自己的身世,内娱的人都不清楚,他其实出自一个书香世家,亲人都挺学术有成,就他真智商盆地,家人才不干涉他演戏。 齐哲气冲冲的道:“小叔,我给你发道题,你看看题目有什么问题。” 王副导暗道不好,他没想到节目上会闹成这样,回头卓导一定会批他! 但他要阻止时已经晚了,齐哲已经把题目发过去。直播间观众已经达千万,这么多人,他更不可能突然关了直播再处理。 场上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看看齐哲,再看向始终淡定的沈离。 齐哲小叔叔很快回复,在场的众人都听得很清楚,“倒没什么大问题,除难度过大,是国家级数学竞赛才会出的题。” 闻言,楚明轩看着沈离,嗤了。声。 叶若音也松了一口气,扬起嘴角。 然而下一刻—— “不过这题目其实是错的,X与Y的倍数错了,导的等式也不对。照这算不出结果。但我看你给我发的图,已经有人知道错误并做出正确答案了。说明对方水平不低,你有疑惑直接问这人就行,不用专门给我打个电话,我在实验室里还忙着呢。” 听罢,众人瞪圆双眼。 直播间疯狂刷弹幕骂沈离的观众们也都呆住了,以致直播间弹幕区呈现一片空白。 019.京大下场作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齐哲同样大吃一惊。 因为他先前是堵了口气,确实没想过沈离是对的。 此刻听小叔叔说完,他看沈离的眼神顿时充满敬佩。果然内娱传言不能听,沈离分明和他们传的不一样! 他喜滋滋的挂了电话,道:“听到了吗?可不止你们叶若音厉害,我们队的沈离更厉害呢!” 叶若音难得的没控制住表情,脸色有些扭曲的问:“怎么可能……谁不知道沈离高中就辍学?齐前辈,你小叔叔是不是说错了?” “对!别人不知道我们最清楚了,沈离不可能知道什么竞赛题目,一定是你小叔叔弄错了!”楚明轩也道。 齐哲这可更不乐意听了。 “说什么呢你!我小叔叔可是京大数学学院官网就有挂名的人!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去搜,我小叔叔全名齐观语!” 别说,他这话一出口,还真有观众顺着他说的摸去京大官网。 然而就发现,真有那么个人!标注的是实验室精英人才! 有观众更是直接打电话给京大热线,问齐观语这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和当红男星齐哲是什么关系。 京大懵了。 这辈子没想过会接到这种电话。 齐观语人当然存在,至于和齐哲有没有关系,谁知道啊?! 但观众们此刻都要炸锅了,成千上万的人涌去问,流量之大险些把官网搞瘫。 京大不堪其扰,只得联系齐观语本人问了问。 过了会儿,京大就发微博直接开了个直播,里面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高瘦俊秀的男人打电话。 综艺里齐哲的电话同步响起。 可能这位叫齐观语的人是真的忙,说了几句证明身份,让齐哲注意不要影响他们京大,就挂了电话忙去了。 事实上,也没多少人再涌去京大官网,他们此刻全都沸腾了。 齐哲的小叔叔是真京大人才! 众所周知,京大是全国TOP1的名校,师生无一不是顶尖天才,说的话肯定没错! 所以那真的是17年全国数学竞赛真题,沈离也没错! 【卧槽卧槽!】 【没想到沈离竟然这么深藏不露!!】 【17年参加过全国数学竞赛的路人闻热搜而来,流传在网上的真题确实是错的,出题人现场改了题目。】 【没错没错!只是要攻竞赛的人都知道!各高校的内部人也知道!】 【那为什么网上没有正确题目?】 【楼上搞笑吗?官网又没发布,流传在网上的当然是盗版,人出题人为什么要管?】 【难道现在重点不是沈离为什么会知道吗??】 【难不成她辍学是假,实际早就修完了学业???】 【好家伙,这就是偷偷努力,冷不防惊艳所有人吗??】 【我承认先前是我对沈离的声音太大!!】 还有黑粉不相信,发言质疑。 【但说不定沈离是早就背好的呢!】 【肯定是节目组提前透题了!】 【笑死,卓导犯的着这么捧沈离个黑料满身的艺人吗?】 【京大数学系可是出了名的难考,齐哲小叔叔都出名了,可见沈离这次没掺假!】 【再说长了眼的都看得出,前面的任务点可大多都是给叶若音设的!说捧叶若音还差不多!】 【话说回来,既然题目是错的,叶若音是怎么解出答案,还那么快的?】 此类话一出,叶粉们瞬间噤声,但其他观众可不会放过,特别是一直憋屈的陶亦瑶的粉丝们。 直播间吵的厉害,现场的气氛也尴尬又微妙。 不知道节目组有意要给叶若音立人设的工作人员,本来以为叶若音是真的聪明,此刻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经齐观语自证,真相如何,不言而喻。 叶若音被一众人看着,脸色非常难看,只勉强挤出个笑容,找补道:“我……我。先前对数学竞赛题有些兴趣,就在网上找了些真题做,可没想到网上的真题是假的。” “你方才不还不知道这是哪年的真题,也没做过的样子吗?”沈离挑眉道。 叶若音恨恨的看着沈离,差点将牙咬碎。 “我……太久了,我忘了。” “你可别胡说了!”齐哲还记着她怀疑自己小叔叔的事,冷嘲道:“都已经说做过真题的人一定会记得了。这题又这么特别,你怎么可能会忘?再说你既然做真题,可见水平不差,怎么不见你看出题目的错误?” “我……” 叶若音完全回答不上来,脸一阵青一阵白,眼睛夺眶而出,转身就扑进楚明轩的怀里,埋头躲避众人视线。 “我真的是一时失误……我不知道……” 楚明轩还沉浸在沈离带来的惊愕中,听到齐哲的话,对叶若音也是感觉怪怪的。 在他印象里,叶若音一直聪明又好些,确实不太可能…… 不过一见叶若音哭,他就顾不上想其他了,连忙哄人,还不高兴的瞪齐哲:“人都有失误的时候,若音不记得又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姑娘,好意思吗你?!” 齐哲:“???” 他怎么就欺负叶若音了? 齐哲不服,但宋林赋已经看见王副导白着脸朝他猛挥手。 能让王副导那样的,估计是卓导也知道了吧。 宋林赋就站出来打圆场,但齐哲还气不过,朝楚明轩和叶若音做了个鬼脸,拉着宋林赋就走。 他还想拉着沈离一起走,只是看沈离高冷的脸色,不太敢邀请性的伸手。 剩下楚明轩一队,陶亦瑶看叶若音那难堪的样子,心里很是舒畅,面上假惺惺的安慰。 叶若音好一会儿才“停下哭”,对着镜头保证自己之后一定会更细心谨慎,就离开了这里。 叶若音心想,之后她一定要找回场子来! 可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和她作对。 之后再遇到的智力题的任务点,她总会碰上沈离那队! 而且,要么齐哲故意撞开他们队,兴冲冲的让沈离解题,要么就是她们同时解题,沈离总比她快上不少说出答案! 到最后,那些有高级线索的高难度题,几乎都被沈离拿下了! 有高级线索在,沈离这队自然而然比他们早逃出古镇完成任务。 020.你踩着沈离上位,我同意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因着沈离做完任务太快,这一期的拍摄任务早早结束。 节目组顾不上这个,已经被沈离一而再出人预料的表现给惊麻了。 别说他们,楚明轩、叶若音和陶亦瑶都笑不出来。 节目还得好好的收尾,副导看看一旁脸色铁青的王副导,硬着头皮自己拿喇叭出去宣布沈离这队获胜,并得到个奖励。 即下期节目中,如果觉得任务太难,可以求助场外,人员没有限制。 鉴于他们每期都会临时组队,这个奖励就得落到具体某个人身上,也就便宜了下期和这个人组队的人。 话落,对比现场其他人的神色勉强难堪,齐哲简直高兴的过分。 他看向沈离,“我们赢,你出了不少力,这个奖励应该是你的。” 宋林赋没有意见,笑道:“确实该给沈离。” 沈离无所谓,副导见状就定下,说了番总结词,就关了直播。 镜头一消失,楚明轩就绷不住了,冲到沈离面前质问:“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知道怎么解任务点那些任务?” 沈离:“关你屁事?” “你明明不可能知道!” 楚明轩想不通,沈离真要那么聪明,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齐哲无语:“不是,楚明轩你有病吗?凭什么这么问沈离?搞的好像你俩私底下多熟似的!” 楚明轩怒视齐哲,他看齐哲不顺眼很久了。 先前在古镇里,他就注意到齐哲就围着沈离转,又给沈离争取了那么多次解题机会,害他的若音表现机会那么少! “我和她熟不熟,都轮不到你在这儿狗叫!再说我就是和她很熟……” 叶若音心头一跳,生怕楚明轩说出和沈离的未婚关系,连忙上前拉住楚明轩,打断道:“明轩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既然已经输了,就不要再想了!” 楚明轩稍稍冷静了些,却还想要沈离说清楚。 沈离懒得理他,径直绕过他们,走向场外已经赶来的黎月。 楚明轩不甘心,要追上去,不仅被叶若音拉住,还被齐哲挡住。 “输不起,还想缠着沈离,没品!”齐哲才竖了个中指,就被经纪人给拉走。 楚明轩气的跳脚。 宋林赋不想掺和,也同经纪人离开。 剩下的陶亦瑶暗暗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若音见楚明轩还看着沈离离开的方向,委屈道:“明轩哥哥,对不起,都怪我太没用,才会害我们队输了。” 楚明轩回神,柔声道:“不怪你,是没料到沈离竟然……”他顿住,不太愿意承认沈离厉害。 叶若音眼神一深,“明轩哥哥,我们和沈离认识那么久,按理说是最了解她的,却不知道她……她该不会是装的……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黯然低头,“只是这次,我辜负你和二哥的好意安排了。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待在内娱。” 楚明轩最看不得叶若音难过的样子,想到网上可能会有的舆论,忙安慰她自己会想办法,接着掏出手机来给叶和璟打了电话。 另一边。 还在节目组的王副导走到个没人的角落,做好心理建设才打给卓导,对方许久才接。 “卓导,”王副导干笑着开口,“我看您给我发的消息,说嫂子临时出意外又要做手术,所以没法赶来节目组。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卓导语气冷淡,“医生说不用再做手术,好好调养就行。下期节目我有空闲亲自监制了,你累了那么久,放个假吧。” 王副导如遭雷劈。 从卓导口中说出的放假,可不仅是放假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他再也别想出头了! 他急声道:“卓导,您误会了,我可以解释……” “你收了叶楚两家多少钱?” 卓导一句话便问住了王副导。 王副导感觉浑身冰凉,只听得见手机那边似乎有旁人在说话,是个年轻低沉的男声,卓导立马和蔼起来应话。 转而与他说时,顿时严厉。 “你做我多年副手,我信任你,才把项目大权给你。你收钱要捧叶若音,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同样跟你强调了,不要针对沈离!” “可你呢?非但对她不客气,还给叶若音做台本人设,我有没有说过这个直播综艺最重要的是真实?!” “卓导,那个沈离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您这么护着她?!”王副导再也忍不住,“您不让我做台本,不就是不想捧叶若音?但您护着沈离,不也是要捧人?她一个劣迹班班的十八线艺人,您看上她是您老眼昏花了!” “你……” 卓导显然被气到了。 刚开口要斥,突然被人打断。 王副导听到那道年轻男声响起,喜怒难辨:“你想踩着沈离捧叶若音?我同意了吗?” 与此同时。 回去路上,黎月兴奋道:“沈离,你快上网看看,你火了!” 沈离刚拿出手机要看消息,被黎月直接塞了个平板。 微博热搜前三全是她的。 【沈离学霸附体!】 【沈离心算究竟有多么厉害!!】 【论NPC是如何被沈离惊呆了的!!】 后面的热搜里,还夹杂几条她颜值出圈的热搜,以及宋林赋和齐哲的热搜。至于叶若音他们的,都被压到了最底下。 沈离随手点进条热搜看,置顶视频正是她在一个奥数题任务点前,一分钟答完八十道奥数题。 评论区清一色的666和卧槽惊叹。 【大学畜补考高数路过,望沾点学霸光环!!】 【路人疑问,这真是人类能达到的吗??】 【天啊!如果这样都被群嘲没文化,那我也想没文化成沈离这样!!】 【沈离小姐姐有颜又有智,爱了爱了!!】 【话说沈离真是高中就辍学了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笑死了,这分明是叶若音更像早早辍学。】 【难道没人怀疑沈离是有剧本人设吗??】 这条评论一出,被数十条坚持以卓导人品和口碑,不可能有剧本人设的话吞没。 也有觉得这期节目有问题,明显故意在捧人的网友在线辩论。 021.席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卓导有很多高质量作品,忠实粉丝不少,看见质疑后都涌出来对阵,坚持不可能有剧本。 【拜托用脑子想一想,卓导为什么要捧沈离?】 【就是!沈离先前可是无数黑料缠身!】 【可沈离资源有多好,你们又不是没看见。要不然就凭她的情况,能够得上卓导的综艺?】 【楼上有道理哎!】 【沈粉路过,解释句,我们离离真没什么资源,不信你们去看她最近的行程,一个通告都没有啊!】 还真有不少坚持的网友顺着去看,然后就发现沈离工作室微博一片空白,连个代言都没有。 这下网友不禁同情了把沈离。 但他们还是觉得这期像是故意在捧沈离。 沈离其实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粉,纷纷替沈离说话。 【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真要捧人,那也是捧叶若音!】 【有眼睛的谁看不出来,一开始那些任务点简直是为叶若音量身打造的?】 【没错没错,我们离离明明专注美食!】 【hhhhh别说,真被离离种草了那些吃的!看哲崽和宋影帝流口水的样子,就知道好吃的!】 由于带出叶若音,叶粉们和楚粉们也坐不住了,线上激情开麦怼,明指沈离故意学叶若音立学霸人设,小心最后兜不住翻车。 一来二去,网上讨论热度越来越高,沈离在热搜上也挂的越来越多。 大概扫了眼,沈离就放下平板,打开手机。 黎月从后视镜看了眼,道:“沈离,你别在意那些骂你的,他们都是有眼无珠!放心,公司也会控舆论。” 沈离压根没往心里去,心不在焉道:“知道。” 黎月嘿嘿直笑:“说真的,我想过上卓导综艺可能会对你很好,没想到这么的好!这才一期,你微博就涨了近百万粉!等综艺都结束,肯定更多!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开始接通告了,你想演戏还是什么?” “唱歌吧。”沈离随口说。 黎月诧异:“你确定?你可是五音不全,怎么唱?要不还是演戏吧,你去年演的那个小角色反响可以的。” “随你。”沈离道。 黎月看她一直在看手机,估计是自己的热搜,就没说话打扰了。 她心想,突然间收到那么多人喜欢,沈离一时不知怎么办很正常。她也乐了好久呢! 然而沈离看的只是个聊天框。 联系人备注是导师。 对方只发了张她在节目上的照片。 盯着看了会儿,沈离打字回:“是我。” 下一刻弹出个视频电话。 沈离让黎月在路边停车,在黎月不解的目光里,她找出蓝牙耳机来戴上,开门下去。 黎月叫住她:“等等,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太多人认识你。还是我下去吧。” 沈离道了句谢,关上车门,目光落在屏幕上。 是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人,鬓发斑白,脸上皱纹横生,但精神矍铄。 只是此刻板着脸,神色冷肃的吓人。 他紧抿唇角不说话,沈离也没开口。 最后老人先阴阳怪气的开口:“一年没有消息,我以为你死哪儿了。” 他就是周怀羨提过的席老师,外人尊称句席老。 沈离轻描淡写道:“还活着。” 席老顿时按耐不住了:“蠢货!你怎么想的?放着研究所的正事不干,跑去什么娱乐圈被人骂??你嘴皮子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就由着别人欺负,不知道反击呢?你小时候受了气,连路过的狗都要踹两脚的气势哪儿去了??” 沈离唔了声,“您给我发消息是一个小时前,这一个小时,您把我在内娱的经历看了个遍了?” “没有的事!”席老立马否认,“要不是小齐求着老夫,老夫连听都不听!” “小齐?” “对啊,小齐。做实验做的好好的,学校领导却非要他先发个什么声明,都耽误进度了。”席老不满的说。 天大地大,在他眼里都没有实验项目大。 人被叫走了,席老自然要过问,就知道了综艺的事,连带看到综艺照片。 然后,席老一眼认出长大后的沈离。 席老非常生气:“一年前你原来是进了这什么圈!你要是真不想进研究所,老夫会逼你不成?要是会逼你,六年前你突然提出线下不见面,只线上参与研究所学习的时候,老夫就不会答应你!你倒好,五年不肯和老夫见一面,末了还干脆搞一年失踪!” “这什么圈就那么好吗?值得你几年前就辍学?它用得着瞒老夫吗?枉老夫以为你出了事,还担心你那么久,你却连个平安都不报!” “混账,你就是欺负老夫平时不关注这些,笃定老夫不会发现是吗?!” 说到后面,席老声音有些哽咽。 沈离静默无言。 她幼时还在外公身边时,就意外认识了席老,那时席老家同她家就隔了一条街。 席老见她在数学方面还算聪明,愿意教她。 直至席老要离开,沈离才知他是京中人。 回京没多久,席老又想把她也接过去带在身边教,奈何叶家人找到了她,沈离就拒绝了席老。 谁知席老不肯放弃,提出每个月就去京中一两次也行。 席老在京中德高望重,又是京大重要人物,叶家人要是知道,当然不会拒绝。 沈离正好也不想待在叶家,想借此离开叶家自己在外住,可没来得及提,就被穿越女占去了身体。 身体都换了,沈离当然不能再线下和席老见面。 至于一年前…… 沈离眼帘微垂,顺着齐老话道:“是,我做的不对。” “你做的当然不对!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搞的,被骂,还过的那么憋屈,镜头前连句话都不敢说!”席老痛心疾首的道。 沈离:“……那是半月前的我,现在我挺能说的。” “长辈说话,不许插嘴!”席老气呼呼的说。 沈离:“……” 那边的席老似乎是抹了把眼泪,“你说你是不是蠢到家了?!被欺负,你不会来找老夫吗??还有你那亲生父母,干什么吃的?!你外公去世前跟我说,他们还算有钱势,怎么就由着你被欺负?!” 022.你认识的人还挺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两边都静了下。 席老意识到什么,语气小心了起来:“离丫头,我听说你没有去你外公葬礼。是不是当时你出了意外?还是你那爸妈不许你去?!” 后面一句话,席老说的咬牙切齿,仿佛只要她点头,他就立马会动手似的。 沈离抿唇。 六年前她确定自己仍在这个世界,马上回去见外公。 但外公突发心脏病离世,已经办完了葬礼,她没能见到外公最后一面。 而穿越女在那时推叶若音下楼,致使叶若音住院脑震荡昏迷半月,叶家人大怒,把穿越女关了起来。 她黑进过叶家监控,看到穿越女和叶若音相隔甚远,确实是穿越女突然暴怒狠狠推了叶若音。 那时的监控设备不怎么样,再修复也没有清晰的声音,她不知道这冲突具体如何。 就这样,穿越女连葬礼都没去。 沈离道:“我亲生父母还有个女儿,那时我失手推其摔下楼,他们生气把我关在房里。” “什么?你肯定是不小心的,他们怎么能那么对你!”席老气道,“再说,有什么事能比老人去世更重要?纵然他们和你外公没有亲缘关系,也该让你去!” 沈离神色淡淡:“我和那家人如今断绝关系了。” 她对叶家人淡漠,也不止是因为他们没让穿越女去出席葬礼。 六年前她回叶家时,外公的身体明明已经好转,就等做手术了,绝不可能会突然发病。 一定有问题。 她果然查到外公病逝前一晚接了个电话。 那电话是个一次性的,域名地址都很隐秘,当时的她没有能力查清。 于是她把这个发现匿名寄给叶家人,但他们都没管。 叶家人又没收了穿越女的手机,她没法给穿越女发消息。 最后沈离就放弃了他们,苦学电脑技术以破解,但一直都没能成功。 她甚至还怀疑过叶家人,暗中查了很久,结果与叶家人无关。 席老气愤的声音拉回沈离注意力:“断绝的好!他们这些年都没护着点你,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沈离嗯了声。 席老道:“那你这就赶紧收拾行李过来。” 沈离一口拒绝:“不去。” “为什么?!”席老都快吹胡子瞪眼了,“京城不比那边好吗?” 想到什么,他道:“既然你不想回研究所,那老夫给你写封推荐信,你回来后入读京大修学业吧,小小年纪辍学像什么样子!” 沈离懒散的说:“我没有高考。” 席老嗤道:“这几年你在研究所参与的课题还少吗?就凭这些,保送京大数学系绰绰有余。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数学学院那几个老家伙两年前就盯上你了,巴不得你赶紧去。” “再说吧。”沈离恹恹的说。 席老好不容易见到她,也不舍得真逼她做什么。 他板着脸道:“那你要是再被欺负了,张张嘴皮子,起码要告诉老夫,听见了吗!” 沈离敷衍的嗯了几声。 席老最后问:“你在宋城住哪儿?” 沈离这次老实说了帝景公寓。 席老一怔:“你也住那儿啊。” 沈离问:“还有谁?” 席老若有所思,道:“没谁。你好好睡觉,别一忙就忙通宵,也把自己养好点,别老吃外卖……” 沈离被他念叨的头疼,连忙说自己还有事,席老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随即降下车窗,让外面的黎月上来。 “谁呀?”黎月好奇的问。 沈离道:“一位长辈。” 黎月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家里人,更好奇了:“是不是你火了,你长辈在网上看到你,就打电话问问?” 沈离点头,“先前他不知道我进内娱了。” 黎月边发动车子,边感慨道:“先前黑料多的时候,是我我也不敢和老人家说,免得老人家伤心,现在现在好多了。” 沈离嗯了声,目光平静的看向窗外。 到帝景公寓时已经是晚上,黎月道:“沈离,你好好休息,有通告的话我短信告诉你。” 沈离应声,戴着口罩下车。 回到公寓后,沈离洗了个澡,刚要点个外卖,手机响了声。 隔壁邻居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沈离果断抛弃外卖,还是走阳台,过去后却顿了下。 阳台已经连好了,有道小门在中间,傅应寒等在对面栏杆前,挑眉看她,伸出的手手心里有把钥匙。 “给你。”他说。 沈离过去接过来,问:“吃什么?” 傅应寒报了几个菜名,都是沈离偏好的甜口。 沈离矜持的说了句谢谢。 傅应寒低笑问:“今天录节目怎么样?还算开心吗?” 沈离不是很想在这么舒坦的时候,说那么晦气的事,随便说了句还行,直奔餐桌。 傅应寒见状也没再问。 吃着吃着,沈离想起席老的话,突然问:“你姓傅,京城人?” 傅应寒颔首。 沈离低头继续吃。 傅应寒微微坐直,不经意似的道:“不喜欢京中人?” “没有。我一个关系亲近点的,就是京中人。”沈离说。 傅应寒黑眸深邃,看着沈离时有细碎的光影,微勾唇角问:“也是姓傅?” 沈离摇头:“不是,他姓席。” 傅应寒唇角落下去,神色如常的给沈离夹了一筷子菜。 “哦,姓席。是京中五大姓的那个席吗?席归詹?席行辞?还是……席宴礼?” “都不是。”沈离抬头看傅应寒一眼,她说的是席老,“你知道的人还挺多。” 那些都是席家有名的子弟,也是席老兄长的子孙,席老本人一生致力于学术研究,不曾有后人。 傅应寒抿了抿唇,道:“还不算多。” 沈离不可置否的唔了声,没再开口,吃完后在傅应寒这里吃了些水果,看着他洗完碗,才慢悠悠的晃回去。 又接到黎月电话,“沈离,我告诉你个好消息,王副导没了!” “嗯?” “我刚接到节目组通知,王副导休假去了。哈哈太好了!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今儿录节目时候好几次看他给你甩脸呢!”黎月高兴的说。 沈离停住,问:“公司做的?” 023.王副导,你甘心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是。”黎月道,“公司都才知道呢。先前公关部的人一直忙着给你控舆,更没有时间去找卓导交涉这个了。” 虽说现在盛归决定培养沈离,可沈离毕竟还是个小女星,盛归不太可能会为沈离做到这种地步。 沈离觉得也是。 莫不是席老干的? 挂了电话,沈离就发消息问席老了。 结果席老也很懵逼,不是他做的。 沈离微微拧眉,难道只是她想多了,卓导是不满王副导故意捧叶若音毁他口碑,才那么做的? 正想着,席老发来条语音,很生气的问:“那个副导欺负你了?他现在在哪儿?你把他联系电话给我!” 沈离不想席老掺和她的事,回了个“没有”,就去了书房。 …… 叶家。 叶若音在房间里用平板看着网上对她的嘲讽,眼神里满是阴郁。 本该是属于她的夸赞,此刻全出现在沈离的微博下。 【姐姐好飒好酷我好爱!】 【该说不说,相比叶若音,还是更喜欢沈离,也不知道以前为什么那么多人骂沈离。】 【加一加一!现在离姐微博都少的可怜,物料都没得看!】 【拜托离离快营业,发点美照吧!!】 【工作室看到了没?赶紧搞起来啊!!】 叶若音暴躁的摔了平板,起身出去直冲叶和璟房间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身着黑色丝质浴袍的叶和璟诧异看着叶若音,“怎么了?” “二哥,我现在头好痛啊!” 叶若音习惯性的扑进叶和璟怀里,委屈的埋头撒娇说。 叶和璟连忙问:“身子不舒服?我这就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 “不是!”叶若音不是身体上的难受,她道:“我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你和明轩哥哥。” “对不起?怎么会?”叶和璟不解。 叶若音故意低下头,避免叶和璟看到她的表情。 她哽咽说:“你和明轩哥哥费心帮我上卓导的综艺,可我非但没表现好,还惹的姐姐对我不满,又被那么多人骂。” 说完抬头,眼眶通红着,楚楚可怜。 “看到网上那些黑子骂我的话,我不明白,二哥,综艺里的我真的那么让人讨厌吗?” 叶和璟微怔。 白天的综艺,他也看了。本来是期待叶若音,最后注意力却都到了沈离身上。 特别是在那道竞赛题时。 他第一反应是生气,沈离竟然那么过分,逼节目组透题,好自己出风头让音音脸上无光! 可之后发现,节目组也不知道错题。 那应该……是沈离侥幸! 然而京大下场证明了沈离能力。 叶和璟就诧异了,沈离原来还算有点聪明的吗? 等综艺结束,以沈离以前的做派,肯定会借机给他打电话炫耀。 哼,虽然他确实有点意外,但是才不会夸她!作为他叶和璟的妹妹,就有点小聪明,有什么好得意的? 可直至现在叶若音来找他,沈离都没打电话给他。 他还旁敲侧击的问了妈,妈也说没有。 叶和璟有点失落,又有点烦躁。 此刻听叶若音的话,鬼使神差的想起沈离先前冷淡的问他自己被网爆时候的话。 叶若音见叶和璟不说话,心里一慌,“二哥,我没别的意思,被网爆……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最多难过几天就好了……” “这怎么能行呢!”叶和璟条件反射的说。 叶若音试探道:“没事的,先前姐姐也被网爆过。我想,姐姐就是想让我也感同身受,所以才在综艺里那么对我的吧。我理解姐姐,不会怪她的!” 提到沈离,叶和璟咬了咬牙,一切的烦躁像是突然有了宣泄口。 他冷笑,“你这么善良,她却狼心狗肺!真当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随意欺负你了吗?既然她现在已经得意忘形到看不见我和叶家了,我就帮她好好记住!” 叶若音面上迟疑道:“二哥,这不好吧?先前你都没能在她手里讨好,现在……也没办法吧?” 叶和璟听的心火更盛。 沈离也是这么想,才不把他放眼里的吗?! 他捂住叶若音的手,道:“音音你放心,二哥自有办法!” 叶若音心里一喜,投入叶和璟怀里,柔柔弱弱的说:“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了。” 叶和璟习以为常的抱紧她,心想,不怪他更喜欢音音,谁叫沈离一点都没有个妹妹样,从不像音音和他亲近! 哼,他还不稀罕呢! …… 夜深后。 某家高级会所门口,喝多了的王副导跌跌撞撞走出来,在马路边就吐了出来。 吐完,王副导坐倒在地,手捂住脸。 这时手机响起,王副导以为是卓导,赶紧接通,谁知听到道陌生的声音。 “王副导现在如何?被卓导因为外人就放弃的感觉好吗?” 王副导拧眉,看了眼备注。 竟是星宇的叶和璟。 先前为让叶若音进入卓导综艺,他们私底下见过面。 都是因为叶若音和沈离,卓导才对他这样! 王副导咬牙,对作为叶若音经纪人的叶和璟语气好不到哪儿去:“关你什么事?叶总,你的手似乎管的太长了。” 那边的叶和璟慢条斯理的说:“当然有关。我让我家若音参加卓导综艺,就是想拔高她的事业。现在非但没有利,还叫沈离得了那么多好处,我岂不是亏死?我还得到消息,卓导停了你,你甘心吗?” 王副导眼神一黯。 不甘心又如何! 卓导电话里的那个年轻男人警告他,再做什么,会让他完蛋。看样子,卓导也很忌惮那人。 王副导扶着电线杆站起来,冷冰冰的说:“我不关心那些,没事就挂了。”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沈离现在失去她所得到的一切,也挽回不了呢?”叶和璟这话让王副导顿住。 “你什么意思?” “王副导不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沈离。现在她做的太过了,需要个教训。如果王副导帮我,想必会更让她翻身不了。”叶和璟阴沉沉的说。 王副导没有作声。 叶和璟加了句:“你和卓导多年情谊,一个外人就毁了,你真的能咽下这口气?” 王副导垂在身侧的手猝然攥紧。 024.热搜;人查出来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 沈离是被不断响的电话给吵醒的。 “什么事?”沈离掐着眉心问,语气难掩躁意。 手机那动静嘈杂,听着有不少人的说话声,黎月急急道:“不好了!沈离,你上热搜了!” 沈离哦了声,“所以呢?这就是你吵醒我的理由?知道现在几点吗?” 她看了眼屏幕,“才七点半。” 黎月更急了:“这次不一样!凌晨四点时,有个匿名博主发帖,说你在卓导综艺里的表现是提前写好的剧本人设,节目组更是故意给你透的题!我发给你看。” 沈离困的眼皮子都要合上了,不是很想理。 奈何黎月一直说个不停,她只得坐起身靠着枕头,面无表情的点进链接。 “这博主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有节目组的内部内容,包括台本设置和嘉宾安排等。上面还有几位副导演的签名,错不了!” “而且他爆出来的内容都是针对你的!既有前期盛归接洽指定你的合同部分,也有份高层谈话的录音!” “最要命的就是录音!那是上周节目组调解时,卓导和几个副手的谈话内容,竟然是卓导指定留你,只让叶若音和楚明轩录四期的!” 沈离快速浏览。 本来节目第一期后她的网上热度就极高,这帖子一出,更是迅速被顶上热门,几十万转载量,评论数实时暴增。 【以为沈离是真聪明,原来是有剧本!!】 【还是被卓导力捧的!】 【当初卓导筹备这综艺,不是主打一个真实吗?现在算什么啊??】 【昨天我还力挺卓导和沈离呢,今天就被啪啪打脸了!】 【同楼上,感觉自己被当成猴耍了!】 【太他妈恶心了!!】 昨天还忍气吞声的叶粉和楚粉十分活跃。 【笑死,现在无话可说了吧!明明是你们沈离碰瓷我家正主!】 【音音和楚歌可是被骂了一整天呢!】 【也就是我们正主脾气好,不然,换作谁能忍?早就在节目上就掀桌了!】 【非要踩着我们音音和楚哥上位,沈离能不能麻溜点赶紧滚出内娱啊!】 【快艾特卓导和节目组,必须抵制!】 【就是!凭什么这种人能留,我们音音和楚哥只能录四期!】 沈离没登自己的账号,但顺着这博主艾特她的点进去,她账号评论区已经被攻陷了,说什么的都有,乌烟瘴气。 仿佛一夜回到以前被全网网爆的时候。 黎月颤声道:“沈离,你别慌,我也不慌。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有公司在呢!这样,你别登你微博了,把号移交公司,由公司这边统一发声明。” 沈离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干脆的把账号密码发给黎月。 她忽的问:“这个爆料博主是谁?” 黎月道:“不清楚,公司还没查到这人身份。不过既然有内部资料,应该是卓导节目组的高层。现在公司正跟节目组交涉,那边也在查了,就是还需要时间。” 这次受到影响的不止是沈离,卓导那边的影响更甚。 这些年来,卓导出圈的就是口碑,如今一朝塌了,无数网友都接受不了。 “沈离,我先忙去了。可能需要你配合录几个澄清视频,你等我消息。”黎月说完就要挂。 “等等。” 沈离蓦地道。 她深吸一口气,压着被吵醒的烦躁说:“别挂电话,你等我一分钟。” “你是有和这相关的要事跟我说吗?”黎月疑惑的问。 沈离沉着脸捞过床头柜上的笔记本,开机后直接一顿猛敲键盘,啪啪地动静听的黎月心头一跳。 就在她忍不住要问时,沈离道:“发给你了。” “啊?什么?” 黎月还是很懵圈,见沈离发来几条消息,她点进去看。 同时听见沈离不耐的道:“爆料博主的IP地址和身份信息。起诉他的话找周怀羨,他是我的律师,全权负责。不要找我,我要睡觉。” 黎月已经点开了沈离发的链接,看后她瞪大双眼。 这上面的人不就是王副导吗?! “沈离,你发的真的假的……” “嘟嘟”几声传来,沈离已经挂了。 没办法,黎月赶紧去找公司高层。 而盛归高层们忙的焦头烂额,会议室里公关部副部长直接摔了文件。 “沈离,又是沈离!这一个月以来,她都惹多少事了!” “先前的事尚且能解决,这次的事那么大,怎么解决?!” 底下坐的一堆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一个。 这时门打开,公关部部长走了进来,副部长一秒变脸,谄笑道:“部长,已经在加快出公关方案了,也在联系那个爆料博主。但他拒不合作,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部长也很是头疼。 他生平第一次遇到沈离这样黑红体质的人。 不想管,偏偏上面大佬点名要捧沈离。 想了想,部长道:“这事不能就我们着急,你去联系下卓导,看他能不能过来见面详谈。另外……” 话音未落,敲门声传来。 部长看过去,竟是他的助理,并带进来一个人,正是卓导! 卓导年至五十,已鬓发半百,但精神抖擞,面色红润,一举一动都很有气场。 会议室里的人都大吃一惊。 他们都听说卓导近来琐事缠身,轻易不现身人前,也不怎么见人,现在竟然亲自来盛归了?! 部长连忙迎上去,“卓导……” “不用多说了,我来是为贵公司艺人沈离。”卓导坐在副部长让出的位子上。 部长忙道:“卓导见谅,沈离她年纪小,不懂事,给您带来了那么大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不。”卓导却摇头,态度诚恳的道:“我已经查过,确定是我这边的人出了问题,只是还不知道是谁。此次给沈小姐带来麻烦,是卓某对不起她。所以我来看看贵公司有什么解决方案,我一定配合。” 众人懵了。 都没想到卓导那么好说话。 部长刚要开口,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部长!有眉目了!那个爆料博主可能是卓导那边的王副导!” 部长看过去,正是黎月。 025.沈离的成绩单还有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对内娱网友来说,这几天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 先是对一向黑红的沈离嗤之以鼻,不料沈离在卓导综艺竟然很厉害,让他们刮目相看黑转路。 然而隔天就看到爆料,原来一切都是作秀! 【沈离连卓导都能请动捧她,她后台到底多大啊!】 【以前听叶粉们说沈离背后有金主,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是一点都不假!】 【都是因为这种人,内娱的风气才会被带的越来越假!】 【就是!每日一文,这种人什么时候才能滚出内娱!!】 就在一众网友气愤难平时,突然有条评论冒出来。 【大家快去看先前爆料的那个匿名博主!】 【竟然有反转了!】 网友们不信,都被垂到这种程度了,还能有什么反转?? 除非是这个博主也被沈离收买了! 不信邪的网友们一窝蜂涌去看。 下一刻,所有人都惊了。 那博主新发了条帖子,不仅没再匿名,还是条道歉贴! 写着艺人沈离其实并没有他所爆料的剧本人设,只是他先前为捧别人立了这些,而这严重违反了卓导的原则和底线,他被卓导狠骂了一顿,心怀怨恨才故意栽赃。 下面还有个澄清视频,赫然是节目组的王副导!! 内娱谁不知道,王副导可是卓导多年的助手,参与很多卓导策划的项目。 怎么可能是他做的呢! 难以接受的网友们都不信,可卓导用自己的个人账号上艾特了王副导,配图是张律师函,并向对艺人沈离造成的损失道歉。 紧接着,盛归官方账号也转发艾特,严厉声明一定会起诉来维护艺人声誉,并追查到底。 个中真实性,不言而喻。 网友们还没回过神,又见一同参与节目的齐哲和宋林赋接连发博,力挺沈离在节目中的表现一切真实。 没多久,连和沈离不同队的陶亦瑶也发博挺沈离了。 这下网友们懵了。 【我靠我靠!原来都是王副导看不过来栽赃陷害吗?】 【沈离是冤枉的啊!】 【她真的,我哭死!!】 【那王副导要捧的人是谁啊?】 有路过的叶若音黑粉当即对上: 【还用问吗?但凡长了眼睛的,谁没看出一开始那些任务都是为叶若音设的?】 【没错,肯定是叶若音!】 【都说沈离后台大,我看她后台才最大吧!都能说动王副导违背卓导原则捧她了!】 这事本来就有数十万网友在关注,见此都冒出头来,线上激情讨论。 叶若音对家的粉丝们不惜余力的抹黑,沈离的粉丝们憋屈已久,也逮着机会就落井下石。 评论区的火药味十足。 叶粉和cp粉看的纷纷怒了。 【说王副导捧的人是我家音音,你们有证据吗?!】 【是王副导亲口承认了,还是怎么着??】 【与其说我们音音,还不如说说沈离!沈离可是卓导亲口说要留下的人,我们音音和楚哥只能拍四期呢!】 【就是!那个王副导可没说录音是假的!】 【谁知道卓导有没有私下给沈离立剧本?!】 网友们越吵越凶,又涌去卓导微博下要求给个交代。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卓导跟实时吃瓜在线似的,在这个话题被顶到热搜前,直接发博给了回复。 ——【不曾有意捧沈小姐。只是沈小姐心善,为我病重的妻子找到合适的医生,我为报恩给她参加综艺的机会。她的表现俱是自己的能力,上次京大也佐证了。@沈离。】 站在卓导和沈离这边的网友立马来劲儿了。 【看到没看到没!只是卓导知恩图报!】 【麻烦脑子有坑的人都去听听录音,卓导可从来没亲口说出要捧沈离这四个字!】 【再说叶若音和楚明轩,谁不知道他们和沈离有仇?卓导既然要报恩,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恩人看到仇人添堵??】 【就是!要是我的话,我都嚣张的要求不能上综艺!】 【四期节目,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叶粉们和楚粉们更被激怒了,质疑沈离那种小糊星,怎么可能救得了卓导的妻子,还专门挑沈离高中辍学的事,质疑她的在节目中的表现。 网上吵的热火朝天,星宇娱乐的高层办公室里,也是一片低气压。 眼见舆论对他们不利,叶和璟拍桌而起:“你们干什么吃的!网上针对我们的舆论,不会提前压下去吗?!” 底下一众人很冤枉。 叶若音是他们公司的艺人不假,但节目组出的事和他们又没有关系,他们做什么? 那不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明告诉网友,王副导捧的就是他们艺人吗? 旁边坐着的叶若音也很心烦。 这情势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挥挥手,让那些员工走。 众人知道叶若音在星宇的地位,不敢不听她的,如蒙大赦般走了。 叶若音到叶和璟身边,装作才知道:“二哥,王副导的事……不会就是你。做的吧?现在已经败露了,盛归和卓导那边不会查到你吧?” 叶和璟虽然烦躁,对叶若音说话却还是温和的,他安抚道:“我做了两手准备,有那王副导的把柄,他不敢供出我。这事也没第三人知道。” 叶若音这才松了口气,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 她一看是楚明轩的,连忙接通。 楚明轩急声道:“若音,我刚录完歌拿到手机。网上的事我知道了,你现在还好吗?” 叶若音委委屈屈道:“明轩哥哥,我没事。就是以前从没那么多人骂我,我很难过。” 楚明轩怒道:“叶和璟是干什么吃的!你都受这么大委屈了,他怎么还没有动作!” 他嗓音大,叶和璟听到了,立马夺过手机来,心情不好的吼道:“你还说我?你作为音音的未婚夫,你又做什么了!” 楚明轩被噎住,恼道:“起码我有办法了!” 叶和璟嗤道:“就你?” 楚明轩冷笑,意味深长道:“网上现在不是都踩着沈离骂若音,那就让他们看看沈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沈离上高中时候的成绩单,叶家还有吧?” 叶和璟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026.都是真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卓导说自己妻子被沈离救过这事,不止网友们震惊,盛归也震惊,黎月直接给沈离打电话。 不过沈离为了睡觉,把手机调成静音。 临近中午醒来,才看到接通。 “都解决了?”沈离懒洋洋的下床,往卫生间去。 “暂时解决了。但是沈离,你做了那么大一件事,怎么不早说呢!”黎月惊道。 沈离:“大事?” 黎月道:“就是你救了卓导妻子的事啊!我说你怎么时来运转能参加卓导的综艺了,还以为是公司砸的钱太多,原来是你积的德呀!” 沈离停住,一脑门问号:“我什么时候救卓导妻子了?” 黎月道:“我哪知道呀,这不来问你了。” 沈离:“我没有。” “?真的?”黎月愣了,“那为什么卓导会那么说?” 沈离:“我怎么知道。” 黎月冥思苦想:“难道卓导是觉得这样是成本最低的解决办法?不得不说,卓导一发声明,你的路人缘好很多,很多夸你原来做好事不留名呢!” 沈离哦了声,“大概是这样吧。还有事吗?” “有有有!”黎月怕沈离又像上次冷不防挂断,连忙问:“你怎么弄到的IP身份信息?公司核对过了,真是王副导做的!” 沈离反问:“他有同伙吗?” 黎月一下子被带偏:“王副导说是没有,他自己怀恨在心做的。可他这样和卓导撕破脸是图什么啊?” 沈离不好奇,只是想知道个结果。 这时席老也打来视频电话,沈离就挂了黎月的接通。 席老果然也是问热搜的事。 自从知道沈离是内娱明星后,席老几乎一天看八百遍热搜,生怕沈离又被挂上。 早上一看到黑料,他就想打电话问了,不过他还记得沈离的作息,耐着性子等到现在。 “我听小齐给我解释情况,你那什么公司已经给你解决了是不是?” “嗯。” “什么破公司,拖了那么久才解决?” 席老兴冲冲的问:“离丫头,我记得我有个老友,他孙子好像也开什么内娱公司,挺厉害的,不如你签他那儿吧?” 沈离:“我已经和盛归签了五年。” 席老不以为意:“那就解约,违约金才几个钱?我给你出了。” 沈离:“……”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再说,她又不是出不起违约金。 沈离面无表情道:“您有钱,多投研究所里,别浪费在我这儿。” “给你花怎么能是浪费呢!”席老不高兴的说。 沈离叹口气,“老头,你没事就去忙,别老盯着我……” “哎等等,离丫头,你怎么又上热搜了?”席老突然道。 沈离随口道:“正常。” “正什么常!”席老已经花一早上学会了从哪儿看微博热搜,此刻戳进去,第一条就让他生气。 “这热搜怎么有你以前上学的成绩单?还说你弄虚作假装学霸!” “你学习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 沈离听的皱眉,拿起手机。 而黎月也打过来了。 “老头,我等会儿再给你打过去。”沈离只得挂断席老,接通黎月的电话。 黎月比先前更惊了。 “沈离,你上学时候的成绩单,怎么外人会知道?还有你那成绩单和档案是真的吗??” 沈离点进热搜,是一个大V博主实名发的贴。 【扒一扒爆火艺人沈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上来就是很多图,沈离初中以及高中没辍学时的成绩单。 放眼望去,初中每次考试都是零分也就算了,高中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成绩还惨不忍睹。 特别是数学,从没及格过。 后面还有沈离个人档案的图,内容是沈离在初中时受过的处分,翘课、打架等多次违规。 【我本人保证这些证据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打后面档案上初高中学校的电话,问问学校到底有没有沈离这个人!】 【就她这种成绩,你们觉得她真是个能会做全国级数学竞赛的人吗??】 【卓导,您避重就轻忽略沈离剧本人设的事,别人可不是瞎子!既是为报恩,您可更有可能那么做,踩着无辜的别人捧沈离了!】 这无辜的别人是指谁,网友们心知肚明。 毕竟首播当日,沈离和叶若音就因为因此上过热搜了! 而这接二连三的反转,让网友们麻了,第一时间各涌到沈离和卓导微博下求证,也有去问叶若音等其他嘉宾的。 最刚的就是齐哲,直接发博证绝无剧本。 但网友们不信,不少人相信爆料的人骂他收钱无底线,气的他在线怒怼。 宋林赋则发文说的很客观,不偏不倚,但相信卓导和沈离。 陶亦瑶就直接说自己不清楚,接到的合约就是没剧本,引得粉丝们又去骂卓达厚此薄彼,捧劣迹女星不捧她。 最绝的是叶若音,语焉不详,楚楚可怜的发文称相信自己会得个公道。后面楚明轩紧跟着转发力挺。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沈离看完时,自己的热搜已经牢牢全占前五,才平息的事态变的比先前更加严重。 “沈离,你和我说实话,那个爆料博主发的是真的?知道真伪,公司这边才好给你定制公关方案。” 忙到现在,黎月都累恍惚了。 何止网友们吃瓜吃的跌宕起伏,她和公司的人更是从没这么惊心动魄过。 不仅她,沈离烦躁的生捏断牙刷。 爆料的人是谁,她一想就知道。 ——叶家。 六年前叶家带她回去时,也给她转了学,自然看过学籍档案。 除了叶家人,就只有她外公知道。 她现在只想问一句,叶若音和叶和璟他妈的是没别的事吗?就那么锲而不舍的只想在她这里找存在感?? “是真的。”沈离深吸口气说。 “真的??”黎月傻眼了:“……那你在综艺上解竞赛题的事?” 沈离道:“也是真的。” 黎月更懵了。 那这到底是学习好,还是不好啊? 沈离冷笑一声:“学历、智商,他们手段低的就只会在这些上面做文章是吧?行,依他们。” 027.师姐:高级研究员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没对黎月多做解释,挂断她的电话后就给席老发消息,问他要个研究所人员的联系方式。 席老疑惑的问她要做什么。 沈离回:“帮忙澄清。” 席老这可就来劲儿了,“我给你发小齐的。听说他好像有个当明星的侄子,挺受人喜欢。” 当明星的侄子? 又姓齐? 沈离若有所思,发去好友申请,可能是有席老的嘱托,对方很快同意,发过来一条消息。 【师姐好,我是齐观语。】 …… 另一边。 京中,研究所。 齐观语正带着组员在开研讨会,开到一半时,被席老找去办公室。 “小齐,你快来给老夫看看这个!”席老一见着他,就急忙把自己手机屏幕杵他面前。 “老夫记得,你侄子不是什么大明星吗,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一般都怎么解决?” 齐观语定睛一看,屏幕上又是那个沈离的热搜,且这次似乎闹的更大了。 他心里有些疑惑。 席老一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怎么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关心这个人? 甚至昨天京大都被舆论逼得找他录视频发声明时,席老也罕见的没说什么。 “老师,这我不太清楚。”看席老坐都坐不住,齐观语提议:“……不如,我打电话问问我侄子?” “那你快问……” 话未说完,齐观语听见席老手机响了声,然后席老赶紧仔细的看手机打字,像是在回什么重要之人的消息。 没一会儿,席老又突然抬头看他,眼睛发亮道:“为师把你微信推给你师姐了,你快加上她,她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你都给她做好。” 师姐?? 齐观语诧异起来。 他是四年前才被席老带在身边做助手的,后被席老看重收做弟子。 但他不是席老的第一个弟子,上面还有个惊才绝艳的师姐。 只是他和这位师姐从无直接接触,只有邮箱互发研究资料往来。 可以说,师姐非常神秘,除了席老,谁都没见过她真面目。 然而不得不承认,师姐确实非常厉害。谁都知道他最初在研究所成名,升至高级研究员,是靠参与的几个重大课题,但不知道那些课题其实都是由师姐主导。 可以说,没有师姐,就没有今天的他。 后来师姐却不知因何突然消失,席老也没再谈及过师姐。 看席老总是板沉着脸不笑,齐观语还以为师姐是出事不在了…… 思及此,齐观语立即掏出手机,果然看到个好友申请。他非常虔诚的通过,主动打招呼。 对面却没动静。 齐观语纳闷的都要忍不住问席老了,聊天框里忽的弹出条消息。 【你好,我是沈离。】 齐观语骤然愣住,看向席老:“老师,师姐她说……她叫沈离?” 席老自然而然的说:“是啊。” 齐观语迟疑了下:“那应该不是我知道的那个热搜女星沈离……” 席老打断道:“就是她!小齐啊,你快问问你师姐,你怎么能帮她澄清那些负面消息。” 话落,齐观语瞳孔地震:“……???!” 那个黑料满天飞的女星,就是师姐?! 可他怎么记得,这个女星好像年纪不大吧! …… 短时间里,沈离的学历黑料已经牢牢占至热搜前十,把卓导、宋影帝、齐哲一众人员都给拉下了水。 就在无数网友声讨对喷之时,一条热搜横空出世。 【齐哲首次在线直播,竟为澄清沈离黑料!】 就在微博齐哲的个人账号页面。 网友们一直在一线吃瓜,见此纷纷涌进齐哲的直播间,流量之大差点搞瘫直播间。 【天啊,有生之年终于看到哲崽开直播了啊!】 【开屏就是哲崽盛世美颜,我好幸福!!】 【直播就直播,可是为什么和沈离有关啊??】 【就是就是,都是因为沈离,我家哲崽现在被好多人骂呢!】 【话说,难道就没人好奇,沈离那事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懵逼疑惑加一,哲崽快说,我爱听!】 别说粉丝们了,齐哲本人此刻都是懵逼的。 先前和网友在线对喷没多久,经纪人就收了他手机平板和电脑,严厉要求他不能再蹚沈离的浑水。 齐哲不服气,这明明一看就是沈离被恶意搞了。 而且那些脑残粉说的话太气人,他凭什么不能怼?? 没手机就没手机,难道他不能再搞个手机吗? 然而没等他想法子搞个手机,经纪人却火急火燎的回来了,直接把他往影棚拽,过去时就看到影棚内临时搭好了直播设备。 “快,上面大佬亲自下的命令,要你配合直播和别人连线,澄清沈离的事!” 齐哲:“???” 齐哲直接被按在了镜头前,周围工作人员因这临时的工作量都要忙疯了。 直至开播,齐哲都没反应过来。 他和宋影帝一样,都是时代娱乐的艺人。 而经纪人所说的大佬,据说是他小叔那德高望重的老师认识的人,背景深厚。具体是谁,他不太清楚。 不过因这层关系,他一进内娱就签了时代,还能踏踏实实演戏跑通告,不用搞什么绯闻CP那套。 现在大佬突然让他帮忙给沈离澄清?? 什么情况? 沈离怎么会认识时代大佬?? 经纪人疯狂摆手让齐哲回神。 不管怎么样,他对沈离印象不错,能帮忙就帮。 齐哲清清嗓子,驾轻就熟的面对就要开始澄清,看到屏幕上有连线申请,他点了同意。 可当他看到屏幕上出现的人时,他呆住了。 竟然是他那高冷话少,平素忙的根本见不着人的小叔叔齐观语! 齐哲震惊道:“小叔,怎么是你啊?” 分屏上的齐观语表情很空白,如果有人仔细看,能发现那是种怀疑人生的恍惚。 只见他道:“听说很多人质疑我师姐沈离造假搞人设,借你的人气澄清下——我师姐沈离,四年前就已经是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了。” 话落,全网都静了静。 无数网友点进齐观语的个人页面。 结果他用的是京大研究院的官网!! 全网:“!!!” 麻麻,这世界魔幻了!! 028.高级研究员S.L.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彼时,沈离将将洗漱完,饿的给邻居发消息:“你在家吗?” 傅应寒秒回:“在。” 沈离矜持道:“快十二点了。” 对方直接给她发了张照片,拍的是他家餐桌上已经做好的饭菜,都是沈离昨晚就在想的。 沈离立即去阳台,过去时看到傅应寒在打电话,一边听手机那边的人讲话,一边摆放碗筷。 “知道了,让人随时注意,不要让舆论发酵。”傅应寒淡淡说完,就挂了电话,看向沈离。 瞧见沈离眼下一圈青黑,他微微拧眉:“没睡好?因为热搜的事?” 网上闹的那么大,他会知道,沈离不觉奇怪。 过去坐下,沈离驾轻就熟的拿筷子就开始吃,不以为意的道:“不是,有别的事要忙。” 傅应寒也入座,径直望她,黑眸幽深。 沈离奇怪道:“怎么?” 傅应寒将自己的手机推至沈离面前,让她看屏幕。 沈离扫了眼,是微博上齐哲和齐观语的直播。 正直播到关键时刻,齐观语当着数十万观众的面,直接以京大电话联系沈离的中学校长,待对方接通后,他打开扩声。 校长的声音无比清晰:“什么?沈离沈同学?当然记得她了。沈同学在校期间多次参加全国级竞赛,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都有涉及,取得的成绩连京大都能保送……” “嗯?成绩?因为沈同学太忙了,没空参加考试啊……她都已经在全国级赛事面前给母校争光了,还用得着平时的小考试吗……再说沈同学要准备京中研究院的考试,顾不上学校的就顾不上呗……” “处分?哦哦,那都是误会,沈同学是多次见义勇为,不小心才违规的……我们总不好在全校学生面前太偏袒,就做做样子。再说了,以她的成绩能力,档案又不重要……” 通完电话,齐观语也公示了这中学的号码,如果网友们有任何质疑,大可以亲自打电话问。 随机又解释沈离的高中成绩,那时沈离正在准备研究院的课题项目,无暇兼顾学校里的,同样是随便考考。 然后,齐观语直接放出沈离参与的几个课题项目的资料链接,让网友们自个儿点进去看。 时间上吻合,研究人员名单上的“S.L.”就是沈离。 连几年前沈离参与研究院考试的个人身份信息,齐观语都放了出来。 当然,这身份信息,只要是席老征询沈离的意愿后,从档案库里调出来的。 放在平时,研究院能调阅的人寥寥无几。 网友们都知道,齐观语是真研究院人员,他亲自下场辟谣,代表的那就是研究院官方。 再加上实证在那儿,网友们就是想质疑,都找不到地方质疑。 这下全网直接炸锅了,直播间评论区爆满,分秒99+。 不仅网友们,近距离看到的齐哲最惊。 前一天还一起参加综艺一起玩耍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他小叔叔的师姐!还是高级研究员! 最重要的是,按小叔叔说的时间推算,那时候沈离才多大啊?? 太他妈逆天了吧!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 齐哲晕晕乎乎的问出网友们最关心的问题:“小叔叔,那沈离后来为什么要高中辍学,还进内娱啊?” 都已经是高级研究员,国家人才了,进内娱被骂那么久图什么啊?? 齐观语表情很空白。 问得好,他也想知道。 更想知道他崇拜敬重那么久的师姐,为什么会比他小那么多! 经过思考,齐观语恍然道:“大概是嫌研究院这边太无聊,也没有什么难度,换条路玩玩吧。” 齐哲:“???” 网友们:“???” 汝人言否?!! 齐观语也需要时间来缓自己被冲击的世界观,澄清完就下播了,剩齐哲和一众网友在线激情讨论。 于是没多久,【沈离研究所在编人员】和【沈离国家级人才下场体验生活】的词条,迅速冲上热搜。 而研究院的官博也在直播完后,线上艾特沈离—— 【热烈欢迎沈教授回研究所!!】 网友们: 【以前只听过富二代不好好在内娱搞事业,就要回家继承亿万财产,头一次见到回去当国家人才的!!】 【妈呀,那么小年纪就考进研究员,还是高级研究员,这是什么神仙啊!!】 【沈姐,您是我的神!】 【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离离智商粉了!】 【沈姐长的好看也就算了,偏偏她还靠才华!!】 没多久,在京大也转发研究院微博,并备注虽然沈离高中辍学,但他们仍然随时欢迎沈离入读攻克学术后,热度达到了顶峰。 高中辍学又怎么了? 人不仅早就进了。京中研究院,连京大都愿意直录呢! 几乎是在沈离粗略看完网上后,她手机也疯狂响了起来。 早有所料的沈离拿出手机,看到几十通未接电话。 除了黎月的、席老的、齐观语的,剩下的都是陌生号码,估计多半是叶家人打来的。 沈离没有理,将傅应寒手机推回去。 傅应寒微微挑眉:“小邻居挺厉害。” 沈离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她莫名从傅应寒这话中听出几分调侃和缱绻来。 她清清嗓子:“没什么可说的,吃饭。” 傅应寒给她夹了块红烧排骨,不紧不慢道:“你说的姓席的朋友,是指席老吗?” 沈离抬头看他。 傅应寒道:“研究院里姓席的,只席老一人。” 沈离收回目光,慢腾腾的吃了他夹的排骨,点头道:“是。” 傅应寒面色和煦起来,又给她盛了碗鸭汤,语气好的如沐春风:“多吃点,还想吃什么,下次告诉我。” 沈离没忍住道:“你别太明显。” “明显吗?”傅应寒道。 沈离道:“是席老,就那么高兴?” 傅应寒支着下巴看沈离,另一只手屈指敲着桌面,道:“对手少了不少,当然值得高兴。” 沈离想说什么,又觉说什么都不对味。 最后她就只闭口不言的喝汤,低头吃饭。 029.必须搞他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接通黎月电话时,沈离已经回了她自个儿公寓,在书房里找东西。 黎月震惊到沈离都不需要开扩音,隔老远也能听见她的声音:“妈呀!你竟然是京大研究员的高级研究员!!这你怎么没说过呢!!” 沈离捂了捂耳朵,面无表情的拿远手机,道:“你冷静点。” “???” 黎月:这她怎么冷静! 自己带的艺人一朝之间从高中辍学的渣渣变成学术大佬,换谁能冷静下来啊! 别说她了,公司高层都没能多镇定,问了她好些遍,沈离有这么优秀的履历,先前怎么不早拿出来! 要是早知道,还能被骂那么久吗??还有人敢喷她吗?? 要是有这层身份在,他们分分钟能定出无数方案,让沈离迅速蹿红迈入一线,那钱和名不得是争先恐后的来啊! 黎月现在看沈离都多了层敬畏,虔诚的道:“大佬就是大佬,心态果然不一般,先前你被骂那么狠,都能忍住不爆身份。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视名利如粪土,所以不在乎被骂是不是?!” 沈离:“……还是在乎被骂的。” 黎月纳闷:“那你先前怎么不说出来呀?” 沈离随口道:“可能是之前年纪小,不清楚研究院的事,以为自己只是个挂名,不是研究院在编人员吧。” 总不能说她被穿越女占了身体。 黎月更虔诚了:“那么多成就,都觉得没什么,进不了研究院。沈离,你好谦虚!我要向你学习!” 沈离:“……随你。” 她拿着找到的书出去,问:“还有事吗?” “有有有!”黎月连忙道,“齐哲、宋影帝和陶亦瑶,他们的经纪人找我,说想和你加个联系方式。我这先来问问你,你要想加的话我给他们。不过我建议加,他们在内娱算很好的人脉啊。” 沈离哦了声,“那就加吧。” “还有那个爆料博主,公司已经起诉她了,她肯定要负法律责任!大概几日后就能出结果。”黎月道。 沈离突然问:“她说被谁指使的了吗?” 黎月道:“没有,她说就是自己看不惯你,爆料实情而已。不过你学生时代的档案多隐私啊,她一普通人哪儿拿得到,肯定是有人专门给她的。沈离,你这边有怀疑人选吗?” 沈离坐到沙发上,若有所思的道:“没有。我的私事我自己解决,公司那边正常走程序就行。” “行,那就这些了。这次你的热度那么高,肯定有很多合作来找你,我给你选些合适……” 不等黎月说完,沈离打断道:“综艺录完前,不要接新通告。唱歌的除外,别的我不会。” 黎月欲言又止,“可你五音不全啊……” 沈离淡淡道:“无妨。” 见她坚持,黎月只得应了声好过,然后就挂断电话。 没多久,沈离就收到了好友申请,她一一通过备注,简单的和对方打了招呼。 宋林赋很客气,打过招呼后就没再往下聊。 陶亦瑶热情的发了一大堆,但可能是见沈离回复的挺冷淡,字也少,渐渐的也不发了。 只有齐哲,哪怕沈离回的不积极,他还是一连发一大串,好奇的问她是怎么进研究院的,和他小叔认识的话怎么在节目上没看出来等等,简直嘴碎,自个儿就能说很多。 沈离被唠叨的没耐心,这时忽见齐哲问她。 “沈离,你和我们时代的大佬怎么认识的?也是因为在研究院认识的吗?” 沈离:“?什么大佬?” 齐哲一见她回复,更积极了。 “就是我们时代总公司的幕后老板!他很神秘,很少出现在公司里。我小叔叔说这位是他老师认识的人。这次开直播澄清,也是这位大佬让我帮你的!” 沈离直接截图问席老。 席老回的很快:“噢,这什么时代,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有个老友的孙子开的公司。听说他公司里明星挺多,好像在你们那个业内挺有地位的吧,我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安排下。” 原来如此。 沈离回齐哲:“不认识。” 齐哲自己联想:“那我知道了,应该是我小叔叔找那位大佬的!” 他还想叭叭说下去,沈离不胜其烦,给齐观语发消息。 “你侄子,让他安静点,不要找我。” 齐观语:“!!好的师姐,我马上跟他说!” 没一会儿,沈离终于听不见消息提示音了,脸色缓了缓。 她看完书,才拿着手机回了书房,捡了些重要消息回了,其中也包括齐观语语气谨慎的问询她自己最近一个停滞的项目的问题。 沈离大体扫了眼,把自己的意见发给他。 没想到齐观语竟然秒回,跟一直蹲守着她的回复似的。 沈离摇了摇头,嫩白手指拨拉通讯录往下划,找到个备注穆的联系人,给对方发消息。 【帮我做件事。】 过了会儿,对方才回复,字里行间都是不可思议。 【我靠?你还活着??】 沈离:“……” 【你他妈都销声匿迹一年了!期间我怎么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不理,找你人也找不到!】 【兄弟,你什么意思啊??就算你不想和我搭伙干了,也不用搞消失吧!】 【现在你需要我帮忙了,才舍得联系我!】 【我告诉你,哥们我也是会生气的!而且非常非常生气!】 沈离都没打一个字,对方就跟刷屏似的一条接一条刷屏。 她嘴角一抽,问:“一句话,帮不帮?” 对方:【帮!】 对方:【……】 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沈离视若无睹,给对方发了几张林氏集团的资料截图,道:“这家公司的人脑子有病,背后下绊子阴我。” 对方仔细看了看,很纳闷:【不是,一年不联系,你都这么看不起我了吗??】 沈离:“?” 对方:【就这种小角色,也值得我搞他们??你终于诈尸找我,就不能是个上档次点的忙!】 沈离:“……” 她换了个说法:“就是因为他们给我下绊子,我现在回不去。” 对方:【……搞他们!老子让他们倾家荡产!】 沈离平静的回:“倒也不必,警告下他们,让他们无暇想别的就行。” 030.叶和璟,你他妈干什么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 沈离在网上的评价迅速转好,同时变化的还有叶若音。 先前她发的微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内涵实锤沈离搞剧本人设,不过那时网友们都不知道实情,还齐刷刷的去安慰她。 随着京大研究院的亲自下场辟谣,她说的那些自然也就不攻而破。 意识到这点,安慰过的那些网友直呼被打脸,又涌去她微博底下骂她。 可能是骂的人太多,没多久,叶若音又亲自发博,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除了她的死忠粉外,别人没多少信的。 此刻叶若音正在叶家别墅内。 看着网上那些骂她的言论,叶若音狠狠摔了平板,气的脸都狰狞起来了。 “不对,沈离那贱人怎么会是京大研究院的人?!” 叶若音想找到点是沈离花钱买通研究院的破绽,但压根找不到,京大研究院更是国家官方机构,不是普通人花点钱就能串通的。 更别提,沈离已经被赶出了叶家,哪儿来的钱? 恐怕沈离目前身上所有的钱加在一起,都不够她随便代言一个广告的钱多! 想到这里,叶若音才觉心理平衡了点。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佣人的声音:“大小姐,夫人叫您下去吃饭。” 叶若音心思一动,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就砸向门,带着哭腔喊道:“我不吃!就让我饿死好了!都走!” 佣人在门口又叫了几遍,叶若音都没有理。 很快,外面没动静了。 叶若音算着时间,直到外面再次有动静时,她直接倒在床上。 与此同时,房门也被打开,沈倩走进来。 “若音,怎么不吃……” 沈倩刚开口就见着叶若音趴在床上,哭的很大声,她立马快步过去,“若音,你这是怎么了?” 叶若音恰到好处的抬头看沈倩,在她过来时直接扑进她怀里抱她。 “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倩大惊:“你这是什么话?” 叶若音哽咽道:“可我还活着做什么?我现在一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骂我的人。但我真的没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沈离姐姐的事啊。” 沈离听到这话,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其实她今天中午本来没打算回来吃饭的。 但她和约的几个豪门太太逛街时,去试衣服出来时,突然那几人热情殷勤的恭喜她,说没想到她女儿那么优秀,以后可就要靠她提携了。 沈倩有点懵,还以为她们说的是叶若音,毕竟她女儿是当红明星的事,那几个豪门太太都知道。 可她们不是一向看不起当女星吗? 没想到的是,她们给她看新闻报道,说的竟然是沈离!她和她们关系还算近,有个混不吝亲生女儿的事,她们都知道。 沈沈倩当即就惊了。 沈离? 高级研究员?? 这说的是她印象里那个不学无术,只会气她的女儿??? 看新闻上的照片,还真是,沈倩就赶紧给沈离打电话问清楚。 本来还震惊的心情,在发现沈离仍然拉黑着她时,散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沈倩更受不了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女儿,竟然成了别的太太恭维自己的理由,就借故回来了,路上还把最近的热搜都看了个遍。 一提起来,沈倩就生气,道:“这关你什么事?是她自己瞒的太好,你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而已!” 叶若音委屈的道:“妈,我也没想到,姐竟然是京中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她瞒我也就算了,竟然还瞒着您,这不是成心防着您吗?” 沈倩脸色顿时变的极为难看。 叶若音又道:“虽然姐有可能是故意瞒着,就等着这时候报复我的,但我不在意。毕竟这个让姐的事业好了不少,我挨几句骂没关系的,就是有些难受。” 她松开沈倩,抹去眼泪,故作大度的说:“妈您放心,我一会儿就不难受了,我可以的。” 沈倩这么一听,心疼的不得了,当即就道:“不行!若音你是无辜的,怎么能受这委屈!我现在就给你二哥打电话,要他务必给你解决!” “可是……这太麻烦二哥了……” 叶若音没敢说,她先前已经给叶和璟打过电话了。 电话里叶和璟却一点都没顾上听她诉苦。 就因为沈离突然搞的那一手,不光让措手不及的叶和璟先前所有布置都打了水漂,还花了大价钱去封那个实名爆料博主的口,又要抹去和他们来往的痕迹不被发现,损失严重。 叶和璟接受不了又一次输了,相当生气。 他更无法相信,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妹妹,竟然有那么厉害的身份。 所以他说一定要质问清楚沈离,那么大的事都瞒着家里人是什么意思。 然后就挂了她的电话。 她再打过去,叶和璟的电话就是占线。 沈倩没想那么多,立刻拿出手机来给叶和璟打电话,不料也没打通。 叶若音无意似的道:“妈,先前沈离姐姐说过,一定要二哥主动去求她回来。会不会二哥现在就在想办法给姐姐打电话呀?” “什么?和璟竟然不管你,去求那个混账?!”沈倩顿怒。 叶若音劝道:“妈,您别太生气,对身体不好。联系不上二哥没事,说不定等会儿明轩哥哥会去找二哥呢?我记得他就在公司里呢。等等吧。” “等什么等!再等下去,和璟把叶家的脸都要丢光了!” 做什么都不能主动向沈离低头,只有沈离向他们低头的份! 沈倩立马拨通楚明轩的电话,许久才通。 沈倩直接一顿骂,怪楚明轩作为叶若音的未婚夫,竟然不关心叶若音,连她不想活了也没发现。 电话那边的楚明轩瞬间变了脸色,忙问叶若音是怎么回事。 知道又是因为沈离后,楚明轩咬牙切齿的挂了电话,直接乘坐高层专用电梯去上面找叶和璟。 他是楚氏的太子爷,没一个员工敢拦他,就一路畅通无阻的到叶和璟办公室,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 “叶和璟,你他妈干什么呢!” 031.楚家也出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然而下一刻,迎面有什么东西砸过来。 楚明轩心头一跳,反应极快的侧身避过,一个玉质的烟灰缸碎落在地。 “叶和璟,你竟然扔东西砸我?!我可是混娱乐圈的,万一伤了我的脸怎么办!” 楚明轩愤然回头,就见叶和璟站在落地窗那边的沙发前,脸色十分阴郁的盯着他,一手还拿着电话,显然在和什么人说话。 他偏头离远手机,警告似的瞪楚明轩,“我这儿有事,出去!” “我不!” 楚明轩脾气上来了,大步走过去,非常嚣张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挑衅的瞪回叶和璟。 叶和璟没空管他,转过身去对手机那边放缓语气道:“大哥,星宇这边没什么异常,你不用操心。” 沙发上的楚明轩一听,面露诧异。 大哥?叶时白? 叶家人里,除了叶若音,楚明轩另外关系近的只有叶和璟,从小到大的玩伴。 对叶时白,楚明轩有点怵。 这是因为叶时白早早接手叶氏集团,历练的城府深沉,琢磨不透不说,又常常板着脸,瞧着严厉又冷沉。 哪怕叶时白不在眼前,楚明轩还是下意识的坐正。 而叶和璟听着手机那边的话,脸色微紧。 “如果星宇没出事,为什么我已经接到了不少董事的电话?”顿了顿,叶时白续道:“还有,集团这边也出了事。” 叶和璟错愕。 叶时白声线冷静:“很多和叶氏合作的公司都单方面取消了合作,几个项目也因资金周转不开停止,股票也在持续下跌。” 叶和璟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叶时白:“我查来查去,这段时间惹事缠身的只有星宇。因为若音那些事,星宇的市值和股票已经开始下跌了。谁都知道星宇是叶氏旗下的,会连累到叶氏不足为奇。但累的这么厉害,便是有人故意出手搞叶氏。” 叶和璟眉心一跳,“大哥,你……你已经知道若音的事了?” 叶时白嗯了声。 叶和璟立即道:“都怪沈离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无中生事,非要离家出走,还和若音作对,会搞出这么多事吗?不会!大哥,你都不知道若音受了多大的委屈!” 叶时白却道:“若音和沈离的事往后再说。” 叶和璟愣:“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时白的声音骤冷:“公司的事情最重要。这么大麻烦不对劲,你先查查看,是不是若音得罪了什么背景厉害的人,叶氏才会被下手。” 叶和璟想也不想道:“不可能是若音得罪的。若音最近就和沈离有点麻烦,但都是些小事。再说了,沈离哪儿有那么大本事动叶氏?应该是叶氏之前得罪过的人?” 那边的叶时白觉得也是,小妹温柔善良,不可能和别的人有过节,沈离也可以直接排除。 但转念想到沈离是研究院的人,他还是道:“都查查吧。我和爸很快会回国,你在国内先联系下集团的那些老合作商,想办法问清楚他们为什么突然解约。” 叶和璟不甘心:“那若音的事……” 叶时白不容置喙道:“容后再说。” 片刻,他又补充道:“还有,你转告妈和若音,最近不要和沈离有冲突。她既然是京中研究院的人,就有资格回叶家。” 叶和璟不情不愿的说:“谁知道她那研究员的身份怎么来的。要是真的,她为什么要瞒我们那么久!” 叶时白不为所动:“是真是假,等我们回去再说。你这个做哥哥的,也是时候该跟她服个软,让她回叶家说清楚了。” 叶和璟不愿意,凭什么要他低头! 但他不敢正面违背叶时白的意思,郁郁的说了句知道了。 楚明轩等他一挂断,问:“叶大哥他说什么了?” 叶和璟咬牙道:“别再找沈离的麻烦。” “为什么?沈离那贱人让若音受了那么多委屈!”楚明轩噌的起身质问,“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沈离那什么高级研究员的身份,是吗?!你觉得这可能是真的吗?就她那愚蠢的脑子,怎么可能进得了研究院?” 说着,楚明轩冷笑:“谁知道她离开叶家后都做了什么。看盛归突然那么捧她,说不定私底下她都爬上了盛归高层的床,才能借盛归的人脉资源买通研究院下场!” 这是楚明轩目前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他反正是不相信沈离会是什么高级研究员的。 按网上爆料的推,沈离进研究院前才上初中,那么小年纪就能当高级研究员,骗谁呢?! 叶和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楚明轩你过了,她好歹是我妹妹,你怎么能那么说她。” 楚明轩道:“什么妹妹,你妹妹只有若音一个!我还不止说呢,等下次我见到她,我还要动手揍回去,以报我上次还有若音受委屈的仇!” 叶和璟不乐意了:“我欺负沈离可以,你不行。别忘了你和若音还没领证,你还不是我叶家人呢。” 楚明轩哼道:“早晚是。行了,你快说,怎么帮若音,不能再让网上的人那么骂她了。” 说起这个,楚明轩很郁闷。 要是放在以前,直接让沈离那贱人发个声明帮若音就行。 结果她现在竟然不听话了,害的他们要多废那么多工夫! 叶和璟沉默了下,“我大哥让我先放下若音的事,日后再说。” “为什么?他怎么能不管若音?若音可是他妹妹!”楚明轩不可思议的说。 叶和璟看他一眼,拧眉道:“因为叶氏总公司那里出了大麻烦。不说了,我现在就得回那边忙。” 他起身,顺手拿起西装外套。 楚明轩不满的拦住他,不曾想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怕是叶若音打来的,赶紧拿出来接通,然而却是自家父母的:“爸,什么事,我这忙着呢……什么??公司出事了?有很多合作商解约,还要撤资??怎么可能!” 楚明轩如遭晴天霹雳,又懵逼又难以置信。 叶和璟更是震惊,怎么楚家的公司也出事了?! 032.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兄弟,我让人把那和叶氏集团关系最近的楚氏也给搞了。】 晚上临睡前,沈离突然收到了这么一条消息。 她看了眼发消息的人,回了个问号。 对方很快回过来,把他做的事十分详细的告诉了沈离,末了道:【这两家公司至少半年内都得忙的团团转,别想回本谈生意。这样你觉得够了吗?】 沈离想了想,“够了。” 她只是烦叶家,不是恨叶家。 毕竟,前十三年她不知道叶家人,后六年她没和叶家相处过,一点感情都没有。 看在沈倩和叶成林夫妇对她的生恩上,她可以暂时不计较,和他们划清界限,谁也别烦谁就好。 但他们硬要找事,就新帐旧帐一并算。 想想不放心,沈离问道:“据我的了解,叶家里的叶成林和叶时白父子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很快找到对付他们的人。要是到时候他们打听起来,你准备怎么做?” 【那还不简单,如实告诉他们,是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要想安生点,夹起尾巴做人呗。】对方道,【不然,就他们,还能翻出天去让老子出血?】 沈离放了点心。 有这次的教训,叶家人要是还有病的专门挤出时间来给她添晦气,那就干脆点碾死吧。 手机那边的人又纳闷的问:【这叶家怎么得罪你了?我查来查去,没查到你和他们有直接接触啊。哦,他们家的女儿最近倒是和一个叫沈离的女星矛盾闹的挺大。】 说到这里,他突然警觉:【兄弟,我好像只知道你是个女的,没见过你真面目。这沈离不会是你吧?】 沈离淡淡问:“你觉得呢?” 对方毫不犹豫:【肯定不是!】 对方:【我查过了,沈离那女人过去几年平平无奇,还蠢到家了。就她那些黑料,一看就是假的。但凡长个脑子的人,都不会跌进那些坑里。】 沈离:“……” 对方:【不过没想到,这么个人竟然是你们华国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看来,你们华国的研究院水平不怎么样啊。】 沈离:“……” 对方:【她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说说你吧,兄弟,这叶家怎么得罪你的?】 沈离面无表情:“你说的,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我又不是说你。】 沈离:“呵。” 对方服气道:【行吧行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来说说最重要的,你什么时候回F洲?】 沈离眸光微动,良久才回:“再说。” 【??;】 【你又不是死了,为什么不回来??】 【你现在在华国是不是?华国有什么好待的?还不如回来跟我一起赚钱呢!你不知道,这一年我被那个死对头欺负的可惨……】 对方锲而不舍的消息轰炸,让沈离不胜其烦。 沈离回了个“不”字,就关掉手机,倒头睡觉。 次日,沈离一早接到了黎月的电话。 “沈离,你绝对想不到,卓导主动联系我要见你!”黎月激动的说。 要是放在以前,她们可是绝没有机会和卓导这样的大导演见面的! 沈离哦了声,“不见。” “??”黎月不解,“为什么不见?那可是卓导啊!” 沈离淡淡道:“如果是工作,由你这个经纪人把关;如果是私事,我和卓导私底下从来没有来往。” “可是你救了他的妻子啊!” “我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见卓导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只要和卓导打好关系,以后卓导但凡有个影视资源想到你提拔你一把,你事业就稳了!”黎月恨铁不成钢的说,“不能拒绝!我现在就接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离:“……” 没多久,火急火燎赶来的黎月到了,一进沈离家门,就直奔主题:“快,你好好打扮一下,务必给卓导留个好印象!” 沈离面无表情的随她。 但随着黎月打开沈离的衣柜,她表情空白了:“你以前那些好看的小裙子、小正装呢??”怎么清一色黑白啊! 沈离:“扔了。” 黎月:“?!!” 沈离淡淡道:“花里胡哨。” 黎月都要给跪了。 同卓导临时约的时间就快到了,现买也来不及,黎月艰难搭配出一身正装,死皮赖脸加撒娇的央着沈离去换。 沈离叹口气,转身进了卫生间。 黎月则疯狂问同行有关卓导的偏好,以求给卓导带份合适的礼物。 问着闻着,突然听见沈离的声音:“好了。” 黎月忙于打字,匆匆抬头看了眼,忽的愣住。 几步外的女生身量清瘦高挑,上身黑色丝质衬衣衬出肩背笔直漂亮,下身长裤勾出修长匀直的腿型,气质极其惹眼。 精致眉眼微压着淡看向她时,漂亮又威慑性十足。 单单只是在那儿一站,什么都不做,就是移不开眼的惊艳。 黎月哇了一声,没忍住扑过去抱沈离:“我家沈离怎么这么好看呀!来来来,亲一个抱一个!” 沈离用一根手指戳开她靠过来的脑袋,道:“走了。” 黎月被嫌弃也美滋滋,拍了沈离几张照片,准备等会儿当粉丝福利营业。 她道:“等会儿咱们先去趟商场,我给卓导买个礼物。” “礼物?” “对呀,第一次正式见面,得有诚意点。但也不能太刻意,得是个恰如其分的礼物。” 沈离便道:“那你等等。” 她转身进了书房,出来时手里拎了个塑料袋。 黎月一愣:“这是什么?” 沈离:“你说的礼物。” 黎月一头雾水,用塑料袋装的礼物? 也许,是里面的东西贵重?? 嗯,那她路上买个好看的包装盒。 时间快来不及了,黎月就先没问,和沈离出去。 到下面停车场上了车,黎月才接过来看到,里面竟然是几张画着鬼画符的黄纸!! “这是你说的礼物??”黎月惊了。 后面的沈离浏览着平板上的内容,嗯了声,“你说的,恰如其分,诚意。” 黎月:“!!!” 但也没有这种诚意啊! 万一人卓导以为你是在咒他呢! “怎么了?”沈离抬头问。 对上那双漂亮的黑眸,黎月发现自己很难直言不行,她委婉道:“卓导可能不喜欢这种神神叨叨的,等会儿我们去挑个别的礼物。” 033.回去我再给你赔罪,好不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无所谓的哦了声,“随你,那你自己留着用吧,保平安。” 黎月:“……” 谢谢,但她也不信神神叨叨的东西。 想归想,黎月还是谢了沈离的好意,开车前往最近的商场,以最快速度挑好礼物后,又赶去和卓导约的会所。 到那时,正好赶上午饭点。 黎月边带沈离往里走,边不放心的叮嘱:“你要是不想说话,等会儿就吃东西。卓导看你的时候,你朝他微笑点头就行。剩下的都交给我。” 沈离扫了眼这家会所周遭,却是皱起眉来。 直至黎月叫了她两声,她才看向黎月,嗯了两声。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领路下乘坐电梯到了六楼,很快就到了包间外。 黎月紧张的深吸口气,小心的敲了敲门。 随即房门被一个青年打开,看到他们,青年退后,极有礼貌的做出个请的手势,“卓导就在里面。” 黎月客气的作谢,带着沈离进去,就看到了偌大圆桌正对面坐着的卓导。 “卓导您好!” 黎月连忙打招呼,并扯了扯沈离的衣袖。 沈离微微颔首。 黎月余光看到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好在卓导没有在意,起身和善的笑道:“两位坐。” 然后让那青年给黎月和沈离倒茶。 黎月哪儿敢让卓导的人倒茶,连忙接过来自己倒。 沈离目光落在卓导身上,扫了眼他微微发黑的印堂,不禁半眯起眼。 趁着黎月倒茶的工夫,沈离再三思忖,卓导要是死了,黎月估计要跟她念叨挺久。 她便不动声色的把黎月兜里那袋符箓勾出来,塞进礼品袋中。 黎月倒完茶,就忙把那礼物递给青年,道:“卓导,小小心意,不成敬礼,感谢您特地抽时间见我家沈离。” 青年看向卓导。 卓导点头示意他接,再让他出去。随即看向沈离,神色中带了些感激,“是我。该感谢沈小姐。如果不是沈小姐,我妻子也不能得救。” 沈离淡淡道:“你应该认错人了,我不曾听过你妻子。” “不,我当时见到了沈小姐的照片,没有认错。”卓导道。 黎月听的疑惑起来,“卓导,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家沈离……确实没太有机会结识您妻子。” 卓导笑了笑,只道:“还有位要来。等他来了,相信沈小姐便清楚了。” 话落,他请沈离和黎月入座,没再说什么。 黎月只好拉着沈离坐下。 原以为要等很久,事实上几分钟后,包间的门就被外面候着的青年推开。 卓导竟是立刻起身,神色间带了敬意,“来了。” 黎月好奇的赶紧回头看。下一刻她就看直了眼,死拽着沈离的衣袖,眼睛发亮的低声嘟囔:“沈离沈离!有极品!好帅好帅的极品!” 沈离感觉自己整只袖子都要被拽下来了。 她黑着脸方用力扯回来,倏觉头顶落下片阴影,身后也似乎站了个人,同时黎月也激动的噌的起身,几乎目不转睛。 沈离回头,旋即一怔。 两步外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高大挺拔,极有气场。 对上她的目光时,他俊脸上神色淡漠平静,黑眸眼底却带着细碎的笑意。 正是傅应寒。 他头也没回,只抬了下手,示意后面跟着的人退出去。 然后走到沈离空着的另一侧座位,劲直修长的手拉出椅子来坐下,腕间那串缠绕着的佛珠又让沈离多看了几眼。 “抱歉,久等了。”傅应寒道。 “没事没事,傅医生平日有那么多病人,忙晚了很正常。”卓导连忙道,又高声叫外面的工作人员上菜。 黎月也赶紧坐下,小声问沈离:“他是谁呀?你俩好像认识。” “他……” 沈离不知道怎么说。 这时,傅应寒忽的看向沈离,语调微扬:“沈小姐说傅某是谁,傅某便是谁。” 黎月愣了下,混内娱的职业敏锐让她眼里瞬间窜出三丈高的八卦火焰。 对面的卓导也探究的打量着沈离。 沈离语噎,果断的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坐直了问:“卓导,你先前所说救你妻子是怎么回事?” 卓导这次没有卖关子,道:“前段时日,我妻子出意外病重,需要京中的专家会诊做手术。但那手术风险极高,我打听了很久,最后打听到傅医生不但极擅此科,手术成攻率还是百分百,就想请傅医生救治,只是傅医生太忙,我一直没有约上。” “直到半月前,”卓导笑呵呵道,“傅医生突然联系我了,说他有个朋友,不忍见我妻子受病痛折磨,央他腾出时间来救治。我仔细问了,确定他说的朋友是沈离沈小姐你。” 沈离顿时扭头看向傅应寒。 半个月前,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傅应寒的时候。 胳膊忽被黎月戳了下,黎月小声道:“原来是这样,沈离你怎么不早说呢?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有些好事可以不留名,有些必须得留啊。” 沈离:“……” 她不知道怎么留? “看沈小姐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卓导惊讶道。 傅应寒不紧不慢道:“概因沈小姐不知道当时央我的是卓导你的妻子吧。当时她去我上班的医院寻我,无意看到了病人资料,觉得您妻子好像很痛苦,不忍心才跟我提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沈离都要信了。 她蹙眉:“我没……” “是我不对。”傅应寒忽的打断,眼带笑意的看着沈离,温声道:“我知道你平素最不愿挟恩要求别人帮你,但我心疼你,不想看你在娱乐圈那么辛苦。所以后来意外发现救治病人是卓导的妻子后,私自做决定请他帮你。” 他在餐桌下捏了下沈离的手心,面上正经的道:“回去我再给你赔罪,嗯?好不好?” 沈离:“……” 卓导最后一点疑虑打消,笑道:“虽是意外,却也是救了我妻子的命。沈小姐,卓某记你这个情了,日后若有人再污蔑你不好,我可得不依,沈小姐分明是最心善了。” 黎月大喜,这不就相当于卓导这人脉稳了! 她连忙代沈离道:“卓导太客气了,我家沈离是晚辈,能得您一句指导就很好了!” 034.肯定是糊弄人的地摊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黎月将场面话说的漂亮,卓导听着也舒心,当下便举杯以茶代酒敬他们。 黎月也不指望沈离会接这杯,笑呵呵的替她应了。 很快工作人员上完菜,满桌色香味俱全,令人极有食欲。 卓导大抵是真的有心要拉沈离一把,边吃边谈起最近的工作安排,又问沈离有没有档期,听着像是要给她介绍资源。 黎月惊喜不已,忙搭话谈起来。 沈离任由黎月做主,自顾自低头吃饭,直至碗里多了块糖醋排骨,她扭头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低声问:“这一桌合胃口吗?” 沈离吃了那排骨,淡定道:“不都是你做出的菜,你觉得呢?” 傅应寒笑了声,“那还气吗?” 沈离收回目光,“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傅应寒方要说什么,忽听见卓导叫他,问他宴后有什么安排,如果空闲的话,能不能留下一聊。 “改日吧,我还有事。”傅应寒目光落在身边的沈离身上。 卓导有些欲言又止,到底却没说什么,只是笑道:“好,卓某还是得多感谢傅医生救我妻子。” 傅应寒淡淡道:“不必客气。” 到最后,四人里唯有黎月是全程都高兴着。成功拿下三个好项目的入围资格,她嘴都快要笑烂了。 吃完饭,沈离便起身告辞,黎月忙道:“卓导见谅,我家沈离最近吧,因为网上的事没怎么睡好,实在太累了。” 卓导道:“能理解,沈小姐慢走。” 傅应寒也一并起身,见沈离看也没看她往外走,他也道别离开。 卓导本来还想试试留下傅应寒,却到底是没敢,放下筷子微叹口气。 外面候着的青年很快进来,见此道:“爷爷,您没有同傅三爷提及那件事吗?” 此青年正是卓导的孙子卓正天,不过他不混娱乐圈,又没有什么狗仔敢得罪卓导拍其家人爆料,因而内娱没多少人见过他。 卓导摇头,神色凝重的问:“正天,你确定傅三爷和京中特调局有关系?” 卓正天快步走到卓导身边,信誓旦旦道:“确定!我前段时间去京中结识了很多对玄师界颇有了解的朋友,他们告诉我京中傅家深不可测,虽然表面上和特调局没有任何往来,但一定能联系的到特调局。” 能够知道特调局的人同时也清楚,调局的位置行踪都很隐蔽,除非是国家机构和特殊人员,常人没有能知道的。 而特调局又不是一般机构,能了解它的国家机构非常少不说,还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 所以卓正天确定,要想找到特调局的人,只能从那些特殊人员入手。 他坐下来,叹道:“爷爷,本来我去京中找那些玄师朋友,想着就算找不到特调局,说不定那些玄师也能帮我们。可谁想到,普通玄师也不知特调局所在,他们说只有玄门高层才清楚。” 可玄门高层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接触到的? 要想认识玄门高层,也得有重要人物引荐才行。或者自己本身就是很厉害的玄师,玄门会主动伸出橄榄枝来。 显然,他们卓家只能走前者。 “现在,傅三爷已经是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最有可能的选择了。以傅家的底蕴,我觉得就算是联系不到特调局,说不定也能请动玄门高层。玄门高层的人应该也非常厉害,能帮到我们。”卓正天说。 卓导眉心微蹙,道:“只怕,傅三爷不一定愿意帮。” “怎么会?”卓正天说,“他不是很在乎那个叫沈离的女人吗?爷爷,虽说以您的身价捧她有点抬举,但为了咱们家里人往后的安生,是值得的。只要把沈离捧红了,傅三爷一高兴,应该就会答应了。” 又补充道:“以您在内娱的地位人脉,要捧红一个女星,那还不简单吗?” 卓导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再想想吧。” 他可以看在妻子得救的份上给沈离资源机会,反正不是内定,争取到就是沈离的本事,和他无关。 但要是亲手捧个女星,叫圈子里的人知道了,不定怎么编排他维护了大半辈子的名节。 卓正天张嘴想说什么,见卓导沉默,只好道:“那我们回去吧。” 卓导点头,起身道:“记得带好沈小姐送来的礼物。” 说起这个,卓正天道:“爷爷,她们送的礼物有点怪。” 卓导:“?” 卓正天去提过来,从里面拿出几盒营养品和不错的茶叶。 “这有什么?”卓导问。 卓正天道:“这些是其次,主要是下面的。” 他摸出来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有几张符箓。 卓导诧异:“这位沈小姐,难道也知道玄师那些事?” 卓正天果断摇头:“肯定不知道。爷爷您看,哪有人会用这么随便的袋子装符箓的?符箓多贵重啊!再说这符箓的样式,我都没在市面上见到过。不过……” 他顿了顿,有点迟疑的说:“倒是有点像我前短时间在玄网上从一个骗子那儿买到的符箓。货到后,我忙于去京中,只看了眼,还没来得及用。” 买符箓这事,卓导也知道。 他的兴趣一下子淡了下去:“别用了,那么短时间就做出来的符箓,能有什么用?估计是半吊子随便画的。” 卓正天气道:“那我去找那个人退钱!” 卓导想了想,叹着摇头:“算了吧。现在咱们家正是多事之秋,就当破财消灾了。说不定那人有什么困难才骗人。” 卓正天不太甘心,但也不敢违背卓导的话,只得应是,问:“那这沈离送来的东西怎么办?爷爷,我觉得这符箓像是从什么地摊上随便买来糊弄的,她别是那种投机取巧,心思不正的人吧。” 卓导淡淡道:“收起来放好,别再拿出来了。不管大小,总归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再说有傅三爷在,不好说什么。” 卓正天觉得也是。 有求于傅三爷,那么对傅三爷在意的女人,怎么也得注意下表面态度。 卓正天就点点头,扶着卓导离开了会所。 上车时 卓正天看也没看,随手将礼品袋扔进了后备箱中。 035.怀疑傅应寒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 会所地下停车场,黎月刚给沈离打开车门要送她回去,忽听见后面有人叫住她们。 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傅医生。 男人大步走过来,目光毫不避讳的直望着沈离,“坐我的车,一起回去。” 沈离抬眸看他,没动。 黎月瞅瞅傅应寒,又瞅眼沈离,忙道:“傅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我家沈离得回家休息了。这样,改天再约您好好道谢。” 虽然这位傅先生口口声声说和沈离认识,可她看着,两人也不像很熟呀! 不过直觉告诉黎月,这男人对她家沈离肯定有心思。 可别是跟以前那些暗戳戳想包养沈离的老板一路货色,只是换了个新路数来达成目的! 黎月再看眼沈离那张漂亮的脸,很有危机感的挡在沈离跟前。 却听傅应寒道:“我知道。我住她隔壁,回家顺路。” “噢,原来是这样。既然是邻居,更得好好道谢……什么?隔壁?!”黎月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话,不禁睁圆了双眼。 傅应寒没再看她,目光越过她落在后面的沈离身上,温声道:“给我个机会解释解释,嗯?” 黎月更有危机感了,“这位傅先生,我家沈离是不会……” “行。” 沈离一个字打断黎月的话。 她绕过黎月去,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给黎月留了句话:“你自己回去吧,不用管我。” 说罢,沈离就跟傅应寒走了。 黎月瞬间有种自己辛苦栽的大白菜被拱了的感觉,下意识的跟上去,在看到沈离和傅应寒停在不远处一辆极其低调又惹眼的迈巴赫前停住时,她也停住,嘴巴张大。 傅应寒极有绅士风范的给沈离拉开副驾的门。 待沈离上车,他才回去坐进驾驶位。 很快,那迈巴赫离开停车场扬长而去。 后知后觉的黎月:“!!!” 妈呀,她家沈离好像认识了个不得了的极品男人! …… 离开后,沈离扭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夜景,高楼大厦间的霓虹灯光交相辉映。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余光在她身上。 想了想,沈离到底是主动问:“在蓝海湾,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傅应寒单手搭着方向盘,空着的手将车内制冷空调温度调高。他道:“我说是巧合,小姑娘信吗?” “不信。” 沈离回的十分干脆。 傅应寒笑了声,轻声道:“我不骗你。那天确实是巧合和意外,我从没想到会在那天里看见你。” 沈离终于别过脸去看他,“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傅应寒微微挑眉,“向你问路的前一秒,我在手机里刷到了你的新闻。” 沈离微顿,“那你还问,还让一个黑料缠身的女星上车?” 傅应寒失笑:“黑料?都是些拙劣手段,长点脑子的人,不会看不出那都是栽赃。再说……” 他忽而抬眸,注视着后视镜里映出的沈离。 她神色淡然平静,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很明亮透澈,能让人一眼记住。 “我当时看到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和新闻里说的那人不一样。” 沈离不由得静默。 傅应寒眼底微暗:“我没有骗你。后来在帝景公寓再遇见你,去医院时又恰好在病人预约里发现了卓导,看新闻说你也参加那个导演的综艺,既然都是邻居,就想帮帮你。” 沈离蹙眉:“为什么帮我?” 照他的说法,当时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傅应寒看了眼沈离,开口带了哑意:“你真的不知道?我这些时日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沈离心跳微滞,立即扭头看向窗外。 她不说话,傅应寒也沉默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良久,沈离才问:“你今天知道卓导见我?” 傅应寒反问:“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愿意去?”怕小姑娘知道了太生气,他就早早到了会所,亲自给小姑娘做桌合胃口的饭菜当赔罪。 沈离抿了抿唇。随即,她坐直了身子道:“一顿不够,要一个月。” 傅应寒微怔。 明白过来,他低低笑了声,“好。” 到帝景公寓后,傅应寒让沈离先上去,他找地方停好车。 沈离也喜欢开迈巴赫,多看了几眼傅应寒的车。她眼睛毒,能看出傅应寒的车经特殊改装过,性能一流。 傅应寒注意到她的视线,当即道:“回去给你车钥匙,想开就开。” “不要。” 沈离傲娇的一扭头,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应寒失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去停车。 回到公寓里,沈离去换下衣服又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就看到了傅应寒给她发的消息,车钥匙在阳台上。 沈离垂眸看了会儿,还是出去拿了车钥匙。 临睡前,沈离再三思索,点开周怀羨的微信打字:“你知道傅应……” 顿了下,沈离又把打出的字都删了。 “不明显吗?” 当然明显。 她甚至都有点怀疑,傅应寒是不是以前那个地方里见过她的同事。如果是的话,她就不能再留在宋城了。 但她其实在听到他自我介绍叫傅应寒时,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傅姓,除了京中那个傅家,还能有谁? 而她过去六年里,基本上不去京中,也住在那个地方里很少出世,当时能见到她面容的人非常少。 能进那个地方的人也非常少,至少她没听过里面有傅家人。 想来想去,傅应寒都不可能知道她。 难道,傅应寒只是冲着穿越女灵魂还在时的“沈离”而来?或者真如傅应寒说的那么简单? 沈离到底是没问周怀羨有关傅应寒的底细。她既然回到原来身体,就说明她与过去的事可以割裂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 周怀羨是个很聪明的人,便是只有蛛丝马迹,也可能会怀疑,又少不得告诉席老。到时她的生活必然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平静。 思及此,沈离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不管怎么样,只要傅应寒对她没有敌意,就得过且过吧。 然而这一晚,沈离睡的并不踏实,甚至久违的做了个噩梦。 036.你的户口还在叶家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一早,沈离醒来时已是近十点。 因着没睡好,她漆黑眸中压着乌恹恹的冷意,没什么精神的起床洗漱,再去厨房冰箱里拿了罐冰啤喝。 到客厅坐下时,手机刚好响了起来。 看看时间,沈离以为是傅应寒叫她过去吃早饭,就看也没看的接通。 不料听见一个陌生的中间男人声音:“沈离,你在外面玩也玩够了,该回来了。” 沈离蹙眉,拿开手机扫了眼。 陌生号码。 她直接挂断,摸摸还空着的肚子,耐着性子给傅应寒发消息问。 自从和傅应寒认识过后,沈离没再吃过外卖,只要在公寓里饿了,第一时间想的都是找傅应寒。 然而还没打完字,方才的号码又锲而不舍的打过来。 沈离不耐烦的接通:“谁?” 那边的中年男人似乎不悦:“沈离,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想知道。”沈离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事说事,不说滚蛋。” “你……” “有病。” 沈离挂断拉黑,点消息发送。 傅应寒很快回复:“在家,想吃什么?” 沈离心情这才好起来,拿着冰啤去阳台。 没走几步,沈离忽然想起什么,把冰啤喝完放下,才空着手过去,熟门熟路的拉开阳台落地窗门进去。 “馄饨,我只想吃馄饨。” 傅应寒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面前是台笔记本电脑,他似乎在看什么资料。 闻言,他合上电脑,边挽衣袖边起身,比一心想干饭的沈离还自然,好像昨晚的事都没发生过。 “稍等十分钟,我很快弄好。”他温声道。 沈离点点头,自觉的直奔厨房吧台,坐吧台前先吃上面放着的水果。 傅应寒见此,神色更柔和了。 但是经过沈离时,他忽然一顿:“你早上空腹喝酒了?” “没有。” 傅应寒停住看她。 沈离直接背过身去。 叹息一声,傅应寒去热了杯牛奶给沈离,然后才去包馄饨。 沈离慢腾腾的喝着牛奶时,手机又响了,还是个陌生号码。 这次沈离心情好点,接通电话:“谁?” 传来个年轻男人的沉稳声音:“是我,大哥。” 沈离道:“我没有大哥。” 那边的叶时白顿时皱眉,语气带了点说教:“沈离,胡说什么?这段时间你闹也闹了,欺负若音也欺负了,还把妈气的那么狠,刚才更是对爸不敬,还不够吗?” “叶若音?哦,你就是她大哥叶时白,刚才的人是叶成林。”沈离淡淡开口,“一上来就不说人话,我还以为是哪家咬人的狗。” “沈离!”叶时白声音微微拔高,责问道:“你现在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这就是你非要离家出走的成果?” 沈离不知道,手机那边的叶时白已经在叶家了,就在二楼书房里。 不止他,叶成林和叶和璟都在。 叶时白打电话时没有回避,开了扩声,以致叶成林和叶和璟都能听见。 叶和璟早就对沈离很有意见,此时哪怕父亲和大哥严令要求他不准出声,他还是忍不住用口型道:“看吧,我就说她不识好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非要联系她!” 叶和璟是真想不通,父亲和大哥连夜赶回宋城也就罢了,毕竟也是公司里出的事越来越大,只能他们回来处理,可为什么他们竟然要沈离回来! 让她回来气他们吗?? 还不如让她死外面算了! 好歹那样还能让沈离明白,没有他们叶家,她什么也不是,早晚被外面的人生吞活剥! 不止叶和璟不满,沈离也嗤之以鼻。 “离家出走?看来你比我这个高中辍学的人还文盲,真不会用成语。”沈离喝了口温热的牛奶压下大早上被找晦气的烦躁,道:“叶家什么时候是我家了?叶和璟那蠢货,以及叶若音那东西前几日做的,哪一点值得让我把叶家当家?” 被骂蠢货,电话那边的叶和璟差点就要爆起。 叶时白警告似的看眼叶和璟,语气冷静:“不过是兄弟姐妹间的玩闹,过去就过去了。” “玩闹?我让你们身败名裂,你们会觉得是玩闹吗?”沈离问。 叶时白皱眉:“那你要如何?沈离,你现在好歹是京中研究院的人,要懂点事。大哥现在已经给你台阶低头回来了,不要再说没用的。” 沈离发自内心的问:“你出生的时候,是把脑子留在沈倩的肚子里了吗?不然怎么听不懂人话?哦我知道了,大概是因为我太正常了,所以才与你们格格不入吧。” “沈离!” 叶时白这下语气是真带了恼意。 沈离不给他机会说下去,道:“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烦我!” 说罢就要挂电话,然而叶时白突然说的一句话,止住了她:“你的户口还在叶家,这你也不管了吗?” 沈离微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叶时白道:“从法律层面上讲,你始终都是叶家人。户口还在,你却非要离开叶家,那将来你重新上大学,回研究院办工籍,结婚等事,你要怎么办?” 沈离淡淡道:“懂了,你们拿这个威胁我呗。” 叶时白声音也淡:“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大哥的妹妹,是叶家人。看在你过去数年不曾太荒废学业,好歹有点作为的份上,只要你现在回来,过去你做的事,哥和爸就不追究了,我们还是一家人。” 沈离笑了:“你哪儿来的自信?” 叶时白直接忽略:“现在大哥和爸已经从国外回来,回家了。明晚会摆桌席,你必须回来入席。” “那要是我不回去呢?”沈离玩味的说。 叶时白声音难得的温和:“妹妹,你还年轻,不知道户口能有很多用处。没关系,大哥教你,以叶家的权势,用时你本人不在场也没事。” 沈离眼神微冷,冷笑一声,挂断电话。 一抬头,看见傅应寒已经在吧台对面看她,他问:“怎么了?” 沈离撇撇嘴道:“很显然,被家里人威胁了。” “因为什么?”傅应寒缓缓问。 沈离:“户口呗。” 037.我给你介绍个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微微蹙眉,道:“去办理户口挂失,再单独迁出你的户口。” 沈离抬头看他。 傅应寒嗓音沉稳,说的笃定:“你不用担心,直接带着你的身份证去便好,到后自会有人给你办,也很快就能办的下来。” 沈离并不怀疑他这话。 毕竟是京中傅家的人,手中有点特权是正常的。 不过她并不需要,如果想办,她可以自己找人。 旁的人不说,席老就巴不得她完全离开叶家,要是知道她想迁户口,只怕比她本人还高兴。 沈离就没应傅应寒的话,换了个话题:“馄饨好了吗?” 傅应寒看了她一眼,顺着道:“快了,等水开了就下馄饨。” 沈离点点头,喝完牛奶又吃水果,等再吃完馄饨,在傅应寒家溜达了会儿消食,才回她的公寓,到书房里忙活。 谁知她一打开邮箱,看到了十几封来自齐观语的邮件,全是他在研究院里最新跟进的项目的问题。 好歹挂着个师姐的名,现在也没有事做,沈离就耐着性子给他解答。 到后面席老知道了,干脆给她打过视频电话来,兴致勃勃的和她商讨项目。发现的齐观语也厚着脸皮加入视频聊天。 看得出来,席老对于沈离能和研究院挂名很满意。 席老本人也坚信,虽然现在只是挂名,但可以通过这些项目勾起沈离以前的兴趣啊!勾着勾着,还怕沈离不回去天天待着吗?! 说到后面,席老甚至又开始试图说明沈离去京大念书。 在他眼里,终究还是完成学业最重要。 沈离这次没把话说死:“看看吧。等录完节目,要是有空的话就去。” 席老顿时眉开眼笑,畅想起沈离在京大读书后,他们就能天天见着了。 “我这儿离京大不远,你就别住学校宿舍了,来我这儿住。哎,那我得让刘妈找几个保姆来,再给你添置些生活用品,你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 沈离了解席老,一开始说就会唠叨很久,她果断打断:“有别的事。我要把我自己在叶家的户口迁出来。” 席老果然瞬间被转移注意力:“这可太好了!那天杀的一家人,当初你外公就不该答应让你回去!对了,你要把户口迁到哪儿了?这样,你甭想了,直接迁到我这儿,这样你上京大办学籍更方便了!” 沈离淡淡道:“我要迁回我外公那儿。” 席老一下子没话了。 他是知道的,别看沈离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但她其实对她外公感情很深。 他叹道:“好吧,我让下面人打个招呼,你直接去办就行。哦对了,怀羡那小子打官司挺厉害的,叶家人要是不愿意还找你事,你就找怀羡起诉他们!” 沈离嗯了一声。 席老越想越待不住,道:“迁户口越早越好,这样,我先去找找人。” 说完席老难得主动的挂了电话。 沈离看着黑掉的屏幕,抬手揉了揉眉心。 席老的行动力很强,下午时候就给沈离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安排好了,让她明天早上直接带身份证和同她外公以前的居住材料证明过去就行,其他的都有工作人员准备。 又怕沈离会改主意:“离丫头,你明天一定要去办啊,要是叶家人给你打电话,你一概不理!那种人家没什么好回去的,千万别对他们心软。” “不会的。”沈离道。 于是沈离晚上早早睡下,次日起了个大早,换了身正装,带着东西过去。 有席老的人提前打好招呼,沈离到后一表明身份,工作人员就带她去办理了。 全部办完离开时,临近十点。 沈离站在大马路边上,抬头看了看明媚的阳光,再看向手里新鲜出炉的户口本。 里面只有她和外公的两页。 “外公,我现在是真的回来了……” 沈离摸了摸户口本,仔细的把它揣进包里,打了个车回帝景公寓。 但没想到半路接到了黎月的电话。 “沈离,我给你谈拢了!”黎月很兴奋的说。 沈离看着窗外,问:“谈拢什么?” “你不是说,后面的通告想要个和唱歌有关的吗?” 黎月的行动力很强,昨晚和卓导谈了那么资源回去后,她立马开始活跃的联系,最终敲定了一个《最美好声音》的综艺比赛节目。 当然,黎月是知道沈离五音不全的,没指想她去拿个奖什么的,就是去逛一圈刷刷存在感和好人缘。 等粉丝群体稳定了,就开始接剧本拍戏。 黎月可没忘记,沈离最开始和她说,自己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实力派演员。 沈离耐着性子听完,拒绝:“不去。” “为什么?”黎月疑惑的问。 沈离随口道:“我不想再上第二个综艺。另外,刚和研究院那边敲定,录完卓导节目后有空的话就回去,可能也要回京大念书。” 黎月噎住。 回研究院、去京大啊…… 这确实不能放弃。 黎月也不肯放弃:“那要不两边兼顾?虽然累了点,但只要挺过去,以后圈里也不能再拿你学历说事,你的星途简直坦荡啊!” 沈离是黎月独立带的第一个艺人,又感情很深,黎月道:“等到时候,我再根据实际情况给你重新定路线。” 沈离坦诚道:“我不是以前那个热爱内娱的沈离,以后没打算继续待在娱乐圈。” 黎月登时声音拔高:“你要退圈??不行,你退圈了,我怎么办啊!” 沈离皱了皱眉。 黎月对穿越女尽心尽力,她确实不能直接撒手走。 虽说没了她,黎月在盛归可能还会带新的艺人,但未必会有现在的待遇,也不一定能和以后的艺人相处好。 沈离很快有了决断,“这样,你说的那个比赛综艺,我不参加。但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带他参加。他应该会中意那个综艺。到时候你们熟悉下,没意见的话,你就签了他带。” 黎月:“???” 沈离挂断电话。 随即,沈离翻了翻通讯录,找到个眼熟的人点开,给对方发消息。 【你现在还是没签经纪人吗?】 038.那我能跟您见面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快要到帝景公寓时,沈离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 她拿出来看,正是那人给她回的。 【没有经纪人,没有!】 【大佬您终于联系我了!】 【先前您一直没回过我的消息,我还以为您是嫌我烦了!】 沈离扫了眼就往上划,他们上一次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一年前。 后面她也都没再回过对方,但对方还坚持不懈的隔三差五给她发消息,直至三四个月前才放弃。 沈离看已经到了帝景公寓,收回目光,付了车钱后下车,边往帝景公寓小区里走边回消息。 “不好意思,我一年前有点事。” 对方秒回:【您出事了?!大佬,对不起!您先前帮了我那么多,我却连您有事都不知道。大佬您现在事情解决了没?需不需要我帮您?】 可能是怕沈离拒绝,对方又赶紧发来消息。 【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内娱,我现在已经小有成就,还算有能力,说不定能帮到您呢。】 沈离就道:【有件事,确实需要你帮。你现在想签个经纪人吗?】 对方发来个问号,大概是没想到沈离会说这个。 不过很快又回:【大佬,您介绍的人肯定是顶好的,我相信您,我签!不知是哪家公司的经纪人?内娱有名的经纪人,我知道不少。】 沈离淡淡道:“是盛归娱乐的黎月,手里带着个叫沈离的艺人。她专业能力过硬,很厉害,你可以打听下她,要是愿意的话,我给你们组个局见面。” 不愿意的话,她就再问问别人。 总能给黎月找到个合适的艺人带。 那几句话发过去,对面就没动静了。 沈离也没催,收起手机回去。 …… 与此同时,京中。 某座高楼大厦的高层,偌大录音棚里,鸦雀无声。 十几名工作人员一头雾水的隔着玻璃窗望着里面的年轻男人。 本来在录制新歌,然而不久前中途休息时,对方看了眼助理递过去的手机,忽然呆在原地,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手机看了又看,似乎是确定自己没看错,就着急又紧张的打字发消息。 眼看时间已过去不少,助理忍不住开门进录音棚,道:“孟哥,不继续录了吗?这还有几句就录完了。” 年轻男人想也不想的摆手:“下午再说,让他们都先走吧。” 助理回头和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见年轻男人坚持,只得出去说明。 待人都走了,助理才回去,关心的问:“孟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年轻男人不知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唰的抬头问:“你知道盛归吗?” 助理一愣:“当然知道,这不是内娱的龙头老大吗?再说,孟哥,您几天前才拒绝了盛归递过来的橄榄枝啊。” 年轻男人仿佛没听见,激动的起身拿下耳机,道:“快,查查盛归里那个带着沈离的经纪人黎月,半小时,不,十分钟!十分钟内,我要知道她的所有资料!” 助理:“???” 认真的??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年轻男人催道。 助理懵逼的说:“不用查,孟哥,我知道。单说那沈离,就是内娱近年来靠黑红才勉强有名字的一个女星。带她的经纪人也是个新手,不然怎么会让她的黑料多成那种样子?不过前段时间,这个沈离突然跟有了金主一样大翻身,不仅一跃参加了卓导的综艺,还成了研究院的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单听助力这么说,年轻男人对沈离和黎月这两个名字的印象就不怎么样。 “奇怪,大佬怎么会给我介绍这种……” 助理没听清年轻男人的呢喃,“孟哥,您说什么?” 年轻男人摇头:“没什么。” 犹豫了下,年轻男人还是下定了决心,义正言辞的对助理道:“我要有经纪人了,就签这个黎月!” 助理:“噢,您终于愿意签经纪……谁??!” …… 晚上,沈离就收到了回复。 【大佬我愿意!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正在沙发上坐着的沈离扫了眼,单手打字回:“什么?” 对方秒回:【既然是签经纪人,总得现下见一面,另外又是您给牵的线,那到时候见面,您是不是也在现场呀???】 最后的话,隔着屏幕都能看出对方的急切。 沈离:“嗯。” 对方:【!!!】 对方:【我愿意我愿意!】 对方:【什么时候见?明天是不是?在哪里见?我需要准备什么见面礼?】 沈离:“……” 以前没见对方这么聒噪过。 她随手回道:“我问问黎月什么时候有空,先把你微信名片推给她。” 对方:【得嘞!】 沈离就放下了手里的书籍,只是还没来得及给黎月发,屏幕上忽然弹出来个陌生电话。 反应了一秒,沈离想起来这是昨晚上叶时白的号码。 她淡定的接通,几乎是瞬间,对方那不悦的声音就响起。 “沈离,现在几时了?” 沈离觉得挺有意思的:“呦,原来你不止脑子不正常,眼睛也有毛病,自己不会自己看吗?” 叶时白语气阴沉了几分:“你也会看时间?那你应该知道现在已经九点了。你的人在哪儿?你知不知道,家里人足足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就是用这样的礼数对待长辈吗?” 沈离语气淡淡:“你们什么时候跟我说了定的时间?” 电话那边的叶时白顿了下。 沈离冷嗤道:“自己不说时间,等是你们活该的,别他妈赖在我身上。当然,就算你们说了时间,我也不会去。” 叶时白过了会儿才开口:“今天这事,勉强算是哥的不是。你现在就过来叶家,我们就算了。” “你们叶家是有龙脉吗?我就那么稀罕去?”沈离无语的说道,“当然,鉴于你们都这么晚了,还坚持要我去叶家,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是有什么目的。说吧,这次是自以为是的要我替叶若音出头背锅,还是……” 想到叶氏集团最近接二连三的麻烦,沈离眸光一闪。 039.我不要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还真是猜对了。 看在沈离是京中研究院的人份上,不管是真是假,叶成林和叶时白都想好允许沈离回叶家。 毕竟,叶家没出过研究院的人。 听说研究院在京中地位很高,很受京圈里的尊重。而他们又早有打算,待叶家再更上一层楼时,就举家搬往京中,倒是要是他们叶家有研究院的人在,肯定能让他们很快的融入京圈。 但这都是之后的事,叶成林和叶时白不会上赶着主动联系沈离回叶家。 他们现在这么主动,是因为公司出事后,他们几番奔走下,花大力气从那些解约的老客户口中得知,是叶氏最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故意搞他们。 当问及他们得罪的是谁时,那些人如出一辙的说,让他们仔细考虑。最近叶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再多的便不肯说了。 叶成林和叶时白当然不甘心,苦思冥想,细细排查下,发现最近家里出事的只有叶若音和沈离。 他们已经细问过叶若音,得知叶若音除了和沈离有些矛盾,没在外面和谁闹过矛盾。叶和璟和楚明轩都能证明。 那就只剩下了沈离! 要么是沈离无意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要么是沈离故意给叶氏集团找事以报复他们。 这个可能一经提出,叶和璟就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是沈离,再加上沈离最近行事也颇针对叶若音,叶成林和叶时白不得不怀疑,沈离是故意得罪他人。 公司里的麻烦已经令他们焦头烂额,再拖下去解决不了,定然损失惨重,叶成林和叶时白就耐不住了,主动叫沈离回叶家问个清楚。 他们在书房里讨论的时候,恰巧叶若音在门外经过,好心提议他们不如先随便找个理由让沈离回来,之后再问清楚,不然沈离要是知道是问她罪,定然不会乖乖回来。 叶成林和叶时白都觉得有理,同时也很不悦。哪儿有小辈让长辈这么没脸的!等沈离回来后,他们不仅要问清楚,还要好好教训她一下,省得她再留着以前的歪风邪性! 却没想到,沈离这么不给他们脸,让他们一连等了那么久! 最后叶家人都没耐心了,叶家三个男人就回了书房,拉下脸给沈离打电话质问。 听到沈离那番话,叶时白还没来得及说话,同在书房的叶和璟再也忍不住,夺过电话来,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听到叶和璟的声音,沈离淡淡道:“不清楚。有话快说,不然你们没机会了。” 已经被沈离拉黑拉出阴影来的叶和璟脱口而出:“还不都是你在外面胡作非为,不知道得罪了谁,现在把叶氏集团都拉下水了!你犯了那么大的错,现在还好意思顶嘴?!” 沈离利落的点了录音,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说的话全被录下了。说我得罪人连累你们?请拿出证据来证明,否则我告你们诽谤。另外,我比你们善良,不介意给你们出钱,请你们去医院看看脑子进了多少水。” “沈离!” 叶和璟火冒三丈。 刚要骂,叶时白猛地夺过电话来:“够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现在你就说清楚到底做了什么,想办法挽回叶氏的损失。不然……” 他顿了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再也别想回叶家,户口你也别想要了。沈离,你不会想知道得罪我们是什么下场的。” 沈离一言难尽的说:“你们是法盲吗?不知道我可以自己办户口吗?” 叶时白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沈离冷嘲道:“你以为,就你们叶家是个宝,能呼风唤雨?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研究院的人,难道我就没有点自己的人脉?蠢大哥,你还是去检查检查脑子吧。” 说罢沈离就要挂,想起什么,她补充了句:“对了,与其问我,你们不如多问问你们的宝贝叶若音,看她到底得罪了谁。这些天,可不止一个人来找我,请我对叶若音出手报仇哦。” 不用谢,她只是个给谁都要添堵的活雷锋。 说完那些,沈离立即挂断,将这个号码也拖入黑名单。 然后,沈离把微信名片推给黎月:“你加他,了解一下。满意的话,他就是你日后的艺人了。” 黎月秒回:“???” 她:“你来真的啊?!” 沈离奇道:“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推名片?” 过了许久,黎月直接打过来电话。 沈离接通,就听黎月严肃又略带点哽咽的说:“不行!咱俩又相依为命那么久了,你怎么能突然决定退圈留我一个人呢?沈离我告诉你,以前那么难得时候都挺过来了,没道理现在好过了,你就放弃了!” 沈离:“……和你相依为命的不是我。” “你少来了,我可聪明 你骗不到我!”黎月定声道。 沈离:“……” 她也没指望普通人能意识到同体异魂的事。 黎月继续道:“反正我是不会要什么新艺人的!咱俩是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这两年的风风雨雨,终于疲惫了,没关系,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我也不给你安排什么新通告了。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谈未来。” 沈离:“……那随你吧。” 黎月便啪嗒挂了电话。 还挺有脾气。 沈离叹口气,发消息问黎月:“后天有空吗?” 黎月秒回:“有。” 沈离就道:“晚上,带你见个人。” 随即她又给找的人发消息:“后天晚上,南方宋城,赶的过来吗?” 对方也秒回:【有有有!】 沈离把上次和卓导见面的会所地址给发过去。她觉得那里隐私性和安保都不错,应该适合对方露面,不至于被粉丝发现行踪。 对方果然也很高兴的应了,保证一定到。又小心的问黎月还没有通过好友申请,是不是不太愿意签他合作。 对方心里:和大佬认识的经纪人,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看不上他情有可原。 沈离:“没事,她最近忙。” 对方语气乖巧:【好的,那我等她忙完。还有件事,大佬,您现在还写曲子吗?】 040.也许姐姐是傍了大款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打字的手指微顿。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静默片刻,回道:“不写了。” 发完,沈离就放下手机,没再看。 她拿着桌上那本外封古朴神秘的书籍起身,回到书房里,将其放回满满当当的书架上。随即又挑了本类似的古籍,准备接着看。 然而要走时,她目光不经意间瞥过墙角一堆杂物上的东西,脚步顿了下,到底还是走过去,拿起来,赫然是个琴箱。 许久不曾打开,表面已经落满一层灰。 沈离拿到外面桌子上将其打开,里面露出把精致漂亮,又很有质感的小提琴。 小提琴的保存还是完好的,干干净净,一如她最后一次看到时的模样。 沈离伸手摸了摸琴身。 还在外公身边的时候,她常常会拉小提琴,因为外公很喜欢听。 去到叶家的时候,她亲自把这把小提琴锁在了这里。 后来去了新的身体,她有过新的小提琴,但几乎没再拉过。 因为那时每次当她想要碰时,总会有数不清的人冒出来告诫她,她没有时间了,不能把宝贵的时间自私的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想到这儿,沈离眼帘微垂,将琴箱又锁上,提回了书房。 …… 另一边。 深夜,叶家别墅却灯光通明。 一楼客厅里,下人们大气不敢出一下,全都躲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厨房外的餐桌周围,满是狼藉,一地的盘子碎片混着菜,脸色铁青的沈倩就坐在沙发上,身边是心惊胆战的叶若音。 叶若音温温柔柔的道:“妈,您别太生气,我相信姐姐她不是故意放我们鸽子的。” 沈倩一听就气:“不是?先前你爸他们非要沈离回来,我反对也不听,行,那就让她回来!结果他们还要我亲自烧饭做菜!你爸说好歹她是我女儿,又是研究院的人,出息了。好,我答应了,现在呢?!” 她指着餐桌方向:“那沈离来了吗?没有!我辛辛苦苦了一下午,她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我就不该热脸贴冷板凳,就是喂狗吃,都比给沈离那白眼狼强!” 沈倩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丈夫和大儿子非要沈离回来。 公司不是出问题了吗?难道他们忙过来了?做什么要找那沈离给气受! 再想着这些天贵妇圈里出于沈离给自己的恭维,沈倩犹如咽了口苍蝇般难受。 叶若音柔声劝道:“是姐姐不懂事,妈,您可千万别因为她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的。” 沈倩更心梗了,握着叶若音的手,郁闷的道:“你说,我怎么就有个那样的女儿!但凡沈离像你一样贴心优秀,我也不至于被身边其他老总的太太嘲笑那么久!怎么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呢!” 越想,沈倩越难受。 不怪她厌恶沈离,分明就是沈离太不讨人喜欢?要不然她为什么怎么看沈离怎么不顺眼?! 要知道,起初接回沈离的时候,她也是想好好对她的,但她总让她丢脸,提都没脸提! 叶若音心底阴郁。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沈离处处比不过她,却是叶家的真千金?明明她比沈离更有资格拥有这一切! 这时,楼梯口响起脚步声。 “音音。” 叶若音回头,见是叶和璟。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叶和璟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她立即起身,“二哥,怎么了?” 叶和璟收敛心绪,道:“爸和大哥叫你去书房,有话要问你。” 叶若音乖巧的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又对沈倩道:“妈,您也别气了,叫保姆给您做点东西吃吧,要不会饿得胃疼。” 沈倩心里熨帖不少:“还是你关心吗,快去吧,别让你爸他们等太久。” 叶若音点点头,跟着叶和璟上楼,很快就到了书房。 然而书房此刻的气氛却很凝滞,叶若音一进去,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叶成林脸色阴冷,一旁落地窗前站着的叶时白周身气势也格外冷肃。 下一刻,叶和璟关上了门,声响听的叶若音心里一咯噔。 “爸,大哥,怎么了?” 叶成林闻声抬头看向叶若音,对于这个自己喜爱的女儿,他到底脸色温和了不少,“若音,爸问你个问题,最近和你有过结的人,真的只有沈离吗?” 叶若音脸色微变。 先前就已经问过她一遍了,现在怎么还问? 难不成,是方才爸他们联系沈离的时候,沈离给她泼脏水了? 叶若音立即道:“是啊。爸,你们是最知道我的,我作为叶家的女儿,时刻不敢对自己放松要求,以免给叶家丢脸。若音能有今天,也全靠爸你们的疼爱,我当然要处处做好。为人处世这方面,我更是不敢懈怠,怎么会和别人结仇呢?” 叶成林神色有些犹豫。 叶若音眼眶一热:“爸,我知道和姐姐置气,是我的不对。毕竟姐姐才是叶家真正的女儿,又得你们看重,我应该要听姐姐的话,让着她。可是你们也清楚,我真的很喜欢在内娱的事业,所以才大着胆子跟姐姐争一争,不是故意的。” 话落,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叶和璟心疼不已,忙道:“爸,大哥,你们吓着音音了!” 叶若音咬着唇,默不作声。 叶时白回过身来,叹道:“若音,我和爸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沈离说你确实得罪了不少人,他们都找沈离来对付你。以前沈离处处避着你,你出事,她也替你背锅,可见她虽然不喜欢我们,还是疼爱你这个妹妹的,突然针对你,确实有些可疑。” 他声音缓下来:“你再想想,真的没有得罪谁吗?” 叶若音眼底划过狠意,低着头道:“真的没有。如果真要数,只有同录综艺的齐哲前辈,他总是帮着姐姐,也看我不顺眼。其实……” 她有些欲言又止。 叶和璟催道:“其实什么?你快说!” 叶若音小心翼翼的道:“我听明轩哥哥说,沈离很恨我们,一直想着报复我们。为此,她不惜用身体给她公司高层……换取捧她的机会。业内也总是说,盛归背景特殊,姐姐或许是傍上了一个很有权势的……” 叶成林和叶时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叶成林拍桌斥道:“胡说!我叶家的女儿,怎么能做这样不耻的事!” 叶若音慌忙道:“我……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爸,你们别生气……姐姐她虽然……不过她肯定不是那种人的!要不这样,还是再给姐姐打电话让她回来吧,都不知道她这段时间住哪儿……” 似是意识到自己越说越错,叶若音捂住嘴。 叶成林、叶时白和叶和璟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叶成林怒骂了声:“不知廉耻的东西!” 041.到底是什么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知叶家人彻夜难眠的沈离舒舒服服睡了一夜。 次日早上,连看到手机里十几个陌生电话,沈离都心情好的不烦不躁。 不用说,肯定是叶家人质问叶若音时,叶若音趁机给她泼脏水,然后叶家人头脑简单的信了,又来找她的晦气。 沈离想了想,找出通讯录里备注【穆】的联系人,给他发消息:“你再对叶楚两家下手的时候,有点分寸,不要让他们太好过,也不要让他们太难过。” 太好过呢,他们又有闲心来给她找不痛快。 太难过,保不齐他们会狗急跳墙,做出点出乎意料的事,给她添麻烦。 对方很快回:【放心,我有没有分寸,你还不清楚吗?不过你要休假到什么时候?真不管你名下这个系列了?就算你没有时间那画张图的工夫总有吧!】 沈离淡淡的回:“画不了。” 对方:“为什么??” 沈离试着活动了下自己的右手。 尽管这具身体没有留下她从前经历过的痕迹,可一年前的事已经给她留下无形的阴影,当她想要用右手做些以前做过的事时,会微微发抖。 便是上次从玄网接单画符箓,她也是用左手画的,期间还要用灵力控制,耗费心神巨大。 示意她后来就没再上过玄网接单,只有空的时候随便画几张练手。 画符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的精细东西了。 沈离打字回:“我的手废了,暂时没办法工作。” 对方:【???】 对方:【怎么回事?!】 对方:【谁干的?你告诉兄弟,老子去宰了他!】 “没谁,你不必管。” 沈离回完,就收起手机去隔壁找傅应寒吃饭。 下午时分她收到新消息,给黎月找的艺人已经来了宋城,对方兴奋的提出想先跟她见一面。 沈离觉得没必要,直接拒绝。 直至第二日傍晚,看时间差不多了,沈离打电话给一直有意避着她的黎月:“来接我。或者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自己去,到时候在会所见面。” 黎月没想到沈离竟然是来真的。 “沈离!我都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过你了,我只要你这一个艺人,不会要其他人的!” 沈离哦了声:“可以穿正式点,听说第一印象比较重要。” 黎月气道:“我不会签的,公司也不会同意再签个新人的。” 沈离翻着冰箱,拿了罐冰可乐打开,道:“不想穿正式点也没事,他应该不会介意。” “沈离你到底听我说话了吗?!”那边的黎月直跺脚。 沈离平静的喝着冰可乐,道:“不去见面也没关系,我回绝他。” 黎月一喜:“真的?” 沈离嗯了声,“大不了他到时候说我说话不算数,让他大老远从京中赶过来,是在耍他玩。” 黎月:“……” “没事,最严重不过他气不过向扣媒体爆料黑我。” “……” “我的黑料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无所谓多这一桩。” “……” “放心,我不会逼你的。就让我自己面对……” “好了!” 黎月感觉沈离每说一句,都是在戳她的心窝子,她哪儿舍得让沈离在别人那儿留话柄。自从沈离火了,现在多的是眼红嫉恨她的对家。 黎月郁闷道:“我去,去还不行吗!现在就去找你。” 沈离喝完冰可乐,一本正经的嗯了声。 黎月嘟囔了一句真冤家就挂了。 不多时,黎月就到了,沈离便拎着包跟她走,又正好碰上出门丢垃圾的傅应寒。 “傅医生?”黎月的郁结顿时被八卦的好奇激动代替,原来还真是邻居啊! 傅应寒知道黎月和沈离关心好,微微颔首算打招呼后,便扭头问沈离:“还吃晚饭吗?” 沈离摇头:“去谈工作吃。” 傅应寒没有多问,语气和缓温柔:“少喝酒,实在不得不喝,给我打电话。” 沈离寻思,估计没多少人敢灌她的酒。不过傅应寒也是好意,她就应了声,和黎月走了。 直至上车,黎月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开车一边问:“沈离,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沈离头也没抬的说:“邻居。” 黎月:“不信。” 沈离:“……不然你以为呢?” 黎月相当自信的说:“你不知道,但那位傅医生,一看就是对你有意思啊!沈离,你现在可是艺人,谈恋爱是件大事。如果你想谈了,一定要记得提前跟我说。已经谈了也不要紧,咱们先把它瞒好。” 沈离无语的道:“开你的车吧,快迟到了。” 黎月啧了声,一改先前蔫了吧唧的样子,精神十足的给沈离科普谈恋爱可能会给她带来的影响。 沈离很快就没耐心听了:“你再说,我真的谈给你看。” 黎月立马闭嘴,车内这才安静下来。 到会所后,黎月停好车和沈离进去,在工作人员的引路下去包间。 看着电梯显示的层数不断攀升,黎月不由得嘀咕道“:什么人啊,见个面还定在那么高的楼层。至于吗?” 沈离:“我定的。” 黎月瞬间墙头草似的改口:“值得值得。” 沈离不禁摇头,等电梯到了和她出去,走到走廊尽头的包间门前,她抬手敲了敲门。 黎月嘟囔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非要介绍给我。沈离,你才多大,别是被人骗了吧!这年头,不是什么人都能出道的。” 话音方落,包间门打开,是个年轻小伙。 对方看起来知道沈离可能谈恋爱的黎月还要激动,只是在看见她们后愣了下,特别是看到沈离后。 毕竟,沈离那张脸实在太有辨识度了,见过她的人很难忘记。 “你们……”年轻小伙迟疑。 黎月用挑剔又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他:“沈离,这……就是你要介绍给我的人?” 沈离也不知道。她和对方从来没私下见过面,不知道对方的长相。 她刚要开口,里面传来道清越男声:“是大佬来了吗?!” 沈离听过对方的声音,她道:“是里面那人。” 黎月立马撸起袖子,饶过那年轻小伙就往里走:“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人……” 然而在看见里面的人时,黎月声音戛然而止。 042.沈离就是大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见黎月进去了,沈离也迈步往里走。 不曾想才走了一步,前面黎月猛然转身,不加思索的拉沈离出去,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沈离脑门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你做什么?” 黎月瞪圆眼睛道:“沈离,我觉得我好像下午补觉好像没补够,出现幻觉了,你知道我刚才在里面看见谁了吗??” 沈离:“谁?” “孟昔年!!” 黎月眼睛几乎在发光,激动的声音拔高,但好歹顾忌形象尽力冷静。 沈离哦了声。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黎月自觉已经摸清了沈离脾性,一看沈离那副平淡模样,她就知道沈离肯定不清楚孟昔年是谁。 她也问出口:“你知道孟昔年是谁吗?” 沈离:“谁?” “他是孟天王啊!” 孟昔年和楚明轩一样,是同时在五年前出道的内娱歌手,但他一出道就吊打所有同行,推出的专辑无一不是畅销榜首,还蝉联至今! 与后期靠脸和cp粉迈入流量行列的楚明轩不同,尽管孟昔年本人也算得上是个淡颜系帅哥,但他让粉丝们记住的,是他极其优越和有辨识度的声音,出的专辑质量也过硬,哪怕把五年前他的歌拿到今天来听都不过时。 而他最出名的成就还不是这个,是他凭一己之力扛起大陆歌手界的口碑,与外国流行天王对打都不输阵,还曾斩获过好几个国际大奖! 可以说,孟昔年是当之无愧的天王巨星,与影帝宋林赋是一个级别的。 “沈离你知道吗,要是把楚明轩放孟天王面前,那都不够看的!由此可见孟天王有多厉害!”黎月兴奋的说,“我本人也是孟天王的歌迷,买过他的好多专辑!哎,我也一直很想去他的演唱会现场,可惜每次都抢不到票。” 沈离看了她一眼,“原来你这么喜欢他,那之后签他做你艺人,看来你不反对了。” 黎月噗嗤笑出声,“我没睡醒就算了,你怎么也没睡醒。圈里谁不知道,孟天王从不签什么公司经纪人,一直都是自己做音乐,在内娱是股清流。别说,前段时间咱们公司还联系他了呢,毫不意外被拒绝了。” 与此同时,包间里。 孟昔年听到人来,刚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摘下墨镜和口罩,露出自己清秀的脸。 为了见大佬,他还特地敷了张面膜,在心里排练了很多遍线下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只是万万没想到,设想的情景一个还没发生,他先被人甩上门了。 一时间,孟昔年有点茫然。 准备迎人进来的助理更茫然,看看关上的房门,再看向孟昔年,他脱口而出:“孟哥,我什么都没做,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不进来啊!” 孟昔年回神,大步走过去问:“你看到来的是谁了吗?” “沈离。”助理脱口而出。 孟昔年就想,那另一个应该就是大佬了! 他立即殷切的过去开门。 这看的助理更一头雾水了。 本来按照计划,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京中录音棚里录制新歌的收尾计划。可孟哥却宣布暂停,十分高兴的说,他要先来宋城签经纪人。 他和其他工作人员顿时就傻了。 孟哥怎么会突然想签经纪人了呢! 签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是想签一个在内娱没资历的经纪人! 这对孟哥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助理就苦口婆心的劝三思,然而孟哥更上头了,直接要订机票来宋城。 他只是个刚到孟哥身边才一年的的小助理,实在劝不了孟哥先录新歌,免得耽误公宣,只得跟来。 此刻看到沈离,助理猜另一个女人应该就是黎月了。 助理只觉得眼前一黑,孟哥这到底是着了什么迷啊! 外面,黎月已经给沈离说完了孟天王在内娱到底有多签,道:“其实孟天王现在不签公司也要,他不缺流量与实力,能踏实写歌,有他是内娱的福气。” 沈离平静的提醒:“你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不知道是不是误看到孟天王的原因,黎月此刻心情好多了,对里面的人也没那么抵触了。 她点点头:“好,咱们现在就进去。” 说罢她就走回房门前,抬手要敲门,脑子里想着跟里面人道歉方才失礼的话。 这时,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黎月下意识抬头,正好看见高高瘦瘦,面容清秀隽美的孟昔年。 两相对视,黎月再次露出副见鬼似的表情。 她怎么好像又眼花看见孟天王了! 而孟昔年快速的看了下两人,一眼认出在网上里看过的沈离,于是激动的目光落在黎月身上。 他叫道:“大佬!终于见到你了!” 黎月:“!!!” 她迅速退回去,抱住沈离的胳膊就猛晃:“沈离,离离,我不止眼花,还幻听了,这人声音也好像孟天王啊!” 沈离扫了眼,点头:“原来他就是孟昔年。” 话出,两人同时瞠目结舌。 黎月是惊愣于意识到自己看见的好像是孟天王真人。 孟昔年是不可思议于记得大佬的声音,与眼前沈离一般无二! 他一直崇拜的大佬是沈离?? 那个满网黑料,口碑不怎么样,最近又成了研究院的人的沈离?? 里面的助理出来了,眼尖的注意到走廊另一头电梯有客人出来,忙道:“几位,这里不方便,我们进去聊吧。” 孟昔年猛然回神,忙道:“对对对,进去聊。” 他侧身让开,沈离就拽着已经傻到呆住的黎月进去。 经过孟昔年时,她听见孟昔年小声叫道:“大佬?”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 孟昔年:“!!!” 真是大佬! 救命!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大佬不仅是他意想不到的沈离,还是个年纪这么小的女生?! 进去后,助理尽管不太想看见他们,还是礼貌的问了点什么菜。 孟昔年艰难接受着冲击,道:“给大佬……” 沈离看了他一眼。 孟昔年立即改口:“将菜单给沈小姐,让她点。” 不过助理也没有多想,毕竟沈离还有个研究院的身份,年少就得进研究院,被叫声大佬很正常。 可能是看沈离冷静沉稳,真的很有大佬气质,助理莫名生出了对知识分子的敬畏,过去把菜单递给她。 043.孟哥,三思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也没客气,在点之前问了下他们有什么忌口。 孟昔年连连摆手:“我都可以,都可以,看沈小姐您想吃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的黎月呆呆的道:“我也都可以……” 沈离就点了一堆自己想吃的,然后把菜单递给助理,由助理拿着到门口找工作人员。 而助理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很诡异的一幕。 那就是黎月看着孟昔年发呆,孟昔年看着沈离发呆,沈离本人则淡定的自己倒茶喝,三个人都没吭声。 助理一脸迷惑,入座后试探的开口:“那个……听说黎月小姐……想签我们孟哥当艺人?” 被点到名的黎月猝然回神,惊恐开口:“啊?谁签孟天王?黎月?我吗?” 助理问:“难道你不是黎月?” “不不不,我是!”黎月条件反射的应道,但她还是不敢置信:“我真的能签孟天王?” 老天,她该不会在做梦吧! 助理疑惑的看她,“不是你们联系的我家孟哥,说要孟哥来宋城一趟商量签约的。事吗?” 说完他凑近孟昔年,小声道:“孟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好像第一次听说的样子?” 孟昔年恍惚的望着沈离,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嗯?!!” 助理惊了,孟哥您是在开玩笑吗?之前都不知道,还敢兴冲冲的来宋城?? 沈离本来是因不懂签约方面的事,就想旁观,事情交给黎月和孟昔年自己商量,谁知他们一个塞一个的懵逼。 看不下去的沈离拽了拽黎月的衣袖,道:“孟昔年,他就是我给你介绍的艺人,你愿意签吗?” 黎月瞳孔地震,凑近沈离小声道:“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认识孟天王呢?!” 而且有这等好人脉,怎么不早说,但凡先前孟天王能帮沈离一把,沈离过的就没有那么难了。 沈离:“之前是无意认识的网友,只知道他写歌,不了解他现实里怎么样。” 黎月:“!!!” 有孟天王当网友,这是什么年度魔幻事件! 沈离这时又看向孟昔年,叫了声他。 孟昔年瞬间坐直上半身,模样乖巧无比:“我在,沈小姐您说。” 看的旁边的助理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您在录音棚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脾气! 沈离指指黎月:“她也是我的经纪人我亲眼见到她业务能力不错,人也不错,你现在还愿意签她手里做艺人吗?” 孟昔年眼睛放光:“愿意啊!” 大佬是这个人的艺人,如果他也当了这个人的艺人,那他岂不是以后有机会能跟大佬一起赶通告工作了! 说不定,他还可以跟大佬一起继续写歌! 更重要的是,以后他不就能常常见到大佬了! 这合同签的值! 孟昔年立马起身,几步就跑到了黎月身边,唰一下拉开椅子坐下,期待道:“带合同来了吗?我这就签。” 助理:“!!!” 他赶紧跟过去,压着声音劝孟昔年:“孟哥,三思,真得三思啊!” 孟昔年一把将他推开,催黎月:“快点,赶紧拿出合同来。” 黎月满脸呆滞,“你……你真的是孟天王?” 那个在内娱号称从不签公司和工作室,高冷无比,坚持自我的孟天王?? 孟昔年听这话不太乐意:“我当然是了,如假包换,你看我这张脸,错的了吗?” 想到什么,他心感不妙的问:“你是不是不愿意签我?” 黎月张了张嘴:“我……其实……” 孟昔年看了眼沈离,心想,没想到大佬不光在编曲上厉害,还是个学术大佬,能把这样的大佬签到手里做艺人,可见这个黎月确实有本事,眼光高很正常。 他就道:“这样,只要你签我,不论你有什么要求都好说,这样可以吗?” “啊?”黎月一呆: 助理在心里疯狂呐喊:不可以啊! 孟昔年拧眉,道:“大不了我不要你们公司给我什么S级合同,B级也行,福利待遇低点无所谓。” “啊??”黎月眼睛都直了。 孟昔年见她还没有答应,心一横,道:“实在不行,只要你签我,我免费给你打五年工行不行?” 黎月:“!!!” 助理:“!!!” 沈离遮了下脸,代黎月回道:“行了,别闹了。她这次来的匆忙,没带合同。既然你有意愿签,明后两天挑个时间,去盛归正式谈一下合同就行。” 孟昔年眼睛一亮:“真的?” 沈离拽了拽黎月。 黎月恍惚的点头:“真、真的。我们公司签艺人,一般都这个流程。” 孟昔年向她确定道:“那你不会反悔吧?” 黎月心里直呼救命,内娱哪个经纪人签孟天王会后悔啊! 她连忙道:“不会不会。” 孟昔年满意了,“行,那我明天一早就去你们盛归。” 黎月看着他,倒吸一口凉气。 她现在都能想象的到,一旦孟天王签盛归的消息传出去,内娱不得大地震啊。 最叫人想象不到的是,她竟然能做孟天王的经纪人! 一想到这个,迟钝的黎月骤然兴奋,刚想扭头和沈离说话,看见沈离时忽然反应过来了:“哎呀,明天谈不了合同!” 孟昔年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目露凶光:“你说什么?” 他身边助理眼底升起希望。 黎月诚恐的解释:“明天我家沈离要去卓导综艺的第二期的录制地点,因为录制地点不在宋城里,所以要提前一天到。我得跟着沈离去。” 虽然孟天王很让人难以割舍,但她也不能让她家沈离一个人去录节目。 黎月艰难的从孟昔年身上收回目光,决定还是她的离离最重要。 孟昔年还以为她要反悔呢,听到这话松了口气。他确实听说沈离上了卓导的综艺,算算时间这也快到第二期了。 大佬重要,既然是为了大佬,推迟几天不算什么。 孟昔年便道:“那你先上报你们公司,我等你们录完节目回来再签。” 黎月真诚的提议:“如果您很急的话,可以由我们公司上层负责签约全程,盛归还是有很多王牌经纪人的,相信会指给您一位适合的经纪人。” “不!”孟昔年殷切的望着沈离,对黎月道:“我就要你,只要你。” 黎月内心土拨鼠尖叫,今年她这是什么狗屎运啊!都能去买彩票了吧! 044.鬼才编曲Moon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后面工作人员很快就将菜上齐,包间里再次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沈离只专心致志的吃饭,而孟昔年一直想跟沈离搭话,只不过次次说到一半,就被试图想劝醒他的助理,与抱着粉丝看偶像滤镜想要签名合照,但是又不好意思的黎月给打断。 最后还是沈离看不下去了,出声和孟昔年说了黎月想要他签名专辑的事。 孟昔年立马道:“有!我回去就给准备全套,亲签特签都有!”未来的经纪人,这他必须得答应啊。 黎月顿时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 末了四个人里,只有沈离吃饱吃好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告辞。 孟昔年连忙跟着起身,“大佬,不是……沈小姐,那我们回头见哈。” 沈离嗯了声,拽着还在花痴,根本没意识到要走的黎月离开。 她们走后,助理终于忍不住了:“孟哥,您今晚这决定,实在太草率了。” 孟昔年一点都不觉得草率,甚至心情好到坐下和他聊天:“哪里草率?” 助理掰着手指头给他数:“第一,您在内娱论地位、资历、能力、口碑,哪一项不是一线?就算是要签经纪人,也得是星宇娱乐鼎鼎有名的叶和璟那种级别的王牌经纪人吧?签个籍籍无名的黎月算怎么回事?传出去,不得让同行笑掉大牙?而且黎月能在您的事业上帮到您什么?怕是不仅帮不到,还会拖您的后腿!” 孟昔年懒洋洋的说:“她不是盛归的吗?” 助理简直要吐血了:“盛归是内娱龙头老大不错,您要是签盛归,那也说的出去,但也完全可以让盛归给您安排他们的顶级经纪人啊。” 孟昔年摇头:“这个黎月能签到沈离,就已经说明她的厉害程度了。” 助理更加心累:“这就是我要跟您说的第二点。那个沈离是什么人,您先前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是,她确实有个研究院的身份,却也改不了她满身黑料啊。就她一个十八线的艺人,签她有什么难度?之后您要是跟她共事,万一也惹得一身腥,坏了自己的口碑怎么办?” 不论从哪一方面想,助理都觉得孟昔年亏大发了。 也不知道孟昔年为什么跟鬼迷眼似的非要签这个经纪人。 孟昔年听的拧眉:“你住口,不许那么说沈离!” 助理梗着脖子道:“我是为了您好!就算您不爱听,可事实就是这样。” 孟昔年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你跟在我身边挺久了,也算了解我。你还记得我出道时的第一张专辑叫什么吗?” 助理毫不犹豫:“是《离别》。” 在到孟昔年身边做事前,他也是自孟昔年出道起就开始关注他的粉丝,五年前《离别》的老专辑,他一直保存至今。 孟昔年又平静的问道:“那你记得那张专辑后面标的创作人是谁吗?” 助理脱口而出:“是填词演唱的您,以及编曲的Moo 。” 内娱无人不知,孟天王自出道起就有一个鬼才编曲,不仅风格多变,对音乐的把控敏锐度更是顶级。 后面孟天王出的专辑,几乎每一张都有Moo 的踪迹,就没有一首是不火的,还给孟天王的神词添上鬼斧神工,扣人心弦般的魅力,将他的有点放大到极致。 所以可以说,没有Moo ,就没有孟天王的今天。 因此圈内人一直很眼红,甚至不惜花大价钱想把Moo 给挖过去,只是一次都没成功过。 这是因为,Moo 此人极其神秘,除了孟天王本人,圈内没有知道对方信息的人,连年龄、性别都不知道。 孟天王身边的工作人员,更是不知道了。 以前每次出新专辑时,Moo 但凡编曲,都是直接和孟天王联系。 毫不夸张的说,Moo 是内娱里最神秘的一个人。 但是,一年前Moo 就销声匿迹了,后面再没有和孟天王合作编曲过。 孟昔年有非常多的老粉,这些老粉里,又有大半也是Moo 的死忠粉,再也听不到Moo 的编曲,他们比孟昔年本人还遗憾,一直期待着Moo 能重新出现,却次次失望。 这些粉丝们曾经问过孟昔年,为什么Moo 再也没出现过。 孟昔年当时面对千万观众,说或许Moo 是现实里出了事,他也不清楚。 粉丝们更失落了,于是有生之年到底能不能看到孟天王与鬼才编曲Moo 再度合作出专辑,成了微博粉丝超话里意难平榜的第一。 而助理也是Moo 的死忠粉之一。 提起Moo ,他神色间怅然极了。 孟昔年在这时道:“如果我说,沈离就是Moo 呢。” 助理想也不想的就道:“那可太好了,以后您和她就能继续合作出专辑,粉丝们一定会……” 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孟昔年的话,骤然失声。 孟昔年望着他,笑了笑,“所以我一定要签这个合同。”没人知道,过去他和大佬的认识很意外,那时大佬相当于救了他的命。 助理后知后觉意识到孟昔年话的含义,顿时瞪大了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 另一边。 回去路上,黎月一直跟沈离念叨着自己的兴奋激动,听的沈离眉心突突直跳,都看不下去平板的内容,提醒她小心开车。 黎月豪气万丈的说:“放心吧,我出事都不会让你出事的!沈离,我今天可太感谢你了!啊啊啊你怎么那么好啊!” 沈离挑眉:“你下午不是还不愿意签吗?” 黎月立马装傻:“有吗?我有说过那种话吗?哎呀,你一定是听错了,我明明说的是可愿意啦!” 沈离摇摇头,收回目光继续浏览平板。 只是随后,她忽然听见黎月感慨道:“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离孟天王那么近,还能和他说话,这可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对了,离离,你知道一开始我为什么会想当经纪人吗?” “为什么?”沈离随口问。 黎月道:“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孟天王的歌,从他出道起就关注他了。那时候还不止孟天王,还有给他编曲的Moo 。” 沈离划屏幕的手微顿。 黎月继续道:“你都不知道孟天王,肯定也不知道Moo 。我跟你说,Moo 可厉害了,编曲超棒!我贼拉喜欢Moo 的风格。可惜Moo 太神秘了,谁也没见过。我就想,要是有一天我在内娱工作,成了内部人员,是不是就能见到了?” 说着她语气低落起来,“可惜那时孟天王不签公司经纪人,我也没能到他团队里工作,然后就转而进了盛归。而Moo 也在一年前销声匿迹了。哎你说,我能不能问孟天王关于Moo 的消息啊。” “不用问,我知道。”沈离淡淡道。 话才落,黎月立即踩刹车停下,回头激动的问:“你知道?” 沈离平静道:“一年前,Moo 死了。” 045.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整个车厢都仿佛跟着静了静。 黎月愣愣的望着沈离,片刻后她笑了下,“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干什么胡乱说。我回头找个机会问问孟天王好了。” 对于沈离的话,黎月才不信呢。 Moo 肯定只是现实里遇到了什么事,才不能继续和孟天王合作写歌。 黎月一脸憧憬的道:“以后我就是孟天王的经纪人了,这个关系,孟天王应该不会介意我问的吧。要是以后有机会见到Moo 就好了,那样我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沈离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随你。” 黎月回过头去继续开车,又不住的念叨起来:“Moo 肯定还好好的,对,肯定是这样。先前在会所里你还说第一次和孟天王线下见面呢,可见你先前也不知道他是孟天王,那你更不可能知道Moo 了。” 沈离突然有些烦躁,也看不进去平板屏幕上的内容。 她叫黎月别说了,黎月却已转而说起明日录节目时需要带的东西,让她别忘记收拾行李,也可以等明早她去了帮着收拾。 听着听着,沈离扭头看向车窗外。 外面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的霓虹灯五光十色,在夜幕下繁华又璀璨。 是她过去六年里鲜少见过的景致。 到帝景公寓时已经夜深,黎月也要回去收拾行李,把沈离送到就赶紧走了。 沈离拎着包自己上去,不成想等电梯时,门一打开,她看到正要出来的人是傅应寒。 两相对视,彼此都有点意外。 傅应寒眉眼间多了些笑意,道:“不是还要晚些回来吗?回来的。这么早,没有吃好?” 沈离摇头:“不是。” 她看眼胳膊上搭着风衣外套,手里拿着把车钥匙的男人,难得主动问了句:“你要出去?” 傅应寒嗓音低沉:“显然。” 沈离:“慢走,不送。” 说罢就进了电梯,按了关门键。 但男人却在门关上前的最后一刻折返回来,沈离抬头,看到他垂眼瞧着她时眼底细碎的暗影。 他低声道:“本来是想着去接一下隔壁的小邻居。既然小邻居自己回来了,就不用出去了。” 沈离愣了下,慢吞吞的挪开让出空。 正百聊无赖的盯着鞋尖时,忽然听见男人问道:“心情不好?” 沈离淡淡回:“没有。” 傅应寒温声道:“那晚上会早点睡觉,不熬夜吗?” 沈离没说话。 傅应寒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叹了口气,在风衣外套兜里翻了翻,最后摸出来一盒薄荷味的方糖。 他递到沈离面前。 沈离视线里突然出现陌生东西,目光顿了顿,抬头看他。 傅应寒柔声道:“以前有个人告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颗,就高兴了。” 沈离面无表情说:“我不吃糖。” 傅应寒点头,“我也不吃。那好吧,只能扔了。” 电梯里就有个垃圾桶,傅应寒作势要真丢进去。 沈离鬼使神差的夺过来,在他似笑非笑看向自己时后知后觉,立即给自己的的行为找了个合适的说辞。 “你好浪费。”她用目光谴责。 傅应寒失笑:“嗯,是我不好。”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沈离走出去,余光瞥见男人落后她半步。 她打开盒子扔了颗糖到嘴里,味道并不甜腻,恰到好处。 走到自己公寓门前,沈离慢腾腾的按密码,咔哒一下门开了。 “小邻居。”男人在她进去时叫住她。 她回头,看见傅应寒朝她笑了笑,这人的样貌真是无可挑剔的俊美,看一眼都铭记。 “晚安,早点睡。”他道,“熬夜对身子不好。” 沈离哦了声,礼貌的回了句晚安,便进去关上了门。 人消失在视线里后,傅应寒面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皱眉思索,今晚小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这时,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拉回傅应寒的注意力。 傅应寒拿出手机来看,是周则给他发的消息。 【三爷,卓夫人病情不知怎的突然加重,卓导央我问问您多久能到医院。】 傅应寒皱了皱眉,本来卓导夫人的病情应该持续好转才对,却没想到下午时忽然加重,到晚上医院的人更是控制不住了,只能来找他。 他相信自己的诊断不会出错误,而且从医院发给他的资料来看,卓导夫人不像是病变严重,倒像是…… 傅应寒眸光微闪,回了句“这便去”,转身朝电梯走去。 …… 次日。 沈离一夜好眠,醒的也早,找到手机捡了些重要消息回,然后就问傅应寒在不在。 对方很快回复不在家,但他家里厨房有昨晚就煲好,温在锅里的粥,让她自己过去吃。 沈离就熟门熟路的从阳台过去,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发现是鸡汤瘦肉粥。 傅应寒不在家,沈离就连锅端回她那儿吃,结果回去时刚好撞见自家门被打开,黎月拖着行李从外面进来。 冷不防见着人,黎月吓了一跳。 “你在怎么不开门?我敲了好久呢,以为你还睡着没醒,正要准备去叫你。幸好我知道你家密码,不然得在外面等多久。” “有事,没听见。” 沈离边说,边端着那小锅,用大勺子舀粥喝,经过黎月到厨房坐下。 粥的香味顿时吸引了黎月:“好香哇!离离,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快让我尝尝,我也没吃饭呢。” 沈离见人直奔她的粥而来,毫不客气的拍掉黎月伸的手,“我一人份,没有你的。你又没说你这么早来。” “好吧,那我赶下次。你快点吃啊,我们等会儿就要去节目组定的集合点。”黎月说,麻溜进了沈离的卧室给她收拾行李。 沈离吃完时,黎月也正好收拾完。 想了想,沈离去书房拿了两本书塞进去。 黎月扭头一看,两本都是那种线装蓝皮封的古书,书名不知是什么字体,压根不认得。 “你平时就看这种书?讲什么的?” 沈离道:“《论酆都大帝与孟婆的爱恨情仇》,《十殿阎王不得不讲的那些二三事》。” 黎月:“……” 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046.叶若音心里很不平衡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见沈离不像是在说假,黎月没忍住翻开书瞄了几眼。 结果里面的字体也跟书封一样陌生,不是黎月熟知的哪一种,看的黎月头都要大了。 “离离,你真的看得懂?”黎月忍不住问。 沈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你没有开灵眼,自然看不懂。” 黎月:“……” 真是越说越神神叨叨了。 黎月放弃问下去,看沈离一定要带这两本书,就把它们放进行李箱里装好。 没再有其他要带的东西,沈离和黎月就离开了公寓,开车前往节目组的集合地点。 这次沈离倒不是第一个到的,第一个是齐哲。 齐哲正和经纪人念叨个不停,旁边等着的副导及工作人员都听的头疼了。 直至看到沈离,齐哲顿时停了,朝沈离小步跑过去,高兴的打招呼:“沈离!不是,沈大佬,你终于来了!” 沈离下车,打开后备箱要拿行李,齐哲先一步帮忙拎下来。 黎月吓了一跳,“齐前辈,我来就行,不劳烦您。”可不敢让齐哲动手,万一被有心人拍到传过去,她家沈离能被齐哲的女友粉给撕了! 齐哲却坚持:“不行,必须我拿。我小叔叔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了,这次录节目,我一定得照顾好沈大佬,不然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齐观语称呼沈离师姐,在内娱已经人尽皆知,拜托齐哲照顾沈离能理解。 黎月却还是觉得得小心,可抢又抢不回来,赶紧看向沈离以目光求救。 沈离一点都不废话,直接拽回行李箱来,拖着往休息区走,同时留下一句话:“叫我名字,不要叫别的。” 其实齐哲也觉得叫沈大佬很别扭。有上期才一起玩过的革命友谊在,齐哲毫不犹豫的应了,连忙跟上沈离,话多属性又显出来。 “沈离,那你和我小叔叔是不是认识很久了呀?我小叔叔平时在你面前也很高冷吗?你都不知道,小叔叔日常都不怎么理我,总说自己忙忙忙,研究院里真的很忙吗?你们在研究院通常都做什么啊?最近我小叔叔好像在负责一个项目,好久没回家了,他会不会一直忙到年关都不回家……” 黎月都看惊了,没想到齐哲那么能说。 齐哲的经纪人和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麻溜的在沈离过来时给她搬凳子,又上了水果饮料等东西,让她边吃边等。 自从得知沈离是研究院的人,节目组对沈离总有层敬畏的滤镜在,完全不像上期的轻视怠慢。 再者,有卓导的警告,以及王副导的前车之鉴,节目组的人对沈离更谨慎了。 沈离没管节目组对她怎么样,只是被齐哲念叨烦了,“你再多嘴,我告诉你小叔叔。” “别别别!”齐哲立马捂住嘴,上次他被小叔叔训的可惨可惨了。他小叔叔一般生气,生起气来连他爸妈都杵。 沈离而耳根子这才安静下来。 不多时,又有人来了,是陶亦瑶。 她下车就打招呼,对沈离和齐哲都如出一辙的热情。 沈离兴致缺缺的回了声,齐哲更是没空理陶亦瑶,正对着手机回他小叔叔的问候,不忘吃句醋:“沈离你看,我小叔叔全关心的是你适不适应,一点都没问我怎么样,我明明也要录节目。” 沈离心里门清:“问你的不是他,是他老师拿着他的手机问你。” “啊?真的假的?”齐哲疑惑,这次小叔叔确实话很多,不过上次小叔叔跟他问起沈离第一次录节目怎么样,也话很多。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看的陶亦瑶暗暗咬牙,维持着微笑到齐哲身边坐下,时不时搭几句话。 没一会儿,宋林赋也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简简单单的打招呼,除了看向沈离时笑着多夸了几句她年纪轻轻进研究院,叫人刮目相看。 沈离对宋林赋的印象还不错,点头说了句谢谢。 随即齐哲就拉着宋林赋坐下聊天,“前辈,你可不知道,沈离简直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来,可把我给憋死了。还好现在你来了,有人陪我说话了。” 宋林赋失笑:“我怕是也跟不上你说的速度。” 旁边陶亦瑶心里暗啐,难道她不是人吗?刚才她没在吗?! 陶亦瑶有心要早点存在感,状似无意的道:“没想到这次跟上期一样,楚明轩和叶若音还是最后压轴出场啊。就是不知道,这次咱们要等多久了。哎,副导,你们难道没通知他们两个集合地点吗?” 话一出,现场气氛微凝。 齐哲不高兴就露在脸上:“怎么可能没通知?他们是不好意思来吧。” 节目组的人面面相觑,都缩着脖子不敢冒头说话。 说实在的,他们也不想伺候那两个排场大又事多的,可问题是他们签了整整四期呢。 不过上周的事撕的那么大,但凡楚明轩和叶若音两人有点脑子,这次都应该会尽快来,以求这一期能安安稳稳的吧。 然而事实证明,楚明轩和叶若音真的无所顾忌。 沈离四人和节目组的人在烈日下足足等了近一个小时,他们的车才姗姗来迟。 并且一开车门下来,一众人看到他们西装礼服,个顶个的精致,都能直接去走红毯了。 相较之下,沈离四人都穿着常服,被衬得平平无奇。 陶亦瑶心里怨恨更大了,上期她就被叶若音压的什么也不是! “呦,叶妹妹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打扮的也这么隆重,我都差点以为我们现在就开始录节目了。” 陶亦瑶不知道,叶若音此刻正是不痛快的时候。 因为叶氏公司里出的事,这几日里叶成林他们都很烦躁易怒,几乎把家里佣人们都给骂了个遍。 纵然他们一惯疼她,叶若音还是得了好几次冷脸。 甚至她在网上受的委屈,也没人再管了,连叶和璟都整日初出入于公司,对她问都不问。 叶若音很怕是沈离挑拨离间的计策成功了,不安之下去找楚明轩。 却不想楚家的公司也有同样麻烦,以致楚明轩连专辑都无暇创作,在公司里帮着处理,和她见面说不了几句话就让她先走。 这同过去她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叶若音心里不平衡,但也知道不能在这时烦他们,不然他们岂不是会对她不耐有意见。 叶若音只能等着录节目时和楚明轩诉苦,不曾想这一路上楚明轩还是对着个笔记本电脑忙不停,连听她说话都敷衍。 她不过埋怨了几句,楚明轩竟然对她说了重话,让她先别烦他! 047.谁在五里盘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叶若音这哪儿能接受,过去楚明轩可从来都是捧着她的,当即就哭着说他不爱她了。 楚明轩确实忙的焦头烂额,也被公司的事折腾的很烦,才没忍住那么说。见叶若音哭起来去,他当下就有点后悔,习惯性的哄叶若音。 好不容易把叶若音哄好,楚明轩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叶若音才破涕为笑。 可这次看见叶若音的笑容,楚明轩却心里有点说不出的烦躁。 终于到集合点,楚明轩本来就不是个会在外人面前硬逼自己笑脸相迎的人,因此下车也耷拉着脸。 叶若音隐约察觉到什么,只是不好点破,陶亦瑶就在这时候撞了上来。 “没办法,我毕竟还年轻嘛,总想穿点好看的衣服,不像陶前辈年纪大些的稳重。以后我会跟陶前辈多多学习的。” 陶亦瑶咬牙,年轻怎么了!又不是没有老的一天! 她开口就要反讽回去,不料楚明轩不耐的打断:“人都到齐了,是不是赶紧走?别耽误我时间。” 节目组见缝插针,立即出来说此次是去个小镇子,路程有近五个小时,即刻出发。 出于上一期节目的矛盾点,节目组非常谨慎的安排了三辆商务车,每辆车坐两个人并其经纪人。 沈离听闻,随便选了辆上去,黎月也赶紧跟上。 齐哲眼睛一亮,立马飞奔过去,“我我我!沈离,我跟你一道。” 宋林赋见此便去坐了另一辆车,陶亦瑶正好不愿意跟楚明轩和叶若音一起,便自然而然的跟着宋林赋,打算到时候在途中套近乎。 剩下一辆车就归楚明轩和叶若音了。 “明轩哥哥,我们也走吧。”叶若音温柔的说。 没听见楚明轩的回应,她转头看他,发现他竟然在看沈离坐的那辆车。 “明轩哥哥!”叶若音加重了语气。 楚明轩回神,扶着叶若音上车,没忍住问:“音音,你和沈离认识那么久,以前真的没见过她和京中那边来往吗?” 叶若音目光一顿,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呢?明轩哥哥,你也知道,姐姐自小就不喜欢我,她的事怎么会告诉我?” “也是。”楚明轩不禁咬了咬牙,他现在看到沈离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就生气,凭什么他叶楚两家面临麻烦,她还能悠哉悠哉的享受别人对她的殷勤! 叶若音忽然低声道:“明轩哥哥,你是不是后悔了?” 楚明轩一愕:“什么后悔?” 叶若音红着眼眶说:“如果当初你选姐姐,那现在你的未婚妻就是京中研究院的人了。” 楚明轩立即道:“你乱想什么呢!我只喜欢你,不可能是别人,更不可能是沈离了!沈离只会惹我生气,又不听话,哪里比得上你乖巧懂事?” 边说,他还边重重点头,对昨日叶和璟与他说的话更嗤之以鼻了。 当时叶和璟居然说,如果叶氏的情况再不好转,他们或许需要利用沈离研究院的身份,碰一碰京中的资源。 楚明轩至始至终就认为,沈离一定不是研究院的人。 可在连续几日通宵忙公司的事后,累到憔悴的楚明轩也不得不像叶和璟说的,考虑别的办法。 另一边的车上,沈离正在回消息。 果不其然,齐观语问齐哲的问题,都是席老在旁要求问的,因为怕问沈离问多了让沈离烦。 但席老还是不太放心,最后还是给沈离发消息了,叮嘱她在外地录节目的时候小心些,照顾好自己等等。 不仅有席老,还有孟昔年。隔会儿就问问沈离录节目到哪儿了,要去几天,录完节目还会不会回去之类。 能看得出来,孟昔年是真的很担心签不上约,连沈离和黎月会不会趁录节目跑了不管他都想象出来了。 沈离不胜其烦,让他去跟黎月交涉。 而他的微信,黎月在昨晚回去后就虔诚的加上了。 才回完,屏幕上突然弹出来一条陌生群消息。 【谁在五里盘附近?】 沈离看了眼车窗外,节目组定的路线离宋城城郊的五里盘不远,经过后再往南驶去,就是目的地清源镇。 通讯录这个群则是她前几日闲的无聊登上玄网,在论坛看到的宋城本地玄师群。 群名挺有个性:【性感小玄师在线卖药群】。 贴主说是想和道友交流丹药制作药理,或者互相介绍客户。 但评论区的玄师一看群名就觉得是骗人的,没几个加群。 沈离却觉得这群看上去挺有意思,就顺手加了。 此刻群主顶着个无欲无求的荷花头像,在群里刷屏:【谁在谁在?我在这遇到麻烦了!】 群成员加上群主和沈离,也就五个人。 其他三个人倒是冒泡了。 【鬼火林黛玉:什么麻烦?】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在是不在,但群主你快说说遇到什么麻烦了,我好幸灾乐祸下!】 【24k纯帅:笑死,群主你不是一向很自立自强,遇见什么都不带求助的吗?上次我们想帮忙,你可直接高冷的说不需要呢。】 群主的名字就叫性感小玄师。 【呸你们的!这次事大了,我在五里盘目睹了一起车祸,竟是死灵所为!妈的它发现我了,现在对我穷追不舍!我他妈只会炼丹,不懂怎么驱灵啊!】 其他三人静了下,齐刷卧槽。 对于玄师来说,死灵绝对不陌生。 很多特殊事件里,搞事的都是死灵,若其存留世间太久,会残害生人,对人世秩序造成极大破坏。 玄门和特调局才应运而生,专门处理这些。 但看到群里消息后,沈离却脸色微变,迅速在群里打字回。 【L:怎么会有死灵?自一年前起,不是就没有任何死灵了吗?】 【鬼火林黛玉:怎么可能没有!全国各地一直都有死灵作祟,只不过相对一年前少很多了。】 【24k纯帅:我听说不久前岭南那边就有死灵作祟,但因为地方偏远,传的也不广。】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这个我也知道!我去那边旅游了,听当地人说,那死灵是被一个年轻人给解决了。后面没再出现过,当地玄师就没上报。】 048.卓导出车祸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看到这些,沈离神色沉了沉。 按理说,自一年前她回到这里开始,这世间就不会再有死灵了,然而现在这些人竟然还有碰到的。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上次和卓导在会所见面时,她当时就发现卓导血煞缠身,面相呈凶兆,是典型的被死灵缠住才会有的情况。 但那时她认为不可能再有死灵,便只以为卓导是缺德事做多了,或者是被同行请了玄师给他下绊子,才顺手将符箓塞给卓导保他一命。 现在看来,远非她想的那么简单。 “离离,你手机一直响,快看看呀。”旁边的黎月叫沈离,伸手在她眼里挥了挥。 沈离回神嗯了声,低头看手机,那个群里弹出来几十条,都是群主的语音求救消息,点开能听到是道非常豪迈粗矿的女声。 【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别光看热闹不干事,现在那死灵死追着我不放呢!】 【这怎么驱灵?用丹药砸死它行不行??别的法子我没有啊!】 【啊啊啊!它怎么飘那么快,我油门都踩冒星了,它还能追上来?!】 【我可不想把它待会我家啊!】 群里其他三个人表达了同情。 鬼火林黛玉非常真诚的说:【我们仨儿也不是能驱灵的玄师啊,要不这样,你就让它上上身,顶多吸你点精气,你暂时死不了。到时候你再想办法找个大师帮你赶走,不就行了?】 另外两个人:【有理,点赞!】 群主立马发来条长达60秒的问候消息。 沈离掐了恰眉心,在群里问:【生辰八字发过来,找个有明显特征的地方停下,拍张照片给我。】 群主热泪盈眶的立刻照做。 没一会儿,弹出来条照片新消息,群主拍的是高速公路某路段的补给站。 沈离用手机自带的卫星地图搜了搜,这地方离她还有七八公里,距离尚在她的能力范围里。 她降下车窗,将手伸出去,用指甲掐破手心,沾血迅速掐了个诀,低声呢喃着朝补给站的方向遥遥一指。 “咦?我怎么突然感觉车里凉飕飕的?”前面的齐哲疑惑的抬头。 黎月和他经纪人也若有所觉的随意看了眼。 “嗐,我家离离开车窗了,外面的风。”黎月说,又不放心的道:“离离,你快把手伸回来,多危险!” 沈离哦了声一眼缩回手,升回车窗。 齐哲见状就没再说了,专心致志的和经纪人继续打游戏。 沈离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群主发来的语音,焦急催着沈离快救她,但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语音最后戛然而止在一声尖叫中。 这下其他三个人待不住了,纷纷艾特群主问出了什么事,又艾特沈离问。 沈离言简意赅的回:【可以了。】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你确定??这才多久?你和群主汇合了吗?有带什么符箓法器吗??】 【21k纯帅:群主群主你还活着吗?快出来冒个泡啊!】 【鬼火林黛玉:群主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我还等着卖你的性感擦边照赚钱呢!你不是说带我赚大钱吗?!】 沈离看的嘴角一抽,等了会儿见群主还没有冒泡,她没有耐心了,关掉手机,带上耳塞睡觉。 虽然是隔空用法,沈离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挺有把握的,那群主此刻必然好好的。 见沈离作势睡觉,车上其他人也有意识的没再出声。 旁边的黎月感觉车内空调有点冷,找了条毯子给沈离盖上。 下午三点时,他们终于到了清源镇。 这一期节目是在清源镇附近的一座小山头拍摄,并不在镇子里,因此节目组只是在镇子里租了家民宿住,并没有包整个镇子。 到民宿时,黎月叫醒沈离一起下车。 节目组的人也到了,并且民宿门口,就站着许久没有现身的卓导。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卓导此刻全身瞧着颇为狼狈,灰头土脸的,和副导等人说话时,还时不时的有些咳嗽。 直至他的助理给他递了什么药吃下,脸色才好看不少。 宋林赋和卓导是有交情的,见此直接过去问怎么了。 同宋林赋一车的陶亦瑶神色有些勉强,大抵是和宋林赋的同程相处不怎么愉快,此时她看到卓导,也连忙露出笑脸过去。 卓导摆摆手道:“没什么,就是来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幸而人没事。” “天啊,这么危险!卓导,出车祸不是小事,您报警了吗?”叶若音立即拽着不怎么情愿的楚明轩过去,关心的好像先前同节目组的不愉快都没发生过。 卓导面色淡了些:“报是报了,有人在处理。我这不能耽搁了节目录制,便先借车赶过来了。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去民宿里安置下吧。” 他扭头对负责此事的副导说了几句,副导点点头,带人进去安排。 叶若音有心想刷几句好感,可惜卓导压根不理她,只客套的应付了几句。 随即看到后面和齐哲说话的沈离,卓导神色和善了许久,过去打招呼:“沈小姐,赶了一路都没吃上午饭,饿坏了吧。等会儿你们去各自房间安置下后,会有工作人员去给你们送午饭。” 沈离颔首,礼貌道谢。 黎月赶紧替她多说了几句寒暄话。 卓导笑呵呵的应了,又温和的和齐哲说了几句话,便以还有其他工作要安排离开。 沈离就和黎月去领房间钥匙,拖着行李进民宿。 不过最后行李也不是她们拖的,因为齐哲谨记齐观语的嘱托,直接抢着来。 门口的陶亦瑶看了不禁心情郁郁。同宋影帝套近乎,对方态度冷淡,齐哲也不理她,反而都跟沈离亲近。 这都是什么事! 扭头又见亲亲热热的楚明轩和叶若音,陶亦瑶更觉自己是孤家寡人,气不打一处来的拽着经纪人走了。 而叶若音此时正忐忑的跟楚明轩说话:“明轩哥哥,你说……卓导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接下来录节目,卓导不会不给我镜头吧?” 楚明轩冷哼道:“肯定是沈离背后说你坏话,卓导才对你那样!音音你放心,到时候卓导要真的那么做,我和你二哥他们也不是吃素的,绝对不会让你被欺负!” 叶若音等的就是这句话,暗暗松了口气,甜笑道:“那我们进去吧。” 049.大佬牛逼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 安排解决完所有工作,也准备好明天节目拍摄的需要后,已经是傍晚。 卓导拖着疲惫的身体,拒绝了同行几个副导和助理一起吃饭的好意,回到房间里。 才一进去,卓导便接到了孙子卓正天的电话,他立即接通:“喂,正天,车祸处理的怎么样了?” 那边卓正天声音也有点疲累,道:“爷爷别担心,我已经在警局昨晚笔录,也联系好了保险公司那边。另外,我又找人把车检查了好几遍,都是车子没有任何异样的结果。” “什么?你确定?!”卓导脸色一变。 他出车祸的地点在五里盘。 其实因为他妻子病情突然又恶化的原因,他很想留在医院里继续陪伴妻子,可节目也很重要。万一他再不来,节目又出事了怎么办? 因此,卓导只能让卓正天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照顾,同时也拜托傅应寒不惜代价一定要救他妻子。 开车去清源镇的路上,卓导想着这个就有些分神,在过一个拐口时没注意到对面疾驰而来的卡车。 其实当时那个距离,卓导完全有充足的时间能避开,然而车子突然跟失去控制般,不仅刹车失灵,转方向盘也没用,车子还是直直的冲向卡车。 卓导惊出一身冷汗,以为自己就要那么死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令他下意识的闭眼。 再睁开眼看时,不知哪儿来的一棵树砸在他车头,正好阻止了他的车再往前冲。 那辆卡车也在一米外翻车侧倒,没有撞上他。 哪怕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卓导也在那一刻脑子空白,全身发软,好一会儿才能打开车门下去,哆嗦着手阿波境外,再给卓正天打电话让他处理。 卓正天这时道:“爷爷,我在警局看了那路段的监控,砸您车的那棵树是毫无征兆倒下的,可能是您的运气很好。但我去医院问过了醒来的卡车的司机,他说当时卡车的刹车也失灵了。可你们的车经检查过后,都没有故障。” 顿了顿,卓正天犹豫道:“爷爷,您这车祸出的如此诡异……您说会不会是这段时间一直缠着我们家的那个……” 卓导沉默了。 他是当事人,对车祸的感受最清晰,确实太莫名其妙了。 卓正天的声音拉回卓导的注意力,他忧心忡忡的道:“爷爷,那个东西那么猖狂,现在已经危害到您的生命了!再这样下去,家里其他人肯定也会遇到危险的!我觉得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尽快找傅三爷央他帮忙。” 卓导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这次你奶奶病情恶化也很奇怪,这样,你忙完了就回医院,听傅三爷怎么说。他如果也觉得奇怪的话,就跟他提一提。爷爷这边方便了也会尽快赶回去的。” “好,爷爷您注意安全。” 卓正天说完,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回想起白日的事,卓导沉重的又叹了口气,去收拾带来的行李。 收着收着,卓导忽然发现了一个礼品袋,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上次沈离送来的。 卓导就把它放到旁边桌子上,继续收拾行李。 须臾,卓导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礼品袋。 他一把拿过来,看到礼品袋外围有些明显的灼烧痕迹,不禁打开看。 随即,卓导惊诧的双眼大睁。 只见里面礼品盒的上方,那个先前他见过的装着符箓的袋子,也有烧灼的痕迹,里面的符箓更是成了一堆灰烬。 …… 与此同时。 房间里的沈离听见敲门声,过去开门一看,是齐哲和宋林赋。 “嘿,到吃饭点了,咱们一起下去吃晚饭吧!吃完还可以在镇子里逛逛!”齐哲发出邀请。 他身边的宋林赋一脸无奈,明显是被齐哲硬拽过来的。 “沈离,快救救我,一起吧。我一个人可抵不住他的念叨。” 沈离果断拒绝。她又不是没体会过齐哲的嘴碎。 不过晚饭还是要吃的,沈离正好看到来找她的黎月,就跟着黎月下去吃了。 齐哲拉着宋林赋跟上,还试图想说服沈离一起玩,遭到沈离再次拒绝才作罢,单拉着宋林赋走了。 沈离和黎月在一楼空桌坐着等上菜,不多时又见叶若音拉着楚明轩下来,显然也要出去玩。 瞧见沈离,叶若音似乎要打招呼,被楚明轩硬拽走,走前还翻了个白眼。 “哎呀我这暴脾气,他们有病吧!”黎月气呼呼的瞪叶若音和楚明轩的背影。 沈离才懒得理他们的幼稚,低头刷着手机消息,其中着重看了眼那群。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鬼火林黛玉的,群主一直没冒头。 这让沈离有点纳闷。 难道群主真的出意外噶了? 正想着,民宿外响起道嗓门极大的女声:“我去终于到了!小王,快来接接老娘的行李!” 沈离随意扫了眼,看到外面进来个一头黑色大卷发的年轻女人,穿着件露挤的一字肩短款上衣,挺括的黑色工装裤,高高瘦瘦的,身段玲珑有致。 走路又大大咧咧的,透着股潇洒不羁。 在柜台的工作人员叫了声老板,就小跑着出去拎行李了。 而那女人自顾自走到冰柜旁,拉开柜门拿了罐冰啤,单手开了易拉罐,直接猛灌了一口。 点的饭菜上桌了,沈离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安安静静的吃。 黎月则被那年轻女人惊艳了下,小声和沈离念叨:“看到没看到没,漂亮姐姐啊!我爱漂亮姐姐!!” 沈离懒得理她,因为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就草草填饱了肚子,留下黎月继续吃,她回了楼上房间。 倒没想到,民宿老板竟然和她同住三楼尽头。 她开门时听到身边有动静,扭头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呦,漂亮小妹妹,难得见呀。”年轻女人屈指按下墨镜,朝沈离抛了个媚眼,就开门进去了。 沈离:“……” 进房间,手机刚好响了声。 她拿出来看,是群主性感小玄师冒泡了,并且艾特她。 【大佬你牛逼!没想到我群里竟然有个野生大佬,哈哈哈我出息了!】 050.第二期节目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群里的三人:【!!!】 鬼火林黛玉:【妈呀,隔空施法?群主你确定??】 性感小天师:【当时那死灵就在我眼前被震没的,我又不是没开灵眼,能看差?!我发誓,若有一个假字,就叫我以后再也卖不出去丹药!】 群里其他三人都清楚,群主可是非常积极痴迷于卖她那些“特殊”的丹药。 因而这种誓对于群主来说可太毒了,可见她说的确实不假。 24k纯帅:【我靠!据我所知,目前就算是玄门登记在册的玄师,都没有几个能做到隔空施法的吧?】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何止,我有个朋友就是特调局里的,他都没在特调局里见过能做到的玄师!可以说,能做到的人绝对是大佬中的大佬!】 鬼火林黛玉不由得很兴奋:【那这位群友岂不是非常厉害!群友叫什么?L?没听过,还真是籍籍无名的野生大佬啊!】 三人一通交流,跟着群主一起艾特沈离。 眼看他们跟刷屏似的冒泡,沈离也只能发条消息:【在,人没事就行,不要找我。】 【大佬也社恐??】鬼火林黛玉惊奇的问。 沈离:“……” 群主在这时豪气万丈的道:【不管怎么样,大佬你救了老娘的命,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提。哎,大佬你需不需要丹药啊?我这多的是 白给你呗!】 这话一出,群里其他三个人像是见到洪水猛兽,立马艾特沈离不要接受。 群主这就不乐意了:【大佬现在也是我的顾客,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知不知道?要不我把丹药给你们?】 三人顿时不吭声了。 随即沈离就收到了群主的好友申请。 她通过后,对方立马发来一张单子,用非常谄媚的语气道:【大佬您看看,我这什么丹药都有呦。】 沈离扫了一眼,她:“……” 单子上的丹药名千奇百怪。 什么“阎王战略合作伙伴丹”、“我好狠啊要杀你丹”、“累觉不爱丹”、“六旬老太丹”等等。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药。 沈离拒绝:“谢谢,不需要。” 她自己就会做。 再者如果要的话,对方八成是邮寄给她,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信息。 群主不太甘心:【大佬你真的不要?我这丹药的品质可是有保障的,连雪狐用了都说好呢!】 沈离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谁?” 【雪狐呀,玄网上排名第二的大佬呢!】群主侃侃而谈,【别看雪狐高冷,平时不怎么和别人来往,私底下可求着我卖他药呢!大佬你放心,就咱们现在这交情,我白送给你。】 沈离:【……】 真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莫得感情的拒绝:“谢谢,我不需要。” 【那好吧。】群主遗憾。 沈离摇了摇头,放下手机去看书。 她不知道的是,群主和她聊完后,立即将聊天框切成另一个四人群,其他三个群成员正是鬼火林黛玉他们。 【怎么样怎么样?大佬要了吗?】鬼火林黛玉期待的问。 群主蔫蔫的回:【没有。】 24k纯帅嘲笑道;【你这不废话吗?就你那些丹药,但凡。是个正常人,只要看到。名字就不会有兴趣。】 群主言之凿凿道;【那是你们没品味!哼,早晚有一天,我会碰到一个与我品味相投的知己,能吃我炼出的所有丹药。】 【你可拉倒吧。】猛踹瘸子那条好腿冒泡说道,【这世上,能相信你的蠢货容易找,修为高深的玄师却难找。而你那些药,只有给高品阶玄师吃,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群主啧了声,【那就慢慢找呗,又不是没有时间。这不,这个L不就是我偶然找来的。】 鬼火林黛玉突然冒出来道:【我去我去!我在玄网上搜了搜L,你们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吗?!】 【野生大佬啊。】群主道。 【不是!这L在玄网上出乎意料的有名!】鬼火林黛玉直接放上来一张截图,正是不久前L因为一个任务登上玄师榜热搜的内容。 其他三人点开一看,几乎同脸懵逼。 跟无道和雪狐比?这L可真敢! 【慢着,L能隔空施法啊!】群主道。 虽然她看到截图第一反应也是质疑,可她亲眼见过L救她的实力,倒也有点信。 另外三人一想,立即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 次日。 由于要录节目,沈离被黎月一大早叫醒,收拾好后就和其他人在一楼吃了个早饭,然后坐车到附近山区。 没错,他们第二期节目就是在山区拍摄。 到达目的地山脚下后,卓导着人安排好,便开了摄像机。 直播入口一经打开,早已在等着的千万网友瞬间涌进来,流量之大险些搞瘫服务器。 【终于等到第二期了!!】 【啊啊啊我宋影帝一如既往的盛世美颜啊!舔屏JPG.】 【齐哲也好帅!妈妈爱你!】 【还以为这期看不见楚哥和音音了呢,没想到他们在,太好了!】 【今天又是嗑cp的一天!!】 【难道没人夸我沈姐吗?她今天好好看!】 【笑死,楼上一看就是新粉,沈爹好看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全身闪烁着学神的光环智慧啊啊!】 调试好设备后,卓导举着喇叭宣布他们本期的节目内容,主题是营救古堡主人。 六人需要从山下往山顶而去,经途中关卡收集线索,最后到达山顶的古堡,利用自己得到的线索想办法进入古堡,然后解决重重困难找到被绑架的古堡主人,成功带其离开古堡,便算完成任务。 卓导一说完,齐哲当即举手问:“导演,单人还是组队去?” 卓导意味深长道:“可以选择单人完成任务,也可以组队,全看你们的意愿。” 直播间观众一听,纷纷刷着卓导老奸巨猾。 【笑死,节目看点一下子就上来了。】 【谁不知道他们有矛盾,节目组怎么安排组队都可能错,干脆把选择权交给他们。】 【我家楚哥和音音肯定一队!】 【祈祷陶陶这次选个靠谱点的队友!】 【话说没人想看沈离和叶若音组队吗?这不更刺激!】 沈离和叶若音的粉丝登时都不愿意了,在弹幕上就吵了起来,哪方都不愿对家和自己正主挨上边。 051.还是一起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直播间吵的热火朝天,现场同样火药味十足。 就在卓导宣布完后,充分吸取上一期教训的陶亦瑶立即盯上了宋林赋那边。 她这次可不想跟叶若音和楚明轩组队了,不然又得沦为背景板!单人过任务更不可能,那样难度多大啊,还有可能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 陶亦瑶便先问目前和自己咖位差不多的齐哲:“齐哲,要不然我们一队吧?你我年纪差不多,更有共同话题些,之后一路应该不会太无聊。” 看过节目的人都知道陶亦瑶上一期有多憋屈,她用这个理由,双方粉丝不仅没多想,还同情了她一把。 然而齐哲早想好了:“抱歉啊,我和沈离上期说好了,要是还有组队机会的话,还当队友。” 说罢他看向沈离问:“是不是?” 有齐观语的因素在,沈离当然不介意和他组队,便点点头:“好。” 齐哲当即眉开眼笑,转头又试图去拉宋林赋入伙:“宋哥,你也来一起吧。上期还有个奖励,万一后面遇到什么难题,沈离可以场外求助!那拿到线索不妥妥的!” 齐哲这人特自来熟,起初尚对宋林赋保持着内娱后辈对前辈的敬重,玩熟后就一口一个宋哥,叫的比宋林赋的经纪人还自然,让不知道的人都能以为他们是不是已经认识好几年了。 偏偏宋林赋也是个不擅冷脸的,完全拒绝不了齐哲。 宋林赋想了想,他确实也不想和另外三人组队。 先前他还对陶亦瑶有点好印象,但来的路上,陶亦瑶一直套近乎,他又不是个新人,哪会看不出来对方的意思? 他来这综艺只是看在卓导的人情上,可不想上完综艺还给自己弄出个绯闻。 宋林赋点头,笑道:“上期我也没出什么力,你们别嫌弃我就好。” 沈离便道:“那走吧。” 她转身顺着山脚下的小路往上走。 齐哲也兴冲冲的拉着宋林赋跟上,边走边猜测着等会儿可能会看法的任务关卡。 见此,后面的陶亦瑶脸都青了。 她这还没多说什么呢,沈离他们就组完队走了,之间的气氛还叫其他人都插不进去! “明轩哥哥,那我们也走吧。”叶若音的声音拉回陶亦瑶的注意力。 陶亦瑶回头,就见叶若音甜甜笑着和楚明轩边说边走。两人本来就是内娱众所周知的cp,这会儿毫无疑问的成一队。 他们也吸取了上期的经验,这次就穿着精心搭配的常服,方便做任务和走山路。 到最后,陶亦瑶成最形单影只的人。 直播间评论区清一色的全成了同情。 【她一个人真的好可怜啊!】 【笑死,沈姐、齐崽和宋影帝拒绝了她的入群申请。】 【陶亦瑶心酸表示:我真的好难!】 【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个预感,陶亦瑶不会这一期还是个大冤种吧!】 【楼上加一,赌包辣条!】 陶亦瑶咬了咬牙,挤出微笑来叫住叶若音两人,“等等,看来我们组队的缘分还没尽,那我和你们一起吧。” 她总不能一个人,不然显得她多寒酸。 楚明轩皱了皱眉:“我和音音两个人就行,带上你不方便。” 上期就没见这人出什么力,这期还跟着他们蹭镜头,他才不乐意。 楚明轩已经打定主意了,这期一定要帮他的音音好好发挥,来弥补两人先前闹的不愉快。 陶亦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叶若音适时的笑了笑,道:“明轩哥哥,既然陶前辈没有找到人组队,那我们就带她一起吧。三个人更热闹呢。” “那好吧。”楚明轩不会反驳叶若音的话,勉强答应。 陶亦瑶暗暗瞪了眼叶若音,腹诽道:你才没有人要! 面上她露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好脾气的和叶若音聊着天,往前走去。 后面看着的节目组众人面面相觑,副导忍不住摘下耳麦,对卓导道:“卓导,这样……不太好吧?他们这样组队,万一又出意外了怎么办?” 卓导神色极淡,“不然,上期留下的祸,你觉得怎么处理才好?” 副导不吭声了。 卓导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跟上去。 而沈离三人已经走到了最近的任务点。 齐哲直接眼前一亮:“有卡丁车啊!” 他率先跑过去,任务点一旁的空地上便有六辆那种小版的卡丁车,刚好够个成年人开。 他问任务点的NPC:“这车能开吗?” NPC摘下草帽,晃着蒲扇扇风,道:“当然能开。这是用电的,电量刚好够开半个小时。如果你们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答题量,不仅能拿到道线索,还能开它们代步。” 山脚离山顶距离不短,单靠两条腿走,也得走五个小时。 如果真让嘉宾们靠腿走上去,没到山顶,嘉宾们就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那谁还有心情录节目? 因此,节目组也就适当的在某几个任务点安排了代步工具。 这下不止齐哲,宋林赋也来了兴趣:“什么题?” 直播间观众们也兴致高涨。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玩那么幼稚的东西!所以价格侠在哪儿,这玩意儿在哪儿能买??】 【小学生玩可能有点幼稚,大学生玩刚刚好!嘿嘿!】 【哈哈哈你们快看齐崽,他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何止,宋影帝都要沦陷了!果然车是男人一生之爱哈哈哈!】 【啊啊啊他们好可爱!】 【快,沈爹,满足他们啊!】 网友们猜的不错,这一关卡是沈离的pa t,NPC介绍道:“本任务一共有一百道题,一分钟计时答题,如果能答对四十道,可以拿走线索,答对八十道以上,就可以开车代步。” 齐哲立即道:“肯定是智力题,沈离,快上!” 宋林赋谨慎点,叫住要上前的沈离,问道:“我们是一队的,这答对题量是按单人算,还是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算?” NPC一愣,显然没有接受到相关的规定,下意识的看向后面跟着他们来的节目组。 副导想了想,点头表示可以。 NPC便也说可以一起算。 齐哲更高兴了,拉着宋林赋凑到沈离身边,催着他们开始。 052.我有个懂音乐的朋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就在他们答题时,叶若音三人也到了。 做任务也要讲究个将来后到,三人只得在一旁等着。 而NPC准备的题本,前二十来道都是奥数题,正对了沈离擅长的。眼看着沈离答的非常快,几乎是秒答,还百分百正确,楚明轩十分怀疑。 “节目组是不是给她透题了?” 旁边的叶若音也神色质疑。 陶亦瑶却没想那么想,只是心里很酸。 她已经知道了任务点的内容。如果她跟沈离一队,现在她也能跟着躺赢坐车了。可惜已经跟这俩晦气的人组了队,不能再临时变卦。 等下次录节目,她一定要再吸取教训,第一个就问沈离! 他们到了,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卓导等人也到了。 看到沈离在答题,节目组的人心都颤了下。他们实在是对上次沈离指出题目有错的事有阴影了,这次开拍前检查了好些遍呢。 至于透题,那是不可能的。 开拍前,卓导严令禁止过,有王副导的下场在前,也没几个人敢去违背。 因此节目组的人都很清楚,沈离确实是凭着真才实学答题。 虽然先前爆出沈离是研究院的人,可毕竟听上去太不可思议了,节目组的人只有种敬畏,大多不怎么相信。 现在亲眼看到沈离的答题速度,节目组逐渐信服,不禁感叹不愧是能那么小考上研究院的天才。就算是让他们对着答案念,都不一定能那么快。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直刷着佩服。 【这就是来自研究院大佬的恐怖实力吗?!】 【刚才那一题我都还没读完呢,沈离就已经答出来了!不愧是沈爹!】 【有没有数学大佬现身说法,真的有人类能达到这种地步吗?】 【路人经过,这比高数太小儿科了,能做出来不足为奇,但要想达到沈离这种速度,得练很久,还得是心算能力特别好的那种大佬!】 【沈爹666!大写一个服!】 很快,NPC的题本变成了常识题,还有些历史题和文化题。 沈离没想太出挑,就退后一步,让齐哲和宋林赋上前。 来录节目当然不能全程毫无高光,两人就领了沈离的情,答后面的题。 谁知道节目组的人出题很刁钻,他们有些会,有些连比带划的胡乱猜闹了不小的笑话,最后齐哲直接破罐子破摔的胡说八道。 沈离看不下去了,及时的答对七八道,但总题量也只有七十多道,不能开卡丁车。 NPC遗憾的宣布后,齐哲不肯放弃,上去缠着NPC放放水。 NPC抵不过他的念叨,向节目组投去求救的眼神。 沈离扶额,挪远一步,试图与丢脸的齐哲拉开距离。 宋林赋也想挪远,但他被齐哲死死拽着跟他一起求情,看的观众们哈哈大笑。 【救命053.我改好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沈离那么说,宋林赋和齐哲打起了精神,“好啊,那你快联系联系,如果他有空的话就最好了。” 毕竟是个高级线索,放过的话太可惜了。 沈离嗯了声,问节目组要回自己的手机。 她说的就是孟昔年。以前和孟昔年一起编曲,她知道孟昔年的天赋和能力都很不错,临时帮这种小忙应该不成问题。 看到这,直播间的观众们好奇起来。 【有人能猜到沈爹会联系谁吗?】 【难道是像哲崽小叔叔那样的研究院大佬??】 【不可能吧,像那种大佬,平时都忙于学术研究,哪有时间浪费在这些不相关的爱好上?】 【有道理,那沈爹联系的应该是混内娱时认识的业内人士吧。】 【楼上更不可能了,先前沈爹可是出了名的人缘差,口碑差,没见她有认识懂这方面的朋友。】 【加一加一!这pa t很明显就是留给楚明轩的,六人里面就他玩音乐!】 网友们猜的热火朝天时,齐哲、宋林赋包括节目组的人也在好奇着沈离会联系谁。 然而沈离的电话没打通,一直忙音着。 沈离就按断电话,道:“他忙,没有空。” 齐哲和宋林赋有点失望,看来这高级线索是真与他们无缘了。 “没关系,我们手里的线索已经很多了,没有这个任务点的线索没关系,继续往上看看。”宋林赋温声道。 齐哲点点头,看的也很开,“随缘拿线索,玩的开心是第一线哈哈哈。” 沈离便收起手机,和宋林赋一起递还给工作人员,与他们继续往前走。 然而卓导却在这时用喇叭无奈的提醒:“几位,鉴于沈离的求助卡没用,那我友情提示下,这个任务点的高级线索很重要,缺失了它,救NPC时可能会很难。你们可以自己试试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那就是必须得搞了?” 卓导点头,“试试吧,说不定能过呢。” “那好吧。”齐哲率先过去尝试,只是他于旋律和节拍实在不擅长,硬着头皮改了段乱七八糟的,让NPC一副怀疑耳朵的样子。 这肯定不行,齐哲就下来换宋林赋上。 宋林赋用的时间久一点,改出来的曲子相对好听些,只是也没达到NPC的要求。 两人都不行,就都看向了沈离。 沈离想了想,决定就宋林赋的曲子改几处,勉强过了算了。 不过她刚刚过去,还没开始,楚明轩三人到了。 楚明轩三人虽然一开始没有成功拿到代步工具,在后面的关卡里倒是成功拿到了,再加上楚明轩和叶若音跟堵了口气似的有意跟沈离这队比,赶着赶着,还真叫他们在沈离三人耽误在这里的时间里追了上来。 只是他们三人也都满头大汗就是了。 终于赶上,又瞧见了这任务点的内容,楚明轩简直眼睛放光。 这不就是专门给他量身定做的pa t!看沈离他们灰头土脸的,明显没过,他终于能在沈离面前扬眉吐气了! 叶若音尽管累,却还维持着较好的形象。 看到受瘪的另一队,她心情也好起来。 虽然与沈离他们在过任务点时错开了时间,但是听NPC说话时,也能隐约听出沈离那队完成的比他们好多了。 叶若音心里不服气,只是碍于在镜头前,不好露出什么来。此刻一见那任务点,她立马扭头看向楚明轩,甜甜的叫道:“明轩哥哥,这个任务点,你肯定能过。” 楚明轩道:“看我怎么给你把高级线索拿下来!” 两人一拍即合,直冲任务点而去。 最后面的陶亦瑶气喘吁吁,看他们的目光凶的都能杀人。 不出她的意料,这一路上,她又成了背景板,出头的机会极少! 现在遇到的高级任务点,任务内容又是楚明轩擅长的,这她能怎么办?! 谁传的节目组和他们两人有仇,就只签了四期合约的?这是有仇吗?节目组分明是和她有仇,看她不顺眼吧! 陶亦瑶咬牙跟过去。 而节目组的人看到,副导觉得有点不好,跟卓导道:“看他们的样子,两队不会掐起来吧?” 卓导皱眉:“有镜头在,应该不会。” 现在卓导无比后悔,最初签嘉宾的时候,他就应该慎重慎重再慎重! 任务点前,齐哲注意到了来的楚明轩三人,道:“怎么哪哪都有他们?沈离,快,我们赶紧搞完赶紧离开!搞不完就不要这线索了。” 沈离正好也不想看见楚明轩和叶若音,接过宋林赋写的纸板就开始改。 然而她还没落笔,突然被后面的推力撞开,踉跄了下。 “你干什么?没看见这里有人吗?!” 齐哲扶住沈离,不高兴的瞪撞人的楚明轩。 宋林赋的神色也淡了下来,皱眉扫了眼对面的人。 楚明轩嗤道:“谁撞她了?我只是来做任务,明明是她挡在这里。不是我说,你们又不懂音乐,还赖在这儿做什么?看清楚,这高级线索与你们无缘。” “你!” 齐哲闻言就想冲到楚明轩面前怼回去。 镜头在前,宋林赋立即拉住齐哲,淡声道:“有没有缘,那是我们的事。我们虽然不懂音乐,但起码懂礼貌。这是门高深的学问,希望你也能懂。” “你说什么?!”楚明轩哪里听不出宋林赋话中的讽刺,神色阴沉了几分。 宋林赋在圈内的地位不容置疑,陶亦瑶看到他们对上,吓了一跳,忙道:“这样这样,先来后到嘛,我们等沈离弄完再上。” 虽然她也看楚明轩不顺眼,不想管他,可万一他真惹怒了宋影帝,宋影帝记恨他而迁怒到同队的她,那她也太得不偿失了! 陶亦瑶心道,她必不可能做这个冤种! 叶若音看了眼宋林赋,也柔柔弱弱的打圆场道:“不好意思呀,明轩哥哥没有恶意的,就是上山这一路太累了,想尽早点完成任务罢了。” 齐哲翻了个白眼,“跟谁不累似的,我也累,但我怎么没他那么暴脾气?” 楚明轩咬牙道:“你们累不累,心里没数吗?”一开始就有代步工具,跟玩似的,累个屁啊! 齐哲摊手,一脸无辜:“没办法,中途还走了段路呢。” 先前一直走路的楚明轩、叶若音和陶亦瑶:“……” 到底是谁看上去更累? 楚明轩气笑了,“行,让你们先,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队的沈离能写出个什么东西来。等你们的时间,我们就当休息了。” 话音未落,沈离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来了:“改完了。” 054.这怎么可能是沈离写出来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什么?改完了?”楚明轩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看向沈离。 其他人也齐齐看过去,就见沈离已经将纸板递给了一脸懵逼的NPC。 大概NPC也没有想到,沈离竟然会改的这么快。 楚明轩就难以置信了:“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能改出个什么东西?!” 叶若音微眯起眼看沈离,善解人意的道:“沈离,虽然明轩哥哥先前的话是有些气人,但你也没必要为了出气这么做吧?你要是随便写写就算完事,怎么对得起宋前辈和齐前辈对你的期望呢?也会辜负观众们对你的期待呀。” 旁边的陶亦瑶也有些质疑。 但鉴于先前以及混内娱多年的经验,陶亦瑶谨慎的决定不开口,以免招什么仇恨。 这种时候,当背景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仅他们质疑,直播间的观众们也不相信。 【刚才他们吵起来的时候,我全程关注着沈爹,她就在一旁拿笔写写划划。】 【我我我也!这才过了没几分钟吧!】 【方才宋影帝和哲崽都用了好久呢,对比他们,沈离用的时间确实太短了。】 【尽管这会儿我有点下头楚明轩的咄咄逼人,但也得承认,这么短的时间里,沈离能写出什么好曲子?】 【敷衍了事,还不如赶紧让开给楚哥呢!我都好久没听楚哥的演唱会了,感谢节目组让我现在有机会听!】 【啊啊啊没错,认真写歌的楚哥最帅了!】 【加一,现在不想看沈离,只想看楚哥,他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镜头前,沈离淡声道:“我写出什么东西,关你们屁事?你们这么想管闲事,进什么内娱?不如找家寺庙替了佛像,专门实现信徒愿望。” “噗——”齐哲没忍住笑出声。 楚明轩恼怒道:“行,我倒是要看看,你写的有多垃圾!” 齐哲挡在沈离面前,回怼道:“我们沈离写的怎么样,不劳烦你评价,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之后会不会发挥失常,叫全网看你的笑话吧!” 楚明轩那话说的属实过分,宋林赋这会儿就没拦着齐哲,看向NPC问道:“我们队的曲子过了吗?” 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被拉了过来。 楚明轩恶狠狠的瞪着NPC,“快说!” 叶若音用余光看了眼沈离,见她淡然自若,不禁有些迟疑。 难道沈离真的会编曲? 不,不可能! 从小到大,多才多艺的人是她,不是沈离。 研究院的事情就算了,那毕竟是属于学校里的,他们注意不到很正常,学艺编曲这事儿可不能在学校就能学的,爸妈也从来没给沈离请过什么老师,她不可能会! 想到这里,叶若音的担心尽数散去,颇有底气的直起腰背。 她决定了,既然那队是沈离。改曲,那这队就由她来。反正她学过钢琴,对乐谱也算了解,她要用实力证明,沈离终归还是比不上她的! 叶若音看向NPC,见NPC的神色有点奇异,她更自信了,柔声道;“到底怎么样,你说吧,就是很差也没事,沈离已经尽力了。” NPC的神色更加难以言喻了,像是惊诧,又像是惊喜。 看的齐哲心里有点打鼓,不会真跟他们一样差吧? 他小声安慰沈离:“没事,这高级线索又不是非要不可。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呢。” 宋林赋就在他身边,自然也听得到。 他看向沈离,也温声道:“不必放在心里,就一个结果而已。” 沈离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们一眼,“我长了张像音痴的脸吗?” 两人:“……倒也没有。” 这时,那NPC说话了,“不好意思,你们稍等一等。” 说罢他转身,从柜台后拿出了把吉他,坐下后调了调音,就开始弹起来。 几人都看的一头雾水,陶亦瑶没忍住道:“不是说结果吗?你这是干什么?” “嘘——不要吵!” 楚明轩听到NPC弹出的几个音,眼睛微亮,立即喝止陶亦瑶。 陶亦瑶:“……” 你还记得我算是你前辈吗?哪儿有这么跟前辈说话的!她这前辈也太憋屈了! 然而没一会儿,陶亦瑶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NPC用吉他弹出了一首挺好听的曲子,旋律自然流畅,干净又有灵气,关键是极富感情,令人听了身心舒畅,仿佛心里的躁郁都一扫而空。 哪怕是不懂行的陶亦瑶和齐哲,都听的有些入迷。 宋林赋关注的多,注意到了NPC在弹奏时,一直看着纸板。那是沈离递过去的。 他微微意外的看了眼沈离。 沈离双臂环抱于身前,安安静静的等着。 待NPC弹完,楚明轩隐隐激动的上前:“这就是我们要改的曲子吗?确实有点耳目一新的惊艳,也有点难度,难怪会在这里设成高级线索。” 楚明轩会当歌手,是因为真的热爱,一旦进了录音棚,他就会全身心贯注其中,顾不上外界的事,此刻连看沈离笑话也忘了,一心想上手。 可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NPC抬头兴奋的看向沈离,“你改的果然很好,过了,这是线索。” 他从抽屉里拿出来。 沈离上前接过,其他人愣住。 “刚才你弹的是沈离改的曲子?”齐哲最先反应过来,高兴的问。 NPC点点头,他本人也是个热爱音乐的人,只是被节目组请来临时当NPC的。看到好的曲子,他一时手痒,就没忍住上吉他试试。 齐哲记着先前楚明轩的落井下石,当即看向楚明轩道:“看见了吧,我们沈离厉害着呢!倒是你,说大话都不怕闪了舌头!现在被打脸了吧!” 楚明轩傻在原地。 那首曲子是沈离改的?怎么可能?! 早早打算好要出风头的叶若音比他更不能接受,上前一步质问NPC道:“你确定?你该不会看错了吧?” NPC这就不乐意了,直接把沈离的纸板拍到桌子上,“我眼神好着呢!” 叶若音便要拿起来看,结果楚明轩先她一步夺过,死死盯着纸板上的曲谱。 确实是沈离方才给的那份,宋林赋的字迹还早上面呢。 “不可能……”楚明轩怒视沈离,“你什么时候学的?是不是有人提前给你写好的?!” 楚明轩本身就是歌手,自然看得出这份曲谱不错。 正因为看得出,他才难以置信。 这怎么能是沈离写的出来的?! 055.有点像孟天王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别说楚明轩和叶若音难以相信,节目组的人也有点意外,特别是卓导。 因为这个环节,确实就是他安排给楚明轩的。 不管怎么说,楚明轩好歹是宋城楚氏的公子,背景不算低,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 再者,他作为综艺的策划人和导演,要把控整个综艺的方向和展现,总不能一味地偏向某个人,得人人都估计到,才能呈现出一档各方面都挑不出错的节目。 好在楚明轩确实是个有实力的歌手,卓导安排这环节的时候,就没那么膈应了。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任务点上,沈离竟然挺出彩的。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这里,也是激烈的讨论起来。 【没想到沈离还会这个啊!】 【刚才NPC弹出沈离改的曲子,确实很好听,我家里人都停下做家务听了会儿呢!】 【是我先前打脸了,还以为只有楚明轩能过这个任务点。】 【话说回来,我怎么记得沈离是个五音不全的音痴来着呢?】 【楼上说得对,我关注沈离比较早,她前两年还在采访中说过自己不懂这方面,有次商演时候当众唱歌,那直接灾难现场啊!】 【啊??那楚明轩岂不是说的是真的,早就有人给沈离写好曲子,被她这会儿冒用成自己的??】 这个时候,沈离的粉丝已经有不少,看到那些质疑沈离的言论,纷纷怼回去。 【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过去那么久,我沈爹就不会私下找个老师学学吗?】 【就是!我要是在一件事上丢了脸,也会偷偷拼命学会,然后惊艳所有人!】 【再说了,沈爹连年纪轻轻进研究院这等不可思议的事都做的出来,会改个曲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没错没错!你们之前还怀疑过沈爹的学历呢,到头来还不是真的!】 维护沈离的粉丝多,踩她的黑粉也多,特别是叶若音和楚明轩的粉丝。 【呵,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 【既然沈离和卓导关系好,那沈离提前拿到题,然后找人专门给她写,只待节目中拿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你们还真当沈离是什么天才,能生生从一个音痴变成擅长啊??】 【这要是真的,我tm原地直播倒立洗头!】 评论区很快吵了起来,镜头里也是气氛凝滞。 沈离冷冷淡淡的嘲讽:“我能做到,是我的本事,关你屁事?管那么宽,你家住太平洋的吗?有这个闲工夫,你不如用来照照镜子看自己几斤几两,以免总到别人面前当小丑。” 说罢,沈离拿着高级线索转身离开。 齐哲朝楚明轩做了个鬼脸,高兴的跟上沈离,“太好了,现在高级线索也拿到了,这期节目肯定又是我们赢!” 落在后面的宋林赋不动声色的看向节目组,见卓导朝他直摇头示意,他当没看见,扭头就跟上沈离和齐哲了。 说实在的,他对楚明轩是真没什么好印象。 一个大男人,总跟个小姑娘针锋作对干什么。 三番四次找麻烦,他再好的脾气,都不乐意次次都解围缓和气氛。 见宋林赋头也不回的走了,卓导头疼的扶额。 剩下楚明轩三人,现场气氛僵滞的窒息。 楚明轩死死盯着沈离离去的背影,呢喃道:“不可能……这怎么能是沈离写出来的?她一定是找人给她代笔的!” 叶若音也这样想,但镜头在前,她不能说出口,免得再坏了自己好不容易稳住的路人缘。 可叶若音心里也不是滋味,就低声道:“明轩哥哥,我也不知道沈离她……什么时候会这个的。可能她确实擅长呢?但如果是故意找人蒙骗我们和观众……呀,她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楚明轩闻言,深吸一口气,“沈离……好个沈离!我今天才知道她是这种人!” 他们说话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耳麦,节目组和观众们都听不到。 然而陶亦瑶就在他们身边,听了个八成。 陶亦瑶不禁十分无语。 人家沈离怎么样,那是人家的事,他们两人那么关注在意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和沈离从小一起长大,暗恋沈离呢。 而且他们现在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吗?! 陶亦瑶咬牙道:“别看了,他们已经走远了。咱们也得抓紧时间过这个任务点,不然被他们落下太多,最终还真是要一定输了!” 她真是倒了大霉,才会跟这两个满脑子都是沈离的人组队! 叶若音回神,就叫着楚明轩先去完成任务。 楚明轩这下憋了口气,发誓一定要改出个比沈离那首好十倍的曲子,来证明沈离的根本不算什么,他犯不着上心。 然而在改曲子时,楚明轩却满脑子都是沈离的那首旋律,不由得异常的烦躁,下笔重的像是要划破纸张。 时间一点点流逝,楚明轩却连一半都没改完。 陶亦瑶满脸质疑:“你真是写歌的?你这用的时间比宋影帝他们还要长了。” 叶若音也愣了,不明白楚明轩怎么拖那么久。 楚明轩被催的更烦,开口就有点冲:“急什么?你行你来!” 陶亦瑶顿时脸色有点挂不住,恼道:“我来就我来,你要是写不出来,就早点说,免得浪费时间!” 这话令楚明轩犹如被踩了痛脚:“写不出?我怎么可能写不出!” 陶亦瑶冷笑道:“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叶若音愕然劝道:“陶前辈,明轩哥哥,你们不要吵,我们是一队的呀。” 两人却直接各自别过脸去,都不给对方好脸色,看的NPC和节目组的人都懵了。 最后楚明轩竟然发挥的不怎么样,只勉强改首能听的,NPC也很勉强的给线索。 直播间的观众们见此,都疑惑不已。 路人质疑:【这就是你们吹上天的楚明轩?还不如先前的宋影帝和齐哲呢!】 楚明轩的粉丝们立即辩解:【我们楚哥只是今天状态不好!】 【就是,我们楚哥可是公认的有实力,今天只是意外!】 【什么意外,我看他是看不起沈离,反被沈离打脸,就被刺激大发了吧!】有明眼的观众说,一发出来就被楚明轩的粉丝们攻陷。 而这些各种各样,甚至有些乌烟瘴气的弹幕中,却是有一条格格不入的发言闪过,只是很快被其他的淹没。 ——【你们觉不觉得,沈离改的那首曲子,最后的旋律风格有点像孟天王早期专辑的风格啊?】 056.门怎么开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离开后的沈离三人很快到达了下一个任务点,顺利通过后,他们又靠超常表现发挥得到节目组准备的四驱车。 三个人里面,沈离不想开车,齐哲又太跳脱,最后宋林赋就自己上手开车,直奔山顶的关卡。 齐哲望着车外漂亮的山景,期待的说:“不知道古堡什么样,它的主人又是什么样。” 宋林赋笑着搭了句话:“你希望是什么样?” 齐哲一下子来了精神,“我希望啊!古堡主打一个纸醉金迷、骄奢淫逸、让人能够在里面待的醉生梦死!至于古堡主人,那不得是个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温声细语的大美人才应景啊!” 沈离幽幽的道:“让你希望,没让你许愿。” 直播间顿时飘过无数弹幕: 【噗哈哈哈哈哈!】 【沈爹说话总是一针见血,让人无话可接!不愧是你!】 【大家快看开车的宋影帝,整个一无奈脸,对齐崽都不知说什么了!】 【妈耶!我突然觉得宋影帝除了性别为男,都很符合齐崽的要求哎!】 【对哈,宋影帝不就是肤白貌美,皮肤好的让我这个女生都自愧不如,他身材还贼有料,满屏大长腿斯哈斯哈!】 【难道你们不觉得,宋影帝对齐崽也很纵容吗?!】 【惊!我好像突然磕到了cp!!】 【楼上姐妹,你发现了华点!】 这会儿直播间里非常的一致,都刷屏附和嗑cp的话,简直出奇的和谐。 镜头里沈离三人开着车,没多久视线内终于见到了山顶的古堡,又开了十分钟的路,才穿过林子到达古堡的大门口。 与齐哲想象中的华贵低奢不同,这古堡一看便很荒凉,铁制的大门已然生锈,吱呀作响,门内偌大的花园里满地枯黄树叶,植物凋零,再往里看到的古堡气势恢宏又庄重,墙体上爬满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藤蔓,显得更加诡秘。 “节目组怎么做到的……” 齐哲的美好想象破碎,有些沮丧的耷拉着肩,不过他很快又被古堡的神秘感挑起兴趣,还有些隐隐的刺激感。 宋林赋也有点兴致,下车过去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被锁住,他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拨弄开门底的碎叶藤蔓后发现了锁,旁边还有个小箱子。 “开锁的钥匙是不是在箱子里?咦,这箱子还是个电子锁,屏幕上显示的什么玩意儿?咱们上山时拿到的线索是不是就用在这儿啊?”齐哲凑过去看了看说。 “应该吧,沈离,你怎么想?”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没见沈离应声,就回头去看,然而空无一人! “我去,沈离你人呢!” 齐哲一惊,环顾四周。 这时,响起沈离的声音,“这儿呢。” 齐哲和宋林赋闻声看去,就见沈离在旁边残破的墙体前,只是被灌木丛和墙上垂下的落叶挡住身影,他们方才就没发现。 两人走过去问:“你看什么呢?” 沈离此刻正看着墙上的一块旧牌子,上面写着庄园的地址,却凭生多了个红色的手印,瞧着像人血,还有痕迹蜿蜒流下,已经干涸了。 “什么情况?”两人意外。 沈离凝目看着那房牌,道:“这里曾经死过人。” 又看向那古堡,明明是在烈阳天里,这里却沉暗无比,连天际都十分应景的笼了层乌云。 她说:“有怨气。” 齐哲不由得紧张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沈离哦了声道:“算猜的吧。” “嗐,我还以为是真的,你吓我一跳。”齐哲摆摆手说。 宋林赋道:“这是节目组准备的,不会有问题,我们回去开门吧。” 沈离又看了眼那木房牌,点点头,回去看开门的锁。凭借着先前拿到的线索,他们很轻易的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摄像师在后面跟着,被凉风吹的缩了缩脖子。 三人经过中间干枯的温泉和破败的花园,一路走到古堡前,上了台阶到门口。 房门也是紧闭着的,检查一番没什么锁,他们只得绕着古堡往两边看看,发现连窗子都是紧闭的,而且墙体上有藤蔓挡着,他们不方便走窗户,最后只好回到房门前。 “咱们一共拿到了五个线索,现在已经用到了一个,估计开这个门也要用掉一个,看看哪个有提示。”齐哲拿出所有线索来,宋林赋也凑过去研究。 沈离正也要过去,忽而脚步一顿,看向门口。 突然间,咔哒一声,房门出乎意料的动了动,在吱呀声中打开,声响引得齐哲和宋林赋看过去。 “咦?这门不用线索,是节目组控制的啊?”齐哲说。 宋林赋道:“看来是的。” 然而远处的节目组的人却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谁给开的门?不是计划好让他们用拿到的线索找办法开吗?”卓导问身边的人。 副导疑惑道:“是啊,我也没安排什么人。这样卓导,我找人问问,实在不行,等他们进去后再把门给关上,这样他们出来时还是得用线索。” 卓导点点头,“行,就这样办。” 不然沈离他们手中就会多出一个线索来没用,到时候没法解释,被说成先前是故意拖时间拉时长就不好了。 看着副导离去,卓导将注意力转回古堡门口的三人,吩咐周围人拍摄好。 说完,卓导打了个喷嚏,心想今天确实有点冷了。 “奇怪,早上还没这么愣的。” 古堡那边,宋林赋收起线索,道:“咱们先进去吧,剩下的线索估计都是等进去后再用,那算算得有四道关卡,抓紧时间。” 齐哲兴冲冲道:“那现在就进去救古堡主人吧!” 沈离微微蹙眉,拦住他们:“等等,先别进去。” “为什么?”齐哲道,“好不容易甩下楚明轩他们,咱们得赶紧啊,救出主人就是咱们赢了。” “但是这古堡有点怪……” “没事,节目组故意弄成这样的。咱们进去就行,不用担心,早做完还能早收工去吃饭。”宋林赋温声说。 听到后面,沈离就道:“那进去。”早点吃饭重要。 057.我看到了死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达成一致,三人便一同进去,齐哲自告奋勇的走在前面,宋林赋居中,沈离最后,美名其曰要保护好沈离这个唯一的女同伴。 然而进门后,三人却先被里面的灰尘给呛到咳嗽。 沈离挥了挥跟前的灰,捂着鼻子朝前看去。 古堡里面也非常大,但是视线昏暗,只有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他们才勉强看清楚里面的摆设,一眼就能直看到对面十几米外正中央的楼梯,自两边分开蜿蜒而上,都能通往二楼。 一楼大厅这儿则空荡荡的,不过两侧都有道门,估计是通向会客室和厨房餐厅什么的。 齐哲踩着沉闷的红地毯往前,新奇的四处打量,“节目组下血本了,为了一期节目,搞来这么逼真的古堡。” 踩一脚都能激起灰尘,得费多少心思,才能做出这种几十年没人住的效果啊。 宋林赋跟上他,先注意到了楼梯上方巨大的钟表,上面的指针停留在了十二点,表面还有逼真的血迹缓缓流下,和外面那个房牌一样有点瘆人,也衬得古堡整体氛围更诡异了。 他赞同的点点头,“确实下血本了。” 摄影师就跟在他们身后,适时的给一楼来了几个特写和全景,直播间的观众都被古堡给吸引了注意力。 【我去!节目组哪儿找来的?】 【卓导亲自监制的效果 就是不一样哈!】 【这么好的地方,不得用来搞几场恐怖本大逃杀啊?想想就带劲儿!】 【没错没错,强烈要求卓导拍完后将古堡再利用,卖票参观也行啊!】 【有一说一,你们不觉得这古堡看上去真不太对劲吗??】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沈离去看的那个房牌就怪怪的,她还说这里死过人呢!】 【嗐,沈离是学术大佬,又不是玄学大佬,她说的不当真的。】 【就是啊,她可是节目嘉宾,不得配合着节目组说些带气氛的话!】 镜头里,宋林赋很快有了决断,“也不知道古堡主人在哪儿,怎么搭救。要不这样,我们分开找找吧。谁要是找到什么线索,或者找到古堡的主人,就告诉其他人。” “行啊,这样还节省时间。”齐哲举双手赞成。 沈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楼上,道:“你们在楼下找,我去楼上。十五分钟后,如果你们没找到什么,再上去找我。” “那你注意安全,要是怕的话可以叫我们,我们上去保护你!”齐哲拍着胸口道。 沈离扫了眼他,哦了声,“还是你们注意安全吧。” 说罢沈离就走向楼梯。 齐哲:“???” 他委屈的看向宋林赋,“我感觉沈离嫌弃我!不相信我!” 宋林赋道:“没有,她相信。” 齐哲觉得宋林赋也不信:“宋哥,你放心,我也能保护你,因为我胆子可大了!你要是害怕就叫我!” 宋林赋无奈道:“好。” 齐哲就满意的扭头去了右边门口。 宋林赋摇摇头,去了左边。 直播间的观众们: 【救命058.你出现了幻觉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说什么?有死人?!” 宋林赋并几个摄影师脸色大变。 此刻他们还在录节目,又都戴着耳麦,直播间的观众能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话,不由得跟炸锅一样沸腾了。 【真的假的?!】 【死人在哪儿??看着齐哲直播间的人有看到吗??】 【快来个人说说,我刚才一直看着宋影帝的分屏直播,没看这边!】 【我也是!一直看着沈爹的,没注意这里!】 【啊啊啊到底咋回事啊!】 关注着齐哲直播间的观众们立即现身说法: 【不止你们,我们也懵逼啊!】 【齐崽跑太快了,欢脱的叫摄影师追不上,我们就看到镜头追着齐崽进了个房间,镜头还没拉近呢,齐哲突然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是的是的!我们都没看到哪房间里有啥,摄影师呢!懂点事赶紧切个镜头看看啊!】 这突然的意外引起巨大喧哗,外面候着的节目组顿时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朝古堡赶来。 而里面齐哲顶着几人震惊的表情,颤声解释道:“那边是个厨房,我推开门刚一进去,就看到餐桌上有个女人,她还没脑袋,身下都是血,流的到处都是!” 正如观众们说的,齐哲头一次来这种古堡,玩心一下子就上来了,兴冲冲的迅速检查各处,就想着第一个找出线索来,然后叫沈离和宋林赋来夸他。 结果他一激动,蹿太快了,摄影师追不上他,被他拉开一段距离。 最后齐哲就一个人到了厨房门口,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就一眼看到了里面十分惨烈的一幕。 齐哲当即就吓懵了。 他这辈子第一次见死人啊!! 齐哲哆嗦着说:“快快快,宋哥,沈离,赶紧报警!” 宋林赋毕竟经过不少风雨,还算镇定,立即做出安排,“摘下耳麦,关掉摄像机。摄像小哥,你们有手机,立刻报警,再去给卓导他们带路尽快过……” 他这些话,直播间的观众还是能听到的。 【别别别!】 【先让我看一眼厨房里什么情况啊!】 【啊啊啊好奇心太难受了!】 【让我们看一眼再关吧!!】 “慢着。”沈离忽然出声。 宋林赋和齐哲几人看向她,“怎么了?” 沈离冷冷淡淡的看了眼门口,那门后扒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脑袋倒是还在,就是摇摇欲坠,瞧着危险极了。 她说:“齐哲看错了,里面没有什么死人。” 几人:“???” 齐哲脸色还是惨白的,道:“不是!我真看到了!” 沈离快步走到门口,手摸上门身,不动声色的用灵力微微一震,眼前霎时清明。 齐哲看着她走过去,忙道:“沈离你快回来啊!里面特别吓人,你会做噩梦的!” 沈离淡声道:“我看了,里面什么也没有,是你出了幻觉,不信你们都过来看看。” 几人一愣。 看着沈离斩钉截铁,不似说谎,那反应也不似被里面骇景吓到的样子,齐哲不禁有点怀疑自己了:“我……我真看错了??” 沈离一本正经的点头:“不信你过来看看。里面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会这么淡定吗?” 目光一瞥,沈离甚至直接拽了个猝不及防的摄影师,把他推了进去。 摄影师吓得叫了声,顾不上摄像机,赶紧捂眼睛,不过慌乱间还是看了几眼,他顿时一愣,放下挡眼睛的手:“确实什么都没有啊,齐老师,你真看错了。” 这时,节目组的人也赶到了。 卓导和副导率先冲进来,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话,就会发现卓导脸色比被吓到的齐哲还要苍白,他一进来就急声问:“什么死人?赶紧关摄像机,等处理好了再说!” 沈离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道:“没有死人,是齐哲出幻觉了。” 卓导一怔,“真的?” “你可以自己过来看看。”沈离淡声道。 卓导的脚步却有些迟疑,然副导等人已经听摄影师说了真是幻觉,直接带着他往前进了厨房。 卓导硬着头皮往里看,结果还真是沈离说的那样,老旧的厨房里虽然不算干净,但连点血点子都没有,更别提是齐哲说的死人了。 他霎时猛松了口气,又意识到自己后背的冷汗将衣服都浸透了,看上去估计挺狼狈的。 “确实是虚惊一场,大家没有出事,平平安安的就好,继续录节目吧。”镜头还开着,卓导特地用喇叭宣布,以确保直播间的观众们听的清清楚楚,还叫摄影师给厨房拍特写,展示真的什么也没有。 到此,一众人才放心下来。 副导忍不住埋怨了句:“齐哲,你别开玩笑呀,这么一来一回折腾一趟,会耽误挺久呢,万一造成什么负面影响,更不好了。” 齐哲:“可我真看到了!” 见大家还是不信,齐哲松开宋林赋,赶紧冲到厨房门口看。 然而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 “这怎么回事?我真的看到了!” 齐哲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呆在原地。 卓导眼底有些不易察觉的心绪,找补道:“好了,这次确实是节目组安排的任务太吓人了,这地方也瞧着不太好,出幻觉不足为奇。等录完后,我本人掏腰包请你们吃顿饭。” 节目组其他人顿时高兴起来,被折腾急匆匆跑来的不满散了个干净。 于是节目组轰轰烈烈的来,又飞快的离开现场,以让沈离等人继续录节目。 直播间的观众们则还在讨论这事: 【那厨房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吓我一跳,我还寻思这节目那么猛吗,录着录着都死人了!原来是齐哲看错了。】 【笑死,刚才齐哲不还说自己胆子最大吗?】 【他刚才都在镜头里被吓到模糊了,一下子蹿到宋影帝怀里抱着不撒手,胆子大个de 儿呢!】 【哈哈哈哈他打脸来的也太快了吧!】 【宋影帝无奈表示,以后还是我保护你吧。】 【沈爹都比齐哲胆子大,噗哈哈哈哈!】 人都走了个干净,齐哲看看厨房里,再看向沈离和宋林赋,懵圈的道:“不是,我刚才是真的看到个死人啊。” 沈离瞥了眼在天花板上冲齐哲龇牙咧嘴,试图又要吓他的女人,对方像是察觉到这里有她惹不了的存在,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她收回目光,手揣进兜里往外走,“你看错了,跟紧我和宋影帝,不要去别的地方。” “可是……” 齐哲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错了。 宋林赋叹息一声,拍拍齐哲的肩膀:“还是我们保护你吧。” 齐哲:“……” 他真的胆子很大!他没骗人! 059.真的没事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多时,楚明轩三人也到达了古堡。 可能是来的路上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提了一嘴,毕竟这事说严重也严重,网上都已经传开了,节目组的人又都拿着手机,知道不足为怪,楚明轩三人就业知道了。 是以一见到齐哲,楚明轩就对齐哲冷嘲热讽:“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会胆子小到出现幻觉,真出息。”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早点做完任务呢!”齐哲恼的也不顾镜头在前,开口说道。 楚明轩冷笑一声,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回怼,把脸别过去。 然而看到和齐哲一起的沈离时,楚明轩的神情有些难以接受的复杂。 叶若音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立即站出来道:“好啦好啦,都是一同录节目的,就不要吵了。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先把任务做完吧。” 齐哲直接翻了个白眼,“你的面子?你有什么面子。” 他扭头看向宋林赋和沈离,闷声道:“我们走,去二楼搜寻,不和他们一起!” 沈离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和他们一起,闻言掉头就走。 宋林赋还没来得及作什么反应,被齐哲默认同意拽走。 楚明轩冷哼一声,嘟囔了句谁愿意跟他们一起,往一楼另一边找去。 叶若音神色不明的看眼上楼的沈离三人,跟上楚明轩。 只剩陶亦瑶。 有那么一瞬间,陶亦瑶真的想不管不顾的跟上沈离他们,又怕被观众们骂没有同队精神。 “算了,都毁灭吧!” 陶亦瑶怨气极重的低声恼了句,抬头时却已面色如常,勉强露出个笑容来,拖着身子跟上楚明轩和叶若音。 她心想,这节目是他妈把她拉来渡劫的吧! 然而,陶亦瑶走后,她所站的地方,却缓缓浮现出一个女影,幽幽的盯着她离去的方向,随即飘了过去。 最终两队人用半个小时迅速找到了古堡主人,并根据得到的线索救出他,然后又用线索打开节目组刻意关上的古堡大门出去,这一期节目总算录制完毕。 值得提一嘴的是,所谓的古堡主人与齐哲的畅想天差地别。 齐哲以为是个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温声细语的大美人,事实是个黝黑高大、膀圆腰粗、说话粗生粗气的东北汉子。 看到的那一刻,齐哲表情都空白了。 直播间的观众直接笑喷。 【噗哈哈哈哈!】 【今日热搜标题:当红男艺人两度遭受重创,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毁灭?!】 【快,齐崽快看身边,肤白貌美的大美人宋影帝还在呢!】 【加一加一,宋影帝不是幻觉啊!】 【笑死,你们看见沈爹挪远了吗??她真的好嫌弃丢脸的齐崽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要把沈爹刚才那个举动做成表情包!】 尽管录节目的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好在节目顺利收尾 观众的反响也不错。 结束拍摄后,卓导便让沈离等人先在古堡客厅里坐着等等,他联系的车很快就到。 齐哲对这个古堡有了个阴影,郁闷道:“以后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宋林赋好笑的回道:“放心,这里不会再用第二次的。” “为何?” 沈离抬头问。 宋林赋道:“其实这里是卓导亲戚的住处。但对方十几年前出意外逝世,这里便也空闲下来。上期节目出事严重,卓导接手后带节目组连夜改了拍摄大纲,也推翻了先前的拍摄计划。可第二期开拍在即,卓导实在找不到地方,就只能先暂用这里。” 闻言,齐哲瞅了眼楚明轩三人,“又是他们,看来我和他们是注定相克吧。” 那三人其实和他们坐的离得远,彼此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然而,就算听不清,看齐哲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是在说什么好话,于是注意到的楚明轩噌的起身就要过来质问,被身边的叶若音拉住,才勉强按耐下去。 沈离扫了眼,忽而目光一顿,停留在角落里的陶亦瑶身上。 她神色呆愣,印堂发黑,明显不对劲。 沈离微微皱眉。 没多久,早提前出发来接他们的人便到了,几人的经纪人都跟着,一过来就直奔各自艺人。 “离离!担心死我了!”黎月扑过来抱住顾自思索的沈离,一把拉她起来,把她全身检查了个遍,“你不知道,我看到网上热搜说这死人了,吓我一跳!还好只是个乌龙!你没事就更好了!这里一看就邪的很,咱们快走,回去休息!” 沈离点点头,被齐哲、宋林赋叫住道了个别,就先走了。 临行前,沈离看了陶亦瑶一眼,她还是那副呆愣模样。 出了古堡,沈离又看向人群里在安排收尾工作的卓导,他面色发黑,疲惫不已,看着比陶亦瑶还要不好。 上了车后,黎月把手机给沈离,自己开车:“你录节目的时候,好多给你打电话的,你快回回吧。” 沈离嗯了声,打开手机看,果然数十条未接电话和消息。 有席老和齐观语的,也有孟昔年的,他解释自己没接电话时是在洗澡,因为他通宵写歌,之后又要去见朋友,时间紧急就没管手机。 事后从助理那儿得知沈离联系他是要帮忙过节目关卡,孟昔年简单都后悔死了,还为此给黎月打了不少电话,解释自己不是故意不接的。 沈离一一回复他们,再往下划时,手指微顿。 她看到傅应寒的消息,问她安不安全,一连发了十几条消息,字里行间的急切十分明显。 沈离快速打字回了。 不成想,消息才发出去没几秒,傅应寒的电话打进来。 沈离接通,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了?” 那边安静了片刻,才响起男人有些低哑的嗓音:“录完节目了?” 沈离:“嗯。” 傅应寒低低的声音传来:“真的没事?还安全吗?”他看到了她那条说没事的消息。 沈离语气挺随意的:“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是齐哲看错了,没什么死人,你不用担心。” 话落,那边又是一阵静默。 再开口时,男人语气如常,温声道:“那今天回去吗?晚上一起吃饭?” 060.竟然是沈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沈离稍稍犹豫了下,道;“应该明天回去。” 这清源镇附近古堡出了死灵异物,她不能视若无睹。而且卓导的面相不太好,怕是今晚可能会出事。 照眼下这个情况看,卓导今晚应该会回民宿住。在民宿的工作人员太多了,她也不能就那么一走了之。 便是不出手,暗中上报给玄门,让他们派玄师来处理,也不一定能及时挽救。 再者,以她的估算,那死灵不算弱,玄门的人怕是会解决的很艰难,稍不注意就可能会波及清源镇的住民。 思及此,沈离便道:“等明晚,我再去找你吃饭。” 那边的傅应寒缓缓问道:“那就是想见我的意思了?” 沈离摸了摸鼻子:“我没这么说。” 男人低笑一声,嗓音温柔了些:“怪我,我比小邻居你急些,怕是等不到明晚了。” “嗯?”沈离微怔,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旋即,她听见男人道:“我已经到了你们录节目的山脚下,正要上山。” 沈离有些猝然的意外,以致她脑中空白了下。 尚未回神,她已脱口而出:“那你在那儿稍等片刻。” 说罢便按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沈离懵了几秒,像是没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想到傅应寒,沈离压下心中那陌生的异样,对前面开车的黎月道:“停下,换我开。” “啊?你开?你不是不会开车吗?”黎月愕然道。 “我会,停下。” 沈离语气不容置疑,令黎月下意识的听从。 反应过来时,黎月已经坐到了副驾上,眼看沈离上了驾驶位又关上门。她后知后觉,忙道:“不行不行!你都没考过驾照,会什么会……啊!” 沈离不等黎月说完,直接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犹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眼前的山路完全称得上是九曲十八弯,又是下坡,黎月吓得惨声尖叫:“——沈离!快停下……卧槽卧槽前面是弯……啊啊啊啊对面来车了……沈离,沈爹,求你快停……你这开的,得珍爱生命——呕……” …… 山脚下,节目组的集合点,停着辆低奢的迈巴赫。 身材颀长笔挺的男人斜倚在车前,穿着件纯黑色的冲锋衣,挺括的黑裤子,双臂环抱于身前,脑袋微侧着望向上山的方向。 旁边的周则坐立难安的看着腕表,随机看向男人。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轮廓深邃,骨相优越,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整个人气势淡漠又矜贵。 但男人望向前方时,眼底分明有细碎的笑意。 周则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连忙走到一边接通,接完回来时见男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 他忍不住了:“三爷,医院那边又打来电话,说需要您。” 明明不久前三爷还在医院里看诊,却突然给他打电话,吩咐他准备辆直升机直达这边。 然而途中三爷在手机上似乎看到了什么,脸色没那么紧绷了,只吩咐停在附近,歇都没歇,又匆忙开车赶到这里。 周则实在想不通三爷为什么这么做。 更想不通的是,三爷到这儿后打了个电话,脸色突然就阴转晴了,比春风还和煦,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以前三爷可没有这么莽撞行事过。 听到他的话,傅应寒淡淡道:“卓夫人的病情,已非人力所能改,叫他们去找该找的人,他们也知道该找谁。” 周则硬着头皮道:“那个……卓家少爷说,正是想找您。” “无能为力。”傅应寒道。 话音才落,视线里出现了一辆车。 傅应寒登时站直了身子,掏出兜里的车钥匙给周则,吩咐道:“你开车回去,不要回来。” “???”周则一脸懵,“那您怎么回去?” 傅应寒没理他,往前迈步走去,停至马路边。 而那辆车子疾驰而来,猛然一个转弯,准确无误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刻,有人从副驾出来,张口就吐了一地:“呕……” 傅应寒微微拧眉,侧身避开,直勾勾的盯着从驾驶位上下来的沈离。 沈离低喘了两下,定神看向傅应寒,问道:“你怎么来的?” 傅应寒大步走到她面前,面不改色道:“朋友送我来的,他已经走了。”他微微挑眉,“载我一程?” 沈离扫了眼傅应寒身后,唔了声道:“行,那一起吃午饭吧。” “好,我也没有吃。”傅应寒轻笑道。 沈离给黎月扔了瓶水,对傅应寒道:“上车。” 傅应寒听话的坐到副驾上,沈离也上去,干脆的开车离开。 刚被沈离快到离谱惊人的车技颠到吐的黎月才吐完,一抬头又吃了一嘴的车尾气。 黎月:“???” 黎月不可思议的望着离去的车子,“我还在这儿呢!沈离你去哪儿啊!我还没上车呢!你没看见我吗??” 不远处有道男声同时响起:“三爷!我也还在这儿呢,我怎么办?我就那么回去??” 话落,两人下意识的看向对方,同脸懵逼。 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助,周则觉得,自己要有眼力见儿,并且要会来事。 他怅然叹息,抱着资料走到黎月身边,道:“我送你回去。” 黎月恍惚的问:“你是谁?” 周则问:“你又是谁?” 黎月:“?不明显吗?我是沈离的经纪人啊!” 周则哦了声,“我是我们老板的助理……谁?你刚刚说谁?沈离??” 话说到一半,周则突然反应过来,惊呼失声。 黎月更懵逼的点头。 周则扭头看向车离去的方向,露出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前几次他去帝景公寓给三爷送文件时,就已经隐隐猜到三爷最近好像身边有女人。再加上他听手底下人说,三爷最近有意捧一个女星,更坚定自己的八卦猜想。 是以方才看到三爷走向一个女人,他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倒也觉得已有所预料。 可这个人竟然是沈离?! 周则立马掏出手机来,找出个叫傅七的联系人发消息:“七哥,三爷最近破天荒的和一个女人走的很近也就算了,但这个女人竟然叫沈离!!和那个……同名!!有第二个沈离!!” 对方几乎秒回:【管好你的嘴,不要多言。】 061.古堡陈年过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 沈离开车回到清源镇后,并没有回民宿,而是就近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就叫傅应寒一起下去,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 傅应寒偏头望着她,没留意周遭,只跟着她走。 最后沈离看到家看上去还算好吃的鲁菜馆,拉着傅应寒进去。 这时候已经快三点了,没什么客人,柜台后趴着打游戏的女工作人员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眼,瞬间坐直身子,眼睛发亮的注视着身高腿长,俊美惊艳的傅应寒。 “两位客人好,有什么需要吗?” 说是两位,她却绕出来只盯着傅应寒看,分毫没把目光分给带着口罩墨镜的沈离。 沈离微微蹙眉,“没需要了。” 说罢,她扭头就拽走傅应寒出去。 工作人员有点惋惜,明显想留住傅应寒,还跟出来了几步叫他们。 沈离头也不回的拉着傅应寒走远,放弃在外面吃饭的想法,道:“回民宿吃。” 傅应寒全程没做什么,只由着沈离,见此低笑一声,嗯了声道:“听你的。” 沈离脸色这才缓了不少,松开手,慢吞吞的和傅应寒散步回去。 不知怎的,她这会儿倒也没那么饿了。 回到民宿时,沈离还有耐心等傅应寒去和那个叫小王的人交流借厨房。 小王也关注卓导的节目,看见后面的沈离,星星眼的连连点头:“给你们,白用就行!做什么都行!” 傅应寒不动声色的遮住沈离,“还是付钱吧。” 他拿出手机扫二维码线上转账,便和沈离去后院厨房。 不曾想,后院厨房里就有个人在煮方便面吃,正是沈离昨日看到的老板娘。 女人大咧咧的很,直接端着那小锅,蹲在院子西边的篱笆前,边呲溜边看着里面喂养的母鸡流口水。 “不错不错,晚上这只红烧,那只辣炒,都是我的……” 小王道:“黎姐,这两人要借用厨房。” “不借不借,不知道非本店人员不能进吗?”女人头也没回的说。 小王道:“可他们出了五千……” 女人变脸如翻书,噌的起身回头,笑呵呵道:“但本店主打一个热情好客,一定让满足客人要求,让你们宾至如归!” 看到傅应寒,女人微不可察的怔了下,朝小王摆摆手道:“带他们去吧。” 小王闻言就带着沈离和傅应寒去厨房了,留女人独自在那儿。 看着他们的背影,黎湘英摸着下巴寻思:“那男人怎么有点像……京中傅家的……” “叮”的一声,黎湘英注意力回笼,拿出手机来看消息。 下一刻,她脸色微变,那消息赫然是:【局里突然发现清源镇附近有死灵气息,已派人去查探。你是清源镇本地人,给他们带下路。】 …… 等傅应寒烧饭的过程,沈离收到齐哲他们的消息,问她现在在哪儿,怎么不去卓导请吃饭的地方。 齐哲还特地把她、宋林赋都拉了个群,群消息就有地址。 沈离说自己有事拒绝,便放下手机。 待傅应寒做好,沈离边吃边问:“你今天回去吗?” “不回去的话,会有什么惊喜吗?”傅应寒唇角微勾,直白的问。 沈离干咳两声,道:“今天还有时间,可以在附近逛逛,我先前没来过这里。” 傅应寒挑了挑眉,一口应下:“好。” 于是吃过后,沈离拉着傅应寒到镇子其他地方去看。 节目组会选清源镇作为拍摄地点,当然不只是这边偏,没什么狗仔记者,这里的景色也是一绝。 沈离难得起了个玩心,和傅应寒都逛了个遍。 时间一晃而过到晚上,被丢下的黎月终于忍不住打电话催沈离回去休息。 尽管黎月已经反应过来来的人是沈离隔壁那位,但也没有大晚上在外面逗留那么久的道理啊!小姑娘家家的多危险! 沈离敷衍着刚挂,忽听傅应寒温声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想打探的清楚了吗?如果不清楚的话,小邻居可以考虑考虑问我。” 沈离一愣,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傅应寒走在她身侧,两手插兜,用余光看她,“你以前不是多话的性子,今天下午,你却在我去给你买东西时一连搭话了挺多本地人。我依稀听见,你是问卓导的古堡。” 他是卓导夫人的主治医生,会知道那古堡是卓导的,沈离不奇怪。 她缓缓道:“那古堡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但十八年前,里面发生了一桩血案,古堡的女主人被情夫分尸,地点就在古堡一楼东侧的厨房里。然而没人报案,事情也被人压了下去。之后古堡便空了下来,再也没有人住进去过。时间长了,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傅应寒颔首,“我倒也叫人查过。那地方的女主人是卓导的私生女,被谁所杀尚不清楚,后来是卓导找人压下去的。” 沈离有点诧异:“私生女?卓导和他夫人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傅应寒定定注视着沈离,意有所指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情深意切,多的是不得不相敬如宾,和隐情。” 沈离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那回去吧。你住哪儿?有地方吗;” 傅应寒说道:“有,我方才联系了卓导,他在民宿给我留了一间。” 整个民宿都是卓导为拍节目包下的,只要卓导同意,谁住进去都行。 沈离便没再问下去,和傅应寒回去时,撞见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的黎月。 黎月一看见她就扑过来抱她,警惕的把她周身都检查了个遍,“没事吧?没发生什么吧?” 沈离额前划过几道黑线,“没事。其他人呢?” “噢,聚完餐,卓导说派车把我们送回去,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走了。齐哲和宋影帝要赶通告也走了,叶若音和楚明轩没注意,陶亦瑶的话,更没注意了,聚餐时候就不见她人影。”黎月说。 沈离便道:“你也开车走。” “那不行,留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黎月警惕的瞄眼傅应寒。 沈离:“……” 傅应寒低笑一声,将沈离的包给她,柔声道:“去休息吧。” 沈离便和他道别,和黎月进去回房间。 她走后,傅应寒面上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皱眉看向二楼房间的某处。 随即,他拿出手机,看到卓导已经给他发了十几条未读信息,全是问特调局的。 他回:【我与特调局无甚联系。】 062.伤眼,别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到房间里后,沈离就让黎月离开了。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外面夜色漆黑如墨,笼罩着曾寂静诡异的气息。 看了眼腕表,沈离没洗漱上床,而是从行李箱里翻出带来的书,就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翻看。 与此同时。 二楼中间的某间房间里,陶亦瑶正在打电话。 “亦瑶啊,你看看你这期的网上反馈数据,六个人当中,只有你的话题度和关注度最小!连那个叶若音都因为被骂而涨了不少粉,商业价值翻了一倍呢!” 电话那边的总经纪人语气不算多好,“当初费尽心思给你争取卓导综艺的名额,是要让你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国民度,可现在呢?公司在你身上投了那么多钱财和精力,基本上全打水漂了!” 陶亦瑶听的烦躁不已,却又不敢反驳对方。 对方手底下用时带着好几个公司重点栽培的艺人,她只是其中之一。本来她的课咖位是最大的,今年她除了拍了个剧,其他资源都没跟上,曝光度不增反降,而同组另一个女艺人比她豁的出去,已经和她并驾齐驱了。 如果不能靠卓导综艺翻一翻身,公司对她的评估势必要降。她也已经快奔三了,如果跟不上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就会被逐渐的淘汰。 陶亦瑶挤出个笑容来:“我知道自己在节目上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单那个沈离,就几乎垄断卓导节目镜头,叶若音又处处跟我作对……” “你在内娱混多久了?两个小丫头片子也压不下去,还好意思说?”对方不满的道。 陶亦瑶表情阴沉起来。 对方不耐的叹口气道:“行了,你明早尽快回来,我们重新给你。定一下。发展方案。” 说罢就挂断了电话,没给陶亦瑶开口的机会。 陶亦瑶再也忍不住,气的直接把手机砸到墙上,落地四分五裂。 “什么看碟下菜的东西!”陶亦瑶咬牙道。 怨恨归怨恨,还是得面对现实。陶亦瑶不得不起身去洗漱早点睡觉,好明早能起得来。 进洗手间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陶亦瑶觉得格外的冷。 她激灵了下,看着镜子当中已经快要没胶原蛋白的脸,忿忿然啐道:“明明一依旧好看,那些观众什么眼光,竟然宁愿看沈离和叶若音那俩黄毛丫头,也不看我……” 边说,陶亦瑶边拧开水龙头准备卸妆。 这时余光忽然瞥见了红影,陶亦瑶话音一顿,低头看去。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竟然是腥红的液体,还散发着刺鼻的异味! 陶亦瑶伸手碰了碰,骤然意识到,这好像有点像血! 她:“!!!” 突然间,“咔嚓”一声,吓得陶亦瑶猛然后退,后背撞上门身。 只见墙上镜面突然裂开,照出斑驳的数个人影。 然而镜中的人影却不止一个! 陶亦瑶脸色霎时一白,僵硬的缓缓抬头。 天花板上,赫然趴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对方正歪头盯着她,可那脑袋与脖颈的连接处却断开大半,以致摇摇欲坠。 而陶亦瑶往上看时,正对上对方的面容,血肉模糊、伤痕满是。 对方忽而朝着她咯咯笑了两声,声音阴寒嘶哑:“你也嫉妒别人,那就把你的脸给我,我替你报仇吧……” 陶亦瑶心脏骤停,失声惨叫:“——啊!!!” …… 尽头房间里,沈离砰一下合上书,起身走出房间,看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竟然看到尽头的房间里,傅应寒也恰好出来,扭头看来。 除了他们,整座民宿似乎都陷入了一种诡谲的死寂,无他人清醒。 是以视线交汇刹那,两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深林转身大步走过去,傅应寒也走来,齐齐停在了陶亦瑶的房间外。 “这里由有我,你回去休息,不要出来。”傅应寒在沈离要开口前先说道,俊脸在夜色里更显沉淡。 沈离脑子里冒出个猜想:“你是玄师?” “不算是,只是了解些。”傅应寒声音低沉的说。 沈离便道:“但我是,你回去,不要在这儿。” 话落,她就要开门,却被傅应寒攥住手腕。 她偏头望他,眉头微皱。 傅应寒喉结微微滚动,道:“一定要进去?” 沈离幽幽的看着他,“放手。” 傅应寒叹息一声,依言松开,下一刻却又蓦地褪下腕间佛珠,给沈离戴上。 对上沈离不解的眼神,傅应寒言简意赅道:“能保你平安。” 房间内的阴寒之气越发沉重,沈离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踹开房门,入目赫见地上有一大滩血迹,自洗手间门口流出来。 沈离与傅应寒两人几步过去,看到洗手间内,陶亦瑶瘫软在地,面目已毁,更有个形状可怖的女人蹲在她跟前,两只干枯的手在自己脸上捣鼓着什么。概因背对着,两人不知她在做什么。 须臾,女人似乎察觉到她们的到来,缓缓回过头来。 只见陶亦瑶的脸皮竟然在她脸上! “你们是,我好看吗?”女人咯咯的笑问。 沈离神色顿冷,“到地底下你就知道了!” 话落她便要动手,然傅应寒的举动比她快一些。只见他咬破指尖凌空虚划几下,出现一个金色的印记,随即被他甩到那那女人身上。 女人身上腾的燃起无名火,烧的她凄厉的叫出声,凶狠的反扑过来。 沈离一把拉过傅应寒到身后,顺势转身直面向女人。 千钧一发之际,她正对上女人腥红的双眼。而她黑眸中闪过道金光,女人见了突然惊恐的退后,逃的飞快,很快就隐没于墙体里。 而沈离双眼微微刺痛。 但旋即,有只大手覆住她的双眼,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别看,那东西丑,伤眼。” 沈离闭了闭眼,感觉有道暖流划过般,眼睛的不适逐渐消失。 她心道,这具身体只有十二岁前随外公修炼时的微末灵力,还是比不上她先前用的身体,所以用灵眼勉强。 拉下傅应寒的手,沈离回头看他,“刚才那是个死灵,我要追去解决它。你打给医……” “等等。”傅应寒忽然打断沈离。 沈离:“怎么了?” 傅应寒道:“先前卓导找过我,想通过我联系玄师,我说我帮不了。他似乎颇失望,离开了民宿。” 沈离仔细一想,脸色微凝:“我知道那死灵去哪儿了,要糟了。” 063.原来是狗血的感情纠葛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替陶亦瑶打了119急救电话,跟那边的人说清民宿位置和陶亦瑶的情况,就离开了民宿。 不料傅应寒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到外面车前,沈离回头看着傅应寒,话尚未说出口,傅应寒已道:“你知道的,我不会看着你一个人去。” 沈离蹙眉问:“你当真不是玄师?” 傅应寒微微抬手,指尖上的伤口恢复很快,这会儿已经见不到血迹了。他微微挑眉道:“不是。不过我家中有长辈略懂,我便也学了些皮毛,能自保,你不必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 沈离仔细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到京中傅家到底有谁是玄师,还能教傅应寒。 算了,先去找卓导重要。 沈离就没再说什么,同傅应寒上车离开。 月上中天,零星几点。 午夜两点时,沈离和傅应寒终于到了附近山顶上的古堡外。 一下车,扑面而来浓重的阴寒之气。 出乎沈离意料的是,古堡内一楼竟然亮着灯,大门也摇摇欲坠的大开着,像是被人生踹开。 沈离与傅应寒对视一眼,立即快步进去,穿过庭院到门口,推开掩着的门进去。 突然间,他们听到一道怒喝:“你竟然还敢想找人来收了我?!既然如此,今日你们都要给我死在这里!”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 沈离和傅应寒立马赶过去,正好看到厨房门口倒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青年,有血迹从厨房里蔓延出来,空气里的味道也十分刺鼻,像是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 厨房里传来另一道带骂的女声:“别冲动别冲动,我靠,你快放下他吧!你要是再执迷不悟的害人下去,你连善终都不能,只会灰飞烟灭的!” 沈离登时冲进去,就见厨房一片狼藉,像是被什么给炸过。 而中间的桌面上,正躺着也昏迷不醒的卓导! 此刻她先前见过的死灵就在卓导右边,漂浮在半空中,手里拿着把菜刀要砍卓导分尸,卓导左边则有个年轻女人,吃力的抓住死灵的手,苦口婆心劝道。 “这老头已经被他吓昏过去了,看样子你还有不少疑问,但你也问不了了啊!不如这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今日放过他,乖乖的跟我们走,来日我给你问个清楚行不行?!” “不行!你松手,不然我吃了你!”死灵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冲黎湘英吼。 黎湘英气笑了:“你先前就想在补给站吃了我,现在还想!有本事你吃啊!别以为我不是玄师就认不出来也看不出来,你已经元气大伤!臭女人,你他妈快给我放下菜刀,不然我要再用丹药炸你了!” “你……你……” 那死灵鬼目怒睁的瞪着黎湘英,半晌竟然是被气哭了,血泪哗哗的流,说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们都欺负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我就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说罢她身上忽而红光大绽,疯长的怨气一下子震开黎湘英。 黎湘英撞上墙面,直呼卧槽:“这单果然不能接,大姐你慢慢搞,我不管了,不管了啊!” 她扭头就想跑,不曾想看到门口的沈离和傅应寒,顿时怔住。 沈离没功夫理她怎么会在这里,迅速掐诀结符打向那个死灵。 与此同时,她手上带着的佛珠突然迸发出一道金光,一下子就散去死灵的怨气,那道符印随即将死灵压到地面,令它动弹不得。 死灵大惊,看清是谁后更是疯狂的挣扎。 沈离冷冷的看他一眼,上前到解开绑住卓导的绳子。 傅应寒这时过来,心照不宣的把卓导扶出去到外面沙发上。 黎湘英似乎才反应过来,忙到沈离面前,眼睛发光:“我去,小妹妹你原来是个玄师啊!厉害!你救姐姐一名,姐姐无以回报。这样,你缺不缺丹药呀?姐姐白送你怎么样?” 沈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同伴还昏着。” “嗐,他那不中用的,昏着就昏着吧!”黎湘英无所谓又有点嫌弃的说。 沈离嘴角一抽,俯身蹲下去看死灵,口中默念几句,并指点在对方眉心。 霎时间,死灵浑身一僵,不再挣扎了。 她的身上也出现了一种很奇特的变化,那狰狞可怖的面貌逐渐褪却,变成了个肤白貌美,年轻漂亮的女人,身上的血衣也成了白色的温婉旗袍。 她茫然的睁眼望着沈离。 沈离挥手散去符印,拽着她的衣领拎起来,拖着往外跑。 “哎,这么个漂亮美人,小妹妹你轻点啊!别那么粗鲁啊!”黎湘英被死灵的原本面貌惊艳了下,见此不免惋惜心疼。 沈离没理她,拽着恍惚踉跄的女人到客厅,看到傅应寒正好也将卓导弄醒了。 弄醒的方式非常简单干脆——傅应寒泼了他一壶水。 卓导正懵逼着,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直至听到动静看到沈离拽着个女人出来,他顿时呆住,下一刻猛地起身扑过来,喊道:“玉翎!真的是你吗?!” 听到这句话,一直没反应的女人登时激动的挣扎起来。 沈离甩开她,径直走到傅应寒身边。 傅应寒仔细打量沈离:“有伤到哪儿吗?” 沈离摇头,抬手露出佛珠,摘下来还给傅应寒,“这是驱邪庇吉的好东西,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你应该自己带好,不要随便给别人。” 傅应寒定定的看着她道:“你不是别人。” 沈离手微顿。 傅应寒直接握住她的手,又给她戴了回去,屈指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他轻笑着道:“收下吧,不然我总是担心你会有危险。” 沈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被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她扭头看去,就见是那个死灵女人扬手打的卓导。她浑身发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不是一直想找人收了我吗?那你现在又在这儿装什么!” “刺激啊,原来是狗血的感情纠葛。” 黎湘英饶有兴致的坐到沙发上,竟然还从兜里掏出把瓜子开始磕,甚至递给苏容一把:“来吗?” 沈离面无表情:“呵。” 半分钟后,沈离与黎湘英坐到一起,边嗑瓜子边看热闹。 064.有人在制造死灵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边,卓导被女人删了一巴掌,竟也没生气,只是表情痛苦的望着女人,道:“玉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你迟迟不肯安息,甚至还……对我妻子他们下手,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找人……” 闻言,女人面上流下两行血泪,厉声质问道:“她是你的妻子,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 卓导怯懦着说不出口,徨然后退。 “哎,不是我说,你们有什么未尽的遗言赶紧说。”黎湘英忍不住催道,“按照特调局的规定,天亮之前,必须将死灵带回去处置。你们可没多少时间了。” 卓导不禁愕然看向黎湘英:“你们……是特调局的人?” 晚上好不容易同傅三爷有了个商谈的机会,结果傅三爷明确的拒绝他,说自己和特调局无甚关联,也没法帮他联系到特调局,甚至玄门也不行。 卓导见无法请傅三爷帮忙,心灰意冷之下,便独自开车来到古堡。 不料没多久,就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女人,她似乎遭受了重大伤害。 尽管害怕,卓导还是上前试探关心,却被其怒气大发的绑到厨房那里,说要和他同归于尽。 只不过还没下手,便有一男一女冲进来救了他。 他也没来得及多问,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来的这两人竟然是特调局的人。 不仅卓导错愕,沈离也看向了黎湘英,“你是特调局的?” 她没注意到,身旁的傅应寒一瞬脸色顿冷,移到黎湘英身上的目光带着点危险的杀意。 黎湘英笑眯眯道:“不算吧,只能说是编外人员。唉,特调局里门槛极高,哪是那么容易能进的?而且一年前,特调局也停止了招收新人。不过呢,就算能进,我也不乐意进去受那些条条框框。要不是欠了一个朋友的人情,我才不会带路给特调局的人过来。” “特调局的人怎么会知道这里出事了?”沈离微眯起眼问。 黎湘英啧了声,“还能是为什么?这位大导演的节目呗。” 白天齐哲被吓到的那一遭,普通人可能会相信齐哲是幻觉,懂点门道的人可不相信。 “特调局里也有人看节目,一发现可能有死灵,立马就派人过来了。他们似乎很紧张有死灵的事,也不想让人知道,只想秘密解决。也是,要是普通人知道这些,可不就是会被吓死引起乱子。” 但他们没想到,这里的死灵会那么厉害,他们仅派来的一个人压根制服不了。 沈离若有所思的皱眉。 李星云这时看向卓导和那死灵,提醒道:“有什么话快说,算算时间,我该收你她了。” “不要!” 卓导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激动,只见他倏然挡到死灵面前,道:“我也算了解点死灵,她现在已经恢复原貌了,说明她没有害人之心了对不对!那你们放过她吧!” 黎湘英扬眉道:“刚才你可是说,她害了你的家人。” 卓导表情更痛苦了,后面的女人含泪怨恨道:“我就是要他们死!特别是那个老女人,当年她知道了我和你的事,竟然和她儿子带人过来把我按住,划伤了我的脸不说,她还自己气疯了要杀我!” 说到这儿,女人冷冷的盯着卓导,“而你呢?你知道后不仅没有为我报仇,你还怕事情曝光后毁了你的名誉和事业,听那老女人的话压下去,让我死不瞑目!” “呵,但你没想到吧,我竟然还在这世上。我花了十几年,经受了非人的折磨,才拥有力量报仇!只要我还在,你们一家都要给我陪葬!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就连你那在国外的儿子儿媳,他们也出事了!” 卓导震惊的回头望着女人,哽咽出声:“玉翎,你……你何至如此,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有什么怨气,冲我一个人来就够了!” 女人冷笑,痛苦的闭上眼不去看他,呢喃道:“不够,只要我还在,你们都要死……” 黎湘英一言难尽的摇摇头:“为了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弄成这样,又当人小三,你怎么想的?” “你懂什么?!”女人愤怒的瞪着黎湘英,一开口声音发颤,“是他……是他先毁了我的!那天晚上,是他喝多了闯进我房间……后来他说他会对我负责,对我好,我信了他的……我……” 女人再也说不下去,猛地蹲下去抱着自己痛哭出声。 卓导身形佝偻着,也蹲下去,伸手想碰碰她,却又没敢。他哑声道:“我没有骗你,在发生你的事之前,我已经和她提出离婚有三年了,但她一直没有同意,拿孩子逼我。” 女人猝然抬头看他。 卓导苦笑道:“我不知道她是从哪儿知道你的,她认定了我是因为你才和她离婚,所以就带人……是我对不住你。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之后,好好安息。” 女人眼前模糊,放声大哭起来。 卓导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然后他不是玄师,他的手直接传过了女人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卓导神色微黯。 沈离嗑完最后一个瓜子,将瓜子皮放到桌上,站起身道:“行了,我没有太多时间和你们浪费。长话短说。” 她绕过桌子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这世间本不该再出现死灵。寻常人死后便是怨气极大,也不可能转变成死灵,最多成为一种没有一时的游魂。你是怎么变的?” 女人声音还有点哽咽:“我……我不知道。我死后不久,好像见到了一个男人,他说能帮我报仇。我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只感觉痛苦挣扎了很久,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成了这样了。” 那便是有人故意制造死灵。 制造死灵虽难如登天,但对高品阶的玄师而言,不是做不到。 沈离回头看向黎湘英:“听见了?让特调局好好的查。另外,不要和特调局提到我。就说是你做的,功劳都在你身上。那解决这种死灵,特调局起码会奖励给你一把法器。” 黎湘英本来还不想应,一听到后面,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行啊小妹妹,姐姐保证一个字都不提你!” 沈离嗯了声,看向傅应寒:“该回去睡觉了。” 傅应寒深深的望着沈离,眼底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一会儿,他颔首,温声道:“我们回去。” 065.登上热搜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罢,沈离和傅应寒便一起离开了古堡。 离开时沈离依稀听见,卓导似乎还在求黎湘英,问是否有能留下那个女人的办法。黎湘英笑眯眯的说自己也很不忍心,但能给他们道别的机会就算不错了。 会到民宿已经是后半夜,民宿外有警车停着,正在盘查问话,陶亦瑶则已经被送往了附近医院救治。 黎月也是被问话的一人,她大晚上谁的正好被叫起来,几乎一脸懵逼。 在听到陶亦瑶受害时,她吃惊的瞪大双眼。 白天人还好好的,这会儿就出了事? 事发突然的叫黎月接手无能,看见沈离后连忙跟她道:“快,我们准备准备赶紧走,这地方太邪性了,陶亦瑶竟然出事了,听说她可惨了!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万一凶手还在这人儿,你岂不是也危险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沈离和傅应寒才回来就被警察单独问话。 关于死灵的事情,两人都没提,让警察去问卓导。 没过多久,问他们话的警察接到个电话,同他们的人说了什么,停止了向他们问下去。 沈离猜,应该是黎湘英这会儿已经上报特调局,由于性质特殊,案件将交由特调局的人来查。 这样一来,沈离和傅应寒就能被择了出去。 于是结问话后,沈离安抚了下黎月,让她回去继续睡觉,自己也跟傅应寒道别回房间补觉。 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下午。 沈离醒来时,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个人的说话声。 她掐了掐眉心缓神,起来去洗手间洗漱,随即找到手机看,发现有好些未接电话和信息,其中有席老的,也有已经离开的齐哲和宋林赋的关心消息,都是问她昨晚有没有事。 沈离奇怪,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昨晚出了事。 下一刻,消息推送栏里弹出条推送,竟然是陶亦瑶昨晚被送往医院时,有民宿附近的群众拍下来传到网上。 陶亦瑶的粉丝群体不算小,很快就有粉丝认出了她,在网上节目官博下问询,其他人看到后也关注起来,“陶亦瑶录制节目意外出事受伤”的词条很快登上热搜,卓导的节目又成了风口浪尖。 说来也桥,节目昨天已经因为齐哲的“幻觉”上过热搜,话题讨论度不低,这会儿又出了陶亦瑶的事情,就有部分网友觉得其中说不定有关联,齐哲看到的可能不是错觉,有可能是真的。 大概人们天生喜欢猎奇,一经发现节目中可能藏着陶亦瑶受伤的真凶,突然积极起来逐帧分析昨天的节目。 不分析还好,一分析,竟然有技术大佬截取到昨天齐哲进厨房时,节目组安装的固定镜头所拍摄到的画面。 当时只拍到了齐哲进去的半个身子,但也依稀可以看到,左下角那厨房露出来的地面好像真的有血迹。 该大佬特地制成了帖子放到微博上,短时间里迅速被顶上热门。 一些人相信齐哲或许真的没看错,另一些人又在说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厨房没有什么,如果真的有血迹,那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处理的那么干净。两方人就那么在网上对峙起来,最后纷纷艾特节目组给个说法。 也因为两方人谁谁说服不了谁,无数评论中,有条脱颖而出,迅速得到大片支持。 【不会是什么玄学事件吧??】 【大家昨天可都看到了,那个古堡一开始就阴森森的,叫人不舒服。】 【难道是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出现吓齐哲,又在人多了阳气重时不敢现身,就消失了?】 【卧槽!楼上说的有道理啊!快艾特齐哲,问问他当时到底有没有真的看见!】 齐哲这个刚的,还真在线回复网友说自己当时真的看见了,不过后来消失的太快,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 然而没过多久,这条回复被迅速删除,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他经纪人做的。 绕是如此,也已引起轩然大波,神通广大的网友们纷纷聚焦到他们拍摄的古堡上,开始四处扒古堡的前身背景。 至此,节目组终于按耐不住,在线回复没有玄学事件,而陶亦瑶的受伤问题,警方仍在调查,会在有结果后立即公布。 看到这里,沈离若有所思的切出去,回了席老等人的消息后,便离开房间出去吃饭。 不曾想,正好瞧见外面走廊栏杆前倚着的傅应寒,他正在打电话哈。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回头看向沈离,用口型说让她等等。 沈离颔首,走过去停在他两步外的栏杆前,百聊无赖的眺望风景。 目光不经意间落到手腕的佛珠上,沈离目光一深,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佛珠。 “卓导的夫人醒了。”傅应寒忽的说。 沈离偏头看向他。 傅应寒双臂撑在栏杆上,脊背微微俯下,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道:“先前我给他夫人诊治时,很快治好了她的外伤,但她在这个情况下突然恶化,我便觉察到,可能他夫人出事不是常因所致。果不其然,是死灵所为。” “如今死灵已经被那两个特调局的人带走了,没了死灵的影响,在医院的卓夫人便醒了。不过听说热搜的事,卓夫人气的又晕过去了,但她的人已经没事了。” 沈离眨了眨眼,问:“干嘛跟我说这个?” 傅应寒侧头看她,唇角微扯,“小姑娘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挺想知道后续。” 空气一阵寂静。 沈离别过脸去,“绝无此事。” 傅应寒轻轻笑了声,“不关心的话,怎么会想插手管这件事?” 沈离望着天际,淡声道:“习惯使然罢了。既为玄师,懂得微末伎俩,那总不好见死不救。” 傅应寒凝望着沈离,声音微哑:“可是,没有多少人值得你犯险。你也和他们没有关系,没有一定要管的义务,所以别总把什么重担都往身上揽。” 沈离微微挑眉,不可置否的站直,道:“有吃的吗?饿了。” 傅应寒笑了笑,“想吃什么?” 沈离忽而觉得,有个这样的邻居还挺好。至少不会像过去一样常常饿肚子。 她道:“都行。” 066.为什么不找人报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下午临近傍晚时,沈离见到了终于从古堡回来的卓导。 他匆匆向沈离和傅应寒道别,然后安排好剩下的工作人员离开后,自己也踏上了回去的路,还边走边打电话处理公关热搜。 沈离没什么好待的了,也和黎月回去,不过这次途中多了傅应寒。 黎月见卓导对傅应寒毕恭毕敬,而傅应寒对到沈离也算周到细致,手里有度,那点对他的意见都被她抛之脑后,开始好奇傅应寒和沈离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沈离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八卦:“专心开车,不然你下去随便打个车回去,车费我出。” “别啊!”黎月兴冲冲的道,“离离,咱们啥关系,你们就跟我交个底呗。别跟陶亦瑶似的,哪天突然出事上了热搜,措手不及。我看她现在还挂在热搜上呢。要不是这次的热搜对她是有利方面,她的经纪人估计能忙昏头。” 沈离不感兴趣,更不想听了:“之后你要操心的艺人不是我。” 黎月眼睛顿亮。 是啊,她马上要签孟天王了! 一想到这个,黎月今早都是笑醒的。 她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边开车边拿手机打电话给公司高层说这件事情。 而后面的沈离收回目光,一扭头就对上了傅应寒幽幽的视线,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问:“怎么了?” 傅应寒微微叹息一声,拖长语调佯装无奈的说:“看来,我还得努力。” 沈离错开他的视线,“你是该努力,再不回医院忙,院长都要对你有意见了。” 傅应寒也不反驳她,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到时候院长要是辞退我,小邻居要不要考虑收留收留我?我很能干,专门待家里照顾你怎么样?” 沈离看向窗外,“你还是继续努力吧。” 傅应寒低笑了声,见好就收,借沈离的平板登自己的邮箱账号,处理他那边的事务。 回到宋城帝景公寓时,已经是深夜。 因着即将要签孟天王,黎月索性依着沈离的意思 放弃了给她安排通告,道:“后面几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大概得在公司连轴转。” 孟昔年不是普通艺人,得知他有意想签盛归,高层都被惊动了,特地冒面盯着这件事的进展,就怕出什么意外。 但孟昔年那边明确给出要求,他只想签黎月。这就使得黎月得全权跟进负责签约过程,各种事情差不多得自己来,连签约的合同都要在谈之前先熬通宵改好。 再加上后期孟昔年的发展路线等等,黎月在这段时间里有的忙了。 尽管会非常累,黎月还是非常激动。 沈离摆摆手让她走,同傅应寒上楼,各自回去洗漱休息。 不成想,临睡前,沈离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喂?” “嗨喽,小妹妹没睡吧?”是黎湘英。 沈离喝完从傅应寒那儿拿的牛奶,边往卧室走边问:“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别多想,我是问卓大导演要的。”黎湘英笑眯眯的道,“你给了姐姐那么大一个好处,姐姐不得亲自感谢下你?” 沈离淡淡道:“不必,挂了。” “等等!”黎湘英扬声叫住她,“特调局那边已经处理了那个死灵,可根据结果来看,那死灵都不是我们能收拾的程度,所以分别问讯了我们。” 沈离微眯起眼:“你说了?” “那怎么会呢。”黎湘英笑呵呵道,“姐姐当然是一力揽下了。就是吧,这可能会导致特调局错误估计姐姐的实力,万一以后遇到同等情况,他们想也不想的叫姐姐去解决,那姐姐可无能为力啊。” 沈离躺下,没什么表情的道:“直说吧。” 黎湘英立马道:“加个微信吧,好联系。要是再有这种情况,妹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沈离打了个哈欠,不为所动道:“你得的好处,够和我扯平了。此后再要有事,自己求助特调局,或者是玄门。” 说罢,沈离干脆的挂断睡觉。 与此同时,清源镇的民宿里。 黎湘英瞧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啧了声,转而点进微信,拨通个叫“24k纯帅”的联系人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响起个懒散的男声:“什么事?” 黎湘英翘着二郎腿道:“清源镇这边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对方嗯了声,似乎是在忙着什么,以致说话急匆匆的:“我赶回局里时,上面已经结了,没对你的话产生怀疑,所以你可以放心。” “我不是问这个,”黎湘英道,“你们的玄师名册里,有没有过个十八岁左右,修为很厉害的女玄师?” 对方登时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你我互不用对方打探消息。” 黎湘英撒娇的话说来就来:“哎呀,人家就是好奇嘛。再说你又不是蠢货,觉得我能解决这次的事吗?肯定是有人帮啊!” “帮你的人,就是个年纪很小的女玄师?”对方皱眉,“特调局里没有。” “那玄门呢?” “更没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女玄师本来就很少,年纪小的更不可能有了!” 黎湘英摸了摸下巴,道:“那我得搞好和这位的关系,说不定将来能说动她给我试药。啧,这才几天,我竟然找到两个野生大佬,运气也太好了!果然老娘就是天选之女。” 对方似乎很头疼,道:“你可歇歇吧。你那些药,都是被明令禁止的,要是有人发现,你就完了。” 黎湘英一口回绝:“不行!我就不信了,我一定能成功!” 另一边。 深夜,医院里,某间病房里。 突然砰一声重响,床上的陶亦瑶用力砸了镜子,惊恐的摸着脸上的绷带:“不……我不可能毁容,怎么会这样!” 旁边的经纪人浏览着手机里的工作内容,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你那张脸确实已经废了。等你好些了,公司会安排你出国做整容手术,如果能补救回来还好,如果不能……” 经纪人顿住。 陶亦瑶顿时慌了,不顾疼痛坐起身,道:“公司是要放弃我了?不行,我还能好,我真的能好!”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 经纪人收起手机起身,起身看着陶亦瑶,眼神里多了丝怜悯。 她道:“怎么说也带了你那么几年,放心,我会跟进警方那边的调查。至于卓导节目组……以你目前的情况无法继续拍摄,看来,你只能解约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卓导人还不错,知道你是意外出事,不会要违约金,还打算给你一笔钱做治疗。” 陶亦瑶咬住牙问:“可是我要是缺席了,节目会少一个人的!” 经纪人笑了笑,“不会,公司已经决定,尽量让冰冰顶进去。” 她口中的冰冰,就是在公司里上升势头很猛,与陶亦瑶竞争激烈的艺人。 陶亦瑶当然不同意,然而经纪人已经没了耐心,简单安抚了几句就离开了。 霎时间,陶亦瑶泪水夺眶而出,抓进枕头就洒向墙面。 就在她难以接受的崩溃大喊时,病房的门悄然打开,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响起:“陶前辈,我还真是看不下去你受委屈了呢。但是,与其让自己憋屈,你为什么不去找伤害你的人算账呢?” 陶亦瑶猛然抬头,待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她猝然怔住。 067.这玩意儿真能保平安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下午,卓导节目引起的舆论终于告一段落。 没多久,沈离又接到了卓导的电话,对方想要请她吃顿饭,当面好好的感谢她在古清源镇古堡里救了他。 虽然在特调局那边,这件事情都是由黎湘英解决的,但卓导本人知道不是。 沈离听完后,淡声拒绝:“不用专门感谢,对我来说没什么。” 然而卓导竭力邀请:“沈小姐,请您务必给卓某这个感谢的机会,不然后面卓某都不好意思见您了。噢还有,我还请了傅先生,他已经答应了。” 沈离微微诧异的抬头看向阳台。 想了想,她便道:“那好吧,在哪儿?” 卓导就赶紧说了地址和时间。 挂断电话后,沈离有些奇怪。 以傅应寒先前对卓导的态度,他不应该会答应才对。 这样想着,沈离立即给傅应寒打了电话。 等了会儿,对方很快接通,低沉磁性的男声缓缓响起:“沈离?怎么了?” 沈离直说了卓导的饭局。 她不知道的是,电话那边,男人正在某座高楼大厦的顶层会议室里坐着,听各高层这季度的汇报。 会议开到一半,突然有手机响起铃声,汇报的高层霎时噤声。 傅应寒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是他的,微微拧眉,屈指敲了下桌面,冷声道:“开会时手机静音的规定,你们是第一天知道吗?” 众高层面面相觑,同脸茫然。 铃声还在继续响着,傅应寒面色逐渐不耐,这时旁边站着的周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干咳两声,俯身凑近傅应寒贴耳低语:“三爷,好像是您的。” 傅应寒微怔,想到什么,他立即伸手捞过搭在一侧椅背上的大衣外套,拿出手机来看,果然是他的。 待看清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傅应寒面色顿缓,清了清嗓子吩咐道:“会议暂停,等我回来再继续。” 说罢边接通边走出去。 众高层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谁,却听到了傅应寒一开口时语气如沐春风的低柔嗓音,不禁露出副见鬼似的表情。 隔着偌大落地窗,傅应寒在会议室外接电话,听沈离问起卓导。 他嗯了声,“卓导确实联系过我。” 那边沈离疑惑的问:“你为什么会答应?” 傅应寒挑了挑眉,只道:“他不是你节目综艺的导演吗?” “啊?” “先前听你的那个经纪人说过,卓导在圈内地位不低。如果你想在内娱继续发展,和他保持好关系挺重要的。” 但凡卓导提携一把,沈离日后说是平步青云都不夸张。 另一边在帝景公寓的沈离闻言,愣了下,她摸了摸鼻尖说:“不用,你继续忙,不必抽空见他,浪费你时间。我也没打算以后继续当艺人。” “你的事,不算浪费时间。况且,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有项目合作。”傅应寒温声道,“那你日后想做什么?” 沈离一时回答不上来,末了只得转移话题道:“卓导约了晚上七点。” 傅应寒:“好,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沈离顿了顿,鬼使神差道:“上次你给的车,我还没有开过。” 听着这话,傅应寒笑了声,应道:“好。” 挂断电话后,沈离抹了把脸,合上电脑去洗漱换衣服。 快要到约定时间时,她去阳台找出钥匙来,下楼去停车场开车离开,到卓导定的会所时刚好到点。 但没想到傅应寒就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她。 沈离过去打招呼,和他一起上楼,被工作人员引着到包间,卓导已经在等着了,还极有眼力见儿的就上次沈离点的菜又点了一份。 “沈小姐,傅先生,你们终于来了,路上辛苦!”短短两日不见,卓导却更加苍老了,神色也颇憔悴。 沈离扫了眼桌上的菜色,没有吃的意思,开门见山道:“如果只是感谢,现在你已经谢过了,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 卓导有些错愕,犹豫再三,苦笑道:“卓某确实仍有件事想求沈小姐帮忙。” “如果是那个死灵的事,我帮不了。”沈离淡声道,“我现在不是特调局的人,无权插手他们如何处置。但按特调局的惯例,此刻她已然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卓导神色一痛,勉强笑道:“卓某明白。卓某找沈小姐是想问问,沈小姐既然是玄师,那……会画符箓吗?” 沈离这才抬眼看向他,“略懂一二。” 卓导道:“是这样的,我妻子她虽没了玉翎的影响,可还会做噩梦,总说有人要害她。她毕竟……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多年夫妻情分,我不能不管。所以,想求沈小姐赐道平安符。” 沈离微微蹙眉。 卓导忙道:“卓某不会白让沈小姐赐符,出钱买,行吗?” 沈离目光毫无波澜的看他,半晌,她才道:“给我看看你夫人的照片。” 卓导闻言,连忙掏出手机来,找出最近的照片来递给沈离看。 傅应寒见沈离不语,握住她的手,道:“不想画符便不画,我们走,回去吃饭。” 卓导面色一紧。 沈离目光沉了沉,却是道:“可以。” 卓导的妻子从面相上看,不是夭折猝死之命,往后还有点因果没有偿还完。从这点上,她可以给。 “但我还有个要求。”沈离把卓导的手机还回去,道:“她在十几年前做下的孽,需要偿还。否则,便是我给了她平安符,她也会被折磨着,直至死去的那天。” 卓导怔了下,点头,道:“卓某一定将沈小姐的话带到。那不知……沈小姐何时能画好符箓?” “现在。” “啊?” “有纸笔吗?什么纸盒笔都可以。”沈离说。 卓导懵了下,还真顺着找了找身上,最后只找出来一个圆珠笔和烟盒上撕下来的金箔。 他局促的看向沈离,不成想听她道:“可以,拿过来吧。” 卓导:“???” 您确定这可以?? 卓导迟疑着起身,见沈离神色不似作伪,更懵逼了。 待看到沈离还真那么画在金箔上时,卓导傻眼了。如果不是看到沈离在画的过程中手上闪过道金光,他会觉得沈离是不是在耍他玩。 简单画好后,沈离便起身告辞,傅应寒随她一道离开。 卓导迷惑的送走他们,回去再看那“平安符”,怎么看都说服不了自己这玩意儿真能保平安。 这真的不是沈小姐在跟他开玩笑吗? 难道是她还是不愿帮他妻子,于是就这样做?? 卓导想不通,又不敢真不用,就揣起来准备走。 没走两步,卓导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停下,赶紧拿出那“平安符”看。 这和沈离一开始送他的那“地摊货”符箓极其相似,好像也颇像他这次回去,在家中翻到的正天从玄网上买来的“骗人货”。 且不说玄网买来的那些,就是沈离送的那些,在他去清源镇后,变成了灰烬。 变成灰烬该不会是符箓用过显灵的结果吧?? 想到自己在先前车祸中莫名幸存的事,卓导眼皮子一跳,心跳急促起来。 他连忙翻出手机。 068.沈离就是L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去路上,沈离接到了卓导的电话。 “沈小姐,先前与您见面,您那次给的符箓好像……”卓导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彼时沈离坐在副驾,吃着从刚买的水煎包,开车的人是傅应寒。 为了不耽误吃,沈离就将手机开了扩音放在前面,哦了声道:“那次的符箓?你不是已经用掉了。” 闻言,傅应寒偏头看了眼沈离,顺便给沈离抽了张纸巾。 沈离才接过来,就听卓导震惊道:“真的用了?那些是我在出车祸到清源镇后,才发现它们成了灰烬。而那车祸,卓某本来必死无疑,是突然掉下的树救了卓某,所以是您的符箓起了作用?” 沈离嗯了声。 那次再见到卓导,她就发现卓导面上的血煞之相已然消失,再加上听他说车祸的事,怎么用的很显然。 卓导一听,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忙道:“沈小姐,真是太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了!先前卓某竟然。还对您有所质疑,实在是卓某有眼不识泰山,日后您如果有需要卓某的地方,我一定……” 沈离不太耐烦的打断他:“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挂了,我还要吃东西。” 因为要说话,她都没法好好的吃。 她的话音才落,便听见旁边男人低笑了声。 沈离顿时扭头看傅应寒,没忍住瞪了他一眼,用口型问他笑什么笑。 傅应寒随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好整以暇的笑望着小姑娘。 而电话里,卓导有些尴尬的说道:“还有件事,卓某是来向沈小姐赔罪的。” “赔什么罪?”沈离莫名道。 卓导语出惊人:“请问,沈小姐是不是玄网上注名在册的玄师?” 沈离微眯起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卓导怕沈离误会,赶紧解释道:“不久前,我孙子正天曾因家中出事,四处寻找可靠的人帮忙,只可惜一直无法,家中又怪事连连。他就到玄网上,想着先买些高深的符箓用来保平安。” 沈离眉心一突。 这怎么听着有点熟悉? 果不其然,卓导继续道:“最后正天从一位叫L的玄师手中买了些符箓。” 沈离:“……” 卓导小心的道:“但因对方做的实在太快,而且瞧着不怎么靠谱,我们便以为被人骗了。” 沈离:“……” “今日卓某才猛然发现,沈小姐与那位叫L的玄师所画的符箓相差不多……” “就是我。”沈•不靠谱•本人•离打断说。 卓导语气更尴尬了:“沈小姐莫见怪,回头我便告诉正天,让他好好向您道歉!要不这样,我还是让正天登门道……” 听到这里,傅应寒幽幽的出声:“登门不方便。” 卓导声音戛然而止。 傅三爷和沈小姐是在一起的! “还有别的事吗?”沈离无语的问。 “没有没有!沈小姐,祝您和傅先生有个愉快的夜晚,卓某先不打扰了!”话落卓导就秒挂了电话。 沈离:“……” 你要这么说,还不如打扰下去。 傅应寒轻笑出声,偏头看着沈离,道:“L?” 沈离嘴角一抽,“闲来无事,随便注册个账号,赚点零花钱。” 那时她还没动以前的卡,现用的卡里钱不多。唯一一张无限额的黑卡,也给了傅应寒。 傅应寒唔了声,似笑非笑的道:“小邻居挺厉害。” 沈离:“……” 意思都好像不对味了,你还不如别说。 …… 与此同时。 卓导在确认沈离就是L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连忙给卓正天打电话:“喂,正天啊,你上次在玄网买完那些符箓后,没有在玄网上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卓正天这时正在医院里陪床,看眼好不容易安睡过去的卓夫人,他起身出去,疑惑的回道:“没有,后来我没空再上玄网。爷爷,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卓导道:“因为这个L就是沈离沈小姐!” “什么?!” 卓正天惊呼出声。 他知道这次爷爷去清源镇录制节目,险些就出了事,亏得同行的沈离和傅应寒出手,他爷爷才幸免于难。 其实对于古堡里发生的具体事情,卓正天并不知道。因为不管他怎么问,爷爷都不告诉他,连奶奶醒来后得知,也勒令他不要深究。 所以卓正天只知道沈离和傅应寒救了爷爷的事。 但卓正天却觉得,像沈离那样的花瓶艺人,怎么可能从那么厉害的死灵手里救得了他爷爷?八成还是傅三爷救的,只不过傅三爷沉迷美色,把功劳都推给了沈离,好叫他们家欠沈离的人情。 现在爷爷却说,沈离是玄网注册有名的玄师,还是那个坑他的L?? “爷爷,您没搞错吧!” “当然没有!”卓导急急的说道,“不光这次,车祸那次,也是沈小姐的符箓救了爷爷。正天,你赶紧回家,把那些符绔从阁楼箱底下找出来好好的收起来!” 卓正天这下是真的震惊了:“车祸是她救的爷爷??” 卓导道:“当时那棵树断的就很奇怪,时候到清源镇,爷爷也发现沈小姐给的符箓已经烧成灰烬了。除了是沈小姐救了爷爷,还能有什么解释?这样,你现在就回去找出那些来,带几张到医院里给你奶奶用,看有没有效果!” 闻言,卓正天懵逼的挂断电话,和医护人员交代好后,便离院回家。 …… 今夜的玄网,一如既往的平静。 玄师们照常交流、接任务,然后互换玄师们最先的消息。 然而,就在凌晨一点钟时,一条帖子突然在玄网论坛登上热搜第一,并将整个玄网的玄师都惊动了。 【惊!玄师榜新晋天才大师,年纪轻轻比肩无道和雪狐!!】 在玄网,无道和雪狐可谓是活招牌,没有谁会在看到这两个名字后,不想点进去看看。 毕竟,这两人数年来牢牢占据玄师榜第一和第二的神座,是无数玄师心中的里程碑! 于是玄师们纷纷涌进去看,入眼便是博主的自述。 【惊呆了老铁们!上次我在L那儿买的符箓,对方不但短时间内做完发过来,而且质量都有保证!】 【这几天我家里出了事,要不是这位L大师,我们一家人都无了!】 【她的符箓也都非常厉害,多亏了她的符箓,我奶奶才终于能安然入睡,而且脸色都好了不少,没什么东西缠着我奶奶了!】 底下人一开始都看的一头雾水。 但随着热心玄师行动力超强的了解清楚原委,并贴出来详细讲述后,评论区地震般轰动。 【卧槽,真的假的?!】 【博主不会是被L花钱买通的吧??】 【我看不像,这博主一个多月前就在玄网活跃了,L是不久前才注册的!】 【可是一个才冒头的新人,能力竟然不输无道和雪狐??开玩笑呢??】 【楼上的有所不知,上次就有人怀疑过,这L其实是大佬下场屠新!】 【而且你们想过没有,当年无道和雪狐也是一举成名!】 【啊啊啊!所以L到底是哪路大神??】 【不行,我要去关注L,扒扒这到底是谁!】 【楼上加一,我也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来看,帖子热度居高不下。 而这时候的沈离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睡梦中。 069.热搜,你和孟天王是什么关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早上。 卓导说起玄网的事,提醒了久未上线的沈离,于是她特地打开电脑登录了玄网。 然而才一上线,沈离卡了足足三分钟,页面才刷新出来。 这令沈离难得愣了下。 要知道,以她的电脑配置和技术,是不可能会卡的。 定睛一看,原来是因为她后台私信通知99+,而且到现在都还能实时秒刷新出几十条。 自从回到这副身体,沈离已经很久没看到过现在的盛况了,一时有点表情空白。 她纳闷的大概浏览了遍,好一会儿才大概了解清楚,这些人突然找她是因为个什么买符箓的帖子。 沈离瞬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顺着点过去发现,赫然就是卓导孙子卓正天发的贴。对方在帖子中几乎不要钱似的拼命夸她,凌晨四点都还在跟线上质疑她能力的人在线对喷,以致引起关注的人越来越多。 好在卓正天后面即便对喷上头了,也没有失去理智说出她的现实身份。 但还有很多人不信,便都涌到她的账号里想下单证实。 那会儿沈离还在睡觉呢,当然不可能理这些人,可这些人竟然觉得她自恃能力高强,看不起那些小打小闹的任务,到后面有些人傻钱多的主,逐渐加价加到离谱。 最为亮眼的是个私人账号,居然花一千万,就为买她个平安符,还把这任务挂到了榜单上,指名点她。 沈离后面能得源源不断的人关注,有极大部分原因是这位的影响。 想了想,沈离接了。 虽然她现在不差钱,但谁会嫌钱多呢? 不成想她才接单,对方后台就发来了私信,跟特地在线蹲守着似的。 正好这会儿有时间,沈离便耐着性子回对方,问了收货地址和要求,对方发过来是个京中的地址。 沈离简单回了个好字,就下线了。 她也不知道,其实玄网有无数人在盯着她是否接单。 当那些人无意中发现她接单的信息提示,又一次沸腾起来激烈的讨论。 沈离本人则揣着电脑去了书房,在里面待了一上午做平安符。 直至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沈离看了眼已经做好的平安符,找了个袋子装好,顺手捞过手机来接通。 “喂?” “离离,你在哪儿呢!”黎月着急的声音传来。 沈离起身,将工具收好放回壁橱中,关上橱门道:“家里,怎么了?” 黎月紧张的问:“那你看网上热搜了没?” 闻言,沈离第一反应是:“我又上热搜了?这次谁闲的无聊?” 沈离有点烦。 难道又是叶家人吗? 他们为什么还不长记性?非要破产滚出宋城才肯消停吗? 黎月却道:“这次不一样!不是有人故意黑你,而是陶亦瑶的案子!” 沈离蹙眉:“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黎月道,“离离你老实告诉我,在清源镇民宿里,给她打电话送往医院的人是不是你啊?” 沈离神色微顿,“是我,又如何?” “哎呀,是你就糟了!” 黎月道:“现在网上有很多人关注陶亦瑶的案情进展,今早上的时候,卓导节目组官方微博又公宣艾特陶亦瑶,说很遗憾她因伤之后不能再录制节目什么的。如果只有卓导宣布,那还情有可原,问题是陶亦瑶之前合作的各大品牌广告也都宣布结束合作!” 一时的受伤,为什么会所有通告业务都没了?? 陶亦瑶的粉丝们觉得不对劲,都涌去她工作室底下要个说法。 不要还好,一要简直吓一跳! “陶亦瑶的经纪人回复网友们,陶亦瑶这次录节目毁容了!以后她可能要退圈!” 退圈的事可大可小,再说陶亦瑶还没到人老珠黄的年纪,怎么就要退圈了?她难不成是整张脸都毁了吗?? 不能接受的粉丝们就自发开始打探陶亦瑶的具体消息,最后还真人肉出了陶亦瑶所在的医院,并知道了陶亦瑶是整张脸皮都没了! 这下粉丝们惊了,也都不干了。 “陶粉们都认定普通事故不可能造成这种伤害,一定是故意伤害,要求尽快公布受伤实情。后面警方说陶亦瑶出事真是意外,当天民宿里没有任何疑似凶手的人,陶亦瑶本人说有什么鬼的说辞不可信,只是因为精神受到刺激。” “总之,陶亦瑶的经纪人和卓导两边已经达成一致解决,但陶粉们不相信,又去人肉扒消息,最后就查到当时夜里你是第一个发现陶亦瑶的。他们还离谱的猜,说不定就是你嫉妒陶亦瑶而装神弄鬼毁了她的脸,然后又自导自演装无辜给陶亦瑶报警!” 沈离:“……” 黎月严肃的说道:“陶粉们还扒出来,你报警、打急救后又无故离开民宿,像是故意逃逸!” 沈离:“……” 黎月小心翼翼的问:“离离,你那晚确实是和傅先生从外面回来的。你……去哪儿了?难道是和傅先生约会去了?可是你应该看到了陶亦瑶的惨状了吧,那样你都还有心情约会??” 沈离一脸无语:“我和傅应寒当时有事找卓导,和卓导在一起。我和她又不熟,她受伤,我给她报个警已经仁至义尽,为什么要为了她留下耽误我自己的事?” 黎月被问的一愣,有道理。 黎月忙道:“公司这边正在给你处理。既然你当时是和卓导在一起,那就有卓导做人证,应该比较好公关。” 又匆忙说了些叫沈离不用上网看那边糟心舆论的话后,黎月便挂断了电话。 沈离想了想,打开电脑,手指飞快的敲击键盘,很快黑进黎湘英民宿的监控网,截取了当时陶亦瑶出事前,她没有出过房间的监控,发给了黎月。 黎月简直兴高采烈,拿着物证和人证迅速去处理。 沈离关掉电脑,顺便给黎湘英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借用她家监控的事。 才发出去,沈离又接到了席老的电话,问的也是热搜的事。 他担心极了,想来宋城看看沈离。 沈离听到席老那边有人在提醒席老该吃药了,叹道:“您就别折腾了,我不会有事。” “可这多久,你都被人骂多少回了!” 席老很不满,尤其不满沈离的公司,“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跟你录节目那边的当地警方打好招呼了,一定不会把你牵扯进去的!离丫头,要我说,你还不如不要当这个艺人了,你看你出了多少回事,你公司是干什么吃的?要不你还是签我老友孙子的公司好了。” 沈离嘴角一抽:“这种事,不是公司能控制的。” 席老不信,觉得沈离在研究院的时候,研究院就没让沈离挨过骂! 席老还要再说什么,沈离看到有傅应寒的电话打进来,就跟席老说挂了,转而接通傅应寒的。 “怎么了?”沈离以为傅应寒打来也是因为热搜,她道:“你不用担心,黎月已经有人证物证可以解,也不会把你牵扯进来。” “不是这个,”傅应寒道,“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盛归会尽全力给你解决的。” 沈离疑惑:“那你是因为什么?” 傅应寒幽幽的说道:“只是想问一问,小邻居什么时候和孟天王认识了?关系很亲近吗?” 沈离:“?” 这和孟昔年有什么关系? 070.孟天王亲自下场力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电话那边的傅应寒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无奈:“你是不是没有看热搜?” 听到这话,沈离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即说挂了,然后上网看。 微博热搜前列这会儿果不其然都挂了她的名字。 但并不是如沈离所想的,和陶亦瑶的案件病情有关,而是她和孟昔年! 【#孟天王在线为沈离发声#】 【#孟天王即将签约沈离经纪人#】 【#孟天王首次公开力护内娱女艺人#】 本来陶亦瑶引起的舆情是非常大的,这点从下面足有四五条她的热搜词条就能看出来。 此时此刻,全都被孟昔年惊人的流量影响力给压了下去。 沈离点进实时热帖看,又顺着点进孟昔年的微博,顿时眼神都放空了。 就在五分钟前,她被扯经陶亦瑶事件里,舆论发酵的越发厉害时,孟昔年直接用他的微博发文,称相信沈离,沈离绝对不会是害陶亦瑶的人,让广大网友们说话负责点。 这条微博发的时间不长,可问题是孟昔年的粉丝群体太庞大了,一经发出,就被特别关注他的粉丝们看到了。 他的歌迷们看的简直瞳孔地震。 众所周知,孟昔年从来不用个人账号发和工作无关的事。 先前内娱多少女艺人都想碰瓷孟昔年,和他合作过的女星也多的是想和他炒绯闻蹭火的,但孟昔年从来不理,也从来不给那些女艺人面子,直接在线声明无关。 是以孟昔年在内娱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痴迷音乐,粉丝们甚至还打趣过他们的嫂子不知道是哪张专辑。 然而现在,孟昔年第一次发文私事,却是袒护一个女艺人?? 一众网友再三确认,确定这就是孟昔年的个人帐号后,都炸开了锅。 【我的妈呀!孟天王和沈离什么关系??】 【就是啊,他为什么会替沈离说话啊?!】 【先前我家姐姐和他合作被人误会,都没见他替我家姐姐说过话呢!】 【X秘书快来给我查查,沈离什么时候和孟天王认识了!】 【有一说一,孟天王是不是压根不知道沈离是谁,只是看沈离上了新闻事件,单纯说一下对此事的看法??】 【突然有个可怕的念头,沈离和我们孟天王不会在谈恋爱吧?!】 【啊啊啊啊哒咩!!】 【救命!先前看沈离和楚明轩他们撕的时候,我还当吃瓜,没想到这会儿我正主也掺和进去了!】 【终于理解他们粉丝塌房的心情了啊啊!】 【沈离能不能滚远点,别来高攀我家孟天王的边儿啊!!】 粉丝们骂声连篇也就算了,没想到孟昔年发完文竟然没下线,直接在线和网友们对喷。 孟昔年:“只是正常朋友关系,是我高攀了沈小姐!另外,本人即将签约盛归,签的正是沈小姐的经纪人黎月,以后与沈小姐会是同事关系,请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孟昔年冷不防公布了签约的事,网友们都傻眼了。 年轻一辈的人有句话:谁的青春成长里没有过孟天王呢? 在内娱,孟昔年绝对算的上是王者级别的标杆,行事风格是内娱一绝,想来特立独行,自己搞音乐。 结果现在,孟天王不但要签约公司,签的还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经纪人?? 他的粉丝们简直要疯。 【黎月这什么经纪人?我都没听过!孟天王怎么能签这种呢!】 【我们又不是傻子,孟天王这明显是冲着黎月签的另一个艺人。沈离啊!不然他为什么突然打破原则了?!】 【所以孟天王是不是对沈离有意思?是不是!】 【我操,沈离何德何能啊!】 【就算是研究院的天才,可这是孟天王啊!她怎么配的起?!】 【啊啊啊啊我的心脏要受不了了!】 不止网友们受不了,盛归的高层更傻眼了。 他们原本是要等合同签订完板上钉钉了,再放出这个消息,以免其他公司闻讯来撬人。 为此,他们还特地准备了很多活动预热。 结果孟昔年自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盛归没办法,只好火速在官网发出即将和孟昔年签约的声明。 但盛归这边在控與,孟昔年那边还在跟网友们愤然对线,一下子掉粉数万不说,还引起更大的舆情。 盛归麻了,赶紧联系黎月,让她去拦住孟昔年的行为。 黎月最懵逼,因为她才放出证明沈离清白的证据,结果证据没发挥作用也就罢了,沈离还被扯进另一个可怕的舆论。 要是被粉丝们打上和孟天王偷偷交往的标签,孟天王的女友粉一定会撕了沈离的!这和先前的楚明轩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啊! 黎月吓得立马给孟昔年打电话。 这时的孟昔年则已经接到了沈离的电话。 沈离疲惫的问:“你都干了什么?” 孟昔年理所当然的道:“骂网友啊!” 他越想越生气:“大佬,你都不知道网友们有多过分!他们居然说你嫉妒陶亦瑶那个女人,所以才毁了她的脸,还搞出各种阴谋论,用舆情逼你道歉付出代价!事实真相如何,他们才不会看!你看现在,他们说的越有鼻子有眼了!” “但是你怎么可能会嫉妒别人!”那边的孟昔年掰着手指头数,“论美貌,您直接碾压内娱好嘛!论智商,您也是京中研究院的人啊!内娱还有比您更厉害的人吗??论才能,更毋庸置疑了!您在编曲界至今都是无人能及的传奇!” 沈离:“……” 沈离面无表情的道:“那你没有发现,你下场后,他们在骂什么吗?” 提到这个,孟昔年底气弱了几分,讷讷道:“我就是……想帮您点什么。大佬您录节目的时候有忙找我,我当时都错过了,现在您有困难,我不能再错过啊!” 沈离掐了掐眉心。 孟昔年连忙道:“大佬您放心,我已经澄清了!” 沈离心说,你他妈还不如不澄清,有相信的吗? “这样,你配合盛归那边,还有黎月的安排,不要再做什么。”沈离道。 孟昔年不死心:“那我能再骂会儿那些造谣的人吗?” 沈离冷冷的道:“你骂人的速度与他们给我造谣的速度相同。” “那好吧。”孟昔年蔫蔫的说。 有沈离的叮嘱,挂断电话后,孟昔年就乖乖的上交了手机,由公司统一发声明。 盛归很快找到个理由,说是孟昔年和沈离即将共事,相处过几次,他觉得沈离是个不错的人,再加上沈离的高学历高智商,让他很佩服,才在这次事件中“真性情”的力挺。 没多久,齐哲、宋林赋和卓导等人也发文力挺,随即又有一些和卓导合作过的大牌艺人也下场站队沈离。 至此,网友们才勉强相信。 盛归趁机赶紧宣传沈离清白的人证和物证,才算解决完了这次的热搜。 071. 她不能咽下这口气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网上的事情虽然暂告一段落,孟昔年这边却没有。 晚上沈离在隔壁和傅应寒一起吃晚饭时,接到了孟昔年第十几个电话:“大佬,您真的没有考虑过公布您是Moo 的事情吗?” 看到现在网上仍然有人因为骂沈离,孟昔年很不爽。 以前这些粉丝们还一直喊着叫着想看他和大佬恢复联系呢,现在他们真的认识在一起了,这些人又来挑沈离的刺! 孟昔年苦思冥想,最终把这个归结于,粉丝们不知道沈离是Moo 。 但沈离不点头,孟昔年不敢单方面公布,于是持之以恒的打电话,试图说服沈离。 沈离听完他的话,深吸一口气,放下勺子,对着手机那边道:“你应该理解,这世界上每天都会有无数人被噶,其中不乏有些,是因为太烦了?” 孟昔年一秒闭嘴,悻然道别:“大佬晚上好,我这就滚!” 挂断电话,沈离脸色才缓了点,直接关机,把手机放的远了些。 傅应寒瞧着她这样,语气意味不明的道:“又是孟昔年?” 沈离边喝汤边嗯了声。 傅应寒不紧不慢的夹鱼肉剔刺,似乎开口也只是随口一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几年前。”沈离回的也随意,“我当时无聊,买了一首他的原创曲子。后来他想办法从平台那儿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加上了我,同我说,我那时的举动救了他一命。” “救命?那应该,关系很深了。”傅应寒抬头注视着沈离。 沈离摇头:“不算,意外罢了。后来看他那人挺执着,我一时心软,和他改了改那首曲子。” 如果沈离更关注些,或者上网查查,就会发现那首曲子正是孟昔年出道后发表的第一张专辑里的。 “再后来,他邀请我一起编曲。”提起过去,沈离漆黑双眸里没什么情绪的,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他人的故事。 她道:“我当时能做的事太少了,和他交流下编曲,算是仅有的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慢慢的,也就做下去了。” 傅应寒到:“那后来为什么不做了?” 沈离目光微凝,撇了撇嘴道:“没时间了。” 后来总有不断的人告诉她应该做什么做什么,她忙的分身乏术,怎么可能会再有时间分心给旁的事。 傅应寒默然片刻,将剔好的鱼肉夹到小碗里,放到沈离面前。 他温声道:“吃吧,明天给你做的吃。”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望着她,眸光更柔和了些。 这时,傅应寒的手机响了声。他拿起来扫了眼,神色随即有点微妙。 “怎么了?”沈离问。 傅应寒直接把手机推到沈离面前,示意她看。 沈离瞥去,沉默了下。 发消息的人是卓导,他说沈离的电话打不通,就索性告诉傅应寒,托傅应寒转告沈离,下期节目时,孟昔年将代替陶亦瑶的位置录制节目。不过还会有个新人一同参加,免得大众的视线都聚在沈离。身上。 沈离按了按眉心,抬头问傅应寒;“如果违约不录制节目的话,违约金是不是有点高?” 傅应寒微微挑眉:“没有看合同?” 沈离:“?” 傅应寒嗓音和缓:“当初给你签节目组的合同时,里面有一条,你不想录制节目,可随时退出,不会承担违约金。” 沈离稍稍坐直,几乎脱口而出不想录制了。 但随即想起黎月,沈离迟疑了下,道:“算了。” 真的连这节目都不录,黎月八成会念叨她许久。 沈离妥协的放弃,方要继续吃饭,忽的意识到什么。她看向傅应寒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和节目组签的合同细节?” 傅应寒给她盛了碗汤,道:“卓导给我看的。” 沈离哦了声。 也是,卓导欠傅应寒人情,自然会给傅应寒看。 在傅应寒这边吃完饭,沈离多待了会儿打发时间,便回了她家。 …… 与此同时。 清源镇医院,某病房里。 陶亦瑶阴沉沉的盯着面前的经纪人。 “事情就是这样,公司已经和卓导那边调解完了,之后将由陈冰代替你继续录制卓导的节目,你就在这里好生的安养吧。”经纪人道。 “我不同意!”陶亦瑶道,“我是卓导的地方出事的,他至今都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你们凭什么代我调解?又凭什么让陈冰那个贱人踩着我上位?” 经纪人皱眉,“你这样子,连整容都难,复出更难了。亦瑶,别怪我没有劝你,再闹下去,公司不一定会再对你心怀愧疚。” “可是我本人没有宣布退圈!”陶亦瑶猛地坐起身来,情绪激动的说:“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奋斗回来的资源,你们就这样给了陈冰那个贱人?凭什么?!” 经纪人顿时有点不耐,脸色沉了下去:“你要是这样和公司论,那公司就不得不和你论论,你买通狗仔和营销号拉卓导和沈离下水的事情了!” 陶亦瑶心里咯噔了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经纪人斥道:“你以为没人发现你做的事吗?我告诉你,沈离现在可是盛归的宝贝,连孟天王都摆明是冲着她才签盛归的!盛归能不护着她吗?今天下午盛归向公司发过律师函,要起诉你污蔑沈离!是公司力保你,你才能安稳待这儿!” “还有,卓导那边本来也要补偿你,可你搞这一出拉他们下水是干什么?!要不是卓导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说让陈冰进卓导的节目组了,你都完蛋!现在没人来找你,都是公司给你担的保!” 陶亦瑶闻言,攥紧了被单,咬牙不作声。 经纪人见她这样,心里冷笑一声。 还敢跟她争?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几斤几两。 反正沈离和卓导都不在这,她就是把事实说的再夸张点,把锅全扣他们身上,都没事。 这样想着,经纪人适时的软化语气道:“亦瑶啊,公司为你做这么多,你要心怀感恩才对。都是公司保了你,沈离和卓导那边才没有追究你的责任。那你发挥下最后的价值,不应该吗?” 陶亦瑶眼底划过愤恨,用力闭了闭眼。 再抬头时,她目光已十分冷静,至少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她道:“我知道了。” 经纪人满意道:“等过几日节目录制前,你先录个视频告诉粉丝们你没事,还有退圈的声明,再给冰冰说点好话,她接档你的位置就稳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休息吧。” 说完,经纪人放下带来的果篮,转身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陶亦瑶立即啐道:“假惺惺的给人看?!” 不行,她不能这么咽下这口气! 沈离和卓导,竟然有脸追究她的责任,她会出事一定是他们干的,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真相?一定是他们利用人脉和权势压下去了! 陶亦瑶找出手机来,拨通某个电话。 听那边接通了,陶亦瑶恨恨道:“你不是说,我那么做就能报仇吗?可现在为什么没有?!” …… 宋城,叶家。 二楼某间卧室里,叶若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脸色难看的自己。 她对着电话那边的人道:“这次事情本来已经闹的很大,沈离不可能能脱身!偏偏出来个什么孟天王,把大众的视线都转移走了!” 叶若音是真的想不通。 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总会有人出来帮沈离?! 因着楚明轩的关系,叶若音对歌手圈比较了解,非常清楚孟天王在圈内的地位,她也就更无法接受孟天王和沈离竟然认识。 072.沈离的曲风很像Moon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手机那边,陶亦瑶的声音像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你说,还能怎么办?你不是号称很了解沈离,知道怎么做能让她毫无翻身之地吗?!” 叶若音更憋屈了。 她当然了解,因为过去她就是那么做,每次都成功让沈离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沈离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落套,还总有人护着她,她能怎么办?! 叶若音没有作声,陶亦瑶不耐烦的催她,“快说啊!都是因为沈离和卓导,我才会被公司放弃,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叶若音神色微顿:“你被彻底放弃了?” 陶亦瑶怒道:“是又如何?我的脸一定会好的!到时候,我肯定还能东山再起,让所有人都后悔!就算陈冰占了我的位置,也迟早要还回来!” 叶若音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各种思绪,到最后,她嗤道:“陶前辈,你都已经被放弃了,什么都没有了,那你拿什么让我帮你?” 陶亦瑶一愣:“你什么意思?” 叶若音悠悠的说道:“我可不帮一个被放弃的废人,免得沾自己一身腥。陶前辈,你好自为之吧。” “叶若音!当时可是你找上我来的,我做那些,也是你的主意,你现在却不想管了?你觉得可能吗?!” “谁能证明是我的主意呢?难道不是陶前辈你太嫉妒不平了,才会做出那些吗?”叶若音装模作样的劝慰,“陶前辈,你现在做不了什么了,还是好好养伤吧。” “你……你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黑心绿茶!叶若音我告诉你,你别想撇的干净,不然我一定会……”那边的陶亦瑶气的大骂。 叶若音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果断按断电话。 看着黑掉的屏幕,叶若音冷笑。 区区一件小事都做不好,那么没用,还有脸在这儿发脾气,拉别人下水? 动她?也得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能碰得了她吗?! 叶若音转念想到孟天王,又有些不安,给楚明轩拨了个视频电话。 良久,对方才接通,屏幕上出现张醉醺醺的面容:“喂?音音吗?” 伴随着嘈杂的人声、音乐声,周遭身影颇多,明显是在个酒吧里。 叶若音皱眉,面上温温柔柔的关心道:“明轩哥哥,你这是在哪儿呢?” “哪儿?”楚明轩环顾四周,道:“噢,在The Moo 。” 叶若音微怔,她知道这家酒吧,是楚明轩私人开的一家,保密性还不错,去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楚明轩的狐朋狗友,在那里吃喝玩乐不用担心被狗仔拍到。 但看着楚明轩身边似乎还有衣着暴露的女人,叶若音抿唇道:“明轩哥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去了吗?你也都做到一年了,怎么今晚突然去了?” “啊?你说什么?” 那边太吵,楚明轩没有听清楚叶若音的话。 叶若音有些来气,恼道:“你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和我说!” 话落就按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叶若音心里默数着,数到三十时,楚明轩果然又打了回来。 叶若音登时高兴起来,接通后看到楚明轩在某个包间里,身边已经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了。 她故意板着脸,“你不是要在那儿玩吗?干嘛还给我打回来。” 楚明轩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起来清醒不少:“音音对不起,我刚才是心里太烦了,就多喝了些。” 叶若音问:“明轩哥哥,你烦什么?” 楚明轩破天荒的沉默。 叶若音心觉不好,试探的问道:“难道还是在节目上,被沈离姐姐超过的事?明轩哥哥,那就是个意外,你才是最厉害的,不用在意……” “不是。”楚明轩打断叶若音的话,低低的说道:“是因为今天孟昔年的热搜。” 叶若音猛然起身,在对方发觉前连忙稳住表情,柔声道:“孟天王怎么了?” 楚明轩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孟昔年竟然和沈离认识,他们看起来很熟……你说,沈离在节目上编的曲,是不是孟昔年教的?” 叶若音后槽牙都咬紧了。 又是沈离! “这我不知道呀,但是孟天王竟然会为沈离下场,想来他们的关系应该非常亲密吧。那孟天王亲自教教沈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据我了解,姐姐她五音不全,孟天王应该花费了很多心血才教会姐姐那么一首的吧。” “可孟昔年怎么能教沈离!”楚明轩突然扬声,愤怒的霍然起身。 叶若音错愕:“为什么不能?” 楚明轩阴沉着脸说道:“我原先怎么也想不通,沈离怎么突然就编曲了,直至知道孟昔年认识沈离的事!然后我花了一整天复盘沈离那首曲子,越复盘越熟悉,最后发现分明是有Moo 的风格!这一定是孟昔年那混账教给沈离的!” 说到这里,楚明轩激动起来:“可他不是说只会和Moo 一起编曲学习吗?!虽然Moo 消失了一年,可一定是因为现实中出了事,孟昔年那个混账,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辜负Moo ,转而教别人?” 最令楚明轩难以接受的是—— “甚至孟昔年教给沈离的这首曲子,都说不定是Moo 销声匿迹前最后编的一首!可他竟然不公布,而是教给沈离,他怎么赶的?!” 叶若音更加错愕。 她虽然也不相信沈离会写曲,却也只是怀疑,根本不会像楚明轩这样钻研一整天。 至于Moo ,她也知道,那是孟天王的编曲师,至今都是内娱赫赫有名的鬼才编曲,粉丝群体庞大。 连楚明轩,都是Moo 的粉丝。 楚明轩就曾经试图联系过孟昔年,想见一见Moo 本人,但被孟昔年一口拒绝。那之后,楚明轩对moo 更执着了,有段时间天天研究Moo 的曲子。 现在为了这个猜测买醉,确实是他能做出的事。 可让叶若音不能忍受的是,他发现这点是源于对沈离的念念不忘,哪怕录完节目都还在想她。 叶若音喉咙一紧,“明轩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一天之内想沈离想的越发多了?” 楚明轩仍沉浸在愤怒中:“幸好我多想了,不然我都发现不了沈离有可能用过Moo 的曲子!不行,我必须要去找孟昔年问个清楚!” 叶若音深吸一口气:“可是你上哪儿去见孟天王呢?” 楚明轩脱口而出:“他不能签了盛归?我去盛归找他!” 叶若音平静道:“他现在和沈离是一伙的,肯定也知道沈离讨厌你,怎么会见呢?” 楚明轩噎住。 叶若音眼睛一转,忽道:“不如这样,我刚刚收到个消息,下期节目,卓导准备邀请孟天王参加呢。” 楚明轩闻言,道:“真的?他也会参加节目?好,到时候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他怎么敢把Moo 的曲子教给别人的!” “如果他没有呢?”叶若音问。 楚明轩一口否决:“不可能,沈离绝对没那么厉害!哼,她也就会些勾搭男人的本事了,孟昔年那些人一定是被她骗了!音音我告诉你,你不知道沈离现在多……” 听着楚明轩不断的念叨,叶若音眼底更冷了。 沈离。 她在心里念着这个明显,冷扯嘴角。 073.我才是和离离关系最好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迎来节目第三期的录制。 黎月一大早来接沈离去录制地,上车时,沈离却发现孟昔年和他的助理也在。 “怎么回事?”沈离看向黎月。 不是说孟昔年人在京中,直接到录制地,怎么会出现在她车上? 黎月望了望她,再望向孟昔年,欲言又止 孟昔年先一步开口:“大佬,为了这期节目录制,我昨天下午就来北城了,好今早能和您一起去录制节目!” 孟昔年的助理更加热情,星星眼的望着沈离,道:“大佬快来,这个位子舒服,去的路上不会让太阳给晒到。另外这是给您买的早饭,听黎经纪人说您很喜欢吃生煎包,我们专门早早去了城西的王记排队买的!” 沈离莫名的看着助理。 她记得不错的话,上次见面,这助理似乎对她是有敌意的吧? 助理被她看的有点不安,小心的问:“怎么了?大佬,您今早上不想吃生煎包吗?那您想吃什么?等会儿我们再去给您卖?” “不必。” 沈离礼貌道谢,上去坐着,接过了吃的。 开车的是孟昔年的助理,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沈离嘘寒问暖,期待的问早饭味道如何。 黎月见缝插针的想关心下沈离,都被孟昔年两人给抢先。 一来二去,黎月逐渐失去签约孟天王的兴奋,看他们的眼神嫉羡起来。这是来给她加业绩的吗?不,这分明是来抢她的离离! 黎月想也不想的挤开偶像孟天王,抱着沈离胳膊亲热的说:“离离,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这次节目虽然没有了陶亦瑶,但加进来她公司里一个叫陈冰的女艺人,比陶亦瑶的咖位小一点,在业内敬业耿直、平易近人,所以你不用担心相处问题。” 孟昔年试图插话,但总被黎月给打断,一点机会都没找到,不禁郁结幽怨的望着沈离。 沈离本人:“……” 这三人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吃错药了吗? …… 与此同时,卓导带着节目组的人已经在录制地候着了。 不同于前两期的录制,这次卓导一开始就让人开了直播,观众们见直播入口开了,以为节目开始了,纷纷涌进去看,怎料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哎?怎么回事?直播出bug了?】 【我这儿怎么没看到沈爹他们呢??】 【不止楼上,没看见加一!】 【节目组在搞什么啊??】 卓导扫了眼评论区,很快出现在镜头面前,拿着喇叭讲话:【各位观众朋友们好。上期节目很成功,但大家也知道,出了些意外,不得不临时调整嘉宾人选。所以本期节目中,很遗憾陶亦瑶不能参与录制,由另一位女艺人代替参加。】 顶替的事,卓导事先和陶亦瑶公司商量好了,先不要公布人选,免得陶亦瑶的粉丝们不能接受网爆对方,也会影响节目的路人缘。 一周过去,这会儿观众们的情绪都稳定不少,闻言刷屏问道。 【谁会来顶陶姐呀?】 【话说这位也太勇了,陶亦瑶前者出事,这位后脚顶上,不怕被人说抢资源啊?】 【也不能那么讲,陶亦瑶出事固然惋惜,可节目还是要录制的!】 【就是,反正陶亦瑶前两期也没什么高光,在或不在没区别!】 【楼上的,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我们陶姐怎么就不在也行了!】 卓导继续宣布道:【为迎接这位新嘉宾,也为本期更好的录制,所以节目组决定,从嘉宾到来前开始录制。当然,本节目组还为大家准备了一份重磅惊喜——不止新嘉宾,还有另一位压轴的飞行嘉宾来到我们的节目,大家敬请期待!】 听卓导这么说,网友们来了兴趣。 【新嘉宾至多就是和陶亦瑶一个咖位,又有时间临时来录制的,内娱总共也没几位。】 【但卓导还请了位飞行嘉宾哎!】 【能用到压轴两个字,难道这位飞行嘉宾比宋影帝咖位还大吗??】 【啊啊啊内娱谁还能有利比得过宋影帝的咖位啊!】 【真tm好奇,怎么他们还没到呢,好想快点看到飞行嘉宾是谁!】 在观众的激烈讨论声中,载着嘉宾的第一辆车到了。 卓导忙叫人去迎接引路。 在千万观众殷切的期待中,车子缓缓停下,里面下来的人是楚明轩和叶若音。 观众们有些失望,节目组则有些诧异,先的两期,这两人可从来没早到过。 卓导公事公办的让人带他们到休息区。 很快,齐哲与宋林赋都先后到了。 【哎,这次沈爹来的好晚!】 【呜呜呜难道没人注意我齐崽今天好帅的吗!】 【有没有万能网友,我想要宋影帝的同款上衣链接!】 【笑死,一生要链接的华国女人。】 卓导给宋林赋使了个眼色,宋林赋很快会意点点头,简单和齐哲、叶若音两人聊了几句,算是暖场。 这时,又有一辆车听到,卓导忙叫人怼镜头。 车门缓缓打开,下来个穿着常服,高高瘦瘦,五官精致又清美的女人。正是替了陶亦瑶位置的陈冰。 齐哲几人看过去,因为已经提前得到通知,没太意外,在对方自我介绍后客气的打了招呼。 陈冰甜甜的笑着,态度恭谦的鞠躬寒暄,表现不算亮眼,但也很得体,让卓导看的满意。 起初,卓导并没有想过要签陈冰。 可陶亦瑶出事,某种程度上算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就主动赔偿了陶亦瑶。之后陶亦瑶的公司又出来说陶亦瑶养伤,所有事务由公司一应处理,最后卓导和其商定,就答应对方的要求定下来了陈冰。 定的时候,卓导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幸好,陈冰这人还算不错。 末了只剩沈离和神秘飞行嘉宾没来,众人等了会儿,才有辆车姗姗来迟,卓导立马打起精神来,将所有镜头都对过去。 齐哲和宋林赋都已经认得了沈离的车,见状,齐哲高兴的说:“看,沈离可终于来了!宋哥咱们快过去,提前和沈离组好队,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 宋林赋失笑,还没说什么,已经被齐哲硬拽了起来。 旁边的陈冰看了眼他们,也跟着起身。 叶若音眼神微暗,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唯有楚明轩还坐着。 数双目光下,车门打开,待看到下来的人时,众人却是呆愣住。 “不是我说,黎经纪人,下次你能不要总是插话,让我和大佬多说几句吗?你是我的经纪人,让让我怎么了!”孟昔年被推下车,踉跄了下才站稳。 黎月随即下去,瞪着他,已经没了先前看偶像的仰慕。她道:“什么插话?我和离离认识那么久,关系是最好的!我们多说几句怎么了?” 助理从驾驶座下去,绕过车头,不满的说道:“话不能那么说!别以为我们没查过,你和大佬才认识两三年,我们孟哥和大佬可是认识了五六年了!” “没错!”孟昔年顿时有了底气,得意的掰着手指头数:“我和大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下次大佬身边的位置必须我来坐!” “我坐!”黎月捂着耳朵当没听见。 孟昔年恼道:“我!” “凭什么?” “就凭我是孟昔年!” “但现在众生平等,你是孟昔年也没用!” “可你前天签约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孟天王,说是我的粉丝呢!” “现在不是了!” 黎月和孟昔年各有危机意识的怼对方,听的车内的沈离遮脸。 074.全网炸锅:想魂穿沈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眼见他们要继续吵下去,沈离面无表情的下车,“够了。” 黎月和孟昔年瞬间住了嘴,乖巧的望着沈离。 沈离正要说些什么,忽觉周围静的古怪,不禁抬眼看去。 这一看,她:“……” 包括卓导在内的节目组一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一副见鬼似的表情。 起来准备迎接他们的齐哲傻在了原地,宋林赋也看直了眼。 一旁的陈冰和叶若音则是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们,本来还坐着的楚明轩更是嚯然起身,露出怀疑人生般难以置信的表情。 黎月和孟昔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回过头去。 两方视线相对的刹那,同脸懵逼,空气寂静的尴尬。 良久,孟昔年强自镇定的恢复高冷淡漠脸,挥手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孟昔年。” “孟……孟天王好……”众人呆呆的回复。 孟昔年想了想,和善的问:“应该还没开始录制节目吧?” 卓导指指摄像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道:“已经开始直播有一会儿了。” 换句话说,他们从车子停下开始,就被同步播放给全网观众看,现场也有收声设备,观众们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孟昔年的笑意僵在了嘴边。 黎月石化在原地。 中间的沈离:“……” 直播间的观众们经此缓冲回过神来,瞬间炸开锅。 【我去我去我去!神秘压轴的飞行嘉宾竟然是孟天王!!】 【啊啊啊啊有生之年系列,孟天王竟然肯上综艺了!!】 【以前多少综艺邀请孟天王,他都没参加过的!!】 【现在卓导的节目竟然一下子齐聚宋影帝和孟天王两尊大神,卓导何德何能,怎么做到的啊?!!!】 【感谢卓导,让我能够看到宋影帝和孟天王同框出现的世纪画面!!】 【慢着,孟天王开窍上综艺的事先放在一边,问题是他怎么会和沈离一起来的?!】 【难道是因为他们同家公司,又同一个经纪人,盛归就安排他们一起出场给沈离抬咖??】 【就算勉强是这样,可刚才他们下车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孟天王是不是在和沈离的经纪人抢着坐她身边?!】 【我操,这还是我认识的孟天王吗?!】 【啊啊啊怎会如此,我不接受!】 【沈离究竟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孟天王这么对待?!我酸了呜呜呜!】 直播间的观众们难以相信,在场的节目组也久久不能回神。 最终是沈离面无表情的走过去,道:“不是要录节目吗?快点。” 一言叫醒所有人,节目组面面相觑,然后看向卓导。 卓导其实早就知道孟昔年愿意上综艺是冲着沈离,只是没想到孟昔年私底下会是这么截然不同,一时才愣住。 他干咳两声道:“既然人都齐了,那就请各位来个正式的自我介绍,来欢迎新人吧。” 孟昔年这才默默的挪过去,耷拉着脑袋凑到沈离身边,小声问道:“大佬,您该不会又会上热搜吧?” “你说呢?”沈离凉飕飕的说。 孟昔年干笑着摸了摸鼻子,正好轮到了他,他赶紧正经起来,绷着脸自我介绍。 将说完,孟昔年忽而发现有道不善的视线盯着自己,他循着看去,正是楚明轩。 作为同行,而且又和沈离有关系,孟昔年已经记牢了楚明轩这人。 他顿时冷脸哼了声,别过脸去不看。 边上的楚明轩咬了咬牙,再次狠瞪了眼孟昔年。 基本环节走完,卓导开始介绍本期内容。本期节目录制地是在身后包场的游乐场里,主题是“寻找卧底”。 一开始节目组会让各位嘉宾抽取角色卡,除了卧底就是好人,好人一方需要在游乐场里设置的各个冒险环节里完成任务拿到卧底的提示,卧底则需要在这个过程里不动声色的阻止好人拿到提示。 最终嘉宾们要在规定时间结束后赶到终点,成功猜出卧底是谁,则好人方胜,反之卧底胜。 卓导介绍完,便让工作人员拿角色卡去给他们抽取。 抽完后,卓导宣布:“好,节目现在正式开始录制!本次也是自由组队。但友情提示,组队须谨慎,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的队友是好人还是卧底。” 说罢,卓导去和游乐场的人打招呼,开了游乐场的门。 沈离收起角色卡,转身往里走。 孟昔年连忙跟上,笑嘿嘿的道:“大佬大佬,我们组队!我和你说,我是好人,你可以相信我的!” 沈离尚未开口,后面的齐哲已凑了上来,“慢着!就算你是孟天王,组队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孟昔年疑惑的看向齐哲,“什么意思?” 齐哲拽着宋林赋追到沈离身边,得意的说:“难道孟天王你没有看前两期节目吗?我们和沈离一直是固定队友的。” 他看向沈离:“这次还能组队,我们还一起!” 沈离目不斜视的进了游乐场,环顾四周说:“随便。” 齐哲开心起来,“宋哥你看,我就说沈离她会答应的!” 宋林赋无奈的笑笑,什么都没说,跟着走过去。 孟昔年见状,也快步跟上,“大佬都说随便了,那我也跟一起!” 齐哲好奇道:“孟天王,你和沈离真的认识了很久吗?” 孟昔年点头。 齐哲疑道:“那为什么先前沈离被人黑的时候,不见你帮她呢?” 孟昔年被问的噎了下,懊恼的说:“先前我和大佬是网友,不知道对方现实里是谁。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让大佬被欺负的。” 前面沈离没管他们说什么,走着走着,身边突然多了一人:“沈离。” 她偏头扫了眼,是陈冰。 陈冰笑吟吟的道:“我初来乍到,不熟悉节目的规则,能和你组队吗?” 沈离淡淡道:“你去问齐哲他们,他们没意见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陈冰眨了眨大眼睛:“可他们不是都听你的话吗?连宋影帝和孟天王这种咖位的人,都和你很熟呢,那直接问你就是了。”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儿,更不是滋味了。 【此时此刻,我想魂穿沈离!】 【加一,为什么沈离能让孟天王他们都听她的话?】 【该说不说,你们觉不觉得沈离看着有点海,和每位男嘉宾关系都好好。】 【楼上注意,沈离和楚明轩的关系就没多好。】 【那是因为楚明轩已经有未婚妻叶若音了,所以才和沈离保持距离的吧!】 【哎,沈离真是视线了无数女生都想做的梦!】 镜头里,沈离没什么表情的看眼陈冰,道:“想和他们组队就直说,我不管他们,你自己去问。另外,他们不是听我的,只是尊重我的意见。当然显然你不懂尊重。” 陈冰神色一滞,随即笑道:“我只是开个小玩笑,没必要这么说吧。” 沈离扯了扯唇角,“我也是开个玩笑,你觉得我是在说什么?” 陈冰笑意隐去。 后面的孟昔年几人发觉不对,快步跟上:“怎么了?” “没什么,”陈冰恢复笑容,道:“沈离小妹妹很有趣呢,我很喜欢她。先前你们两期节目都赢了,我这个新人想厚着脸皮和你们组队。” 孟昔年一愣,没有作声。 齐哲和宋林赋对视一眼,含糊道:“大家本来就是一起的,没什么组不组队。” 后面叶若音和楚明轩慢慢走着,望着前面的几人,叶若音强颜欢笑道:“明轩哥哥,你不是有话想问孟天王,那我们也上去和他们组队吧。” 楚明轩盯着沈离,目光随即移到孟昔年身上,道:“不去,和他们一队有什么好的!” 075.Moon现在,还好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进入游乐场后,几人便开始寻找任务点,很快找到了一个。 但是还没等过去,后面跟着的楚明轩突然抢上前,“找到了,先来后到,我们先开始!” 孟昔年对他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见状道:“我们才是先发现的!” 楚明轩冷笑,“是我们先到的。怎么,孟天王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咖位大,就能跟别人抢吧?” “你!” 孟昔年迈步冲过去想好好理论。 沈离瞥了眼,淡淡开口:“没必要跟他们争,还有别的任务点。” 孟昔年这才停下,忿忿不平的看下楚明轩,转身跟上沈离。 齐哲惊奇道:“宋哥,这楚明轩今天是吃错药了?” 宋林赋耸了耸肩,“不知道,去找别的任务点吧。” 齐哲点点头,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陈冰若有所思的看眼楚明轩和叶若音,也跟着离开。 叶若音才回神,“明轩哥哥,我们这样……不好吧?”万一被观众骂,坏了路人缘怎么办? 楚明轩闷头转过身去,“本来就是竞争对手,有什么不好的?行了,音音,我们快些去做任务拿线索。” 叶若音只好跟过去。 离开的沈离等人围着周边找了找,不成想游乐场太大了,他们半天都没找到新的任务点。 “不然我们分开去找,最后再把线索汇总。”宋林赋提议道。 齐哲第一个赞同,分开找省时间。 孟昔年眼睛一亮,开心的说:“那你俩一队,我和大佬一队。” 齐哲切了声,“行吧,我和我宋哥一起,不跟你争。” 定好分队,便各自离去,一旁的陈冰忙道:“那我呢?我跟着哪一队呀?” 孟昔年莫名道:“你自己一队也去找呗,三支队伍不是找的更快些?” 陈冰说:“我以前没来过,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做。孟天王,你不介意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吧。” 她说的大大方方的,按理说,没什么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拒绝。 孟昔年却才经历了早上被黎月占空的事,这会儿正介意着呢,一口拒绝道:“不行,我们也是头一次来,带不了你什么。” 说罢,孟昔年赶紧去追已经走远的沈离。 陈冰神色微僵,视线里只剩下摄影师。 摄影师连忙低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没办法,陈冰只好转而去找另一边走远的齐哲和宋林赋。这两人在内娱的地位都不低,和他们一起也很有话题度。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这里,再次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沈离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呜呜呜,我也想和孟天王一起组队!】 【难道就没人好奇沈离和孟天王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吗?如果只是同事的话,孟天王也太粘沈离了!】 【加一加一,x秘书快给本宫去查!】 转眼间,沈离已经找到了个任务点,是听歌识曲。 正好孟昔年跟上来了,沈离直接让给他。 一心要在沈离面前好好表现的孟昔年自信上前,很快拿下线索。 两人继续往前,又陆陆续续找到了几个任务点,全都是和音乐有关的。 沈离看明白了,孟昔年作为内娱流量与实力并重的流行天王,又是头一次上综艺,卓导是打定主意要让孟昔年多些高光点,好让粉丝们看的高兴。 于是后面的几个相关任务点,沈离也什么都没做,让孟昔年出头,她则乐得轻松,就当来游乐场一日游。 观众们却有意见了。 【怎么一直都是孟天王打卡任务呢??】 【就是啊,沈离在旁边什么都没做,这样坐享其成真的好吗?!】 【楼上的别太离谱,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些都是给孟天王准备的,又不是我们沈爹擅长的方面。】 【没错没错,我们沈爹和孟天王互动,你们要骂她,我们沈爹现在安安静静的和孟天王不争不抢,你们还骂,别太搞笑啊你们!】 【笑死人的是你们吧!上期节目很明显,沈离是懂音乐的,这些任务点她也可以做啊!】 【是啊,可她就知道使唤我们孟天王!】 沈粉们更不乐意了,在评论区和孟昔年的女友们吵的不可开支。 主人公孟昔年本人却是喜滋滋的,把拿到的线索给沈离看,“大佬,我们拿到的线索里面有两个高级线索呢!我厉害吧!有我在,咱们肯定稳赢!” 沈离嗯了声。 没多久,两人找到下一个任务点。 这个任务点和上期节目的某个差不多,是现场按要求原创编曲。 孟昔年兴冲冲的过去,NPC却道:“不好意思,本关卡有要求要提前说明,即不存在组队情况,每个人拿到的线索只能供自己使用,如果告诉别人,将淘汰出局。” 孟昔年啊了一声,看向沈离。 沈离无所谓的走过去,“那我也来。” NPC便把答题板给他们,给孟昔年时眼神格外的明亮,随即说道:“接下里我会播放一张专辑内容,你们根据听到的,创作出相关风格的曲子就行。” 沈离和孟昔年点点头,NPC迅速播放专辑。 音乐声响起时,沈离拿笔的手微顿。 这是她编写的第一首曲子。 孟昔年明显有些惊讶:“这……我记得没错的话,是我当年发布的第一张专辑吧?” “没错没错!”NPC激动起来,“孟天王,我很荣幸能在这里看到您!” 他本人就是孟昔年的出道老粉,孟昔年发布的每一张专辑,他都有收藏。而他放的这张已经没有渠道再售出了,现在网上传的是经孟昔年改添过的,所以他这张堪称绝版。 节目组在确定孟昔年会出席节目时,在他的pa t上想了很多个台本,最终确定了这么一个,算是回馈给孟昔年老粉的福利。是以节目组在录制前花费了大量心血,才堪堪找到了个有绝版专辑收藏,又有时间录制节目的老粉。 当专辑音乐声响起时,正在观看的孟粉们都有些泪目。 【救命!有生之年从来没想到,竟然有机会能听到这张专辑!】 【自从粉上孟天王后,我跑了好多平台渠道,花大价钱收,都没有愿意出售这张专辑的!】 有观众不解:【不就一张专辑吗?至于吗?】 孟昔年的老粉们立马回怼: 【你们懂什么!】 【这个版本的专辑可是孟昔年出道时正式售出的第一份!】 【据说当时孟昔年压根没想过会火,而且也没公司愿意投资他们,所以他们是自己花钱刻的,第一次售出也就只有短短千份!】 【后来孟昔年一炮而红,改了专辑,又添了很多新曲子,但都不是Moo 编写的曲子!】 【所以说,只有第一批专辑,是完全由Moo 编曲填词,孟昔年演唱的!!】 【粉孟昔年的都知道Moo ,所以这张专辑的价值可想而知!我要是有,一定天天把它供起来!】 不远处,正好经过这里,听到音乐声的孟昔年脚步猝然停住。 叶若音不解:“明轩哥哥,怎么了?” 孟昔年失神的看向乐声传来的方向,没有顾上叶若音,不自觉的走过去。 任务点上,孟昔年心情有点复杂,胸腔充斥着股酸涩的情绪。 关于这张专辑,他们最终要制作并发布出来,其中经历了很多困难。 孟昔年感慨道:“感谢你的喜欢,以后,我会继续努力,创作出更多更好的歌曲。” NPC望着孟昔年,已经红了眼眶,道:“孟天王,我们相信您都会的!只是……有个问题,我能问一问吗?” “什么?”孟昔年声音温和下来。 NPC道:“Moo 现在,还好吗?” 沈离用笔勾勾画画的手顿住。 076.活的不耐烦的是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孟昔年愣了下,下意识看眼沈离,点点头:“她现在……算过的不错。” “真的吗?!”NPC红着眼眶道,“Moo 生活的不错就太好了!这一两年来,Moo 再也没和您一起合作编过曲,我们还以为Moo ……出了事,担心的不行。现在有您的准话,我们这些老粉就能放心了!” 孟昔年俊脸上笑意温善,意味深长的说:“也许她现在就在关注着这档节目,已经知道了你们对她的惦念。” “那您和Moo 以后还能有机会合作吗?”NPC期待又忐忑的问。 孟昔年默了默,再次看眼沈离。 沈离旁若无人的在题板上写写画画,专注的似乎没留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没听到他们的话似的。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也只能看到沈离的侧脸,她神色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 孟昔年目光回到NPC身上,微微一笑道:“她有别的事要忙。如果未来我有那个机会和荣幸的话,也许会合作吧。” NPC激动起来,垂在身侧的都在微微发抖。 不止他,此刻全国各地屏幕前的孟粉们都又惊又喜的猛然起身,死死盯着屏幕,唯恐自己听错。 【我天啊!!今天内娱是过年了吗?!!】 【不仅有生之年看到孟天王活跃在综艺里,还能听到Moo 和孟天王也许会合体的消息!!】 【啊啊啊我直接发出土拨鼠尖叫!这就发朋友圈!】 【呜呜呜真的是会哭的程度!】 【我这几年的意难平终于要圆满了!!】 【快快快,给我冲上热搜,必须普天同庆!】 镜头里,孟昔年说完后就开始做任务,NPC高兴的简直不知该做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孟昔年,忙把节目组给自己准备的果篮和饮料拿出来。 “我不用。”孟昔年婉言拒绝,想起沈离又赶紧推过去,“这天儿太热了,大佬,你吃点西瓜凉快凉快,还有这橙汁,解解渴。” 沈离抬头扫了眼,注意到NPC不太乐意的看着她,她道:“你吃吧,我不需要。” NPC立马眼巴巴的望着孟昔年。 孟昔年果断推出去,“那我也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 NPC失落的垂下头,“好吧。” 这时,沈离收笔,将题板递回去:“写完了 检查下,线索给我。” NPC顿时愣住。 行、行了? 这才多久?? 难道只是随便写写的??? NPC有点生气,他放的可是孟天王的绝版专辑,这个女艺人怎么能这么敷衍呢! 不曾想,孟昔年立即扭头看向沈离,哇了一声道:“大佬,你的速度不减当年啊,写了什么曲子,快给我看看!” 难得见沈离动手,孟昔年想也不想的就捞过来看了。 NPC有点懵,回过神来时孟昔年两眼放光,边哼哼着边道:“对啊,这段旋律,咱们当初就应该这么改的,把这段放进去顺多了。” 他抬头问NPC:“这里有吉他吗?” NPC下意识的点头,把他一并带过来的珍藏版老吉他拿出来递给孟昔年。本来他是想借这个见偶像的机会,央孟昔年给他签个名的。 没想到现在孟天王竟然要上手弹?! 孟昔年接过来后,就照着沈离写的曲谱调音,然后慢慢的弹出一首悦耳轻快的旋律。 NPC起初还兴奋于自己的吉他被孟昔年弹过了,然而听孟昔年弹了没一会儿,他眼神忽变,随即瞪大双眼,最后猛然看向了沈离。 他是孟昔年的老粉,孟昔年早年出的各专辑,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早已烂熟于心了! 因为孟昔年和Moo ,他还专门学了音乐,对音乐有了解,也算敏感。 所以他能很明显的听出,这段旋律和他拿出的绝版专辑里最后一首中的几个小节,有异曲同工之妙!什么音阶转换、音调搭配、曲风等,都很像! NPC瞪着沈离,还未开口,后面不远处突然响起声暴喝:“孟昔年!” 孟昔年手一顿,回头看,只见楚明轩怒气冲冲的过来了,身后跟着不明所以的叶若音。 孟昔年耷拉着脸:“叫我做什么?我同你又不熟。”不止不熟,他害怕一旦搭话,他会想骂楚明轩。 沈离淡淡扫了眼楚明轩和叶若音,拧开随身带的水喝了口。 不料楚明轩半路直奔她而来,伸手就夺了她的水瓶。 沈离还维持着喝水的动作,但溅了不少水啧在衣服上,她神情顿冷。 孟昔年卧槽一声,放下吉他就起身怒道:“你干什么!没事找事,你闲的是吧……” 话音未落,孟昔年眼前人影一闪。 电光火石间,沈离猝然起身,抓起桌上的饮料就朝楚明轩泼了回去,直接泼他一脸。 周围人失声惊呼。 楚明轩懵了几秒,怒视沈离:“你竟然敢泼本少爷?活的不耐烦了!” “活的不耐烦的是你。”沈离黑沉沉的眸地浸满冷意,“怎么,你是忘了你上次为什么进医院,想再进一次吗?楚明轩,我懒得理你,你蹬鼻子上脸是吗?” “你!” 楚明轩眼睛几欲喷火,当即就要上前。 远处节目组的人都看傻了,赶紧朝任务点过去。 在楚明轩要发火时,顾及镜头还在的叶若音连忙拉住他,用衣袖给他擦脸,指责道:“沈离,明轩哥哥也没有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欺负人是不对的!” “你闭嘴!”沈离冷嗤道,“没人让你开口,就老实杵那儿,省得让别人以为你连个花瓶都做不好。” 叶若音登时顾不上给楚明轩擦了,阴狠的盯着沈离,面上挤出来笑容:“沈离,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我从未惹过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你可闭嘴吧,一股子装无辜的绿茶味!”孟昔年无语道。 叶若音本意是想讨好孟昔年的,保持个不错的关系,但听这话后,什么念头都没了。 不过叶若音还没开口,楚明轩已经冷笑着道:“孟昔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家音音?别弄的好像你多么光明磊落!” 孟昔年皱眉:“我光明磊落,还用得着你说吗?” 楚明轩声音拔高:“那你为什么私底下把Moo 的曲子教给沈离?!” 一言出,惊了周围所有人。 任务点的NPC骤然停住,过来的节目组的人也愣了。 他们知道Moo ,可跟沈离有什么关系?? 孟昔年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楚明轩指着任务点,愤怒的说道:“你刚才曲子,从写曲技巧到曲风,哪一点不是Moo 的?沈离她怎么可能会?!孟昔年,你真行啊,沈离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居然把Moo 的曲稿给她,让她在节目上充当自己的?!” “你难道忘了你已经答应过Moo ,智只会和Moo 编曲合作吗?现在你这样对得起Moo 吗?!” 说着,楚明轩看眼沈离,冷嘲热讽道:“还是说,你和沈离早他妈搞到一起,所以才……” “啪——!” 楚明轩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遭人见状,瞠目结舌的捂住嘴巴。 楚明轩的脸还被打偏向一侧,上面留下了个明显的手印。他耳边嗡鸣反应了片刻,缓缓扭头看向打他的沈离,一下子炸了。 “沈离!” “一巴掌够吗?!” 沈离骤然一厉的声音压下楚明轩的。 沈离冷笑一声,看楚明轩的眼底除了不耐,就只剩嫌恶,她道:“不够的话,老子再送你一脚。” 077.你要是Moon,我给你跪下道歉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孟昔年本来就对楚明轩有意见,一听这话,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道:“不用等我家大佬再动手,我他妈现在就给你几脚!” 话落瞬间,孟昔年也抬脚踹上去。 楚明轩属实没想到孟昔年竟然也会对他动手,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脚,险些被踹倒地。 他顿时怒上心头,也迎了上去动手:“别以为你是孟昔年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呵,我用得着你怕我?你给我挨揍就行了!!” 孟昔年怒瞪双目,随即和楚明轩扭打起来。 这个发展令周围人都懵住,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拉开两人。 别说节目组,叶若音都愣住了,急得连忙叫楚明轩,去拉架时不知被谁绊了一脚,意外的挨了楚明轩一巴掌,踉跄着摔倒。 楚明轩也没好到哪儿去,明明那些人是冲上来拉架的,结果只拉他,压根不拉孟昔年,使得他挨了好几下。 他不知道的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里大多数都是孟昔年的歌迷,见他对孟昔年动手,都有私心,一旁的NPC更是趁机掐了他好几下。 于是当两人被拽开时,孟昔年只是累的呼吸急促,楚明轩却十分狼狈,不仅外套被扯掉几个扣子,发型也多了,脸上更是多出个不知是谁的巴掌印。 人群里有人喊了声:“完了完了!摄像机没关!” 闻言,节目组众人纷纷惊恐的瞳孔地震。 而直播间里此刻都要闹翻天了。 【孟昔年太过分了,怎么能对我们楚哥动手呢!】 【看我们楚哥的样子,他肯定疼死了!】 【话不能那么说,明明是楚明轩先对沈离出言不逊,那种话任谁听了都忍不住,孟天王是仗义出手!】 【笑死了,他到底是仗义出手,还是真如楚明轩说的那样和沈离有勾搭,谁知道啊!】 【长眼的都看的出来孟昔年有多维护沈离,这明显不对劲儿好吗?!】 【啊啊啊这是重点吗?难道就我一个人关注,Moo 的曲谱真的在沈离手中吗?!】 【有一说一,上期节目里我就发现,沈离的曲子有种熟悉感,但当时没人回我,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我靠!那沈离不会是真抄袭了Moo 的曲谱吧?!】 【如果沈离敢那么做的话,就算她是研究院大佬,我也鄙视她,抵制她!】 【楼上加我!Moo 的粉丝们只是佛,不是死了,容不得别人欺负我们Moo !】 【那我可就挺楚明轩,呼吁沈离滚出娱乐圈了!!】 【必须给个交代!】 镜头里,在知道直播还在继续后,在现场的副导连忙指挥关掉摄像机,并联系在齐哲他们那边的卓导过来。 然而楚明轩猛然上前喝道:“不许关!” 楚明轩是豪门出身,又是正儿八经的集团继承人,一身气势不是常人能比的,副导被他吼的一个激灵,节目组其他人也停了下去,满面讷然。 楚明轩用手背狠狠抹去嘴角血迹,再看向孟昔年,道:“今天你必须给我、给全网观众一个交代!我问你,你承不承认,沈离的曲风就是Moo 的?!” 孟昔年看他那样就又想动手,咬牙切齿的说:“我看你他妈曲风像是傻逼!真要那么闲,来,再打一架啊!” 楚明轩挑衅道:“你不敢承认是不是?!” “你!” “孟昔年。” 沈离忽而出声。 孟昔年一愣,立马看向她,“大佬?” 沈离眉眼漆黑而冷淡,看楚明轩跟看自己作死的蠢货一样。她道:“他不是好奇吗,告诉他。” 孟昔年闻言一喜。 先前他没有正面回应楚明轩,就是因为和沈离终于得见后,发现她对过去的事情有点避讳,不是很愿意提及。 怕过去失联时,沈离是真的发生了什么难坎,他才装不知道也也不提。 现在得沈离首肯,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打脸楚明轩这个垃圾了! 孟昔年挺直腰杆,望着楚明轩道:“怎么不敢?我现在就告诉你,她的曲风却是就是Moo 的!” 话落,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副导瞪直了眼,身边的工作人员大惊失色的拽他衣袖道:“完了完了,这是……抄袭??这要播出去,沈离得被行内抵制封杀吧!” 要知道,就连很多一线明星都是Moo 的死忠粉啊! 而沈离又是他们卓导要捧的人,真要出了事,他们这些在现场的人不也完了?! 副导腿软的有点站不住,颤声道:“快快快,联系卓导,快联系卓导!” 然为时已晚,直播间里已经炸了,瞬间涌出来更多默默窥屏的观众。 【我操我操!!】 【沈离竟然敢抄Moo ??她怎么敢的?!!】 【前两期节目,我本来还对她印象不错,这下直接粉转黑!】 【还有孟昔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啊啊啊我真他妈跟吃了口粑粑一样,怎么会粉这样的人那么久!!】 【以后我再也不会买孟昔年一张专辑了,没开玩笑!!】 现场,楚明轩听了愣了下,随即红了眼眶,跟观众们一样怒骂道:“孟昔年你混蛋!你怎么能把Moo 的曲谱给别人!你对得起Moo 吗?!” 最难以置信的是一旁的任务点NPC。 他望着孟昔年,满脸都是受打击的模样:“孟天王,您……您为什么要那么做?!您刚刚还说,以后会和Moo 再合作的,你怎么能……” 后面的话,他直接说的哽咽,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众人看沈离和孟昔年的眼神都变了,叶若音眼底划过丝隐秘的快感,跟着指责道:“沈离,你怎么能抄Moo 的曲子?!人不会某件事不要紧,但怎么能弄虚作假呢?Moo 只是现在有事不能里露面,不是没了,你不能仗着这样就那么欺负Moo 吧!” 又看向孟昔年道:“还有您,孟天王,没想到您是这种人,我实在对您太失望了!众所周知,Moo 只和你合作编曲,还曾为你拒绝过那么多大牌的橄榄枝,对你的情谊非比寻常,你怎么能这么辜负Moo 呢?!” 这时,众人都听得很沉默,没一个站出来帮孟昔年和沈离说话。 孟昔年看着楚明轩和叶若音冷笑,一字一顿道:“为什么?因为我身边这位,就是Moo 本人!” 叶若音脸色一滞,微微睁大双眼,故意不可思议的说:“孟天王 原以为你背叛Moo 就够过分的了,你怎么能为了帮沈离洗白编出这种可笑的谎话?!” 这话一出,周围人望着孟昔年的眼神也变了。 任务点的NPC更是一脸的。失望。 孟昔年咬牙道:“亏你能说出那种话,沈离要是Moo ,老子今天他妈的给你们跪下道歉!孟昔年,我原以为你是个可敬的对手,现在看来,你压根不配我把你放在眼里!” 孟昔年:“???” 他道:“你们没事吧?脑子进水了吗?这种话,我需要说谎吗?” 沈离看着孟昔年,蓦地笑了,“既然你这么想给我下跪,爹怎么好不满足你。” 她直接转身走向副导,朝对方伸手:“我的手机,给我。” 副导呆呆的依言照做。 拿到手机,沈离手指飞快的敲击屏幕,很快找到和孟昔年的聊天页面,往上翻到几年前截了几张图,再退出去。 然后她打开微博,切换成已经许久没上的账号。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全国各地正在目不转睛看着直播的观众们,收到了一条微博通知。 【您的特别关注Moo 发布了一条动态。】 078.内娱热搜,全网瘫痪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全网观众:“!!!” 救命!他们是不是眼花了?!! 时隔Moo 的上一条动态,已经有两年了!! 无数人以为Moo 说不定是如孟昔年在节目里说的,会真的再和孟昔年合作,亦或者看到节目里沈离抄袭自己曲谱的无耻行为,一气之下上线表明态度,就赶紧点进去看。 待看清Moo 发的是什么时,全网观众又都齐齐傻眼。 只见是几张截图,点进去能看到是Moo 和孟昔年的聊天记录,包括交流新专辑、互发最近新编写的曲目以及商务合作等。 时间都是几年前,有死忠粉甚至能把里面的内容对上记忆里他们的行程安排,因此能很肯定,这几张图是真的。 可问题是,Moo 配的文字是怎么回事?! ——【我是沈离。】 【不,我不相信,沈离怎么可能会是Moo 呢?!】 【谁不知道先前沈离在内娱里黑料缠身,连路过的狗都能嘲她两句,糊的一塌糊涂,这样的人怎么能是Moo !】 【说的这里,就不得不给新来的科普一下了,Moo 可是华国曲榜TOP1!就算是在外网,也蝉联过三届TOP!】 【要不是Moo 不露面,只编曲不演唱,现在的人气绝对比孟天王还要高!】 【就是啊!Moo 的曲风才华吊打内娱歌坛,至今都没有能跟Moo 对打的,这么一个牛逼的人,竟然是沈离??】 【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 【各位,虽然截图时间是真的,但内容可以作假啊!】 【说不定是沈离早早的就预料到有今天,特地早作准备,让人换了孟天王的头像昵称和她聊天留下记录呢!】 【路人说一句,楼上的别太搞笑,谁那时候就能想到做这些啊!】 【那说不定还是沈离有背景,逼Moo 交出的账号资料呢!】 仿佛早已猜到观众们会有什么反应,就在无数人讨论的热度节节攀升,越来越热质疑时,他们又收到了微博的一条通知。 Moo 的个人账号开了直播!! 而且他们点进去就能看到,直播的人赫然是沈离,场景就在卓导节目的录制地点! 虽然没有手机,不知道观众们的反应,但现场也有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节目组人员,望着沈离窃窃私语。 孟昔年依稀听见,大概猜出几分,很无语的撺掇沈离开直播,然后他对着手机镜头,非常严肃的开口。 “沈离就是我一直在等的Moo ,是她,从来是她,没有旁人!” “你们不是一直期待着我和Moo 能够合体再出专辑吗?说实话,我也期待着,所以这么久以来,我跟你们一样,一直都在寻找Moo ,想弄清楚她现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继续合作了。” “值得高兴的是,老天总算眷顾我,让我找到Moo 了。各位粉丝们,你们也应该高兴才对。” 想了想,孟昔年又夹带私货的说:“你们可能不清楚沈离到底有多么才华横溢,她独立编曲和我合作时,年纪非常小,我自叹不如!我想,正是因为她在年少时收获了太多喜爱和夸赞,所以对内娱也充满向往,想做更多的事来回报你们的珍惜。然而……” 瞄了眼已经呆住的叶若音和楚明轩,孟昔年意有所指的道:“她却没想到,这世上总归是恶意很多,陷害欺负她的人也很多。这点不用我说,单看这两年你们对她的诋毁谩骂,就足以让人明白。因此,Moo 对内娱,对你们,都失望了,才不愿意再继续编曲写歌。如果不是意外参加了卓导的综艺,她或许也已退圈。” 说罢,孟昔年眼疾手快的立马关掉直播镜头。 然后摘下耳麦,小声对沈离说:“大佬,好了,这下网友们不得为先前骂你而愧疚死啊!半夜回想起来都得坐起身,给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全程表情空白的沈离:“……” 不愧是你。 这时,卓导终于听到消息姗姗来迟的赶来,见现场鸦雀无声,气氛诡异微妙,他忙叫道:“快关摄像机!”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掐断了直播,中止录节目。 随即看向沈离时,他们面面相觑,茫然呆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卓导只知道孟昔年和楚明轩打起来的事,后面事还不知道。 此刻见楚明轩的惨状,他深感头疼,连忙过去,不过是先关心了下沈离:“沈小姐,您还好吗?” “挺好,等着某人给我下跪道歉。”沈离似笑非笑的看向楚明轩。 卓导头更疼了,怎么还扯出个下跪呢! 有时候卓导真想给自己算一卦问问老天,他就是想在退休前筹备个关门之作,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遇挫折呢? 这下好了,孟昔年和楚明轩大打出手的事一定会上热搜这期节目也录不了了! 卓导表情疲惫的看向楚明轩,语气有不满也有不喜,但不得不按耐着:“楚明轩,今天这事……” 尚未说完,楚明轩突然越过他,大步冲到沈离面前。 卓导:“!!!” 他不会要对沈小姐动手吧! 不行,万一沈小姐出事,他怎么跟傅三爷交代! 卓导连忙过去,却忽而听到楚明轩哑着嗓子问沈离:“你……你真的是Moo ??!” 卓导霎时停住,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 沈离微掀眼皮瞧着楚明轩,开口:“关你屁事?” 楚明轩满脸的难以珍惜,边摇头边后退,“不……不可能……Moo 不可能是你!不可能!” 孟昔年看他更烦了:“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跟我家大佬有什么关系?赶紧的别废话,给我大佬跪下道歉!” 楚明轩赤红双目死死盯着沈离,垂在身侧攥紧的手微微颤抖。 片刻后,楚明轩突然啊的吼了声,猛然转身朝远处跑去。 “明轩哥哥!” 叶若音这才从怀疑人生的冲击中回神,见状叫了声,楚明轩却头也不回的丢下了一句怒斥:“滚开,别跟着!我!” 叶若音错愕的瞪着楚明轩的背影,须臾转向沈离,再也维持不住表面功夫:“沈离,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沈离莫名其妙的看她,还是那句冷嗤:“关你屁事?” “你!” 叶若音阴狠的盯着她,到底是放心不下楚明轩,转身追去。 见此,卓导人都懵了:“沈小姐,这……这怎么……” “没什么,这期节目就录到这儿吧。”沈离淡淡的道。 卓导心情很一言难尽,嘉宾都跑了两个,他就是想录都录不了了。真是的,现在的艺人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吗?公开在他的节目上闹事?等会儿他就去找楚明轩和叶若音的经纪人要交代! 副导上前,艰难道:“卓导,就算楚明轩和叶若音回来,节目也录不了了。” “为什么?” “全网都瘫了,我们的直播渠道也崩了。” “???”卓导神色惊慌起来,“孟昔年和楚明轩打架的事闹那么大吗?!” “不是。”副导咽了咽口水,说:“是因为沈离。她是当年内娱红极一时的鬼才编曲,Moo 。” “哦,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说什么?!” 话说到一半,卓导反应过来副导的意思,登时失声。 他知道Moo 是谁。 既然要请孟昔年录制节目,他当然也要了解清楚孟昔年,其中就包括和孟昔年关系密切的Moo ,自然叶局知道Moo 在内娱的影响力。 那神神秘秘的Moo ,竟然是沈离?! 卓导看向沈离,然她已经因不用录节目,朝游乐场出口方向走了,孟昔年就跟在沈离的身边。 079.天凉了,该破产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走到一半,沈离迎面正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齐哲和宋林赋,陈冰跟在他们身后。 “沈离!!” 齐哲气喘吁吁的叫她,问:“我听摄影师说楚明轩好像找你麻烦,而且还对你动手了?!你怎么样??” 宋林赋也关心道:“你还好吗?” 沈离看他们一眼,道:“还好。卓导说后面的节目不用录了,可以回去。” 齐哲和宋林赋一愕。 暂停录节目的事,他们知道,因为不久前摄影师就通过耳麦接到了通知。但他们都没带手机在身上,没法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现在一听沈离那么说,齐哲恶狠狠的问:“已经严重到不录节目了?那楚明轩是不是欺负的你很过分?操,他有病吗?为什么就专盯着你啊?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宋林赋拉住齐哲,道:“别冲动,先问个清楚。” “这还不够清楚?那王八蛋都找沈离多少次麻烦了!”齐哲气道。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楚明轩!不光是为沈离这个朋友,要是他不那么做,估计他小叔叔也会骂死他! 糟了,连节目都停了,搞不好他小叔叔已经知道了! 齐哲想到可能会被齐观语骂没有用,在自己的节目地盘里都罩不住沈离的情景,哆嗦了下,甩开宋林赋的手道:“我现在只有揍楚明轩那贱人一顿才能放心!” “不用了。”孟昔年抱臂道,“人嘛,我已经揍过了。” “真的?” 齐哲和宋林赋都诧异的看向他,后面跟上的陈冰闻言,也面露错愕。 沈离没太有耐心继续待下去,道:“我先走了。”说罢继续往游乐场出口走去。 齐哲见状有点不放心,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孟昔年道:“别烦我家大佬,她现在可能需要静静。” “为什么?”齐哲道。 孟昔年:“可能是因为,大佬突然被爆了马甲,一时不太适应吧。” “?马甲?” 齐哲、宋林赋与陈冰齐齐看向孟昔年,面色不解。 孟昔年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大佬就是我以前长时间合作的Moo 。早几年我出的专辑,有大半都是她编的曲。” 空气突然一静。 孟昔年道:“本来大佬不想声张的,奈何楚明轩那人太贱太欠抽了,大佬只好满足他犯病的要求承认了。” 一直默默跟着的陈冰惊声道:“所以沈离是Moo ??” 孟昔年看她,“是啊。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跟着她?” 三人:“?!!” …… 另一边。 沈离走到游乐场门口时,看到了不远处车旁呆若木鸡的黎月。 她找出口罩来戴上,往那边走时,忽而听到后面有人叫她:“Moo !Moo !请等等,拜托您等一下!” 沈离脚步微顿,回头看去,是那个任务点孟昔年的粉丝NPC。 对方见她真的停下了,跑的更快了,到沈离面前时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您……那个……” 沈离退后一步,淡淡道:“把气喘顺了再跟我说话。” NPC极快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急促又小心翼翼的道:“我那个……想问一问,您真的是……Moo ?” 沈离语气毫无波澜:“你可以选择不信,与我无关。” NPC闻言,眼眶顿时红了红,手足无措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想起先前对沈离的质疑和态度,他赶紧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没有认出您!我早该想到的,以孟天王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突然那么亲近一个女艺人,只有您是Moo 的解释。我为我先前对您的冒犯道歉!” 沈离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礼,冷冷淡淡的问:“所以呢?就因为我是Moo ,所以你们就后悔愧疚了?如果我不是,如果今天在那儿的换作是其他名不见经传的女艺人,你们就可以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肆意诋毁吗?” NPC愣在原地。 沈离抬手将口罩戴的更高了些,几乎遮住大半张脸,“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她转身继续走向停车地。 NPC望着她的背影,眼眶一热,脱口而出道:“对不起,我们如孟天王所说,让您失望了!以后不会了!” 沈离头也没回的往前,很快到了车前,拉开车门上去。 黎月还站在外面,维持着一副呆滞模样。 沈离等了会儿也不见她上车,降下车窗道:“还不走,等着待会儿被闻讯赶来的记者路人包围吗?” 黎月恍然回神,同手同脚的赶紧上车,然而她开车的动作十分僵硬,令沈离都有些质疑,她会不会开出车祸。 沈离按了按眉心道:“你要是不能好好的开车,下去,换我来。” “不,我可以的!” 曾经被沈离开车开出阴影的黎月哆嗦了下,迅速的开动车子离开。 回去路上,沈离看了下手机消息。 果不其然,回过神来的齐哲等人连番轰炸她,发消息发的都快把她手机搞卡了。 沈离挑挑拣拣的回了些如席老的重要消息,见通知栏有关她的推送消息越来越多,干脆断了网,转头看向车外。 黎月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离离,你……你真的是……” 沈离娴熟的回:“我是。之前有事不能和孟昔年继续合作,其他的难以奉告,不能接受的话可以不信。” 黎月噎了下,半晌才艰难的开口道:“可你先前……五音不全……” “故意的,怕人发现。” “可你过去两年不是没空,被人黑的没有通告,时间挺多的……” “像孟昔年说的,我心灰意冷了。” 穿越女留下的坑,沈离补的心累,回答的语气也越发淡了。 黎月没再开口,车内一时蔓延开了寂静。 良久,黎月似乎缓过来了似的,轻松的说道:“那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啊?这辈子不光签到了孟天王当艺人,还早早就跟我崇拜的Moo 一起共事了。” 沈离平静的回道:“你也会是唯一带过Moo 的经纪人。以后要是不想在盛归干了,要跳槽到别的公司,就在简历里这么写。” 黎月笑了声,可笑着笑着,她眼睛又有点红。她抹抹脸,振奋道:“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走,我们去大吃特吃一顿庆祝下!等庆祝完,我一定要给你收拾楚明轩那个贱人!敢在节目里那么骂你,他别想善了!” 听到庆祝,沈离忽然很想见傅应寒,便给傅应寒发短信,问他在做什么。 男人过了许久才回:“在忙要紧的事。怎么了?” 沈离将敲下的字删掉:“没事,你继续忙。” …… 与此同时。 盛归娱乐公司总部大厦,顶楼。 偌大而死寂的办公室内,周则噤若寒蝉,眼见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周身气压愈加低沉瘆人,他冷汗直流,更加不敢出声了。 面前的男人也没开口,漆黑眉眼间满是寒意,紧紧盯着手中的平板屏幕,上面播放的正是卓导节目的第三期直播回放,楚明轩当着众人的面,怒斥沈离和孟昔年勾搭在了一起。 待第三遍播完,傅应寒嚯然起身,一下子将手中平板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平板四分五裂。 周则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后退,深低着脑袋努力降低存在感,以免被殃及到。 男人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没记错的话,楚明轩,是宋城楚氏集团楚家的人,是吗?” 周则忙道:“是的是的!”唯恐慢一步男人会发火。 傅应寒闭了闭眼强压怒意,“我瞧着楚家的公司还不错,你给傅七打个电话,说我要了,今晚十二点前我就要看到结果。另外,我不希望再看到楚明轩作为艺人出现在内娱。” 周则嘶了声,赶紧道:“是!我这就去办!” 080.傅应寒:来揍你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傍晚,正是客多时分,然而The Moo 酒吧里,却是空无一人。 最里面的酒柜前,也不见调酒师,唯有楚明轩一个人坐在哪儿,手中攥着瓶白酒直灌,旁边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数十个其他名贵牌子的空酒瓶。 不多时,手中的这瓶也见了底,楚明轩踉踉跄跄的起身,拉开酒柜又拿了瓶红酒。 忽然,他听停了下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酒瓶上的标签名字。 也是“The Moo ”。 这是他几年前和国外的酒庄合作出的一款酒,那时他心心念念想见到Moo ,越见不到人,对对方越是执着臆想,最后就弄了这个,想着对方兴许能看到他的诚意,和他见一面聊聊。 如今再看到这款酒,楚明轩像是骤然被什么给激怒,将酒摔了出去。 酒瓶摔的粉碎,殷红糜烂的酒渍染了一地。 楚明轩颓然跌坐在高脚凳上,看都没看不断振铃的手机,喃喃道:“怎么可能……Moo 竟然是我一直看不起的沈离?为什么会是沈离?!” 门口突然响起道冷冰冰的男声:“为什么不可能?” 楚明轩听见,不耐的吼道:“这家酒吧今天不营业,滚出去!” 话音才落,门口却响起不少脚步声。 楚明轩恼了,今天是都能来找他的晦气吗?! 行,他正好有气没处发泄,这些送上门找死的就别怪他了! 然而当楚明轩猛然起身看向门口时,却是怔住。 只见门口进来十几个黑衣人,个个都凶神恶煞,面无表情,分列两侧停住,朝门口微微低头。 下一刻,外面走进来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男人身量颀长挺拔,周身冷气压极低。 神情寡淡,轮廓分明的面容却很俊美,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皮肤是冷感的白,骨相优越更显淡漠。 在他看向对方时,对方也停下,微掀眼皮朝他看来。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却压迫感倍增。 楚明轩本能的感到不对劲的危险,酒意醒了几分,蹙眉道:“你是谁?” 傅应寒只问道:“楚明轩,是吗?” 他看死人般不起波澜的眸光,令楚明轩非常烦躁,起身道:“是本少爷,怎么?来找麻烦?就带那么点人,你觉得能惹得起我楚家?” 傅应寒却没头没尾的说:“好,是你就行。” 说罢,他朝楚明轩走去,边走边解着自身西装的金属扣子。 后面立即有个黑衣人上前,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捧着。 楚明轩眉头皱的更紧:“你干什么?” 傅应寒没有回答,再次解开袖扣挽上去,关节分明、劲直修长的腕骨间缠绕着一串新的佛珠。 他褪下佛珠放到一侧桌子上,大步走至楚明轩面前,在他一头雾水的的视线下,突然一拳狠狠打到楚明轩脸上,直接将他整个人打翻在地。 见此,那些黑衣人有条不紊的迅速退出去。 “带他们,是防中途有人进来打扰。至于你,”傅应寒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地上因那一下剧痛没缓过来的楚明轩,“——我一人足矣。” 楚明轩懵了下:“你他妈谁……” 话还没说完,楚明轩突然被攥住衣领,眼前男人单凭一只手生将他拎了起来。 傅应寒猝然俯身凑近他,带着戾气的眸光看的楚明轩心头一颤,话在嘴里卡了壳。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傅应寒直接拎着楚明轩的衣领往一旁狠狠扔去。 楚明轩整个人被摔在了身后酒柜上,撞出砰一声巨响,柜子被撞倒,上面的酒噼里啪啦掉下来砸在楚明轩身上。 楚明轩眼前一黑,惨叫了声,身上被撞得到处都在疼,起都起不来。 他怒骂道:“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你完了!” “你试试。”傅应寒冷笑道,“我到时要看看,放眼华国,谁能凭背景让我完蛋。” 随即,傅应寒不再废话,上前又一次将楚明轩拎起。 楚明轩也算有些身手,可在傅应寒面前完全不起用,任凭他如何挣扎还击,不但没碰到对方一点衣角,也没能躲开身上挨揍。 傅应寒下手越来越重,很快楚明轩再也没力气骂出来,最后奄奄一息的只剩下惨烈哀嚎。 外面,正守着门的保镖们听见里面惨烈的动静,面面相觑间,极其默契的都抬手堵住耳朵。 时不时有人路过,听见里面的惨叫停下,狐疑犹豫的看来,也都被凶神恶煞的他们给吓走。 半个小时后,酒吧的大门终于打开。 保镖们立即回头,看到慢条斯理整理放下衣袖扣扣子的傅应寒出来,捧着西装外套的人立马上前,毕恭毕敬的为傅应寒穿上。 傅应寒重新戴上佛珠,淡淡念了句阿弥陀佛,对身侧人道:“给他打个急救电话,送到市中医院。” 保镖们一愣。 接着又听傅应寒道:“告诉院长,我亲自接治这人。我不到,不准给他救治。至于我何时到……” 带好佛珠,傅应寒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眼天色,“累了,是时候回去休息了,明早再说。” 一众保镖们应了声是,默默望着傅应寒到路边上车,开着那辆低调又冷沉的黑色迈巴赫离去,他们难得不忍的在心里给楚明轩点了根蜡。 …… 晚上,沈离在看书时,接到了黎月的电话。 “我的妈啊!离离,你看网上的最新热搜了吗?!” 沈离翻了一页,淡淡道:“没有,我断网了。” 黎月道:“也是,你账号后台私信都要爆了,不看也好。不过我来告诉你,老天开眼了!!” “嗯?” “第一件事,楚明轩被人拍到在某酒吧买醉,结果发酒疯把酒吧内砸了,自己还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有好心人给他打了119,流出来的照片里,虽然模糊,但能看出楚明轩都不省人事了!” “第二件事,楚明轩不是豪门楚家的少爷吗?他家的公司前段时日就开始经营下坡,股市也暴跌,今天下午更是被爆出偷税漏税,违法经营等丑闻,已经有相关部门取缔调查,据传他公司还欠了天价外债,债方见他们还不上,直接起诉了他们!不出意外的话,楚家要破产了!公司也可能要没了!” 黎月说的非常兴奋,跟那些是她亲眼见到似的绘声绘色,言语间还有种恨不得楚明轩更惨的失望。 沈离微怔,目光总算从书页上离开,“你确定?” 她不是只让老穆小小教训了下吗? 虽然她今天确实有收购楚家公司的想法,但她太烦了,一时什么都不想干,便还没付诸行动。 黎月激动道:“确定啊,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呢!风水轮流转,终于在楚明轩那混蛋身上往死里转了!对了,盛归已经起诉了楚明轩对你的人身伤害和诬陷,一旦赢了,他和星宇都会给你天价赔金!今天还有好多楚明轩先前合作过的大牌广告商,都单方面宣布和楚明轩停止合作了!” 越说,黎月越喜滋滋的,乐得都有点欠揍了。 沈离愣住,问道:“公司这么站在我这边吗?” “那必须啊!离离,你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是Moo !Moo 啊!有哪家公司会不重视你啊!更何况,孟昔年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签盛归的!”黎月肯定的说。 沈离微微拧眉,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时,沈离鼻翼微动,忽而嗅到了点血腥味。 她扭头看向阳台,道:“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旋即便挂了电话,放下书起身走到阳台,看到隔壁亮起了灯。 沈离立马过去,一进傅应寒的公寓,看到他正解开西装脱下,血腥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你受伤了?”沈离拧眉问。 081.没有医院敢接;楚家完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微怔,转头看向不声不响过来的沈离,随即就将外套穿回去,道:“没有。” 沈离皱眉快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紧锁在他身上,最后忽而拉起他的手。 傅应寒一瞬间想收回去。 “别动。”沈离拧眉道。 傅应寒顿了顿,当真就听她的话没动了。 沈离摊开他手心看,上面是些尖锐物品划过留下的伤,中间的一道极深。她抬头,目光落到他的臂膀上,道:“脱了衣服。” 傅应寒低笑一声,拖腔带调的说:“不太好吧?” 沈离语气更严肃了:“不敢?” 傅应寒无奈的叹道:“小邻居,知不知道不要问一个男人这种问题?” 沈离耐心耗尽,直接上手三两下就脱了他的外套,头回也没回的往后准确扔到沙发上。 男人的里衬也是黑色,单看看不出什么,但沈离眼力敏锐,一下子看到他臂膀上也有些深浅不一的划伤。她挽起他的衣袖,又看到些淤青。 “你跟人动手了?” 傅应寒迟疑了下,低低的嗯了声。 沈离眼神顿时变得有点凶:“谁?” 傅应寒看着她,挑眉问:“知道能如何?” 沈离不假思索道:“替你揍回去。”她的朋友,还轮不到旁人来欺负。 傅应寒心里一栋,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离不满的避过,问道:“不要逃避问题,谁干的?” 傅应寒笑了笑,“这些没什么,是我在揍人的时候,没注意到满地的玻璃碎片,不小心划伤的,几天后就好了。” 沈离一愣:“揍人?” 傅应寒唔了声。 沈离望着他,莫名有些异样的情绪。还没反应过来,她已脱口而出:“难道……是楚明轩??” 傅应寒目光一深,缓缓点头。 沈离有些诧异:“他今天进医院的新闻不是意外?是你干的?可你……为什么要揍他?” 傅应寒低沉的说:“他多次欺负冒犯你,又在节目里众目睽睽之下给你难堪,揍他一顿是轻的了。” 沈离噎了下,一时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她才道:“没有必要。他胡乱蹦哒,我自会收拾他,你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傅应寒摇头,一字一顿道:“你才是不要脏了自己的手,他那样的人渣,不值得你多费心思。” 说着,傅应寒缓缓抬手,屈指摩挲了下沈离的侧脸,动作极轻又带着试探。见她没有排斥,傅应寒才更肆意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他柔声道:“看他不顺眼,我给你按死就是了。” 沈离默了默,拉下他的手,然后扯着他往客厅里走,问道:“医药箱在哪儿?我给你包扎。” 傅应寒唇角微勾:“在我的卧室里。” …… 另一边,医院。 不久之前,楚明轩到医院时,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不少记者狗仔都蹲在了医院大门口,想要第一时间拍下新闻。 因着人太多,医院的急救人员抬着昏迷的楚明轩,差点没能挤进医院,还是楚家保镖来了,现清理出一条路,医护人员才抬着楚明轩进去。 然而医院高层已经接到了下发的通知,哪怕楚明轩进去了,他们也只是将楚明轩单放在一间病房里,谁也没管。 闻讯赶来的楚明轩父母见状,差点急疯。 “医生!医生!没看见我儿子要死了吗?人呢!快要救我儿子啊!!” 医护人员面不改色的说:“这个病人伤势太严重,我们这儿的医生能力不足,只有傅医生能治,现在已经在联系傅医生过来了。” 楚父楚母一听,这才没那么心急如焚了。 楚父扶着楚母说道:“这位傅医生就是先前我们找过的那人,医术非常厉害,一定能救我们儿子!虽然先前没有联系到他,想来这次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楚母点点头,也放了点心。 可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连个普通医生的影都没看到,他们的儿子更是越来越奄奄一息了。 楚父叫来医护人员骂道:“不是说联系傅医生吗?他人呢!我儿子眼看就要不行了!” 医护人员被吼的不太乐意:“傅医生不止是特聘首席,还是我们医院的大股东呢!没联系通他,谁敢催他啊?再说傅医生日理万机,没空接我们的电话很正常,你们继续等着就是了。” “那普通医生呢?就不能先找个普通医生来给我儿子看看!”楚母道。 医护人员还是那个说辞:“我们能力不足,你们着急的话,可以先转院。” “你!” 楚父怒上心头,但还没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急促的响起。 他烦躁的接通:“什么事?不知道我现在很忙……” 楚母还在骂医护人员,却突然被楚父尖锐的声音打断:“你说什么?!” 楚母疑惑的看向楚父。 楚父匆匆挂了电话,对楚母道:“公司里出了事,我得马上去一趟!” “那明轩……” “这里不治,就转院!”楚父脸色铁青的说完,就赶紧走了。 楚母很不满,当即就要给楚明轩办理转院离开,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联系的附近几个医院一听病人是楚明轩,跟躲瘟疫似的立马拒绝挂断。 差点把楚母气疯:“什么破医院,怎么能不收病人!” 路过的医护人员冷嘲热讽道:“你们楚家也没好到哪儿去,哪儿来的底气指责别人的?” “你说什么?!”楚母眼睛一瞪,对方却视若无睹的走远了,边走边和身边人小声说着楚家怎么怎么样。 楚母有种不好的预感,立马拿出手机来想给楚父打电话。 她刚打开手机,忽看到通知栏的推送消息。 待划下来一看,竟然全都是楚氏集团被查封出事的丑闻!! “这……这怎么可能?!”楚母难以置信的瞪着屏幕,颤着手给楚父打电话,良久才打通。 不及她问公司的事,楚父暴怒的声音传来。 “你打电话打的正好,立刻给我叫醒楚明轩那逆子,问清楚他到底怎么得罪京中的人了?!!” 楚母眼前一黑。 …… 深夜,叶家。 叶若音自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任谁来叫都没理。 她窝在小沙发上,死死盯着平板屏幕上显示的内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楚家完蛋了。 突然间,叶若音听到楼下有车停下熄火的声音,她立即抬头,放下屏幕就打开门冲了出去,直奔一楼。 下去时正好看到叶成林、叶时白和叶和璟父子三人进来,同沈倩说话。 叶成林边换鞋边沉声道:“我托行内人打探清楚了,楚家的明轩不知怎的得罪了京中的人。具体是京中的谁,他们都不敢说。能肯定的是,楚家这下是要毁在明轩那小子手里了。” “不可能!”叶若音跑过去,激动的说道:“楚家那么厉害,怎么会完呢!” 沈倩看向她,见她光着脚就过来了,关心道:“音音,这事先不急,你去穿上鞋再说。” 叶若音顾不上这个,急急的问:“怎么可能会有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动得了楚家?难道就没有什么转机了吗?!” 叶成林面对着她,神色和缓了些,开口却是道:“若音,你还小,不懂京中的水有多深多厉害。如今楚家得罪了人,往后的日子好过不了。既如此,你和楚明轩那小子的婚约便解除吧,离楚家远点,不要再来往。” “可是……” “听话!”叶成林突然沉了脸。 叶若音不敢反驳,缩了缩脖子,眼眶很快红了。 沈倩舍不得看叶若音这样,忙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一门婚约,废了便废了,以后再寻别的合适的就好。” 叶时白也终究不忍叶若音难过,道:“别想了,上去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随即给叶和璟使了个眼色。 叶和璟点点头,赶紧拽着不情不愿的叶若音上楼。 082.沉香,浮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等叶和璟和叶若音上去后,沈倩忍不住道:“明轩那小子这次怎么那般莽撞,得罪了京中的人?” 先前,沈倩可是最满意不过楚明轩这个准女婿了,论家世、能力、相貌等各方面,都与她的若音十分般配,也对若音不错。 她还想着等下周叶若音开学去报到后,就去趟楚家,商量下两家订婚的事,哪晓得竟然会出这种事!真是白瞎她的期望了! 叶成林与叶时白对视一眼。 叶时白脸色微妙的说:“妈,您知道网上的新闻吗?” 沈倩道:“知道啊,楚家的公司不是都被查封了。” 叶成林沉了口气,绕过沈倩走向客厅,看的沈倩一头雾水。 叶时白扶着自己母亲过去,语气复杂的说:“网上不止这些。妈,您没有看音音今天录的节目吗?” 提到这个,沈倩神色微滞,不太乐意的说:“我看那做什么!反正……音音也不止那一档节目,又不是非看不可。” 叶成林道:“你是怕看到沈离吧。” 被戳穿心思,沈倩甩开叶时白的手,恼道:“不想看怎么了?难道你们想看!” 自从审沈离是研究院的人的事爆出来后,身边很多豪门太太都来找沈倩,话里话外想让她找沈离,看能不能给自己孩子开个后门也接触接触什么的。 沈倩每次听着她们口不对心的彩虹屁,都跟咽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她沈倩何时需要靠沈离争光了! 次数一长,沈倩也不爱出门和那些太太们聚会了,更是不看节目,以免被坏了心情。 叶时白望着沈倩,道:“其实在楚明轩前,引起网上热议的是沈离。” 沈倩下意识的皱眉不喜:“她又闯了什么祸?就不能安分点吗!难道她又欺负音音了?” 不曾想,叶成林突然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是你的亲女儿!” 沈倩莫名其妙道:“我怎么说话了?我不一直这么说,先前你也这么说吗?而且这些年来,沈离那混账欺负音还欺负的少吗?!” 叶成林却板着脸道:“以后别说了。” “为什么?”沈倩难以理解。 叶时白让沈倩坐下,耐着性子道:“这次不是沈离惹祸,是楚明轩惹了沈离。他们录节目的时候,请了孟昔年,就是和楚明轩同行,但很有国内外声望的那个。后来楚明轩质疑孟昔年给沈离抄袭,但没想到,沈离竟然是孟昔年的合作伙伴Moo 。” 沈倩听得有点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沈离是谁??” 孟昔年她知道,有时候闲暇下来做美容的时候,她也会听听孟昔年的歌,也算了解点孟昔年。 但沈离和孟昔年有关系??? 叶时白心情复杂的重复道:“沈离就是Moo ,早在几年前便火遍全国,已经被证实是真的了。可这些年来,她却一直瞒着我们。” 沈倩懵了,她怀疑这是大儿子给她开的玩笑,然而大儿子和老公的表情都不像说假。 她立马掏出手机来上网查,哪怕有楚家的惊天丑闻,也没能压过网上沈离的热度,铺天盖地的都是网友们跪求沈离重新和孟昔年合作编曲出歌。 沈离这下傻眼了。 叶成林也没比她好多少,用了一天时间才缓过来。 静默片刻,他板着脸道:“这个沈离,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家里人!如今看来,她确实有点能力,不像是先前若音说的靠男……” 下面的话,叶成林顿了顿,没说下去,只看向沈倩道:“沈离对我们几个都避而不见,但我见的,以前她还是听你的话是吗?你找个时间,去和她聊聊。” 沈倩猛地起身:“不行!你要我去跟她低头?你怎么想的!” 叶成林按了按额头,不容分说的道:“这事不急,你可以慢慢想办法。” 叶时白熟知沈倩,立马劝道:“妈,如今楚家已经倒了,我们家失去一个助力,公司的运营又还没好转,情势不容乐观。这时候要是沈离回来,会好得多,能稳固我们叶家在北城的地位。” 听到居然要把沈离当成他们的助力助力,沈倩更起了,胸口剧烈起伏,道:“就算我想办法,可沈离就能听吗?她那倔脾气,你难道不知道吗?!” 叶成林皱了皱眉。 片刻后,他忽然道:“我书房里不是有珍藏一块沉香吗?那沉香不一般,是两年前我去京中拍卖会,花高价拍来的浮生亲手制的香。虽然只有一小块,却对人体极有益,是有市无价的宝贝。拿那个去送沈离,她也应该知点好歹回来了。” 沈倩不可思议道:“你疯了?!那沉香,你都不舍得用啊!” 叶时白目光一闪,说道:“妈,反正沈离只好回来,就会带回叶家,到时候不还是我们的?” 沈倩这才勉强接受,闷气许久,拉着脸道:“好吧。” …… 次日一早。 沈离是被席老的电话叫醒的。 “喂,离丫头啊,下周京大就要开学了,你什么时候来京中办理入学手续??”席老问。 关于入学手续,他其实是能代沈离办的。 但他怕沈离后面又不想去了,就想着不管怎样,先让沈离到京中去再说。 刚刚睡醒的沈离揉了揉太阳穴,面无表情的道:“这就是您一大早吵醒我的理由?” “这怎么了?这多重要!”席老扬高声音,“你是不是不想来了?是不是临时反悔了?你竟然骗我这样一个老人!你的良心都放哪儿了??我可是连房子都给你准备好了!” 沈离听的额角突突直跳,无语的说:“我要去京中处理些事,自然会去。另外,我在京中有房子。” “你都没来过京中,你哪儿来的房子?”席老说。 沈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道:“等录完下期节目,我再去京中。” 席老不确定的问:“那你一定会入读京大吗?离丫头,不是我说你,你小小年纪,还是应该读书知道吗?!” 顿了下,席老又面不改色的说:“不想待京大也行,可以在京大挂个名,然后你来研究院上班。左右你的研究学术成果,都够直博了。” 沈离:“……” 上班,真有你的。 “挂了,我还要睡。”沈离莫得感情的说,挂断后直接翻了个身,拉过被子来蒙着头,直睡到中午。 再醒来后,沈离才缓着脸色起床,洗漱完习以为常的晃去隔壁找傅应寒吃饭,顺便看手机。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没多少人消息轰炸她,沈离就慢悠悠的吃着饭。 傅应寒看着她问:“今天有安排吗?” 沈离犹豫了下,道:“算有吧。” 才说完,手机叮咚响了声。她拿起来看,果不其然是个眼熟的消息。 【睡醒了吗?】 沈离没回,等吃完回到隔壁书房,才敲着屏幕回了条。 下一刻,对方直接打过来个视频电话。 沈离叹口气,接通,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大约二十三四,长了张很乖很软的娃娃脸,但浓妆艳抹,染着一头粉毛,穿着露挤装,十足十的小太妹打扮。 一开口,却是个粗犷的男声:“还活着呢?!!” 沈离:“……” 为什么每个人问候她都是这句话。 沈离瘫着脸道:“与其说我,不如说说你,你在黑市已经混成这副模样了?” 屏幕上的人直接上手扣了扣下巴,很快扣到个凸点,用力一揭,直接把整头粉毛给揭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黑色短发。 随后他把手机放到一旁,就着身边的一盆水猛搓脸,把上面的妆洗掉。 边洗边道:“老子这是乔装改扮查案!你一年多没动静,结果你混成啥样了,还好意思嘲笑我?” 083.玄门副门主闵参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沈离默了默,半晌才问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何与先前样貌不一样?” 视频里年轻男人洗脸的手微顿。 虽是在白日,他周边天色却很晦暗,不知是在哪条隐秘脏乱的巷尾摊子上,身后不远处还有个苍蝇乱飞的垃圾堆。 此刻他叹口气,边脱下上衣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背心,边说道:“有什么好好奇的?” “不,你好奇。”沈离道。 年轻男人转过身来,露出原貌,身量高高瘦瘦的,臂膀肌理却结实分明,但他那张略显青涩的娃娃脸与身材完全不相称滚,隽美又无辜,只是一开口就破坏了他给别人的印象。 他说:“不好奇。” 沈离面无表情:“你绝对好奇。” 年轻男人张了张口:“还是不好奇。” 沈离:“……” 沈离面色威胁:“我平生最讨厌别人不搭我的话。” 年轻男人啧了声,道:“真难得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是说嘛,以前总摆着张了无生趣的冷脸做什么?” 他拿着手机走到一边,随便拽了个板凳坐下,继续道:“我为什么不好奇,你还不清楚吗?虽然外界的人不知道,但特调局内部高层之间,你身死的消息早就流遍了。我这经常喝特调局高层打交道,我还没听说不了?” 沈离目光微凝。 眼前这人叫闵参,乃是玄门的副门主。 而她所说的黑市,是华国各地专门进行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的地方的统称。 起初,黑市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而设。但十九年前,黑市被相关部门整改过,现在是为各行业内部力量而用。因黑市里鱼龙混杂,涉及到的各类人士和势力太多,相关部门不方便管,就在黑市各行业中挑选出拔尖的几个行业来管理。 当然,相关部门也不可能真看着黑市被那些人完全把控,于是最后就找了一行黑白两道都混着的掺和进去,以保证黑市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们找的就是玄门,好在玄门在道上声望极高,黑市那些人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发展到如今,管理黑市的是五个行业,并称五行,其中玄门是龙头老大。 但玄门高层也有些人自恃与常人不同,拉不下脸去混黑市,慢慢的玄门内便划分为两派,以闵参为首的人专门管理黑市诸多事宜,也因此常和相关部门来往。 闵参能从特调局高层内部听到她的消息,她不意外。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公无私啊。”视频里的闵参吊儿郎当的说,“起初看你那一副恨不得和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个小愤青呢。” 沈离想起来和闵参认识的情景:“……” 那时她确实就在特调局里待着,如果特调局的人有什么难以解决的案子,都会由她来解决。 某次移交给她的案子格外严重,她接到手后没有停留,立刻动身赶往西北大漠解决,然而那案子比她想的还要棘手,多费了些时日。 后来特调局的人见她久未回去,就找了玄门的高手去寻她。 玄门派出的人之一就是闵参,他们几乎不打不相识。 再往后,她还和闵参合作过很多次,算是比较有默契。然而在某次出任务途中,她抽时间把她写的给孟昔年时,被闵参看到了。 是以闵参便知道了她是Moo 。 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沈离不太想再和以前的日子扯上边,所以先前才不想爆出Moo 的身份,就是怕这家伙发现她还活着。 话锋一转,闵参却又道:“但你身死有什么用?特调局那些老狐狸骗了你,你的死根本解决不了死灵。” 沈离蹙眉,坐直身子问:“什么骗了我?” 闵参有点诧异:“你不知道,还有不少死灵存在吗?” 沈离道:“这个我知道,不久前我见过。但是……很多?” 闵参点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后,我上网查了查你,发现你在录制一个什么卓导的综艺,上上期的古堡里就有死灵,那时难道是你解决的?” 沈离嗯了声。 “难怪呢,我说那种程度的死灵,特调局的废物怎么可能会解决。”提到特调局,闵参撇了撇嘴,道:“事实上不止清源镇那边。其他地方诸如东北山林那块,东南地区,乃至你身死的西南区,都有不少死灵出现。这一年来,特调局和玄门都奔走在解决它们的路上。” 沈离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她沉吟片刻,道:“你不清楚实情,我死后确实不可能再出现死灵。但上次清源镇事情过后,我发现有人在制造死灵,应该是幕后黑手在当初我身死之时,趁机留下了部分死灵的怨气,好在之后自己制造。连我都察觉了,你不可能不察觉。” 闵参叹道:“不久前我去过岭南,在解决那边出现的死灵时,我确实发现了。这事可大可小,我便立刻开始查。可我同样发现,好像有人在阻拦我查,所以我一直都在暗中进行,进展颇慢。这次好不容易查到个线索,在京中黑市这边,我便乔装改扮来打听消息。” “打听清楚了吗?”沈离问。 闵参神情凝重的摇头:“我来晚了一步,查到的那个知情人已经不见了。” 他说罢看向沈离,眼睛一亮,“雪狐,既然你还活着,那来和我一起查吧!” 沈离果断拒绝:“不要。” “为什么??”闵参很不解,“看看以前,咱俩是多么默契的兄弟啊!只要咱俩联手,相信很快能水落石出的!” 沈离嘴角一抽:“我没说过你是我兄弟。” 闵参这就不乐意了:“你我就一年多没见,你不能过河拆桥啊!再说你忍心看我像现在这样狼狈成狗,为了查个案还得穿女装吗?” “忍心。”沈离道,“你提醒我了,方才我应该截个图,挂到玄网上甩卖,标题我也已想好:玄门副门主某网年度爆火写真。” 闵参:“……” 闵参无语道:“真不愧是混内娱,三天两头上热搜的人,就是会瞎搞。” “嗯?”沈离危险的眯起眼。 闵参一秒变脸:“没什么,我胡说的,你听错了。可你真不帮我啊?太不讲义气了吧!” 沈离往后一靠,胳膊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支着脑袋,道:“先前种种,已够我偿还对我师父的亏欠,此后我自由了。而这是该特调局和玄门查的事,与我无关。” 084.你认识浮生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闵参闻言一愣。 沈离所说的师父,是特调局前任局长陈仲文,但死在了五年前。 他认识沈离时,陈局长已经不在了,所以对他的事情只是听说,并未亲眼见过。 可他知道的是,沈离对陈局长的感情很深,说是什么如果没有陈局长,她会早早的死在六年前,元每月后来的她。 再者,他隐约听沈离提起过,陈局长是非常厉害,修为高深的玄师,若非当年因救沈离受伤留下病根,后来以他陈局长的能力根本不会牺牲。 闵参问道:“就因为你觉得亏欠了你师父,所以才心甘情愿的被困在特调局?” 沈离坦然的颔首。 闵参不禁沉默,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哎呀,你为了不帮我,还装可怜了!这下你让我还怎么打着拉你当壮丁的心思?”闵参故意说道,暴躁的抓了抓头发,道:“行吧行吧,这事我自己查。放心,我也不会让特调局那边的人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帮你瞒好。” “OK,再见。” 沈离接他电话就是为了此事,得他应承,毫不犹豫的要挂断。 闵参多了解她啊,立马猜到了她的意思,喊道:“慢着慢着!” 沈离顿住手,“什么?” 闵参嘴角一抽,“用完就丢,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良心。既然我这么讲义气,你总该也讲点义气,帮我个小小的忙吧!” 沈离靠回去,双手交叠在身前,懒散开口:“说。” 闵参道:“我有点事,需要找位叫浮生的制香师。” 沈离眼皮子一跳,“谁?” “浮生!你活过来了,怎么还耳朵不好使了?我说浮生!”闵参道。 沈离沉默了。 闵参见此,奇道:“你不知道浮生吗?黑市五行里,其中就有制香,经常和玄门合作。而浮生是里面的翘楚,此人制出的香不仅于人体益处非凡,对付死灵也颇有奇效。只可惜此人行踪隐秘,销声匿迹已久,谁也不知道此人究竟姓甚名谁,身在何处。我先前有去找过香行的老板,他也不知道如何联系到浮生。” 沈离语气微妙的说:“我知道浮生,但你找浮生做什么?买她的香?” “确实是要买。”闵参道。 沈离疑惑:“一点破香而已,你买来做什么?如果是对付死灵,你本身的本事不是已经够了吗?” 闵参摇头,“我是要拿去贿赂一个大佬。这个大佬很难接近,也没什么能拉拢的点,我费尽心思才打听出来他有个收集沉香的癖好。浮生做出香已是顶级,除了浮生的,我还真想不到其他谁的香能让这位大佬一定能答应我。” 沈离默了默,问:“想要浮生的那款香?” “‘一叶一菩提’。”闵参下意识的答,顿了几秒,他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是浮生。” 沈离挑眉:“我为什么不可能是?” 闵参说起这个就来了兴趣:“我仔细的查了,有好多人据称见过浮生,说浮生长的五大三粗、青面獠牙、腰背佝偻、满脸皱纹。对了,还没有门牙,说话直漏风又流口水!” 沈离:“…………” “我说浮生怎么从不露面呢,长这样我也不敢露面吓人啊!”闵参说完就见沈离黑眸冷冰冰的盯着他,他诧异道:“怎么了?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你见过浮生,浮生不长这样?” 沈离面无表情道:“你别想拿到沉香。” “别啊别啊!我真有用!那个大佬很有可能能够帮我查到知情人的下落!”闵参道,“我知道了,你一向在玄网的人气高,粉丝无数,这浮生也是你的粉丝,你俩面过基是不是?哎呀呀,那你千万千万得帮帮我啊!兄弟,不,沈爹!” 沈离扶额,末了道:“你还住京中原来的地址吗?” “住!”闵参超大声的说。 沈离淡淡道:“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好嘞!”闵参高兴的应道。 “那没事我挂了。”沈离倾身伸手去按屏幕。 闵参看着她逐渐清晰放大的脸,蓦地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怎么成沈离的?难道你死后,也成了死灵,占据他人……” 沈离淡声道:“我本就是沈离。” 闵参犹豫了下,开口说:“那你原来的名字……那家人……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吗?你不会连他们都没说吧?我看你死后,他们都很伤心,直接和特调局断了往来。” 沈离眸光一深。 良久,她垂下眼帘,道:“我和他们也没关系。他们真正为其伤心的家人,早就死在了六年前,不是意外顶替的我。行了,你该去忙你的了。有人恶意制造死灵的事,必须尽快查清,不然又会发生一年前的惨祸。” 这次说完,沈离按断电话, 枯坐良久,沈离面色恢复如常,拿手机打开同学录翻找,很快找到个备注为拍卖行的人,点开发去一条消息。 …… 与此同时。 京大黑市里,某座四层古楼顶楼,走廊末尾的房间里。 里面非常大,中间摆着张圆木桌,围着坐了十几个身穿唐装,鬓发半百的老人。 突然间,主位坐着的老人身后站着的年轻人身上手机响了声,在这肃穆的房间里格外明显刺耳。 一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他。 年轻人连忙鞠躬道歉,轻手轻脚的退至一旁,不打扰老人们的会话,同时拿出手机来静音。 然而当他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新消息时,登时愣住。 他赶紧揉揉眼睛再看,不禁慢慢的瞪圆了双眼。 【拍卖行现在还有我沉香的存货吗?】 发消息的人备注是浮生。 浮生!! 年轻人一激动,立马冲过去,忘了这是什么场合,直接对主位的老人道:“爷爷,浮生有消息了,浮生竟然联系我们了!” 他此举无异于打断了老人们的会议。 主位上的老人方蹙了蹙眉,听到这话却是一怔,旋即嚯然起身,震惊道:“真的?!浮生小姐当真有消息了??” 年轻人赶紧把自己手机收到的消息给老人看。 老人眼睛顿时亮了,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起身,都露出惊喜、兴奋之色。 “没想到浮生小姐竟然在这时候有消息了!太好了,拍卖行有救了!” 085.绝境洲禁区想要她的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宋城,帝景公寓。 沈离发完那条消息后,也不急着等回复,就出了书房。 结果才出去,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正好是拍卖行那边打来的。 但是先前他们向来是发消息联系,基本上不打电话,她以前也告诉过除非必要不要打电话。 沈离微微蹙眉,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罐冰啤出来,接通了电话。 还未开口,对面已传来道急切的男声:“浮生小姐,真的是您吗?” 她记得,这好像是京中黑市拍卖行老板方老的孙子方如阁。 她靠着吧台,单手拉开易拉罐,道:“是我。” 对方一怔:“您的声音和从前好像……不太一样……” 沈离淡淡道:“我不仅长了年岁,也变声了,有问题吗?” 方如阁心道,虽然声音不一样,可这语气、这态度,确实是浮生不错了! 他忙道:“没有没有,您怎么都好!变声了声音也很好听,一听就知道您多么的镇定从容、英姿飒爽、为人优秀、天赋异……”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避轻就重,不然我挂了。”沈离打断。 “别别别!”方如阁赶紧道,“浮生小姐,您消失了一年多,我们怎么都联系不到您,可急坏了!如今您终于出现了,真是我们拍卖行的幸事啊!” 沈离不想听废话,直接按断电话,抬手仰头灌完冰啤,再捏扁易拉罐准确无误的扔进垃圾桶。 “哐当”一声,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沈离扫了眼,还是方如阁,她接通后稍带不耐的问:“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趁我不在把我寄存的沉香全部偷卖了就直说,别扯废话。” 那边安静了一瞬,再响起时是个苍老的声音。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浮生小姐,您不在的这一年里,有前仆后继的人来求您的沉香,我们想问问您的意思联系不到,最后看您实在是不会出现了,便将您的沉香分别在几次拍卖会中拍出。” 是方老。 沈离微眯了眯眼,走到客厅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回道:“然后呢?” 方老郑重的说:“不过您放心,您的沉香所拍卖出的价钱,我们除了收取合同规定的手续费外,其他的都转存在您指定的账户中。您随时可取出用。只是,拍卖行这边也想厚着脸皮再请您帮个忙。” 沈离没有先作声。 她之前同席老说有事回京中处理,便是指的这些沉香。 制香是在她还在另一副身体里时接触到的事,纯属兴趣使然。 她总不可能把她制的香放在特调局里,偶然结识了一个同样对制香感兴趣的网友,从对方那儿得知黑市的拍卖行接拍东西从不问来处,也不管去处,就找渠道和拍卖行搭上了线,定期会把她的沉香寄存在拍卖行拍卖。 在她身死前一段时间,她也做出过一批沉香着人送过去。 但那批沉香并不是用来拍卖的,而是寄存在那里,由这个网友去取。拍卖行会收取一定手续费帮她存着。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当时所在的地方临时出了事,叫她完全来不及安排身后事,也没有来得及告诉这个朋友,告诉对方她有沉香要送给他,她就死了。 前几天沈离想起这事,上线看了看网友,对方的头像灰蒙蒙的,账号下关于制香课程的动态,以及最后给她发的一条消息,都停留在了一年多前。 她倒也发过消息问对方还在不在,到今天都没收到回复。 沈离猜,这个人少不得也和她一样,在现实里出了意外。既然如此,她总不能继续把那些沉香寄存在拍卖行,总要处理了。 正好,沈离也借此回京中看一看。 要不是闵参想要香,她可能都不一定现在就联系拍卖行。 思及此,沈离道:“什么忙?” 方老有些不敢相信:“您……您不怪我们私自处理了您的沉香?” 沈离淡淡道:“先前我与你们拍卖行也算合作过不少次,有点情分了,你们又在我没有消息的情况下替我寄存了那么久,加起来怎么也足以让我不生气,说吧,什么忙?” 方老连忙道:“最近拍卖行遇到了大麻烦!说来,这其实也是……因为您。” “我?”沈离微微皱眉。 方老道:“您的制香水平与能力都是上乘,在行内是有目共睹的,多少人想求您的沉香都求不到呢!当然,自您在行内闻名以来,所出手的沉香都是在本拍卖行内拍出,道上的人自然而然就认为,您和我们熟识,我们还知道您私底下是谁。” “不久前,就有一个位突然找上我们,说一定要您的沉香。我们说如今我们也联系不您,他不信,说我们要是不办,就要毁了我们拍卖行!就这几天,拍卖行的一些股东家中都出了事,明显是这位干的。” 说罢,方老谨慎又小心翼翼的道:“您看……您能不能……” 意思不言而喻。 沈离皱眉问:“这人是谁?玄门副门主闵参吗?” 方老道:“不不不!怎么会是副门主呢。副门主前几日倒也找过我们问起您的。下落,我们说不知道,他没有为难我们。” 沈离说道:“黑市由五行管理,既有人闹事,你为何不去找他们给拍卖行出头?找玄门也行啊。” 方老却苦笑:“只怕五行也惹不起这人。” 这倒叫沈离有些惊讶了,“谁这么大本事?” 方老语气里有很明显的忌惮,说道:“这人没有明说身份,但经我们的查探,是绝境洲禁区的人。” 沈离眼神微变了变。 绝境洲是独立于各大国之间的自由区域,各般权势错综复杂,底蕴实力都极其强大,哪怕是里面最小的势力,也不是他们华国内这些地方势力能惹的。 而禁区则是绝境洲金字塔尖般的存在,与国际组织、华盟、黑盟四足鼎立。 如果威胁拍卖行的人来自绝境洲禁区,那五行的人还真管不了。 方老试探道:“浮生小姐,您看您是否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我们这个忙?” 沈离先问道:“禁区的人为什么会来要我的香?” 方老说起这个有些无奈:“浮生小姐,您是不知道,您的名声已经传到绝境洲了吗?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传的,说您的沉香厉害到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沈离:“……” “总之,他们就来拍卖行找我们了,让我们必须要交出您的下落,或者拿出您做的沉香。”方老说。 沈离嘴角微抽,道:“后日一早,你着人来趟宋城拿吧。我会发见面地址给你们。” 那边的方老语气立马激动起来:“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必,我还有个忙 需要你们帮一下。”沈离说。 方老忙道:“您说您说。” 沈离:“我这儿有个消息,玄门副门主闵参也想要我的香。我做两份,你们给带过去后,帮我送一份到他手里。记住,什么话都不要说,也不要暴露我的信息。” 方老有些诧异,没想到前脚闵参在找浮生,后脚浮生就愿意给闵参了。 可浮生怎么会愿意帮闵参? 难道两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交情? 方老没敢多嘴问,一口应承下来。 沈离挂了电话后,就回了书房,走到书架子扫了眼,最后拿了本厚厚的书下来回到桌前坐下。 打开书,里面却是真空的,放着一些电子设备零件。 沈离熟稔地组装起来,最后是一个微型投影仪,她按下开关,面前登时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屏幕。 面前空桌前上也投出个虚拟键盘。 086.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外公的事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望着面前的屏幕,快速敲击着键盘。 屏幕上画面闪动,很快就成了个陌生的页面,显示出来的正是绝境洲禁区的资料介绍。 大概扫了眼,沈离皱眉。 正要往下看时,她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沈离看也没看的挂断,没有理,谁知手机铃声又坚持不懈的响起来,一遍比一遍急促。 她微微皱眉,终于不胜其烦,单手拉开抽屉拿出个变声器戴上,才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开口是一道嘶哑的电音:“喂?” 手机那边响起的是道低沉又震惊的男声:“江山??” 沈离扫了眼屏幕,毫不意外的嗯了声。 那边的男人听着熟悉的声音,更震惊了:“我操,你这个职业失踪人口终于出现了!他妈的你突然断联就算了,还一断就是一年多,我们都查不到你的消息,还以为你死了呢,结果你还活着??” 沈离冷淡的说:“怎么?我活着,你们都很失望?” “说什么呢你!兄弟三个是那意思吗?”那边的男人很不满,“你既然还活着,干什么不联系我们了?好家伙,现在你需要用暗网查消息了,就冷不防出来了,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们你没事??” 沈离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内容,只道:“有事,不方便。” “你看你又来了又来了,以前每次要你来,咱们四个兄弟私底下见见面时,你就总拿有事当借口!”那边的男人说。 沈离直接忽略,“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挂什么挂?现在你跟大哥说话都这么不耐烦了?真就是时间长了感情淡了,以后都不打算回来了呗?”那边的男人说着,也悉悉索索的做着什么,“我倒是要什么,什么消息能重要到让你诈尸!嗯?禁区?你怎么突然想起查他们?他们惹着你了??” 沈离听到这话眼神微动,直问道:“你知道,禁区的人最近有来华国吗?” 她记得对方对于绝境洲大大小小的势力的消息动向,最了解了。 那边的男人道:“没有啊,他们好生生的去华国去什么?” 沈离也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关了屏幕,沉吟着拆零件,问手机那边的男人:“既然你给我打电话了,那帮我个忙,查查禁区的人谁私底下来华国,找京中拍卖会要浮生的消息做什么。” 那边的男人顾不上别的,敏锐的注意到沈离话中的字眼。 “来华国?你原来这一年都在华国?” “嗯。” “你是滑华国人?!”男人惊讶。 沈离大方方的承认:“我没有说过我不是。” 男人噎了下,转而语气和缓下来,道:“你既然都肯冒头了,那就找个机会回来吧。总不能你消失这么久,还真是因为老二对不起你吧?都是自家兄弟,以你的性子,可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你要是再不回来,老二都要愧疚死了。” 沈离默了默,“我知道了,有时间的话,我会的。你记得帮我查。” 说完沈离直接了当的挂了电话,坐在那儿思考看到的禁区的消息。 但没一会儿,她就被手机突然连续不断的响铃声给拉回注意力,拿起手机一看,正是个四人的微信群,里面有个人在疯狂艾特她。 群主就是方才给她打电话的男人,而艾特她的就是男人口中的老二,另一个则不害怕沉默寡言,只在群主出来说她冒头的消息时冒了下泡,往群里发了个问号。 沈离扫了眼,最终没在群里回,而是起身去了另一个空房间,在里面做沉香。 直至次日下午,沈离才做好了要拍卖行拿去的沉香,随即她就给方如阁发了她定的见面地址。 而沈离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闷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外面简直变了个天。 楚家破产败落的情况已无法挽回,在宋城传的人尽皆知。 楚家少爷楚明轩更是一天之内进了ICU好几趟,差点就活不过来了,目前正在重症病房里昏迷着,上了好几次热搜,有不少狗仔都关注着他。 另外盛归就楚明轩对沈离造成的伤害起诉也赢了,楚明轩是星宇的艺人,星宇和楚明轩的工作室都为此赔了天才赔金。 晚上时,沈离便接到了黎月告诉她这些结果的电话。 电话里黎月十分感叹:“以前咱们面对楚明轩的时候,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他,你又被人黑。万万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风水轮流转了,我真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沈离翻着书页淡淡道:“那你继续把梦做下去吧。” “我当然要做下去!这么好的美梦,我才不醒!”黎月笑嘿嘿的说。 沈离摇摇头,忽见有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就先挂了黎月的电话,接通这个。 “哪位?” 那边一阵静默。 沈离道:“不说话,我就挂了。” 话音才落,对方似乎是怕她真的做的出来,立马开口叫道:“沈离,你等等!” 是沈倩的声音。 沈离翻书页的手微顿,微微皱眉,看了眼这个陌生号码,语气更冷淡了:“我记得我应该和你们家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你们是真的觉得我拉黑你们拉黑的不够吗?” 沈倩顿时急了:“我是你妈!” 沈离:“你是叶若音的母亲,不是我的。” “我现在好好的跟你说话,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那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外公吗?忘了他死前跟你说过,让你以后好好的孝敬我!”沈倩气道。 沈离神色顿冷,“你不配提起我外公。他去世的时候,你们管都没管,甚至没让我回去看一眼,你忘了吗?” 提起这个,沈倩底气不足的闭了嘴。 她不想谈这个,道:“别说没用的,明天你出来,我们见一面。” “不去。” “你必须来!” “凭什么?你哪儿来的脸,觉得你能指挥得了我?怎么,楚明轩出事了,你觉得叶若音没有出事很遗憾吗?” “你不许动若音!”沈倩语气立马严厉了起来。 沈离冷呵一声。 沈倩僵声道:“不管怎么样,你明天必须来,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不去。”沈离想都不想拒绝。 沈倩似乎是被气的狠了,呼吸都急促起来,好一会儿才压下去,阴沉沉的说道:“你不来,行,可以。本来我是看到你最近还算听话没作妖的份上,想给你个礼物,再发发好心告诉你关于你那个外公的某个消息。但既然你非不来,那算了。” 沈离声音骤寒:“你说什么?” 沈倩这才出了口气般笑了起来,慢悠悠道:“记住,我是你妈,以后对我客气点。还有,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等会儿把时间地点发给你,明天你记得一定过来,不要挑战我好不容易来的好心。” 说完这些,沈倩头一次先沈离一步挂断了电话。 沈离盯着手机,忽然扬手想摔出去,但忽然闻到股诱人的香味。 她的手顿住,扭头看向阳台,傅应寒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顺着阳台到她这儿。 他斜靠着栏杆,眉眼神色间透着疲色,却还是笑道:“想吃夜宵吗?烤肉,就在阳台吃。” 沈离沉默片刻,放下手机,深吸口气走过去。 傅应寒果然在隔壁已经架好了烤炉,材料都备齐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很累吗?”沈离关心了一句。 傅应寒给她烤着肉,没有瞒着:“今天给楚明轩做了一天手术,总算把他从阎王手里抢过来了。不过他的一条腿废了,是他被送往医院当天夜里,自己非要下床离开摔的。从今往后,他只能拄拐杖了。” 087.你到底还是叶家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今天不是第一次听到楚明轩的消息,但这个消息从傅应寒口中说出,多少令她感觉有些奇异。 傅应寒一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挑眉道:“怎么了?” 沈离直言道:“没想到你会救楚明轩。” 傅应寒扯了扯嘴角,问:“我为何不会救?” “揍他的,不就是你吗?他入医院后并未及时得到医治,想来也是你的意思。”沈离道。 “是我的意思。”傅应寒颔首,将考好烤好的肉片一一夹到沈离面前的盘子中,然后放下夹子,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慢条斯理的道:“我是名医生,只救死扶伤,不杀生。他楚家出天价请我救治他们家的人,我有何理由不接?” 沈离意会到另一层意思:“这样一来,楚家更没有现金用于公司流转了吧?” 傅应寒笑了笑,“且待他醒后,以他自恃甚傲的性子,面对自己重伤腿残、家中败落的情况,他不会接受的。再者,我听说星宇要与他解约,放弃了他。” 这倒让沈离诧异了:“星宇是叶家的,他不是叶家的准女婿吗?” “准女婿,也比不上利益。如果他们真要认这门亲事,他们就不得不出手帮楚家。但我听说,叶家的公司近来也流转不利,不可能会在这时候揽麻烦上门。不然,不止楚家,叶家也完了。”傅应寒轻描淡写的道。 说完,他还又很有闲情的把温好的轻度酒水倒给沈离,半分没有将楚家放在眼里的意思。 沈离目光一深。 如此,楚家可求救的路就真是被堵的死死地,堪称四面楚歌,必败之势了。 待楚明轩醒来面对这种情形,定会生不如死,还不如叫他死在手术台上来的更仁慈。 她冷不防问:“所以楚家的公司出事,也是你做的?” 傅应寒继续给沈离烤肉,开门见山的承认:“是。单单教训楚明轩,不足以弥他之过。” 他要出手,就一定要把这杂碎按的死死的。 沈离心情有些复杂,说道:“我不值得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傅应寒眼皮微撩定定看着沈离,低笑道:“值不值得,不是看小邻居怎么说,是看我愿不愿意的。” 沈离一时居然有些不敢与他直视,低头避开自顾自吃烤肉。 傅应寒闻温声问道:“方才谁惹到你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还生那么大的气?” 沈离看向他。 傅应寒说的不疾不徐,“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沈离看他半晌,摇头道:“这种小事就不必劳烦你了。对了,明日我不在家,你自己吃饭吧。” 傅应寒与她碰了个杯,道:“到时如果有烦心事的话,便告诉我,别自己闷着。” 沈离嘴角微微上扬,道:“你还是先顾你自己的。楚家的家业不算小,吃下它后要盘活为己所用,得费些时日了。” …… 次日,沈倩约见的消息一早便发来了。 巧的很,沈倩定的时间,与沈离给京中拍卖会定的时间非常接近,但中间隔的时间不够来回的。 沈离便给沈倩发了条消息,将地点改为她定的那个。 就为叶家人来回奔波,沈离觉得忒不值当。 沈倩难得拿到主动权,果不其然并不乐意,登时打电话给沈离说就要听她的。 沈离懒得听她废话挂断,在帝景公寓待到傍晚,换了身衣服便出门。 这次沈离没有打车,而是去自己关了已久的车库里,随便挑了辆超跑开走,到约见会所时正好卡着点。 她在会所大门口下车,将钥匙丢给上前迎客的门童去停好,抬手压低帽沿进去,在工作人员的引路下很快到了与沈倩定的包间。 工作人员往来迎接的都是大人物,习惯成自然的先行替沈离敲门。 然而沈离没耐心等,工作人员才敲了一下,她直接伸手挡路的工作人员,推门而入。 包间里很大,门口没什么屏风遮挡,里面情形一览无余。 沈离扫了眼便停下,面无表情。 中间偌大圆木桌周围坐着的,不止有沈倩,还有叶成林和叶时白,叶和璟估计此刻正在家中陪叶若音。 见她来了,三人都没有起身,叶时白只看了她一眼,抬手指指对面的位置,语气还算和缓的说道:“坐吧,菜品稍后就上桌。” 沈倩看起来对沈离更高会面地址的事很忿然,别过脸去不看沈离。 事实上沈离也没看她,屈指顶了顶墨镜,道:“我记得我只答应了见沈倩,没有旁人。” “放肆!我是你妈,你怎么能直呼我名字?!”沈倩立马忍不住回头瞪沈离,“你还不早来,叫我们平白等了你许久,你的教养都去哪儿了?!” 沈离淡声道:“狗叫什么?我迟到了吗?是,我没有教养,毕竟我没有父母,他们早死了。” “胡说八道什么?没看见我们还在?!”沈倩猛然起身,方要开口斥责,被叶成林叫住:“好了,今日是家宴。” 沈倩想起叶成林先前的嘱咐,强忍着气坐下。 然而下一刻她就看见,沈离并没有落座,而是走到一旁会客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抄进一副口袋里,坐姿怎么看怎么嚣张惹人恨。 沈倩也恨恨的想,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玩意儿!要是沈离能像她的音音一样,她还会不喜欢沈离吗? “没长眼吗?看不见坐这儿?”沈倩没好气的说。 沈离直接怼道:“看到了,就是你们不配与我同席罢了。” “你!” 沈倩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猛然起身,奈何叶时白先快步到她身边按住她,随即才看向沈离,沉声道:“离离,爸妈和大哥今日是特地来与你好好吃顿饭的,你非要那么带刺吗?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跟仇人一样?从前种种,我们也已知误会了你,现在我们主动给你抛个台阶,希望你回叶家,你又何必僵滞着?” 沈离觉得好笑:“我给叶和璟的提议,你们都收到了吗?” “什么?”叶时白微微皱眉。 沈离道:“没事多去医院,看看你们的脑子。你们有种臆想的症状多久了?医生也放心敢让你们出院?” “沈离!” 这下连叶成林都被气着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主动低头,沈离不高兴接着下台阶也就算了,还这般不知好歹! 叶成林现在觉得,不怪他妻子先前那般不喜沈离! 叶成林深吸口气,半软话半威胁的沉声道:“别再闹脾气了!都是一家人,闹来闹去的有什么意思?今日你好生坐下吃了这顿饭,之后与我们一起回叶家,日后我们好好相处,你也还是叶家人。难不成,你真那么狠心,弃我们这些家人于不顾吗?这要爆出去,你还怎么做明星?” 沈离微眯起眼看着他们,忽的笑了声。 “你笑什么?还有脸笑?!”沈倩斥道。 沈离不紧不慢的把腿放下,另一条腿搭上去,道:“现在来找上我,让我回叶家?你们是觉得,你们的小心思隐藏的很好吗?不就是楚家倒了,你吗的情况又不容乐观,想找个别的助力?” 叶时白的眼神变了变。 沈离又继续道:“让我想想,我身上有什么能让你们这么舍脸。噢,我知道了,你们应该是知道,楚家得罪的是京中人,怕此人会因为你们和楚家是姻亲对你们下手,也想找个京中人帮你们?但你们能找的人,目前只有我是吧?” 叶成林看沈离的眼神顿时危险了些,却是笑了出来,“还算聪明,果然是我的种。你既然知道了,那更该主动回来。让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找你,成何体统?离离,你再怎么想和叶家撇清关系,也改变不了我们是血缘的真相。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叶家过的不好?” “忍心。”沈离说。 叶成林被猝然噎住。 沈离倒也耐心耗尽,放下腿,坐直后微倾上半身,眉眼冷冷淡淡的却极具压迫感。 “与其扯感情,你们不如老实点说清楚我外公,我或许还会对你们留情。” 088.浮生竟然是沈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叶成林顿时沉了脸。 沈倩看沈离那副拽天拽地的样子就生气,想骂两句,被身边的叶时白死拽住才按耐着。 偌大包间里一时无比的寂静,气氛也凝固起来。 沈离丝毫不惧,也没生气,还很自在的用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即拿起块点心慢慢吃,期间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对面的三人。 最终还是沈倩忍不住,怒道:“沈离,你这样目无尊长,自私冷漠,不喜欢你是我们的错吗?不是!要不是你次次作妖,惹得叶家家宅不宁,我们会那么讨厌你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沈离倏然抬眼看向沈倩。 沈倩给她眼中的冷意吓了一跳,尚未回神,已心生怵意的后退,腰背撞上桌沿。意识到这点,她恼的立即瞪回去,只是到底不如先前有底气了。 沈离起身往门口走去。 叶成林坐不住了:“站住!你非要搞得不欢而散吗?!” 沈离理都没理,走到门边拉开门就出去。 这时,叶时白喝道:“那你当真不想知道你外公的消息了?!” 沈离手一顿,回头看向他。 叶时白一字一顿的道:“想知道,就过来坐下,老老实实的吃完这顿饭,再跟我们回叶家。” 沈离舌尖抵着下颚,须臾露出个玩味的笑容,眼底却毫无笑意,转身大步走向他们。 叶成林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坐下道:“时白,去催催服务员。” “是。”叶时白应了声,按着不情不愿的沈倩坐下,转身就要出去,不成想才转过身去,猝然对上不声不响到跟前的沈离。 沈离猝然往前。 措手不及的叶时白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看着跟前眼底隐约有戾气的沈离,面不改色道:“怎么?” 沈离突然问道:“六年前我回到叶家的第一天,你们在做什么,还记得吗?” 叶时白愣了下,不过很快就想了起来。 那时他们都并未在家迎接沈离的到来,而是去看叶若音了。晚上回到叶家时,还看到沈离一个人坐在叶家客厅沙发上。 但他们当时都累了,没说几句,叮嘱好她日后与叶若音好好相处,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当时我到叶家,饿了一整天。如今,你们却想要我吃上这顿饭,还拿外公来威胁我。”沈离看着跟前叶时白,扯了扯嘴角,精致眉眼锋利笔直。 “——可你们怎么会觉得,我会妥协呢?” 话落,沈离突然一脚踹走叶时白身下的椅子。 忽然的失重令叶时白失声惊呼,跟着倒去,却被一把抓住了领口,就那么被拎在了和地面不到半公尺的高度。 哐当一声,椅子摔出去倒在地上。 叶时白下意识的抓紧沈离那只手,慌的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眼睛也瞪的圆圆的。 沈倩尖叫一声起身,骂了句沈离上前就要她松手,反被沈离给了一脚踹倒地,疼的站不起身。 对面的叶成林看到这儿,脸色骇人的阴沉起来,拍桌而起:“放肆——” 话音未落,叶成林眼前闪光一道寒光。 他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脸颊便刺痛了下,下意识的随之扭头,余光看到自他脸上擦过的餐刀直接没入后面的墙体中,刀柄嗡鸣颤响。 叶成林脑子空白了几秒,缓缓抬手摸脸,果真摸到了点血迹。 他白着脸回头怒视沈离:“你……你是要弑父吗?!” “如果你再废话下去,我不介意做。”沈离冷笑着目光移回到叶时白身上,俯身,攥着他衣领的手指节发白:“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出我想听的。” 她神色平静的用另一只手拿上桌上其他餐刀,抵上叶时白的脖颈。 叶时白霎时也白了脸,因为刀尖冰凉的触感格外明显,眼前沈离黑眸中也满是令人胆颤的寒意,仿佛下一刻就用刺穿他的脖颈。 他确定,她不是在说笑,她是认真的。 “这样,是违法的。”叶时白咬牙说,“你不怕此事爆出去,你的事业毁于一旦吗?” “你试试看,你们能动的了我吗?”沈离直接用力,眼见刀尖已经刺破他脖颈。 躺在地上的沈倩看到,挣扎着爬起来,道:“你给我住手,不许伤害我儿子!你不是要你外公的消息吗?好,我告诉你,他去世前曾送来叶家一个东西,说想见你最后一面,但当时你闯下大祸惹我们不高兴,我们当然不可能给你!后面……后面就忘了!” 沈离扭头看她,“东西。” 沈倩咬牙去拿她放在一侧的包打开,拿出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放在桌面上。 沈离登时松手,没管摔在地上的叶时白,过去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下。 这盒子是手工制作,看制作手法个风格,确实是她外公不错。 而这会儿工夫,沈倩和叶成林都立马到叶时白身边扶起他。 看着叶时白脖颈上的伤口,沈倩又心疼又怒,狠狠的剜了眼沈离,道:“疯子!这么伤家里人呢,世上简直没有比你更冷血的了!本来想对你好点,是你自己不知好歹,今日的事……” 沈离看也没看的甩出手里的餐刀。 沈倩瞳孔一缩,吓得往叶成林和叶时白怀中一躲,才险险避过。 沈离收起木盒,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把三人吼她的声音抛之脑后。 出去后,沈离看了眼时间,径直去了电梯往楼上而去,越发面无表情。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沈离认了认放下;过,往和拍卖行定的房间走去,还没到,远远的便看见预定包间外有保镖在守着。 她拿出手机给方如阁打电话。 对方也正等着她呢,瞬间接通:“喂,浮生小姐,您到了吗?此次由我本人来与您见面,我已经在包间里候着了。” “出来,给我开门。”沈离说。 电话那边登时响起些细微的动静,沈离快要走到门口时,保镖注意到她方要拦,方如阁已从里面进来。 “我到了。”沈离说完,便挂断电话。 方如阁出来后就下意识的张望了下,最后看到个身量瞧着年纪不大的姑娘。他刚要问浮生到了哪,就听见这么一句,走过来的姑娘也挂了电话,他同时更是听见了对方的话。 这……这就是浮生?? 方如阁惊了下。 他知道浮生是女性,也很年轻,但属实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 “浮、浮生小姐?”方如阁试探的叫道。 沈离面无表情的嗯了声,往里走:“进去说。” 方如阁咽了咽口水,连忙让开请人进去,随后让保镖关好门看着别让人进来打扰。 进去后,方如阁直接请沈离上座,“浮生小姐,多谢您这次愿意帮拍卖行渡过难关,我等一定会……会???” 沈离摘下口罩墨镜帽子,将拎着的包放在一侧,一抬头,方如阁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面容。 他的大脑顿时宕机。 我靠! 这不是沈离,那个最近很火的女明星?! 现在在他面前……浮生竟然是沈离??!! “我饿了,没点菜吗?”沈离问。 方如阁条件反射起身,“点点点!但我不了解您的喜好,所以没敢贸然点。您等着,我这就拿菜单!” 沈离等他拿过来,没心情细看,随手勾了些菜。 方如阁赶紧出去让人去做。 随即回到包间里,方如阁有些怀疑人生,“浮……沈离小姐?” 沈离将带来的沉香从包里拿出来放到桌面上,道:“将沉香交给禁区的人时,替我探探对方虚实,看他们是否真的只是冲我的名声而来。” 089.在叶家人面前掉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方如阁拿起沈离拿出的沉香仔细查验,确定这就是浮生能做出的沉香。 于是他再看向沈离时,彻底呆住了,“您……您真的是浮生?!” 沈离莫名道:“我才给你打过电话确认,你是眼瞎,还是耳聋?”她就是不想在这方面多费口舌,所以才在进来前先打电话。 “不不不!”方如阁忙解释道,“我只是没…没想到…浮生竟然是……沈离??我如果没有认错的话,最近在网上很火的女明星沈离,据说是京中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还是成名已久的鬼才编曲Moo ,您……” 沈离哦了声,“我就是,有问题吗?” 方如阁:“!!!” 问题很大! 谁能想到道上神秘莫测的浮生私底下竟然是沈离! 而且谁会把这两人联系到一起啊?! 方如阁憋了半天,最后只堪堪憋出来句:“您……属实是,多才多艺,能者多劳,令方某佩服。”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沈离直言。 方如阁悻悻的捂住自己嘴巴。 沈离摇摇头,拿出手机来处理了些事,方如阁也赶紧借此机会给方老消息轰炸,疯狂诉说自己受到的巨大冲击。 不多时,工作人员将饭菜上齐。 方如阁想说些什么缓解下微凝的气氛,但一看沈离那没什么表情的冷脸,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一边闷头吃饭一边回同样震惊的方老等人。 沈离吃的很快,道:“有消息的话告诉我,我先走了。” 方如阁赶紧放下筷子起身,“我送您。” “不必。”沈离说。 但方如阁哪敢真的不送,赶紧亦步亦趋的跟着沈离,看沈离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也一声不吭,给沈离开门送她出去进电梯。 …… 与此同时,楼下,叶成林、沈倩与叶时白也吃完了相当沉默又压抑的一顿饭,准备离开。 本来今晚他们原是志在必得要沈离老实的跟他们回叶家,如今闹到这种地步,三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他们离开包间走向电梯,沈倩实在咽不下那口气,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她沈离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有点京中和内娱的人脉,怎么能在我们面前那么嚣张!” 说着,她还拿出了叶成林计划要用来拉拢沈离的沉香。 “还有这个,便是舍得用它又怎么了?那沈离压根不值得我们费这么大代价!与其把它浪费给沈离自讨没趣,还不如直接用来拉拢京中的人,这不比拉拢沈离有用?” 叶成林沉沉的看着沉香,伸手拿出来,阴狠的说道:“这可是浮生的沉香,千金难求!既然沈离注定与它无缘,就不要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想着她!从今往后,我要是再看她一眼,我跟她姓!” 叶时白脸色最青。他摸了摸脖颈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郁声道:“爸,妈说得对,沈离不可能再回叶家了。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算了!依我看,不能让她太好过,不然总有一天她要骑在我们头顶上撒野。我们得想法子折了她的翅膀,让她明白我们叶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叶成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停在电梯口门前,看着楼层往下变化的电梯,他狠声道:“既然如此,爸就教教她,老子始终是老子,她再翻也翻不过老子的五指山!可不止她沈离有人脉,我叶家也有京中的!” 叶时白微怔:“爸,您的意思是?” “我这沉香,是时候用了。” 叶成林冷笑道,“爸一直在关注京中的局势变化,听说京中黑市的拍卖行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对方摆明了就是冲浮生而来。可道上谁不清楚,浮生早就无影无踪了,拍卖行只怕是求助无门。毕竟,谁会舍得把自己手中浮生的沉香拿出来给他们渡过难关?” “但我们叶家不同。如今叶家已遭横难,和楚家断了,又大伤元气,得需要被人拉一把了。这沉香用在这里正好,待回去爸便联系拍卖行……” 话未说完,电梯已然停住,门身缓缓划开。 叶成林抬眼一看,电梯里有两个人,一人身穿一身黑,遮的严严实实,可另一个年轻人却十分显眼,叶成林一眼注意到了他。 尽管旁边人眼熟,叶成林的注意力全被那年轻人夺走了。 他十分意外:“方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叶时白和沈倩随之看过去,也认了出来,那不正是他们才提到的京中黑市拍卖行的少东家方如阁! 但凡有心思有名望的名流豪门,都经常和黑市那最大的拍卖行打交道,自然也会将掌舵人方老及其继承人方如阁记得清清楚楚。 电梯里的方如阁则是被他们叫的愣了下。他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除京中那五姓世家,再记住的就是各大势力及各地突出名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几个人是?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宋城叶家的人!”叶成林脸上挂出笑容,忙进了电梯,指着手中的沉香说道:“您忘了,几年前我携犬子还去过京中,在贵行拍下了块由浮生亲手所制的沉香!” 叶时白也忙跟进去,说道:“家父所说正是我,鄙人叶时白。” 唯有沈倩在进电梯前愣了下,目光落在旁边的沈离身上,随即认了出来,她立即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还敢留在这儿的!” 方如阁正想着叶家是谁呢,听到对方提及浮生所制沉香,也倏然想了起来。 好家伙,这家人不就是那年在拍卖行走了狗屎运,正好碰上浮生亲自去送沉香,结果浮生留下就走,还嘱咐了一句若其拍卖可酌情拍给他们的叶家?! 他当时还奇怪这家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呢! 原来只是宋城的一个小门小户? 方如阁看眼身边人,准备客套的打声招呼时,被沈倩那失礼的一声给打断。他皱眉:“你怎么说话的?我身边这位可是我拍卖行的贵客!” 叶时白下意识的拉住沈倩,叶成林忙道:“不好意思,对不住,内人是……” 后半句话没能说的出来,他看向方如阁身侧的沈离,迟钝的反应了下,也认出来了。 “沈离?你怎么会在这儿!” 方如阁一愣,“你们认识?” “我们岂止认识,简直太熟了!”叶时白恨恨的咬牙。 方如阁:“???” 他怎么觉得更像是有仇?? 这时,闭目养神等电梯的沈离微微皱眉,睁眼看向他们,不耐道:“闭嘴,别吵我。” 沈倩瞪她:“你还有脸对我们发号施令?我告诉你,此后我们与你真的毫无关系了!” 沈离不冷不淡的哦了声,“那请你们牢记,谢谢。” “你!” 沈倩被噎的很难受。 “慢着,慢着!”方如阁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你们不是认识吗?那你们怎么能对沈小姐如此说话!太不礼貌了!” “?礼貌?对她需要什么礼貌和教养!”沈倩气道。 方如阁脸色沉了下去,“这位可是我们拍卖行的贵客!贵客!叶先生,你们如此,是要与我方家拍卖行为敌吗?” 叶成林三人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方如阁竟然会这么维护沈离。 叶时白立即道:“方少爷,你有所不知,这沈离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上我们错看了她!我虽不知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也能猜到一二,想必您是看在研究院的份上才对她如此吧?可您千万不要被她被蒙蔽了啊!” 感受到身边人气压瞬间低了下去,方如阁脸都绿了。 他怒道:“放肆!我看你们说什么与她熟识的话,全是屁话,乱攀关系!你们给方某看清了,这可是我们拍卖行的VIP贵客,你们先前口中提到的浮生!” 这要是让爷爷他们知道浮生在他眼前被羞辱,他还能有好吗?! 再万一浮生不愿意帮他们拍卖行了怎么办?! 方如阁就越看眼前三人越生气,恨不能用眼神戳他们几刀,赶出电梯去! 090.拍卖行以后再也不欢迎你们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叶成林三人听到那话,瞬间怔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谁?方少爷你说她是谁??” 方如阁重声重复道:“浮生,道上鼎鼎有名的制香师浮生!你们昔日从本拍卖行拍到的沉香,便是出自她手!我警告你们,休得再对沈小姐无礼!” 话落,电梯里一片死寂,三人瞪圆双眼望着沈离。 沈离懒得理他们,双手插兜,斜靠着墙看眼电梯,快到一楼了。总算快不用跟叶家那群傻逼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了。 然而短暂的静默过后,叶成林三人突然笑出声。 沈倩指着沈离,道:“方少爷,你说她是浮生?太荒谬了,您就算不想和我们聊下去,也不必编出这样的话噎我们!” “你说什么?”方如阁脸色微冷。 叶时白立即上前挡在沈倩身边,轻松的道:“方少爷勿怪,我母亲只是有话直说。您是不清楚,这沈离今年才十九岁,往前数她浮生在道上成名的时候,她才多大?就算她那时候已进了研究院,可就不代表她能做到浮生这样的成就。而且您可不了解她的为人,实在不值得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方如阁:“??” 叶成林也将手中的礼盒提起来递给方如阁,和善一笑道:“犬子说得对,方少爷实在不必为了不得罪研究院,就如此替她谬言。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这带的便是浮生的沉香。听闻贵行进来有麻烦,叶某愿将这块给贵行,全当交个朋友。只是日后……” 他瞥了眼沈离,意有所指的说:“——希望贵行能认清,什么样的人该帮,什么人该敬而远之。” 方如阁:“???” 当着浮生的面,拿浮生的沉香拉拢他,还要他对浮生下手?? 这叶家人是有病吧?!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沈离冷呵了声,对方如阁留下了句“记得收回来”,便迈步离开。 方如阁听懂了她的意思,额头直冒冷汗,立即夺过叶成林递来的沉香,道:“不是你叶家给我拍卖行,而是本拍卖行有权向你们追讨回浮生的沉香!” 旋即他指着渐渐远去的沈离,骂道:“另外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沈离沈小姐,货真价实就是我们拍卖行奉若上宾的浮生大师!就连你们昔日拍得的这块沉香,也是她一时心善念了句你们,我们才让你拍得的!不然就你们这种宋城里排多少的末流,怎能拍得过京中那些世家?!” “从今往后,别说你们再在拍卖行拍东西,要是你们能进得了拍卖行,我方如阁跟你们姓!滚开!” 如此方如阁还觉不解气,骂了句有眼无珠,就赶紧提着沉香去追沈离了。 而叶成林三人被骂的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直至电梯门因无人出入而合上,三人渐渐反应过来。 沈倩匪夷所思的道:“方少爷方才说的,沈离当真是浮生?!”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沈离怎么会是浮生!” 叶成林难以接受,当即按开电梯门追过去,难以置信的叶时白和沈倩也赶紧追上去。 终于追到会所门口时,他们看到的却是沈离已毫无人影,只剩脸色铁青的方如阁站在那儿。 “方少爷……”叶成林开口要求证。 听到声音的方如阁回头看眼他们,直接拂袖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今晚才会遇见你们!要是沈小姐因你们心情不好,不愿再帮我拍卖行,我拍卖行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说罢,方如阁怒气冲冲的进了会所,一个好脸色都没给他们。 三人僵在原地,同脸见了鬼似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完了!”沈倩后知后觉出慌乱来,“这下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京中拍卖会?我们怎么办……” 要知道,楚家就是因为得罪了京中人,才须臾间摧拉枯朽般的完蛋了啊! 叶成林脑子空白,又被沈倩说的心烦意乱,不禁骂了句:“闭嘴!不要再说了!” 前脚他还盘算着要拿浮生的沉香当重礼给拍卖行,后脚拍卖行的少东家就警告他,浮生还是跟他们有过节的沈离! 叶成林的老脸仿佛火辣辣的,又痛又难堪。 沈倩哪真能闭嘴,她要慌死了! 一旁的叶时白强自镇定的道:“妈,您想别急,这事未必没有转圜余地。” “什么什么?”沈倩看着他问。 叶时白忍着屈辱感,一字一顿的说:“看沈离的态度。” 沈倩跺跺脚,怒道:“这个贱丫头!她居然是浮生,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吗?!这些年我们对她也不算差,可她竟然对我们这么的心狠,当初真是白召回她了!还不如让她跟她那个外公继续在穷乡僻壤过苦日子呢!” “够了!”叶成林被刺激的听不下去,又恼又怒的拂袖转身离开。 沈倩被他吼的缩了缩脖子,不满道:“有本事你冲沈离吼去!” 叶时白疲惫的按了按眉心,道:“妈,我们先回家再说吧,和璟他们还在家等着呢。” …… 另一边。 开车回去的路上,沈离放在副驾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惶恐的方如阁发来给她道歉试探情况的。 沈离没理,直到傅应寒的电话打过来了,她才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摸过手机来接通:“喂?” “结束了吗?”傅应寒在电话问。 沈离惜字如金的嗯了声。 不成想那边男人顿了下,出乎意料的问:“不高兴?为什么?谁惹你了?” 沈离默了默,将与叶家人见面的事告诉了他。反正傅应寒早在她办理迁户口的时候,就知道她和叶家人有血缘关系了。 沈离很不解,发自内心的问:“你说,他们那样的人,怎么会生出我这样冰雪聪明、天赋异禀的正常人?” 傅应寒笑了声,“没想到小邻居对自己评价这么高,再夸几声。” 沈离不满道:“我是认真的。” “嗯,我也认真的,特别想听你夸夸自己。”傅应寒道。 沈离微微拔高声音叫了声他的名字,傅应寒这才道:“好好好,言归正传。大概是老天爷看你太优秀,不想看你太完美无瑕疵,就给你安排了这么点东西平衡你的运道。” 沈离:“……” 那她上辈子得多作恶多端,才能被这样坑? “好啦,我也来说点认真的,”傅应寒温声道,“真不介意叶家?那我替你按死他们,可以吗?” 沈离摇头:“我在怀疑某件事,隐约觉得似乎与叶家颇有关系,要验证。所以暂时不要动他们,等我查完再搞。”他们老作妖,她也实在烦了,一查清楚就搞死他们。 “好吧。”傅应寒遗憾道,“今晚还想吃夜宵吗?” 沈离犹豫了下,摸摸吃饱的肚子,开口道:“有点,但我不饿。” “那吃冷面吧,酸辣开胃,少吃点就行。”傅应寒替她下了决定。 沈离觉得也好,便点点头。 挂断电话后,沈离放下手机,找出从叶家人手中得到的木盒看了看。 这确实是她外公自己做的不错,可整个木盒竟然是完全密封的,找不到缝隙打开,也没有锁。 或许,有机关? 沈离摸索了遍,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对劲,外公把它送到叶家没多久,便突然病发离世,一定有隐情。”沈离仔细回想了下,又觉当初叶家人找上门来认她也很蹊跷。 至于叶家人为何会发现叶若音不是亲生的,她记得是叶若音当时出了车祸,急需亲属输血,经此才发现无血缘关系。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不是真的,叶家人自然要查,然后就在医院和警局的基因库中找到了她,自然而然的去认她。 这也太巧合了。 她心想。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引导这一切? 091.原来火爆玄网的是你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上午,沈离谢绝所有人的邀请,窝在书房里检查带回来的外公的木盒。 然而她试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将木盒打开,甚至想过把木盒砸烂,却发现这盒子只裂了几道缝,隐约露出里面是其他坚硬的材质。 她由此确定,外公在做这木盒子时,一共做了两层,硬度非常离谱。 至少能确保不怀好意之人绝对得不到里面的东西。 兴许,叶家人就是因此觉得这盒子大概是个没用玩意儿,才干脆给她。 怎么都打不开,沈离想了想,决定从六年前叶家人是如何找到她的开始找,她便从一地乱糟糟的工具里找出手机里,给闵参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雪狐?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真是难得啊,这太阳是从西门出来了吗?” “少废话。”沈离开门见山的说,“我有点私事问问你,如果想找到自己的直系亲属,去警局基因资料库找就行,是吗?” “啊?”这话题太突然了,闵参愣了下,答道:“据我所知是这样的。现在网络发达,警局各项信息保留都比较完善。一般来说,公民的血样,也就是DNA信息,都会被录入基因库信息中心,通过DNA比对吻合就可以找到。不过我建议你也同时去趟医院,就是调取你的出生资料,这个在户籍处查也有用。” “行,我知道了。”沈离道。 闵参一下子来了兴趣:“你查这个做什么?怎么?你现在沈离的身份是个孤儿,终于想体会下亲情,去找该身亲生父母了?” 沈离淡淡道:“我就是沈离。还有,我知道我血缘上的父母在哪儿。” “你知道??不应该啊。”闵参有点震惊,“看你现在这张脸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儿,父母比较有点钱势。要是他们在的话,怎么任由你过去两年被网爆的那么惨?” 沈离开口,闵参似乎知道她说什么,道:“你就被否认了,我知道你活过来了,早就让人把沈离的底查的一干二净,连沈离在去年五月间在剧组和狗吵起来的事都知道,沈离被黑的那么惨的事,我更是不用查都能听说一二。” 沈离:“…………” “不过我查了那么久吧,都没查到沈离有什么家人,还以为沈离是孤儿呢。”闵参说。 沈离面无表情道:“你就当他们死绝了吧。” 话音才落,沈离忽的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刚才说你没查到我有家人?” 闵参:“对啊。” 沈离微微皱眉。 这不太正常。 纵然叶家嫌先前的穿越女丢人,不肯公布她是叶家千金的身份,可也不是无迹可寻。而且她跟在穿越女身边时见过,沈倩周围几个交好的豪门太太是知道她的。 如果这样都还没查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的信息被人为的掩盖了。 沈离便问:“你查我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不对劲?” “没发现。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套我知道沈离多少黑历史的话,嫌丢人想灭我口吧!”闵参警惕的说。 沈离:“…………” 沈离冷嘲热讽:“你跟玄门门主竞争了那么多年,都没赢过他,是有理由的。” 闵参:“……” 说归说,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闵参梗着脖子道:“那是我当他是大哥,不屑跟他争!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是有点不对劲,这沈离的资料查起来太顺手了,就像是早就摆在那儿等着人去看……我去,你不会运气那么差,占的身体早就被什么人给盯上了吧?!” 沈离没有紧了紧,沉吟片刻后道:“我查查。你认识宋城这边警局的人吗?此事我不想声张,你要是认识的话,给我约个局,我私下去见一见。你要是没有认识的,我就黑进……” “别别别!!”闵参赶紧制止她堪称无法无天的行为,“祖宗!就算你技术好,也不能随意黑啊!你忘了两年前你黑玄网,差点把中央高层都惊动了!警局那边也是有高手盯着的,万一发现你,你还活着的消息能不暴露??” 他想了想,继续道:“我虽然不认识宋城那边的人,不过我门主哥认识。这样,我找人给你约好,晚上给你消息。但我哥肯定问我帮谁,我想想给你编个什么身份……” “L。”沈离说。 “谁?” 沈离道:“我在玄网注册了个新账号,叫L,你用这个。” 闵参愣了下,声音一下子拔高:“那个几天火爆玄网,还让玄门内部程序员加了好几次班的L??” 沈离疑惑:“我有什么火?但如果你是说接了个做符箓的单,又被人以天价买平安福的L,那就是我。” “我靠,就是你!”闵参麻了,“我说怎么突然窜出来个大佬,原来是你!我哥前天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有空注意下L,看能不能查清底细,干净的话就拉拢进玄门培养。得,我就跟我哥说这个了。” “行,有消息了告诉我。”沈离说罢就要挂。 闵参也要挂,挂之前想起一件事,他忙道:“等等等等!我有件事问你!” “说。” “你怎么认识浮生的啊?!今早拍卖行的方如阁给我打电话了,说下午就把浮生的沉香送到玄门给我。老天爷啊,浮生消失了那么久,多少人一掷千金想要浮生露面,浮生都没理,你咋跟浮生那么深的交情?”闵参感叹的问。 沈离哦了声,道:“我用你的名义欠了浮生一个人情,跟她说只要她答应,你就会给她拍个擦边小视频,让她卖到外网赚钱。” 闵参:“…………” 沈离幽幽道:“毕竟她长的五大三粗,青面獠牙、腰背佝偻、满面皱纹,就特别想知道,比她好一百倍的小白脸到底有多受欢迎,才那么有勇气在人前露面。” 闵参:“…………” 闵参说:“好的兄弟,你我友谊的小船就此被大浪打翻,跟浮生说你联系不到我,我人间蒸发了。” 说罢闵参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沈离看着黑掉的屏幕哼了声,跟她斗,他还嫩过了点。 头件事解决了,沈离起身到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查资料。 闵参的效率还算快,下午时就给她发了消息,说他哥闵韫直接约见了警局的局长,让她到时候直接去约见地见面就行。 随即就把时间地点发了过来,是在后日。 沈离看了看行程表,见完局长查好六年前的事,之后就到了录第四期节目的时间,应该能在去京中前查完。 不成想晚上时,沈离突然接到了黎月的电话:“离离,你知道在医院的楚明轩已经醒了吗?” 沈离兴致缺缺的道:“不知道。” 黎月犹豫的说:“他醒来后联系公司这边,说如果要他付赔金,他必须要先见你一面。” 沈离直接拒绝:“不见。” “可……可他还说了件事。”黎月小心翼翼的开口:“他说他是你未婚夫。” 沈离:“???” 黎月大概也觉得这话实在荒唐,不及沈离回答便道:“我看他伤的不是身上,是脑子吧!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居然说从小跟你认识,本来是和你有婚约,但你不喜欢他,他一气之下就和叶若音在一起了,还什么对你是有感情的!更荒谬的是,他居然说你和叶若音是姐妹,你也是叶家人!” “你和叶若音又长的不像,怎么可能是一家人!而且你要是叶家人的话,为什么先前你被黑的那么惨,不见叶家人帮你?他们可是开了家星宇啊!叶若音那么多次搞你,叶家也没说什么,足见你们肯定不是……” “叶家人的确与我有血缘上的亲属关系。”沈离没什么表情的说。 黎月激愤的还要说下去,听到这话,她愣住:“什……什么??” 沈离语气淡淡道:“我是叶家的女儿。十九年前,他们抱错我和叶若音六年前才将我找回。虽然是亲生的,但他们一向偏叶若音那个不是亲生的。我跟他们没感情,你要是说我们不是一家,某种程度上确实上是。” 都到这种地步了,沈离觉得没必要瞒黎月了。 092.他比你好一百倍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电话那边的黎月直接听懵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所以你才是叶家真正的千金,那叶若音是个冒牌货?!” 沈离收起面前画好的符箓,嗯了一声。 “那星宇的那个王牌经纪人,叶和璟,业内一直传他是叶若音的亲哥哥,以致有很多粉丝也嗑他们的豪门兄妹cp。但其实叶和璟是你的亲哥哥?而楚明轩说什么事叶家千金的未婚夫,实际上也是你的未婚夫??”黎月问道。 沈离:“尽管这有点丢脸,但我不得承认,确实。” 黎月霎时震惊的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分贝:“既然你才是和他们真正有关系的那个人,他们就眼看着叶若音那么坑你,星宇娱乐也不管你,让你先前被那么个黑心的小公司坑了那么久吗?!!” 沈离冷冷淡淡的嗯了声,收起东西来,懒散的坐到沙发上。 而黎月花了几秒缓解这巨大的消息冲击后,就是暴跳如雷:“我操!他们脑子有病吗?!自己流落在外十几年的亲女儿不管,冷眼旁观一个冒牌货欺负亲女儿??还有那楚明轩,他肯定知道叶若音是假的,还帮着叶若音欺负你,如今竟然好意思说对你有感情??他怎么能那么恶心?!” “不行,咱坚决不能见他,他要是不还钱,我他妈……”黎月气急了,竟然说道:“我他妈找人半夜拔了他的氧气管!!” 沈离有点意外,“真的假的?” “真的!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他那么脑子有坑的人!他是在他妈肚子里的时候营养不良,脑子没发育全吗??活该他现在混成这种地步!” 黎月一连骂了十几分钟,把叶楚两家的人都给骂了个遍,最后道:“我现在就去回绝他!他嘴里简直没一句实话和中听的话,不仅恶心你,还说什么是傅先生打他的呢!肯定不是……” 沈离倏然抬眼:“他说什么?” 黎月愤愤道:“说他是被傅先生打进医院的啊!可这怎么可能?傅先生瞧着那么清瘦,又礼貌又文质彬彬,怎么会动手打人!” 沈离:“呃……” “骂妈的,他还说你要是不去,他就是拼上最后一口气也要告傅先生,我可去他妈的吧!”黎月说。 沈离蹙眉,瞬间定下,道:“我去见他。” “就该这样……啥玩意儿?你要见??”黎月惊道,“离离,你可不能糊涂啊,他摆明就是拿傅先生威胁你,可这又不是真的!” “无妨,这事你不要管,专心孟昔年。我听说他不是已经答应了参加你先前说的综艺,还要开演唱会,你有的忙了。” “可是可是……” “你该去忙了。” 沈离说完就挂了电话,给傅应寒发消息,问楚明轩在医院哪个病房。 傅应寒却直接给她打过来了电话,声音传过来有些低沉:“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离直言道:“他找了我经纪人,而且看样子已经从我经纪人口中套出话来,知道你我认识。说如果我不去,他就报警告你。” 傅应寒音线冰冷:“那就让他试试,也好认清楚自己多不自量力。” 沈离道:“我知道他动不了你。不过我有些以前的事想问问他,就去看看他,顺便问问。” 手机那边的男人沉默了下,问道:“如果他跟你说,他后悔当初和叶若音在一起,其实对你有感情呢?”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沈离道,“他喜欢的是叶若音,他有婚约的是叶家千金,我又不是叶家千金,跟叶家又没关系。再说……我虽然,在叶家呃,某种程度上算生活了六年,跟他又不熟。” 她第一次见楚明轩就想揍楚明轩。 哪怕时隔六年,再见楚明轩,第一想法也是揍楚明轩。 傅应寒怔了下,随即笑着说了楚明轩的病房。 沈离记下后便挂了电话,继续忙自己的事。 待到转日上午,沈离才离开了公寓,开车前往医院。 顺着傅应寒说的找过去时,楚明轩所在楼层竟然意外的清静,好像被人特地清了场般,没见到多少走动的人。 沈离便摘下了口罩墨镜,到病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门身先从里面拉开,出来个满脸憔悴疲惫,头发半百,一身旧衣服的中年女人。 对方不经意间看了眼沈离,登时瞪大了双眼,“沈离?!” 沈离多看了她一眼,对方却突然扑打了上来:“你个贱人,竟然敢来看我家明轩!都是因为你,我楚家、我的儿子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我要打死你!!” 沈离一抬手就抓住了女人的手腕,直接往一旁甩出去。 女人踉跄着摔倒在地,怒视沈离,还想要再动手,但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妈,她是我请来的,你不能那么对她!” 女人不可思议的朝里面喊道:“明轩,你怎么能叫这女人来!你对得起若音吗?若音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放弃你,只是被该死的叶家禁足来不了而已!” 里面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讽笑。 沈离扫了眼地上的女人,知道对方是楚母,她视若无睹的走进去,目光直落到病床上浑身缠满蹦带、动弹不得的楚明轩。 他还鼻青脸肿的,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惨淡的让她都有些同情了。 楚母追进来还想赶走沈离,楚明轩却道:“妈,您出去,我要和沈离单独谈谈。” 楚母不愿意,岂料楚明轩突然暴怒,用还能动的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就扔出去,吓了楚母一跳。 “好好好,明轩,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情绪激动,妈这就走,这就走!”楚母恨恨的剜了眼沈离,不情不愿的离开。 楚明轩已经突遭巨变,情绪无常,又控制不住。 但一想到沈离还在,他赶紧恢复笑脸,却因勉强有些扭曲吓人:“离离,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其实我平时不时这个样子的!” 沈离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抱臂看向他,淡声道:“你不配这么叫我,请叫我全名。” 楚明轩咬牙道:“你是不是,在怪我以前对你不好?” 沈离奇道:“你未婚妻是叶若音,你们也感情甚笃,做什么现在能装出这副对我好似有感情的样子?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她吗?” “是她对不起我!” 楚明轩情绪激动起来,“楚家出事了,叶家就要和楚家撇清关系!她也从没来医院看过我,还在网上公布我和她再无关系的消息!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从未接过!我妈说她是被叶成林那夫子给禁足了,那她怎么还能出门赶通告!明明是她也要和我撇清关系!” 沈离道:“懂了,你自以为发现她虚情假意,就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转而对我情深似海。不得不说,你俩不愧是渣男贱女,天生一对,都挺会玩的。” 楚明轩一下子脸色更白了,颤声道:“你……你是还在怪我是吗?离离,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不知道,几年前你是Moo 的时候,哪怕你没有露面,我也倾慕你的才华,你不信的话可以查!我还以你的名字和别人研究了款红酒!我如果早知道你就是我日思夜想的Moo ,我一定会……” “会早点恶心我?”沈离面无表情的接话道。 楚明轩脸色更难看了,噎了片刻,他又忍不住愤怒道:“明明我和你本来就有婚约的正名!我们应该在一起的!我有才华,你也有才华,我们是郎才女貌!你现在这样到底是怨我,还是……因为那个姓傅的男人?!他难道比我好吗?!” 沈离点头:“他比你好一百倍。” 093.盛归和你有什么关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楚明轩的神色瞬间铁青,怒道:“他就是个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故意搞我楚家的人!他还带人去我的酒吧打我,完了又让人送我到他任职的这家医院!还警告宋城其他医院不准收我,在我快要死了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出来说可以救我,逼我爸妈对他感恩戴德!” 说着,他又指着自己的腿道:“要不是他,我这条腿就不会废!” 沈离冷冷的看着他:“你有本事就再骂他一句。” “我骂他怎么了?他就是个王八蛋!我要是能动能下床,我一定会杀了他!等以后我好了,他别想好过!”楚明轩吼道。 “行。”沈离点点头,起身走向门口。 楚明轩一下子慌了,道:“离离,我还没有和你说完,我想见你,真的是跟你道歉,你别走,别……” 下一刻,楚明轩的话语戛然而止。 沈离到门口后并未出去,而是把门关紧,然后内锁上。 楚明轩愣了下,随即大喜:“离离,你还是愿意听我说的,你对我是不是还有点感情?我知道,以前我每次去叶家,你都会躲在角落里看我,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沈离转身大步走到病床前,看着对她一副深情款款模样楚明轩,舌尖抵着下颚呵了一声,突然屈肘往下用力撞上楚明轩的伤腿。 咔嚓一声,上面的石膏都裂开出几道缝。 猝不及防的楚明轩霎时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这还不算完,他尚未回神,又被沈离直接扇了几个巴掌,顿时疼的脑子都空白了。而且他动也动不了,只能死瞪圆双眼望着沈离。 沈离猛然俯身,手抓住楚明轩的衣领拽起他上半身近至眼前。 看到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楚明轩,沈离冷笑道:“骂他,你找死吗?既然你这条腿还有好的趋势,那往后就别好了。你要是对老子不满,大可以去告老子,放眼整个华国,只要有一个律师敢接你的案子,有一个部门敢受理,我沈离跟你姓。” 楚明轩满头冷汗,说的十分艰难:“为……为什么?你怎么能站在……他那边!我们才是有婚……婚约的人!” “婚你妈!”沈离道,“我从见你第一眼起,就想把你按在地上揍一顿!哦,你说我过去常躲在角落里看你是吧?是,我总得找找什么时候有机会。” 楚明轩呆呆的说:“不可能……你一定对我有感……” 沈离不耐烦听下去,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打断他的话,道:“我今天来,除了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心思,还有个问题。” 楚明轩忍着脸上火辣辣的刺痛,眼底升腾起希望:“……爱过。” 沈离:“……” 如果这就是楚明轩报复恶心她的法子,那他确实成功了。 沈离就又扇了楚明轩一巴掌让他清醒,面无表情道:“六年前,叶若音是如何出的车祸?怎么偏生就大出血需要输血,你们又恰好发现了她不是叶家真千金?” 楚明轩听到不是和他有关的问题,神色一黯,不想说话。 沈离立即扬手。 “是沈倩带她去宋城游乐场那边玩的时候,在一个路口被闯红灯的人开车撞的!”楚明轩本能的脱口而出。 沈离的手停在半空,“后来呢?” 楚明轩咬牙道:“然后叶若音就被送往医院抢救,发现了她的身世问题。” “我是说撞她的人!”沈离道,“是谁?” 楚明轩摇头:“不清楚。那人肇事逃逸,叶家报了案,但至今都没找到。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离若有所思,最后问道:“听说你那时候就已经和叶若音形影不离,她出车祸前,有没有遇见过奇怪的人?” 楚明轩立即道:“我没有和她形影不离,我当时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早知你。才是……” 沈离一巴掌打断他的话,“回答我的问题。多说废话一字,我他妈废了你。” 楚明轩顿时伤心又难过的看着沈离,一副被沈离辜负的样子。直至沈离真又扬手了,他立刻说道:“没有!但当时在医院等医生抢救叶若音的时候,我听沈倩提起过,说那天叶若音是非要去游乐场。只是后来叶若音转醒,再问起此事时,她又好像全都不记得了。” 沈离问:“还有别的吗?” 楚明轩摇头。 沈离转身就走。 楚明轩大受打击,叫道:“离离…沈离!难道你当真没有要跟我说的话吗?!” 沈离停住,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他,道:“多吃点药,治治你那脑子。治不了就半夜自己拔了氧气管,不要污染空气。” 楚明轩瞬间眼睛都红了,难以置信的望着沈离。 沈离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伤害她的眼睛,扭头就走,开门离开了病房,对楚明轩疯癫起来喊她的声音置之不理。 然而一出去,沈离无意间抬头一看,却是停住。 走廊前方不远处,身着挺括白大褂,高大笔挺的年轻男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个病历本,隔空定定的望着她。 正是傅应寒。 沈离朝他快步走过去:“怎么来了?” 傅应寒等人近至眼前,才缓缓说道:“不放心。” 沈离好笑道:“楚明轩如今动都动不得,能对我做什么?莫说他,我倒是扇了他几巴掌,也算是叫他还了以前他老找我麻烦的事。” “不是。”傅应寒却道,“我怕你以前刚到叶家的时候,可能和他有点交情,或许那时对他的印象算不错,以致此刻对他心软。” 他盯着沈离,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说道:“还有这两天,我每次给他会诊,他总要与我说他和你才是从小有婚约,名正言顺应该在一起的人。虽然知道你并不会放在心里,可我还是有些嫉妒。” 沈离微怔,说:“不会,你样样比他好,该是你他嫉妒你。” 傅应寒轻笑:“你觉得我比他好?” 沈离微微挑眉,避过了这个话题,道:“走吧,不要在这儿待下去,我嫌晦气。” 傅应寒俊脸上神色越加和缓,转身与沈离并肩往电梯那儿走。 沈离余光瞥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和盛归什么关系?” 傅应寒偏头看她:“嗯?” “我查过了。楚家的产业,俱被京中傅家的集团收并,唯有一点没有,便是楚家在叶家星宇里的股份。这些股份落到了盛归手里。”沈离转头直视着他,“但以你的行事作风,你应该不会允许旁的人跟你争,除非你和盛归有关系。” 傅应寒眼帘微垂,没有隐瞒,直言道:“盛归也是傅家的产业。” 沈离诧异:“这……业内没有传过盛归与京中有关系。” 傅应寒解释道:“京中势力派系众多,错综复杂,总不能什么都叫外人晓得。而傅家所处位置又很特殊,更不能叫旁人清楚傅家都涉及了什么行业。远的不说,单说你熟悉的席老,他是席家人,席家世代清流,不也有席三爷在商场纵横,用的手段与接触的人都……总之,都会有些别的底细。” 沈离听完,鬼使神差的问道:“那盛归开始捧我,又不强制我接工作,是……” “是我的意思。”傅应寒温柔看她,坦然承认。 沈离不解:“为什么?” 到了电梯门口,傅应寒按下楼层,视线有些不敢与沈离对上,他声音低沉道:“见到你后,不想看你在内娱太难。也有些别的私心。” “……什么?” “想你有多的时间,你我见面的机会能多些。”傅应寒道。 094.没人告诉他L是女的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不禁愣住。 电梯门开了,但她没注意到,站在原地,看着傅应寒说不出话来,直至对方低笑着提醒了她一句。 沈离立即收回目光,故作镇定的哦了声,迈步进电梯。 傅应寒跟进来,温声问道:“回公寓吗?还是……”他顿了下,喉结微微滚动,问道:“去我办公室坐坐?” 沈离心中莫名涌上些异样的情绪,叫她此刻怎么都觉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说:“回公寓吧。” 傅应寒唇线抿紧,嗯了一声。 沈离脱口而出道:“那个,我是晚上有事。要去见见宋城警局的局长。” 傅应寒有些诧异:“见他做什么?” 沈离没有过多思忖,直接说了她怀疑当年叶家找回她的事情有些蹊跷。她道:“当年叶家找回我的事太巧合了。楚明轩也说了叶若音出车祸的事,很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所以我猜测,恐怕叶家找到我是被有心人引导。而且这个有心人一定也跟我外公突然病发离世有关。” 如果这样推断下来,很早就有人盯上了她。 这个人致使她外公离世,说不定也是为了隐瞒什么,或许正跟外公留给她的东西有关。 只是如今她所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只能先胡乱猜测着,待查清了叶家这事,才能进一步看到底该怎么办。 傅应寒顿时拧眉,问道:“外公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沈离摇头:“不可能。我外公脾性很好,待人向来留三分余地。况且,他一辈子都住在那小县城里,极少到外面去,能得罪谁?” 傅应寒不假思索道:“既然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便一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这样,我也帮你查查当年叶家认回你时,到底都接触了什么人。” 沈离下意识想说不用麻烦他,可对上傅应寒担忧的目光,那话又有些说不出来了。 默然片刻,她道:“谢谢。” “与我客气做什么。”傅应寒道,余光一瞥,他道:“你……没有戴我送你的那串佛珠?” 沈离本能的摸了摸空空如也,只有块手表的手腕,道:“呃,法器难得,还是好好存着吧。他日若你需要了,还你时也是完好的。” 傅应寒眼帘垂下去,道:“我既送了你,便没有再要回来的打算。除非你是嫌弃它,不想要我的东西……也罢,你是玄师,又那么厉害,瞧不上我这个普通人的很正常……” “不是不是!”沈离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末了道:“我回去便戴上。” 傅应寒神色柔和起来,“嗯。” 沈离:“……”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一楼,沈离便和傅应寒道别出去,不成想傅应寒坚持要跟着送她到门口。 直至目送着沈离开车离去消失在视野内,傅应寒拿出兜里的手机打开,将最上方来自傅七的未接电话拨过去。 对方几乎在蹲守着电话,秒接通:“三爷!” 傅应寒转身往医院临走,淡声道:“什么事打那么多电话?” 那边傅七语气很凝重:“三爷,玄门的副门主闵参想求见您。” “不见。” “可是……他为的是几个月前,我们行内那个特殊的客人。”傅七这话一出,傅应寒顿时停住,微眯起狭长的凤眸,神色危险而冰冷。 “他打听这个做什么?” 傅七恭敬答道:“好像是他最近也在查一桩案子,查到那个客人头上了。” 傅应寒没什么表情的说:“不见。另外,警告他,让他听他哥的话,别插手不该管得事。” 傅七却似有些纠结,小心翼翼的道:“但他送的礼很贵重,是……是您一直在找的,浮生的沉香。” 傅应寒瞳孔微紧,“他有浮生的沉香?” “是的是的!我们检查过,确是浮生的香无疑!”傅七忙道,“而且您大概不清楚,绝境洲禁区的人也在找浮生。万一……禁区盯上了和我们一样的事呢?三爷,傅七觉得,您不妨先见一见闵参,先下手为强!” 傅应寒捻了捻指腹,半晌才道:“可以。让他这两天来宋城找我,你走一趟。” 傅七:“是!” …… 晚上,到约定时间后,沈离便出发去了目的地。 她到时,局长已经到了,并且派自己的秘书在一楼大厅入口等着。 闵参早就给她发了局长及其秘书的资料和照片,沈离一眼认了出来,拎着包过去叫秘书,“陈局已经在上面等着了吗?” 秘书正等着有点急了,时不时看眼腕表,再看向外面。 他们陈局可说了,今晚来的这位是玄师界的新起之秀,连玄门的两位门主都想拉拢,叫他务必客客气气的迎进去。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秘书都想给陈局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记错时间了,突然听到个女声。 他抬头,只见是个高挑清瘦的女生,尽管戴着口罩面具,却还是能看出年纪应该不大。 秘书摆摆手:“我不是这儿的工作人员,找别人去。” 沈离直接从包里翻出请帖来递过去:“你不是陈局的秘书吗?” 秘书愣住。 低头一看请帖,他:“??!” 秘书赶紧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确是他先前亲手填的无疑。他抬头懵然开口:“你是……L大师?” 沈离颔首,绕过他往里走:“带路。” 秘书:“!!!” 救命,局长怎么没告诉他,这L是女的啊! 秘书赶紧跟上,边走边好奇疑惑的打量沈离,冷不防对上沈离锐利逼人的眸光时又赶紧低下头去,很快带到楼上预订包间处,敲敲门提醒里面的局长,而后推门而入。 “陈局,大师来了。” 陈局今年四十多,身形矮胖,大腹便便,但一双鼠眼精光闪烁。 听到动静,他立即起身迎接,不曾想看到自家秘书带了个小姑娘进来。 他:“???” 秘书一看陈局那表情,就知道他也不信,忙道:“局长,这位便是与您要见面的L……大师。” 陈局愣道:“你开什么玩笑?玄师里哪儿有女……” 沈离不想浪费时间,直接给闵参打了视频电话,待对方接通后,迈步过去将手机杵陈局面前。 “跟他说,我是不是L。” 闵参这会儿正休息敷着面膜保养他那因出任务浓妆艳抹的脸,冷不防看到陈局油光满面的脸,卧槽了一声:“什么人?那么丑!” 刚认出闵参惊慌想打招呼的陈局:“………” 好在闵参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扯下面膜坐正,一本正经道:“是宋城警局总局局长吧,果然很有副贪……啊不是,让人信赖你已从业多年的气质。这位是我朋友,确实年纪小了点,不过非常厉害,是我玄门的座上宾,就麻烦局长多多照顾了。” 陈局的表情一度有点僵,硬挤出个笑容道:“闵副门主客气了。” 确认好身份,沈离不给闵参跟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按断,随即拉开椅子坐下。 她道:“长话短说吧。” 陈局再看沈离有单恍惚,挥挥手让同脸震惊的秘书退出去,开口带了不少敬意:“敢问阁下,玄门这次找鄙人是?” “不是玄门,是我本人。”沈离说,“我想查查和我个人有关的一些事,希望陈局给个方便。” 陈局一愣,道:“自……自然。不知是何事?” 沈离道:“我想烦您替我查看下,我本人的血样信息是何时入警局的基因信息库,谁入的。这十几年来,都有谁查过我、对比过我的。” 陈局面露诧异,没想到是这么个事。 他点头道:“小事一桩。我这就打电话叫人去办。” “且慢,我还有件事,”沈离道:“劳局长一并给我份六年前宋城叶家叶若音出车祸一案的所有案宗信息。” 095.我就是你说的沈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叶家,叶若音?” 陈局面色有点疑惑,在脑子里迅速搜寻这是谁。 见他那个表情,沈离大概猜出他不知道叶若音是谁,就打开手机点了几下屏幕,随即将手机推到陈局面前。 “就是此人。” 陈局目光落在沈离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两张拼起来的照片,正是六年十三岁的叶若音以及如今的叶若音的模样。 “是她?!”陈局一愣。 沈离问道:“怎么,局长与此人之间似乎有些隐情?” 陈局犹豫了下,道:“隐情算不上,只不过鄙人确实对这个女人有点印象,这是因为……” 话音一顿,后面的话,陈局迟疑着没有开口。 沈离也不急,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慌不忙道:“我听闵参说,陈局颇有功绩,成就不少。按资历来算,再有段时日就能升一升,只是缺个人引荐吧?” 陈局目光微闪,道:“听大师的意思,您与闵副门主很熟了?” “熟算不上,不过他还是能听见我一二句话的。再过几天,他兴许会去特调局,与那边的人商量下提拔些可用的人,也说不定。”沈离淡淡道,“但这种事,我也就是个猜测,谁能说的准呢。陈局说是不是?” 陈局立马笑了起来,赶紧起身给沈离添茶,殷切道:“瞧您这说的话,妄自菲薄了不是,闵副门主见既然为您找上来,您二位的交情,那必是极深的。” 沈离双手环抱于身前,并不接话,只道:“深不深的,我暂时不知。目前我对我的事倒是好奇的紧。” 陈局立马道:“那鄙人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师您有所不知,要问这叶家千金是谁,我还真想不到是哪个。不过您给我看的这小姑娘吧,我见过。六年前我记得就是她,在过马路的时候出了车祸,凶手肇事逃逸,她进了医院急救,家里人自然也就报了案。” “但当时出事地的监控坏了,除了她母亲,也无别的目击证人。她母亲更是说不出什么有用信息,这案子也就毫无进展的拖住了。您也知道,一年到头,警局里诸如此类的案子不知有多少,我们便同样当悬案放在那儿。她家里人却不同意,硬要我们给个交代。可是吧……” 陈局说到这里蹙了蹙眉,似有些疑虑,顿了片刻后才道:“过了月余,有天傍晚,这小姑娘突然跟着她家里人来了,说要了解下案子进展,我们就和她大人聊天的工夫,她就不见了。谁成想她竟然出去闲逛迷路到放案宗的地方,失手放了把火,烧毁了大半案卷。” 沈离拿着茶杯的手一滞,看向陈局:“失手,防火?” “是啊!说是她当时看到局里一小警察吸烟,觉得好奇,偷偷拿了对方的烟火看,怕被发现溜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去,迷路到了卷宗库,这才……”陈局叹道。 沈离放下茶杯,道:“你信吗?” 陈局:“啊?” 沈离道:“卷宗室是局里重地,有人守着、监控查着不说,局里又有那么多人,她当时不过十三岁,如何能避过那么多人过去?平时那地方应该是锁着的吧,她没有钥匙,如何进去?最多一个打火机,如何能引起场大火?十三岁也该有点常识,她看到起火时,难道不一开始就弄灭,任由火势蔓延?” 陈局有点欲言又止。 沈离声音微沉,“我要听的是实话。” 陈局犹豫了下,想到沈离背后是整个玄门,一咬牙,重重点头道:“好!那鄙人就直言不讳了。是这样的,当时整个卷宗室,无一人把守。我们发现灭完火后,当即就要查。但带小姑娘来的那家里人却让我们找上面。不久后,我也确实接到了上面电话,让我不必查。” “哪个上面?”沈离问。 陈局悻悻道:“这大师您可就为难我了。我就是一地方小小的总局局长,哪比得过……也哪敢过问是哪位啊?不过是人家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这下面人的不易,想来大师您应该能体谅一二。” 沈离莫得感情道:“我没做过下面人,体谅不了。” 陈局:“…………” 他真的栓Q。 玄门闵氏兄弟在培养这位时,不会被气到吗? 沈离屈指敲敲桌面,语气淡漠又不容置喙:“直言吧,若那人追究你,你来告诉我,我保你无碍。” 陈局心头一跳,被沈离这嚣张的话吓得下意识看看周围,深怕隔墙有耳。 他甚至还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大师,就算您是玄师,也不能说这种话啊!我是真告诉不了您什么,就知道那位是京中的,高出我好些级。这我哪儿还敢问是谁?!” 沈离拧眉:“当时带叶若音去警局的,是叶家的谁?” “这……”陈局迷茫的回想。 沈离直接从手机上调出叶家人的照片,指着道:“哪个?” 不料陈局看了眼,说:“都不是。” “你确定?” “真不是。”陈局信誓旦旦,就差发誓证明自己不敢骗沈离了。他道:“当时带叶若音来的人,是个五十岁左右,头发都白了的老人,看着不像普通人,挺有气势的。” 那叶家确实没有这么一号人。 沈离皱眉思索着,最后道:“那麻烦陈局先给血样信息和案卷。” 陈局干笑着说道:“是这样的,血样信息,鄙人倒是能给大师查。但这案卷……由于当年的大火烧毁了很多,那时也没有普及网上系统,是以都由人工补录,因此记录的信息也不全。” 沈离沉了口气,“无妨。多久能送来?快的话 我在这等着,今天就要拿到。” 陈局连忙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片刻后问道:“大师,您要查的血样信息,是谁的?” “沈离。” “咦,又是沈离。巧了,前段时间,京中有人往我们局里知会,让我们保个人,保的也叫沈离。她还在我们局里办过迁户口呢……” 沈离不等陈局废话,直接摘下口罩:“我就是沈离。” 陈局话音戛然而止:“……” 空气瞬间寂静。 陈局望着沈离那张极有辨识度的脸,艰难的出声:“那您跟京中的席家……” 沈离说的直白:“席老是我的老师。” 陈局:“………” 陈局:“?!!!” 陈局立刻扭头对手机那头说:“快!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赶紧送过来!晚一点,小心我抽了你们的骨头!” 挂断电话,陈局坐都坐不住了,小心翼翼的谄笑道:“我叫人给您点桌菜,您边吃边等?” “随你。” 沈离说完,拿起手机来想发消息,可切出聊天框时不由又停下。 如此看来,叶家发现叶若音不是真千金,又去找她回来,确实是被有心人故意安排的。 但做这一切的幕后者是为了什么?让叶若音的身份曝光,她回叶家,对对方而言能有什么好处? 六年前带叶若音去警局的老人,就算不是幕后者,至少也应该是幕后者安排的,那就很可能不止一个人。 他们烧毁案宗的目的是什么?不让人查到叶若音的车祸是有意为之?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就大手笔的烧毁那么多案宗,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不怕别人发现不对劲吗?真要压下叶若音的车祸,找关系疏通上面不就行了? 而且看样子,幕后者确实很有关系,那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的放火烧案宗? 沈离末了还是放下了手机,也没怎么吃东西,等陈局的秘书将她要的东西送来,便起身道别。 陈局忙道:“我送您出去。” “不必了。”沈离走前,想到什么,停下看向陈局,“我希望我今日问及的事,陈局能聪明些,不要告诉其他人。” 陈局脚步一顿。 096.傅应寒:小邻居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看着陈局,一字一顿,意味深长道:“能手眼通天,改换位置上坐的是何人的人,不止那一个。如果换作是我,最好两边都别得罪,全当毫不知情。” 陈局立即扬起嘴角,笑眯眯的朝沈离道:“陈某愚钝,自然毫不知情。大师您是个聪明人,陈某这样的愚人,自是愿意同聪明人来往。” 沈离便叫住了陈局,自己拎着包转身离开了包间。 视线里看不到沈离了,陈某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没多久,外面的秘书急匆匆进来,面色微惊:“陈局,方才那走的……真是……沈离??” 陈局沉沉的点头。 秘书担忧道:“那现在怎么办?她叫您帮的忙,都是六年前那位不许您往外泄露的啊!” “急什么,都说了多少次了,跟在我身边,不要那么躁。能不能稳重点?”陈局不疾不徐的回去坐下,拿起筷子来夹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吃,慢悠悠道:“今日之事,只要不外传,谁能知道本局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看向门口,目光一深,“再说了,这沈离背景不普通,身后有那么多人护着她,京中的人都为了她搞垮了楚家,我能得罪吗?” “可是……”秘书张了张口。 陈局气定神闲道:“既然不能得罪,那就交好。日后本局长也多个朋友多条路。” 秘书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可那位……方才已来了电话了。” 陈局拿筷子的手一滞,缓缓扭头看向秘书。 秘书点点头肯定,并捧出自己的手机,“那位还在等着您回复。” “我操!”陈局猛地起身,没忍住爆了句粗口:“那位怎么知道的?真手眼通天吗?还是说在老子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 “局长,要淡定,稳重啊!”秘书连忙安抚,“您可不能慌,不然会露出马脚的!小的方才已经紧急查过,想出了一个应对办法!” “那你还不快说!” “您忘了沈离和楚家有仇了!您就说沈离来找您,是要您别放过楚家,但凡楚家要起诉她,都置之不理就行!”秘书忙递上手机。 陈局夺过手机来的手都有些发抖了,深呼吸压下急促紧张的情绪,将电话回拨。 良久,手机那边才接通,响起道年轻的男声:“陈局长,别来无恙。” …… 与此同时。 沈离已经在开车回帝景公寓的路上,途中一直想着叶若音车祸的事。 回到公寓时,沈离正好撞见了同样也才回来的傅应寒。 她看眼傅应寒手里提着的购物袋,露出来的都是菜,“你这是……在医院忙到现在都没吃晚饭?” “不是。” “嗯?” “等你回来一起吃。”傅应寒定定望着沈离说。 沈离愣了下,“我在和陈局见面的时候,吃了点了。” 傅应寒挑眉道:“吃饱了?” 沈离默了默,老实的摇头。 傅应寒勾了勾嘴角,道:“那走吧。” 沈离就收回开门的手,跟着傅应寒进了他家,熟门熟路的到厨房吧台前坐着等。 傅应寒也习以为常的洗了些水果给她,看的沈离没忍住问:“你就不怕我已经在外面吃饱了吗?” 傅应寒转过身去,慢条斯理的晚起衣袖洗菜,答道:“不会。你不喜欢叶家人,听到他们的事,多半没胃口。” 这倒是真的。 沈离微叹口气,俯身趴在吧台上。 傅应寒回头就看她有点恹恹的模样,奇道:“问出什么消息了?怎么不高兴?” 沈离就把从陈局那听到的一一告诉傅应寒,又拍拍旁边拿到的文件袋,说道:“路上,我已经看过这里面的东西了。我的DNA信息被录入警局的血样基因库,是在六年前,由我外公去做的。两个月后,叶若音出了车祸。没多久,叶家人找上了我。” 傅应寒瞬间会意:“你先前只觉得叶家人找上你是被人有意安排的,如今得知你外公此举,也有点怀疑你外公了?” 沈离语气毫无波动:“我仔细回想,那时我外公病发住过院,做手术时虽然没有大出血,但医院也调取了些血库留备不时之需。我当时想献血的,然而验血后就发现了我和外公并无血缘关系。等外公手术完醒来,他告诉我,我们确实不是亲人。” “后来外公又说,他因病深感世事无常,怕他万一真有个好歹,到时没人照顾我,所以他想给我找到亲人。我算了算,应是那事后,我外公就将我的血样信息录进警局。这本是为我着想,合情合理。可太过巧合了,所以我觉得不对劲。” 傅应寒拿毛巾擦干净手,走到吧台前,双臂撑着台面看沈离。 “但你又觉得,你外公大半辈子都生活在那个小县城,没机会认识多有钱势的人,所以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叶家,又设计让你回去。” 沈离颔首。 “况且,为让你回叶家,叫年幼的叶若音出车祸差点死掉,后又毁掉警局案宗,这些事不是他能做的出来的?” “不错。”沈离眸光一凝,“我外公心性纯厚,做不出这种事。而且当年叶家人来领我回去时,他怕当面见着伤心不肯让我走了,就没见叶家人。可见外公事实上是不太情愿我那么快离开他的,又怎会设计让叶家人那么快找到我?防火烧案宗这事,也太古怪了,外公没有足够的动机和理由去做。” 思来想去,沈离觉得铁定不会是她外公。 却又觉得,当年的事连带外公在内,都十分巧合,她控制不住多想。 傅应寒沉吟片刻,温声宽慰道:“那个陈局不是说了,找他的人八成是京中人。从这一点上来看,确实不太可能是外公。” 沈离捏了捏手心,最终点头。 傅应寒问道:“之后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去京中查吗?” 沈离摇头:“后两日录节目,我要趁那时候和叶若音私下聊一聊,看能不能从她那里知道有用的消息。最起码,她肯定知道些。”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告诉她。 从叶若音那儿套不到有用消息,从叶成林他们口中套也行。 特别是沈倩,当初她就在车祸现场,怎么也能说出个一二吧。 但沈离不想和他们有直接接触,能不用去找他们就最好不用。希望叶若音识相点,不要让她用非常手段。 傅应寒点了点头,道:“也好,我这边也会叫人给你查查。纵观全京中,能有像陈口中那般能力的人,统共也没几个,应该能查到些什么。” “好,那谢谢你了。” 沈离暗自盘算,实在不行,她就只能用她之前在京中的人脉了。 还有那盒子,她要是再没办法打开,也得去找个以前认识的特别的人帮她。 “小邻居跟我用不着谢字。”傅应寒忽而上身前倾凑近沈离,道:“但如果一定要谢,不如现在就还?” “嗯?还?怎么还?”沈离一愣。 傅应寒问道:“听你方才说,你见陈局,是托的黑市五行玄门的副门主闵参。小邻居同他很熟吗?” “呃……” “我怎么听说这个人乖戾无常,眼高于顶,待人从不正眼看,也极少有交心的朋友?小邻居什么时候同他那么熟的?”傅应寒语气有点不易察觉的吃味,道:“自你回来至今,不是一直在录节目吗?何时抽给他的时间相熟?” 沈离避开他的目光,面不改色道:“你知道的,我在玄网上有个叫L的账号。卓导那事把我顶出名了,他们想拉拢我进玄门,就主动找上我了,不用白不用。” “当真?” “当真。” 傅应寒沉默片刻,握住沈离的手,见她没有挣开,才低声道:“下次有这样的需要找我。” “啊?” “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沈离喉间微动,随即就挣开他的手,镇定的说道:“那你现在有了,我饿了。” 傅应寒微怔,笑道:“好。” 097.第四期节目开播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很快就到了录节目的这天。 知道沈离是Moo 后,卓导提前和黎月沟通过,决定让沈离和孟昔年这次还是一起出场,以满足他俩全网粉丝们的强烈要求。 于是这次去录节目时,黎月还是先去接了孟昔年及他的助理,然后来接沈离去录制地。 “鉴于前几期节目,呃,出的意外风波还没有完全压下来,这次卓导并没有再请新的嘉宾。” 开车的是孟昔年的助理,黎月死乞白赖的成功挤过孟昔年,坐在了沈离身边,同她说起这期节目的安排。 “所以这期节目呢,是五个人,只有楚明轩没有出席。卓导已经和他解了约,并要求赔偿违约金。同样,等录完这期节目,叶若音也和节目组的合同到期了,以后没有他们两个碍眼,离离你就可以放心录了。” 不成想沈离道:“等到了现场,你找卓导说一下,录完这期节目,之后我也录不了了。”她得到京中去查六年前的事。 “???”黎月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好生生的你不想录了?” 沈离嫩白手指划着平板屏幕,浏览上面的内容,头抬都没抬,说道:“上周我就告诉过你,九月我要去京中,可能要入读京大,或者回研究院任职。很忙,抽不出时间。” 黎月一脸懵,想起来沈离是提过这事。 可她以为当时沈离说退圈是开玩笑的! “你走了,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那我怎么办啊?!” 旁边的孟昔年幽幽的道:“难道我不是人吗?你刚签了我没多久,现在就忘记我了?” 黎月自动忽略,伤心的望着沈离:“离离,咱俩可是说好了要一起闯荡内娱的!” “是你单方面说的。” “……可是你现在事业节节攀升,眼看一片坦途,能青云直上啊!” “我在哪里都一片坦途。” “……那你不觉得可惜吗?你努力好久,才终于有今天的局面啊!” “不可惜。” “但公司不会同意的!先前公司在你身上投了那么多心血,你突然说要退圈,公司的付出就都打了水漂,他们说不定还会要求你赔偿天价违约金啊!离离,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可要想好!” 沈离看也没看她,直接伸手捞过旁边的包来,手熟门熟路的摸进去,拿出来张黑卡递给黎月。 黎月:“?” 沈离:“里面有一亿,不够付违约金再跟我说,我给你拿其他无限额的卡。”像这样的卡,她不知还有多少。 黎月:“!!!” 孟昔年:“!!!” 助理:“!!!” “你哪儿来这么多的钱啊?!”黎月呆了。 沈离嘴角一抽:“你当我这几年白累死累活干了吗?” 想起什么,沈离又道:“盛归不一定会让我赔偿违约金。” “为什么?”黎月呆呆的问。 沈离道:“它的老板,你见过。” 黎月:“??” 沈离说:“我隔壁的傅应寒。” 黎月:“??” 黎月:“???!!” 她的顶头上司,和她的好姐妹不但住在一起,还搞在一起了?!这世界魔幻了吗?! 孟昔年注意力全在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名字上,八卦的问:“大佬大佬,这什么傅应寒,是你的邻居,还是盛归的老板?真的假的?你们俩什么关系呀?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见过吗?他人怎么样?对你怎么样?” 沈离面无表情抬头看他一眼,“你很吵。” 孟昔年秒闭嘴。 车厢里终于安静下来,沈离低头看方如阁给她发的消息,他已经把她的沉香给了禁区来华国取得人,对方付的钱在抽取手续费后,也已转到她的账户里。 禁区看上去似乎很重视她,出了一笔天文数字。 却什么都没说没问,拿着沉香就离开了华国,好像真就是对她的沉香感兴趣而已。 沈离微微蹙眉,划了下屏幕,退出去心不在焉的看网上其他消息。 黎月这会儿似乎终于接受事实了,含泪问道:“离离,我先前阻止你的傅先生……不,傅总约会,他不会在心里记我一笔吧?” 沈离:“………” 黎月凄凄惨惨的又问:“但就算你和盛归老总……我怎么跟卓导、跟公司、还有粉丝们说你要退圈的消息啊?” 她现在都能想象,到时候她的个人账号和工作室,一定会被攻陷的! 沈离冷冷淡淡的道:“就说我在内娱玩烦了。” 黎月:“……”你认真的吗? 孟昔年问道:“大佬,你以后真不录节目了?” 沈离:“嗯。” 孟昔年就坐回去,道:“那我也不录了。等录完这一期,我也去跟卓导说。” 黎月:“!!!” 你俩不如把我噶了吧! 黎月猛地坐直上半身,对孟昔年道:“不行!一连走了两个,卓导怎么可能会同意啊?孟昔年,不,孟天王,起码你得留下,卓导才会对我家离离解约没啥意见。” 孟昔年不乐意:“大佬都不在了,我自个儿录节目干什么?不去。” “我是你的经纪人!”黎月双手掐腰,“你今天敢罢演卓导的,明天就敢罢演其他的,那以后我这个经纪人还能不能在行里混了?离离已经离我而去了,我得抓住你,好好给你安排发展路线,天天通告排满,对得起我的工薪才行!对,我也得物色其他艺人,但在我物色好之前,你不能跑!” 孟昔年:“………” 孟昔年无语的问:“合着一开始你说是我粉丝,搁这儿演我呢?你这是粉丝对偶像的态度吗?” 黎月义正言辞:“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 又转向沈离:“离离才是我偶像!嘿嘿,我竟然和Moo 坐在一起啊。离离,你快帮帮我,多给我签几个名,我好拿去倒卖赚钱,以后我暴富就靠好姐妹你了。” 沈离:“……” 孟昔年:“……” 不愧是你。 没多久,他们到了录制地。 这次的节目录制地,卓导选的很谨慎,既要预防场地太大像上次一样录到一半就录不完了,也要防止狗仔记者私生饭偷拍他们。 思来想去,卓导定在了商业大厦的某层游戏城,直接大手笔的包下了整层楼,请了安保守好各个出口,不能放进任何闲杂人等。 到时,节目组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而且也已经开了直播。 这是沈离自身份爆出来后的第一次公开露面,直播间观众比上期足足涨了一倍,连很多多年没看影视节目的老粉都进了。 卓导紧张的cue流程让沈离和孟昔年和观众们打招呼,然后就开始介绍本期节目内容,通过做楼层内各游戏设施通关攒积分,最后则聚在一起答题,积攒的积分到时可以换求助机会,规定时间里答对题数最高者获胜。 这次为了杜绝出事的可能,卓导直接规定单人各凭本事通关,不能组队。 说这些时,卓导脸色都是沧桑疲惫的。 沈离在这会儿看向叶若音。 多日不见,叶若音像变了个人,一言不发的待在角落,看上去就想顺利录完节目、不会搞事的样子。 她的衣着打扮也很低调,在旁边精心打扮的陈冰的对比下,普通的像是路人。 大概是察觉到了沈离的视线,叶若音忽而抬头对上,眼底极快的划过一丝怨恨,随即就撇过头去。 待卓导宣布完,叶若音也不跟其他人套近乎说话了,直接转身进了游戏城,干脆的叫其他人都诧异。 不过都是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人,也就视若无睹的当没注意到,陈冰更是言笑晏晏的和齐哲、宋林赋说话,虚心问询这里的游戏设施怎么玩。 “我又没来过,哪里清楚,你问工作人员去。”齐哲摊了摊手。 陈冰抿唇,面色如常的又问宋林赋。 宋林赋脾气好,温声简单解释了几句。 098.沈离,你让我恶心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沈离看到叶若音进去后,本来也想跟上去,但被齐哲给叫住了。 “沈离,你要从哪里开始呀?” “不知道,看情况。”沈离说。 齐哲眼睛一亮,过去道:“那我们还一起啊!” 沈离这会儿想着要找机会问叶若音,摇头拒绝:“卓导这次没有让组队,你我是竞争对手,不能一起。” 问完宋林赋的陈冰闻声笑着说:“沈离说得是,这次我们可都不能组队了。不过卓导没说不能结盟吧?不如这样,我们前面一起拿积分,怎么分商量下,最后再分开答题?不过这样一来,我可是要先厚脸皮问问沈离能不能先考虑我了,只要她不嫌我咖位小帮不了她就行。” 沈离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我嫌。” 陈冰面色一滞。 沈离道:“你可以直言我耍大牌,我就是不想带个拖累,免得影响我赢。” 说罢,沈离掉头就走,谁也没管。 陈冰咬了咬下唇,委屈的望着沈离的背影,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调侃下活跃气氛。她就算看不上我,也没必要这么说我吧。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想我,是我哪里让她误会了吗?”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这儿,都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陈冰确实只是提了个意见,沈离没必要那么说吧?】 【就是,这也太委屈我们家冰冰了!】 【就算她是Moo ,也不能那么瞧不起人啊,谁不是从小龙套熬过来的?】 【楼上的别太搞笑!这要搁我,我也不乐意带个能拖我后腿的人好吗?】 【没错没错,别什么都带上我们Moo !好不容易千盼万盼出Moo 了,你们要是再黑她,我们粉丝可不是干吃饭的!】 【妈呀,我自从知道沈离是Moo ,特地去查了查她早年经历,她是真的被黑的很惨!我都怕她被黑出心理阴影退圈!】 【啊啊啊那不行!我现在还抱着希望等她和孟天王再合体出专辑呢!求赶快拯救内娱歌坛啊,这两年的没营养的网红歌都快把我听吐了!】 【笑死,你们才别太搞笑吧!就以为她是Moo ,就可以随便欺负别的艺人了?当我们冰冰没有粉丝护着吗?你家正主别来靠边!】 镜头里,几个大男人对视一眼,神色一言难尽。 孟昔年扭头道:“我要进去赚积分干正事了,大佬不结盟,我也不结盟,等会儿见。” 眼见孟昔年走的很干脆,齐哲立马道:“那我也不结盟,就单干吧。宋哥,这次我可不让你啦,等着看我用积分砸死你哈哈哈哈!” 宋林赋失笑,与齐哲边说边进去,随后就分道扬镳。 观众们见此哈哈大笑。 【哲崽又在立flag了!】 【我怎么记得,齐哲他在别的采访上,和他合作的人都说他游戏黑洞呢!】 【哈哈哈岂止啊,你们不知道,宋影帝可是参加过电竞比赛的人!尽管当时只是友情表演赛,宋影帝也拿了很不错的成绩呢。】 【??楼上真的假的?宋影帝还有这成就呢!】 一提到这个,宋林赋的粉丝立即倍儿有精神的给路人科普。 【那可是火爆了好几年的现象级游戏《众生游》,前年更是被正式列入国际赛事项目,可以上国奥为国争光的那种!咱们的几支电竞队都可厉害了,斩获了好几届国际大奖呢!而宋影帝就和S.C.战队的承神是朋友,参加友谊赛也是被承神邀请的。】 【承神??就是那个凭一张侧脸神颜照火爆全网的神仙小哥哥吗?!】 【没错没错!我们承神可是电竞圈的颜值天花板,本人还特别毒舌有病哈哈哈哈!】 【我也粉他!我最爱的电竞选手和影帝竟然是朋友,什么天选运气啊!!】 【那这下齐哲岂不是必输给宋影帝?】 【哈哈可不!我仿佛都已经能想象到再一次出现古堡那次,齐哲信誓旦旦说保护宋影帝,后来惨遭打脸的世纪场面哈哈哈!】 【话说回来,难道你们不好奇沈爹会不会打游戏嘛?真的很难想象沈爹顶着那张高贵冷艳的脸去,被游戏好友逼到吐脏话的场面。】 【?上面的怎么回事?就不能想象沈爹是技术大佬,带飞全场嘛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沈离已经找到了叶若音,她正在一台模拟飞车的游戏机前,往里投着用初始积分换来的游戏币。 沈离偏头对摄像师说:“一会儿你不要靠近。” 摄像师:“?” 随即看到沈离朝叶若音走去,他:“!!!” 注意到所有嘉宾的节目组:“!!!” 谁不知道沈离和叶若音有过节,搞不好分分钟出事啊!! 卓导连忙用麦联系沈离:“沈小姐,旁边有别的飞车游戏机……” 沈离直接摘了耳麦。 卓导:“!!!”要命! 没一会儿,沈离就到了那游戏机前,抬手投币。 刚坐上小摩托车的叶若音一顿,扭头盯着沈离,咬了咬牙。 沈离到她旁边坐上去,边调试着设备,边道:“我没有戴耳麦,你最好也摘了,让你的摄像师退后。” “凭什么?!”叶若音的反骨被激起来了,她才不会听沈离的话! 要不是来录节目前,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和沈离在这时有冲突,她早就动手了! 自从遇见沈离以来,她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沈离为什么不能滚出她的。生活,离她远远的?! 不,在她没有报仇前,沈离怎么能滚? 沈离点点头,“行,那我们就当着观众的面聊聊叶家千金……” 叶若音心头一条,立即摘了耳麦,扭头对摄像师道:“走远点!” 说完似是怕自己的反应太激烈,让观众们多想,她又补了一句,“难得有和沈离姐姐和其相处的机会,你们不要靠近打扰,就让我们好好的比一场吧。” 摄像师:“?” 和气相处? 是他们眼睛瞎了,还是你今天吃错药了?自己什么样的人不清楚吗? 然而这时沈离回头看了眼节目组摄像头的位置,看到的卓导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通知摄像师退后,心里疯狂祈祷沈离和叶若音不会再发生什么事。 至少沈离和叶若音看上去挺和谐,但直播间的观众要好奇疯了。 【我去我去!这么大的场面,摄像师怎么能不上前呢!扣你鸡腿了啊啊!】 【沈爹和叶若音在说话,她们到底说的什么?我好想知道!】 【我也想!先前沈爹和叶若音矛盾那么大,怎么就突然一起坐下来打游戏比赛了?怎么看怎么诡异!】 【还有刚才沈爹说什么?好像是叶家什么千金?】 【怎么?难道沈爹跟我一样,是在八卦叶家千金和破产的楚家解除婚约的事,只不过她能见到真人直接问出口??】 【救命!八卦这两个字和沈爹一点都不沾边好伐!】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沈爹一提起叶家千金,叶若音脸色一下子变了,难道沈爹知道什么隐情吗?难道是豪门狗血戏码?】 就在观众们你一言我一语猜测时,叶若音本人,却是在咬牙问:“现在你毁了明轩哥哥,还差点就毁了我,满意了?沈离,我就知道,只要你在叶家一天,就永远会妨碍到我!” 背对着镜头,叶若音一点都不知道表情会被观众们看到,只需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 沈离看着面前的游戏大屏幕,淡声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们,别来我面前冒头,是你们自作自受。” “少来!”叶若音声音微微拔高,“明明觊觎着叶家千金的位置,还故作清高,你知不知道你很恶心?你要是不想要,就早点滚回你那乡下!你不走,不就是想继承叶家的财产!” 沈离冷呵了声,“你有这症状,多久了?” “你!” 叶若音扭头怒视沈离,又怕被拍到,只能不甘心的别过脸去。 沈离漫不经心的操作着游戏里的飞车避开障碍,冷不防问:“既然不想让我回叶家,当初你又为什么要故意出车祸?” 099.方才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叶若音想也不想的要讥怼回去,然而当她反应过来沈离问的是什么时,心头一跳,登时道:“什么车祸?我不知道你莫名其妙突然在说什么!” 这么一分神的工夫,她操控的车被沈离轻而易举反超过,顿时落后不少。 叶若音咬了咬牙,拧下车把加速追。 沈离漫不经心的甩开她的车,嗓音清凌凌的:“不知道?好,我给你仔细回忆下。六年前叶成林和沈倩找上我前不久,沈倩先带了你去了游乐场玩,路上你被人撞伤,送去医院后大出血,他们要给你献血时发现你与叶家并无血缘关系。” 闻言,叶若音下意识的攥紧手。 “后面叶成林和沈倩就通过警局和医院两边,找到了我当时的血样信息,确定我是他们的亲女儿后,去找上我外公要带我走。”沈离说。 叶若音忍不住了,恨恨道:“你是在跟我炫耀你才是叶家的真千金吗?!刚才还说你对叶家毫无兴趣,现在就在这里讽刺我不是真的,怎么,你的清高就能维持那么会儿?” 沈离偏头看了眼嘴硬的叶若音,“你不是很会装白莲,把本来是你的过错三言两语掩盖过去,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吗?现在转移话题的工夫怎么那么差?” 叶若音猛然别过脸去,不看沈离。她重声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方才问的,就是你为什么故意出车祸。你不知道是哪起车祸,现在我告诉你了。你最好如实说来,不要让我像收拾楚明轩那样收拾你。”沈离语气淡淡,却令叶若音的心都提了起来。 如果放在以前,她只会嘲笑沈离,觉得她这话是异想天开、自取其辱。 但放到现在,特别是在知道沈离那些身份后,她清楚的明白 沈离那些话不只是说笑,她完全有能力做到。 不然,叶成林他们也不会叫她千万让着点沈离,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她。 叶若音深吸一口气,生硬的说道:“我就是不知道!你要是有本事滥动无辜,你就试试,反正这事说出去也是我有理。你说我是故意出了车祸,当时我才多大?十三岁!我是疯了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话落,她扫了眼沈离,冷笑道:“既然都撕破脸了,我也不装了。你知道我有多不想让你回叶家,多不想你抢走我的一切!如此,我怎么可能还会故意出车祸,让爸妈发现我不是他们的亲女儿呢?” “如果你当时并不知道呢?”沈离突然道。 “……什么?” 沈离有条不紊的说道:“以你的性子,如果你知道自己不是叶家千金,当然不会做那种事。但如果你当时不知道呢?我猜的不错的话,在你出车祸前,有个人突然找上了你,他开出让你无法拒绝的好处,并许诺你绝对不会出事,从而让你配合了那起车祸。” 叶若音的心随她的话一下子提了起来。 沈离继续道:“事后你知道了,他也应该还是用好处贿赂你,让你配合着行事。不久后,更是带你去了警局,以你的名头放火烧了警局当时的案宗室,让那时的案宗名正言顺的消失,上面也不会追查。” 叶若音猛地转头看向她,“你怎么会知道六年前警局失火的事?!你……” 话一出口,叶若音随即意识到,她这样问相当于不打自招,证明她确实知道那些,就没办法装糊涂了。 叶若音的脸色难看了些。 更让她气愤的是,沈离竟然趁这机会赢了她,大屏幕显示的落败字样,令叶若音觉得十分刺眼。 沈离不慌不忙又开了一局。 叶若音不甘心,片刻后也投币报复似的,重重按下重新开始的按钮。 游戏才一开始,叶若音听到沈离突然说:“所以带你去警局的人,与一开始找上你的人,都是同一个老人,是吗?” 叶若音呼吸一滞,再回神时,就见屏幕上显示沈离再次超了她。 镜头还在后面,叶若音强忍着摔车而走的冲动,决定充耳不闻。 沈离也不急,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如果我现在对着镜头公布,你是个冒牌货,顶在我的位置上十几年,还欺负霸凌我。你猜,网上那些人会怎么对你?” “你不会公布的!”叶若音失声道,几乎要猛然起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她赶紧俯下身去并低头,免得被拍到自己的失态。 她用余光恶狠狠瞪着沈离,肯定的说:“以前不种知道,但你现在讨厌叶家,爸妈他们也不喜欢你,你不会回叶家的!” 沈离道:“无所谓,我这个人向来不择手段,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不介意被恶心会儿。” “可你不久前还说你对叶家不感兴趣!”叶若音尖声道。 沈离语气诧异:“方才说的话,与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你!” 叶若音被气的想吐血,眼见已经追不上沈离的车了,她自暴自弃的放弃。 片刻后,叶若音攥着手道:“是同一个人!” “他是谁?” “我不知道。” 沈离转身,扬手叫摄像师过来。 叶若音心底涌上股害怕,不管不顾的下去拖住沈离的手,低声咬牙切齿的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老爷爷突然找上我,他给我看了我和爸妈的亲子鉴定报告,说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会告诉爸妈,让我失去在叶家拥有的一切,去做个穷人家的乞丐!” 沈离偏头没什么表情的看她。 “是真的!”叶若音见摄像师真走过来了,说的又快又急,“那时他只让我在那天央妈待我去游乐园,做什么他没有告诉我,但只要我去了,他不仅会毁了报告,还会和叶家合作让叶家赚钱,告诉叶家是我带来的福气,让爸妈更喜欢我,稳固我在叶家的地位。” 沈离清楚瞥见叶若音眼底的愤恨和哀求,扯了扯嘴角,头也没回的挥手让摄像师后退。 她一字一顿道:“继续。” 叶若音指甲几乎陷进手心里,道:“他给的条件,我无法拒绝,我就去了。等在医院里醒来后,我才知道爸妈发现了我不是亲女儿,还找到了你,当时我怒不可遏的想找他要个说法,但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直至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医院里。” “可他没有解释你的事情,只说要我再帮他做件事,就是防火。我只要做了,他起码会兑现当时的承诺,以我的名义给叶家项目资源,稳固我的地位,让我继续做叶家千金。我本来不想,可他威胁我,我要是不做,他就告诉爸妈我不仅早知道他们的亲女儿另有其人,还想方设法阻拦他们找。” 当时的叶若音很倔,又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答应。 但不知道那个老人怎么做的,他悄无声息的就把她带出了医院,让她去看孤儿院里的悲惨生活,又去了平民区,叫她亲眼看到了穷人的寒酸落魄。 那些穷人连在夏日买支冰棍都舍不得,唠叨刻薄,为买菜能省几分利可以争论上一个小时,狰狞的面目令当时的叶若音恐惧的印象深刻。 后来她回到医院,害怕的想找叶成林和沈倩求证,确定她好歹做了他们十三年的女儿,他们不会抛弃她的。 可他们当时为了找亲生女儿,连听她多说上几句话的时间和耐心都没有,只要接到个有线索的电话,就能毫不犹豫的把她留在冷冰冰的病房里而离开。 叶若音便意识到了,在亲女儿面前,她不值一提。哪怕当时她刚出过车祸,他们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于是叶若音在那个老人再次来的时候,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100.沈离,一起来打《众生游》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然后那人就告诉我,让我跟他一起去警局。不管做什么,我都不能追问。”叶若音抿了抿唇,“到警局后知道是防火,我怕自己会出事,不敢做。但他很肯定的说,只需要我个名头,我本人不会出事。” 在对方给出的利益诱惑下,叶若音最终还是怕失去叶家的胜过怕在警局出事,帮那个老人做了。 “事后,那个老人就消失了,我忐忑了很久。好在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叶家的生意蒸蒸日上,还有个大师给爸妈算命,说那一切都是我给他们带来了福气。” 知道大师算命结果的那晚,叶成林和沈倩快要高兴疯了,终于把注意力从即将要回来的亲女儿身上移开,放回她身上,连同叶时白和叶和璟,都好好的陪了她一整天,让她享受到比以前更好的待遇。 叶若音在那一刻决定,她必须要维持住自己在叶家的地位,不能被赶出叶家去过穷酸日子。 因此,她在沈离还没有住回到叶家的时候,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在叶家人面前上沈离眼药,不留痕迹的说沈离坏话影响对方在叶家人心目中的地位,又显出自己的弱势地位来引他们怜惜同情她。 再加上叶成林他们觉得是她给叶家带来的那些项目资源,对她也就愈发好。 听着叶若音娓娓道来,沈离没什么表情。 直至叶若音说完,沈离才淡淡的道:“不是你的东西,你却要占为己有,还要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好理所应当的理由,伤害本来无意与你争的人。你管这叫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不愧是朵白莲花,还挺纯正的。” 叶若音立即松开手退后,有意的背对着镜头,面上满是狠戾。她道:“是你要先来毁掉我的人生的!你明明已经在乡下生活了十三年,也习惯了,为什么要回叶家?!你敢说你真的不想跟我争吗?!” 沈离将游戏后半部分玩完,嘲讽道:“叶家是龙脉吗?我那么稀罕它?合着没有它,我就不能过好了呗?” 叶若音死死咬着下唇没说话。 沈离坐直上半身,嗤道:“虽然我这人比较谦虚,不喜欢论自己做过什么,但你在无中生有臆想别人跟你争的时候,我单单考进京中研究院这一条,就够我自己也能过好。我是脑子被门夹了,要放弃有价值有意义的正事,跑去和你争叶家那几个破钱?” 叶若音张口想反驳,转念想到沈离如今的身份,又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怒道:“你要是不感兴趣,你怎么会派那个老爷爷来找我?!” “……什么?” 沈离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要不就是叶若音果真有病,妄想症与与叶家人、楚明轩都不相上下。 叶若音一步上前,语气相当有底气,以致沈离都有点信了。 她说道:“难道不是吗?!既然你当时就有那些身份,能找到几个有钱势的人帮你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就是你意外发现了自己有亲生父母,自己查到叶家的呢?!不然那个老爷爷为什么耗费那么大心力,却闭口不提自己想得到什么,最后受益的只有你进了叶家?!” 沈离:“………” 叶若音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他还让我去放火,不就是想毁了我出车祸的案宗,好让别人发现不了是他一手策划的!万一有一天暴露了,他还能拿我当挡箭牌!要不是你,你还能有动机去做?!” 沈离:“…………” 叶若音嘲道:“你以为我很傻发现不了吗?不,我早就发现了!所以这六年来,我一直在防着你!” 她也在想方设法赶沈离出叶家,就算赶不走,也得让爸妈和哥哥们厌恶沈离! 为防沈离让那个老人回来替她报仇,叶若音从始至终都做的很小心,不留丝毫证据把柄。 同样也是因为那个老人,叶若音根本不信沈离这几年表现出的毫无野心的模样,一直认定了她是在装,明明就很想荣华富贵! 听完的沈离:“…………” 沈离真的很费解,叶若音难道真的不是叶成林他们的亲女儿吗? 不然脑回路怎么同样都有病,觉得她和那人是一伙的? 沈离无语的都懒得应这话,从兜里拿出手机来调出张照片,给叶若音看了眼,“是他吗?” 叶若音愣了下,可能是没想到沈离的话题换的那么快,有点懵的摇头。 沈离低头扫了眼屏幕,是她外公的照片。 现在可以确定,这件事情真的和她外公无关了。 沈离收起手机来,冷冷问道:“我最后问一遍,你当真不知道那人的联系方式?” “我真的不知道!”叶若音急了,“我说假话的时候你不相信就算了,凭什么我说真话了,你还不相信!” 沈离翻了个白眼,“你不光脑子进水了,还有点不自知。” 叶若音攥了攥手,破罐子破摔的说道:“不管你是不是和那个老人一伙的,只是来试探我,我反正知道的就这些了!你就是再威胁我,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沈离看叶若音的反应,也确定她是真不知道了。 心想,虽然到这里就没有更多的线索了,但办法总会有的。 比如叶氏集团。 既然那人当时扶持过叶氏,那么在叶氏当年与之来往过的合作商里,总能看出个一二。 沈离若有所思的下了游戏机,没再看叶若音,转身离开。 叶若音防备的目送着沈离,直到确认她是真的要走,才松了口气,往后一靠。 不远处的摄像师见状,连忙各跟上,好奇的看看远去的沈离再看向叶若音。 直播间的观众们比摄像师和节目组更加好奇。 【啊啊啊她们两个到底说什么了啊?!】 【不是仇敌吗?怎么还说到一半,叶若音直接扑上去抱我沈爹,沈爹也没有甩开叶若音呢!】 【就是!她们聊了那么长时间,怎么看怎么不像先前还撕过番的样子!】 【@x秘书,给你一天时间快给我查查,查清楚我叫你爸爸!】 【一人血书求节目组,总不能只有摄像小哥一个镜头,节目组没安排其他拍的镜头吧?】 【二人同楼上血书求节目组放出来!】 【救命!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沈爹刚才骑车姿势很帅,想斯哈斯哈嘛?】 另一边。 沈离问起正事,也开始做任务拿积分。 节目组本来和观众们想的一样,觉得沈离长了张虽然是学术大佬,但却是游戏黑洞的脸,可万万没想到她游戏技术也是一绝,所过之处没一个她不会的游戏机,积分拿的跟买大白菜似的多到都显得有些廉价了。 直播间观众纷纷直呼666,清一色的刷屏厉害。 节目组也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和震惊,后面逐渐麻木。 没多久,沈离玩到了最深处的游戏区域,那里摆放了两台游戏专用配置电脑,还搭配了两台炫酷的电竞椅,极其吸睛。 孟昔年和宋林赋此刻就各占了一台在打游戏。 齐哲凑在宋林赋身边,满脸佩服的大喊加油,陈冰也在孟昔年身边鼓劲,气氛还挺好。 沈离本来想直接路过,没成想被齐哲这眼尖的给注意到了。 “沈离,快过来!这两台电脑能玩《众生游》,宋哥和孟天王都厉害的一批,看他们同场飙技好他妈的过瘾啊!不过宋哥更厉害点,多赢孟天王一局!” 孟昔年立马强调:“刚才那场是你从旁干扰我!不算不算!” 齐哲朝他做了个鬼脸:“就算!我宋哥就是比你厉害!” 孟昔年哼了一声。 沈离无意参与,说了句没兴趣,扭头就要走。 陈冰目光一闪,道:“沈离,还是来玩玩吧。这游戏,我一个女生都很想玩呢,可惜宋哥和孟哥太厉害了,我不敢献丑,咱俩都是女生就不怕了。你放心,我水平也很low的。” 101.你确定要和我比一局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脚步一顿。 陈冰那话,不仅自然而然的恭维了孟昔年和宋林赋一把,还顺带踩了沈离一脚,叫人顺着觉得,沈离是因为游戏水平太黑太低,才和陈冰似的不好意思“献丑”。 至少齐哲就被带进去了,扭头看向沈离,兴冲冲的道:“没事,不会没什么,我也不会玩呢。而且沈离你都不知道,刚才我和宋哥打了场,简直被血虐!不过这游戏是真有意思,不会玩可以现学,我教你啊!” 齐哲自觉找到了点能在沈离面前挺直腰杆的事了,高兴的直接跑过去要拉沈离来。 这要回头叫他小叔叔知道,他教沈离打游戏,那小叔叔不得羡慕嫉妒死他啊! 越想越高兴,齐哲更起劲了:“来玩吧来玩吧,这里其他游戏设施都没《众生游》好玩的,而且那电竞椅可是游戏官方联名出的牌子,配置舒适度可好了!” 沈离扫了眼那边的游戏区,孟昔年和宋林赋开的局已经快要打完了,两人也扬声邀请沈离过去玩。 但沈离不想玩。 “不用了,你们玩你们的,我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真的不想来一局吗?”齐哲不放弃。 沈离点点头。 齐哲遗憾道:“那好吧。” 节目组看到这里,也有些遗憾。 前后陶亦瑶和楚明轩都出事了,节目组就没敢再邀请新人。显然很有效,节目录制到现在,都没出什么事,估计能顺顺利利的录制完。 可同样带来的还有节目效果平淡,节目组时刻关注着内娱热搜,看到除了沈离和叶若音叫退摄像师不知聊了什么上了热搜,其他有关节目组的热搜话题都中规中矩,只是孟昔年、宋林赋和齐哲的个人流量带来的。 相比前几期,这期节目的卖点低了些。 而《众生游》这款游戏的国民度很高,要是沈离去玩的话,少不得这期节目能增多加些话题度。 不过卓导觉得,只要这期节目能顺利录完,也算完美收尾了。他就在耳麦里指挥摄像组的人分镜头跟沈离走。 然而,就在沈离要走时,一直围在孟昔年身边的陈冰突然再次叫住了沈离。 她快步走向沈离,笑道:“沈离,难得碰上大家都喜欢的游戏,就玩玩吧。你就当赏光给我个面子,不然你要是不在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跟他们玩。我知道你人最好了,咱俩肯定能玩到一起的。” 齐哲也希望沈离去玩,不由停下期待的望着沈离。 沈离停住,回头看向陈冰:“给你面子?你的面子比齐哲的还大吗?” 陈冰脸色一滞。 沈离又问:“你不好意思跟他玩,难道不是因为你太菜了,最好别丢人现眼吗?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这节目只有我一个女的吗?你没把叶若音当女的吗?为什么不去找她陪你?” 陈冰:“……” 沈离最后道:“还有,你瞎吗?还是谁想骗你,才跟你说我人好?看不出我全身上下都写着不耐烦,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打你吗?” 陈冰:“………” 节目组:“!!!” 救命! 全网的观众还看着呢! 求沈小姐您多少收敛点吧!! 节目组的人赶紧去看直播间,果不其然,观众们都在线激情发言对喷 气氛比之先前截然不同。 【这沈离怎么那么没礼貌?冰冰就是善意的邀请她玩,免得她觉得大家不带她玩孤立她,她有必要那么说吗?!】 【笑死!我沈爹还需要被你们孤立??明明是我沈爹孤立你们所有人好伐!】 【就是,我沈爹都说不想玩了,她就想专心赚积分好赢节目,有什么问题??】 【某人粉丝别太把自家正主当回事,我沈爹和齐崽关系那么好都拒绝他了,可见沈爹是真对《众生游》不感兴趣,凭什么非逼她做不想做的事?】 【狠狠赞同了!我沈爹可是连孟天王都拒绝了,她陈冰还能比孟天王面子还大吗??】 【合着你们就是粉丝滤镜大过一切呗,看不出来我们只是在说沈离没教养礼貌的问题??】 【粉丝都这样,更别提正主沈离会是什么人了!】 【加一,对沈离路转黑了!】 【笑死了,我们沈爹缺你那些喜欢指天指地的粉丝吗?人家就是不想玩个游戏怎么了?】 【别说没礼貌了,我要是被人再三硬拉着玩,我tm直接在现场托马斯旋转再拉屎,叫你们都别玩了!】 【楼上狠狠赞了!只要我没道德,别人就绑架不了我!】 镜头前,陈冰很快恢复了脸色,委屈的道:“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太孤单了,好心想带你一起玩。沈离,你要是真不想理我,直说就行,不用这么咄咄逼人,我跟你道歉。” 沈离直言:“我确实不想理你。” 陈冰一噎,随即她红着眼眶问:“我做了什么叫你那么讨厌?” 旁边的齐哲都看愣了,道:“不是,就一个游戏,陈冰你……这样吧,你别烦沈离了,我陪你打一局不就行了。反正我也菜,估计你菜的跟我半斤八两,跟我打你不用不好意思。” 陈冰:“………” 那边孟昔年和宋林赋已经结束了战局。难得能玩到一起,两人兴致勃勃的还想复盘,这时听到齐哲的话,他们诧异的回头,见状摘下耳机过去。 “怎么了?” 孟昔年见沈离脸色不算多好,凑到她身边,警惕的扫了眼陈冰,“大佬,这人惹你了?” 沈离还没说话,陈冰更委屈了:“你们怎么能都误会我呢?我只是喜欢沈离,想和她一起玩。可她不想玩就算了,还……沈离,你不会觉得我别有用心吧?” 沈离坦然点头:“是啊。” 陈冰控诉道:“可我是真心邀请你的!” 沈离:“不信。” 陈冰差点脸色都扭曲起来,见齐哲几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变,她上前扬着下巴道:“你要是不信,可以,那我们比一局。我的水平比不上孟天王和宋哥,但想来也比你搞不了多少,你看看就知道了,我是诚心想教你和你一起玩的。” 沈离看陈冰的眼神一言难尽起来:“你要跟我比?” 陈冰忍住眼泪,一副被冤枉但倔强着要给自己讨清白的模样,道:“是,我就跟你比一局,绝对不欺负你。” 孟昔年不乐意:“比什么比,我大佬会不会打游戏,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跟你比证明什么,看你怎么样吗?” 宋林赋不动声色的打圆场道:“我看比就不用了,我们已经在那边花了太多时间,现在继续去做任务赚积分吧。” “不!”陈冰咬着下唇道,“我不能让沈离误会我。” 沈离:“………” 齐哲也要开口时,沈离面无表情道:“行,应你,你别后悔就成。” 说罢,沈离绕过陈冰,双手环抱于身前,朝游戏区走过去。 陈冰目光一闪,随即跟过去。 “我去!她俩比,不会出什么事吧?”齐哲紧张的问孟昔年,“孟天王,沈离她会玩《众生游》吗?打的怎么样?会不会被陈冰落面子啊?” 孟昔年一脸迷茫:“我不知道啊。以前我邀请大佬跟我一起玩的时候,她从来都拒绝的。” “那沈离打其他游戏怎么样?”宋林赋问。 孟昔年摇头:“大佬好像平时也玩游戏吧,不过我没亲眼见过。哎,先前大佬是不是已经在其他游戏机上玩过了?问问节目组大佬先前玩的怎么样,不就知道了。” 齐哲和宋林赋觉得有理,他们没和沈离一起,节目组的人肯定看到了。 但节目组经陶亦瑶和楚明轩事后有规定,录制期间,不能和嘉宾无关来往太多,现在就只和他们干大眼瞪小眼,没有作声。 这时,沈离叫他们道:“齐哲,把你游戏账号给我用用。” 102.你该不会其实不会玩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哎,好嘞!”齐哲立马应声,小步跑着过去。 孟昔年和宋林赋对视一眼,也跟过去。 沈离和陈冰已经各自坐在电脑桌前打开游戏,准备登录游戏账号。 闻言,陈冰扭头看向沈离,意味不明的诧异道:“沈离,你连《众生游》的游戏账号都没有吗?那你……是不是没玩过?” 节目组的人看到这里,不禁紧张起来,特别是卓导。 作为导演,他要为节目收视率着想,当然喜闻乐见陈冰主动找沈离麻烦,让节目出爆点。但这应该是在没有伤害到沈离利益下的情况。 要是沈离真的没有玩过《众生游》,不就是个新手,妥妥的输吗?! 到时候在全网观众前丢脸,叫傅三爷知道了,岂不是会怪他没在节目里照顾好沈离?! 可能是看出卓导脸色不对了,副导小心的问道:“卓导,要不……找个理由打断她们,让她们别比了?” 卓导内心格外挣扎,看着屏幕里依旧淡定从容的沈离,他咬牙犹豫道:“让……让她们比吧,兴许,沈离玩过这游戏,只是不想登录自己的账号呢?” 比赛的话都放出去了,他总不能在这时候冒头,不然岂不是叫观众们骂他给沈离开后台?对,就是这样,大不了到时候沈离要是真输了,他再想个办法补救。 那边,齐哲过去后二话不说就告诉了沈离自己的账号及密码,挠挠头道:“那个……我是真菜,我账号只有黄金级。” “什么?你才黄金??”孟昔年声音拔高,齐哲和宋林赋比的时候,他看宋林赋操作太顺了,就专心看宋林赋的页面,没注意过齐哲是什么等级。 在《众生游》中,玩家的等级是很重要的。等级越高,能用的技能和赋能辅助皮肤越厉害,能通关打来的资源也会很多,给自己锻造的武器上限也会随等级提高而拔高。 至于黄金级,才是玩家的第三级,相当于拿不了什么武器装甲辅助,纯靠玩家的技术。 孟昔年再看向已经登录账号的陈冰,她竟然是星钻级,比黄金高了三级,属于不精通但也比常人会玩的阶段,而且她的个人页面明显厉害皮肤和武器装甲都很多,综合战力值响应的也会非常高。 黄金对上星钻,这还怎么玩啊?? 齐哲和宋林赋也注意到了陈冰的账号。 齐哲纳闷道:“你不是很菜吗?怎么你比我高那么多?” 陈冰无辜的眨了眨眼说:“比起宋哥和孟天王,我确实很菜,不敢托大话的。” 齐哲:“………” 亏他方才还想带她玩呢!真一起玩了,他多丢脸啊。 宋林赋目光回到沈离身上,好心的说道:“沈离,我还有个朋友的小号,和陈冰同等级,你不如用那个吧。” “哎对对对!用宋哥的!”齐哲忙道。 孟昔年却道:“什么你们,大佬是我朋友,当然用我的!” 宋林赋问:“你也有小号?” 孟昔年:“……没有。”他只有个超级王者的号。 陈冰闻言便道:“虽然孟天王的账号等级比我高出很多,亲自下场有点欺负人,不过看沈离好像不是很会玩这个游戏,我不介意的。” 三人下意识的看向沈离,只见她摸索着才找到角落的登录页面,把齐哲的账号密码输进去后,慢腾腾的浏览着角色个人页面,随即弹出个领取奖励的通知,沈离一一点进去,不知是要关掉还是看别的,一点弹出来个邮箱通知。 整顿操作下来,屏幕上杂七杂八的通知出现了一大堆。 三人:“……” 很难相信沈离是真的会玩。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看惊了。 【这沈离是在搞笑吗?她明显不会玩,还答应和陈冰比??】 【先前看她说的那么硬气,还以为她是多厉害的游戏大佬呢!】 【可刚才沈离玩其他游戏机的时候是很厉害的,不至于是游戏黑洞吧?!】 《众生游》的迷粉们立马跳出来解释。 【这你们就不懂了,《众生游》和其他游戏又不一样!】 【就是啊,作为一款竞技格斗类游戏,它所要求的操作意识和手速,比赛中的战术和身法等等,都是要很高的!】 【你们看刚才宋影帝和孟天王的pk,他们就很厉害,可以说是普通人中的高手了!就那样,资深迷鉴定,他们的全局观和技术还不是很厉害,一部分是靠他们买的皮肤。】 【陈冰虽然账号等级不高,可她好歹是懂点的,不是两眼一抹黑。】 【就是啊,你们看沈离,她连《众生游》的页面设置都不熟悉,肯定没玩过!】 【不是吧不是吧,这年头还有没玩过《众生游》的人??】 处于众人视线焦点中的沈离没理周围,大概扫了眼齐哲这账号情况,然后就发现……他是真的废。 花里胡哨的皮肤装甲兵器买了一大堆,全是观赏性的,没有实用的,而且与他这账号属性都不搭。 可能是自己都觉得有点丢人现眼了,齐哲赶紧道:“还是用宋哥那小号吧!” 沈离嘴角一抽,服气的说:“那麻烦宋影帝了。” 宋林赋笑笑表示没什么,上前输入账号密码。 沈离偏头避开没看,等宋林赋说好了,才将目光投过去。 与齐哲那个不同,宋林赋这小号个人页面很干净简单,完全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个人装备不多,但都很精准对上了账号各属性需求,下面的战绩也相当亮眼,百分百胜。 看得出来,用这账号的人是个高手。 “既然有账号了,那我们开始吧,沈离,你想双人pk,还是匹配打团战?”陈冰故作好心的问。 沈离看也没看她:“随你。” “那我就开团战了,以个人kd值分输赢吧,免得别人觉得我太欺负你。”陈冰温温柔柔的说。 沈离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很快匹配好,陈冰率先选了打野。 沈离等其他人也选好后,补了上单位。 看匹配的人显示的战绩都不怎么样,对手等级也很厉害,陈冰笑着说道:“没事,沈离,咱们这就是友谊赛,不用太想着输赢。等会儿你跟在我后面吧,看我怎么带你飞。” 沈离没有作声,并不搭话。 后面的齐哲忍不住问宋林赋:“宋哥,沈离能不能行啊?” 宋林赋叹道:“她还没开始呢,我怎么会知道?” 孟昔年坚定道:“那还用说?我大佬厉害,肯定在什么方面都厉害!” 但显然齐哲还是有点心里打怵,不是很抱有希望。 然而没一会儿,屏幕突然闪过:【Fi stblood!】 沈离拿了一血。 陈冰敲击键盘的手一顿,心想,凑巧吧。 【Doublekill!】 陈冰蹙眉:这沈离的运气还挺好,这一血应该是她的,只是她慢了一步而已。 【T ibleKill!】 陈冰:“??” 不到半分钟,“Ult aKill”与“Pa taKill”提示字样接连出现。 空气一寂。 陈冰:“???” 齐哲:“!!!” 孟昔年已经本能的脱口而出赞叹:“大佬,厉害啊!方才你那走位绝了!” 沈离姿态依旧慢吞吞的,但下手一点都没留情,呈摧拉枯朽之势迅速虐打全场,推了对方的水晶。 一局结束。 半点血都没拿的陈冰:“………” 陈冰难以置信,很快找了个自觉正确的理由:“再来一局,这局我手感不好,还没准备好,意外。” 沈离扫了她一眼,淡淡应了她重开。 没成想,不到三分钟,游戏再次迅速结束,四人看着碾压式的胜利与沈离这一边倒的人头数,陷入了沉默。 35:0。 都是沈离的。 沈离问:“还来吗?我手感找好了。” 103.你俩天造地设,赶紧滚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空气瞬间窒息般的寂静。 陈冰也难堪的脸通红,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说不出话来。 原本平淡的直播间也因此沈离连续碾压式的两局胜利而沸腾起来。 【卧槽,你们刚才看到了没,沈离操控的身法好漂亮好绝!换我都不一定能躲过陈冰的大招!】 【这算什么 你们没发现沈离都没装什么特别厉害的皮肤武甲吗?对面陈冰可是装了好几个橙武级的在身上!】 【??也就是说,沈离单靠技术就血虐了她两局?!】 【我靠我靠!!沈离原来打《众生游》这么厉害!这水平都能上玩家榜前十了吧?!】 【楼上的别太离谱,玩家榜前十向来是被电竞职业赛手霸占的,几年了,没一个业余的能挤进去!】 【确实,说沈离厉害我服了,前十还是太夸张了!】 【难道没人注意到陈冰的脸色吗?笑死,她被打脸的也太惨了吧!】 一提起这个,评论区连片的哈哈嘲笑。 【同样都是找手感,她找了两局被血虐两局,沈爹感觉却还没开始放开玩。】 【哈哈哈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刚刚都是谁质疑沈爹不会打游戏的,都出来道歉!】 【所以说沈爹刚才只是在熟悉账号,并不是没有玩过,呜呜呜又是对沈爹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一天!】 【我就不一样了,你们佩服沈爹的才华,只有我垂涎沈爹的颜值哈哈哈!】 【我我我!我也是!难道你们看到沈爹没有种想 ua她脑袋的冲动嘛!】 直播间讨论的热火朝天,镜头里的气氛却是微妙又尴尬。 陈冰憋不出一句话来回沈离,最后还是孟昔年打破寂静,凑上去道:“大佬,你明明会玩游戏,以前竟然都还不跟我一起玩!来来来,咱们现在打一局,我看的都技痒了!” “不打。”沈离干脆拒绝,然后冷冷淡淡的瞥陈冰,“你还找手感吗?” 陈冰一下子攥紧了握鼠标的手,硬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不……不了。沈离,刚才怎么没听你说你会玩《众生游》?” 沈离奇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陈冰深呼吸,勉强笑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都是一同来录节目的嘉宾,相识就是缘分。我也是不忍心见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才想拉你融入我们。可你误会我也就算了,还瞒着我……早知道你这样厉害,我就不在你面前丢人现眼了。” 三言两语,顿时将局势说成是沈离故意想让她出丑。 听到这里,后面站着的三人再迟钝,也听出火药味来了。 宋林赋皱了皱眉,不是这陈冰非要拉着沈离比赛的吗?他还以为卓导新找的这人好歹是个心正的,没想到也搞陶亦瑶和叶若音那套。 齐哲直接说道:“什么误会瞒着什么玩意儿,沈离先前不是都拒绝了你,是你自己委屈硬要拉着她比的,现在说她做什么?你赶紧起来,别占我位,我要求教沈离刚才那套连招怎么打出来的,太酷了!” 陈冰脸色一滞,没想到齐哲会这么说。 她还想再说些表明自己的无辜,齐哲却已经一把拽起她来了,扭头又见不远处叶若音经过,他就直叫道:“叶若音!” 正要去别处的叶若音停住,愕然扭头看来。 待看到是齐哲,叶若音有些受宠若惊,以前他可没有主动叫过她,难道是终于想通她才是最好…… “你来的正好,这你姐妹,你俩天造地设,赶紧一起玩耍去!”齐哲推了把陈冰,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叶若音:“…………” 措手不及的陈冰脸色都要裂了,再也维持不住表面平和,微怒道:“齐哲,你别太过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想讨好沈离,也不用拿无辜的旁人开涮吧!” 宋林赋看陈冰的眼神微冷,正要开口,齐哲已说道:“笑死,我讨好沈离?我俩可是朋友,用得着谁讨好谁?倒是你,这里都是打游戏的高手,你比我水平好不了多少,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你!” “我?我不怕丢人现眼,有自知之明。”齐哲摊手道。 陈冰被气的有些失去理智,再待不下去,拂袖转身大步走向叶若音。 叶若音:“………” 她这期真的只是想低调点顺利录完,为什么这都能扯上她? 妈的! 直播间观众看到这里差点笑喷。 【陈冰表示:家人们,谁懂啊!】 【说真的,先前我还真没看出陈冰那点小心思,以为真是她想拉着沈爹玩,就是太强人所难了点。】 【现在一看,沈爹这被挑衅的都还没说什么,她先委屈上了,还给沈爹扣屎盆子!】 【哈哈哈还好齐崽是我的嘴!】 【别的不说,这节目是真让我看到内娱真是要完了,每天不想着提高演技专业,就想着和别人拉踩争镜头!】 【同楼上,我已经戒影视很久了,这次要不是听说Moo 出山了,我都不一定能知道这节目!】 齐哲送走陈冰,回头兴冲冲道:“现在没有烦得人了,来,我们再来打一局吧!” 宋林赋无奈的看他:“你也不怕得罪人。” “不怕啊!不是有你们吗?”齐哲笑嘿嘿的说。 孟昔年难得看齐哲非常顺眼,拍拍他的肩膀:“看在你这么给力的份上,我把我账号借你玩。” “真的?!”齐哲眼睛一亮,孟天王那账号可是王者账号啊! 孟昔年点头:“当然真的,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沈离摇了摇头,起身道:“我那两局有回放,你们自己看着学吧,不会的等录完再找我问。我现在不想打了。” 孟昔年一听,就道:“那我也不打了,大佬,我们去做任务!” 齐哲稍稍犹豫了下,道:“那好吧,现在不打了,等录完,我再拉你打游戏,沈离你到时候可千万别拒绝我哈!” 沈离哦了一声,扭头就走。 三人也收拾了下,各自去做没弄完的任务。 后面的节目录制没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唯有结尾答题通关的时候,陈冰跟盯上沈离和齐哲似的,一连抢了他们很多题,把齐哲气的都想爆粗口了。 好在她抢归抢,知识量不够,答不出来,最后分又都回到了沈离身上。 到末了,陈冰脸都绿了。 结束拍摄时,陈冰委实待不下去了,跟节目组的人说了声,就带着自己的经纪人走了。 沈离记着要解约的事,叫上黎月,去找了卓导。孟昔年见状,也赶忙和助理跟过去,齐哲和宋林赋就和他们道别回去了。 彼时卓导正在安排收尾工作,一听沈离来找他,吓了一跳,以为是找他问责先前的事,去见沈离时都有点心里打怵。 万万没想到的是,沈离开口第一句话是:“后面的节目,我录不了了,你看违约金多少,我转给你。” 卓导:“???” 旁边的孟昔年也迫不及待的说:“大佬不录,我也不录了。违约金多少?我付得起。” 卓导:“!!!” 黎月:“!!!!” 孟天王,这跟商定的不一样啊! 被连续冲击的卓导缓不过来,忙道:“沈小姐,您是不想看到陈冰吗?这样,我去找他们公司交涉,让陈冰解……” 沈离打断道:“我要去京大念书,还要回研究院忙。” 卓导:“啊这……” 这他确实说不出什么来。 卓导不死心,又问沈离不能兼顾吗,得到不由分说的否定答案后,卓导也不敢真非扣着沈离不同意,只好道:“好吧。但是……” 104.五姓裴家,表妹裴清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卓导转向一旁孟昔年,都快笑不出来了:“昔年啊,你是因为什么不能推迟的理由?” 孟昔年刚要开口,卓导已咬着牙道:“除了沈离!” 孟昔年扭头看看沈离,道:“没有。” 他本来就是为了大佬才来参加这节目的,大佬都不在了,他还留下做什么?怪无聊的。 卓导的脸色顿时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你听听你听听,那么随便的理由,你觉得可以吗?! 录完第四期,本来叶若音也就要走了,卓导都开始物色新嘉宾了,但也就只看好了一个。现在一连又失去两个重量级的嘉宾,卓导感觉自己需要呼吸机,他要喘不上这口气了! 黎月见缝插针道:“孟天王录!后面的节目他录!刚才他开玩笑的!” 孟昔年:“???” 黎月连忙到他身边,在他要开口前,头脑风暴出一个理由,低声道:“你要是都走了,那卓导还能放离离走吗?你也不想看到离离到时候京大研究院节目组三个地方来回跑,累的跟狗一样吧?” 沈离:“……你说谁是狗?” 黎月疯狂摆手示意她不要插话。 一旁的卓导:“………” 你们真的觉得我听不见吗? 孟昔年愣了下,觉得黎月说的有道理。思来想去,他心想反正也有时间,就道:“好吧,那我不解约了。”就当是为之后上节目积攒经验好了。 黎月这才松了口气。 卓导也有点老泪纵横,怕孟昔年再变卦,赶紧送走了他们。 回去路上,黎月就给公司打电话说了沈离要解约的事。本来还以为要废番工夫,毕竟纵然沈离和盛归总裁傅应寒认识,盛归在沈离身上倾注的资源不是说笑的,真要解药没那么简单就能成,却没想到,还真就那么简单! 盛归高层连为什么都没问,直接一口答应下来,让沈离和黎月抽个时间去公司处理下就行,还特别说沈离不到现场都行。 挂断电话后,黎月有点恍惚的和沈离说了这个结果。 沈离淡淡的应了声,低头给席老发消息,等后日九月初便去京中。 席老显然等她这消息等很久了,回的非常迅速且高兴。 没一会儿,齐哲又消息轰炸沈离,邀请她上线开局游戏。 沈离这个手机上是下载了《众生游》手游版的,也有个常用的账号,但她不是很想用那个,就告诉齐哲说让他等会儿,她要重新注册个账号。 同在车里的孟昔年听见了,也凑过来说要一起。 不多时,齐哲把宋林赋也拉过来了,准备打五人团战,再匹配个人。 “匹配什么,我也玩,我跟你们一起!”黎月期待的说,和齐哲、宋影帝、孟天王一起打游戏,这她上辈子都没想过啊!以后等带后辈的时候,她又多了桩可以吹嘘的资本了。 沈离点点头,黎月就喜滋滋的也上线,并虔诚的加上了另外三个人的游戏好友。 车内开车的是孟昔年的助理,也没外人,三人都开了麦。 齐哲疑惑的声音清晰响起:“沈离,你都有账号,干嘛不用你以前的?这个小号什么都没有,要是用这个跟宋哥他们匹配对手,匹配到的等级都很高,你多吃亏啊!” 宋林赋和孟昔年也好奇沈离为什么要注册新号。 沈离面不改色的说:“以前的账号等级太高,你们没办法和我匹配打游戏。” 黎月:“?” 黎月好奇:“有多高?” 沈离:“至尊战神,二十星。” 其他人:“………” 他们当中等级最高的是宋林赋和孟昔年,超级王者,但也从没上过至尊战神 连至尊战神一星都没上过。 “业余玩家有上至尊战神的吗?我怎么记得只有职业选手才普遍在至尊战神之上呢?”齐哲疑惑道。 沈离哦了一声:“那你们就当我在开玩笑吧。” 几人:“………” 不然还能是什么?真的吗? 与此同时,在回去路上的宋林赋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上弹出来条消息。 他立即跟其他四人说有事下线会儿,转而点开微信看消息,发消息的人备注是商承。 ——【你今天用我小号打游戏了??】 宋林赋回道:“是用了你的小号,不过不是我打的,是借给了一个小朋友。” 下一刻,对方直接打过电话来。 宋林赋有些诧异,以往用对方小号,也没见对方多问过。 他接通:“喂,怎么了?” 那边迅速响起来个急促又紧张的男声:“你借给谁了??” 宋林赋道:“就是跟我一起录制节目的沈离,别人找她打比赛,她没有账号用,我正好想起你这个账号了,就借给她用用了。” “沈离?”对方声音一顿,“是最近网上热度很高,那个据说是京中研究院的人的沈离?” 宋林赋:“是她,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那就不是她了。” 宋林赋疑惑:“谁?” 对方言简意赅的说:“我表妹,裴清。” 宋林赋一愣,因为对方口中的人,来自京中五大姓中的裴家。裴家与傅家、席家一样,都是京中的百年望族,根基深厚复杂,背景深不可测,裴家子弟更是个个惊才绝艳。 其中这一代的裴二少爷裴兰津便从商,是商界的不败传奇,大大小小的行业涉及不少,其中内娱大名鼎鼎的时代娱乐,幕后老总就是他。 他便是因为与商承认识,又辗转搭上了裴兰津的线,才得以在内娱安心专注事业,不必理会旁的。 关系近了,宋林赋自然听商承说过不少他家的事,其中就包括他这个表妹裴清。 对方的表妹是个奇人,出生时先天小脑发育不足,痴痴傻傻的,也有些自闭,从不开口说话。后来长到十三岁时,她突然被某个部门大佬给看中收为亲传弟子,并被带走教养,与裴家人再没见过面。 宋林赋最后一次听商承提到这个表妹,是在一年前,某天晚上商承来找他,见面后也不说话,就一瓶酒接一瓶的灌自己,最后红着眼睛跟他说自己的表妹死了。 此刻再听到商承提及,宋林赋错愕的问:“你不是说,你表妹已经……” 电话那边,传来年轻男人自嘲的话语:“是啊,我妹妹死了。你不知道,我妹妹其实可聪明了!她和我表哥他们关系不好,但和我关系很好,我们还经常一起打游戏呢,她的游戏技术都是我教出来的,我还答应过她,以后一定给她拿好几个大奖回去送给她!” 话音一转,对方激动起来:“可我总觉得她没死!她要是真的死了,为什么那些人都不把她的尸首还回来,也不肯说清楚她到底怎么死的!” 宋林赋叹道:“节哀。不过这和我今天借账号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对方道:“因为我刚才登账号,看到多了两场战绩。那战绩很厉害,我就看了下游戏回放,发现打出它的人操作意识和风格都和我那个表妹很像。” 宋林赋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你误会了。我借给沈离玩了,她不可能是你表妹。” 对方情绪低落的嗯了一声,“确实不可能是,我妹妹对内娱不感兴趣的。以前我二表哥为了和她拉近关系,看其他小姑娘都喜欢往内娱钻,就问她想不想混内娱,都被她拒绝了。” 宋林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要开口,突然听对方道:“你有那个沈离的联系方式吗?” “……啊?” “我想和她打一局游戏。”对方说,“就当,是和我妹妹一起打了。” 105.宋哥你太过分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宋林赋犹豫了下,但终究不忍心拒绝,他说道:“那我先帮你问问沈离。她这个人脾性有些……总之,没有她的同意,我不好直接给你她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边的商承一听,立即道:“好,我等着!” 宋林赋温声嗯了下,正要上线开麦问沈离时,看到手机里的游戏页面,他忽而闪过一个想法:“你不是想和她打场游戏吗?不如,就现在?” 商承:“??” …… 另一边,沈离等了许久,都没见宋林赋上线回来,不禁有点没耐心了。 齐哲比她更没有耐心,说道:“你们等等,我给宋哥打个电话,问问他干什么呢!” 孟昔年催道:“那你快点,有等的这个时间,我们都够开完一局了。” 黎月小声问:“宋影帝是不是临时有通告要赶啊?催他……不好吧?” 这话才落,宋林赋的头像就亮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的齐哲立马问道:“宋哥,你在干什么呢?怎么忙那么久?” 宋林赋直接闭了麦,在公屏上打字回:“准备,开始。” 四人见状,都点了开始。 很快匹配好队友,齐哲兴冲冲的刚想选他擅长的打野位,不成想被宋林赋抢了个先。 齐哲:“?宋哥你干嘛啊?你不是玩中单的吗?我是打野啊!” 其他人这会儿都一一选好了,沈离还是上单,黎月选了法师,孟昔年不想打辅助位,顺手点了中单,就剩个辅助。 宋林赋打字:“想打野了。” 齐哲愁了:“可是就剩个辅助了,我不会玩辅助啊!” 宋林赋语气淡淡:“没区别,你选什么都废,老实挂别人身上吧。” 齐哲:“???” 跟宋林赋打过的孟昔年:“???” 黎月茫然抬头:“这……宋影帝在游戏里这么毒吗?” 沈离直接道:“齐哲,你玩上单,我补辅助。” 然而齐哲很少被宋林赋那么损过,见宋林赋说完还不跟他道歉,有点郁闷的说道:“算了,我还是辅助吧,沈离你打上单好,能赢。” “不。”沈离坦然说,“我什么位都能赢,只是觉得你不会打辅助,会拖后腿。” 齐哲:“……” 齐哲自闭的和沈离换了,见宋林赋还不出声,忿忿的点了开局。 其实齐哲不是今天才知道宋林赋会打《众生游》,前几天时候,在提前得知这期节目是在游戏城录制时,他就和宋林赋私下沟通知道了,还已经和宋林赋单玩过几局。 那时候,虽然他垃圾的不行,但好在宋林赋的技术能弥补一切,有他拖后腿,还照样能让他躺赢全局,他就属于那种清点兵线,啥都不用操心,偶然还能捡漏人头的那种。 但这次开局后,齐哲发现宋林赋完全变了个人! 不仅不管他死活,他被对面敌人围殴都视而不见,他叫他也没有反应!反正老往沈离身边凑去,和她联手频频收人头,后面又但凡见沈离被围,宋林赋丢下自己的蓝也要立马过去屠场! 对比他们,齐哲简直惨淡,几分钟内就没有几秒是活着的。对面敌人像是被收噶恼火了,又奈何不得宋林赋和沈离,最后又发现了他这个弱鸡,就专逮着他一个人欺负! 黎月和孟昔年都看不下去了,过去帮齐哲。 “宋影帝这是咋了?”黎月抬头,困惑的问:“他和齐哲吵架了?” 孟昔年也纳闷,不过他想的不是宋林赋和齐哲,而是:“宋影帝这次打游戏,怎么那么猛?风格完全变了,和我先前同他打的风格一点都不一样。不过,还真别说,挺炫技的,酷!” 沈离本人则是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宋林赋给她的感觉有点熟悉。 有三个大佬控场,这局游戏很快结束。 丝毫没有游戏体验感的齐哲想控诉,奈何宋林赋又点了催促要再开。 沈离和孟昔年都打的挺过瘾的,也跟着重开,只想躺赢上分的黎月更不想错过这机会,跟着躺分了。 这一打就是好几局,直至到了帝景公寓。 沈离在麦里提醒:“我到了,下了。” 黎月和孟昔年见状,也没再打下去。 宋林赋在公屏打字回:“再见。” 沈离看了眼就收起手机,对黎月道:“如果解约需要我到场的话,给我打电话。” 有了孟昔年当艺人,黎月对于沈离要退圈的事已经能接受了,摆摆手道:“回去好好休息,我忙完了找你玩。你什么时候去京中,也跟我说一声,我去送你。” 孟昔年连忙插话道:“大佬,我录音棚就在京中,到时候你有空的话去我那儿看看啊!” 沈离嗯了声,和他们道别下车。 孟昔年目送沈离进去后,又打开手机游戏,兴致勃勃的邀请再来一局。 齐哲被虐了一路,也郁闷的来了脾气,道:“不玩了,你自己玩吧!” 孟昔年本来也没想带他,主要是想和宋林赋再开,但被宋林赋直接拒绝,随即宋林赋也下了线。 …… 与此同时,宋林赋也回到了他在宋城临时住的会所,才进房间,就接到了齐哲的电话。 “宋哥!你怎么回事?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宋林赋一愣,顺手将外套挂在玄关处,反手带上门,温声道:“没有,怎么了?” 齐哲委屈的说道:“那你打游戏的时候一点都不带理我的,还讽刺怼我,一会儿说我菜的像是对面是我丈母娘,我搁那儿人头送礼给人家!一会儿又质问我上单不参团,蹲草丛里坐月子吗!你还问我不推塔等对面水晶自己爆吗??” 宋林赋:“……” 齐哲继续控诉道:“你还打字说了什么来着?噢,说我是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还说我真厉害,把对面都带飞了!最后还骂我是搞养殖的吗,把对面都养肥了!!” 宋林赋:“…………” 齐哲负气的甩话道:“我要是有哪点得罪了你,你不想跟我玩,你就直说!凭什么那么对我?!还有,你是不是喜欢沈离??她上哪儿你跟哪儿?!不,我知道了,你是看她技术厉害,终于看不上我了是吧?那你以后都跟她玩去吧!我不跟你玩了!” 说罢,宋林赋都没来得及解释,齐哲就狠狠挂断了电话。 看着黑屏的宋林赋:“………” 片刻后,宋林赋深吸口气,找出商承的聊天框,给他发消息:“你都用我的号干了什么?” 把账号借给商承后,宋林赋想着他可能就打一局,哪晓得后面商承一直在线。 宋林赋才听他说了表妹裴清的事,觉得对方可能真是睹沈离思人,不忍心打断,索性就让他玩个痛快。于是后面宋林赋就只处理着其他事,没怎么问过。 商承直接给他拨来电话,兴奋的说:“老宋,你不知道,那个沈离真的绝了!她和我妹妹好像啊!一样的厉害可爱!我和她配合,那简直是天衣无缝,大杀四方,跟以后和我妹妹打游戏一模一样……” 宋林赋面无表情的打断:“我是说齐哲。” 商承:“啊?” 宋林赋忍着突突直跳的眉心,问道:“你用我的号就用,为什么还怼我的人??” 那边的商承有点茫然,回忆了下,说:“你是说那个菜到在手机上撒把米,鸡都比他走位好的那个?” 宋林赋:“………” 他现在能理解齐哲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商承不解的问:“那么个聒噪又菜的人,你看上他什么,还带他玩?” 宋林赋面无表情:“人家小朋友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怼高兴了,你想过我怎么跟他解释吗?以后我再也不会把号借给你了。” “别!我还想和沈离一起打……” 宋林赋直接挂断电话,拒绝听对方的哀嚎。 106.傅应寒:以后继续在一起吧,好不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到帝景公寓后,沈离简单收拾了下行李。 直至晚上,回来的傅应寒过来找她,看到她摊开在客厅地上的行李,问道:“这几天就走?” 沈离放下几本书,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傅应寒过去,俯身半蹲在她面前,关心的问道:“从叶若音那儿得到的结果,还满吗?” 沈离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和她聊了,还知道了些事?” 傅应寒干脆就地坐下,视线与沈离的平齐,他一边顺手给沈离叠衣服放进行李箱里,一边答道:“你的每期节目,我都看。在节目上,你不是和叶若音单独聊了挺久吗?如果不是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你不会逼自己给她那么多耐心听她说话。” 事实上,在节目开始录制时,卓导都会给傅应寒转个分屏,让他实时看到沈离在节目里的情况。 沈离唔了声,就把从叶若音那儿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给傅应寒。 傅应寒听完手一顿,眉头蹙起:“这人后来就没有找过叶若音了?叶若音确实不知道怎么联系对方吗?” 沈离点点头,“如果叶若音骗我,她的反应不会是那样。” 傅应寒沉思片刻,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帮你查的。” 沈离却摇头:“不用。” 傅应寒抬眼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他没什么表情,可她却好像在他眼中看出了一丝被拒绝的不解和难过。她难得的解释道:“这人极有可能不止涉及让我回叶家,还害死了我外公。能悄无声息做这些,他应该背景极大,还目的不明,不知好坏。这样的话,你查太危险了,所以你不要掺和进来,我自己就可以。” 闻言,傅应寒将叠好的衣服也放好,伸手捞过沈离的手握住,捏了捏她的手心。 他低笑着说:“小邻居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沈离:“没有。” 她只是不想,也不习惯身边的人掺和进她要面对的事中。 傅应寒忽然没头没尾的说:“我也要回京中了。”对上沈离微怔的目光,他又补了一句:“和你同一航班。” “你……不待在宋城了?你不是这边省医院的医生吗?” “可以不是。”傅应寒定定的望着沈离,道:“现在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正好京中那边也有事,我要回去处理,也要去见个人。左右都要和你一起回去,你觉得你的事,我会袖手旁观吗?” 沈离张了张口。 傅应寒立马道:“除非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把我……至少当朋友,也再也不想见我了。” 沈离:“………” 傅应寒眸底溢出笑意,低沉的说:“你不会,所以别拒绝了,嗯?” 沈离默然片刻,抽回手来,转过身去,低头收拾着剩下的衣服,道:“你这个人,真是怪得很,别人都是恨不能离麻烦远些再远些,你偏要往身上揽。” “我只愿意揽你的麻烦。”傅应寒直白的说。 沈离手一顿。 傅应寒这时又道:“况且,你的事对我来说不是麻烦,我心甘情愿。” 沈离不禁偏头瞥了他一眼,男人静静坐在那儿,腰背笔挺,天花板上水晶吊灯柔和的光倾泻而下,在他身上踱了层旖旎的光晕。 分明是一副矜冷禁欲的模样,腕骨上戴着的佛珠也依旧不染尘烟,可他的望着她时眉眼间的神色与幽深的眼底,却属实算不得清白。 沈离收回目光,道:“随你。” 傅应寒勾了勾唇角,伸手扯了下她的衣角,道:“那再商量件事?” “什么?” “在京中找好住处了吗?” “……啊?” “没找好的话,你我继续在一起做邻居,好不好?”傅应寒话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我那里环境还不错,平时不会有人打扰,离京大和研究院也都近。” 见沈离看向他,但没有说话,傅应寒不慌不忙的加了最后一句:“你要是吃不惯学校的食堂,还可以方便的来找我。” 听到这话,沈离果断点头:“可以。” 再买个房子,她又不是没钱。 傅应寒面上笑意愈深,他本就是极好的容色,素日淡漠示人时便已十分惹眼,笑起来更如奇寒乍暖,池莲满华,愈加勾的人移不开眼。 意识到自己看的有点久了,沈离立马扭头,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好。” 傅应寒这次应的挺听话,依言起身,不过在快要走到阳台时想起什么,他停下回头问:“那人帮了叶家的公司,总该有点痕迹。你想怎么查?要不,我把叶家的公司夺过来送你玩?” 沈离摇头,她对叶家的公司分毫不感兴趣。 她道:“我先找叶家人问问好了,他们不肯配合的话,我就再想办法。” 所谓先礼后兵,要是叶家人不肯给她看以前的公司往来,那她就只能用商场上的办法拿过来,慢慢看了。 傅应寒微微颔首,留了一句早些歇息,便回了隔壁。 他走后,沈离在原地又坐了会儿,拿出手机来回忆先前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 叶家人最近的日子都很不好过,特别是叶家的佣人们,每日主家没个好脸色,她们也跟着战战兢兢。 今晚更是,沈倩在用过晚饭后,见丈夫儿子们叫住叶若音问起今日节目上沈离找她问了吗,叶若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他们还皱眉时,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行了!成天沈离沈离的,你们就不能换个人念叨吗?!” 叶若音缩了缩脖子,更不敢说下去了。 叶成林拍了下桌子,板着脸斥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这个当妈的素日来和沈离关系处不好,如今还得罪了她,闹的这么僵,我们用得着这么烦心吗?!” “我?!”沈倩不可思议,“是我一个人讨厌她吗?你们分明都对她不怎么样!” “我每日忙于公司的事,哪儿有闲工夫管家里事?你自己管不好好赖到我身上了?!”叶成林沉了脸。 沈倩气的脸都歪了。 一旁的叶和璟也不想说沈离的事,见状站出来打圆场道:“爸,吗,你们都别吵了。咱们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个已经不相干的外人伤和气?” 叶时白脸色阴郁,皱眉道:“你想的倒好,你知道沈离现在是什么人吗?要是再和她僵下去,万一她对叶家下手怎么办?!” 叶和璟不满道:“她就算和浮生,在京中有人脉又如何?我们和她是撇不开的家人,她还能真对我们下手?” 闻言,对面的叶若音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叶成林道:“行了,只要沈离不要招惹叶家,叶家也别去找她了,先这样过段时日再说。” 话音才落,叶和璟的手机响了起来。 叶和璟拿出来一看,嗤道:“爸,大哥,我觉得你们就是杞人忧天!我都说沈离不可能真对我们下手了,你们看,她这不是给我打电话了吗?” “什么?!”几人都诧异,不太相信。 叶和璟就接通,按了扩声键:“喂,沈离?” “你在哪儿?” 冷冷淡淡的女声传来,正是沈离,叶成林几人顿时坐不住,嚯然起身。 叶和璟得意的看着他们,道:“家里啊,还能有哪儿?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你对不住我们,觉得自己做的太过……” 他的话被沈离打断:“明天晚上xx会所,503包间见。” 话落,“嘟嘟”声响起。 叶和璟猝不及防的愣住,其他人也怔在原地。 “她……她约我见面??”叶和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叶成林目光一闪,“是约了。这样,明天你去,时白也去,务必和她打好关系,不要再和她闹矛盾。” 叶和璟不太乐意,可转念一想叶家如今的情况,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下。 107.脑残是叶家祖传的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沈离一早就收到了黎月给她发的解约通知。 在节目组那边,卓导和沈离算是和平解约,并没有赔违约金一遭。而盛归公司那边,黎月说沈离的合同还在,但公司不会强制要求沈离履约赶通告,由着沈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后沈离要是还想混内娱,就可以继续和公司联系。 这样的结果,放在整个内娱都少见。 沈离接着就打电话去问了傅应寒,果不其然,是傅应寒吩咐的意思。 事已至此,沈离便没有非要求要解约,在个人账号上转发了公司工作室给她编辑的半退圈说明。 在过去的一月里,沈离的粉底群体已至千万,当然大多数都是Moo 时期的老粉,都等着她再复出和孟昔年合作出歌。 此时她半退圈声明一出,短时间里迅速登上热搜榜第一,无数人纷纷来她账号下留言,有问她为什么突然退圈的,还有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威胁危险亦或者查出绝症之类的,不得不退圈的,以及数不胜数跪求她继续混内娱的言论。 沈离大概扫了几眼,根据工作室给出的理由回了几条,就下线没管了。 她粉丝们见状,难以接受的又跑去和她关系好的孟昔年、齐哲和宋林赋等人账号问询真正的理由。 更有甚者,有粉丝怀疑是不是陈冰在节目上针对沈离才导致她半退圈,又跑去陈冰账号下骂,连带着骂了叶若音和宋林赋,以及先前坑过沈离的陶亦瑶和王副导等人,生生又挤上了热搜。 注意到的黎月立马发声明和其他人无关,紧接着,孟昔年等人也转发了微博帖子,祝愿沈离此去坦途,顶峰再见。 见此,粉丝们才相信了沈离本人真是要退圈,不禁齐齐在线泪喷,还有不少人反思自己以前对沈离的网爆言论,引起新一番一个又一个g公开艾特沈离道歉的热潮。 不过网上的一切,沈离并不知道。 彼时她正在隔壁傅应寒家里,吃着傅应寒才切好的水果,被齐哲、孟昔年和宋林赋拉着打游戏。 黎月本来也想玩,可沈离想退圈,给她带来的后续工作太多,她忙的脚不沾地。 齐哲在游戏里问:“沈离,你真要退圈啊?我本来还想着,等之后咱俩什么时候有机会,合作拍部戏呢!” 沈离淡淡道:“我不懂演戏。” “少来!”齐哲道,“我小叔叔有托我查过你在内娱的作品,年前时候你就才拍了个公益短故事片,里面你的演技就很不错,特别是哭戏,可圈可点。” 沈离心想,会演戏的是穿越女,不是她。 这次宋林赋终于开麦说话了:“那个陈导最近给我递了个电影本子。齐哲,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里面的男二挺适……” 齐哲视若无睹的叫孟昔年:“孟天王,快来救我,你离我最近了!” 孟昔年是边打游戏边写歌,说道:“等我写完这拍子着。” 齐哲忍不住骂道:“等你写完,我就凉了!” 孟昔年无所谓,“那你找宋哥呗!” 齐哲:“………” 宋林赋低低的叹了口气,熟门熟路的操作着去帮齐哲,好脾气的道:“这人头给你。” 但齐哲直接闭麦,装缩头乌龟一声不吭。 沈离则在想着晚上见林家人的人,四人都打的心不在焉。 打完这局,沈离说了句不打了。其他人原也就是想借游戏探探沈离口风,看她是有难言之隐还是真想退圈,如今得了答案就也道别下线了。 退了游戏,沈离靠着沙发背,仰头望着天花板。 下一刻,眼前多出块用牙签插着的,削好的苹果。 沈离回神接过来,傅应寒顺势关了自己的电脑,在她身边坐下,一针见血的问:“其实还是不太想见叶家人?” 沈离点点头。 但约都约了,又不能临时反悔。 傅应寒望着她,温声道:“晚上我陪你去?” 沈离:“……还是算了,别让他们也恶心到你。” 傅应寒扯了扯嘴角,就道:“那见完给我发个消息,我去接你。” 沈离哦了声,想起什么,吃完苹果就回了隔壁自己家书房,在里面待到晚上约好的事时间,出来要出发时看到了傅应寒,他也要出门,一并送她去。 沈离现在情绪恹恹的,也不太想开车,就点头应了下来。 到会所后,傅应寒停好车,看着解安全到的沈离,不放心的说道:“如果他们对你提要求才肯说,不用答应他们,直接出来。回头我把叶氏集团送给你就是,左右也是他们欠你的。” 沈离好笑道:“他们还能威胁的到我?你放心去忙吧,我走了。” 傅应寒目送着沈离下车离开,想到什么,他眸光一深,随即找出手机来拨出个电话,等那边接通了,他道:“傅七,你给我查查宋城这边的叶家,和特调局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 与此同时,沈离进了会所后,到前台出具了预约信息,跟着引路的工作人员上去。 很快就到了包间,沈离让工作人员退下,自己开门进去。 里面却已经坐了人,沈离目光径直落在不远处偌大圆桌的对面,不仅是多日不见的叶和璟,还有上次才见过的叶时白。 叶和璟低头看了看腕表,不耐的说道:“沈离,你怎么来那么晚?知不知道我和大哥在这儿等了多久?” 沈离反手带上门,“我迟到了吗?” 叶和璟一噎,强词夺理道:“但可是你主动约我们见面的,哪儿有不早到的道理?” 沈离走到最近的位置坐下,目光淡淡的扫过他们,“我叫你们等了吗?还有,我似乎只约了一个人吧?” 叶和璟道:“大哥来那是给你面……” 一直没做声的叶时白咳嗽了下。 叶和璟随即噤声。 叶时白板着脸看向沈离,上次见面的经历叫他摆不出好脸,但顾及沈离的身份,他又不得不缓和了语气。 “都是亲兄妹,谁等谁没关系。沈离,你这次竟然主动约和璟,有什么目的开门见山的说吧。” 沈离看向叶时白。 叶时白淡声道:“我可不觉得,你是对上次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特地来道歉的。” 叶和璟疑惑的看看沈离,又看向叶时白,问道:“大哥,上次什么事啊?我问你们,你和爸妈又都不说。” 叶时白瞪了眼叶和璟,“不该问的事,不要再问。” 叶和璟本能的对叶时白有种敬畏,只好闭了嘴,两兄弟的目光回到沈离身上。 沈离看到他们的相处方式后,若有所思,就直接对叶时白道:“叶家的公司六年前左右都和谁合作过,合作商是怎么来的,我要知道这个。” 叶时白和叶和璟一愣。 特别是叶时白,他微眯起眼,缓缓问道:“原来,你是看上了家里的公司?” 叶和璟立即道:“那你别想!沈离,你过去这段时间给家里惹了多少麻烦,你心里没数吗?现在你怎么好意思打家里公司主意的?!” 沈离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们,“脑残是叶家祖传的吗?” 两人:“???” 沈离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道:“我只想知道六年前左右叶氏公司的合作商,其他的我不感兴趣。是我说的不清楚,还是你们耳朵有问题?” 叶时白皱眉。 叶和璟直接道:“那你问这个又做什么?你都已经做的那么绝,和我们断绝关系了,我们凭什么告诉你?再说了你又不是公司的人!” 108.行,让叶氏集团改你的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看向他,舌尖抵过下颚笑了声,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的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费工夫;第二,我让叶家的公司改姓。” 两人脸色顿变。 叶和璟阴沉的说道:“你要非这样,那我们还真就不告诉你了!就算你是什么浮生和研究院的人,但你以为我们叶家真是吃素的吗?” 叶时白觉得这话不妥,他来不是想和沈离撕破脸的。 可转念一想,沈离实在太狂了,让二弟挫挫她的锐气也好,事后他再站出来打圆场,也不会有什么。 这样想着,叶时白便没有开口,自顾自的转动转盘,等茶壶过来了,他给自己倒了杯慢慢的喝。 沈离也懒得废话,“行,我知道了,你们选第二条。”说罢,她起身就要走。 “沈离!”叶和璟坐不住了,猛地起身,恼怒问道:“你今天约我到这儿,就是为了跟我说这种事??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沈离停都没停,一直走到了门边。 这下叶时白也耐不住了,砰一声放下茶杯,“不能坐下好好说吗?你非要如此?!” 沈离丝毫没顿的拧开门把手便要出去。 叶时白嚯然起身:“沈离!在你眼里,过去六年你有过片刻当我们是亲人吗?!” 这话令沈离脚步停住。 叶时白见有用,立马接着说道:“是,可能我们对若音是比对你好些,那是因为我们和若音自小相处,感情自然深厚,可我们也不是没有把你当过妹妹!” 他给叶和璟使了个眼色。 叶和璟立刻道:“是啊,难道我们对你没有好过吗??你十四岁那年在家里发高烧,可是我把你送去医院的,还在医院陪护了一整天呢!你十五岁那年说想去拍全家福,不也是我帮你说通爸妈他们抽出时间吗?还有你高中辍学想进内娱,爸妈他们都不支持你,我可是支持你的!” 叶和璟跟叶时白混久了,对方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大哥打的是什么心思。比如此刻,他就知道大哥是想打感情牌。 然而说着说着,叶和璟却真的心里一动,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柔和起来。 “前年我过生日,你还给我做了个生日蛋糕呢;我宿醉头疼,你也照顾了我一整夜,第二天还给我熬醒酒汤;我和大哥吵架的时候,你不是也劝过我们,没有什么比兄弟姊妹情分更重要的……” 细数起来,叶和璟错愕的发现,原来他和沈离有过那么多和谐相处的时候。 她刚到叶家的第一年,也乖巧听话。他在和兄弟们的聚会时带出去,向来都是别人艳羡他运气好,有个那么好看的妹妹,捧的他得意高兴。 到底什么时候起,他和沈离之间只剩下了争吵矛盾? 叶和璟想不通,当他看向沈离想问个清楚时,却看到沈离一脸淡漠,不为所动的好像个陌生人。 那眼神令叶和璟很不舒服,他控制不住的上前两步,心里充满不是滋味的难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老老实实的回到叶家,还做一开始那个听话讨喜的沈离不行吗?我们都对你好,以后再也不会赶你出叶家了。而且……难道你忘了,一开始你也跟我说过,你很高兴有我这个二哥吗?” 沈离看叶和璟的眼神更加漠然。 那是穿越女的经历,不是她的。 她对叶家人从来没有半分亲近的感情,只有拿回身体后,被他们不断找麻烦的烦躁。 “你要论以前,可以,我跟你论。”沈离怕被外面经过的人听到自己有那么丢脸的经历,便关上门。 “第一,‘我’十四岁那年发高烧,是叶若音故意陷害我偷了沈倩的珠宝,你们不查监控不问佣人,把‘我’关在外面冬天雪地一晚上冻的。” 叶和璟和叶时白脸色一变。 “第二,‘我’想去拍全家福,是因为叶若音故意炫耀她和你们才是一家人,而‘我’这个外人压根没有被你们接纳过。是,你是劝了,后来还不是你们在叶若音的故意为之下只带他们去,把‘我’留在叶家。” “第三,高中‘我’辍学想进内娱,你同意是因为叶若音私下找你,她也想进内娱,可是怕爸妈不同意,就让你撺掇‘我’先去追逐所谓的梦想,看他们什么反应。你当时还说什么让‘我’进星宇,全资源培养,一定能闯出个名堂,后来你做到了吗?” 叶和璟怔住,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人扼住般,令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离回想着跟在穿越女身边时看到的,淡淡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些‘我’和你们和平共处的时刻,那都是‘我’为了日子能好过些,不得不被你们吆喝来吆喝去。是你们觉得和气,‘我’轻松舒服过吗?哪一次‘我’不是累死累活,成果还全被叶若音占去了?” 而穿越女之所以会和他们搞好关系,是因为穿越女觉得自己回不去了,不想永远都过得那么艰难。 但叶家人从未顾及过和这具身体的亲缘关系。 沈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两兄弟,“抛开那些不谈,就说六年前你们去乡下县城找我。那时候,我确实有想象过所谓的亲生家人,会是什么样子。可即便是亲生的,你们也比不过我外公。要不是外公劝我,我根本不会回叶家。” “同样,也是你们当时非要带我回去,逼我外公放弃我的抚养权。当时你们一定要我,后来却又百般嫌弃厌恶‘我’,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叶时白和叶和璟两人僵在原地,呆愣愣的望着沈离。 沈离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说下去了,转身离开。 想到什么,沈离还是停下,偏了偏头用余光瞥他们,道:“对了,你们不是很喜欢叶若音吗?行,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和她有关的一件事。” “你们眼中所谓乖巧懂事,方方面面都让你们骄傲的叶若音,可是把你们当傻子耍了六年。” “当年她为什么会出车祸,怎么就恰好发现她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们又怎么就那么顺利的找到了我,以及后来叶家为什么突然飞黄腾达有那么多的资源,你们去问问她就知道了。她不说,你们去警局查她当年的车祸案也行。” 说罢,沈离拧开门把手,离开了这个包间。 而叶时白和叶和璟还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大哥,沈离她……什么意思?”叶和璟难以置信的问,“她是说,音音早就发现了自己不是我们的亲人,又故意诱使我们找到沈离,还……” 叶时白僵的有些久了,稍微一动,却是脱力跌坐下去。 他愣愣的望着门口,良久,硬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查……去查清楚……” 另一边,离开的沈离边走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等对方接通后,沈离直接道:“老穆,上次给你看的华国宋城叶家,我要他们家的公司,所有。” 这话有点突然,对方懵了下,道:“行啊,你要我就给你拿下呗。多久?” 沈离:“越快越好。” 对方道:“最晚两天,我让它改你的姓。不过,”他话音一转,故作不满的说道:“我这都答应你了,你是不是得露个面了?还把不把我当兄弟啊?” 沈离思索了下,“明天我去华国京中,等安顿下来了,你来找我吧。” “真的假的?!”对方兴奋起来,赶紧道:“那就这么定了!我见到你,才能把这什么叶家给你哈!你可不能反悔!” 109.叶氏公司出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与此同时,叶时白和叶和璟两兄弟并未回叶家,在离开会所之后,他们想着沈离的话,直接去了叶氏集团的公司。 叶时白打电话通知底下人,调取了六年前左右公司的经营概况查看,而叶和璟犹豫过后,则联系了宋城警局的人。 彼时他们都在顶层的会议室里,叶时白在会议桌前坐着查看资料,叶和璟就站在偌大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和霓虹灯光,听着手机那边的人说的话,他脸色逐渐阴沉。 这个电话其实没有花太多时间,可叶和璟在挂断后,浑身却跟灌了铅般,沉重的难以动弹。 会议室里愈加寂静,唯有叶时白不是翻阅纸张,以及在电脑上敲击键盘的声响。 良久,那些声响终于消失了。 叶和璟终于有所动作,回过头去,看到叶时白坐在那里 身子往后靠着椅背,脸色同样阴沉的吓人。 他快步走过去,“大哥,如何?” 叶时白放在桌面上的手一点点攥紧,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难怪沈离想查公司六年前的合作商。那段时间左右,公司的确是多了很多项目资源。我那时还没有彻底接手公司,只从爸那儿听说,他们是若音一些朋友家的,看自家儿女和若音来往,若音这人也不错,就想着我们叶氏应该也可以,主动提出了合作。” “事实上呢?”叶和璟问。 叶时白沉声道:“我查了那些合作商的资料,他们的儿女根本和若音没有认识的机会和渠道,而且在和我们合作期间,多次与不明人士往来。他们往来的也都是同一人。” 他说罢看向叶和璟,“你呢?若音出车祸的事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个,叶和璟没忍住重重拍了下桌子。 “这几年来,若音出车祸那案子一直没有结案,警方说是很难找到凶手。这倒是其次,但是我从内部人员里听说,当年出车祸不足一月,若音曾经跟一个人私底下去过警局,然后失手防火烧了警局的资料库。这么大的事,警局竟然没追究,而且我们还不知道!” 叶时白顿时坐直身子,“烧了资料库??” 叶和璟点头:“那个内部人员说,很多案宗都毁在那场火里了,包括若音那场车祸的案子。而且本来当时是有突破的,就因为这场火,证据没了,才没能查下去。” 叶时白捏了捏指腹,说道:“那就说明了一件事,若音出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意为之。这也说明,确实就如沈离说的那样,若音早就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叶和璟坐下,完全想不通,“若音为什么要故意出车祸?她是发现了自己不是我们的亲妹妹,想让我们知道吗?可这也说不通啊!” 叶和璟又指着桌上那些资料:“而且这些合作商,直觉告诉我,肯定和若音当年出事,以及那场火有关。怎么想,这些合作商都像是带若音去警局的人拿来给若音封口的,而且我们又不知道,说明若音在故意瞒着我们。这是为什么?” 叶时白想着沈离说过的话,缓缓道:“如果若音根本不想让沈离回叶家和我们相认呢?” 叶和璟一怔。 随即,他猛地起身,“这不可能!这几年来,若音对沈离怎么样,咱们是看在眼里的!她要是不想让沈离回叶家,怎么会对沈离那么好?!” 叶时白抬头看着叶和璟,“如果按沈离说的那些话,她真的……对沈离好吗?” 叶和璟愣住,仔细回想起沈离在会所里说的那番话,然后就越想越怪怪的。 这六年来,他们好像确实因为若音对沈离做了说了很多…… 叶和璟沉默了下,突然道:“在这儿想没有用,大哥,我们回去问若音问个清楚!” 叶时白却没有说什么。 多年来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回去问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 而且摆在眼前的事实也告诉他,他那个一直以来乖巧听话的妹妹叶若音,背着他们有很多问题,也隐瞒了他们很多事。 叶时白皱眉想了想,正要说些什么时,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叶成林的。 叶时白便接通,“喂,爸,您是要问我们和沈离见面怎么样吗?我临时发现了一些事,回去再告诉你……” 话却没能说完。 叶成林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刚接到了董事会的电话,公司怎么会出事?!” “什么?出事?怎么可能??” 叶时白诧异,然而不待他问个清楚,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在外面敲响。 叶时白和叶和璟一愣,看了对方一眼。 外面的人却似乎没有等他们开门的耐心,直接推门闯进来,赫然是叶成林的特助。 “叶副总,出事了,有人突然要收购我们公司,并且我们公司还被查出了很多旧事!” …… 沈离回到帝景公寓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整夜。 但第二天一大早,沈离直接被急促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皱眉,闭着眼摸了摸枕边,摸到手机后接通放到耳边,问:“谁?” “沈离,是你干的是不是?!”叶时白凌厉沙哑的声音响起。 沈离微顿,总算睁眼扫了下手机屏幕,一个陌生电话。 哦,上次她就把叶时白给拉黑了。 不知这个人陌生电话,还有数十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和其他陌生号码。 她冷冷的回道:“一大早,不知道你发的什么疯。那么有闲心吵别人睡觉,你是没事干吗?” 说完她就要挂,不成想听见叶时白咬牙切齿的说道:“闲心?你倒是有闲心睡觉,我和爸他们却因为你熬了一整夜!沈离,对叶氏下手的是不是你!” 这倒让沈离来了兴趣了。 老穆这就下手了? 她坦然承认:“是又如何?” 叶时白怒道:“你要是对家里有怨气,大可以直说!难道我们会不听吗?就因为你昨晚说的那些,我和和璟很快就去查若音了,可你干了什么?!沈离,平日你再怎么胡闹,我们都可以略过去了,但这次你太过分了!” 沈离奇道:“你有病吧?” 110.南山公馆11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什么?”叶时白满心的怒气因沈离这听上去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滞住。 沈离捏了捏眉心,撑着床面坐起身来,冷冷淡淡的回道:“你和叶和璟做什么事,与我有关系吗?你们自己蠢,被叶若音骗了那么久,陡然发现稍微查了点就归到我身上,好像为我付出了多么多么大牺牲。怎么,没有我,你们就不会查了吗?” 叶时白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忙了一晚上,还不是因为你的几句话,还不是真心的想给你做点什么!沈离,为什么每次我们真的想对你好一些的时候,你总这么不识好歹??说句好话就那么难吗?!” 沈离嘲讽道:“你们不是为我,是为你们自己。如果我的话那么管用,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如今你们能听进去我的话,只是因为你们突然发现,你们要仰仗我从我身上捞好处。” “你……”叶时白呼吸粗重急促起来,也不是真的假的,再开口时他语气里居然真有了那么点难过,“你我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你一定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 沈离嗤道:“我只是说了实话,你就觉得难听了?难道你敢对天发誓,你们突然想拉拢我,几次三番想让我回叶家,没有半分想借我用我的人脉背景的心思?” 叶时白语噎,难堪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狼狈的主动转移话题:“说正事!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叶氏?!从昨晚上开始,有个神秘人连续收购了叶氏好几个大股东的股份,还一并瓦解了叶氏不少资源项目!今天早上,叶氏更是被爆出不少丑闻,股市暴跌!我和爸他们忙了一晚上没合眼,现在脑子都快要炸了!” “炸了?那你们怎么还活着?”沈离诧异。 “你!” 叶时白被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气的差点吐血。 沈离这会儿也被他烦清醒了,掀开被子下床,毫无感情的说道:“昨天晚上我已经警告过你们,要么你们主动给我想要的,要么我自己拿,是你们自己选了第二条路,怪不得旁人。” 叶时白口不择言:“那我们现在就给你!你不就是想要那些东西吗,我们给你,都给你还不行吗!” 他尽量保持冷静,咬牙说道:“停止你那些行为!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晚了。” 沈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并把这个号码也拖进了黑名单。 随即,沈离上网查了查新闻,果然看到不少和叶氏有关的报道。 在此之前,叶若音是叶氏千金的事情众所周知,此刻关注叶氏出事的人也就越发多,热度居高不下。 看到一半,又有陌生号码打进来,沈离直接挂断,看着屏幕寻思。 按老穆的作风,不至于这么和风细雨,徐徐图之,他应该是在等她把在京中的地址发给他,确认她说见面的事不是在骗他,才会继续动手。 思及此,沈离就放下手机美没管,免得那些打进来的陌生号码来印象她的心情。 她到洗漱间里细洗漱过后,就去了隔壁找傅应寒,但没怎么看到人。 沈离环顾四周,犹豫片刻,打消了去他卧室看看的念头,转身准备回去。 这时,身后响起道叫她的声音。 “沈离。” 沈离回头,看到傅应寒从浴室里走出来,披着身黑色丝质浴袍,额前碎发湿漉漉的垂着,幽深黑眸里似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水汽。 他有些诧异:“这么早?昨晚也没睡好吗?” “不是,我……” 沈离张了张口,余下的话到底被她咽了回去,她转过身去,“你继续,我先回去了,等会儿再过来。” 傅应寒笑了声,“我已经洗完了,你不需要回去。什么事,直接说吧。” 谁着,他转过身去走向厨房。 沈离习惯的跟过去,看他给她倒了杯牛奶递给她。 沈离接过来问:“下午就要去京中了,房子找好没?” 听她问的这个,傅应寒眸色柔和了些,道:“好了,我正想拿去给你,你等等我。” 他绕过沈离去了书房。 沈离就坐在吧台前白百聊无赖的等着,没一会儿傅应寒就出来了,拿着份文件过来给她。 沈离打开,里面是份房产证明。 “我不是还没付钱吗?”沈离一愣,看向傅应寒:“你先买下了?” “我倒是想给小邻居直接买一套,可是怕你不接受。”傅应寒扯了扯嘴角,道:“且放心,我用你先前给我的那张黑卡买的,它确确实实属于你。” 沈离神色这才缓了些,翻开看,上面标注的房区是南山公馆11号。 她手微顿。 “怎么了?”傅应寒注意着她的反应问。 沈离默然半晌,抬头看向傅应寒,“南山公馆离京大和研究院确实不远,在京中一环市中区。可我怎么记得,南山公馆房区早就满了?” 傅应寒唔了声,说道:“南山公馆的房区,是傅氏集团名下开发的房区之一。” 沈离:“……” 沈离嘴角一抽道:“可关键是,这个11号之前似乎是有主人的吧?” 傅应寒看着沈离的目光一深,缓缓说道:“一年前,11号住着的那位家里人办了过户手续,但我很喜欢那里,收回了。所以它后来成了空置的状态。不过现在,它迎来了新的主人。” 沈离一愣,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因为这南山公馆11号,就是她以前那家人送给她的某年生日礼物。 但那个生日不是她本人真正的生日,所以她在跟师父陈仲文走后,从来没去过南山公馆11号。 万万没想到,这11号最后又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她手里。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这个11号真正意义上是她的了,同旁人没有关系,她住的也安心。 见她许久没说话,傅应寒开口,语气带点不易察觉的试探:“怎么了?不满意这里?不满意的话,我再去给你找别的地方。我在京中不止南山公馆一处,在别的地方做邻居也好。” 沈离回神,摇头道:“没事,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说罢,沈离拿着房产证明回了隔壁。 傅应寒望着她的背影,微不可察的叹息了声。 而沈离回到隔壁后,就给老穆发了条消息,约了几天后的见面地点。 老穆秒回:“好嘞!兄弟等我,咱俩到时候组个局好好聊聊!” 111.晟庭国际集团,GOD品牌创始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老穆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沈离这边才挂电话,他那边就下手了。 不过沈离没怎么过问,将没收完的行李弄完,然后到中午直接接到了黎月的电话:“离离,你是下午的航班去京中,对吗?” 沈离彼时正在书房里打包必须要带的东西,闻言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和齐哲打了局游戏,听他说的!”黎月委屈又不满,“他说他小叔叔告诉他,今天你就会去研究院,他小叔叔已经在紧张的准备着去机场接你了!你走的那么快,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啊?你等着,我这就去你家,等会儿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和傅应寒一起。”沈离说。 黎月立马打消了送沈离的念头。 自从知道沈离隔壁住着的那位极品男人是她顶顶顶顶头上司,她只恨自己的存在感不能再低点,好叫老板别记着先前她总打搅他们一起的事! 现在他们既然要一起去京中,那她更不能做这个显眼包了,她对盛归很满意,还想继续干下去呢! 但话音一转,黎月小心翼翼的问:“离离,你那么快决定去京中,是不是因为叶家的事?” 沈离:“?叶家?” “对啊,你没有看热搜吗?叶家的公司在今天上午被晟庭收购了!!”黎月道。 这提醒了沈离,沈离起身到桌前拿平板,连了网上网看最新消息。 因为这一上午,叶家人总是不断的用各种号码打电话给她,企图和她达成何和解,让她停止对叶氏下手。沈离压根不想理,就把手机关机,也断了网,省的他们试图从各个渠道想方设法的找上她。 就连黎月这个电话,也是她看时间差不多了,想给席老发消息告诉他自己什么时候到京中而开机,正好接到的。不然再往前放,黎月根本打不通。 此时到网上一看,果然铺天盖地的都是叶氏集团的报道。 叶氏集团被爆出来大量丑闻,所有合作品牌方也短时间内迅速单方面官宣解约,连先前叶氏为周转向银行贷款的资金链也断了,拖欠巨额债款,直接陷入孤立无援、又被相关部门查封的状态。 原来叶氏的内里已经成这样了,难怪他们先前那么急着想和她打好关系。 事实上叶氏也没能撑多久,就在它和破产没区别之际,国际集团晟庭突然冒出,以最大持股人身份直接收购了叶氏,并走法律渠道快速解散了叶氏原有人马,融资进去全额持股叶氏。 晟庭还立即派了个代表人物过来,已经到了华国宋城,并临时召开了场盛大的记者会,同网络即时直播,宣布叶氏即将改名,成为晟庭旗下亚太地区的子公司之一。 沈离顺手点进那场记者会的直播回放。 视频中,晟庭派来的执行特助叫骆霖,一身酒红西装修长挺括,年轻精明的面上戴着副金丝框眼镜,他微微笑着看向对面脸色铁青的叶成林,伸出手去道:“叶总放心,相信贵公司在我们晟庭手中,以后定会改头换面,更上一层楼。” 这话简直诛心。 在叶成林听来,就是讽刺他们无才无能,连个公司都管不好,以致陷入困境,为保住剩下财产不被查封,不得不将公司拱手让人。 而且明明是对方硬抢的,现在却表现的好像是他们的救世主! 视频评论区清一色的对晟庭这波操作的迷惑。 【叶氏都烂成那样了,晟庭到底看上它什么啊!】 【就是,我粉叶若音那么久了,从来没想到过她家的公司那么黑!单是房地产开发,就偷工减料弄豆腐渣工程,建房时候他们高空工人还因没有安保措施意外惨死,结果他们拿点钱就草草打发了,还警告遗属不能报案!】 【家人们,他们可还搞了打生桩!不知道是什么的快去查查!】 【卧槽卧槽!他们那么敢?!】 【楼上的不止呢,叶氏还干了好多黑心事,给你们指路豆瓣某神贴!】 【我的妈呀,那晟庭为什么要收购这么个破公司啊!】 视频里,叶成林久久没动,记者们按耐不住了,纷纷开麦问骆霖。 【骆总,晟庭作为F洲金融地区与帝科集团双足鼎立、大名鼎鼎的财阀,名下跨国公司无数,就是最差的子公司,也比叶氏集团好上几杯,怎么会突然出手收购一个濒临死地的烂摊子?】 被当面骂,叶成林的脸色几乎都扭曲了,气的浑身发抖。 与他相比,骆霖分外的淡定从容,他屈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好整以暇的说道:“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真要论起来,那大概是我们晟庭穆总的妹妹,看上了这个小公司吧,我们小姐喜欢就够了。” 话出,满座惊诧。 叶成林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连同角落里候场的叶时白,都不可思议的望着骆霖。 “你说你们穆总的妹妹?!”叶成林出声问。 骆霖慢条斯理的介绍道:“想来诸位应该听过,五年前我们晟庭名下的时尚品牌行,推出了一系列名为GOD的顶奢珠宝设计,全球限量发行,其设计师正是我们穆总的妹妹,代名GOD。那系列设计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只不过一年前,我们小姐出了点事,才暂停了发行,当时时尚界很多疑惑我们小姐停了的原因。” 话落,骆霖斜了眼叶成林,语气微冷,“现在可以告诉诸位原因了,我们小姐只是在华国隐姓埋名游玩,期间正好认识了贵公司的人。至于她为何会看上贵公司,想比几位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些话一出,记者媒体顿时像疯了一样把镜头话筒咔嚓往叶成林和叶时白身上怼,都想问清楚他们和晟庭千金到底有什么关系,何以得对方青睐被看上了公司,好获得一手资料率先发布。 叶成林和叶时白呆滞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面对记者们的逼问,他们狼狈的想离开现场,但叶时白能走,还在台上的叶成林被骆霖挡着走不了。 叶成林脸色难堪的发现,尽管骆霖比他年轻,可对方身上的气势,却叫他难以直视,甚至无从躲避。 在各处无形的逼迫下,叶成林最终扭曲着脸签了协议,逃似的迅速离开。 还在台上的骆霖从容的演讲收尾,结束了这场消息量惊人的记者会。 看到这里,沈离心里一咯噔,表情都空白了。 黎月八卦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离离,你不是和叶家人有血缘关系嘛,知道是内部消息吗?晟庭那么大的跨国集团,怎么就看上了叶家的公司,真是因为他们现任CEO的妹妹吗?要是的话,晟庭千金是怎么和叶家人认识的啊?” 不及沈离回答,黎月已经自己找到了答案:“我看你那糊涂有病的家里人,没有一个像是能认识晟庭千金的,我知道了,你可是Moo !是不是因为晟庭千金是你的粉丝,而且知道叶家人怎么对你的,所以看不下去,借机给你报仇??” 沈离:“……” “肯定是!叶家出事的那么突然,摆明了是有人下手啊!”黎月兴奋的说,“我就知道,他们那么可恶,迟早遭天谴,现在这天谴不就来了!以后我要把这晟庭千金供上,感谢她的大恩大德!” 沈离:“………” 沈离说:“倒也不必供。”她还活着呢。 看到现在往网上热搜都是这件事,沈离坐不住了,匆匆说了几句挂断黎月的电话,然后给老穆发消息: ——【你故意的?!】 112.以后帝科集团不会下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条消息才发出去,对方就直接打过来了电话。 沈离接通,一道非常欠抽的粗矿男声想起,语气格外理直气壮:“我就是故意的啊!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惹着你了,但他们惹着你就是错,我不得让他们心里有点数?” 沈离咬了咬牙,对方像是知道她会说什么,又立马接话道:“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好不好!兄弟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年里,我被帝科那个死对头欺负的老惨了!他们抢我项目,还坑我,特别是他们那个幕后老总,仗着比我聪明,给我下了好多套呢!” 沈离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对方语气委屈起来:“我得让他们那死对头知道你这个智囊团回来了啊!这样他们好收敛点。咱俩相依为命了那么些年,你不会真眼看着我被欺负的那么惨吧?!” 沈离面无表情道:“你什么时候惨过了?你不是说过就算阳谋玩不过他们,也要用钱把他们砸死,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财力面前,一切都算不得什么吗?”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一愣。 沈离继续道:“况且,你真当我不清楚你这一年怎么过来?他们抢你的东西,难道你没有抢回来?他们坑你,你不是立马坑回去,彼此彼此了吗?” “哎,等等。”对方的注意力却压根不在这上面,奇道:“你声音怎么……和我过去记得的不一样了?” 沈离:“我现在长大了,变声了,不行吗?” 对方:“……可你没有你变的这么离谱的啊,我记得你以前的声音可是一听就觉得乖巧可爱,软的叫我想 ua你,你现在这……我怀疑你会抡把大刀砍死我。” 沈离:“………” 不怪帝科总跟这人作对。 换成她,她会想把这人弄死! 沈离道:“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把它变成现实的念头。” 对方立马闭嘴,随即又道:“言归正传,我一直很好奇,以前你帮我的时候,是怎么次次都能准确预测到帝科那边动作的?怎么我的人不行?你哪儿来的消息渠道啊?” “我说过了,不该问的别问。”沈离揉了揉眉心,道:“我不想太张扬。你转告那个骆霖,如果叶家人找上他问询我的消息,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理。哦不,不要见他们,把他们赶走就行。” 沈离本意只是想让晟庭收购了叶家的公司后,她私底下看看六年前的资料就行,哪晓得这人直接广而告之的打着她的名义。 老穆无所谓的说:“骆霖是我进来新提上来培养出的人,让他去,就是想让他成为你的左右手,帮你打理着华国总应事物。” “你什么意思?”沈离有种不好的预感。 男人说道:“既然我已经公布了你回来了,那你就别闲着了,快帮我干活吧!正好我近来也收购了华国其他几家公司,你帮我一并盯着。我已经把你电话和邮箱给了骆霖,他晚些时候料理完那叶氏的事,会联系你的!” 沈离的脸迅速黑了下去。 电话那边的人像是已经先猜到了沈离的反应,干脆快速的挂了电话。 沈离再打过去时,对方那边就成了忙音。 她:“………” 她就知道,这人是想抓她当壮丁。 算了,吃人嘴短,用人手短,工作就工作吧,她确实也不能总一直闲下去。 沈离深吸口气,拿电脑过来,刚打开想看邮箱,外面响起傅应寒叫她的声音:“——沈离?你在吗?” 沈离一怔,骤然反应过来,坏了,傅应寒八成猜到了。 她犹豫的这会儿工夫,傅应寒已经找了过来,在半开的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她看过去,他就在门口,单举着手,另一只手滑进裤兜里,似笑非笑的挑眉看她。 同时,他扫了眼书房地上杂乱的东西,幽深的目光越发意味不明。 沈离只好合上电脑,起身走过去。 将要开口,傅应寒已道:“我做好午饭了,过来吃完再收拾,不急。” 听到要吃饭,沈离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些,听话的跟着到隔壁。一直到在餐桌前坐下,她接过男人递来的筷子,忽然听到他不紧不慢的话音。 “小邻居挺深藏不露。” 沈离手一顿,面不改色的道:“这钵钵鸡闻着真香,晚上还可以再吃。” 傅应寒没被她绕过去,坐下道:“我倒是没想到,你是晟庭穆堂舟那个家伙的妹妹,GOD。” 被挑明,沈离面色一滞。 他果然知道了。 外人可能猜不到谁会对叶家下手,但傅应寒知道,因为她清楚她在查六年前的事,而且不会配合叶家答应他们提出的要求,八成直接拿下叶氏。 骆霖在记者会公开是晟庭穆总的妹妹想要叶氏,傅应寒自然能联想到她身上。 见沈离没作声,傅应寒唇角微勾,看沈离的眼神有点奇异。他给沈离夹菜,道:“小邻居厉害,会有这么个身份,我虽然意外,不过也觉在情理之中。但我想问的,不是你为什么会是晟庭的GOD。” “嗯?”沈离看向他,“那是什么?” 傅应寒幽幽的说道:“我能不能问,你和穆堂舟是什么关系?” 沈离:“就是……” “穆家作为F洲的百年望族,这一代单传,只出了穆堂舟那么一个傻缺。”傅应寒斟酌着,缓缓问出口:“所以,你们是怎么……关系比我和你的亲近吗?” 沈离一愣,“这和你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傅应寒直勾勾的盯着沈离,毫不掩饰,“我有些醋。” 沈离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筷子。 她默了默,低头吃饭,同时解释道:“我和穆堂舟是六年前认识的。你知道的,我是玄师,那时F洲出了很厉害的死灵,穆堂舟一家被缠上了。我救了他们,那以后,穆堂舟就当我是朋友了。” 当时非常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死灵竟然格外的厉害,沈离差点折在那里。 而她当时会去,也是她师父陈仲文的意思,最后也是她师父前去帮她,她才得以脱身解决,然后她师父又让她立即返回了华国特调局养伤。后续如何解决的,也没跟她说。 但那次她师父也受了重伤,却没跟她说。 还是一年前,特调局突然出了事,她师父为平息而身死道消,她觉得以她师父的本事,不可能会那么轻易死,问过她师父的心腹后才得知,原来当初师父为救她一直重伤未愈。 而穆堂舟在某一天突然找上了她。 她起初很意外,因为她根本没给穆堂舟自己的联系方式。 穆堂舟却说是她师父给的,不过她师父没告诉穆堂舟她是什么人。她师父只是告诉穆堂舟,若有朝一日他不在了,叫他帮着点她,全当报恩。 穆堂舟感激沈离救了他们一家,自然无有不应,这几年来直接把她拉成自己人合作做生意,最大程度上的照顾她。 这是她师父选的人,沈离便没有拒绝,但沈离也不愿平白受人恩惠,就投桃报李的替他赚钱,扩大商业版图,稳固他在F洲的地位和晟庭的话语权。 一来二去,沈离和穆堂舟就慢慢熟悉了。 沈离道:“他会拉我进晟庭,是他嫌动脑子太累了,可他的死对头帝科集团老是给他下套,逼得他很烦,就央我给他出谋划策。我其实也很烦帝科集团。” 傅应寒:“……” 傅应寒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说:“以后帝科不会了。” 沈离:“嗯?” 傅应寒对上她的目光,自己的眼神有些飘移,道:“我是说,傅家和帝科有些合作,知道他们那的部分内部消息。好像帝科的人决定……以后不对晟庭下手了。” 113.晚辈傅某,见过席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诧异道:“傅家的公司和帝科还有合作?” “不仅,还有绝境洲那边。” 傅应寒给沈离夹了一筷子菜,轻描淡写道:“基本上各个地方都有。至于帝科……嗯,稍微合作的亲近一点。因此,他们和晟庭竞争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小邻居既然是晟庭的人,那四舍五入,帝科和晟庭也算是朋友,以后不会再针锋相对了。” 沈离心道,这种朋友关系,好像没法四舍五入吧? 怎么想都怪怪的。 算了,傅应寒的私事,她没必要过问,只要帝科没那么针对晟庭,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好事。 沈离就没再说下去,继续吃饭。 待吃完后,快要到航班时间时,周则来了,他带人提前将两人的行李送走,然后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沈离已经收到了骆霖发来的信息和邮件,他大致安排好了叶氏公司的事,正在有条不紊的解决公司麻烦,然后来问她有什么吩咐。 想了想,沈离让他整理出公司六年前左右的合作商资料发给她。 骆霖秒回:【好的,我明晚之前发给您。】 沈离就退出去看对方发给她的其他邮件资料,全是晟庭所收购的在华公司,有些人事变动,骆霖直接来问她的意思。 没一会儿,骆霖又发消息来问她,说叶家人果然找上门来了。 本来他按照穆堂舟的意思,是要将人直接赶走,但对方说自己是沈离的亲生家人,这叫骆霖很诧异。 骆霖是穆堂舟的心腹,自然晓得,沈离名义上是穆堂舟的妹妹,实际同穆堂舟没有血缘关系。 他就没敢擅作主张赶走人,来问问沈离的意思再做决定。 沈离压根不想看到叶家人,莫得感情的回:【我同他们没有关系,赶走。另外,公司所面临的债务都照法律途径给他们,你们不要当那个冤大头自己认了。】 骆霖:【是!】 才回复完,沈离感觉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抬头,对上周则后视镜里看她的目光,“怎么了?” 周则确实一直没忍住看他,因为他至今仍然对自家三爷同一个小姑娘走的那么近,有些不可思议,也想不通三爷到底是为什么。 再加上这段时间,沈离几乎天天都在热搜上,盛归还因为她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精力,他就更好奇了。 可对方同他三爷一样,瞧着冷冷淡淡的,举手投足间也极有压迫感,冷不防对上视线,周则心头一跳,脱口而出:“没什么,就是看沈小姐您……您太好看了!” 这话一出,周则瞬间感觉到后座的男人也抬头看来,几乎是死亡凝视着他。 周则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当着三爷的面,说什么理由不好,非说这个!可他也不能说,他在看沈小姐为什么能被三爷看上吧?! “那个,我说笑的,就是从来先前只在电视上见沈小姐,私下见到有些新奇。”周则干笑着说完,赶紧闭嘴了。 这却还没完,他忽然听到傅应寒淡淡道:“公司里有个外派的出差学习机会,你近来表现不错,就给你了。” 周则:“???” 他记得那是外派到金三角吧! 傅应寒已收回目光低头,指腹划着屏幕上浏览,不咸不淡的说:“好好在那边干,短时间内不用回来。” 周则:“………” 都怪这张嘴! 沈离疑惑问道:“他不是你的特助吗?他走了,谁帮你处理日常事务?” 傅应寒抬头看她,温声道:“京中还有叫傅七的,日后有机会,我再让他见你认认记住。” 沈离哦了声,不是很感兴趣,就低头抓紧料理她的事。 前面的周则欲哭无泪。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机场,办理登机手续进去。 现在认识沈离的人太多了,她进去时候都戴好帽子、口罩和墨镜,又穿了件很宽大的外套遮住身形,才没叫人记住。 但傅应寒的外形条件也极出色,他一出现,也吸引了很多目光。 沈离就叫他也戴上口罩墨镜,尽量低调的登了机。 出发前,沈离给席老和齐观语发了消息,告诉他们不用来接她,随后关机。 可这消息显然没什么用,傍晚时分,沈离和傅应寒两人到京中机场落地,走VIP通道通道才出去,远远的就看到了在尽头翘首以盼的老人,身边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保镖。 沈离脚步一顿。 傅应寒则立即认了出来:“席老?” 他推着沈离的行李,转头看向胳膊上搭着外套,双臂环抱于身前的沈离,幽幽的问道:“我记得席老的住处不在南山公馆。” 不是说好到京中也住在一起的吗? 后面那句话,傅应寒没有说出来,但沈离莫名就听出了稍带委屈的控诉意思。 她还没回,那边的席老就已经认出了她,拄着拐杖朝她挥手:“沈离!丫头!我在这儿呢,快过来!” 席老声音不算低,经过的其他人纷纷驻足看过来。 沈离服气的抹了把脸,道:“过去吧。” 傅应寒无奈的叹息应道:“好。” 两人一并走过去,席老身边的齐观语立即上前,斯斯文文的唤了声师姐,然后自觉伸手向傅应寒,要过沈离的行李来。 傅应寒却没动。 齐观语疑惑的看着遮住大半张脸的他。 席老直接到沈离面前,将她全身打量了个遍,满意的点头:“挺好,没少胳膊少腿。” 沈离黑着脸道:“我在您眼里是有多会找死?” “那谁知道?”席老杵杵拐杖,理直气壮的说:“这几年前,哪次你我联系的时候,你不是在忙来忙去,有时候还说自己全国各地的飞。听你那意思,也不知道你打交道了些什么人,有时候还受伤了呢!” 沈离嘴角一抽,“那是过去。” “现在你也没听话过多少安分日子,你看看这段时日以来,你遭了多少难了?”席老不满的说,“好了,来了就行,你也不要再去找什么房子了,就到我那儿去住,我已经叫人收拾好房间了,所用物品都是应季新的,专门照着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喜好添置的。” 席老说着就要走,然而余光瞥见,沈离身边推行李的高大男人没动,他就随口道:“你这保镖也不用跟着了。叫他把行李给小齐,咱们回去吃饭去。” 保镖傅应寒:“………” 沈离眼角微微抽搐,傅应寒一看气质就不像普通人。也就席老会觉得,她身边有再不普通的人当保镖都正常。 觉察到男人愈加强烈的视线,沈离只得偏头对他道:“你先去吧,我明天再去南山公馆。” 这话令席老停住,诧异的看向多话的沈离。 齐观语伸手去夺行李也没夺过来,神色更茫然。 傅应寒在数人的注视下,没有回答沈离,而是直接抬手摘下口罩墨镜,径直看向席老,礼貌的打招呼道:“晚辈傅某,见过席老。” 114.嗯?你在说什么鬼话瞎话!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席老登时睁大了双眼,面露惊色,并且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你……你是傅家那个小子?” “席老好眼力。” 傅应寒扯了扯嘴角,客气的一笑。 席老懵了下,猛然扭头看向沈离,他身边的齐观语也同脸震惊。 傅家与席老并列京中五大姓,齐观语跟在席老身边久了,自然了解京中局势,也就晓得傅应寒这人。 对方在京中可谓是声名赫赫,但一年前分明已然离京,并且低调的销声匿迹,外界鲜有他的消息,如今怎么会和沈离一起出现?? 而且不是都传傅应寒这人不近女色,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女人吗?? 几人眼睁睁的看着傅应寒转头看向沈离,柔声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和席老打招呼的。只是傅家和席家多少也有生意往来,两家长辈都认识,我作为晚辈,不好视若无睹,不然回去怕是要被我爷爷他们责怪了。” 席老:“???” 你小子在说什么瞎话! 傅家和席家明明是竞争对手,在商场上是,相关部门机构里更是! 这些年来,京中势力也早就分化成了三派,其中一个派系就是以傅家为首,席家则与同样不声不响的裴家自成一系,表面上两家似乎是和和气气的,但私底下不知道坑了对方多少回! 就拿一年前特调局里的人手重新洗牌更新换代的时候来说,傅家和裴家差点就撕破脸了! 要不是上任局长徒弟留有文书提拔了一拨人坐上去,几乎没有把名额分给五大姓,只怕两系人如今见面就是你嘲我讽的场面了。 所以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傅席两家长辈亲厚之类的鬼话的?! 席老拧眉问沈离:“离丫头,你们很熟吗?” 沈离:“……我朋友。” 席老:“???” 傅应寒勾起唇角,一本正经的道:“在宋城的时候,我和沈小姐是邻居,时间长了就成朋友了。之后觉得做邻居相处的不错,又正好一起回京中来,就打算继续做邻居。” 席老瞪圆了眼:“你们还是邻居?那你们……” 傅应寒体贴的解释道:“虽然晚辈也时常在沈离录节目的时候去探班,又常常一起吃饭独处,她也在我时有受伤的时候给我上药照顾我,然后又不满那个楚明轩冒犯我去找他麻烦替我出气,不过我们确实就只是朋友。” 席老听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旁边齐观语更是一言难尽的望着傅应寒,道:“傅先生,如果你不加前面那些,听上去是师姐和你确实只是朋友。” 傅应寒诧异:“是吗?前面的有问题吗?但那确实是沈离为我做过的事,我怎么能不记她的付出?那岂不是忘恩负义?” 齐观语:“…………” 席老黑着脸转向沈离:“他说的是真的吗?” 沈离:“………” 沈离道:“是有那么些事。”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傅应寒嘴里说出来后,本来没什么的事都变得怪怪的起来。 席老磨了磨牙,“你们到京中还要做邻居?” 沈离点点头,“我答应了。他找的地方是南山公馆,离京大和研究院都近,方便。” “不行!”席老斥道,“跟我回去住,我那儿离京大和研究院更近。再说南山公馆已经没有空房了,他上哪儿给你找去?你不要被他骗了!” 傅应寒适时道:“南山公馆是傅家开发的房区,一年前,我也收回了一套产权,正好可以给沈离住。” 席老一噎,立马瞪他:“显着你了?啊?你这小子在我面前显摆你傅家有钱有势吗??” 傅应寒道:“席老误会了,我只是看沈离好像很中意南山公馆,才给她的。再者,是沈离自己走正常程序买下的房子,晚辈并未做什么,也没有其他意思。真要有,不过是傅某正好也住在南山公馆,想着沈离一个人生活有些辛苦,想偶尔帮帮她,一片好心而已。如果席老不愿意,晚辈道歉。” 席老:“???” 你搁这儿跟我装无辜?? 席老重重砸了下拐杖,“你给老夫好好说话!都是京中人,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这小子心有多黑!你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给老狐狸下套坑死人家了!” 傅应寒垂下眼帘,语气也低了下去:“席老,您真的误会了,傅某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如果晚辈做的有叫您看不顺眼的地方,您尽管说,晚辈会改的。” “你……” “好了!” 沈离看不下去了,上前挡在傅应寒年面前,道:“您老针对他做什么?是我自己答应他做邻居的,也是我托他找房子的。他找到南山公馆时也问过我,是我点了头要那里的,和他无关。” 席老睁大了双眼,“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我针对他??” “不是吗?”沈离不高兴的说:“人家是为我好,你不能仗着他脾气好就那么说他,太过分了。以前你不是还老劝我多交朋友的吗?现在我有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挑什么刺?” 席老看看沈离,再看向她身后无辜恭谦立着的傅应寒,气的吹胡子瞪眼,对齐观语道:“你听听,你听听,她在说什么东西?这黑心的小子脾气好??那我这老头子的脾气都能好的普渡众生了!” 齐观语汗颜,无奈的对沈离道:“师姐,不如先回去再说吧。” 席老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但走到一半发现人没跟上来,他回头怒斥道:“杵那做什么?要待到地老天荒吗?!” 齐观语和保镖们连忙跟上。 结果被席老又瞪了:“显着你们了?说你们了吗?!” 一众人:“………” 人生好难。 沈离额前划过三道黑线,回头对傅应寒道:“你先去南山公馆吧。”说罢接过行李来吧。 傅应寒定定的看着她,须臾笑了笑,柔声道:“席老年纪大了,你去照顾陪着他也理所当然,放心去吧。虽然南山公馆有点大,一个人待着有些孤零零的,我上次受的伤也没好,可能自己不大方便,不过无妨,我自己可以……” “说完了没!” 不远处的席老气呼呼的打断道。 傅应寒颔首,“席老说的对,是晚辈不好,你们快回去吧,我不耽误你们吃晚饭了。正好,我也得去趟公司。” 沈离问:“你不回去休息吗?” 傅应寒道:“我一个人做饭不太想吃,不如去工作的好,忙起来就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了……” “那你跟我们回去一起吃好了。”沈离不假思索道。 席老:“???” 齐观语:“???” 傅应寒似是怔了下,犹豫的看向席老,道:“这不好吧,席老瞧着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席老:“………” 他那是有点吗?分明是相当不喜欢! 沈离却斩钉截铁直接道:“就这么决定了,你去我们那儿吃完再走。” 随即看向席老,“您觉得呢?” 席老脸都绿了,看眼抿唇黑眸清凌凌望着他的沈离,再看向一副乖巧听话模样的傅应寒,气的拂袖:“随你们!” 115.以前他们是被你给气死的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于是回去路上,齐观语开车,而席老不想见沈离和傅应寒坐在一起,就叫沈离坐副驾去,他和傅应寒坐在后面。 车内气氛无比凝滞,都叫齐观语有点窒息。 他心想,这要搁京中其他人身上,谁能想到席老和傅家的傅三爷有朝一日竟会坐在同一辆车上啊?! 齐观语又看了眼后视镜,映出后面的席老一直死亡审视着傅应寒。如果目光能有实质,那估计席老已经将傅应寒周身上下挑剔了个遍了。 而傅应寒面不改色的端坐着,低眸瞧着手里手机的屏幕,不慌不忙的打着字,像是回复什么人的消息。 视角正挡着,齐观语完全看不到他手机屏幕,席老也看不到。 但叫齐观语提起心来的是,没一会儿沈离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到沈离也拿出手机来敲着屏幕打字,也像是在回复什么人的消息。 随即,后面也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此起彼伏了几次,齐观语注意到,后视镜里席老的脸色黑了下去。 终于在第五次响起消息提示音时,席老忍不住了:“你们两个,够了!就在我老头子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话直说,发什么消息!” 沈离一愣,疑惑的抬头,“什么?” 傅应寒也顿住。 “装?还装!”席老不舍得瞪沈离,就转而瞪傅应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打的什么心思!老夫警告你,以后离我家沈离远点,私下联系更不行!傅家和席家可不是什么朋友,你小子给我注意点!” 沈离莫名道:“我什么时候和傅应寒发消息了?我又没和他发,是和一个朋友发。” 给她发消息的是闵参。 她出现在机场,终归还是没能避免被人发现。尽管有保镖清场,也还是有几个路人拍了她穿到网上,引起了关注。 好在照片里傅应寒在她身后,当时还戴着口罩没有露脸,网友们不知道他是谁,只跟席老一样猜测他是给她推行李的保镖。 但网友们认出了席老和齐观语,便兴奋的连连猜测她这是在内娱待够了,要回研究院继续做学术研究为国家贡献,热度很快被顶了上去。 闵参刷到新闻,就知道她来了京中,约她明晚见个面。 沈离算算时间,京大已经开学了,不过她这属于特殊空降,就挂个名头再去研究院,可以晚几天再办入学,不必着急,所以她就应承下来。 再者,她还想去趟黑市的拍卖行。 席老却不信,已久瞪着傅应寒。 傅应寒收起手机,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席老误会了,我只是在和一个朋友联系,对方想明晚约我见个面。正好我明晚有空,便应下来了。” “骗谁呢??”席老翻了个白眼,“同时有朋友,同时发,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你觉得我老头子脸上写满了‘很好骗’三个字吗?!” 沈离:“………” 沈离坐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也知道你上了年纪,那你能不能不要跟小年轻一样无理取闹?” “你竟然说老夫无理取闹?!”席老大受打击,眼眶说红就红,“好啊,女大不中留是吧?老夫辛辛苦苦栽培你数年,到头来,老夫在你那里还不如个外人!行,那你跟这臭小子跑吧,以后不要再来见老夫了!” 沈离没动。 席老便道:“走啊,你还在那儿做什么!” 沈离无语的说:“你是忘了你的小齐还开着车吗?他都没停下,我怎么走?” 安安静静开车的齐观语:“………” 救命! 他只是来陪授业恩师接师姐,顺便近距离看看传说中的师姐镜头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为什么现在殃及到他了?! 齐观语苦着脸踩下刹车,停在路边,“师姐,这……” 沈离转身,“傅应寒,我们走。” 傅应寒听话的唔了声,“好。” 不过车门还锁着,两人尚未叫齐观语来车门,后面的席老已经生气的骂齐观语:“谁才是你导师?她说停你就停,那你以后都跟着她算了,你也不要来找老夫了!” 齐观语:“………” 为何人生突然就艰难了起来? 沈离无语凝噎,扯回安全感重新系上,道:“继续开车吧。” “是,师姐!” 齐观语心累的应了声,这次吸取经验专心只开车。 席老哼了声,扭头看向车外。 傅应寒极有教养的端坐着劝道:“席老,您勿气,都是晚辈的不好。” 席老没好气的说:“你也知道啊。真想不通,傅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前面那些老狐狸是被你给气死才输给你的吗?” 傅应寒微眯起眼看他,半晌后扯扯嘴角礼貌微笑,道:“晚辈不该气您,晚辈知错。其实傅某都知道,席老您是为了沈离着想,怕她心思单纯,万一识人不清被骗了。您一片良苦用心,属实不容易。” 席老脸色这才缓和了点,“这说的还算像是人话。” 却不成想,傅应寒话音一转,又轻叹着语气略带难过自责的说:“可傅某对沈离也确是一片真心,为她着想的。傅某不明白,为什么席老您会误会我那么深。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席老您是想让傅某自省,日后继续努力,才会对傅某意见如此深。” 席老:“???” 傅应寒温声细语道:“席老的一片苦心,傅某明白的,以后定会虚心听席老您的话。哪怕您对我再有偏见,我都不会想多的。只是席老您知道的,傅某不善言辞,只会付诸行动。若日后没能及时发现自己做错了,也没能及时解释,还请席老见谅。” “你……” 席老瞪圆双眼,下颚上的白胡子都被气的发抖了,一时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颤巍巍的手指着傅应寒,刚要说些什么,前面觉得不对劲的沈离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他很没有礼貌的,手都快戳傅应寒的面门上了。 “席老头!” 沈离伸长胳膊拍开他的手。 她有点生气的说:“你怎么回事?才没见多久,你怎么那么不讲理了?人家都好言跟你道歉了,你还对他不客气,至于吗?” 席老看看沈离,再看向傅应寒,胸口剧烈起伏,道:“你没看出来这小子是故意气我的吗?!” 沈离冷着脸道:“我只看到你拿手指人家。他都已经那么低声下气了,你怎么还不饶人?这么多年,你白活了?跟个晚辈计较什么?” 傅应寒温温柔柔的道:“没事,我理解,席老只是不了解我。从前我与席老也甚少见面,他多半只是听旁人提及我如何如何,不了解很正常。” 沈离道:“人云亦云,听信旁言,更白活了。” 席老气血上涌,正好手里握着拐杖,当即就想抡上去。 然而傅应寒早有预料似的按住他的手,像是道歉般的给他拍拍背顺气,真诚的说:“晚辈知错了。” “你知个屁!”席老说。 沈离拧眉:“你要是这么不想看见他,可以,我带他现在就走。” 说完就看向齐观语:“停车。” 齐观语声音也发抖了:“……啊?” 这次他停是不停啊? 席老磨了磨牙,道:“赶紧回去!早点吃完饭早点让这小子滚!” 齐观语反射性的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沈离沉着脸摇摇头,坐回去后,又时不时看眼后视镜。 席老暗暗瞪傅应寒。 傅应寒微微一笑:“席老对晚辈的误解,晚辈都会解释的,比如现在,席老知道傅某从前是如何过来的了吗?不清楚的话,傅某可以继续解释。” 席老咬牙道:“清楚了!” 116.裴傅两家都曾去要过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以前若是问席老最期待的事情是什么,那绝对是沈离赶紧到京中,继续跟他在研究院工作,安安稳稳的,又能每天见着沈离,那多好啊。 然而要是现在再问席老一遍,席老的回答一定会是:他最期待傅家那小子消失! 席老并不住在席家,而是研究院给他配备的两层小阁楼,就在研究院和京大之间。好不容易到了,佣人也提前做好了晚饭,可以直接吃,但席老吃的也很难受。 他一会儿见傅应寒给沈离夹菜,一会儿又听傅应寒说着沈离喜欢吃这个,不喜欢吃那个,最好再烧菜时应当如何如何,看的他忍不住道:“你那么会,那你当厨子啊!” 傅应寒便看向他,道:“既然席老如此盛情邀请傅某,傅某也不好拒绝,只能留下叨扰了。” 席老:“……” 你是耳朵有病吗?! 我什么时候邀请你了?? 偏傅应寒丝毫未觉,还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不过想来傅某到的匆忙,席老应当未给傅某备房间。无妨,傅某不挑,睡客厅沙发也行的,只要席老不要误解傅某便好。” 席老:“………” 旁边的齐观语:“………” 果然师姐说得对,人言不可信。 这有哪点和京中传闻的傅三爷相似啊?! 幸而这次不等席老赶人,沈离先开口了:“你上次伤口才结痂不久,需要休息好。这里简陋,你还是回南山公馆吧。” “好,都听你的。”傅应寒好脾气的说。 对面的席老:“……” 你小子,现在倒是会卖乖了! 是以吃过晚饭后,沈离便送走了傅应寒。 齐观语在研究院也还有工作没有忙完,也赶紧提出告辞离开。 之后沈离上楼到席老给她准备的房间里收拾行李,没一会儿,席老就按耐不住敲门进来了。 沈离对今天的事还有点生气,没有看席老。 席老长长的叹口气,拄着拐杖过去。 沈离顺手把椅子拖到他身后,就转过身俯身去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摆好。 席老心情复杂的说:“离丫头,说认真的,你不要和傅家那小子走的太近。” “为什么?”沈离语气淡淡的问。 席老道:“傅系和裴系两方势力,这一年来明争暗斗,谁也不让谁,搅的京中局势很紧张。你是我的学生,要是跟傅家的掌权人扯上关系,外面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裴家也会盯上你的。” 沈离放书的动作微顿,过了会儿才道:“他们争他们的,与我无关。要是他们想争到我头上,我就把他们都按下去,换批新的、听话点的人。” 这话说的属实太狂。 席老睁大双眼望着沈离,良久才说得出口:“不要乱说!你不知道京中局势!总之,你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往后只要顺遂,过普通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沈离哦了声。 有听,但不多。 席老见她还是明显没往心里去,心一横,说道:“那你知道傅系和裴系两方为什么争的那么厉害吗?” “为何?”沈离随口搭话。 席老道:“因为裴家死去的那个小女儿裴清!” 沈离猝然停住,旋即回头看向席老,面上露出非常明显的诧异。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谁?” 席老为了断沈离和傅应寒的念想,也顾不得自己曾答应老友不往外说了。他此刻全往外秃噜了出去:“京中五大姓,裴姓便是其中之一。裴家和傅家一样,都是百年望族,出的后辈也无一不出众优秀。但裴家这一辈那个小女儿是个例外,天生痴傻,傻的与他们格格不入,简直不像是一家人。” 听到后面的沈离:“………” “不过后来有高人大师看上了裴家那小女儿,收为徒弟带走了。”席老继续道,“但知道的人很少,外人只以为裴家是嫌那小女儿太丢脸,把她送乡下去了。实际上,她其实是被特调局前任局长陈仲文带走的。” “说来也奇,陈局带走没多久,裴家那小女儿突然恢复正常,不傻了。但也没有回到裴家,而是就留在陈局身边。五年前陈局意外离世,她也还是留在特调局里,几乎不与裴家人见面。” 沈离无言许久,问道:“后来呢?” 席老叹了口气,说道:“裴家人很少收到她的消息。后来就是一年前,特调局突然告诉裴家,他们的小女儿因某个任务出意外身死离世。裴家人不相信,去特调局要个说法,还想把人要回来查个清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特调局语焉不详,不肯说清楚,也迟迟不交出她的尸身。” 沈离拧眉,抬脚勾过另一把椅子来坐下,问:“那和跟傅家有何关系?” 席老看眼她,语出惊人道:“因为当时,傅家也去要人了。” 沈离微愕:“傅家?” 席老点点头,“特调局之所以当时能躲过裴家,就是因为傅家突然插了一脚,然后特调局让裴傅两家先自行商量好,到底要把裴家小女儿的尸身给谁,再作打算。两家人谁也不相让,就那么拖着斗起来了。” 沈离纳闷:“傅家为什么要裴清的尸身?他们当中有人认识裴清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席老耸了耸肩,又道:“但肯定不安好心就是了。说不定傅家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或者要用裴家小女儿的尸身做些什么。反正他们从那以后就不和了。” 沈离没有说话。 席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离丫头,你记住没?傅家不知道在搞什么,傅应寒这小子也肯定没安好心,你往后离他远点,不,还是再也不要理他了,免得被他算计!” 沈离偏头避开席老,说道:“我心里有数。” 席老吐槽道:“你有什么数?我看你已经被他骗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沈离:“……” 沈离面无表情道:“便是有什么,那也是傅家的事。关傅应寒有什么?外界谁不知道,他一年前就离开傅家了,甚少回去,他能参与傅家什么?再说了,自我认识他至今,他待我向来不曾亏骗。他要是想算计我,还需要等到现在吗?以前没有机会吗?” 席老:“………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方才还说你心里有数呢!但你分明已经蒙蔽了!” 沈离别过脸去,“我累了,要休息了。” 席老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见她实在油盐不进,唉声叹气的离开。 他走后,沈离就关了门,走回去继续收拾行李。 但没一会儿,沈离就莫名烦躁的摔了随手拿的东西,然后找出手机来,给闵参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意外道:“怎么这时候找我?有事?” 沈离直截了当的问:“一年前我死后,裴傅两家都去要过我的尸身吗?” 闵参一愣,说道:“是有这么回事。但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裴傅两家也瞒的很严实,特调局更是捂的死死的,你是咋知道的?” “这你不用管。”沈离面无表情道,“他们为什么要我的尸身?” 电话那边,闵参像是在捣鼓什么瓶瓶罐罐,他漫不经心的道:“裴家要你,那不挺正常,你是裴清啊!至于傅家……那我上哪儿知道去。” 沈离就问道:“当初傅家去要我的人是谁?” 闵参回想了下,道:“不清楚。但你在特调局不是还有一批心腹吗,你私底下联络他们问问,不就行了。” 沈离皱眉:“你蠢吗?我现在怎么联系?生怕特调局发现不了我吗?” “嗐,这简单。”闵参道,“玄门和特调局素有往来,见面不是稀奇事。你给我个名字,明天咱俩见面的时候,我给你带过去不就行了。” 沈离想说什么,闵参立即道:“你可别指望着我给你问啊。就你提拔的那些人,他们除了认你师父,就是认你,别人的话咋个可能听?你觉得我能问出来吗?怕是对方转头就上报了,到时候我哥肯定知道。他一向严禁我掺和五姓的事,知道了不得揍死我。” 沈离想了想,报出个名字;“肖怀森。” 电话那边的闵参险些被口水噎到:“谁?肖怀森??他竟然是你的人?!” 117.你可真是太会做梦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闵参就只知道一个肖怀森,那就是特调局的副局。 他原是特调局一部的部长,前任局长陈仲文死后,本来应该由当时的副局升任局长,可万万没想到突然空降了个赵局,把那副局可是气的够呛,就此争锋相对起来。 为胜过对方,两人私底下拉拢了不少人,其中一部部长肖怀森,就被赵局拉拢过去了,给赵局做过不少脏事。至少在他所知道的那些事里,肖怀森就没干净过,得罪了不少人,偏本人很刚,行事强硬,丝毫不带怕的。 就在不久前,原来的副局终于被赵局拉下去了,肖怀森作为赵局的心腹,就被提拔上了副局的位置。 但他年纪轻,今年才二十八岁,资历并不深,因此很多人并不服他。 老人服他的也不多,这是因为肖怀森原是陈仲文手底下的人,却陡然投靠了新的赵局,叫他们很不满。 结果现在告诉他,肖怀森是沈离的人?? 闵参吃惊的道:“合着从一开始,肖怀森就没有背靠赵局,他是故意的啊?” 沈离颔首道:“不错。” 六年前,她才回到叶家,身体就被意识穿越女给占去了。而她睁开眼后,就发现自己附身在了京中裴家的小女儿裴清身上,从此便成了裴清。 而她跟她师父陈仲文回到特调局不久,就开始随她师父出任务做各种事,解决各地数不胜数的死灵。其中有次任务时,她就是和肖怀森一起去。 最开始,肖怀森并不服她,但那次任务中遇险,她救了肖怀森,他也就对她转变了态度。 后面再几次一起执行任务,肖怀森就渐渐的。服她了,在她师父陈仲文的有意安排下,成了她的左右手。 但没想到一年前特调局生事,她临危受命前去解决,步了她师父的后尘身死在那个地方,裴家小女儿裴清也就死了,并且是粉身碎骨,是以特调局当然交不出尸身。 那个地方也很隐秘,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特调局也根本无法向裴家交代。 其实沈离对于自己当时身死的结果并不意外。因为她师父陈仲文死的时候,她就在现场,她知道那里有多危险,一旦发生意外,就是九死一生,是以她早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并在去之前安排好了她手底下的人。 而特调局里互相争斗已经不少年了,她要是死了,短时间里没人能震慑住那些老东西。那样的话,特调局会乱是其次,万一不小心叫外人晓得局里的秘密,才是大事。这会有负她师父临终的嘱托。 因此,沈离在思虑过后,留下了一份名单给肖怀森,把她的人都安排散在各个部门里,不动声色的平衡各处心怀鬼胎的人。 其中肖怀森就被她安排去了局长或者副局的位置,哪个位置是新来的,就跟着谁,总之不能让原来那个副局一家独大。 当时沈离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才将那些安排的细致。哪晓得她再一睁眼,就回到了原身的身边,以魂魄状态跟了穿越女一年,又阴差阳错下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想到这些,沈离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道:“你问他一个问题,五年前昆仑山腰拉达尔庙里,从狼群手中救下他的是谁,他就会去见你了。” “我去我去!” 闵参除了感叹,完全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他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肖怀森可是如今赵局的心腹,手握大权。而那个赵局一直以为自己在特调局里稳了,这两年行事才越发肆无忌惮,但他应该怎么都没想到,这特调局暗地里居然还不是他的。” “行了,别废话,明天见。”沈离兴致缺缺的说。 闵参啧了声,就道:“明天你可以来的晚点,我还要见那个我先前跟你说的大佬。本来是要在宋城见他的,但那时他的人又回复我说不方便,我正好也有事,就挪到了明天。” 沈离意外:“那人是宋城人?” “是啊,说不定你俩还认识呢。”闵参开玩笑似的说。 沈离嘴角一抽:“你约了那人,为什么还要找我。我不喜欢等人,你不知道吗?” 闵参道:“哎呀,我为了方便,都在同一个会所约的人,时间也错开了,肯定不让你多等!” 沈离莫得感情的拆穿他:“少来,你就是想让我给你干活,到时候问清楚了你想要的消息,接着去找我让我给你想办法。” 闵参嘿嘿一笑:“你可太聪明了!” 沈离冷笑:“你可太会做梦了。” 闵参自动忽略,“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忙完我这边的事,就去给你约人。明天见,好兄弟!” 沈离重重挂断了电话,无语的扔开,继续收拾行李。 次日,沈离是被外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她恹恹的起床,揣着枕头,面无表情的踩着拖鞋开门出去,往声源处一看。 赫然是齐观语在席老卧室门口,隔着门向里面的席老汇报研究院的事,看样子席老也才刚起在换衣服。 听见动静,齐观语本能的扭头,看到沈离,他的话卡在了嘴里,愣愣的望着沈离。 沈离压着脾气问:“这会儿不汇报,能死吗?” 齐观语:“啊……不、不会。” 沈离再问:“事情急到必须现在处理吗?” 齐观语:“……倒也不是,可以拖拖。” 沈离就把胳膊下夹着的枕头砸过去,道:“从今往后,记住你师姐我第一条底线,我早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吵我,除非你有马上要投胎之类的理由。” 说罢,沈离甩上门回去继续睡。 齐观语被枕头砸了一脸,懵在原地。 “咔哒”一声,门开了,他回头看向出来的席老。 席老啊了一声,拄着拐杖道:“我还没习惯离丫头在我这儿住,一觉醒来以为还跟以前一样,只有我这老头子在这儿住,给忘了提醒你了。” 齐观语:“………” 这怎么能忘啊?! 他都还没开始跟师姐共事,就先被师姐在心里记了一笔啊?! 席老拍拍齐观语的肩膀,幸灾乐祸的说:“习惯就好。” 齐观语心累的瘫着脸。 这两天过的,比他在实验室通宵赶进度还累。 …… 沈离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换好衣服下去时,齐观语已经不在了,就剩下席老在餐桌前坐着看报纸。 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席老挥手道:“快过来吃饭。以后你晚上可得早点睡,早上早点起,不然你都吃不了早饭,对胃可不好。” 沈离坐过去,等佣人给她上桌温着的皮蛋瘦肉粥和煎饺,边吃边问:“早上齐观语说了什么,研究院谁给您添堵了?” 席老拿报纸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你听见了?” 沈离嗯了声。 席老叹口气:“没什么,你不用管。” 沈离见席老不愿说,也没问下去,打算等会儿去问齐观语。她顺口道:“中午我要出去,不在这吃了。晚上回来。” 席老点点头,“叫小王去送你,你刚到京中,什么都别管,好好玩几天再说。” 又觉得不放心,席老板着脸问:“不会是去见傅家那小子吧?” 沈离:“……不是。” 席老想起昨晚沈离跟鬼迷日眼的样子,不太相信,再次念叨道:“少跟那小子来往,他肯定不安好心!往后他要……” 沈离听不下去,迅速吃完起身:“走了。” 118.你是傅应寒的未婚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席老直叹气,叫她道:“小王就在外面,你要去哪儿,叫他给你开车就行。我今早还给了他一张卡,无限额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沈离哦了声,拎着包出去,果然看到个小伙子紧张的等在院中,车就停在外面。 不过沈离没让他开车,直接要过钥匙来,头也不回的自己开车走了。 先前沈离跟沈离说过自己在京中有房子,确实没有骗席老,她的房子就在南山公馆隔壁的曲水雅町,是两年前买的。 尽管那时她的身份是裴清,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和裴家人有关系,所以从不用他们的钱,出差在外也不会去住他们的房子,自己慢慢赚到钱后就时不时在全国各地添置点房产。 当然全都是归在了沈离这个名字下。 为此,她几年前还特地离开特调局,悄悄回了趟宋城,从穿越女那儿拿走她的身份信息想办法办理过户。宋城帝景公寓的租约就是那时候到期,然后她顺便又续了几年才走。 此刻,沈离就先去了曲水雅町,拿了点东西,才去了闵参说的私人会所。 到会所时已然正午,沈离找到约定的包间,结果闵参和肖怀森都没到。 沈离又觉出饿了,叫工作人员来点了些菜,又发消息催闵参,再趁这会儿有时间,给齐观语打了个电话。 齐观语经过早上的事有点提心吊胆,接的非常快:“喂,师姐,您有什么事吗?” 沈离给自己倒了杯果茶,问起齐观语早上找席老上报的事。 齐观语答道“是研究院里边有个被人报送进来的女学生,她没什么能力,做实验时还总出错,一连搞砸两个项目。席老很不喜她,想让她离开,但院长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保这人留下。席老便气的好几天没来研究院,让院长自己看着办。现在席老和院长间关系有点僵。” 院长甚至找了齐观语,想让他在席老那边说说情,放过那女学生吧。 齐观语这怎么可能同意,今早和院长就此吵起来了,还被好些人给看到。 听说那女学生也知道了这事,在实验室就哭了出来,说他们总针对她,同组的人安慰了好一会儿都没停下哭。 齐观语就更烦那女学生了,可院长非要留人,他一个研究员也没法置喙,就和院长说,他的组坚决不会留对方,让那女生到别的组去。 沈离蹙眉问:“这女学生什么背景?” 齐观语老实答道:“我们也不清楚,院长就是把她凭空安插进来 很护着她,并未多说她是什么人。估计……是院长什么亲戚?再有就是院长上面,部门里某个领导的女儿吧。” 沈离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既然人已经不在你组里了,就别管了。如果她还是惹祸气席老,就我来料理。” 齐观语应了声是。 这时包间外响起敲门声,沈离便挂了电话。 下一刻外面的人像是等不及了,猛地推开门,两道人影映入眼帘。 其中一人正是闵参,另一个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但五官轮廓硬朗,气势如离鞘之刀般锋利,神色隐隐带点阴沉。 一开门,他目光就径直落在了沈离身上,随即怔了下。 沈离扫了眼他们,微抬下巴点向对方,“坐,我已经点好菜了,都是我想吃的,你们不想吃就自己单点。” “啧,我现在相信是你了。”闵参走过去,拉开椅子入座,“就你这说话的语气,真是一点都没变。” 来之前,闵参犹豫了挺久。因为他始终很难相信,一个人死后竟然会以魂灵附身在另一具身体上复活,别是这人只是知道雪狐的记忆,来骗他的吧。 可真当看见沈离的那一刻,闵参就完全信了。 同一个人的气质,是根本装不出来的。 就是她本人。 沈离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淡淡道:“不满?憋着。” 闵参又啧了声,余光瞥见那年轻男人还怔愣愣的站在门口,他道:“杵那做什么?肖副局,你不是想见雪狐吗?人就在这儿。” 对方正是肖怀森。 肖怀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脚进去,反手关上门。 他紧盯着沈离,一开口原本清越的嗓音有些沙哑:“你……你当真是……” 沈离放下杯子,道:“那次拉达尔庙里,你我是被庙中上师出卖,才被狼群围攻。之后你我掉入雪谷,两天后才走出去,期间以狼皮取暖,生食狼肉裹腹。你跟我说过,若是能平安出去,你往后必对我言听计从。” 肖怀森如遭当头一棒,脑中全然空白,嘴唇都哆嗦起来。他似是不可置信极了,但眼前坐着的人,分明与记忆里那个熟悉的人影渐渐重合,以致他眼眶都红了。 “裴小姐……” “叫我沈离。”沈离打断他的话。 肖怀森喉结微微滚动,却是叫道:“雪狐。” 沈离也懒得管他怎么称呼她,指指对面,道:“坐吧,此次寻你,我有事要问你。” 肖怀森低沉的嗯了声,但没坐到对面闵参身边,而是就在沈离左手边的空位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离,像是在重新认识她、记住她。 沈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好像不一样了,不过她没兴趣深究,只道:“一年前我作为裴清身死,裴傅两家都去要过我的尸身,是吗?” 肖怀森用了会儿缓解见到沈离的冲击,闻言点点头。 “裴家为何,我不想知道。”沈离看向他,道:“但傅家为何去要我的尸身?谁去的?” 肖怀森一怔,诧异道:“您不知道?” 沈离莫名其妙:“我如何会知道?” 肖怀森道:“当时傅家去的人,是傅三爷傅应寒。” 沈离目光一深。 而肖怀森接下来说出的话,令沈离着实的掩不住错愕了。 他道:“当时傅三爷说,您是他的未婚妻。” “噗——” 对面的闵参直接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满桌。 沈离及时后挪避开他,嫌弃的皱眉:“你就不能干净点,这叫我等会儿如何在这张桌子上吃饭。” “咳咳……咳咳咳……”闵参呛得直咳嗽,他说道:“这是重点吗?!你什么时候成傅应寒的未婚妻了??再说裴傅两家不是斗的很厉害吗,怎么会结婚约啊?” “这我怎么知道。”沈离抿唇。 闵参不可思议道:“裴家这代就你一个女的,傅应寒不和你订婚,难道和裴兰津那两兄弟订吗?你是本人啊,怎么会不知道?” 沈离眉眼间神色沉了沉,抓起桌边的纸盒就砸向他,“收拾干净,别碍我的眼。我六年前醒来就不在裴家了,也甚少同裴家人联系,我上哪儿去知道?” 闵参眼疾手快的接住纸盒,嘴角微微抽搐:“是我碍你眼吗?我怎么觉得你在故意拿我出气呢。” 沈离面无表情:“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幼稚吗?” 119.可您看着好像很在乎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闵参哼了声,嘀咕了句你才幼稚。 沈离更面无表情的看他。 闵参顿时怂的转移话题,看向肖怀森道:“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给说说。” 肖怀森看他一眼,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沈离便道:“说吧,都是自己人,不必避讳。” 肖怀森淡淡的又扫了眼闵参,应了声,正要开口时,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说话。 闵参后知后觉的反应了下,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哎呀,那大佬人到了。兄弟,你们继续,我先去见对方,回来你再跟我说咋回事。” 沈离莫得感情道:“不可能。” “别啊!”闵参边起身拿东西,边道:“好不容易你有个这种八卦,不跟兄弟分享下,太不够意思了吧!” 沈离嘴角一抽,只说了句滚。 闵参啧了声,转身出去离开了包间。 说来也巧,他刚走,工作人员就来了,将沈离先前点的菜都上桌。 沈离微抬下巴问肖怀森:“你还要点别的吗?” “不用不用,您吃什么,我便吃什么。”肖怀森忙道。 沈离便让工作人员退出去,拿筷子夹菜,边吃边问:“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提到从前,肖怀森眼神暗了暗,说道:“一年前,您去了那个地方没多久,我们本来也是要去寻您,看能不能帮到什么。但还没有来得及出发,特调局跟您去的人就回来了,说您已经尸骨无存。后面那人更是拿出了您的亲笔信和录音,我们才相信。” “我用了两天勉强接受您身死的消息,然后就照您留下的吩咐,逐步安排后事。裴家是您的本家,我也让人去通知了他们您身死的事,隔天他们就来了,说想要回您的尸身好好安葬。但您也知道,局里当时还不了他们您的尸身,也不能叫他们知道您怎么死的,只能用些语焉不详的借口敷衍过去。” 从肖怀森口中听到裴家人,沈离脸色淡了些,“后来呢?” 肖怀森恭敬答道:“裴家人不相信您死了的事实,一定要个交代。局里给不出,裴家就逼局里告诉他们真相。当时裴家家大势大,前任副局几乎要顶不住压力告诉他们了,这时傅三爷带人来了局里,他说您是她的未婚妻,要带您走,前任副局就趁机将矛头转移到傅家身上,这才躲过了裴家的针对。”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肖怀森皱了皱眉。 沈离问:“哪点?” 肖怀森犹豫了下,道:“裴家人好像不知道您同傅三爷有婚约的事。” 沈离一怔,扭头看向他。 肖怀森仔细回忆了下,肯定的说道;“对,裴家人不知道,他们听傅三爷说的时候,也非常震惊。后面傅三爷告诉他们,是陈局给您和他定下的婚约。” “我师父?” 沈离意外。 肖怀森点点头,“傅三爷是那样说的。不过我先前没有听陈局说起过,也没见傅三爷有什么陈局的信物,所以不清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其实仔细想想,傅三爷当时的态度也很奇怪。” 沈离坐直了上半身,放下筷子问道:“什么意思?” 肖怀森认真道:“当时与悲痛欲绝的裴家人相比,傅三爷很平静,很快的就接受了您死的事情,并没有追问。前任副局想借他转移裴家人的怒火和注意力,傅三爷好像也看出来了,但也没有说什么。后面得知没办法带走您后,他直接就走了。再往后,就全是傅家其他人同局里接洽,傅三爷消失在了京中。” 沈离皱起眉来。 肖怀森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傅三爷的脸色很不好,人也瞧着有点虚弱,应该是受伤了。那后来他消失,也应该是去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养伤吧。” 沈离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沉吟。 肖怀森忍不住问道:“您和傅三爷……很熟吗?” 沈离:“朋友。” “可您看着,好像很在乎他。”肖怀森缓缓说。 包间之内,寂静如冰。 良久,沈离拿起筷子夹菜,淡淡道:“没有的事。” 肖怀森欲言又止,看沈离不是很想提及,到底是换了个话题:“我能问问,您是怎么活过来的吗?怎么会成了……沈离?” 沈离在这上面倒是没有瞒他,说道:“我不是裴清,原本就是沈离。” 肖怀森一懵:“啊?” 沈离言简意赅的解释:“我一直都是沈离。六年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人附着在了我的身体里,把我的灵魂挤走。我再一睁眼,就附身到了裴清的身上,顶替了裴清活着。后面就是被我师父带走,一直没有回过裴家。” “直到一年前,我因为那个地方身死。我莫名其妙又回到了我原本的身体里,而先前的那个人因为魂灵太过虚弱,已经消失了。” 肖怀森听懂了:“您原本就是沈离,只是因为意外以裴清的身份活了几年?” 沈离点头。 肖怀森愣愣的望着沈离,须臾,他说道:“回来便好。只要您还活着,就胜过一切了。那您要不要告诉裴家人?” 沈离摇头:“我不是他们真正的家人,他们在等的也不是我,不必跟他们说了。” 话音一转,沈离又道:“倒是特调局,自我死后,这世间本不应该再有死灵,为什么又出现低死灵了?” 说到这个,肖怀森神色严肃起来,他道:“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我猜,是因为那个地方又松动了。” 沈离神色一沉:“怎么回事?” 肖怀森道:“这一年来,我代赵局做事,手里过了不少他的秘密。其中就包括,他在您当时死后,不顾局里和您留下的禁令,偷偷去过那个地方几次。我仔细留意过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反正自他去过后,就开始出现死灵了。个别地方尤其的严重,局里派了好些人才解决。” “我心有怀疑,也曾偷偷去查看过,但去时发现那个地方还好,赵局好像没做什么,便也只得作罢。” 沈离声音泛冷:“那制造死灵呢?特调局里没人知这个吗?” 肖怀森沉默了。 见他并无意外,沈离明白了,声音一厉:“说!难道这事也和那赵局有关系?!” 肖怀森犹豫着道:“我不清楚,赵局虽然让我替他做很多事情,但也有一些很秘密的事,他从不假手于人。不过有人在制造死灵的。事,我是知道的,因为不久前我带人去解决死灵祸患的时候,发现了那些更像是人为制成,不是天生形成的。” “后来呢?你没有管吗!” “管了,我想查。但当我上报给赵局后,他却将我调动局内人力彻查此事的申请打回来了,还叫我别多管闲事。” 肖怀森苦笑道,“赵局说,好不容易安稳点了,只要不曾酿成大祸,就不要节外生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他私下还跟我说,此事突然出现,一看就水很深,所以一点都不想趟浑水查,免得丢掉他好不容易坐稳的位置。” “放屁!” 沈离将筷子啪嗒一下拍到桌子上,“我以身赴死是为换这世上再无死灵祸患,如今突然又出现死灵,明显是有人包藏祸心故意为之,他却不作为,是想等死了再管吗?!” 她又看向肖怀森,斥道:“我当初怎么告诉你的,特调局调来的新人可以身影不正,但必须心正。他总管局里玄师,却袖手旁观无辜人的性命,怎么配再做局长,你彼时在做什么?要么查下去,要不把他弄下去换新人管,这还用我教你吗?!” 120.天算行首原来是傅应寒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肖怀森低头,惭愧道:“您说的是,我错了。不过您放心,我有命人私底下查,只是这件事,幕后之人做的很隐秘,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我也感觉隐隐有人在故意遮掩阻拦,是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突破。” 沈离深吸一口气,道:“等闵参回来了,你去和他联手一起查。” “他?” 闵参诧异的抬头看向沈离。 沈离点头:“闵参也知道了有人在制造死灵,觉得此事不太对劲,就想彻查,却遇到了和你一样的情况。你们两人联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肖怀森抿了抿唇。 他其实对玄门这个吊儿郎当的副盟门主,不是很喜欢,特别是在发现对方竟然早他一步知道沈离还活着的消息后。 这叫他觉得,在沈离的心里,他其实没有闵参重要,沈离信任闵参多过胜于他。 肖怀森有点酸。 望着沈离,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垂下眼帘应道:“是,我记住了。等会儿他回来后,我会和他交流下我目前得到的信息,看有没有突破。” 沈离嗯了一声,压下心底的怒意,抽了双新筷子继续吃,心里思考着能代替赵局的人。 想着想着,她问肖怀森:“这个赵局,他去那个地方后,你真的没有发现他做什么手脚的痕迹?” 肖怀森立马点头:“我去查看时,那里没有问题。但就算有人制造死灵,也是需要点那里的怨灵怨气作源头,所以我怀疑他松动了那里,只是我还没有证据。如今想来,怕是制造死灵的事,他也早就知道了。” “即便他没有亲自参与,也是知情人士,或者和幕后人认识,是吗?”沈离冷声问。 肖怀森点点头。 沈离目光一沉,道:“这几天,你观察下局里的几位元老,看他们谁适合……” 意识到什么,沈离话音一顿,看向了肖怀森。 肖怀森疑惑:“怎、怎么了?” 沈离问:“你想做局长吗?” 与其提拔那些隔岸观火,同样当缩头乌龟的老东西,不如直接挑个她放心的人。 肖怀森一愣,默然片刻,他说道:“这个位置,我资历尚浅,也无能做好,不敢想。目前我的位置已经够高了,您不必再抬举我。” 沈离若有所思的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道:“你资历尚浅,这般坐上去,确实会惹人非议,对你日后的发展不好。” 思索不过片刻,沈离瞬间有了决断,说道:“这样,你回去后把局里那里老人目前的资料整理好发给我。那些人做过什么,亏过什么,包括见不得人的事,都要整理上去,我要知道的仔细。” 肖怀森愕然:“好的,可您要这个是……” 沈离轻描淡写道:“挑个人,给你当踏板。” 肖怀森心头一跳,随即听到沈离接下去的话,他的心跳瞬间加快。 沈离道:“你是我的人,要东西不光要最好的,也要让别人无可指摘。不过资历罢了,我给你抹平,不成问题。” …… 另一边。 闵参到顶层预定包间时,远远的还没过去,就看到包间外六七个便装保镖。 他一过去,为首的青年就拦住了他。 “地镇南岗,一派西山千古秀。”青年公事公办的说。 闵参看他一眼,也熟门熟路的对出下半句:“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青年听罢才点头,“闵副门主,冒犯了。” “无妨,规矩而已,现在我能进去了吗?”闵参道,“总不会,你们对我不放心,还要搜身吧?” “闵副门主说笑了,自然不会。” 青年客气的说,转身先是敲了三下门提醒里面的人,随后才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先是道竹制的屏幕,有隐隐约约的热雾氤氲在半空中,带着浓醇的茶香。 闵参难得的有些紧张,微微吸了口气,迈步进去,绕过屏风就看见里面偌大的桌前空无一人,但一侧待客区的真皮沙发那儿坐着个人。 对方很明显是个年轻男人,身着黑色丝质衬衣,外套风衣被他搭在沙发背上,而他线条流畅的腰背笔挺劲直,不疾不徐的烹着茶。 但周身气势低沉,举手投足间极有压迫感。 闵参心下诧异。 他要见得大佬,其实是黑市五行里的另一行——天算,该行的行首。 天算一行在五行中则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其行内人一直独来独往,甚少与其他四行的人过多交易。他们也很厉害,据说上可通鬼神,下可祭亡魂,还极擅周易相术,能推演未来和追溯过去,只是几乎没人见过,所以不知真假就是了。 绕是如此,其他四行的人也决不会想得罪这一行,因为这一行是黑市五行里最富的,掌握黑市大半经济命脉,出入各中货物,几乎都会经过对方的路,是以其他四行都会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除此之外,闵参再知道的消息,就是这一行行首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于人前露面,外人知之甚少,连他哥都不怎么清楚。 他这也是花费了很多工夫,好不容易才查到点这行首大佬喜欢浮生的沉香的消息,要不然他估计会像其他人一样,见都见不上对方。 现在见了,闵参很吃惊,这天算行首居然这么的年轻?? “闵副门主辗转见我,只是为了在那里发呆吗?”一道语气淡淡的低沉声音响起。 闵参瞬间回神,连忙过去。 然而当他绕到对方面前,准备套近乎说出来意时,他看了眼对方的模样,却是措手不及的噎住了。 “你……你你你??” 只见面前坐着的人非常眼熟,而且赫然就是他不久前才在另一个包间里听到的主人公——傅应寒?! 闵参不可思议的道:“傅三爷?你居然……是天算行首??” 傅应寒端坐着,云淡风轻的烹好茶,给自己倒了杯尝了小口。随即放下,他拿起一侧的佛珠带回手上,眼皮微掀看向闵参。 “正是傅某。我时间不多,闵副门主有什么事,开门见山说吧。” 闵参目瞪口呆的回不过神,直至男人微微皱眉,不耐的再次出言催促了下,他才应声,坐下后恍惚的说道:“是这样。我几月前在追查一件事,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发现了个知情人,但当我赶过去时,知情人已经不在了。好在我查到,这人曾去过贵行名下的长生库。” 所谓长生库,指贮存长生钱之库藏。 往前数到南北朝时期,一些规模较大的寺庙里的僧侣们,利用前来拜佛的善男信女们供奉的香火钱,积少成多,为平民们办起了质押贷款业务,当时称为“质库”,即最早的当铺。 人们急需用钱时,可持农具、衣物和首饰等既有实用价值又耐存放的物品,前来“质库”办理抵押贷款,到期归还本息。 到唐宋,“质库”的收入为成为寺院经济主要来源之一。其仓库在唐代称无尽藏院,而宋代则称长生库,又称解库、解典库。 因系寺院积集之金钱,用于贷与他人而生利息以供养三宝;由于母金生子息,辗转相生,绵延不已,故谓之长生或无尽,后世就转称当铺为长生库。 闵参瞄了眼傅应寒腕骨上的佛珠,心道,难怪天算一行不直接叫当铺,而是起了个文绉绉的名字。 原来是因为他们的行首信佛。 121.傅应寒掉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傅应寒神色微顿,抬眼看向闵参,道:“到我长生库的客人?” 一提到这个,闵参瞬间醒神,认真的说道:“不错,据我所查,这个知情人是一年轻女子,曾去过岭南。相信三爷您应该也知道了岭南那边有死灵的事情。我也不怕告诉您,那边出现的死灵很特殊,像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此事可大可小,我不能袖手旁观。” “是以我一直在追查,不久前才查到可以从这个知情人身上得到线索。然而当我去找那知情人时,我去晚了一步,并未见到她的人。几经查探,我。也只查到此人曾经在贵行的长生库里典过东西。” 他望着傅应寒,随即说道:“我玄门也有人去长生库典过东西。听闻贵行的要求还能特殊,典当时不光要以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作抵押,还要附上自己的来处,不得有半字虚言。我想知道这个女子是哪里人。” 傅应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话。 他的指腹缓缓摩挲着佛珠的表面,微微凸起的经文脉络,令他神色越发淡漠,叫闵参琢磨不透。 就在闵参几乎要以为对方是拒绝时,他听到傅应寒道:“你既知道我长生库的规矩,也该清楚,对于客人的隐私,我行内是绝对保密,不会对第三个人提起的。不然,何以立足?往后谁还能放心到我长生库存典?” 闵参瞬间坐直上半身,道:“但此事非同小可。我如果能查到这个知情人的下落,说不定就有突破,可以查清楚人为制造死灵是怎么回事了。傅三爷,您既然也是黑市的人,那您应该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傅应寒只哦了声,“与傅某何干?” “……什么?” 闵参一怔。 傅应寒淡淡道:“傅某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有兴趣管那些闲事。不管事情如何,傅某也不想掺和。规矩难破,此事恕傅某难以相帮。” “可是……” “闵副门主送来的沉香,我会退回。”傅应寒直接打断他的话,顿了顿,又道:“或许,你也可以提别的要求,傅某与你换沉香。” 闵参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皱眉问道:“傅三爷,你当真不能将此人的下落告诉我?” “不能。” “那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此话一出,闵参看到男人一瞬抬眸朝他看来,漆黑眼底是危险的冷意。 傅应寒轻扯嘴角,随意的说:“那就请闵副门主考虑好。如果你有能力动我,算你本事;如果不能,滚出京中和黑市。” 闵参心头一沉。 傅应寒这时放下交叠的长腿,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他垂眸扫着闵参,道:“另外,看在你哥哥闵韫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少年人冲动有血性是好事,但做事之前多思量思量,你面对的是谁。你便是想查死灵一事,也要掂量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能查的下去吗。” 说罢,傅应寒抬手指向门边,“慢走,不送。” 闵参咬了咬牙,最终到底是起身,拖着身子往门口走。 想想又觉不甘心,他回头负气的丢下一句:“恕我直言,傅三爷如此,难怪是一直孤身一人!” 哼,别说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跟他兄弟有婚约了,就算是真的,但凡这人要是能跟他兄弟在一起,他就跟他改姓傅! 他现在就回去跟沈离问个清楚! 闵参扭头就走。 傅应寒皱眉,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幼稚。 他没有再理闵参,伸手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这时外面的人青年进来了,恭敬的叫了声:“三爷。” “傅七,确定清楚了吗?”傅应寒问。 傅七点点头,说道:“这几日,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这个闵副门主,他除了私下跟特调局的肖怀森联系外,就只待在家里,很少出门。截止到跟您见面前,他也没有见什么奇怪的人,能确定他只是自己在查死灵的事,与绝境洲那边没关系,所以我们犯不着告诉他那个客人,也不用考虑跟他联手。” 傅应寒嗯了声,道:“走吧。” …… 另一边。 闵参气冲冲回去时,正好在电梯口撞见从包间出来的沈离。 冷不防碰面,闵参意外:“你怎么出来了?” “去趟那边的卫生间。”沈离指指另一边,见闵参脸色不好,她奇怪道:“你这又是怎么了?不是在和那什么大佬见面,要什么消息,这么快就聊完了?” “什么聊完了!他压根就没告诉我!”闵参道。 沈离诧异:“为什么?你不是送了他想要的浮生的香了吗?” “我是送了啊!可谁能想到,浮生的香在他那里,竟然还比不上那个消息!”闵参气道,“而且你知道吗,我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查消息是为弄清死灵的事了,他就算没有想法帮我一把,至少也抬抬手,让我有点突破吧!” 闵参是真想不通,这种事情关乎的又不只是某几个人! 如果以后人为制造的死灵越来越多,那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还能殃及不到对方身上吗? 结果那人那么明确的表明要袖手旁观,真不怕自己以后也出事吗?! 沈离微怔,道:“正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能自己要求自己那么做,就也要求没有关系的别人也跟着你做。这条线索不通,换条便是,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闵参憋屈,但随即看沈离时眼睛一亮:“兄弟,你……” 沈离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想法,不禁嘴角一抽。 正要开口时,她余光一扫,忽的顿住,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啊?谁?” 闵参没反应过来,看看周围,最后循着沈离的目光转向身后,刚好看到不久前才见到的傅应寒,他带着他的人而来,要是要走。 蓦地打了个照面,傅应寒霎时停住,面上露出意外来。 “沈离?你也在这儿?” 沈离更惊讶了,特别是在才知道他和作为裴清时的自己有过关系,她再看到傅应寒心情确实有点复杂。 她绕过闵参,径直望着傅应寒,道:“我和我朋友在这里见个面,你过来是做什么?” 傅应寒下意识道:“我……我也来见个人……” “等会儿??”闵参见此一头雾水的插到他们中间,一脸问号的问:“兄弟,你和傅三爷认识?” 傅应寒神色微顿:“……兄弟?” 闵参看他,指着沈离道:“我朋友,过命的兄弟,我俩可关系最好了!!有问题吗??” 又看向沈离,“你真认识他?很熟吗?” 沈离和傅应寒出现了同脸的表情空白,并意识到了点不对劲。 沈离迟疑着问:“你今天见的人是谁?” “就是傅三爷啊。” 说起这个,闵参的脸色简直雪上加霜:“兄弟,你绝对想不到,他居然是黑市五行天算一行的行首啊!哦,我刚才说的死活不肯告诉我消息的人,也是他。那他要是觉得浮生的香不够付他的消息钱,他可以再加价啊。可是他警告我,我要是非要要消息,他会让我滚出京中!” 话落,空气突然寂静。 沈离迟钝了几秒,缓缓扭头,对上傅应寒反应不过来的视线。 她皱眉:“你那么……警告了他?” 傅应寒:“…………” 122.你小子,敢不敢再双标点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几乎是瞬间回想起来了,先前沈离去见那个宋城的警局局长时,走的就是闵参的路数,他们会认识,他不奇怪。 但他们怎么会成了过命的交情?? 傅应寒望着沈离,张了张口,最后只说的出来一句:“我可以解释,都是误会。” 沈离看看他,再看向闵参,服气的按住隐隐作痛的眉心。 片刻后她道:“去你的包间聊吧。” 傅应寒立即点头,上前一步,朝沈离伸出手去,“我那个……” 闵参胆子大了起来,见缝插针的一下子撞开他的手,遮住沈离看傅应寒的视线,“兄弟,这没什么好聊的了。方才我已经和傅三爷明明白白的聊完了,他告诉我规矩更重要,不可能会将那人的消息告知我,咱们可以直接走了!” 傅应寒:“………” 沈离眉心一跳,偏头看向傅应寒:“没有能聊的余地了?确实不能打破规矩?” 闵参将要开口说话,却听傅应寒道:“能聊。” 他:“???” 后面自遇见沈离和闵参起,就一直很懵逼的傅七:“???” 三爷,您在说什么啊?! 不是已经确定不和这玄门人合作了吗?! 傅应寒直接拽开闵参,到沈离面前,看着她道:“可以商量,走吧,嗯?” 沈离看了眼茫然的闵参,微不可察的叹口气,“带路。” 傅应寒颔首,转身往回走,沈离随即跟上。 闵参、傅七及一众保镖们面面相觑,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跟上去。 回到包间里,傅应寒引沈离在沙发前坐下,温声问道:“吃过午饭了吗?想吃点什么?” “我在另一个包间吃过了。”沈离说道,随即看向跟进来的闵参,傅七等人都在外面候着,她道:“你不是来求教消息的吗?愣着干什么?” 闵参不是很相信,犹疑的过去在沈离身边坐下。 傅应寒微微蹙眉,看闵参的眼神微冷。 闵参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瘆得慌,他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什么,最后看现场身边的沈离,福至心灵的离远了些。 别是他这大兄弟活过来后,身上还有怨气吧?? 那确实很伤玄师。 嘿,还真没有那种瘆得慌的感觉了! “傅三爷,您确定能商量?”闵参迷惑的看向傅应寒,“您刚才可还说长生库的规矩摆在那儿,不能破呢。” 傅应寒望着沈离道:“可以特事特办。” 闵参:“………” 对他兄弟可以商量,对他就不行??你简直不要意思太明显! 沈离觉得很意想不到,不由问道:“你真是……天算行首?” 傅应寒点点头,笑了声:“不像吗?” “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作为傅家人,竟然会掺进黑市里。”沈离说。 先前沈离也在京中待过五年,对京中的布局很清楚。原先京中只是有四家古族,但后来又有一家异军突起,势力迅速增长,才与这四族并称五大姓。但四族和五姓还是不一样的,原来的四古族跟珍惜自己的羽毛,几乎很少掺和黑市这些行当。 傅应寒用手指碰了碰茶壶,见还温着,便倒了杯推到沈离面前,说:“这种茶安神助眠,放心喝,晚上不会睡不着。” 随即又对沈离解释道:“黑市这边,傅家原先确实没有涉及过,但我一年前为了些私事,想办法求见过天算前任行首,与之条件交换对方帮了我一个大忙。而对方对我提出的要求,就是要我替他接下这一行。后来没多久,他老人家去世了,我也就接下做至如今。” “原来是这样。”沈离若有所思。 傅应寒嗓音轻柔的问:“那你呢?你也在查人造死灵的事?” “也?难道你也在查?”沈离问。 傅应寒坦言道:“我半年前就发现了此事,一直在插着额,只是线索进展的很慢。” 沈离微愣,仔细回想,好像在卓导到古堡录节目时的当夜,傅应寒知道那人造死灵的事时,确实不怎么意外。 “你当时录节目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不说?” “因为当时在场的也有特调局的人,我不是很看他们顺眼,不想管他们眼皮子底下的事。”傅应寒解释道,“再者,我查了很久,都没怎么有收获,可见此事背后的水很深。我不想你牵扯进来涉险。” 沈离抿了抿唇,“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你问了。” “?” “我答应过你,不骗你。”傅应寒望着沈离,柔声道:“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我就告诉你,不骗你。” 沈离一怔,心口处涌上陌生又复杂的异样心绪。 只是不待她分辨清晰,一旁的闵参黑着脸道:“你们两人,敢不敢再无视的我彻底点!我还在这儿呢,我还在呢!你们不要搞的我好像个电灯泡,行不行啊?!” 沈离:“……” 傅应寒:“………” 难怪他看不顺眼这小子,自己不知道杵这儿很碍事吗? 沈离白了眼闵参,旋即问傅应寒道:“你既然也在查这个事,那为什么闵参找上你,你没把这线索告诉他?联手一起查,应该会有用点。” 傅应寒也很坦白的说:“他没用。” 闵参:“???” “连我都成了僵滞的局面,他更帮不上我什么。与其叫他知道后影响我后面的计划,不如让他麻溜点滚。”傅应寒说。 沈离:“呃……” 倒也不必如此诚实。 闵参死亡凝视着傅应寒,说:“傅三爷是吧,你完了,绝对完了!从今往后,你要是能和我兄弟走到一起,我跟你爷爷姓都行!” 傅应寒:“………” 沈离打圆场道:“行了,闵参你不要添乱了。”又看向傅应寒,“那个知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你们都在查,那我也不好再置身事外,说出来我听听,或许我会有办法。” 闵参怨念的望着沈离:“兄弟,你变了!先前你还说绝对不会帮我掺和进来呢!” 沈离自动忽略,傅应寒也自动忽略他,说道:“他要找的知情人,数月前曾我名下的长生库里典过东西,并留下了地址。临走前,她说日后一定会回来取走,求行里不要转手或者弄成死期。她存的东西非常特殊,是以行里经手的人就记住了她。” “什么东西?”沈离立即问。 傅应寒道:“是一枚丹药。” “药?这有什么特殊的?”闵参纳闷道。 傅应寒淡淡道:“此药药效特殊,常人单是闻到药香,就会失去理智,如果服下,会有难以想象的凶性和攻击力。” “?那你们还敢存??”闵参吃惊道。 傅应寒说:“长生库只收货物,不问货物如何。再者,当时那人一并用密封的盒子装好了。直至一月前,突然有人来取走了东西,但来的不是那个女子。” “你们给了?”沈离问。 傅应寒点点头,温声解释道:“在长生库取东西,凭的是收据,有特殊收据就可以。此人取走后,去了京中北边的天光墟,再未出来过。而那女子来典存东西时,写的地址也是天光墟。” 沈离目光微顿,那不就是鬼街? 所谓天光墟,每天清晨或半夜开始运作,天亮即完结的特殊集市。 位于京中北边,但有特殊的入口,也只有玄师知道能进去,普通人穷其一生都看不到,因而也怀疑其真实性,传着传着就成了鬼街。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改天我叫我的人去鬼街查查。”沈离话才说完,突然想起来了,“等等,肖怀森还在那边,忘了他了。” 傅应寒一听这个名字,顿时拧眉:“肖怀森?他在这里??” 沈离起身,“我回去找找他,别叫他以为我出来去趟卫生间去出事了。你们继续。”说罢就往门口去。 123.你相信我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望着沈离的背影,目光一沉,想也不想的起身跟上去,说道:“我正好也无事,同你一起去吧。” “?”后面的闵参叫道:“怎么就没事了?三爷,您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好歹把那姑娘长什么样子说清楚吧?我还不知道那姑娘的具体模样,知道了才好再往深里查啊!” 然并卵。 傅应寒都没有回头,径直到了沈离身边。 面对沈离看向他的目光,傅应寒目光一闪,正色道:“我留下不太好,这闵副门主对我似乎已颇有意见,我如果留下来和他继续说下去,怕是会吵起来吧。” 闵参:“???” 你敢不敢看着我再说一遍,我敢跟你吵吗?? 就是他哥闵韫在这儿,也不敢跟他吵起来啊! 沈离回头看眼瞪着傅应寒的闵参,微微皱眉,就道:“那一起吧,不想和单独相处就不处。” 傅应寒神色柔和起来,“好。这肖怀森听上去也是你的朋友吧,好像关系也不错,我也去见见他认住,免得日后再闹出误会。” 沈离点头,两人便出去了。 被孤零零留在包间里的闵参:“………” 他妈的……傅三爷你还记得自己实际来见得是谁吗?! 还有雪狐,你居然真信他的鬼话! 闵参起身,忿忿不平的冲出去跟上。 外面候着的傅七已经缓过来了,但在看见傅应寒和沈离一同出来时,还是懵了下。他的目光在沈离身上停留了瞬,迟疑开口:“三爷……” “你们可以回去了,我这里没有要你们做的事。”傅应寒淡淡道。 傅七会意,低头应了句是。 沈离见此没说什么,转身往她那包间去。 闵参出来就见傅应寒边跟着沈离,边同她说着什么话,沈离反应冷冷淡淡的,然而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她时不时应一声,听得其实很也认真。 两人的气氛从后面看上去,异常的融洽。 不知道为什么,闵参就没法追上插进去了,他站在原地纳闷的抹了把脸。 余光瞥见同样恍惚的傅七,他以为对方跟他一样不可思议傅应寒和沈离竟然认识,不由问道:“你们家三爷这样,多久了?” “什么?”傅七后知后觉的看向闵参。 闵参微扬下巴点向沈离和傅应寒离开的方向,道:“他对旁人,一惯如此吗?” 傅七没有回答这话。 好在闵参也就是吐槽一句,并未是要个答案,转而说道:“三爷已经答应给我消息了。这样,你是他的人,应该清楚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给我描述下。我就不去打搅他和我兄弟了。” …… 与此同时,沈离和傅应寒到包间时,正好碰上不放心要出来找沈离的肖怀森。 一开门就对上两人,措手不及的肖怀森愣住原地。 “您去哪……”肖怀森话音一顿,注意到了沈离身边不容忽视的傅应寒。 男人个头比他稍高些,压着狭长黑眸朝他看来时,眼底是淡淡的冷意和排斥。 肖怀森一瞬也皱起了眉头。 他认得这是傅三爷,一年前对方去特调局想要沈离做裴清时的尸身时,就是他见得对方,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不可能。 当时这男人对他说什么来着?开门见山的只问了句他一句话,不让带走沈离的尸身到底是不能,还是他的私心。 肖怀森听完那话就被激怒了。 他尚未能接受沈离的死,就要打起精神来处理沈离留给他的任务;连他都见不到沈离的尸身,就要面临一个自称是沈离未婚夫的人来带走她。 不能也罢,私心也罢,都轮不到他人质问他。 肖怀森冷然看眼傅应寒,话是问沈离的:“您去哪儿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怎么……会和傅家三爷在一起?” 沈离简单介绍道:“傅应寒是我的朋友,也是闵参这次要见的人。” “闵副门主要见的人?那不就是……天算行首??”肖怀森面露错愕。 沈离点点头,又对傅应寒道:“听说你和特调局不和,那我就不瞒你了。肖怀森是我的人,一直以来替我办事,也在查死灵的事。但特调局的赵局一直要求肖怀森别管,我怀疑赵局和人造死灵这事拖不了干系,你再查的时候可以考虑下这个方向。” 想了想,沈离又道:“你要是想查赵局本人,可以和他联手。他查赵局比较方便,赵局也应该怎么都想不到肖怀森会查他。出乎意料,往往会有想不到的收获和突破。” 不成想,她才说完,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不必。” “我拒绝!” 沈离看看傅应寒,再看向肖怀森,诧异道:“怎么?” 肖怀森先一步说道:“我拒绝。我再怎么样也是特调局的人,傅家一直同特调局不和,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又是好是坏?您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而且他对您……明显也不怀好意!” 肖怀森话中的停顿,沈离听懂了,他是在说傅应寒莫名其妙和作为裴清时的她有婚约的事。 这确实是个疑点。 傅应寒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眼肖怀森,转向沈离时神色缓和不少,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怀好意过?又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离看向他。 傅应寒掰过她身子直面他,哑声道:“你相信我吗?” 沈离蹙眉:“我……” 傅应寒委屈的立即道:“我不知道你身边的人为什么对我的误解这么大,还那样想我,但他们都不了解我,也没有同我相处过。同我相处的是你,你应该最清楚我待你如何?” 他眼帘微垂,声音低了下去:“你如果不信我的话,可以直说,我尊重你的意愿,往后不会再到你面前打扰你了。” 旁边的肖怀森:“???” 你在这装什么! 敢情一年前到特调局,逼着他们交出沈离尸身,又和裴家人针锋相对的人不是你是吗?! 肖怀森气的差点脱口而出质问,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他不能那么说。沈离活过来的事是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可能会对沈离不利! 最后肖怀森青着脸道:“傅三爷,您是忘了这一年间自己干了什么吗?!” 傅应寒微眯起眼,余光冷冰冰的扫了下他,面上却不显,只是收回手,语气黯然的说:“沈离,我就听你的。别人怎么误解我都没关系,你相信我吗?” 沈离看到他眉头微蹙起,眼尾都泛红了,明明没什么神情,却就是看起来很难过,叫人心堵。 她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脱口而出:“相信。” 面前男人眼睛亮了亮,柔和又勾人,“真的?” 沈离:“……” 她怎么回事? 默然片刻,沈离叹道:“我信你,等会儿你和我一起走,我有话要问你。” 傅应寒低低笑着嗯了一声。 肖怀森难以置信的叫道:“雪……沈小姐!” 沈离直接道:“今天的会面就到此为止,你回去整理好我要的资料发给我,邮箱还是从前那个。另外,记得查赵局。” “可……”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沈离声音一沉。 肖怀森心里咯噔了下,看眼朝他微微挑眉,很有些挑衅意味的傅应寒,只得咬牙将话咽了回去,应了声是。 沈离便叫上傅应寒,两人一同离开了。 124.小邻居什么时候搬过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离开会所后,沈离问傅应寒是怎么来的,傅应寒立即道:“傅七他开车送我来的,现在他们走了,我没有车了。” 沈离就带他去自己的车停车地,看着明显价值不菲的超跑,傅应寒目光一动,问道:“席老家中,好像没有这辆车吧?” “我的。” 沈离说,见傅应寒要开,她直接把要是给他,上了副驾位。 车身缓缓驶动,沈离扭头望着车窗外,语气意味不明的说:“我早就告诉你了,在京中,我自己就有房子,当然也有车。你猜我的房子在哪儿?” 傅应寒抬眼看向后视镜,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里面映出的侧脸。 他好一会儿才答道:“南山公馆算得上是京中最贵重的地方,里面住着的,无一不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先前在听到南山公馆这个名字时,你并不意外,也不觉得有什么,想必小邻居自己的房子,也在名声不亚于南山公馆的地方。那就是……曲水雅町?” 沈离这才看向他,“你很聪明,能想到这样的解释。” 傅应寒轻扯嘴角笑了声,“不然呢?” 沈离盯着他问:“你为什么同特调局不和?” 这样的问题,傅应寒并不意外,他只道:“肖怀森是特调局现任副局,他同你说了什么?” “很多。有一些特调局的往事,也有一些……隐秘的。”沈离斟酌着,不动声色的试试探,“比如一年前,特调局里有个似乎很重要的人死了。她的家人不接受这个事实,前去要个交代,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家人去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他说傅家的人也去了。” “还有呢?”傅应寒好整以暇的问。 沈离直接道:“他说傅家去的人是你。而且,特调局里死的那个人,是你的未婚妻。” 傅应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顿。 沈离注意到这个,继续问道:“我自诩也对京中局势颇了解,有点名头的人家,我大概也清楚些。其中你算最有名的,我自然对你知道的也多,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有个未婚妻?” 傅应寒忽然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什么?”沈离一愣。 傅应寒索性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停下,而后看向沈离。他唇角微翘,不紧不慢的问道:“对我有个未婚妻,你心里很不舒服?不想我有?在吃醋?” “……”沈离黑着脸道:“重点是这个吗?” “怎么不是?”傅应寒轻笑出声,“我还是蛮在意这个的,所以是吗?” “不是!” “噢,这样啊。” 傅应寒拖长语调应了声,说的是附和的话,却怎么看怎么不像相信。 沈离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面无表情的看向车窗外。 傅应寒闷笑了声,见好就好的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听你的,说正事。当时死在特调局的,是裴家小姐裴清。她幼时……有些特殊,后被特调局前任局长收为徒弟,带在身边教养。在外人眼中,傅家虽然与特调局并无甚关系,可我爷爷与陈局长是熟识。” 沈离诧异的回过头来,“熟识?” 傅应寒耐着性子解释道:“他们年轻时就是至交好友,后来只是因为各在其位,身不由己,不方便再在众目睽睽之下过多来往,但关系还是很好的。而陈局长意外去世前曾联系过我爷爷,说他预感自己会死,怕自己不在后没法护着裴家小姐,她会出事,就委托我爷爷代为照看一二。” 沈离愣住。 “我爷爷本是打算,将裴家小姐接到傅家照料,但当时的特调局离不开她。另外,她也很出乎我爷爷意料的,在局里站的很稳,我爷爷并没有找上她,只私底下帮衬过一二,并未叫她知晓。”傅应寒道。 沈离回想,确实,她师父死后那一年,她奉师父之令接管特调局时,有很多人不服。哪怕她以雷霆手段镇住他们,也还是有不少搞小动作的。但后来某段时间里,那些人突然就安分了,后面也夹起尾巴做人。 “再往后,就是一年前了。”傅应寒低沉嗓音微哑,“我们意外收到了裴家小姐牺牲的消息。我爷爷他老人家很生气,让我去特调局问个清楚。他们对裴家人都语焉不详,又不肯交出尸身,更遑称是师出无名的傅家?是以我才用了未婚妻的名头。” 沈离怔怔的望着傅应寒。 傅应寒捏了捏她的手,柔声说道:“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带你回傅家,见见我爷爷,嗯?” “……见你爷爷?” “你这么好,他老人家见到你,一定会格外高兴的。”傅应寒道,“对了,我父亲也在傅家,不过母亲不在,她与我婶娘她们去国外旅游散心了。不过我舅舅堂兄他们在,他们同我母亲的眼光一模一样,要是他们喜欢你,我母亲一定也会喜欢你的。但那几个表兄不怎么样,去了后你不要理他们。” 沈离还没反应过来先前他说的,听到这里,更懵了。 “我去见你的家人们做什么?不去。”沈离立即抽回自己的手。 傅应寒柔声诱哄似的说:“见到他们,你不是就放心,相信我了?放心,只是见见,没有别的意思。” 沈离板着脸道:“就算是要确认,那我见你爷爷不就够了?作什么要见你家里其他人?” 傅应寒面不改色道:“早晚都是要见的,早一点晚一点都不妨事。再说,多见几个人,多确认几分,不是更放心吗?” 沈离:“……” 她再信他也不会傻到会信这种话的程度。 她别过脸去,闷声道:“我信了信了,不用去了!你快开车去曲水雅町,那里有我从席老家里开出的车,要开那辆回去。” 傅应寒不死心的问:“真的不去我家?” 沈离直接看向车窗外,装没听见。 傅应寒惋惜的叹道:“好吧,那便日后再去,我先告诉他们,让他们早点给你准备见面礼。” “傅应寒!”沈离忍不住了。 傅应寒低笑着道:“好好好,说笑的,这就走。” 沈离哼了下,看窗外时也心不在焉起来,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搅的她没法静下心来思考。 到曲水雅町后,两人就换了席老的车回去。 傅应寒本来还想跟到席老家里蹭到晚饭再走,但被胡思乱想着的沈离一口拒绝,并且沈离直接送他到了南山公馆。 很巧,傅应寒在这里的住宅,也和她那套挨着。 “到了,下去。” 男人却没动,黑眸凝望着沈离,道:“什么时候搬过来?” “什么?” “什么时候从席老家里搬过来?”傅应寒重复了遍,“在席老家里,见你不方便。” 沈离莫名不太敢与他直视,道:“不清楚。” 傅应寒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上身前倾靠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近到沈离连他眼底映出的自己都能瞧清。 沈离不自在的后退,但身后就是椅背,也没法退远多少。 男人眸光似乎灼人,温热的气息与低哑的嗓音都将沈离包围,他直白的问道:“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沈离喉间微动,避开他的目光,说:“昨天才见过。” “不够。” “……” 这下沈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又觉被傅应寒靠得太近,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推开男人,道:“你不会打电话吗?再不济发消息。” “那好吧。” 傅应寒无奈叹道。 沈离就催他快下车,等他下去关上车门后,她逃似的赶紧开车跑了。 125.沈离:我社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到席老家里时已是傍晚,正好赶上了晚饭,席老也在家,沈离就顺便和席老一起吃了晚饭。 “今天你去小齐研究院的事了?”席老突然问道。 沈离头都没抬的点头。 席老静默了会儿,道:“离丫头,那个女学生的事情,你不要管。” 沈离随口问道:“为什么?” 席老叹道:“你不清楚,这女学生背景不一般,家里人有在特调局履职的。” 这话令沈离抬起了头,有些意外的问道:“在特调局有人?谁?” 席老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院长对。这个女学生的家里很是看重,不然也不会连我的意思都不听。看上去,研究院似乎得对这个女学生客气点。” 沈离若有所思道:“知道了。” 话虽如此,席老却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在寻思那个女学生,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这叫席老欲言又止,须臾他无奈的叹道:“只要那女学生不来惹你,你也别管她。明天你再休息一天,后日我便带你去研究院正式报道。正好,小齐手里那个项目陷入了僵局,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去之后,着项目应该能有点突破。” 沈离问:“那京大呢?” 席老不加犹豫:“那边不急着报到上课,反正京大的课程,你又不是没有自学过。” 沈离点点头,没什么意见。 吃过饭后,她就上楼回了她的房间,打开电脑处理这两天积攒的事情。 正好骆霖已经将她要的资料整理好发过来了,沈离耐着性子一一仔细看过去,最后皱起了眉头。 六年前叶家突然有的合作商太多了,骆霖几乎把他们的家世背景都查了个遍,并未发现什么共通点。要真强说,那大概是这些合作商都曾跟京中来往过,却也不是和同一个人来往。 但能看出的是,这些合作商先前同叶家丝毫没有关系,是突然间找上叶家合作的。 要是说没有隐情,鬼都不信。 难怪前段时间叶时白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语气不太对,听着也像是对叶若音有了怀疑。 浏览到最后,沈离圈出几个出现频率最高的几家人,发给骆霖,让他再继续查这几家人的背景。 又处理完别的事,沈离便去洗漱歇下。 次日,沈离没有出门,因为肖怀森非常迅速的也将她要的资料发给了她。 沈离一整天都在房间里看,直至席老担心没有出去吃饭的她是不是在房间里出事了,过来敲门叫她,她才出去,被席老硬拉着陪他出去散步。 “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要闷在房间里?来,我带你去见见我那些老友们!”席老拄着拐杖兴致勃勃的说。 沈离听得眼皮子一跳,当即拒绝:“不要。” “为什么?人家都有孙子孙女晒,那我当然也得有!”席老不满的说。 沈离哦了一声,“我社恐。” 席老:“………” 沈离面不改色的望着席老,分毫不动。 席老嘴角一抽道:“让社会感到恐惧吗?” “………” 沈离直接扭头往回走,没管席老在后面叫她的声音。 没了沈离,席老也懒得再溜达,没一会儿就也回去了。 但过了一晚上,席老起了个大早去叫醒沈离,兴冲冲的道:“快收拾,是时候该去研究院,让那帮小崽子们看看老夫的亲学生到底如何了!看他们还有没有脸每日唉声叹气说项目难,觉着老夫对他们严!” 彼时沈离还在睡觉,被席老敲门叫醒,黑着脸过去开门,“这才六点!” 席老义正言辞道:“一日之计在于晨,研究院那些老家伙们这时候都已经去了!” “但你那些学生们没去!” “那你更得早去点,叫他们自惭形秽了!” “………” 沈离咬牙。 结果席老说难过就难过,抹着眼泪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子,好不容易有个得意门生,叫他们看看怎么了?也就是你这丫头狠心,几年不见老夫也就算了,现在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答应!那往后你岂不是都不要老夫,连老夫晚年都不养了……” “行了我去!” 沈离青着脸打断,甩上门回去换衣服。 席老顿时眉开眼笑,哼着小调下去叫佣人们准备早饭。 沈离下去时,早饭已经备好了,她冷着脸吃,周遭的佣人们都大气不敢喘一下,唯有席老美滋滋的不懈念叨沈离。 “来,多吃根油条。” “这粥可是老夫亲自看着煮的,等会儿去了你就说老夫花了好几个小时给你煮的呢!让他们看看我有多好!” “还有这点心,等会儿带着一起去,万一忙饿了,老夫还能吃点。往常老夫一个人都不好意思带,怕他们笑话,你就说是你带的。” 沈离:“………” 不愧是你。 沈离匆匆吃完,就跟着席老上了车,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到研究院时,提前得到消息的齐观语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见着他们来,立即迎上来。 “师姐,老师说您会参与我目前的项目!是这样的,我组里研究的课题是……” 沈离这会儿困的烦躁,打断道:“等他们到了一起汇报。” “好的。”齐观语条件反射的应道。 注意到沈离恹恹的神色,齐观语疑惑的看向席老,目光问询。 席老干咳两声:“进去吧。” 齐观语只好硬着头皮往沈离面前凑,先一步开口带她去实验室,但席老有意炫耀,一定要自己带路,并且在研究院一楼整个转了一圈,跟见到的人都打过招呼,还貌似无意的说起自己亲学生要回研究院,看到对方在见到沈离露出惊愕的表情后,才满意的继续走。 沈离那张脸实在太有辨识度了,见过她的人很难忘记她,因此都认得她是那个三天两头上热搜的内娱女艺人。 沈离实在受不了席老把自己跟溜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带来带去,在逛完二楼后便失去了耐心,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我知道实验室在哪儿,自己去。” “哎,还有四层没逛完呢!”席老敲了敲拐杖。 沈离走的更快了,直接坐电梯上去,无视遇到的人对她露出的目光,一路走至齐观语带组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没有关,沈离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她看时间还早,就找了几张凳子拼在一起躺上去,并拿了本期刊打开遮住脸。 然而不待她睡过去,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并一道娇柔的女声:“齐师兄,你在吗?” 126.你知道我有录音的习惯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翻了个身没有理。 她躺的位置正好在几张桌子后的小空地,门口的女人被桌子挡着视线,没有看到她,就也看到实验室里空无一人。 但女人没有离开,试探的又叫了声:“齐师兄?你人不在吗?我是莹莹,我进来了?” 脚步声随即响起,并离近了沈离旁边的桌子。 沈离将期刊往上挪了挪,不成想那女人又开始翻找起东西来,闹出的动静叫沈离实在没有办法忽略。 她瞬间坐起身,冷冷开口:“你没完了是吗?” 不远处的桌子后,正见个身穿实验服的女人,大概二十三四岁,长相有种小家碧玉般的清丽,却因此时鬼鬼祟祟的举动,显出几分精明的不怀好意。 冷不防看到沈离,女人吓了一跳,尖叫着退后。 随即,她瞪大双眼:“你……你是……沈离??那个娱乐圈的沈离??” 沈离没有回她这话,扫了眼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是几张资料。 女人注意到她的视线,立即将拿的东西往身后藏,扬声道:“这是我带来的,本来想给齐师兄看,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 说完,她转身就想跑。 不巧的是,她正好扰了沈离的补觉,以致沈离心情越发烦躁,直接抓起桌上的玻璃瓶砸向女人,准确无误的砸中女人的手,令她吃痛着下意识松开,拿的资料落到地上。 沈离起身,将期刊随手放在桌上,迈步过去捡起那几张纸。 女人见此,顾不上手痛,伸手就想夺过去。 “你带来的东西,上面怎么会有齐观语的签名?”沈离大概扫了眼,面无表情的问。 而这几张纸,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上面内容是该项目的策划进度。 女人面色一僵,梗着脖子道:“我先前借齐师兄的来看,现在看完了,想来还,不行吗?” 沈离道:“那你眼瞎吗?” 女人一愣:“什么?” “这实验室就这么大点地方,你看到齐观语了吗?”沈离冷声问,“叫了那么多声,没人应你,你也耳聋吗?意识不到齐观语不在这里?还进来做什么?翻东西做什么?” 女人被问的一噎。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道诧异的声音:“楼莹莹?你怎么在这儿?” 沈离偏头看过去,齐观语就在门口,后面跟着一男一女,大概是他带的研究生组员,此刻表情都很惊讶。 当看到沈离时,那两人又登时眼睛亮了,跟看到偶像般隐隐激动。 齐观语则皱眉,大步走进去,语气严厉:“我不是说过了,你既然去了别的组,就不要在来我这里!” 女人看到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道:“齐师兄,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很惦记你们,想回来看看你们怎么样。先前也不是我一定要去别的组的,是你们……对我有些误会。” 齐观语黑了脸。 沈离微眯起眼扫了下面前被叫做楼莹莹的女人,将手中的资料给齐观语,冷冷淡淡的说:“她惦记你们?确实挺惦记的。趁你们不在就进来,还将翻了个遍,最后找到这个要带走。” 齐观语闻言接过来看,脸色微变。 门口的那两人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冲进来一看,顿时气道:“你偷我们的进度干什么?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组的课题和我们的相似,你想偷走我们的进度成果去给你们组用是不是?” 女生指责道:“好歹你也也和我们同组过,怎么能这么做!我们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这样?” 楼莹莹心头一跳,委屈的当即就掉了眼泪:“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你们觉得我真能做出这种事?我要是这样的人的话,先前又怎么会因为齐师兄和席老的误会一气之下换组自证清白??” “这……” 两个学生迟疑起来。 楼莹莹又看向沈离,咬着下唇说道:“沈离是吧,我在网上刷到过你的消息,听说你也是我们研究院的人,就任高级研究员。且不论你年纪这么小,如何就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现在你不能冤枉我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有哪里得罪你了?我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说出来,我改就是了。” 沈离冷嗤道:“行啊,你做的最错的地方就是在我面前呼吸,污染空气,你改吧。” 楼莹莹被这话堵的脸色难看起来。 沈离上前一步,停在楼莹莹身边,抬手猛地拍了下她的肩膀,惊的她心头一跳。 “实验室,都是有摄像头的,你不知道吗?” 楼莹莹神色一异。 后面的女生尴尬开口:“那个……沈师姐,我们实验室的监控昨天不巧坏了,还没报人来修。” 楼莹莹豆粒大的泪珠砸出来,“沈师姐,就算你看不惯我……也不能这样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了。今天我来,就是挂念齐师兄,想来看看他而已。” 沈离呵了声,“监控坏了,不要紧。你知道我有随时录音的习惯吗?” 楼莹莹脸色顿变。 齐观语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见此哪还有不明白的,斥道:“楼莹莹!你回去告诉那个姓鲁的,想拿到这个项目的资源,可以,各凭本事争取。要是使些下作的手段,别怪我不客气!我不喜欢用背景解决问题,不代表我不会用。” “你……我……” 楼莹莹说不出话来,旋即捂住脸哭着跑出去了。 齐观语青着脸看向沈离,道:“师姐,对不住,叫您一来就看了这么大的笑话。” 后面两个学生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 沈离转身走回到桌后,在凳子上躺下,又拿期刊遮住脸,声音毫无波动:“去跟系主任和院长说,有人来偷拿你们项目的资料,让他们看着办。” 齐观语点头:“好,我这就去。师姐,麻烦您把录音发我。” 沈离:“没有。” 齐观语:“啊??” 沈离翻了个身,说道:“诈她的,她不是已经承认了。你后面那两个是证人。” 齐观语默然片刻,敬佩的朝沈离竖了个大拇指,扭头对两个学生说轻点收拾实验桌,就匆匆走出去了。 剩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好奇的打量着补觉的沈离,彼此用眼神交流。 127.失去她,是你们的损失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没多久,楼莹莹来齐观语组实验室偷拿进度表的事情,不光系主任和院长知道了,连席老也被惊动听说了。 特别是在听说楼莹莹不止打扰沈离在实验室补觉,还针对沈离差点把脏水泼到她身上时,席老当即在院长办公室里大发雷霆,要院长立刻给他个满意的交代。 院长当然不可能把席老得罪狠了,点头哈腰的道歉。 席老只板着脸说:“要么我老头子离开研究院,要么叫楼莹莹滚,你自己做决定!这次你要是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就带着我的学生再也不来了!又不是只有你一家研究院,其他小地方的研究院也行!” 听到这话,院长彻底慌了。 要知道,他们研究院之所以在全国位列前沿,靠得不止是规模和基础设施,更重要的是顶尖人才! 席老是学术界的泰山北斗,威望与名声都不容小觑,年年来报考研究院的人,有大半都是冲席老来的,很多高级研究员更是冲席老来,想跟着席老学东西的。 另外小半的人,又很多都是冲齐观语来的。 因为齐观语本人能力出众不说,又是研究员里长的最好看的,自然更拔尖了,外人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如今又爆出齐观语的侄子是当红明星齐哲,那冲着齐观语来的人更多了! 而且他们带的人都是研究院里最出挑的那批人,又对他们有感情,要是他们走了,那些人肯定也会跟着他们走。 到时候,他们研究院岂不是损失惨重?? 院长忙给站在一边的系主任使眼色,示意对方劝劝。 系主任苦笑不说话,就席老那个脾气,他不挨骂就不错了,哪儿还能劝得了啊? 院长没办法了,干笑着对面无表情,同样板着脸的齐观语使眼色道:“小齐啊,其实今天就是个误会,说开就好了,没必要闹那么大,你说是吗?” 不成想,齐观语分毫没给他面子,淡淡道:“误会?但凡我师姐没小心点,污蔑楼莹莹的屎盆子就被扣她身上了。到时候换成楼莹莹,她会罢休吗?” 席老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院长咬了咬牙,情急之下说道:“席老,为了个沈离这样,值得吗?月前您说沈离是您的学生,把硬把她往S.L.身上靠,我看实在联系不到S.L.,没发确认,想着给您个面子就点头认了,也让研究院配合着您给沈离澄清。” “可她到现在都不能确认是不是研究院的人呢,您就为了她不顾已经在研究院里的小楼,这不太好吧?再说了,您方才说这个沈离以后就进研究院了,那研究院也不是想进就进的,她一个新人走后门就算了,还没报到呢就得罪里面的老人,以后也不利于她在研究院发展啊。” 话出,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席老沉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院长硬着头皮道:“怎么说,月前我也算给了您面子。现在您就当给我个面子,放下此事吧,怎么样?” 席老盯着院长,半晌只冷笑了声。 齐观语代他答道:“院长,你竟然会以为我师姐是冒名顶替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院长脸色一变。 他再怎么说也是上级,被齐观语就这样嘲讽,脸上也挂不住,不禁有些生气。 但齐观语不待他说什么,就道:“还有,我师姐的能力和才华根本不在我之下,失去她,是你们的损失,不是她的损失。她压根就不需要委屈自己在这里受气!” 席老直接拄着拐杖起身,说道:“小齐,我记得华大附属的研究院,不久前联系过我们,问我们有没有意思去他们那儿是吧?你去给他们打个电话,跟他们说我应了。” “是。” 齐观语恭敬点头。 席老又吩咐道:“往后席家也不必总给研究院砸钱了……” 院长闻言,顿时坐不住了,猛然起身道:“席老且慢!” 席老冷瞥对方,“怎么?” 院长在心里权衡了下,实在觉得,就算楼莹莹背后的人再怎么厉害,也委实不值得他和席老撕破脸。而且这事本就是楼莹莹做错了,应该不怪他吧? 思及此,院长硬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您看您,我就是开个玩笑,您怎么还当真了。那楼莹莹此次确实过分了些,这样,我现在就让她回家反省!您什么时候消气了,什么时候再考虑她能不能回来的问题,您看这样可以吗?” 席老勉强满意,但对方才院长对沈离的质疑仍然不高兴,就哼道:“告诉院里其他所有人,谁要是敢对我徒弟沈离有歪心思,我老头子就让他知道,我还没老到管不住事的时候!另外,你不是怀疑我家离丫头是假的吗,那你就且看着她在小齐这个项目里怎么样!” 院长脸都快僵了,只能小心翼翼的赔着不是。 席老这才在齐观语的搀扶下走了。 离开办公室后,席老也没有去其他地方,直奔齐观语的实验室。 他和齐观语到的时候,组员们一并七个人都到了,都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实验桌前,虽然没说话,却是疯狂在手机小群里彼此交流。 沈离还在睡着。 见着他们来,组员们当即就要出声打招呼。 席老直接摇头示意他们噤声,看沈离在睡着,就退出去了,又叫齐观语换个实验室开会,别扰醒了沈离。 齐观语对前几天早上在席老吵醒沈离的经历十分印象深刻,果断叫组员们轻手轻脚的离开带上门。 于是沈离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见实验室里空无一人,并且窗帘还拉着,以致实验室里光线暗沉,她懵了几秒。 齐观语的那些组员们怎么还没到? 不是说很忙吗? 怎么还迟到呢? 沈离皱眉,拿出手机来给齐观语发消息问。 对方秒回怕吵她睡觉,在隔壁开会。 沈离:“………” 很好,她还没和那些人打照面,先出名了。 沈离瘫着脸出去,到隔壁去找他们,果不其然看到齐观语带着七人在讲解PPT的内容。 齐观语一眼看到沈离,刚要开口打招呼,就见沈离朝他摇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让他不禁紧张忐忑了起来。 以前都是线上联系,这可是第一次在师姐面前讲啊! 齐观语清了清嗓子,语气一改温和,肃穆起来。 底下坐着的组员闻声,以为齐观语是要讲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立马严阵以待拿笔刷刷的记。然而听完了发现齐观语只是讲先前的结果,没什么特别的,几人疑惑起来。 齐观语顾不上他们了,因为他看到沈离皱着眉走了! 他立马让组员们自己总结,揣着文件袋就追过去,进了隔壁的。实验室,看到沈离坐在一张桌子前,看他们的项目资料。 “师姐……”齐观语走过去。 沈离懒得听他废话,屈指敲敲桌面,道:“我说,你记。” 齐观语眼睛一亮,赶紧找出能用的纸笔来,想想又觉不放心,他把手机录音也开着记。 沈离声音冷冷清清的:“你先给我解释下,你们为什么会想研究这个理论,用的模型图是怎么回事。” 齐观语坐直上半身,认真的开始说。 沈离只听了一半就紧皱眉头,打断道:“是席老当初同意你们这个课题的?他没有给你们提过意见吗?” 齐观语屈指顶了顶眼镜,说道:“不是,这个课题是F洲那边举办的国际交流会上定下来的。今年研究院上报申请了交流会的名额,如果成功完成这个课题,研究院能上F洲那边的金榜,也能拿到更多的学术资源。席老没有管,让我们自己独立进行。” “那楼莹莹所在课题组为什么和你们的类似?”沈离问。 齐观语抿了抿唇,“是院长,他觉得我们不能百分百顺利完成这个课题,到时候会在交流会上出丑,就找了其他课题组一起,谁做的更好,到时候就谁去参加交流会。” 沈离捏了捏手心,“所以楼莹莹才来偷你们的进度表?” 齐观语道:“没错,他们定然是怕我们抢在他们前头,想了解我们的情况。但我都停滞了,他们肯定也停了!不然鲁先朗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128.你真是沈离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随即问道:“这个楼莹莹具体是什么人,你跟我说说。包括她先前在你组里时怎么样,都做过什么事。” 齐观语一提到楼莹莹就皱眉,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厌烦和排斥,说道:“席老先前看院长不愿意处置她,一气之下去查过她的背景,发现是特调局里几个元老中楼老的孙女。楼老此人在特调局里任职虽不高,却很有资历,而且同特调局现任局长赵局关系很亲近。” “大概……一个月前吧,楼莹莹突然空降进研究院,院长没有跟我、席老商量,旧直接把她放进了我的组里。我想着不好不给院长面子,便没说什么。可当时我们正好接到了这个交流会的课题,正是忙的时候,她行事莽撞又粗心,错误不断!” “最气人的是,有次她更是不小心删掉了我们熬了好几天得出的数据,我们只能重新弄。要不是她,我们估计进度还能再快一些,不至于拖到现在。 沈离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后来呢?” 齐观语沉声道:“后来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那样,院长把她调到鲁先朗的组里了。她这个人实在矫情得很,一点都不像是搞学术的样子,平视别人都忙的焦头烂额,就她还一个人闲逛添乱!要不是院长护着她,席老早就让她滚出研究院了!” 说到这里,齐观语顺便把院长对楼莹莹的处置告诉了沈离。 沈离忽而问道:“她难道是故意给你们捣乱,好不让你们顺利完成?” 齐观语愣了下,反应过来,顿时拍桌而起,很生气的说道:“很有可能!不然能进研究院的人,怎么会像她那么蠢?我就没见过她这样的人!” 沈离想了想,微眯起眼,正要说什么时,她手机忽然响了声。 她便放下资料,摸出手机来看,竟然是穆堂舟给她发的消息,说他已经在京中了,什么时候有空约个见面,他还给她带了见面礼。 “见面礼……” 沈离呢喃了声,齐观语没有听清:“师姐,您说什么?” 他的声音拉回沈离的注意力,沈离轻扯嘴角,不紧不慢的说道:“没什么,你坐下,我继续给你说这个项目。” 齐观语瞬间坐下认真听。 沈离顺手给穆堂舟回了消息,约了今晚,随后便放下手机,开始给齐观语讲解起来自己的意见。 齐观语听的眼睛越发亮,不时提问,然后就自己的想法和沈离交流,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 直至他的组员们在隔壁实在待不住,忐忑的过来敲门时,齐观语才想起还有他们。的存在,问过沈离的意思后就叫他们坐下一起听。 七人都认得沈离,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内娱女艺人竟然是他们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他们一直感到好奇又惊诧,不知道是真是假。 此时有机会证实,七人赶紧搬着小板凳凑过去了。 给一个人讲还是给八个人一起,沈离都无所谓,但是人多了之后,她就要了解每个人的能力情况,不然之后她在这个组里没办法继续开展进度。 七个人面对沈离本来就紧张,此刻被沈离冷不防接连提问,不禁更紧张了。 尤其是在他们发现沈离提问的专业知识都很高深,他们甚至有些跟不上沈离的思路速度时,他们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起来,更怵沈离带冷的脸色 并不自觉的看向他们#的导师齐观语求救。 齐观语礼貌微笑,并不说话。 以前他在沈离面前有过的担惊受怕,这些人必须一个不落的给他一起担着。 因为淋过雨,他也得把别人的伞给撕烂。 齐观语便好心的给沈离提出了这些人的缺点,在什么什么方面不足,以及短板,让沈离专挑着这些问。 七人:“………” 七人虚心转移话题:“沈师姐,关于这点,想必齐师兄比我们更清楚呢,先前我们都是听他的吩咐做呢,他的想法就是我们的想法,您不如直接问他,这样也省的我们浪费您的时间了。” 沈离转向了齐观语。 齐观语:“………” 你们完了,今天都给我熬通宵改项目! …… 席老没等到沈离去找他吃饭,最后自己找过来了。 见沈离在和齐观语他们开会,席老在门口看了会儿,最后满意又自豪的走了。 沈离在研究院里一直待到傍晚,才在齐观语并他的组员们被打击恍惚到失去灵魂的眼神中离开。 她还约了穆堂舟,就没和席老一起吃晚饭。 席老得知她要见个朋友 奇道:“你这丫头现在的人缘那么好吗?这才多久,你这朋友接二连三的出现了那么多了,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沈离无语道:“那我以前的人缘在您心里究竟是有多差?” 席老理直气壮:“那谁叫你以前总独来独往,我想介绍个谁给你认识,你总拒绝!害得我总担心你以后会不会孤独终老。” 沈离心道,那不废话吗,以前她是占着裴清的身体生活,要是见了,她怎么跟席老解释自己变了个人? “行了,您自己回去吧,我走了。” 沈离不想再说下去,摆摆手就打车走了。 到约定好的会所时,正好到点,沈离不想被人认出来横生事端,便戴着口罩墨镜和帽子,拎着包低调的上去。 订好的包间外,沈离到时看到多了不少保镖。而且穆堂舟直接大手笔的包下了一整层楼,使得这层都楼静悄悄的。 沈离掏出手机来,拨通穆堂舟的电话。 对方秒接,“喂,你在哪儿呢?哥已经到了啊!” 沈离说:“出来,我也到了。” “得嘞!” 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听着像是穆堂舟起身快步走向了门口。 不多时,包间门被人打开,出来个年轻男人,身量修长挺拔,穿件藏青色的长款风衣,出来后就到处张望,很快看向了沈离这边,也叫沈离看清了他的模样。 与在电话中的跳脱随意不同,穆堂舟本人单眼皮,眉骨俊美又透着硬气,下颚弧线利落分明,生的颇出挑惹眼,却有一双极带戾气的蓝眸,看人时狠厉又阴冷,以致有几分凶,令人不敢直视。 沈离看了眼就扬声叫:“穆堂舟。” 对方登时注意到了沈离,挂断电话,大步朝沈离走来。 “雪狐?你还真是个女的啊!” 沈离:“??” 穆堂舟啧了声,抱臂望着沈离,道:“以前你那些行事作风,常常叫我怀疑你是不是其实是个男的,只是给我装成女的了。今天一看,我总算真相信了。” “………” 沈离扭头就走。 穆堂舟顿时急了,赶紧跑过去拉住沈离,道:“好好好,我错了,真错了,开玩笑的祖宗!” 他盯着沈离,目光炯炯的问:“摘下口罩叫我看看,我好奇你长什么样子很久了。” 沈离扯开他的手,无语的深吸口气,抬手摘下口罩墨镜和帽子。 随着她的动作,穆堂舟逐渐看到她露出来的冷淡精致的眉眼,直至整张脸。 平心而论,沈离绝对颜值极高,谁看了谁都觉着惊艳,移不开眼。 穆堂舟本人更有些颜控,看见后眼睛顿亮,但旋即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我好像见过你……哎?你好像那个……沈离??” 沈离哦了一声,道:“没错,我就是那个脑子蠢到连连中坑,水平不怎么样的华国女研究员。” 听着同样耳熟的话,穆堂舟:“………” 穆堂舟花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平静下来,他震惊的问:“那那个叶家和你是什么关系??” 129.按死叶家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管提及多少回叶家人,沈离都觉得非常丢脸。 “进包间去说。” 叫这些保镖们听见,她的脸面丢的更大发了。 穆堂舟闻言更好奇了,屁颠屁颠的带着沈离进去包间,然后叫来这一层的工作人员,拿菜单给沈离点吃的。 等工作人员走了带上门,穆堂舟给沈离倒了杯果茶,又给自己倒了杯,边喝边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沈离面无表情道:“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噗——” 穆堂舟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大半张桌子。 沈离蹙眉,拖着凳子退后,有点嫌弃的避开。 穆堂舟目瞪口呆的望着沈离问:“你不是个孤儿吗??当年陈局跟我说,你一直独自一人跟着他在特调局修行。他死后,你更一个人了。” 沈离哦了声,说了下她和叶若音的情况,但没有告诉穆堂舟叶家找回自己是被人有意引导的事。 穆堂舟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最后将杯子哐当摔桌上,怒道:“他们脑残吗??为了一个养女,对亲生的女儿这样??他们对养女图什么啊??”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脑子有病。”沈离拿起杯子,淡淡道:“不过如今他们再如何都是他们的事,跟我没关系了,不必再管他们。” “那怎么行?他们那么对你,收了他们公司,让他们破产都是轻的!”穆堂舟咬牙切齿的说,“我听骆霖跟我汇报,叶家人还试图想凭着和你的关系拿回那个破公司呢!不行,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我得找人揍他们几顿。” 穆堂舟说干就干,找出手机来就给还在宋城的骆霖打去电话吩咐。 听说叶若音还在内娱积极活跃,试图回到以前的荣光,穆堂舟道:“把这个女人也给我按死!!我要是再在网上电视上看到她的影子,你他妈就别想好了!” 收购叶氏时,连同叶氏旗下的星宇,晟庭都一并拿下了。 可是说,如今要雪藏叶若音,就是一句话的事。 沈离本来不想再管叶家的人,但想了想,再按死他们也行,省的他们以后再冒头找晦气,便没阻止穆堂舟。 等穆堂舟打完电话了,沈离才开口问道:“你这次要在华国呆多久?” 提到这个,穆堂舟摸了摸鼻子说:“可能得好几个月。哎呀,F洲那边一切运转良好,我不回去没影响。” 沈离觉得他不太对劲:“说实话。” 穆堂舟噎了下,悻悻道:“好吧,我家那个老头子非要给我相亲,让我去见见几个他相中的姑娘。我说你出事了,我得来帮你,他才让我走。但他还没放弃,我等他找来的那几个姑娘走了我再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穆堂舟觉得他能一直待在沈离这边,好歹不用回去面临催婚。 沈离:“……” 她说呢,怎么穆堂舟从前没念叨过要见她,这次死活都要过来,原来是拿她当挡箭牌。 穆堂舟眼观鼻鼻观心,在沈离要开始前迅速转移话题,把旁边放着的礼盒拿到桌面上,嘿嘿笑道:“别的不重要,看我给你带什么见面礼来了,这次你一定喜欢!” 沈离想到以前穆堂舟给她送过的礼物,眼皮子跳了跳。 “不会又是什么姹紫嫣红、俗到爆炸的公主套装吧?” “怎么可能?!”穆堂舟噌的坐直上半身,理直气壮的指责道:“人都是会变的!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昔日的我了,我审美也嗖嗖上升的好吗?你怎么能以过去的肤浅目光看我!” 沈离一言难尽的看他,很不相信,但在他期待催促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打开了礼盒。 才一打开,里面倏然透出的亮光差点闪瞎沈离的眼。 再一看,沈离:“……” 里面放着的是一条硕大无比的缅甸无烧祖母绿宝石项链。 有多大呢?那坠着的宝石跟拳头差不多大小,而且纯天然没有打磨。 链子还是窄窄的细条,上面不光镶满钻石,还点缀着五六颗大红色的宝石。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好看!”穆堂舟自信的问,“这可是我去年在金三角那边出差时运气好才碰到的,成色圆润漂亮,还大!!!” 沈离怀疑穆堂舟在买的时候,只听见了“大”。 她果断合上礼盒,说道:“我不要。” “为什么?”穆堂舟受伤的问,“它不大吗?我记得你们姑娘家不是越大越喜欢吗?” 沈离简直不想理他这话,推开礼盒,说道:“你非要送我见面礼,搞个别的,我跟你说搞什么。” 穆堂舟瘪了瘪嘴,“行吧。” 沈离就打开包,拿出平板了点着屏幕操作了几下,切出个页面来,放到穆堂舟面前。 穆堂舟打眼一扫,发现这是京中某户人家的具体资料。 他手指划着浏览内容,疑惑的问:“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沈离屈指敲敲桌面引他看来,说道:“你既然在京中留下了,我给你找点事做。记住这户人家,他们家公司对口的行业,晟庭名下也有涉及。它还不错,可以合作做生意。” 穆堂舟诧异的抬头看向沈离,“你认真的??这和叶家那个破公司有什么区别?” “这你就不必管了,你这两天抽时间和他们谈笔大生意,金额越大越好。”顿了顿,沈离又道:“最重要的是,先不要签合同。” 穆堂舟目光一闪,觉得有些明白了:“你这是要下套拿下它?喜欢它?那何必费那么大劲,我直接给你搞来送你不就行了。” 沈离摇头:“我对他们家的公司不感兴趣。行了,你不必多问,我自有其他打算,你先给我把这事办好。” 穆堂舟把平板推回去,说道:“不签合同的话……” 沈离道:“他们会答应的。晟庭的穆总亲自去见他们,对他们的重视已经足够了,普通人都会欣喜若狂。当然,他们也很有可能会怀疑你目的不纯,所以你不要给他们反应的机会,逼他们越快答应越好。” 穆堂舟挠了挠头。 沈离问:“有问题?” 穆堂舟诚实的说:“这样和他们打交道好累,我感觉我要长脑子了。不如我还是把骆霖从宋城叫过来,让他谈吧。” 沈离嘴角一抽,“随你,只要到时候你在场,让他们相信晟庭是真的要跟他们做生意就行。如果他们真的怀疑,你也不会回答,就叫他们自己猜去……算了,我还是到时候直接嘱咐骆霖吧。” “好嘞!”穆堂舟道。 沈离微不可察的叹口气。 穆堂舟又问:“话说这公司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干什么啊?说说看,说不定其他方面我能帮你呢。” 沈离哦了声道:“如今京中局势复杂,有好几波人明争暗斗,其中特调局……” “好的我知道了,还是你说我做吧,不用跟我解释!”穆堂舟立即抬手,拒绝了沈离的讲解邀请。 沈离额前划过三道黑线,问:“那你在京中准备住哪儿?” “住晟庭在这边的酒店吧。”穆堂舟无所谓的说,随即在看向沈离时,又眼睛一亮,“你房子在哪儿?我去你家住吧。你那么挑的一个人,住的地方肯定也不错!” 沈离真不知道穆堂舟这话是在戳她还是夸她,按了按眉心,从包里找出串钥匙来扔给他,“曲水雅町27号,密码跟我在晟庭办公室里的一样。” 穆堂舟接住,美滋滋的应了声好,“这样我就可以直接给老头子打个电话,证明我是真来帮你的,他就不会催着我回去了。” 说罢看向沈离,穆堂舟这会儿对她还很稀罕,“你明天做什么?没事的话咱俩玩去。我先前来华国时候,在郊外买了座山区度假庄,里面什么都有,你在里面溜马都行。” 沈离摇头:“我还要去研究院,也还有别的人要见。” 130.你必须跟沈离道歉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穆堂舟闻言,状似遗憾道:“那好吧,既然要去研究院上班,那你好好上。我会在玩的高兴的是个给你拍张照片,叫你看看我过的有多舒坦放纵。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个愿意传播快乐的好心人。” 沈离:“………” 难怪帝科的人总看晟庭不顺眼。 沈离无语的直接不想理他,等菜都上齐了,专心致志吃饭,奈何穆堂舟这人不仅神经大条不自知,还很自来熟,一个劲儿的缠着她八卦她先前的情况,并非常没有眼力见的追问她先前怎么被坑的那么惨,脑子都去哪儿了。 沈离顶着他“我都能看出那些没技术含量的坑,你却看不出来还掉下去”的幸灾乐祸眼神,实在忍无可忍,把他的脑袋哐当按在桌上,黑着脸说了自己先前被异世穿越女占去身体的事。 “我去我去!!!” 穆堂舟更兴奋了,“原来穿越是真的存在的啊??那我能不能穿越进光的世界??不行的话……圣斗士我也不挑!” 沈离面无表情:“你看我像是圣诞老人吗?你对着我许愿有个屁用?” 穆堂舟道:“可你不是玄师吗?我认识的人里,除了陈局,定属你最厉害了,你难道不会那种欻欻——穿来穿去瞬移的技能??” “我是玄师,不是做梦师。”沈离无语的说,“这世上玄师修行,本就是夺天地造化为己所用的逆天之行,能有本领除祟灭灵,已是难得,怎么可能还会做到那种有违常理之事?” 穆堂舟冷不防问:“那你呢?你是怎么到别人身上,又回去的?” 沈离没有说话。 她一年前身死的事,穆堂舟并不知道,她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淡淡道:“意外罢了,我也不知。” 穆堂舟叹了口气,“要是陈局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得多心疼啊。难怪这一年来,你都不怎么和我联系。” 沈离无言片刻,道:“吃饭吧。” 晚饭后,听沈离说她不住曲水雅町,穆堂舟就想送她回去。 但沈离还有别的事,简单说了自己如今住在席老家里,便同他分道扬镳离开。 与此同时,京中另一边,楼家。 白日里接到院长让她反省的通知后,楼莹莹气的直接离开了研究院,并甩话她才不想真留在研究院里受气。 可离开后,楼莹莹也不敢回家,便叫着认识的发小在外面疯玩了一整天,直至接到母亲给她发打的电话,才忐忑的回去。 一到家,楼价别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佣人们更是都噤若寒蝉的待在外面大门口,没一个敢进去的。 连打电话的楼母都在,见着她立即上前,低声道:“莹莹,你去哪儿了?研究院的院长都给你爷爷打电话了!” 楼莹莹顿时心里咯噔了下,“爷爷他……知道院长赶我出研究院的事了?” 楼母叹道:“是啊。” 她看着楼莹莹,不赞同的道:“可你怎么能做那种事呢!先前你闹来闹去,出了那么多的错,你爷爷替你找了院长,好不容易才让你继续留下。这才多久,你竟然去偷人家齐组长的实验进度报告,还扯上席老的爱徒,糊涂啊!” 楼莹莹委屈道:“我也不想,可那都是爷爷让我干的!” “胡说!”楼母沉了脸,“你爷爷是什么人,怎么会让你做这种事?莹莹,我。发现你这半年来是越发不懂事了,如今还把错推诿到你爷爷身上,你真是该好好反省了。” 楼莹莹简直有苦难言。 这时,别墅里出来个中年男人,正是楼莹莹的亲生父亲。 他板着脸看着母女二人,说道:“莹莹,你爷爷叫你进去。” 楼莹莹一下子头皮都紧了,求救的看向楼母。 然而在楼家,楼老爷子的威望和地位都很高,不容置疑,楼母纵然担心女儿,也不敢说什么,道:“进去吧,别让你爷爷久等,妈陪你一起。” 楼父却道:“爸只让莹莹一个人进去我们都在外面等着。” 楼莹莹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硬着头皮挪到门口,哀求的望着楼父。见楼父也帮不了她,楼莹莹垂头丧气的进去。 里买呢偌大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正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 楼莹莹凑过去,怯嚅着叫道:“爷爷。” 楼老爷子却没开口应她,依旧自顾自看着报纸,楼莹莹只得站在一旁等。 良久,楼老爷子终于看完,将报纸叠起来,淡声问:“今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告诉我研究院里发生的事?” 楼莹莹低垂着脑袋,也不敢撒谎,如实道:“不知道怎么跟您解释。”又怕被骂的狗血淋头。 楼老爷子问:“知道错哪儿了吗?” 这话叫楼莹莹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道:“我没错!爷爷,是您要我尽量阻止齐观语他们实验项目成功的!我只是在按着您说的做,您怎么能说我错了呢?再说当初我也不想进研究院,是您非要我去的!” 她和研究院里的那些人不同,又不像他们那么聪明,别说做实验了,她连理论是什么都一头雾水。 面对了那么久那些人看傻子似的异样的鄙夷眼神,她真是受够了! 楼老爷子突然将手中的报纸摔到桌上,厉声喝道:“连自己错哪儿都不知道,愚蠢!是,我是叫你搅黄了席老的学生齐观语带组的那个项目,可我教你做的那么漏洞百出吗?!” 楼莹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楼老爷子又道:“现在你为了让另一个组进展的比他们快,先一步做完项目,去偷资料也就算了,可你还被发现了!被发现也就算了,你却还没把自己择干净,把自己折了进去留人话柄,你说你错哪儿了?!” 楼莹莹很委屈,“那我怎么知道当时实验室里多出个沈离啊!再说了,以往要是出现这种事,院长不是都按您说的袒护我吗?我哪儿知道席老那么在乎那个沈离,为她不惜和院长撕破脸呢?” 楼老爷子看向她。 楼莹莹低着头闷声道:“反正都怪那个沈离,没有她,我早成功了。” 楼老爷子深吸口气,“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我楼家一世英明,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楼莹莹难以置信,“爷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楼老爷子冷笑道:“难道前些天的时候我没有叮嘱过你,要注意那个沈离。如果她到了研究院,绝对不能和她对上??当时你看到沈离在实验室,就该老实点朝她认错!结果你给她泼脏水,她会不戳破你吗?!” “爷爷!”楼莹莹这可就不干了,委屈道:“先前您要我进研究院,我不知道为什么都听了。您又叫我捣乱干那些,我更是都听了,现在您现在能向着个外人说我呢!” 楼老爷子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明天,你亲自回研究院,跟那个沈离道歉。” “我不!” 楼莹莹咬唇说。 那个沈离今天让她下不来台,她才不跟对方低头呢。 楼老爷子却严厉的说:“你必须去。这事一不处理好,她就会注意上你,甚至有可能因为发现你先前气席老而记住你,记住楼家,到时候事情就严重了。” 楼莹莹道:“她哪儿有您说的那么厉害?要不是靠着席老和齐观语,她连对我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楼老爷子盯着她,语气一锐:“莹莹,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楼莹莹本来就怕楼老爷子,被他那么看着更心里打怵,最后不情不愿的说道:“我知道了!” 131.鲁先朗;原来是来挖人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沈离依旧随席老去了研究院,并办理了正式的入职手续和工作证。 按照资历和能力来说,沈离早就是高级研究员,可以单独带组进行项目科研,但由于先前她没在研究院里正式工作过,这会儿她就先在齐观语组当助手,待熟悉研究院的一应事物后,再开始带组。 沈离正好这段时间有其他要紧事要忙,巴不得不带人,便很愉快的答应了。 席老却觉得有点委屈她:“院长这么安排,是因为你先前没在研究院里待过,大多数人还不了解没,可能会误会你跟楼莹莹那蠢货一样被硬塞进来的。回头等研究院的人清楚你的能力后,你再单独带组,就没人说什么了。不过沈虽然你名义上是小齐的助手,但你不用拘着自己,在他那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尽管席老对沈离做助手这事不太满意,可说到底对沈离还是有好处的,席老也就没提什么反对了。 旁边的齐观语忙道:“老师说得对!师姐,在组内,您和我的指导老师没什么区别,如果我和组员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尽管提出来。有什么需要都告诉我,我一定给您办好!” 让师姐给他做助手,齐观语真是受宠若惊到有点惊吓了。 他给师姐做助手还不错呢! 齐观语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师姐,我还是去找院长,把我们换过来……” “不用。” 沈离立即开口打断他的想法。 她现在这样浑水摸鱼就挺好的,也方便她有时间做别的。她得脑子多有病,才会给自己揽其他麻烦? “名头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在意。行了别浪费时间,回实验室忙去。你们这个项目余下的时间不多了,月底就要向F洲交流会评委方提交资料,得赶快赶进度。”沈离道。 她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以致她说时看起来特别肃穆正经,令齐观语不禁油然生敬。 师姐就是师姐,论思想觉悟,他还是差的远了! “是!师姐放心,我一定带着我组员们加班加点的研究!” “那你先去吧,我去趟院长他们给我安排的办公室瞧瞧。稍后我再去检查昨晚你们做完的报告。”沈离高冷的说。 齐观语重重点头,精神百倍的揣着文件走了。 席老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看着沈离冷不防说道:“老夫想来想去,你和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度过,别人质疑你,你还那么好脸色。该不会你其实就是想偷懒,不想多揽事吧?” 沈离看向席老,义正言辞的指责:“你这老头,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要是那么怕事,以前我会跟你们做那些项目吗?” 席老眼神怀疑:“可是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人不会变?” “会变,所以您猜对了。” 沈离说完,扭头就走,都不带给席老反应的。 回过神来,席老有点被气笑了,又很无奈,扬声叫沈离找人给她带路,别走错了地方。 沈离头也没回的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并直接找了系主任的助理带她去办公室。 凡是高级研究愿望,办公室都是独立的,也不小。 助理将她带到后,简单介绍了下:“基础设施已经都安置好了,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习惯自己添置些。” 边说,助理边暗暗的打量沈离,眼神里满是好奇。 沈离大概扫了眼,让助理退下,随即走到沙发前坐下,试了试这里方不方便睡觉。 余光一瞥,沈离忽而发现了什么,微微皱眉,起身走过去到桌边,手伸向桌面上的盆栽。 还没碰到,后来突然响起道男声:“你就是那个沈离?” 沈离手微顿,回头看过去,一个大约一米七五左右,长着张国字脸,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那儿,双手踹在实验服的兜里,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你是?” “鲁先朗。” 男人走进来,饶有兴趣的打量沈离,“果然真人和网上的样子是有些差别的,你比网上瞧着漂亮多了。” 沈离若有所思的扫了眼桌面上那盆仙人掌的盆栽,淡淡道:“我知道你,中级研究员。比齐观语进研究院早,却到现在都没赶上他的级别,我本来还很奇怪为什么。 现在知道原因了。” 鲁先朗的脸色微凝:“你什么意思?” 沈离往后一靠,斜倚着桌沿,抱臂冷睨着他,“没人教过你,进别人的地方前先敲门问询吗?不请自入,这就是你的礼貌?” 鲁先朗看沈离的眼神微冷。 然他的气势比不上沈离,只与沈离对视了几秒,就有些抵不住的下意识移开目光,故作轻松的说道:“沈小姐误会了,鲁某只是顺路来看看新进的同事。先前都传沈小姐是研究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高级研究员,鲁某更好奇了。” 话音一转,鲁先朗似笑非笑的说:“不过现在看来嘛,到底是年纪小,总有些冲动和莽撞在。要是你对着研究院里其他前辈这么说话,只怕早得罪不少人了。” “无妨。”沈离眼神里审视的意味十分明显,“我再怎么样,也比指使自己组员去偷别的组资料的人好。毕竟这是品行问题,而我只是有点天才的小毛病。” 鲁先朗的神色顿时僵住,立即道:“楼莹莹做的事,我半分都不知情!先前她进我的组时,我就不同意,是院长说她能力不错非要我组收下她的!所以她做出那种丑事,我也很震惊!沈小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我什么时候说你了?这么急着对号入座做什么?”沈离淡淡道,“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这不用你对号入座,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看你不顺眼。” 鲁先朗神色更僵了,大概是没想到沈离竟然会把话说的这么开,半分都不掩饰。 以前他跟研究院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时,大家可都是迂回迂回再迂回的! 鲁先朗挤出个笑容,自认潇洒的朝沈离伸出手:“不管沈小姐对鲁某有什么误会,鲁某最后再正式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鲁先朗,在研究院里朋友不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相信日后你我相处的久了,你就会知道我……”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废?” 沈离挑眉道。 鲁先朗:“………” 鲁先朗咬牙说道:“知道鲁某其实是个很好又能力出众的人!沈小姐,听说你进了齐观语的组,那你负责的课题,应该和我一样了。我相信你明白这份课题的重要性,也会更愿意和强者合作。只要你想,我组里随时朝你敞开大门。相信你我合作,届时一定能在F洲交流会上大放异彩,拿到最优秀的奖项!” 哦豁,原来是挖人来了。 沈离顺手拿起盆栽,道:“这盆仙人掌虽然未来能长的很大,但我怕是看不到了,知道为什么吗?” 鲁先朗一愣,没有明白沈离怎么突然说这个。 沈离淡淡道:“因为它现在的心思就已经同它的刺一样多,我不喜欢。要想留下,它的刺必须干净了再说。” 说罢她看向鲁先朗,“要我进你的组,可以啊。我不喜欢F洲这个项目,你现在就换一个。不然,你一个都别想有了,我亲自给你决定你可以有什么。你觉得呢?” 鲁先朗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他说道:“齐观语的组也未必多好,你为什么会愿意跟他研究那个课题?!” 沈离哦了声:“我自个儿愿意。” 鲁先朗咬了咬牙,“看来鲁某和沈小姐是无缘合作了,也罢,告辞!” 132.楼莹莹来道歉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见沈离也没有留他的意思,鲁先朗气的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沈离轻啧了声,低垂眉目打量着手中的仙人掌,正思索着时,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她抬头看去,竟是先前送她过来的系主任助理,此时正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马上要说件很能启齿的事情。 “沈小姐……”助理犹豫叫道。 沈离转着手里的盆栽玩,问:“什么事?” 助理道:“那个……楼小姐来了,她说要见您,跟您为昨天的事道歉。” 昨天发生的事,在研究院里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一来沈离先前作为自带流量的女艺人,本来就话题度和国民度很高,基本上认识她的人很少。席老又一早带沈离在研究院里溜达炫耀,见过她的人很多,因此很难不在研究院里出名。 二来,这段时日里,楼莹莹是出了名的“院长亲闺女”,不管她出了什么事情,院长永远护着她。结果沈离一来,楼莹莹就栽了个跟头,破天荒的被院长遣回家里反省,无异于齐观语不得席老青睐般罕见。是以研究院的人记沈离记得更牢了。 任谁都知道沈离和楼莹莹结了个梁子,此时楼莹莹一来找沈离,他们就十分纳闷。 先前也没见楼莹莹跟谁低过头啊! 助理小心翼翼的望着没说话的沈离:“沈小姐?您那个……要见楼小姐吗?” 沈离放下仙人掌,随意摆弄了下,正对着真皮沙发。 她走过去坐下,翘着二郎腿,拿出平板来划着屏幕浏览上面的内容,道:“让她过来。” 已经被警告无论如何都要让沈离答应见面,不然就把账算他头上的助理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退出去去请人了。 沈离其实实在处理着其他公司里的事务,差不多快翻完文件了,口口声声要来给她道歉的楼莹莹才姗姗来迟,并且一进门就把门哐当甩上。 百叶窗外,有不少路过的人隐隐约约的看热闹。 显然不高兴的楼莹莹立即过去把扇叶放下去,确定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了,才转向沈离,硬邦邦的叫了声:“喂!” 沈离没理她,继续看着屏幕上的内容。 这份无视叫楼莹莹微恼:“沈离!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 话音未落,眼光寒光一闪。 楼莹莹懵了下,待反应过来看到了什么,她惊恐的小脸骤白。 方才茶几水果盘里放着的水果刀就擦着她的脸而过,狰狞的刀刃斜没入她后面的墙面。 只要再查一分,她的脸就会毁了!! 看着墙上微微嗡鸣颤动的刀柄,楼莹莹仿佛能感受到它的凉意,旋即怒视沈离:“你做什么?!” 沈离抬头看她。 简单一个黑沉沉的眼神,压迫感骤增。 楼莹莹说不出话来了。 沈离也没开口,低头把骆霖发给她的东西都处理完后,才收起平板放到一边,坐直上半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楼莹莹忍不住上前一步:“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屈尊降贵来找你,你竟然让我等那么久!” 沈离淡淡道:“是我逼你来道歉的吗?” 楼莹莹一噎。 沈离又道:“自己说上门来道歉却迟到,我只有方才那么点时间能赏给你,你自己错过了,怪谁?” 她喝了口水,道:“现在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楼莹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要不是爷爷非逼着她来道歉,她才不会来呢! 就算来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当然不可能甘愿直接过来,就故意磨蹭了会儿,想给沈离个下马威,叫她清楚不是什么人都能受的起她楼莹莹的道歉的! 可谁能想到,到头来是她落了个下马威! 楼莹莹气的想摔门离开,又怕这么走后,回去爷爷罚她。迟疑半晌,楼莹莹不情不愿的说:“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么做。” 沈离哦了声,“不接受。” “你为什么不接受!”楼莹莹声音拔高。 “我为什么要接受?” “因为我已经给你道歉了!” “所以我说不接受。” “不行,你必须接受!”楼莹莹急了,要是沈离不接受,回去她肯定要被爷爷骂的!她猛地上前一步,道:“我都已经亲自来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现在你必须接受,然后去跟院长说,让我回研究院来!” 沈离有些没耐心了,猝然起身。 她比楼莹莹整整高了大半个头,一起身,带给楼莹莹的压迫感就上来了,令她不自觉的后退半步。 “道歉是要让受害者感受到诚意。你非要我接受是吗?行,我告诉你我需要什么诚意。”沈离瞥了眼桌面上的仙人掌,随即看向楼莹莹,抬手往下一指,一字一顿道:“跪下给我道歉,或者出去当着全研究院人的面说你错了。” 这两个方式,不论哪一个,都是楼莹莹不能接受的。 她怒的涨红了脸:“你休想!” 沈离冷呵道:“所以你压根没打算来真心道歉,假惺惺的做什么?干脆点承认不好吗?” “是,我就是不想跟你道歉!”楼莹莹脱口而出,“沈离,你除了是席老学生,还有几个娱乐圈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你哪儿来的底气在这儿跟我狂的?!我警告你,今天既然我来跟你道歉了,你就给我识相点受了,不然后果自负!” 她冷笑一声,“你真当我们楼家怕席老不成?” 沈离微眯起眼,直接越过茶几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楼莹莹傲气上来了,梗着脖子道:“用不着你下逐客令,这破地方,本小姐还不想待了呢!” 没成想沈离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想下逐客令。” 楼莹莹闻言满意的勾起嘴角,“这就对了,你这种京中外来的乡巴佬,就该有点眼色,别惹京中的……” 余下的话却没说过,陡然转变成一声尖叫。 沈离箭步上前,伸手抓住楼莹莹的衣领往门口用力一甩,在她踉跄着扑过去时,又干脆利落的抬脚踹上她的屁股,直接将她的人踹飞出办公室,狼狈的摔在地上。 “确实没打算下逐客令,”沈离拍拍手,漠然看着她,“因为我打算把你踹出去,免得脏了我的地方。” 说罢,她哐当一声甩上门。 外面倒地的楼莹莹脑子直接空白。 周围还有不少来来往往的研究员,见此纷纷停下,目瞪口呆,有的人更是忍不住赶紧掏出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 快门声让楼莹莹清醒了。 她难堪立即爬起来,朝周围人吼道:“看什么看!滚,还不快滚!” 研究院里大部分人没什么身家背景,惹不起楼莹莹,闻言就憋着笑低头快步走开,只是走远了还回头悄摸摸再拍下来。 而头一次被这么对待的楼莹莹险些被气疯,猛然转身回去拍门。 “沈离你给我出来!!” “敢这么对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怎么敢的?你太过分了!你快给我出来啊啊啊!!” 下一刻,门突然打开。 楼莹莹没想到沈离会真开门,不由得愣了下。 但随即她更炸了,因为沈离扬手就泼了她一杯水,道:“我有个医生朋友,气多伤身,这话很有道理。现在我免费给你降降火,不用太感谢我,毕竟我比你善良。” 说完,沈离关上门回去了。 楼莹莹懵逼的在原地站了会儿,尖叫出声。 去他妈的爷爷嘱咐! 她要是不弄死沈离,她就不姓楼! 楼莹莹提起小裙子,抬脚就想踹开门。 然而她没能有这个机会,已经听闻她来找沈离的席老和齐观语来了,见她要动手的模样,席老厉声喝道:“楼莹莹!你真当我老头子是死的,居然这么欺负我学生!来人,把她给我丢出研究院!” 133.不,让楼莹莹回研究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席老虽然不是研究院的院长,但他在研究院的地位,不比院长低半分。 此刻跟着他来的让见席老大怒,话都不敢多说,上前就抓住楼莹莹的胳膊,将她拽离拖开。 楼莹莹这下快要气炸了,边挣扎边见道:“是沈离欺负我,是她!你们眼瞎没看见吗?!现在你们不去找她给我个交代,反而来找我麻烦,你们怎么能这样!” 席老简直一眼都不想再看她,吼道:“还不赶紧把人赶走!” 周围人闻言,再不敢停留,但也不敢太得罪楼家,就齐齐架着楼莹莹走了。 现场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唯有楼莹莹愤怒的声音回响:“你们这么帮着沈离欺负我楼莹莹,太过分了!给我等着!我楼家绝对不会罢休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一下。 席老脸色都青了,重重拂袖,对齐观语道:“去告诉院长,以后要是楼莹莹再进研究院半步,我老头子跟他姓!看他担不担得起!” 齐观语也非常生气。 这楼莹莹阳也太嚣张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他师姐办公室前动手,以后还指不定会做什么呢! 他道:“您放心,我这就去……” 话未说完,办公桌的门忽然打开,沈离站在门口问:“去做什么?” 席老一见着她,立马上前,问道:“离丫头,你没事吧?那楼莹莹有对你做什么吗?” 沈离奇道:“你觉得她能对我做什么?” 齐观语道:“师姐 她刚才在您门口,都要喘您的门呢!私底下对您岂不是更不客气!” 沈离哦了一声,说道:“那是因为我踹了她一脚,又泼了她一杯水。” 席老和齐观语一愣,周遭还在并暗搓搓偷听的人也傻住。 那楼莹莹岂不是有点冤? 然而这念头才闪过,他们就见席老更生气的戳拐杖,说道:“那楼莹莹都把你逼的动手动脚了,可见她私底下对你做的事有多过分!不行,她要是还在研究院,你不得被欺负死?!” 众人:“???” 席老您在说什么啊?? 齐观语严肃的点头附和:“没错,那楼莹莹惯会闯祸,又无法无天的,谁知道她能对师姐再做出什么来!” 众人:“……” 目前看来,好像是沈离对楼莹莹做了什么吧? 沈离本人挑了挑眉,思绪微转间,她忽而说道:“你们进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她让开路,席老和齐观语闻言便一起进去了,随即带上门,隔绝外面人的视线。 沈离扶席老坐下,给他倒了杯热水,又听席老板着脸道:“离丫头你说,那楼莹莹对你做什么了,我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说这话时,席老甚至已经脑补出了楼莹莹如何如何盛气凌人,让沈离吃了多少多少亏的情景,不禁越想越生气,判断出一百零八种罚楼莹莹,尤其是楼家,出气的法子。 不成想沈离却道:“别,还是饶了她吧。老师您去跟院长说一声,她要是想的话,明天就可以回研究院上班了。” 席老和齐观语一愣,“为什么啊?” 齐观语不解的说:“师姐,您要是怕楼家势大,得罪不起,才这样委屈自己的话,千万不用!楼家是还算厉害,但我们不用顾忌的。” 席老点点头,“不错。大不了我就回席家,跟我那老哥哥诉诉苦,我们席家才不用怕什么楼家!” 就是因为底气大,席老才不用想太多,被院长惹毛了就直接发火。 沈离直接坐在茶几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意味不明的说:“不是。要是同楼莹莹闹太大的话,会有很多人关注我。但我最近有要事要做,不宜太过惹人注目。” “什么要事得那么委屈自己?”席老皱眉。 沈离慢悠悠道:“您知道的,我和傅应寒认识。” 听到傅应寒这个名字,席老眉头皱的更紧了,昂了一声。 沈离道:“傅家名下涉商,公司集团都做的挺大,我听他简单提过几句,现在对做生意挺感兴趣的,他知道后也帮了帮我。” 席老不高兴的说:“席家也做生意!你这丫头,为什么不来找我?席家那几个小子可不比傅家那小子差!做什么不找自家人,非要找个外人?” 沈离对席老对傅应寒意见那么大,已经麻了,不想再说什么。 她道:“有件事,席家帮不了我。” “什么事是席家帮不了你的?你说说看。”席老不信邪的说。 沈离嘴角一抽,道:“傅家和F洲的晟庭曾经做过一次生意,傅应寒听说我想做珠宝这方面,就跟我说要做便做最好的,可以替我和晟庭搭线,看我能不能进晟庭,跟着晟庭里那些国际设计名师学习。” 席老:“………” 他听家里人提过几次晟庭,是很厉害的国际跨国集团,席家确实不熟也没合作过。 该死,席家那几个小子怎么这么没用! 竟然还好意思在家里夸耀他们做生意做的广?? 齐观语错愕:“师姐,您先前内娱玩够了,现在又想搞生意了?隔行如隔山,您……” 沈离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将仙人掌的盆栽放在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试试呗。要是能和晟庭搭上线,以后我有晟庭这个靠山,岂不是更能横着走了?总之我现在只要想做的就是这个,其他事先放一放吧,别坏了我的要紧事。至于楼莹莹……” 她话音一顿,语气危险起来。 “等我进晟庭了,再收拾楼莹莹和楼家。他楼家不是还做生意吗?到时候晟庭收拾他们更容易。” 席老道:“席家也能做!离丫头,你……” “不必,楼莹莹故意找我麻烦,我和她之间的过节,就由我自己解决好了。她楼莹莹不是还说我这个京外来的乡巴佬比不上她半分,特惹不起她吗?那我就让她看看我能有什么能耐。”沈离轻描淡写的说。 席老听楼莹莹还对沈离说过这话,火气窜的更高了。 可沈离坚持要靠自己的人脉能力让楼莹莹付出代价,打对方的脸,席老劝不了她,只好先就那样点头。 看时间差不多了,沈离送别席老和齐观语。 席老欲言又止:“离丫头,你可千万小心些,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千万别自己闷在心里,知道吗?” “我知道了,放心吧。” 沈离叹口气,送走了他们就关上门,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摸出手机来给穆堂舟发消息。 【别玩了,明天就去找楼家人。】 又转而给骆霖发:【这两天来趟京中,陪你穆老板做点事,叶家那破公司交给手底下人管,不必太上心。】 穆堂舟和骆霖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复。 穆堂舟还想打个电话来问沈离,但被沈离直接挂断。 【?咋又不接我电话了??】 沈离敲字回复:【不方便。明后两天你去找楼家人时,可以不说话,交给骆霖就行。我会嘱咐好他。】 想了想,沈离又觉得就这样找上楼家太突兀了,极容易惹人怀疑。 她便跟穆堂舟道:【这样吧,我记得晟庭在京中有分公司,你先不要去直接找楼家人,散个项目竞标消息,让骆霖去找场地安排活动。三天之内,看楼家人会不会主动找上你们。】 对此,穆堂舟有点疑惑。 不过他习惯了大部分时候听沈离说的做,就痛快的回道:【行!】 沈离切出骆霖的聊天页面,将后面要做的事,大概给他罗列出来发给他,并些关键细节信息。 过了会儿,看完的骆霖回道:【是!小姐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好这事!】 134.是因为想见我才找我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于是这一天里,沈离除了中途去了趟实验室,同齐观语及他的组员们做研究,余下的时间就都在办公室里。 得知沈离想学珠宝设计后,席老更是风风火火的,非常迅速的找了很多这方面的专业书籍,全部送来了沈离的办公室。 看着茶几上几乎堆成一座小山的书籍资料,沈离眉心突突直跳。 “什么意思?”沈离面无表情的问。 席老豪气的一挥手道:“你不是想进那什么晟庭学珠宝设计吗?要进去,也得有些真才实干吧?不然就算有傅家那小子给你搭线,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收你啊?离丫头,你放心学,我回头再从京中给你找个厉害的老师教你。” 沈离:“………” 沈离黑着脸说:“我平时已经够忙了。” 多了这些东西,她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 席老疑惑:“可你不是自己说想学珠宝设计吗?没事,你慢慢来,不用急。以你的聪明程度,三年五载坑肯定学的会!” 还要给她搞三年五载?? 沈离脸色更黑了。 余光瞥了眼办公桌,沈离也不好在这里拒绝席老,瘫着脸道:“我知道了。找老师的事情不急,等我和齐观语赶完目前的项目再说。” “好!”席老觉得也是,项目最重要,这关系到齐观语日后能不能在国际上站稳脚,也能叫研究院的人对沈离心服口服。 沈离怕席老再待下去,又要给她报班补课再夺她空闲时间,立即道:“您还有那么多学生的论文要批,赶紧去忙您的,我这儿不用您多心。” 席老点点头,道:“那你也别太用功了,记得多休息啊。” 沈离心累的说:“知道了。晚上我要跟朋友吃个饭,不跟您一起了。” “跟朋友吃饭?谁?”席老眼睛一亮,难道这丫头终于发现傅家那小子不怎么样,开始把目光放在…… “傅应寒。”沈离说。 席老的脸顿时耷拉下去,不想让沈离去,又碍于傅应寒这次那么帮沈离,不好意思说。 末了,他憋出来句话:“改天,你抽出天空闲来,和我到外面吃顿饭。” “做什么?不能在家里吃吗?” “家里没其他人啊。席家那几个小辈还行,再不济,裴家这一代那两个孩子也很优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多认识点青年才俊了,那样你才知道人外有人,不会被轻易蒙蔽……” 沈离完全不想应这话,手动推席老出去,打断他的念叨,然后干脆利落的甩上门,把席老不死心的念叨也关在外面。 随后,她走回到沙发前坐下,看了眼办公桌,拿出手机来拨出傅应寒的电话。 男人几乎是秒接:“小邻居?” 沈离刚要说话,想到什么,她按了扩声,问道:“你今天有空没?” 电话另一头,傅应寒正在某座大厦的顶楼办公室里。 闻言,他抬手打断面前青年的汇报,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柔声道:“有,怎么了?” 沈离不动声色的问:“你还记得晟庭吗?” “嗯。” “那今晚一起吃顿饭,我有同晟庭有关的想法要跟你说。” 那边的傅应寒有些意外沈离突然找他说这个。他不假思索的应承道:“好。我听手底下人说你现在在研究院,跟席老身边齐观语的组研究项目课题,这几天都会在研究院里忙挺晚。我那时已经下班了,去接你?” 沈离想拒绝,但话在嘴里转了又转,她最后还是点头道:“好,你来吧。” 傅应寒来接她,对她更有利。 这放在先前,利用身边的一切因素,以最小的成本完成自己要达到的目的,对她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事。 可这次,她却出奇的不太想用傅应寒。 沈离抿了抿唇,鬼使神差的说道:“谢谢。” 傅应寒微怔,旋即笑了笑,道:“小邻居同我客气什么,如果你想要我帮你做的,尽快告诉我,我都会答应你的。” 沈离嗯了声,就匆匆挂了电话。 看着逐渐黑掉的手机屏幕,沈离掐了掐眉心,随手放在一旁,拿了本书百聊无赖的翻看。 晚上快八点时,沈离拎着包又去了趟实验室,见齐观语他们的工作量都完成的差不多了,才放心的离开。 出研究院时,对面路口的路灯下,停着辆低调眼熟的迈巴赫。 颀长挺拔的男人就斜倚在车头前,抱臂静静的望着研究院的门口。 看到沈离出来,他沉静淡漠的面上随即柔和,露出抹笑意,站直身子朝沈离迈步走去。 沈离看着傅应寒穿过马路到他面前,微微仰头望着他,有些愣。 “我还没打电话告诉你我下班了,你怎么……” “七点时间,我便来这等你了。”傅应寒温声道。 沈离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进去找我?” 傅应寒无奈的说道:“你是不是忘了,席老不太会愿意见到我?无妨,在外面等着你也很好,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只要想着等会儿就能见到你了,我也不觉得等很久,时间过得很快。” 沈离心里一动,定定望着他,难得主动的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车那边走。 “我上次去的会所,那里做的法国菜还不错,带你去尝尝。” 傅应寒方要应,忽而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角落。 “怎么了?”沈离发觉了他的分心。 傅应寒收回锐利的目光,道:“没什么,就去你说的那家会所吧。” 两人上了车,傅应寒看沈离还没系安全带,俯身前倾靠过去给她系上。 沈离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有些出神。 傅应寒冷不防问道:“小邻居介意我问个问题吗?” “什么?” “你去的那家会所,是同谁去的呢?席老吗?”傅应寒坐回去,边驶动车子边说,仿佛只是随口闲聊似的问。 沈离心想,反正傅应寒也知道她是GOD了,告诉他也没什么,便道:“不是。穆堂舟来华国玩,顺便来看看我,我那天也有空,就和他见了个面叙旧。” 傅应寒握方向盘的手微顿,笑了下,道:“我听说他常年住在F洲,突然来华国,不怕跟他女朋友分居两地,会彼此很想对方吗?” 沈离摊手,“他哪儿来的女朋友?他要是有女朋友,那他家里那老头子就不会催婚催的他想来华国躲了。” “这样啊,单身人士。”傅应寒眸光一深。 沈离嗯了声,看了看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色。再三思索过后,她最后决定还是坦诚相待,说道:“其实我找你说晟庭的事,只是个幌子。” 这话令傅应寒偏头看向她。 “幌子?” “对,我真正想跟你说的是……” “想我了?” 傅应寒忽然说道,听得沈离脑子里卡了下壳,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说道:“是,有点想你……” 余下的话未说完,沈离反应过来,闭了嘴。 傅应寒瞧着她的反应,心情愉悦起来,喉间也溢出几声低笑,道:“想见我便直说,不管在忙什么,我都会去找你的。” “不是,我……”沈离想辩驳,可是发现说什么都不对味。说想吧,容易引人误会,说不想吧,又好像她很绝情,只有在需要用点他时才想起他的人。 末了,她直接略过这个话题,道:“如果最近有人跟着你,你不必管。” 傅应寒瞬间会意:“方才在研究院门口,也有人暗中跟着?” 沈离没想到他那会儿竟然注意到了,点点头道:“没错。我最近要做点事,有点牵扯到你,但我保证不会危害到你……” “好,都随你。”傅应寒不加犹疑的颔首应道。 沈离愣住:“你……你不问我要做什么?” 135.那就利用我到底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车子正好驶到了红绿灯路口,傅应寒停下来等绿灯。 听到沈离那话,他唔了声,先从前面隔板抽屉里拿了盒薄荷糖给她吃,柔声道:“我信你,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告诉我,我会帮你。” 沈离怔然望他。 须臾,她接过来那盒糖,打开来往嘴里塞了颗,清凉的甜意在舌尖炸开,令她脑子也清醒了些。 她鬼使神差的和盘托出:“前几天,我不是见了肖怀森,听他说了特调局里的情况,然后发现现任赵局似乎与这段时日来制造死灵一事颇有关系吗?” 前方绿灯亮起,傅应寒嗯了声,耐心的听她说下去。 “赵局那人,不适合目前的位置,所以我要把他弄下去,换一个更适合的人。看来看去,还是肖怀森合适。但他年纪尚轻,资历不足以服众,需要多些功绩来让那些老东西吗闭嘴。” 傅应寒忽然道:“我听说,在研究院里,有个人一直找你麻烦,是吗?” 沈离偏头看他,颔首道:“她叫楼莹莹,家里老爷子是特调局的元老。” 傅应寒联想到方才听沈离说的,以及上车前暗中偷看他的人,瞬间会意。他沉稳的嗯了声,语气也轻描淡写,“那就他们吧,有完全的计划了吗?需要我做什么?” 沈离将要开口,傅应寒似猜到她要说什么了,猝然道:“不要同我客气,不然我可要真的计较你利用我了。” 他手中打着方向盘,旋即又偏头看了眼沈离,温声道:“既然已经用了,就利用到底吧,这样我才放心。” 沈离心头涌上股异样的情绪,脱口而出:“确是有两件事。” “嗯?” “第一件事,你近几日就可以帮我。” “什么?” “同穆堂舟见一面吧,而且要叫旁人发现。” …… 与此同时,楼家。 楼莹莹灰溜溜的回去时,楼家里气氛十分凝滞。 这次她没在外面看到自己的父母,而是看去后,看到他们坐在客厅里,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像是吵了架。 楼莹莹看的一愣。 而楼母已经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心疼的拉住她的手:“莹莹,今天你真是受委屈了!” 楼莹莹:“啊?” “你就不要瞒妈了!研究院里的事情,妈都知道了!” 楼妈气愤的说,“你爷爷居然叫你去跟一个京外来的乡巴佬道歉!道歉也就算了,毕竟昨天确实是你理亏,可那乡巴佬算是什么东西啊,今天居然敢给你那么难堪,大庭广众之下就把你踹出办公室!后面席老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叫人把你赶出研究院,太欺负人了!” 楼莹莹一听,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哭诉道:“就是!我就没受过这种欺负!我可是听爷爷的话,好心好意去跟她道歉呢,结果我到她办公室后,她把我亮在那儿不说,她还用刀吓我呢!” “什么?她竟然还用刀?!”楼母变了脸色。 楼莹莹连连点头:“她太嚣张了!研究院里也都是向着她的人,半分不替我说话!妈,我再也不要去研究院了!” 楼母闻言气的发抖,“这研究院,怎么敢的!还有席老,真当我们楼家怕他们席家不成?!” “住口,不许说那种混话!”沙发上还坐着的楼父听不下去了,猛地起身喝止。 楼母转身看他,不满道:“你怎么回事?现在外人欺负我们女儿,你还向着外人吗?!” 楼父青着脸说道:“莹莹不止是你的宝贝女儿,当然也是我的,她受委屈,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但我查过了,那沈离是席老的学生,席老多么重视她是有目共睹的,真有可能用席家给她出气!席家树大根深,岂是我们能硬碰硬的?!” “那又怎么了?就算是拼的两败俱伤,我也不能看他们那么欺负我女儿!”楼母气道。 楼父沉下脸,“我楼家好不容易经营到现在的情况,怎么能轻易拿去儿戏!” “你……”楼母指着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最后怒道:“反正你看着办吧!要是爸再叫我的莹莹回研究院那破地方受罪,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楼父扬声道:“你真是越说越过分了!爸要怎么做,定是有他的用意,轮不到你在这里质疑!你一妇道人家不懂,就不要妄加非议!” 楼母和楼父在一起二三十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话,当下难以接受的冲过去就想给他一巴掌,但是这时楼上下来的人止住了她。 “先生,老爷请您去书房叙事。”佣人怯生生的说。 楼父看了眼楼莹莹,问:“那爸有说莹莹吗?” 楼莹莹本来被楼父楼母吵架吓了一跳,想缩起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到这话,她立马道:“我不上去见爷爷!”上去后还指不定怎么被骂呢! 楼父瞪了眼楼莹莹。 楼莹莹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委屈的躲到楼母身后。 幸而佣人回道:“先生,老爷没有叫莹莹小姐。” 楼父便没管楼莹莹,自己快步上去。 楼莹莹目送他远去,晃了晃楼母的胳膊说,“妈,我不想再去给那个沈离低声下气的赔罪了,爷爷怎么回事啊?他是越活越回去了,才那么怕席家的吗?” 楼妈沉着脸看向楼上。她其实也看不懂公公的意思。这几年来,公公和丈夫也一直在做着什么事,也不让她过问。 她拍拍楼莹莹的手背,安慰道:“莹莹别怕妈绝对不会让你委屈下去的。” …… 楼上,书房内。 楼父一进去,就看到楼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怎么了?是不是席老那边对我们楼家动手了?”楼父担心的问道。以今日席老在研究院里的表现,恐怕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 然而楼老爷子却摇头,说道:“席老没有动手。刚才研究院的院长还给我打电话,说明天莹莹可以回去继续待在研究院里,那个沈离和席老都不会再追究了。” “不追究?真的假的?”楼父错愕的问。 他先前在查沈离时,一并看了她那个很火的综艺,以及她的相关报道,发现沈离此人根本不会叫自己吃亏,有什么过节是当场报,事后也不会容忍。 她会这么轻易的放过?? 就算她能放过,席老一向护犊子,又怎么可能掀篇?? 楼老爷子没有多说,只抬手指了指办公桌上放着的一个黑色耳机。 楼父疑惑的上前,拿起来戴上,按了旁边开关,随即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赫然是研究院里楼莹莹目前待的那个组里组长鲁先朗,以及沈离,这个鲁先朗在试图拉拢沈离。 后面,楼莹莹便去了。 听着两人谈话的全过程,楼父眼皮子跳了跳。 他属实没想到,楼莹莹道歉的态度竟然那么盛气凌人。 但听到沈离要求楼莹莹跪下道歉的话,楼父还是气的咬牙,他楼家的人,怎么能容外人那么折辱?! 再往后,便是沈离与席老、齐观语的对话。 全部听完后,楼父明白了:“这个沈离是要和晟庭搭上线,怕我们坏了她的好事,所以才不想闹大?” “不错。”楼老爷子道,“这个窃听器,没人发现,后面席老也确实给沈离送了些专业书,她在办公室里翻书看了大半天。可见她说的是真的。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和傅家那位认识。” 提到这个,楼父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他听到沈离提起傅应寒时,也非常吃惊。可听着席老他们的对话,沈离和傅应寒又真的似乎很熟。 136.你是不是喜欢这小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家那位三爷,不是好惹的角色。”楼父凝声道,“且不论沈离是怎么运气那么好,竟然勾搭上了不近女色的傅三爷的,目前最重要的是,这事变得棘手了。原先莹莹得罪沈离,我们只用担心席老,现在也要防着傅家出手。” 楼老爷子这时才转过身来,拄着拐杖走到桌后坐下,脸色青的难看。 他道:“而且这个沈离说了,她在晟庭稳住脚步后,就要对楼家下手。她果然是个记仇又睚眦必报的人!到时候,只怕楼家危险了。” 楼父却没说话。 察觉到楼父的沉默,楼老爷子抬头看向他,“怎么?” 楼父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问道:“爸,我们为什么要如此谨小慎微,先前还要委屈莹莹去给那个沈离赔罪?就算她背后是席家……如今还有了傅家,可我们楼家说到底也不差啊。而且,您背后可还有赵局呢!真要动手……也不一定会败。” 楼老爷子闻言眼神顿厉。 楼父心里咯噔了下,立即低下头。 楼老爷子斥道:“糊涂!” “这些年来,我们楼家全靠为那位办事,才逐渐走到今天的位置,这你难道不清楚吗?!那位对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定要低调行事,不能叫任何人发觉我们在做什么!” “而且我们要做的事能否成功,关键就在于席家和裴家!” 楼老爷子神色阴沉,“是以这几年来,我们一直在盯梢着这两家。而沈离此人被爆出是研究院的人后,我们也查到席家为她屡屡动用特权,这是证据确凿的事。也足够说明席老对她的重视了!我们当然要重视她这人!” “要知道,成大事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存在感不小的人物。要是和她结了梁子,动手事小,万一席家注意到我们,顺藤摸瓜发现了我们在做的事怎么办?那我们先前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楼父心神一震,惭愧的说道:“儿子知错了,为那位把事情安然做完是最重要的。” “没错,这才是我们要想的!”楼老爷子冷哼一声,“到时候只要完成那位的交代,我们楼家还愁不会青云直上吗?别提席家了,只怕到时楼家早就能挤下它去,成为京中新五姓之一!届时不论有什么气,都可一并痛痛快快出了。” 楼父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难掩喜意的说:“爸说得对。” 然而话音一转,楼老爷子又道:“可放在以往,没人会像沈离这样,明知莹莹是楼家人,院长都在保,还要撕破脸得罪。我在想,会不会是她故意的。” 楼父一点就通,“您是怀疑,席家和裴家怕不是察觉到了点什么,在用沈离故意试探我们?” 楼老爷子点头,“是不是故意的,明天让莹莹回研究院,看看沈离是什么反应,就知道了。” 楼父迟疑:“可是……爸,莹莹已经受了挺大委……” 楼老爷子瞪楼父:“是楼家日后的富贵重要,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重要!” 楼父不说话了。 林老爷子骂道:“再说了,要不是你没用,撑不起这楼家,我老头子还需要这么费心思操心吗?你与其担心个丫头片子,不如想想,怎么给我楼家再添个大胖小子。要是到时我楼家富贵了,却没有继承人,我唯你是问!” 楼父神色有些难看,却到底不敢说什么,应道:“爸,我知道了。但就算莹莹回研究院了,也无济于事啊。沈离可是在靠着傅三爷接触F洲晟庭的人呢,要是到时候她成功进了晟庭……” “所以我们就要毁了她进晟庭的可能。”楼老爷子说道。 楼父很愁,“这想的容易。晟庭是国际集团,我们楼家虽也做生意,可却是万万够不到的。再者晟庭隶属F洲穆家人,这我们也没法接触啊,怎么阻止沈离?” 楼老爷子思索片刻,眼里精光一闪,说道:“今天晚上,我已经安排人守在研究院外,确定看到沈离见了傅三爷,两人相熟无疑。但傅三爷当时心思都在沈离身上,并未发现。想来,之后再派人跟着他,只要小心些,也不会被发现的。” “对啊!傅三爷既然说要给沈离介绍,那肯定会让她见晟庭的人。我们只要守着,打听出他们什么时候见面,到时候毁了他们的会面,让晟庭的人对沈离毫无好感,不就行了?” 楼父激动的一拍手,“晟庭眼高于顶,又背靠大族,只要对沈离稍微不满意,就根本不会碍于傅三爷的身份收下沈离的!” 楼老爷子对楼父想出的这么快,勉强满意,道:“你去办吧,务必安排好。另外也打听下晟庭内部最近有哪个高层来华国见傅三爷。” “好,爸您放心,我一定办好!”楼父信心满满的说。 …… 次日,席老果真说到做到,约了个饭局,想带审沈离去见那几个小辈。 沈离本来就兴致缺缺,听说裴家人在,更不可能同意了,就借着实验室忙的理由直接走了。 一整天,沈离除了待在实验室,就是在办公室里看书。 期间还听齐观语说,楼莹莹竟然真的来了,只不过她那脸耷拉的跟别人欠她钱似的难看,以致鲁先朗组的人对她更有意见,休息时聚在茶水间里吐槽她,被齐观语组的女组员正好听到。 于是齐观语一听说后,便立马来跟沈离八卦。 沈离只要知道楼莹莹真的来了就成,其他的不感兴趣。 做完今天的进度计划后,沈离便回了席老家,晚上要睡下时接到骆霖的电话汇报,他已经安排好了临时项目招标的场地,后几日就能开始。 沈离嗯了声:“如果楼家私下联系你们的话,再通知我。” 挂断电话,沈离便舒舒服服的睡了。 隔天下午,沈离也给傅应寒和穆堂舟分别打了电话约饭局。 傅应寒听说要见穆堂舟,一口应下。 倒是穆堂舟,他震惊道:“傅应寒??京中傅家那个吗?我和他又不认识,我见他做什么?而且你以前可没给你介绍过你其他朋友,怎么突然让我见?我知道了,你们该不会有什么情况了吧!” 沈离无语的道:“只是见个面吃顿饭,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穆堂舟言之凿凿:“以你的性子,你可不是个会平白无故把你朋友介绍给我的人。你是不是喜欢他,想找哥给你把把关?你放心,我懂,我到时候一定好好考察这小子!” 沈离:“………” 137.多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本来就对要利用傅应寒有些愧疚,闻言黑着脸对穆堂舟道:“你自己想多了那是你的事,但你不要胡来。明晚上你和傅应寒的见面很重要,不能搞砸。” 穆堂舟纳闷道:“能有什么事比见未来妹夫还重要?” “……” 沈离道:“你脑子都去哪儿了??能不能想点有用的?忘了前几天我跟你说,要给楼家下套了吗?要是不用点手段,怎么叫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穆堂舟觉得,这可就愿冤枉他了。这两天他一直没问过沈离的具体安排,哪晓得她要做什么。 他疑惑的问:“傅家那小子跟你的下的套有什么关系?” 沈离先说了别的,“你知道我现在在研究院,那个楼家的大小姐也在研究院吗?” 穆堂舟昂了声。 他已经让骆霖查过楼家了,自然知道楼莹莹就在研究院里,而且这两天跟沈离都有冲突。本来穆堂舟很生气楼莹莹找沈离的麻烦,不过看沈离没有吃亏,而且沈离对楼家也自有安排,就没有管,免得坏了沈离的计划。 沈离道:“楼家应该是因为楼莹莹,已经盯上我了,在我办公室里安了窃听器。” 那边的穆堂舟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们这么嚣张??别搞什么计划了,我现在就去弄他们。” “不行,我有其他打算。”沈离道,“现在我在研究院里是,基本上都是处于被监视的状态。这也好,有利于我的计划开展。那天我就利用这个给楼家传达了错误信息,让他们听见,我目前认识的人里,只有傅应寒有机会和晟庭搭上线,所以我想借傅应寒进晟庭,到时候再收拾楼家。” 穆堂舟懂了,“那楼家原先不知道你是晟庭的人,再者以傅家三爷的能力,帮你和晟庭搭线不难,所以在楼家人眼里,你有一半可能进入晟庭。到时给就会对楼家不利,他们不会坐视不管,会想办法破坏,是吗?” 沈离嗯了声,“为了确认楼家有没有相关打算,我就跟我老师说,让楼莹莹回研究院,我不计较了。第二天,楼莹莹果然也来了。但我那时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折辱过楼莹莹,以楼莹莹的脾气,她不可能主动来的,只可能是被她爷爷给逼的。” “这说明,楼家确实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怕到时楼家真栽跟头,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他们不想现在跟我撕破脸,想让楼莹莹回研究院稳住我,并迷惑我他们真的是顾忌我现在身后的席老,但暗地里少不得动手脚。” “可他们没有那么蠢,会直接相信吧?”穆堂舟质疑道。 沈离说:“所以这时候就用到了傅应寒。他来研究院找过我 叫楼家安排来监视我的人看到确认,他和我确实很熟,也确实有可能会为我找晟庭的关系。这时候,只要他们再发现傅应寒和晟庭的高层见过面,他们就会完全相信了。” 穆堂舟一点就透:“正好这时候有个由晟庭召开的招标会,并且对上了他们的行业,他们就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而自投罗网?” “不止。”沈离道,“你和傅应寒见面,要让人看到,特别是楼家。要叫他们知道你‘住’在那儿,平时会去哪儿现身。” 晟庭的名头何其好用,哪怕只是个临时召开的招标会,也会有无数商家蜂拥而至。 楼家的公司在里面并不算出挑,绝无把握能拿下招标会的魁首,所以他们定会尝试别的捷径,比如——私下求见穆堂舟。 到时候,不就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了?要达成个口头合,更容易做到。 后面的事不用沈离再解释,穆堂舟也想到了,他叹了口气,“你真是……” “所以你记住,计划最重要,不要给我搞砸了。”沈离说。 下一刻,却听穆堂舟惋惜的说:“不是,计划归计划,我信了。但你就没有别的心思吗?” 沈离:“什么心思?” 穆堂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啊!你难道找我见个男人,怎么就能只是为了公事呢?亏我还在这儿选明天见人的战袍呢!” 沈离:“……” 沈离道:“我才十九岁!” 穆堂舟苦口婆心道:“雪狐……不,离离啊!你知不知道好东西要早点下手的道理?放眼整个京中,各方面条件能与你般配的,能有几个啊?终于遇到一个,你得先下手为强,不然日后和其他的也没有缘怎么办?当然,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但也不能放过任何一棵树!” “这样,”他盘算着,“明天我还是给你考察下,看这姓傅的怎么样,没有硬伤就先把他当你的树养着。” “你他妈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能行了是不是?”沈离磨了磨牙,森然说道:“你要是不把你的心思用到正途上,我就去告诉你爷爷 ,让他老人家亲自来京中抓你回去。” 穆堂舟一秒乖巧:“瞧你,我就开个玩笑嘛。放心,明天保证完成任务!” 沈离啪嗒挂了电话。 本来沈离是不打算明天去的,免得被楼家人撞见她,叫他们以为她已经成功和晟庭的高层搭上线,他们没有破坏的余地,转而放弃。 可沈离是真的不放心傅应寒,怕穆堂舟对他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思来想去,沈离就给傅应寒发消息,说明天自己乔庄改扮跟他去,一并给闵参打了电话。 彼时闵参正在玄门总部里加班,接到电话,他忙的头都没抬,“什么事,快说。” 沈离开门见山道:“你不是很会改头换面吗?明天我去找你,你给我换身行头,要认不出我本来面目的那种。” 闵参诧异抬头:“你要这么做干什么?跟我先前一样潜伏去查案?” 沈离含糊道:“差不多。” 闵参噢了声,“那你明天傍晚六点的时候再来,我最近太忙了,别的时候抽不出空来。” “行。”沈离点点头,便挂了电话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她早早跟席老去研究院忙,下午时接到傅应寒电话,男人问她要不要来接她。 “别了,要是我和你从研究院走,楼家很容易猜到我。我要去找闵参换一下面目。”沈离如实说道。 傅应寒只好道:“那我们在订好的酒店见。” 也就是穆堂舟现在表面上住的酒店。 沈离挂断后便离开了研究院,她开着席老的车,发觉后面有人跟着,花了点时间甩掉,然后去曲水雅町换了自己的车开走。 她去的时候,穆堂舟已经不在了,据说早早去酒店做准备等着见传说中的傅三爷。 这叫沈离更不放心他了,立即赶去闵参那儿。 她和闵参约见的地点,是玄门总部西边的商业街里的某家私房菜馆包间,到时闵参已经在了,正风卷残云般吃饭。 “你哥是终于看不惯你了,饿了你很多天吗?” “什么话,本副门主是心怀百姓,忙于门中各种事,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闵参匆忙吃完,就抽了张纸张擦嘴,叫沈离做好,他给她化妆。 他奇怪道:“你这是去见谁啊,为什么要改头换面?” 沈离道:“半个月之后,你就知道了。” “行吧,那死灵的事,你没忘吧?还查着吗?”闵参问。 沈离颔首。 闵参便没再说了,迅速给沈离画好,并给她戴了顶栗色的假发,拿过镜子来给她看。 镜中映出个模样普通的女孩,完全看不出来是她,叫沈离挺满意。 “说真的,把你原来那张脸化成这样,我可真牛逼。”闵参毫不吝啬的夸赞自己。 沈离随口附和了句,拿上包离开。 138.相貌平平沈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到约定好的酒店时,已经是近八点。 沈离直接将车停在酒店后面的停车场,才下车,就看到不远处停着辆眼熟到 迈巴赫,车头前倚着男人,对方正低头看着手机。 “傅应寒!” 沈离叫了声他,朝他快步走过去。 男人抬头,看向沈离,稍微怔了下,不确定的唤道:“沈离?” 沈离重重点头,很快到他面前,道:“你怎么没上去?” 确定了是她本人,傅应寒站直身子,淡漠神色都柔和不少,他道:“等你。我想着,既然你要乔装打扮过来,那应该没多少人能认出你,到时候同你一起上去,被看到了也没什么。” 他细细的打量了眼沈离的周身,不紧不慢的道:“闵副门主的手艺,果然不错。难怪你能看中他做朋友。” “他化妆技术确实厉害。”沈离自然而然的拉着他往停车场另一个入口电梯走,说道:“他给自己化更厉害。就是站在你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是男人的那种。先不说他了,刚才路上穆堂舟给我打电话催我们了,一定要等我们去了再吃饭,估计这会儿他快要饿死了。” 傅应寒闻声问:“你吃了吗?” 沈离摇头。 闲聊着,他们很快到了定的楼层,没怎么注意低调,直接往包间那边走。 包间门口已经有保镖在守着了,沈离为省麻烦提前给穆堂舟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来了,穆堂舟便开了门出来迎他们。 沈离说的没错,穆堂舟确实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这主要是因为,他还是存了点想看看傅应寒这人怎么样的心思,是以作为沈离那边的人,他可不能给沈离丢面子。为保证形象完美,穆堂舟特地做了发型,还换了身比较修身的西装,务必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帅到发光。 过程里,穆堂舟担心吃太多撑得肚子微凸,穿西装不好看,便从中午开始到现在,半点东西都没吃。 “离离,你要是再不来,我饿的都能啃桌……” 穆堂舟习惯性的吐槽方要出口,对上一个陌生女人时卡了壳。 他目光往旁边移,看到了同他搜集到的照片上面容无二,甚至私底下看起来更为俊美的傅应寒。 “???” 这就是傅家那位声名赫赫的傅三爷? 怎么身边还自带女人?? 这可不能过关! 就在穆堂舟审视傅应寒的时候,傅应寒也在不动声色的审视他,客气的伸出手:“你好,我是傅应寒。” “你……”穆堂舟皱眉。 沈离余光瞥了眼后面,越过他们往里走,“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去说。” “离离?!” 穆堂舟意外的回头看着沈离,新奇的赶紧跟过去,有意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把自己捯饬成这样的?你我都认不出来你了,还是原来那张脸好看多了!” 傅应寒看着亦步亦趋跟在沈离后面,显然很熟悉的穆堂舟,目光一暗,迈步进去。 关上门的刹那,楼道尽头有人影闪过消失。 包间里,沈离坐下便拿过菜单来划了几道菜,问傅应寒和穆堂舟都没有特别想吃的,便到门口给外面的人。 回去时,她看到穆堂舟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傅应寒身边,正打量着他。 傅应寒很淡定的倒了三杯茶,推到沈离位子上一杯,再拿到穆堂舟面前一杯。 穆堂舟道:“喝什么茶,你不知道我妹妹有失眠,喝多了茶更睡不着怎么办?” 傅应寒从容道:“我是医生,先前给沈离调养过,现在她的失眠好了不少,这点茶对她没有影响。” “真的?”穆堂舟狐疑的看向沈离。 沈离点点头,过去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口,道:“吃这顿饭就是做做样子,不用真谈什么要紧的事,随意就行。” “那我就……” “但也不能太随意。” 沈离一字一顿,语气威胁的打断穆堂舟的话。 穆堂舟撇了撇嘴,道:“我很有分寸,就随意聊聊呗。大家头一次见面,适当了解下,不过分吧?” “不过分。”傅应寒道。 “离离,看看人家,都没有你那么小气。”穆堂舟满意的拍拍傅应寒的肩膀,“听说你在华国很有名,巧的很,我在国外也很有名啊。那咱俩很有缘嘛,来,我们好好聊。” 傅应寒微不可察的侧身避开他的手,优雅的端坐着说道:“穆总想聊什么,请说吧。” 穆堂舟顶着沈离的死亡凝视,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你挺会经商的,是吧?” “还成。” “那你资产多吗?够养活自己,再多一个人吗?” “够。” “家中没人跟你争吧?确定能自己支配?” “嗯。” 穆堂舟暗暗思索,物质条件还可以,不至于委屈身边人,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 他眼睛一转,问道:“你平时都干什么啊?去什么娱乐场所吗?” 傅应寒眸光微深,看眼沈离,淡淡道:“我平时除了在公司,便是在医院,闲暇时间都在南山公馆的别墅里,一个人看看书,养养花,时不时下厨做点吃的。虽然枯燥孤单了点,倒也无妨,我已经习惯了。” 沈离捏着茶杯的手微顿,看向傅应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穆堂舟则愣了下,“你就做这些??不是,你又不是上了;年纪,做这些老古板的时做什么?” 话落,穆堂舟忽的意识到什么,警惕的问:“傅应寒是吧,你今年多大?快三十了吗?”该不会比他家沈离大出很多吧?! 傅应寒深色微凝:“………” 让你随意聊,不是让你胡乱聊。 傅应寒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不劳穆总操心,傅某还年轻,没穆总想的那么大年纪。” 穆堂舟狐疑道:“那你这么清心寡欲做什么?慢着!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疾吧?” 这话一出,包间里的空气瞬间寂静。 连气压都仿佛冷沉下去,以致温度骤降,穆堂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傅应寒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穆堂舟。 沈离更是险些被一口气呛住:“穆堂舟!你是真的很闲吗?没事找事?” 穆堂舟睁大双眼,理直气壮道:“这怎么能是没事找事?离离啊,你还小,不懂这方面的重要性,就是一个人的各方面条件再好,可他有隐疾……那咱可是万万不能委屈……” 沈离白了他一眼。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傅应寒脸色则微不可察的青了些,语气一锐:“穆总多虑了,傅某好得很。如果穆总真的很关心傅某的私事,大可以私下聊,”大不了那时候他再动手,总不能当着沈离的面动陈局给她留的人,“不必当着个小姑娘的面,免得教坏了她。” 后面的话,傅应寒看穆堂舟的眼神很指责,叫穆堂舟下意识的都觉得有点心生愧意了。 不对,他愧意什么! 他又没问错,这方面多重要啊! 穆堂舟立即坐直上半身,善解人意的关怀道:“傅应寒啊,你不是个医生吗 要真有问题,不能讳医啊,你的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傅应寒硬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离姐,你介意吗?” 穆堂舟:“?” 沈离意会,并且也磨着牙,“不介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暴起抄着拳头揍向穆堂舟。 与此同时,楼家。 楼老爷子接到了线人的电话,听完后,他神色怪异的看着面前的楼父,说道:“你绝对想不到,傅三爷去见的人,竟然是晟庭总部的总裁,穆堂舟。而且还带了个女人去给穆堂舟。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免得被发现,但也清清楚楚的看到,穆堂舟似乎很满意那女人。” 楼父惊了:“啊?可傅三爷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会亲自带着个女人去?而且这穆总居然还接受了?” 林老爷子脸色更怪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女人相当的相貌平平。” 139.悄悄换种疯法,然后笑死所有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相貌平平??”楼父待住了,不敢置信的问道:“傅三爷带女人去送给穆堂舟也就算了,还带了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就这样,穆堂舟还接受了??” 楼老爷子沉重的点点头。 看来,他们先前对傅应寒和穆堂舟的估算有点错误啊。 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如此的与众不同。 楼父顿时一脸被冲击到的表情,道:“爸,我们的线人真的确定没看错吗?” 楼老爷子:“没有。” 楼父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难道是那女人有点东西?比如,她其实身份不俗,是傅家的人?家世地位足以让穆堂舟忽略……她其他不太完美的方面?” 楼老爷子神色荒谬的看着他,跟看傻子似的,“蠢货!你觉得,傅应寒会是个需要靠牺牲自己家里女人去讨好别人换取利益的人吗?更何况,他见穆堂舟可是为了沈离!为个外人把家里人送到别人身边,傅家那老爷子第一个就会打断他的腿!他就是再看重沈离,也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所以……” 楼父傻了。 楼老爷子深吸口气,语气微妙的说道:“应该是晟庭的穆堂舟……癖好比较特别吧。” 楼父下意识的说道:“可我们楼家可找不到相貌平平的人,我们就算照傅应寒做的去讨好穆堂舟……我们这边也找不出穆堂舟喜好的人啊。” 楼老爷子不由得沉默了。 楼父绞尽脑汁,说道:“要不这样吧,爸,我们先约约穆堂舟,探探他对我们的情况,看傅三爷是不是真的……那什么。” 楼老爷子扶额,“不失为一个办法,你派人去那家酒店守着,务必想办法联系穆堂舟。” “但要是他不理我们的话,”楼父迟疑了下,“等到后日招标会,我们就要做两手准备了。让公司里的人去招标现场是第一种,私底下再按穆堂舟的喜好给他……是第二种。虽然我们楼家没有相貌平平的人,但可以从外面挑个根底清白的人用。” 楼老爷子沉吟片刻,忽然道:“到时候让莹莹跟着一起去吧。” 楼父一下子明白了楼老爷子的意思,猛然上前一步,道:“不可!爸,莹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她……” “莹莹也是年纪该找个乘龙快婿了。”楼老爷子打断说,“难得你觉得,穆堂舟此人不算是个金龟婿吗?” 楼父顿时把话咽了回去。 论穆堂舟的各方面条件,那自然是极好的。 楼老爷子缓缓道:“要是能和F洲穆家拉上关系,那我们楼家不用靠着那位,也能青云直上。穆堂舟这人又还不错,莹莹配他是高攀了。” “可是,他能看得上莹莹吗?”楼父迟疑的问。 楼老爷子冷呵一声:“我们莹莹不出挑吗?论相貌,那在京中也是顶好的。穆堂舟平时玩玩还可以,但要认真了还找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你觉得他家里会同意?” “那倒是。”楼父露出满意的笑容,“爸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 另一边,酒店。 沈离和傅应寒联手揍完穆堂舟,工作人员便来上菜了。 彼时看到鼻青脸肿的穆堂舟,工作人员手一抖,差点把糖醋鱼摔了。 穆堂舟摸摸自己已经英俊不在的脸,怨念的盯着沈离,“离离,你变了。” “这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沈离不为所动。 “这次不一样,你真的变了!你竟然联通一个外人对我动手!”要不是怕伤到沈离,他早就还手了,也不至于被揍的这么惨。 说着,穆堂舟扭头瞪了眼傅应寒。 傅应寒淡定的给他盛了碗汤,一开始险些将穆堂舟刺激的原地升天:“哥,先吃饭,别饿坏了。” “你叫我什么??”穆堂舟问,这人怎么有脸在打完他之后叫出口的! 傅应寒面不改色的又叫了一遍,听得穆堂舟脸色都扭曲了。 但沈离一直在看着他,穆堂舟也不敢当场甩脸,憋屈着咬牙切齿的拿筷子。 于是一顿饭下来,认认真真在吃饭的,只有沈离一个人。 沈离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行了,可以回去了。穆堂舟,你注意点,要是楼家人联系你,记得和我说。” “知道了。” 穆堂舟郁闷的说,刚想摸脸,疼得嘶了声。 他也起身,顺手拿了外套,道:“我去京中医院看看。” 傅应寒闻言,慢条斯理道:“不必了,我就在这里。” 穆堂舟:“?我去京中医院,又不是去你那里,你在有什么用。” 沈离提醒道:“他就是京中医院的专家,你预约都约不上的。巧了,你伤的正好对上他擅长的科了。” 穆堂舟:“………” 老天仿佛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沈离这时接到了席老的电话,催她尽快回去,不要在外面过夜。她挂了后便先行离开。 傅应寒本来想去送,却被穆堂舟按住。 “离离不在了,很好,现在咱们来正式打一场。”穆堂舟危险的扯起嘴角,“还从来没人能在打了我之后安然离开的。我顺便看看,你这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成我妹妹的朋友。” 傅应寒正要拒绝,闻言,他眼皮微掀对上穆堂舟的视线。 片刻后,他摘下手腕上带的佛珠,淡淡说道:“可以,试试。” …… 次日。 沈离早起和席老吃了顿早饭。 席老稍稍不满的说:“你这孩子,晚上总跑出去做什么?不知道女孩子家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吗?” 沈离浏览着席老看的报纸,说道:“不安全的是别人。” 席老嘴角一抽。 想到什么,沈离忽道:“月底时候,我要搬回南山公馆。” 席老顿时坐直身子:“为什么?怎么好生生的突然要搬了?”他可没忘记,傅家那小子还在南山公馆住着呢! “想一个人住。” “果然你这丫头就是嫌我老头子烦了,没感情了呗,淡了呗,以后都不想跟我来往了。”席老的眼泪说来就来。 沈离:“……您再这样,我明天就搬。” 席老瞬间改口:“说好月底就是月底。” 沈离习以为常的合上报纸,迅速吃完饭,便同席老去了研究院。 不成想,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竟然见到了一直躲着她的楼莹莹。 见到楼莹莹,沈离没多么意外,意外的是楼莹莹容光焕发,脸色红润,仿佛被天降馅饼给砸中了。 “你……”沈离见楼莹莹眼尖的朝她看来,随即就摆出个掐腰炫耀的姿势撑在门边,她道:“做狗太久了,终于找到主人,不是无家可归了?” 楼莹莹努力营造出的傲人气质荡然无存,气的红了眼:“沈离!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沈离直接一把推开她,看都不看的掏出钥匙开门,莫得感情的说:“确实,不比你狗嘴里确实吐的出,天天不想着做人,做各种东西。” “你他妈……”楼莹莹想也不想的就要骂。 叫沈离诧异的是,她最后关头竟然刹住了,嘲讽的说:“我不跟你废话。沈离,你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吗?以为是什么不知道怎么得来的高级研究员,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富贵了?是,我楼莹莹比不上你那么会装模作样走后门,连初级研究员都不是。但往后,我可会比你过得好多了!” 沈离手一顿,扭头看她:“什么意思?” 楼家出什么她没想到的高招了吗? 楼莹莹冷哼道:“你没资格知道!你只需要记住,下次再见到本小姐,老老实实给我低头道歉,我或许会让你摔得好看点。” 说罢,楼莹莹一扭头,趾高气扬的走了。 楼道另一头,身着白大褂,拿着文件夹的齐观语过来看愣了,扭头费解的问沈离:“师姐,这楼莹莹是准备悄悄换种疯法,然后笑死所有人了吗?”就那些话,楼莹莹怎么有底气对他师姐说的?? 140.确定穆堂舟就在那边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沈离道,“你有什么事?” 齐观语将拿的东西给沈离,“F洲那边传过来报名资料了,要填写项目内容,我拿过来给您看看,顺便问您,您这次打算填写自己的名字吗?还是像以前一样不予公布?” 沈离想了想,道:“填吧。” 话音才落,沈离手机响了声。 她拿出来看,是穆堂舟发的消息,楼家人的动作居然非常快,已经找上他了。 沈离就让齐观语先去实验室,她推门进办公室,手指迅速的敲着屏幕回复:“不要见他们,直接拒绝,有多狠拒绝多狠。”这时候的楼家可没资格在晟庭面前跳脚,拒绝狠了,之后他们才能被刺激的走投无路。 穆堂舟很快回过来:“OK,我他妈要弄死他们!” 字里行间火气不用看也知道很大。 沈离疑惑:“你怎么了?被谁惹了吗?我怎么感觉你要把楼家当出气筒?你注意点分寸。” 沈离不知道,电话那边,穆堂舟正趴在曲水雅町别墅一楼的客厅沙发上,骆霖默默给他擦药酒。 穆堂舟憋着火气温声细语的回了沈离一句“没什么”。 随即他扔了手机,扭头看向骆霖时,露出已经青肿到爹妈都认不出的脸,嘶嘶吸气道:“干什么?疼!不知道下手疼点吗??” 骆霖无奈道:“穆总,您都打不过傅总,怎么还挑衅他啊?” 穆堂舟气道:“我打之前知道自己打不过吗?谁知道他一个经商的,怎么身手那么变态??而且他专挑着老子的脸打,跟老子有仇似的!” 骆霖道:“您不如告诉小姐吧,她可以替您出气。” “那不行,告诉他,我脸面还要不要了?她笑话我怎么办?”穆堂舟磨着牙,道:“回去我就去训练。我就不信了,我还能真打不过那个姓傅的?” 骆霖顺着穆堂舟的话道:“我看他好像对小姐挺特别的,他要是喜欢小姐,您可别同意,不能咽了这口气。” “那也不行。”穆堂舟道,“他身手不错,肯定能保护好雪狐。万一……再出现一年前的情况,雪狐身边有个能保护好她的人,挺好的。” 说到后面,穆堂舟想起什么,叹了口气。 “下手轻点,赶紧给老子抹完药酒,然后你去回复楼家人。” “是,穆总。” …… 很快到了招标会这天。 沈离没有去研究院,同傅应寒、穆堂舟联系过后,再次去找闵参,让对方给她乔装改扮。 “你怎么还需要这样?”闵参狐疑的看着沈离,“兄弟,你该不会在做什么违法勾当吧?” 沈离无语的说:“你自己乔装改扮干违法勾当,就怀疑别人也干?” 闵参立马义正言辞:“我那是办案需要!哎呀,你最近到底干什么啊,也不联系我,我今天好不容易有点空了,你也有空,那你跟我去个地方,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他们可能会对死灵案有所帮助。” “什么人?”沈离几顺便问道。 闵参美滋滋的说:“去过鬼街的人啊。” “你已经去过鬼街了??” “那是,兄弟我也是讲究效率的,既然鬼街有线索,那我肯定不能放过,不然要是错过了怎么办?”闵参一边说着,一边给沈离化妆。 沈离看还有时间,便顺着问下去:“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几个的?” “赌出来的呗。”闵参回想起先前的事就想吐槽,“我去了鬼街的赌场,你是不知道,本来我都快把人拿下了,结果中途突然冒出个人,他赌术居然很厉害,我出老千都差点没赢过他。好在最后我阴了他一把,成功从我要找的那个人手里拿到线索,是个地址。” “我正打算这几天去呢,你跟我一起,我怕我一个人万一又被暗中阻拦我的那势力发现。” 沈离莫名道:“你要是真被人盯着,我同你一起去就能保证你成功吗?” “不能保证。” “那你还让我跟你一起做什么?” “如果被发现了,好歹能留下你替我拖着那些人,我趁机带着线索赶紧跑。” “………” 闵参迅速给沈离弄好,笑嘿嘿的道:“兄弟嘛,就是关键时刻互帮互助的嘛。” 沈离面无表情道:“我他妈谢谢你?你自己去,我等会儿要去晟庭在京中召开的招标会,之后几天都没时间。” 闵参奇道:“你怎么突然对招标会感兴趣了?对了,我先前都忘问你了,晟庭拿下叶家的公司是怎么回事?你是叶家的千金,可你什么时候和晟庭的GOD认识了?过去五年里,你不是一直做着裴清的吗?” “知道的少,活得久。”沈离照了照镜子,还算满意,起身道:“我也在查制造死灵案,但我用的法子比较特殊。这次去招标会,我要去看特调局的一个元老。” 闵参一听就来了兴趣:“那我跟你一起。” 沈离拒绝:“你这张脸太有标识,不行。” “简单,我装成女的不就行了。” 闵参说干就干,快速的把自己收拾好,软磨硬泡的上了沈离的车,跟她一起去了招标会所在的大厦写字楼七层。 他们到时,现场已经来了不少商户。 骆霖安排的位置很妙,现场一边装着落地窗,而且是单面的,在里面的办公室能看到外面现场,但是现场这边看不到办公室里。 沈离带闵参进去时,骆霖就在里面候着,看到他们,骆霖怔了下,还是沈离开口,他才认出来。 “小姐,招标会马上开始了,楼家公司的人也已经到了,就在外面正数第三排右边的位置。但楼家人没有来。”骆霖恭敬的说。 沈离点点头,“这招标,楼家不一定能拍的下。你让人控制着点,要让他们觉得,差一点就能够上。” “是,我记得了。那我等会儿叫人给您送来些茶水点心,您用着等。”骆霖说完,扫了眼闵参。 沈离介绍了句是她朋友,就让骆霖出去。 闵参疑惑:“我觉得他有点眼熟,像是前段时间收购叶家的那个人。他怎么叫你小姐?” 沈离坐下,道:“你觉得呢?” “你和GOD认识??” “算是吧。” “!!!” 闵参凑过去,“那叶家岂不是相当于也有你的一部分了?赚不赚钱啊?不对,你应该能拿到GOD的限量款珠宝吧?” 沈离一言难尽的看他:“你一个大男人,喜欢珠宝?” 闵参理直气壮道:“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喜欢了吗?” “……不是。” “嘿嘿!等我一下,我去上个卫生间,回来后你跟我分享分享怎么和DOG认识的。”闵参起身兴冲冲的出去。 沈离摇摇头,自己倒了杯茶水,透过窗子看向外面,招标会已经开始了,主持人在介绍本次项目的大概情况。 …… 楼上11层,是开发商特地设计的公寓包间,方便办公人员们加班通宵或者出差时住。 闵参没在七楼找到卫生间,就往八楼去,谁知这层的卫生间都是满的,他干脆一连上了几层,再找到的卫生间果然空无一人,不用排队。 然而当他上完出来洗手要走时,突然听到门外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你们确定……穆堂舟就在那边……” “没错,穆堂舟看着好像不太对劲……” “不对劲??” “是啊,他好像被下……这时候让莹……去,是不是不太……” “管他呢,咱们就是负责把人带到……” 141.女人你信我,我会负责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外面的说话声逐渐远去,脚步声也随之消失,闵参这才从卫生间里出去,看向那说话的几人离去的方向,正好看见是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想到对方方才说的话,闵参皱起了眉头。 听着像是这两个人要给个叫穆堂舟的人下套,还要这个穆堂舟还中招了,他们要把谁送到穆堂舟身边。 至于中的是什么招,闵参觉得自己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所听过的叫穆堂舟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晟庭的老板。 今天这里也是晟庭的招标会现场…… 思及此,闵参立马掏出手机来,给沈离拨过去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响起沈离淡淡的声音:“怎么了?” 闵参直接问道:“兄弟,晟庭的穆总穆堂舟,是不是就在这座大厦啊?” 沈离一愣,“是啊,怎么,你遇到他了?他要下来吗?但我跟他说过,他的人不能到招标会现场,而且……等等,你认识穆堂舟啊?” 闵参道:“就他那么有名,能有几个不认识他的?我肯定认识,只不过他知不知道我就不一定了。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才上卫生间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讨论,说什么穆堂舟中招了,他们还要把什么人送到穆堂舟身边。” 那边的沈离顿时拧眉,道:“你等我一下。”话落就挂断电话。 闵参折回洗手台,刚洗完,沈离便打回来了。他一接通,听到沈离沉沉的声音:“穆堂舟的电话打不通,应该是真的如你所说,他被人阴了。这样,你跟着两个人去,看他们要做什么,帮我救下穆堂舟,别叫他吃亏。我这就联系骆霖,让他带人上去接穆堂舟。” 顿了顿,沈离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快速的说道:“我记得穆堂舟在上面预订的包间是1106。你要是跟着那两个人没有找到穆堂舟,就去这个包间看看。” “行。” 一个小忙而已,闵参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挂电话后,闵参收起手机,快步追向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到尽头拐过去,刚要走,闵参余光一瞥瞬间退回去。 前面不远处的包间门口,方才见过的两个男人,正和一个穿着挺清凉的姑娘说话。 那姑娘扭捏的说道:“这不好吧?传出去的话,本小姐还怎么做人啊!” 其中高个子劝道:“楼小姐,这可是大好机会啊!楼总吩咐了,让您务必拿下穆总。反正我们目前求见穆总,穆总都拒绝了,还不如别放过这送上眼前的机会呢!” “是啊!”另一个矮子说道,“您也看过穆总照片了,难道您对他有哪里不满意吗?” 闵参看到那姑娘脸颊通红,神色里满是羞涩,咬着下唇道:“没有。穆总的长相很有男人味,一点都不输傅三爷席总他们,家世其他方面也都是极好风。要是能和他在一起……” 两人一拍手道:“满意可就太好了!楼小姐,您要现在进去,那就是救人穆总的大功臣了,以后他也肯定会负责的,您不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前途无限光明了?” 那姑娘似乎意动了。 最终,她下定决心般,让那两人走了。 而她望着眼前的房门,深吸一口气,娇羞的抓紧衣领推门进去。 看到这里,闵参卧槽一声,赶紧过去。 …… 与此同时,包间里。 偌大落地窗前的窗帘两层都被拉的死死的,一丝光亮都没有透进来,也没有开灯,包间里便全然漆黑。 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亮,楼莹莹隐约瞧见了里面的大概轮廓,最里面有张大床,床头撑着个脊背微俯、高大健壮的男人身影,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他浑身肌肉线条崩的很紧,微微发颤的,意识不清的喘息粗重到楼莹莹站在门口都能听见。 隐约又暧昧,令空气温度陡升。 可能是突然出现的光线,令男人觉得刺眼,他猛然抬头,湛蓝的眼底幽深又满是戾气,待勉强看清是个女人,他哑声低吼道:“滚出去!我说了谁也不见,让骆霖滚上来找我,送老子去医院!” 楼莹莹心脏砰砰直跳,带上房门,打开了玄关处的灯。 头一次做这种事,她一时慌乱没看清,只开了盏朦胧柔和的昏暗黄灯,但也够她看清不远处的男人衣衫不整,衬衣衣领被暴力扯开了好几个扣子,露出里面的蜜色肌肤,以及形状性感精致的锁骨。 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上前,嗓子媚的仿佛能掐出水。 “穆先生,我是楼莹莹。您有什么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帮你。” “楼莹莹?”男人微眯起眼,声音骤然危险起来,“楼家人?” 楼莹莹以为对方知道她,欣喜的快步过去,道:“对,是我!前几天,我爸他们还找过您,想和您合作……” 尚未靠近,眼前突然闪过道影子,下一刻男人就出现在了她面前,阴戾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稍微一用力,她的双脚就离了地。 “是你们楼家给我下的药是吗?!”穆堂舟怒极反笑,甩了甩头保持清醒,“我没有答应你们,你们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既然这么想找死,我现在就满足你们!” 楼莹莹瞪圆双眼,方想解释,但穆堂舟大手已然收力,窒息感令她眼球充血,喉咙产生撕裂感的滞涩,她剧烈挣扎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穆堂舟!” 男人顿时抬眼看去,看到门口又来了个女人。 药劲上来,男人眼前发黑,更听不清对方的声音。 他以为对方是跟楼莹莹一伙的,一把甩开楼莹莹,也不顾对方脑袋撞到墙壁疼晕过去,大步走向又来的女人。 却才迈出去一步,他就因腿脚发软,头晕眼花的摔倒在床尾。 没一会儿,他感觉那女人过来了,手抓住他的肩膀似乎要做什么,他更被激怒,反手出其不意的攥住对方手腕,往他怀里一拽,借着跌下去的惯性将对方压倒在地上。 “你们楼家就这么不要脸的凑上来!”他哑声吼道。 身下的女人似乎懵了,随即骂了声,出乎他意料的推掀翻他。 穆堂舟眼疾手快的再次制住对方,对方却竟是个练家子,登时同他动手,本能令穆堂舟和对方过了数招,但因不断发作的药效,他反应有些迟钝,被一肘击顶到了墙上,随后脸上挨了一拳。 “你他妈给老子清醒点!看清楚老子不是……我是听见有人……来救你……沈离说得把你带到……” 周身滚烫的躁热快把穆堂舟的理智折磨没了,他尽量保持清醒,却还是无济于事,只听清对方提了沈离两个字。 他眸光灼深,嗓音暗哑:“你……你是离离的朋友?” “是!你他妈坚持下,老子这就带你去医院……” “来不及了。” 穆堂舟蓦地说,在对方疑惑的注视里,轻而易举挣开对方,又反身将对方压住。 “我快忍不住了,你帮帮我。”穆堂舟箍住对方双手腰身,低喘着说道:“我是沈离她哥,女人你信我,以后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罢,穆堂舟捏住对方下巴,倾身吻上去。 142.呵,一摸下面,傻眼了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 接过闵参电话后,沈离转而就给骆霖打了电话,把穆堂舟中招的消息告诉他,让他赶紧带人去处理。 骆霖闻言吓了一跳,慌忙就去了。 沈离还在会议室里,心不在焉的看着外面的招标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脱颖而出的有好几家,楼家只勉强挤进去,但他们竟然不急,十分的淡定低调。 沈离不禁怀疑,难道穆堂舟中招,就是楼家的第二步棋? 不多时,招标会进行到了尾声。 沈离看楼家的优势太低,已经妥妥的会被淘汰,便想吩咐人换种形式,让主持人同时定下几家,回头晟庭会内部商议决定到底是谁。 只要现场没出结果,楼家就不会放过。 打定注意,沈离方要吩咐下去时,房门被人敲响,旋即骆霖推开门进来了。 沈离随意瞥了眼,顿时停住,诧异的看回去。 骆霖顶着一脸淤青,头发乱糟糟的,眼镜都裂了一半,额头上还有些血迹,形容相当狼狈的走进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沈离问。 骆霖面上表情很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望着沈离。 沈离蹙眉:“说。” 骆霖便上前,俯身靠近沈离,低声憋出来来一句话。 “???”沈离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再说一遍,穆堂舟他怎么了??” 骆霖一贯淡定从容,此刻难得涨红了脸,吞吞吐吐的重复道:“小姐,我找过去那个包间时,进去就看到……穆总和一个女人在床上……穆总砸了我个烟灰缸,叫我滚,现场……” “女人??楼莹莹吗?!”沈离阴了脸。难道真是楼家人下的药?! 没成想骆霖却道:“不是,楼莹莹被穆总打晕了,躺在地上。” “不是楼莹莹?那还能有什么女人敢胆大包天的闯进……” 沈离皱眉思索了半晌突然意识到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骆霖不解叫她:“小姐?” 沈离脸色微变,猛然起身,把自己对招标会的安排告诉骆霖后,就迅速转身冲了出去。 沈离发誓,这辈子她从来没这么快过。 她本来体力一直是很好的,但此刻硬生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满头是汗,并且觉得电梯怎么也他妈的那么慢! 终于到那个包间外时,房门是半掩着的,沈离停在门口,喘了两口气,头一次不太敢推门进去。 直至里面传来暴怒的一声重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沈离瞬间推门进去,顾忌的没有开灯,可她还是一眼看到了床尾地上躺着的已经昏死过去的楼莹莹,有个杯子碎在她身边。 当沈离走上前,能看到床上时,沈离惊呆了。 床上一片狼藉,闵参侧躺在上面,上身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臂弯间,因与沈离对上视线而僵住了。 而他的那个姿势正好能叫沈离看到他肩胛骨上和心口处周围密麻的吻痕,暖白色的肌肤上红紫交错,劲瘦的窄腰还隐约有着大手指印,说不出的凌虐美感。 当他抬头看向沈离时,沈离更是看着他铁青难看的脸上,他伪装用的口红花了一片,嘴唇红肿。 最重要的是,他之所以会是那个姿势,全是因为他一只手被藏青色的西装领带绑在了床头,他正挣扎着试图要断开。 这一刻,饶是沈离再经过多少大风大浪,都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脸上神色空白,呆滞的开口:“闵参,你……” “闭嘴!不准说!!”闵参终于反应过来了,恼怒道:“还不快出去!” 沈离瞬间转身,飞一般的出去,并带上房门。 被冲击的很大的沈离斜倚着墙,沉思半晌,摸出傅应寒给她的糖来,塞了颗进嘴里来镇定。 又觉还不够,沈离摸出手机来给穆堂舟打电话。 不出所料,穆堂舟手机关机了,打不通。 突然哐当一声,房门打开,闵参青着脸出来了,并把脸上的妆洗的干干净净,以致嘴唇红肿的更明显,身上衣服的扣子也扣到最上方,捂的严严实实。 “你……” “穆堂舟,他现在在哪儿?!” 闵参打断沈离的话,杀气腾腾的问。 沈离道:“……不知道,我也联系不到他。” 闵参冷笑。 沈离忍不住问:“你……难道……” 闵参磨着牙硬挤出声音:“呵,他妈的他真当老子是女人,一摸下面傻眼了吧?!此仇老子要是不报,誓不为人!” 想到什么,闵参面无表情的转向沈离:“那混账说,你是他妹妹?兄债妹偿也可以……” 沈离立马撇清关系:“不是亲的!我和他只是雇佣关系,他非要和我称兄道妹!” 闵参阴沉沉的盯着沈离。 沈离咳嗽两声,假装很忙的环顾四周。 闵参似乎是相信了,强压怒火问:“他去哪个医院?在京中到底住哪儿?!” 沈离卖的很干脆:“我把骆霖电话给你,你问他穆堂舟去了哪儿。至于穆堂舟住处……他住我在曲水雅町的房子,你不是知道那里吗。” 闵参咬着牙冷笑一声,急冲冲的杀走了。 沈离叹为观止的在原地站了会儿,给骆霖打电话,委婉的告诉了他闵参要杀穆堂舟的意思。 那边的骆霖被深深的雷劈到了,很不敢置信的说:“穆总他原来是……难怪他先前都不听老爷子的……小姐您放心,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助,我修习过如何完美的处理老板的桃花债,虽然是第一次实操,但保证能处理的干净……” “闵参是玄门副门主,曾经以一己之力灭了三十余人的团伙犯人,并能徒手抓狼。”沈离说。 “……好的,我重新修习配偶应当如何分遗产的法律相关律条。”骆霖一秒改口。 沈离:“………” 不愧你能成为穆堂舟的心腹,跟他简直一样一样的。 沈离挂断电话,又找人来处理了楼莹莹。 思虑过后,她找来女服务员把楼莹莹捯饬干净,送到楼家去,并让人传达一句话:“你们好得很。” 沈离再下楼时,招标会已经按沈离所吩咐结束了,晟庭的人在处理会场。 她便继续下楼,到负一层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开。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超跑被闵参开走去寻仇了。 沈离在停车场里服气的站了半晌,认命的出去打车。 这时,她身边却是忽而停下一辆车,车窗降下,露出驾驶位上男人熟悉的脸:“小邻居缺司机吗?” 沈离看到傅应寒,被冲击到恍惚的神色总算缓了点,拉开车门上去,道:“你什么时候里的?看闵参了吗?” “看见了,他十五分钟前冲下来,开走了你的车。”傅应寒边开车边回道。 沈离心道,果然如此。 傅应寒又有些疑惑的问:“闵参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怎么这么问?”沈离看向他。 傅应寒道:“他问我,有没有看到穆堂舟在停车场出现过。” 沈离:“啊?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是在他下来十分钟前,我看到穆堂舟被京中医院的救护车带走了。” 傅应寒微微挑眉,“巧了,其中有我的同事。穆堂舟不是小邻居你的朋友吗,我就顺便关心了句他挂什么科。然后闵参问我的时候,我看他好像很关心穆堂舟,咬着牙眼睛都红了,就好心的告诉了他。” 沈离:“………” 完了,穆堂舟危。 骆霖这家伙,居然很有先见之明。 “发生什么事了?”傅应寒问道,“我同事告诉我,穆堂舟看着像是被吓晕的,而且……他好像快憋废了。”后面的话,傅应寒说的很委婉。 沈离嘴角一抽,说道:“没什么,未来一段时间,穆堂舟要躲躲藏藏了。” 傅应寒看眼沈离,再想起看到的闵参和穆堂舟,鬼使神差的悟了,不禁瞳孔地震。 143.还不是没人能拒绝得了他们莹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去的路上,傅应寒和沈离默契的都没再提闵参和穆堂舟,只默默的在心里给穆堂舟点了根蜡。 饶是傅应寒对穆堂舟有意见,此时都不禁有点同情他。 而另一边的楼家,则是气氛凝重。 楼家客厅里,佣人们全都被赶了出去,裹着张毯子的楼莹莹坐在沙发上,哭的梨花带雨,几乎快要哭背过气去了。 旁边楼母脸色铁青,不是柔声安慰楼莹莹,然后用不满又凌厉的眼神瞪对面的楼父和楼老爷子。 他们两人的脸色也很难看,沉着脸一声不吭。 最终,楼老爷子听楼莹莹的哭声听烦了:“够了!都是个大人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 楼莹莹难以置信的望着楼老爷子:“爷爷!我才刚被人…羞辱过,您竟然还斥责我!” 楼老爷子板着脸勉强说道:“什么…羞辱,穆总的人送你回来时说过了,那都是误会。他被旁的不怀好意的人下药,正好碰上了你,才会误以为是咱们楼家冒犯了他。虽然穆总他对你……不怎么样,但最后他不也是宁愿伤害自己进医院,也没有伤害你。” 楼莹莹哭的更大声了:“哪有!他分别说了,就是去找个卖的,都不会找我楼莹莹,他嫌我脏!!而且当时我都……那样牺牲了,他对我也没有心思,这分明是讨厌我!” 长这么大,楼莹莹除了在沈离那里吃过亏,还没有在其他地方这么吃亏过呢! 她楼莹莹有什么不好?? 当时她都那么主动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竟然都没有任何兴致,这不就是对她的侮辱吗?! 楼父和楼老爷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以致脸色更扭曲了。 虽然楼莹莹去见穆堂舟时,对方被下了药,这件事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但只要成了,两家能拉近关系,过程怎么样,他们就不用在意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穆堂舟竟然对楼莹莹没有任何兴趣! 他们不想承认楼莹莹在穆堂舟那里,竟然比不过先前那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就只能尽量解读穆堂舟的人送楼莹莹来时留下的话,猜测穆堂舟对楼莹莹是不是还是有意思的。 楼母看不下去了,猛然起身,怒道:“爸,老公,你们够了!莹莹是楼家人不错,可她不是你们拉拢讨好别人的工具!以前不论你们做什么,我都没有管过问的,可今天这事,你们干的太过分了!” 被儿媳顶嘴,楼老爷子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阴沉着脸说:“难道你觉得,穆堂舟不算是个乘龙快婿吗?” 楼母顿时被噎住。 那当然是算的。 莫说在华国,就是在整个国际上,穆堂舟都是万里挑一的青年俊杰,有他配莹莹,那自然是他们家祖上冒青烟了,以后她的莹莹也可以衣食无忧,下辈子都不用愁了那种。 “爸,这不是一回事。”楼母甩甩脑袋把那些念头赶回去,冷着脸道:“您就算属意那个穆堂舟 也该按规矩一步步来,哪有叫自己亲孙女去……您这样,到底把莹莹当成什么了?!” 楼老爷子脸色更青了,楼父不禁斥道:“住口!你是怎么跟爸说话的?!” 楼莹莹闻言再也憋不住了,保住楼母号啕大哭,“还怎么说话?我都没脸做人了!晟庭的人送我回来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到了,他们很快会传开的。没多久,穆堂舟宁愿医院都不愿意碰我的事,他们就会知道了,到时候我还怎么出门啊?!” 楼母心疼不已,连忙安慰楼莹莹。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楼老爷子和楼父都越来越烦。 最终,楼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声响听得楼莹莹和楼母都下意识的哆嗦了下。 “妇道人家,就会哭,有什么用?!”楼老爷子怒道,“带莹莹上去,内衣我的吩咐,不许叫她出卧室!让她好好反省,为什么没能笼络住穆总,为什么穆总会那样对她!” “爷爷?!” 楼莹莹难以置信的望着楼老爷子。 楼老爷子却是避开他的目光,扭头叫外面的佣人进来,硬把楼莹莹给拖了上去。 楼母想阻止,无奈那些佣人们不敢违背楼老爷子的话,气的楼母当季怒骂道:“莹莹是我的心头肉,谁都不能作践她,尤其是自家人!你们要是还想利用莹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你……” 楼老爷子气的手发抖。 楼妈没再看他一眼,扭头就上了楼。 楼老爷子就扭头骂楼父:“你看看你娶的好妻子,现在都敢给我甩脸了!” 楼父连忙替楼母赔罪道歉,保证等会儿一定教训楼母给个交代,楼老爷子的火气才下去。他问道:“爸,那现在怎么办?” 楼老爷子攥紧手,思忖片刻,咬牙切齿的说:“去找穆堂舟要个交代!” “啊?可他不是还没做什么吗?”楼父道。 楼老爷子冷笑:“他没说做什么,就真的没做什么吗?就算没做,我们家莹莹好好的一黄花大姑娘,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名声也不好了。又不是我们楼家下的药,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我们可是有理的受害者!” 楼父不是不情愿,这样一来,万一惹怒了穆堂舟,对方鱼死网破怎么办?到时候他女儿莹莹在京圈的名声,就真的被搞坏了。 转念一想,楼父也有些不甘心。 末了,他一声不吭的点头,道:“那我明日再联系晟庭。” 然而令楼父和楼老爷子都没想到的是,次日下午,他们还没来得及找个合适的时机理直气壮的找上穆堂舟,他们先接到了晟庭的电话 “骆特助?您说什么??贵公司打算把这次招标项目给我们楼家??”彼时楼父正在书房,和楼老爷子商量着怎么行事,陡然接到这个电话,他的人顿时就懵了,对面坐着的楼老爷子也懵了。 楼老爷子后知后觉,立即示意楼父开扩声,骆霖公;公事公办般的客套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穆总很抱歉对令千金的伤害。”骆霖说,“为表道歉诚意,我们愿意与贵公司合作,请贵公司于明天上午十二点前,携人派能管事的人再次来这个酒店商议具体细节。” 楼父和楼老爷子对视一眼,本来有些怀疑和疑惑,在听到这话后逐渐被打消。 毕竟那种事情,吃亏的是总是女方,他们本就占理的。而楼家虽然在商户中竞争优势不大,可也不算弱,为此与他们合作项目,对晟庭来说确实是能做的出的事,也是能担得起得失的。 楼老爷子给楼父使了个眼色。 楼父会意,关心道:“那穆总呢?他人还好吗?” 电话那边的骆霖诡异的顿了下,道:“我们穆总很好,在恢复当中。只是明天可能无法亲自见贵公司的人了。不过请你们放心,明天晟庭不会亏待你们的。” 楼父接着故作很为难的说:“可我们家莹莹回来后,就一直哭个不停,说自己……作为父母长辈,我们很想弄明白当日到底是什么回事。如果穆总方便的话,我们想见见穆总。这事总得有个说法,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也是得弄清楚责任,骆特助你说是吗?” “……是。此事不急,我们穆总已经说了,会给贵公司一个满意的答复,待痊愈后也会见你们。明日,还是先聊聊项目的事吧,静候贵公司。” 说罢,骆霖挂了电话。 楼父和楼老爷子的心情简直阴转晴,高兴的说道:“我就说没人会拒绝咱们莹莹的,看穆总,现在还不是后悔,想要负责了!既然这样,行,明天就先谈好项目,咱咱们慢慢等着。” 楼父赶紧提醒道:“还有沈离!明天咱们可得跟他们提提沈离,不能让沈离成功进晟庭。” 楼老爷子点头:“你说的是对。” 144.沈离:可以开始收尾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楼家人不知道的是,打电话时,骆霖正在医院病房里。 挂断电话后,骆霖努力绷着脸装作正经严肃的模样,特别是注意着不要露出笑意,看向对面床上浑身缠满绷带,一只胳膊上还带着石膏固定在身前的穆堂舟,干咳着说:“穆总,小姐,已经办好了。” 沈离就在病床一侧的椅子上坐着,不紧不慢的掰了橘子吃,点点头道:“行,明天你去招待楼家人。记住,口头合同才是重点,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是!”骆霖应话。 沈离转而问道:“查监控发现的那家给穆堂舟下药的人,你怎么处理的?” 骆霖提起这个很气愤,恭敬答道:“回小姐,此后那家人不会再在京中有容身之地了。” 沈离还算满意,便点头道:“你出去吧。” 骆霖瞄了眼床上仍恍惚着,似乎并未察觉到的穆堂舟,眼底掠过丝同情,默默转身离开。 他走后,沈离抬头看向鼻青脸肿的穆堂舟,嘴角似乎在抽搐,只是被她强忍住了。 她掰了个香蕉递给穆堂舟,一本正经的问:“吃吗?” 穆堂舟闻声,目光本能的落在那香蕉上,脸都绿了:“你故意气我的是吧?!沈离,我可是你哥!” “现在不是了。”沈离自己剥了香蕉皮吃,慢条斯理道:“免得闵参迁怒我找我麻烦。” 听到闵参的名字,穆堂舟脑海里浮现出某些画面,如同被烫到般缩了缩脖子。 他喉结微微滚动,最终用力甩甩脑袋赶走那些叫他惊恐的记忆,忙道:“离离,快,给我找架私人飞机,我要飞回F洲!明天,不,今天就要回去!” 沈离提醒:“你家老爷子还逼婚呢。” “逼婚我也认了!”穆堂舟心一横说道,“大不了我就听老爷子的,去见见那些个千金!反正我不能再待在华国了,不然我会死的!” 沈离故意道:“奇了,你堂堂穆堂舟,华国谁敢弄死你?” “那个闵参啊!” 穆堂舟凄凄惨惨的用下巴指自己的胳膊。 要不是闵参,他昨天就能出院了。 放在以往,从来没人能伤到他,当然姓傅那小子是意外,是变数。 可他面对闵参时心虚理亏,又不敢还手。 沈离啧了声,“暂时还不行。” “为什么啊?!” “傅应寒说了,你这伤势,起码要在医院卧床养两个月,才能不落下病根。再则,你要是走了,我的计划会受影响。” 穆堂舟顿时觉得自己更凄凉了,不禁有感而发的唱道:“小白菜啊,地里黄啊,活不到明天啊……” 沈离:“………” 沈离无语道:“犯不着。放心吧,闵参很忙。玄门本来就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还要查死灵。” “那就好!!” 穆堂舟才松了口气,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踢开,哐当一声重响吓得穆堂舟心肝直颤,抬头就见堪比阎王来收割他狗命的闵参大步走进来。 穆堂舟声音都尖了:“你怎么又来了!” 闵参将拎来的甘蔗扔地上,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离离的朋友吗?我来关心下你还活没活着,不可以吗?” 穆堂舟闭上嘴不说话了,本来强硬凌人、形状还很锋利的眉目耷拉可怜起来,暗搓搓的看向沈离求救。 沈离方要开口,听见闵参冷冷的声音:“离离,你是不是好久没去过特调局了?想去特调局一日游吗?” 沈离立马起身,道:“我研究院里还有要事,你们忙,我不打扰了。” “哎,不!别!沈离!妹啊!!!” 穆堂舟眼睁睁的看着沈离飞一般的出了病房,并贴心的关上病房门,发出了生离死别般不舍的呐喊。 下一刻,眼前视线被闵参占据。 穆堂舟登时闭上双眼装睡,“啊我头好疼,该休息了,医生说我不能太劳累。” 闵参拿了支甘蔗,抽出的腰间的匕首,在床头柜上“砰”一声砍掉一小节。 “聊聊。” 穆堂舟闭眼装死。 闵参将长长的甘蔗放在穆堂舟身上,拿匕首锋锐的刀刃那端比了比,点头道:“合适。” 穆堂舟瞬间睁眼,真诚的说:“聊,你说聊什么,我都能聊。” 闵参哼了声,这才收起甘蔗和匕首,拿方才断的那一小节啃起来,面无表情的问:“老家哪儿的?常住就是F洲吗?家里有什么人?同离离我兄弟多熟?在华国待多久?” “啊?”穆堂舟呆了下。 …… 沈离直接回了研究院,在实验室和齐观语及他的组员一直忙到次日。 中午时,沈离收到了骆霖发来的消息,有前面的事作铺垫影响,他成功让楼家人应下那个口头合同,开始为项目集资备货了。 并且,楼家人来的是楼莹莹的父亲,他再次提出想见穆堂舟未果后,转而以穆堂舟和楼莹莹的事明里暗里威胁,逼得骆霖答应抹了傅应寒的面子,不会让沈离进晟庭。 当时骆霖照着沈离的吩咐,非常震惊的问楼家人怎么会知道他们同傅家三爷有联系。 楼父可能是以为和晟庭的关系稳了,略带傲气的叫他不必管。 后面骆霖就装作很勉强的答应了,并忽悠楼父应下一定会为该项目的成功实行全力以赴。 骆霖问沈离,接下来怎么办。 沈离让他暂时不用再出现在京中,可以回宋城处理那边的公司了。 随后,沈离在实验室里继续忙着,终于取得突破后,才离开了实验室回到她办公室。 她提前给傅应寒发了消息支会,再给傅应寒打电话,按商量好的怒道:“晟庭的人为什么不见我了?不是说好的吗?!” 傅应寒照沈离写好的台词,配合着说道:“我也没办法左右晟庭的意思。不过他们之所以会返回,听说好像是他们穆总为了个女人决定的,还叫我预祝他们好事。” 沈离恼道:“可你答应过我的!” “嗯,我答应过你的,没做到是我的不好。那我把傅家同我自己赔给你,好不好?”傅应寒忽道。 沈离心跳骤然失了一拍。 这同他们商量好的台词不一样。 她默了默,也只是顺着当下的人设意思发展,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能反悔!” 那边男人低低笑了声,语气轻柔:“不后悔,我巴不得你图谋我。” 这话就叫沈离没法接了。 她不知该如何说,就只好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还有事忙着呢,回头再找你!” “回头是什么时候?”傅应寒却追问道。 沈离噎了下,心说她就是随口一说,哪真想过。 好在傅应寒也没有真为难她要在这时候给个答复,温声道:“不管什么时候,我等你。小邻居什么时候决定好了,什么时候再给我带电话。” 沈离心口异样的感觉很明显,令她不适的匆匆挂断了电话。 怔然片刻,沈离回过神来,像因没能成功见到晟庭的人,恼羞成怒般把桌上得东西砸了一地,顺便也砸了办公桌上的东西,连带那盆向日葵,并一脚擦拭盆栽碎裂后露出的微型窃听器。 她垂眸淡淡的注视着它,“可以开始收尾了。” 145.沈离:你是不是爱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后面数日,沈离便专心留在研究院,整日的待在实验室里和齐观语他们赶项目进度,很快取得了大突破,并向F洲交流会递交了初步的资料。 途中,她偶尔也去医院看看穆堂舟恢复的怎么样。 因着傅应寒就是穆堂舟的主治医生,哪怕见到穆堂舟时他总是一副惨到生无可恋的模样,沈离一次都没信过,直接问傅应寒关于穆堂舟的恢复情况,得知他在转好,就没再管了。 穆堂舟因此经常给沈离打电话控诉:“你根本不关心哥的死活,只关心楼家人有没有再次找我,我就好像那个工具人,你用完后就一脚踢开了。” 沈离嘴角微抽着回答:“难道你不知道楼家人在盯着我吗?我都没怎么同傅应寒见面,能去医院看你,已经不错了。”要是去多了,就容易被楼家人发现,她后面的计划就没办法继续了。 穆堂舟这才满意不少,试图再次劝沈离:“那你好人做到底,赶紧把我弄走吧!” “我……” “少来,什么你没办法之类拒绝的话,我可不信!别以为哥不知道,你在F洲是有自己地盘的!而且绝境洲也有呢!”穆堂舟大声控诉。 沈离面无表情回道:“你就老实待那儿好了。再说,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吗?知不知道就在前天,我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穆堂舟心里咯噔了下,“我爷爷问你什么了?” “你的事呗。他手眼通天,你又不是知道。你那晚进医院的事又闹的比较大,觉得老爷子可能不知道吗?只不过后面医院里都是玄门和傅应寒的人守着封锁消息,他才不知道具体的。”沈离道。 穆堂舟撇了撇嘴,有些不满:“这个老头,没事找你做什么,我又不会死了。我看他就是太闲了!等会儿我就找人给他相个老伴儿,再烧纸告诉我奶奶,叫我奶奶晚上去找他算账,看他还有没有精力管我。” 沈离:“………那你可太孝了。” 穆堂舟正色问道:“说真的,你没把我为什么住院那么久,以及你那朋友的事告诉我爷爷吧?” 沈离翻越着齐观语刚发到她邮箱里的资料表,漫不经心道:“我有那么八卦吗?这事情同我又没关系,我做什么要掺和?” 穆堂舟诚实的发出灵魂疑问:“难道你不八卦吗?四年前我爸妈离婚,我妈改嫁还绿了我爸,你都通着电话没挂,一声不吭的听我妈吐槽了我爸三个小时。” 沈离瘫着脸道:“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爷子。” “别别别!我错了祖宗!”穆堂舟赶紧说,“我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你那兄弟就完了!你可给我瞒好了,一个字都别说!” 沈离嘴角微抽,应了句知道了,便挂断电话,拿着平板去席老办公室找汇报的齐观语。 不成想,她半路竟然遇到了楼莹莹。 自上次招标会的事发生后,楼莹莹就没再来过研究院,楼家和院长也没管她来不来。同样的,她的事没被捂好,还是传了点风声在外面,而研究院立里不乏有高门出身又讨厌楼莹莹的人,私下里就同研究院其他人就此事闲聊嘲笑了许久,都觉得楼莹莹是太自不量力,才会想着去勾引晟庭的穆总。 这是楼莹莹第一次露面。 如沈离所想,楼莹莹比上次还要趾高气扬,得意扬扬,走路时都快要用鼻孔看人了。 沈离只扫了一眼就收回那个,绕过她继续走,却被楼莹莹给主动拦住。 “多日不见,沈离,你还好吧?”楼莹莹假惺惺的关心道。 沈离低头看了眼腕表,淡淡道:“你有半分钟的时间。” “什么?” “我要赶去找席老和齐观语,你只有半分钟炫耀你的事。赶紧说完赶紧滚,我赶时间。” 楼莹莹的脸顿时就绿了。 沈离说的没错,她就是想炫耀来着。 爷爷和爸他们都说了,穆堂舟一定会对她负责,以后她就会是晟庭的总裁夫人 也会跟着穆堂舟离开华国到f洲去。 到时候,她可就是国际人物,被亿万女人羡慕嫉妒恨了。 这么好的事不在别人面前炫耀几分,多么的无趣,是以楼莹莹便将先前的丢脸和难堪抛之脑后,现在也不怕熟人异样的眼神,出来逛了一大圈,逢人就装作不经意似的说出来,成功看到先前还鄙夷她的那些人露出妒恨艳羡的目光。 但楼莹莹还觉得不够。 思来想去,楼莹莹想到了沈离。 对,别人都不重要,她就是要看沈离后悔先前得罪她!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说,先听到沈离那些话,仿佛所有她所骄傲的资本,在她眼中都是个笑话,也不值一提,叫楼莹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和憋闷。 楼莹莹瞪沈离:“呵,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炫耀我马上就要成为晟庭总裁夫人的事吗?我告诉你,不是!你才猜不到我的想法!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最好早早想好怎么给我赔罪。说不定你讨好讨好我,我到时候一高兴,就能让你痛快的完蛋!” 沈离费解的看着楼莹莹,问:“你其实是不是很爱我?” 楼莹莹:“???” “不然怎么时刻都关注我在做什么,对你又做什么,会不会猜到你的想法。”沈离恶寒的看她,“你找错人了,我取向很正常,也不会容忍你这种幼稚无聊的博关注方式。” 楼莹莹反应几秒,顿时被气炸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喜欢你,我才不!” 沈离敷衍的点点头:“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我懂。行行行,我相信你不喜欢,那你赶紧滚开,我对你实在没兴趣,也没时间和你周旋。” 楼莹莹不禁又急又怒,你那神情和语气分明是不信,你骗谁呢?! 她道:“我本来以为我就够自恋了,没想到你沈离比我还自恋!呸,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谁都会喜欢你吗?!” 沈离直接上手一巴掌胡开她的脸,看都没看被她扒拉着踉跄跌撞上墙的楼莹莹,迈步继续走。 楼莹莹脸色扭曲,大声叫道:“沈离!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后不后悔以前那么对我!别以为我能放过你!” 她俩的动静,吸引的周边路过的人纷纷驻足看。 沈离面无表情的低声骂了句操,回头看向楼莹莹,道:“放手吧,你我都是女的,没结果,再逼我都没结果。” 周围人:“?!!!” 老天爷啊,他们好像知道了点不得了的瓜!! 楼莹莹气血冲上头,指着沈离的手颤颤巍巍的。 沈离复杂的看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显然想到了些事,最后就惋惜似的深深叹了口气,回归头去扬长而去。 周围人看看走的丝毫没有留恋的沈离,再看向似悲似怒,眼眶通红的楼莹莹。 “!!!” 原来如此! 这楼家大小姐是那种爱好,对席老爱徒求而不得,才屡次找对方麻烦,企图逼对方就范! 可这种事哪能逼人啊! 太过分了吧! 席老的爱徒也太可怜了叭! 众人看楼莹莹的眼神立马变了,指责又同情的摇头连叹,并欲言又止的走了。 楼莹莹的脸色活像调色盘般,难看的精彩纷呈。 她浑身发着抖,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沈离,我同你——不共戴天!” 这时,楼莹莹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接通,看都没看联系人,直接怒吼:“谁?!不知道本小姐正忙着吗?!” “莹莹,你怎么说话的?”那边传来楼父不悦的声音。 楼莹莹一愣,硬逼着自己忍下去,道:“爸,我遇到了点事,太生气了,没看到是您打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楼父语气一变,焦急慌张的说:“公司出事了!” 146.好家伙,原来是你干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什么?楼家的货仓出了大火,他们的布料烧毁了大半??” 医院病房里,穆堂舟接到骆霖的电话,极其诧异的疑问出声,旋即懵逼的扭头看向一侧小沙发上坐着吃橘子的沈离,再看向给他胳膊做检查,毫无意外之色的傅应寒。 电话那边的骆霖茫然不比穆堂舟少,他道:“是的。我刚接到楼家人的电话,立马来给您汇报了。楼家人说,昨天夜里后半夜,他们在京中北侧的货仓突然起火,因着值班人员睡过头,发现迟了,火势已经大到难以扑灭,到黎明破晓时才熄灭。” “虽然火灭了,但里面的布料已经烧没了大半,剩下一小半也都有破损,难以作为成交货物。他们查了大半日,可附近事发时段的监控器监控器都坏了。因货仓在郊外,也没什么人经过,所以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查到是什么人干的。” “刚才他们给我打电话,就是问我能不能交货日期往后挪挪。穆总,小姐打算怎么处理这个?” 这事情发生的太叫骆霖措手不及了,他知道沈离这会儿在穆堂舟在,就赶紧打电话来问问。 穆堂舟还在能懵圈当中,看向沈离问:“咋办?这啥情况?” 他接电话开了扩声,沈离和傅应寒都能很清楚的听到骆霖说的话。 沈离又剥了个橘子吃,不紧不慢的说:“让骆霖转告楼家人,这项目是和国际对接的,接触方不止晟庭,还有其他几个国际集团。晟庭可以延长交货日期,但他们不行,他们本来就对晟庭将此项目交给一个小破公司很有意见了,如果楼家不能按时交货,他们会直接换人。” 穆堂舟听完沈离说完,反应了会儿,明白了:“合着楼家货仓失火,是你干的?” “昂。”沈离坦然点头。 楼家主要做的,就是布料方面的生意。 而沈离当初看上楼家,就是因为布料这种需要小心的东西好下手,稍微有点什么,比如一场明火,就没了。 “虽然楼家做这方面生意,在京中还算有名声,但放到国际上完全不够看。要想和晟庭做成这个项目,他们必须要付出极大精力。这时你再助推上一把,他们就是倾尽全力了。” “所以那批布料,可以说是代表了楼家现如今所有的资源。它们要是没了,楼家投入的庞大资金和资源都会付诸东流,他们公司就会陷入困境。” “可你在京中手底下并无厉害的人手,怎么做到毫无踪迹留下的?”穆堂舟问。 沈离微抬下巴,点向傅应寒。她道:“我是没有,但他有。他不仅是傅家让,还是黑市五行行首,想要悄无声息的放把火,轻而易举。” 这就是沈离需要傅应寒帮的第二个忙。 穆堂舟吃惊的看向傅应寒,道:“你……你这么帮离离,不怕楼家人要是发现你,记恨上你吗?” 他有些不太相信傅应寒会为沈离做到这程度。 傅应寒写完病历表,便将圆珠笔别到胸前白大褂的兜里,漫不经心道:“他们不敢。” 穆堂舟:“……” 这小子,比他还狂。 “行了,别废话了,让骆霖快给楼家人打回电话去。但楼家人肯定不会一口答应,会想联系你。这时候,就需要你出面了,务必叫他们继续准备交货。”沈离道。 穆堂舟就对手机另一边的骆霖道:“听到了吗?去回楼家人。” 骆霖应了声挂断电话。 穆堂舟道:“楼家的资金链已经出现断层了,要安抚因救火受伤的员工,再恢复货仓,重新购进设备,招人继续赶制布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们八成拿不出来的。” “我知道,所以还是看傅应寒的。”沈离边吃边道。 傅应寒转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拿水果刀给她削梨皮,道:“我已经让傅七去跟京中各大银行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给楼家贷款的。” 沈离点点头,慢悠悠说:“我白天去找席老和齐观语时候,也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将楼家大小姐楼莹莹得罪我,得罪席家的消息散出去,散的越广越好。这样,看京中还有哪几家会借给楼家钱。” 就算有人会借,也绝对填补不了那窟窿。 穆堂舟道:“京中借不了,可京外还能啊。” 沈离眼皮微掀瞧着他,“所以我也叫骆霖暗中警告了各个城市的大银行,不会贷款给楼家的。至于那些小银行,他们愿贷给楼家就贷,但也不会能到楼家需要的数目。” 并且,交货日期就在六日后,也就是九月底。 这么短的时间里,要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不是易事。他们还要赶货,真正能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一两日。 穆堂舟显然也想到了,缓缓道:“他们要想在规定日期里交货,紧靠他们的厂子是不够的。因此他们绝对会找别的商人合作。至于能找到几家敢跟他们合作的商人,那就是他们的本事老板。可不管怎么样,他们能成功做到的可能性都非常低。” 他看向沈离,“既然他们几乎不可能做到,那为什么还要他们继续?” 沈离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扯扯嘴角笑了下,“因为接下来,就不是商场上的事了。” 穆堂舟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心一突,道:“脑袋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不行,我得休息会儿。” 但也没能休息成功,因为这会儿楼家人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穆堂舟清了清嗓子端出极有压迫感的威严模样 面无表情的接通电话,按照沈离提前告诉给他的话说。 骆霖可能还需要同楼家人周旋下,穆堂舟不需要。 以他的身份,他只需要不耐烦的甩出一句:“要干就干,不干拉倒。” 打电话的人是楼父,他难以置信的说:“穆总,您不能这样的,我们楼家的货被烧,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是有人存心要毁了我们的合作!您得帮帮我们啊!” 穆堂舟在“有心人”的暗示下,冷冷说道:“老子没有帮你们吗?要是没拉把你们,就你们那小公司够得上这个项目边儿吗?我那么看重你们,还打包票跟我合作商他们说你们一定能办好,但你们呢?你们就是这么给老子长脸的??” “就因为你们,我那些朋友现在都在质疑老子看人的眼光,笑话了老子不知道多少!你们要是不行,就趁早滚蛋,别来浪费我时间!” 说罢,穆堂舟就直接干脆果断的挂了电话,任楼家人怎么打电话来都不理。 他兴冲冲的问沈离:“怎么样?我演的还不错吧?” 沈离敷衍的点头夸了几句,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同傅应寒离开。 回去路上,沈离给肖怀森发了消息,告诉他楼家最近有难,让他去帮帮楼家。 傅应寒看她专心致志的发着消息,眸光一深,“后面会和肖怀森回特调局吗?” 沈离抬头疑惑的看他:“谁回?” “你。”傅应寒沉沉的说,“你帮了肖怀森那么大一个忙,又把特调局……会考虑考虑留在特调局帮肖怀森吗……” 沈离不假思索的摇头:“不回。我从未属意过特调局,也从未想过留在那儿。如果不是……”想到什么,她顿了顿,好一会儿才道:“——我应该不会和特调局有任何关系。” 147.赵局让你怎么帮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如果不是?”这话令傅应寒偏头看了眼她,忍不住好奇问:“如果不是什么?” 沈离没有看他,只看向车外。 外面的景色飞快后退,她的语气十分的平静:“一个朋友。当时我本该和特调局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过他让我多少有点兴趣能坚持留下去了。” “留?”傅应寒突然出声,随即冷不防的问:“小邻居在特调局待过吗?” 沈离眉心一跳,终于意识到自己话里话外有了漏洞。 她在做裴清时,在特调局里待过五年,所以才对特调局那么了解,也才同肖怀森认识。 但她现在回归本体,是沈离了。“沈离”只是内娱十八线的一个小女星,不可能在内娱待过。 她顿的这片刻,傅应寒已经慢条斯理的开口,果然说道:“离姐,我先前就想问你了。肖怀森如今是特调局副局,你是怎么同他认识,还能叫他那么听话的?” 他语调微扬,带着细微的笑意:“方便告诉我吗?” 沈离沉默了几秒。 其实她可以随便找几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像先前对他解释和穆堂舟的关系那样。可她现在却出奇的不是很想骗他。 沈离含糊的说道:“你知道的,我是玄师,玄门都想拉拢我,特调局想拉拢我也不足为奇。就……特调局这边接触我的是肖怀森,我同他一见如故,然后就……” 傅应寒幽幽的看着沈离,专注而信任的眸光,叫沈离有些说不下去了。 最后她破罐子破摔的放弃,直接转头看着他问:“不方便,可以吗?” 傅应寒似乎怔了下,随即低笑了声,纵容的顺着她的话道:“自然可以。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不急。” 沈离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哦了一声。 傅应寒问道:“还是回席老家吗?” 沈离:“嗯。” 傅应寒应了声,单手打着方向盘,朝着席老家的方向而去。 …… 另一边,楼家书房,气氛压抑的可怕。 楼父被穆堂舟挂断电话,并且怎么打都打不通后,气的险些将手机摔了。 他看向同样脸色难看的楼老爷子,道:“爸,现在怎么办?穆总根本不可能给我们通融啊。我们现在的货都被毁了,再重新做,资金尚且不说,就算有充足资金,我们也几乎不可能在规定日期里完成的。” “但必须要做到!”楼老爷子阴沉的道,“我们楼家在这个项目上耗费了那么多心血,不能放弃,不然我们的心血岂不是打了水漂?!楼家伤了元气,往后又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 他想到什么,眼底闪过惊恐,道:“要是那位发现了我们有要跳过他,放弃继续给他做事的心思,我们楼家就真的会完了!” 闻言,楼父也面露恐惧。 同穆堂舟的生意失败是小,得罪那位才是真的。 万一那位要是知道了,他们的下场可比心血付诸东流严重多了!! 楼父急忙道:“爸,要不然这样,穆堂舟对莹莹不是……让莹莹去探探穆堂舟的口风,说不定她能让穆堂舟松口帮帮我们呢?” 林老爷子点头:“可以一试。现在我们做都做了,没有回头路了。要么失败被那位惩罚,要不攀上穆家成功,让楼家跨到谁也动不了我们的位置!” 两人一经商定,立即由楼父去找了楼莹莹过来。 楼莹莹本来不太敢找穆堂舟,可她被楼父用项目失败可能会有的结果吓唬到了。再加上她才去找沈离炫耀过,不想一落千丈被沈离奚落回来,就应承下来去酒店找穆堂舟。 但穆堂舟此时在医院里,她根本见不到穆堂舟不说,还被酒店的人赶出,叫被人看了不小的笑话。 她生气的给穆堂舟打电话,更是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最后楼莹莹灰头土脸的回楼家,委屈的向楼父和楼老爷子哭诉。 两人却满心都是愁闷,压根顾不上她,直接把她赶回自己卧室里。 “想办法!”楼老爷子咬牙说,“看来穆堂舟不是在开玩笑,咱们要是没有做成,他真的就不管我们了!既然这样,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项目做了!” 他让楼父先去找相熟的借钱,自己则去联系同行,想借对方的厂子用。 没多久他们就发现,根本没多少人愿意帮他们,少数找到的也是杯水车薪,无法填补这个大窟窿。 楼父和楼老爷子都很纳闷,他们楼家的人脉不至于这样吧?! 一问过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故意打过招呼,让那些人不敢帮他们! “席家!爸,我们货仓失火,十有八九就是席家做的!”在大概问清楚是谁发的话后,楼父回到家里,愤怒的对楼老爷子说。 楼老爷子还算冷静,说道:“我们同晟庭的合作并未大肆宣扬,沈离和席家知道我们具体进度和货物的可能性很小,应该不是他们干的。而且我这边在打听的过程中,更是发现黑市也有涉及。” “黑市?!”楼父一惊,猜测道:“难道是……那位??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吗?” 楼老爷子脸色一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能悄无声息毁了我们楼家的东西,做到这点的人京中寥寥无几。我们平时也没有怎么树敌。所以……” 楼老爷子面色一狠,抬头看向楼父,斩钉截铁道:“应该是那位,他发现了我们做的,想不声不响的解决我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楼父慌张道,“借不到资金和人手,银行贷款也不行,我们怎么能及时交货啊?” 楼老爷子不由得暴躁起来。 这时,他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 楼老爷子烦的不想接,瞥了一眼谁打过来的,却是一怔。 “肖怀森?” “谁?”楼父诧异。 楼老爷子微微皱眉,坐直上半身拿起电话,心中衡量了下,他接通道:“肖副局,真是稀客。平时不找我这老头子,怎么今天突然联系了?” 电话那边,缓缓响起年轻男人不冷不淡的声音:“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听说,楼老近来有些麻烦,是吗?” 楼老爷子脸色微变。 他没有避讳楼父,对方也听到了,脸色随之警惕防备起来,朝楼老爷子使眼色。 楼老爷子尽量淡定的问:“老夫不知肖副局的意思。” “都是聪明人,何必装糊涂。”肖怀森道,“相信楼老也知道,我是为赵局做事。虽然如今赵局有事出差,他不在京中,我也要给他处理好,让他免后顾之忧。像楼老对他这么重要的人,我更是要照看好了。” 楼老爷子眼神微闪。 肖怀森道:“若楼老爷子不信的话,大可以去给赵局打电话确认。只不过,赵局叫我私下联系您,便是想不动声色的解决,免得惊扰了不该扰的人,让两方撕破脸,面上都不好看。您说是吗?” “当然了,您要是有自己的打算,不需要赵局的这份好心,我也是没话说的,给赵局带话便是。” 楼老爷子的神色微凝。 他和赵局合作,是一条船上人的事,知道的人很少。 肖怀森能说出赵局的名头,就代表赵局很信任肖怀森,通过肖怀森来给他解决麻烦,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要是他真栽了,赵局在那位面前也讨不了好。在不闹大这点上,他和赵局是相通的。 楼老爷子无言片刻,沉声问道:“赵局让你怎么帮?” 148.浮生沉香,拍卖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说什么?浮生的沉香??” 席老家里,沈离将吃完晚饭,同席老就F洲交流会的项目比赛聊完,回到房间时,就接到了肖怀森的电话。 肖怀森道:“是的。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局里前任副局曾在拍卖行拍得了一小块浮生的沉香,由于是当时任务需要,走的公账,那块沉香就一直留在局内的库藏中。现在楼家人大概是真的没办法了,不仅想转走局内公账上的钱,还想偷偷拿走那块沉香去黑市拍卖行拍卖。” 现如今,浮生的身价在道上是水涨船高。再小的沉香,都能拍出天价。 而且浮生近来几乎不露面,其沉香在道上也属于稀缺货,一经出现,肯定会有无数人疯抢。 “我套了楼家人的话,他们此刻已经去局里取沉香,并且联系拍卖行的方家。由于用钱紧急,他们明天就想进行拍卖。”肖怀森说道。 沈离皱眉问:“从局里库藏拿东西,需要经过局长的亲笔签字。但如果我没打听错的话,赵局现在在南方,不在局里吧?” “没错。”肖怀森顿了顿,说道:“是我给他签的字。您吩咐说务必让楼家人看到能筹集足够资金的希望,我便答应了。再者,我是用赵局的名义同他联系的,也不好不应。” 说实在的,特调局里竟然有浮生沉香,沈离确实没有料到。 肖怀森担心的问:“小姐,这下楼家有了浮生的沉香,应该确实能真的筹集到资金了。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我先叫局里的人把沉香转移走?” 他们是要让楼家人看到希望,可不是真的让楼家人做到。 沈离微眯起眼,屈指敲了敲桌面,忽的道:“不必,此事我自有安排。既然楼家人已经按我们设想的做了,你留好相关证据。他不是想用浮生的沉香来拍卖得钱吗?那计划的收尾,就放在明天的拍卖会上。” 肖怀森听的诧异,心想那可是浮生的沉香,沈离能有什么办法解决? 但出于对沈离行事的信任,他二话不说应承下来:“好,我这边会解决好的,不会让楼家人有一丝退路的可能。至于签名,我用的是系统电子签刷卡,那个可以消除记录,也不会叫人发现。” 沈离嗯了声,“那就明天见,具体时间以及如何做,我明天早上再发给你。” 说罢沈离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找到方如阁的电话拨通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方如阁恭敬的声音随之响起:“沈小姐,我正好也要联系您呢,没想到您先给我打过电话来了。” “联系我做什么?”沈离若有所思的问。 方如阁语气有些疑惑,“是这样的,我们拍卖行不久前接到了一个委托,客户自称是有您的沉香,要放在我们拍卖行拍卖,而且很急,就在明天下午。我想问问,您知道这事吗?如果是您的意思,我们拍卖行可以直接上拍卖的,就不用走那些程序,也不收取您的手续费了。” 沈离眸光一闪,道:“不是,我并不知道这事。这几年来,除了借你们拍卖行转手的沉香,我没有给过他人。” “啊?所以这个人是偷的??”方如阁一惊,立马道:“我现在就叫人去查,一经核实,立马报案。” “不必。”沈离阻止了他,“这样,你们照常举办拍卖会,明天下午,我亲自过去看看是谁在卖我的沉香。对了,你们记得合适我,看是不是先前买过沉香的客户,不要弄错搞出误会来。” 方如阁听完,肃然道:“好,您放心,拍卖行一定仔细核查!” 沈离嗯了声,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才挂了电话。 想了想明天的拍卖行,沈离分别给穆堂舟和傅应寒发去消息,问他们明天想不想看一出戏。 穆堂舟秒回:【看!怎么不看?这天煞的楼家人,要不是他们,老子就不会间接出这么多事,必须得看看他们还能怎么搞出风浪来!离离你等着,我明天坐着轮椅也要去看个清楚!】 沈离嘴角一抽,道:【倒也不必,你小心点。】 她同穆堂舟胡扯八扯了几句,却还没看到傅应寒的回复,不禁想他现在在做什么。 …… 与此同时。 南山公馆十二号别墅。 一楼客厅里的布置摆设很特殊,除了会客区,在靠近庭院的偌大落地窗前,有一棵人工移植盘踞着的老树,旁边一侧墙上是镂空镶嵌在墙中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类型的书籍。 而傅应寒在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手中拿着本才看了几页的古籍。 他听完面前人傅七的汇报,将古籍合上放到一侧的檀木桌上,抬眼看向傅七,问道:“确定拍卖行的人又联系了浮生?” 傅七恭敬回道:“是的,自上次浮生现身后,我们的人就一定盯拍卖行方家的动向。就在今天,有个人拿着浮生的沉香找上拍卖行,说要拍卖。我查过了,那人就是楼家人,不可能和浮生有关系。果不其然,方家少爷方如阁在晚上打了个电话。之后,他们的人在加急布置拍卖会。” 傅应寒偏过头去,黑漆漆的眸子注视着旁边的老树。 傅七问道:“三爷,明天您要去拍卖行吗?” “我……” 傅应寒这话还没说完,不远处楼道突然响起脚步声,一个青年急匆匆下来,道:“三爷,沈小姐给您发了消息,您要现在回吗?” 傅应寒登时看向他,撑着椅子扶手起身,朝他伸手接过来手机。 待看到沈离发的内容,他波澜不惊的眼底掠过丝惊讶,须臾他看向傅七道:“去。明日你不用跟着了,让傅九跟着我。” 旁边的青年模样俊俏精明,戴副金丝框眼镜,瞧着比较稳重。他闻言道:“三爷,您是打算以傅家人的身份去拍卖行?” 傅应寒低头在手机上回复着沈离的消息,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傅七与傅九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傅七忍不住问:“三爷,既然您是打算陪沈小姐去,还会跟拍卖行方家的人……问起浮生的下落吗?好不容易有次比较方便的机会,抓住比较好。要是能见到浮生本人,也更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傅应寒看着手机屏幕,指腹半晌都没按下去。 良久,他淡淡道:“改日再说。” 明天,小姑娘的事情最重要。 他也不会利用小姑娘得来的机会去办成他的事。 傅七和傅九对视一眼,微叹口气。 他们就知道,只要是和沈小姐有关的事,三爷都不会马虎的。哎,也不知道下次再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浮生,得是什么时候。 149.你们不是关系不好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 沈离早早的去了研究院,在实验室忙完后便准备离开,临走前去同席老说了一声。 “你要去黑市的拍卖行?”彼时席老正在看所带学生的论文,闻言立马放下,道:“黑市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也乱的很,你要一个人去吗?” 沈离本想说自己去不会有事,但对上席老担忧的目光,她转而说道:“傅应寒等会儿来接我,我们一起。” 现在楼家自顾都不暇,完全腾不出时间来盯她和傅应寒。而且都已经到收尾阶段了,她更不担心她和傅应寒一起出入会被发现影响计划了。 席老蹙了蹙眉。 尽管他不太想看沈离和傅应寒走的太近,不过有傅应寒陪着沈离去黑市,他确实放心。 忍了忍,席老还是没能忍住开口:“沈离啊,一定要去黑市吗?” 他大概知道沈离最近在做什么,也清楚沈离似乎在针对楼家设局,为此先前沈离找他帮忙时他二话不说就应了,只是没过问而已。当然,他也有关注楼家的情况,知道楼家人今天要去黑市拍卖行,沈离去估计也是为此。 之前楼莹莹老找沈离的晦气,沈离想出口气,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据他查到的情况,楼家被逼的快要没办法了。 这叫席老隐约觉察出,沈离不只是想出口气,好像也在做着其他事情。 一想就危险。 席老怕沈离做事不成,反把自己折进去,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沈离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道:“必须去,我朋友还在等着我。晚上我就不回去陪您吃饭了,叫齐观语陪着您吧。” 说罢,沈离起身准备离开。 要出去时,席老叫住了她:“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记得给我这个老师打电话。席家在黑市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沈离头回都没回的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出研究院时,沈离看到傅应寒已经到了,跟上次一样,在马路边上等她。 她过去后,傅应寒拉开副驾的车门让沈离上去,随即绕到车的另一边驾驶位上车,边驶动车子,边说道:“穆堂舟方才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去了。让我们到后直接去他包间找他。” “他去的那么快?”沈离稍有些意外。 傅应寒挑了挑眉,说道:“他大概是最希望看到赶快结束的人。” 沈离有点哭笑不得,随即又疑惑:“他给你打电话?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记得上次你俩见面的时候,可不算太愉快。” 傅应寒闻言唔了声。 上次见面确实不是很愉快,不过后面沈离走了,他揍了穆堂舟一顿后,对方突然跟转性一样说他过关了,就互相留了私人号码方便联系。 第一次联系,还是穆堂舟知道楼家货仓失火是沈离主意的那天晚上,他打电话从头到尾的问了一遍。 而傅应寒起初对穆堂舟确实不太顺眼,后面发现,穆堂舟确实就是把沈离当妹妹后,就有耐心不少。 他道:“可能是先前他对我有诸多误会,后面发现解开了,就相处愉快了。” 沈离噢了一声,正好肖怀森给她把资料发过来了,她便低头看手机,没有再说什么。 傅应寒又安静的开着车,时不时问几句,没怎么打扰沈离。 很快,两人到了黑市区,在入口处找了个地方停下车,然后步行进去。 沈离和傅应寒都戴着口罩,浑身穿的比较严实,一直到拍卖行门口,都没几个人认出他们。 “方如阁?他竟然在门口亲自接待客人?” 傅应寒余光扫了下,一眼注意到拍卖行门口的方如阁,对方环顾四周,看起来在寻找着什么,十分翘首以盼的模样。 沈离突然想起来了,傅应寒还不知道她是浮生。 她抬手压低了下帽檐,低声道:“毕竟今天的拍卖会比较特殊,可能是为了万无一失,方家人就格外重视吧。” 傅应寒偏头看她,似笑非笑的说:“我似乎并未说方如阁是拍卖行的东家 小邻居对他们很熟?” 沈离:“……楼家人既然选在拍卖行,那我当然要了解清楚这个地方了。知道不足为奇。” 傅应寒不可置否的颔首,也不知道有没有信。 到拍卖行门口,需要出示邀请函,才能进去。 沈离早就让方如阁把邀请函派人送给她,也转交给了傅应寒和穆堂舟。此时到他们时,工作人员要求出示邀请函,两人自然而然的拿出来。 旁边的方如阁没注意到两人,还在殷切的扫望人群。 而工作人员看了眼确定好,便留下邀请函,给两人拍卖牌和面具,让其他工作人员带他们进去。 不多时,方如阁找累了,转身回门口放置的小桌子后坐着喝水。 目光不经意间一瞥,方如阁看到了桌上摆的几张邀请函,上面的字迹明显同其他人不一样,是他写的! 沈小姐已经来过了?? 方如阁瞬间坐直,叫人问道:“这邀请函的主人去里面哪里?” 得工作人员的话,方如阁赶紧进去找沈离。 与此同时,沈离和傅应寒已经被带到了包间外,门口有不少保镖在守着。 沈离提前给穆堂舟打了电话,对方早早打过招呼,看到他们确认后,就开门恭敬的请他们进去。 里面,穆堂舟正悠哉悠哉的躺在软榻上吃着葡萄。但他的一只手臂还不能动,他叫了个漂亮冷艳的女工作人员剥了皮喂给他,又用手去接他吐出来的籽。旁边还有两个给他捏腿的。 “哎,离离,你们终于来了,我一个人可无聊死了。”穆堂舟兴冲冲的被扶着起身。 沈离扫了眼乖顺的几个美女,道:“你这可一点都不像无聊的样子。” 穆堂舟道:“哎呀,你不懂,这吃了吃好喝好,又没什么乐趣。傅应寒,你说是不是?” 沈离偏头看身边的男人。 男人眉眼间神色淡漠,语气毫无起伏:“我不像你,先前我没有经历过,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无趣,我就说你活的太古板无趣了!”穆堂舟吐槽道。 沈离没好气的说:“你自己玩就玩,不要试图带偏其他人。行了,叫她们出去。” 穆堂舟看了那几个女人一眼,对方立马起身,低着头退出去。 穆堂舟这才开口道:“我来的早,给你们看到了,楼家人就在外面对面二楼,斜对面的包间里,来的人是楼老爷子父子。” 整个拍卖行很大,有好几栋小楼,分别隔开独立,便不止一个拍卖室。 他们所在的这个算比较大的,有三层,呈圆形环绕着一楼大厅中间的拍卖高台,主持人就在那上面进行拍品介绍。 普通客人大多在一楼,有点身份的,不想叫人看见的,就各在包间里。 沈离正要回,手机突然响了声。 她拿出来一看,是方如阁给她发的,问她在不在这个包间里。 她回道:【在,你们拍你们的,除非必要,不要过来找我。】 方如阁秒回:【好的,沈小姐!】 【另外,拍卖行这边已经核查过了,目前您的沉香拍品持有者,没有要将沉香拿出来拍卖的,这个楼家人绝对是偷的!您看拍卖会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吗?我要不要直接去找他们说明?】 【不必,照常举行即可。要拆穿的人不是你们,后面我自有安排。】沈离回复说,随即到桌边坐下。 傅应寒拿了个橘子剥开来给她,看她一直回着消息,道:“是肖怀森吗?还有别的安排? 沈离收起手机,道:“不是,一个朋友。” 傅应寒再剥橘子的手忽然就剥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 沈离扭头看他问:“怎么?” 傅应寒幽幽的说道:“没怎么,就是觉得,小邻居朋友挺多的,不止穆堂舟。可见席老说你朋友少是言不符实。” 沈离吃着橘子道:“还行吧。” 这时穆堂舟蹦哒过来坐下:“拍卖会开始了。” 150.311号包间,出价一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音方落,外面主持人拿着话筒说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咋介绍此次拍卖会的拍品。 由于楼家人拍卖沉香非常的临时,没有单独的拍卖会场次,方家便将其安排在了这一场,是倒数第五件拍品。 没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送上来拍卖册,并拍卖行精心准备的茶水点心。 三人对拍卖测并不意外,但看到那些茶水点心,特别是甜品小蛋糕居多,穆堂舟嫌弃的说道:“谁让你们送的?我们又没要。而且这么娘们唧唧的,谁吃啊。” 傅应寒才顺手拿了块肉松小贝递给沈离,而沈离才递到嘴边,张口准备吃下去。 听到穆堂舟的后,她:“……” 傅应寒转头,死亡凝视着穆堂舟。 空气寂静几秒,穆堂舟反应过来,一秒改口:“我说我娘们唧唧的,没说你。嘿嘿,喜欢再叫人上一些。” 他赶紧让工作人员出去再去拿一些。 工作人员的态度非常好,恭敬应了声便退出去了。 “奇怪,他们是知道我是F洲的人了吗?怎么那么客气?”穆堂舟嘀咕道,顺口问傅应寒,“难道是因为他们认出了你?” 傅应寒正给沈离拨夏威夷果,漫不经心道:“不知道。” “肯定是因为你。毕竟你这张脸那么有辩识度。”穆堂舟一锤定音,并翻了翻拍卖册看拍品,百聊无赖的问沈离:“离离,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啊?我给你拍。” 傅应寒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道:“穆总伤还没好,还是多休息,少想旁人的好。小姑娘有什么喜欢的,我会拍下,不用穆总操心。” “那怎么行,你什么身份,朋友而已,不好劳烦你才对。”穆堂舟这人一无聊就想找事,此时就把目光瞄准了傅应寒,乐此不疲的给他找堵。 看到傅应寒果不其然面无表情了点,他高兴的连喝了两大杯甜腻腻的果茶。 哼,叫他先前揍他那么狠!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得。 沈离瞥了眼穆堂舟,用眼神示意他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穆堂舟挺直摇杆,理直气壮的要开口时,听傅应寒淡淡道:“我想起来了,穆总这疗程可以进入下一个了。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后面就委屈穆总多忍着点了。” 穆堂舟:“………” 你分明是故意的! 傅应寒微微后仰,与穆堂舟视线交错,挑衅似的挑眉。 碍于沈离还在,穆堂舟磨了磨牙,假惺惺说道:“那还真是多傅总担心了。” “不客气,医者本分。”傅应寒道。 沈离提醒他们,“快了。” 早在昨晚,这场拍卖会有浮生沉香的消息就透漏了出去,并迅速席卷全京中。因此今日来的客人,已大多数都是为了沉香,对前面展出的拍品不怎么感兴趣,一些人为了留得资金拍沉香,也很少竞拍。 这就使得前面的拍品拍得很快,已经过了十几件,后面展出的拍品也基本上很快交易过去。 半个小时后,终于轮到了那块沉香。 在包间里,沈离三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能清楚的听到主持人激动的声音:“相信大家都听说了,今日我们拍卖行有幸又收到了一块制作自浮生的沉香!关于浮生的大名,我们不用多言,各位都了解。而这块沉香总重量约莫18g,别看它少,但作用方面可一点都不逊色,若是谁拍得它,相信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会受益匪浅!” “——现起拍价:两千三百万!” 主持人一说完,外面客人们讨论的嘈杂声响就大了起来,现场气氛也随之活跃。 不过起初没人加价,都在观望着这场拍卖会中,有哪些实力雄厚的大佬是冲着沉香而来,他们的资金又够不够。 没一会儿,沈离听到大概是隔壁包间,有人拍价了。 主持人的声音同步响起:“206号房间过客出价两千五百万!两千五百万一次!两千……” 其他客人一听,纷纷出手。 “我加一百万!” “我加两百万!” “我我我……我加四百万!!” “312房间出价三千六百万!” “我出三千七百万!!” “……” 听着外面争先恐后的拍价声,穆堂舟有些诧异:“我知道这个浮生在道上很有名,没想到她这么有名啊,居然这么多人想买她的沉香。” 傅应寒知道沈离的目的,没有过多关注外面的情况,只看着沈离,冷不防说道:“要给楼家人加点料,让他们高兴高兴吗?” 沈离闻声看向他,瞬间会意,点点头。 傅应寒便直接按下桌边的按钮,外面主持人音调拔高的声音同时响起:“——209号包间过客,出价五千万!!” 话出,全场一寂。 穆堂舟愣了下,扭头看向沈离和傅应寒,问:“你们想要这沉香?五千万买那么丁点……”209号包间就是他们。 “可以玩玩。”沈离说。 穆堂舟立马道:“拍!咱们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多少都能拿下!” 傅应寒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听到外面还有人加价,他又按了下。 外面主持人都要失声了:“209号包间加价六千万!!” 全场哗然。 “我去,209号里坐的谁啊??出手那么阔绰?!” “我这次就带了四千万,心前还拍了别的,已经吃不下这沉香了。” “别说你了,我也不行啊。” “按往常浮生的拍价,那么点沉香,三千万封顶了,怎么这次那么贵啊??” “来X秘书,给我查查209号里到底是谁?!” 对面218号包间里,楼父和楼老爷子已经快坐不住了。 楼父震惊的说:“爸,没想到这浮生的沉香居然这么值钱!先前一直放在特调局咯落灰,真是太亏了,早知道咱们就早点拿出来用了,反正一块香而已,用了赵局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楼老爷子也很兴奋,抓紧了拐杖扶手,道:“这下好了,有了局里的钱,再加上这沉香带来的,足以应付目前的急用了。” 他看向楼父,问:“人手和设备场地,都找好了吗?” 楼父重重点头:“已经用赵局的名头谈好了几个,但他们不肯先做,必须要等资金到位。没事,照这个速度,晚上资金就能到位,然后工厂开工,熬几天应该能及时交第一批货。熬过去了,后面就慢慢好了。” 楼老爷子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没错,只要熬过这几天,后面就全是坦途的好过日子了。 听着外面一声高过一声,且已经叫到七千多万的拍价声,楼老爷子面上的笑意越发掩不住,仿佛已经能够看到青云直上的未来。 他禁不住对楼父道:“等日后咱们楼家去F洲定居了,可得注意些,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没规矩了。还有你,趁早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楼父喜笑颜开道:“自然,自然。” 最终,外面的拍价僵在了八千万,正是209号包间沈离三人出的价格。 见满场再无人加价,主持人道:“还有鬼客要加价的吗?没有的话……八千万一次!八千万两次!八千万——” 就在这时,主持人突然看到有个包间的灯亮了。 她愣住,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直至那包间的灯又亮了几下。 这让主持人揉了揉眼睛,确定再没看错,她声音高的拔尖:“311号包间贵客,出价一亿!!!” 话一出,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别说呆住的其他客人,连209号包间里的沈离三人也怔住了。 “311号里面是谁?”穆堂舟诧异,“里面的人比我们还有钱烧得慌啊?” 傅应寒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坐直了上半身。 151.这块沉香是有人从特调局里偷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最诧异的莫过于沈离。 她就是浮生本人,最清楚自己的沉香值多少。就那么点,最多也就值三千万,被炒到八千万都是她和傅应寒、穆堂舟故意的结果。除了他们,通过没有谁会愿意当这种冤大头了。 沈离转头问两人:“关于今天这场拍卖会会来的特殊客人,你们有听说过吗?” 穆堂舟想也不想的摇头:“我这段时间多烦,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心情关注这些有的没的?再说了,我连进来的邀请函都是你给的。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一定会知道有拍卖会。” 沈离心想,这倒是。 傅应寒捻了捻指腹,忽的低沉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包间已里的客人,应该是绝境洲的。” “绝境洲?”沈离意外的看向他。 傅应寒颔首道:“知道有这场拍卖会后,我查过,浮生在道上的身价极高,于一个月前更是翻了个倍。这正是因为绝境洲有人想方设法也要得到浮生的沉香,令道上的人对浮生愈加好奇。如果说真有谁那么看重浮生的沉香,大概率又是一月前的那个。不过我还不能确定。” 经他提醒,沈离想起了绝境洲禁区的事,她微微皱眉。 穆堂舟不以为意的说:“嗐,管他呢。这价格炒到那么高清,对咱们也有好处不是?反正钱最后都到不了楼家人的手中。只要能让他们白高兴一场,管他拍的人是谁。” 傅应寒盯着窗户,外面就是拍卖台。 他眼底一深,没有说什么。 而沈离思忖过后,拿手机给方如阁发了消息:【311号包间里的客人是谁?】 …… 外面,在311号包间贵客出价一亿后,全场都震惊的傻住,再没人敢往上加价。 主持人高兴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忙敲了小锤子定下,激动的说着恭喜311号包间贵客成功拍下浮生沉香的话。 这一单成了,那她得从中得到多少抽成啊!房子的首付都够了!一想到这儿,主持人看311号包间的眼神都晶亮晶亮的,仿佛在看着救世菩萨。 比主持人更兴奋的是楼家父子。 “爸,我本来预计这沉香就算值钱,但拍出去后估计也就只能让咱们勉强应个急,后续还得想办法。万万没想到,咱们这下资金链直接续上了!”楼父激动的坐不住,猛地起身走来走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难以置信到的急促心情。 楼老爷子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干咳两声,强自镇定的喝斥道:“坐下,那么不稳重,还有个楼家人的样子吗?!现在就这样了,以后岂不是更经不住闹笑话,叫旁人觉得咱们楼家没见过世面?” 楼父哈哈一笑,道:“爸,我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等今晚回家了,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庆祝下!” 楼老爷子也高兴的不行,就没再说什么,等着外面主持人拍完后面的拍品,好给他们算交易。 事实上,楼老爷子其实也有些坐不住了,想尽快看到到账的金钱。 而外面的主持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正好叫工作人员拿出下一件拍品时,突然有道冷戾沉喝凭空响起。 “且慢!” 主持人一愣,循声看去。 一楼坐着的客人们也下意识的回头。 只见后面屏幕后的一楼入口走廊拐角处,突然涌进来大批人,迅速冲向两侧展台,将他们团团围住。 客人们看到他们训练有素,都身着便装,却皆手持枪械,顿时惊呼出声,引起不小的骚乱。 主持人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很快反应过来,冷静的看向入口随即进来的年轻男人。 一般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拍卖行都会要求作为主持人的拍卖师记住,她当然也一眼认了出来。 “原来是特调局的肖副局长。不知突然带着这么多人到访,有何贵干?” 包间里,按耐下来才坐好的楼父听到动静,猛然起身,错愕道:“肖怀森?他怎么来了?而且还搞那么大阵仗?” 楼老爷子微微皱眉,“难道是他最近在查什么案子,查到了拍卖行身上?真是的,我昨天不是已经告诉过他,我会在这时候拍卖沉香了吗?他带人来是什么意思?知道会影响我楼家的事?” 楼父闻言更忍不住了,快步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了一道缝,看外面的情况。 而对面209包间里,穆堂舟拽拽沈离的衣袖,语调微扬:“来了来了!好戏开场了!” 沈离抽回自己的手,拿了块牛角包吃,淡然道:“又不是没有预料到,淡定点。” “老子忍受楼家那群傻逼那么久,好不容易看到结果了,淡定不了啊!” 穆堂舟索性抓了把瓜子放到吊着石膏的手心里,另一只手拿着嗑,起身蹭蹭走到窗口前往下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很明显。 沈离轻叹着摇摇头,余光瞥见傅应寒若有所思的在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她叫了声他:“傅应寒?你怎么了?” 男人回神,锐利眸色迅速掩去,随之出现的是温柔,道:“没怎么。我只是在想311号包间咯到底是谁。沉香的消息昨天才散出,今天却就到场了,还能于那么短的时间里调动那么多资金,应该不是普通人,要不要查一下早作防备。” 沈离道:“我已经问方如阁了,他回复我说在核实,等会儿就能给我答案。到时候我告诉你。” 傅应寒点点头,旋即意识到不对:“问方如阁;你和他,很熟?” “呃……不熟。”沈离指指外面,转移话题道:“还是看戏吧。” 傅应寒意不明的看她应了声。 外面,肖怀森走进拍卖现场后,停在了拍卖台下。 他微微抬头看着主持人,双手环抱于身前,不紧不慢的说道:“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局内今日在核对库藏东西时,突然发现少了一样,正是三年前在贵行拍得的,制自浮生的沉香。此物事关重大,本局即时核查,却发现贵行今日正好在拍卖,便来看一看,你们在拍卖的沉香,是否是本局失窃的那件。” 话出,众人呆住。 “什么意思??” “我认得那是特调局的校服剧情,他是说,今天拍卖行出的这个浮生沉香是有人偷来的??” “卧槽,这人是缺钱却疯了?居然敢偷浮生的沉香来卖??” “我说呢,怎么先前都没有沉香消息,突然就有了,原来是来路不正啊?!” “话不能说的太早,指不定是特调局的人找错了呢?先看看他们怎么回事!” 楼上,包间的楼家父子愣住了。 他们拿来的这点沉香确实是特调局里的,但问题是他们早就跟肖怀森串好了,现在他带人来又是什么情况?? 楼父回头看着楼老爷子,道:“爸,这肖怀森要干什么?他带人来干什么?!” 楼老爷子有些不安的预感,拄着拐杖起身到窗边,透过窗子往下看,凝声道:“不确定,再看看。” 一楼拍卖台上的主持人道:“肖副局长,您怕是误会了吧?本行拍品怎么会有偷的!” 肖怀森也不废话,直接从衣襟里的兜内拿两张照片,让一旁自己的人拿着上去给主持人。 他说道:“我特调局先前拍你们的东西,都是有记录的。这两张照片,一张是当时成交时拍得,另一张是前几天检查时候拍得,你们可以核对下。哦对了,当时我们拍得沉香很少,只有18g。” 主持人接过来一看,人傻了。 这照片上显示的,不就是她拿到手的拍品吗?! 连包装盒都一模一样! 主持人这下不敢自己做主,忙叫工作人员去请东家来,又对肖怀森说道:“肖副局稍等, 东家会给贵局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行,我等着。” 肖怀森就着拍卖行的人拿来的椅子坐下,长腿交叠瞧着,双手抄进衣服兜里,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旁边的人都下意识的远离。 楼上包间里的楼家父子看到这儿,不可思议的僵在原地。 152.沈离掉马:我就是浮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方如阁本就在时刻关注'着这场拍卖行,肖怀森带人一来,他便知道了。只是当他想立刻去看是怎么回事时,他同时也收到了来自沈离的消息。 ——【肖怀森是我的人,照着他的意思做,不要和他刚。】 这条消息给方如阁看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小姐先前说的会有人处理楼家偷偷卖相的人,就是这个肖怀森?? 原来沈小姐和特调局还有关系的吗?? 思及此,方如阁对于沈离的人脉之广惊住了。 也因此,当有人来找他时,他故意磨蹭了会儿才过去到一楼前厅,扫了眼满场特调局的人,强自镇定的开口:“听人上报说,我拍卖行今日展出的沉香拍品,是有人在你们特调局偷来的?肖副局,你似乎是搞错了吧。” 肖怀森也早被沈离提醒过,方如阁是自己人。 他从容起身,众目睽睽之下,微抬下巴指向主持人,“有照片为证。” 方如阁随之看向主持人。 主持人连忙将拿到的照片递给方如阁。 待看到照片内容后,方如阁脸色微变,惊诧与难以支持交织出复杂的神情,令他似乎本能的抬头看向楼家父子所在包间的方向。 然后他肃然对肖怀森道:“肖副局请稍等。按照规定,本拍卖行原是不能透露出拍品提供者的信息的。但此事事关重大,本拍卖行也只能特事特办,先问清楚了,坏了规矩无妨。” 肖怀森点点头,“可以。” 周围的客人们看到这里,都呆了一呆。 合着这块沉香还真是来路不正啊?! 可能是先前拍价太高,叫他们望尘莫及,想得也得不到,此时看这沉香出了事,众人就莫名很有兴致看热闹。 然而叫他们没想到的是,方如阁不是派人去找提供者问询,而是与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对着二楼包间喊道“:楼先生,特调局的人说你们这块沉香是偷的,还请您二位出来解释个清楚。” 众人:“!!!” 楼家父子:“???” 209包间里,穆堂舟嗑瓜子嗑的口渴,将倒了杯水喝了口,一听这话,噗的一声喷出去。 “我操哈哈哈哈哈!” 穆堂舟被呛得咳嗽起来,但一点都不妨碍他哈哈大笑。 “这跟被人揭穿当众拉粑粑有什么区别?本来别人都不知道是谁丢脸,这不一下子就暴露了!这小子缺德,老子喜欢哈哈哈哈!!” 还端坐着的沈离和傅应寒嘴角微微抽搐。 同在包间里的楼家父子脸色青的厉害。 如果方如阁没有当众点出他们,他们还可以私下解决,这下怎么都不行了! 楼父看向楼老爷子,得对方首肯后,他深吸一口气,推门出去,身形显露于众人视线里。 他凭栏而立,阴沉的盯着肖怀森,说道:“不错,这沉香正是我楼家出的。但是,肖副局,你确实是搞错了。这块可不是特调局里的那块。” 肖怀森抬头看向楼父,微微挑眉,说道:“弄不弄错,可不是由楼先生说了算了。肖某来之前查过监控,发现昨晚有人潜入特调局,且对局内异常熟悉。这叫肖某不由得怀疑,是否是熟人作案。概因此人当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肖某才不能确定是谁。” “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数人作案。楼先生,你家老爷子可是特调局的元老,如今却监守自盗,这不太好吧?” 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 楼父顶着众人变了的异样眼神,咬着牙说道:“你也说了,我楼家就是特调局的元老了,有什么必要去偷一块香?” 众人闻言,窃窃私语道:“是啊,我对这楼家也算听说过一二,做什么要去偷东西自毁名声呢?” “没错,他楼家又不是什么宵小之辈,怎么会做的出来这种事呢?” “要我看,肖副局别真是闹了误会笑话吧。” “加一!” 楼父明显听到了众人隐隐约约的话语声,心神微定,说道:“这块沉香,是我楼家机缘巧合之下,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如今是因有用才托拍卖行拍卖,不然我们也不会拿出来。至于特调局的那块,我们怎么知道它失窃了?肖副局,你可别是找不到人没法跟赵局交差,硬赖上我们楼家了!” 方如阁眼睛转了转,状似疑惑的说道:“原来是从别人手里买的啊,难怪我们拍卖行先前都没收到有沉香持有者拍卖的消息,当时还奇怪这香是从哪儿来的呢。” 顿了顿,他举起手中的照片,“但不知道,这沉香包装的盒子,怎么和特调局里提供的一模一样?楼先生,还请你解释下。毕竟浮生大师乃是我们拍卖行的贵客,对她的东西,我们得谨慎处理。” 楼父梗着脖子硬说道:“我们楼家就是特调局里的人,用同样的东西装怎么了?局里又不是只有那一个盒子。” 这话才说完,肖怀森便道:“巧了,那是前任副局为表对该沉香的重视,特地定做的。楼先生,你要看订购记录吗?” 楼父脸色一滞。 包间里的楼老爷子耐不住了,猛然推开门出来,厉喝道:“肖怀森!你别太过分/这么咄咄逼人,是你作为一个晚辈该有的态度吗?-就算装置的盒子一样又如何?我们喜欢那盒子,找人特别定制的,也说得过去吧?” 他用眼神警告肖怀森,别忘记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不成想,肖怀森压根不退步,直接道:“那就请楼老先生说清楚,到底是从谁那儿买来的。” 方如阁紧跟而上,“是啊。浮生一直只在本拍卖行出售沉香,凡在本拍卖行拍得沉香的,具有记录。你们说清楚,方某会立即去核实,如此也算还了你们的清白。” 楼家父子神色难堪难看。 这他们哪儿能说的出来?! 就算随便说一个,拍卖行只要去联系,就会戳穿他们是假的! 倒不如……说个他们暂时根本联系不到的人! 楼老爷子心思一动,说道:“是浮生!” 楼父愕然看向他。 下面的方如阁怀疑自己听错了,“谁??” “浮生!” 话出口,楼老爷子反倒冷静下来。他查过,浮生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其主动现身的份,别人都联系不上浮生。 他倨傲的扬着下巴道:“几年前,我们曾与浮生有过一面之缘。浮生便将自己的沉香给了我们,只是要求保密,我们才说是从旁人手中买来的。” 众人闻言有不少都惊呼出声。 肖怀森拧眉。 方如阁呆了下,神色一言难尽的看着楼老爷子,说道:“那您稍等,我给浮生大师打个电话问问。” 楼老爷子噎住,声音拔高:“你有浮生的联系方式??” 方如阁看傻子似的看他,摸出手机来拨通某个号码。 与此同时,209包间里,沈离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应寒和穆堂舟瞬间转头看向她。 沈离:“……” 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是没想到。 低声骂了句操,沈离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来。 但只要她接电话,身边这两人就会知道她是浮生。估计楼家父子也会借机发作,说谁知道方如阁拨的电话到底是不是浮生的,万一是和肖怀森串通好了,随便找的人呢?那样,他们仍有机会给自己辩解。 万千思绪闪过,沈离立即下了决定。 她按断电话,起身过去门口。 “离离,你做什么?”穆堂舟疑惑的问。 傅应寒看着沈离的举动,脑海里倏地闪过一个念头,猝然起身,“沈离,你是……” 沈离脚步一顿,抬手推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人,说道:“不用打电话了,我是浮生,就在这里。我竟不知,自己何时同你们楼家有过牵扯了?” 153.穆堂舟,你要娶楼莹莹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一出,全场寂静,外面一众人愕然看向沈离,许多还在包间里的客人,更是直接推门而出,难以置信的望着沈离。 那就是浮生?? 他们方才还争得差点头破血流的沉香,是一个小姑娘做的?? 开什么玩笑呢?! 楼家父子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沈离,不禁呆了呆,但随即反应过来,他们嗤笑出声。 “就你?是浮生大师?” “沈离,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谁吗?” “你是研究院席老的人也就罢了,如今还来这里说自己就是浮生,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楼老爷子一点都不想再给沈离好脸色。 他冷声道:“你要是浮生,我老头子跟你姓!” 沈离轻扯嘴角,双手环抱于身前,一步步走到栏杆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 “别,我没有老爷子这么大年龄的孙子,会折寿的,也丢脸。”沈离淡淡说,“方如阁,你告诉他们,我是吗?” 方如阁更没想到沈离会现身,不禁懵了下,此刻听她问,他连忙点头,“当然,您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拍卖行早就已经确认过了。” 旁边的楼父忍不住道:“方如阁!今天你和肖怀森是一起故意来陷害我们的是不是?为了泼我们脏水,你还随便找个人来冒充浮生,不怕浮生本人知道了怪罪你吗?!” 肖怀森从看到沈离的呆愣中回神,闻言皱眉道:“楼先生慎言,我与方家从无往来,这点肖某问心无愧!就算是赵局来查,对肖某也无可指摘。” 方如阁紧接着冷下脸说:“今日分明是你楼家先欺骗我拍卖行在先,给我拍卖行惹出事在后,现在却反说我拍卖行的不是。楼先生,你们真当我方家是吃素的不成?!既然你们这么想我方家,以后拍卖行也再不欢迎你们了!” “你!” 楼父气的猛然上前一步,就要再开口,但被楼老爷子拉住。 楼老爷子阴沉沉的说道:“如今似乎不是我楼家的不是吧?你拍卖行随便找个人来冒充浮生,这事怎么说?” “冒充?” 沈离听笑了。 她脊背稍微俯下来,胳膊撑着栏杆,漆黑冷淡的眸子直视着楼家父子。 一个简单动作,劈头盖脸的压迫感。 她缓缓道:“你们配质疑我吗?要想证明我是不是,也很简单,你们偷的沉香是我的,我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来。但如果我那么做了,你们确定能承担起后果吗?” 楼家父子脸色一变。 “还有,你们说的几年前,我那时在别的地方,忙得很,压根没工夫见你们。”沈离道,“偷了就是偷了,老实承认不好吗?拿我的名头说事,我同意了吗?以为我不露面,就很好利用吗?嗯?” 现场气氛骤然凝固。 楼家父子的神色已然僵的十分难看,一众客人看看沈离再看向他们,眼神也是莫名微妙。 肖怀森这时失望的说道:“楼老爷子,你是我特调局的元老,肖某一介晚辈,自是敬重有加。而此事,以你们的资历,肖某其实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最多带回特调局。可你们如此德行,却叫肖某不得不怀疑,肖某查到的另一件事是否也与你们有关系了。” “什么事?” 楼老爷子下意识的问。 肖怀森肃然道:“昨晚肖某在核查库藏东西时,一并发现,有人偷挪局里公款,数额巨大!” 楼家父子反应了下,顿时瞪圆了双眼。 楼父怒道:“肖怀森!此事分明是你……” 楼老爷子还算有点理智,及时喝止楼父把话说下去自爆。 饶是如此,现场的人看他们的目光也变了,格外耐人寻味。 肖怀森却满脸正义凛然的说道:“楼先生说的不错,此事,肖某早就发现了,不并隐约查到与楼家有关系!可楼老爷子这些年来在局里没有功劳,却也有苦劳,肖某便想着是否是误会,待赵局回来后再另行核查。但万万没想到,你等竟然是这种人!肖某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你放他娘的什么屁!”楼老爷子这下被气的也快失去理智了,用拐杖重重戳地,骂道:“肖怀森,你他妈的别给老子装,这事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合着今天就是你给老子设的一个局是不是?!” 余光瞥见沈离,楼老爷子怒血上头,口不择言:“还有沈离,你什么时候和她勾搭在一起了?你们都是故意的是不是?!” 肖怀森神色骤寒,带着戾气:“老爷子慎言,污了肖某的名声不要紧,别扯上别人的!事已至此,就请两位随肖某回局中配合调查,不要让肖某动粗闹的不好看!” 他挥了挥手,两侧候着的人立马从楼梯上快步上去。 楼父瞬间慌了,扯扯楼老爷子的问询怎么办。 楼老爷子逼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肖怀森的人带走,不然楼家就真要完了! 让人误会楼家是真干了那么事是小,最主要的是,这会传到那位耳朵里的! 楼老爷子便怒视上来的人,厉喝一声,镇的他们下意识的停下。 他随即看向肖怀森,质问道:“姓肖的,我老头子为特调局鞠躬尽瘁数余年,要什么没有?至于去做你口中的那些事吗?!” 肖怀森早料到楼老爷子会有此狡辩,冷笑道:“如果是以往的楼家,确实是不需要,但如果你们现在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办法了呢?” 楼老爷子心里咯噔了下,“你什么意思?” 肖怀森往前一步,迎着楼老爷子目眦欲裂的审视,扬着下巴道:“既然您非要负隅顽抗,那便别怪晚辈不给您面子了。在发现楼家偷了东西,过来的路上,肖某也叫人查了楼家。” “这一查不得已,楼家的货仓前几日出了大火,公司利益一夜间付诸东流,听说还接了个什么大项目,但无人能帮你们,竟然都快倒闭了。” “你们为保自身荣华,做出这些有何稀奇的!” 楼家父子犹如当头遭了一棒,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去月余间的种种浮现于脑海,楼老爷子又瞥见对面的沈离似乎朝他嘲讽似的笑了笑,仿佛瞬间有根线将连接到一起。 那场大火是他们干的!不是那位! 他们早就练手了,就等着今日! 这觉得是沈离在报复他们楼家毁了她和晟庭之间的合作! 思及此,楼老爷子气急败坏道:“我楼家没完!行,到这个地步,我老头子也就不瞒了,那个项目正是我楼家和晟庭的穆家达成的!晟庭的穆总还要娶我家莹莹呢,我楼家怎么可能会完?有必要去做那些吗?!” 闻言,众人见鬼似的目瞪口呆。 “?晟庭的穆总要娶他家那个女儿??” “是他们异想天开,还是我听错了??” “笑死,晟庭的穆总,那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们区区楼家。” “就是!娶我家千金还差不多!” “放着F洲那么多名媛贵族不要,跑来华国看上他家的人,晟庭的穆总怎么会那么眼瞎!” 听着周围人的嘲笑声,楼父气道:“是真的!穆总亲自跟我们说的!” “亲自?” 沈离笑了声,眼底却毫无笑意,看得楼家父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沈离偏头看向身后的包间,懒洋洋的叫道:“穆堂舟,人家说你呢,你什么时候看上那个总找我麻烦的楼莹莹了?” 楼家父子:“???” 下一刻看到的景象,令他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沈离身后的包间里,他们方才一直说的穆堂舟,拉开门大步走出来。 一起的还有傅家的傅三爷,傅应寒! 154.楼老爷子被气吐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两人的出现,引起哗然一片,令包括楼家父子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穆堂舟黑着脸到栏杆前。 其实他是不想现身的。 就他现在这副狼狈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没多久就能传回F洲,叫他家里人以及他那群死党知道。到时候,不定怎么嘲笑他! 但听听楼家人那说的是什么话?!他看上了楼莹莹,还说要娶那女人?? 穆堂舟冷笑道:“娶你家的人?老子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姓楼的,你们家那位可脾气大的很,连老子的妹妹都能随便欺负。这种女人,我可不敢想。” 楼家父子不可思议的说:“什么妹妹,什么……” 话说到一半,他们突然想起沈离方才说的话,不禁猛地转头看向沈离。 穆堂舟的话回答了他们:“不错。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位叫沈离的,就是老子宝贝的妹妹!” “你们家那个叫楼莹莹是吧?她屡次找我妹妹的麻烦,我不收拾她就不错了,还娶她?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吧!” 楼家父子呆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在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中,他们二人脸色又白又青,活像调色盘般精彩纷呈。 良久,楼老爷子硬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穆总,您一定是开玩笑的是不是?我们可还合作了,是合作伙伴啊!” “合作?”穆堂舟啧了声,“老子什么时候和你们签过合同?” 楼家父子神色骤变。 是了,他们没有签过合同。 从始至终,都只是口头上的,可以作数,也可以不作数! 楼父急急说道:“您怎么能不认呢?!月前,我楼家还在您般的招商会上和您见过呢!当日您的助理亲口跟我们说的,定下了我们楼家!” “是吗?”穆堂舟单手撑着栏杆,不紧不慢的给出致命一击,“前些天,我晟庭是在京中招商了不错,但众所周知,我晟庭可没有公布最后成功招商的公司。不过既然你问了,老子也不介意在这里就公布,对于那次招商,晟庭已经确定下了,是外地赶来竞选的一家公司。” “而你们楼家,”他扯了扯嘴角,讥笑道:“你们觉得,自己配吗?” 此话一出,楼老爷子脑中空白,耳边也嗡嗡直响,并感觉眼前似乎也一黑,看到的人都出现了重影。 须臾,他突然张口喷出一口心血,身子直挺挺的往后倒地。 众人一惊,楼父也惊慌失措的去扶楼老爷子,“爸,您怎么了?爸!” 现场因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出现了些骚乱。 方如阁连忙出声喝止众人,让他们待在原地不要乱动,然后看向肖怀森。 肖怀森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公事公办的说:“此事性质恶劣,肖某且先带人回局里。惊扰了贵行的拍卖会,实在不好意思。” 方如阁赶紧摆手:“客气了。”这可是沈小姐的意思,他当然得照办了。 “至于那沉香……” 肖怀森目光越过他,落在拍卖台上。 方如阁很上道的说:“此沉香来路不正,按照规定,本行有权终止此次拍卖会,肖副局可放心带回去。” 肖怀森朝他颔首作作谢,挥了下手,旁边的人立马上楼,将昏迷过去的楼老爷子和呆傻住的楼父一并铐住带下来。 楼父似乎回过神来了,开始挣扎起来,并喊着肖怀森就是故意设圈套之类的话。 肖怀森一个眼神,他的人极有眼色的直接堵住楼父的嘴,将两人拖了出去。 其他人噤若寒蝉的的看着这一幕。 肖怀森不动声色的看向沈离,见她微微点头,他便也转身大步离开。 特调局的人来的声势浩大,走的同样浩浩荡荡,令现场鸦雀无声。 方如阁笑呵呵道:“现在没事了。诸位,实在不好意思,后面的拍品就不进行拍卖了。至于此先已经拍得的成品,并无影响,本行会派人交易的,烦请大家回原位坐好。待处理完杂事后,本行也会额外送点东西,弥补大家受到的惊吓。” 众人面面相觑着不说话。 楼上的沈离率先转身回了包间。 傅应寒眼神晦暗的看了眼三楼311包间的位置,转身随沈离一并进去。 穆堂舟是最高兴的,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好像不疼了,兴冲冲的跟进去道:“离离,这出戏绝了,不枉我特地从医院过来!” 沈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果茶,说道:“看尽兴了,那你就该担心担心,怎么跟你家老爷子交代了。” 穆堂舟的俊脸瞬间垮了下去,“那我能不能用你……” “不能!” 沈离一听就知道他又想用她的名义躲过去,毫不犹豫拒绝。 这锅,她才不背呢。 “别啊,离离,祖宗!你不管我,我回去真能被我家老爷子打断腿啊!”穆堂舟哀嚎着凑上去,试图撒娇达成目的。 沈离听的一阵恶寒,直接胡了他一巴掌让他离远点。 余光不经意间瞥了眼傅应寒,沈离忽的发现男人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眼帘微垂着若有所思。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傅应寒不假思索的捉住沈离的手,抬眼看向她。 他神色微定,道:“没什么,只是在意外,小邻居竟然是浮生?” 这话同时吸引过沈离和穆堂舟两个人的注意力。 “对啊,我刚下就想问了。离离,你怎么会是浮生呢?”穆堂舟奇道。想到自己方才还吐槽浮生的香,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沈离对上傅应寒意味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大脑宕机了几秒,说:“当时正好对制香感兴趣,就……随便学学,随便做做。不知道什么时候,哦,原来我还挺有名的。” 傅应寒欲言又止,正要开口时,突然包间的门被人在外面敲响。 沈离立即扬声说了句进,发觉自己的手还被傅应寒握着,她稍一用力,抽了回来。 外面进来的人正是方如阁。 陡然面对三尊大佬,方如阁只有一个感觉:压力山大。 他干笑着打招呼,随即看向沈离,道:“沈小姐,311号包间客人让我转问您一声。既然那块沉香由特调局收回了,那您还有成品拍卖吗?” 这提醒沈离了,“你现在查到,311号包间是谁了吗?” “是啊,那包间里坐着谁呢?居然比我们还烧钱。”穆堂舟道。 方如阁摇头:“沈小姐,很抱歉,我不知道。那包间的客人很神秘,没让我进去。来预订包间登记得,也是个挺普通的人,看不出什么。估计……就是个有收集沉香癖好的富户吧。”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便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回复那包间的客人,短时间内我都不卖沉香。” “是。”方如阁应声退出去。 穆堂舟灵光一闪道:“哎,我说先前怎么他们又上点心又上服务的,合着是冲着你啊。” 沈离昂了一声,又道:“今天的戏告段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 她起身,要走时,手腕忽然被傅应寒抓住。 “怎么了?” 沈离看向他问。 男人微微抬眼凝望着她。 片刻后,他克制般松了手,道:“没什么,还是回席老家里的话,我送你。” 穆堂舟听着很酸:“就你们两人出双入对的是吧!专欺负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回医院是吧?!” “我看你是太闲了。” 沈离白了眼他。 三人没过多停留,直接离开了拍卖行,各自回去。 沈离当然还是回席老家,傅应寒开车送她。 一路上,车内都静悄悄的,沈离低头回着别人的消息,也没觉得有什么。 直至到席老家外,傅应寒缓缓停下,忽的道:“小邻居,问个事行不行。” 155.再不去,席老要瞪死我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收了手机,看向他道:“你问。” 傅应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另一只手指腹不自觉敲着盘面,道:“你是因何……对制香感兴趣的?” 沈离道:“一个网友。” 傅应寒偏头看向她:“网友?” 沈离点点头,“那时候……有段时间无事可做,在玄网论坛上刷到了个制香的帖子,觉得还挺有意思,后面就开始尝试做了。不过一开始,我的制香水平也不怎么样,是后面和这个网友意外加上联系方式,有了接触后,得对方指点,才开始突飞猛进的。” “再者,那时光顾着制香了,我其实还没大想过,制作出来的沉香该怎么处理。也是得他提议,才知道了有拍卖行这么个地方。于是后来我就一种将沉香寄存在拍卖行那里售出。” 事实上,她开始接触沉香的那段时间,正好是她师父陈仲文去世,她意志消沉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 而她那时掌握了太多特调局的秘密,局里是不会让她走的。反正她也闲着没事干,就开始研究沉香了。 后面找回点情绪来,她也才开始逐步干别的事情。 是以仔细。想想,沈离。还挺感谢那个网友的,不然也不会在一年前要出事前那么忙的时候,还特地做出一批香想感谢那人。 说完,沈离发觉傅应寒没有回声,便看向他,谁知在看到他怔神。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傅应寒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拉下去,低沉嗓音语气温柔:“没事,就是在感叹,你还那么小便学会制香,挺厉害的。” 沈离挑眉:“真的假的?” 傅应寒失笑:“自然是真的,我由衷的佩服小邻居。” 话落,他前倾上身靠近沈离。 沈离没有防备,只是在他靠过来时,心跳停了一拍,看着近在眼前放大版的俊脸,声音不自觉绷紧:“干什么?” “咔哒”一声,傅应寒解开了她的安全带。 “再不出去,席老估计要瞪死我了。”傅应寒低笑着说。 沈离一怔,循他的话转头往车外看,果不其然看到席老被佣人扶着站在门口。明明是一个小老头,却好像能看到身后的火气有八丈高,仿佛傅应寒再不把她放下车,他就要冲过来了。 她脸黑了下,伸手要开车门:“那我回去了。” 下一刻,傅应寒突然拉住她。 “真的,一直住在席老这儿?”他抿唇问。 沈离道:“席老巴不得我一直住下去。” 傅应寒叹息道:“好吧,那我明天再来登门拜……” “不过我自己打算这两天就搬到南山公馆去。” 沈离的话令傅应寒戛然而止。 他目光紧笼在沈离身上,小姑娘满脸无辜的朝他耸肩,还说道:“当然,你要是实在喜欢来席老家,我不搬也行。” 傅应寒哑笑道:“故意的?一次把话说完不行?” 沈离矜持的转过头,推开车门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后天搬。” 傅应寒抓住她的手,道:“我来帮你搬。” 沈离嗯了声。 马路对面,门口的席老果然要按耐不住了,拄着拐杖就要过来。 “你先走吧,明天再一起吃饭。” 沈离挣开傅应寒的手,快步走向席老,在他要说傅应寒时先拉着他进去,“晚饭是不是做好了?正好,我快要饿死了,进去吃饭吧。” “哎,吃饭急什么,我要问你来方才在车里做什么呢?那小子是不是不规矩了?”席老吹胡子瞪眼的说。 沈离敷衍的相当不用心:“没有没有,就说些要紧事。” 眼见沈离和席老都进去了,傅应寒面上的笑意才掩去,驶动车子缓缓离开。 不多时,他的手机响起,是傅九的电话。 傅应寒连接蓝牙后,点接通。 傅九着急的声音立即响起:“三爷,我照您的吩咐,盯着那个311号包间的客人离开,看究竟是谁,但我们的人被发现了,没有看到那个包间的人。” 傅应寒平静的说:“知道了。既然对方这么警惕,不必再找了,以后总有一天,对方会自己送上门的。” “那沈小姐呢……”傅九欲言又止,难掩震惊的道:“沈小姐竟然就是浮生。说到底这是好事,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拿到东西啊!您有没有问?” “没有。” “啊好,拿到就行,我们……啊?您没问??” 傅应寒冷冷淡淡的说:“她未必就有那东西,不然,她早就开始查了。既然没有,就不必让她知道了。” 傅九听的久久不能回神,嘶嘶吸气道:“可是……就算您不问,少不得绝境洲那位也……上次我们已经查到,绝境洲禁区的人好像在跟我们查同样的事情啊。三爷,不然,您还是和沈小姐……说不定沈小姐能帮到我们……” 仿佛察觉到傅应寒这边越来越低的气压,傅九不敢说下去了。 傅应寒眉眼间神色黑沉沉的,良久才道:“我心里有数。” …… 另一边。 回到席家后,沈离进去就见餐桌上已经摆好晚饭了,佣人做的很丰盛。 沈离扶席老坐下,道:“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吃不完,浪费。叫佣人下次别做这么多了。 旁边候着的佣人连忙点头称是。 席老板着脸道:“什么两个人?傅家的那小子不算人吗?” 沈离无语道:“那您方才的那阵势,也不像是要留他吃饭的。要不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吃?” “人都走了,还叫回来做什么?碍眼?”席老哼哼着说,“他都送你回来了,还硬是拖你在车上待了十分钟,要不是老头子我正好在门口,少不得他要做什么呢!” “你怎么总不想他点好?”沈离无奈的问。 席老难得白了沈离一眼,“也就你这蠢丫头会觉得他好。行了,先吃饭吧,不然都该凉了。” 沈离拿湿巾擦了擦手,才拿起筷子。 将要吃时,又见席老想说什么又憋着的样子,看的她都怪难受的。 “想说什么直说,别一副便秘似的样子,影响食欲。” 席老都要被她气笑了,但开口提到正事时,还是担忧:“拍卖行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你真和晟庭的那个穆堂舟认识,还是……浮生?” 沈离夹了筷子菜,漫不经心的道:“是,这不是好事吗?别人都巴不得这样,你怎么那表情?” 席老道:“我能不这样吗?所以你一开始跟我说傅家小子认识晟庭高层的话,都是假的,当时你叫楼莹莹回研究院,也是故意的吧?” “昂,当时我办公室里有窃听器。” “什么?!” 席老猛地起身。 沈离压压手示意他坐,“现在没有了,我已经处理掉了。” “这楼家,也太嚣张了!”席老很气,但联想到最近的事,他仿佛醍醐灌顶般明白了:“所以你那时根本就是故意那么说给楼家听的?!后面有个什么招商会,你为了刺激他们去?包括什么口头合同,其实也是真的,是你授意那个穆堂舟故意跟他们达成的?那么楼家货仓失火的事,也是你干的?” 沈离坦然颔首。 席老惊了:“你是有意推动他们赌上一切走上绝路,然后找我包括其他人,断了他们的资金链和求助可能,好逼他们不得不剑走偏招,挪用特调局的公款,再偷你几年前拍给特调局的沉香,好一举拉下他们?!” 沈离挑着鱼刺,淡淡说道:“沉香的事在我意料之外,不过对我的目的有利,我就找了方家应了他们的拍卖要求,将收尾安排在拍卖行。” 156.你真的会制香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席老问道:“可你怎么就确定,楼家人一定会跳进你挖的连环坑里?” 沈离抬头看向席老,意味深长的说:“楼莹莹不是得罪了我吗?我和您身后的席家本就关系紧密,他不会不顾忌的。后面知道我和傅应寒也熟识,他会更坐不住的。在京中,没有哪家会在一连得罪两家大姓后而仍无动于衷。我又还亲口告诉他们,一但我进了晟庭,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都这样了,楼家人要是还能坐的住,那她就敬楼家父子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席老问:“所以连一开始楼莹莹在实验室里污蔑你……也是你有意……” “不。”沈离摇头,“说到底,楼家会有今天的局面,应该怪楼莹莹当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让我关注上楼家。” 当时,她手里其实有三家备选,而她还没有决定好,到底要对哪家下手。 谁曾想去研究院后,正好碰上楼莹莹找她晦气。 后面加上她知道楼莹莹就是气席老的人,她就更盯上楼莹莹了。 “当然,之后楼莹莹和我在研究院有冲突,我确实有故意引导的成分。只有那样,才叫楼家父子觉得,我和楼家的仇怨真的越来越深,不可能轻易了之。” 席老呆了呆。 从最初在实验室的矛盾,到今日楼家于拍卖行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回特调局,这其中连环相扣,心思不可谓之缜密。 他没想到,沈离这段时间除了忙实验室的项目,居然还能做这些?! 席老难以理解的问:“可你做这些……是为什么?我记得楼家算是赵局的亲信,你这样不一定能……” “赵局这几日不在京中,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沈离说,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而且,他马上也会被带回特调局。” 席老怔住,想到什么,他瞪大双眼,“沈离,你……你该不会是想把那个赵局也……” “嘘。” 沈离竖起一根手指头在嘴边,看的席老下意识噤声。 她伸长手臂盛了碗汤,慢悠悠道:“还是快吃饭吧。” …… 晚上,沈离要睡下时,接到了肖怀森的电话汇报。 他已经将所有证据汇总,不但楼家挪用贪污的证据指向赵局,连同以前楼家人及赵局做的那些个脏事,也都被他翻了出来。 林林总总的事加在一起,就成了惊人的恶行,足以将人拉下去。 特调局里很多人不敢相信赵局和楼家人竟然做了那些,也有心惊胆战做过差不多事情的,怕查到殃及自己。 一时间,特调局里众人讳莫如深,肖怀森也迅速派人去找出差的赵局,带回来调查审问。 “这些事情,我也一并越级上报了中央,赵局他没有机会压下去了。”肖怀森说。 其实也不止上报中央,今日在拍卖行里,不知是谁拍了几张照片传到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特别是当中还有沈离在。 尽管沈离退圈了,可她的粉丝群体还极其庞大,自带国民流量。 于是短时间内,相关报道被转载近百万,讨论的热度居高不下。 最叫网友们瞠目结舌的是沈离制香师的身份,以及是晟庭CEO穆总妹妹,网友们议论不断。 并且很快就有人扒出来前段时间叶氏集团被晟庭收购的事。 谁叫众所周知的叶家千金叶若音和沈离一直是内娱热议的对象,他们很难不联想到叶氏上,然后就开始猜测,这个晟庭穆总的妹妹GOD,同沈离有没有关系。到底是同一人,还是并非同人,只是GOD认识沈离,连带着让沈离和穆堂舟认识了,沈离才成了穆堂舟的妹妹? 还有网友猜,当时晟庭代表人骆霖说他们小姐正好认识了叶氏公司的人,指的是不是就是沈离。 然而这样一来,他们又一头雾水,不明白沈离怎么会成了叶氏的人。 总之,现在网上讨论什么的都有,就是不缺沈离作为话题。 沈离用平板大概浏览了下,看网上猜的乌烟瘴气,她直接动手清了一部分往,才对肖怀森说道:“最迟明早,赵局就会到特调局里接受审问。你不用担心他会拉你下水。这件事中,所有和你有关的痕迹,我已经都抹去了。至于他会不会拿从前的事威胁你……” 肖怀森道:“您放心,以前替赵局做事时,我都很小心,没怎么给他留下把柄,倒是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在他回来前,我差不多就能将那些不利于我的把柄解决。” 沈离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后面的事你处理好。等他下去了,你就是特调局新一任局长。” 电话那边,肖怀森听到这话,心脏砰砰直跳。 他忍不住道:“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什么?” “为什么……是我?” 肖怀森忐忑了下,连忙换了个合适的说辞,道:“我一直很想问,这几年来,你……为什么要这样提拔我?” 沈离道:“我师父说过,你心性正,为人有底线,可以信。” 肖怀森闻言,有些失望,道:“只是因为这个吗?”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沈离莫名的问。 肖怀森抿了抿唇,道:“没什么。谢谢您的信任,之后我一定会坐好自己该做的,让您无后顾之忧。” 沈离觉得肖怀森有点不对,不过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深究。 她皱了皱眉,道:“等那个赵局和楼家人可以见了,你记得跟我说,给我安排个时间,我有事要问他们。” 肖怀森大概猜的到沈离要问什么,应道:“好的。” 这时,沈离看到有电话打进来,道:“说到这儿吧,挂了。” 随后她直接挂断,接通了另一个:“喂?” 打电话的人竟然是宋林赋,相比时不时还会一起打游戏的齐哲和孟昔年,沈离和他私底下的联系很少,因此很意外宋林赋主动给她打电话。 宋林赋依旧温和的声音传过来:“是我,沈离,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有事吗?” “我看网上的报道,说你就是道上很有名的制香师,浮生,是吗?”宋林赋开门见山的问。 沈离捻了捻指腹,道:“是,你是……想要香?” “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下,你真的会制香?” 电话另一边,宋林赋其实就在京中,某家高级会所的包间里。 但他面前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紧张的眼神示意他赶紧问。 157.打听浮生的人是天算一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宋林赋的话,沈离语气淡淡的说:“是,不过略通而已。只是宋影帝突然联系我问这个,只是想确认我懂不懂香吗?” 那边的宋林赋似乎犹豫了下,试探的说道:“我现在就在京中。沈离,你方不方便出来见个面?” “见面?”沈离有些诧异。 宋林赋颔首道:“自上次一别,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正好我现在就在京中,不如聚一聚。” 沈离的心情不禁有些怪异。 她和宋林赋应该算不上多么的熟吧,他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而然的提出同她见面的? 可能是怕沈离拒绝,宋林赋补充了句:“还有齐哲,他过两天也要来京中赶通告。你知道的,他小叔叔就在研究院里,到时候他肯定会去找他小叔叔的,你不是也在研究院吗?见面更方便了。” 沈离沉吟漂片刻,就道:“那好吧。你定好时间地点后发给我。” 宋林赋温和的说了句好,便挂断了电话。 沈离垂眸看着逐渐黑掉的手机屏幕,片刻后还是转而给方如阁打了电话。 方如阁接的很快:“沈小姐?您是白天还有什么事没嘱咐吗?” “不是。”沈离问道,“这些时日,有人向拍卖行打听过我吗?”宋林赋突然问她会不会制香,这叫她不免怀疑,宋林赋先前是不是找过浮生。 方如阁愣了下,应了声好,请沈离稍等。 沈离耐着性子等他,听见他那边有打电话询问的声音,过了会儿,方如阁明显诧异很多的话音传来:“沈小姐,确实有人向拍卖行打听过您,但这是月前的事了。打听您的人还是黑市这边五行的人。” “黑市五行??哪一行?” “天算。” 方如阁用老实平静的语气,说出令沈离猛然起身的话。 沈离问:“你确定是天算一行的人??” 方如阁道:“是的,大概就在您帮我们应付绝境洲禁区那边的前后,这一行有人来问拍卖行想要您的联系方式。不过按您的惯例,我们没有给他,跟回复其他人一样告诉他们我们联系不到您。” 沈离深吸口气,问:“还有其他人吗?” 方如阁道:“没有了。” “号我知道了。今晚我问你这事,你记得别告诉任何人。”沈离道。 方如阁应了声是,沈离便挂断了电话。 沈离手指点击屏幕,找出傅应寒的联系页面,同时回想起回来路上,傅应寒问她的话。 最终,沈离一言不发的关掉手机,去洗漱睡觉。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高级会所。 宋林赋挂完电话后,在他面前的年轻男人有些不满:“是我想见沈离,你干嘛捎带上那个姓齐的?” 宋林赋无语的看他道:“如果我不带上齐哲,你觉得沈离会同意吗?” 年轻男人不说话了。 宋林赋轻叹口气,道:“你确定真的要见沈离吗?” 年轻男人重重点头,兴奋的说:“你知道吗,我妹妹多制香也很感兴趣!又会打游戏,又会制香,她真的和我妹妹好像啊!” 宋林赋提醒道:“但你妹妹已经……她是沈离,不是你妹妹。” 这年轻男人,正是上次登过宋林赋的游戏账号同沈离打游戏的商乘。 他闻言神色一黯,但很快重整旗鼓,兴冲冲的道:“那又怎么了?关键是她和我妹妹真的很像的!我看见她,就当看见我妹妹了,这样我也愿意去一趟。哎呀,先不说这些了,你知道沈离喜欢什么吗?我第一次见她,得准备些见面礼吧,那得准备她喜欢的东西,她喜欢什么?” 宋林赋被问的头疼,说道:“沈离喜欢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哼,那要你有何用?” 商承一秒变脸。 宋林赋:“………” 宋林赋面无表情给出致命一击:“你别忘了 沈离还不知道你去。要是她知道有个陌生人在,还会去吗?” 商承神色一僵,梗着脖子道:“陌生人怎么了?你们不是都玩《众生游》吗?反正他们都知道你和职业选手关系好,你就跟他们说,带我去给他们个粉丝福利,不就行了?我可是商承,玩《众生游》的人,哪个看见我会不激动啊?” 宋林赋嘴角微抽:“但愿吧。” 商承再次哼了一声,迫不及待起身要走,“我不跟你浪费时间下去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要给沈离准备什么见面礼!” 宋林赋看着他期待的快步离开,摇头叹了口气。 …… 次日。 沈离和席老到研究院时,第一时间发现研究院的人看她的眼神变了,更悄悄打量着她窃窃私语,八卦她和楼家人在拍卖行里发生的事。 她到实验室时,齐观语和几个组员都唰的起身跟她问好,用充满敬畏和好奇的眼神望着她。 沈离将资料甩到桌上,问:“都忙完了吗?” 一众人摇头:“没有。” “实验进度赶完了吗?” “没有。” “不着急下周末的比赛了吗?” “……着急。” “那你们看我做什么?!”沈离声音骤然拔高,吓众人一激灵,“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做自己的事?!” 尽管外人可能并不清楚沈离的研究水平及能力,但齐观语这组的数人深受她荼和折磨,已经有了深深的阴影,此时被她吼了声,几人本能的瞬间转身,兢兢业业的各自去做自己的任务。 沈离这才转身到操作台前,面无表情的开始验算上面新绘制出的模型。 几个组员们你看我我看你,而后齐齐朝着齐观语使眼色。 齐观语无奈的硬着头皮凑过去,“师姐,您心情不好吗?是因为楼家在拍卖会上冒用了您的名义?”他也已经听说拍卖会上的事了。 沈离淡淡道:“没有。” 齐观语心想,可您分明全身都写着不高兴。 他还要再说什么,忽听见沈离道:“你要是太闲了,来,给我解释下你这个模型怎么做出来的,为什么这个地方有bug,你用的什么原理……” 齐观语瞬间转身,“师姐您慢思考,我不打扰您了,回头我这边验算好了,再跟您交流。”说完跑的比组员还快。 沈离轻哼一声,瘫着脸继续工作。 …… 要论最近京中最惊掉下巴的事是什么,那绝对是楼家倒台,以及特调局里被爆出的诸多丑闻黑幕,几乎殃及牵扯了小半个特调局的人员,使得特调局内人人自危,生怕查到自己头顶上。 而这场调查持续了两日,最终在有心人的操控下,内部有了结果,没有对外公布。 沈离却是最早知道的人,结果一出来,肖怀森就打电话告诉她了。 “如您所料,在局内的数名楼家人都被撤销了职位入狱,等候中央的处决结果。赵局也被停职查看了,期间由我暂代局长职位。但赵局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我听内部人说,上面已经在衡量他的判决,只是因为他背后牵扯的人太多,所以才迟迟没出结果。” 肖怀森说完顿了下,道:“赵局今早提出要求,让人找我和他见了面。他跟我说,他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做的这些,他要……见您。” 赵局还说了几句话,就是如果沈离不去见他的话,他一定会把他拉下水鱼死网破。 但后面的这几句话,肖怀森觉得没有告诉沈离的必要。 沈离道:“转告他,可以。不过在见他之前,我要先去见见那位楼老爷子。” 158.陈仲文留有的后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安排的见面时机是在第二天上午,沈离跟研究院请了半天假,然后肖怀森来接她,带她去见楼老爷子。 楼老爷子被关押的地方并不在特调局里,而是在京中郊区的一栋大厦,风格低调却庄严,门口有两排便衣在站岗,四周没多少建筑和车辆,十分僻静。 看到这儿,沈离目光一闪。 她从前来过这里,不过是在她师父陈仲文死后,她来交接各种档案资料。而这个地方在京中很秘密,专门容纳各种神秘人物和棘手的S级案卷。普通人轻易不得来。 她没有想到,楼老爷子倒台后,居然被关押在了这里。 看来,这个楼老爷子比她想象的要重要。 “我已经提前申请了犯人探访,您跟我来。”肖怀森说着下车。 沈离抬手戴上口罩和帽子才下车,单手抄进裤兜里,说道:“带路。” 肖怀森微微颔首,越过沈离往前走。 沈离敛着眉眼,淡淡跟上。 门口有自设的安检,但肖怀森出示证件后,对方客气的直接让他们进了。 进去后,里面景象截然不同,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匆匆经过,见到肖怀森时恭敬问好,又在看到他带着一个姑娘时面露诧异。 沈离视若无睹,走在肖怀森身后。 他们往里面走,来到专用电梯前,进去后直接按了7层。 肖怀森对沈离一直都没说有些意外,他不禁问道:“您不奇怪楼老爷子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里吗?” 沈离偏头看他,“那你会说吗?” 肖怀森隐晦的瞄了一眼头顶上方的监控,对沈离摇头。 进入这里后,几乎一举一动都会被专门的人监视。那些人不知道沈离是谁,如果他在这里告诉沈离底线之外的,只怕电梯门一打开,他们就会被拿下。 沈离也晓得,才一言不发。 电梯很快停下,出去后长长走廊里却空无一人。 肖怀森带路走到尽头,停在了一个紧闭的房门前。 他道:“楼老先生就在里面。”又压低声音,“里面是没有监控的,您放心问您想问的,我就在外面等您。您有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 沈离颔首。 二十分钟,够她用了。 她推门进去。 里面空间偌大,一进去先看到的是对面金属质感墙面上反射出的寒光,来自中间的铁栏。而这个房间被栏杆一分为二,里面就是如同牢房般的设施,楼老爷子正坐在墙边的桌子前,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栏杆外空荡荡的,只放着一张椅子,供来探望的人坐。 沈离反手带上门,定定看了眼楼老爷子,便过去坐下。 她长腿交叠翘起,双环抱于身前,是个挺随意的姿势,闲聊似的打招呼道:“好久不见,看来,楼老爷子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 这话一出,楼老爷子总算动了动,半扭过身子阴沉沉的看向沈离,面容比从前更苍老憔悴,浑浊的双目中满是红血丝。 看到沈离,他冷笑道:“我过得怎么样,你不清楚吗?” 沈离挑眉,“老爷子慎言,我怎么会知道?” 楼老爷子豁然起身,却带起哐当几声响,沈离这才发现,他手脚居然都上了链铐,这叫沈离眸光微深。 “你以为我到现在都没想通是怎么回事吗?!” 楼老爷子咬牙说,“分明是你同时串通了肖怀森、席家、傅家、晟庭和拍卖行,对我楼家下的套!沈离啊沈离,没想到我竟然对你那么看走了眼,没看出你是这么个城府深沉的人!我楼家怎么得罪你了,竟得你这么赶尽杀绝??就因为莹莹吗?可她已经向你道歉了!” “她怎么道歉的,你不是已经听了个遍吗;您老真的觉得,那叫道歉?”沈离嗤道。 楼老爷子脸色一变:“你知道有窃听器?所以你针对楼家的计划,从你到研究院的第二天就开始了?!” 意识到这点,楼老爷子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猛然上前想质问沈离,但碍于铐链的长度,他走不出两米,远到不了栏杆前。 “不,绝对不是因为莹莹,到底是为什么?楼家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沈离欣赏着楼老爷子几近揪心的困惑,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不知道是吗?行,我提醒你一次。你楼家在特调局里算是元老,虽然表面上从不站队,实际早就是赵局的人。而你们做的那些事,大部分我都知道了,不用你再赘述,来聊聊其中一件好了。” “比如……特调局一直有个秘密之地,是禁地,除高层及特定人员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也不得向外界流露一二。” 楼老爷子脸色微变:“你怎么会知道禁地?是肖怀森那小子违反局规告诉你的?” “这你就不必管了。”沈离道,“我只问,这一年来,有没有人进去禁地,进去的话又是做什么?” 楼老爷子想都不想的说:“当然没有!” 沈离神色微冷,“我既然跟肖怀森有关系,自然也能从他那儿得知赵局的大部分事。你作为赵局的心腹,会不知道他去过?楼老爷子,看来你很不诚实,也并不想和我好好聊。也罢,就到这儿吧,但我很不高兴。听说你们楼家还有些人没被抓是吧?我会让人关注的。” 说完,她起身就走。 楼老爷子被她的话刺激到,来不及多想,怒道:“站住!你敢对我楼家剩下的人下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沈离没停,走到门口。 楼老爷子终于有点慌了,“我知道!赵局一共去过禁地三次!” 沈离这才停下,回头看向他,“进去做什么?” “这我不知道。” “行,楼家剩下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他每次去都是独自一人,谁都不会告诉。要论论谁可能知道,那也只有……” 说到一半,楼老爷子突然意识到什么,戛然而止。 他看沈离的眼神瞬间变得很警惕,不自觉的后退,抓紧椅子的扶手,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你为什么会查和禁区有关的事?难道你是……” 沈离眼皮子微跳。 楼老爷子却并不是如她所想,猜到她曾是裴清,可也语出惊人。 “你难道就是陈仲文那个老东西留下的后手?!” 沈离猝然抬眼看向他。 她师父?? 怎么会提到她师父? 当年她师父死的同她一样突然,她还是因师父之死在前,有了心理准备,才留下那些安排。可她师父当时没有准备啊,楼老爷子为什么会猜测她是她师父的后手?? 难不成,当年她师父之死竟有隐情?或者说,她师父临死之前,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沈离不动声色的顺着楼老爷子说的套话道:“是,我就是陈局留下的后手。五年前他身死,好不容易修补好了禁地,可你们这些人却……他留了一手是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 楼老爷子的脸色扭曲起来。 陈仲文因修补禁地而死,世上没多少人知道!看来这个沈离果然是陈仲文留下的人!果然不是单纯的盯上他们楼家! 他咬牙道:“呵,我就知道,那老东西不会真那么容易丢下一切死了!可他死时,你至多不过十三四岁,特调局里也没有你,你不可能知道这些!所以陈仲文那老东西六年前真的留了东西,并且就在宋城,是不是?!” 沈离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六年前?宋城?” “没错!你装什么意外,别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他有留下东西!”楼老爷子冷笑,“我说六年前我们怎么如何都找不到呢。因为当时我们想了那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他居然会留给一个孩子保管!” 159.外公沈茂书之死的真相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说什么?六年前你们……在宋城找过?” 沈离怔住,鬼使神差的冒出个念头,声音不禁拔高:“六年前找上宋城叶家,教唆叶若音故意出车祸,以致叶成林和沈倩夫妇发现叶若音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人,就是你??” 楼老爷子说的“我们”,很显然是指他的同党,也就是赵局及他们幕后的人。 但以叶若音说的那人的年纪推算,不可能是赵局,只能是楼老爷子了。 听到沈离的话,楼老爷子也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沈离会突然说出那些。 看着突然沉下脸色,眼神锐锋锐无比的沈离,楼老爷子后知后觉:“沈离……我记得叶家那找回的……你难道就是叶家当年找回的那个孩子?!” 沈离道:“是。” 楼老爷子瞳孔微缩。 叶家从未对外公布过沈离,这么多年过去,沈离几乎跟不存在一样。是以楼老爷子早就忘记有这么一号人了,也没把沈离同叶家想到一起。 此时乍然得知,他难掩震惊,并且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可能。 “你竟然是那个孩子?你居然是?!所以你针对我楼家,不惜付出那么多精力和成本也要搞垮我楼家,不是只因为陈仲文那个老东西,你也是来给自己报仇的?!” 沈离一意识到不对劲,不动声色道:“你不用多费心思乱想了,我没有报私仇,仅仅是为陈局。” “你骗谁呢!”楼老爷子却很激动,“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再上当了,你分明是为私仇,不然你和陈仲文能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越说,楼老爷子越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他颓然踉跄着后退,稍不注意,跌坐在椅子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是在为你那个名义上的外公报仇!你是知道了他的死是我楼家所为,才会不惜从宋城远赴京中。而我家莹莹进研究院也是在这一两个月的事,你一定是提前从席老那里知道了,才会突然退出娱乐圈回到研究院!” “所以莹莹和你相遇的那天,也是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借她开展对我楼家的报仇!沈离啊沈离,我还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心思歹毒深沉,竟然那么早就盯上我楼家了!” 沈离如遭当头一棒,耳边嗡嗡作响。 “我外公,真的不是病逝,是你们害死的?”见楼老爷子神色不对,她下意识的补上一句掩盖自己其实毫不知情,“所以我这些年来查到的没错?我不用担心自己报复错累及无辜了?” “累及无辜?你也好意思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楼老爷子冷笑,问道:“你外公 是叫沈茂书吗?” 沈离缓缓点头。 “那就是了。”楼老爷子用不屑的语气说,“可能你们这些年轻几代的人不知道,但特调局的老人都知,最初建立特调局时,中央非常重视,特地从各个机构部门选取了拔尖人才,耗时数年,才组建出特调局的第一批成员。而沈茂书,便是与陈仲文同期的人。” “他们两个,当时可是特调局里最出名的,素有‘双杰’之称。然而某次上面选中了他们去完成一个秘密任务。我们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们不知道,只看到他们突然有一天消失,半年后才出现。等他们再出现时,沈茂书身受重伤,留下了痊愈不了的隐疾,才退出了特调局!” 沈离诧异:“你是说真的?!” 她外公居然曾是特调局的人?? 楼老爷子倨傲的扬起下巴,“自然,这种往事,也只有几个老人才知道。” 沈离故意作出不信:“我外公要真是特调局的人,为什么那么些年来我从来没听他说过?而且我也没见过他和陈局见面?” 楼老爷子眼神一冷,“起初我们也以为,沈茂书一退出特调局,就是真的退出,与我们无缘了。这几十年来,我们也确实从未见陈仲文与沈茂书联系过,他也再没谈及。呵,都不是一路人了,纵然曾是过命的兄弟,不再联系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话音一转,楼老爷子的语气却阴沉起来。 “但直到六年前,特调局的禁地突然松动,陈仲文那老东西进去了一趟,没用上局内培养的人手,就自己解决了。只是出来后称自己受了伤,需要静养月余,期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最开始,谁也没有起疑。然而他养伤就养伤,再露面时,身边竟然多了个小姑娘,且正是裴家的小女儿,说是意外碰见,有眼缘就收为徒弟了。可他这话,骗骗其他人也就罢了,我们这些跟他一起到如今的老人又不是不清楚他的脾性,他怎么会突然收徒?其中必定有异。” 是以后面,他们便开始查。 果不其然,他们发现了点蛛丝马迹,陈仲文压根就没有真的在养伤,他是趁机暗中去了趟宋城! 先前陈仲文从未去过宋城,此行太过可疑,他们循着查过去才发现,原来沈茂书就在宋城。 这么些年来,他们从未断过联系! “所以你们之后就开始查我外公,看陈局是不是给了他什么东西,查着查着,发现和他一起生活的我和他不是亲人,怕我也有异常,就也查我,所以才发现了我和叶家人的关系?”沈离没什么表情的问。 “没错。”楼老爷子扬起下巴,嗤道:“这点,你应该感谢我们,不然你哪儿有机会知道你的亲生父母?结果你竟然来搞我楼家。沈离,你可真是个白眼狼,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沈离冷冷看着楼老爷子,道:“若你们怀疑我外公收了陈局什么东西,大可以去问他,为什么要害死他?!” “那是他自作自受!”楼老爷子怒道,“是他怎么都不肯说,不肯告诉我们陈仲文到底找他做什么!那没办法了,我们只好把你弄走,让他看看,我们动动手指头就能影响你的生活,改变你的人生,如果他再不说,我们只好弄死你,叫他看看后果了。” 沈面上神色骤然冷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楼老爷子似乎对沈离的反应很满意,讥笑道:“可谁能想到,沈茂书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识好歹,蠢笨如猪,宁愿自己服药自杀,也不愿意和我们交底。他要是老实说了,荣华富贵还少了他的吗?” 他又直视着沈离,施舍一般的说道:“而你,沈离,你应该感谢我们的一念之差饶过了你,不然你就去地下陪你那个外公了。当然,不可否认,也是怕陈仲文那老东西发现坏事,我们才没对你动手。” “不过留下你也无妨,反正沈茂书去世的突然,等陈仲文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下葬了,他就是知道有不对劲,也查不出来。而你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碍事了。” 下一刻,楼老爷子神色阴狠起来。 “但显然,我们错误估计了你。陈仲文还是找到了你,并把他虽然没有证据,可仍怀疑着的事告诉了你,所以你在为他做事,在向我楼家报仇,是吗?” 沈离脑海里全然空白。 难怪当时叶家上门来要她时,外公并不愿意。因为他知道她去了就会有危险。 而她想过很多种她外公死的真相,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 师父当时压根没有去找过已经被穿越女占据身子的“沈离”,也没有跟谁说出过这些。 如果不是她机缘巧合从叶家人手中拿到那个盒子,并开始怀疑她外公的死以及她回到叶家不对劲,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她外公就一直不会瞑目! 等等,盒子?? 这些人当年一直在找的,难道就是这个盒子? 看样子,盒子极有可能是师父给她外公的,还可能藏着让这些人必须得到,否则寝食难安的秘密?? 可师父为什么要给外公这个?? 沈离看着楼老爷子,道:“老爷子不必自谦,你转移话题的工夫,也很厉害。” 楼老爷子皱眉:“你什么意思?” 160.我楼家有救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思绪,但都被她一一否定。 她不能直接问那盒子是不是他们就要找的,那样的话,万一他们其实不知道她师父留下的东西是盒子,她相当于直接透露给了楼老爷子。 她也不能直接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找她师父留下的东西,因为在楼老爷子的眼里,她目前所做的种种都是出自她师父的授意,她是“知道”当年大概发生了什么的。如果她那么问,楼老爷子定然发现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那样的话,她就落了下风,反被楼老爷子拿捏,再得知的信息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了,可能会是他故意说错迷惑她的。 这样对她不利。 自然,她也可以选择去套赵局的话。 可她从未跟赵局接触过,她不清楚赵局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是赵局的段位在她之上,实际城府深的可怕,她可能反会被赵局利用。 所说以肖怀森目前告诉她的情况来看,那个赵局多么厉害,但既然能跟楼老爷子混在一起,并埋伏了那么久,也必不是个简单人物。 思及此,沈离心微定,缓缓开口道:“今日我来找你,主要不是为了我外公的事,毕竟我先前已经知道了,早听一遍又有何稀奇的?反正都不影响我已经给我外公报仇雪恨的事实。” 楼老爷子顿时黑了脸。 “然而你却说那么多,我很难不怀疑,你是在转移话题拖延时间,好把我绕进去不问真正关键的事。”沈离说着坐了过去,并用了个相当随意且带着挑衅意味的姿势。 楼老爷子听着,反倒被她绕的有点晕了,不耐道:“到这个地步,还有必要装吗?有什么话,你直说,你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沈离用了几秒斟酌用词,一字一顿道:“陈局临死之际,给我留了几句话,叫我查清楚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楼老爷子脸色微变,立即撇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老爷子是想学我方才那样装糊涂吗?”沈离嗤了声,“但你觉得,你装糊涂还有意义吗?” “如果不知道,你们六年前为什么会担心陈局留下后手,你特地去宋城找,还威胁我外公交出来?” “如果不知道,你又怎么会这么快发现并意识到,我是陈局留下的人?” 她看着楼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老爷子你不说也可以,我又不是不知道。” 楼老爷子身子微滞,过了会儿说:“不可能!” 沈离嘲笑道:“怎么不可能?我外公被你们害死,我是最不可能和你们成为队友的人,陈局可以放心用我。他要我在时机成熟时来弄个一清二楚,自然会把该让我知道的都告诉我。” 楼老爷子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 想到什么,他又镇定下来,用笃定的语气道:“当年之事那么重要,以陈仲文谨慎的性子,他不会只凭这个就告诉你!因为你当时才十三岁,在你长大成人的过程中,有太多不可控因素了,稍微一点就可能让他满盘皆输。他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这个理由明显说服了楼老爷子自己。 他放松了些,道:“你要是知道,那你就说说,他告诉了你什么?” 沈离攥紧手,指甲几乎陷进手心里,尖锐的刺痛叫她能够保持冷静。 片刻后,沈离心一横,赌一般的,淡淡说了几个字:“制造死灵,让人发狂的丹药。” 几乎是话才说出的一瞬间,楼老爷子猛然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离。 “陈仲文竟然和你说了?!” “怎么可能,他为什么会那么信任你?就因为你是沈茂书的外孙女吗?!” 赌对了。 沈离绷紧的肩膀微松,往后一靠,轻扯嘴角说道:“你猜。楼老爷子,我既然来,就是已经知道了一切。你要是说出点让我满意的消息,我可以考虑考虑,让你楼家的下场好点。要是不能……” 沈离顿下,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叫她意外的是,楼老爷子全身都颤抖起来,眼底流露出明显的慌张和惊恐。 “我就知道,我们就知道,当年陈仲文一定是发现了这个,才会突然去找沈茂书,突然收徒,可他竟然装不知道装的那么严实!” “就算我们设计让他死在禁地,他也还是留了后手,非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他怎么就这么的让人生厌,非要深究,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吗?!” 沈离神色骤沉,“你说什么?五年前禁地松动,陈局为封印那里而死,不是意外,是你们故意的?!” 楼老爷子双眼瞪的圆圆的,望着沈离没有说话。 沈离道:“说!” 楼老爷子却惨然一笑,“陈仲文没有告诉你这个,是吗?那就好,我楼家有救了。” 沈离预感不妙,“你什么意思?” 楼老爷子声音发抖,“沈离,你查不下去的,背后的人,你根本惹不起!当然,我希望你查下去,因为那样你就是自寻死路。你完了,我楼家的仇也算是间接的报了!” 说罢,楼老爷子突然面色一狠,猝然扭头看向墙面。 电光火石之间,沈离意识到什么,猛地起身,箭步冲向铁栏杆一侧的小门,想打开进去。 那门上却上了锁,沈离声音难得的发抖,厉声朝外面吼:“肖怀森!你给我进来打开……” “——砰!” 沈离话音戛然而止。 外面的肖怀森听到沈离的叫声,立即拉开门。 要进来的时候,他看到里面的景象,登时停住,双腿犹如被灌了铅般难动分毫。 ——楼老爷子一头撞墙,身子瘫倒地。 惨烈的大片血迹在他身上汩汩流出漫延开。 沈离和肖怀森都呆住了。 …… 与此同时,顶楼某间被把守的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布置是与关押楼老爷子同样的。 最里面,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前,低头平静的翻看着手里的报纸。 像是预感到什么,他微微抬头,轻叹道:“何必呢……就让所有事情停留在六年前那个时候,不好吗?” 话音才落,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全副武装,模样精悍的男人大步走进来,拿出一纸盖着公章的印书,板着脸公事公办的说道:“上头有令,嫌疑人赵某移交到绝境洲国际联盟,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外面守着的人闻言,进来核查,随即拿出钥匙来打开牢门。 旁边的人欲言又止道:“这个……今天有人预约了要见赵局,您这时候带他走,不太好吧?能不能稍等会儿?” 男人冷冰冰的看他一眼。 那人心里一个咯噔,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退后。 里面的中年男人见状,意味深长的微扬嘴角,面上也无意外,起身闲庭信步般走出来,对周围人视若无睹的走向门口。 “既是即刻执行,那走吧。”赵局悠悠的说道。 …… 最终,沈离在见完楼老爷子后,就不得不离开了。 时间倒回到数分钟前,就在楼老爷子撞墙后,肖怀森立即进去探鼻息,发现热人当场气绝。 此事过大,惊动了上面的人。 要不是肖怀森身份特殊,他也不一定能带沈离离开。 回去路上,肖怀森边开车边接电话,同手机那边的人说完后,挂断电话扭头看向沈离,凝声道:“很奇怪,上面的人没怎么声张,决定把楼老先生定义为畏罪自杀。” 沈离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的道:“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想压下去,一定有什么要达成的目的。” 肖怀森默默听着,没说什么。 沈离问:“赵局呢?还能见他吗?” 肖怀森神色怪异了些,好一会儿才道:“就在楼老先生撞墙自尽时,有人赶去赵局那里带走了他,走的很急。” 沈忱眼皮子微跳:“有意的?” 161.是你保下了我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肖怀森神色凝重道:“恐怕是的。” 沈离眸光沉了沉,道:“明白了,故意压下楼老爷子的死讯,其目的就是想让赵局离开。” 闻言,肖怀森猛地扭头看向沈离,震惊道:“可是楼老先生撞墙自尽,是不可控事件吧?带赵局走的人怎么会知道楼老先生今天会……” “这就是幕后之人的可怕之处了。”沈离沉声说。 楼老爷子在死前,曾经非常笃定的对她说,他期望她继续查下去,然后被幕后之人下手的惨淡局面。从这话中可以看出,幕后之人在楼老爷子眼中,是非常厉害的存在。 她设局拉下楼家,都已经让楼老爷子足够惊愕,在他眼中却还比不上幕后之人,说明幕后之人的谋略能力,楼老爷子觉得远在她之上 而通过赵局被带走之事,确实貌似是的。 “距离楼家倒台,赵局被拘留,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就算幕后之人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也会想出办法保住他们。毕竟,他们掌握着幕后之人很多秘密,一旦楼老爷子和赵局说出点什么,对幕后之人来说就是难以预料的影响。” 基于这点,沈离断定幕后之人绝对会出手。 只是现在这事闹的很大,幕后之人可能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出手,一定是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我先前也一直在猜测,这幕后之人到底是在当等什么时机出手,看来就是今天了。” “首先,此人能够让上面直接下令带走赵局,说明和高层至少有非常亲近的关系相比,亦或是,高层之中就有他们的人。而楼老爷子和赵局先前都属于重犯,要见他们,不可能完全瞒得过高层,所以他们提前知道了我们会去。” “其次,楼家和赵局突然倒台,幕后之人肯定会查个清楚。我的局虽然高明,却也不是完全不露风声。这幕后之人要是足够厉害,目前发生的情况,已经够对方推断出我设的整个局。所以对方也必定会猜到,我搞楼家和赵局是有特殊目的在,少不得同他们秘密在做的事也有相当关系。” “再者,楼家和赵局,显然是楼家从属于赵局,楼老爷子知道的事比赵局少。而此事闹的太大了,要保下两人,几乎不可能。所以如果非要幕后之人选择一个的话,对方智只会选择赵局。” 说到这里,沈离的心情已经很凝重了。 她缓缓道:“但当时我不知道这些。我要是去见他们的话,十有八九,我会先选择见楼老爷子,因为我和他接触过,了解他,能用相对稳妥的方式套话。但赵局就不一定了。所以为了求稳,我有超过一半的概率只会先见楼老爷子。这是可以推断出来的。” 肖怀森听完她的话,恍然大悟,道:“您能设局搞下楼家,自然也有办法套出楼老爷子的话。而那些秘密,楼老爷子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的话,别说您了,幕后之人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楼家。但楼老爷子此人是个极其看重家族的人,为了保住楼家,他多半会自尽?” “不错。”沈离点头,“而且楼老爷子恨我,他再我面前自尽,必是存了拖我下水,想让部门追究我责任的一点心思。所以他要是死的话,一定会选择同我会面的时候。” “那样也会闹的很大,引起上面的重视和骚乱。而幕后之人就可以趁此带走赵局了?!”肖怀森道。 沈离闭上眼,嗯了一声。 肖怀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中间但凡出现一个变数,赵局就可能没法得救。” “所以这个法子涉及到的对全局的精准把控和谋略很可怕。难怪,楼老爷子会觉得我查下去会是自寻死路。”沈离沉了口气,偏头看向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 这幕后之人的能力,确实超出她的设想。 肖怀森欲言又止,“既然如此危险,那您还往下查吗?” “当然查。” 从前她不清楚便罢了,如今她知道她外公和师父都是因这幕后之人而死,她怎么可能会罢休?! 好在,目前还有线索,她可以顺着制作死灵,以及天算一行那个能让人失去神智的丹药往下查。 想到天算一行,沈离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傅应寒。 他们找浮生的事,还没有解决。 沈离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闭目吩咐道:“这样,你回去后弄清楚赵局具体在哪儿,然后告诉我。” 肖怀森点点头,道:“估计不会是在华国里了。” 沈离轻扯唇角,嗤了声。 不在华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幕后之人的失策。 对方绝对不会想到,相对华国,华国外才是她的地盘。 到华国外,只要知道了赵局具体在哪儿,她总有办法找到人。 很快,肖怀森送沈离到了席老家外,然而席老家外有个出乎沈离意料的人——傅应寒。 远远的还没到,沈离就看到了路口停着的熟悉的车。 男人就在车头前站着,微微倚着车身,身影几乎隐在林荫下,显得晦暗。 “这……”肖怀森停下车,皱了皱眉,扭头看向沈离,“您还要……过去吗?” 沈离闭了闭眼,说道:“停下。” 肖怀森抿唇照做,同一时间,远处的男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站直身子看来。 “你回去吧,尽快查到后告诉我。” 沈离说罢,推开车门下去,身形显露于男人视线里。 她走过去,还没走到,傅应寒已经先大步朝她走来,很快到了她面前。 他开口想说什么,沈离先道:“来的正好。我昨天有事没来得及搬家,今天你既然来了,帮我把行李带过去。” 傅应寒微讶。 他确实有记着这件事,不过也知道沈离这几天待在实验室里很忙,所以尽量不打扰她,等她忙完项目研究再说。 没想到沈离会先提出来。 “现在过去?你忙了一天,不再休息一晚,明晚再说?”他关心道。 “你知道我今天去做了什么?” 沈离看着他问,随后听到的话,叫她很诧异。 傅应寒道:“席老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去见了赵局和楼老爷子。他怕你会有事,但席家在那边没太有关系,所以找我帮帮忙。” 沈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件事,问道:“你知道楼老爷子……撞墙自尽了?” 傅应寒坦然点头。 沈离道:“那里不想声张楼老爷子的死讯,但也不至于不追究我的程度,所以这是……你的意思?” 傅应寒给她解释道:“我知道并过问的时候,已经晚了,赵局已被人带走,那边的高层在开会商量……你。我便在他们那里保下了你。” 沈离奇道:“你竟然能在那里说上话?你在那边是什么人?” 傅应寒失笑道:“没小邻居想的那么深。我家中长辈在中央任过职,还算能说上话,再加上……我入伍过,也算核心圈的人。” 沈离还想再说什么,门口席老的声音传过来,“既然都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吃晚饭?” 沈离循声看去,席老舅站在那儿,神色复杂的看他们。 对上沈离的目光,他叹了口气,“傅家的,你也进来吧。” 162.傅应寒掉马:我就是你的网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别说,难得听到席老主动留他,语气也还好,傅应寒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而席老说完就转身拄着拐杖进去了。 傅应寒看沈离,不太确定的问:“席老方才,是在同我说话?” 沈离本来心情还有点沉重,见此,她忍不住笑了下,说道:“是,进去一起吃饭吧。正好,等会儿吃完,我有事跟你说。” 傅应寒颔首,便跟沈离一起进了席老家。 佣人已经做好了晚饭,而且摆着的碗筷是三副,看样子已经准备好了很久,席老也确实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傅应寒可能回来会来。 席老主位上坐下,头抬都没抬的说:“坐下吧,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说。” 傅应寒看向沈离,见沈离点头,就跟着坐下照做。 三人间的气氛难得都很融洽,安安静静的吃完,席老和傅应寒时不时给沈离夹菜。 待吃完,席老示意佣人撤桌,给沈离上了切好的水果吃,他望着沈离,冷不防道:“是不是今晚就要搬去南山公馆?” 沈离和傅应寒同时顿住,对视一眼,微妙的稍低下头。 “是。”沈离说,“我打算……” “行,我已经叫佣人给你收拾好行李了,要过去的话现在就去吧,这样你还能早点睡觉,明天去研究院也起得来,不会太累。”席老直接打断沈离的话说。 这下别说是傅应寒,连沈离都有点错愕了。 她原本都做好打算,要劝席老好一会儿才能顺利搬到南山公馆去,结果席老主动提了出来? “真的?”沈离意外的看着席老问。 席老比两人还要平静,说道:“不是先前就决定好了吗?再说了,我可不是那种迂腐的小老头,小辈大了要自己住就自己住吧,照顾好自己就成。不过你搬之前,我得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决定搬过去,不会是因为你今天在见楼家人时知道了什么,对吗?” 沈离捏紧了手心,没有说话。 她决定就搬,确实是这个原因。 因为今天那幕后之人的举动,太出乎她的预料。她虽然暂时不知道对方是谁,却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对方一定对她有某种程度上的了解,不然也不会算到她今天去见楼老爷子,安排这个局带走了赵局的人。 而她已经扳倒了对方的两个助力,对方不可能不记恨上她,说不定也会对她下手。 这种时候,她身边亲近的人,都有可能会有危险。 她担心对方盯上席老。 席老虽然是席家人,却很少回席家,素日里也都独来独往,要对他下手,比对她身边其他人下手,要容易的多,所以席老很有可能会成为对方的目标以报复她。 她搬走后,至少能分走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她派人暗中保好席老。 沈离默然半晌,说道:“不是。我就觉得,南山公馆买都买了,不住岂不是可惜?再说住你这儿,你又不待见傅应寒,我和他见面办事多有不便。” 傅应寒看眼她,顺着她的话对席老道:“如果席老不舍得沈离的话,晚辈也可以觍着脸买下隔壁的房子住。” 席老果然被气笑了,连连摆手道:“走走走,赶紧走吧。” 傅应寒目光回到席老身上,意有所指的道:“席老放心,沈离在我那里,会一直像今天一样安全。” 这是他对席老的承诺。 席老深深的看了眼傅应寒。 他对傅应寒的能力并不怀疑,不然,他今天也不会主动找他去。 “行了,既然要搬,就赶紧搬吧。” 沈离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朝彼此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起身上楼拿行李。 要走时,席老还是有点不舍,目送着他们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后,摸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 另一边,去南山公馆的路上,傅应寒边开车,边对沈离说道:“你猜的是对的。” 沈离意外的看向他:“可我还没有说我猜的是什么。” 傅应寒失笑道:“小邻居,你似乎有点不自知。” “什么?” “你的心事,都摆在脸上了。” “不可能。” 沈离不假思索。 傅应寒从善如流的改口道:“嗯,那就是傅某太厉害,过于会看透人心了。” 沈离:“……” 傅应寒轻笑,道:“不说笑了,说正事。我本来也打算去见楼老爷子和赵局的,但这两天我也有点私事要处理,没来得及去。你和楼老爷见面,都套出他什么话了?” 沈离侧目看他,“在说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件事。” 傅应寒道:“你说。” “你是黑市天算一行的行首,这点没错吧?” “嗯。” “方如阁告诉我,先前你的人找过我。” 傅应寒反应了几秒,迅速明白了沈离的意思。 她说的找她,显然不是找“沈离”,而是找浮生。 傅应寒看向后视镜,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里面映出的沈离没什么表情,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他微叹口气,承认道:“是。” 沈离便问:“找浮生什么事?” 问出这话前,沈离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傅应寒可能是想要沉香,再不济想借浮生达成自己的某种利益。 不管是什么,她觉得都还能接受。 当然,答不答应再另说,看他具体是要做什么。 然而傅应寒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知道?” 沈离莫名:“我知道什么?” 傅应寒语气无奈,低沉说道:“那天,我问了你先前你学沉香的往事。” “昂。” “那你一开始是跟谁学的沉香,怎么学的?” “我不是说了吗,玄网上一个网友啊。其实他给了我一本记载着制香之术的书,也指点了我很多。” “那本书,是不是叫《冢香图鉴》?” “没错,是这个名字。” 沈离话音才落,车内突然寂静。 她一怔,看向傅应寒,“你怎么知道?” 傅应寒语出惊人:“这本就是我的书。” 沈离:“???” 她瞬间坐直了上半身,扬声道:“你……你就是那个网友?!” 傅应寒轻扯嘴角,说了他玄网账号的头像和名字,以及只有沈离看过的,他个人页面私密设置的内容,末了道:“你如果还不能确定的话,可以问我从前你我聊天时的细节。我当时会给你推荐拍卖行里处置沉香,本也就是我对黑市比较了解,可以放心。” 沈离懵了下。 万万没想到,傅应寒竟然就是那个网友,而他们那么之前就认识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的?” “在拍卖行,知道你就是浮生的时候。不过那时我还不能确定,所以回去路上,又问了你学香时的细节。” “可,你那时怎么没有告诉我?” 傅应寒再次看了她一眼,嗓音微低,坦诚道:“因为我找浮生,是有要事的,而这个事情比较危险。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没有想太多,只想找机会找到浮生合作。后来知道了……我不舍得拉你涉险,想找别的办法解决。” 这几天他在做的私事,就是这个。 他需要找别的途径方法去完成他要做的事。 可以说,要不是沈离知道了问他,他可能一直不会主动告诉她这个。 沈离还是没太反应过来,看向窗外,掐着眉心缓了缓,旋即问道:“你找浮生什么事?” 提到这个,傅应寒神色微敛,道:“我先前送给你的《冢香图鉴》,还在吗?” 沈离脑子卡了下壳:“呃……不在了。” 一年前,她进禁地时没有放下那本书。 她的人都在禁地里粉身碎骨了,那本书当然也不可能幸免,也粉碎了。 “你问这本书,是……想要回去?” 沈离寻思,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给他默写下来好了。 但那本书内容太过晦涩,有的香方,她甚至都没能理解学会,不一定还能记得。 163.顶级禁香:般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是。”傅应寒单手打着方向盘,道:“既然将书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东西,我不会要回来。” “那你问这本书是?” 沈离看向傅应寒,眼底浮现出疑惑。 傅应寒道:“这本《冢香图鉴》里,记载着很多古老香方,尤其是后半卷,里面的香方都是如今已经失传的。我先问问,里面的那些香方,你都能做出来吗?” 说实话,这本其实是他从那个隐秘地方拿出来的古籍,属于禁书类。 倒不是因为这本古籍里的香方有问题,而是这本古籍的难度太高,几乎没有人能掌握里面的大部分香方。 而他当初会将其给浮生,也是看对方在制香上的天赋不错,加上也投缘,就起了试试看的念头,看对方能不能厉害到学会这里面的香方。 然而,当时他实际上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连他那个地方的人都没能钻研透这本书,外界的人,可能性更低了。那些人知道他将书给出去后,也无一没有多大指望。 但后来看到浮生在制香上的造诣越来越高,他才慢慢的对其寄了期翼并指导对方遇上他也不懂的问题,就告诉他那个地方的人,找个制香很厉害的人用他在玄网的号线上教浮生。 后面浮生果然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没想到的是,一年前浮生突然消失,此后再无消息。 可他布局很久的计划却开始了,并且这个计划不是他一个人推出来的,里面很多关键因素都是别人,属于不可控,是以计划一旦开始就不受外力干扰,他也没有办法停止,只能派人暗中寻找浮生的踪迹。 沈离听到傅应寒的话,摇头道:“不能。前半卷的香方,我都能做出来。后半卷里,我只回了前十五个香方,后三十余种,我始终未能参透。” 沈离本质上很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东西,难得遇上能难住她的 她必定要彻底弄懂才肯罢休,所以她当初在进特调局禁地时才会将书带在身上。 傅应寒的话语拉回沈离的注意力,他道:“能够在短短几年学到这个地步,你已经比我认识的那些制香师都要厉害了。” 沈离看向他,“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对这个进度似乎……不太满意?” 傅应寒无奈一笑,没有瞒她:“因为我找浮生真正想要的,是《冢香图鉴》后半卷的第四十张药方所做出的‘般若’香。这些年来,特别是在我接手天算一行后,我就进入了一个计划当中。而‘般若’香,是这个计划里的关键一步。只有它出现,后续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 他看了眼沈离,“当时浮生接连做出《冢香图鉴》里的香方,我就以为浮生应该也能够做出后面的香方。按我当时对你的推算,最多两年,浮生就应该能接触到后半卷末端的那些香方。以浮生的天赋和造诣,或许可以一试‘般若’香。” “‘般若’沉香?”沈离对这个有印象,因为这也是她在《冢香图鉴》里最感兴趣的沉香。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书里记载,‘般若’香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是顶级禁香?” “不错,正是此香。”傅应寒道。 沈离不解:“你有什么计划?为什么要这种香?它对你能有什么作用?” 说句的工夫,他们其实已经到了南山公馆,并很快到了11号别墅外。 傅应寒在别墅门口停下,虽然到了,两人却谁都没提出下车。 他侧过身子去,望着沈离,缓缓道:“真想知道?一旦知道了,你可能就会成为局中人,到时你所面临的境地也会很危险。” 沈离挑眉反问:“既然你和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觉得我会怕?觉得我这人是个应付不了危险的人?” 傅应寒微扯唇角,便道:“这些时日来,你不是已经在查一件事了吗?” 沈离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制造死灵?” 傅应寒颔首,“事实上,有人秘密制造死灵的事,不是出现于近一年。早在十九年前就出现了。” “那么早?!” 沈离吃惊。 虽然从楼老爷子口中得知,制造死灵的事已经有很多年,并且她师父那时就在查,但她知道的也就是六年前的事,没有想过再往前还会有。 傅应寒道:“是很早,只不过那时此事很隐秘,远没有现在这么大张旗鼓,所以那时几乎没人发现,也没有消息传出来。但很快,就有人察觉到此事了,而这人是黑市五行的人。” 沈离想了想,瞬间明白:“难道是你那个师父,上一任天算行首?” 傅应寒嗯了声,“正是。他老人家当时发现了,立刻就在查。可同现在一般,那时他查的很艰难。发现有人在暗中阻拦他,且可能是个很庞大的组织后,他想到找人求助。而他求助的人,你应该也很熟悉。” 沈离闻言,鬼使神差道:“不会是……特调局前任局长,陈仲文吧?” 傅应寒神色凝重了些,点了点头。 沈离不禁喉咙有些发紧,并很快联想到了一件事,她道:“我从楼老爷子口中套出了很多事,其中就有……我外公沈茂书其实从前和特调局的人,并且和陈局非常熟悉,两人出生入死过很多次。” 傅应寒眼皮微掀,无言了好几分钟,道:“……还有呢?” 沈离就把自己听来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他,末了道:“楼老爷子说,我外公和陈局曾经执行过一项秘密任务,回来后,我外公就因负伤离开了特调局。你说当时你师父求助的人是陈局,难道……” 傅应寒深吸口气,说道:“应该是的。我师父告诉过我,十八年前,他将此事告诉陈局后,陈局就和同伴秘密前去帮他。过程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那次任务没有成功,他们还损失惨重。那之后,我师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去找了趟陈局。后来,我师父再也没有见过陈局。这些年来,他也再未查过死灵一事。” “为什么不查?是当时那次任务发生的事,让他们觉得不能再查?”沈离问。 傅应寒摇头,“我不清楚。但我师父并未放弃。直到我师父去世前,他告诉我,原来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准备一个针对制造死灵的幕后之人的计划。他说,这个计划非常重要,他们为之布局了很久,一经开始就无法停止。” “如果计划能够成功,这事就可以解决;如果不能……会再发生十九年前的惨祸。” “他告诉你十九年前那惨祸的具体实情了吗?”沈离问。 傅应寒再次摇头,“我师父甚至没有告诉我完整计划内容,只告诉了我几个关键节点,说我只要能做到这些,这个计划就会自发的完成。而其中第一个关键节点,就是‘般若’禁香。他说,只要‘般若’禁香出现,计划的下一步会自发发生。” 听完这些,沈离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因为一瞬间闪过的思绪太多,令她脑袋发疼。 傅应寒也没有再说下去,给沈离缓解的时间。 过了良久,沈离抹了抹脸,说道:“所以我现在可以确定三件事了。” 傅应寒问:“什么?” “第一件事,我外公应该也是涉局人员。他多年前因伤退出特调局,隐居于宋城乡下,乃至六年前被迫放弃我、心脏病发去世,都是这个局势的一环。” “第二件事,很显然,害我外公的人,同指使楼老爷子,以及阻拦你师父在查的人,应该是同一波人。” 傅应寒沉沉的点头:“我正是怀疑楼老爷子他们背后的人就是,所以才想着去见见他和赵局,问清楚。” 164.国际组织,萧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么第三件事,和你师父说的这个计划应该是有关的。”沈离皱眉道。 傅应寒问:“什么?” 沈离看着他,说道:“楼老爷子告诉我,六年前,就是他到宋城,找到叶若音引我回叶家,要逼我外公给他们想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就是陈局给的。” “根据楼老爷子的意思,像是陈局当时发现了他们在做的制造死灵和丹药的事情,虽然陈局当时没有办法,却留了一个东西,并且可以影响到他们要做的事,所以他们才特地赶去宋城找。但他们当时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 傅应寒何其了解沈离,立即意会到了她的意思。 他道:“你是说,陈局和你外公,同我师父其实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们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节。而陈局留给你外公的那个东西,我师父更是知情的,应该还是这个计划中非常关键的地方。” 沈离点头。 傅应寒拧眉,“可陈局能留什么东西?楼老爷子他们找那么久都没找到,东西能在哪儿?” 沈离语出惊人:“应该是在我这里。” 傅应寒猝然抬头看向她,“你?” 沈离点点头,“你还记得吗,我离开宋城前曾经去见过叶家人,当时他们给了我一个东西,说是我外公留给我的,并且时间就在我去叶家不久时。而那东西到叶家没多久,我外公就突然病发离世了。” 傅应寒脸色微变:“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时那些人看似对叶家把控着,非常了解,但实际上,他们想不到你外公竟然会把重要东西放进叶家,放进处于他们监视的你手中?” “没错,这像是我外公能干出的事。”沈离说。 傅应寒问:“那那个盒子里有什么?” 沈离神色沉下去,“我不知道。那个盒子,我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无法打开。我想,应该就如你师父说的那样,这个计划只需要一个启动,后面的发展都是自发的,只有到某个节点,发生了能触动的事,才能继续往下发展。所以,这个盒子目前我是真的无法打开,但可能后面说不定就到了能打开的时机。” 傅应寒觉得也是,微叹了口气,“好在现在你我掌握到的信息足够多,不算是一头雾水。万一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有所准备。” “我也已经。让肖怀森去打听赵局究竟被带到哪儿了。他说,可能不在华国。到时候,只要能找到赵局的人,还是能有所突破。”沈离说。 傅应寒旋即应道:“我这边也会让人留意着。” 沈离忽的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得到黑市你的地方存放了一件特殊东西的吧客人吗?” “记得,当时那人存放的东西是丹药,后面查到是鬼街的人。” 傅应寒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沈离的意思,“那些幕后之人也做了丹药这件事,而那个客人是目前仅存的知情人,你想去鬼街找到她,问个清楚?” 沈离道:“没错,其实闵参已经去了,并且打听到几个人。但是我这边研究院里事忙,我打算等这边事完了,就去跟闵参见见那几个人。” 傅应寒觉得也行,目前去太赶了。 如今赵局冷不防倒台,幕后之人也棘手,应该是在处理赵局的事,顾不上别的,所以他们暂时不用担心幕后之人会查到那个知情人身上。 他便道:“好。我这边的事情忙完后,我跟你一起去见那几个人。单你们去,我不放心你。” “行。” 沈离没拒绝。 现在她和傅应寒是同一根绳上的,彼此留意着合作,能事半功倍。 商定这些,傅应寒看眼车外,倾身过去给沈离解开安全带,说道:“那快进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再耽误下去,你明早估计又要起不来了。” 他看着沈离,开玩笑道:“到时候席老一看你才过来住就通宵熬夜,耽误工作,怕是要骂我。” 沈离失笑,“行吧。” 她推开车门下去。 傅应寒也下车,替她从后备箱里拿下行李,推着进去。 虽然先前没来住过,但南山公馆一直有人定期打扫清理,里面的设施布置也都很全,可以随时入住。 沈离进去后简单收拾了下,送走傅应寒,转身就去了楼上卧室,洗漱睡觉。 次日一早,沈离才醒就看到了肖怀森发来的消息。 他已经查到,赵局是被带去了绝境洲国际组织里,由萧承接手管理。 “怎么会是国际组织,还是萧承??” 这有点出乎沈离的意料。 她记得国际组织处理的都是国际大案,独立于各个国家外,向来不管别国事务,同华国特调局那更是没任何往来。 而萧承则是国际组织的二把手,原是雇佣兵出身,后被国际组织的高层所救,对方很看重萧承的能力,就想方设法把萧承挖到身边用,后面萧承果然也不负所望,破获多起跨境重案,成绩斐然,在国际上很有名声。 据她的了解,萧承此人还极为刚正,不像是会和幕后之人勾结,救走赵局的人。 思索半晌,沈离觉得萧承多半可能并不知道赵局是什么人,便决定放下先去研究院,待想好了再找萧承要人。 她快速的洗漱好出门,不成想正好碰见要来找她的傅应寒。 男人见她要走,微微挑眉,道:“藕肉馅的馄饨,水晶虾饺,还有瘦肉粥,吃吗?” 沈离咽了咽口水,“吃。” 于是转身就拐进了傅应寒家。 傅应寒看的眼底浮现笑意,带沈离进去。 沈离一眼看到客厅了那几个巨大的镂空镶在墙上的书架,比她书房里的还多。 “你……那些都是你看过的书?” 傅应寒随意的扫了眼,带她往餐厅走,道:“差不多。” “你全看完了??” “嗯,没看完的还没有放进去。” 沈离嘶了声,“那你……还挺爱看书的。习惯不错。” 傅应寒低笑道:“我还喜欢别的,想知道是什么吗?” 沈离已经到了餐桌前,注意力都被上面放着的早饭香味勾去,随口道:“还喜欢什么?” 傅应寒没有说话,只直勾勾的望着沈离。 他的目光侵略性太强,叫人难以忽略。 沈离后知后觉的看向他,“……怎么?” 傅应寒按着她坐下,递给她勺子,只道:“你知道的。” 沈离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直到他坐下,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支着脑袋侧目看她吃饭,她忽然就明白了。 她干咳道:“别看我,吃你的。” 傅应寒笑着说道:“秀色可餐,饱了。” 沈离差点被虾饺噎住,不知道怎么应他这话,最后就瞪了他一眼,“吃你的吧。” 165.见面;小心楼莹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吃过早饭,傅应寒顺便开车送沈离去了研究院。 看沈离下车走的果断,都不带回头的,他降下车窗,无奈的出声叫住人:“离姐。” 沈离停止,回头疑惑的看他:“怎么了?” 傅应寒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转而说道:“楼老爷子死了,楼家其他人肯定会怀恨在心,其中楼家旁系并未被拘留,那个楼莹莹也还是自由身。我让人查过,暂时没有查到楼莹莹在哪里,但她对你那么……你小心为上,注意些身边人。” 沈离先前一直在想着她外公沈茂书和师父陈仲文的事,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好,我记住了。”沈离点头道。 傅应寒又道:“赵局那边,我也着人问过,他被带到了绝境洲的国际组织。这个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把他要过来。” 沈离微微犹豫了下,“……行。” 其实她也可以自己来,但那样一来,她势必要联系以前那些人,指不定也得回去,可她暂时没有打算回去。 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迟疑着迟迟没有联系萧承。 “还有别的事吗?”沈离问。 傅应寒欲言又止,见沈离仍然没有意识到,他低低的叹息了声,道:“走的那么快,不跟我道个别?” 沈离诧异:“又不是不见了,中午不就能见吗?” “中午?” 傅应寒语调微扬。 “对啊。”沈离理所当然的说,“我都搬回南山公馆了,为什么要在研究院里吃午饭?这里的午饭又不如你做的好吃。” 前段时间,沈离一直在研究院里吃,没有住在南山公馆不方便是一方面原因,怕席老想多了又误会是另一方面原因,其次就是要搞楼家的人。 他们监视着她,她自然也得给些迷雾弹,不能让他们摸到她的底。 傅应寒闻言,心情迅速愉悦起来,温声道:“好,我中午来接你……算了,我给你送过午饭来吧,你这几日要忙实验室的事,从南山公馆到研究院来回耽误你的时间。” 沈离觉得也行,便点点头,同他道别然后进研究院。 才进去,沈离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摸出手机看,竟然是齐哲打过来的,“喂,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前些天齐哲临时接了个公益微电影拍摄,当天就进组了,算算他们这些天别说联系了,连游戏都没怎么打过,沈离都快忘记齐哲了。 齐哲兴高采烈的声音传过来:“沈离,我这边的通告赶完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早上就去京中。” 沈离哦了一声,边听他说话,边上楼往实验室走去。 她来的不算早,实验室里已经有很多人了,看到她都纷纷驻足侧目看来,眼神微妙又异样。 沈离习以为常,视若无睹的继续往前。 而齐哲听她哦完就没有其他话,脑门上冒出一连串问号:“然后呢??” “什么然后?”沈离问道。 齐哲:“???” 他道:“组个局见面一起吃饭啊。前几天我给宋哥打过电话,他说我们到时候都在京中,就聚一聚,他还说你已经答应了呢。我昨个儿才问过孟天王,他到时候也在京中开演唱会,也能见面一起玩。” 原来是这个。 沈离揉揉眉心,她这几天忙楼家的事给忘了。 沈离道:“我后面几天都太忙了,不一定有空。” “嗐,没事,再忙吃饭的时间也有吧?”齐哲道,“正好我小叔叔也在研究院呢,我去找你们,等你们忙完,就在研究院附近吃。你们吃完接着回去,这不就行了?” 沈离想了想,虽然赶,倒也不是不可以。 齐哲提到宋林赋,也提醒她了,她还没有弄懂宋林赋为什么突然找她问浮生。 目前局势特殊,她必须把尽可能掌握到的因素都弄清楚,防止有不稳定因素。要是不弄清楚宋林赋这事,始终是个定时炸弹般的隐患,她也不能放心。 沈离便道:“行,你们回头定好时间地点,发给我吧。对了,你宋哥现在在哪儿呢?还在京中吗?” “不在。”齐哲老实说道,“宋哥好像去了国外拍戏去了,明天也回国,他直接一回就来京中,到时候正好见面。” 沈离道:“我知道了,那到时候见面再说吧。” 说话的工夫,沈离已经到了实验室,里面只有齐观语一个人,其他组员因为昨晚熬通宵核算太累,齐观语准许他们能晚到两个小时。 见沈离来了,齐观语朝她晃晃手里新出的报告,道:“师姐,这个我整理完了,您看看。” 齐哲本来还想八卦楼家的事和沈离新被爆出的浮生身份,一听见齐观语的话,知道他们要忙,就道:“那我先挂了,后天见面再说哈。” 沈离嗯了声,挂断电话走过去,接过齐观语的报告,顺便和他说了齐哲后天要来的事。 “小哲要来?”齐观语诧异了几秒,就职业性的皱眉,不假思索道:“可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呢,这时候一分一秒都珍贵。小哲都知道我们忙了,怎么还来捣乱。师姐,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别来了。” 对于此次F洲的交流会,齐观语非常重视,现在下周就要开始了,也没有几天能够再用,齐观语都有点焦虑怕准备不好了,更不想把时间花在别的事情上。 沈离边翻看边道:“无妨,我有别的事跟他们说。到时候你吃完饭回来忙就行,我在他们那儿再留十分钟,不会耽误最后收尾的进展。” 齐观语听到这话,便道:“好,听师姐的。” 他看了眼腕表,又说道:“师姐,我这会儿得去仪器室领新设备,您先在这儿看着吧,有什么问题,我回来再跟您解释。” 沈离颔首,用脚勾过张椅子来坐下。 齐观语便快步出了实验室。 他走后,沈离翻阅着很快看到了后面,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 她顺手拿了支笔勾画。 这时,沈离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响起,道:“回来的这么快,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要是不急的话,你先过来,给我说说这里。” 脚步声靠近,却没有齐观语的应话声。 沈离以为他没听见,方要再问,话要出口时突然顿住,瞬间抬眼。 ——这脚步声不对,像是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 她余光瞥了眼,果不其然瞥见个人影,虽然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是谁,但很清瘦,明显是个女人的身影,绝不是齐观语的。 沈离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最后倏然停留在一种上。 就在对方靠近她,身后的影子也扬起手时,沈离猝然抬手,眼疾手快的抓住对方要劈向她的手掌。 她微微偏头,就见这个属于女人的手中抓住个针筒,里面不知装着什么液体。 “沈离,你去死吧!!” 见沈离发现了,女人尖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甩开沈离,攥紧手中的针筒就要再扎过去。 沈离迅速起身,一脚狠狠将椅子往后踹去,手撑在桌面上借力翻身跃过实验桌。 同时“哐当”一声重响,伴随着女人轰然倒地,带倒一连片东西的痛呼声,沈离回头一看,楼莹莹就摔在满地狼藉中,疼的脸色扭曲,几乎站不起来。 “果然是你。” 沈离冷冷的看她一眼,旋即拿出手机来报警,并给齐观语发了几条消息,告诉他实验室这边发生的事情,让他尽快过来。 楼莹莹起身的时候,正好看到沈离在打报警电话,她猛地撑地起身,摸索着时抓了个什么东西就砸向沈离。 沈离侧身躲过,面无表情的看她,收起手机。 166.沈离出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时,沈离才打量起楼莹莹。 几日不见,她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不仅没有了先前的精致倨傲,还穿着保洁的衣服,脸色发青,黑眼圈很重,模样憔悴又落魄。 如果不是仔细一看,沈离都不一定能认出她。 看着沈离,楼莹莹冷笑一声,说道:“沈离,没想到我会来是吧?你把我们楼家害那么惨,把我害那么惨,还让我成了整个京中的笑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离淡淡道:“看不惯我的人有很多,什么样的人都有。但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知道是什么吗?” 这没头没尾的话令楼莹莹一愣,还真顺着她说的问了句:“什么?” 沈离微掀眼皮睨她,吐出几个字:“废话太多,还长的傻又想的美。你觉得单放几句狠话,就能让我付出代价了?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脑子是个好东西,现在发育还来是得及。” “你!!” 楼莹莹本来还能勉强维持的冷静顿时分崩离析,怒视着沈离,道:“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吗?都到现在这种境地了,你竟然还看不起我!今天你就让你知道轻视我的结果!” 她说罢就扬起手中的针筒想扎沈离,结果发现她和沈离之间隔了一整张实验台,压根够不到沈离。即便她绕着跑过去,沈离也早跑了,以方才沈离那敏捷的动作,楼莹莹觉得她真不一定能追上沈离。 注意到这点的显然不只有楼莹莹,也有沈离。 沈离顿时以一种看待智障的眼神看着楼莹莹。 意会到沈离眼中的意思,楼莹莹脸都绿了,偏沈离还在火上浇油般的好心提议道:“最多五分种,齐观语就会从仪器室赶到这里,中途他还会通知保安和其他研究人员,届时来的不止他一个。二十分钟后,警察也会到。楼莹莹,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智商,竟然选在这种时候过来暗算我。你是哪儿来的底气觉得你能成功的?” 楼莹莹死死的瞪着沈离。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沈离现在怕是已经被大卸八块。 沈离看左右都会有人来,索性拽了把椅子到身后坐下,还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说道:“当然,你要是觉得你能够打得过我,也欢迎你找死。” 话落,实验室里一片寂静漫延开,几乎令人窒息。 楼莹莹咬了咬牙,忽然间,她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手摸向后腰。 沈离懒得理她,继续翻看着手中齐观语给的资料,谁知下一刻,她突然听到咔哒一声,余光里出现了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楼莹莹手中的东西。 ——楼莹莹居然拔出了把枪对准了她。 以她的目力,她甚至认得出,那把枪上装了能够消音的东西。 “呵,你以为我会跟我爷爷他们一样蠢,栽在你手里吗?!沈离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小看了我楼莹莹!”楼莹莹狠声道。 沈离:“………” 楼莹莹没给沈离反应的机会,直接开枪。 千钧一发之际,沈离往一侧快速扑去,尽管及时避开了致命位置受伤,手臂上却还是被楼莹莹打出的东西擦伤。 胡乱一瞥,沈离脸色微变。 楼莹莹拿的不是那种装有子弹的手枪,而是麻醉用的。 换句话说,即使她躲开了,但只要有中伤,也没有用。 而且沈离能肯定的是,楼莹莹枪里装有的麻醉药分量轻,这么会儿工夫,沈离已经感觉到头晕目眩。 她当机立断,立刻起身冲向实验室门口,并扬声叫令外面可能经过的人听见。 楼莹莹见此,冲沈离接连开了几枪。 危险的直觉令沈离躲过了几次,却没能躲过最后一枪,眼前一黑摔倒在地,离实验室门口仅有几米之远。 她甩甩脑袋尽量保持清醒,爬起来想出去。 楼莹莹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冲过来抡起个刚才被沈踹裂的椅子腿,重重砸在沈离脑后。 见沈离终于昏了过去,楼莹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得意的笑了起来。 但想到齐观语等人马上就要来了,她连忙找了个袋子将沈离装进去。 然而她做的匆忙,却没发现,沈离手腕上戴的腕表屏幕有一道红光一闪而过。 …… 另一边。 齐观语记挂着实验进展,去仪器室几乎是跑着去的,同时脑子里不停的复盘着实验结果,预备回去时同沈离商量。 快要到实验室时,齐观语的手机响了几声。 他随手拿出来瞄了眼,刚要放回去时反应过来了消息内容,旋即脸色一变,再打开仔细看。 没错,是师姐发的消息。 那个家中出事倒台的楼莹莹居然在实验室里,还要对师姐下手?? 齐观语连忙通知了保安敢去实验室,又叫住眼前看到的数人一并赶过去,以防楼莹莹做出什么极端行为,他们好帮忙制住楼莹莹。 研究人员们听齐观语说完,二话不说跟着过去。 可当他们到实验室时,里面已经是满地狼藉,而不见沈离和楼莹莹的踪迹。 齐观语慌忙环顾四周,在瞥见某处时,脸色变了个彻底。 他猛地上前,在地上看到一滩血迹! “这么短的时间里,楼莹莹绝对带不走师姐,也绝对出不了研究院!”齐观语猛然转身,对着众人道:“快,通知保安,赶紧把研究院各个出口都守住,从现在开始不准放任何一个人出入!!” 确定楼莹莹真把沈离带走了,众人都慌了起来,连忙照做。 沈离如今在他们研究院可是头号重要人物,要是真出了事,席老一大发雷霆怪罪下来,肯定会殃及到他们的! 齐观语尽量镇定下来,犹豫了下要不要给还没有到的席老打电话,告诉他沈离出事的消息。 席老年纪大了,万一受到刺激…… 齐观语灵光一闪,想到某个手机号码,毫不犹豫的拨出。 …… 彼时傅应寒将到公司。 傅七已经早早的在公司等着了。 见傅应寒来了,他跟着傅应寒进办公室,边走边汇报道:“三爷,我们的人查到了,这些年来,您师父培养的其他制香师都……” 他犹豫了下,不知道怎么说后面的话。 傅应寒到会客区真皮沙发前坐下,摘下手腕上的佛珠放于一侧,道:“说。” 傅七叹道:“别说《冢香图鉴》的下半卷了,他们脸上半卷都没能学透,更别提做出‘般若’沉香了。做梦比较有可能。” 傅应寒抬眸看向傅七。 傅七立即闭嘴。 傅应寒闭了闭眼,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喝下,定了定神。 傅七见此,实在忍不住说道:“三爷,其实您既然已经告诉沈小姐了,不如请她试试是否能做出‘般若’沉香,万一能呢?沈小姐那么厉害,做出来也是有可能的。只要她能,不就可以省我们好多事了?” 傅应寒淡声道:“难道你不知道《冢香图鉴》是哪儿来的?” 傅七微怔,立刻明白了傅应寒的意思。 《冢香图鉴》是那个地方出来的禁书,但其实香方并不能做出真正的“般若”香,还缺了一味药引。 很明显,三爷没有把这味药引告诉给沈小姐。 或者说,从一开始,在知道沈小姐是浮生后,三爷就已经放弃了沈小姐这条路,他要找别的方法推动整个计划的实施,而不是把沈小姐牵扯进去。 傅七默然片刻,道:“可目前除了沈小姐,我们并无其他人有希望能……” 话未说完,傅应寒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傅应寒示意傅七噤声,接通:“哪位?” 那边传来个年轻男声,待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时,傅应寒猛地起身:“你说什么?沈离被楼莹莹带走了?!” 167.席家和裴家的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给傅应寒打电话的人,正是齐观语。 齐观语快速的说道:“楼莹莹不知怎么进的研究院,趁师姐一个人在实验室的时候带走了师姐。我已经让人将研究院暂时封锁起来了,可我也不知道楼莹莹是怎么带走师姐的,万一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别人帮她的话,我……” 傅应寒神色骤沉。 他清楚沈离的身手,单楼莹莹一个人绝对对沈离造成不了威胁,除非有人帮她,亦或者楼莹莹带了枪械之类让沈离没办法的工具。 但要做到出入研究院,楼莹莹自己绝无可能做到,必定有人帮她。 会是谁帮楼莹莹,他不用想都知道了,定然是楼家背后的那人。 沈离扳倒对方两个助力,对方心怀不满,接住对沈离有仇恨的楼莹莹来对沈离下手。 他道:“别让任何人出入研究院,我立即过去。” “好!”齐观语连忙应下,顿了顿,又道:“对了,席老今儿上午有事,还没有来研究院,不知道师姐出事。我要不要告诉席老……” 傅应寒按了按眉心,说道:“席老年纪大了,先别告诉他,等我过去再说。” 齐观语对他的能力毫无质疑,当即应了声挂断电话。 还在的傅七见傅应寒脸色阴沉,想想傅应寒说的话,他大概猜出:“三爷,是那伙人绑走的沈小姐?” 傅庭拧眉嗯了声,想到这事虽然突然,可以沈离的性子,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先想办法留个后手,他便试着给沈离打电话。 然而,一连五六个电话,都没接。 傅庭当即起身,道:“给傅九打个电话,让他先带人去研究院,看守住研究院附近的路。” 想想觉得不保险,傅应寒寒着脸说:“也吩咐底下的人手去京中留意找人。” 他不能排除沈离万一已经被楼家背后那伙人安排着接应带出了研究院。 说罢,傅应寒拿起佛珠带上,快步离开。 傅七也不敢耽搁,赶紧跟着离开。 傅氏集团离研究院足有近一个小时的车场,傅应寒却生生半个小时就赶到了研究院,到时就见研究院附近几条街道已经被提前清空,严谨行人车辆经过,研究院外也有层层人手把控。 傅七减速缓缓停下,还没停稳,就见傅应寒推开车门下车。 “三爷!” 傅七急急得将刹车踩到底,连忙下去跟上。 到研究院大门入口,守着的保卫循例拦住:“站住,上头有令,无关人员不得出入……” “滚。” 傅应寒直接一把推开人,大步走进去。 其他人见状当即就要上前拦,被后面跟上来的傅七叫住:“你们狗眼瞎了?这是傅家三爷,你们上头的人就是他!” 众人脸色微变,错愕看去,傅应寒快的已经到了电梯口。 傅应寒知道沈离用的实验室在哪儿,一路找过去,研究院内气氛都很凝重,各研究人员被通知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及实验室不得走动,因而走道里十分寂静。 他到沈离用的实验室时,正见齐观语在那里,边上还有院长、副院长和主任等人,都急得团团转。 冷不防看到傅应寒的身影出现,他们皆露出慌色。 “三爷,您……” 院长等人迎上来。 放在往常,傅应寒还可能会因为他们是沈离共事的人理一理,现在完全没有心情。 他看也没看的径直绕过去,问过来的齐观语:“人找到了吗?” 齐观语摇头,焦急道:“已经把研究院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没有看到师姐的踪迹。我也报了案,找交通大队调取附近街道监控查可疑的人,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傅应寒闻言就绕过他,快步进了实验室,锐利的目光环视周遭。 待看到地上那已经干涸的血迹时,他瞳孔微缩,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掐了下,终于压抑不住怒气:“傅七!” 外面的人听见,包括齐观语在内,都被吓得抖了下。 将将赶到的傅七气都没喘顺,连滚带爬的进去:“在!三爷,我来了!” 傅庭猛地转身看向他,要开口时想到什么,他大步流星的走向门口,厉眸盯向院长,怒意雷霆:“就在研究院里发生这种事情,你们一点都没发现吗?!这研究院到底是谁的研究院,是她楼莹莹楼家的吗?!她怎么就能出入了!” 院长心里咯噔了下,险些腿软,下意识移开了与傅应寒对上的目光。他道:“三爷息怒,实在是……实在是……” 他在男人黑沉沉的阴沉视线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傅应寒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冷静,拿出手机来给在附近的傅九打电话:“通知在京都的所有人,全部去给我找沈小姐!” “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内,我要听到她安然无恙的消息!” 刚接通的傅九就被这话给砸的懵逼。 但听着傅应寒低哑的仿佛带了血气的声音,傅九心头一跳,迅速回神:“是!” …… 与此同时,席老就在家中,面前坐着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青年。 如果有外人在场,就能认出这青年正是京中五姓席家里年轻一辈中颇有声名的席归詹。 “大爷爷,我已经和我父亲他们聊过了。”席归詹屈指顶了顶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敬声道:“关于此次楼家倒台的事,他们也很关注,而且已经同裴家那边通过气了,确定楼家背后以及救走赵局的人,就是他们一直在查的。” 席老沉声道:“你们预备什么时候动手?” 席归詹顿了片刻,道:“起码不能是现在。我们和裴家联手布局尚浅,此时动手并不是明智之举。” “但再不动手,我那学生怕是先出事了!”席老道。 席归詹闻言,对沈离起了丝兴趣和好奇。 他们席家内部都已经知道席老很重视这个沈离,本来不明白席老为什么会收那么一个劣迹斑斑的内娱女星为学生,但后来知道了沈离几个身份,便觉席老收她为学生也可以。应该不会影响到他们要做的。 但现在,席老要为了沈离让他们提前动手? 那个沈离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席老这么在乎? 席归詹不动声色的敛去心绪,恭顺的垂头说道:“关于这个,孙辈暂时不能给您答案。但大爷爷您放心,席家有沈小姐这个关系,对席家不是坏事,所以席家不会不管的吧。” 他说罢就起身,道:“这样,孙辈这便回去找父亲他们商量。” 席老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做就做,也要看时机。 他叹口气,摆摆手示意席归詹可以走了。 随即,席老给沈离发了条消息,叫她中午回来吃饭,好跟她说说席家和裴家的事。既然沈离差不多已经和那些人成对敌了,总要知道的多一些,才便利行事,不至于两眼抹黑。 然而席老在家里等过了正午,都没等到沈离到。 “奇怪,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实验进展,抽个空吃饭的说时间还是有的,难道临时有变故。” 席老纳闷的说,拿出老花镜戴上看手机,他和沈离聊天页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发的让她回来有要事说,沈离也没回复。 佣人端上来水果,闻言道:“席老,小姐一向忙,而且她不是还搬到南山公馆了,说不定搬过去后东西都没收拾完呢?这样的话,小姐应该是没时间看手机。” “有道理。” 席老想到沈离搬到南山公馆跟傅应寒做邻居的事,又有些唏嘘,以及自家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拱了的危机感和不满。 思及此,席老拨沈离的电话,却没打通。 他愣了下,又拨了两遍,依旧没打通,就直接打给了傅庭。 那边响了许久,就在席老以为傅应寒这会儿在公司忙也打不通时,被接通了。 “喂?” 席老立即开口问:“你在哪儿呢?沈离在哪儿呢?昨晚你和沈离回南山公馆的时候,她有没有说今天有什么急事?我给她发消息叫她回来吃饭,她到现在都没来,电话也打不通。午饭佣人都做好了,全是她喜欢吃的,再不来就凉了。” 一连串问题甩出来,那边却是沉默,男人呼吸很沉。 席老眼皮子微跳,有点不好的预感。 “傅应寒?” 168.再见黎湘英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令人不安的安静持续了许久,席老才听见对方沙哑的声音。 “——沈离被人绑走了。” 席老反应两秒,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 旁边应声来把菜端回厨房热的佣人突然见席老这失态的模样,不禁手抖了一下。 席老从突如其来的冲击中回神,追问:“沈离被谁绑走了?什么时候的事?人现在找到了没??” 电话那边的傅应寒俊脸神色阴沉可怖,周身气压极低,以致周围的人个个战兢,唯恐自己的存在感不能再低。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但没用,旁人轻易能从他声音里听出快要忍耐不住的躁怒。 “我的人在找,还没有找到。” “怎么会还没找到?!”席老声音拔高,怒意腾的一下升至顶点,“我昨晚才同意沈离和你住在一起,怎么今天就突然被人绑了?你小子不是答应过老夫会好好保护她?你怎么保护的人??” 他气的挂断,转而给席归詹打电话,让对方用席家的人赶紧去找人。 听到席老说沈离被绑了,电话里席归詹有些诧异,很快想到,有可能是楼家背后的那些人。 如果是的话,他们要是能找到沈离,说不定能抓到对方的人的活口,也就能逼问出些有用的信息。 想到这儿,席归詹立刻应下。 席老着急的让席归詹尽快去找,又气不过,重新给傅应寒打去电话,将对方好一顿训斥。 傅应寒也很自责沈离竟然在自己的地盘被绑,闷不作声的听席老骂。 看的旁边的佣人们都默默退下,不敢出现在席老面前,免得被殃及。 末了,席老语气极重的道:“傅家小子你给我听着,要是沈离有事,别说绑她的人,你以后也别想和她一起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席老尽量让自己冷静,很快想到,绑沈离的人极有可能是楼家背后的那伙人。 沈离仅是扳倒对方两个助力,对方就这样下手,以后还不定会做什么。 但绑架这种事着实愚蠢,不像是那些人会干的出的。 席老越想越头疼不已。 …… 沈离身份特殊,被人绑架这件事,很快就引的不少有心人发现,在京中某些圈子里迅速的传开。 无他,傅应寒和席家人都动用不少人力找人又大手笔的将研究院封了起来,这番动作太大,想不注意到都难。 而那些还没有知道失踪的是谁,只是知道傅庭在找人时,十分的不可思议,都纷纷在猜测是什么人,能令傅庭那般大动干戈。直到席家也找人的消息传出,那些人就按耐不住了。 席家那么重视,还让傅家三爷也重视的人,能有几个? 不就只有近来在京中频频出名的沈离! 人在这种时候失踪,关注的人,特别是有特殊心思的人,很难不多想,风言风语也就起来了。 只不过,还没等暗处的人做什么手脚,所有消息就被一股势力以雷霆手段压下去。 没人敢再议论研究。 傅氏集团,顶楼办公室里,傅应寒接到了傅九电话。 “三爷,根据您提供的信号,我们已经查到绑架沈小姐的人到了京都郊外。我已经着人赶去救沈小姐,一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 彼说这话的时候,傅九正开车火速赶往郊外。 而他说的信号,是傅应寒在研究院的实验室里意外发现的的。 彼时傅应寒发完火,刚要让傅七动用某些特殊人手时,死寂的实验室里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 众人都愣了下,循着找过去,发现竟是沈离的手机,在一堆散乱的材料中。 人被绑走,手机没拿走,其实很正常,没什么好在意的,但傅应寒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夺过沈离手机来输入密码,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卫星信号图。 只不过,信号的移动终止在了十分钟前。 饶是如此,也是一个惊喜的突破了,傅应寒立即叫人顺着这个信号去查,现在才终于有结果。 傅应寒眉眼间戾气横生:“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傅九说来语气有些微妙,道:“说来很奇怪。属下第一时间查了近来和楼家密切联系的人,以及剩余楼家人的动作。单是楼莹莹那个蠢货,那些人不应该只选定她做事,应该也有找楼家其他人。然而,楼家其他人并无动作,来找沈小姐的只有楼莹莹。然后属下就去查进来和楼莹莹接触过的人了。” 傅应寒拧眉,“没查到具体的人?” 傅九诡异的沉默下来。 傅应寒语气里就多了些不耐的寒戾,再次问道:“没查到?” “……查是查到了,但是……”傅九咽了咽口水,“我说完,您一定要冷静。” 听到这话,傅应寒微怔,似乎猜到了什么,猝然起身,冷冰冰的话音令人不寒而栗,像是被他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说。” “很出乎意料,有可能绑架沈小姐的人并非是我们先前猜测的人,而是一个您很熟悉的人。对方……属于本族。”傅九忐忑的说。 话落,空气骤然凝固。 温度仿佛也一下子降至冰点。 傅应寒缓缓开口,声线寒意摄人,“绝境洲,本族?” 傅九小心的应道:“是的,三爷。” 他们说的本族,是傅氏,但又不是华国京中的傅氏。 众所周知,绝境洲独立于国际任何国家之外。 那么管理R洲绝境洲的是什么组织呢? 绝境洲很有名的国际组织、黑盟等势力,其实只是存在于绝境洲,并不负责管理绝境洲,真正管理着的是由绝境洲四大顶级巨头家族组成的华盟,傅氏便是其中之一。 各位家主即华盟的仲裁成员。 成立之初,四家曾有个约定,主事之首每十年一轮。按照规定,今年本该是轮到傅氏,但因为某些原因,上一任连任两届,傅氏并不怎么揽事,是以这几年就挺少人关注绝境洲傅氏一族了。 也很少人知道,华国傅氏算是绝境洲傅氏的支系之一 更不知道,其实绝境洲的傅氏一族对傅傅应寒这一支系很有意见,尤其是声名赫赫的傅应寒,对其很是忌惮。 傅应寒没说话,那边的傅九便有些心惊胆战:“三爷?” 良久,他才听到男人的一声冷笑。 “十一现在就在绝境洲,离傅家本族住的庄园不远,是吗?” 傅九心尖一颤,“是。”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再有意识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脚,周围似乎很空旷。 她动了动,旁边响起道懒散的女声。 “没用的,他们绑的很紧,很难挣开。” 沈离微怔,扭头看去,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一个女人,同样被绑在一根圆柱上。 还是个熟人。 “黎湘英?!” 不错,对方正是沈离上次在录节目时遇见的民宿女老板,也是特调局的人之一。 她再环顾四周,自己大概是被带到了一个废弃工厂。 “你怎么会在这儿?楼莹莹也绑了你?为什么?” 黎湘英微微挑眉,哪怕被五花大绑着,也很淡定,好像只是来玩了一趟。 她懒洋洋的说道:“不明显吗?我来救你呗。” “……你确定?” 沈离看着动都动不了的黎湘英。 黎湘英这下有些尴尬:“只是发生了点意外。” 169.沈离:很服气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意外?” 沈离挑了下眉。 黎湘英干咳两声,大概是想挽回点面子,她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京中吗?” 沈离别过脸去环视周围,莫得感情的说:“不好奇。” 黎湘英:“………” 这叫她还怎么说下去! 黎湘英挣扎道:“你好奇!” 沈离这下直接没理她,动了动手脚感受绳子是怎么绑的,看能不能解开。 黎湘英幽怨的看着沈离,叹道:“好吧,我说,我是来京中找人的。当然,作为特调局的编外人员,我也接到了一个命令,那就是暗中保护你。当然,保护你的不止我一个。” 这话令沈离的目光短暂的回到了她身上,“特调局?保护我?” 黎湘英昂了一声,“给我们下达命令的是肖副局,他查过发现上次你录节目时候,我和你有过联系,觉得我们大概很熟吧,然后让人通知我说这几日可能会有人盯着你,叫我在内的几人跟在你身边注意着点,不仅保护你,也要盯着看是谁在监视你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源头。” 说着,她看沈离的目光饶有兴趣起来。 “想不到啊,沈小妹妹,你还深藏不露呢。” 沈离一言难尽的看她:“所以你是怎么保护我保护到把自己搭进来的?” 确定不是她反过来保护她? 黎湘英义正言辞道:“当时我们是在研究院外,正好看见有两个全身裹得很严实的一男一女,抬着你出来。那我们自然得冲上去救你啊!只是没想到对方很厉害。” 沈离很怀疑:“你确定?” 黎湘英有些心虚。 事实上,她虽然接到了局里下的命令,但她当时还有事呢,就让其他同事先去盯沈离,她则去做自己的事了。 没想到的是,她去见的那个人把她带到了研究院外,跟她说他们在研究院里看上个人,很适合试验他们新做出来的丹药。 而黎湘英同对方蹲在马路边,望着研究院,很是怀疑:“你确定……这里能找到我们能用的人?” 彼时黎湘英才到京中不久,不知道沈离就在研究院里。 跟她一起的人信誓旦旦保证:“当然能!我们从好几天前就盯上这人了,绝对可靠!” 黎湘英:“……” 她很想问问,对方到底是怎么觉得用研究院的人会可靠的啊! 谁不知道研究院里都是顶尖人才,要是有个出事,不得追查起来查到他们? 这明明很有风险! 对方蹲的有点无聊了,就叫着黎湘英绕到研究院的后门去,打算从那里潜进研究院看看。 然而他们刚到,就瞥见一男一女抬着个人匆匆跑出来。 对方看了眼,当即卧槽一声,用手肘戳黎湘英:“那那那!他们在绑人啊!” 黎湘英赶紧拉着人躲起来,说道:“废话,我看见了!” “可他们绑的人,瞧着怎么那么像咱们盯上的人啊?!”跟她一起的人说。 黎湘英:“???” 她定睛一看,也卧槽了声。 “沈离?你们看上的人是沈离啊?” “对啊!”对方说。 黎湘英的心情简直跟日了狗似的,憋出来句话:“我先前跟你们说,我也看上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沈离。” 这话一出,两人面面相觑。 对方当机立断,撸起袖子就指着已经把沈离抬到辆黑车的那两人,说:“那我们上,抢了沈离带回去,搞我们的事!事后别人要是发现了,又不是我们绑的她,怕什么!” 黎湘英:“?” 你认真的吗?? 不过……好主意啊! 黎湘英便也撸起袖子冲过去,还戴上了口罩。 万万没想到,当她过去的时候,对方大惊之下掏出了把枪。 黎湘英:“………” 跟她一起的人:“………” 果断抛下黎湘英,装成路人逃跑。 就这样,黎湘英被带了过来。 这么丢人且秘密的事,显然不能跟沈离说,不然要是沈离知道她也心怀不轨,岂不是会趁机弄她? 黎湘英正色,坚定的说:“那是当然,你看姐姐这个样子,像是骗你的吗?!” 沈离:“像。” 黎湘英:“……” 这天简直没法聊了。 黎湘英强行转话题:“别担心,我同事看见了,他会给我们报警通知特调局的。” 沈离顿时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黎湘英可能反应过来了,嘴角一抽。 一起的人看见是看见了,但有没有机会通报,就是另一回事了。 搞不好,现在已经ove 了。 而且,以对方那个尿性,还不一定会冒险来救她。 沈离服气的移开目光看周围。 她不太确定她们在几楼,但从左边往外看,挺高的,对面不远处的也有废楼,上下通行的楼梯则在前面几米远的拐角后。 她便侧耳听了听,没听到附近有动静。 一边试着挣开绳子,一边问:“过来的路上,你是清醒的吗?” 黎湘英明白她意思,“没有。姐姐被他们拖上车后,也被打了麻醉晕了,只是醒来的比你早。” 目前看来,她们应该在京都郊外。 黎湘英奇道:“所以绑你的人,真是你扳倒的楼家人和赵局的人?” “谁知道呢。” 沈离挣扎间,手很快摸索到绳口。 她余光瞥眼黎湘英,淡淡道;“可能是仇家杀人撕票?说不定。” 黎湘英无奈道:“沈小妹妹,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种晦气话了吧?有时候出口会成真的,万一咱俩真折在这里怎么办?” 沈离:“凉办。” 黎湘英啧了声:“你活够了,姐姐可还没活够呢。好了你放心吧,既然姐姐有令在身要保护好你,肯定会做到的。这会儿你不必担心,我马上就能……” 黎湘英说着,突然听到一些动作。 她下意识抬眼,然后就看到沈离不知怎的挣脱开,很快也将脚上的绳子解开,撑地起身活动了下手脚。 “你……你是怎么解开的?这绳子可绑的很紧,衙他们还用了特殊结扣……” 黎湘英咋舌。 “嗯?就这?很难吗?” 沈离偏过头去看她,朝她走去。 方要给她解开,却见黎湘英也在她的眼前动了动,缓缓起身。 显然,她也自己挣开了。 两人面面相对,气氛突然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黎湘英很快反应过来,想到先前对黎湘英在古堡面对那个死灵时的情况,她微眯黑眸:“想不到,姐姐也深藏不露。” 黎湘英耸了耸肩,深深看她,“彼此彼此。”对沈离能挣开,她倒也有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觉。 沈离嘴角扯了扯,转身快步走向楼梯,“走吧。” 黎湘英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跟上。 两人不约而同的放轻脚步,贴着墙面缓缓往下走,到拐角平台再要继续往下时,忽然听听有脚步声靠近。 沈离和黎湘英顿时停住,俯下身去。 通过台阶与墙根的夹角缝隙看去,能看到几个男人的轮廓,在往这边走。 走的近了,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人在听其他人的汇报。 忽然间,为首的人停住,粗犷的声音拔高:“两个人?不是只需要绑一个人吗?你们怎么会带了两个人来??” 170.不说我废了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其他人闻言,赶紧答道:“回老大,我们和楼家那个小姐要走的时候,突然有个女的自己莫名其妙过来了!怕她坏事,就只能把她也带来,等会儿咱把她给做掉,留姓沈的一个女的,坏不了咱们计划的!” 听到这话,沈离看黎湘英一眼。 黎湘英脸色黑下来:“……” 过分了啊! 同样都是人,怎么能就撇掉沈离,搞掉她呢?! 当她是个小角色不重要的吗?? 那老大直接暴躁的呼了对方一巴掌,算是出了黎湘英的气,他说道:“这是做不做掉的问题吗?!上面人吩咐,不许声张,这下好了,多了个麻烦!” 那几人点头哈腰:“一定处理干净,一定!绝不留活口!” 黎湘英咬了咬牙,攥紧手活动手腕,咯吱几声脆响吸引过沈离的视线。 沈离挑了挑眉,问道:“身手如何?” 黎湘英这会儿被挑起怒气来了,冷笑一声,妩媚风情的眉眼间锋芒毕露。 “他们这不是找死吗?” 虽然不太相信黎湘英,不过想到方才她轻易挣开绳子,也不能不信了。 沈离便道:“行,现在去出气。” 话落,两人同时起身,往下走去。 她们并未刻意控制脚步声,那些人很快察觉,纷纷回头看来。 当沈离和黎湘英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你们怎么解开绳子的?!” 沈离直接手撑着破损老旧的栏杆,借力翻身下去,稳稳落地。 她扫眼地面,捡了根钢筋颠了颠,才看向前面的几个虎背熊腰男人。 “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说出谁指使你们的,我饶你们一命。” 黎湘英落在她身侧,也捡了根钢筋。 为首的男人闻言,嗤笑出声,“饶我们?你们还是想想你们吧,不知死活!” 他一招手,直接让身后的人上。 所有看着貌似弱不禁风的两人,第一时间都没想起来用什么工具,直接冲上去。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沈离和黎湘英的身手非常厉害,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解决了他们。 见躺在地上的人成了他们这边的,为首的男人脸色一变,立即手往腰后间抹去。 沈离经过楼莹莹的教训,已经有防备了,当即就将手里的钢筋甩过去,正砸中男人的胳膊。 她力道并不小,依稀响起“咔嚓”一声,男人惨叫着手垂了下去,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黎湘英都看的倒吸了口凉气,见那男人还想用另一只手摸后腰,她迅速冲过去踹折了他那只手,然后狠狠将人按倒在地,一把拔出他后腰别着的东西。 果然是枪。 她扭头就扔给了沈离。 沈离眼疾手快的接过,颠了颠。 大概是三颗子弹。 她走过去,看男人的眼神淡漠无比,“你怎么会觉得,就你们这几个人,能伤到我们呢?哦,因为是因为你们和楼莹莹一样自大无脑吧。” 黎湘英紧跟着也嗤了声。 男人疼的声音都打颤了:“你这是找死!以为我们就这点人吗?不是!等会儿其他人来了,你们两个臭彪子就完了!” 话音未落,黎湘英直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嘴这么脏,你他妈是没妈吗?嘴巴不想要了,老娘给你缝起来!” 沈离手指勾着把枪把玩,微抬下巴说道:“那边有绳子,把他们绑起来。” “好!” 黎湘英踹了一脚,转身就走去沈离说的地方。 走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为什么要听个小妹妹的话? 不管了,先绑起来。 黎湘英乐颠乐颠的过去。 沈离冷眼瞧着黎湘英将鼻青脸肿的几个男人绑的结结实实。 而为首的男人已经眼睛发黑,疼的脸发青,神色是种难以置信的呆滞。 沈离这才走上前,俯身盯着他:“谁派你们来的?” “我不……” 男人咬牙,方要否认,直接被一道重重的巴掌声打断。 他的脸偏向一侧,上面五根手指头的红印十分清晰,火辣辣的刺痛令他人傻了。 黎湘英眼皮子跳了跳,咦了声,不禁退后一步。 沈离语气淡淡,不紧不慢道:“再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听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那么……” 她倏地给枪上膛,枪管顶上男人的脑袋。 男人脸色顿变,破罐子破摔的吼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个臭娘们的!有本事你就动手,弄死我啊!你他妈的弄死我啊!” 然而沈离手中的那枪管却没停。 缓缓下移。 最后指向他的下面。 男人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瞪圆了双眼。 沈离在他惊慌的目光里,缓缓说道:“你不说也行,我自己查,但你以后,就做个你口中看不起的臭娘们好了。” 黎湘英嘶了声,给沈离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有品啊,姐姐我喜欢。” 那男人仿佛也感受到了枪管的冰冷,身体哆嗦了下,却仍是强撑着道:“你休想!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沈离冷呵一声,眉眼漆黑,唇角淡淡扯着。 声音透着森冷,叫人不寒而栗。 “我只倒数三个数。” “——三。” “——二。” “——一……”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沈离指尖抵上扳机。 落在男人的眼中,沈离的动作同他急促的心跳重叠在一起,每一帧画面都像是死里逃生时的慢动作。 他头皮几乎炸开,惊恐到破音的声音瞬间吼出。 “我说!” 沈离动作骤然停住。 男人额头满是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 黎湘英不嫌事大的怂恿道:“别放过他啊,废了这个狗男人!” 男人顿时顾不上身上的剧痛,奋力往后蠕动。 沈离冷白腕骨微动,勾着枪管稍稍朝上,道:“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咬牙,一脸灰败之色,“不知道。” 沈离拧眉:“耍我?找死?” 她作势又要开枪。 “等等!等等!” 男人心头一惊,猛然闭上双眼,壮士断腕般迅速大声道:“我们不是谁的人,就道上收钱办事的!找我们的人很神秘,拒绝告诉我们身份,只是让我们和楼家那娘们合作绑了你!你们应该也知道,干这行的最重要就是口头严,守规矩,对方不说,我们只是收钱办事,哪里能问啊!” “不过刚才楼家那娘们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走了!她打电话的诗句,我偷听了几嘴,听她提到了一个姓氏!” “谁?”沈离冷声问。 男人生怕自己说晚一步出事,赶紧秃噜出来:“是傅氏!傅氏!” “傅氏?” 黎湘英诧异的扭头看向沈离。 沈离神色一沉,猛然上前,枪管直接怼上他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抓住男人衣领往前用力一拽。 两人距离顿时变成咫尺之间。 压迫感铺天盖地压住男人。 男人感觉窒息。 沈离声音冷的令人胆寒:“不可能!你再不说实话,今天我他妈让你生不如死!” “真的!真的!” 男人都要哭出来了。 他说的真的是实话! 沈离脸色更冰冷,正要再逼问时,外面突然响起数道脚步声。 她动作微顿,抬头看去。 黎湘英也扭头看去。 意识到什么,男人面色一喜,连忙朝外面吼道:“快来人啊!这两个女人反了,要跑了!” “你他妈的!” 黎湘英上去就是一脚。 男人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外面意识到不对的人冲进来,看到里面的情景,声音拔高:“沈离?你们是怎么挣开的?!” 沈离看过去,正是楼莹莹,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171.多行不义必自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看到沈离竟然不知怎的挣开了绳子,还把她这边的人给揍的那么惨,楼莹莹又惊又愕。 她身后的那些人也呆了下。 因为看守沈离的这些人,他们都了解,都是道上很有名又厉害的练家子,结果现在却躺了一地?? 不是他们眼睛出问题了,就是这世界有毛病了。 沈离收起枪,看着死死瞪着她的楼莹莹,舌尖抵过下颚冷笑了声。 黎湘英的想法简直与沈离不谋而合:“呦呵,这不刚打瞌睡,老天就给送枕头来了?既然从这几人口中问不出有用的,就直接问指使的人呗。” 她扫了眼那些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楼莹莹身上。 “比如那个女的,她就是那什么楼家大小姐吧?能栽在这种一看就愚蠢的人身上,小妹妹,你道行不咋样呀。” “你说谁一看就愚蠢??”楼莹莹怒视黎湘英,“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东西?也配跟本小姐这么说话!” 黎湘英理都没理她,只看着沈离。 沈离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要是有个人突然在你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对你掏出枪,你还能完全躲过的话,我跟你姓。” 黎湘英啧了声,故作羞涩道:“那多不好呀,姐姐这不是在占你便宜嘛。” 沈离黑着脸说:“再恶心我,我让你知道你到底能不能躲子弹。” 她颠了颠还在手里的枪。 黎湘英一秒正经:“瞧你,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这可不行啊。行行行,别那么看我,来分分,你几个,我几个。” 沈离这才看向对方楼莹莹等人,面无表情道:“我一个人就可以。” “别啊,那多不好意思。”黎湘英扭捏的说,“那这样吧,那边几个男人归我,这边的归你。至于中间那个傻叉,谁有空谁收拾。” 沈离:“行。” 两人视若无睹讨论他们的归属,将连同楼莹莹在内的一行人都给激怒。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大言不惭!沈离,我现在就要你好看!给我上!”楼莹莹一声令下,身后的人随即冲了上去。 有满地那些人作提醒,他们这下谨慎的也不敢小瞧沈离和黎湘英。 只是他们身份特殊,来的也匆忙,就没有带枪在身上。 这正好给了沈离和黎湘英机会。 尽管麻烦了点,沈离和黎湘英还是干脆利落的将十几个大男的放倒,然后麻溜的把他们绑成麻花。 楼莹莹不会打架,被他们几乎拳拳到肉,又狠又凶的打架场面给吓到,缩在一旁先躲着。 直至见到沈离和姬黎湘英解决了那些人,她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想到自己还带着枪,她赶紧掏出来。 然而沈离一直注意着楼莹莹的举动,又已经在她身上吃过亏,容忍不了自己吃第二次亏,当下就眼疾手快的把枪打中楼莹莹的手。 楼莹莹才拿出枪来,被这突然的一下打的手失力,枪管掉地。 她的手也鲜血如注,疼得她尖叫出声,脸色惨白。 见此,沈离让黎湘英将剩下的人绑好,她转身朝楼莹莹走去。 楼莹莹慌了起来。 叫她意想不到的是,沈离停在了她两步外,单手插兜,微嘲道:“不是要给我好看吗?来,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做。或者,你选择跑也行,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楼莹莹下意识后退,害怕的两条腿都在发抖,但她还是强撑着阴沉沉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跑?!是你该跑!只要过会儿没把你送到那里,那边的人就会发现,你就完了!沈离,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 “还挺理直气壮。” 沈离点点头。 楼莹莹咬牙切齿:“你得意什么?别以为你这次又赢过了我,你得罪的可不只有我,想弄你的也不止是我!” 听到这话,沈离突然笑了。 眼底却凉飕飕的,直瞧得楼莹莹心底发沉。 “楼莹莹,都到这种程度了,你怎么还会觉得我是能轻易被人拿捏的人?” “不然呢?” 楼莹莹尽量冷静。 沈离舌尖抵着腮,活动了下手腕,忽然逼近楼莹莹,一把攥住她胳膊,拽着往一旁没人的地方走。 她说:“行,我就让你清楚清楚。换个地方,我好好跟你讲。” 黎湘英见此,问道:“在这儿不就行了?” 沈离头回都没回:“看好这里的人,其他事,不该管的别管。” 事关傅家,沈离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解决。 楼莹莹听的回了神,心中一惊,立马挣扎起来:“沈离你放开我!听到没有,你他妈快放开我!我才不要跟你过去!” 尾音却陡然转变成一声痛苦的尖叫。 沈离直接扯住她的头发,一用力,她脑袋被带的往后一仰,头皮都被撕开了般刺痛。 楼莹莹疼的五官几乎扭曲,“沈、离!” “——老子就在你面前,眼瞎吗?叫什么大声做什么?” 沈离见她挣扎的厉害,嘴角冷扯着,“不就想清楚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满足你。也好在我善良,找个没人的安静地方,给你点面子。不过在开始之前,你我先算算总账。” 话音才落,沈离见到的这个地方差不多了,猝然抬脚,狠狠踹在她的后膝。 楼莹莹猝不及防,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力道大的差点把膝盖骨给跪裂。 刹那间,楼莹莹疼的眼前一黑,反应都迟缓了。 她怀疑自己会生生疼晕过去。 实际上没有。 因为沈离空着的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逼她仰头。 模糊的视线中,楼莹莹看到沈离俯下身来,居高临下的瞧她。 一双眼睛携裹着冷意,又黑又沉,叫人不寒而栗。 楼莹莹心里终于生出再难抑制的恐惧。 沈离淡淡道,“你跪着听我讲。” 这话听得楼莹莹差点吐血。 陆清微眯起眼,“我说过,再惹我,后果自负。楼莹莹,你觉得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就敢找我的麻烦?还是说,你们楼家的人都祖传的脑子进水,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 楼莹莹脸色乍青乍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离笑了声,眼底全是讥诮的冷淡,“你爷爷自杀,才换来你们这些人还能好生生的,你却这样作死浪费他的好意,真是叫他白死了。” 楼莹莹听到这话,情绪激动起来:“你没资格提我爷爷!要不是你,我爷爷就不会死,我楼家也不会成今天这样,变成全京中人的笑柄!沈离,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罢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有志气。”沈离冷笑道,“但我问你,没楼家贪污漏税那些事,是我逼你们干的吗?” 楼莹莹神色一滞。 沈离嫌恶似的甩开抓着楼莹莹的手,继续道:“你楼家明里暗里帮赵局做那些脏事,也是我逼得吗?” 楼莹莹不说话了。 “你们做那些事时,想到会有什么后果了吗?想到会有多少人因你们而遭殃、家破人亡吗?想过那些无辜人该怎么办了吗?” 沈离讥诮的看楼莹莹,“怎么着,只有你楼家人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算了?如果不是你们自个儿做了恶事,会怕我下手吗?我能下得了手吗?” 楼莹莹难堪的攥紧手,吼道:“你再狡辩,我也不会信你的!” “你以为自己多重要,你信不信我,关我屁事。” 沈离懒得理她这话,转而道:“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指使你绑我的人到底是谁?” 楼莹莹习惯性的想骂她别想知道,想到什么,她愣了下,突然大笑出声。 172.沈离:给我个解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见此,沈离神色有些一言难尽,“怎么?被打击的疯了?” 楼莹莹哼了声,从地上爬上来恶狠狠的瞪着沈离,哪怕脸色因疼痛而惨白,却也显得更加狰狞。 “沈离,你不是晟庭穆总的妹妹吗?那天在拍卖行,你让穆堂舟那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沈离眉头微皱。 楼莹莹急于报复沈离,不等她开口,就继续说道:“你肯定没有想过!那天的你多风光啊,不仅是万人追捧的浮生,是晟庭穆总亲口承认的妹妹,身边还有京中传说里声名赫赫的傅三爷在你身边!看样子,他对你不错,你也很喜欢他是吧?” “但你以为他真的有多么在乎你吗?!” 楼莹莹充满快意的狠声说。 沈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楼莹莹果然也秃噜出来的很快:“傅家三爷要是真的在乎你,怎么可能会让傅家的人绑你?!” 沈离淡声道:“你以为你胡言乱语,我就能信了?” “你不是自诩自己很聪明吗?那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会不清楚?” 楼莹莹不屑道,“就在前几天,傅家的人找上我了。对方自称是傅家三爷的堂兄,我见过他,他长的确实和傅家三爷很像,并且有和傅家三爷的照片,他确实就是傅家人!能调动那么多人手,更确定是傅家人无疑了。” 傅应寒的堂兄? 沈离拧眉。 楼莹莹道:“你自己把自己当个人,可傅家那边却没把你的当成个人,只是个随手就能动的东西!要是傅三爷真的在乎你,傅家人怎么敢这么对你的?笑死,你以为你自己比我好很多吗?你跟我一样可怜!” 沈离目光微冷,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找你动手?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为什么要背着傅应寒,又为什么不惜搞出那么大阵仗来,不怕被人发现?” 楼莹莹听的一愣。 沈离嗤道:“你还真是比我想的要更蠢。且不论他们是不是真的傅家人,就单说他们压根没有弄死我的意思,摆明了要我的活口,就说明他们不敢动我。如此,应该仅为试探我的能耐,看我对他们会不会造成影响。” “至于你,”她难得对楼莹莹生出了怜悯,对傻子的怜悯,“他们仅是不想自己背锅,才找的你。到时候事发被查到,他们大可以抹去一切痕迹,推到你的身上,这样他们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楼莹莹神色一僵,猛地摇头:“不可能!他们说要帮我报仇的!” 沈离已经没了和她周旋下去的耐心,活动着手腕,道:“既然这样,你回头自己指认质问他们去。” 说罢,她上前直接给了楼莹莹一拳。 楼莹莹都没回过神来,就眼前一黑轰然倒地,昏了过去。 沈离心底冒出难以控制的烦躁来。 就在这时,黎湘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啧,我。 还以为你会立即。解决她,没想到还跟她废了那么多时间。” 沈离回头看她,目光一锐:“你听到什么了?” 黎湘英本能的感觉到危险,退后一步,笑嘻嘻道:“当然什么都没听到了。放心,姐姐可是很讲信用的,怎么会偷听。” 沈离:“那你裤子上蹭的灰是怎么回事?蹲在那儿多久了?” 黎湘英:“……” 淦,没注意到这个。 ……… 另一边,得知沈离的具体位置后,傅应寒等不及就亲自过去。 开车的是傅七。 一路上,车内气氛压抑到极点。 傅七在心里默默给绑了沈离的人点了根蜡。 由于郊区的位置很远,他们到废弃工厂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工厂外,都是他们的人。 但都在外面。 傅九已经等了很久了,一见傅应寒来了,立即迎上去,声音发颤:“主子,沈小姐她……” 傅应寒脚步猛地顿住。 傅七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很有眼力见儿的没说话。 好半晌,傅应寒阴戾的声音才从牙关里挤了出来:“人呢?在哪儿!” 傅九小心翼翼的指后面。 傅应寒脸色一沉。 傅七连忙问道:“沈小姐她有没有受伤?” 傅九顶着傅应寒的目光,头皮发麻道:“三爷您先别急,沈小姐就在里面呢,她看上去也没事,真的没事,就是……她不许我们在里面,说要一个人待会儿。” 闻言,不知想到什么,傅应寒神色倏地难看起来,立即要进去。 一众人面面相觑,傅九要跟上时,被傅七拉住了。 “你傻吗?这种时候,三爷会希望别人打扰??”傅七道。 傅九一想有理,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傅七心里迅速祈祷沈离别是被绑架后又被……不然,三爷肯定大发雷霆,今天在这儿目睹的人估计都会有事。 而傅应寒进去那栋厂楼后,在一层就看见了人,随即怔住。 沈离坐在一处满是狼藉的空地上。 旁边躺了一地的人,个个鼻青脸肿,看起来惨不忍睹的。 听到动静,她缓缓抬头,看向出现在视线内的傅应寒。 傅应寒登时眸光微缩,脚步都带了沉重。 直到停在沈离面前,他朝她伸出手去,冷白指尖有点发颤。 “沈离……” 沈离似乎回神了,淡淡道:“我没事。他们被我揍了一顿,没动我。” 听到这话,傅应寒喉间发紧。 在来之前,傅应寒其实慌了。 他怕那些人对小姑娘做什么吓到她,怕自己会来晚一步,更恼恨自己竟然疏忽没将人保护好。那些可怕的结果在他脑海里疯狂闪过,让他无法冷静。 但都被此刻沈离对他一句冷淡的话给逼回去。 他哑声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沈离抿唇,黑眸盯着他。 片刻,她倏地起身,道:“让门口那些人再离远点。” 傅应寒怔了下,颔首照做。 沈离这才走近傅应寒,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那些人说,派他们来的人是傅家,给我个解释。” 虽然她对楼莹莹说的是不信的话,可正如楼莹莹说的,她心里已经有些猜测,也骗不过自己。 所以在傅应寒的人来之前,她让黎湘英先走了 私事,她自己解决,不让外人看笑话。 傅应寒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小姑娘不是真出了预料之外的意外就好。 他蓦地伸手,沈离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进他怀里,被紧紧抱了个满怀。 男人的脸埋在她颈窝里,温热气息触及她肌肤,沈离激灵了下。 “我在问你……” “你没事就好。” 男人沙哑的声音令沈离话音戛然而止。 她抿唇,过了会儿,才回抱住对方。 良久,傅应寒稍稍松手,在沈离耳边低声道:“是绝境洲那边的人。” 沈离一愣:“绝境洲?” 傅应寒低低的嗯了声,“本来没想这么快叫你知道。我父亲,原是绝境洲傅氏一族如今代家主的兄长,因不想掺和那边复杂的事,也有些其他私人因素在,很久前便到华国定居。但他们一直觉得我们家会回去夺权,因而诸多防备,也一直在盯着我。” “此次他们绑你……” 他顿了顿,磁沉的嗓音明显冷了几个度。 “他们是知道了你的那些身份,以及我们的关系,怕你会帮我们回去夺权。” 说这话时,傅应寒话里话外都带着讽意。 真正的傅家,差那点势力吗? 顾及沈离还在,他掩住眸底寒意,说道:“这口气,我会给你出的。” 173.和他没有关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没有想到傅家竟然和绝境洲那边还有关系,多少很是意外。 目前为止,她的一些身份,很多人都知道。如果绝境洲那边先前就忌惮傅应寒他们,现在知道她和傅应寒认识,会做出绑架这种试探她的蠢事,也算正常。 毕竟这样一来,不仅是在试探她,也是在警告傅应寒。 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想了想,沈离道:“应该不止是针对你,恐怕也是在针对我。你想,他们要的是怕我会帮你回去和他们争东西,大可以想办法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让我和你反目成仇就是,何必要做绑架我这种事?难道他们想不到会被查出来吗?万一没有成功,不怕我和你都找他们的麻烦吗?” 傅应寒很快意会过来沈离的意思,“你是说,他们挑上楼莹莹对你动手,不仅是要借楼莹莹转移视线,一举两得,也有可能是受旁人的指使?” 沈离点点头,“楼莹莹这个身份太特殊了。我扳倒楼家,和家成了死敌是不错,但这事还比较隐秘,绝境洲的人就算真一直盯着你,又是怎么知道嗯那么清楚的?除非,是有人特意告诉了他们,可以找到楼莹莹用。” 傅应寒想起先前,道:“而且先前我担心楼莹莹会对你下手,想找到她,却一直没有找到。我都找不到她,绝境洲那边的人更不太可能。若有人知道楼莹莹的所在,特地告诉他们的话,就另当别论?” “不错。”沈离颔首。 能知道楼莹莹所在的,除了楼家背后的那人,她也想不到别人了。 傅应寒俊脸神色顿时有些阴沉,眼底冷峻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他深吸口气,说道:“楼莹莹人呢,还在这儿吗?” 沈离指指不远处,“那边。” 傅应寒便道:“那我们先回去,席老也知道你被绑失踪的事了,他很担心你。楼莹莹这边,我叫人带她回去,送她去跟她父亲相聚。” 后半句话,傅应寒说的凉飕飕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离正好也懒得管了,道:“记得通知肖怀森,他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好。” 傅应寒听到沈离直接提到肖怀森,眼底暗了暗。 彼时肖怀森正在特调局里忙的焦头烂额,楼老爷子死后,上面的压力就给到了他这边,他不仅要处理这个,还在赵局也离开后接手了特调局,人手调动清理等杂事都得弄干净,以免遗漏下楼家和赵局的亲信。 这使得他忙的几乎分不开身,都还不知道沈离被绑的事。 陡然见到被送到特调局里的楼莹莹,他就懵了。 待听傅九派去的人简单说明情况,得知沈离今早险些就真出事,他脸色顿变,立马给沈离打去电话问。 好在沈离接了,这让肖怀森松了口气,赶紧问怎么回事。 沈离没怎么细说,然而肖怀森还是敏锐的从她的话中发觉了出来:“这听上去不太像是楼家背后那些人干的,您好像也没有报复回去出气的意思,是和您身边的人有关系吗?” 毕竟肖怀森也在查制造死灵的事,知道他们的敌人可能多了绝境洲的华盟傅家,没有坏处,沈离就提了几嘴。 那边的肖怀森听完,脸色都黑了下去,“傅应寒在您身边麻吗?请让他接电话。” 别说,沈离和傅应寒还真在一起。 傅应寒将沈离的手机带过来了,离开郊区后,沈离便给席老打了个电话,这会儿都快到了。 听完肖怀森的话,她直接按了扩声。 先前肖怀森的声音也不低,傅应寒隐约听到了点,眸光投过去。 “怎么?” “还怎么?傅三爷,你和绝境洲那边关系不好,为什么不早说?要是你早点告诉了雪……沈小姐,她就能提早防备了!”肖怀森气道,“都说跟您在一起最安全,可沈小姐遇到的第一份危险是谁给的?!” 傅应寒抿唇,没有说话。 沈离皱了皱眉,拿过来手机道:“好了,这事你别管,和傅应寒也没关系,不是他的错。我的敌人何其多,缺绝境洲那边吗?这么多年,我遇到的危险也还少吗?凭什么我一出点事就怪他?你觉得这好吗?” “可是……” “你真要论我为什么出事,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安排人私底下跟着我是要干什么?安排就安排了,你安排的是什么人?不仅没保护住我,还跟我一样被绑了。你觉得到底是他们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们?你是觉得我还不够忙是吗?” “我……” 肖怀森傻了下,被训得噤声。 闻言,傅应寒有点意外的看向沈离。 现场还有别的人? 沈离揉揉眉心,说道:“好好查楼莹莹最近和谁往来过,也处理好楼家的事。有突发问题再给我打电话。” 肖怀森低声道;“是,我记得了。” 沈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又听傅应寒问道:“还有别的人?” 沈离道:“黎湘英,就是上次我拍节目时遇到的民宿女老板,她也是特调局的人,只不过不在编。她说她也是按肖怀森吩咐的暗中保护我,来京中也有别的事要忙。但按当时我听来的情况看,她去特调局不像是在保护我。” 傅应寒若有所思的思忖,道:“这样,我叫人查查她?” 沈离点头:“可以,查清楚也放心。” 没过多久,沈离和傅应寒到了席老家,见到翘首以盼很久的席老。 见着沈离,他一顿关心。 确定沈离没事后,又得知点沈离被绑和傅应寒也有关的消息,席老气的扭头就训傅应寒。 傅应寒跟在电话里一样,一声不吭的听着。 没保护好小姑娘,是他的错。 沈离拧眉:“这不能怪他,我被绑是我自己对楼莹莹警惕不够,才中了楼莹莹的套。” “怎么不能怪?绑你的人难道和他没关系?” 席老怒目瞪傅应寒,再看沈离时,随即温声细语:“你担惊受怕大半天,连午饭都没吃呢。刚接到你电话,我就让佣人去热饭菜了,快去洗手准备吃吧。” 沈离哦了声。 她一走,傅应寒面色沉了下去,席老更是不客气的问:“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我家沈离,不能白受这个罪吧?” 傅应寒收紧手,劲直手背上青筋直突。 他面无表情开口,声线却寒戾:“不会放过。” 席老多少清楚点傅家都底,见傅应寒这个态度,他终于满意的缓了面色。 “那你也留下吃饭吧,记住,可没有下次了。” 说完,席老拄着拐杖去餐桌那边。 傅应寒闭了闭眼,拿出手机来发了条消息给傅七。 174.傅三爷的车,你敢不放行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很快,沈离回来,并且楼莹莹也被抓进特调局的消息就席卷了京都。 但这次,没几个人敢明面上讨论。 京都的人大部分都是人精,又有傅应寒和席老先前大规模寻人又压下消息的事,便心照不宣没明面讨论。 然而沈离一回去并未露面,很难不叫他们多想发生了什么。 至今不过月余,沈离这个名字就已经在京中叫人如雷贯耳,就成了大部分人最好奇的人。 同样好奇着的不止他们还有沈离,只不过沈离好奇的是席老短信里说的事。 席老觉得沈离才回来,需要好好休息,便想着等两天再说,沈离却没放过他,追问着席老也知道。 末了席老实在没办法了,便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秒懂,善解人意的起身,说道:“席老,天色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 “别忘了你答应老夫的事。”席老提醒道。 傅应寒点点头。 沈离也想让傅应寒回去休息,便没有挽留,等他走了,问席老道:“他答应了你什么事?” 席老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绑架你的那些人,他总得给你出出气吧?” 沈离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以往她受气,基本上都会在最短时间里找回来,除非有计划需要,她才会往后挪。 但这次涉及到傅应寒家里人,沈离就不太方便下手,一直在看傅应寒要怎么办,估摸他的态度。如果他真的并不在乎那个傅家,她就立刻下手。 思及此,沈离转移话题问:“那您找我是什么事?” 席老犹豫了下,道:“我应该跟你说过吧,席家和裴家是同盟关系,一直在互帮互助做着些事。” 沈离昂了一声。 席老道:“这其中就有针对楼家背后那群人的事。” 沈离神色微凝,敛色问:“怎么回事?” 席老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其他人。先前我不是跟你说,裴家有个叫裴清的小女儿,死于一年前?” 沈离:“嗯。” 席老继续道:“但其实,裴家这个小女儿好像不是意外死亡,是有人害她的。裴家一直坚信着这个,所以在查中查,然而实际上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已经进行了很久了。现在经由楼家和赵局的人,他们终于意识到有那么一伙人在,觉得这些人既然能喝和赵局合作,少不得也害过他们家的女儿。” “不然为什么当年那小姑娘本来好好的,突然就死了?而且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加上这个赵局是空降来的,他们更还怀疑是不是陈局死后,特调局大权落与于裴清手中,是不是这个威胁到了赵局的意思,才对她下手。 这样猜测,席老觉得挺合理的。 况且,暂时也想不到别的解释能解释裴清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因此,裴家一直在查。席家……也因为某些因素和裴家合作了。” 他看着沈离,说道:“所以你要是真的想做什么的话,可以问问裴家人,说不定他们能知道什么对你有用的线索,能帮助到你。我已经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此后他们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沈离怔住。 裴家人竟然还一直在查她的事? 她默然片刻,说道:“裴清死,真就是意外,没有什么原因。” “你怎么知道的?” 席老疑惑的问。 沈离面不改色道:“我不是和肖怀森认识吗,就问了几嘴。不过他说的语焉不详,但总体就是这个意思。” 席老噢噢两声。 沈离道:“行了我上去休息了。太晚了,我就不会西锦公馆了,明日再回。” “那敢情好!” 席老顿时露出个笑容,忙叫佣人来带沈离上楼去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还是和离去时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沈离让佣人退下,方要拿衣服去洗漱,就接到了电话,是穆堂舟打来的。 他在电话里对她被绑架的事又惊又怒,好一阵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得知沈离现在在席老家,只恨不能立即飞到席老家,被沈离果断拒绝。 听到他那边有些嘈杂的动静,沈离问:“你现在在哪儿呢?不在医院里吗?” “不在啊,我问过医生,今天可以出院待会儿,我就陪你那个姓闵的朋友来鬼街了。”穆堂舟说。 沈离:“?你陪谁?” 穆堂舟:“闵参,他不是你朋友吗,怎么你还忘了他名字啊?” 沈离只是吃惊:“你先前不是一直躲着他,能躲多远躲多远吗?” 穆堂舟苦笑,悻悻道:“没办法,谁叫我对不住人家,总不能一直躲着逃避吧?而且他也是你朋友,我听他说你答应过他陪他去鬼街见什么人,只是一直没空去,那我心想,你还是我妹妹呢,我就代你陪他去找人呗,帮你做了这事呗,也当偿还他点人情了。” 沈离佩服了几秒,问去鬼街的结果。 穆堂舟提起这个语气挺微妙:“这个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明天你要有空的话,咱们见面说吧。你要是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沈离现在对他俩就很吃惊了。 她道:“那等后日再见面。我明日有事,其他空挪不出来了。” 穆堂舟痛快应下:“行。” 然后挂了就去给傅应寒打电话。 当然沈离不知道他给傅应寒打电话了,她才挂断,闵参也给她打过来电话,关心她被绑的事。他和穆堂舟两人前后脚打电话,简直跟约好似的,准的都叫沈离不免怀疑他俩什么时候那么有默契了。 闵参在电话里沈离问完的情况,也说了鬼街的事情。 沈离索性也跟他约在后日中午具体详谈,闵参一口应下。 紧接着,她又接到齐观语齐哲叔侄俩和孟昔年等人关心的电话。 沈离一个个接过去,最后有点头疼的不耐,连浴室里放好的泡澡水都快凉透了,便叫他们互相转告她没事,不要再给她打电话。 她果断放下手机去泡澡。 …… 另一边。 晚上,绝境洲某处。 一座巍峨肃穆,又奢华的庄园坐落于夜色深处,如夜间悄无声息盘踞着的卧龙,令人望而生畏。 寂静中,庄园正门外,路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些动静。 最先发现的是庄园门口的保镖。 只见远处有车灯刺眼光芒乍现,能隐约辨出是迈巴赫。 且不止一辆! 保镖们立即到正门前,警惕的盯着那些车。 当快要接近门口时,那些车缓缓减速,这叫保镖们能瞧清楚为首的那辆车牌号。 他们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些车是谁的,纷纷变了脸色。 有人颤声道:“怎么办?开不开门?他们……一看就来者不善啊!而且少爷他们也吩咐过……” 话才落,旁边的人就照着他脑袋呼了一巴掌。 “那可是傅三爷的车,不放行,你觉得行吗?!” 眼见那些车并无停下的意思,且离正门越来越近,有人立即去通告庄园内的人,然后赶紧打开正门,一点拦的意思都没敢有。 众目睽睽之下,一辆辆冷奢的迈巴赫驶进了庄园往里而去,黑色的车身透出极盛的压迫感,令保镖们看的头皮发麻。 当所有车都停下时,庄园的主人也已经被惊动出来。 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看着台阶下几米外最近的车,目光落在车牌号上。 无数视线里,车门被打开,一个身量挺拔,五官硬朗的冷峻青年单手插兜,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175.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是顾忌的那个人,年轻男人紧绷的神经微松。 但下一刻,包括他在内,所有人脸色骤变。 所有车门打开,下来了很多黑衣人,他们手上都拎着个金属黑桶,像是油桶。 而那青年抽出手,掌心朝上,是个打火机。 年轻男人盯着他颠了颠的动作,沉声问:“傅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五少这话错了,是你们什么意思。”傅一淡淡开口,身子动了动,往前走,停在数层台阶之下。 他抬眼看去。 明明他站在低处,但他气势压的台阶上的人窒息。 “我家三爷叫我来问一句,谁下的命令绑的我家三爷的朋友,沈小姐?” 年轻男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正是绝境洲华盟内傅氏一族,代家主傅正宗之子傅怀野,在傅氏族谱这一辈排名第五。 傅应寒排名在他之上。 但纵观傅氏全族,哪怕傅庭如今已经不是傅氏一族的嫡系,也得恭敬如昔称句三爷,没人敢轻看。 到他,却只得一句五少。 傅怀野冷着脸道:“什么沈小姐?我不知道,傅家也不知道!傅应寒没护好他自己的女人,是他没本事,关我们什么事!” 绑架这事,他自然知道。 不过试探罢了,再多的,彼此心知肚明,没必要多说。 傅一却点头,淡道:“三爷料到你们不会承认,因而,命我也不必多言。” 话落,他倏地抬手。 傅怀野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来得及问他们要干什么,就傅一身后的一众人迅速往两边散去,很快包围住庄园,然后他们同时拧开手中金属桶,往前倾倒。 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傅怀野再也维持不住平静,“放肆!你们这是做什么?!” 傅一没有回他,手伸进裤兜里,再拿出来时,手心里已经多了个打火机。 他颠了颠手中的打火机。 简单一个动作,看的对面所有人心头一跳。 青年在他们染上惊慌的视线里,冷笑一声:“沈小姐是我家三爷的朋友,也是贵客,她受的惊吓,你们——好、好、记、住!”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咔嚓一声点燃打火机。 傅怀野猛地上前一步,怒道:“你敢!这是傅家,你这是在找死……” 瞥见傅一的动作,他话音戛然而止,同时瞪大双眼,目眦欲裂。 ——傅一回过了身去,却往后用力扔出了手中的打火机。 瞬间划过半空落地,明火触及汽油,唰的一下几秒内就火势冲天,呈燎原之势映亮半边天际,衬得夜幕猩红如血。 而青年神色如常,微微抬手示意,跟来的人井然有序上车。 一辆辆低调却压迫感极强的迈巴赫,在无数咆哮尖叫的背景音里从容离场。 离开前,傅一拿出手机,拍了张庄园被火势吞没的照片,发到群聊里。 汇报:“完成任务。” 傅七&傅九:“干的漂亮!” 过了会儿,聊天框里弹出傅应寒的消息。 傅应寒:“嗯。” …… 与此同时。 华国,京中,南山公馆。 傅应寒在看到手机里傅一发来的照片后,顺手就转发给了席老。 不过半分钟,席老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你居然叫人放火烧了你们傅家嫡系所在的庄园??”席老震惊的问。 傅家同绝境洲的傅氏有关系的事,先前他虽然不知道,可傅应寒已经就沈离的事告诉他了。 席老也算身居高位,自然清楚傅氏嫡系在绝境洲的分量。 傅应寒此举,无异于同他们一刀两断撕破脸,甚至可能会激怒他们,不怕他们对他下手吗?? 傅应寒将手中拿的书放回书架里,转身走向楼梯口,往二楼而去。他淡淡道:“一个庄园而已,不算什么。” 就这么警告他们,他还嫌便宜了他们。 这也只是开始。 等下周沈离出国去F洲参加交流会时,他再就其机会回绝境洲好好的问一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些年的舒服日子是不是过够了。 席老听得出傅应寒话语中的底气,不禁心情很是复杂。 从前他以为傅应寒接近沈离,是别有目的。再加上沈离的外公沈茂书在世时,曾拜托过他好好看着沈离,不要让心怀不轨的人靠近沈离,不然沈离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他也就挺防备傅家这小子,不要愿意沈离同他搅在一起。 可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这小子对沈离的在乎程度。 不得不说,他对这小子有些改观。 席老沉默片刻,道:“那这事就算翻篇了。往后你小子注意点,不要再让你那边的人有机会对沈离下手,知道了吗?” 傅应寒眸光微深,定声道:“会的。”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席老家。 沈离快要睡觉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她揉揉眉心下床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正是席老。 沈离敲敲腕表,提醒道:“根据家庭医生上次给你检查的结果,你现在这个点该睡觉了。就算你不睡,我也要睡了。” “少来,你有多么熬夜,我还不清楚吗?”席老嗤哼了一声。 沈离:“……” 席老没废话下去,拿出手机给沈离看。 沈离不明所以接过,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张照片,一座被火势吞没的庄园,她更一头雾水了。 “这什么?” “绝境洲,傅家那小子的本族。” “?” 沈离反应片刻,鬼使神差的明白过来。 她顿了下,“傅应寒叫人烧的?” 席老点点头,拿回手机来,“行了,没别的事,就是告诉你一声,老头子我要回去睡觉休息了。” 沈离望着席老走回他的房间,自己仍呆怔的立于原地,没太回的过神。 良久,沈离吸了口气,关门回去,拿手机给傅应寒拨去电话。 对方几乎是秒接,柔和的低沉嗓音传过来:“怎么了?今晚失眠,睡不着吗?” 沈离怔了怔,本来想问席老说的事,话一出口成了别的:“你在做什么?” “医院有个预约的急诊病人,我现在正要赶过去。”傅应寒说。 沈离默了默,说道:“那你去吧,我挂了。” “不用,我戴着蓝牙耳机,不影响开车。”男人道,“想说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不用等到明天。” 沈离脑子有些空白,片刻后才道:“刚才席老跟我说,你……你让人烧了绝境洲傅家的庄园,是吗?” 傅应寒微顿,“……是。说好了给你出气,就是出气。” 沈离问:“那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傅应寒温声道:“小事而已,没必要说,本来打算等后面几天去趟绝境洲,等你忙完实验室的事再说。” 沈离心里仿佛有根弦被轻轻拨了下。 不重,余音却绕梁。 第一次心跳如擂鼓。 176.听到什么重点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大概是沈离许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手机那边的男人柔声问:“怎么了?” 沈离回神,说道:“没什么。只是你这样一来,同绝境洲那边的傅氏一族岂不是就撕破脸了。” 傅氏一族好歹是华盟理事会的成员之一,论这个,还是不能轻视,有些麻烦的。 然而男人说来却有些不以为意:“无妨,我家早就分了出去,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了。如果他们不收敛点还要来找麻烦,也是他们自个儿找死,我满足他们便是。” 顿了顿,傅应寒安抚意味的说:“你不用担心,那边的人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沈离信,在她印象里,傅应寒好像一直就是无所不能,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不用担心嗯。 虽是如此,沈离还是道:“有麻烦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华盟,也动不了她。 男人低磁嗓音柔和的应下,并问道:“还有其他事要问我吗?” “……没了。” 沈离说。 傅应寒道:“天色也不早了,现在去洗漱睡觉,嗯?” 沈离噢了一声,便道:“那我挂了。” 但她没动,直至男人若有所觉的扬声问:“明天早上想吃什么?”话语里还带熹微的笑意。 沈离立即道:“藕肉馅的混馄饨。” “看来你小姑娘是真的很喜欢吃馄饨,没问题。”傅应寒温声道。 沈离跟对方说了句晚安,听到同样的回复,才满意的挂断电话。 她放下手机鬼使神差的去洗漱,换了身睡衣上床。 但这会儿沈离却有些睡不着,睁大双眼仰头望着冷灰色的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天花板上似乎映出了傅应寒的面容。 她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些,又用力抹了把脸,才闭目准备睡觉。 …… 次日。 沈离顶着一晚都没睡着出现的黑眼圈,大早就起身洗漱下楼,然后便见到了已经在一楼等着的傅应寒。 席老也在。 他难得没对傅应寒吹胡子瞪眼的,还有点和蔼的叫他吃佣人端上来的水果。 傅应寒礼貌道谢,一言不发的听着席老念叨最近沈离的事,神色非常认真,偶尔插句嘴应一应。 沈离打了个哈欠,本来没想去打扰他们难得的平静相处,结果这时席老突然说起她小时候的糗事。 “傅家小子,你是不知道沈离那女娃子小时候有多皮,那时连路过的狗朝她叫两声,她都得对叫回去,还爬上偷果、下河摸鱼,她一个人干也就算了,却还带着同镇的孩子一起干,搞得有个孩子险些……” “你们一大早就在这儿,不嫌困吗?” 沈离黑着脸立即打断,没有给席老说下去的机会。 席老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多傅应寒到:“你看她,小时候干了那么多事,当时不觉得丢脸,现在觉得丢俩了。哎,要是老头子我有带来手机的事,一定给你看看。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连黑历史都是高清的,想赖都赖不掉。” 傅应寒忍俊不禁,见沈离快要恼了似的,忙阻止席老说下去,道:“雾雾什么样子,我什么都喜欢。” 院长便打量苏容,随后在打量附和,发出灵魂疑问:“以你现在的情况,要向找到个合十的另一半,何其容易。” 怎么就看上了他家这个邋里邋遢,没有像其他小姑娘打扮的呢? 其实真要算起来傅应寒各方面条件是顶配的,席老现在以平常心看到傅应寒,对满意,心里就微妙的生出了些惋惜。 沈离:“………”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傅应寒失笑,郑重道:“能认识沈离,是晚辈的荣幸。” 沈离越听越觉得哪里怪怪的,过去打断道:“好了,别说了。一会儿我吃完饭就要去研究院,今天的行程很慢,没时间在这里浪费。傅应寒起身,递给沈离一个勺子。 他带来的馄饨,佣人们已经拿去装好碗里放好,此时得席老的话,一一过来上桌。 别说,席老对于傅应寒居然会下厨做饭,还是感觉很惊奇都。 他试探性的尝了个,入口滋味十分鲜香,令人口齿生津,席老被惊艳了下。 难怪沈离总想去南山公馆,和傅家这小子一起住,要是换成他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席老好奇的问道:“傅家小子,你老子吃过你做的饭吗?” 这个问题令沈离也好奇的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摇头,“他老人家忙,时时不在家;我也忙,没空回去给他们二老做。” 席老哼哼道:“没空给你老子他们做,有空给我家沈离做,是吗?要是你老子他们知道你说这些,别说你老子了,你亲妈都得生点气吧?” 傅应寒:“……” 猝不及防的坑。 沈离嘴角一抽,对席老说道:“你别唯恐天下不乱的胡说。” 席老故意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就那点小心思,跟能瞒过谁似的。” 傅应寒:“………” 沈离:“………” 沈离这下快速的吃完,放下勺子起身,“走,现在去研究院。” 席老道:“这还有那么多呢,不吃了啊?” “他明显也给你做了份。”沈离头回都没回,直接拉着傅应寒出去,留下句话:“那么多,够堵住您那嘴了。堵不住就塞满。” 后面传来席老的两声啧。 沈离视若无睹的和傅应寒上车离开。 傅应寒瞥眼拿出平板在看资料的沈离,忽的道:“其实,我母亲也没有吃过我做的饭。” 沈离扭头看他:“嗯?” 傅应寒接着说道:“但她吃了我父亲做的饭菜,吃了一辈子。我父亲在我幼时经常告诫我,将来要对自己的夫人好。我妈由他负责,轮不到我管,叫我顾好自己的夫人。” 沈离眨了眨眼睛,哦了声。 傅应寒无奈:“听出什么重点来了?” 沈离:“你们傅家祖传的要进厨房。” 傅应寒:“………” 这还不如留下被席老打趣。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沈离微疑。 傅应寒长长的叹了口气,伸长手臂揉了揉沈离的脑袋,“没什么,挺对,厨房油烟重,本来就是男人的地方,小姑娘家不适合进去。” 沈离被他揉脑袋揉的懵了下。 讲真的,很少有人敢碰她的脑袋。 先前傅应寒也不是没有过,但那些时候沈离的注意力都或多或少被别的事吸引着,没有过多关注,现在这是第一次完全注意到。 但看了眼傅应寒,沈离最终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看屏幕,只是手指划屏幕的速度快了不少。 傅应寒看她一眼,唇角微勾。 到研究院后,沈离跟傅应寒道别下车,才进研究院,迎面就碰到了个没想到的人。 “沈离,我来了!” 177.小叔叔好,我是宋林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齐哲?你怎么来了?” 沈离抬头一看,有点意外。 不远处过来的人正是齐哲和齐观语。 齐哲一看到沈离,兴高采烈的立马跑过来:“还好我央我小叔叔带我参观研究院了,这不直接碰到你了!沈离,啊不,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叫你沈爹了!” 沈离目光定在他身上几秒,转向齐观语。 齐观语颇头疼,解释道:“他一大早就来了,而且在实验室那边待不住,非缠着我带他逛逛。” 在他们齐家,齐哲是后辈里的独苗苗,再加上他现在搞学术研究,看上去就像是不大可能结婚生子的样子,以致他爸妈将巨大的热情倾注在齐哲身上,对齐哲有求必应,也就养成了齐哲自小想做什么做什么的性子,想参观研究院,又看他那时不大忙,就一定要缠他答应才行。 齐观语说完,接着关心的问沈离:“师姐,您还好吗?昨天您被绑失踪,后来一直没来研究院,我也不知道您怎么样?” 沈离将要开口,齐哲也连声问:“对啊,沈离你没受伤吧?我就是听说你被绑的事,马上就来京中了,今天来这么早也是看看你怎么样。” “小事,没什么。”沈离扒开齐哲凑上前的脑袋,说道:“这事过去了,不必再提。先去实验室吧。” 齐观语见沈离看上去确实像是没事的样子,便点点头。 齐哲识趣的说道:“那你们去忙吧。小叔叔,我先去找宋哥了,等中午要吃饭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们。” 齐观语:“?” 他见齐哲提着这个“宋哥”,眼睛都亮了几分,不由问:“宋哥是谁?你为什么要去找他?先前你不怎么在京中待,什么时候认识听上去这么熟的人了?” 齐哲道:“宋哥就是宋林赋呀,时代娱乐的艺人,小叔叔你不是知道吗?” 齐观语噢了一声,先前利用过时代给沈离澄清,他确实知道宋林赋这个人。 “宋哥可是内娱影帝,演技好好的!跟他做朋友后,我学到了好多呢!而且他打游戏也特别厉害,我跟他玩的开心,比和其他人玩高兴多了。”齐哲又说道。 齐观语听齐哲那么说,神色莫名了点。 转念一想,侄子那么喜欢演戏,喜欢跟影帝凑一起玩也正常。 他就叮嘱道:“去找宋影帝的时候路上小心点,宋影帝是圈内前辈,对他也客气点,别跟在家里似的没大没小,知道了吗?” 齐哲随意的摆了摆手,“知道了,我走了小叔叔,沈离再见。” 齐观语看着他出了研究院,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顾及沈离还在,齐观语转身道:“师姐,那我们这会儿回是实验室吧,我正好把昨天没跟您说完的报告说完,您……” 话一顿,齐观语对上沈离意味不明的目光。 “……师姐,怎么了?” 沈离抬手拍了拍齐观语的肩膀,道:“你在学术上挺聪明,是个可造之材。” 齐观语眼睛一亮。 师姐的夸赞啊!太难得了吧!老师肯定会嫉妒他的! 然而沈离又道:“但也仅限于学术上。” 齐观语:“?” 不待齐观语问个清楚,沈离已经转身走向电梯了。 齐观语没法,只好赶紧跟上去,到实验室后,沈离就开始忙了,他更没有机会问,忙着忙着也忘了。 直至中午,看时间差不多了,沈离给组员们放了一个小时的假,叫上齐观语走。 出实验室时,正好迎面遇上来找他们的齐哲,这次齐哲身边多了个男人。 对方一身修身长款风衣,里衬黑色丝质衬衣和长裤,单手揣在兜里,另一种手里提着齐哲的帆包,并搭着齐哲的外套,微微侧着脑袋听齐哲说话。 尽管男人戴着墨镜和口罩,沈离还是一眼认出来。 “宋影帝。” 她叫了声,迈步走过去。 后面的齐观语:“???” 那是影帝宋林赋?? 怎么跟他想象中不一样?而且和小哲……是不是太熟了?? 不远处两人闻声看来,齐哲挥手跟沈离打了个招呼。 宋林赋摘下墨镜,朝沈离微微颔首。 “走吧,去吃饭,我只有一个小时。” 沈离说着,绕过他们往前走。 齐观语追上来,疑惑的看着宋林赋和齐哲,边跟着沈离走,边问道:“小哲,这……就是宋影帝?” 齐哲点点头。 宋林赋随即也摘下口罩来,温而尔雅的看着齐观语,道:“小叔叔好,我是齐哲的朋友,宋林赋,拍综艺认识的,后面也会有两部戏待定合作。其中一部差不多已经定下了,等后两天我和齐哲就会离开京中赶去剧组进组特训。虽然到时是封闭训练,但我们的经纪人都在,您有事可以直接联系经纪人。” 他从外套兜里拿出张名片,递给齐观语。 “这时是我经纪人的联系方式,上面也有我私人号码,您有事的话尽管打给我。” 齐观语听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接过。 “哎,沈离都走远了,我们赶紧追上去。” 齐哲拉着回不过神的齐观语往前跑,顺手将齐观语拎着的公文包扔给宋林赋拿着。 宋林赋稳稳接过,不疾不徐的跟在他们身后。 齐观语眉头皱起来,但还要去追沈离,就没太来得及问。 宋林赋是开车带齐哲过来的,坐他们四个人刚好。 副驾的齐哲把订的私房菜馆的位置导航给宋林赋看,然后回头问沈离:“沈离,我们导演还问起你呢。你真的不想拍戏了啊?以前你演技还是很不错的,磨练磨练,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沈离莫得感情拒绝:“不想,黎月已经坚持不懈的问了我很多次,我要是想的话,早答应了。” “那好吧。” 齐哲遗憾的回过头去。 那家私房菜馆并不远,四人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这次沈离、齐哲和宋林赋都包的严严实实才下车,免得被粉丝认出来,顺利进去后,四人经由工作人员引着去了预订包间。 宋林赋想去趟卫生间,便让沈离他们先过去。 但齐观语这时回神,一把拉住了齐哲,对沈离道:“师姐,您先去,我有话要问小哲。” “有什么话不能当沈爹的面问啊?”齐哲不解。 齐观语瞪了他一眼。 齐哲一秒乖巧。 沈离服气的说了声行,先跟着工作人员去包间。 到后,工作人员敲了两下门,而后客气的给沈离推开房门。 沈离正奇怪她敲门做什么时,一走进去,猝然停在原地。 178.表哥商承;沈离:呵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只见里面包间很大,却并非是空无一人,有个非常年轻的男人坐在原桌旁,正百聊无赖的用手机打着游戏。 他的手机没有静音,依稀传来五杀的系统提示声,以及队友喊他救命,他懒洋洋的应了声,心不在焉的控制着人物去。 当沈离开门时,他几乎也同一时间抬头看来,露出了他的面容。 半长头发挑染成银色,一侧耳垂戴着个黑色耳钉,五官轮廓清俊分明,却偏生一双眸子懒懒散散缠着倦意,衬得他人不羁又冷淡。 待看到门口的沈离时,他愣了下,似是想起什么,放下手机猛然起身,显出颀长挺拔的身量,肩膀笔挺有力,周身极带气势。 同时,沈离脸色微变。 因为她认得这人,对方正是电竞圈炙手可热的国民大神,S.C.战队的商承。 也是她在做裴清时的表哥。 今天来不是和宋林赋他们几个聚会吗? 怎么商承会在这里?? 沈离不假思索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她转身就出去,并一把关上门,疑惑的看看房间门牌号,给宋林赋发消息:【定的包间是519吗?】 宋林赋很快回复,【是519,我亲自订的。】 沈离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那包间房门上非常醒目的号码,拧眉问宋林赋:【你是不是记错了?】 宋林赋:【?】 沈离道:【519包间里已经有人了,不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这条消息一发出去,对方许久都没动静。 过了会儿,宋林赋的消息姗姗来迟:【没有订错,里面有人很正常。】 沈离:【???】 宋林赋说:【《众生游》这款竞技游戏已经是国家级比赛项目,也出了好几个有名的电竞队,其中S.C.战队是电竞圈里最有名的,也是圈里资历最老的战队,只不过最初的五名骨灰级初代职业选手现在只剩下两人,这两个人现在国民度很高,《众生游》大部分玩家都是他们的粉丝。】 沈离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敲字问:【所以这跟包间里多了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那边的宋林赋顿了下,解释道:【那人是S.C.战队的商承……其实齐哲就是S.C.战队的粉丝,他很喜欢商承。先前他知道我和商承打过友谊赛认识,就想让我帮他搞张商承德签名,但我一直没有空。现在我和他正好都有空闲,他又刚赶完通告休息,我想着索性直接带他见一见商承好了。】 沈离:【………】 你他妈的。 宋林赋下一条消息紧跟而来:【沈离你放心,他坐坐就走,不会妨碍我们的。再者,你应该不知道,他也是你的粉丝,很喜欢听你和孟昔年写的歌。】 沈离面无表情道:【我没写几首,他真那么喜欢,你应该带他去见孟昔年。】 宋林赋:【……他也想见孟昔年来着。但你也知道,孟昔年临时赶国外的演唱会,实在没时间来,他觉得先见见你这个偶像也很好。】 沈离:【……】 可能是预感到了沈离的情绪,宋林赋再发消息来时,有些小心翼翼。 【你不是也很喜欢《众生游》吗,不觉得这是个惊喜?】 沈离面无表情心想,这他妈哪来的惊喜,分明是惊吓。 她做裴清那几年,跟裴家人感情并不深,一点都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反正同他们有关系的也是裴清,又不是她沈离。 至于商承,她承认确实和对方的来往比和裴家其他人多一些,以致也算熟悉些,但商承这人是个嘴毒又嘴碎的,一旦叫他发觉她还活着,他能分分钟告诉裴家其他人,恨不能敲锣打鼓相告,让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她是疯了还是傻了,要跟商承接触? 早知道商承会来,她半分都不会答应见这个面。 ——慢着! 沈离突然想到了件事,商承是知道她会制香的。 转念一想,沈离鬼使神差的想到上次在录节目后,宋林赋和他们打游戏时,整个人风格突变,还不停的怼齐哲菜。 当时她就觉得这风格有点熟悉。 现在想来……当时该不会是商承代宋林赋和他们打的吧?? 沈离立即问宋林赋:【你能把商承本人请来,难道你们的关系很好,甚至好到连打游戏都可以互相借号的那种吗?】 可能是怕沈离生气,宋林赋不假思索的回道:【是还不错,当朋友认识了挺多年。所以他提出想见你这个偶像的时候,我不好不答应他。要是……你觉得有他在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给他发消息,让他走,行不行?】 沈离看到屏幕上的内容,眼皮子跳了跳。 果然,上次打游戏就是商承代打的。 正如她会对商承熟悉一样,商承一旦和她打游戏,也定然会感觉出熟悉来,然后就少不得要向宋林赋打听她。 而她制香师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商城要是关注她再知道此事,多半也会起疑。 估计上次宋林赋突然打她电话问她会不会制香,就是商承的意思。 要不然,宋林赋和她并无多少深交,若非有求于她想要沉香,不至于那么突然的问她,见面后到现在又闭口不谈自己的需求。 沈离毫不犹豫就想让宋林赋叫商承走。 然而她刚打了几个字,身后房间门突然被打开,熟悉的男声响起:“沈离!你是沈离对吧,这里就是519,你没有走错。” 沈离手微顿。 …… 得知今天终于能见到沈离时,商承其实兴奋激动了很久,还熬了个通宵没睡觉,就在选着能送给沈离的礼物。 今早他也是一大早就给宋林赋打电话,催问他什么时候见面。 奈何沈离太忙,商承只得耐着性子等,却也没能等多久,就迫不及待的早早到地方等着,暗自排练见到沈离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等的无聊想睡觉,就打几把游戏醒神时,沈离来了吧。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盯着门口的沈离看了好一会儿。 游戏里队友叫他的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商承猛然回神那是谁,就反射性的起身了。 啊啊啊啊要死要死! 来的这么突然,他没有准备,展现的形象一定不太好! 对方会不会以为他太不正式,觉得他像个二溜子?? 现在摆出他特地尝试了好几个角度后,发现的最帅最有型角度的微笑,还来得及吗?? 他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来着?? 哦对,老宋叮嘱过了,他现在是沈离的粉丝,第一句话应该说是:“啊你是Moo ,我是你忠实的——” “哐当!” 商承还没想好什么样的语气和表情才能恰到好处的来个好开端,被沈离关上门的声音打断。 他蠢蠢欲动想抬手打招呼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 为什么要走? 沈离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什么话来着?? 噢他想起来了,沈离说她走错了。 可是你没走错啊!! 别是因为看到他第一印象不好,才这样说的啊! 商承赶紧跑向门口,也没顾上队友疯狂喊他救命的麦声,他拉开门往外看,沈离已经走出不短的距离。 还好还好,人没有完全走掉。 商承连忙叫住沈离。 见沈离回过头来了,商承露出一个礼貌激动又不失尴尬和故作镇定的微笑,说道:“你好,你是我的粉丝……呸,我是你的粉丝,我叫商承,很高兴见到你。” 面前人没什么表情的看他,问:“听宋林赋说,你爱听我写的歌?” 商承下意识的忙点头:“啊对对对。” 沈离冷不防问:“我都写过什么歌?” 商承:“……啊这,你,我听过你那个,那……” 气氛突然尴尬。 沈离:“呵。” 认识那么久了,她还能不清楚这个表哥几乎从不听歌? 179.S.C战队初代成员,最强上单孤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宋林赋先齐哲和齐观语到了包间。 但他到的时候,沈离和商承还僵在包间房门外,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尴尬,商承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他诧异的叫了声,商承瞬间回头,像见到救星一样道:“老宋!你可算回来了,快来帮我给沈离证明,我真是她粉丝啊!” 宋林赋微怔,快步走过去,小心的先问了问商承发现了什么。 商承就将方才的事告诉宋林赋。 听完,宋林赋:“………” 真有你的,连人家写了什么歌都不知道,这谁能相信你是人家的粉丝啊? 虽然只是临时找的借口,但你好歹把这个借口做全套了! 觉出宋林赋眼底的无语,商承委屈的小声说道:“我知道要见沈离,太激动了,光想着见面后说什么,没心思想别的。” 宋林赋:“……” 这他倒是相信。 宋林赋只好看向沈离,方要开口,沈离已面无表情的说:“我饿了,进去吃饭。” 宋林赋:“那商承……” “一并进来。”沈离瘫着脸说。 见都已经见到了,她现在赶人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啊。 好歹认识过那么久,她不至于真狠心的现在还把人赶走。 商承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不用宋林赋再提醒,他已经巴巴的跟在沈离后面进去。 宋林赋微叹口气,迈步跟上。 进去后,商承里面叫来工作人员给沈离点菜,他把菜单推给沈离,“我吃什么都行,你点吧。” 说这话时,他暗搓搓的提起精神,想注意沈离有什么喜好。 沈离扫了他一眼,随口点了些自己平日里不吃的口味菜。 几乎是瞬间,商承的面上掠过失望,随即硬撑起个笑容:“你喜欢吃这些啊,巧了,我也很喜欢吃,看来我们挺有缘的哈。” 沈离淡淡的嗯了一声,将菜单推给宋林赋。 这家私房菜会所是宋林赋订的,他自然很熟悉这里有什么招牌菜,直接报了几个菜给工作人员,就让对方出去。 工作人员同时是沈离和宋林赋的粉丝,按耐着兴奋点点头,转身雀跃着小跑出去。 商承强打起精神道:“老宋,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我记得你先前不吃那些的。” 宋林赋回道:“齐哲爱吃,我都行。” 商承:“……” 他就不该问,问了糟心。 上次代打游戏,就因为他怼了那个姓齐的几句,宋林赋至今都没再借给他账号,搞得他想和神似他妹妹的沈离再打打游戏都不行。 商承控诉的瞪了眼宋林赋,转而就厚着脸皮无视沈离的冷脸同她搭话,试图套出沈离的喜好,寻找更多的相同点。 沈离语气越发寡淡,敷衍了几句,干脆闭说了句自己不喜欢说话,闭目休息。 不料商承并不放弃,绞尽脑汁找不到话题,就兴冲冲的说自己给沈离带了礼物,让她看看喜不喜欢。 边说,他边起身快步走到一侧的客区。 那里有三个大行李箱,商承说里面装的都是礼物。 沈离的表情凝住了。 宋林赋看的一口茶水差点喷了满桌,难得失态的睁大了双眼。 他特别想砸开这位好友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水。 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冲她来的吗?! 商承本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期待的叫沈离来看看。 沈离并不想看,将要拒绝,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垂头丧气的齐哲和绷着脸的齐观语来了。 “人到齐了吧?点菜没?我要饿死……” 齐哲余光瞥见沈离和宋林赋,无精打采的开口,然而说到一半,他忽然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下意识看去。 只一眼,齐哲愣住,“你是……” 商承皱眉,不太高兴齐哲和齐观语叔侄这时进来打断他,语气便也有点冷:“商承。有问题吗?” 齐哲更愣了,他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宋林赋见此,起身介绍道:“齐哲,他就是《众生游》里S.C.战队的商承。你先前不是一直想要他的签名,这会儿可以直接要他的签名照了。” 齐哲:“!!!” 他听错了吗?? 承神,这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承神?! 商承微蹙眉头,无语的看向宋林赋,他可没有答应要给这傻乎乎的小子签名照! 宋林赋面色不改的朝商承比了个口型:游戏账号。 商承眼睛微亮。 他又有机会和沈离打游戏了?? 不如趁这个机会再加上沈离的游戏好友?? 齐哲在确定自己没看错后,瞬间振奋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商承面前,道:“承神你好,我是你的粉丝,铁粉!我玩《众生游》也有好几年了!” 商承刚准备矜持的点个头算打招呼,一听这话,他被震撼住了。 “玩了几年,你还菜的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一个送人头?” 齐哲:“???” 这语气为什么似曾相识? 宋林赋立即道:“好了,现在知道认识对方就够了。我们方才已经点了菜,你们看看还有想吃的吗?” 已经入座的齐观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都可以。 齐哲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兴奋中,也说吃什么都行。 商承还没有放弃想让沈离看看礼物的念头,但沈离想到他跟穆堂舟不相上下的审美,一点想看的念头都没有,强行转移话题说自己饿了。 一听这话,商承当仁不让的出去催菜。 后面再吃饭时,商承也没有放弃和沈离大搭话。 不过这次不需要沈离费心思敷衍隐瞒了,齐哲直接顶上,好奇的问询商承做职业选手什么感觉,这么多年靠什么坚持下来的,以后会不会像粉丝猜测的那样再打两届就退役之类的问题。 商承觉得自己就够嘴碎了,没想到齐哲比他还碎,听的头疼。 本想打断齐哲的话,想到什么,商承神色有些黯然,说道:“退役是不会退役的,我答应过我妹妹,只要还能打游戏,就会一直打下去。” 沈离夹菜的手微顿。 齐哲高兴的说:“这我知道!S.C.战队初代成员里的孤客就是您妹妹,她也是最开始元老级几支战队里唯一的女职业选手,国服最强上单,打出的记录至今都高居榜首,无人能破!” 商承情绪低落的嗯了声。 齐哲看他那个样子,也有些不是滋味:“就是后来,孤客没再出现了。承神,她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是。” 商承点头。 齐哲啊了声,“那她现在……” “不在了。” 商承声音低沉,饭桌上的气氛随之凝重起来。 齐观语本来想默默吃饭的,听到这里,礼貌的说了句节哀。 宋林赋拍拍商承的肩膀作安慰。 一时间,沈离都不知道碗里的菜是吃还是不吃,心情很复杂。 只是不等她复杂完,商承已经自己打起精神来,用带点缅怀的那种睹物思人的眼神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 “来来来,你不是喜欢吃这些吗?多吃点。现在你们这些小姑娘真是太瘦了,跟我妹妹一样瘦,还是胖点好,看着喜庆又健康。要是我妹妹还在,我肯定得把她喂成猪。” 沈离:“………” 明白了,这蠢货是把她当成裴清的替身了。 可点的菜又没几个她爱吃的。 为了把戏作下去,沈离硬逼自己快速吃了个半饱,就以实验室还忙为借口走了。 180.裴家二少爷,裴兰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走了,心系实验室的齐观语也待不住了。 他看了眼腕表,扭头转向齐哲,并警惕的盯了眼齐哲身边的宋林赋,直接伸手将齐哲拽至跟前,低声道:“今天过后,你就老实回去拍戏。如果宋影帝说的那部戏实在是很好,你可以接,但拍戏途中不准做别的,专心工作,一拍完就回去看你爸妈,记住了吗?” 齐哲想反驳,但转念想到先前齐观语跟他说的话,他耷拉着脑袋哦了声。 齐观语这才起身告辞。 因此他和沈离算是同门师兄妹,商承看他的眼神很热情,忙道:“齐师兄是吧,你辛苦辛苦了。” 齐观语连连摆手,“还好。” 他其实闲暇时候也玩《众生游》,对商承便也有份粉丝看偶像的好感。 商承道:“不觉得辛苦就行,那我这能不能麻烦你件事?” 齐观语:“?” “就是它们。” 商承回头指着那几个装礼物的行李箱,一看就很有份量。 他笑的非常亲切感激,道:“这些是送给沈离的,方不方便顺手帮我带回研究院给沈离?” 齐观语:“……” 本来还不辛苦,要是现在答应了,就成真的辛苦了。 沉默片刻,齐观语推推眼镜说:“商先生,我师姐好像没答应收下。” 商承:“下季度竞赛,我可以给齐师兄你几张入场的VIP席票,也可以有签名照,多少张都行,齐师兄你要是不想要的话,也可以拿去卖钱。” 齐哲:“!!!” 他想要啊! 齐观语感受到侄子的强烈目光,纠结了几秒,说:“我记得师姐办公室好像还有空,实在没空,这些放我办公室,师姐有空时候来拿也行。” 商承果断道:“谢谢齐师兄!齐师兄慢走,啊不,我亲自送齐师兄回去。” 齐观语想拒绝,奈何那些东西确实很多,他也不是很想让宋林赋送,就只好答应下来。 齐哲跃跃欲试的想跟上去,试图也要到自己的签名照,但被宋林赋拉住。 待人都走后,宋林赋问道:“齐哲,方才吃饭前,小叔叔是不是和你讲了什么?” 一提到这个,齐哲眼神有些飘忽。 “啊……没有啊。” “可是你那时怎么闷闷不乐的?”宋林赋问,顿了下,又道:“而且小叔叔好像……不太喜欢我。” 齐哲哪儿回答的上来啊,立即转移话题道:“真没有。宋哥,我还想去故宫看看呢,幸好我上周约到票了,还给你也一并约上了,这会儿时间差不多,我们先去玩吧。不然等进组了,咱们就没有时间玩了。” 见齐哲不想说,宋林赋眸光一闪,也没有逼问下去,点点头应了声好。 …… 另一边。 商承将齐观语送至研究院后,没有先走,在外面马路边上停着待了会儿。 他望着研究院良久,忽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响起个清越的男声。 “喂?” 商承叫道:“二表哥。” 他打电话的这人,正是裴家从商的二少爷,裴兰津。 对方似乎也在忙,不时有翻阅纸张资料的声音传过来,并着男人波澜不惊的平静嗓音。 “原来是商承表弟,怎么了?” 商承说:“我近来遇到个人,她很像清清。” 那边的动静戛然而止,压迫心脏的沉寂蔓延开来,哪怕隔着手机,都仿佛能感受到那边窒息的安静。 商承低落的说:“可我试探过了,她和清清一点都不一样,连喜好都不同。我原来还想着是不是清清根本没有死,隐姓埋名的变成了这个人,现在才确定不是,是我多想了。” 裴兰津毫无波动的声音传过来:“小妹已经死在特调局了。” “少来,我知道你们和大表哥都是不信的!”商承言之凿凿的说,“你们跟我一样,都觉得清清可能没有死,只不过被特调局藏起来了,或者她自己不愿意现身,反正不可能是死,特调局又没有交出她的尸身来。” 裴兰津没有说话。 商承继续道:“我还知道,这一年来,你们一直在全国各地寻找她的踪迹。起初你们还很着急,一听到什么消息,立刻赶过去核实是不是清清的,但每次都失望而归。最近你们不怎么找了,可依我对你们的了解,你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也在做某件事,才会低调起来的。” 裴兰津淡淡道:“你想多了。这些事不该你插手,你就好好的打你的什么游戏,有时间就多陪陪你父母……还有我母亲。” 商承听到他提及自己的母亲,微叹道:“一年前清清出事的消息传来后,姨妈大受打击,以致精神有些失常。现在她跟着我父母在国外疗养院静养,已经好了不少。但是,二表哥,姨妈这情况是没有办法彻底好转的,除非解了她的心结,而她的心结就是清清。” 裴兰津低沉的嗯了声。 “那你们现在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不着急找的?清清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你们是不是真的有清清的下落啊?你告诉我呗,我肯定守口如瓶!”商承不死心的追问。 那边静默了好一会儿,商承才听见裴兰津郑重说道:“同你无关。表弟,我们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有可能会失败。一旦失败,我和我爸、我大哥都可能脱不了身。到时裴家需要个主事人,而我们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 商承呼吸一滞。 裴兰津继续道:“所以现在你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牵扯进来。不然到时候裴家就没有主事的了。我妈在姨妈那边……也多拜托你们商家了。” 商承听的心里很难受。 这一年来,京中局势发生了很多变化。 虽然明面上还和和气气的,但私底下早就是波涛汹涌,可能一不小心就出事了,比如前段时间的楼家。 商承出身大族,自然看得出,楼家那是被人搞了,而且搞楼家的人大概率可能是……沈离。 无妨,左右楼家的黑事干过不少,倒台是他们应得的。 可商承总有种不安,觉得京中要变天,也觉得到时候各家大族可能都会出事。 商承低声道:“表哥你放心,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说,我会帮你们的。” 裴兰津语气温和了些:“嗯。” “那我挂了,你继续忙吧。”商承说。 那边的裴兰津鬼使神差的问道:“等等,你说的那个像小妹的人,是谁?我也想见见。” 商承脱口而出:“沈离!” “你说谁?沈离?”裴兰津着实诧异,“那个在内娱名头很响的女艺人,同时又是研究院的人,还是道上鼎鼎有名的制香师浮生——这个沈离?” “没错!”商承道,“表哥你不知道,沈离打游戏可好了,跟清清的风格像极了,回头我一定要加她的游戏账号!而且清清也会制香的,她俩脾气都好像!” “你说什么??”裴兰津声音骤然拔高,“小妹会制香?” “是啊。” 商承应道。 裴兰津这下沉默了很久。 商承疑惑:“表哥?” 那边的裴兰津闭了闭眼,说道:“我知道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去会会这个沈离,看她和小妹到底有多像。” …… 与此同时。 沈离才回到研究院,刚进实验室,便接到了傅应寒的电话。 “同宋林赋他们见完面了,感觉如何?” 傅应寒早就听沈离说过今天中午的会面,业知道沈离有点怀疑宋林赋,就打来电话问问。 如果宋林赋是真的要对沈离不利,他就私下出面料理了宋林赋,免得给沈离增添麻烦。 沈离走到实验台后坐下,理了理思绪,说:“感觉很复杂。” 傅应寒:“?难道这个宋林赋也是和赵局他们一样的人,更很麻烦,不好做掉吗?” 181.老子可不是那种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对于沈离套话的能力,傅应寒在楼家那次就已经见识过了,因为毫不怀疑沈离能悄无声息的从宋林赋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现在沈离这个反应,傅应寒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她一并发现宋林赋比较棘手。 沈离道:“……倒也不是。” 她琢磨了下说辞,开口说:“不止宋林赋和齐哲,还来了一个比较特殊,意想不到的人。” 这颇复杂怅然的语气听的傅应寒一默。 再开口时,他话音里多了丝不宜察觉的危险:“意想不到的人?难道是小邻居你的……旧相识?” 沈离:“嗯。” “……” 男人轻吸了口气,再问道:“是男人?” “嗯。” “关系挺近?” “……某种程度上讲,算是吧。” 不管怎么说,好歹做过几年的兄妹,还一起玩过。 相对裴家其他人,沈离对商承这个表哥的感觉要亲近点。 傅应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姑娘身边有这么一号人了? 如果早预料到这个,他就不会那么放心的由沈离一个人去,该跟着去的,起码能看看这人是谁。 傅应寒强压住翻涌的心绪,尽量用一副随意闲聊的语气问:“小邻居说的谁?我看看我认不认识。如果认识的话,我这边帮你处理。” “……也说不上处理。”沈离道,“他是商承,就是那个电竞圈打《众生游》的职业选手,同时也算是半个裴家人。” 傅应寒听罢:“……” 沈离继续道:“我今天看到他是,还以为我走错房间了,直到问宋林赋才确定不是。宋林赋说看我们这些人都玩《众生游》,特别是齐哲很喜欢,正好他也认识S.C.战队的商承,就趁这个大家都在的机会将人请来,权当一场粉丝见面会。” 傅应寒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话音:“那按理说,小邻居应该也很喜欢这个商承,怎么听着并不高兴?” 沈离犹豫了下,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我不是要套话宋林赋吗,商承来了,就不太方便了。” 其实也不用套话了。见到商承,她就全明白了。 傅应寒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之后还抽时间见他吗?” 沈离以为他说的是宋林赋,道:“不用了。怎么说,宋林赋也算朋友,他对沉香感兴趣就感兴趣吧,不影响我什么。我大后天也要出发去f洲参加交流会了,没太多时间再分出去。” 傅应寒嗯了声,“那正好,我这边也会尽快处理完所有杂事,大后天回绝境洲,弄清楚傅家那边找楼莹莹绑架你的真正原因。等你交流会完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找你,告诉你我查到的。” 沈离其实有打算回趟绝境洲了。 特调局赵局的事比较难搞,她不能全托付给傅应寒办,所以她想亲自出面要回赵局来。 要做到这个,她必要亲自去绝境洲一趟。 沈离道:“不用来找我,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等交流会完了后,你我在华国见面。” “好。” 傅应寒没过多纠结如此要好些时日见不到沈离,只叮嘱道:“在F洲如果遇到麻烦了 给我打电话。” “放心,我好歹也是晟庭的人,F洲那边算是我的东道场,不会有事。”沈离说。 傅应寒轻笑一声,从善如流的改口道:“那我若是遇到麻烦的话,就多靠小邻居了。” “成啊。” 沈离停止腰杆,余光见齐观语和组员们都回来了,便挂断实话,开始做最后几遍项目的复盘。 …… 次日。 沈离和穆堂舟、闵参约见的时间也是中午,还在那家私房菜馆。 这次沈离全点的自己想吃的菜。 穆堂舟和闵参是一起到的,一来就见沈离埋头吃饭,给他们看愣了。 “你这么饿吗?早上没吃饭?” 穆堂舟在医院期间,用的药物和设备都是从医科组织那边来的,效果非常厉害,现在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先前折了的胳膊还没长好,依旧打着石膏挂在身前,看着惨兮兮的。 相比他,闵参简直生龙活虎,容光焕发,还心情愉快的双手插兜哼着小调。 沈离没提昨天的事,道:“我时间不多,吃完就得回研究院,你们也快点说。还点菜吗?” “不用,吃这些就行。” 穆堂舟和闵参分别入座。 闵参给自己盛了碗汤,说道:“我先跟你说说我去鬼街的事,你猜我在那里见到了什么。” 沈离:“爱说说,不说闭嘴。我没去过,怎么知道?” 闵参啧了声,“急什么。” 旁边穆堂舟提到这个精神起来,比划道:“离离,你不知道,鬼街简直太神奇了!我跟你朋友过去时候,明明是到了一条收破烂的暗巷子口前 可你朋友问收破烂那大爷要了两个牌牌,我拿着它往巷子里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像穿过了一道屏幕,一眨眼面前就成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街!” 当时之景,穆堂舟至今都很印象深刻。 如果叫他形容看到的景象,他脑海里第一时间就会浮现出光怪陆离这四个字。 里面摊铺很多,只有他想象不到的,没有里面没有的 他跟着闵参一路看过去,眼睛都快看直了,尤其是在看到…… 突然间,穆堂舟听到闵参凉飕飕的声音:“把你嘴边的口水擦了。” “啊?老子流口水了??”穆堂舟下意识抹了把嘴,“这不是没有吗?” 闵参道:“你那跟流口水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起在杂戏团里看到的关在笼子里的猫女了?她长的特别楚楚可怜,身材也很有料,关键穿的也很清凉,叫人很容易浮想联翩,你就给记得清清楚楚了,是吧?” 沈离看向穆堂舟。 穆堂舟立马道:“你可别胡说,老子不是那种人!” 闵参冷笑:“是吗?当时要不是我拦着,你都马上掏钱想买下那个猫女了。” 穆堂舟理直气壮:“老子那是心地善良,不忍见人小姑娘被关在笼子里供人取乐,她比离离还小呢,我能有那心思啊?” 闵参呵了一声,“你善良个屁,看到人家时候,你都走不动道了。再说,你知道鬼街里的东西都很特殊,轻易碰不得知吗?你还不知道那猫女是什么来历,就想买走,以后少不了你莫名其妙倒霉、死于非命的时候。” 穆堂舟:“……” 穆堂舟无语道:“你说就说,别咒老子成不成?” 闵参哼了声。 被忽略的沈离屈指敲敲桌子,说道:“或许,你们能看到,我还在呢?我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谁跟他吵架了!”闵参立刻道,不再看穆堂舟,转而对沈离道:“其实和那个猫女也有关系。兄弟你不知道,那猫女看着就不对劲,整个人表情比较呆滞,从玄师的眼睛来看,她被取走了三魂。杂戏团的人也说,她本来是他们的镇团之宝,可上个月突然发疯咬伤过很多人,所以不得已才想卖的。” 沈离秒懂:“你怀疑她这情况不对劲,可能和我们查的有关系?” 闵参点点头,“在杂戏团的机会,我留了个心眼,用玄术探查了她的身体,发现她体内有丹药的残留痕迹。” 沈离放下筷子,“不对,一般丹药都是用灵药制成,没怎么有害,玄师是探查不出来的。” 闵参语出惊人:“但如果那个猫女服用的丹药是怨气入药做成的呢?” 沈离神色微变:“你探到了怨气?” 闵参点头:“不错。我还想办法让杂戏团的老板答应我,给那个猫女做了检查。结果显示,她确实服用过丹药,而且那个丹药是种以怨气入药的禁药。” 182.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神色微凝:“谁喂的那个猫女丹药?老板吗?” 闵参摇头,也放下了筷子。 他说道:“在我发现这个事情前,老板并不知道,我提出来时,他也非常吃惊的样子。为免他撒谎,我对他用了催眠询问,因而也确定了,这个丹药确实不是他喂的。根据老板的说辞,他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人靠近过猫女,就记得这猫女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发疯咬人。” 闻言,穆堂舟瞠目道:“催眠?你还会这玩意儿?” 闵参冷哼一声:“老子会的东西比你想象的多了去了。告诉你穆堂舟,以后别惹我,否则你怎么出事的都不知道。” 穆堂舟:“………” 他大妹子这是从哪儿认识的人啊?! 都怪给他下药的那家人,不然他就不会和这样的人有关系;也都怪楼家,不然他当时才不会去招标会现场。 沈离屈指敲敲桌面,拉回他们的注意力:“先前我从楼老爷子那里得知,他们背后的人不仅制造死灵祸害常人,还制作能使人发狂的丹药,只是不知道这丹药有没有用在常人身上。如今看来,这个猫女突然失智,又有服用丹药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可能她所服用的丹药与我们在查的,是同一种。” “没错,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对那猫女诸多关注。像这样毫无人性的丹药,没有流通就算了,一旦在普通人之间流通开来,会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闵参沉声说。 沈离往后一靠,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 她道:“现在看来,既然不是老板喂的丹药,那么老板与赵局背后那伙人,就不是一起的了,没办法从他身上查到线索。但私底下暗中靠近这个猫女,把丹药喂给她的人,一定是那伙人的人手,只要找到这个喂药的人,我们会有很大突破。闵参,你有查这个猫女的背景吗?” 知道背景,或许就能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盯上她给她喂丹药了,查是谁也比较容易。 闵参道:“查了。那姑娘就是个可怜人,出身不好,因长的不错,被家里人卖了还债,后面就被杂戏团老板买下赚钱了。要论她有什么特别地方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盯上,还真没有。” “那就是意外了?”沈离蹙眉。 闵参道:“目前看来,是这个样子的。有可能她是因为倒霉才误服了丹药,或者是幕后之人在逃跑的时候,被她意外撞上的,然后她就落到对方手里……就那样了。总之什么可能都有,我比较倾向的是,她是被意外殃及的。” 总体的情况看来,沈离也比较赞成这个说法。 闵参又道:“虽然没从这个猫女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啊?”穆堂舟顺口好奇的问。 他先前只是陪着闵参走了一趟,实际上要干什么,他还真不清楚。 后面闵参在想什么,他也不清楚,没问过。 沈离略微想了想,明白过来。 她平静的对穆堂舟解释道:“你不是玄师,不清楚,怨气对人的身体伤害极大,严重者,可直接侵袭人的三魂七魄。若是三魂七魄没了,人跟活死人便没有区别,只能一辈子昏迷着,靠输营养液维系生命的那种。” “但这个猫女现在不仅服食过那种丹药,也被人取走了三魂,却还只是失去神智,发疯伤人,说明她这个人比较……特殊。” 沈离琢磨了会儿,才想出一个适合的形容词。 穆堂舟疑惑:“特殊?什么意思?” 闵参没好气的说道:“就是说,这个猫女能承受失三魂带来的影响,身体根骨资质不错,如果能成为玄师,会很厉害的。当然这不是重点,厉害的玄师基本上都能忍受三魂离体一段时间后带来的伤害。可这个猫女不仅失去了三婚,还服食过丹药,理智全无,如此还没有变成活死人,说明她的体质已经好到万里挑一了。” 沈离点点头,“通常这种人是很难遇到的,我也很少听说过,基本上只在过去接触一些炼药师时,从他们口中听到,他们很喜欢用这种人来炼药。” 穆堂舟还是不懂,“可这跟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 闵参脑子转的非常快,当即问道:“姓穆的,现在已经知道的是,赵局背后的那些人制造死灵、炼药的事持续了很多年。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他们才需要不断的做某一件事?” 穆堂舟脱口而出:“因为先前失败了,他们在尝试成功?” “没错!” 闵参神色肃穆,“制造死灵最关键的是怨气,要使怨气成功在人的体内存活,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另外,他们炼那种禁药炼了那么久,如果他们早就开始用人试药的话,我猜他们先前一定失败过很多次,服用他们丹药的人都死于非命。” 这下穆堂舟懂了。 他拧眉道:“而这个猫女同时打到了他们的要求。体内既有怨气在,也服食过丹药,挺过了最初丹药所带来的伤害。” 沈离嗯了一声:“不知道这种禁药后期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最起码一开始,那个猫女是挺过去了。至于她体内的怨气,应该是经由丹药渗透进去,才得以存在过。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这个猫女还活着。” 她看着穆堂舟,说道:“如果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尝试过无数次,大多都是失败,好不容易出现个能捱过去,进行下一步的人,你会放弃吗?” 穆堂舟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你们是说,赵局背后的那群人,还是会回去找那个猫女的。只要我们盯着她,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群人的下落?” 闵参打了个响指,哼哼道:“算你还没有太笨,就是这个道理。” 穆堂舟拍桌而起,“那还等什么,老子这就叫人去盯着!” 他吃了那么大的亏,沈离还折腾那么久,归根到底,都是因为那群人! 不抓到他们,简直难解他心头的气! 沈离让他坐下,“闵参既然早才猜到这里,应该已经派人盯着了。” 穆堂舟看向闵参。 闵参啧了声,“我好歹是个玄师,还是玄门的副门主,你当我吃干饭的啊?我当然早就找好人了。” 穆堂舟懵逼的问:“可这几天我都跟你一起,没见你安排什么人啊。” “嗯?你俩一直在一起?” 沈离看看闵参,再看穆堂舟。 闵参脱口而出:“哪有!” 穆堂舟问:“那你安排的谁?我怎么不知道??” 闵参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我们去鬼街是找谁了吗?” 沈离扶额,面无表情道:“给你们三分钟,不要再拌嘴耽误我时间,说。” 闵参赶紧坐直了,说道:“找完那个猫女后,我们就去找那个知情人了。傅三爷给的地址只有大概的方向,没有具体的。” 183.谁能想到玄师还带AK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一听,了然的说:“但你们最终还是找到了?” 闵参点头,“而且是非常不可思议的遇见,你绝对想不到这个知情人是怎么遇到的。” 沈离懒得猜:“说。” “其实我先前已经跟你提过,这个知情人是个年轻女人,而我在岭南那边查制造死灵案的时候,是因为一起凶杀案发现了人为制造死灵的痕迹,才开始查的。这个年轻女人则是那起案子死者的亲妹妹,据我当时查的结果来看,她在她哥哥的死亡现场出现过,并且极有可能目睹了她哥哥的死亡全过程。” 顿了下,闵参道:“但我后来确实没有想过,她竟然去过黑市天算一行的地方存过东西,存的东西还是一枚那么特殊的丹药。知道这个后,我有怀疑,他哥哥的死亡可能就是因为那丹药,但他哥哥并没有真的服下丹药,于是她在目睹之后便带着丹药逃跑,千里迢迢的来到京中。” “可这其实很奇怪,比如她一个岭南偏远地区的人 为什么会知道黑市的存在,还又能接触的到鬼街?” 按理来说,除非是道上的人,再或者是玄师,普通人很少有知道的。 但那姑娘瞧着挺普通,怎么会能知道这些? 难道对方还有什么比较隐秘的身份不成? 有这样的顾虑,闵参才想找信得过的沈离一起去鬼街看看。 见沈离很忙,他便先去鬼街那边打听,总算找到了几个相关的人,仅待之后和沈离一起去搞清楚就行。 谁能想到,楼家出事的那么快,沈离也一直没能腾出空来。 怕那些人又要跑,事情生变,闵参想着干脆他先去算了,要不是意外穆堂舟撞见问了嘴跟上,他就一个人进鬼街了。 事实证明,闵参找人陪他去,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我和穆堂舟顺着傅三爷给的地址找过去,又问了我先前找的那几个人后,最终我们到了一个地方——鬼街的十一冢。”闵参说。 沈离闻言,脸色微变。 十一冢她听过,是鬼街里非常神秘莫测,且厉害非凡的一个组织,里面也大多是玄师,个个都是顶级实力,随便出来一个,就可能力压单挑外面整个玄师界的那种。 最可怕之处,还在于玄术只是那些人所擅中最不突出的能力。 外面人谁也不清楚,十一冢的人到底会些什么。 再者,她听说过,十一冢存在的时间,比鬼街存在的时间还长,因此外面的人常常戏说,十一冢里绝对都是些老不死的怪物,不然怎么听不到他们主局之人更新换代的消息? 戏说归戏说,没人会愿意招惹上十一冢的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离稍稍坐直了上半身,问道:“这知情人怎么会在十一冢?她是十一冢的人?” 闵参摇头:“不算是。” 沈离问;“什么意思?” 闵参道:“我不光是找十一冢的地方,客气递上拜贴的时候,直接被他们给拒了。他们说十一冢的冢主们不见外人,也不欢迎外人进去。那我去都去了,既然查到人在那里,总不能见不到人就走吧?所以我……” 后面的话,闵参语气微妙的顿住。 沈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你干了什么?” 穆堂舟见缝插针的说道:“这我知道。我们打听到,另一条街上的赌场,就是十一冢的门人开的,所以他直接去砸场子了。” 沈离:“………” 谁他妈给你的勇气,敢砸十一冢的场子? 闵参反驳道:“我那可不叫砸场子,分明是和他们切磋赌技!” 穆堂舟吐槽道:“你都不会赌,十把里输了九把,唯一赢的一把还是我出面的。” 闵参瞪他:“说的好像你多会赌似的!你赢的那把还不是因为出老千,还被他们看出来了!” “是啊,我又没说自己很厉害。再说了,你都说十一冢多么多么厉害了,他们发现我出老千不是很正常吗?”穆堂舟无辜的摊手。 闵参实在忍耐不住了,拍桌而起,“你都知道他们很厉害了,那你怎么敢出老千的?!” 穆堂舟难得的叹息,“如果我不搞点事,你觉得你能见到十一冢的人吗?他们会出面见你吗?” 闵参一噎。 穆堂舟自然而然的说:“我分明是为你好。” 闵参磨牙:“为我好?那为什么他们出来后,你还挑衅他们,说有本事就打死我们?!” 穆堂舟理直气壮:“我能打啊,他们又碰不到我。” 被闵参打折胳膊,只是他心甘情愿的,又不代表他很垃圾。 闵参闭目强压暴躁:“你能打是吧?那为什么他们的人出来后,你他妈跑的比狗还快!” “拜托,他们一人拿一把AK啊!”穆堂舟愤而起身,“不是你说他们是玄师吗?我怎么知道你们玄师干架还带冷兵器的!老子是能打,不是蠢。遇上这种不跑干什么?等着被爆头吗??” 闵参:“……” 沈离:“……” 话音一转,穆堂舟又说道:“况且,当时老子又不像你,只顾着看他们了。老子当时还发现,有个人在暗中偷偷看我们,不说对我们有什么敌意了,绝对是在打量着我们什么。” 直觉告诉他,那个人能帮他们,而且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在十一冢内的那个知情人。 毕竟他们当时闹的那么大,一开始还就说明了去干什么,那个知情人知道他们是来找她的很正常。 而且她当时处于一种应该是被幕后之人追杀的境地,连他们都差不多幕后之人是谁,她应该更不知道,然而没有哪个人是想死了都死的不明不白的,所以那知情人少不得会出来在暗中看他们是谁,万一真是幕后之人,就可以报仇。 穆堂舟当时则及时打掉了他和闵参的面具。 他们两个人的脸,实在太有辨识度了,很少有在道上混的不知道他们是谁。 果不其然,十一冢的人也迟疑了。 穆堂舟猜,也正是因为看到了他们的脸,所以躲在暗中的那个知情人出来喝止了。 但出来的不是他们预测到的女人,而是一个眼生的男人。 他说:“我知道闵副门主,我相信他。他们是来找我的。” 听完穆堂舟说的,闵参被噎的很难受,既想反驳,又找不出反驳的点来。 沈离抹了抹脸,服气的问:“后来呢?你们见到她之后,都聊了什么?” 穆堂舟道:“这我可不知道了,那男人就信闵参,他们谈话的时候,没让我跟进去。” 沈离看向闵参。 闵参压着脾气坐回去,道:“我先问了她是不是十一冢的人,如果是的话,怎么会在岭南。他说不是,他和我们在找的那个女人。是朋友,按她所说去天算一行取东西,然后打开后,里面有附带的一张纸条,指引他去鬼街十一冢避灾。他到了之后,十一冢的人只是看了看那纸条,什么都没说,就让他们进去了。” “就在我们去找他之前,其实已经有几拨人想去找他带走,都没拦下。他本来想逼问那些人是谁的人,可他们都自裁了,没有给他机会。后面他就一直躲在十一冢里不敢走。” “直到我们的到来,他看到了我。我曾经和那个女知情人联系过,应该是对方告诉他,可以信任我,所以他才出来见我们的。” 沈离静静听完,问:“那个女知情人呢?” 闵参摇头:“那个男人说他不知道那人在哪儿,他其实也在等着那女知情人去找他。但许久都没有消息,他猜测,她应该是没了。” 184.穆堂舟:心里不是滋味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些,沈离拧眉。 她若有所思的思忖片刻,问道:“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他和那个女知情人是怎么认识的?” 闵参苦笑:“要是知道这些也行,也不算毫无收获了。” “什么意思?”沈离道。 闵参叹道:“当时他跟我说完那些后,就问我有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女知情人,我说没有。我他妈连人都没见到呢,我怎么找?我也不知道线索啊。但那个男人听到我说不能后,显然很失望,对我也有了点防备。之后没等我吻问下去,他就要我走了。” 沈离眉头皱的更深,“他没有再跟你说别的?” 闵参摇头:“他都没给我再问下去的机会。而且之后我想再留住他时,十一冢的人出现了。有十一冢的人在,只要那男的不想见我们,我们哪儿还能见到他啊?” “嗯,之后的事我知道。” 穆堂舟耸耸肩,说道:“他出来后,我们看再见不到人了 就干脆走了,想着跟你说过后,再聊聊后面怎么办。” 沈离眼帘微垂,不自觉的捻着指腹沉吟。 见她这个样子,穆堂舟和闵参都没有打扰她。 说那么久也饿了,两人拿筷子吃饭,边吃边等沈离。 良久,沈离坐直了上半身,看着闵参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从天算一行取来的丹药,还在不在他手里?” 闵参反应了下,“你是怀疑,那个杂戏团里的猫女所服用的丹药……可能就是他手里的那枚?” 沈离点点头。 闵参放下筷子,回忆了下,随即就有点尴尬。 “他没说。当时时间紧急,我听他说完自己也在等那个女知情人的时候,就想着赶紧问清楚他人,没有想到这一层上。怪我,我当时废话太多了,应该抓紧时间早点问别的重要要问。”闵参道。 沈离问;“那你安排去监视那个猫女的人 是怎么回事?” 闵参答道:“其实我安排了有两拨人。其中,我怕自己再出鬼街安排人去会来不及,所以在那男的要赶我们走时,匆忙跟他说了声关注那个猫女。以他多疑谨慎的性子,他会去的;另外,我出了鬼街之后,也立马安排玄门的人去了。” 说完,闵参又有点遗憾。 “但要是我当时早点问些其他事,说不定咱们现在掌握的消息就更多了。” 穆堂舟道:“嗐,这有什么,没来得及问就没来得及问呗,咱们下次再去不就问行了。” 这点,闵参是很赞同的。 他道:“对,沈离,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再进趟鬼街。有你在,咱们肯定马到功成。” 沈离听到这话,想说自己这两天都在国外,没有空去鬼街。 她余光瞥到穆堂舟。 穆堂舟会意:“要什么离离,我再陪你走一趟就……” 闵参下意识要拒绝,不过还不等他拒绝的话说出口,忽见穆堂舟一拍脑门,说道:“不成。上次拍卖会后,我家老爷子就知道了我出的事,给我打电话好一顿骂,要我近期务必老实回Fm洲。” 这已经十月中旬,差不多到老爷子给他的最后期限了。 穆堂舟看眼闵参,心想他要是再不回去,老爷子就该看这家伙不顺眼,不放过对方了。 他转而面向沈离,“离离……” 穆家老爷子的脾性,沈离是知道的。 老爷子本就挺宝贝穆堂舟这孙子,看不得穆堂舟受伤受挫,不知道还好,如今已经知道穆堂舟却在京中载了个大根头,爱。要是穆堂舟再不回去,老爷子估计真要发飙了。 沈离道:“去鬼街的事再放放。” 闵参疑惑:“为什么?” “穆堂舟要回F洲,而我这边,研究院里的实验项目交流会在F洲,也要开始了,明天就要飞去F洲,我也不能缺席。国外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待都做完回来,得是十月下旬了。到时候我才有空去鬼街。”沈离道。 “那好吧。” 闵参也知道沈离研究院里忙,闻言只得应下,他又道:“我这边会跟我哥通个气,让他多派些人手盯着鬼街那边。” 沈离道;“我晚上也会和肖怀森说,让他也派些人过去。” 一拍即合,闵参便没有过多纠结,以茶代酒祝沈离F洲之行顺顺利利。 穆堂舟有点不是滋味儿:“你怎么不祝我一帆风顺呢?” 闵参没好气的说:“你这面相,凶的看着就像个哪怕所有人都出事了,你都不会出事的人。” 穆堂舟:“………” 一时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沈离果断收回目光,拿起筷子来:“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穆堂舟和闵参瞬间安静。 吃过饭后,闵参和穆堂舟顺便送沈离去了研究院。 路上,沈离给肖怀森发消息简单说了说鬼街的事,让他务必看好杂戏团,也着人盯着十一冢,别叫那个男人出事,也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去找那男人。 肖怀森二话不说应下,还道:“上次您叫我撤下的那些保护您的人,他们暂时都没有工作安排,我让他们去了。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能很好的处理所有突发状况。” “行。”沈离说,又想起来一事,“黎湘英的,也在其中是不是?” 肖怀森现在对黎湘英很有印象,全因为她和沈离先前便接触过,现在又救了沈离。 他道:“是的,有她。” 沈离心思一动,说道:“不必让她去了,让她明早六点早,在研究院等我,随我一同去F洲,做我的贴身保镖。” 这话令肖怀森诧异,前面坐着的闵参和穆堂舟,都意外的回头看了眼沈离。 做沈离的贴身保镖?? 没开玩笑吧? 沈离会需要客人保护?? 肖怀森迟疑:“可上次您被绑架,她没有提供出什么有意思的帮助,跟您一起,只要会拖累您。不如,您选一个各大部门间每一组的组长跟着去?组长再不济,也是很厉害的。” “不必,我就要黎湘英。” 沈离说。 肖怀森听她坚持,就道:“好,我会及时通知她的。” 挂断电话时,他们也已经到了研究院。 穆堂舟回过头来问:“离离,你做什么怎么突然要保镖啊?是不是觉得最近不太安全?那我把我那边的保镖叫过来保护你。” 闵参道:“兄弟,你要真缺人做事,跟我说声,我给你挑玄门里身手最好的。” “不用,我只是一时兴起,不必在意。快到研究院了吗?”沈离道。 开车的闵参回道:“快了,那不就在前面。哎,门口的是什么人?怎么瞧着鬼鬼祟祟的?” 沈离循着往前看,不愧是真有人鬼鬼祟祟,而是有个人长的很像鬼鬼祟祟的样子。 那人,沈离还认识。 正是鲁先朗。 185.你说过分就过分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看鲁先朗在门楼签收了什么东西 抱着转本要进去。 自上次刚进研究院,鲁先朗找到她办公室拜访想挖走她后,后面沈离和鲁先朗就没什么接触了,偶尔在研究院里倒是会遇到,只不过两人都因为手中的项目忙的急色匆匆。 特别是在楼莹莹也出事后,沈离基本上就没见鲁先朗在她面前冒过头。 “不用管他,送我到研究院后,你们回去就成。”沈离说。 穆堂舟回过身子来问,“离离,你明天什么时候去F洲?我跟你一起。” 沈离拒绝:“我跟研究院这边的人一起,你自己回去。” “那好吧。”穆堂舟有点遗憾,就道:“在F洲,等你忙完那个交流会后,到我那儿坐坐,老爷子听说这个月我跟你一起,也有点想见你了。” 穆老爷子对沈离来说,也算是个贵人。 要没有穆老爷子的默许,她一个外人也没法在晟庭站稳脚跟,还持股进了董事会。 沈离记得以前她师父陈仲文对她说过,穆老爷子这人可信。 “看看吧,我交流会完了,要是还有时间,我就去拜访老爷子。”毕竟还要去绝境洲,有没有时间都不确定,沈离没有一口应下。 穆堂舟知道她忙,也不强求,点了点头说行。 到了研究院,闵参和穆堂舟目送沈离下车,就开车离开。 沈离拎着包刚进其去,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沈小姐,好巧啊。” 脚步顿住,沈离看眼出现的鲁先朗,直接绕过他往里走。 “特地等在这儿,不算巧。” 鲁先朗果不其然没放弃,快不步跟上了沈离。 他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瞧沈小姐说的,鲁某今天本来就是想拜访沈小姐的,只不一问,沈小姐中午并不在研究院里,听说是和朋友出去吃饭了。想来沈小姐也是会回来的,鲁某才在门口等了等。” 沈离语气淡淡:“什么事?” 鲁先朗道:“这不明天就要去F洲了。你们组和我的组的研究内容都差不多,鲁某对交流会信心不是很足,便想着来问问你们准备的如何,大家可以互相交流下经验教训。” “你莫不是忘了,你和我们是竞争关系。” 沈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鲁先朗正色道:“是竞争关系不错,只是鲁某私心以为,哪怕我们在国内斗的再厉害,那也是同胞。到国外后面临其他国家的人,我们还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要能为华国争光,就不该再斗下去了,不是吗?” 沈离有点意外的看向他。 能说出这番话,可不像她印象里的他。 鲁先朗谦虚的笑道:“鲁某这也是为了大义,相信沈小姐会明白的,是吗?所以沈小姐不妨说说你们组里研究到什么程度了,我们可以交换下彼此掌握的信息,最终只要有一组能在国外脱颖而出,也不算辱没了我们研究院的名声。沈小姐,你说是也不是?” 沈离哦了声,“不是。” 鲁先朗面色一滞。 正好已经走到了电摁门口,沈离伸手按下楼层,等电梯的工夫,她直接道:“我相信我们组的实力,不需要与别人互通有无。倒是你来找我说这番话,叫我很怀疑,你们组是不是压根没做好项目,想偷走我们组的内容。” 鲁先朗一僵,硬挤出个句话:“沈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鲁某可是诚心诚意为了研究院和华国照着想,沈小姐这么揣测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说过分就过分吧。”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沈离懒散的敷衍了句,一步进电梯,并按下了关门。 鲁先朗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瞪着电梯门缓缓关上,他拿出手机来,找出个联系人发消息:“找的怎么样?人上去了。” 对方很快回复:“找到了找到了!” 鲁先朗神色这才缓下来,对着关闭的电梯门啐了口:“不就有点背景,神气什么?!靠着齐观语那小子混研究院的名声,还没我有真才实料呢!” …… 与此同时。 沈离很快到了实验室。 齐观语和组员们刚到了,在抓紧时间做最后的项目核算和材料整理。 看沈离来了,齐观语将一个U盘插入笔记本,找出里面的内容,给沈离看:“室师姐,这是交流会上演讲用的PPT内容,您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沈离过去坐下,大概扫了眼,“可以。” 齐观语检查着行程,说道:“我们是明早八点同统一的飞机。最快下午两点半到F洲,在酒店休息下,五点半时统一在酒店吃晚饭,然后就要出发去交流会现场签到和抽签顺序。正式的交流会是后日上午八点半开始,根据参加的人数来估算,要两天才能彻底结束。” 沈离脑海里算了算行程。绝境洲和F洲不远,交流会结束当晚,她让人安排私人飞机,能及时赶过去。 等在绝境洲提到赵局后,回来正好去鬼街。 这些事情,应该能在一周内解决。 “行,就这样。对了,你见着鲁先朗没?”沈离道。 “鲁先朗?没有,我见他做什么?”齐观语疑惑。 沈离将方才在下面碰见鲁先朗时,对方说的话,全都告诉了齐观语。 听完,齐观语脸色都青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他绝对是自己组里没有做完,想要我们的结果!我听说,自从楼莹莹出事后,很多人都不愿意进他的组,这导致他们组里一直人手不足,实验进度挺慢的。而且这项目难度又那么高,他们肯定更吃力了,没能及时完成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明天就要去F洲了,没那么多时间留给他们用。 “想要我们组的结果就算了,他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跟我们不在乎国内荣誉似的!无耻!” 沈离合上笔记本,叮嘱道:“既然是这样,告诉大家,晚上走时都检查好自己的东西,不要让外人接触到。” “好!” 齐观语扭头就去跟组员说了。 沈离觉得这样还不太保险,想了想,她又打开电脑,开始做新模型。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齐观语等人收尾要熬不住了,准备离开,看沈离还不打算走,问她在做什么。 “一点小事,你们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恢复精力。”沈离说。 看他们都走了,沈离在偌大又寂静的实验室里继续忙,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直至忽而有脚步声响起,随即敲门声传来。 沈离下意识抬头,看到实验室门口,傅应寒就在那里。 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颀长挺拔的男人很显眼,当然更难以忽略的是他手里提着的保暖桶,有隐隐约约勾人的香气飘过来。 “沈大研究员,已经很晚了,不吃点夜宵吗?”傅应寒挑眉问,狭长黑眸里溢出细碎的浅淡笑意和关心。 沈离这下觉出饿来了,“吃。” 傅应寒走过去到她身边,在桌子上的空处打开保温桶,里面是两菜一汤并米饭,打开后更香了。 沈离食欲大增,合上笔记本,接过筷子来吃,问:“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实验室的?” 傅应寒无奈道:“你是不是还没有看手机消息?” 沈离愣了下,咬着筷子摸出手机来,一打开就弹出好些未读消息和电话来,其中就有傅应寒的消息,是两个小时前的了。 “太忙了,没看见。” 傅应寒嗯了声,抱臂斜倚着桌沿看她吃,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中午同穆堂舟他们见面如何?” 沈离不加犹豫的将听来的消息告诉他。 傅应寒眸光微顿,有点意料之外,“十一冢?那个知情人的人怎么会在十一冢内??” 沈离耸肩:“不知道,那人说是那女知情人叫他去的,至于十一冢为什么会保他,我们也不清楚。这只能等我从国外回来后再去鬼街,想办法见到那人,看能不能问清楚具体的了。” 186.S.C.战队初代成员的另一个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听完,眉宇微不可察的轻蹙,低磁的嗓音也带了点沉意。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鬼街。” 沈离看向他。 傅应寒言简意赅解释道:“我师父接触过鬼街,因而从他口中,我也听说过不少和十一冢有关的信息。其中就有,这个十一冢在鬼街出现的很悄无声息,没人知道他们是从何而来,也没人清楚他们的真正实力。不了解底细,单你们去的话,潜在危险大。” “行。” 沈离点头。 她对十一冢也没多么有把握。 如果傅应寒与她一起的话,她会安心不少。 杂事尚未忙完,沈离吃饭吃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她接过傅应寒递来的纸巾擦嘴,说道:“我得熬夜赶完这个模型,今晚不回去了,你先回南山公馆休息。” 傅应寒不紧不慢的收拾好饭盒,看着沈离,道:“无妨,我今晚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在这里陪你加班。” 沈离一愣,“可我很忙,没空闲理你,你会无聊的。” 傅应寒轻扯唇角,“没事 我不是带手机了,随便打点游戏,看你上次没看完的肥皂剧,也就慢慢过去了。” 沈离有时在傅应寒家里时,没拿平板和电脑,又不想用他的电脑免得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会在他跟前用他手机看下时下热度不低的剧打发时间。 当然,她空闲时间不多,每次都没怎么看完,傅应寒干脆就给她下载好方便随时随地的看,此刻倒便宜了他。 沈离新奇的看傅应寒,“没想到,你还会打游戏、追剧。” “你做过得事情,我都愿意做一遍。自然,主要是想多看到你会儿。”傅应寒低沉的说。 沈离干咳两声,别过脸移开目光,随手指了指旁边还空着的实验桌,道:“那你在那里坐着吧。” 傅应寒嗯了声过去,娴熟的找出自己手机里给沈离存的剧。 然沈离最近在看的是部无脑商业剧,单听声音,她都觉得尬的慌,实在想象不了给傅应寒这样的人看。 她回头看了眼,那高脚凳对傅应寒来说还有点低,他着地的长腿微屈着,双手环抱于身前,看屏幕有点漫不经心。 似是察觉到他她的目光,他眼皮微掀看来,轻扯唇角淡笑了下。 沈离即就摸出手机来,问:“会打《众生游》吗?”看肥皂剧对他来说,实在是种折磨。 傅应寒微微挑眉,唔了声,“会一点。” 沈离就打开自己手机里的游戏,登上自己账号递给他,“用我这打。”总比看肥皂剧强。 傅应寒没有拒绝,接过来试了试手感。 沈离看他还算适应,便回过头去专心核算模型,只在几分钟后忽然听到傅应寒问道:“有个网友说是你朋友,要加你,同意吗?” “谁?” “商承。” “………” 沈离回头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竟然朝她眨了眨双眸,瞧着无辜又听话,配上他那张俊美非凡、棱角非凡的脸,沈离短暂的忘了几秒商承,又被游戏背景提示音拉回注意力。 “哎呀,”傅应寒神色微变,流露出歉意,道:“我刚刚看你,没有注意,一不小心点同意了。他现在邀请开局,会妨事吗?不然我删了?” 沈离扶额,“既然加上了,不用删。” 她敢保证,以商承的性子,只要她这边删,他那边一定会夺命连环call的。 傅应寒颔首,“好。正好他邀请了,我就跟他玩了?” “随你,有他带你,应该游戏体验感还行。” 沈离说罢,回过头去继续忙。 她不种地的是,当她回头的刹那,傅应寒面上温和的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低头看手机屏幕时,微眯的眼底也隐隐浮现出锐利。 他点了同意键,没有开麦,直接点匹配。 …… 另一边,京中东边某俱乐部。 大到堪比半个篮球场的练习室内,商城无精打采的瘫在沙发上,没有理会不远处叫他一起练新手浩速度的队员,他只紧盯着手机屏幕。 突然间,推送栏里弹出条通知。 商承看了眼,瞬间弹坐起身。 不远处的几个队友吓了一跳:“承哥,怎么了?” “我妹妹同意加我游戏好友了!” 商承高兴之下也不介意跟他们分享,目光炯炯的点邀请打游戏。 众队员闻言诧异又疑惑。 妹妹? 他们记得承哥不是只有一个妹妹来着? 难道是……孤客?!! 众人立马沸腾,丢下鼠标键盘围过来。 “承哥承哥,是是不是我女神孤客啊!” “以前不见她冒泡,现在她终于有消息了啊,是不是要回归了??” “哎不对啊,我上我的号,怎么孤神头像还是灰的,没显示上线呢?” “难道《众生游》现在上线了隐身功能??”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又看到沈离账号同意一起打游戏后,心情愉悦的商承道:“不是孤客,是我另一个妹子。行了,老子这开着麦呢,你们别凑这儿,回头再把我好不容易加上的大妹子给吓跑了。” 众人听到这话,想到什么,挤眉弄眼的发出了一声声“呦呦呦”。 同为男人,商承哪儿能听不懂他们的意思,笑骂了句滚,又给了最近的人几脚。 终于赶走人清净下来,商承戴着耳机,温声道:“沈离,你别误会,他们没啥意思,咱们先打游戏吧。” “沈离”没有回他,高冷的只点了开局。 先前商承也没被沈离理过,因而没觉得有什么,等匹配的工夫里兴致勃勃的闲聊道:“先前我加了你好几次,你都没同意,这次怎么同意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了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感动之下同意的对不对?” “………” “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晚都没睡,还在线呢?研究院的工作很忙吗?可研究院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你干嘛让自己熬这么晚呀?我听我妈他们说,女孩子熬夜太多对身体皮肤都不好。这样,我二表哥是开公司的,我记得他名下有卖护肤品的,到时候我找他给你寄两套。” “……不用。” 屏幕上队伍屏幕浮现出“沈离”打的字。 看到沈离的回复,商承更起劲了:“要得要得!你知道吗,我以前有个亲妹妹,那时候每个月都送她好几套,她还不够用呢,你是女明星,肯定更注重养护,我叫人多送你几套。” “……你看不懂人话吗?我说不用。” “好吧。”商承并不放弃,“那你喜欢什么?珠宝?衣服宝宝?沉香?房子车?还是……” “聒噪,闭嘴。” “……好吧。” 商承叹气,转而又打起精神来,等会儿游戏里他要好好表现! 然而商承很快发现,没有他表现的地方。 游戏一开局,“沈离”直接选了打野,让本来想打打野位的他只好补上单位。 开始后,商承都没来得及和“沈离”搭话套她的爱好,就见她的号莽的没发育就往上冲,他连忙跟上保护她。 事实上,对方压根没用的上他,直接ca y全场,迅速拿下不少人头推了水晶,打法相当的残暴,看的人眼皮子直跳。 好几次她被围攻打的残血,还能带走五杀。 反观他,他刚要去救她,反落入陷阱,非常奇怪的竟然无路可逃。 一局下来,商承伤害没多少,人头送了不少。 “沈离”:“还打吗?” 商承自我怀疑了几秒,被挑起了好胜心,咬牙:“打!” 他得证明自己! 但他怎么打越觉得不对劲? 沈离先前的打法不是这样啊,这反倒像是……S.C.战队初代成员里的另一个。 187.赢的一定是我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黎明时分,沈离终于做完了全部模型的核算,检查了下确定没有错误,她便准备找U盘导进去保存。 然而,沈离翻遍了整张桌子都没找到U盘。 “怎么了?” 傅应寒柔和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沈离回头看他,他刚放下手机起身,单手扯开领带松了衣领,活动发酸的脖颈手脚。 “没怎么,就是我先前用来装资料的U盘没了。”沈离微皱眉头。 傅应寒闻言,道:“你的U盘?不是还在南山公馆吗?” 沈离意外的再次看向傅应寒:“在你那里?” 男人颔首:“前天你被绑架的时候,我来研究院找你的下落,发现你遗落的手机闪着信号的时候,一并发现了你的U盘。我觉着它俩刚在一起,可能是你有意留的线索,就一并带走了。只是后面只从你手机上看到你发的定位,那U盘里。全是资料,我就放在你家客厅里了。你昨天回公馆的时候没看到?” 沈离听着他说的回想了下,好像真的在公馆一楼客厅里看到过U盘来着。 但当时她太累了,没怎么留意。 后面再用U盘时……想起来了,她是从书房里随手拿的旧U盘,里面倒是也有资料,却都是刚开始接触这项目时,齐观语给她发的有不少错误的老文件,当时她用来了解实情,后面没再管。 思及此,沈离啧了声。 傅应寒拿着她的手机过来,问道:“怎么?U盘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离舌尖抵着腮帮子,玩味的说:“不是u盘有问题,是人有问题。罢了,不关我的事了。” 看来她这个临时做的新模型可以不用考虑太全面,也不一定有机会拿出来,权当个备用方案留着即可。 她伸了个懒腰,也打了个哈欠,看眼时间,说道:“已经五点了,时间还够我们回南山公馆洗漱再吃个早饭。” 傅应寒顺手拿起搭在一边的西装外套,纵容的问:“想吃什么?” 沈离揣着笔记本和他出去,边走边道:“面吧,鸡蛋面就行。” 傅应寒温声应下。 沈离顺便问道:“游戏打的怎么样?” 傅应寒想起某个快要自闭了的家伙,道:“还行,确实挺有体验感的。” 回去路上,沈离就坐在副驾上闭目补觉。 到南山公馆后,沈离找到U盘,将做好的东西导进去,上楼洗个澡换好衣服。 她出来要收拾行李时,发现傅应寒已经过来,临时帮她装好了行李箱,不用她再费心想带什么了。 此举甚合沈离的意,她打着哈欠乖乖的跟傅应寒下楼吃饭,快速吃完赶去研究院,正好卡了六点半的点。 到时,黎湘英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研究院门口。 想比沈离,她看着更困更憔悴,黑眼圈明显的像是三天三夜都没睡着,连原本漂亮明艳的相貌都折了几分。 “她是……黎湘英?”傅应寒想了会儿才勉强想起黎湘英的名字,停下车后,侧身前倾给沈离解安全带,问道:“她在这里做什么?你约她来的?” “直觉告诉我,把她留在京中不保险。” 沈离推开车门下去。 “我去,祖宗,你可算来了!” 黎湘英终于看见沈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却还是维持着大咧咧好像瘫在台阶上的姿势,幽怨的说:“祖宗,你手腕上不是戴着表吗?看看几点。” 她可是已经通宵了好晚了,这几天睡的时间加起来连五个小时都没有,昨天还临时接到通知要来加班。 那一刻,黎湘英篡位的心思都有了。 沈离回身看向她,单手揉了揉眉心,说道:“没迟到,很好,我这个人一向讨厌晚点。” 黎湘英方要继续抱怨,忽见车上还下来个男人,绕到后备箱拿行李。 看清是谁,黎湘英坐直了身子,没有再说话。 沈离接过行李来便同傅应寒道别。 傅应寒也有自己的飞机要赶,而且去绝境洲前,他也要处理好傅家这些事,因此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时间停留,叮嘱沈离几句注意安全,就开车走了。 沈离这才回身,一只手拎着行李箱往上。 黎湘英叫她:“干嘛去?” “传达室,补觉。” “姐姐也要!” 黎湘英立马跟上。 没成想沈离冷不防问:“你不是来京中找人的吗?找到了吗?” 黎湘英脚步微顿,摆摆手遗憾的道:“京中那么大,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呢。再说我这不是还带着特调局的任务,更没时间找了。” 沈离停下看向她,“可你的同伴不是还在京中,同伴也没有找到吗?” 黎湘英反应了几秒,“我同伴也有其他任务啊。虽然现在肖老大是说不用保护你了,可全国各地出现的玄学案件何其多,他们忙的脚不沾地呢,更顾不上找了。没事没事,公务最重要,为国为民,义不容辞嘛。” 沈离捻着指腹,笑了声。 那笑意却没达眼底,使得看上去凉飕飕的。 “我没有说是你特调局里的。你们费心竭力救我,虽然没救成,还差点拖了后腿,好歹也是有苦劳的,特调局当然要奖赏。” 黎湘英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 沈离胳膊搭在行李箱的推拉杆上,借力倚着,慢条斯理的说:“我问过肖怀森,当时这研究院附近,没有值班的特调局人员。” “嗐,我当什么呢。”黎湘英嬉皮笑脸,“妹妹你那么厉害,姐姐我自然是要抱好大腿的。要想和你打好关系,那我不得勤快点,哪怕没有上面吩咐,也得来保护着你点啊。” “是吗?那为什么我恢复被删监控的时候,看到你和个只拍到背影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在我被抬着出来时,你们像是还讨论了一阵,特别犹豫是否救我呢?那个人,又到底是不是特调局的人?”沈离道。 “当然是。”黎湘英转头避过目光,顺势伸了个懒腰,说道:“对方厉害,我们不得掂量掂量。你看我们最后不还是去救你了。哎呦,不是我说妹妹,可没有你这么疑神疑鬼的,姐姐我可伤心了呢。来,必须香一个抱一个,不然姐姐我可不饶你冤枉姐姐了啊。” 沈离被真凑过来要亲要抱的黎湘英惹出身鸡皮疙瘩,一把推开她,拉着行李就往上走。 不说实话? 行,后面她自有办法验证。 她一走,黎湘英的神色沉了下,随即就扬笑跟上去:“等等姐姐啊!咱们一起睡哈!不是我说,姐姐该软的地方都软,抱着可舒服了呢,寻常人那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沈离懒得理她这个,面无表情拒之千里之外。 真要补觉,也没能睡多久,齐观语等人便来了。 这次除了两支队伍共十五人,还有带队的两位老老研究员和一个主任。 席老本来想和他们一起去,但他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坐飞机到国外,近来也有些精神不济,此刻就只给沈离打了个电话关心她些基本情况,直到机场才絮絮叨叨的说完。 还有些知道她今日去国外,给她发消息祝她一路顺风的,沈离挑挑拣拣的回了,过了安检登机,上去就睡。 跟她一起的黎湘英也是。 一众人对突然多出的黎湘英比较意外,但见是沈离的人,也就没谁说什么了。 唯有鲁先朗,阴阳怪气的说道:“这高级研究员就是不一般啊,我们都紧张的坐立不安了,她还能睡着觉。” 齐观语头抬都没抬:“怎么?你当初那么有把握的项目不成功吗?连觉都睡不踏实?” 后方响起低低的几声爆笑。 鲁先朗瞪齐观语:“我们当然有把握!实不相瞒,这次得奖的一定是我们!” 齐观语哦了声,敷衍道:“恭喜恭喜。” 这恭喜不如不恭喜呢,鲁先朗感觉咽了个苍蝇般难受。 他冷哼一声,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188.她是高级研究员?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直到下午飞机落地,沈离才被齐观语叫醒。 她揉揉眼睛,一并踢了脚叫醒旁边睡的昏天黑地的黎湘英,一行人下飞机,出机场时遇到了交流会创办方派来接他们去酒店的人。 对方根据名单核查人数:“咦,你们这怎么还多了个人?” 他看向沈离身边双手揣兜里,瞧着懒洋洋的黎湘英。 带队主任忙道:“临时加的人,她不妨事,和我们队里的沈离沈研究员一起住。” 本来他们申报的就是沈离单独一间房,黎湘英住在她那儿,确实跟没有她跟着没区别。 工作人员闻言又看了眼名单,沈离的名字高居榜首,后面备注的是高级研究员。 他再看向戴着口罩和墨镜,虽然看不到面容,可清瘦的身量和衣着显然是个年轻女生的沈离,目光很怀疑。 “她?沈离?高级研究员??” 工作人员不是华国人,也不了解华国内的情况。 但这不妨碍他暗想,什么时候华国的研究院沦落到这程度,连个年轻小姑娘都能当上高级研究员了? 看来他们上面的人说这次要着重防备华国的言论也不属实,分明是杞人忧天了。 沈离有点不耐,屈指按下墨镜,“还不走吗?” 她那双眉眼漆黑又苍冷,也锐利无比,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到人的心底。 工作人员莫名心里一颤,脱口而出这就走,转身带路。 走出一步,他心生诧异。 自己为什么会畏惧? 真奇怪。 研究院其他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跟着走,哪怕是鲁先朗都很安静。 他们可不是国外这些不知情的人,深知沈离有多得罪不起,在她看着心情不大好的时候,他们还是尽量别冒头的好。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交流会指定的酒店。 工作人员给他们办理好入住后,将房间门牌号一一发给他们。 除了沈离、齐观语和带队的三位,因为在研究院的身份等级很高,可以单独住外,其他人都是三四人一间,或者两人一间。 黎湘英看眼门牌号,啧了声:“小妹妹,你待遇还不错呀,不用跟别人挤。看来没白跟着你出来,这几天,老娘就当放年假了。” 沈离嘴角一抽,转而对齐观语道:“下午签到,你替我去,我还有事,没空。” “好,师姐你有什么事的话,给我打电话。”齐观语一口应下。 本来这签到抽签就没要求所有人都到场,只不过头一次去的人可能会因为好奇跟着去先见见世面。 沈离去或不去都随她,只要明天到场就行。 同齐观语交代完后,沈离便拖着行李上楼,黎湘英跟在她身后。 目送着沈离远去,还在原地的鲁先朗眼神一暗,划过丝势在必得。 他身后还有个带着黑框眼镜,模样很老实的年轻小伙子,走近一步,看看在跟主任们商量下午行程的齐观语,他迟疑的低声道:“鲁老师,我们真的……要那么做吗?” 鲁先朗拽着他到一边,瞪着他道:“都临门一脚了,必须做!难道你想输了这场交流会,到时候还叫他们看热闹吗?!你别忘了,只要拿下一等奖之上,奖金有十几万呢,到时候全给你,你家里人的病可就有医疗费了!” 小伙子面露纠结:“那我们……要不要告诉其他组员们?” “告诉他们有什么用!到时候上台的主讲员是你 又不是他们,他们只要在一旁等着评委会听完提问题就行了。” “但您要是我讲的不是我们做出来的……万一我们回答不上来怎么办?” “慌什么?不是还有我吗?这个项目,我已经很了解了,不管是什么方面的问题,我都能回答出来!到时候有我给你们顶着开路,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闭上嘴不给我拖后腿就行!” 鲁先朗说的信誓旦旦。 小伙子却该是有些担心和畏惧:“可只要我们一上台讲出来,齐老师他们就会知道……到时候我们该怎么解释啊?回到研究院,岂不是要被罚?” 鲁先朗目光一闪,转移话题问道:“我问你 目前最重要的,是不是先赢交流会,而你拿到奖金给你家里人治病?” 小伙子犹豫了下,点头。 鲁先朗又道:“这往大里说,又是不是华国研究院总体的荣誉?” 小伙子愣了下,再次点头。 “那你觉得,齐观语他们会在现场就撕破脸,叫外国人看笑话?” “应该……不会吧。” 小伙子迟疑,也不太明白鲁先朗说这个做什么。 鲁先朗苦口婆心道:“小王啊,只要拿到荣誉,具体是哪个组的,重要吗?反正他们不会在交流会现场就挑破的,等交流会完事回酒店,乃至回华国的路上,我肯定能想好个理由给我们的行为解释,到时候怪不到我……们组身上。” “真的?” 小伙子疑惑的望着鲁先朗。 鲁先朗故意板起脸,说道:“难道我会骗你不成?你也跟了我几年了,难道还不清楚我是个什么人吗?还是说,你觉得老师是中级研究员,就是不如齐观语他们,不可能拿奖?” “不是不是!” 小伙子忙摇头。 “所以啊,那就信老师,没错。现在我们组的人手不够,采取点非常手段,也是正常的。” 鲁先朗顺势千叮咛万嘱咐他保密,正好这时主任们也叫他们上楼了,他应了声,拽着小伙子过去,眼神瞪着对方示意不许再提及。 …… 与此同时。 沈离和黎湘英已经到了楼上房间。 一进去,黎湘英立马直奔卫生间要洗个热水澡。 沈离就坐在外间的客厅沙发上,拿出手机开机,回傅应寒、席老和穆堂舟等人的消息,告诉他们她已经到了。 都回完后,沈离犹疑了下,在通讯里翻了翻,找到个只有四个人的微信群。 里面的群主,正是上次在她用暗网查绝境洲禁区时给她打电话,叫她江山的人,在群里的名字只有一个【栾】字。 其他两个人,排名第二的是【古】,排名第三的是【奚】。 而她,就简单的“江山”两个字。 沈离斟酌了下,敲屏幕在群里发消息:【你们后两天有空吗?】 这条消息发出来没多久,寂静无比的群内瞬间热闹起来,一条接一条的弹出来。 【栾:???】 【栾:妈呀,我没看错吧?江山你竟然冒泡了?】 【栾:上次我还怎么艾特你你都不冒泡,搞的老二和老三以为我骗他们,你还是失踪人口呢。】 【古:!!!】 【古:所以江山你真回来了,老大不是在说笑!】 【栾:去你的,老子长的很像会说谎骗人吗?早说了江山有影儿了,你就是不信,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把江山绑你面前让你看看吧。】 【古:那我不是愧疚嘛。一年多前,我当时要是再仔细点,就不会没发现那个机关,江山在那边也不会……从那以后,我就没见着江山冒泡了,我以为江山……因为我折在那里了呢。】 一提到这个,群里再次寂静了几秒。 沉默寡言的老三冒了泡。 【奚:回来就好。你是像栾聿风说的那样,打算和我们真正见个面吗?】 这话一出,群里肉眼可见的多了些期待的气氛。 【古:是啊是啊,江山你还回来吗?回来的话咱们就正式见个面,二哥跟你赔罪。哎呀,咱们都是过命的兄弟,你也救了我好几次,我虽说没见过你的人,可是隔着网络也救了你不少次,你就给个面子放下以前回来吧?】 说罢还不够,他刷起满屏的【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 189.穆老爷子出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看的嘴角微抽。 她觉得自己的手速就够快了,但这两人比她还快。 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复,他们就已经在群里导出一整场戏了。 【我回。】 她手指敲屏幕打字,【大概是后天晚上回绝境洲。我看有没有票,没有票的话,我坐私人飞机过去,你们记得给我开机场权限。】 【栾:!!!】 【古:!!!】 他们也就是口嗨催促,没想过沈离会真答应回来。 因为先前他们提过挺多次了,沈离没一次是答应的,他们这次也自然而然的就觉得,沈离依然会拒绝。 哪晓得沈离真的会答应啊! 这下连不怎么说话的【奚】都瞬间冒泡:【好,从我那边走,我的地方离华国机场近,全天24小时开着。】 沈离:【不,我在F洲这边。】 三人诧异:【你不是华国人吗?怎么又跑F洲那边去了?】 沈离:【在这边有点事。】 老大栾聿风随即发过来条忧心忡忡的消息:【江山,你在那边有什么要紧事?要是能推的话,就快点推了,F洲这段时日不能待。】 这话引起沈离兴趣了。 她问:【为什么不能待?】 栾聿风:【你知道F洲有个声名赫赫的家族,姓穆的吧?】 沈离眼皮子微跳:【穆家怎么了?】 老二【古】插话插的很快:【这我知道!别看F洲现在风平浪静的,很快就要变了,因为穆家那老爷子马上要死了。】 沈离蹭的坐直上半身。 她:【穆老爷子要死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栾聿风:【小道消息。你也知道,国大小势力间,我都有安排人手搜集情报。就在上半个月,穆老爷子已经病危了,但穆老爷子是何人,他要是倒了,F洲肯定是起乱,多的是觊觎他们穆家势力的人,所以穆老爷子一直封锁着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很少。】 老二的消息紧随其后:【虽然已经封锁了,但有名有势的那几个,哪一个不盯着穆家?道上已经有猜测穆老爷子要倒了的风声了,我名下东南亚那带,也有不少不安分的往F洲迁,想在那边挣出个新名头来。】 如果说绝境洲是大佬云集、权贵遍地走的云端,那F洲就是富到连乞丐都怀揣上百万的天堂。 然而这些年来,F洲一直是由晟庭、帝科两大财阀把控,经济命脉都在这双方手中。 穆老爷子作为打下晟庭江山的泰山级人物,在F洲的声望更是大到无法想象,有他坐镇,没多少人敢觊觎F洲的财富命脉,也没多少人敢去争。 但穆老爷子要是没了,相当于镇压有心人的五指山没了,多的是想分食F洲的财富、重新洗牌壮大自己出名的人涌出来。 那些人会蠢蠢欲动,会涌入F洲,会你争我抢…… 但如果穆老爷子真的出了事,穆堂舟不可能会那么淡定,也不可能会在华国待那么久,绝对会耐不住早早回了F洲。 而且,她都没在穆堂舟这边听说穆老爷子出事的消息。 沈离对栾聿风道:【这消息不会是真的,我没有确切的渠道都没有听到过。】 然而下一刻,老三却发了消息。 【如果我说,我的人也收到了这样的消息呢?】 沈离心头一跳。 老三在群里的代号是单名【奚】字,全名则是奚越。 国际大名鼎鼎的特级杀手,有自己专门而且强大的情报组织,公认的消息来源和速度比暗网还快。 据说,只要付得起佣金,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人,也没有他们查不到的消息,并不会管雇主如何。 因此一度叫国际组织非常头疼。 曾经也因此被国际组织的人截杀,因为他们想收纳奚越为己用,没有成功,又怕为恶人所用,就想抹杀掉他,亏得被当时的栾聿风救下,后面为报恩就加入栾聿风成了他的人。 从奚越口中说出的消息,沈离没有理由质疑。 沈离沉默片刻,道:【那又如何?且不说穆老爷子病危的消息是否属实,即便属实……晟庭及穆家又岂是常人可以撼动的。】 奚越在群里道:【最近F洲不会安稳,也不光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穆家五六年前曾出过一点事。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事好像挺大,一旦大规模爆开,很危险。江山,你在F洲的事要是不急的话,就快点离开吧。】 沈离目光微凝。 以前发生的事? 不就是她经手的那件? 那件事情有多危险,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如果单是穆老爷子出事,确实没人能撼动的了晟庭和穆家,但如果几年前的事再发生,穆家还存不存在都是二话,当然能被撼动得了。 她道:【我知道了,待我核实这些再做决定。】 栾聿风和老二还在群里不住嘴的发语音闲聊,沈离没再管了,点开穆堂舟的聊天框,问他现在怎么样。 却没回信。 沈离直接拨出电话去,也没人接通。 “奇怪,十几分钟前,穆堂舟不是还给我发消息问我……” 沈离打开行李箱拿电脑,查穆堂舟的信号地址,意外的发现,她竟然查不到穆堂舟现在在哪儿。 “咔哒”一声,身穿浴袍的黎湘英开门出来了。 她边用浴巾擦头发,边道:“姐姐洗完了,沈妹妹,该你了。” 沈离合上电脑,应了句知道了。 想了想,沈离给穆堂舟发了条留言消息。 如果到明天还没有回复,她就亲自去趟穆家庄园。 而后沈离放下手机,找了换洗衣物进卫生间洗漱。 黎湘英擦干头发后,到沙发上才坐下,她的手机响了声。 摸出来一看,黎湘英面上懒散的神色微滞,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坐直了上半身。 发消息的人备注是【24k纯帅】。 他道:【出事了,这边被人发现了。】 黎湘英拧眉回他:【什么情况?先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被人发现?】 对方看到她这个消息,都有点想吐血。 【大姐!就您那练出的丹药,寻常人吃了后哪个不会出事的?到现在才被人发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我告诉你,现在我是真替你瞒不下去也压不下去了!】 黎湘英吸了口气,问道:【你现在在这儿?】 24k纯帅:【就在F洲呢。】 看到这消息,黎湘英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偏对方还在催她什么时候过去收尾处理,还有问她现在在哪儿。 黎湘英心想,她倒是人在F洲。 问题是,那小妹妹分明是对她有所怀疑,才把她放在身边的,她这时候要是走了,岂不是更惹怀疑! 190.你和我一起去嘛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洗漱的很快,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才一开门,迎面正对上黎湘英。 ——对方就杵在门口,要不是她及时开了门,估计都要扒门上了。 沈离眼皮子微跳:“你做什么?” 话一出口,沈离注意力回笼,也注意到黎湘英已经换好了衣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果不其然,黎湘英单手将大长卷头往后一拨,另一只手臂撑在门框上,向沈离发出邀请:“小妹妹,在酒店里待着多无聊啊。姐姐来之前可是特地做好了这边游玩的攻略,知道有好几个景点就在附近呢,咱俩出去逛逛呗。” 沈离不为所动:“不去。” “别啊!肖副局钦点我来保护你,那我不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在酒店不出去,我岂不是也不能出去?那多无聊。反正今天下午你也不去那劳什子的交流会了,就和姐姐出去玩玩嘛。难道你不想在交流会开始前散散心吗?”黎湘英竭力撺掇道。 沈离看了她一眼,直接拨开她的人往客厅走去,留下一句话:“你要是想出门的话,自己出去。” “真的?!” 黎湘英一激动,说话就急促了起来。 见沈离倏然停下回头看她,黎湘英从善如流道:“我怎么那么不信你能给我放假呢?该不会我前脚就走,你后脚就跟肖副局告我状吧?” 沈离抱臂:“我有什么理由那么做?” “理由可多了。别以为姐姐看不出来,你一直不打喜欢姐姐呢,嘿嘿,姐姐的双眼可是尺,你对姐姐是喜欢还是讨厌,绝对一眼都瞒不过。”黎湘英得意的说道,然后努力劝道:“来吧来吧。你不来的话,我万一被距离扣工资怎么办?我一个人从特调局领的工资可就那些,经不起到月底被扣的精光啊。” 沈离被念叨的头疼,扫了眼黎湘英周深,并她拿的包,她道;“你想出去就出去。我只是请你来保护我的安全,并不是来囚禁你的。” “那我可就走了,你晚上无聊的时候,也别人怪姐们没拉着你一起享福啊。”黎湘英试探这着说,见沈离没有阻拦的意思,就兴高采烈的扭着回去报备。 沈离意味深长的看她离开,待关门的声音响起,她过去打开电脑,敲击了几个键盘。然后就没再做什么,还坐在原地看书。 没多久一片蓝色网格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点。 沈离略略抬眼,那红点向西而去,在到达几公里外的恒隆广场时挺住,应该是进去逛街了,再没动过。 “看来,还真就是去玩的。” 沈离没关电脑,带着进了她那间卧室,另一件卧室是留给黎湘英的。 她将电脑摆放在床头上,确保一抬头就能看见。 而她直接上床躺下盖上被子,准备继续补觉。 一睡,直接睡到下午近六点,迷迷糊糊的沈离揉了揉眼睛清醒,找出手机来一看,是黎湘英给她发的,今可能回不去了。 她偏头看笔记本电脑的页面,那个红点一直停留在恒隆广场,没有变化过。 沈离靠着床头坐沉思,没一会儿,注意力被消息提示音拉走。 是齐观语的消息。 他已经抽完签了,是明日下午倒数第三组的位置。 沈离盯着屏幕看,心说如果她在此之前去穆家庄园,赶一赶,应该是能赶上的。但穆堂舟还没有回她。 思及此,沈离再次给穆堂舟打电话。 没有打通,沈离犹豫了下,拨出另一个印象深刻的号码。 这次手机那边响了很久,就在沈离以为也不会接通时,突然接通了。 “喂?您好,请问是哪一位?” 沈离坐直上半身。 她果然没有记错! 这号码是穆家庄园的管家刘叔的号码,几年前她为救穆家险些折了,穆老爷子非要感谢,但她没有特别需要的东西,穆老爷子最后就留了她的联系方式,也把自己和刘叔的联系方式给她,让她有麻烦直接找他们。 不过她平时很少打过就是了。 “刘叔,我是裴清。”沈离说。 话音方落,沈离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那边的呼吸一滞。 “裴清?裴小姐?可裴小姐不是已经……”刘叔呆呆的说。 沈离道:“那是意外。如今我打电话给您,是有一些事情想问问。” 刘叔震惊之余,不免警惕:“我怎么能信任你就是裴小姐?” 沈离也不意外,直接将以前救穆家的细节娓娓道来,其中就包括外人绝不可能知道的一些。末了她道:“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去问穆堂舟,他知道。我回来了。” 那边一寂,紧接着响起刘叔惊喜的声音。 “裴小姐,真的是您?!太好了,前段时间少爷说您还活着,我与老爷还不太信呢,这下和您联系上真是太好了!” “客气了。”沈离直奔主题,“刘叔,穆家近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啊……” 刘叔愣了下,随即就有点吞吞吐吐,半晌才勉强笑道:“怎么会出事呢?裴小姐,您放心,F洲这边穆家没什么的。” “真的?” “真的!您还真的不相信我老刘呀?裴小姐,您和少爷放心在华国游玩,不用急着回来。” 沈离微眯起眼,“可穆堂舟不是已经回F洲了?你们没有见到他吗?” 刘叔听到这话,明显的懵了懵,下意识道:“没有啊……” 尚未说完,刘叔似是想到什么,话音骤然停止。 他沉默片刻,说道:“少爷是回来了,瞧我这个脑子,都给记岔了,没有回来的是老爷他们。” 沈离这下不相信他了,语气微冷:“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叔欲言又止,最后只道:“裴小姐,您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什么,对穆家来说都算不了什么。您有要事是吧,那刘叔就不打扰您了。您要是有什么事,欢迎随时找我们。” 说完,刘叔挂的很快,都没叫沈离有开口挽留,或者是再问问穆老爷子如何的机会。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沈离眉头皱的更紧了。 虽然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她能从刘叔的话中得到两点讯息。 第一,穆家真出事了。 第二,穆堂舟应该是出事了。 看来,她得走一趟。 傍晚时分,沈离没有下去,直接打客服电话让送上来饭菜。 一整晚都没有下去,只呆在客厅里。 相比安安静静休息的沈离,黎湘英那边可谓是险象环生,且一整晚都没回来。 次日沈离被定的闹钟叫醒,下意识摸手机看时,却是瞬间清醒。 她收到了一张很特殊的照片。 191.黎湘英是群主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照片拍的内容是个黑乎乎的地方,只隐约看得出是个甬道的轮廓,周围都不法清晰。照片右下方则有道亮光,像是手电筒的光芒,映照出一只女人的手。 沈离起初还看的很奇怪,直至看到那只手往上被拍进去的一点衣袖的料子,莫名眼熟,就像……昨晚黎湘英穿的衣服。 这让沈离瞬间坐直,看是谁给她发的。 这一看,沈离很诧异。 消息联络人的名字是【性感小玄师在线卖药】。 不就是她先前在玄网上意外找到的群加进去,然后帮了一手的群主? 对方给她发这消息做什么? 又怎么会有黎湘英的痕迹?? 沈离正疑惑着,突然弹出的一连串消息提示,令她回神。 好巧不巧的,冒泡的也正是那个群。 【21k纯帅】往群里转发了一张照片,然后疯狂艾特大家。 【SOS!群主出事了!】 【你们现在谁有空??】 【素来F洲支援!】 F洲? 沈离微微拧眉。 群里另外两个人秒冒头。 鬼火林黛玉:【群主出事?什么情况?她昨个儿不还好好的吗?】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是啊,她前几天还想忽悠我们买丹药呢,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出事了?】 鬼火林黛玉:【再说了,群主出事,你咋知道的?你们两个线下其实认识??】 鬼火林黛玉:【好家伙!我想和群主姐姐面基那么久了,她都不同意,你跟她面基,她就同意了?呜呜呜太不公平了!我也想和性感姐姐线下贴贴!】 24k纯帅:【……】 可能是没想到群里这两人压根不信,他仅发出的六个点里都能透出无语和绝望来。 好歹“猛踹瘸子那条好腿”这人还算靠谱,在“24k纯帅”要发飙前,及时将话题拉回正题。 【你发的那照片是什么?拍的哪儿啊?怎么什么都看不清楚呢?】 经他提醒,鬼火林黛玉也点开放大看了眼,然后就吓了一跳。 她道:【嚯,这有点太吓人了,咋回事?】 24k纯帅直接发语音消息:【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群主真出事了!我们现在就在F洲这边西片的地界,昨晚我和她汇合在这里,她进了一个地方。本来一开始我们还有联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信号就断联了,我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 【这里情况特殊,我要下去找她时,发现她下去的地方已经关闭了,我怎么都打不开。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她发给我的。这张照片,她叫我赶紧找救兵,后面就再没有音信了。】 两人:【???】 鬼火林黛玉:【K哥,你别吓我们啊,你这说的也太慎得慌了。群主至今没消息吗?你们去那边做什么?】 24k纯帅很严肃:【道上规矩,不该问的别问,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们太多。但群主至今都没能联络的上,我找了不少人,他们都没办法也没能力来救人。你们不一样啊,我记得你们都很厉害的,也不受限制,一天之内能尽快赶到吗?我再找几个人,组成个救援队伍,尽量悄悄的救人。】 另外两个人不说话了,估计是被24k纯帅的话给惊住了,怎么看都不对味的感觉。 沈离尤其眉头皱的更紧,点开群主私发给她的照片仔细看。 可能是她一直没冒泡,24k纯帅也没忽略她,直接在群里艾特她:【L大佬,您现在有空吗?群主先前跟我说您很厉害,有您帮忙的话,一定能更快的救出人。】 这话提醒群里另外两个人了。 鬼火林黛玉:【对对对,找大佬就行哈!】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那什么,我家里人住院,可严重了呢,实在脱不开身,去不了。】 鬼火林黛玉:【我最近这在单位也走不开,公司不给我放年假啊,实在去不了国外对不起了哈,群主姐姐,有缘回见!】 随后,两人再也没了动静。 24k纯帅:【……】 沈离:…… 24k纯帅没办法,只好小窗戳沈离,给她发来好友申请。 沈离很奇怪怎么会从照片看出来黎湘英的踪迹,便通过好友。 对方立马道:【大佬,您看到群里消息没?敢问您今天有空吗?十万火急啊!!如果您出手相助,我们……啊不是,群主,群主一定万分感激,将来当牛做马的报答您!】 沈离没有回,先给黎湘英打了几个电话。 都显示不在信号服务区内。 她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回复对方:【位置发来。】 24k纯帅非常痛快的秒发。 沈离定睛一看:“……” 非常眼熟。 就在F洲西边穆家庄园的后山某个位置。 联想到穆家出事的情况,沈离嘴角微抽,她打字问:【你们为什么会在那里?同穆家什么关系?】 对方隔了会儿才回:【大佬,恕我无法告诉您。您放心,只要您答应救人,我们一定会给您极高的酬劳,不会亏待您的。您过来后看到的一切,也请您保密,相信您也是道上的人,应该能理解的吧?】 沈离目光一闪,思忖片刻,道:【救人可以,但要等到明天一早。】 对方回的很快:【明白,您要从华国赶到F洲这边来,坐飞机都要不少时间,还得准备东西。您可以直接来,相关装备,我都会给您准备好。】 沈离言简意赅的回了个“好”字。 消息才发过去,外面有门玲声响起。 沈离下车过去开门,是齐观语。 “师姐,我们是一个小时后出发,您还吃早饭吗?是在房间里吃,还是一起下去吃?” 沈离道:“我收拾好,下去吃。” 齐观语点点头,转身离开。 沈离关上房门,不自觉的找出傅应寒的号码,想给他打个电话,说发生的这些事。 要拨出时,沈离猝然顿住。 不行,傅应寒现在在绝境洲,要处理华盟傅家的事,不好分心。 再者,他这会儿已经在绝境洲了。 一经出现,定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要是他在这个时候离开绝境洲来F洲找她,有心人定然会发现的,到时候有可能会顺藤摸瓜到穆家,那么穆家出事的消息就真摆在明面上了。 而她虽不清楚穆家的具体情况,有一点却是肯定的。穆家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叫外界人晓得。不然,穆老爷子也不会按的那么死,刘叔也不打算告诉她。 她不能让外界人从她这里发现什么。 既然如此,傅应寒不适合来。 可穆家出的事可能是五六年前的事的重演,那她一个人就没有把握了。 那她得找个玄师来帮她。 脑海里闪过个人,沈离立即拨通对方的电话。 …… 十分钟后,沈离换好衣服下楼。 其他人已经在一楼偏厅的客厅里集合,开始吃饭了。 齐观语见着她,朝她挥手叫她,等她过去后,关心的说道:“师姐,这里是采用自助餐形式,想吃什么自己从那边的长桌上拿。您想吃什么,我帮您拿。” 有席老要好好照顾沈离的嘱咐在前,齐观语事事都想着沈离,唯恐沈离在这边待的不舒服。 沈离:“不必,我自己去。” 不远处的鲁先朗看到,阴阳怪气的说道:“高级研究员就是不一样,吃饭都不用自己动手。” 沈离看向他,淡淡道:“你用了几年都没升到高级研究员,了解高级研究员的待遇,情有可原,我理解你。” 鲁先朗顿时感受手里的披萨都不香了,脸色也黑了几分。 高级研究员的身份,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谁替他跟谁冷脸,但对于沈离,他没有那个胆子,不想在这时候招惹她。 “呵,那希望交流会后,沈研究员还能说得出这么有底气的话。”鲁先朗冷笑,对面的小王深深低下头。 沈离懒得再理他,自己去拿吃的。 吃过后,一行人便坐着交流会东道主方准备的大巴车离开。 192.交流会两大阶段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交流会的场地位于F洲的中心地带,由国际数学研究院举办,主办方也非常大手笔的包下了中心大厦一楼一整层用作参赛队伍的模型展示厅。 因着昨天沈离没去,带队的老研究院方教授照顾她,简单介绍了流程。 “此次交流会其实很简单,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就是今天的展示,我们去之后找到昨天抽签的场地,用主办方提供的设备开始组装我们的模型,检查资料和PPT,确认无误后导入主办方提供的电脑设备中,等待评委会的人过来给他们讲解内容。” 因为此次交流会用的是展览方式,所有参赛队伍都在同一个大厅内共同展示,主办方会给基础的一个小时进行准备工作,之后就从出签决定的顺序挨个看过去。 据说这样做一是考验参赛人员的综合素质,二就是考验参赛人员的能力。 如果是先前没有准备好,准备现场临时抱佛脚的,那点时间当然不够;如果准备的足够充分,个人素质较不错,大庭广众之下展出也能完美表现;如果不适应这样的方式,屡出纰漏,大概率也就是没有准备好。当然其他原因也有。 用此来筛选学术人才和成果,是比较科学的一个法子。 “我们抽到的是倒数第三组和正数第十八组,小齐和沈小姐那对在展厅最里面,轮的时候得下午了。虽然等的时间长,不过也有个好处,核查的时间充足。要是发现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解决。这是比之前面的优势。” 说罢,方教授看向鲁先朗,“小鲁,你的队比较靠前,估计十一点左右能看到你们队的内容。听说先前你们组没怎么准备好,这次时间也勉强算充裕,你们可要抓紧机会最后弄完。” 方教授的资历比鲁先朗深,面对他,鲁先朗态度挺恭谦,但也透着十分的自信。 他说道:“方教授,您放心吧,我们组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放到前五组,也完全来得及。” 齐观语就坐在沈离的后方,闻言,他小声和沈离八卦:“师姐,怪了。前几天他们组还愁眉苦脸的,怎么做好的这么快?” 沈离余光瞥了眼,忽的道:“鲁先朗的组比我们组人少,不占优势。这样吧,我们两组内部调换顺序。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跟评委会好好说说,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话一出,满车的人都愣了下。 主任迟疑道:“这……也不是不可以。沈小姐,您组里的人……” 齐观语组的组员们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我们没意见,听沈老师的。” 在深刻领略到沈离的能力后,几人不好意思再跟齐观语似的叫师姐,都恭恭敬敬叫声老师。 方教授和主任看向鲁先朗。 鲁先朗的几个组员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都很疲惫,偏偏项目没有做完就来参加交流会,他们有点摆烂的绝望。 此刻听说还能换,几人纷纷目光灼灼的望着鲁先朗。 只要还有时间,他们肯定能尽可能的做完善的! 鲁先朗神色一滞,道:“不必,这是齐师兄凭自己拿到的位次和机会,我怎么好夺了去。” 方教授善意的劝道:“时间多点,对你们组有好处。” “这个好处,还是留给齐师兄他们吧。”鲁先朗坚持道。 后面他的几个组员对视一眼,面如土色的耷拉下肩。 方教授见鲁先朗真不想要,也不强求,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今天的交流会大概在下午四点左右结束,然后你们就可以乘坐大巴车再回来。评委会则会根据今天看到的结果进行打分,当晚公布排名,结果会发到我们手里。到时候,排名前二十的队伍留到明天,参与第二阶段的交流。” 话音一转,方教授的语气严肃起来。 “以前研究院派出的参赛人员,排名都是十到二十名之间,最高的是第十一名。这次院里不强要求你们多么多么的表现突出,但你们两队,至少有一队要进入前二十名。” 鲁先朗听完就得意的说道:“方教授,您放心吧,我们队肯定进前二十!” 方教授、主任和另一个老研究员隐晦的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两队之间,研究院毋庸置疑更看重的是齐观语这队。 齐观语可是他们研究院里最年轻的高级研究员……在沈离进研究院前是。 此先,齐观语已经参与过好些个重大项目,表现无一不优秀,他们自然而然对齐观语寄予厚望。 鲁先朗觉察到方教授三人眼神里的含义,不高兴的垂下眼角,唇线抿紧。 哼,等着吧,这次他一定会比齐观语拿到的奖项高的! 后面,齐观语对上方教授三人的视线,信心满满的颔首。 他先前同沈离说参加交流会需要两天,就是笃定了他们会进前二十! 要知道,师姐没有回研究院前,他的目标就是前二十,现在有了师姐,他的目标只会更高! 啧,那些人才不懂他和师姐强强联手的安全感和底气。 听完方教授的介绍,沈离便闭目养神。 到交流会现场后,沈离准时睁眼,同齐观语等人下车,在门口排队检查身份牌入场。 里面大厅,其他队伍差不多都已经到场了,一眼望去有几十支队伍,都在各自的位置上检查设备,时不时和相熟的人员搭话聊天。 工作人员穿行其中维持秩序,人声嘈杂,毫不热闹。 进场后,两支队伍就该分开了。 鲁先朗看向沈离和齐观语,意味深长道:“咱们好歹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当守望互助,不论谁拿的名词和奖项高,都是会祝福对方的,是吗?” 沈离懒得理他,迈步往前。 鲁先朗见此神色一沉。 齐观语脾气偏好,也不想气氛太难看,淡声道:“祝你们旗开得胜,打出名堂来。” “还是老齐你仗义啊。” 鲁先朗假惺惺的微笑,目送他们远去。 后面的组员们再也按耐不住了,上前道:“鲁老师,我们的项目都还没有收尾,最后的结果也没有核算呢,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旁边的小王低下头。 鲁先朗哼道:“急什么?我都已经弄完了。” “啊?您弄完了?” 组员们吃惊的望着鲁先朗。 “好歹我也是研究院里的中流砥柱,做到这点很不可思议吗?”鲁先朗倨傲的扬起下巴,“不止如此,我还发现了些漏洞,一并修改了,最终得出的结果虽然同先前预计的不同,但也可以了 ” 他瞥眼组员们,装模作样的批评道:“要不然,你们以为我晚上在做什么?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小年轻,连熬夜都熬不了,每天还累的好像真通宵了。” 组员们:“……” 他们是真通宵了! 而且晚上也没有在实验室里看到过鲁先朗几回啊! 所以鲁先朗是在哪儿做完的? 家里吗? 疑惑归疑惑,能有结果就是好的。 组员们迫不及待的说道:“鲁老师,那我们快去抽的位置上准备吧,评委会的人来之前,我们还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问题。” 这正和鲁先朗的意。 他这两晚也检查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要是这些组员们能检查出来,一来能完善,二来也能证明是他的成果。毕竟他才是中级研究员,有问题很正常。 “走吧。” 鲁先朗大步流星的过去。 另一边,沈离和齐观语等人已经找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了。 “你们三个,调试设备;你们三个,检查模型和资料;小廖,你过来和我、师姐核查要递交的材料。”齐观语安排道。 193.你们同十八号的一模一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在来交流会前,齐观语问过沈离 她只对做学术研究感兴趣其他的不想管,因而此次交流会过程中的一应事宜,都由齐观语来安排。 组员们听齐观语的话听久了,当下便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 到八点半,大厅内忽然一寂。 沈离若有所觉的抬头看去,便见是主办方到了会场,才调试好话筒进行简单的开场白。 对方大概也只是想看学术成果,很快说完,宣布倒计时一个小时开始。 几十支队伍立马开始自己组内的会前准备,而评委会也没有闲着,在此期间于大厅内逛着,先看看各组的大致情况。 此次评委会由四人组成,都是国际数学研究院的骨干成员。 其中一名男子犹为的年轻,只有二十七八岁,正是数学研究院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天才,M国人,尤萨。 他凭借三年前在交流会上的亮眼表现一举被国际研究院相中,收纳进去培养,此后发表过五六篇核心,大大小小的项目课题也参加过十几个,因此成了数学届声名赫赫的瞩目新星。 此刻,尤萨一能自由行动,便在会场内环顾四周。 与他一起的高罗注意到,问:“你在看什么呢?” 尤萨五官深邃,端正又俊朗,一双碧绿色的眼眸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 他略带兴奋的说:“找华国的参赛队员。高罗,你知道华国的参赛人员抽到了哪里吗?” 高罗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在研究院中向来更看重的是能力,不是年纪。尤萨的成就很高,天资也不在他之下,称呼他的名字完全可以。 他道:“不知道呢,我记得排序名单在伽单姆手中。” 尤萨立即问:“他人呢?” 两人环顾一周,没有看到伽单姆的人影,高罗猜测着说:“他开可能先去看自己熟悉的队伍了,没关系,咱们慢慢看过去,会看到他的人,也能看到华国参赛队员的。” 见尤萨有点激动到等不及的模样,他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想先看华国的参赛队员?是里面有你要好的朋友吗?” 尤萨摇头,说道:“我在找自己的对手。三年前的交流会,华国也有队员来参加,高罗,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高罗道:“当然记得。当时华国递交上来的项目内容非常优秀,单论内容,完全可以冲前十的一等奖,甚至前三的特等奖,研究院的人也很看重。但是华国当时的讲解员很奇怪,居然不了解自己的项目具体内容,好几个评委方提出的问题,他都回答的差强人意。” 尤萨接着说道:“最后,评委方有点怀疑可能不是他们做出的内容,就只给了他们十一名的名次。” “没错。” 提到这个,高罗也有点惋惜。 他就是当时的评委会之一,真的觉得那个项目还有继续深造研究的前景。 如果华国当时的队员厉害点,表现的完美点,就单凭那个,他们研究院看中的或许就不会是尤萨,而是华国的人了。 尤萨目中闪烁着精光,道:“其实我知道当时自己差点就进不了研究院。交流会后,我找过当时带队华国的教授,问询过他们。他们说那个项目的核心部分,是由另一个研究员独立完成的。只是那个研究员不愿意公开露面,也没有记名,才由其他人代替。我想知道,三年后,那个研究员有没有来。” “那你知道对方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吗?”高罗也来了兴趣。 尤萨摇头,犹疑片刻,又笃定的说道:“但我回去后研究过他们项目的核心,已经熟悉这研究院的风格了。如果对方今年来参加了,我一定认得出!” 再不济,他问华国研究院的人! 思及此,尤萨等不下去了,快步去找寻华国的参赛队员。 高罗被勾起了兴趣,跟着过去。 前面的几支队伍,两人都扫了眼,大致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叫人眼前一亮的。 没一会儿,两人找到十八组,华国的第一支队伍。 尤萨和高罗顿时停住,看他们组装核算模型。 组装模型的人正是鲁先朗,他虽然对项目内容熟悉了,可对模型还生涩得很,不得不带着几个组员一起。 组员们对于鲁先朗拿出的内容很震惊,不太相信那是鲁先朗短期内做出的,只是以他们的水平看不出什么问题,也有点一头雾水的,对鲁先朗不由得敬佩起来。 鲁先朗被他们的眼神捧的有点飘飘然,指挥起来都多了些底气。 这时,一个组员小声提醒:“鲁老师,评委会的人在看我们。” 鲁先朗下意识瞄了眼,立马架子端了起来。 看了许久的高罗也看出点门道了,饶有兴致的问:“你们怎么会选这个课题?出于什么思路?” 一行人紧张起来,鲁先朗咽了咽口水,连忙解释。 落在高罗眼里,可能鲁先朗还没有准备好,说的有点磕磕绊绊的。 “你们这数据不对吧。”尤萨突然开口,“为什么量子值比国际公布值多了5%?这样后面的数值不会也会高吗?可你们怎么还在正常阈值内?” 鲁先朗并组员们一愣,齐齐看过去。 组员们茫然又不解的看向鲁先朗。 鲁先朗回答不上来,一下子冷汗直流,道:“那个……我们还没有核算完,对,还没有完事。” 尤萨失去了兴趣,扭头就走。 高罗眼底的欣赏也淡了几分,这属于基础问题,只要一开始有检查过,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 他也跟着尤萨走。 这下鲁先朗有点慌了,连忙道:“快,还有时间,把所有数值再算一遍!” 远去的尤萨和高罗逛起其他参赛人员,很快就遇到了伽单姆。 尤萨立即问了伽单姆华国的另一支参赛人员,得知后,目的明确的直往最里面走 伽单姆不明:“尤萨去做什么?” 高罗简单解释了几句,听完,伽单姆并另一个评委人员也来了兴趣,跟着过去看,没多久就跟上了尤萨,四人一起找到了倒数第三组的沈离和齐观语等人。 彼时,沈离将自己带的u盘拿出来拷出文件,让齐观语带个组员跟她另外组装个模型备用。 一行人被沈离拿出第二个方案惊住了。 第一个方案,他们都用了好久才敲定全程的! 齐观语问怎么突然做第二个。 “有备无患。” 沈离叫他们靠过来,言简意赅的介绍这个模型的基本信息。 “齐观语,主讲解员还是你。但如果我们的项目出了问题,需要用到第二个方案,就由我来做讲解员。在此之前,先做好模型备用。” 她和齐观语一起,再加个组员,应该能很快的做好模型,他们的时间也够。 不成想,话音才落,突然响起几道鼓掌的声音。 沈离回头,看到评委会四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来了。 里面那个年轻的男人尤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这竟然是你们组的备用方案吗?很了不起。”尤萨上前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离,心中感觉很奇异。 沈离今日穿的简单,上身丝质衬衣勾出肩背单薄笔挺,下身黑色直筒长裤,显得两条腿又长又直。 眉眼精致,眼眸漆黑苍冷。 天生一双狐狸眼,明艳又极有气势。 往那儿一站,就是人群里移不开眼的绝色。 尤萨见她第一眼,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沈离合上电脑站直,淡声道:“还可以。现在似乎不是展示的时间吧?” “的确不是。”尤萨挑眉,“不过作为评委会人员,我想我似乎有权利问一问,你们为什么要做个备用方案?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吗?” “什么意思?”堪堪回过神的齐观语疑惑。 尤萨微笑着,眼底却毫无笑意。 他说道:“你们的项目内容大纲,以及引证的费马大定理和埃拉托斯特尼筛法,都同十八组几乎一模一样,已经做完小半的模型也类似。” 194.谁抄袭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尤萨的话音并不算低,周围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霎时间,十几支其他国家的队伍齐刷刷扭头看来,嘈杂的人声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以沈离、尤萨等人为中心,周围出现了一个微妙而寂静的真空环形带似的。 这也引得远处的人好奇的看来。 片刻,沈离微微挑眉,说道:“评委会是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不止尤萨看出了雷同的问题,高罗同样看出来了。 他上前一步,板着脸严肃的说道:“我想尤评委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和十八组的项目内容一模一样,目前已经展出在白板上的思路步骤,也都极其相似!” 对于搞学术研究的人来说,这可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高罗纵然欣赏方才沈离给她的组员们对于备用方案的精彩讲解,此刻看沈离的眼神也锐利起来。 “出现这个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事是你们其中一组抄袭了另一组!” “而且,你们两组都是华国来的参赛人员,隶属于同一研究院,平时接触见面的机会很多,完全有机会做此不入流的行径!” “我想,针对这个情况,你们需要给评委会一个解释。这里是国际数学研究交流会,欢迎的是来自各国的同行顶尖人才。没有真材实料,品行也不行的人,没有资格继续参加下去。” 这话一出,周围人看沈离齐观语等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来参加交流会的人基本上都是花费了很长时间,呕心沥血,才终于得出他们的研究成果,无不视之为珍宝。代入进去,要是谁抄袭了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成就,他们真的会非常生气的! 况且,抄袭这等恶行,不论是在哪一圈,都是明令禁止的! 齐观语反应过来,神色顿变,立即道:“我们没有抄袭,这是我们整个团队起早贪黑了很久的项目结果,从最开始到收尾阶段的材料文件手稿等,我们都有记录。而十八组确实是和我们来自同一国家,平时也有很多机会见面,可在研究阶段,我们两组只是课题相同,从无深度往来。” “没错没错!” “这分明是我们通宵达旦做出来的,和十八组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内容要是同我们的相同,我们倒要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再说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们评委会疑惑了,我们也不清楚!” 组员们莫名其妙的辩解,七嘴八舌的声音听的伽单姆几人皱眉。 尤萨和高罗对视一眼。 “来人,去把十八组的成员请过来。”尤萨直接叫工作人员。 看着工作人员急色匆匆的离开,齐观语并组员们的脸色都有点发青。任谁辛苦了一个多月,到头来却被质疑成抄袭,脸色都不会好看。 没多久,鲁先朗等人被带了过来。 看到这边的大阵仗,鲁先朗脚步一顿,他身边的小王直接慌了起来,想也不想的抓住鲁先朗的衣袖。 鲁先朗被他冷不防吓了一跳,偏头瞪他眼,示意他别自乱阵脚。 “哎,这是怎么了?我们在那边都没准备完呢,为什么要叫我们过来?”鲁先朗一副无辜样子问。 沈离玩味的看着他,道:“鲁先朗,这两位评委会的人说,你们和我们的研究内容几乎完全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鲁先朗的组员们听到这话,齐齐懵住。 鲁先朗错愕道:“什么一样?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 齐观语上前一步,话音一厉,“你们组已经在那边准备很久了,截止到目前为止,展出的内容也不算少,却跟我们这边的相似,评委会质疑我们抄袭!鲁先朗,你清楚我们组的人早早完成了项目,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去抄你!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组的内容为什么会跟我们的一样?” 鲁先朗神色一沉,“齐观语,你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你们组会和我组的内容一样?大家都是同一所研究院出来的人,又有那么多年的同袍情谊,你不至于做这种下作事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齐观语后面的一个女学生忍不住了,箭步上前道:“鲁老师,我们敬重你是中级研究员,一直对你客气有加,可人该要点脸,不能红口白牙一碰就乱污蔑你!你自己又是个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先前你可就指使过你组里的楼莹莹去偷我们组的进度表!” 鲁先朗最不能听的就是楼莹莹三个字。 天知道他当时是真的不知道楼莹莹做什么! 他虽然默认过楼莹莹去打扰齐观语他们组的进度,可他从未想过要那么做,楼莹莹是擅自行动的! 这简直是他的黑历史,多亏了楼莹莹,他成了研究院里的笑柄! 鲁先朗可恨死楼莹莹了,要不是她已经进去了,他高低都要出口气报复回来! 他冷笑道:“你们可别是没法往我身上泼脏水,就开始胡说了,我可没有指使过谁那么做!我要是那么做了,就叫我以后在学术界遭人唾骂,学术研究再难精进!” 对于搞学术的人来说,这话真是太狠了。 齐观语及他的组员们犹豫住。 鲁先朗再接再厉的说道:“尽管你们没有把我当队友看,我却是一直把你们当成一根绳上风蚂蚱,想和你们在交流会上共进退的!但你们竟然这么质问我,太让人伤心了!” 周围人看到这里,窃窃私语: “看起来那个十八组的人更无辜。” “所以抄袭的是那个美丽的华人女孩组?” “哦天呐,他们组的人都看着很正气,不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啊。” “看来华国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 “没想到他们是那种人。” “这种人都能代表华国来参加交流会,想来他们的国家……也不怎么样吧。” 听着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议论声,齐观语等人脸色更加难看。 沈离眼皮微掀,淡淡开口:“说谁这些,为时尚早吧。” 众人看向她。 尤萨莫名的对沈离很感兴趣,挑了挑眉,道:“美丽的华人女孩,你有什么话说?” 沈离只看着故作镇定的鲁先朗,轻扯唇角。 “想知道是谁抄袭,不是很简单吗?” “先叫他们十八组的人把他们的东西搬到这儿来,和我们组一起展示给所有人看。” “之后,不止评委席的人,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向我们两组提出你们想得到的任何疑问。我们华人自然有能力,有胸襟,有底气,非常欢迎各国与我们之间友好来往交流,也当然不会拒绝与你们的专业领域切磋。” “到最后,谁才是这个项目的研究人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吗?” 这话一出,全场瞬寂! 无他,只因沈离那话属实嚣张了。 换句话说,她不就相当于要以他们小组寥寥几人,单挑全会场里评委席和数十支队伍的刁难?! 她就那么有信心能扛得住?? 纵是众所周知科研水平最高的m国来的队伍,都不会说出这种一旦失败,就会给母国丢脸的话来! 齐观语及组员们呆了下。 旋即,他们想到什么,神色转变为坚定,猛地上前,与沈离并肩。 齐观语道:“我沈师姐说得对,是我们独立完成该项目的研究,没人会比我们更加了解,不论你们有多少人提问,又问什么样的问题,我们都自信会在能力范围内尽最大努力给你们最完美的答案。” “对,我们也是!” “早就听闻其他国家的学术前沿极高,人才都是顶尖的,今天有机会和你们切磋,我们求之不得!” “没错没错,这是个好机会啊,我早就想知道自己学的怎么样,在国外算得上什么东西了!” “嘿,希望我不会丢脸。实不相瞒,我真是个菜鸡,连中级研究员都不是呢,所以请你们手下留情哈,咱们切磋第二,友好交流是第一!” 195.师姐更可怕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会场内原本凝滞又剑拔弩张的气氛悄然一变,所有人怔怔的望着那支来自华国的队伍。 与其他国家派来的代表队伍相比,他们队内的配置甚至查到不可收拾。 只有两名高级研究员,其他的全是初级,连一个中级都没有,甚至都那样的年轻。 那个明显最有话语权的女生更是年纪小到不可思议。 这样的队伍进场时,没有一支队伍注意到他们。 烤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却都不受控制的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鲜活和生命力,在他们身上耀眼的绽放,令他们自信从容的不输场内配置最优秀的参赛队伍。 评委会的四人也怔然许久。 尤萨目不转睛的望着沈离,脑海里忽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在叫嚣,对方似乎就是他找了三年的那个天才研究员!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三年前,这个女生才多大?? “你们很有勇气。” 高罗的话最终拉回尤萨的注意力。 高罗欣赏的看着沈离齐观语等人,道:“既然你们这么要求了,我们没有理由拒绝。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我要再问一遍你们确认,你们确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清白?” “这样的方式,有什么不好吗?来交流会的主要目的,不就是和大家交流吗?”沈离语气平平淡淡,不起波澜,只在说完后意味深长的看向鲁先朗,道:“不知道你们的意见如何?” 鲁先朗脸色活像调色盘般难看。 他身后的组员们更是呆住。 最惊慌的当属小王,连连拽鲁先朗衣袖。 这个项目内容不是他们做的,短时间里,他们没办法彻底了解,也没办法像沈离他们那么游刃有余啊! 鲁先朗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现在顶着无数人的视线,已经骑虎难下了。 最终,鲁先朗硬挤出个笑容来,扬着下巴道:“可以是可以,我们不怕你们来问!但是,我们的资料还没有准备完全呢,刚才还检查出几个需要更正的,这在历届交流会上不算少见吧?就算要自证清白,总得等准备完了再弄,你们说是不是?” 评委会的四人觉得没问题。 要面对全场的队伍提问,确实难度非常大,需要再准备准备很正常。 高罗就道:“这样,今天的交流会再往后挪挪,先做你们的事。我们给你们两组各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之后正式开始,有问题吗?” “没问题!” 齐观语一口应下。 他们在来之前准备的很充分,根本不需要再另多加时间,现在只要做完模型就行。 便是评委组不多给他们时间,他们也能按时弄完。 鲁先朗的笑已经比哭还难看了,勉强点点头,就赶紧带着懵逼又茫然的组员回去准备。 周围人还在观察着沈离齐观语等人。 评委组的人也没走,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们。 齐观语顾不上他们了,赶紧安排组员们各自的工作而后低声对沈离道:“师姐,鲁先朗他们组的内容为什么会和我们的一样,我不知道,之前实验室内都禁止……” “是我的问题。”沈离说。 齐观语:“啊?” 沈离言简意赅的解释:“我查过。之前我不是被绑架,实验室空出了一天,事后清理打扫完,我的门卡就不见了。” 当时距离来F洲没两天,沈离又有那么多的事做,没多余的精力和心思留意自己的门卡在哪儿。 “所以是他们偷了师姐你的门卡,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进实验室拿走了资料!”齐观语气愤,又意识到件事,“师姐,那你做第二份方案是……” 沈离道:“是前天遇见鲁先朗,他给我的感觉不对劲,出于直觉,我就连夜做了这第二份方案备用。然后昨天早上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可能盗走了资料,但马上要出发了,没工夫追究。交流会重要,我本来想着等结束之后再处理这个事,没想到鲁先朗反过来说我们抄袭。” 其实只要鲁先朗承认一句拿错了,这事就能轻飘飘的过去,待回国后再算账。 如此,外国人不会对他们华国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也不会看了笑话。 但鲁先朗既然非要作死,她只能满足他了。 好在现在华国在其他人眼里的印象,应该被挽回了点。 齐观语呆住:“师姐,你用一晚上就做出来了??” 第一个方案,都是他们整组的人用了那么久才敲定的结果。 沈离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做出第二份,也就算了,却只是用了一晚上?? 他原以为以前师姐就够厉害变态了,没想到随时间的流逝,师姐更可怕了! 沈离轻描淡写道:“数据和大纲都是现成的,我电脑技术又还不出,做出个新模型不算太难。” 齐观语还是被打击的有点自闭。 “行了,先不说这个了,去和他们沟通下细节,别等会儿出错,那就不好了。”沈离说。 齐观语点点头,转身去找组员们。 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像眨眼就过去了,徘徊已久的评委会四人迫不及待的过来,成了第一个问沈离组的人。 他们四人的水平都非常高,组员们远不及,应对的就只有沈离和齐观语。 两人回答的有理有据,不疾不徐,甚至可以和他们辩论研究,丝毫不输阵,脚周围人看的都大开眼界,暗暗佩服起来。 单是评委四人,就足足用了半个小时,其他人等不及,先去看鲁先朗组。 经过一个小时的钻研,鲁先朗组总算掌握不少,然而他们起初应对的还算轻松,后面随着难度的增加逐渐吃力起来,有水平高的人更是直接看出他们组的展出模型有概念性致命错误,导致他们整个研究方向偏了。 提出这个是,鲁先朗和组员们都傻眼了。 组员们看向拿出来的鲁先朗求救,可鲁先朗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见此,那些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嗤笑着转而去找沈离组,就发现他们组的内容便规避开了那些个错误。 对照后面的内容,也有很多和鲁先朗组的不一样。 全部都是沈离这组的内容才是对的。 发现的人多了,但凡有脑子的,一想就高低对错立现,看鲁先朗组的目光相当鄙夷不屑。 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涌去沈离齐观语组的位置前,在和他们辩论后发现他们的内容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思路,更加感兴趣,参与进去讨论的人越来越多。 不知不觉沈离齐观语组附近的空地都没了,所有人围的水泄不通。 一场精彩非凡的学术辩驳拉开帷幕,热闹程度堪称空前绝后。 相比之下,鲁先朗那边惨淡的不堪入目。 这时,带队的方教授三人回来,看到会场的一幕,都同时愣住。 问过工作人员,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抄袭?我们的人里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三人都是研究院的老前辈了,做了一辈子的学术研究,最痛恨的就是抄袭这种事。 当即就找到十八号位置那儿去。 看到方教授三人,鲁先朗心里一咯噔。 “你们参加交流会就到此为止,现在就坐大巴车回去,别留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主任按耐着怒气低吼道。 196.邀请沈离加入研究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直到中午快一点时,这场临时的学术辩论才结束。 还是由评委会的四人出面打断,宣布临场休息一个小时吃饭,会场会给大家提供午饭。 沈离这组有了上午的展示,其实下午就不用一定再留在会场里了。 “我要回酒店了,你们去留随意。” 沈离看了眼手机收到的消息说。 几个组员们这会儿都有点兴奋和雀跃,纷纷说他们要留下,等着下午看其他组的项目展示。 齐观语则严肃的说道:“师姐,我跟您一起回去。方教授他们已经把鲁先朗等人带回了酒店,刚刚给我发信息,说等我们回去处置。” 齐观语心想,要不是他们组有底气有能力,今天就要在交流会上出丑了,恐怕还会成为整个学术圈的笑柄! 这个过结,他绝对不会放过鲁先朗,对方必须要给个交代。 齐观语的话提醒了组员们,一众人纷纷说道:“齐师兄,千万别放过鲁先朗,他太可恶了,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那走吧。” 沈离拎起包,拿出墨镜和口罩戴上,转身往门口走去。 齐观语快步跟上。 但在出了会场,找到他们的大巴车时,那里已经多了个出乎意料的人。 “听说你们要走,沈小姐,介意给几分钟聊聊吗?” 尤萨双手揣在兜里,朝着沈离微微一笑。 齐观语一愣,看向沈离,眼神问询。 沈离屈指顶了顶墨镜,停都没停的经过尤萨,准备上车,只留下一句话:“没空。” “我看过三年前你在交流会上的课题,你在该研究中发现了一个数学界几乎很少被引证的原理,并以自己的数据支撑,证明了其有错误,在当时引发了很大的讨论热度。”尤萨突然说道。 沈离脚步一顿。 “当时的交流会,我以几分险胜你。”尤萨侧过身子去,直视着沈离。 沈离余光瞥他,淡淡道:“这是我第一次出席国际交流会。” “可你却不是第一次进行类似的课题研究了。” 尤萨笃定的说,“沈离是吧,我认出你了,三年前差点打败我的那个课题,里面的核心部分就是你做的。我打听了你整整三年,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年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沈离不为所动:“你到底要说什么?” “有兴趣加入国际数学研究所吗?” “什么?” “经过我和高罗几人的讨论,确定以你的能力和资质,足够加入我们。” 尤萨朝沈离伸出手,欣赏的说道:“你属于我们的研究所。你现在还年轻,未来,你将会取得更大更难以想象的成就,而研究所是最适合你的平台,无论是资源还是设备,亦或是你的需求,都能满足。这里还会有很多顶尖同伴。” 旁边的齐观语睁大双眼。 反应过来尤萨的意思,他激动的小幅度扯扯沈离的衣袖,低声道:“师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国际数学研究所,这可是数学界的最高荣誉殿堂,里面哪怕只是一个初级研究员,放在外面都是顶级教授的水平! 据说,里面的高级研究员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诺贝尔奖”预备役。 这可是每一个搞研究的人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最关键的是,要是沈离进去了,那她可就是研究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研究员!创造历史的那种! 齐观语单是想想都激 动。 尤萨也笃定的望着沈离,觉得沈离不可能会拒绝这样的荣耀。 而沈离扫了他一眼,只问道:“研究所里伙食怎么样?” 尤萨:“……啊?” “伙食怎么样?” “还行啊!” “有强制性通勤时间吗?” “……一般是有。” “每年必须要出什么成果吗?” “……最好有。” “不去。” 沈离扭头就要进车。 尤萨懵了,立马叫住她问:“为什么?!” “不自由。” 沈离甩下这三个字,头回都没回的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尤萨却不放弃的想追上车。 “还冷着做什么?不回酒店了吗?”沈离皱眉问齐观语,“关门,开车。” 齐观语呆了呆,条件反射的照做,但看到尤萨时,他还是顿了下,代为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师姐太忙了,没有空去你们的研究所。再说我师姐还年轻,不急于一时。” 后面的话令尤萨停住,随即扬声道:“沈离,你会改变主意的!你现在不感兴趣,等二十岁、二十二岁、二十五岁的时候,一定会改变的!” 沈离看着手机消息,敷衍的摆了摆手。 齐观语见状,让司机开车,然后到沈离后面坐下,忍不住问:“师姐,您真的……不想进F洲的研究所吗?” “你方才说对了。” “什么?” “我没有空。” 沈离近期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她外公的事,包括楼家背后的幕后黑手,她又还没有查到,甚至不知道未来要花多久才能找到真想相。 这种情况下,她哪儿有空进什么有限制的研究所? 连华国研究院,她都是看在有席老在,研究院不会限制她,不会影响她日常做别的事,才答应回去的。 齐观语欲言又止。 沈离手指飞快的敲击屏幕回复消息,道:“怎么,你想进F洲的研究所?” 齐观语默然片刻,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想,但我还不够格,而且他们也没有看上我。” “在交流会上,你的表现不错,这足以证明,你自身的专业素质够硬。”沈离说完抬头看了眼齐观语,道:“我记得不错的话,两个月后……也就是明年年初,F洲研究所有对外公开招录的考核,你可以备考,到时报名参加。” 齐观语愣了愣,“我知道这个考核,可是它很严格,报名的名额也很难拿到。” “无妨,我这边有推荐人,能拿到名额。”沈离轻描淡写的说,“你想参加吗?” 齐观语迟疑了下,重重点头。 沈离收回目光,说道:“那你就好好备考,到时准备参加考核。我这边只能提供给你名额,没有附加分。能不能进研究所,看你的个人能力。” 齐观语怔住,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沈离的意思,顿时没忍住猛地起身,心脏砰砰直跳。 “师姐,我……您真的有……” “坐下,别挡光。” 沈离说。 齐观语瞬间照做,看沈离似乎更忙了,不敢再出言打扰她。 想着沈离方才的话,齐观语耳边嗡嗡作响,心跳快的像是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师姐她真的有名额?! 他真的有机会考F洲这边的研究所?? 这仿佛天降馅饼般的惊喜令齐观语晕晕乎乎的,连什么时候到酒店的也没有发觉,被沈离叫了声才回神。 他连忙应声,屁颠屁颠的跟着沈离下车,然后看到方教授三人。 齐观语一下子想起来鲁先朗的糟心晦气事,所有高兴的心情消失殆尽。 197.谁说没有证据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小姐,小齐,你们回来了。” 方教授三人是收到消息才提前在酒店门口等着的。 这次是由他们带队,却出了抄袭这种事情,他们还没有发觉,责任大发了。出来等沈离和齐观语回来的过程里,三人都有点提心吊胆的。 还在华国研究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沈离的脾性和手腕有目共睹,现在发生这种事,沈离不得大发雷霆?她要是生气,他们估计都免不了被殃及! 这样想着,三人和沈离打招呼时语气也带了小心翼翼。 沈离收起手机,淡声问:“鲁先朗的事,上报国内研究院了吗?” 三人对视一眼,为难的说:“还没有。鲁先朗他坚持说……没有偷你们组的东西,要等你们回来对峙,我们想着就……等你们回来弄清楚,看看沈小姐您的意思,再做处理。” “这还用等什么等?”齐观语一贯素养极好,此时也免不了骂出口,“难道事实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吗?他还狡辩什么狡辩!” 他看向沈离,“师姐,我们走,这就去把他彻彻底底的拆穿,我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沈离哦了声,迈步进了酒店。 方教授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连忙跟上。 鲁先朗及他的组员们在回来后,都被要求待在各自的房间里,不得随意走动。 沈离几人直接去了鲁先朗的房间,他房间里还有个小王,两个人一间。 到的时候,鲁先朗正在跟房间门口的工作人员发脾气:“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没有犯任何事,出去怎么了?难道我们下楼去吃晚饭也不行吗?!” 小王在他身后畏畏缩缩的,想拉住鲁先朗,又不敢,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工作人员公事公办的解释道:“这位客人,你的带队负责人嘱咐你们不能离开房间,为保障你们的安全,我们不能私自让你们走。你们想出门的话,请与你们的负责人联系。” 鲁先朗要是敢联系方教授探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发脾气了。 他就是想在沈离等人回来前想溜走,不然,到时候他可能真就完了! 想到这里,鲁先朗更急了,当即就想推开他们直接走。 方教授生气的声音就是这时候响起:“鲁先朗 你们要去哪儿?!” 门口的鲁先朗和小王都被吓了一跳,转头便见沈离等人过来。 两人脸色一变。 鲁先朗勉强笑道:“方教授,主任,我正要去找你们呢。小王,你说是不是?” 小王低下头嗯了声。 齐观语冷笑:“找我们?你怕不是不想担责,趁机跑吧!” “齐观语!平时你我不对付就算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落井下石吗?你觉得我能是那种人?!”鲁先朗道。 “你是哪种人,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告诉你,我不光会落井下石,要是可以的话,我甚至想换种方式和你交流,直接扇你一巴掌算了!”齐观语取下眼镜来,原本斯斯文文的眉眼间满是凶意。 “你!” “够了!” 主任看走廊其他房间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像是看热闹,忙打断两人间的针锋相对,道:“我们进去说。” 鲁先朗也不想这时候被人看笑话,瞪了眼齐观语,转身进去。 沈离目光移到小王身上,倏然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 小王激灵了下,慌张的看向沈离。 “你还可以,但是聪明点,别做错事,丢你家里人的脸。”沈离意味深长的说。 小王一怔。 沈离旋即收回手,滑进衣服兜里,绕过他进了房间。 一行人都进去后,聚在狭小的会客区,沈离坐在那张小单人沙发上,低头回复着别人消息,齐观语站在她身边,方教授三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鲁先朗和小王站着。 鲁先朗深吸口气,坚持说道:“这项目的事到底如何,还没有定论。方教授,你们这样不让我和我组员们出去,不太好吧?” 齐观语上前一步,怼道:“到底如何,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鲁先朗,你要是真不要脸的把这项目当成你们的,那你们就拿出证据来证明!今天整个交流会的人可是都看到了,你们不但错误百出,还压根不了解。你好意思反污蔑我们组抄你们吗?!” 鲁先朗恼羞成怒道:“时间短,人手少,我们只能做出个大概,没办法往深里发展又怎么了?齐观语,别忘了要不是因为你们组的沈离,我们组也不会缺人,更不会处处受被影响,没办法完整的完成项目研究!” “关我师姐什么事?!鲁先朗,你仔细点说话,否则我缝了你的嘴!”齐观语厉声道。 “那你试试啊!”鲁先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梗着脖子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沈离这时关了手机,眼皮微掀瞧着他,声线寒戾:“你既然知道楼莹莹是因为谁变成了那样,怎么着,你说这话是想告诉我,你想成为第二个楼莹莹吗?” 鲁先朗一下子噤了声,不自觉的后退,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沈离不紧不慢的换了个姿势坐,道:“转移话题、拖延时间没用。鲁先朗,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内,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那你就即刻收到被遣送回国以及法院诉讼的通知。” “你当法院是你开的,你想诉讼就诉讼??”鲁先朗哼道。 沈离晃了晃手机,“法院当然不是我开的,但我恰好认识国内最好的律师,周怀羡。你猜,他能送你进去几年?” 鲁先朗微愕。 金牌律师周怀羡,这个人他知道,至今接的案子从无败绩。 齐观语等人也意外的看着沈离,没想到沈离会认识周怀羡。 鲁先朗定了定神,说道:“你不可能认识周怀羡!沈离,你别想诈我!” “不想好好解决是吧,行。”沈离懒得和他耗下去,看向齐观语,下巴微抬,“给席老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我要求研究院从此除名鲁先朗及他的帮凶,至于剽窃其他成果的下场,由法院判决。” 此话一出,鲁先朗及小王顿时就慌了起来。 其他人如果说这话的话,可能是在恐吓威胁他们,但沈离不可能!她是真的能做到! 齐观语点点头,掏出手机拨出席老的电话。 小王这下忍不住了,慌忙开口:“等等等等!我们说,我们都说!” 齐观语动作微顿,没有理他,自看着沈离问询。 沈离冷冷淡淡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小王怕自己真被赶出研究院,还要背上官司,那样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就白费了,他家里人也不会好过的! 他赶紧上前要开口。 鲁先朗心里暗骂一句操,一把拉住他,喝道:“你疯了?!没干过的事,做什么要承认?你想过承认之后会是什么下场吗?!” 小王骤然清醒。 是啊,他要是认了,沈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他更完了! 鲁先朗趁小王愣神的工夫,用力将他拽到身后,道:“你们要是非说我们做了,那你们就拿出确切的证据来!不然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这话,齐观语都想骂娘了。 根据沈离所说,资料就是在实验室丢失的。但前几天沈离被绑架时,实验室的监控也被人毁坏了,后面更是没来得及修。 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能拿的出来证据了。 方教授三人看向沈离和齐观语,也想问有没有确切的证据之类,在瞧见齐观语的反应后,主任想了想说道:“这样,你们对对在研究院的行程,看是什么时候出了纰漏。然后我们打电话回研究院,调取相关监控来看?” 基本上只可能是在研究院里了。 研究院外,两组没大有接触的机会。 齐观语青着脸道:“没用的。我和师姐聊过,只可能是在我们的实验室里,师姐被绑架之后,但那时监控坏了。” “啊这……” 方教授三人面面相觑。 鲁先朗闻言彻底松了口气,冷笑道:“没有证据,你们红口白牙就想污蔑别人吗?与其这样,你们还不如明说研究院里就是你们做主,容不得你们看不顺眼的人算了!” “鲁先朗,不准胡说!”方教授三人立即喝止他,并小心的看了眼沈离的脸色。 鲁先朗冷哼一声。 然而下一刻,沈离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谁说没有证据的?我好像没有说过实验室的监控不能恢复吧?” 198.赶出研究院;他自己不懂事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一出,鲁先朗的脸色就滞住了。 他身后的小王也僵住。 “你能恢复监控?不可能,你怎么会恢复!沈离,你为了诈我们,还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鲁先朗签强自镇定的指责道。 方教授三人对视一眼,犹豫的问沈离:“沈小姐,您那个……真的有吗?” 齐观语迟疑了下,果断道:“我师姐不会胡乱说的!既然说有,我相信我师姐肯定是有!” 沈离淡扯唇角,“有电脑吗?” 几人齐刷刷看向鲁先朗和小王。 鲁先朗神色铁青,很想说没有,他的电脑凭什么给沈离用。 但主任已经催道:“你们不是要证据吗,赶紧去拿你们的电脑过来,看看沈小姐能拿出什么。” 鲁先朗没动。 被主任三人瞪了眼,小王顶不住,怯喏着回房间拿他的电脑出来。 这下鲁先朗看小王的目光也带了凶意。 小王不敢看鲁先朗,低着头到沈离面前,将电脑放到她面前,一并给她开了机。 沈离余光瞥他眼,自衣服兜里拿出U盘插入电脑连接,三两下就导出两个文件来。 她点开其中一个,而后将电脑转过去,屏幕显露于他们眼前。 几人一看,目光变了变。 还真是沈离和齐观语实验室里的监控视屏。 监控里,实验室仍显狼藉,明显是沈离被绑架后的当天下午。 实验室里什么正主都没来,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鲁先朗身边的小王。 他偷偷摸摸的进来就开始翻来,没一会儿,找到沈离常用的实验台边上。大概找了有十分钟,他突然找到对面东西,面色一喜。 可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保洁人员进来打扫,小王装作被派过来一起打扫得研究人员走了,没来得及拿走什么。 随后便是前天一大早,实验室还没有什么人来,小王又来了一趟,把上次他找到藏起来,没被保洁带走的U盘走了。 几乎是他才出实验室没多久,齐观语等人先后到了,差点与他撞见。 看完,鲁先朗和小王彻底僵住。 方教授拍桌而起,“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做?!” 小王嘴唇哆嗦着:“我……” “……这肯定是技术合成的污蔑视频!”鲁先朗突然吼道。 几人看向他,他咬牙道:“谁都知道他们实验室的监控已经被毁了,那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视频?!” 沈离看傻子一样看他,“我怎么恢复的监控,你这种井底观天、头脑简单的癞蛤蟆,不配知道。单视频不够是吧?” 她点开另一个文件,正是份录音。 一经点来,鲁先朗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指使小王去偷拿U盘,以及后面小王拿到U盘后两人的听话内容。 话落,房间里瞬寂,弥漫开死一般的寂静。 鲁先朗死死地瞪大眼睛看沈离,浑身微微发着抖。 小王更脸色苍白如纸。 片刻后,是暴怒的方教授先打破这沉寂:“你们简直混账!做这等丑事,还不承认,死不悔改,研究院有你们这样的人,真是研究院之耻!” “明天你们就回华国,不许再在这里待下去!不,往后的交流会,你们都不必再报名参加。了,研究院也不会欢迎你们再待下去!”主任随即怒吼道。 鲁先朗回过神来,听到这话慌张的不行。 “教授,主任这是误会,真的是误会!” “你又要狡辩?” 沈离倏然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拿的u盘,底部有我的名字大写字母缩写,你发现了吗?” 鲁先朗猛地转头看她。 齐观语立即冲进他们的房间翻找。 待鲁先朗反应过来要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齐观语拿着找到的U盘出来给大家看,果然如沈离所说。 方教授三人被气到发抖,上前直接一人一巴掌。 小王噗通一声跪下:“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这不是我想做的,是……是鲁老师给了我几万块钱,还说要是用你们的内容参赛拿到奖金,我就有钱给家里人看病了!我奶奶是重症,真的很需要医疗费,我不是故意那么做的!方教授,主任,求求你们,别把我赶出研究院!” “你缺钱就可以那么做吗?”齐观语斥道,“研究院每年给研究员的补贴数不胜数,你要是缺钱,完全可以向院里提交补助申请,或者申请无利息贷款,院里会给你尽可能宽松的时间还清。有那么的方式,你偏偏选择这一种,怪得了谁?” “我……可我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小王痛哭流涕道,“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努力了那么多年,不能被赶出研究院啊!齐老师,求求您了,放过我吧!还有沈,对……沈小姐!沈小姐,求您原谅我,我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小王心想,沈离的话语权那么高,只要她开口给他求情一句,他肯定就不会有事了。 想到这,小王连滚带爬的到沈离面前,拽着她的裤腿哀求。 沈离目光毫无波澜,直接甩开他的手,“做人至少要懂两点,一是莫走错路,二便是气节。你能这么轻易跪下痛苦着认错,是你害怕失去前程,还是出于真的认错,你心里清楚。现在能决定你以后的,是研究院和法院,不是我。” 她随即看向鲁先朗,“还有你,后果自负。” 鲁先朗神色活像调色盘般,又青又黑,。 顶着方教授等人失望斥责的目光,鲁先朗原要出口的求饶噎在喉咙里,破罐子破摔的吼道:“我就是做了怎么了?沈离,是你逼我的!原先我诚心诚意邀请你加入我的组,你不仅不肯,还嘲讽我!要不是你,我组里也不会缺人缺到没法按期完成项目课题!我就用你们组一个方案怎么了?你们组不是还有第二个吗!” “你,无耻!”齐观语气的双眼都充血通红了,“我们能拿出第二个方案,那是因为你不要脸偷走我们的,我师姐才不得不熬夜做!现在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怎么做到的!” 鲁先朗冷笑道:“那也是你们逼的!” 沈离忽的起身,绕过茶几走到鲁先朗面前。 她比鲁先朗矮半个脑袋,但在气势上,鲁先朗远不如她,反而生出种被居高临下看着的怵意。 下一刻,沈离忽然露出个带着森寒的微笑。 不待鲁先朗有所反应,她手握成拳,猝然扬起一拳打在了鲁先朗的脸上。 她的力气极大,鲁先朗直接被一拳打倒,轰然倒地,甚至被打掉了两颗带血的牙,眼前发黑,耳边嗡鸣,站都站不起来。 其他人瞬间被惊住。 直到鲁先朗尖锐的惨叫声响起,暴跳如雷的吼道:“沈离,我跟你拼了!” 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沈离冷扯唇角,一脚正中他的腹部,直接将人踹飞撞上墙,摔落在地时吐出口血沫。 晕了过去。 “跟我拼了,你够格吗?” 沈离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脚,回头扫了眼小王。 小王不敢再哭了,噌噌后退,脸色惨白。 沈离目光扫过齐观语等人,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镇住,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现在,给研究院打电话,通知他们这两人做了什么,然后按规定处理。”沈离淡淡说完,瞥了眼鲁先朗,语气不变:“还有,是鲁先朗自己不懂事撞上我的拳头和脚碰瓷的,懂?” “啊……懂懂懂!” 方教授三人疯狂点头。 沈离看齐观语。 齐观语咽了咽口水,脱口而出:“师姐放心,我一定处理好,不会让他们跑的!” 沈离这才拎起包,离开了这间房间。 她走后,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齐观语看向小王,刚要开口,小王惊恐道:“我愿意听研究院的处置,哪怕是最坏的!”只要别让沈小姐处理他就行! 齐观语:“……嗯。” 199.两方出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 沈离才回到她的房间,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是闵参打过来的。 她用脚踢上门,边往里走边接通:“喂,你现在到哪儿了?” “京中机场,算算时间,我半夜到F洲。”手机那边不仅传来闵参的话音,还伴随着他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拖拽行李箱的声音。 沈离走到卧室里偌大落地窗前。 日近西山,薄阳斜照。 外面下方的霓虹灯逐渐亮起,繁华又冰冷。 她须臾间思忖好,说道:“我给你发一个酒店的地址,你到了F洲后,直接去那里,我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后就去找你汇合,然后我们一起出发去穆家地盘。” 先前沈离想到能帮她的人,就是闵参。 在她所认识以及知道的玄师里,闵参是唯一既得她信任,能力不弱,两人之间配合又默契的玄师。 而且他和穆堂舟也熟,又守口如瓶有分寸,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说出去。如果穆家里真出了大事,她不用担心闵参会泄密,也相信他会尽力帮她救穆堂舟。 是以沈离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闵参得知穆堂舟这边家里出事后,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只是玄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闵参要逐一交接好,还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瞒住他哥,才没法立即就出发。 “沈离,说实话,穆堂舟那二货现在怎么样了?他真出事了?真失踪了??”闵参问。 沈离单手滑进裤兜,眉头微拧,道:“这我不清楚,我一直没能联系到穆堂舟,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而且,我现在也查不到他的定位,这让我怀疑,他可能是进了我以前进的地方,再不济就是他被什么东西缠住出事,陷入昏迷。反正,他还没有回到穆家。” 这其实也能说明,穆堂舟是在回穆家的路上出的事。 基于这个可能,沈离更偏向他是进了她以前进的那个地方。 闵参语气急切了些:“那穆家内到底如何,你知道吗?” “不知道,刘叔不肯告诉我。” “有没有可能……” 闵参深吸口气,问道:“我先前听穆堂舟大概提过,他和你认识,是你几年前把他们家从一个非常强大的死灵手中救了。有没有可能,那个死灵没有处理干净,所以在这时候卷土重来了?” 沈离眉头皱的更紧:“不是没有。这个开可能。我当年处理那个死灵时,实际上没有进穆家,就在穆家后山那一片对上的。” 也就是那个【24k纯帅】告诉给她的位置。 他们去那边,她很怀疑他们的真实目的,以及真实身份。 “但当时我没有想到那个死灵非常强大,而我当时又初学玄术没多久,差点就折在那里。要不是我师父及时去救我,我也无法脱身。可事实上,我其实并不知道我师父当时是怎么处理的。他也受伤了,我想,极有可能他当时伤重下没法完全处理干净,以致留下了威胁。” 然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情况。 她师父陈仲文非常厉害,寻常情况下,根本没有他解决不了的死灵。即便对方强大到能伤到她师父,她师父也不至于弱到处理不干净。 所以沈离对于穆家为什么会像几年前再度出事一头雾水,是真的想不明白,她得亲自去看看。 那边闵参许久没有说话。 沈离听见有催促登机的广播提示。 闵参沉声问:“穆堂舟那家伙不是玄师,他……能撑那么长时间吗?” 沈离说:“你别小看穆堂舟,他其实有护身符,个人身手也不弱,虽然会……不至于丢了命。” 相比较几年前,现在能保住命,就很不错了。 只要人在,总能恢复的。 怕就是人彻底失踪。 “知道了,我尽快。好了不说了,我登机了。”闵参说。 沈离嗯了声,挂断电话。 外面天色越发暗了,沈离又负手站着看了会儿,听见手机响了几声。 她按开看,是傅应寒发给她的,问她现在在做什么,交流会顺不顺利。 交流会作为国际级别的活动,有很多人关注,但在最初阶段是不对外公布的,只有前二十结果出来后才会允许记者采访实况。 沈离没有瞒傅应寒,将今天在交流会上发生的事一一告诉给他。 过了会儿,傅应寒的消息发来:【他们会在牢里待一辈子的。】 沈离不怀疑他这话的含金量,只要他稍微表露出点厌恶鲁先朗两人的意思,多的是人前仆后继的为讨好他落井下石。 她道:【不用为他们烦心,你在绝境洲那边如何?】 这次间隔了挺久,傅应寒的消息才到。 【很好,不用担心。我在华盟这边的事情快完了,你什么时候到?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沈离捏了捏指腹,心想傅应寒的事多半没有那么顺利,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他不想她知道担心。 但她其实不担心傅应寒会解决不了,他总是无所不能,游刃有余。 【交流会明天还有一天,后天去。】 但愿一天时间,能解决。 发完消息,沈离转身走到桌边,打开电脑,将所带U盘里的资料导出来重新整理,并一一做好详细的批注解释。 以齐观语的头脑,一定能看懂。 这样即便她明天不在,齐观语也能应付交流会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 与此同时。 绝境洲,某座庄园,楼上的主卧室里。 黑灰色的冷调装修风格使整个房间看起来极为压抑,毫无温度。 偌大床前围站着的数名医生也都大气不敢出一下,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床上躺着的正是傅应寒。 他俊脸苍白,倚靠着枕头,丝质睡衣散开露出的胸膛上缠满绷带,隐隐约约渗出了血迹,触目惊心,可想而知伤口有多深。 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一点痛意都不曾露,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床前站着的傅七见傅应寒盯着手机的手机,明明手抖到连发消息都勉强,却还是要回对面消息。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家三爷在给谁发消息。 “三爷,您昏迷了一天才醒,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先让他们给您清理伤口换绷带,您再吃点东西,然后再躺下睡会儿吧,这样恢复精力才快啊。” 傅应寒扫了眼沈离发来的消息,放下手机,低磁话音难掩虚弱:“F洲那边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傅七犹豫了下,最后硬着头皮道:“没有。真要说什么大事,其实就是沈小姐的交流会不大顺利。我们进去的人回报说,有人抄袭沈小姐他们的成果。” 其他事,诸如穆家的事,傅七不敢禀报傅应寒。 他现在知道沈小姐和穆家的关系,穆家出了事,沈小姐多半不会袖手旁观,他怕傅应寒知道后因此会坚持要去F洲。 现在三爷养伤最要紧。 傅应寒听傅七说的和沈离无差,微放了点心。 其实他还是有点担心沈离遇到大麻烦却不告诉他,想自己解决的。 现在没有就好。 傅应寒道:“等会儿再处理伤口,在理事会上出现的那些人,查到是谁家的了吗?” 说到这个,傅七低下了头。 傅应寒话音一厉:“说!” 傅七低声道:“是……您护着的老爷子。” 傅应寒瞳孔微缩。 200.汇合出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忙到后半夜才整理好所有的资料,她全部发到齐观语的邮件里,再去卧室收拾行李。 同时给栾聿风打电话。 放在以往,以沈离的了解,栾聿风此时多半是在通宵处理组织里的杂事。他一直是他们四个当中管事管的最多、也最忙的人。 不过这次栾聿风隔了许久才接,也显然是在睡觉,声音迷迷糊糊的。 “喂?哪位?” 沈离带着变声器说:“你看看备注。” 栾聿风闻言循着瞄了眼。 电话那边寂静了几秒。 下一刻,栾聿风猛地坐起身,“江山?我去,破天荒啊,你竟然给我打电话了。” 沈离快速的收拾好包,说道:“有事。F洲这边,还有咱们的人吗?” 栾聿风反应了下,“当然有,咱们的分盟就在那边。怎么,你是现在就要回绝境洲?那我即刻吩咐下去,让人去接你?” 他渐渐回神过来马上就能见到沈离的真人,话音都有些兴奋起来。 “你不用操心行程,那边的人会给你安排好的,你人到那儿就行,再坐私人飞机过来,很快。” “我不回去。”沈离道,“一会儿我给你发张清单,你让这边的人按上面所说尽快准备好,然后送到我指定的酒店,我要用。对了,准备两套。” 那个群友【24k纯帅】说他会给准备装备,但沈离不信他。 要冒险,当然得用能放心的东西。 栾聿风道:“行,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但你真的不回绝境洲,要继续在f洲待下去?可你要这些装备做什么,不会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要不要我点几个人陪你保护你?” “不用,我自己去,你们别管。” 沈离说完,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她道:“我尽量尽快的解决。如果我……后天没有回绝境洲,栾聿风,你帮我一件事。” “呸呸呸,不要说晦气的话。”栾聿风道,“要是你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就留个心眼报信给我们的人,到时候让你三哥去把你带出来,记住了吗?” 沈离:“重点不是这个,是到时你帮我做的事,这个对我非常重要。” 栾聿风:“你说。” 沈离:“绝境洲的国际组织里,萧承,他先前接收了个华国京中特调局的犯人,是特调局前任姓赵的局长。我不知道他把这个赵局带到了哪儿,总之一定在国际组织的范围里。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要是我后天没有按时回绝境洲,你们帮我从国际组织那儿要过这个人来。” “行。” 栾聿风毫不迟疑应下。 要个人而已,小事。 “没其他事,挂了。”沈离说。 栾聿风像是猜到了沈离要做什么,在她挂断前,快速说道:“你小心点。真要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及时叫人通知我们。” 沈离顿了下,嗯了声,挂断电话。 收起手机,沈离单手拎着包出去,找到齐观语的房间敲门。 没人应,沈离拿出手机来给齐观语打电话,待接通后道:“开门,我在外面。”说罢挂断。 大约半分钟后,齐观语急匆匆的来开了门,顶着睡的乱糟糟的头发,揉揉惺忪困顿的眼睛。 “师姐,怎么了?” “交流会上需要用到的资料,我发到你邮箱里了。我有事提前离开。后面交流会结束,你们不用等我,我会自己回国。” 沈离快速说完。 齐观语愣愣的说:“师姐,您……明天不出席了?” “不去,我赶时间,走了。” 沈离看了眼腕表,转身离,很快下了楼,直接找到一楼大厅的柜台前,拿出张黑金卡给前台看,“停车场有车吗?” 前台抬头,刚要说什么,在看到那黑金卡时噎住,连忙起身接过来仔细刷验。 确认无误,这是晟庭集团内部高层的卡! 晟庭也正是这家酒店的投资承办方。 前台语气恭敬的问询:“请问您需要什么车型?” “长途,耐性好的。”沈离说。 前台低头,在抽屉里仔细找了找,最后拿出把明显还很新的钥匙,双手捧着递给沈离。 沈离接过来就走。 前台望着她,认出了她是来参加交流会的人。 “没想到啊……” 前台感慨,又庆幸自己还好平时服务态度比较好,没有在无形中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 车在地下停车场负三层,沈离刷卡进去,很快找到车开着离开,往她和闵参约定的酒店去。 途中,沈离收到了栾聿风发来的消息。 这边的人已经把她要的装备给准备好了,问她怎么取走。 话里行间透着暗搓搓的试探。 沈离一秒看出他的意思。 栾聿风三个都没有见过她的真实面貌,一直非常好奇。他想借这次她拿装备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沈离回复道:“放到1408房间。” 那是她开的房间,用来和闵参集合。 栾聿风主要一查,就能知道她是谁。 反正她也打算去绝境洲见他们,早知道晚知道都无所谓了。 栾聿风直接秒回:“好!” 沈离收起手机继续开车,大概快两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找好位置停车,进酒店登记拿房卡。 该酒店的前台一直偷瞄沈离,沈离估计对方也是栾聿风的人,就没有管,拿着房卡上楼,期间给闵参发消息,问他到F洲了没。 到楼上房间,沈离一推门进去,便看到了客厅里放着的两大包装备。 她过去清算检查,快要查完时,电话响了起来,是闵参的。 “喂,沈离,我飞机落地了,大概两个半个小时到。”闵参那边气喘吁吁,拖着行李走的飞快。 他过来时差不多快五点,休息不了多久就得出发。 沈离道:“我让人在机场给你安排好了车,等会儿把车牌号发你,你坐那车过来。” “行,酒店见。” 闵参挂了电话。 沈离将装备检查完,坐下打开电脑查资料。 天际曙光乍破时,响起了敲门声。 沈离抬头,合上电脑去开门,闵参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外面。 他道:“我不休息了,咱们直接走!” “你确定?” 沈离看着双目满是红血丝的闵参,他黑眼圈明显的都忽略不了,满脸疲色。 “你还可以睡两个小时。” 闵参摇头:“穆堂舟那小子还生死未卜,我睡不着。咱们尽早过去,早一点找到他,他就少一分危险。” 沈离诧异:“没想到你这么在乎他的生死,看来你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错。” “呸,什么不错!”闵参骂道,“我那是怕他死了,没法再还欠我的。不然,他爱死哪儿死哪儿。再说了,解决死灵是玄门的份内职责,我作为玄门的副门主,不得赶紧解决?万一危害到无辜人,我哥得骂我的。” 沈离挑眉,“是吗?没想到你这么有责任心。挺好的,希望你到时候进了那里,还能说的出来这话。” 闵参警惕:“什么意思?那里是什么样子?” 201.它在地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起那个地方,沈离眉头皱了皱。 她道:“我也无法和你形容。进入那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什么人都有可能见到。最危险的其实也不是死灵本身,而是你自己。” 闵参一愣,不太明白,“我自己?什么意思?” 沈离欲言又止,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末了就拍拍闵参的肩膀,说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闵参更一头雾水了。 沈离叫他进去拿装备,两人一人背着个大包,一起下去。 到一楼时,酒店的经理竟然在大厅里,一见着他们便热情的迎上来,“两位客人,你们二位还有什么需要吗?这是要出门?需要司机给您二位开车吗?要不要吃了早饭再出门?我们酒店的厨子做的很快,您二位不会等太久。” 闵参懵了下。 沈离先一步道:“不用。” 她拽着闵参大步往外走,经理殷切的亲自送他们出门。 外面,酒店的门童已经提前把沈离的车开了出来,恭敬的将钥匙递给沈离。 两人上车,闵参降下车窗看这家奢华又低调的酒店最上方五星级的标识,随着车子缓缓驶动开远,他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经理朝他们奋力挥手送别,像是很舍不得他们。 “沈离,你认识这经理?” 闵参茫然的扭头问沈离。 沈离单手打着方向盘,“不认识。” “那他怎么……对咱们这么热情?”闵参懵逼,“而且我来的时候,那经理没出现的,但我一说出你定的房间号,前台对我的态度立马不一样了,跟我是她祖宗似的,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沈离心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栾聿风吩咐的呗。 以栾聿风的性子,他甚至很有可能已经私下拉奚越他们建了个小群,背着她讨论她到底是男是女,江山到底是她还是后到的闵参,分分钟八百条的那种。 “不用管。”沈离说,旋即就转移了话题,“我们不去穆家,直接绕到穆家庄园的后山群,在那里,还有几个人在等着我们。” 闵参被后面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还有几个人?谁?” “几个网友。” “?网友??” 闵参回过头去注视着沈离,“你不是说这事很重要,很秘密,怎么还找网友救穆堂舟呢?你不怕他们把消息泄露出去?” 他虽然不太清楚F洲的事,却也知道一点。 穆堂舟是穆家这代的独苗苗,要是出事的事散开,外界人可是会猜测穆家无人继承,到时候打穆家主意的人岂不是更多? 最重要的是,某些人为了得到穆家,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即使穆堂舟没事,他们可能也会让穆堂舟真的出事。 “不是我找他们,是他们找我。”沈离说。 闵参:“什么意思?” 沈离道:“两个月前,我无意加了玄门上看到的一个群聊,里面有三个人。其中群主是个卖丹药的女人,古里古怪的。现在这群主就在F洲,而且在穆家后山出事失联了,和她一个的是群里一个人,为了救她找上了我。” 闵参一听就不对劲:“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现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沈离说。 闵参嘶了声,“你都不清楚他们是什么底细,就敢应下这事?你不怕他们是做了个套引你入局啊?!” “第一,他们不清楚我的身份信息,也不可能有人能查到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们确实不知道我是谁。第二,还有个女人和我一起来到F洲,她至今未归,可能也出事了,和群主出事对的上,穿的衣服也相似,我怀疑这群主就是她。” 沈离说到这里,眉头微皱。 她整理了下后面的思绪,说道:“跟我一起的那个女人,就很奇怪。我怀疑他们在做什么事,而且不能让人发现,且这个事同穆家出事可能有一定联系。不然,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穆家后山的庄园里?万一,穆堂舟失踪,也和他们有关系呢?” 闵参坐直了上半身。 沈离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与其咱们两个势单力薄的进去,不如与他们一起。一方面,可以打探他们的身份信息,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以及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另一方面,那地方危险,有他们涉险,我们不用一直冲在前面,也能对危险有个防备。” 这闵参很赞成。 如果是敌非友,就好好利用,把对方的剩余价值最大化。 他点头,“好,就这样办。你是以什么身份和他们来往的?” “玄网上那个熟为人知的玄师,L。”沈离说。 “那我就用……” 闵参刚要说,卡了壳。 要是用化名……他顶着这张脸也不行啊! 但凡是混玄师圈的,没几个不认得他是玄门副门主闵参。 沈离道:“你包里有化妆品,等到了山脚下,你我易容下再上去。” 有一段路没法开车,需要步行上去,他们可以在那里乔装改扮好,然后再赶路。 闵参闻言点点头,干脆把车座放下去,在车上临时补个觉。 黎明时分,天光大亮。 两人进入穆家的势力范围内。 沈离熟门熟路的绕过穆家庄园,往后山而去,大概半个小时后,到了公路的尽头。 前方就是山崖了。 沈离叫醒闵参。 闵参定睛一看,睁大双眼:“你管这叫步行??” 这不得攀岩吗?? 沈离道:“这是最快到那边的路,走别的路,起码还得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走这边,爬上去再走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闵参服气的闭了闭眼,下车打开后备箱,翻出里面的化妆包。 他用最快的速度给两人倒腾完,跟着沈离爬上去。 沈离辨了辨方向,“这边来。”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还在深山老林里呢?”闵参奇怪的问。 沈离边走边说道:“它不在深山老林里。” 闵参:“啊?” 沈离道:“它在地下。” 闵参:“???” 他扭头看向沈离,震惊的说道:“你说在哪儿??” 202.穆氏族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将安全绳在身上绑好,一边组装着攀岩设备,一边说道:“它在地下。你不知道,穆家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们祖传庄园的后山风水很特殊,能聚福凝运,庇佑后代子孙。因此,穆氏一族的先辈死后,后人都会为其在指定之地修剪陵墓,然后安葬。” “来的路上,你应该也注意到了,穆家庄园的周边群山环绕。细数穆氏一族先祖入葬,至今也共有八位了,分明在东西南北以及四个偏方向的群山里,将穆家的庄园围了起来。” 闵参也在迅速组装着攀岩设备,闻言,他瞠目道:“我从未听过此种荫蔽后人的堪舆法子。好家伙,穆家人不怕晚上做噩梦,梦见一圈祖宗围着他们打招呼,他们无路可逃吗?再说,‘八’这个数字在风水相术里并不带有福庇之势。单是八位先祖又没用,起码要凑足九九之数,我说不定还信呢。” “有第九座陵墓。” 沈离说着,抬头看眼上方,麻溜的往上爬。 闵参紧随其后,听到她的话,他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 “是给穆堂舟的爷爷准备的?” “不错,我听我师父说过,穆家的这个福庇之局,只有到第九位下葬后,才算是真正正正的成了。此后,穆氏后代子孙可无忧矣。在此之前,但凡出什么意外,这个局都会被破坏。一不小心,前面布的局就有可能转变成大凶。”沈离说。 闵参诧异道:“所以你五六年前遇到的那个死灵,就是这个局已然失败,衍生出的凶灵?” 虽然不曾听说过这样的局,闵参对于基本原理还是清楚的。 这种局在一定程度上属逆天而行,所以才稍一出差池,便可能全盘大变。 此种情况下,运用的福庇之法应该是一位加一位的功德、灵气累计,到第八位,此局的影响力已经非常大了,一旦变成凶局,瞬间迸发出的大凶之气会顷刻间将还存活于世,或者说最靠近的灵魂,变成凶灵。 这样诞生的凶灵不同于一般死灵,极其的厉害。 毕竟,是汇聚了前八位先辈的凶气。 若是如此,闵参大概能理解那时沈离乃至陈仲文为什么会差点折在这里了,确实很难对付。 然而沈离却道:“不是。那时出现的确实就是比凶灵弱一级的死灵,且不是在前八座陵墓,是在第九座。” “?第九座不是还没有人入葬,只是刚被建好吗?”闵参疑惑。 须臾间,两人已经爬到了顶。 沈离上去,将装备拆下去收好,辨了辨方向带闵参赶路。 她说道:“当时确实没有什么入葬里面。但你别忘了,要从大吉之局转变成凶局,除非是有人恶意破坏风水,要么就是有特殊东西影响了将死之际尚未有自主意识的魂灵。” 闵参环顾四周,“这里风水还是好的,是后一种?” 沈离点头:“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是,当时穆老爷子觉得自己还能再活好些年,不顾玄师的劝诫,执意要将他的陵墓修到最大最好。只要还有时间,就继续扩建。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次扩建,他们便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穆老爷子所选入葬之地的地下,还有一个千年老墓。” “!” 闵参一下子声音都拔高了。 “墓中墓?一不小心,两座墓的风水都可能被改,那就成凶墓了。”他道,“再说,穆家这风水是刚刚好,不能变一分,否则会有大祸临头。” 沈离道:“你猜对了。穆老爷子当时想看看那个墓里有什么,更想将其作为自己的陵墓一部分,让自己的身后之地成为九座中最大最好最舒适的。因此,他让人打开了那座墓,并进行挖掘,耗时许久才打开入口。”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在我这的结果是,他们没有发现地脉灵气倒行,成了怨气,顺着风水汇聚在那墓中最深处,里面有具非常厉害的千年干尸,杀了他们进去的很多人。地脉被血腥气浸染后,地下的风水和地上的产生了微妙的逆转。从那以后,九墓汇聚的不再是福气,而是怨气。” “直至几年前,穆家先祖的几个前辈残留的魂灵终于被凝聚在一起,就成了很厉害的死灵,挣脱地下的束缚上来为非作歹,差点把穆家的人都杀了。” “那你呢?”闵参问。 沈离道:“我当时是直接找到了第九座墓里面的源头,和那死灵缠斗了很长时间,差点死在里面。” 闵参神色凝住。 沈离又道:“而且我当时在里面逃躲了很久,也不过是在那个陵墓的外围而已。只有我师父深入了。可他出来后不肯告诉我在里面看到什么。” 闵参问:“那你方才为什么要说,里面……很难描述,让我自己看?” 沈离道:“因为单单只是外围,就很出人意料。你到时候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只听我说,你不一定会信。” 闵参眉头皱的很紧。 片刻后,他道:“不怕,咱们怎么说都不是没有下过地的人,你又已经进去过一次了,这次咱们有经验、有准备,肯定能比以前更如鱼得水。” 沈离:“………” 如鱼得水是这样用的吗?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拍了闵参的肩膀,说道:“我只能说,这很难评,祝你最后看到的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 闵参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觉得奇怪:“既然这里那么秘密,那你认识的几个网友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他们岂不是更居心不安?” 沈离点点头。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信过对方。 而且以【24K纯帅】发给她的位置来看,他们只是在第九陵墓的外围随便探测了个位置,然后就挖了盗洞下去。 对方怎么知道这里的,为什么要进去,进去又要做什么,都值得深究。 闵参叹气:“我怎么觉得,这一趟注定不安生了?早知道,我前段时间就该多锻炼锻炼,成天坐办公室里,我感觉我身手都有点退化了。” “没事。” 沈离安危说。 闵参看向她。 沈离自然而然的道:“留下来断后够了。到时候我先跑,你撑着。” 闵参:“………”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快到他们那儿了。” 沈离看眼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忽然说。 闵参随即敛色。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五分钟后,山林间的小路到了尽头,神鹿和闵参停在了一处山坡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 林木间,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了三个帐篷的轮廓,并似有似无的说话声。 几乎是他们才到的工夫,【24k纯帅】打过来个电话。 沈离接通。 【大佬,您什么时候到呀?我这儿人齐了,就等你们过来么呢。】 她扫了眼屏幕,声音清清冷冷的。 【我到了。看到有三个军绿色的帐篷,是你们驻扎的吗?】 203.K哥,赵遇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边霎时间寂静无声。 沈离没有刻意控制音量,也没有避讳闵参,他都听见了。 他看向沈离,口型问询对方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没声儿了。 沈离皱着眉头叫了声对方,那边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响起一道粗犷的男声:“女的?!” 沈离一顿,“有问题吗?” 那边随即传来有人猛地起身,带倒凳子的嘈杂动静,听上去不止是一个人。 另一道懒散随意的男声响起:“你……是L大佬??” 语气里是难以置信的试探。 比刚才的男人更像是【24k纯帅】。 沈离淡声道:“是你找的我,也是你给我打的电话,你说我是谁?上次群主遇到危险,不也是我帮的吗?” 救群主的事,除了群内的几个人,没其他人。知道。 这下能够确定是L本人了。 那边的【24k纯帅】和另一个男人都懵住了,没说那位很厉害的大佬是个女的啊! 这年头,女玄师都那么厉害的吗?? 沈离有点不耐:“怎么,这里驻扎的帐篷不是你们的吗?不是的话,我走了。” “是是是!” 【24k纯帅】条件反射的应道,忙说:“大佬您等等,我们这就出去接您。您现在在哪儿呢?” “你们帐篷后面的山坡上。” 沈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闵参啧了声,“看来你确实挺不信任他们,都没有告诉他们你是女的。不过你是女生这件事,有必要那么震惊吗?嗯……实话实说,我确实也经常误以为你是男的。毕竟你这么彪悍,除了外貌,也没别的地方像女生了。” 沈离白了他一眼,懒得应这话。 那边帐篷里传来些动静,沈离和闵参看到有两个人急匆匆出来。 沈离反手抽出背包一侧别着的微型望远镜,看了眼,那是两个都比较年轻的男人,只是其中一个五大三粗,气势凶悍,脸上还有道横贯侧脸的伤疤,另一个长相比较秀气,举止间却有点不拘小节。 “走。” 沈离说完,下了山坡。 闵参耸了耸肩,跟在她身后。 就在他们打量那两人时,那两人也注意到了他们,在打量他们。 当确实看到个女生时,两人都非常吃惊。 那女生虽然长相普通,举手投足间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压迫感无形显露,叫人不敢小觑。 而后注意到还有个年轻男人,他们更诧异了。 两方人在林中相遇,彼此间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和试探。 “那个……大佬?” 那个身穿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试探叫道。 沈离单手拎着包上前,另一只手滑进裤兜里,微掀眼皮瞧向两人,她说道:“是我。只有你们两人吗?” 年轻男人下意识的回答她的话:“是。” “没找到其他人?” “其他朋友大多不方便来。” “行吧,我们四人也足够了。人多了反而碍手。你们怎么称呼?” “别人一般都称呼我K哥,这是我拜把子兄弟,赵遇龙。” 沈离点点头,“小k,小赵。” 她气场极盛,怎么都不像是普通人,话音里也带着令人不自觉臣服的威严。 那么一叫,两人下意识点头:“大佬好。” “行了,带路,我要去看看群主消失的地方。” 沈离说完,绕过两人就要走。 闵参跟着她。 眼见两人要过去时,赵遇龙赶紧掐了把K哥,K哥瞬间回神。 “等等,等等!” K哥转身跑到沈离和闵参面前拦住他们,想说什么时 终于注意到了闵参,登时同闵参大眼对小眼,开口成了问他。 “大佬,他是哪位?” “我朋友,他很厉害,能帮忙救人。要是我一个人下去,我没有把握。”沈离开门见山的说。 K哥噎住。 说的这么直,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他迟疑的问:“那他知道来做什么……” “他大多知道。”沈离道。 K哥不确定的看着闵参,“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沈离没帮闵参应这话,也看向了他。 闵参自然而然的说:“不用特别称呼我,叫我大佬二号就行。” K哥:“………” 赵遇龙:“………” 你可真会往脸上贴金。 他们叫沈离大佬,那是曾经确实近距离的接触过沈离救人,知道她确实很厉害——哪怕他们不大相信沈离就是在玄网上鼎鼎有名的L。 可跟着大佬的这男的怎么回事?能信吗?? 闵参挑了挑眉,道:“不愿意?行吧,我叫……文三。” “文三?” K哥和赵遇龙面面相觑,彼此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没听说过道上有这号人。 沈离道:“他是我带来的,你们信我就让他跟着一起,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你们两个人自己下去救人。” 反正对她和闵参来说,救人和查清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非要跟着他们不可。 大不了,等救完人,她再来查这两人是什么底细。 K哥和赵遇龙犹豫着没有说话。 见此,沈离和闵参对了个眼神,默契的转身就要走。 K哥纠结了下,在看到他们越走越远时,还是开口叫道:“等等!大佬,我们不是不信您,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突然出现个不相干的人,我们总得小心些行事,您勿怪。” 沈离和闵参齐齐停下,回身走回去。 “能理解。” 沈离停在K哥面前,“你们不让我问清楚这一趟除了救群主到底要做什么,那我带什么人来帮我,你们也不必问。我愿意相信你们,但众所周知,这里可是F洲穆家的地盘,在他们的地盘背着他们救人搞小动作,有多大的风险,就不用我赘述了吧?我惜命,自然得带个能帮到我的人,安心些。” 这个理由正常,没有可怀疑的地方。 K哥微微一笑,道:“自然,大佬说的是。俗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合作愉快顺利,其他如何,自是不用管的。” 他退后一步,做出个请的姿势。 沈离和闵参经过他往帐篷的方向走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赵遇龙有些担心的低声道:“你怎么还答应了?她带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来,风险太大了,万一叫他们发现实际上我们是做……” “担心什么?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K哥脸色微沉,道:“再说了,目前除了他们,你还能找到人方便即刻过来救人?其实想想,多一个人下去,多一份把握。要是遇到什么危险,那人还能替我们淌雷,如果死了,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已经仁至义尽的提醒过别进去了。” “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下去找到湘英。其他的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赵遇龙想想也是,就不再说什么了,跟着K哥过去。 四人回到帐篷。 一共三顶帐篷,最右边的一顶是放装备和物资的,中间是K哥哥赵遇龙住的地方,另一顶自然也就成了沈离和闵参的。 沈离进去后先大概扫了眼,得出个结论:有人住过,是个女人。 难道是群主? “群主失联至今,一直没有什么音信吗?”沈离问。 K哥摇头。 “给我听听你们联络的全过程。”沈离说。 K哥和赵遇龙迟疑起来。 他们联络的过程里可是有一些很隐秘,不能叫外人知道。 沈离一看他们的反应,多少也猜到点,转而问道:“你们联络的过程里,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K哥摇头:“一直都很正常,是突然失联的。” 沈离和闵参对视了一眼,就道:“十分钟,你们准备好要带的东西,我们出发。” 204.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K哥和赵遇龙点点头,出去去拿装备。 见沈离和闵参已经自己准备了,他们就只拿了各自的。 很快,一行四人出发,由K哥带路,前往这个群主下地的地方。 赵遇龙和K哥一并走在最前方,沈离和闵参落后五米。 闵参一直微皱眉头看着K哥身边的赵遇龙。 走着走着,他突然低声同沈离说道:“我好像听说过这个赵遇龙。” 沈离看他:“?”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记错了。” 闵参狐疑的低声继续说:“我先前不是同你说,我一开始是在岭南发现了制造死灵的事情。当时我在调查那个案子的时候,同当地部门交接过,他们的人跟我说,他们最近在追捕一个背了好几条人命的犯人,请我帮忙留意一下。我隐约记得,我看到的那犯人照片,好像……同那个赵遇龙有些想相像。” “你确定?”沈离问。 闵参道:“就是因为不确定,我才盯了他一路,越看越眼熟。万一他真是,那他们会不会在咱们救完人后,对咱们下手啊?” 沈离说:“不知道。” 但如果对方有什么秘密不慎被他们非常,就会对他们下手。 不过K哥知道她作为玄师能力不弱,应该不会想得罪她的。 “一会儿见机行事,尽量别和他们发生冲突。另外,他们看样子是自己挖了条盗洞下地,不是我熟知的入口。这边我也没来过,不太熟悉,不知道从这里下去会遇到什么,小心点。”沈离说。 闵参点点头,“放心,我有数。” 五分钟后,前面的K哥和赵遇龙停下,回头看向他们。 “到了。” 沈离和闵参快步跟过去,就见那里有个向下延伸的洞,直径约莫半米,可容一人通行。 打眼一看,洞里漆黑,深不见底。 “群主就是从这里下去的?” 沈离蹲在洞口前,伸手摸边缘处的断口,又捻了点泥土轻嗅,道:“这不是最近挖的,起码……有三四天以上了。” “三四天?那个群主不是昨天下去的吗?怎么还有三四天那么久?”闵参看着哥和赵遇龙,“怎么着,你们还有其他人手先下去过?” K哥和赵遇龙神色微变。 “没什么其他人手,你们看错了。”k哥说道,“群主她也是看到这里有个洞口可以下,就直接从这里走了。好了,我们先下去找人。” 沈离和闵参对视一眼,也不问下去,开始绑绳子穿装备。 弄好后,沈离道:“我先下去探路,赵遇龙你们两个随后,我朋友断后。” “要不然,还是你们两个在前,我们在后。”K哥道。 沈离头抬都没抬,“第一,我朋友是玄师,他的经验比你们丰富。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能及时接应我们。第二,既然是请我来救人,某些方面,我希望你们听我的决定,我不喜欢别人质疑我。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你怎么说话的?大家是合作救人,怎么做也得商量下吧!”赵遇龙不满的说。 沈离抬眼冷冷淡淡的看他。 赵遇龙其实不怎么信沈离一个小姑娘会是大佬,就有点不服气。 不及他再说什么,K哥拉住了他,好,“我们听你的。” 赵遇龙挺听K哥的话,闻言把话咽了回去,撇撇嘴。 闵参就道:“那你小心点。” 沈离点点头,率先下去。 由于这洞口直径不大,沈离可以拽着绳子,两脚踩在地洞壁上,一点点的往下移。 她边往下,边用手电筒照着。约莫下了三四米,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对上面道:“可以下来了。” K哥第二个下去。 赵遇龙第三。 等他们都下去后,闵参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潜伏着的其他人,才下去跟上。 下面的通道很深,四人下了差不多有二十多米才到底,绳子也到头了。好在离地就两米,直接松开绳子跳下去着地即可。 就整体而言,越往下,通道越宽阔,但也仅能容纳两人。 沈离见右手边有通道,大约小半人高,就弯腰爬下去,给后面人留出落地空间。 都下来后,沈离用手电筒照着前方,道:“这有点像盗洞,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你们都小心点。” 后面闵参叫道:“你在前面开路也小心点。” 沈离嗯了一声,往前爬去。 她一个女生还好,但后面三个大男人都人高马大的,在这通道里爬的尤为的辛苦,几乎是匍匐前进。 赵遇龙苦着脸埋怨道:“这挖的时候就不能挖大点吗?缺那点时间吗?!” K哥道:“行了快别说了,有这条路就不错了。” 闵参冷不防道:“老是听你们说群主群主,这群主到底是谁?应该不简单吧?” k哥边往前爬,边道:“好奇?等救出人了,你亲自问我们群主呗。不过不是我说,就在这里,与其好奇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专注小心点。当然,只要你们帮忙救出了人,酬劳少不了你们的。” 闵参扯了扯嘴角,“行啊,我等着看你们能给什么酬劳。” 出去后他就联系华国南边的人,看这赵遇龙到底是不是逃犯。 他记得,好像值五十万呢。 前面的沈离余光瞥了眼,微不可察的摇摇头。 四人在通道里爬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尽头,出口外面是半空中。 沈离先跳下去,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土灰尘,环顾四周。 只见他们进入了一条高约两米,宽一米的甬道,入目以一种特殊的石料建造而成。 她走到边上,抬手摸了摸石壁。 冰凉凉的,闻之还有股奇异的香味。 随后出来的赵遇龙三人也注意到了。 闵参被冻的拉紧衣领,道:“怪了,以前建这里的人,还往墙上抹香料啊?这么冷,还不如搞几个火把在这儿更实用。” 沈离若有所思,忽然说道:“这香味闻着有点像……驱虫的。这样,先停下,凿点石头下来杂碎,和水抹在自己衣服上。” “?弄这个做什么?”K哥问。 他先前也没下来过,对这里一无所知。 沈离随口道:“这香味太奇怪了,既然出现在这里,应该就是有用的。弄点在身上没有坏处,万一能预防万一呢。” “那你就不怕万一它晦气,招来什么东西吗?”赵遇龙道。 沈离直接拔出腰间别着的匕首凿石头,淡淡道:“你可以不弄,我没有逼你。” “你……” k哥拉住压不住脾气的赵遇龙,客气的说道:“大佬,不是我们有什么意见,只是这得费不少时间吧?耽误救人。”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香料应该有用。”沈离自顾自的说。 K哥也不好强制沈离离开,他提醒道:“但群主最后和我联络前也说过,这里的东西不不能碰,不知道就会引来什么危险。” 沈离看他们一眼,没有停,继续做她的。 这下k哥也有点不耐了。 闵参是知道沈离下过穆家第九陵墓的,对她可比对K哥和赵遇龙信任多了。 他当即上前,说道:“我信大佬,跟她做准没错。这样吧,要真有什么问题,后果我们承担。你们不想做,就去两边探探路,我们很快就好。” K哥语气冷淡了些:“希望你们快点,别耽误时间。”说罢叫着赵遇龙离开。 等他们走了,闵参赶紧低声问:“沈离,这真有用?” 沈离打开水壶,浇在地上,“不是信我吗?” 闵参心里打怵,“可那K哥说的群主……” “她说的要是有用,就不会出事了。”沈离道。 闵参二话不说凿石头。 205.危险变故;怪虫人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和闵参两人弄的很快,弄好的时候,K哥和赵遇龙也刚好回来。 见他们两人身上脏兮兮的,k哥淡声道:“我们两人刚才去的地方很深,没有尽头,但我还没有在那边发现群主留下的记号。她应该是往前面去了,我们去前面。” “行。 沈离这次赞同了。 前面的方向,香味淡了些,不太一样,应该是靠近某片区域的尽头。 如果要她选的话,她也选这边。 “那走吧。” K哥说完,四人打着手电筒一并往前走。 边走,边观察注意着两边情况。 没多久,他们走到尽头,顺着路拐过去继续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越走越冷。 走了大概快半个小时,赵遇龙迟疑的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太对?” “你说哪方面不对?”沈离问。 赵遇龙警惕的说道:“就是,我感觉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K哥当即呼了他一巴掌:“这种时候,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是,我真的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赵遇龙狐疑不定的说,心里也有点发毛。他的直觉向来很准的,很少出错过。 其他三人闻言,更小心的环顾四周,但实在没发现有什么人。 直至走到尽头,视野豁然开朗,定睛一看,前方是个偌大的冰洞,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倒锥形的冰刺, “那里真有人!” 闵参突然指向一边说。 沈离看去,就见不远处的墙壁处确实躺着几个人,看衣着同他们挺像。 四人过去,走近后又发现,那只是一堆衣服,压根没人。 “奇怪,人呢?这里这么冷,怎么会把衣服留这儿?” 闵参上前,用匕首拨弄了下,发现衣服堆下面还有东西,却竟是白花花的骨头,还有滩已经结冰的血,吓了始料未及的闵参一跳。 k哥登时上前仔细看,皱眉道:“是人骨。” 而且看这衣服,有点……像他们的人。 K哥脸色凝重了些。 沈离扫了眼,“这些血成喷溅状,骨头也断裂不均,断口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断的。再者,这些骨头不足以组成人体骨架。” 她转头看向其他地方,视线内没有发现有血迹残留。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衣服的主人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但血肉消失的那么干净,有点奇怪,很像是被……” 话未说完,沈离余光一瞥,忽的顿住。 那衣服里突然飞出一个散发着莹莹绿光的小虫子,长着四翅八足,萤火虫般小。 闵参三人本来都在听沈离说话,听的脸色凝重又难看。因为那代表这里潜伏着很危险的存在。 随即,他们的视线就被那绿虫子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赵遇龙咦了声,“还怪好看的。” 沈离微怔,觉得有点眼熟,将要说什么时,忽然感觉有什么碎块砸在了她头顶上。 她瞬间抬头往上看。 霎时间,沈离脸色顿变。 闵参想问问沈离以前进来第九陵墓时有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况,便看向她,见她往上看,也跟着抬头。 只是一眼,他也变了脸色,脱口而出句“我操”。 “怎么了?” K哥和赵遇龙下意识的抬头。 下一刻,两人被惊的猛地后退。 就在上方的那些冰锥间,趴着个人。 单是人,不足为奇。 问题是那人身上密密麻麻全是方才看到的绿色怪虫,散发出来的荧光足够他们看清对方裸露出来的皮肤,呈中毒一般的青黑色,并覆有层冰霜。他们甚至也看清了对方面向他们的脸,青白色的人脸! 事实上,那张人脸非常栩栩如生,但有一半的脸没了血肉,露出里面泛着黑的脸骨,另一半脸已经腐烂,空气里依稀有腐臭味。 对方还是睁着眼睛的,浑浊又充满血丝的双眼在绿幽幽的光亮下,更加诡谲,盯着他们一动不动。 明显不是活人! 这一幕阴冷又可怖,四人一时间如被定在了原地般,难以回神。 沈离意识到什么,她大喝出声:“跑!” “什么?” 沈离那一声很突然,闵参三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但他们很快发现不远处已经发现的几具“尸体”——如果那几堆衣服可以被这样称呼的话,里面都飞出了同样的绿色怪虫。 与此同时,山洞上冰锥间趴着的那个“人”,突然动了起来。 他身上附着的绿虫竟然跟着一起飞动,挥动翅膀时所发出的嗡鸣声叠加到一起,明明不是很响,却如擂鼓般震的人耳朵嗡鸣。 四人顿时感觉眼前一黑,难以抵挡的眩晕占据脑海。 “不好,这些虫子飞动的声音对我们影响很大!” 闵参踉跄一步,甩了甩脑袋低吼道。 K哥和赵遇龙此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都脸色剧变。 不止是因为发现了这些外表漂亮的虫子具备危险性,更重要的是,他们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死”在这里的几个人,衣服里既然有这样的虫子在,那他们的死因也可能和这虫子有关! 沈离直接咬了下舌尖,借其刺痛回神,余光注意到那本来在上面的“人”已经攀爬到他们头顶上方,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近了才看的清楚,它的手脚都非常细长干枯,像是只有骨头在,紧抓着冰锥的手指也细长尖锐。 沈离毫不怀疑那能撕碎他们的皮肉。 此刻看着他们,它眼睛里闪烁奇异的光,猝然松手跳下来扑向最近的赵遇龙。 沈离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赵遇龙的手臂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拽,同时顺势旋身过去,一个回旋踢踹在那东西没有虫子附着的脑袋上,一下子就将其踹飞出去。 对方身上附着的虫子被惊起,飞向沈离,却又在要靠近沈离时忽然停住,像是沈离身上有他们忌惮的某种东西,顿了下。 沈离借这会儿工夫转身拔腿就跑,喝道:“别愣着了,跑啊!” 赵遇龙踉跄了下,回过神来,脸色难看的看了眼那被沈离踹到墙上摔落在地的东西,赶紧跟上沈离。 闵参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跟上去。 K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又懵又惧,玩命狂奔追上跑远的沈离三个,想也不想的骂道:“我操!老黎下来的时候怎么没说有这玩意儿!她失联的时候该不会在逃跑吧!” 老黎? 黎? 沈离目光一顿,心里的猜测笃定了几分。 206.你不早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四人就顺着这条冰冻通道一直往前狂奔逃跑。 但后面的绿色怪虫仍然对他们穷追不舍,飞动间嗡鸣声响令四人都头痛无比,很是影响他们的反应的速度。 匆忙间,闵参看了眼。 “我靠!” “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变的?怎么能跑的那么快?!” 这话令其他三人也回头看了眼,然后便看到那人形的怪物从地上起来后,直接四肢着地,爬行前进,细长的手脚倒腾的非常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他们,比他们快了不少。 不多时,就和他们拉近了距离。 怪物身上还附着着密密麻麻的绿虫,有的随他的爬动惊起,混着其他虫子乌泱泱的朝他们飞来。 幽幽的荧光映在冰锥上,有种如梦似幻般不真切的美感。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太过危险紧迫,是可以停下欣赏一番这种难得一见的美景的,只可惜,四人分毫心思都没有,反而跑的更快了。 赵遇龙对于自己方才被沈离一个小姑娘救的事情,觉得有点没脸,在沈离面前落了下风。 他想找回点场子,道:“我们为什么要跑?这次下来,我们可是做足了准备,还带了枪支弹药的!停下直接干它丫的不行吗?!” K哥被提醒了:“对啊!我们有武器,爬它们做什么?” “你们傻叉吧??” 闵参忍不住骂道:“用枪打那个怪物还行,那么多虫子,你们要怎么打?不等你们打完,那些虫子早爬满你们身上了!” 赵遇龙反驳:“那些虫子除了声音能造成影响,还有什么可怕的?落在身上又能怎么样?忍一忍不就行了。就算再多,我直接炸死它们,不就全没了!” 他拍拍自己的包,“老子又不是没带雷管!” 这话有的有理,闵参噎了下。 k哥更是很赞同,再回头一看,那人形怪物已经离他们非常近了,几乎一扑就能够到他们的程度。 他赶紧拔出腰间侧包里别着的枪,对着那人形怪物上膛开枪,砰砰几声,那人形怪物被子弹的冲击打的趔趄着翻到在地,四人借这会儿跑远拉开了不小距离。 但令他们惊诧的是,子弹并未没入怪物体内,而是被反弹到墙壁上,不过附着在上面的虫子被打飞了一小片,露出里面的情形。 那竟然只有骨头架子! 几人瞬间意识到,那怪物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肉,纯碎是具诡异的能动能跑的骨头架子,子弹对其是没有用的。 这令三人都骂了声。 “用雷管,老子就不信了!”赵遇龙道。 话音方落,一直没有开口的沈离终于说话了。 “你们要是敢炸,会连同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三人齐刷刷看向沈离。 沈离先前没有说话,是在观察这里的地形。 她边跑边快速说道:“以F洲的经纬度,不可能出现冰川样貌的地方。这里却有这么大一个冰洞,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方才仔细看了看,发现两边的冰壁都很薄,上方的冰锥表面也不是光滑的,留有水滴流下的痕迹。这说明这里的冰洞多半不是自然形成的,而且至少已经在融化阶段,只是因为温度太低,又结成了冰。但外围不远的地方,一定有温度很高的东西,不然它不会有融化迹象。” “所以,这里的冰层并不牢固,雷管的威力又太大,你们一旦用了,有七成可能会把这里给炸塌。到时候不仅把它们埋了,你们也跑不了。在被活埋之前,你们一定也会先被掉下来的冰锥戳死。” 赵遇龙和k哥的脸色一僵。 如果真如沈离所说,那他们是万不能用炸药的。 “还有,你们最好也别让那些绿色虫子落在你们身上。”沈离补充了句。 “为什么?!”K哥急急的问。 说着话的工夫,他们已经跑到了尽头,拐过去顺着继续跑。 但突然看到,前面竟然有几具尸首。 那几具能看出已经死了很久,只是因为身处低温环境,所以没有腐烂。 可看到的太突然,措手不及的几人就被吓了一跳。 他们来不及多想,赶紧跳过尸首继续往前。 后面的那些绿色虫子飞的极快,眨眼间就快追上了他们。 由于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被虫子的声音所影响,几人便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他们想多了,那些虫子并没有他们猜测的那么可怕。 这时,沈离突然说道:“你们回头看。” 闵参、K哥和赵遇龙不明所以的照做,随便变了脸色。 他们回头看时,那些虫子有很多落在了那几具尸首上。 然而,不到短短几秒,那几具已经僵化的尸体被虫子们包围淹没,然后衣服下的地上流出了血水!!! 非常明显,是那些虫子所致! 赵遇龙骇然道,“什么邪性的虫子?!” 闵参想的多一点,问沈离道:“你知道这个?你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指的是沈离以前下第九陵墓的时候。 沈离明白他的意思,点头。 闵参立即问:“那你知道怎么才能解决掉它们吗?” 闻言,K哥和赵遇龙都期待的看向沈离。 沈离莫得感情的打破他们的希望:“我不知道。以前我见过类似的虫子,它们确实邪性,不但声音能影响人的感官神经,还能够吸食血肉。一旦落在人的身上,人的血肉会顷刻间被它们化成血水,只留一具骨头架子。但为什么剩下的骨头架子还能活动,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在。” 话音一转,沈离忽的道:“我虽然不知道怎么解决,但我知道它们害怕什么。” “什么??”K哥赶紧问。 沈离:“方才来的路上,出现的那些石头里的异香。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那条石道里一只虫子都没有,只在进来这个冰洞里后才看见了它们。” 听到这话,K哥和赵遇龙傻了。 闵参一喜:“咱俩岂不是不用担心那虫子了!” “嗯,它们不会附在你我身上。” “那咱俩跑什么?回去干它们啊!” “你难道有把握对付那个怪物?你有的话,我不拦你,回去吧。” “……没有。” 沈离快速的环顾着周围,寻找适合脱身的地方,闻言以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看闵参一眼。 k哥和赵遇龙不及他俩的速度快,落在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们感觉那些虫子和怪物已经追到了他们身后,下一秒就能扑到他们身上的那种。 K哥道:“大佬,您不早说!” 早说的话,他们也去凿石头了! “我只是凭直觉以防万一,又不知道真的会遇到那些虫子。再说,你们不是不信吗?是你们不听我话的。”沈离淡淡道。 她又不是什么善人,和对方还有利益冲突,既然对方不想,她做什么要废话太多? 两人顿时有苦难言。 那人形怪物的速度太快了,已经要追上他们。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闵参跟k哥和赵遇龙一样,朝那只人形怪物开枪,阻拦对方争取时间逃跑,他道:“我们得想想办法脱身,不能被一直追下去。” 沈离余光一瞥,忽的旋身急刹停下。 她猝然抬眼看向约莫十米外的人形怪物,道:“现在有办法了!” 207.你他妈吓死我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有办法了?什么办法!” 闵参以前和沈离合作过很多次,对她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见她停了,他也急急停住回过身去。 看着冲向他们的人形怪物,他心里打怵,忙催问沈离有什么办法。 K哥和赵遇龙也停下了,只是他们并不像沈离和闵参一样身上带有异香,有先前亲眼所见那些虫子能让人化为血水的经历,他们不敢真停下来,边往后退边看沈离,看她要做什么。如果她的办法不可行,他们就立即继续跑。 沈离反手迅速拉开背包拉链,抽出边上的撬棍,在三人骤然惊骇的目光下拎着撬棍直冲向那只人形怪物和虫子们,说道:“赵遇龙,你和小k去前面的石壁前用雷管炸出个洞口来,在最里面再放两根雷管;文三,你过来帮我。” 闻言,K哥下意识的问:“你不是说这里不能用炸药……” 不经意间一瞥,k哥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跑到了冰洞的尽头,前面就是一条石道,两侧墙壁能看出是地下本身的岩石土块,不过还覆有薄薄的冰层。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闵参气的踹了他们一脚,转身就冲向沈离帮忙拖延时间。 k哥和赵遇龙踉跄了下,瞪眼闵参。 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计较,两人连忙照做,跑向前方。 而沈离已经冲到了那个人形怪物跟前,之间距离仅有半米,她身上的异香发挥了作用,那些虫子并没有靠近她,绕过她飞向了后方过来的闵参。 人形怪物就没绕开沈离了,凶狠狠的直接攻向沈离。 近距离下,沈离能够闻到它身上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沈离没有正面迎上,抡起撬棍就是一下,当胸正中怪物的腹部。哐当一声,它被沈离砸飞出去。 她快速后退避开飞在半空中的虫子。 异香能够防止虫子靠近她,可如果不小心碰到,她还是会因虫子而死。 这使得沈离边退边从包里拿出防毒面罩戴上备用,再带上手套,将外套拉链拉高至最上方,紧抵下颚。 下一刻,沈离突然感觉身后一热。 回头一看,原来是闵参趁她打退那怪物时,临时撕碎衣服绑在他带的那根撬棍上,再浇上酒精,用打火机点燃,制成了个简易的火把使用。 那些虫子们畏火,他一挥火把,虫群纷纷后退。 “让他们炸出个洞做什么?” 闵参不断的挥着火把逼退虫群,尽量不让虫群飞到他身后,影响k哥和赵遇龙那边。 沈离看到那人形怪物又冲了上来,她攥紧撬棍,说道:“我还不知道这怪物能够活动的原理是什么,目前看来,它没有痛觉,不知道能不能杀死。既然如此,将它炸的粉身碎骨最为稳妥。而且它身上的虫子太多了,单杀死它,虫子还在,对。我们也是威胁。跟着一起炸死好了。” 如果在这个通道里炸,可能会引起塌陷,掉落山石堵住路。 这样的话,他们再出来时,就没有路了,又不一定能找到其他出路,还是留下这条路的好。 思来想去,只能临时炸出个洞来用。 好在这边都是石体,不会像那边连接在一起的冰层一样,一旦炸裂某处,其他冰面可能会被连带着开裂坍塌。 “可你怎么炸死它们?它们又不是人,能乖乖进那个洞。”闵参说。 “这就要你配合我了。” 沈离说着,再次冲了上去,同那只人形怪物缠斗在了一起。 这次她全身都遮的严实,没有裸露在外的皮肤,暂时不用担心虫子会无意间落在她身上,将她弄成血水。 闵参则跟着她,用火把逼退那边虫群,也防止它们过去后面,不时再帮沈离抵挡怪物的攻击。 因为怪物的速度非常快,比他们要快的多,而且它的力道也很大,似乎有灵智般,吃过一次的亏,就不会再吃第二次,后面一直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沈离手中的撬棍,飞快的闪躲着,出其不意时再攻击沈离身上薄弱的地方。 沈离先前从未与这样的东西搏斗过,又意外又疑惑,有点落于下风。 突然间,K哥的大吼声响起:“好了!” 话落刹那,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冲击波甚至波及到了十几米外的他们。 沈离险险的避过那怪物抓向她的手,扭头一看,k哥和赵遇龙躲在了很远的地方,爆炸处碎石满地,空气中隐隐蔓延开硝烟的味道。 “闵参!” 沈离叫了声闵参。 闵参看向她,重重点头,拔出手枪来打了几枪那个怪物,趁它后退时,和沈离转身就跑。 人形怪物反应的很快,立马追上。 沈离用撬棍砸向它,它顿了下,躲闪的很快。 趁此刻,闵参将火把递给沈离,在她接过去时拔腿狂奔。 沈离有意落后了几步,用火把逼退虫群,让闵参跑先了她好几米,然后她才跑,边跑边回头看那个怪物,它像盯上了她般对她穷追不舍。 很快,沈离跑到了被炸出的那个洞口前,停下来回头看向人形怪物,它径直冲过来攻击沈离。 沈离在最后一刻避开,那人形怪物却没有因为惯性冲进冲进洞内,而是跳在了石壁上,灵活的转身继续攻击沈离,那些虫群们也有部分因为害怕沈离身上的异香,转而飞向离远的闵参和k哥两人。 k哥和赵遇龙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跑。 闵参担心沈离,刚要过去帮她,突然看到沈离又把火把扔向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沈离直接自己扑进了那个被炸出的洞内。 人形怪物这才因为跟着沈离,进了洞内。 闵参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瞬间就明白了沈离的意思。 他微微下蹲,借势蓄力猛地跳起,接住了那个火把,将靠近他的虫群逼退,落地时就地一滚到洞口前,赶紧打开包拿出铁爪,用力扔进洞内。 同时还有那个帮他争取了十几秒的火把,也被他扔了进去。 电光火石之间,连接着的绳子绷紧。 闵参立即抓住绳子玩命后退狂奔,一下子将里面抓住铁爪的沈离拽了出来。 他看都不敢看后面如何,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看,因为就在下一刻,他听见了几道枪声。 没过几秒,“砰——”的一声炸响,闵参模糊的视线看到火光瞬间蔓延,空气散开阵阵灼人的热浪。 他本能的伸手抱住头,被爆炸的声音震的耳朵嗡鸣,巨大的冲击波也将他震飞,撞到不远处的墙上。 一时间,闵参眼前发黑,体内五脏六腑如移了位般剧痛。 足足过了半分钟,闵参才能睁开眼,看清楚不远处的情况。 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碎石块和绿色虫子的尸体,都带着火星,少数的一些还活着的,没飞一会儿就掉到地上。 这下是真的没有绿虫了。 闵参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看到手中的绳子已经被炸断了,他环顾寂静的四周,心脏砰砰直跳。 喉咙发紧:“——沈离!离离!你……你还活着吗……” “操,别叫了,快来拉我一把……” 左后方突然响起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闵参猛地转身去,看到从碎石堆里艰难的探出只手。 闵参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赶紧爬起来跑过去,声音却还是发颤:“你没死就好,他妈的吓死我了,你怎么敢那么冒险的!!!” 先前那短短不到半分钟的过程,闵参觉得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但凡他哪一步出了错,或者慢了点,沈离就可能死在洞里,和那个怪物同归于尽了! 208.大佬牛逼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被闵参从碎石堆里扒拉出来后,沈离坐在地上急促的喘气。 她灰头土脸的,面色看上去很苍白,原先戴着的面罩已经被爆炸余波炸裂了,以致脸颊上有些碎石划出的细小血痕,浑身也脏兮兮的,胸口前更是有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直接将她的外套划拉你,露出里面衣服的那种。 闵参看的大惊失色,忙蹲下去检查她周身。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受伤啊?那玩意儿伤到你皮肉了吗??” “操,它不会身上带着什么毒或者细菌吧!咱们要不先出去,找穆家医生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先,你有没有事啊!” 沈离被他念叨的头疼,挥开他的手。 缓回点力气了,她撑地起身,活动着脖颈和手脚,语气平静的说:“我没事。” 先前在进了那个洞后,人形怪物紧接着便进来,直接用自己尖锐的双手去抓她的心脏,像是要生生将她的心脏挖出来。 洞内的空间其实挺狭窄,沈离的行动受限,在当时危急的情况下,她没有办法及时躲过去,便只能踩着墙面借力转身迎面扑向那怪物,抓住它的一只手顺势和它紧贴着侧身错开。 同时,她也被它甩了下。 它反倒是把她甩向了洞口,让她有机会抓住闵参扔进来的绳头。 但她没能躲过它另一只手的攻击,好在她衣服材质特殊,能起到一定程度上的防护,再加上她被闵参及时的拽了出去,这一击没来得及伤到她的要害。 她还要开枪打爆里面的炸药,更没有时间去躲,索性就直接挨了胸口这一下。 “我没受什么皮肉伤。” 沈离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但是离爆炸源太近了,震的我脑袋疼。” 闵参这才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他腿脚一软,坐倒在地。 远处拐口躲着的k哥和赵遇龙看到这里,目瞪口呆。 两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神色呆滞的朝这边走。 看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k哥难以置信的对沈离道:“大佬,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真大佬!我头一次见敢这么近距离玩炸药的人。” 赵遇龙原对沈离有点意见的,经此一事,他看沈离的目光里全是佩服。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玩炸药,还能活下来,牛逼。” 他朝沈离竖大拇指,“我赵遇龙以前没服过多少人,像您年纪这么小的,更是没有过,您是头一个,我服了。” 沈离扫了他们一眼,淡声道:“小事。不过现在,你们能说实话了吗?” k哥和赵遇龙面面相觑。 沈离的话提醒了闵参,他立马爬起来,道:“对啊,你们总该说实话了吧!刚才逃跑的时候,我可是亲耳听你们说,你们那个群主告诉了你们什么东西。那个群主有说到底还有什么危险吗?你们现在说出来,我们还能有所防备,之后便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了。” k哥露出为难的神色。 闵参紧接着道:“还有,这里明显是已经提前有人进过了。先前的人和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有没有留给你们什么提醒,一并说了,后面我们才能更顺利方便的走下去。” 赵遇龙看向K哥,问询他的意思。 k哥苦着脸道:“我真没骗你们。先前我没怎么来过这里,和你们一样,都是第一次下这里。在此之前呢,确实有别的队友,不过那都是群主的朋友,我是受群主所托,替她和她朋友一起办事。” “就在前几天,群主的朋友说他们必须要下来,这里有东西能够达到他们的目的。我当时也好奇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可我和他们不熟啊,他们不想告诉我,就让我在上面的营地里守着,替他们把风。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是被人发现了,第一时间告诉他们撤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还挺风平浪静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在上面虽然无聊吧,打打游戏、和剩下的几个人聊聊天打发时间也成。谁知没过多久,下去的人突然在耳麦里喊我们救命,然后……” K哥顿了下,下意识的摸着鼻尖,偏开与沈离、闵参对视的目光。 他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在上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剩下的那几个人下去救援了。可没多久,他们也出了事,在耳麦里喊救命,没一个人回来。我一看这不对劲啊。那么多人出了事,我一个人下去也完蛋,就没跟着下去,赶紧联系了群主,告诉她,她的朋友们都出了事,问她怎么办。” “后来呢?”沈离问。 k哥摊开手,说道:“后来群主来倒是来了,顺着我们进的那个洞口下来。可她没多久也遇到了危险,和我失联。我只收到她发的那张照片,叫我找人求救。先前我还不明白她遇到了什么,现在一看,多半就是遇到刚才那怪物和邪性的虫子。” 说完这些,k哥停了下来。 闵参看他没再说了,忍不住问:“再然后呢?” k哥唔了声,“没然后了呀。后面我不就找大佬帮忙,又联系了老赵,咱们四个一起下来。再往后,你们都知道了啊。” 闵参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旋即看向沈离,扯了扯她的衣袖,目光明晃晃的写满几个字:k哥还是有所隐瞒。 为什么要到穆家的地盘来。 同穆家出事有没有什么关联。 在这里那么久,难道就没有被穆家人发现过吗? 诸如此类的疑问,他都没有提及没有说实话。 沈离若有所思,不排除这k哥就只是个跑腿的,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可能。如果真要还有什么隐情,对方不说,他们也没法逼问下去,那反倒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不说,没关系。 总会有找到这个群主的时候。 对方的人在这里干过什么,也一定会留下痕迹,到时候看到了就能知道估算出个几分。 她有耐心慢慢找到自己想知道的。 “原地休息十五分钟,再出发。” 沈离道。 三人齐齐点头,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方才沈离做的事太危险了,是该仔细检查下身上,看有没有什么没留意到的安暗伤,也得休息缓缓。 但沈离并未坐下,她把面罩手套都撒回包里,再收拾了下身上后,折回了爆炸的洞口前。 洞里已经被炸榻,隐约能看到锁骨。 “怎么了?”闵参过来问。 沈离大概扫了眼,低声道:“我有点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闵参赶紧问。 沈离回忆着说:“我与那个怪物近身搏斗的几秒内,闻到它身上好像……有股香味。” “香味?” 闵参疑惑,“是我们先前过来时,凿石头弄的那香味吗?” 沈离仔细回忆。 闵参道:“应该不是吧。那些邪性的虫子怕那种香味,要是怪物身上有,它们怎么会附着在上面。” 沈离沉吟片刻,道:“不是那种香味。我应该也没有闻错,它身上确实有种香味。” 她是制香师,对香味非常敏感,既然有香味的记忆,就不会是幻觉。 那香味也有点奇怪,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种沉香,更像是…… 沈离脑海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药香!” 209.她人去哪儿了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药香?” 闵参一愣。 沈离细想当时的情况,而后颔首,道:“没错,就是药香。当时我和它贴的很近,它骨头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确实是种发涩的药味。那么这个怪物生前,还没有变成这种样子时,应该服用过不少丹药。” 闵参惊诧道:“那这个人得是多想不开?现在存于市面上的丹药确实大多有益于人体,各种各样作用的丹药也比比皆是,可是药三分毒,丹药又不同于中药和西药,需要的药引也都很特殊,不能服用太多。像你方才所说它骨头缝里都有药味,那它得服用了多少,才能把自己腌入味了啊。” “这不是最重要的。” 沈离抱臂冷冷淡淡的看着被堵的严严实实的洞口。 她眸光锐利,一针见血的说:“如果此人生前真的服用过很多丹药,受其药效累积影响,死后绝不可能变成这样,也不会有僵化腐烂的太厉害的可能,除非……” “他吃的不是好药?” 闵参秒懂沈离的意思。 沈离点点头。 两人的神情不约而同的变得净重了些。 他们目前已知的,市面上的禁药,就是天算一行长生库里存过的那种丹药。 该不会这么巧,这人服用的是同一种禁药吧? 如果是同一种的话,那k哥群主等人又是什么人?同这种禁药有什么关系? 沈离和闵参对视一眼,瞬间明了对方在想的同自己想的一样,不由得同时回头,看向数米外在数着自己雷管和弹药还剩多少的k哥和赵遇龙两人。 尽管怪物和怪虫死了,他们仍心有余悸,便没像沈离和闵参这样靠的近,离得远远的。 才看过去,两人便察觉到了。 “怎么了?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k哥问。 沈离和闵参交换了个眼神,将发现的药香说了出来。 k哥脸色微变。 赵遇龙疑惑:“药香?怎么着,这怪物还是个挺讲究的怪物,成这样了都得把自己弄的与众不同点吗?” k哥闻言嘴角微抽,回过头去把东西一一装回包里,道:“大佬,您闻错了。那怪物身上能有什么味道?它的脸都烂成那样了,真有味也是腐臭味。” “对啊。”赵遇龙觉得也是,“就这地方,它上哪儿弄一身药香的?” 沈离不可置否,道:“可能是我闻错了吧。收拾好了吗?好了出发。” “得嘞!” 赵遇龙赶紧把东西都塞回包里,嘟囔道:“这些玩意儿,够我们用好久了。后面再遇到什么,我直接一个雷管,炸不死他丫的!” 都整装完毕后,四人继续往里。 里面就是被人工开凿出的一条石道了。 墙壁是一种奇怪石料,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石头,但能确定绝不是近几年建成的,沈离觉得他们应该是在第九陵墓的墓中墓里,外墓室的范围。 走久了,也能发现整条通道是略微向下倾斜的。 四人大概走了二十分钟,终于到尽头,是两道很有年头的石门,右手边的石门已经被打开,左手边的石门还呈禁闭状态,门身光滑无锁孔,在手电筒的光亮下反射出泛寒的冷光。 赵遇龙当即就要进已经打开的那道门,k哥随后。 “等等。” 沈离叫住他们。 两人回头,不解:“大佬,怎么了?” 沈离环顾周围,说道:“群主不一定进了那道门。” “可是,不就那一道开着的吗?”闵参疑道,“除了那群主和先前进过这里的人,也没有别人会开了。” k哥附和:“咱们进来就是找群主他们的,顺着他们的路走,定然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沈离偏了偏手,手电筒的光亮移到打开的洞门周边。 她说道:“相比这道关着的门,打开的那道门,门缝处有灰尘,应该是长久的保持打开的状态,没有再关过,才会落下那么多。” 她走过去,摸了摸打开的石门门身,没有摸索到什么机关。 “这道门非常沉,仅凭人力推不动,又没有机关,你们那些人是怎么打开的?” “这……” 几人一愣。 “既然有灰尘,他们走动时,怎么没有留下脚印?” 沈离手电筒的光落在赵遇龙和K哥的脚下,他们走过的位置,地面上有留下几个很浅的鞋印轮廓,并不清晰,但能看的出来。 k哥和赵遇龙看了对方一眼,果断的退至沈离身后。 “大佬,您说怎么走,另一道吗?我们先找找这里有没有机关?”K哥问。 沈离嗯了声。 四人就分散开来在这周围检查。 沈离看了眼打开的石室里面,黑漆漆的,幽深而诡静,没有人经过的迹象,让沈离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 她的目光回到紧闭的石门上,门身很光滑,与另一道石门相比,这道门干净、新的不像是同一时间造的。 “有发现!” 赵遇龙的声音忽然响起。 两人闻声立即围过去。 赵遇龙在一侧隔壁下方的石块上,发现了几行晦涩难懂的繁体字。 “这写的啥玩意儿?”赵遇龙看的头疼。 k哥道:“不像是金篆楷行之类的文字,难道是少数民族的?” 闵参想看,但是被他们挤的看不到,他道:“让让让让,我看我认识吗。” k哥和赵遇龙闻言退后。 闵参凑近一看,“………” “认识吗?” k哥和赵遇龙期待的看着他。 “……不认识。” 闵参尴尬的说,果断叫沈离,“兄弟,你快来认认,这你认识不。” 身边却没有回应,闵参自然而然的伸手拉了下,也拉了个空,就扫了一眼。 顿时,闵参猛地回身。 “——我操,我那么大一个兄弟呢?!” “啊?” k哥和赵遇龙反应了下才明白他叫的兄弟是沈离,跟着回头一看,旋即也变了脸色。 他们身后,空无一人。 哪儿还看得见沈离的身影? “大佬?” “你在哪儿?” “人呢??” 三人这下有点乱了阵脚,赶忙环顾四周找,却都没有看见沈离,也没有听见沈离的回声。 “她不会进那里面了吧?” 赵遇龙忽然指指开着的那道石门说。 210.这里需要用玄术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一出,三人俱是一怔。 面面相觑间,他们走到那个石门前,打着手电筒往里照了照。 他们用的手电筒型制特殊,一下子能照到的清晰范围有四五米,余光还能蔓延映亮很远。饶是如此也没有照到尽头,里面的黑暗如有实质般,仿佛能将人吞没。 三人的心跳声在这压迫感极强的寂静里逐渐加快。 K哥扬声叫沈离:“大佬?您在里面吗??” 唯余他自己的回声。 “我们最后一眼看到大佬,到发现她不见的间隔,实际上很短。这么短的时间里,大佬不可能走很远。除非她是跑着的。但这样一来,我们不可能听不见脚步声。”K哥说道。 赵遇龙激灵了下:“奶奶个腿,她是凭空消失了?” 闵参道:“别胡说,你这不是自己在吓自己吗?这里就前后两条路,但我没见着我兄弟原路返回。那她应该是进了这里,说不定里面有什么情况,以致她没有听见我们叫她。” 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闵参半分都不信。 “走,我们进去找找。” “可刚才大佬说,这里面轻易进不得啊。” 赵遇龙犹疑。 K哥呼了他一巴掌,“再不能进,大佬她都进了,我们还进不了吗?找人要紧,走!” 闵参和k哥难得一拍即合,掉头就迈步进去。 赵遇龙见此,只得跟上。 不成想,他们才进石门,后面冷不防有道声音响起。 “你们进去干什么?” “找你啊。” 闵参下意识的应。 话落,闵参走了两步,猛地停下。 他身边的k哥和赵遇龙也停下了,对视了一眼,回过身去。 石门外,沈离站在岔路口前。 她手电筒的光打在他们身上,以致他们是逆着光望沈离的,便看到她的面庞被映照的愈加苍白,黑漆漆的双眸注视着他们,波澜不惊。 令他们意外的是,沈离看上去多了些狼狈,像是跟谁打过一架似的,微微喘着气,额头上也有层密汗。 “我去!” 三人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后退。 沈离脸色微变,扬声喝道:“不要再往后退!” 三人身体上的反应快过大脑,即将落地的脚停在半空中。 “往前,慢慢过来。不要回头,也不要碰任何东西。”沈离说。 三人不明所以,处于对沈离的信任,小心翼翼的照做。 出去后,闵参首先快步到沈离面前,问:“你去哪儿了?怎么突然从我们身后出现?我们刚才都没有看见你。你突然消失,吓死我们了。” K哥和赵遇龙也围过来听。 沈离缓了缓神,指指那开着的石门,说道:“我进了那里。” “大佬,您还真进去了,那您是怎么出来的?”K哥稀奇的问。 “这个有点奇怪,不太好解释,你们先跟我过来。” 沈离越过他们,到紧闭的石门前,她指着说道:“你们看,这道石门上非常光滑干净,与那道截然不同。那道上面至少有些基础的图纹修饰,表面也比较粗糙。” “所以呢?” 三人不明所以。 沈离转而问他们道:“你们可有发现什么机关?” 三人齐刷刷的摇头,又指发现的那串古文字,道:“除那行字,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现。能开关的机关也没有。” “我就觉得真怪了,这地方是人造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开门的机关?”闵参皱眉说,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那道石门上,对沈离道:“所以你怀疑这门本身有问题?” 沈离颔首。 在一个看似很普通正常的地方里,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那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而这个地方,最不同的就是这道门,是以她方才着重在检查那道门。 “那道门没有门缝,也找不到打开的法子,可是照常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用不是常理的办法重新检查了遍。” 沈离说着,直接咬破指尖,凌空虚划了几下,指向k哥和赵遇龙。 两道光突然出现,划过半空融入他们二人的眉心。 眼睛位置突然出现烧灼感,两人稍惊了下,本能的闭了闭眼,再睁开问沈离做了什么。 但当他们看见眼前之景时,他们睁大了双眼。 闵参自己就是玄师,不需要沈离帮他开灵眼,他直接自己开了。 这一看,他低低的惊呼了声。 那道紧闭着的石门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锁盘,边缘是雕刻有镂空的花瓣,配上中间三层的锁身,有点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花。 不对,就是朵花。 而且……它的花瓣好像动了!聚集到一起指向了旁边的通道! 现在那条开着的通道里也出现了好多同样的花型,好像还是在指示着什么…… “啪!” 蓦地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三人瞬间惊醒。 闵参和K哥同时看向了巴掌声的来源,赵遇龙还保持着脸被扇向一边的姿势,呆呆的望着打他的沈离。 没几秒,他反应过来。 “?” “你打我做什么?!” “让你们醒醒。” 沈离道:“这个地方有幻术,掩盖了石门上真正的机关,而且对于毫无防备,或者意识不坚定的人有迷惑作用,引诱其走进旁边那个石室。” “我方才也被引进去了,但根本走不了多远。” “因为,里面的路在一半就断了,再往前悬空,底下是万丈深渊,不知道有多高。可由于有幻术影响,很难发现。” 三人听的咋舌。 K哥甩了甩头清醒些,把手电筒往里一照,“可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在幻术里了,这一看也没有看到有什么悬崖啊。” 沈离却道:“不,我们一直有幻觉。” 三人没听太明白。 沈离说道:“是一开始的异香。当时我们闻了它,其实就已经在开始发挥作用了。所以我们到了现在,起初并未发现门上的机关。我也只是突然想到这里既然有死灵,会不会也需要用玄术,才开天眼看看。然后我就进了旁边那个石室,险些掉下去。” “大佬,您怎么知道是一开始香味的影响?”k哥愣愣的问。 沈离揉了揉眉心,说:“我差点掉下去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攻击,对方身上有同样的香味,让我反应迟缓,还看不到它。” 所以,她差点回不来。 赵遇龙疑惑的问:“那您是怎么回来的?” 211.还是能看得出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起这个,沈离其实也很疑惑。 当时她走进石室,没走多远,突然就脚下一空掉了下去,幸好她以前经历过不少类似的事情,早就有了本能反应,直接用匕首用力插入石体作缓冲支点,没有真的摔下去。 这一突发情况,令沈离瞬间清醒。 想叫闵参时,她忽的察觉身边有危险朝她袭来,旋即往另一边荡了下躲开。 那东西完全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接着就朝她继续攻击,她只得听声辩位防备,一不注意胳膊上被划了一道,血腥味蔓延开。 下一刻,那个东西的攻击顿了下,突然就消失了。 沈离很确定是突然消失,因为她没有听到其他动静,对于危险的感知也消失了。 陡峭的石壁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而那个东西,经过与它的交手,她感觉它比较像是一个爬行,速度奇快,反应敏锐,感觉不出是人还是什么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走了就是好的,她必须尽快提醒闵参他们,然后爬上去。 但在爬行的过程中时,她似乎按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就如同穿过了一层薄膜般,踉跄了下便踩到实地。 一睁开眼,看到闵参三人要进石室。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回来的。 反正,短短几分钟内,她与死神擦肩而过数次。 沈离想不通,大概的解释了下。 听完,赵遇龙瞪圆双眼,说道:“这里该不会遇到鬼了吧!难道是鬼打墙??刚才那东西是鬼吗??它会不会突然出现啊?咱们现在是不是得跑??” K哥叫他说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胡思乱想什么?你吓你自己就完事了,别说出来吓别人。” 后面的话,k哥还是很赞同的,“大佬,我们赶紧走,万一那东西回来就不妙了。”连沈离都差点折了,他们岂不是更危险。 “你们怕什么?没那么邪乎。”闵参作为玄师,想的要多一点,他沉吟道:“这听上去,像是有人在这里布了个类似于能瞬间移动的小玄术。我兄弟运气好,无意中碰到了。” 沈离也是这么猜测的。 她道:“我确实没有把握那东西会不会回来,先开门离开。” 闵参点点头,看了眼那紧闭的石门。 有灵眼在,他还是能看到上面的锁盘的。 “这锁盘不知道怎么开,但那里有行小字,说不定是线索。”闵参指着说,:兄弟,你去看看,认识那些古文字不。”有外人在,闵参不好叫沈离名字,一直称呼她兄弟。 K哥和赵遇龙闻言连忙催着沈离去看。 沈离走过去扫了眼,在三人期待的目光里,说:“认识。这记载的就是开门的方法,靠天干地支来转动锁盘,将正确位置对上就行。” “那太好了!” k哥兴奋的挥了下胳膊。 闵参忍不住道:“不是我说,难道你们那群主下来前,都不给你们点什么提醒,好让你们找她找的顺利点吗?她不怕你们折在这儿啊?” 赵遇龙对这个也颇有意见。 他先前一直在其他地方,听说闵参这些人有麻烦,为了还闵参以前的人情,他二话不说就来了。 谁知道刚下来就遇到那么危险的。 要是群主有提醒,他们怎么也能走的安全点吧? 闵参嘴角微抽,道:“好问题,我也想知道。但群主现在不在了啊。再说了,她也提醒了我,给我发了张图呢。大佬,你说是不是?” 沈离已经走到了门边,观察着上面的锁盘,试着转动。 听到k哥的话,她道:“她只发了张图,还不知道是在哪儿的图。” 闵参看着K哥。 k哥尴尬的挠挠头,干脆去帮沈离了。 他虽然以前干的是后勤保障的活,了解知道的知识却很杂,天干地支,他正好就精通。 有K哥帮忙,锁盘很快被打开。 “咔哒”一声,锁盘自中间裂开往两边挪去,门身也朝后缓缓挪动,发出厚重的声响。 闵参和赵遇龙见状,快步过来。 几个手电筒的光一起往里照,能看到里面是条幽暗的石道,两侧墙壁上有悬挂着的三角铜灯。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幻觉,往前是悬崖了吧?”赵遇龙警惕的问。 “不会。” 开着天眼的沈离和闵参同时回。 他们的修为都很高深,幻觉骗得了他们一时,没法一直骗到他们,此刻他们用灵眼看,里面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路。 “走。” 沈离率先迈步进去。 赵遇龙觉得到现在为止,自己都没有怎么发挥作用,有点丢脸,当下越过沈离。 “还是我来打头阵吧,你们注意四周。” 沈离也不和他争,退后一步让他先行。 没走多久,沈离忽然发现,墙上的铜灯是有用过的痕迹的,因为上面有残留的蜡纸燃烧过流下的烛泪,有的铜灯里面不止一点,显然用过许久。 “嚯!这里有人生活过很长一段时日吗?”闵参道。 k哥回头看他,“你怎么会这么说?” 沈离指了指那些铜灯,说道:“第一,这上面有过蜡烛;第二,用过不少蜡烛照明。一般进来的人,实际待不了多久就会走,不会像这样费力的点燃蜡烛照明,像你我用手电筒就行。” “但是有这些,说明来过这里的人要长期待着,手电筒的电量不够他们用。再说进进出出也不方便,不如一开始带够足够的蜡烛,也好在电量都耗尽后照明。如果是这样的话,同样说明,有人在这里进行过一项长期的工程作业。” 她看着k哥,“是你们的人吗?” k哥连连摇头:“可不是我们!这里是穆家的地盘,我们再厉害也不至于会在他们的地方待那么长时间啊。再说了……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是要长期待在这里的。” 闵参奇道:“你先前不是还说,你不知道他们做的什么事?那你怎么知道你们做的事不需要长期留这?” K哥噎了下,“我猜的呀,当时我们就……连个把星期都没待到,他们就出事了。他们下去前是带够了电池的,也没有带蜡烛啊。我作为后勤保障人员,这点还是记得清楚的。” 最前面的赵遇龙听见,回头瞅了瞅他们。 沈离唔了声,“知道了,那快点赶路吧,别让后面那玩意儿追上来。” k哥扭头就走。 闵参这才压低声音问:“离离,不是他们,你觉得还会是谁?” “不知道,继续往里看看吧。”沈离说。 再往里走时,他们还真发现了不少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什么电池电线,速食食品的包装袋,水瓶之类的,都能看到点。 他们还又遇到了几个死人,都死去有些年头了。 沈离停下检查了下,这几个死人没有背包,身上穿的也是非常常见的背心长裤款式,有的骨头架子上都是裂伤,有的成了干尸,死不瞑目,一眼就能看出生前死的有多痛苦。 直至又遇见一个,闵参啧了声:“看来,是有人故意扒掉他们的衣服,拿走他们的东西,好让后面再来的人发现不了他们的身份信息。” “还是能发现的。” 沈离停在一具尸身前,用匕首指了指对方的手。 “指腹位置有磨损,手臂粗大紧绷,肩膀骨头能看出损伤,这是常年用枪的人。他周身又或多或少有暗伤,应该经常搏命,是练家子。腰背还笔挺着……” 她站直身,下定论道:“机关部门,或者从伍的人。” 听到这话,k哥怔了下,立即道:“人死都死了,还看来做什么。咱们快继续走吧。” 212.编号0927,失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四人便继续往前走。 只是没走多远,他们又看到了几具尸体,同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奇怪,先前相关部门的人有组织过来这里的行动吗?要是有的话,我怎么没听说过?”闵参偏头问沈离,“你听说过吗?” 他问沈离,是有依据的。 五六年前,华国的特调局便盯上了F洲穆家这边,当时沈离和陈仲文更是亲自来过。 这里有死灵作祟,特调局也多半是会记录在案,收录进档案室里。 按照流程来说,凡是发生过死灵作乱的地方,他们后续会再派人来查看,以防死灵处置不干净,再发生类似的灾祸。 是以特调局的人再进入这里的话,能说的通。 沈离明白闵参的意思,她摇摇头。 穆家身份地位都很特别,不会轻易让相关部门的人进,后来穆家人确实也找过她师父,说不希望再有人来打扰他们,她师父在世时不会派人来的。 便是她,同穆堂舟来往的这几年里,她也不曾听闻穆家再出事,也没有听说过相关部门有派过人。 真有的话,穆堂舟也会跟她说。 前面的K哥和赵遇龙对视一眼,不明所以,这种事情,闵参问大佬有什么用,大佬能知道吗? K哥探究的扫了眼沈离,不料冷不防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干笑两声,立马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四人到了尽头,是一扇关闭着的石门。 有前面的经验和教训,几人都比较谨慎,先试着推了推石门,没想到石门只是虚掩着,竟然能推开。 赵遇龙秉持着打头阵的想法,先进去,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 里面墓室不算太大,但也不小,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过道,两边各有几根柱子,一侧的空地上还有很有瓶瓶罐罐,像是以前随之下葬的陪葬品。 不过四人一眼看到的,还是对面空地上放置的几个铁笼子。 与这里格格不入。 沈离走过去,打量着发现,这几个铁笼子都是开着的,地上有几把明显是坏了的锁,笼子里面空间狭小,却有几个桶,装着已经发霉的像是食物的东西、脏兮兮的水,以及味道刺鼻难闻的排泄物。 笼子底部的地面上,则有些干巴凝住的血污,混着不知名其他的液体。 “这笼子是用来做什么?”闵参纳闷的问,“看着像是在关什么……动物?” 赵遇龙立马抓到重点:“那它们为什么都开着啊?是里面的东西挣开跑出来了吗?” 话出,两人同步的回头赶紧张望四周,唯恐这间墓室里潜伏着什么东西,伺机偷袭他们。 如果笼子里真的关着的是动物,那他们能得出两点信息。 第一,被关的东西很危险。不然也不需要笼子。 第二,他们很危险。因为不知道笼子里的东西是死是活,是大是小,现在在哪儿。搞不好就在某个角落里盯着他们。 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k哥不知想到什么,眉眼间划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瞪着笼子里,说道:“这里面可能关的……” “这有个东西。” 沈离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三人齐齐看过去。 沈离不知何时找到笼子和墙面的夹角角落里,弯腰捡起了一个东西。 他们过去,看到是一张脏乱的牌子,像是铁质制作,上面有血污,也似乎有些字。 沈离咬住手电筒,用匕首的刀尖刮干净,上面的字显露出来。 “半年前……编号0937……失败……” 牌子表面有磨损,只能认出几个字,沈离一字一字的念出来。 话音落下,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间气氛有些凝滞。 “看来,至少半年以前,有一伙具备组织性和系统性的人进入了这里,然后在这里进行了一项特殊性质的工程作业。” 沈离思索着,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工程特殊到要用什么东西来进行实验。而我捡到的这个牌子的主人,编号为0937,如果这代表的是实验的个数,那么第937个实验体失败了,他们可能又找寻了其他实验题继续进行他们的工程。” 闵参赞同沈离的猜测,又疑惑,“这伙人用什么进行实验?动物吗?得是什么样的动物,需要用到这么大的笼子?” “不知道。” 沈离顿了顿,看向k哥问:“你知道吗?你们的人,有发现这个事情吗?” k哥目光微闪,忙说道:“别问我,我不知道啊。先前我也就是个来帮忙的,没有进过这里,那些人也什么信息都没有告诉我的。” 如果说那些人也不知道,太不可信了。 只要进到这里,只要看到这些,谁能说一句那些人先前什么都不知道、没发现? k哥脸色都要苦起来了。 旁边的赵遇龙一愣,看着k哥的目光变了变。 他想说什么,余光瞥及沈离和闵参,那话到底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那就走吧。” 沈离将铁牌子收进兜里,预备出去后查查这个铁牌子的具体材质和来源。 摸着就不一般,应该是有线索可查的。 她绕过几人,检查这个墓室,除了他们方才进来的门,就没有看到其他门了。 “都找找看,这里一定有其他出口。”沈离说。 三人点点头,分散开来各自寻找。 也因为发现了那几个笼子,几人都格外警惕小心,避免真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突然出现攻击他们。 找着找着,沈离在找到一棵柱子前时,目光随意一瞥,发现了点不对劲。 “你们过来。” 她上前停在柱子前。 柱身上有些浮雕,看样式是常见的四蟒缠云瑞。 关键倒是其中一条蟒首上,沈离发现了一个明显是后来人留下的标记,她问:“这是群主留下的记号吗?” K哥闻言连忙过去。 仔细一看,他激动的说:“是是是!太好了,终于看到她留下的记号了,我就说她怎么可能一点信讯息都不留给咱们呢。” 赵遇龙和闵参也过来。 闵参见状道:“有可能她留下的就是出路的位置。” “是不是的,直接试试呗!” 赵遇龙是个急性子,上前二话不说的伸手按了下那标记的位置。 那标记位于蟒蛇的眼睛处,还真能被按住。 “轰隆”一声自后方传来,四人偏头一看,不远处的墙角处,有一道高约半米的正方形石门向上缓缓挪开,露出一个通道。 他们走过去,蹲下往里看。 这通道只是入口小,里面还算宽敞,高约一米多,容一人通行。 “这得爬过去啊。” 赵遇龙看了看魁梧的自己,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就他这身材,他在里面不得老憋屈了。下来的时候爬的那条路,他就够闷了。 “行了,别废话,有路就赶紧走。” K哥语气微不可察的带了急切,像是急于要找到某个人或者求证某件事,他率先就爬了进去。 赵遇龙想起自己先前说的打头阵,被抢了第一个,就赶紧跟在k哥后面进去。 沈离和闵参交换了个眼神,也不和他们抢,在后面进去。 实际进去后,这条通道要比他们想象的逼/仄,空气也有些稀薄,有点喘不上气来。 沈离发现这点,提醒他们道:“你们尽量别有大动作,这里空气不足,容易缺氧头晕。” 三人应了声。 没爬多远,赵遇龙忽的道:“我怎么觉得,这里不仅空气少,还有股怪怪的味道?” “是吗?” 前面的k哥道:“没有吧,我没闻到啊。” 213.这什么恶心玩意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后面的沈离和闵参听着疑惑。 就跟在赵遇龙身后的沈离问道:“什么怪怪的味道?我也没有闻到。” “没有闻到吗?” 赵遇龙纳闷。 可他确实闻到了啊! 他索性停下,使得后面的沈离和闵参不得不跟着停下。 闵参想看前面是什么情况,但他一抬头就磕到了上方的墙壁,疼得他嘶了声,道:“别是你前面的K哥放屁了,你跟他屁股后面才闻到的!” 最前面的k哥听见,立马停下,扭头道:“这锅我可不背,你才放屁了!我专心致志爬呢,就是想放屁都没那工夫好吗?” 赵遇龙皱了皱眉,严肃说道:“不是放屁,我真闻到了。方才有一会儿没有,现在又有了,淡淡的,也有点腥味,好像就在……” 他边说边闻,不自觉的往前爬。 因为前面还有k哥挡着,他只能停下。 但在靠近k哥时,他忽然闻到了那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就在k哥身上。 “好啊,老K,就在你身上,你还不承认!” “什么我承认不承认的,我身上能有什么味儿?昨晚我可洗了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K哥骂道。 赵遇龙信誓旦旦道:“但我就是从你后背那儿闻到了!” K哥更莫名其妙了,就地屈腿坐下,同时伸手够自己后背,道:“我告诉你,老子干干净净的,一定是你往我身上抹什么了……不是,这什么也没有……” 突然间,K哥手指摸到了一点软软的东西,他话音戛然而止。 后面的沈离和闵参都觉出不对来,问:“怎么了?” k哥不是很确定的又摸了摸。 没错,从后脖领抹进去,在肩胛骨的位置,确实有点软软的东西。 一小团。 不知道是什么。 他瞬间激灵了下,连忙背过身去,边脱衣服边叫赵遇龙道:“快给我看看,我背上好像有东西。” 赵遇龙啊了声,举着手电筒凑过去。 待k哥脱下外套来,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背心,赵遇龙看到他背上还真有一团暗红色的东西,挺小的,像是沾在了他衣服上。 盯着看,好像在微微蠕动。 赵遇龙咦了声,再凑近了点。 果不其然,闻到了先前那股似有似无的怪味。 “就是它!我刚才闻到的就是它。”赵遇龙说。 后面的沈离更觉不对,直起上半身,“让开,我看看是什么。” 赵遇龙侧开身子,沈离借着光也看到了,后面的闵参同样好奇,但这条通道太窄了,他看不到。 K哥心里有点发毛:“到底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再看看。” 沈离够不到他,便让赵遇龙试试能不能把那东西扣下来。 赵遇龙照做,可那东西太软了,似乎已经隔着衣料扎根进k哥的皮肤,赵遇龙一用力扣,他就疼得叫出声。 “操,别别别,你们扣我肉做什么?疼!” k哥很怀疑,真的有东西吗? 闵参忍不住道:“你他妈是不是先前生病了,长了个肿瘤在身上啊?” “没有啊!” k哥被他说的害怕。 闵参就找了找自己的包里,拿出面小镜子递过去,让k哥看镜子里倒映出来的。 他当即卧槽一声:“这什么时候有的?不是,我原来没长这玩意儿,绝对是进来后才长的!它什么东西,能弄掉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三人的脸色凝重起来。 沈离道:“既然不是你本来就有的东西,那就得弄下来。这样,赵遇龙,你拿刀割试试。” 说罢回头叫闵参,让他把先前弄火把用的打火机拿出来,用火给刀尖简单烤炙消毒。 K哥单是听听,便若有所感的觉得疼,可他也怕这玩意儿万一害他,咬牙道:“割!” 赵遇龙提醒道:“那我可告诉你啊,从刚才情况看,它和你连一起了,割的时候会很疼。你能忍吗?要不我把你打晕?” “打晕你个锤子。”k哥嘴硬的说,“哥一真男人,能怕这点疼吗?来。” 赵遇龙就拔出自己的小刀来,先用火烤了烤,再用酒精擦了擦刀刃。 k哥直咽口水:“你过分了啊,擦什么酒精?嫌我不够疼吗?” “别废话了,过来。” 赵遇龙一把掰过他肩膀去,让他背对着,然后举起刀找下刀位置。 沈离和闵参退后看热闹。 “那什么,你下刀快点,再提前跟我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然还是让大佬来吧……其实我也可以自己来——啊啊啊!!” 余下的话瞬间转变成尖叫。 k哥牙关都咬紧了,疼出满头冷汗,“你他妈我……不是说你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你他妈……下手太黑了……你故意的是吧?!” 赵遇龙直接一刀把那玩意儿给剜出来了,k哥后背顿时留下了个呼哧冒血的血洞。 他赶紧把挖出来的玩意儿并刀放在旁边,找出止血药和消炎药给k哥吃,他再用纱布和绷带给对方包扎。 后面的沈离收回目光,看那玩意儿。 它还是软软的,一动不动,下方带着血肉,腥味逐渐蔓延开。 这下最后面的闵参也闻到了。 “确实挺臭的,那什么东西?”闵参好奇的问。 沈离方要回答时,突然看到那玩意儿猛地缩了下。 电光火石间,她意识到什么,大喝一声:“背过身去趴下!” “啊??” 几人一懵,但出于对沈离的信任,立即照做。 沈离迅速转身扑倒闵参,用背包挡住他们两个。 前面的赵遇龙也扑倒了k哥,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他。 而后几人听到一道轻微的“噗嗤”声,像是什么东西崩开了,有星星点点的液体溅到他们身上及周边,刺鼻的腥臭味蔓延开来。 足足过了半分钟,沈离才起身回头看。 只见从k哥后背剜下来的那玩意儿自己炸开了,黑红色流脓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 赵遇龙把衣服给k哥披上,疑惑的说:“这好像……没什么危险?” “不对,我听到有什么动静。” 沈离拧眉说。 其他三人同时闭嘴,凝神静气一起听。 幽深逼/仄的通道中,似乎确实有中吱呦吱呦的稀碎动静,像是有什么被挤压而来。 沈离鼻翼微动,觉得空气里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哎,我是出幻觉了吗?我怎么感觉这墙上石缝在动啊?”闵参蓦地说。 沈离三人循着看过去。 墙上的石缝没什么异常。 闵参挠挠头,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他张了张口,只是还不及他说什么,k哥和赵遇龙齐齐惊呼出声。 闵参随意看了眼,脸色顿变。 ——那墙缝真的在动,是被什么东西给挤开的! 他们眼睁睁的看到,墙缝中冒出了黑红色的玩意儿,像是…… “不好,赶紧往前爬!” 沈离迅速反应过来,大喝了一声,推搡赵遇龙和k哥。 两人吓了一跳,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墙上那玩意儿显然很不对劲,最前面的k哥赶紧穿好衣服,呼呼的往前爬。 赵遇龙这时候也顾不得抱怨在这里施展不开了,连忙跟上。 沈离和闵参随后,四人几乎像壁虎一样,在通道里面爬的飞快。 匆忙中,闵参回头看了眼,不可思议的瞪圆双眼。 “我靠,那什么怪玩意儿?” 其他三人闻言也回头看了眼,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后面墙缝中冒出了更多和k哥方才身上那玩意儿一模一样的黑红色东西,肥硕又恶心,蠕动着充斥整个通道,而后朝他们挤来,腥臭味随之逸散开。 想到方才看到的里面流脓的液体,四人爬的更加飞快了。 沈离道:“那东西能扎根进人体,不能被它们碰到!” 214.《冢香图鉴》里的蛞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沈离的提醒,其他三人爬的更快了。 赵遇龙变爬边震惊的道:“那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后面的闵参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要爬冒火星儿了,他是最后面的一个,如果那东西追上来,首先就会扎根进他的身体里。 想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软乎乎又蠕动着的恶心东西,闵参胃里翻涌的厉害,直想吐。 k哥只是割那么小一块,就疼成那样,要是他被扎根进一大团,那到时候跟把他千刀万剐有什么区别?他一点都不想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 思及此,闵参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那玩意儿爬上来。 他连忙催促:“前面的快点,快点。别看那玩意儿软乎乎的,它动的快啊!” “在爬了在爬了,可我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最前面的k哥强忍着后背上的疼痛,龇牙咧嘴的说。 沈离回头看了眼。 那玩意儿全是从墙缝中挤出来的,没一会儿工夫,把后面的通道挤的满满的。但墙体里还有很多不断挤出来,是以挤压着已经在外面的那些蠕动着靠近他们。 正如闵参说的,它的速度很快,几乎和他们不相上下。 沈离尽量回想着已经看过的信息,看有没有类似东西的记录。 直至整个通道里的腥臭味越来越明显,沈离被这股味道熏的拧眉,再要继续想时,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 ——味道! 她是制香师,对于味道最敏感。 这种怪味她以前没有闻到过,但《冢香图鉴》里记载了很多奇形异物,其中有一种东西与现在这玩意儿的特征很像。 沈离道:“我可能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了。” “什么?” 其他三人光顾着逃,没太听清沈离的话。 沈离说道:“我以前有看到过一种东西,叫蛞蝓,是一种无脊椎软体生物,寄居在阴暗环境里。因为它的体内很容易寄生菌类复合体,所以内里才生脓,味道难闻。” 三人慌忙间听清楚了。 K哥急声问:“大佬,那它怕什么啊?您有记得这个吗?” “对对对,它怕什么最重要。”最后面的闵参道,“离离,兄弟,快告诉我怎么搞它,我感觉它马上就要爬到我身后了!操,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沈离沉默了下,道:“我看过的书里,没有记它怕什么,但有另外的信息。” “什么?”闵参问。 沈离:“它体内没有器官,但有一种特别的腺体,能分泌出带有毒素的液体,会使人神经麻醉而失去攻击力。” 听到这话,三人都僵住了。 赵遇龙迟疑的说:“该不会是刚才它崩开溅出来的那液体吧?” “看来是的。”沈离快速的说,“所以我们要赶快跑,不要攻击它。我不确定它会不会自己喷出来那种液体。” 三人:“!!!” 危矣! “我刚才还想着要不要用雷管炸一下试试。要不是这里空间太小,一旦用雷管,先炸伤的是我们自己,我就已经用了。现在看来,幸好我没用!”赵遇龙心有余悸的说。 突然间,前面的k哥急急停下,骂了句:“靠,前面没路了。” “什么?没路了??” 赵遇龙和闵参一惊。 沈离立即侧身,用手电筒照过去,看到前方的通道墙壁石缝中,也挤出来了同样的蛞蝓,十几米外的路已经被堵的过不去了。 看那还在不断挤出来的架势,如果他们再往前,绝对称得上一句自投罗网。 四人不得不停住。 前方和后方都有蛞蝓充斥着整个通道,后方的蛞蝓离他们已经不过三四米,很快便要靠近他们。 这令他们往前挪了挪,沈离倏地意识到一件事:“既然前后都有,说明这条通道周边应该都是蛞蝓,那我们靠着的这块墙壁,也会挤出来吗?” 闵参三人一听,立马不敢靠了。 腥臭的味道熏的他们头晕,进退两难的境地也令他们焦急。 “这下怎么办?我们不会被困在这儿了吧?”闵参不禁埋怨:“你们那群主指的什么路啊,她真的走这里了吗?” “我们怎么知道。”k哥气闷道。 沈离迅速思索出目前可以做的:“先别慌,都拿出防毒面罩来戴上,再把全身露出的地方都包的严实点。” 她边说边做,闵参三人也连忙跟着照做。 闵参收拾的很快,想到什么,他问:“你们还有撬棍吗?拿来给我。” “你干什么?”赵遇龙问。 “我他妈用来做火把,万一它们怕火呢?”闵参说。 赵遇龙和k哥一听,立马翻出来扔给他。 闵参不禁极为庆幸自己下来前带了个打火机。 “我酒精不够了,你们谁给我点!”他道。 沈离把自己包里的找出来给他,然后检查着附近的墙面,她说道:“如果方才的石室就这一条路,那绝对还是有出路的,不可能被堵在这儿。你们快找找,看这里附近有没有机关之类的装置。” k哥和赵遇龙闻言,赶紧摸索着两边墙壁,用手电筒照着找。 最前方的k哥甚至还想往前看看,结果一扭头就见前面的蛞蝓靠近到离他们只有五六米了!也如沈离所说,附近的墙体里也渗出了蛞蝓。 越来越狭小的空间令他们窒息。 遍寻不得,赵遇龙慌张道:“没有什么机关啊!难道群主先前下来的时候比较幸运,没有碰到这玩意儿,咱们下来就晦气的很了吗?” “别他妈胡说,你才运气不好呢!” 闵参做好了三个火把,让沈离给k哥和赵遇龙他们一个,他和沈离各拿着一个。 他这边,蛞蝓已经挤到近在眼前,巨大蠕动的软体吓得他赶紧让沈离他们往另一边挪,他用力挥了挥火把。 幸运的是,那团蛞蝓真的有点畏火,往后缩了缩。 另一边的k哥和赵遇龙见状,也有模学样,见那些玩意儿终于没再快速的靠过来,松了口气。 这还只是一时的喘息机会,他们周围的墙体中仍然有挤出来的,哪怕他们举着火把靠近,让它们又缩了回去,其他地方又有会挤出来的,以致他们手忙脚乱的把火把到处挥来挥去,却只是杯水车薪,那成团的蛞蝓无孔不入的逼近他们。 沈离甚至已经不能再坐着,得撑着地面弯腰屈腿站着,还得注意着不要碰到墙体。 这个姿势对她来说有些难受,闵参三个大男人就更难受了,被逼着扭曲成一个可笑的姿势。 眼看能立足喘气的空间越来越小,赵遇龙心一横,到道:“不然直接炸它丫的!反正咱们都包的严严实实了,它体内液体再多又溅不到咱们衣服里!” “万一它体内的液体有腐蚀作用呢!”闵参道。 “可刚才挖的时候没看见有啊!”赵遇龙急急的反驳。 k哥道:“就算如此,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个通道外并没有其他路,全是石头,只是这些东西能从石缝间挤过去呢?咱们又挤不过去!你用雷管炸,炸死我们不说,做多也就是炸开一个更大的空间。怎么着?你是嫌我们完蛋的憋屈,想弄个宽敞点的地方舒舒服服的完蛋??” 赵遇龙:“………” 闵参:“………” 真有你的。 “都别吵了!” 沈离突然开口打断他们的话。 她面前的石体里已经挤出来一大团蛞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火光的照耀下,它黑红色的皮肤里层呈现一种半透明的液体状态,全是液体,沈离没有透过它看到墙体轮廓的那种。 沈离蓦地有了个猜想。 215.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念头才闪过,沈离摸出腰间别着的匕首,反手挽了个刀花,顺势将面前那一团比两个拳头还要大的东西给削去。 登时,“噗嗤”一下,腥臭的液体四溅开来。 沈离瞬间扭头,避免了那液体溅到她面罩上,却也溅了她一身,连带着殃及了身边的赵遇龙和闵参。 没有心理准备的两人惊呼了声:“什么溅我身上了!” 定睛一看,他们脸色微变。 “大佬,您这是干什么呢?”赵遇龙艰难的挨在k哥身边,借火把躲着快要碰到他身上的蛞蝓。 哪怕隔着面罩,那腥臭的味道还是熏的他想吐。 闵参躲得更狼狈,因为他这边的蛞蝓实在太多了,并且似乎已经习惯了火把带来的异样,缓缓蠕动着挤到他面前,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没似的。 注意到沈离的举动,他连忙道:“兄弟,别急,肯定有办法的,你别冲动和它们两败俱伤啊。办法……我想,我肯定能想出来,天无绝人之路,这里一定有……” “我已经有办法了。” 沈离突然说 三人齐齐一愣,瞬间看向她。 沈离注视着面前的墙体,上面挤出来的蛞蝓被她削掉后,沾在墙上的那一块糜烂的软体中,又挤出了新的。 关键是,她还是没有看到墙体。 那一小块墙体像是和蛞蝓融为一体般,被它溶解在了体内。 沈离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果狠的要找什么办法离开这里,估计只有这一种了。 “蛞蝓的生长环境需要阴暗、寒凉、潮湿,而我们下来的时候,我注意过,这里并不满足这个条件。所以它并不生长在墙体间,有它自己的生长源。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或许那个地方还会有水。”沈离语速极快的说。 三人听懵了:“……如果我们运气好?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进入它体内!” 沈离环顾四周,寻找最好进去的角度。 她言简意赅的解释说:“其一,你们看我削掉一块的地方,墙体和它是融在一起的。我猜,当它的体积足够大的时候,它能够吞没身边所碰到的一切东西。所以它体内是通着的,应该就像是汪洋一般,除了液体,什么都没有,我们可以在里面游动。” 沈离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做到的,可目前看来,只能如此了。 她继续道:“其二,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它体内的脓液不具有腐蚀作用——也可能是量太小了,不达到腐蚀需要的量。这没关系,我们速度快点就行。” 三人脑袋嗡的一下空白,很快反应过来沈离的意思。 “大佬,您的意思是,我们要一头扎进去它体内,憋气忍着恶心,在它里面那大量的脓液中游动,赶在别憋死之前,游到它的生长地?”k哥不可思议的说。 沈离重重点头,已经找到了适合进去的地方。 她挥了下火把,逼退眼前的蛞蝓,而后立即放下包,翻找出里面的绳子。 闵参三人则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都觉得沈离大概是疯了。 这法子,您自己听听真的可行吗?? 闵参哆嗦了下,道:“兄弟,你别冲动啊。咱们是无路可走了,可万一还有其他路呢?你要游……你确定这恶心玩意儿里面真的是通着的吗?确定能找到它正确的生长地吗?这里离那里的距离,你知道吗?万一很远,咱们还没有到,就已经被憋死了啊。” 死在一摊脓液里…… 闵参想想都窒息。 这要是让他哥还有穆堂舟知道,能笑死他好些年。 问题是……可行性真的不高啊! “如果不这样,你们还有别的法子吗?” 沈离一句话问住了三人。 她将找出的绳子一端快速系在自己身上,另一端扔给三人,“别废话,这里马上就没有空间了,在这待下去也是一死,不如冒险去别的地方。你们把绳子都系上,到时候我先进去,你们跟着我,这样不会分开走丢。” 顿了顿,沈离补充了一句:“目前为止,人体憋气的极限是二十四分钟,我不行,只能做到十四分钟。作为领头人,我会在十四分钟内找到出路。你们坚持住别憋死了。” 三人彻底呆住了。 面面相觑间,他们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这太疯狂离谱了! 可偏偏提出它的是沈离,他们又操蛋的觉得……或许真有一试的可能! 沈离被逼近的蛞蝓逼到快没有站的地方,不耐的催促:“你们到底干不干?不干,我就走了。闵参!” “干!” 闵参条件反射的应。 旋即反应过来,他咬了咬牙,迅速把绳子绑在自己腰身,扔给k哥和赵遇龙。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着冒险了,这次他也干! “离离,我跟你走,咱们搞它!” 沈离点点头,握紧匕首用力扔出去,巨大的力道直接划破右手边的蛞蝓软体。 这可以说完全没有给k哥和赵遇龙反应的机会。 两人如遭当头一棒,脑中一片空白,见他们要走了,他们下意识的赶紧把绳子给自己绑上,急得都有点手忙脚乱了。 就在那边软体表面被划破的瞬间,里面的液体哗啦一下激烈湍急的冲了出去,瞬间就将他们吞没。 刺鼻的恶臭味令几人差点吐出来,也叫k哥和赵遇龙清醒过来,面露惊恐。 沈离反应极快的检查了下自己有没有全身裹严实,然后一个箭步,直接一头扎进了那液体中,忍着恶心呕吐感,双臂拨开液体,腿脚摆动着,往里挪动。 后面的闵参紧跟上。 k哥和赵遇龙见此,只得咬牙也跟了上去。 事实上,他们周身的液体非常浑浊,以致他们的视力可见度极低,连十几厘米内都看不清楚。 这时候,他们之间连接着的绳子就起作用了,让他们完全是跟着绳子前方传来拖拽力的方向游去。 最前面的沈离第一时间就到了墙体,摸了摸有无墙体。 果不其然,这其中真的是通着的! 沈离茫然了一秒该往那边游动。 这时,她的脚被闵参拽了拽,然后闵参顺着往前抓住了她的手,顶着周围液体的冲击力,在她手心里写下了“蠕动”两个字。 沈离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直至周遭传来一股挤压力,她瞬间明白。 这团蛞蝓是从哪里蠕动来的,它的生长地就在那儿。 他们得逆着它动的方向走。 沈离捏了捏他的手表示收到,感受着辨了辩方向,便朝左手边往前的方向游动过去,同时拽了拽绳子。 后面的闵参也拽了下绳子表示收到。 没有墙体的阻隔,沈离游动的还算顺利。 然而她眼前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能凭借着感官分辨方向。 没一会儿,沈离突然发觉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胳膊受伤的位置,已经有了焦灼感! 不好,这里液体太多了,还是有腐蚀作用的。 意识到这点,沈离游动的更快了。 后面的闵参三个显然也意识到了和沈离一样发现的事,不用沈离拽绳子提醒,就赶紧跟上。 这个过程似乎很漫长,四人游动了大概五分钟多,都好像还没有发觉道尽头,窒息感却已经如影随形的缠上来。 最先呼吸不上来的是K哥,他体能是四个人当中最弱的,肺活量也不行。 一憋气憋到肺部胀痛,以致没有力气再游时,他赶紧拽拽绳子提醒赵遇龙。 面罩里还算有点空气,他稍稍呼吸了一口,却是被铺天盖地的腥臭恶心的吐了出来,直接呛到气管里。 于是他窒息的更严重了,猛拽赵遇龙的绳子。 赵遇龙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拽拽绳子提醒沈离和闵参。 两人停下回头,通过拽绳子把他们拽到身边,摸索着发现k哥的情况后,沈离皱皱眉,快速的捏了下闵参的手心。 闵参瞬间意识到了沈离的意思。 用玄术。 216.我胳膊脱臼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所谓用玄术,就是用类似于先前在那两个石门里遇到的空间移动的玄术。 这种玄术非常高深,使用起来很伤玄师的元气,因此用不了几次。便是再厉害的玄师,也不一定能移动多远,而且也不能移动到未曾见过或者认知过的地方。 但用于目前,应该是可以的。 沈离提醒完闵参,直接就着自己已经被腐蚀到发炎的伤口的血迹掐术。 在液体环境里,施术很没办法做到流畅,沈离尝试了三遍才成功。 她直接施了两次术,一道金光包裹住四人,待金光消失时,他们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同时,沈离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难以抵挡的疲软无力,眼前发黑。 闵参离沈离最近,第一时间发觉到了她的异样。 他立马拉了把沈离,用力掐了下她的胳膊让她清醒。 却好巧不巧的,直接恰到沈离的伤口上,疼的她一哆嗦,确实清醒了。 闵参也在沈离施术时打晕了k哥,并指按了几下他身上几处穴位,以玄术封住他的气脉,免得他窒息呛死。 然后他拽拽赵遇龙的绳子,示意他背住k哥,别让人掉队。 赵遇龙一表示出意会到的意思,他马上接替沈离施术,却也做了好几次才成功。 而且,他的修为不及沈离,在这种环境下只能勉强做一次,也不知道移出了多远的距离。 然而,在这浓稠的液体里待久了,腐蚀的效果就显现出来了,几人都感觉到了皮肤灼痛,也开始像k哥一样有窒息感。 沈离环顾四周,感受了下液体涌动的方向,立即拽拽绳子提醒他们,逆着划过去。 她在最前面开道,闵参和赵遇龙一同拽着k哥,没划多久,突然被迎面而来一块巨石般的东西砸了下。 四人这才发现,这里面有很多其他东西。 再往前,他们甚至遇到了其他的,通过触感可以大体判断出,都是些雕像、器具乃至骨骼和硬物等,应该都是蛞蝓这玩意儿先前吞没的。 视线受阻,沈离没办法提前判断出前面有什么阻挡,只能摸索着硬面对上往前。 对于沈离来说,这难度直接上升的情况也不是全无益处,她猜测,他们应该是靠近蛞蝓的深处中心位置了。 这个发现令沈离振奋了点,恢复了些精力。 她强忍着施用高阶玄术带来的后遗症,尽量睁大双眼清醒些。 窒息感如影随形,沈离不知道自己游动了多久,却也开始感觉到肺部的胀痛。 后面的闵参和赵遇龙不如她能憋气,比她的情况要严重,已经开始出现眩晕头痛,到最后完全是凭借着本能机械的游动。 闵参实在撑不下去了,硬生生的又用了一次空间移动的玄术。 沈离一感觉到灵气的痕迹,反应迅速的回头猛拽了下绳子,及时的接住因为灵气枯竭昏过去的闵参。 不止闵参如此,后面的赵遇龙也快要晕过去了,意识模糊的连闵参用了玄术都没有发现,只用最后的力气扯扯绳子告诉沈离和闵参他快不行了。 见此,沈离咬了咬牙,只得硬撑着拽动绳子拖着三人。 如果只有闵参一人还好,现在他们三人加在一起,沈离感觉自己跟背了座山似的,沉的叫她都要游不动了。 她咬了下舌尖,利用这刺痛保持清醒。 幸运的是,闵参最后一次用的玄术很有用,没一会儿,沈离挥动的手突然摸到了一层软软的东西。 她立刻便意识到,这应该是蛞蝓的身体外侧。 ——他们终于到头了! 沈离立马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朝着那层软壁用力的刺过去,却因为精疲力尽只刺进去一点。 她眼前发黑,几乎快要睁不开了。 缓了几秒,沈离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的一划! 霎那间,“噗嗤”一声,周围的液体都往前疯狂的涌去! 四人也瞬间被冲了出去。 沈离在下一刻就发觉到,外面果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因为她被那些液体冲出去后,因着惯性在半空中顿了下,然后身下突然一空,径直往下掉去! 突然的失重感令沈离心里一个咯噔,挣扎着往下看了眼,脸色微变。 下面一片漆黑,但不远处有些莹莹的光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发光,虽然光线不强,却足够她看清楚,他们这液体冲到了五六米的高空! 她那一眼还看到,尽管下面是平地,四周却是深渊般的漆黑。 别是悬崖吧! 沈离立即激灵醒了,在下坠的过程里按着闵参借力翻了个身,险险的落地,然而地面上有那些液体,她脚滑踉跄了下才站稳。 但她顾不上自己,立马脚底一蹬用力,扑上去在闵参重重摔在地上时接住他,就地顺势滚了两圈缓冲停下。 她只来得及接住闵参,k哥和赵遇龙直接摔在地上往旁边滚了几圈,不曾想那边真的是断壁,他们两个都坠了下去。 四人之间有绳子连接着,他们一掉出去,立即把沈离和闵参也拽了过去。 沈离趔趄间环顾四周,余光瞥到什么东西,她都还没看清是什么,便一把抱住,也将闵参整个人踹向那东西另一边挡住,免得也被拽下去,同时她又用空着的另一只手迅速抓住绳子,用力在胳膊上缠了两圈攥紧。 顿时,绳子绷紧在半空中,沈离的胳膊被抻的差点骨折,一瞬间巨大的疼痛令她想爆粗口。 沈离咬牙忍了忍,抓紧绳子,用脚猛踹另一边的闵参。 “起来!醒一醒!我一个人拉不住他们两个!” 沈离踹的丝毫不心软,以致闵参昏迷中都吃痛,生生的被疼醒。 他迷迷糊糊的刚睁开眼,陡然发现自己一小半的上半身都悬空着,身下是深渊般的失重感,唯有下半身还着地。 “我操!!” 闵参立刻惊醒,并且一下子生出力气来,本能的胡乱摸索到一块石头样的东西,他赶紧抓着上面的凸起以及腰上绑着的绳子,连滚带爬的往后顾涌挪动,直至整个身子都着地,才有了安全感。 “你他妈停什么?休息吗?赶紧的,快帮我把他们拉上来!” 沈离低吼道。 闵参看向她,浑沌的大脑回过神来,也顾不上问询目前的情况,爬起来帮沈离拽人。 疲倦的两人费了好一番心力,才终于将k哥和赵遇龙拽上来。 沈离顿时一屁股坐到在地,摘下面罩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闵参同样摘下面罩来,懵了几秒,有气无力的问:“什么情况?” 沈离把k哥和赵遇龙的面罩取下来,叫闵参给他们做人工呼吸,自己挪到一边倒地,闭眼缓神。 她把方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就累的不想再说话了。 闵参咋舌,“我操,沈离,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离,就知道跟着你最能保命了!” 沈离没力气回他,缓过劲儿来了,道:“弄醒他们后,过来帮帮我。” 闵参连忙问:“你怎么了?” “胳膊脱臼了。” 沈离闭着眼叹息,连骂的力气都没了,“刚才被你们拽的,我现在没力气接回去。” 闵参闻言,连忙给赵遇龙和k哥两人做人工呼吸。 但k哥吐了,有面罩挡着,吐出来的秽物糊了他一脸,闵参实在难以下手,就先把赵遇龙给弄醒。 赵遇龙猛地坐起身,一呼吸到新鲜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懵逼又茫然的环顾四周:“这哪儿……我们逃出来了?还是都没了,这儿是天上?” “天你妈。”闵参指着k哥,道:“你俩一起的,肯定好朋友是吧?那肯定也不会嫌弃他,快给他做人工呼吸弄醒他。” 217.你帮我做一件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罢,闵参赶紧到了沈离身边。 他轻手轻脚的扶起沈离,捏了捏她的胳膊检查,以往的手上经验令他判断出了沈离的大概情况。 挺严重的。 差一点整条胳膊都废了。 他嘶了口气,道:“谢了。” 沈离实在没力气说什么,示意他找个东西给她咬着。 闵参翻了翻背包,最终只找出卷绷带来能用,他塞到沈离嘴里,说了句忍忍,就抓住她胳膊的伤处,一下子用力接上去。 沈离没吭一声,但疼出来一身的冷汗,眼前发黑,差点昏过去。 闵参找出瓶水来让她喝,注意到她胳膊上的伤,翻出急救包来给她清理包扎。 不远处,赵遇龙大概明白了目前是什么情况,二话不说就去给k哥做人工呼吸。 但当他注意到k哥脸上的秽物时,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还是没能下得了手,扭头悻悻的叫:“大佬,三哥……” “别想我们救啊,你俩不是朋友吗?”闵参头抬都没抬。 赵遇龙苦着脸道:“……倒也没交情深到这地步。” 沈离眼皮微掀扫了眼,“格局放大点,你救他这一次,以后他欠你的,你跟他要钱要人都行。” 赵遇龙眼睛一亮。 要下口时,他又意识到……原来不是什么钱都能赚的了的。 “要不然……” “他已经憋到脸色发紫了。以人体的承受极限来看,你再不给他清理鼻腔气管理东西,做人工呼吸,他就真完了。”沈离淡淡说。 赵遇龙闻言,心一横。 “老K,你要记得,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啊啊!” 像是催眠自己,赵遇龙眼睛一闭,捏着k哥的的嘴巴和鼻子就低下头去。 闵参为了给沈离清理伤口,找出了备用手电筒用,光线亮到足够看清他们。 他和沈离都不约而同的别过脸去,不忍直视。 处理好伤口后,沈离才有心思观察周围。 他们处在一个断崖边上,周围都是万丈深渊,对面的墙壁上附着的全是蠕动着的蛞蝓。 但因着他们方才的破体而出,蛞蝓的表面有了个很大的缺口,里面的脓液倾泻而出,有部分溅在了断崖地面上,更多的都坠进深渊里。 非常神奇的是,那蛞蝓可以自己“痊愈” 它在蠕动着时,周边的身体皮肤也在顾涌着补全缺口,最后粘在一起,那缺口也消失不见了。 后面是什么情形,沈离暂时还没有心思分出去去看。 可能是因为他们身上现在都是蛞蝓体内的液体,以致染上了它浓烈的味道,让它判定为同类,于是它在蠕动着靠近他们时,只围着他们顾涌着动了动,就又退了回去。 这让闵参看的都有点心惊胆战。 赵遇龙就完全没注意到周边情况了,好不容易把k哥堵在气管里的秽物弄出来,就恶心的再也忍不住,呕呕的吐。 他再次向沈离和闵参求助。 沈离和闵参不约而同的别过脸去。 “得去检查下这里安不安全是吧?” “有道理,我们往那边走走。”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老赵,你可以的!” 沈离和闵参给了赵遇龙一个鼓励的手势,无视他绝望的面如死灰,互相搀扶着起来,往后方走去。 没走多远,两人看到了这里很大,同广场大殿没有区别。 路的两侧各有几根巨大的圆柱,上面的浮雕比之先前看到的要庄重奢华很多,面前地面上也雕刻有复杂的纹路,大概是些连续的画,讲述了什么故事,但因为是残缺的,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穿过去到尽头,则是数层台阶。 步上台阶,是两扇石门,像是古时候的府邸正门,旁边还有镇守的石狮像,上方更是檐角镂空浮雕齐全,依稀更有道匾额。 但隔的太远了,沈离和闵参都看不清晰。 “好家伙,看来穆家第九陵墓下的墓中墓,是某个大人物的。这应该就是墓的入口了吧。”闵参说。 沈离神色凝重,“记得我先前说的吗,这墓中墓里的风水已经转凶,里面很危险。” 闵参嘴角一抽,“说实在的,我先前还质疑,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在穆家这边差点折了,还需要你师父陈局来救。可是就咱们进来这一路遇到的怪虫、人形怪物、蛞蝓那玩意儿,我是一点都没有疑问了。” 就这,但凡没注意着点,就真折了啊! 而且,他们这还只是在外墓就那么凶险,要是进去了,会再遇到什么程度的危险,真是想想就让人自闭。 最关键的是,里面有一个连陈仲文都可能要吃亏的死灵。 他们这已经折损了大半灵气,累的走路都喘气,要是对上了,他们这不铁定完蛋吗! 闵参开玩笑似的道:“你说,咱们这次还能活着出去吗?” “能。” 沈离语气笃定,话音也沉静,让人不自觉的就信服。 她淡淡道:“以前这里没能留住我,现在,同样留不住我。” 如果换作别人来说这话,闵参会觉得对方真是狂妄自大的可笑,换成沈离,他一点都不怀疑。 他叹息道:“也不知道穆堂舟那家伙在第九陵墓的那儿,别是倒霉到进主墓室了!还有那个群主,以她留下的记号看,她应该已经出了外墓室,就是不知道进到里墓的哪儿了。” 话音一顿,闵参突然想到什么,警惕的看看身后,低声道:“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 “什么?” “你说,那蛞蝓一开始是怎么寄居到那个K哥身上的?从他跟咱们下来开始,他就怪怪的,明显瞒着咱们很多事。他该不会身上带了什么玩意儿,但是没告诉我们,才找招来这祸的吧?”闵参说。 沈离不由得回头看了眼K哥。 赵遇龙已经硬着头皮做完人工呼吸,把k哥弄醒了。 窒息很久,陡一呼吸到新鲜空气,k哥也呛得只咳嗽,没缓过来。 她拿出先前看到的牌子,摸索着上面的字样,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现在有一个猜想。” “什么?”闵参立马问。 沈离眉眼间神色冷厉又沉,须臾摇摇头,淡声道:“这个猜想太不可思议了,我暂时没有把握。等见到那个群主,亦或者是穆堂舟,就能证实我想的对不对,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另外,”话音一转,沈离对闵参道:“这次要是顺利出去了,到时你立即离开回华国,帮我找肖怀森办一件事,不要在F洲停留。特别是不要让穆老爷子注意到你。不然,你就没法帮我做那件事了。” 闵参听的一头雾水。 不过他知道,沈离向来有自己的考量,说的话做的事有有理有据,总归不会是害他就是了。 他不加犹豫的点头:“好。” 沈离收起那牌子,朝赵遇龙他们走过去。 闵参随即跟上。 赵遇龙这会儿在那边疯狂呕吐,灌了一大瓶水才好些,幽怨的看着k哥。 k哥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茫然张望四周,对上赵遇龙的目光,他莫名其妙道:“这哪儿?咱们怎么到这的?你那么看我做什么?” “我告诉你,我可是为你做了好大好大的牺牲,以后不光不欠你了,你还欠我呢!”赵遇龙言之凿凿道。 k哥:“?” 赵遇龙简单把先前的事说了遍。 k哥才听完,正好看到沈离和闵参过来,他听的呆了,“大佬,我们……您……” 闵参当即就道:“我告诉你们,我兄弟为了救你们,刚才胳膊都脱臼了,还差点就废了!这你们可得记着点,以后还给我兄弟,知道吗?真是的,你们先前找我兄弟来救你们那群主,怎么没说还有残废的风险?” 218.我是特调局的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k哥更呆了,转头看向赵遇龙。 赵遇龙点点头承认,语气里满是钦佩,“刚才他们就在我旁边,三哥给大佬接的胳膊。说实话,我被接那么一下,都得疼出声,可她一声没吭,是真厉害。” 以前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刚强的姑娘,反正他是心服口服了。 赵遇龙看向沈离和闵参,道:“两位,你们救我赵遇龙一命,算我欠你们一个大人情。等出去后,我一定还给你们,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们都尽管说!” 闵参不合时宜的想起先前见过相关机构通缉犯人的照片。 不是他胡咧咧,那照片上的人真的像赵遇龙啊! 不是也就算了,如果是的话…… “嘿,老赵,问个事。” “?” “真的到时我们有什么需要你的,都尽管说?” “对!” “不管我们做什么,你都不生气的那种?” “必须的!” 赵遇龙豪爽的拍拍自己的胸膛,斩钉截铁道:“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一个钉!你们救我的命,我肯定拿命还都不会有二话。你看,先前我欠老k人情,现在他叫我来帮他救人,我不就麻溜的来了。” 闵参赞赏的看着他点头,上前一步蹲下,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好兄弟!” 他的小金库能不能再进一笔,就看你的了! 赵遇龙听闵参叫兄弟听的很激动,有这么厉害、关键时刻又能救命的兄弟,多大的福啊! “好,从今天开始,你也是我老赵的兄弟了。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当兄弟的哪儿能让你跟着受难,难肯定都兄弟我替你担了。”赵遇龙哈哈一笑道。 闵参看着更感动了,“兄弟,我果然没看错你,没想到你宁愿一个人进去!” “啊?进去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不用关注这种细节,主要是咱们这交情铁啊,以后我再送你副铁手镯,补见面礼。”闵参笑嘿嘿道。 赵遇龙一拍大腿,说道:“瞧你这客气的,哎呦,大哥我都没想到见面礼。也是,咱们拜兄弟是得有个彩头。这样,出去后我也给你补。咱不整那虚的,俗气点,大哥我直接给你包个大点的红包!” “好!” 闵参一口应下,同兴高采烈的赵遇龙握了握手加深革命感情。 又觉得赵遇龙实在太够意思,怕几十万不够,还给他加钱,他这都不好意思了。 于是闵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给赵遇龙整真的不好意思了,以前兄弟再多也没抱过啊,看来对方是真心的。 思及此,赵遇龙豪迈的和闵参分享自己的老巢……啊不是,老家,说自己老家有多少多少人手,多么多么富裕,以后有机会一定请闵参过去玩玩。 闵参:嚯,这他不得听仔细点! 短短几分钟,赵遇龙和闵参就成了舍生舍死的好兄弟,看的旁边的k哥目瞪口呆,都忘了自己还不舒服咳嗽着。 一眼看出闵参怎么想的沈离扶额,道:“够了。既然都醒了,那就走,往那边去再停下修整。这里还有蛞蝓,并不安全。” 至少,到那个广场上再休息。 这提醒了几人。 赵遇龙赶紧起身,一并拉起来k哥和闵参,跟着沈离转身往里走去。 k哥终于缓过来,快步跟上沈离,道:“谢了,这人情,我记住了,以后一定还。” “你现在就可以还。”沈离说。 k哥一怔:“什么意思?” 沈离偏头看他一眼,“你带进来了什么东西?” k哥心里一咯噔,“大佬,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行,我说的再清楚点。” 沈离不紧不慢的道:“那蛞蝓为什么会寄居在你的身上?你我四人是一同进来的,在那个墓室里时,我们做的事情都大同小异,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在进入通道里时,却在你身上发现了蛞蝓。” “那石室里和通道里都暗,什么时候出现了蛞蝓,发现不了挺正常。可怎么偏偏落在你身上?在我们四个人都没有做什么特别之事的情况下,我能想到的是,你身上多带了一样我们都不会有的东西。” 沈离看着他,“你回答我这个疑问,我就当你还人情了。” 她没有刻意的控制音量,后面勾肩搭背畅想日后兄弟一起大鱼大肉的闵参和赵遇龙离得也不远。 听的清清楚楚。 闵参敛色,松开了赵遇龙。 赵遇龙想到什么,眉头紧拧起来。 k哥懵了下,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时立即道:“大佬,您不会是怀疑我故意给咱们招来危险的吧?冤枉啊!我和你们还一起呢,难道我不想活了?” “我有说这个意思吗?” 沈离挑眉。 k哥苦笑道:“大佬,实话实说,我身上真没有什么。这一路为什么遇到那么多危险,我比您还想知道呢。先前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群主那天杀的,和她的朋友居然挑这么个地方搞他们的事,难怪穆家不让外人出入呢。” 沈离没有说话。 k哥咽了咽口水,豁出去了似的说:“你们救我一命,我再瞒你们确实说不过去了。这样,我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是华国特调局的人!” “噗——” 后面闵参和赵遇龙说话说口渴了,刚打开水壶要喝,闻言一口喷了出来。 他被呛得咳嗽:“咳……咳咳……你说你是哪儿的人?” “华国特调局!” k哥一脸正义凛然,“你们别看我先前吊儿郎当的,好像不太靠谱,其实我可是特调局在编人员,只不过刚考进特调局没两年,一年多前又被派遣到地方分局。” 闵参道:“你既然是特调局的人,也该是玄师,那你怎么看着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k哥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清了清嗓子,道:“因为我是……走后门的。” 沈离:“?” “哎呀,就是……我家里长辈在局里立的功劳很大,然后我就被特批进特调局了呗。”k哥道。 闵参下意识看向沈离。 特调局的规定方面,没人比沈离这个当事人更清楚了。 沈离眸光一深。 特调局的确有这样的规定,只是这项规定的条件很严苛,立的功至少要有三次都是一等功,才可能会考虑审核福庇后人,还不一定能审核过。 可k哥却能走这样的后门进去,说明他家里长辈至少是特调局的一代元老级的人物。 也就是她师父陈仲文、她外公沈茂书那一辈的。 这样的申请考核也要走很久流程,一般来说是半年及以上。 但她在任期间,怎么没收到过这样的申请? 沈离对闵参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随即问道:“你家里长辈是哪位?” k哥明显的神色一黯,勉强笑笑,道:“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不能随便透漏他的身份。” 沈离唔了声,道:“好。” 这其实有点奇怪。 如果k真的是特调局人,家中长辈在局里位置又那么高,那他应该是被培养为中央骨干群体,而不是下放到地方。 不说没关系,她回去一查便知。 特调局里还没有什么信息是能逃过她眼睛的。 “哎,等等。”闵参开口,“我也算半个道上的人,听说特调局和穆家的关系还行,起码有往来。你既然是特调局的人,做什么背着穆家来他们的这地方啊?” k哥说道:“因为特调局里是有规定的,没有上级批准,不能私自到这边,围者会被记重大处分,并赶出特调局。我当然不敢表露身份啊!再说群主是我朋友,我只是来帮朋友的忙,受他们所托,我更得低调点了呗。” 219.这里有人来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听得沈离和闵参都是一怔。 沈离随即皱眉问道:“特调局什么时候有的这规定?为什么禁止局里的人来F洲穆家这边?” 按照规定,穆家这边已经发生过死灵作祟,为防止有后患再次发生殃及到无辜人,特调局是需要派人来检查的,不会存在禁止局里的人来这边的情况。 更何况,她在任期间并未颁布过类似的决定,也没有听说过。 k哥想了想,说道:“小半年前吧。” 沈离眉头皱的更紧了:“谁发的命令?”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地方的小文员,哪儿能知道中央的事。”k哥耸了耸肩说,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讽刺。 沈离和闵参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情绪凝重。 “不是我说,大佬,你们好像对特调局的事情很感兴趣啊。”k哥突然说。 一直默默听的赵遇龙闻言也道:“是啊,你们怎么都问特调局的事?” 沈离揉了揉眉心,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先前想考进特调局,没有成功,所以对特调局比较好奇。想找找别的办法进特调局来着。” k哥被惊到了:“大佬,就您这少有人能及的水平,居然考不进特调局??” 他以一副“你别是在逗我吧”的表情看着沈离。 沈离淡淡道:“就是因为考的时候被拒了,我才发奋图强要做好玄师,让他们后悔。既然你们都说我还行了,那看来我能扬眉吐气的时候快到了。” k哥:“………” 赵遇龙:“………” 成为这么厉害的玄师,是能发奋图强就能做到的事?? 不得不说,大佬的人生,他们真是无法理解。 k哥转向闵参,“三哥,你呢?” 在蛞蝓身体内部的时候,闵参已经充分展示了他也丝毫不弱的玄师能力。 闵参哦了一声,道:“我不想进特调局,我甚至看特调局不顺眼。” 两人:“啊?” “因为我是玄门的呗。”闵参摊手,“特调局老抢我玄门的优秀玄师,我能看他们顺眼吗?” 说着就指指沈离,“你们看,我兄弟这么好出色的玄师,就是要死犟特调局,不进我玄门。” 沈离:“………” k哥和赵遇龙:“………” 好有道理,他们竟无法反驳。 k哥立马警惕的说:“三哥,那你可别记恨上我啊,我虽然是特调局的人,可我也看特调局不顺眼的。” “放心。” 闵参拍拍他的肩膀。 沈离看已经问不出什么信息了,就道:“原地修整半个小时,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再出发。” 三人点点头。 沈离就转身环顾了一周,找了个远点的位置背对着他们坐下,拿出水壶来倒水清理身上的粘液。都快要干了,再弄湿后用布条一抹,正好能轻易弄下来。 见她在做这个,闵参三人都自觉移开目光,也各找了个地方清理身上。 沈离很快收拾完,从包里拿了快压缩饼干吃,简单填饱肚子。 休息的差不多后,她起身去叫三人,一并往入口大门走去。 k哥和赵遇龙被这地方的奢华程度忍不住低呼出声。 赵遇龙和闵参称兄道弟后,露出了本性,拉着他盘算道:“兄弟,你说那柱子上的玉石玛瑙真的假的?我撬几块弄下来,带到外面去,是不是得卖老多钱了?咱们这下来一趟,不能危险的事做个遍,差点小命都没了,还什么都得不到吧?” 闵参觉得他说的有理,被他撺掇的蠢蠢欲动,但也更清醒:“这座墓的风水已经转凶了,处处危险。指不定动的哪块东西就是机关的开关。可能你前脚刚撬完石头,后脚就完蛋了。你确定想搞?” “……这钱也不是非赚不可。” 赵遇龙悻悻道。 前面的沈离注意到,头回都没回的提醒:“不要乱动,也不要乱走。” 四人穿过广场,顺着台阶往上,很快到了门口。 望着面前这两扇图纹精美又肃穆的大门,k哥道:“这咋进去?我们直接推吗?可是万一门上有啥东西,直接上手推会不会危险?不推的话……找机关?” 沈离看了看,拿出包里的洛阳铲,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用力戳戳门身。 出乎意料的是,两扇门直接开了。 四人条件反射的警惕,做出防备姿势。 那两扇门却也只是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并无甚危险。 他们先前用的手电筒都丢了,现在四个人加在一起,就只有两只备用的手电筒能用,于是k哥和赵遇龙走在一起,沈离和闵参走在一起,沈离与闵参也理所当然的成了先进去试探危险的人。 跨入门槛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k哥和赵遇龙连忙跟上。 手电筒往里一照,沈离看到里面先是一个类似于院子一样偌大的空处,两侧都有长廊连,院子里还有个被人为开凿出的水池子,里面是满着的,水面在光亮的照射下寒光凛凛,穿过庭院则会看到尽头有一间石室,大概是陪葬用的前墓室。 果不其然,四人顺着走过去时,发现墙上有很多色彩鲜艳漂亮的壁画,保存的十分完整,进入墓室,看到里面更是摆放着很多陪葬品,都是各式各样、价值连城的古董。 几人都有点眼花缭乱。 “我去我去!” 这下闵参也有点忍不住了。 “要是拿出一件到外面,老子就发达了,以后就能把钱甩在穆堂舟那家伙的脸上,说:看,老子也有钱大发了!” “谁?甩谁脸上?” k哥没太听清他说的名字。 沈离瞥了眼闵参,闵参连忙找补道:“我说。我一朋友,他也姓沐,是三点水并一个木头的木字那个沐。” “噢,这样啊。”k哥道。 赵遇龙就很想拿东西,当下起哄道:“那种天大的爽事,必须干啊!多拿几件,三哥,我跟着你喝点骨头汤就行。” k哥虽然是来找人的,却也有点为这里的财富心动。 沈离面无表情的咳了一声。 “………” 三人一秒正经。 “拿什么拿!忘了我们的正事了吗?” “对对对,正事要紧!” “不该,太不该了!” 沈离无语的看着他们浮夸的表演,转身往一侧走去,那边的墙角处有一个出入口。 其实两边都有。 沈离把两边都看了看。 赵遇龙问:“大佬,走哪一边啊?” 沈离想了想,道:“右边。” 她看向闵参,“你觉得呢?” 闵参犹豫了下,指着左边道:“我觉得要不走那边吧。”他有种微妙的直觉,穆堂舟好像在那边。 沈离没有过多迟疑,点头:“行。” “好,那我们这就……啊?不是,真听我的啊?” 得沈离应和,闵参又不太确定了。 沈离直接走过去,三人见状,也只得赶紧跟上,走之前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满室财宝。 进入那个入口后,就只是长长的墓道了。 里面也很漆黑,不过每隔十几米,墙上会出现一个四角的铜灯,里面是点燃着的,光亮够他们大致看清墓道里的情况。 遇到第一个铜灯时,沈离停下,多看了眼。 “怎么了大佬?” 其他人停下问。 沈离伸手抹了下铜灯流下来的烛泪,闻了闻,而后道:“这不是那种长明蜡烛,最近才有人点燃的。看蜡烛的燃烧程度,至少五个小时前,有人走过这里。” k哥顿时振奋,“那就是群主了?!” 220.墓道迷宫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沈离偏头问闵参:“群主下来的时候,带蜡烛了吗?这种蜡烛是常见的款式,平时在超市里就能买到,几块钱一根。不可能是墓里留存下来的古物。” 闵参兴奋的神色一滞:“……没有。” 群主下来的时候,带的装备都是他给准备的。他记得自己没给准备蜡烛,就放了两个备用的手电筒。 既然没带蜡烛下来,在这儿点蜡烛的人就不可能是群主了。 赵遇龙想的不多,大咧咧说道:“嗐,管他是不是群主呢,起码这里有人经过啊!只要有人经过,就说明咱们走的路没错,就是好的。再往前走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能安全点了。毕竟,即便有危险,前面经过的人也应该已经淌过了。” 属实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 别说,从这个角度一出发,k哥想想就又振奋了。 群主就是黎湘英,他和她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加上一点“特殊因素”在,完全算得上交情深厚的好战友。 得知这里那么危险,他也希望她能顺利、平安点。 不是她经过这里,也挺好。 k哥道:“那我们快走吧,顺着有蜡烛的路往前。有人给咱们淌路,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说罢他主动越过沈离和闵参往前,兴冲冲的,赵遇龙也很支持的跟上他。 相比较他们,闵参担心多了。 小声问沈离道:“不是群主,该不会是穆堂舟那傻子经过这里的吧?” 沈离收回目光往前走,也压低声音回他:“不知道。除了已知的穆堂舟、群主,还有一波人……可能是两拨人在这个墓里,不确定是哪一个。” 那两拨人,一拨是k哥和群主先前的朋友,另一拨就是沈离发现的相关部门的人。 虽说第二个的可能性有点低,可依着沈离的猜测,万一他们因为某种原因活到现在了呢? “对了,小心点。”沈离提醒说,“那个死灵,我也不确定在墓中的哪儿,它不一定是被囚禁在主墓室。” 先前沈离认为它就在主墓室。 发现有相关部门的人来过后,她不确定了。 闵参点点头,“你也小心点,咱们的灵力都没有恢复,不方便用玄术,尽量不和它正面对上。” 沈离嗯了声。 两人调整好情绪,快步跟上k哥和赵遇龙。 前面确实也有遇到岔路口,四人花了点工夫,将两条路都走了遍,最后折回去走有蜡烛点燃的那一条。 往后再遇到岔路口,四人都如此。 然而这墓道似乎格外的长,四人一连走了一个多小时,都还只是在墓道里打转,没有看到任何出口。 他们先前被蛞蝓折腾的本来就挺累,没有完全歇息缓过来,这会儿走久了,便更累了,不得不停下就地坐着休息。 “话说,这墓里这么的大吗?”赵遇龙纳闷的开口,“咱们这都转悠多久了啊,怎么还没有走出去?” 闵参看向沈离。 沈离明白他什么意思,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几年前,纵然她经过这墓中墓,却也只是在外围,并没有深入过,所以她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大。 k哥摸着下巴思索道:“我倒是有查过穆家的消息,发现这座墓的上方,还有一个墓,那是穆家人修来给老爷子用的。既然这里能让穆家看上,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地方,大点……应该挺正常的吧?” 最后一句话,他不是很确定的说。 赵遇龙的智商在这时候上线了,疑惑道:“穆家选这给老爷子修坟地?他们脑子没事吧?这里不都风水转凶了,怎么看上这里的啊?”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k哥耸耸肩。 这话倒是令沈离意识到什么,若有所思的微眯起眼。 闵参的话拉回她的注意力:“哎呀,说不定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别比比了,休息好了,咱们赶紧继续走,争取早点走出这里。” “好吧。” k哥和赵遇龙无精打采的说。 沈离也休息好了,就起身,四人继续往前走。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们也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出入口。 “不对劲。” 沈离停下,环顾四周。 闵参三人多少也意识到了点,走那么久还没到出口,确实不对劲啊! “这样,做个记号再继续走。” 沈离说着,直接拔刀,在最近的墙面上刻下个标识。 三人等她弄完,打起精神来继续。 不成想,大概十五分钟后,k哥余光不经意间一瞥:“我操,那不是大佬做的记号吗?!” 他快步上前,停在某处墙面前。 墙上一块石砖的中央,正是沈离不久前刻下来的,地面上还有点灰呢。 沈离神色微凝。 其他对人对视一眼,脸色也沉重起来。 这里果然有问题! “所以这么久以来,咱们就在同一个地方打转??”赵遇龙下定论道。 沈离沉声说:“显然。这里不是没有什么机关,最大的机关就是这墓道本身,看上去我们是一直往前,可因为某种原因,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从未离开过这里一片区域。” k哥听的激灵了下,迟疑道;“不会……是鬼打墙之类的吧?” 沈离看他一眼,“这墓里面应该确实就有个死灵说是鬼打墙的话,也说的过去。” k哥:“!!!” 赵遇龙:“!!!” 鬼打墙啊! 大佬您是怎么做到说出来那么稀松平常的?! “要不然这样,”闵参灵机一动,“我们不是有绳子吗?把我们所有的绳子都拿出来绑在一起,留一个人在这里站着,绳子一头绑在他腰上,其他人拿着绳子继续往前,走一段距离就停下一个人,做一个记号,如此直至走到尽头。我倒是要看看,这地方到底有什么鬼,是不是一直转不出去了!” 沈离觉得可以,补充道:“这里岔路口很多,走的时候,尽量挑没走过的路。” 总不能一直在原地打转,得想办法破局。 k哥和赵遇龙听完,毫不犹豫点头。 赵遇龙自告奋勇道:“我第一个!我现在不怕了,走第一个!” k哥无语的看他:“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很怕一样,内涵谁呢?” 然后转头看着沈离,义正言辞道:“那我就最后一个,留在这原地好了。” 三人看他。 k哥干咳两声,理直气壮的说:“我最弱啊!要是路上中途遇到什么,我肯定是最先完蛋的那个,那咱们的这个法子不就中断做不下去了?所以我还是停在原地的好,不给你们多制造麻烦,也省的你们到时候再想办法救我了。” 瞧瞧他,多么有自知之明啊! 三人嘴角一抽,无法反驳。 沈离便安排道:“我第一个,赵遇龙第二个,闵参第三个,老k最后一个。” “慢着,我咋第二个了呢?” 赵遇龙举手说道,“大佬,我不弱啊,我可能打了!万一遇到什么,我才不怕呢。” k哥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说你内涵,你他妈还真内涵上了啊! 沈离道:“这里有死灵。要是这里迷宫似的墓道是它搞的鬼,第一个一直往前走的人需要注意所有的情况,一旦发现不对劲,可能就是第一个对上死灵的人。你是玄师吗?” 赵遇龙一秒改口:“好的大佬,祝您一路顺风!” k哥终于理直气壮的嘲笑赵遇龙,啧了两声。 赵遇龙哼哼着没理他。 闵参其实想第一个走,不大想看到沈离冒险,不过他也明白沈离这么安排的用意,道:“万一中途出了意外,有我。赵遇龙和老k,我都能照应的到,你放心走前面。” 221.他被附身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点点头。 四人又商议了些细节,便把各自带的绳子都找出来。 沈离的那一捆绳子已经在先前蛞蝓的体内用掉了,现在加起来只有三捆,好在也足够长了。 k哥自觉的把绳子一端绑在自己腰上,又找出自己的枪来上好弹药,这让他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我好了,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k哥说道。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眼,带着绳子往前走。 因为前面发现记号的时间间隔是十五分钟,沈离算着时间分摊在每个人身上,,走了大概四五分钟便停下,让闵参绑好绳子留在这儿。 “如果遇到什么你没有办法应对的事情,就拽拽绳子。”沈离嘱咐道,“还有,千万不要解开绳子。” 有绳子连接着,万一人失踪了 他们还可以顺着找到。 闵参笑了笑,“放心,你还不了解我嘛。” 沈离和赵遇龙便继续往前。 他们两人遇到了个岔路口,直接走了先前没去过的路。 又五分钟后,沈离停下,让赵遇龙留在这里:“同他们一样,要是遇到什么意外,拽拽绳子,我和闵参都会知道的,记住了吗?” “大佬放心!” 赵遇龙重重点头,又挥了挥拳头,表示自己不是好惹的。 讲真的,要真遇到什么了,他肯定二话不说就上去,先揍一顿再管其他的! 沈离看了眼他,转身继续往前。 这里她仔细的检查着周围,走的比较慢,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会有异常的地方。 她又遇到了个岔路口,看了看两边,沈离走了没去过的路,并留下了个记号。 走的过程里,沈离还会注意着两侧墙壁,摸索着看有没有机关之类的存在。 说不定,这个迷宫只是个障眼法呢? 叫沈离失望的是,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点亮光。 沈离脚步一顿,很快意识到,前面的亮光是手电筒的光芒。 她放轻脚步走到拐角,手腕一抖,袖筒里的匕首滑落进手心。 她拐过去,定睛一看,幽深寂静的墓道里,前方不远处有个一动不动的人影,看着像是……k哥。 沈离骤然停住。 回头看看后方,再看向前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她快步往前,很快到了k哥的身后。 空气静的出奇,沈离缓缓开口:“老k?” 几步外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对方腰间绑着的绳子却证明,就是同他们一起的人,连垂在身侧的手里都抓着把枪。 沈离迟疑了下,伸出手去,用刀柄戳了戳k哥的后背。 说那时迟那时快,就在沈离碰到k哥的时候,他突然猛地回过身来。 沈离条件反射的后退,站稳才看清,对方直勾勾的盯着她,脸色异常的惨白,像在水里泡了很久泡发白的那种,瞳仁却很漆黑,眼白几乎没有。这就使得他看上去颇诡异瘆人。 “大佬。” 他开口,声音嘶哑,僵直的嘴角扯动,却开裂流了血。 “你怎么在这儿啊?”他问。 沈离攥紧手中的匕首,冷静的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 他望着沈离,突然嘻嘻的笑起来,说道:“你是来陪我玩的吧?” 话音方落,对方陡然发难,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沈离,直接开了一枪。 沈离却是早有防备,立即侧身避过,顺势一跃踩上墙面猛蹬了下,借力以一个回旋踢踢中对方的手腕。 “哐当”一下,枪应声落地。 对方反应的很快,立即俯身去捡。 沈离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落地时直接撑地横腿扫过去,正中对方的腿脚,将其绊倒,然后她顺便将那把枪踹飞,让对方完全够不到。 她也不准备用枪。 有绳子在,她怀疑这个k哥是真的,只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如果她用枪的话,伤到的可能是k哥本人。 她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对方,他不管枪了,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出手攻击沈离。 沈离先拽了拽绳子提醒闵参和赵遇龙,便迎面而上,瞬间接住对方挥过来的拳头,一用力,对方疼的脸色扭曲了下。 沈离快准狠的踹上他的小腿,在他措手不及的跪倒时,迅速控制住他的双手,将其反扣在背后死死按住。 叫沈离没想到的是,这人还挺能反抗,就势往前一扑,并狠狠挣扎了下,将按着他的沈离带的踉跄了下往地面栽去,不待沈离站稳,便一脚踹向她。 沈离不得不先松手,撑地凌空翻了个身避过去。 抬头一看,对方已经站起身,挑了挑眉,完全是挑衅的眼神看她。 沈离冷扯唇角,“有意思。看来要和你动点真格的。” 对方咯咯的笑:“好啊,最喜欢和姐姐玩了。” 说完这话,他就朝沈离冲了过来。 沈离嗤了声,丝毫不躲,只在他要靠近时一脚踹上去。 对方瞬间偏过身子躲开,却没想到,一旋过身子去,直接当头中了沈离一拳。 刹那间,对方停滞在原地。 沈离甩了甩手,这次是真的踹了一脚,直接将对方整个人踹飞出去,撞到墙上,轰然倒地。 对方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沈离活动了下手脚,刚要过去,后面响起赵遇龙着急忙慌的声音:“我来了我来了!大佬,你发生什么了!” 同时,前方因为绳子被扯觉得不对劲的闵参也跑了回来:“老k,你遇到什么了?!我来救你了!!” 两人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到的。 大眼一扫,看到的就是沈离暴揍k哥,然后k哥几乎被沈离一脚踹进墙里的画面。 闵参:“?” 赵遇龙:“???” 沈离微抬下巴指向k哥:“来的正好,他就是走不出去的原因,你们先把他绑了。” “啊?老k就是??” 闵参和赵遇龙很惊讶,面面相觑了几眼,毫不犹豫的听沈离话照做。 当他们过去把k哥翻过来后,便看到k哥那一副明显不对劲的模样。 “他被上身了?” 闵参一眼看出来,吃惊的抬头看向沈离,道:“那个在这里的死灵?” “不是那个,那个没这么弱。” 沈离打开背包,很快找出来一个装着朱砂的盒子,她拿着走过去,蹲在已经昏迷不醒的k哥面前。 咬破指尖,以血混着朱砂,迅速在k哥脑门上画了个印。 “散!” 222.原来丹药起的是这种作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就在沈离话落刹那,k哥脑门上突然迸发出一道红光,非常刺眼。 闵参和赵遇龙都下意识的偏过头,闭上双眼。 沈离也闭上了眼,却陡然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不顾灼目的光亮,睁眼看去,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k哥脑门上冒出来,几乎是被逼出来的,因此气息暴戾又阴沉,让人极其不适。 而它出来后,第一时间注意到让它如此的“罪魁祸首”——沈离。 随即就冲向沈离,大有一种要附进她体内,或者和她同归于尽的趋势。 好在沈离发现的及时,当即并指掐诀,就着手上还没愈合的伤口溢出来的血珠,凌空朝那黑团一指。 霎时间,黑团猛地凝固在半空中,发出了一声尖锐又凄厉的惨叫。 闵参和赵遇龙听到,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睁眼看去。 没有心理准备的两人吓了一跳,不待反应过来,又被那叫上震的耳朵、脑袋都嗡嗡的疼。 赵遇龙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面露痛苦。 闵参忍着刺痛,也咬破指尖迅速掐了个诀甩在那黑团身上。 黑团因为沈离的玄术已经在逸散透明,又中了闵参一击,瞬间消失殆尽。 幽深逼/仄的墓道里终于又回归寂静。 赵遇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懵了好一会儿,脑袋才没那么疼了,他震惊道:“刚才那玩意儿……就是你们说的死灵??” 沈离皱眉点头。 赵遇龙瞠目结舌:“长见识了,原来死灵长这样啊。它也太会嚎了,我刚才真觉得我耳朵要聋了,脑袋也疼的我想给自己几拳,晕过去算了!” “不。” 沈离忽然开口否认。 赵遇龙:“啊?不什么?” 沈离眉头皱的更紧,说道:“以我方才的判断,老k身上的死灵挺弱,可出来的这只与我估计的不符,还算有点本事。” “而且,死灵不长这样。”闵参接了沈离的话说。 赵遇龙看看沈离,又看向闵参,不是玄师的他对这些话实在一知半解,道:“大佬,三哥,你们说的简单点吧,我不了解死灵的事啊。” 沈离说道:“一般而言,死灵是处于人形状态,只不过没有实体。不过是死灵,还是怨灵,亦或者是更厉害一级的‘鬼’,差不多都有一种特定的形态。可这只只是一团‘气’,而且还是怨气。这说明,它不属于‘灵’,只是单纯由怨气演变而来的东西,并且因为某种原因拥有了一定程度上的神智。” 闵参表情更凝重,道:“这就奇了。一般来说,怨气只会被死灵用来伤人,或者是成为死灵强大的养分,怎么会生出一种具备神智、意识的存在?” 赵遇龙不明所以的问:“这很不可思议吗?” “当然、非常、极其不可思议!” 闵参严肃的看着赵遇龙,话音也很严厉:“我作为玄师,从未听说过怨气可以自己变成这样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赵遇龙好奇的问。 沈离沉沉的说道:“是人为的。” 赵遇龙愣了下,反应过来,说道:“就是说,是人想办法故意把怨气弄成这样的?” 沈离和闵参点点头。 赵遇龙又不解的问:“那这样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后果非常严重!” 闵参郑重的样子看的赵遇龙都不太敢打趣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闵参给赵遇龙科普道:“人死后的灵魂之所以会变成死灵,怨气就是其重要原因。怨气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认定为强烈的执念、不甘、愤恨等情绪因素。只要人的执念够强,又不是自然死亡,这些因素就会催生出怨气,被灵魂所吸收,成为滞留在这世间的死灵。” “而怨气如果也能生出意识、神智,会发生什么,我不清楚,但我能肯定的是,这样的怨气非常强大,一旦就死灵吸收,该死灵会百分之百的成为怨灵。怨灵很难得一见,不但能自身分化成无数死灵,还很厉害,非常难解决,害人轻而易举!” “刚才那只,要是再厉害点,比如说修成了人形,或者被这里本来就存在的死灵吸收,那咱们今天有六成可能起码要断胳膊断腿才能离开!” 赵遇龙听的瞪圆了双眼。 这么严重?! 闵参说完,突然灵光一闪,看向沈离说道:“你说,如果把这样的怨气炼进丹药里,给人喂下……那是不是也百分百能弄出死灵来——哪怕这个人自身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沈离正在给k哥清理体内留存的怨气。 即便那团东西被解决了,但毕竟在k哥体内留得时间有点长,也留下了点怨气。要是不解决,k哥这样的普通人很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发狂失智,最后演变为伤人的怪物。 这时冷不防听到闵参的话,她手一顿,登时抬头看向闵参。 沈离明白闵参的意思,他说的是他们先前一直在查的丹药。 先前沈离其实有疑惑过。 幕后之人要制造死灵,遵循的原理应该是找到濒死之人,在其死后灵魂消散之际,将怨气融入进去,从而生出了死灵。 这是最可能的方式,也几乎是唯一合理的方式。 但这样一来,丹药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幕后之人为什么要炼丹药,而且炼出的丹药还会使人发狂伤人? 再者,幕后之人从哪儿找那么多濒死之人制造死灵?要知道,如果想制造死灵的成功率大一些,要找的人必须是那种生前横死或者心有执念的,不然大多都会失败。 是以沈离一直都没想通过。 然而闵参的这话,令此时此刻的沈离陡然间茅塞顿开!! 如果不是幕后之人主动去寻找、制造死灵,而是通过这种方式让人被迫成为死灵的呢? 这样一来,不是找到的人有没有濒死、是否心存执念,只要服下类似的弹药,怨气都会侵蚀他们,与他们的灵魂融为一体,他们的灵魂哪怕还在体内,都会逐渐转变为死灵。 届时,幕后之人再通过禁术把他们的灵魂抽取出来,就有了为己所用的死灵。 相应的,人在吸收怨气时,会因为无法承受而失智、发狂。 一旦灵魂被抽出体内,失去三魂六魄,人都会变成呆滞又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跟活死人无疑,可又因为还有一口气,没有死去,普通人看见都不会想到是因为灵魂没了。 这样一想,沈离觉得很有可能! 而且先前闵参在鬼街杂戏团里遇见的猫女,其情况就和这个类似! “原来如此,原来丹药起的是这个作用……” 沈离目露寒芒,朝闵参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闵参和沈离想的一样,得她确定后,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骂道:“这弄丹药的人忒不是东西!就不怕坏事做多了损阴德,将来不得好死吗?!” 赵遇龙一直一头雾水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再看到他们的反应,更加懵逼了。 他道;“大佬,三哥,你们在说什么啊?” “不关你的事,你闭嘴,不要多问!”闵参火气正大着,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样。 然而才一说完,闵参瞥了眼赵遇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沈离说过,那群主就是做丹药的,而且好像不正常。他们先前也有怀疑过,会不会和他们追查的有点渊源。 现在在k哥身上看到这种怨气,闵参更怀疑了。 而k哥作为那群主的朋友,知道的最清楚,赵遇龙说不定也知道。 思及此,闵参看着赵遇龙,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223.他身上就有丹药!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赵遇龙挠挠脑袋,说道:“我前面听是听懂了。可我疑惑的是,大佬,三哥,你们看上去……是不是有点过于生气了?跟已经有人做出来这种丹药似的。” 而且他们两个人一对眼,就好像已经跟彼此说了些什么秘密的悄悄话,还心照不宣的彼此示意,仿佛懂了更多。 可他看不懂他们的眼神脸色啊! 到底通了什么气啊? 明明是三个人,他却有种被踢出群聊的感觉。 闵参皱了皱眉,看向沈离,同沈离交换了个眼神。 沈离摇了摇头。 闵参便转向赵遇龙,故意说道:“当然生气了。有这种怨气在,要是墓里真的有个死灵在附近,对方有多厉害强大,不是显而易见吗?咱们要是对上,岂不是绝对没法全身而退?” 赵遇龙:“!!!” 一下子感同身受了! 操,好生气! 为什么总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就不能平平安安的到主墓室吗? “不过,”闵参话音一转,说道:“不排除,也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赵遇龙立马追问。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是真不愿意面对遇见死灵的去看吧。 沈离这时淡淡说道:“这墓里看来死过不少人,有怨气出现,也算正常。但我们这一路过来,没有遇到多少死人,说明这里其实是不具备产生怨气的可能。可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一个原因了。” 赵遇龙本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原因?” 沈离目光落在躺在地上,仍然昏迷着的k哥身上。 她已经将其体内的怨气全部拔除干净,对方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呼吸也平顺下来。 她面无表情道:“那怨气是被人带进来的。” 赵遇龙:“………” 赵遇龙不是傻子,立即明白了沈离的意思,难以置信的问:“您是说老k?怎么可能!他带着玩意儿做什么?而且您和三哥刚才不是说,要是怨气入体,人会很受影响,就像老k刚才那样吗?但先前那一路,老k可没有不正常啊。” 沈离瞥了他一眼,“这我就不清楚了。要想知道是不是,得问他。” 赵遇龙立马过去摇k哥,想把他叫醒。 闵参适时的道:“没用的。他一个普通人,怨气入体那么久,挺伤元气,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赵遇龙只好收回手,愣愣的望着k哥。 沈离和闵参对了个眼神,突然道:“但是我这也是第一次遇见怨气有意识,不确定有没有处理干净。万一他醒后又攻击我们……保险起见,我们只能……处理掉他了。” 赵遇龙猛地看向沈离,睁大双眼。 “不行,他可是我们一路患难与共……” “难道你更想看到他被怨气折磨,失智发狂,生不如死的样子?”沈离骤然拔高话音,一下子将赵遇龙镇住。 闵参唔了声,“我赞同我兄弟的。咱们又不知道他怎么怨气入体的,没办法解决干净,不能赌那个危险的可能。” 他说干就干,噌的一下拔出短刀来,对着k哥比划。 赵遇龙顿时慌了,赶紧拦住他:“等等等等,我觉得老k能救,能救!” “你是玄师还是我们是玄师?”闵参问。 赵遇龙:“……你们是。” “那我和我兄弟都没有办法拔除他体内的怨气了,你怎么就能觉得能救?兄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你想等会儿被他攻击吗?” “不想。” “那就。起开, 解决。掉他,日后我会多给他烧点纸钱,超度他的!” “……不不不!” “哎呀,你让开,你不是说我是你大哥吗?那你不听大哥的话吗?!” “……听。” 赵遇龙被闵参一连串的话给堵的脑子空白,偏沈离这时候还附和道:“虽然我很对不起,但也只能对不住了。老k,你一路走好,我们这也是为你免了日后生不如死的痛苦。” 赵遇龙不禁更慌了,有点六神无主。 闵参和沈离交换了个眼神,立马扬手扎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赵遇龙脱口而出:“慢着!我可能知道怎么救老k!” 闵参骤然停住,刀尖险险的停在k哥心口上方几厘米处。 沈离偏头看向赵遇龙:“你知道?” 赵遇龙怕他们真动手,慌忙道:“下来前,我听老k说过,他身上有一粒丹药,是群主给的。可能关键时刻能保命!就是……后遗症不太清楚,所以不能乱吃,最好别吃。”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现在……现在算不算关键时刻?老k吃了,能保命吗?大佬,三哥,你们都是那么厉害的玄师,以后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他的吧?” 沈离看了眼闵参,挑了下眉。 闵参收回手,啧了声问:“丹药在哪儿?” 赵遇龙连忙拽过k哥的包来,拉开拉链翻了翻,很快在夹层里找出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递给两人。 沈离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枚指甲盖大小,青黑色的丹药。 并且打开的一瞬间,有股难以言说的味道飘了出来。 “我去!” 闵参捏住鼻子。 他离的不近,都闻到那味了。 真难闻。 “你确定这是你说的那保命的丹药?”他问。 “我虽然没见过丹药本身,但这个盒子错不了!”赵遇龙肯定的点点头,也有点纳闷,“确实有点难闻……这药不会过期了吧?那还能不能吃啊?” “不,没有过期。” 沈离凝神看了看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味道很杂,混了多种东西的异味,大多都是她先前没有闻过的。 却似乎有一种很熟悉。 但她一时想不起来。 沈离沉吟道:“是这丹药本身用的药引有问题,才会呈现出这种味道。” 说完,沈离闭目呢喃了几句法诀,并指在眼前抹过。 再睁开双眼时,沈离脸色微凝,“这丹药里面有怨气的痕迹,看样子就是方才老k身上的那只。” “什么?大佬您说真的?!”赵遇龙吃惊。 闵参直接给自己和赵遇龙都开了灵眼。 定睛一看,那丹药上面果然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闵参的脸色沉了下去。 这丹药八成就是他和沈离一直在查的那种了! 赵遇龙:“!!!” 赵遇龙有点难以接受,“所以说,这群主就是咱们方才说的那种忒不是东西的人,老k也是同伙吗??” “目前看来,是的。”沈离合上盒子。 赵遇龙看向k哥,呆呆的呢喃道:“不,老k不会是这种人。他以前帮过我呢!而且先前他从来没要求我回报他,特别讲义气!不可能会是……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逼他的!” “谁?” 沈离登时抬头看向赵遇龙。 赵遇龙急急的说道:“我先前隐约听老k说漏过一嘴,说他先前陪着来的那群人,利用这里在做某样很秘密的事情,下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据说是重刑犯人。但是失败了,后果好像很严重,那个群主才来收尾的。但他当时不是一直在地上吗?” “我觉得,肯定是那些人弄的这种丹药,他也肯定是被骗来的,实际什么都没有掺和过。而且……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做了什么啊。” 沈离方才本来就是在故意诈赵遇龙的话,都没抱希望能诈出什么有用消息。 没想到收获竟然不小。 她想起先前下来时的所见所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猜测。 224.我就是知道又怎么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闵参同沈离的想法差不多,直接脱口而出:“他们带重刑犯人做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那些人下来的时候也都带着这种类似的弹药,然后直接给那些重刑犯人吃,拿他们作实验培养死灵??” 话一出,整条墓道里的气氛都凝固了。 寂静压迫耳膜,他们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赵遇龙的心跳尤其急促,脑子里全是空白。 事实上,在遇到蛞蝓前待的那个墓室里,他们见到了几个偌大的笼子,不像是关什么动物的,更像是……他当时第一时间就有了类似的想法。 因为他那时想到了从k哥口中听到的话,便暗自猜测k哥之前的同伴是不是在拿人做什么实验。 这个想法太惊世骇俗了。又有沈离和闵参这两个外人在场,他不敢问出口,只能一直憋在心里,后面遇到蛞蝓更抛之脑后。 此刻被闵参戳破又提醒,赵遇龙脸色乍青乍白,不假思索的说道:“不可能。以老k的性子,他不会和这种人搅在一起的,所以和他一起的那些人绝对不会那么做。说不定……他们带重刑犯人下来是有别的目的呢?” 沈离淡声道:“老k不是说,他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吗?” 赵遇龙恍然:“对,老k不知道的!大佬,你们要是还怀疑,咱们把他叫起来问。” “他还昏迷着,看样子要昏挺久,怎么问?”闵参撇了撇嘴。 赵遇龙看着k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须臾,他突然打开自己的包拿出水壶,灌了一大口,然后猛地喷了k哥一脸。 沈离反应快,在看到赵遇龙喝水时就猜到他要做什么,当即后退,免去了也被殃及到。 闵参就没那么好运了,脸上溅了不少。 “………靠。” 闵参赶紧抹抹脸,怒道:“我告诉你,老子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男人的口水,因为……你他妈怎么不早说你要干这个!” 赵遇龙匆忙说了句对不住,见k哥有反应的皱皱眉,却没醒过来,他毫不犹豫的扬手,照着k哥的脸扇下去。 “啪!” 非常清脆的一声。 沈离眉头微挑。 闵参动作顿住了,瞠目看着k哥的脸上迅速肿起一个巴掌印,维持着被闪向一旁的角度。 很绝的是,k哥直接被那一巴掌扇醒了。 他脑子没跟上回神,呆滞又懵逼的望了会儿墙壁,才一寸寸的转过头来。 约莫断片了十几秒后,k哥眼中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还扬着手,预备他没醒过来就再来一巴掌的赵遇龙,可能是在梳理着目前的状况,礼貌问询:“是你打的老子吗?” 赵遇龙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手,诚实的反问:“我说不是,老k你信吗?” “………” “我操你妈,你看我像是被你一巴掌打傻了吗!” k哥生出力气来,猛地挺腰坐起身来,将赵遇龙扑倒在地,拳头胡乱的招呼到他身上。 “我说怎么一醒来就腰酸背痛,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合着是你小子干的!” 赵遇龙:“???” 他直呼冤枉:“不是我,是大佬啊!” k哥停了下,看向一旁抱臂站着的沈离。 沈离登时扭头,吹着口哨东张西望,好像胳膊很疼似的自己揉着。 k哥冷笑:“赵遇龙,你他妈学会拉别人下水了是吗?!大佬先前为了救我们,胳膊都脱臼了,刚接上还没恢复呢,怎么可能再动手!” 赵遇龙:“……*%$_@#$*%!!” 闵参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什么,老k,先说说要事,我们发现为什么总走不出这鬼地方了。” k哥这才停下,瞪了眼鼻青脸肿、委委屈屈的赵遇龙,摸着自己的脸,疼的龇牙咧嘴的撑地起身,一瘸一拐的挪到一边坐下。 他连忙问:“先前那法子起作用了?到底是咋回事?我为什么感觉自己被揍了一顿啊?” 沈离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k哥仔细回想,说道:“我记得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呢,然而我突然闻到一股味道,眼前一黑,就什么知觉都没了。” 沈离和闵参闻言,交换了个眼神。 她把装着丹药的盒子拿出来,打开摊开在k哥面前,道:“是这个味道吗?” “哎对对对,就是……” k哥闻到熟悉的味道,立马点头承认。 说到一半,他忽然觉得那盒子有点眼熟,认真一看,他:“………” 沈离合上盒子,不慌不忙的把先前遇到的怨气告诉k哥,最后道:“就是因为那团怨气作祟,利用自己的力量影响这里的磁场,蒙蔽了我们的视线,所以让我们一直在这里徘徊,走不出去。” “但那团怨气出在这个丹药上。我想,你应该要解释解释,为什么你要带一个含有怨气的丹药?” “先前你说自己是特调局的人,纵然你不是玄师,你也应该还算了解这些常识。怨气被提炼到这种丹药里,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就不用我再给你说了吧?随身带着怨气又有多严重,你当也非常清楚。” “倘若这丹药里的怨气更加强大,你此刻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我们几个绝对没法安全离开。” k哥听完,脸色发白。 赵遇龙捂着脸催促道:“老k,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丹药是咋回事,快说啊!还有先前那些人下来做什么,为什么要带着额外的重刑犯人,是不是也带了不少这种丹药,有没有实验在那些犯人身上??” k哥咽了咽口水:“我不……” “你想清楚再说。” 沈离突然开口,“特调局有明文规定,凡局中人,不得做此种戕害之事,违者赶出特调局是轻,背处分、刑责,一辈子都不得自由者,也有。更有甚者,丢了自己的命。” 令沈离没想到的是,k哥脸色原还比较正常,一听到这话,却猝然抬头看向她,目光竟透着几分凶狠。 “那又如何?我是特调局的人不假,但我可没说过自己有多么喜欢特调局。被赶出特调局,别人可能觉得天都塌了,哥才不介意。” 沈离皱了皱眉。 闵参上前,挡住k哥看沈离的目光,他道:“你别激动,我们就问问。这可不是小事,你别糊涂着真干了。” k哥脸色极沉,顶着几人的视线,半晌道:“行,看在先前生死与共的份上,我不瞒了。我就是知道这丹药是怎么做的,你们想的都没错。先前那些人带人下来,也的确是要试验这些丹药有没有用。我也确实骗了你们,这一切,我都知道。” “你你……怎么能……”赵遇龙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沈离目光一冷,手摸到匕首攥住。 既然如此,这k哥等人岂不是就是同楼家一样,都在为那幕后之人做事? 闵参也警惕起来,不动声色的做出防备的姿势。 然而k哥嘲讽的说道:“这么看我做什么?是,这事听上去太不是人能干的事了。但我们用的好歹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他们该死。不像某些道貌岸然的小人,直接用无辜人。” 沈离一怔,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猜测越发清晰。 她放下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k哥撑地爬起来,踉踉跄跄的站稳,冷声说道:“大佬,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先前看到的那些相关机构的人的尸体,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也放心,只要你们管严自己的嘴,你们不会有事的。” 他朝沈离伸手:“我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恩情归恩情,东西得还我了。” 225.你实在太好坑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霎时间,赵遇龙和闵参的目光也集中在了沈离的身上。 闵参落后k哥一步,k哥这会儿注意不到他,他借机朝沈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给。 好不容易拿到这种丹药,不能放手,不然后续再查就有点麻烦了。 然而沈离定定的看了眼k哥,到底是将盒子递了出去。 “拿好,不要再让别人发现。”沈离意味不明的提醒。 k哥听她的话愣了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此刻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心思再去多想,当下只将那盒子塞回包里,然后道:“解决了那团怨气,是不是就能走出去了?” 沈离收回目光,道:“你现在不宜继续行动,还得再休息会儿。这样,你们在这里休息半个小时,我去附近探探路。” 说罢,她果断转身往后走去。 闵参皱了皱眉,紧接着道:“难保这里还会不会有其他东西,我跟着我兄弟去帮忙。你俩老实待这儿吧,我们一会儿回来。” 他赶紧往沈离走的方向追去。 剩下k哥和赵遇龙两人,气氛却更加僵滞。 k哥没看赵遇龙,找了个地方坐下,靠着墙,缓解因为被附身而出现的头晕目眩。 没一会儿,他突然听到赵遇龙的声音:“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k哥睁眼看他。 赵遇龙像是想通了什么,过来蹲在他面前。 “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还是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借此去报复?”赵遇龙严肃的问,“老子欠你的人情还没还完呢,你说实话,老子帮你。” k哥愣愣的看着他,忽然有点被他逗笑了。 “你笑什么?我说正事呢。”赵遇龙不满的说。 k哥抬手揉揉眉心,道:“我先前就跟你说过。” “啥?” “你实在太好坑了。” “………” 操。 好气。 但是他是个有节操的人,不能对着个病人生气。 赵遇龙板着脸,模样显得更凶神恶煞了,“我非常严肃的告诉你,咱俩的友情可不是无坚不摧的,你别找抽啊。而且你可打不过我。” k哥叹气,“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掺和进来。” 赵遇龙:妈的更气了。 赵遇龙觉得k哥不把他当自己人,扭头冷哼了声,坐到很远的地方,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k哥目光复杂的看他一眼,缓缓闭上眼。 另一边。 闵参走了好一会儿才追上沈离,看到她停在一处拐角,摸着墙上的石砖一动不动的。 “你干什么呢?” 闵参过去问。 沈离回神,看了眼他。 闵参打量着她摸过的地方,问:“这里是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沈离收回手,继续往前走,道:“我只是刚才想起来一点事。” “什么事?”闵参立马跟上去。 沈离边走边检查着墓道,漫不经心的说:“肖怀森曾给过我一份特调局里有资历的元老的资料。在得知我爷爷沈茂书也曾是特调局的人后,我那资料不全,也曾登入特调局的中央系统,想查我爷爷那一辈的人,到底有多少像我爷爷这样退出权力中心的人。” 闵参已经大概知道了沈茂书的事,此刻听沈离提起,有些疑惑。 “这和我们目前的发现有关系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 “?什么意思?” 沈离停下,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时我想登入中央系统时,虽然没找到让我满意的,我却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系统里有个绝密档案区,任何人都没有权限进,防火墙也很厉害。我不能保证完全在不让人发现的情况下破解,便放弃了查看。” 闵参吃惊:“连你都不行吗?什么样的档案,需要这么严密的封锁?” 沈离语出惊人:“我猜可能就是特调局一代元老,例如我爷爷沈茂书之类的档案。方才看老k对特调局的反应奇怪,我就想,是不是他的家里人同我爷爷一样,但是比我爷爷的情况要严重点,不是因伤退役,而是因特调局发生了什么意外,以致他有点恨特调局。”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比较能理解,k哥为什么会被特招进特调局。 但这个意外一定非常严重,并且到了决不能让人知道的程度,以前的那些人才会考虑荫庇后辈的方式来补偿。 闵参闻言,眼皮子一跳,道:“可是这基本上不可能啊。我虽然不是特调局的人,但也了解点,特调局至今,没有过什么非常危险的任务能导致这种程度的意外啊。” 沈离其实还没有把十九年前也出现过人造死灵,她外公和师父前去查,却发生意外几乎全军覆没的事告诉闵参。 默了默,沈离道:“还是有的。” 闵参:“?” 沈离再三思索,终归还是将其说了出来。 闵参:“!!!” 沈离道:“当然,还有没有出现过其他意外,我不了解,得出去后回特调局查查才知道。” 闵参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那伙幕后之人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活动……你说,老k和他们会是一伙的吗?” “不清楚。”沈离道,“咱俩继续瞒好身份,往后找找身份再说。既然老k那些朋友下这座墓是为做丹药实验,出事应该也是在实验的地方。群主又是下来找他们的,最终也会到那里去。咱们要找人,自然也会到。那时看一看,会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闵参重重点头,振奋的挥了挥手,“这一趟下来,还真不亏。没想到咱们能知道这么多消息!对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老k说他那些朋友失败了,那就是丹药实验失败了!那么里面的怨气,或者死灵,不就跑出来伤人了?” 沈离嗯了声,“所以越往后,咱们越要小心,谨防遇到,也注意别被他们附身。” 闵参叹口气,问:“你恢复了没?能用玄术了吗?” 沈离摇头。 她才恢复没多久的灵气,刚才都用在给k哥解决怨气上了。后面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会有办法的。”沈离说。 闵参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行了,咱们回去吧。” 沈离转身,平静的脸色瞬间转沉。 除了这些,她其实目前最疑惑一个问题。 那就是k哥那群人为什么要选这里做丹药实验? 这里死过不少人,轮怨气、死灵,确实又多又容易出现,从这个条件来看,他们选这个做实验比较便利。 可这里同样很危险啊,稍不注意就可能命都没了。 他们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还是说,他们有不得不选这里的理由? 沈离想问k哥,但以他现在的态度来看,他显然不可能。再透露半个字。 算了,等找到群主及那些人,真相自然浮出水面。 沈离敛了敛思绪,同闵参很快走回去。 四人休息了会儿,又吃了点东西,感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继续走。 没有了怨气的影响,四人没再一直围着原路打转,差不多走了近一个小时,终于看到墓道的尽头。 那是一道紧闭的石门。 几人试了试不能单凭人力推开,便检查四周,竟然很快找到了打开的机关——墙上一块能够按动的石砖。 石门轰然打开后,露面里面的石室。 四人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门口跪着的一具骨头架子! “我去,什么情况?” 闵参上前,围着骨头架子转了两圈,“这人是想逃没能成功,还是祈求老天爷保佑呢?” 沈离扫了眼,发现了个眼熟的东西。 226.回到了一开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她过去,直接绕过闵参和那具木头架子,进入了这间墓室。 里面的空间比较狭小,除了进入的石门,右前方那面还有条出去的墓道,只是不知道通往哪里。 此外,这间墓室里还有些陪葬用的器具,大多是金银琉璃,却因长时间被尘封于此,蒙上了一层灰尘。 而沈离看到的是放置那些器具的架子前,有一小块带血的布料。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 捡起来一看,这布料眼熟,不正是黎湘英失踪前穿的那件衣服上的? k哥和赵遇龙则也被那具骨头架子吸引了注意力。 本来k哥因为自己一直瞒着的秘密被挑明,有意的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也很沉默,不怎么说话,以致几人间的气氛叫人忒不自在。 现在他听到闵参的话,憋了太久,顺口就接了句:“我看他是在祈求老天爷的保佑。石门看上去是单向的,估计只能从外面那个机关打开,里面打不开吧,他出不去,自然就求爷爷告奶奶的了。” 说完k哥就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闵参和赵遇龙。 两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什么别扭,相当自然的接话。 “那完了,这人遇到的处境,就是咱们接下来的处境。” “话别说的太满,这又不是没有其他出口,喏,那不就是吗?” 闵参指指右前方的通道。 然后便看到了沈离。 三人走过去,疑惑的问:“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沈离回头,将布料递给k哥。 k哥对她也有点尴尬和别扭,但在看到布料时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是群主下来时穿的衣服的料子,一模一样,她来过这里!” “啊?你确定?”赵遇龙问。 k哥信誓旦旦道:“当然了,我和老黎熟的不能再熟了,认错谁都不会认错和她的东西!太好了,找了那么久,终于有明确的发现了。她说不定就在附近呢。” 赵遇龙听了有点不是滋味,嘀咕道:“我也不会认错。” k哥没听清楚,看他:“什么?” “没什么。”赵遇龙撇过头去,问沈离,“大佬,我们现在怎么着?往那条路走吗?”他指指那条通道。 沈离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 保险起见,她还是说道:“先检查下这里,看有没有第二条路。如果没有的话,走那条路就不会错了。” 先前的经历也叫k哥三人很警惕,当即点头赞同:“好!” 通过气,四人散开各处搜寻。 什么都没发现,确定没其他路,便一并进了那条通道,顺着往前走。 没走多久,他们到了另一间墓室,照例检查过后,继续顺着墓道走。 忽然间,沈离耳朵一动,在墓道里停下,道:“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声音?” 三人疑惑的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沈离皱眉。 方才那一瞬间,她听到了种沉闷的“咔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现在仔细听,却没有那种声音了,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闵参也认真侧耳听了听,几秒后:“——真没有啥声音。你可能是真听错了。” 沈离确实也没再听到过,想了想,“那继续往前吧。” k哥和赵遇龙点点头。 尽管沈离看上去是听错了,其他三人却一点都没有放心,越发警惕起来。因为以他们对沈离的了解,沈离不太可能会无矢放地。 但后面一连经过了两个墓室,都没有遇到什么后,他们开始相信沈离确实听错了。 再往前走没多久,四人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墓室。 此墓室除了寻常的陪葬品以及他们进来的路,面前居然还有四条分开的通道。 “怎么办?走哪条?”赵遇龙问。 k哥有点急了:“我朋友现在生死未卜,找到她的东西上又沾了血迹,说明她现在的情况极其危险。要不然这样,咱们分开找吧。以两个小时为限,不管遇到什么,再回来集合。” 闵参和赵遇龙都没有说话,直接看向沈离,用眼神问询她的意思。 沈离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可以。” 又给闵参使了个眼神。 闵参秒懂。 到目前为止,他们意外获得的消息已经够多够本,可以开始专心找穆堂舟了。 但他们还不确定k哥这群人对穆家人有没有恶意,最好别让他们知道穆堂舟也失踪,也有可能在这里面的消息。 现在分开寻找,找到穆堂舟的几率更大。 提前找到穆堂舟,也能多了解些情况,当然最好是在k哥这群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先找到穆堂舟。 反正他和沈离分开行动,再危险也不至于真的丧命,可以一试。 闵参道:“那就这样。大家小心为上,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及时回来,知道吗?” k哥和赵遇龙点点头。 赵遇龙嘟囔道:“可惜这墓下没有信号,也没有带讲机 不然咱们分开也能联系了。” 别说他,k哥也有点后悔。 “现在说也没用了。” 闵参翻了翻包,直接拆了把设备,用小臂长短的棍子包上布条绷带,做了两个简易的火把。 这样加上两个手电筒,四人就各有照明设施了。 沈离看了看腕表,同他们对了对时间,便各自分开进入墓道。 临走之前,沈离和闵参交换了个眼神,朝彼此点点头。 进去后,沈离举着手电筒边观察边走。 然而没走多久,沈离陡然停下。 这次她是真的听到了那沉闷的“咔哒”声,不是她的错觉,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思及此,沈离鬼使神差的猛地转身,快步往回走。 她其实先前也就走了不到三分钟,这次速度快,回去用的时间也短。 可当她走回到尽头,出去进了墓室时,用手电筒打眼一扫,她蓦地停住。 ——这间墓室很小,摆设也很眼熟,最重要的是,斜对面紧闭的石门门口,有一架跪着的骨头架子! 她回到了最开始进的墓室! 沈离深吸口气,定了定神,回想自进入这里开始遇到的一切。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她听到的动静不是假的,有东西在移动。而这移动的动静不是墓道,就是墓室,所以她从那个大墓室,回到了最开始的这个墓室。 其次能确定的是,既然能来,那肯定也有回去的路,所以她不用慌。至于该如何回去,应该和移动的那动静有关。她听到过两次,这其中一个有某种联系或者规律。 这样想着,沈离想回墓道,看能不能再听到次动静。 要转身时,沈离余光不经意间一瞥,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令她登时被定在原地般,难动分毫。 227.陌生的墓室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没再往墓道入口走,而是折回去到石门前,打量那具跪在门口的骨头架子。 先前她虽然没有仔细看,可她其实也记住了先前墓室里的骨头架子的模样。她的记忆力也很好,见过的东西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现在可以很确定,眼前这具骨头架子身上穿的衣服,与她先前看到的那具骨头架子穿的衣,是不一样的。 这具身上的外套有些部分是深咖色的,其他地方则是黑红色,看上去也很脏。 沈离鼻翼嗅到了非常浓重的血腥味,她猜这件衣服是被血染成了这个颜色。 她走近,用指腹捻了点衣服。 一用力,指腹上沾了血迹。 没有干,且血腥味闻着还很新鲜,也就是说,这件衣服上的血染上去的时间很短。 几个小时前,有人来过这里! 沈离拔出匕首,用刀尖挑了挑衣襟,看到外套里面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过浸透了血,也同先前她看到的不一样。 根据外套染血的时间看,这具骨头架子很早前就披上了这件外套,起码是在他们到这里前,不可能是他们出入墓道的时间里。 换句话说,这具骨头架子同先前看到的不是同一个。 沈离手电筒的光亮下移,照在地面上。 灰尘厚厚的,没有挪动的痕迹。 ——这具骨头架子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 所以这个墓室同先前他们进过的那间墓室不一样,她不是回到了最初的位置,而是顺着墓道,来到了一个新的墓室,而且这个墓室同他们进的那个墓室格局、布置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 沈离皱眉起身,环顾四周,没有其他的发现。 要走时,沈离忽然看到这具骨头架子身上的外套袖角那,缺了一块。 她顿了顿,鬼使神差的想象其这件外套没有染血的样子……同黎湘英穿的那件好像! 所以这件外套是黎湘英脱下来给其穿上的?为什么? 如果是的话,那黎湘英得受了多少伤,才会流这么多血?k哥说的也就对上了,黎湘英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 沈离眉头紧皱着,到底还是绕过骨头架子,往墓道里走去。 不管如何,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到这里墓室变化的规律和敲门,不然胡乱走着,她只会越来越米迷路,也没有办法同闵参他们回合。 到墓道入口,沈离方要进去,手电筒的光往前一照,她缓缓停下。 幽深的墓道深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隔得太远,沈离看不清楚对方是谁,也看不清楚模样,只看到对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微微低着头,腰背也佝偻着。 不知道为什么,沈离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试探的开口:“你是谁?闵参?老k?赵遇龙……” 尚未说完,戛然而止。 那道人影突然猛地抬头,手里抓着什么闪着寒光的东西,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朝沈离冲来,攻击性十足。 狭小/逼/仄的墓道,顿时充满了压迫感。 沈离反应的很快,立即后退,手电筒的光随着对方的靠近打在对方身上。 只是一眼,沈离看到了对方的模样。 她微微诧异:“怎么会是你?!” …… 与此同时。 闵参在进入那道墓室后,便一直往前走。 由于这会儿就他一个人,他不用担心被赵遇龙和k哥发现什么,就索性放声大喊:“穆堂舟?你在不在这儿啊?要是听到我的声音,你回一下啊!” 走几步喊一声名字,闵参边检查着墓道两侧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就这么一直走到头,闵参什么都没发现,他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喊劈叉了,停下拿出水壶来喝了口水,而后再继续走。 尽头出去是间陌生的墓室,空荡荡的,连件陪葬品都没有,也没有别的路。 闵参检查了一圈圈,没有发现其他路,只能转身回去。 好家伙,还两个小时呢。 这他二十分钟都没有用到,就折回去了。 改不会四条路中,只有一条是有路的,其他都是死路吧? 闵参觉得有可能,决定回去后就去沈离走的那条路去找她。 墓道太长,闵参走着走着无聊起来,胡思乱想着,没多久就只剩下想穆堂舟现在怎么样的心思。 “该死的混蛋!” “出事就没有点意识吗?不能想办法留点手脚提醒下别人自己什么情况吗?” “你欠老子的都没还,现在又要老子吃亏来救你,真是够够的了!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你要是知道点好歹,就赶紧自己出现,别叫老子费工夫了。不然,等找到你后,我肯定在你身上坑回来……算了,你那么蠢,坑起来没有成就感。” 闵参嘀咕着,没多久看到了尽头。 “咦,先前的头这么近的吗?还是说我吐槽那家伙太入迷,时间流逝的太快?” 他举着火把,低头看时间,愣了下。 才过去十分钟。 那怎么看到尽头了? 他这次走的那么快吗? 闵参觉得不对劲,想起带的枪还有弹药,他先停下找出来上膛。 只剩下五法子弹了,只要遇到的不是死灵怨气,这些应该够用了。 他握紧枪,起身举着火把轻手轻脚的靠近,到尽头后先小心翼翼的探身看了眼。 然而这火把挺小,光亮能照明的范围有限,他能看到的范围不大,不过也够他看清这个四四方方的墓室大概的轮廓。 他第一时间是,这墓室不算大。 ……可先前到的墓室很大!!! 见鬼了,怎么走回来的墓室不是先前那个?? 他走错路了? 闵参赶紧折回去一段距离,确定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才回到那十分陌生又古怪的墓室。 这次他进去了。 里面不如方才那个墓室空荡荡的,有几个架子和展台,上面摆放着一些陪葬品,旁边好像也有具棺材。 他边看边转身,想着去那具棺材前看看。 就在这时,闵参突然顿住。 他察觉到了另一个气息! 这里有人! 闵参瞬间回过身去,举起手里的枪对准,却只堪堪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似乎确实有什么,随即眼前一闪。 他却始料未及的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用力扑倒! 这太突然了,闵参没有准备,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手枪和火把都脱手滚落在地,火把直接灭了。 整间墓室都陷入了黑暗。 闵参感觉身上趴着的像是个人,据体型来看是个男人。 他迅速回过神来,一个肘击往后撞向对方,不成想被对方精准的挡住。 下一刻,闵参蓦地吃痛了声。 因为对方挡住他的同时也没闲着,竟然咬上他后颈,并且很用力,血腥味随即蔓延开。 这是真的超出闵参的想象了! 他遇上的难道不是人,是个食人血肉的怪物?? 先前遇到的骨头架子,也是因为这样才变成骨头架子的吗?? 228.再遇穆堂舟和黎湘英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闵参胡思乱想着的同时,屈起另一只空着的手,以肘部狠狠顶上男人的腰间。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男人正专心的吮咬着他后颈处的嫩肉,因此没有及时发觉他的动作,被他一下撞的闷哼了声,放松了力道。 闵参抓紧时机,立即翻身推倒男人。 对方这次反应过来了,当即就朝他出手。 闵参冷笑一声,他不动真格的,真以为他好欺负的吗?! 就在对方紧攥成拳的手靠近面门之际,闵参准确无误的抓住钳制,几秒内快速反剪其后,将人用力按在地上。 他手下是衣料摩擦的触感,能摸出这男人体型健壮,大概也很修长。 在他制住对方时,对方吃痛的低吼出声,粗重又急促的喘息似乎隐隐透着痛苦, 虽不确定是什么人,闵参好歹能确定一件事了——这是个正常活人,身上没有怨气附着或者死灵的痕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咬他。 但他同时也摸到了一手温热黏糊的液体,像是血。 对方好像身上有伤。 然而事实证明,闵参给这人下的“正常人”定义,还是太早了。 这人的力气出乎闵参意料的大,也很凶悍、不顾自己的死活,居然直接撑地起身硬顶开闵参。 可闵参还控制着对方的手臂,对方的动作使得手臂在“咔嚓”一声中似乎断了,巨大的痛楚令其叫出声,胳膊软软的耷拉下去。 闵参一惊,就被对方撞倒在地。 对方仿佛根本不介意自己的手臂受伤,扑上来压住他,还能动的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颈。 黑暗里,闵参隐约看到了一双猩红又透着几分呆滞的眼睛。 窒息感也令他眼睛充血,他挣脱不开对方的力气,好在摸索到了大腿一侧别着的刀。 他想都不想的抽出,狠狠刺进对方体内。 他也不知道刺进对方身上位置,就感觉掐着他的那只手骤然失了力道,而后对方整个人轰然倒向他。 “卧槽,刀别怼着我!” 闵参赶紧用尽力气推了把对方,男人倒在他身边。 温热的液体汩汩流出,血腥味充斥在闵参的鼻翼间。 闵参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纳闷这人从哪儿冒出的,又为什么跟没有神智似的想咬死他。 他忽然有个念头,这人不会是那群主进来找的朋友之一吧? 他爬坐起来,摸索到自己的包,打开凭记忆找到打火机,咔哒一下打冒火,微小的光亮照出周边半米内的景象。 而攻击他的那男人背对着他躺在地上,身下流出的血叫闵参觉得刺眼。 让闵参吃惊的是,这男人浑身是伤,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狼狈凄惨的叫他这个险些被他杀掉的人都有点不忍心。 他起身要去找火把重新点燃。 余光不经意间一瞥,闵参站起身才要迈步,猝然停住。 刚刚他好像看到……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令闵参瞪圆双眼。 他猛地停下,看到男人破烂衣服下露出的肩背处也满是伤,却有一个别的不应该存在的印记。 ——深深的牙印。 闵参很眼熟。 也一眼确定,这就是他记忆里的那个,是那日招标会楼上的房间里,穆堂舟意乱情迷间将他压在身下,他气极给对方咬出的。 当时他愤怒的恨不能揍死那混账,咬的一口也是发了狠的,不咬下块肉来泄愤就不罢休。 事后两人稍微能和谐共处了,穆堂舟陪他去鬼街的时候,还委屈的脱了衣服给他看伤口,说以后都要破相留疤了。 所以……这人是…… 闵参顿时整个身体都微微发抖,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倒在地。 对方的气息微弱,身下流出的血也越发刺眼。 闵参目眦欲裂,颤着手艰难的伸过去,把对方翻过身来,却因为手软翻了好几次才成功。 他举着打火机靠近。 男人眉骨俊美又透着硬气,下颚弧线利落分明,此刻双眼紧闭,神情异常痛苦,脸色也几乎煞白。 正是穆堂舟! 闵参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么一副惨样。 可现在,他捅了穆堂舟一刀,那刀就在他腹部! 而且对方的胳膊也因为他断了! 闵参霎时间慌乱无主,晃了晃穆堂舟叫他的名字,见他没反应,他连滚带爬的拽过自己的背包,找出急救包来。 “穆堂舟,你撑着点,我和沈离都进来找你了,你得好好的跟我们出去,听见了没!” 闵参哆嗦着手给穆堂舟处理伤势。 但一只手还要拿着打火机,不太方便,他只能先捡回火把来点燃,杵在一旁照明。 视线再回到穆堂舟身上时,闵参眼前有点模糊。 “你个混蛋,明明是你要杀我,凭什么现在愧疚的人成了我!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我这辈子绝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你不能有事……” …… 与此同时。 沈离遭遇了同闵参一模一样的危险,也被人攻击。 不同的是,她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当对方冲过来的时候,她手里手电筒的光正好对着那人,于是一眼看清……那居然是黎湘英。 但对方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不仅神色呆滞,又充满凶狠和杀意,还浑身是伤,像被人打了一顿般凄惨,身上的血腥味更是刺鼻的叫沈离在墓道尽头都能闻的清清楚楚。 她当即大喝一声:“黎湘英!” 对方毫无反应,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不过几秒就冲到了她面前,对她快准狠的出手。 沈离及时后退一步,旋身避过黎湘英。 她因着惯性往前踉跄了几步,立马停住,回过头来继续攻击。 沈离拧眉,须臾间有了决断,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手电筒当武器,一下子将她挥过来的拳头打偏,同时抬腿就是一脚,正中她腹部,将人踹飞。 黎湘英的反应不及沈离,挨了这两下,吃痛的闷哼后退。 沈离却没给她离远的机会,在她飞出去时猝然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将人扯到身前。 她则侧身避过,在黎湘英从眼前飞过去时骤然屈肘,往下狠狠一击落在黎湘英的背部。 顿时,黎湘英轰然摔落在地。 这一摔直接令她头晕眼花,张嘴吐了口血,一时间没法再爬起来攻击沈离。 沈离却内衣放过她,一记手刀劈在她后脖颈上,将人劈晕。 看着黎湘英闭眼昏了过去,沈离皱着眉头,活动了下因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伤的胳膊,随即蹲下,检查黎湘英的情况。 她不懂医,没法弄清楚黎湘英为什么跟失智一样突然攻击她,只能先找到急救包来,给黎湘英处理身上的伤。 忽然间,沈离意识到了“失智”这个关键点。 难不成,黎湘英服用了那种丹药? 但黎湘英身上并无怨气或者死灵的痕迹,不像是服用的迹象。 怎么都想不通,沈离只好先专注给黎湘英处理伤。 然而黎湘英身上的伤太多太重了,叫沈离这等见惯的人都禁不住嘶了口气,花了足足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勉强处理完。 她急救包里的药品也全都用完了。 看着模样更加凄惨的黎湘英,沈离有点犹豫要不要叫醒她。 万一她醒了,还是先前那个状态,不分敌友就开始攻击怎么办? 她总不能再揍黎湘英一顿。 黎湘英伤成这种熊样,再被她揍,就真要废了。 思来想去,沈离最后决定让黎湘英先就这么昏着。大不了她受点累,背着黎湘英走出这里。 打定主意,沈离把背包收拾好。 这时,地面却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下。 229.旋转的墓室机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没预料到,踉跄了下跌坐于地。 她愣了下,环顾四周,墓室里静悄悄的,方才那一下震动仿佛是她的错觉。 然而,不待她反应过来,整间墓室的地面突然又震动起来,且更加明显剧烈,刚站起来的沈离差点又跌回去。 “轰隆”的闷响随即出现,像极了沈离在墓道里隐约听到的那种动静。 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为防万一,沈离立即蹲下撑着地面,一只手也紧紧抓着黎湘英。 随后,沈离的眼前出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整间墓室在沉闷的轰然巨响中,缓缓挪动了! 不是沈离先前猜测的那种地面有机关,会猛地往下坠,而是自左往右的移动起来,像是围绕着某个重心在转动。 而那条墓道生生的在沈离眼前后退,随着墓室转动的速度变快,墓道很快隐没在墓室转过来的墙体后! 霎时间,整件墓室成了个封闭的空间。 沈离眸光微紧,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只是现实又给了她一次诧异。 墓室并没有停止挪动,还在继续着。 差不多十几秒后,墓室突然停下,然后缓缓往上升了! 沈离一时都有点懵逼。 这思绪才闪过,墓室停了下来! 一条全新的墓道缓缓出现在了沈离的眼前! 然后墓室就再也没有动过。 沈离滞在原地。 良久,她撑地起身,走到那条墓道前,用手电筒仔细照着检查。 她并没有进去,只站着那儿利用手电筒的光亮往里看。 新出现的这条墓道同先前她经过的墓道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差别来。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了方才那一幕,她短时间里是断不会想到竟是如此情况。 “原来,移动的不是墓道,而是墓室。” 沈离退后,用手电筒照着这整个墓室打量。 看来,这里有一个非常巨型的机关,附近所有的墓室都是机关的一部分。当机关运转时,墓室会跟着机关转动,而他们在墓道里发现不了,于是走出墓道后才会突兀的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墓室。 并且,这些墓室有一部分,也可能是绝大多数,里面的布置一模一样,这就使得里面的人更难发现。他们以为自己回到了元老的地方,实际上是个全陌生的新地方,只不过布置一样,他们才没有想到有问题。 而她之所以会发现,也是运气好,一下子就到了那个很大又有四条墓道的墓室,所以原路返回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想到这里,沈离走回到黎湘英身边,就地盘腿坐下,冷静思索。 现在看来,她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则,背着黎湘英顺着墓道离开,到下一个墓室,看到底是哪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回到原来那个墓室,毕竟才转了三次,转回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如果不是,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墓室,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继续等下一次移动,看又移动到了哪个墓室。 二则,便是留在这里直接等下一次移动,看能不能摸清这里墓室移动的规律。 想了又想,沈离决定选第二条路。 与其像无头苍蝇般在这里的墓道里四处走,不如先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摸清楚规律后再找回去的办法,这样有个盼头,不容易失去冷静。 当然,不排除这里的移动是随机性的,完全没有规律。 那样的话,她也只能自认倒霉,赌赌运气。 沈离深吸口气,拔出匕首里,回想从一开始的墓室,以及在墓道中走的方向,然后简易的画在地上。 她打算每等到一次移动,就画上些。 弄成地图来看,更方便思考。 但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事不过三。她不能保证每次移动出现的时间间隔到底有有偿,毕竟前几次的间隔就不一样,所以如果三次之后,还没有发现可能的规律,她就只能碰碰运气走了。 决定好后,沈离镇定淡定了不少。 一道充满杀意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你……是谁?” 沈离握着刀柄的手微顿。 …… 另一边。 闵参差不多也用了近一个小时,才给穆堂舟处理好身上的伤。 但他先前做火把,用掉的纱布和酒精太多了,到最后他直接撕自己上身里面穿的短袖,弄成布条给穆堂舟包扎伤口。有些太深的伤口,比如他捅的那一一刀,需要缝合,课闵参也没有多少用以消毒的酒精以及麻痹神经的麻药了,只能硬着头皮给穆堂舟生缝。 他也是真怕穆堂舟会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炎发高烧,缝之前还用打火机将针和小刀烤热消毒,这就使得穆堂舟直接剧痛加倍。 哪怕是在昏迷中,他都疼的下意识挣扎,脸色惨白惨白的。 闵参没办法,只能用绳子把他绑起来,来防止他乱动。 最后给穆堂舟剜掉身上伤口烂掉的腐肉时,闵参整只手都在哆嗦。 好不容易处理完全部,闵参立马给穆堂舟松绑,小心翼翼的抱着他,让他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腿。 看着他疼的发颤的身体,闵参也哆嗦着,哑声嘀咕:“我可不是故意这么折磨你的,实在是没办法!以后你要醒了,可不能秋后算账,听到了没!” 不管穆堂舟有没有意识,闵参都让他默认了。 他想让穆堂舟在这儿多躺会儿休息,再被他离开。 不成想这时,地面突然震动。 闵参瞬间警觉,紧抓住穆堂舟的手,环顾四周。 火把的光亮越来越小了,好在勉强能照明。 闵参没看到什么异常,将要放下心来时,地面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不明所以的闵参首先俯下身去抱住穆堂舟,如果这里要坍塌了,或者往下坠,都还有他护着。不过根据闵参的直觉以及先前的经验来看,他觉得好像不大对劲,而且他瞬间想起来沈离在墓道里曾经说过的声响。 可能……没有危险? 不管了,有危险他也得顶着,谁让穆堂舟现在暂时不能移动。 出乎闵参意料的是,墓室只是转动起来,而后往上升去。 闵参意识到这点,抬头诧异的看着,看到了沈离见过的情景——他们到了一条陌生墓道前。 “卧槽,墓室才是这里的机关!” 闵参放下穆堂舟,举着火把起身四处查看,他警惕的没有迈入墓道,思索着目前的处境。 在这个过程里,火把最终燃烧完布条绷带熄灭了。 闵参不得不摸黑找打火机来勉强照明。 摸着摸着,闵参摸到了穆堂舟身边,他想着打火机好像就在穆堂舟另一边手边上,摸索过去拿。 却因为太黑看不见,他不小心摸到某个地方。 他登时缩回手,在原地滞了滞。 就在他尝试伸手再次去摸寻打火机时,突然间,他的手腕被人蓦地攥住。 闵参心头一跳。 一道低哑的冷戾话音随之响起。 “你是谁。” 闵参反应了下,猛地转头向声源处,又惊又喜。 “你醒了?!” 对方一怔。 230.我他妈要疼死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闵参感觉到攥着他手的男人挣扎着要坐起身来,他赶紧按住对方,同时探过身去摸索地上的打火机。 他说道:“你身上的伤太严重了,暂时不能动。不用担心,等我搞搞清楚咱们目前的处境,我会想办法背你出去,离开这古里古怪的地方。” 男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闵参又嘀嘀咕咕说了会儿话,发觉到他的沉默,问:“怎么了?” 黑暗里,醒来的穆堂舟看不见面前是什么情况。他用了会儿捋清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注意力就全被聒噪的闵参吸引过去。 他的目光准确的锁在对方身上,怔了会儿,感觉闵参是在找什么东西。他帮不上忙,只能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搀扶住他,免得他摔倒。 听到他的话,穆堂舟张了张口,嗓音有些沙哑。 “你怎么……在这儿?” “?你还好意思说!” 闵参气性一下子上来了,就地坐下去,手胡乱戳了戳,却正戳中穆堂舟的胸口的伤,听见一声闷哼。他赶紧挪开,摸到穆堂舟肌理结实的肩膀,那里没伤,他重重拍了下。 “你怎么回事?沈离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为什么不回?明明前脚你还联系沈离,问她在洲怎么样了呢。你不知道你突然失联,她会非常担心吗?!你总不至于才挂了电话,就嗖的一下出事了吧?你下地之前,难道就没有看到她联系你的电话信息吗?就不知道回一下说你干什么去了吗!” 穆堂舟再次愣住。 听完好一通埋怨,他想到什么,神色黯下去,只语气如常:“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该跟沈离说。而且你最应该说的难道不是不会再有这种行为了吗!” 闵参顺着继续斥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先前积攒到峰值的担忧不满通通散出来。 不及他再说下去,忽听穆堂舟道:“我妹妹不在这儿,没法跟她说。那你呢?” 闵参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我?” 穆堂舟的视力比闵参好,在一片漆黑中,目光也精准的锁在他身上,慢慢勾勒出对方在自己脑海里深刻的轮廓模样。 因为受伤,他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轻飘飘的。饶是如此,还是如一颗巨石般砸入闵参心底。 穆堂舟缓缓问:“你出现在这儿,也是因为担心我出事吗?” 闵参心头一跳,想都不想的否认:“当然不是!”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 闵参咽了咽口水,迅速找到个理由:“当然是因为沈离一个人孤身在f洲,想来找你下落,可是没有合适的同伴帮忙。那我……刚好最近玄门放假有时间呗。沈离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你懂吗?她开口,那我还能拒绝吗?我就勉为其难来了呗。” 穆堂舟:“……噢。” 闵参不是滋味儿,“怎么,你不信吗?笑话,要不是离离求我,我才不会大老远的跑这一趟。你知道我和离离为了找到你,吃了多大苦吗?我们两个差点命都没了。” 这话一出,闵参明显的感觉到,男人气势陡然一变。 “你是说离离现在就在这座墓里吗?她跟你一起下来了?!”穆堂舟抓着闵参的手瞬间收紧,疼的闵参吃痛了声。 “你这不是废话吗。她以前来过穆家,对穆家比我熟悉多了,怎么可能不来?我一个人进穆家的地方,你觉得可能吗?老子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想找死。”闵参道。 穆堂舟神色阴沉下去,当即挣扎着撑地起身。 闵参感觉到:“你干什么?你现在还不能动!” “你不懂,沈离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座陵墓,不然她会有生命危险的!”穆堂舟挥开闵参来按住他的手,踉踉跄跄的站起身。 闵参觉得他说的真是废话:“这里那么多危险,当然会危及到生命,但沈离再怎么样也比你现在这副样子安全!穆堂舟,你再乱动,身上的伤口会崩开流血的,那老子就白给你包扎了。” 穆堂舟已经因方才那下动作疼的满头冷汗,喘了两口气,咬着牙关道:“我心里有数。你和沈离什么时候分开的?离这里远吗?我们现在就过去找她,必须马上带她离开,不能再深入了。” 闵参看他那么坚持,有点生气:“只要你不在主墓室,我们就不会再深入。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主墓室可能有她以前对付过的死灵。我最后说一遍,穆堂舟,你给我老实坐下休息。” 穆堂舟不仅没听,反而还想摸着黑往墓道入口走。 闵参深吸口气,猛地起身抓住他的手,喝道:“你现在走没有用!这里的墓室会移动,我们已经不在原来我和沈离分开走的墓道前了。就算要回去找沈离,也得等等墓室下一次移动再说。” 顿了顿,闵参清楚感受到穆堂舟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他心软了下,语气柔和起来:“这个墓的情况非常复杂,贸然乱走,极有可能会陷入新的未知危险。如果这个墓室的移动是有规律的,我们没有弄清就乱走,万一走反了呢?万一和沈离越来越远了呢?到时候如果她真遇到什么,我们岂不是更束手无策?” “穆堂舟,”他轻声叫他,耐心的安抚,“你冷静一点,别着急。至少要弄清楚这里是怎么回事再走,才安全点。相信我,沈离不止是你妹妹,我也把她当妹妹,不比你担心少。” 穆堂舟茫然的停在原地,双眼有点难以聚焦。 突然间,他腿脚一软,往前倒去。 闵参若有所觉的赶紧伸手接住他,慢慢坐倒在地,小心的避开他身上的伤。 旋即,穆堂舟突然抱紧闵参,俊脸深埋进闵参的颈窝中,闵参惊悚的感受到了湿意。 “你……你哭了??” 他震惊。 先前他在华国揍穆堂舟揍得那么惨的时候,都没有见穆堂舟掉一滴眼泪啊! 闵参有点慌:“你怎么了啊?穆堂舟,你是不是很疼?” 寂静的墓室里,闵参的心跳的很快,也很不安。 过了会儿,他才听到穆堂舟深深压抑着的沙哑声音:“我疼,我他妈要疼死了,从来没这么疼过……” “啊?可……可我现在没止痛药了……” 闵参手足无措,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唯恐碰到穆堂舟身上的伤。 “不用止痛药,没有用。” 穆堂舟疲惫的声音又响起,几乎紧贴着闵参的耳畔。 他抬头,怔愣的望着前方,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唯有心口处一缩一缩的钝痛,让他在窒息中清醒。 “闵参。” “嗯?” “我身上的新伤,是你捅的吗?” 闵参闻言心虚起来,“那什么……可不怪我,我一进这里,谁知道你在,而且要弄死我!你还咬了我呢,好深的伤口,肯定会留疤了。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记恨我咬了你一口,所以故意报复回来……” 穆堂舟打断说道:“如果等会儿我再次不认识你了,你要记得再捅我一刀。” 他吃力的抓起闵参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捅准点,这里。然后你帮我个忙,尽快回华国,找到特调局里当年我穆家出事的案宗,藏起来。别让我爷爷他们知道,也别让……离离知道。” 闵参一怔:“你什么意思?” 穆堂舟眼皮有些昏沉:“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是这样……原来那么疼……他们怎么能……” 闵参觉得穆堂舟的状态更不对了,叫他:“穆堂舟?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尚未说完,面前人突然轰然倒向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穆堂舟?穆堂舟!” “你别吓我,快醒醒啊!” 231.黎湘英:晚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与此同时。 “你……是谁?!” 女声突然响起时,沈离将将画完一小半地图。 话落刹那,她敏锐发觉有道劲风袭来,瞬间扬手快准狠的抓住对方的手,令其难以再动弹。 “我如果是你的话,”沈离另一只手继续用匕首刻画地面,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身后的人,她语气也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绝不会在自己伤重的情况下贸然动手。” 对方似是一怔,话音骤然拔高:“这声音……你是沈离?!” 沈离松手收回来,继续完善地图。 黎湘英见此,费力的自己撑地坐起来,一点点挪到沈离面前。 沈离面上好有伪装的妆容,黎湘英犹疑不定。 沈离也没管她,等画好后,才开口道:“是我。怎么着,你我满打满算分开也没有72小时,这就不认识了?” “你的脸……” “乔装改扮。” 黎湘英错愕:“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想起什么,她眼神变了变,低沉沙哑的说:“你其实一直在怀疑我,还派人跟踪我,发现我确实也骗了你,偷偷来穆家的地盘?” “想多了,你没那么重要,值得让我费心费神派人专盯着你。” “………” “是有人请我来的。”沈离不紧不慢的说。 黎湘英一怔。 “而且目前看来,你和这个人似乎认识。”沈离补充了一句。 黎湘英第一时间想到了沈离说的是谁,却不太敢笃定的开口应话,直至沈离盘腿坐好,直视着她,说出了一个名字:“24k纯帅。” 黎湘英:“???” 沈离道:“我参加交流会时,他通过群聊加了我,问询我方不方便来救群主。左右我也无事,也挺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在穆家的地盘,便来了。” “群聊……群主……” 黎湘英呢喃着,脸色突然变得分外精彩。 “鬼火林黛玉?”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不,我和他们通过电话,虽然没见过面,可我知道他们的声音。” “所以……” 她露出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你是……L大佬??” 沈离挑了挑眉,“需要我把群聊的页面展示给你看吗?不过我手机没电了,你要看也得等出去以后。” 黎湘英被冲击的呆呆的望着沈离,难以相信自己得出的这个关于沈离身份的等式。 更要命的是,沈离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继续往下说道:“没想到啊,特调局的编外人员,竟然私底下是个炼丹师,还专门炼一些禁药。话说当初你给我推销丹药的时候,推销的也是那种禁药吗?” “你不要乱说!” 黎湘英脱口而出。 沈离唔了声,抱臂望着黎湘英,朝她抬了抬手。 意思明确:“请开始你的表演”。 黎湘英咽了咽口水,心想就算是老k把沈离找来的……但老k的嘴很严,不会把他们的事情告诉沈离这么个外人的。 这样想着,黎湘英镇定下来。 为转移视线,她还虚弱的咳了几声,表示自己现在真的很难受,需要休息。 沈离却道:“我还有几颗止痛药和消炎药、退烧药,你需要吃哪个?不够清醒的话,我也不介意代劳,用点特殊法子让你清醒清醒。当然,看在你我还算熟识的份上,我可以友情提示你,你不会希望被我那么问的。” 黎湘英:“………” 从沈离设计绊倒楼家的时候,她就不愿意和沈离对上。 谁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办法折磨别人。 黎湘英沉默片刻,却还是试图装傻:“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丹药,以怨气为引,若活人服下,即出死灵,人本身会失智癫狂伤人。”沈离毫不留情的挑破那层窗户纸。 黎湘英瞪圆双眼望着沈离。 沈离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 “没错,就是你那个朋友老k说的,他已经把我当自己人,和盘托出了。”沈离面不改色,“包括你们先前带犯人下来实验,却失败,以致自身陷入危险境地的事。所以你觉得,瞒我还有什么意义吗?” 黎湘英:“!!!” 这些事情都非常隐秘,如果不是他们内部人说出来,外人是几乎不可能猜到的,所以……老k那家伙竟然真叛变了?!先前老k都没有见过沈离,这才多久,怎么就信任沈离到全告诉她了?! 沈离拉回黎湘英的思绪:“长话短说,快点,我没有时间和你纠缠。我还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只是那样一来,你我就属于对立面了吧?那你自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我不会带你走的。如果回去遇到老k,听他问起,我也只会说没见过你。” 黎湘英哆嗦了下。 沈离的神色语气都告诉她,她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可能会做到。 沉默片刻,黎湘英破罐子破摔的说:“就是又如何?没错,我们是有一群人聚集到这里做实验!” “你们为什么要制造死灵?难道不知道结果会很严重,甚至无辜老百姓都会受牵连吗?!”沈离眼神微冷,“我曾经从死灵的手里救下你,我不信你不知道后果。” 黎湘英一听这话,有点急了:“你可别胡说八道!是,我们是在做这事,可我们的目的不是制造死灵,只是为了通过不断实验筛选完善出一张最有用、可行的药方!” “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 黎湘英突然警觉起来,“你不是说老k都告诉你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怎么会问我?” 沈离神色微顿。 “好啊,沈离你诈我!”黎湘英道。 沈离收回目光,淡淡说:“我没有说过他连这个也告诉我了,是你自己理解错了。你确定不说出来?” 黎湘英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拜托,沈妹妹,我现在是个伤员哎,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姐姐,让姐姐先歇歇?” 沈离玩味的呵了声,道:“行啊。既然你说到伤了,那就来说说你的情况。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方才又为什么看着跟变了个人似的,只知道攻击我?” 黎湘英脸色一变。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对她来说格外刺眼。 沈离不紧不慢的说:“知道这墓中的具体情况,我才能想办法顺利出去也带上你。当然,你也可以不说,但我不会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到时就不会带你了。免得你给我惹来麻烦。” 黎湘英却道:“晚了。” 沈离:“?” 黎湘英注视着沈离,说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危险已经在附近了。沈离,这次是我的错,把你们牵扯进来涉险,对不起。” 232.我安装了炸药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皱眉,“你什么意思?” 黎湘英叹了口气,似是在挣扎着什么,米末了,她像豁出去似的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们在用犯人进行……嗯,丹药实验,那有些事情,我就不瞒你了。” 沈离双手环抱于身前,“你说。” 黎湘英撑着地面往前挪了挪,离的沈离近了些。 她道:“这过程太复杂了,我还是从头给你说起吧。” 这要从她和沈离刚到F洲,入住酒店的那晚开始说起。当时沈离在洗漱,她突然。收到了k哥的消息通知,得知这个墓底进行的实验已然已败,才不得不来,然而—— “这里的实验不止是失败,”黎湘英说,“还失控了。几个服用过丹药的犯人表现不对,没有出现死灵,却依旧失智发狂伤人,他们甚至杀了随他们一同下来的实验人员。” “所以没人能控制他们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离开了这个墓,对外面的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因为他们没有痛觉,很难失去活力和行动能力,普通人基本上杀不死他们。而且一旦咬伤他人,被咬伤的人会也陷入到相同的状态里,传染性是很强的。并且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尽管他们出去的可能性很低,可还是得有防备,处理掉他们。” “是以我最后来了。” 当然,也不仅是为处理掉那几个失败的试验品,也是担心他们万一跑出去的话,会被人发现、暴露,那他们这些年来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过来后,我从老k手里拿了装备,立刻下了地。但我进去的当晚,没多久就遇到了危险,一个非常奇怪的人——说是骨头架子更贴切些。” 沈离忽的开口,“它身上是不是还有很多绿色的虫子,一旦碰到人,人会被吸成血水?” 黎湘英一愣,“你们也遇到了?” 沈离幽幽的说:“就是顺着你进去的路走的。你走就走,为什么不提醒老k,那里有那种东西?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你会留下信号。结果我们被追的像狗。” 黎湘英有点尴尬,挠了挠头说:“当时我进去后,就没信号了,没法联系他啊。” 沈离揉了揉眉心,转而问道:“你们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做丹药实验,时间比较长了,所以那个怪物也是你们的产物吗?” “绝对不是,这锅我们可不背!”黎湘英大声道,顿了顿她又说:“不过那怪物身上的香味,我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也有点像我们起初试用的一代丹方成品的味道……不过那一版丹方后遗症太严重了,完全是禁药中的禁药,所以我们抛弃不用了。” 沈离冷不防问:“一代丹方是多久前的?” 黎湘英不假思索:“记不清了,不过也有三四年了。” 沈离眉头皱起。 黎湘英瞬间反应过来,沈离这是不是在套她的底呢?不行不行,换回正题! 她直接道:“不过不可能的。那张丹方,我们已经毁了。所以当时我也就是诧异了下,就赶紧跑。幸好我带了特制的沉香,其实同外面石壁上的异香差不多,只不过我这个更精炼。” “你的异香是什么时候……” 黎湘英不给沈离问完的机会,生硬的坚持自我说下去。 “后面虽然也很惊险,不过总算绕过去了。但是我又他妈遇到了很多危险,其中那个黏糊糊又腥臭的东西最恶心,追着我啊!还好我在那条通道里察觉的快,爬的也飞快,在它要吞没我的时候爬出去了。” 沈离心道,看来黎湘英#嗯遭遇同他们的差不多。 她道:“你遇到的东西叫蛞蝓。” 黎湘英:“啥?” 沈离简单解释了下。 黎湘英听得恶寒,不想再说,赶紧往下说下去:“后面,我到了一个很奇特的墓室,里面有一具黑棺,出那个墓室的路就在黑棺下面。但是你猜猜,黑棺里有什么 ” 沈离哦了声,“千年老尸?” “对!一个长毛的千年老……诶?你咋知道的?” 黎湘英错愕的望着沈离。 沈离换了个姿势坐,屈手撑着下巴,淡淡的说道:“你都不跟我说实话,我做什么要告诉你?不过,我不仅知道那里有具千年老尸,我还知道它沾染了死灵的怨气,生出了一点神智,老蹦哒着追着人砍,还想把人往棺材里拖同它一起睡觉。” 并且,它很喜欢在墓里面溜达。 特别是在发现生人后,更喜欢到处溜达玩捉迷藏,指不定就从哪儿突然冒出来捅人。 以前沈离下墓那次,就运气非常差的碰上了溜达到外围的它…… 黎湘英被沈离噎了下,服气的看着沈离,道:“行吧。我继续说,没错,就是那样,我在被它追着逃的时候,无意跑进了一条甬道,在那里遇到了作为实验失败的人之一。这人同那千年老尸打起来了,我就趁机跑了。” “但我也确定了一件事,既然那个试验品会出现在附近,说明实验的地方离那不远了,于是我在附近开始找。” “果不其然,找了大概一两个小时后,我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墓室里。那里面没有陪葬品,就是各种实验操作台,以及……装着丹药的瓶瓶罐罐。” 沈离突然有点疑问:“等等,你说你要处理掉那些试验品,你怎么处理?他们当时不都已经跑到各种地方,散落于深墓的各处,你怎么找他们?” 黎湘英抿了抿唇,只说了两个字:“炸墓。” 沈离脸色微变。 黎湘英肃然道:“从开始的那一天,我们就随时做好了失败已经可能暴露的准备。所以那里藏有大量的炸药。不敢说能把整个墓炸没,反正炸塌是没问题的。而我当时把有用的丹方收拾完后,便将炸药分散在周围走过的各个地方,做成个延时装置,好保证我能在爆炸之前离开。” 沈离:“……” 黎湘英觉得沈离的脸色有点吓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话音也变低:“我在离开那附近前,已经启动了。” 沈离:“……………” 233.没人比我更懂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一刻,沈离简直想给黎湘英一拳头。 她咬牙道:“你脑子进水了吗?还是被门夹过了?千年老尸就是真的抓到你,都得呸一声:蠢货,吃了脑子肯定会让我变傻。” 黎湘英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才没有!我能找到炸药、安装好、启动,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 沈离想翻白眼,冷冷的说道:“那你就能确定自己真的能跑出去吗?中途再遇到其他危险,耽搁了时间,你有想过怎么办吗?再说,你既然决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做什么还要给老k发照片求救?你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下去见阎王爷太孤单,所以想多少几个人陪着吗?” “………” 黎湘英面上终于多出了一丝尴尬。 她默了默,说:“我会发照片求救,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什么事?” 沈离若有所觉的瞥了黎湘英满身的伤。 黎湘英神色凝重的说:“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死灵,它很强大、厉害。” 沈离顿时坐直了上半身。 这难道就是她几年前遇到的那个? 黎湘英继续道:“我不是玄师,这你是知道的。遇到它后,我根本奈何不了它,还被它差点搞死,又上了我的身。然后我就没意识了。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全身带伤,徘徊在不知道是哪儿的墓道里。” “那时,我很难受,体内五脏六腑像要爆开了似的,也暴躁好像只想杀人。事实上,我也只清醒了会儿,就又昏了过去。再醒过来时,我身上又多了很多伤。就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失去意识,期间具体经历过什么,我完全不清楚。” 沈离听完,笃定的说道:“这是那个死灵干的。它已经没有了实体,想要做什么,必须借助附身。正好这时候你撞见了它,它便借用你的身体去做它想做的事。另外,我猜它现在一定也比较虚弱,所以才会控制你没多久,就被你夺回身体的主动权。” 黎湘英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知道沈离是很厉害的玄师,黎湘英对沈离这番话更坚信不疑。 她道:“我这样的情况,要走出去太难了,所以我才会在又一次清醒后,找个有信号的地方,联系老k。但我很快又失去了意识,只能匆匆发张照片。好像我上一次清醒是在不久前,一个很大很大,有好几条墓道的墓室里。再一次醒来,就放在了这儿,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沈离闻言,立即问:“你说的那个很大的墓室,里面是不是有四条墓道,还有……” 她把自己和闵参他们经过的那个墓室描述了遍。 黎湘英想了想,“应该是。” 沈离再问:“那这里的情况,你了解吗?我发现这里的墓室相当于一个大型的机关,可以移动,每一个移到都能通过陌生的墓道到全新的墓室。你清楚它的规律吗?” “不清楚。我先前也没下来过,至于我那些朋友们……他们下来是有要紧事的,肯定不会四处闲逛到这里啊。他们也有可能来过了,但我是没听他们提过墓下有这种地方。”黎湘英说。 沈离眉头微蹙,低头看着地面画的地图。 黎湘英注意到了,沉默片刻,她却是道:“等会儿我要是……沈离,你……把我打晕吧。” 沈离看向她。 黎湘英道:“我不清楚下一次变成……那样,是什么时候。但如果我变了,你就危险了。” 沈离哦了声,“想多了,只有我按着你揍的份儿。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老实的躺在这儿被我处理伤势?” “………” 黎湘英才冒出来的丁点伤感,消失的一干二净。 沈离收回目光,又淡淡说道:“把话一次性说完。” 黎湘英被打击的有点自闭,闷声道:“没有了!” 沈离道:“我查过,你体内没有死灵、怨气的痕迹,要么是你遇到的那个死灵再虚弱也比你我厉害,已经离开,并且抹去了相关迹象;要么就是你变成这样可能另有原因在。” 黎湘英没说话。 沈离道:“我知道了,才好救你。” 黎湘英一愣:“你……你现在还愿意救我?你方才不还是对那些丹药……不太喜欢的样子,为什么会愿意……” 沈离语气毫无波澜,“只要没得罪过我的,在我眼前又想活下去,那我没有理由见死不救。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只是尝试,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莫挨我边,找别人去。” 而且,黎湘英作为制造丹药的重要知情人,无疑非常重要。 要是活着,有利于她将这个案子查下去。 她为什么不救? 黎湘英无言的望着埋头苦思的沈离,眼神有所触动。 良久,她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我怀疑自己可能被喂了那种丹药——应该是死灵最开始附在我身上的时候,控制我吃下去的。” 沈离动作微顿,掀起眼帘瞧向她。 黎湘英苦笑道:“我看了最后一版单方,药材没什么大变化,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最后制作出来的成效,就与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明明没有死灵,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失智后更会疯狂伤人。” 沈离定定的看着她,问道:“你有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黎湘英不解。 沈离道:“做出这种丹药。” 黎湘英脸色微凝。 沈离继续道:“即便你们用的是重刑犯人,可他们也是人。他们有再大的罪,法律会惩处他们,轮不到其他不相关的人。你们把他们弄成那样,到头来自己却也成了这样。” 她望着黎湘英,语气无悲无喜,似乎只是非常寻常一问,却叫黎湘英瞬间变了脸色。 “自食恶果,你后悔吗?” 话落,墓室里静悄悄的。 黎湘英的呼吸粗重起来,死死的盯着沈离,好半晌才硬挤出一句话:“你什么都不懂。” “……?” “——你什么都不懂!” 黎湘英猝然扬声,回荡在整个墓室里。 她双手紧攥,话音里仿佛有丝不易察觉的痛苦,语气极重的说道:“任何人做这种事情,你们都可以唾弃——唯独我们!沈离,这个世界可不是像你想象的那种非黑即白。” 沈离沉默着,也没有说什么。 良久,她语气淡淡:“你错了,没人比我更懂。但是受苦受难,不能成为也做施暴者的理由。” 234.你可别冤枉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真要论起这种事情,没人比沈离更懂是什么感觉。 在过去那几年里,她在师父陈仲文死后接管特调局,又年纪轻轻坐稳那个位置,还成了禁区的守护者,最后粉身碎骨而死。 其中,沈离经历过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连身死,也远没有那么简单,另有其他隐情。 可那些事情,她大多都不可能计较,她要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答应了师父需要承担的责任。在此之前,其他都得抛之脑后。 所以她不愿意回特调局,也不愿意再回禁区。 甚至于因为卓导古堡的事一开始听说制造死灵时,她也不太想管,但她最后还是回了京中,还是要面临特调局,面临她师父陈仲文以惨死给她留的提醒和教训。 沈离收回看黎湘英的目光,淡淡说道:“你若真有什么怨恨之人,怨恨之事,自去找罪魁祸首解决,为什么要殃及其他人?” 黎湘英死死的盯着沈离,哑声道:“你一直都这么虚伪,又多管闲事吗?” 沈离没有说话。 黎湘英道:“你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就这样跟我说着可笑的大道理,你以前也是这样吗?沈离,你要真的那么善良,又为什么会将整个楼家拽下台?!” 沈离微微诧异:“我何时说过我善良?” 黎湘英咬着下唇没有作声。 沈离道:“我不是圣人,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圣母,看到点不公不平就要去管。黎湘英,你也别跟我装糊涂,你会不知道研究这种丹药会有多大的危害吗?如果你只是做了自己用,我他妈管你做什么禁药?我甚至都懒得来这一趟。” 她语气转冷,“但你们已经越过了雷池。不仅长时间用活人试验,还大范围投放在各个地方,惹的众多无辜人深受其害,你觉得我是有多眼瞎才会发现不了,特调局又有多蠢笨才会忽视不管?” 黎湘英本来还愤慨不满,一听这话,愣住。 “我们什么时候投放在各个地方了?一直以来,我们只是自己私下里炼药,然后实验。就算真练出了可以进一步实验的药,我们也只会找人自愿参与试药。对于参与的人,只要对方答应,我们会尽可能的给予补偿,保证其家里人衣食无忧,也从来没有强迫过!” 沈离皱眉。 黎湘英急了:“是真的!不信的话,出去后我就可以给你我们以前试药的记录,你可以自己去问问那些人的家里人,看他们是不是自愿的!再说了,此药特殊,我们一向十分谨慎,公开对外试药的人数至今不过八人,我们还现在都负责着那些的医疗呢!” 沈离眉头皱的更紧:“你说真的?” “当然!”黎湘英觉得自己可太冤了,居然背上那么大一口锅,“我要是说谎,就不得好死也出不了这座墓!” 沈离:“………” 沈离无语的说:“你发誓就发誓,不要带上我,自己走开了再发。”勉强累的她同样出不去。 黎湘英咬牙道:“反正我们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我们做的最过分的,也就是拿重刑犯人试药。” 沈离冷不防问:“那楼家背后之人呢?” 黎湘英:“?啥?” 沈离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做这种丹药,难道你们都不清楚,它已经在市面上流通,而且同楼家、特调局上任局长都有关系?你们除了自己用,就没有给过其他人吗?” 黎湘英瞪圆了双眼。 看得出来,她非常震撼,都不顾疼痛一下子坐直了上半身。 “我的妈呀,这太真是太冤了!” 黎湘英道,“我们压根都不认识你说的楼家和特调局上任局长好吗?一点来往都没有过。至于那什么局长,我虽然是特调局的编外人员,可你觉得我这种小职员能接触的到他吗?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能大肆宣传的事,我是有多有病,才会找上他们啊?” 听到沈离后面的话,黎湘英更是道:“我们绝对没给过他们什么丹药!迄今为止,我们只和一个神秘人有过丹药交易。” “谁?” “不清楚,每次交易时,对方都藏的很熟,我们不知道是谁。”黎湘英犹豫了下,又道:“不过我们的交易地点是在F洲角斗场的地下卫庄里进行。每次我们派专人过去,将丹药放在指定房间,就离开。那个神秘人自会去拿。” 沈离看着黎湘英,没有说话。 黎湘英后知后觉:“我操,那个神秘人难道就是楼家那群人的一个??” 她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别误会,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沈离点点头,“你这个智商,确实也不像。” 黎湘英:“???” 沈离没再看她,低头思索。 角斗场和地下卫庄都在帝客集团的范围内,她想派人查的话,不太方便。 算了,先出去再说。 大不了到时候她亲自出面去找对方的内部高层,亦或是小心点偷偷去。 黎湘英有点受不了沈离的沉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说,我真不知道……” “我知道。” 沈离打断黎湘英的话,淡淡说道:“是真是假,出去后查查便知。既然现在没有证据,那就多想想眼前之事——如何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地方。” 黎湘英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闷声哦了声。 沈离看向地上画着的图,不免有点焦躁,下一次的移动到底什么时候出现?总不能是以天或者月为单位吧? 她带的物资,吃食最多就能撑两天,再长久顶不住了。 这念头才闪过,突然凭空出现震动,墓室又开始移动起来。 没有心理准备的黎湘英吓了一跳,想都不想的抓紧沈离的手寻求心里安慰。 沈离嫌弃的看了眼她,'注意力集中在墓室的移动上,没想到墓室是往后移动,然后又下降了。 不多时,面前出现了另一条墓道。 沈离起身去查看,发现这墓道是她先前走时来的那一条! “我可能知道了。” 沈离灵光一闪道。 黎湘英茫然,“啊?你知道了什么?” 沈离用刀尖将新移动的路线刻画上去,说道:“这里有个有墓室为机关部分的大型机关,到目前为止,一共移动了四次,第三次的时候,回到了我第三次到的地方。”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大型机关的规律应该如下:假设有个圆柱,自中间一分为二,那两边的墓室以中心轴为界,是照镜子般一模一样的。” 沈离在地上边说边画出来,指着圆柱底部左侧的位置说,“我们一开始应该进的应该是这里。第一次穿行墓道时,出现了一次移动,如果都是先转在上下升动的话,我们应该是在右边中间位置的墓室。然后穿行墓道的时候,又出现了同样的移动,我们跟着到了左边上方的墓室,也就是那个有四条墓道的大墓室。” “这时,我和闵参他们分开走,进入墓道时,又出现了一次移动,继续往上升的话,也就是右边最上方的墓室,即我们身处的这个。” 沈离指指左边对照着的墓室,“我觉得这墓室眼熟,是因为这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墓室,就是这个。现在的移动往回转了,说明会把先前的移动路线再重复一遍。那我们就有可能回到那个有四条墓道的墓室里。”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只有那有四条墓道的墓室,是唯一一个没有相同墓室的,只有那一个。所以,我们要想和闵参他们回合,只能等待时机去那里。” 235.你不想活大可以试试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说完后,墓室内却是鸦雀无声。 见黎湘英呆呆的望着她,沈离问:“怎么?你有什么和我不同的见解吗?说出来听听,我这也只是猜测,并不能全确定。” 黎湘英回神,咽了咽口水,道:“闵参……就是玄门的副门主吧,听说他很厉害,那他和你一起外出做事的时候,是不是压力很大?” 沈离:“?” 黎湘英表情空白的说:“我就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沈离:“………” 黎湘英唉声叹气,“要不然这样,你就当我不存在吧,照你的想法做。” 沈离扶额,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说道:“那就走吧,去验证下我的猜测对不对。我们顺着这条墓道过去看看,然后赶紧回来。如果真的是按照先前的几次重复移动,那这次应该是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够我们用了。” 黎湘英不解:“为什么要回来?直接在那边的墓室等着,不就行了?” 沈离把包收拾好后,撑地起身,说道:“我先前在那个有四条墓道的地方,顺着墓道进去之后,就出现了一次移动,然后我回来,看到的就不是那个墓室,而是你我现在身处的这个。”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我们过去走的墓道,应该是我印象里那条。这样一来,我们只需要再等待下一次移动,就能回到那个墓室。” 当然,也不排除她运气差,猜的是错的。 这样一来,就只能再花时间确定新的规律,然后再找机会回去。 她朝黎湘英伸手,“你最好没有乌鸦嘴的作用,也没有骗我,不然你我就真的要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黎湘英想到自己先前的话,汗颜无比。 她抓住沈离的手,就着她的力道起身,道:“但愿你运气好到无敌。说真的,沈离,要是过程里我真的又一次……你别犹豫,直接杀了我吧。再帮我给老k带句话,就说继续做下去,不用管我。” 沈离看她一眼,“我不会杀人,也不想别人的血脏了我的手。真有那么个情况,你就自我了断。只要你没有自我了断,我便默认你还想活,就把你带出去给老k,到时候你如何就与我无关了。” 黎湘英不禁心情很复杂。 她都失控了,哪里还能自我了断? “承认吧,沈离,你就是心软。哎,没想到咱俩认识没多久,感情还挺深的。啧,你这是什么时候对姐姐感情深到这种地步的?这让我很困扰啊,我可没有……” 沈离面色淡淡的,伸出手指往黎湘英胳膊上的伤戳了下。 黎湘英瞬间发出傻猪般的惨叫声。 “再多话,我不介意让你横着出去。反正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朋友就能把你救回来。不过是残是疯,就看你惜不惜命了。” 沈离拽着黎湘英往墓道里走。 黎湘英疼的脸色发白,却还有心情和沈离说话:“什么朋友?该不会是傅三爷吧?”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 黎湘英一下子精神起来,“沈离,我都这样了,肯定活不了了,你就在我死之前跟我透一透呗,你和傅三爷到底啥关系啊?进展到哪一步?听说道上有傅三爷的毒唯,高价收傅三爷的写真……就是那种,嘿嘿嘿,你和傅三爷的关系现在深到能拿到手卖……” 沈离屈肘狠狠戳了下黎湘英腰间的伤口。 黎湘英惨叫的更加厉害,还差点摔倒,好在她反应很快的用手死死抱住沈离,挂在她身上。 她垂眸看着惨兮兮的黎湘英,单手扶着她的腰身,道:“你要卖就卖你自己的,别拉别人下水。不然,你就自己在这墓道里自生自灭吧。” 黎湘英吃痛道:“你方才还说,会救不想死的人!” 沈离哦了声,“方才我说的话,与现在的我有何关系?” 黎湘英:“………” “老实闭嘴。” 沈离拖着她往前走。 黎湘英叹了口气,她真是在用生命试探、回报沈离啊。 不多时,沈离突然停住,手电筒的光照了下周围,说:“确实是我先前经过的那条。” 黎湘英只觉得这里的墓道大同小异,看不出哪条是哪条,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离微微抬手,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上方。 “这条墓道上面有漆画,我先前走的时候看到过。而且这里的石砖排列,是五四五交叉,与先前出现的那条墓道有差别。” 她那时为了找线索,将整条墓道仔细检查了大半,这些细节,记得很清楚。 太好了,这说明她的猜测已经对了一半! 如果全对的话,下一次移动,她们就能回到那个墓室。 “走,我们回到墓道出口那里等着。” 沈离拖着黎湘英往回走。 黎湘英都已经听麻了,“哪里会有人记这种无聊的细节的?沈离,你真是……我服了。” “哦。”沈离不冷不淡的说,又问道:“距离你设置的爆炸时间,还有多久?” 黎湘英:“不到五个小时。” 沈离眉头紧拧。 黎湘英还想再说什么时,忽然眼前发黑,熟悉的刺痛在体内炸开,拉扯着她的理智。 她立即用最后一丝力气拽住沈离的衣角,费力的说:“不好,我好像又……” 话未说完,沈离已干脆利落的打晕了她,然后翻了翻包,已经没什么能用作绳子绑人的东西。 她看向黎湘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你会理解的,是吧?” 沈离抓住黎湘英的脚,一把将人拽至跟前,将她上身的衣服彻底撕烂成布条。 她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黎湘英穿上,然后就用黎湘英的衣服布条将人绑了个严严实实,留一端在手中牵着走。 将做完这一切,黎湘英突然睁眼,露出双满是红血丝,一看就不正常的眼睛。 看到沈离,可能是手被绑着无法行动,她直接挺身,张口就想咬沈离。 沈离看都没看,扬手一巴掌扇上去。 “啪!” 黎湘英晕了。 沈离起身,将她也拽起来要扶着走,想了想又觉麻烦,干脆将人抗在肩上,单手拎着包拿手电筒往前走。 没一会儿,沈离到了墓道尽头。 她看着外面的墓室,没有出去,就地坐下,也把黎湘英放下。 时间忽然过的格外漫长,沈离索性找了些东西吃填饱肚子,又休息了会儿恢复精神,总算等到了墓室的移动。 她看着面前的出口被墙堵住,又很快出现空间,再度变化。 最后都有点紧张时,总算停止了。 沈离撑地起身,用手电筒往外照。 她的心瞬间落回实地。 ——她猜对了!果然回到了那间很大的墓室! 沈离立即扛着黎湘英出去。 墓室里空无一人,其他几条墓道也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沈离环顾四周,最后把黎湘英放到一根柱子前,将布条的一端绑上去,防止黎湘英醒后乱跑。 随即她走到那四条墓道前,犹豫了下,最终决定先去找闵参。 虽然墓室是移动的,但墓道不会,她只要赶在每次变化前回到墓道里,把经过的每个墓室都看一遍,总能找到闵参。 而且,这样一来,她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彻底没错,那她也就知道,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大型机关,去往其他地方了。 236.找到穆堂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进入墓道后,沈离回想着先前墓室移动的时间,发现这一次会很短,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她立马迅速往前跑去。 大概十分钟后,沈离急促喘息着,到了尽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墓室。 手电筒的光往里一照,空无一人。 沈离就停在墓道出入口边缘,扶着墙缓了会儿,很快就等到了墓室再次移动。 没一会儿,目前出现了另一个墓室。 定睛一看,赫然是他们最开始进入的那个墓室! “果然,以三次为一个循环,周而复始……” 沈离确定这点,立即往回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另一头的墓室,在确定里面没有人后,她返回去,直接进入那个墓室等着。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只要她从这里开始,顺着后面的移动一个个墓室找回去,与闵参错开的几率就会大大减小。 在等待移动的过程中,沈离余光一瞥,忽的发现那石门前的骨头架子周围,有些血迹。 她过去,蹲下后用手指抹了点轻嗅。 “还是新鲜的,是不久前留下,有人来过这里。” 沈离心思移一动。 黎湘英跟她待的久了,不可能是黎湘英的。所以这血的来源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闵参那边,二就是此先黎湘英说的那些犯人。 如果闵参的,他怎么会流血呢?受什么伤了? 轰然闷响突然响起,吸引回沈离的注意力。 沈离偏头看去,等移动停下,立即进入墓道走向另一头的墓室。 不成想,没走多久,她突然闻到空气里有血腥味,打着手电筒一照,左侧墙壁上有几个血手印,地上也有滴落的血,往前也有。 沈离登时拔出防身的匕首,快步往前去。 越往前,空气里的血腥味越加浓重,地上的积血也越来越多,就好像是受伤之人已逐渐没了力气行走。 终于到尽头的墓室,沈离握紧匕首,猛然挺身进去,同时用手电筒迅速照了一圈。 她却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她要照到角落里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扑向了她,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地,后脑也磕的她吃痛。 手电筒脱手滚出去,光亮闪烁间,沈离隐约看见,袭击她的人竟然是闵参! 但他看上去好像不太对劲。 眼见他又要动手,沈离当机立断,直接抽刀划过他眼前,正好划在了他伸过来的胳膊上。 闵参吃痛瑟缩了下。 沈离趁机用力推开他,往旁边一滚撑地起身,顺势旋身一记后踢腿正中对方又要扑过来时,露出的胸膛上。 霎时间,闵参被沈离一脚踹飞撞到墙上,重重摔落在地,没了活动的力气。 沈离起身箭步冲过去,同时一把捞过地上的手电筒,急急得照了下闵参。 闵参身上也带伤,似乎很狂躁,控制不住自己,同先前黎湘英的状态相似。 千钧一发之际,沈离来不及多想,靠近闵参时耍了个刀花反手握住刀,单手攥住闵参攻击来的手,以刀柄用力击在他的后颈上。 闵参身体一抽搐,倒地晕了过去。 沈离停下喘了两口气,又活动着隐隐作痛的胳膊,蹲下查看闵参的情况。 他身上的伤大多都像是尖锐东西划出来的,以伤口走势和深浅来看,沈离怀疑他是自己弄的,但他后背肩胛骨上方,靠近脖颈的位置,有一个很深的咬伤,出血已经止住,却因没有处理过,显得狰狞。 纵观他全身,最吓人的也就是这个咬伤了。 沈离皱眉沉思,黎湘英说过,如果他们那样的人咬伤别人,会传染,难道闵参是遇到了那几个作为实验品的犯人之一? 轰隆隆的闷响又出现,沈离猛地抬头,只得迅速拽起闵参背在身上,往墓道入口冲过去。 她这会儿其实已经精疲力尽了,背着闵参没跑几步就腿脚发软的要跪倒在地。 眼见那墓道快要消失了,沈离一咬牙,一个箭步猛地扑了过去,在最后一刻与闵参一起摔进了墓道里。 墓道被墙壁挡住出入口,沈离看了眼,躺回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边的闵参似乎被这一下摔醒了,微弱的发出了声音。 沈离听见,只好翻身凑过去。 “什么?” 闵参费力的睁眼,却因为意识还没回归,难以清醒。 他嘴唇翕动着,沈离靠近,把耳朵贴在他唇畔听:“穆……在那……他危……危险……” 沈离用了很久才勉强辨认清楚这几个字,顿时撑地坐起身来。 “穆堂舟也在这个墓室机关里??” 闵参又彻底的昏死过去了,没法再给沈离回应。 沈离犹疑不定的看看后面出现的墓室,再看向前方,当即起身去后面看看,没有发现人,她背起闵参快速往前走。 到前面的墓室,仍然空无一人。 沈离只能耐着性子等下一次的移动。 大概是老天终于看不下去了,亦或是沈离的运气真的很好,她在进入下一个墓室时,看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穆堂舟! 他的情况简直非常严重,遍体鳞伤,气息微弱。 沈离觉得他身上的伤同黎湘英受的那些伤,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上前检查了下穆堂舟,发现他已经因为伤口感染发炎,而发起了高烧。 这让沈离顾不上深想穆堂舟怎么会变成这样,吃力的拖着他和闵参两个大男人回到墓室中,然后回想着先前的路线,计算着最快回去找黎湘英的路。 她很快确定了走的方案,在下一次移动出现前拖着两人往回到那边的墓室,等移动出现后再进入墓道,再出现次移动后,她终于成功的回到了那个大墓室。 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沈离回去,也意外的发现赵遇龙和k哥竟然在,两人就围在昏迷倒地的黎湘英身边。 “老黎?我可终于找到你了!”k哥惊喜。 赵遇龙问:“这就是那个群主?” k哥连连点头。 赵遇龙疑惑:“那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还被人绑在这里?” “我哪儿知道。”k哥忧心忡忡,“快,帮我解开老黎,我把她弄醒,问问她的情况。” 赵遇龙:“噢噢好。” 沈离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一出墓道,就看见他们想解开黎湘英,立即喝道:“不想出事就住手!” 赵遇龙和k哥吓了一跳,警惕的回头,见是沈离,眼睛一亮。 “大佬,我们找到老黎了!”刚要上前,他们一眼看到了沈离拖回来的闵参和穆堂舟,不禁一愣。 “大佬,您这是?” “等等等等,那个好像是三哥啊!” “啊??他怎么成那样了??看着还和老黎有点像……” “另一个是谁啊?” 沈离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瘫着脸道:“别废话,过来帮我把人弄过去。” 两人连忙应是过去。 沈离松手,站在原地弯下腰去,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坐站都没力气。 k哥和赵遇龙把闵参、赵遇龙背到黎湘英身边后,自觉给惨兮兮的两人处理看上去是刚增的,还没有情理过的伤口。 这一弄,两人愣住,不同而同的出声。 “——大佬!!” 沈离有气无力的回:“干什么。” 赵遇龙回头看她,震惊道:“三哥的鼻子,我弄下来一截,里面怎么还有……卧槽??他脸上咱还有粉呢,沾上去的血一抹,他咋还变白……” k哥比他还惊悚:“我面前这人……怎那么像穆家的穆堂舟啊?!” 237.不装了,他们都有重要身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两人话音渐消,抬头面面相觑,然后茫然的一齐看向沈离。 沈离哦了一声,说道:“你们没看错。” “噢……啊??” 两人更懵了。 沈离直起身子,不慌不忙的走到他们身边。 先指指穆堂舟对k哥说:“他就是穆家这代唯一的后人,穆堂舟,现在疑似因为你们干的事要完了。你要是不想想办法救他,出去后我就如实跟穆老爷子说,然后你们能喜提完蛋上西天一条龙服务,当然如果你有背景的话,可以完蛋的舒服点。” k哥:“?!!!” 沈离又指着闵参对赵遇龙道:“因为他易容了。你扒拉下他脸上那些东西,就能看到他的真实面容。他就是华国玄门副门主,闵参。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好像和穆堂舟遇到了一样的问题,都是因为你们那该死的丹药,赶紧想想办法。” 赵遇龙:“?!!!” 和对闵、穆堂舟和黎湘英的情况,沈离束手无策。 如果说真有什么能救他们的办法,那也就只能从源头上——丹药,去解决。 最了解丹药的黎湘英已经神志不清,清醒的几率太小了,她只得将这个希望寄托于k哥身上。 反正他们已经看出这两人不太一般,不妨挑明闵参和穆堂舟的情况和身份,逼他们想办法。 换而言之:这两人的身份可是非常重要,如果出了事,你们绝对幸免不了,想活命就想办法。 k哥和赵遇龙听呆了。 k哥低下头,用衣袖擦干净穆堂舟脸上的血污,更清晰的看到他面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赵遇龙也赶紧就水扒拉干净闵参的脸,定睛一看:“!!!” 还真是玄门那个副门主! 他和华国道上的人颇有联系,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记得,绝对不会认错的! 两人更加呆滞,一想到沈离说的那些后果,有点慌乱起来。 k哥强自镇定的问:“大佬,这酒究竟怎么回事?我弄清楚了,也好想办法。” “是啊大佬,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啊?”赵遇龙纳闷急极了,“我们在那边都跟走迷宫似的总去到不同的墓室,好不容易才走回来,直接看到了群主,你们还受伤那么严重。难道您和三哥那两条路里有埋伏?” “不是。” 沈离言简意赅的把黎湘英告诉她的经过说出来,包括有死灵附在黎湘英身上,控制她吃下丹药的事情。 她也怀疑,穆堂舟应该是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只是她还不知道穆堂舟是怎么到主墓室的。 k哥听完,脸色一变,“他们吃了最后一版丹药?可我们做的丹药是没有解药的啊!” “你说什么?!” 沈离神色骤沉。 “那三哥岂不是完了?!”赵遇龙一把抓住k哥的手,道:“老k,你想想办法 一定还有能救他们的办法!这丹药是你们研究的,怎么解决,你们应该很清楚啊!” k哥慌忙道:“可我不懂炼丹,平时不负责这个,就负责上下渠道的沟通链接啊。要不这样,我们先把他们带出去,送到附近医院?” “医院?你不怕被人发现了?”赵遇龙道 k哥低头看了看三人,道:“都人命关天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就说老黎,我总不能看着她完蛋!另外两个也不是能死的人啊!这样,我们出去后去找以前负责那些试验品的医生,他们最了解了,应该会有办法救。再说,我们先前弄的试验品都没有死亡的先例,把他们救回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听到这里,沈离闭目强压躁意,道:“那就赶快走,还有三个小时,这里就爆炸了,我们必须要在此之前找到出去的路离开。” “什么?还有爆炸?!!” 赵遇龙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k哥后知后觉:“……对,我想起来了,这里是埋有大量炸药,老黎下来前,说过要彻底解决掉这里的隐患……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操……” 赵遇龙没忍住爆出医声粗口,赶紧把最大高马大的穆堂舟背起来,k哥去背闵参,沈离深吸一口气,也去拽起黎湘英,解开她的绳子。 她提醒道:“黎湘英说,他们这个情况是会传染的,所以千万不能被他们三个抓伤、咬伤,只要他们一醒来表现的状态不对劲,立马把他们打晕。宁可累点,也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弄伤,记住了吗?” k哥和赵遇龙心神一凛,重重点头。 赵遇龙又问道:“大佬,可是这里会变来变去的啊,咱们该怎么走出这里?” 沈离环顾四周,在心里盘算着了下这里机关移动的规律,最后看向右手边最边上的墓道。 她道:“跟我走。” 她扶着黎湘英过去,k个和赵遇龙连忙跟上。 余光一瞥,沈离的目光落在昏迷的闵参身上,皱了皱眉。 原本她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闵参出去后即刻回国替她办,在知道了那么多事后,她更是笃定了得悄然且迅速的回华国一趟。 这个人首先不能是她,她处在穆家人视线中,很难离开,而她目前信任又能用的人里,只有闵参。 然而如今闵参也出事了,看样子无法再替她办事。过 沈离边走边思索着,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选。 行,就他了。 突然出现的轰然闷响拉回沈离的注意力,她停下,一并叫停其他人,“按照我的估算,下一次墓室移动,就能走出这里。然后咱们去主墓室。” “主墓室?为什么?大佬您不是说,那里有死灵吗?”k哥疑惑的问。 沈离沉声道:“我们来时,中间有段路是靠蛞蝓,也不知道经过了哪里,没办法原路返回。但一般来说,古代工匠在建造陵墓时,都会留下数个其他出口,以供工人离开,这这些出口基本就与主墓室相连。” “我们要想离开,最快的办法也只有去主墓室找这种出路。不然,单在这附近转悠,还不知道得转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关键,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试错、浪费。 虽然去主墓室可能会遇到死灵,比较危险,却已经是目前他们唯一的路了。 k哥和赵遇龙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大佬,听您的!” 238.丹药单方和般若香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在沈离的精准带路下,一行人最终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出去了。 离开这个墓室群后,他们到了一个类似于广场一样极大的地方,面前数层台阶下有条白玉砖铺就的路,上面的雕刻和漆画精美又贵气,延伸出一条足有四五十米长的路到尽头。 路的两侧有不少圆柱支撑上方的顶部,圆柱后则各有一个池子,里面还生长着不知名的花种,寒幽幽的。 赵遇龙看到池子边上摆放有非常多的金银财宝,蠢蠢欲动的哇了一声。 沈离扶着黎湘英下去,用手电筒照着环顾一周,再穿过中间的路到尽头,是封闭的墙壁,看上去没有门。 k哥看赵遇龙那样就气闷,道:“别看了,找路要紧。” 赵遇龙有点遗憾的收回目光,跟着到沈离身边,问道:“大佬,这咱们怎么找离开的路啊?放眼望去……这里除了金银财宝就是金银财宝。” 沈离放下黎湘英,说道:“先四处看看。” k哥和赵遇龙也便跟着放下人,散开来找。 只是赵遇龙没忍住,还是凑到了那些金银财宝前面打量。 转念想起自己先前和闵参高谈阔论过的赚钱大计,赵遇龙心里又有点哇凉哇凉的。 他没记错的话,玄门和相关部门合作挺多,那闵参岂不是也知道他的通缉令?包括他那些兄弟……出去以后,他们还有活路吗? 不行,一出去他就赶紧带兄弟跑路。 可是跑路和另安置老巢,也得需要资金啊,他先前的资金又全告诉了闵参…… 赵遇龙心里更凉了,寻思自己要不要悄悄拿点什么走?反正这就要离开了,后面再也不会回来,他也不贪心,就只拿点不起眼的东西当路费,这不过分吧? 赵遇龙挠了挠头,回头看看围柱子前找的沈离和k哥,收回目光鬼鬼祟祟的在那堆金银财宝里搜寻。 珠宝首饰不行,他一大男人拿肯定会被怀疑。 瓶瓶罐罐的也不行,目标太大,肯定会被大佬发现的啊。 咦,不如拿池子里那樽看上去是金子做的小菩萨像? 菩萨保佑,让他们平平安安出去,再送人送到西给他换点钱花啊! 赵遇龙咽了咽口水,挽起衣袖伸进水里拿。 那菩萨像就在边边上的位置,水面也不深,结果赵遇龙抓住后一下没能拿起来,他换了个方便用力的姿势,咬紧牙关用力拽,却被地上的漆器扳倒,往前扑了下跪倒在地。 水底下的菩萨像因他这一下,被他顺势扭着转了下。 下一刻,突然“哐当”一声响,有重物砸落在地。 三人都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天花板上有几块石砖砸了下来,露出一个类似于通风管道的入口。 好像还有人爬过,一根绳子随之坠下来。 空气突然安静。 沈离和k哥凝固了几秒,齐齐看向赵遇龙。 赵遇龙呆了呆,赶紧收手往后挪了挪,道:“我没想做什么啊,我就是看水池子那菩萨像有点……” “好家伙,你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k哥吃惊的说。 “……是的,我看出来了。” 赵遇龙变脸如翻书,镇定的点头。 沈离惊讶道:“那你还挺厉害的。” 赵遇龙:“呃……啊哈哈哈,是啊,我确实还行……” 沈离没再看赵遇龙,走到那绳子前,拽了拽,再抬头看上面。 “那上面应该是建墓者留着以防万一的备用墓道,没想到此先已经被人发现过,然后进去用了。这绳子还算结实,咱们顺着爬上去。” “啊?那几个人……怎么弄上去?” k哥为难得指指黎湘英三个。 沈离很快有了决断,“赵遇龙,你和老k先上去,我留在这儿把绳子绑在他们腰间,你俩将人拽上去,最后再把绳子放下来给我。” “好!” 两人二话不说点头,赵遇龙先行顺着绳子爬了上去。他的臂力很好,这对他来说还算简单,轮到k哥的时候,死活爬不上去,还是沈离和赵遇龙合力,他才被拽了上去。 绳子放下来,沈离先拖过来穆堂舟,让上面两人将他拉上去。 随后是黎湘英。 最后是闵参。 到闵参时,赵遇龙和k哥已经没有力气了,就停下来歇息了几分钟。 沈离等他们缓过来了,刚要给黎湘英绑上绳子,突然听见哗啦几声水响。 她扭头看去,远处的池子里竟然跳上来一个人! 那人头发凌乱,衣服破破烂烂,看着浑身是伤,却很疯,直接冲向了沈离,速度非常快。 “大佬小心!” 上面的k哥和赵遇龙脸色一变。 沈离想先给黎湘英绑上绳子,不成想那人已经冲了过来,沈离没办法,只好先放手黎湘英,转身抬臂格档住对方攻过来的手臂,另一只手反而一掌拍向对方的前胸,令对方停滞一脚将其踹翻。 就是这几下,沈离看清楚了对方的相貌,是个女人,但那张脸几乎要被抓烂了,全是手指印的痕迹,双目呈血红色呆滞无神,身上露出来的伤口也深的见骨。 但沈离顾不上她,赶紧转身给黎湘英绑好绳子,让哥和赵遇龙将其拉上去。然后她转身迎上那人拖延时间。 k哥余光一瞥,却是一惊。 “大佬手下留情!她好像是我先前下来的那些朋友之一!!” 沈离的拳头已经快要到对方脸上的,闻言改拳为抓,迅速钳制住对方的手,反剪其双臂,将其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女人狂怒的挣扎。 忽然间,她湿漉漉的衣服里滚出来个什么东西。 沈离扫了眼,那女人却好像更加激动了,挣扎的力度更大。 沈离只得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打晕,俯身捡起来那东西。 是个瓶子,打开一看,一股恶臭但有点熟悉的味道漂出来,正是枚同闵参先前带的那颗一模一样的丹药。 但还有张纸。 她拿出来展开看,上面写了十几个东西的名字,依稀是药材。 其中几味,却令沈离有点意外。 ——五灵脂、左盘龙、望月砂、白丁香、黄精。 这五味同时也是沉香的几种材料,但不能放在一起用,否则制出来的香会让人暴躁难静、损伤神经,于人体无益。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白丁香也是沉香“浮生的”香方原料之一。 “浮生”香方的原料足有十一味,除了这个白丁香,其他无一不是她几乎没听过,也找不到的原料,所以她更无从学习做这香了。 “大佬,您在看什么呢?”赵遇龙的声音拉回沈离的注意力。 沈离走回去。 k哥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红着眼睛说:“大佬,我确定她就是我先前的朋友,我们能不能……” “带不了她。” 沈离拒绝,把瓶子装进兜里,顺着绳子爬上去。 239.毕竟你打不过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很快爬了上去,看眼旁边安生生躺着的穆堂舟三人,转身把绳子收上来。 这个墓道十分狭小/逼/仄,他们最多也只能弯着腰前行,并不能背着人,便只能用绳子绑住三人拖着走了。 k哥却还依依不舍,看了眼下面躺着的那人,试探的说:“大佬,我可以,我背两个人就行。我看我那个朋友的样子跟老黎很像,八成也是服用了同一种丹药,既然老黎他们还能救,那她也应该能……” “带上她,会拖延我们离开的速度和时间,你真的想被炸死在这墓里面?” 沈离边说边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将绳子割成三截,开始绑闵参和穆堂舟。 赵遇龙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过来帮沈离。 沈离看都不看k哥,淡淡道:“你要是非得带着那人,我不拦你,自己下去吧。” 她和赵遇龙很快就把绳子绑好了,然后她对k哥摆手:“如果你运气够好离开了这座墓,后会有期。” 说罢看向赵遇龙,目光很明显:你走吗? 已经听沈离话听习惯的赵遇龙抓住绑着穆堂舟的绳子,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意思,同时用手肘戳戳k哥的肩膀。 k哥沉默几秒,不忍的低头看了眼下面,最终选择跟上沈离。 沈离便拖着黎湘英,头回都不回的走最前方。 k哥忽的道:“大佬,您从我那朋友身上拿的东西……” 沈离直接道:“别管别问,我不想因为和你争而打起来。毕竟,你打不过我,还伤革命友情。” k哥不说话了。 没多久,穆堂舟三人竟然醒过来了。 穆堂舟和黎湘英可能是因为吃蛋丹药吃的太久了,药效影响的非常深,醒来就神志不清的攻击他们。 k哥和赵遇龙当即打晕了他们。 闵参倒是恢复了神智,沈离便松开了他,一并跟他说了目前的大概情况,让他自己赶路,这样能速度快点。 闵参回头看了眼穆堂舟,凑过去让赵遇龙将穆堂舟给他。 赵遇龙犹豫了下,照做。 几人便继续赶路。 期间k哥和赵遇龙没忍住偷偷看了闵参好几眼,最后是赵遇龙先按耐不住了,问道:“三哥,你……你真是玄门的副门主,闵参?” 闵参心情不怎么样,不冷不淡的嗯了声。 赵遇龙看看他,再看向前面的沈离,“L大佬,听说玄门在拉拢她,会认识副门主也正常。” 他又问道:“那您这究竟是为什么才下墓……” “闭嘴。” 闵参被吵的头疼。 赵遇龙老实的闭嘴只管往前爬。 幸运的是,这条墓道没有什么岔路,他们顺着一直往前,不出半个小时,就到了尽头,看到了一扇活板门。 沈离放下黎湘英,试了试能不能拉开,随即发现边边上有一把锁。 她叫闵参把他包里易容化妆用的黑夹子给她,掰直了捅进锁孔里,没几下就弄开了锁。 赵遇龙和k哥没想到闵参会有那些易容化妆品,第一见此,都看的呆滞了两秒。 拉来活板门,下面是一件空荡荡的墓室,没有什么人。 也不是很大,却比先前他们看到过的墓室都要肃穆庄重,另一边的尽头,似乎还放置着一具棺材。 沈离也感受到了阴寒的怨气,她道:“那个死灵就在主墓室里,这里有怨气,离主墓室就不远了,都小心点。” 她将绑人的绳子都解开来绑到一起顺下去,就着绳子让几人一次下去,花了近十分钟。 落地后,一行人看的更加清楚,身后也有道门,是开着的。 手电筒的光照在石壁上,反射出幽幽的冷芒。 “走。” 沈离闭眼感受了下怨气的来源和深浅,带几人出石门,随后往右边去。 虽然不知道主墓室在哪儿,但可以根据死灵的气息来辨别。 得知快要见到那个死灵了,k个和赵遇龙都很紧张。 大概走了近二十分钟,他们走到了尽头,看到一扇关闭的石门,两侧各有尊栩栩如生的石狮像,看的人心头一跳。 闵参感受了下,笃定的说:“这里的怨气是最浓的,里面就是主墓室了。” 沈离上前,手摸上石门,正要试着能不能推开,忽然指尖一痛。 她立即缩回手来,却为时已晚。 她方才摸到的是门上的蛇形的镂空刻雕的头部,有几滴沾在那蛇牙上,竟然瞬间顺着蛇牙滑下去,却并未停止,而是滑过蛇的周身。 “砰”的一声,那条蛇雕突然凸出来,自下而上缓缓转动。 石门随之慢慢的打开。 “我去,咱们的运气够好的啊!这就打开了??”赵遇龙惊喜的说。 沈离却蹙眉,看了眼自己的指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蛇雕吸了些她的灵气。 不待沈离想太多,石门已经打开了。 手电筒的光照进去,沈离几人看到里面与先前的墓室截然不同,这里可以说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不仅弥漫着影影绰绰的雾气,还有一个直径估算至少有十米的小湖。 既无金银财宝,也空无一人,但那小湖中央位置有一个石台,上面有一具黑色的棺材。 小湖和他们这边所在的岸边之间,有几个高出水面的石柱,勉强可以充当台阶。 一行人警惕的走进去,离的近了,更发现那棺材上缠着很多铁链,像是要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 “这里,真的是主墓室?”赵遇龙迟疑的开口。 闵参皱眉道:“这里的怨气最浓,而那个死灵栖居在主墓室中,这里的确是。” k哥思索着道:“我那些朋友做实验的地方,其实就离主墓室不远,在附近说不定能看到。” 他看了眼沈离,语气带着试探:“有可能,还有活着的人。既然我们都到这儿,马上就能出去了,带上他们应该也可以的吧?多救一个人,多积些福。” “能出去?” 沈离回头看向他,“你告诉我,这里有什么路可走?” “我……不知道……” k哥环顾一周,低下了头。 沈离看眼时间,“还有五十五分钟,整个墓就会爆炸,我们得在这期间离开。这样,以十五分钟为限,我和闵参一组,赵遇龙你们两人一组,分开到处找找。注意抓紧时间。” 几人纷纷点头。 赵遇龙刚要说什么,就被老k拽着出去了,说要去不久前到的岔路口,沿着找回去看看。 沈离这会儿没心情也没精神去管,和闵参分开,沿着湖边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回到石门处,闵参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穆堂舟,道:“离离,你说,我们这次……是不是真的走不了了?” 沈离仍然在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了那具棺材上。 她说:“别说晦气话,能。” “可我现在好累,没力气走了,昏昏沉沉的,穆堂舟这家伙也进气少,出气多了。”闵参踉跄着坐倒在台阶上,苦笑道:“你说我怎么运气那么差,最后跟穆堂舟死在一块儿了?离离,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啥感觉?疼不疼?” 这话听的沈离很难不白他一眼,道:“别废话了,过来帮我个忙。” 240.你终于来陪我玩了嘛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闵参撑地起来,喘了口气。 “什么忙?”他走到沈离身边。 沈离先打开包找出那把枪来,让闵参也找出来他的,然后侧头示意他跟她踩着水中那些石阶到小湖中央的石台上。 上去后,两人看到那黑棺很大,约莫可容纳一个成年男人,上面的铁链缠绕的也很紧。 闵参打起了点精神,上前围绕着转了两圈,说道:“这黑棺给我种不详的感觉。你看上面刻着的图纹,天降陨石、三日齐出、荧惑守心,这些在古代都是些不吉利的征兆,怎么会刻在棺材上?下墓者不怕助长怨气,逆转此处的风水吗?” “还有这副。” 沈离手中的手电筒的光照在黑棺一端的窄部。 这上面有一副刻画,内容是一个古人手中捧着样东西,献给居于高处的人。那高处的人衣着华丽,显然身份尊贵。四周也尚有些伏地跪拜之人。 “一般来说,棺材上的刻画多是入棺者的生平,可这些显然大多没有关系。”沈离道,“刚才我在那边看的时候就觉得不大对劲,再加上这副棺材用铁链绑着,我怀疑它有什么玄机。” 闵参立刻明白了沈离的意思,“其他地方找不到出路,你怀疑出路和这具黑棺有关?” 沈离点点头。 已经确定这里为主墓室,没有路的可能性非常低。 如果连这具黑棺都没有线索的话,那他们也只能出去到别的墓室去找了。 闵参提醒道:“离离,你想好,这具黑棺如此不祥,要是打开它,可能会有非常大的危险。” “再大的危险,不过也就是那个死灵。但既然黎湘英他们被附身过,说明那死灵不是被封印在这里无法移动的。那么,有一半的可能——打开不会有事。” 沈离直接道:“现在我们已经进退两难了,被炸死的几率都比死在死灵的手里的几率大。赌一把。” 闵参想想也是。 前后都是个死,那再冒险也无所谓了。 他便举枪上膛,对准黑棺上的铁链。 “等等,”沈离拦住他,“你先和我一起推开这棺材看看,万一它下面有路呢。” “有道理,来!” 闵参将枪别到后腰上,退后两步,手抵着棺材。 沈离到他身边,两人一起用力推棺材。 这棺材非常沉,两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过也只是推动了几分。 “操,什么材质做的?离离你等下,我去把赵遇龙他们叫回来。”闵参说道。 沈离嗯了声,“快点。” 闵参小步跑着走了,沈离收回目光来,围着黑棺转了两圈,思考后面该怎么办。 突然间,一道猫儿似的尖细声音响起:“嘻嘻……你终于来找我玩了嘛……” 沈离猝然停住,扭头看去。 空荡荡的偌大洞穴内,无比幽静。 四周的水面也如同死水般,一丝波澜都没有。 那声音仿佛是沈离的错觉。 沈离环顾四周。 就在她自己都觉得是错觉般的时候,那声音再次响起了:“你怎么不理我呢……来啊来啊,我们一起玩呀……” 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童声般尖锐。 如一道电流在人的尾椎骨炸开,迅速流窜至四肢百骸,直起鸡皮疙瘩。 沈离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了,她猛地转头,准确无误的看向声源处——黑棺。 那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沈离一只手握紧枪柄,另一只手紧抓着手电筒,犹疑半秒后,缓步靠近黑棺。 黑棺静静的安置在那儿,可就在沈离走到它面前时,一道尖锐又刺耳的笑声突然响起,随即“哐当”一声重响,里面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棺壁上似的! 沈离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黑棺。 先前听过的声音再度响起:“嘻嘻,你怎么才来呢?快打开,我们一起玩呀……快来呀……” 沈离不假思索的咬破指尖在眼前一抹而过,再度睁眼时,却不见黑棺内有任何怨气存在。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她“看不到”。 黑棺内像有一团浓浓的雾气,遮住了外面所有想要窥视的视线。 沈离想了想,开口:“你是谁?最近才被关进去的活人,还是……死灵?” 黑棺的声音听上去多了些失望:“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最好的伙伴啊……以前我们曾一起玩,你说你长大后就来找我……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了呢……” 可能是因为从黑棺内传出来的声音,便多了几分沉闷,加上又尖又细,听的人瘆得慌。 沈离缓缓举起枪对准黑棺,迟疑着要不要再开口。 然而,黑棺内的东西呢喃着,却陡然大怒,再次往棺壁上撞了下,生生将黑棺撞的往前移了好几厘米,靠近了沈离。 它还在继续撞着,继续靠近沈离,声音也越发阴森。 “你忘记了我,你不守承诺……” “你是个坏人,大坏人……” “你骗了我,你要受到惩罚……” “就罚你进来陪我,永远的陪着我,再也不能离开!你瞧我对你多好……” 黑棺内传来的撞击声音越来越激烈,振动使上面的铁链也哐当作响,大为骇人。 此情此景,就是比之最吓人的鬼片,都不输分毫。 沈离当即捏了个诀打在黑棺上,想定住它,那个法决却融进了棺材里,丝毫不起作用。 再想捏诀时,她已经因为先前灵气损耗过度,又精疲力尽,用不出来了。 这令沈离低低的爆出一句粗口:“操。” 她扭头就跑,跳上石阶往岸边冲去。 并烦恼了下,该怎么把黎湘英和穆堂舟给拖出去。她这时不太可能拖的动两人。 然而令沈离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要跨上最后一节石阶时,突然“嗖”的一声,她眼前闪过道黑影。 定睛一看,那道黑棺居然出现在了最后一节石阶上,稳稳当当的横放在那儿! 这还不算完,黑棺里面的东西继续撞击着棺壁靠近它。 它似乎暴怒了。 “你要跑……你居然要丢下我……我要狠狠的惩罚你……” 沈离只能转身再跑向石台。 千钧一发之际,后面突然传来极大的撞击力道。 沈离将将一跃而起,要跳上前面的石阶,在半空中的她完全没办法躲开,直接被撞飞摔进水里。 她:“操操操!!” 241.陌生男人阿达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黑棺撞的那一下,直接将沈离给撞懵了。 水里异常的冰冷刺骨,从四面八方包围住沈离,冻的她瞬间清醒,屏气凝神往上面游。 但那黑棺居然轰然沉入了水底,就在沈离头顶上方,因其重量下沉的很快,沈离来不及躲,就被压下更深处。 沈离当即挣扎的往旁边游去。 但这水实在太太冰了,沈离的手脚很快就被冻没了知觉。 就在这时,她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缠住,触感黏黏腻腻的,比水还冰,把她往水的深处拽。 沈离心里一惊,赶紧挣扎。 她的枪已经在方才撞的那一下中脱了手,只能在身上摸匕首,把那东西砍断。 可她越挣扎,那东西缠的越紧,拖拽她的速度越快。 挣扎中,沈离一不小心岔了气,水争先恐后的涌进肺里,浓烈的窒息随即而来,令本来就精疲力尽的她更加失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呛进来的水味道很怪,有种熟悉的腐臭味。 还没等细想,深处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搅动水流。 沈离不甘心的挣扎了几下,完全避不过去,被那股吸力拽进吸力的源头。 窒息前的最后一刻,沈离先失去了意识。 …… 再有意识时,沈离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闻到有食物的香味,还感觉到了热源。 这使得她在水里冻僵的身体暖和了些,慢慢回过神来了。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半米外的确是有个火堆,火堆上架着个陶罐,锅里正煮着食物,闻味道像是把很多菜干扔进去煮,然后只放了点盐调味。 沈离第一反应是自己被及时赶到的闵参他们救了,但清醒了些后,昏迷前的那些记忆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她立即意识到,他们不可能救得了她。 除非,他们也掉进水里被吸进深处。 对了,还有那口黑棺! 沈离一下子彻底清醒,撑地坐起身来,先检查了下自己,衣服还是原来的,只是没有湿漉漉的,应该是躺在火堆旁被烤干了。 随即环顾四周。 空无一人。 并且,她处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头顶上方也是,看不到尽头。 她身边的火堆,是唯一的光源,让这里不至于太压抑。 “这是哪儿……” 沈离撑地起身,奇怪的沉吟片刻,决定到处看看。 只是不及她迈步,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 “我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会乱走。” 沈离当即停住,回过身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昏黄的光亮,并向她这边移动着。 随着靠近,沈离看到那是一盏风灯,有个人在提着它走,身量轮廓瞧着高高瘦瘦的,挺拔而落拓,是个男人。 沈离下意识的摸了下身上,没有摸到匕首,她心想应该是丢在了水里。 这时,那人已经越来越近了,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沈离渐渐看清楚了他。 是个年轻男人。 穿着身古里怪气的粗布衣裳,外衣衣摆长至及肩,袖子也宽大。 在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下,他显现出来的眉目漆黑,鼻梁高挺,薄唇微勾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但眸底格外幽深,便使得那淡薄的丁点笑意透着冷意。 危险的犹如在黑暗里蛰伏的猛兽。 沈离还注意到,他头发很长,几乎过肩,柔柔顺顺的披散着。 加上那盏古制的风灯,沈离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穿越了,见到了一个古代的人。 “你是谁?” 沈离警惕的后退。 男人见状也停下了,亮如繁星的黑眸打量着沈离。 “应该是我问你,你是什么人?” 沈离:“?” “这里平时一向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会来,也没有人能来。”年轻男人道,“你是第二个到这里来的人,衣着也很奇怪。” 沈离一怔,“你……生活在这里?” 年轻男人点点头。 沈离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年轻男人说:“我的家。” “我是问,这里是在F洲的哪儿,叫什么名字?”沈离道。 年轻男人一愣,疑惑的望着沈离,“F洲?什么是F洲?” 沈离:“?” 年轻男人认真的解释道:“我不知道你说的F洲是什么,这里也没有名字,就是我的家,我自小生活在这里而已。” 沈离被他给绕的有点迷糊,只好换了个思路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人笑了起来,“这个我能回答上来,我叫阿达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给我取的名字。你呢,你叫什么?” 沈离犹豫了下,面不改色的说:“裴清。” 阿达桑一怔,唔了一声,“这个名字好听。” 沈离立即接着问:“你说你一个人住在这儿,你没有父母、朋友、族人之类的人吗?” 阿达桑摇头。 沈离:“可你方才还说,你有一个重要的人。” 阿达桑望着沈离,过了会儿才说道:“十三年前,她和你一样,误进入了这里。她说要和我做朋友,我很喜欢她,把她留下了。” “可她身子弱,那年这里太冷了,我只好放她走。后来,我开始等待她。她却年年都没有再回来过。” 他随即又强调,“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她教了我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教会我说话认字,还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也教了她很多有意思的术法,告诉她如何能强身健体,改变根骨,让身子好些。没人比我们还要要好了。” 沈离听完,“那你没有出去过?” 阿达桑垂下眼帘,片刻后摇头:“我尝试过,我是出不去的。” “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不知道呀,自我有记忆起,我睁眼就在这里了。” 沈离不禁皱眉。 看样子,这个人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外面的记忆,所以才不知道这个地方位于F洲的哪儿。可她想知道,这个地方还在那陵墓中吗?如果在的话,这里也不知道多大,爆炸会殃及到吗? 等等,她昏迷了多久?到爆炸的时间了吗? 242.她被人捏着下巴吻上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这样想着,也问出了口。 阿达桑道:“我也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这里永远是黑暗,时间在这里也格外漫长,我没有数过流逝过多长时间。至于你说的爆炸……我不清楚。” 沈离听完环顾四周,正如这个男人所说,周围全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从方才男人走过来的距离来看,这里还是非常大的。即使爆炸会发生在这附近,估计也影响不到这里。 那倒是真稀奇了。她掉入水底,被突然出现的吸力吸到这里,就躲过一劫了?那闵参他们有逃出生天吗? “裴清……” 阿达桑见沈离出神,叫她的名字。 简简单单两个字,他却说的格外认真,仿佛这是件很郑重的事情,以致沈离听出了几分足以令人放下些戒备的真诚。 沈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我还有几个问题。” 阿达桑笑了起来,“你问,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 沈离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一进来这里,就躺在哪儿吗?” 既然问对方有关这里的问题,明显得不到答案了,不如问这些,早点离开去找闵参他们。 阿达桑想往前靠近,但仍有防备的沈离立即后退了一步。 阿达桑停住,有点失落的看了眼沈离,眼中带着对沈离仍然不信他的委屈,乖乖巧巧的说道:“是的。这里是我平时在的地方,我有些无聊,就到处走走打发下时间,回来时便看见你躺在这里了。” 他又指指那火堆上煮着的吃食,“先前没有别人进来过,我想你可以留下陪我,我们做朋友,所以我看你肚子叫了,给你煮了那些吃,希望你能喜欢。” 沈离若有所思。 阿达桑诚恳的说:“它很美味的,以前我都不舍得吃,都给你。你留下别走了,好不好?” 沈离想了想,转身走到火堆边,就地盘腿坐下。见阿达桑还站在远原地,她道:“别站着了,过来坐。” 阿达桑眼睛一亮,立即快步过去,在沈离身边坐下,亲昵的问:“你饿了吗?现在想吃吗?” 沈离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道:“不急,你这些吃的……是这里原本种植出的,还是外面有人给你送进来的?” 阿达桑道:“是好久以前,我那个朋友给我留下的。后来没有其他人进过这里。” “……已经好些年了?”沈离道。 阿达桑乖巧的点点头。 沈离:“呃……你确定这些没有过期?就是……坏了,不能吃了?” 阿达桑一愣:“会吗?可是方才我走之前尝了尝味,还是很好吃的。” 沈离其实也饿,本来打算套出话来,确定这里没有危险,她再吃。现在她觉得她还可以再忍,她可以! 沈离果断转移话题:“最后一个问题,我该如何离开这里?” 阿达桑眼神受伤的望着沈离:“你现在不愿意留下陪我了吗?” “我没有答应过。” “可是你……们外面的人不是说过,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应该也算救了你吧,你为什么现在不愿意留下?” “外面还有我的朋友,他们在等我。” “我也是你的朋友,难道我不算是在等你吗?” 沈离无言的看着阿达桑。 他对朋友这个词理解的实在……她什么时候说过答应同他是朋友了?她现在都不清楚他的底细呢。 阿达桑偏过头避开沈离的目光,闷闷的说:“我不想你走,我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沈离隐隐头疼,掐了掐眉心。须臾,她决定换条思路:“你这里还有别的食物吗?” “……没有了。” “那我便是留下了,吃什么?” 阿达桑一愣。 “我身上的衣服也该换了,我留下穿什么?” 阿达桑低下头。 “你说先前你那个朋友身子弱,这里不适合她,那你觉得,这里就适合我吗?” 阿达桑沉默。 良久,他轻声道:“不适合……” 沈离难得耐着性子问:“所以,该怎么离开这里?” 阿达桑抬头看她:“那你走后,还会回来吗?” 他漆黑深邃的双眸也很明澈透亮,让他看起来很单纯,好像只是期盼着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 沈离良久才道:“……我不能骗你。” 阿达桑定定的看着她,随即无奈的笑了,“其实,只要你说一句会,去就会立马告诉你的。可你现在……连句会都不跟我说了……” 沈离没有说话。 阿达桑叹道:“好吧,我告诉你。” “怎么离开?” “你睡一觉吧。” “?” “当年,她就是睡了一觉,然后突然不见的。” 阿达桑仔细的望着沈离,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深的记在心里。 沈离迟疑着没说什么。 阿达桑像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柔声道:“你吃一点我煮的饭好不好?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等你吃完,我会走的,你放心睡。” 沈离在心里权衡了一二,随即就拿起旁边的碗,给自己盛了半碗。 她吹了吹,先喝了口汤。 阿达桑期待的问;“怎么样?” 不出沈离的所料,味道怪怪的,有种陈年蔫菜还带土的感觉,而且很咸。 她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尝出还行的。 沈离默了默,说:“还行。” 阿达桑高兴极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 这很难评。 她想念傅应寒了。 沈离等凉点了,直接闭眼一口闷,然后看着阿达桑。 阿达桑问:“你不再多吃点了吗?” 沈离:“我急着去找我的朋友。” “……那好吧。” 阿达桑黯然低头,撑地起身,提着风灯走了,还一步三回头的。 沈离目送他依依不舍的走远,直至风灯的光芒消失了,才躺起来闭眼准备睡。 她心想,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信这种话。 然而,当沈离意识渐沉的那一刻,她忽的周身猛地一坠,接着就被不知哪儿来的铺天盖地的冰水包围了。 沈离猛地睁眼,却呛了口水,窒息感令她肺部几乎要爆炸。 下一刻,不待她反应过来,忽然被一个人拽入怀中,对方捏着她的下巴吻上来,给她渡气。 沈离脑子里嗡的一下空白,正要挣扎着时,模糊的视线里瞥见熟悉的俊容。 对方另一只大手捏着她的后颈,安抚意味的摩挲着她的肌肤。 沈离一瞬间心落到实处,彻底昏迷。 243.傅应寒:沈离,你让我怎么办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再有意识时,沈离鼻翼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费力的睁开眼,看到自己是在某间病房中,自己还输着液,又听见门外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回去告诉穆老爷子,这件事,他需要给我个交代……” “傅总说笑了,这其实……真是个意外,穆老爷子也没有想过……” “你们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 “另外,晚些时候,傅某自会亲自去拜访。到时还请穆老爷子别故意避而不见得好,否则闹大了,彼此脸面上都不好看。” “……那小姐她……” “她还在休养中,不宜有外人打扰。慢走,不送。” 说话声渐渐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开门的声音。 沈离还没怎么清醒过来,懵然转了下头,目光落在进来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并件挺括及膝的长款风衣,更显矜冷贵气。 神情寡淡,面容俊美而轮廓分明,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肤色是冷感的白,骨相优越。 赫然就是傅应寒。 只是,不知是不是沈离的错觉,他的脸色比往常更显苍白,带着点病色,加之他周身气场低沉而压抑,令人不敢靠近。 视线不期然对上,男人始料未及的怔了下,旋即便面现惊喜,快步走到床边。 “你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傅应寒停在床头,俯下身去靠近沈离,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又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给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 沈离终于缓过神来,撑着床面想坐起身。 傅应寒登时伸手扶住她,拿枕垫在她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穆家后山的地下墓,怎么出来的?”一开口,沈离的声音发哑。 傅应寒倒了杯温水,坐在床边喂她喝,道:“这是f洲的洲立医院。昨晚深夜,我把你送来了这里就医。至于你怎么出来的……你不记得了?” 沈离摇摇头,“我隐约记得,我在水里好像……遇到了你,你给我渡气,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傅应寒听她这么说,眼底溢出些笑意,颔首正色道:“是我给你渡气的,你记得没错。” 沈离疑惑:“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傅应寒没急着说,等沈离喝完水,他把杯子放到桌上,这才一五一十的开始给沈离解释。 “我原……在绝境洲处理傅家那边的事。但我突然收到了穆堂舟让人给我送来的一则消息,他说在f洲有事需要我帮忙,而且这个事可能。同你有关,我便来了。” “穆堂舟??”沈离意外,“穆堂舟也在穆家后山的地下墓里,那个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意识不清了,你远在绝境洲却收到了他的消息?” 傅应寒沉吟道:“按时间推算,他应当是在下去前找人给我传了这个消息。” 沈离问:“为什么会同我有关?” 傅应寒摇头:“我还不清楚,他并没有细说。” “来之后,我发现穆堂舟已然失踪,在穆家庄园里也打探不到他的情况,我担心晚了会如穆堂舟说的牵扯上你,便直接递拜贴见了穆老爷子。他起初还不愿见我,直至我拿出穆堂舟给我的信物,他才见了。” “后来听我说穆堂舟求助他,老爷子突然脸色一变,说穆堂舟可能遇到生命危险,且知道他在哪儿了,便带我去了后山。也是去了之后,我们发现后山中有外人的营地,然后穆老爷子派人搜山,找到了一辆车。” 沈离眼皮子一跳。 傅应寒果然说道:“我让人查了,那车是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家酒店里的车,虽然没查出车主是说,可是……我在该酒店找到了你出入的痕迹。穆老爷子又跟我说,你确实给他们打过电话问穆堂舟。所以我猜,你应是在发现穆堂舟失踪后,直接过来找他了。” 确定这个消息后,傅应寒当即便慌了。 穆老爷子说,地下墓非常凶险,而且当年沈离并未深入,就差点折在那连忙,现在下去会是何等凶险,可见一斑。 因此,傅应寒没理傅七几个的劝阻,也没顾上自己也才重伤,直接带人下去找。 “沈离,你大概不知道,穆老爷子有那个地下墓的地图。”傅应寒说。 沈离目光一锐,“他有地图??” 傅应寒点点头,“穆老爷子知道一条能够安全到主墓室的路。他说,如果穆堂舟真的在下面,那八成就是去主墓室了。” “我拿了地图下去,顺着找过去,一路果然也很顺利,只遇到了些小麻烦。最后终于到主墓室时,我遇见了闵参,还有两个陌生人。穆堂舟和一个女人就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 “当时闵参情况不大对,他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似的,让我们把他打晕。不过他晕之前说另外两个人是你们的朋友,还说那里马上就要爆炸了。而且你失踪了。我看地图,原路返回来不及,好在湖底有条地下暗河,通到外面。我就叫他们先下去离开,我带的人也能帮着把穆堂舟他们背出去。” 说完这些,他抬手摸了摸沈离的脸颊。 沈离看着他,注意到他眼中深深的后怕与心惊,没有躲开。 傅应寒低声道:“我打算回去找你。只是这时,那个叫赵什么的人突然冒出来,说你就在湖底,我才跳下去找你。” 他游到沈离身边时,看到沈离面色青紫,几乎就要窒息而亡了。 于是他连忙给她渡气,用最快的速度带她离开。也就在他们进入地下暗河的时候,那个地下墓接连爆炸。 沈离缓过来了点力气,离开枕头坐直上半身,问:“赵遇龙看到我时,我就在湖底吗?” 傅应寒望着她,缓缓点头。 沈离方要说什么,面前人忽然倾身近来抱住了她。 沈离身子一滞。 她能感受到他抱的非常紧,面容埋在她颈窝里,灼人的气息喷薄在她皮肤上,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异样,在她体内四处流传。 一时间,沈离那些思虑散的一干二净,只听得到男人低磁又微颤的哑声。 “沈离,你真是吓死我了。”他说,“你要是在那里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244.我不是每次都能救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心软了下,抬手拍拍他的后背,说:“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瞥了眼自己全身零零散散包扎伤口的绷带,她补充了句:“至少没死在地下墓里,这说明老天都不愿意收我,让我一直活下去。” 听到这话,傅应寒松开沈离,深深的望着她,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却看的沈离心口涌上些陌生的酸涩。 她便握住傅应寒的后,道:“我没事。” 傅应寒呢喃般低声道:“可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到救下你……” 他说的轻,沈离没太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 傅应寒很快调整好情绪,道:“我给你做过全身检查,结果还可以,休养几天就恢复了。但你身上这些伤,还要养些时日。特别是你的胳膊。” 他目光落在那上面,满满都是疼惜,“几个月内,都不可以提重物、用力,记住了吗?” 沈离心想,自己这条胳膊还真是多病多灾,又脱臼又跟别人打架,还要拖人,没废都是幸运的。 她点点头,“我明白。” 又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了,跟我的一起其他人呢?” 傅应寒道:“昨晚救出你们后,穆堂舟被穆老爷子留在了穆家诊治,我不知道他的情况。闵参和那个女人也在这家医院,但是,我给你检查过后,想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后,才知道穆老爷子突然派人已经接走了他们,带去了穆家。至于你说的姓赵的那两人……他们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嗯,我当时想着你,没有注意他们,后来问过跟着人,他们都说没看到过他们。” 沈离沉思几秒,忽的道:“人是在穆家的地盘消失的。八成也是被穆老爷子带走了。” 傅应寒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对此颇困惑。 “沈离,你们在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穆老爷子和你们的事有什么关系?怎么他会插手这么多?” 沈离往后一靠,边在脑海里梳理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边将在地下墓的遭遇告诉傅应寒。 全部听完后,傅应寒神色凝重了些,“已经确定,那个老k和黎湘英,同制造丹药的事情有关?” 沈离嗯了声,“他们说与幕后之人并无关系,但与之交易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幕后之人,所以那丹药才流通在市面上。根据目前掌握到的证据来看,他们不像是说谎,但还得派人去查查他们说的人,才能确定实情。” 傅应寒紧接着道:“要想查,得从他们口中得知具体的人与交易地点,包括他们。这几年来所做的事。可他们现在都在穆家,我们得去穆家将人要出来问清楚。” 沈离道:“不错,我得亲自去一趟穆家,找穆老爷子。” 傅应寒担心的看着沈离,道:“你才醒过来,多休息休息,这些事交给我去做。正好,我明日也要去穆家拜访穆老爷子。” 沈离犹豫了下,随即就道:“此事身为隐秘,单你一个人去,穆老爷子不一定会应承你,也不一定会说实话的。这样,我同你一起。我师父与穆老爷子毕竟算是相识,我又曾对穆家有恩,我出面比较合适。” 傅应寒蹙眉,没有作声。 沈离捏了捏他的手心,他这才改口道:“那好吧,如果到时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提前跟我说。” “行,这方面我才不亏待自己。”沈离道,“哦对了,还有两件事。” 傅应寒:“什么?” 沈离拧眉道:“穆堂舟他们都服用了丹药,危在旦夕。按照老k所说,丹药无解,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找到以前负责他们那些试验品的医生诊治。所以他们留在穆家,处境比较……” 突然间,沈离想到了什么,瞬间鸦雀无声。 傅应寒看着她,缓缓道:“你也想到了。” 沈离迟疑不定。 傅应寒道:“此先,我想着你肯定担心穆堂舟和闵参,便派人去向穆老爷子递了句话。正好我人就在这医院里,让他们将人送来,我一并救治。可穆老爷子拒绝了。方才穆老爷子的特助也来了,来传穆老爷子的意思。言语间,我听着穆老爷子似有办法救他们,让我只需要照顾好你,不必管其他。” “他们伤情特殊,穆老爷子却留下他们救治,还不担心,说明穆老爷子自己就有办法。可他们的伤情是因那丹药所致,穆老爷子为什么会有办法?最大的解释就是,穆老爷子也和丹药有关系。” “而且,穆家一向管治极严,若要在穆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于他们那么重视的后山安营驻扎那么长时间,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据我了解,穆家每两日都会搜查周围山系。他们如何躲得过?我瞧他们的营地,也不想是挪动过。” 傅应寒说完,语气沉了些,“疑点有很多,这还只是其中明显的几个罢了。最能解释的原因,就是穆老爷子也知道那丹药,默许,甚至也掺和了他们的进展。” 来到穆家时,傅应寒便估摸着不对劲,但他还不想打草惊蛇,想再查查。 但是看到沈离在地下墓弄的那么狼狈,傅应寒便起了怒意,言语间敲打了穆老爷子特助不少,要穆老爷子给个交代。毕竟,在他下墓前,穆老爷子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呢。 沈离沉着脸,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许久,突然道:“我看k哥对提及穆老爷子很陌生,对穆家……似乎也陌生。” 傅应寒一下子意会到沈离的意思,瞳孔微紧,“你是说,穆老爷子便是真的有关系,也可能只会是以一个不露面的幕后者的身份,同他们交易?也就是……黎湘英他们说的那个交易者?” “我不确定。”沈离声音微冷。 不管怎么样,穆老爷子纵使黎湘英等人在他家的地下墓用人做实验的事,应该是跑不了了。 “我包呢?”沈离忽然说,“我在地下墓里面找到两个很重要的东西。一个是有字的牌子,在我包里;另一个就是丹药极其药方,在我衣服,……我衣服里!” 245.傅应寒在,我就放心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傅应寒微微皱眉,回想了下说:“你的包当时被那个姓赵的拿着,要找到他,才能拿到。至于你的衣服……我给你做检查的时候,并未发现你身上有什么丹药。” 沈离问:“谁给我换的衣服?” 傅应寒答道:“医院的护士。” 这话一出,两人皆顿了下。 明白了,显然是有人指使护士趁机拿走了,而这指使的人也多半是穆老爷子。 沈离皱了皱眉,旋即便道:“明日去找穆老爷子的时候,问问他,看他承不承认。不承认也无妨,牌子上的字,我已记住了。那张药方的原料,我也记住了。” 她接着便说了出来。 傅应寒细细听着,半晌才道:“这个牌子上的数字……听着像是实验的编号。” 沈离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话音一转,傅应寒冷不防道:“但这药方……我从前看过《冢香图鉴》,里面记记载的般若香方,我尚记得一二,有一味药材便是这药方上的。” 沈离秒懂,“你是说,药方可能和香方有关?” 傅应寒握住沈离的手,耐心的说:“你还记得我先前所说,我师父留给我的这个计划吗?” 沈离点头。 傅应寒继续道:“我师父说过,这个计划是无法人为干涉的,很多环节都会自发的出现。到目前为止,它停滞在了般若沉香这一步,只有做出般若香,才能自发的往后发展。我原先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弄出般若香,或许……时机快到了,可能就和这个丹方有关系。” 沈离觉得头疼,叹道:“等穆家这事解决了,我试试做丹方和香方,看是个什么情况。” 傅应寒犹豫了下,道:“沈离,你先别做。般若沉香……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可能对你身体不好。” “但是……” “你现在不也受伤了,需要先休养。这样,我先去找几个制香师试试,如果他们成功不了,我再找你。” 沈离望着傅应寒。 傅应寒抬手落在她的脑袋上,见她没有排斥,轻轻揉了揉,话音低沉:“你不能再看你冒险了。等你恢复好后 我们再商量这个,好不好?” 沈离眼帘微垂,遮住眼底情绪。几秒后,她点点头,主动转移话题:“我有些饿。在地下墓啃压缩饼干盒面包啃的我难受,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酸辣土豆丝、小鸡蘑菇汤和馄饨。最好是藕肉馅的馄饨,没有的话,别的馅也行,随便。” 傅应寒目光柔和的望着沈离,唇角微勾,应道:“好,我去借医院食堂做。你再躺下睡会儿吧,我做好后回来叫醒你?” 沈离摇头:“睡太久了,不困。看到我手机了吗,我给席老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交流会的情况。” 傅应寒伸手拉开抽屉,沈离的手机就在里面。 他拿出来递给沈离,道:“我先前让人瞒住了你出事的情况,没让席老知道,他以为你是被穆堂舟留下多玩了两天。齐观语那边,我也是这样说的。” 沈离微松口气,“那就是,还是你想的周到。席老要是知道了,得立马赶过来,但这边的事情太复杂,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我去给你做吃的了,门外有我的人,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或者需要,尽管叫他们。”傅应寒柔声道。 沈离嗯了声。 傅应寒便起身走出去。 门外,等着的正是傅七。 他一见傅应寒出来,立即叫了声他:“三……爷!” 傅应寒才关上门,忽然踉跄了下,失力往前倒去,直接把傅七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他。 “小声点,别惊动了沈离。” 傅应寒闭目强压伤痛,眸光扫了眼傅七。 好在他关门及时,没让傅七的声音飘进去。 傅七惊慌道:“三爷,您的伤都没好呢,就那么奔波冒险,对您恢复不利啊!您看看您,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估计伤口也快裂了是不是?三爷,您跟我去做个检查处理下吧?” 傅应寒闻言,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问道:“我刚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吗?” “……”傅七黑着脸说:“好!方才比这会儿好多了,沈小姐不会发现的!” 傅应寒放了点心,撑着墙站稳,缓了口气。 考虑了下,他最终道:“去处理下伤口吧。” 不处理的话,过会儿再见沈离,她一定会起疑追问的。但F洲这边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他不能在让她操心绝境洲那边的事情。 傅七一听,赶紧挥手叫人找个轮椅来。 …… 病房里面。 沈离给手机开机,发现是满电的,刚要操作,忽然听见外面似乎有道尖锐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头,但这会儿外面。很是平静,没什么异常。如果有的话,也有傅应寒在,他会处理的。 沈离有点安心,注意力随即被消息提示音吸引。 好家伙,一开机瞬间冒出来99+的未读消息。 除了席老关心她在F洲玩多久,出行有没有人陪的消息;就是齐观语回报交流会的消息,他说他们队在交流会拿到了特奖,可以将成果发在核刊上,还将被国际研究院收录!还有评委会的人,一直在找他要她的联系方式,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然而最多的,是栾聿风三人的消息。 他们几乎轰炸了她几百条,每隔几分钟就发,问她情况如何,什么时候出来等等,说她再没有消息,他们就要点人手来f洲亲自找她了。 沈离汗颜,随手回了条自己还活着,就给席老打了个电话。 只是没能打太久,就被栾聿风三人的消息轰炸给打断了。 沈离只好道:“我回头再给你打。” 席老很担心她:“慢着,离离,你真的是在F洲穆堂舟他们家玩吗?我怎么听说,他们家好像出事了啊?” “就是在这里玩,傅应寒也来了,他去给我做饭吃了。不然我回头让他跟你说?”沈离道。 “噢那倒不用了,傅家那小子在,我就放心了。”席老便道,“那你快去找他吃饭吧,别饿着自己,你的胃好不容易才养好的。” 246.你怎么会是她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应了声便挂断电话,点开栾聿风三人连续不断发的群聊看,他们都在问她怎么样,现在人在哪儿。 【医院,我目前没事。】 这条消息才发出去,等不及的栾聿风直接弹来个视频电话,奚越和老二古池秒加入。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想立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到底是不是个女的。 沈离没遂他们的愿,直接拒绝,再重新发起群电话。 三人意有不满,却也不太敢违沈离的意思,只好接受电话。 一进去,沈离当即听到栾聿风隐隐激动的声音。 “江山,你真是女的??” 沈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应了声。 三人:“!!!” 这下奚越都忍不住了,“从前你怎么没说过?” “是啊是啊!你要早说你是姑娘家,先前我就不坑你了!”古池紧随其后道。 沈离还没开口,栾聿风就已经警告道:“老二,说了不准再提以前了,你坑江山还很骄傲吗?再说你那次占便宜了?还不是被江山反阴了!” 古池悻悻道:“以前的事,我已经知错了,那也是阴差阳错、不小心为之。不过,就是因为江山那么坑我,跟个老阴比似的,我才不太敢相信江山是姑娘家嘛。而且我也没见过江山那么狠又那么刚的姑娘家。” 沈离:“………” 到底是在夸她还是骂她? 栾聿风和奚越不自觉赞同的点点头,“确实。论阴险狡猾,咱们可比不上江山。” 沈离:“………” 沈离凉飕飕的开口:“我听得见。” 三人一秒噤声,栾聿风随即干咳两声,说道:“说正事说正事,江山,你怎么在医院呢?在穆家那儿受重伤了?他们那么对你吗??” 沈离听出几人瞬间带了不悦的杀意,道:“不是穆家人导致的。我只是进了一个比较危险的情况,在那里面受了点伤。不过这不重要,已经过去了,你们不必过问。还有,穆家人也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要对他们下手。” 这话让栾聿风三人纠结起来了。 沈离揉了揉眉心说:“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古池道:“江山,是这样的,你上次不是去那酒店拿装备嘛,我们也是担心你,就跟酒店的人多问了嘴,知道是一男一女去的。既然你是女的……” 沈离承认道:“那就是我。” 三人呆了呆。 奚越迟疑道:“可是我们查过了。其中那男的是华国玄门的人,也算是道上的人,可那女生……我们查到她叫沈离,是华国宋城人,先前做过几年华娱艺人,后面接连被爆出几个身份,又进了研究院,去F洲参加比赛……” “哎呀老三,你说的太慢了,还是我来问吧。”栾聿风道,“江山,这个沈离在华娱的那几年,你不是很忙,还经常处理国外的事,很多行程对不上。而且你消失了一年,就是去做艺人被骂吗??我看那些采访里的你……同平时我们认识的你,也不太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呀?” 说不一样,都是轻的。 他们看到的“沈离”畏畏缩缩,永远低着头,被记者当面内涵骂都忍着。可他们印象里的江山可是从不受这种气,也不会被那些拙劣的手段弄出黑料。 本来他们还很兴奋终于看到江山的真容,对方竟然还是个小姑娘,就因为这个,他们不太敢信了。 沈离心说,不是同一个人 当然不一样了。 “当时我有要事在身,故意装的。这和你们没关系,我也不方便告诉你们。你们别多问,知道我是沈离就行。” “好吧。我就说嘛,你怎么会是那个样子。知道的时候,我们都不敢信你是沈离了,还想着你会不会是那个玄门人。”古池笑嘿嘿的说。 沈离道:“那你们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要坚持去穆家吗?” “知道啊,查过了,你既然是沈离的话,同穆家的穆堂舟关系匪浅。他们家出了事,你去弄个清楚,再正常不过。”古池说完,想到沈离和穆堂舟可以算是兄妹关系,又不是滋味儿。 凭什么啊?他们和江山才是生死之交,患难兄弟……兄妹,可他们都没叫过一声妹妹呢。 沈离道:“也不止是因为这个,还有个原因,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古池疑惑。 奚越忽的道:“栾聿风说,你让他帮忙去国际组织要个人。经查证,那人曾在华国特调局任职,与沈离……你,也有过节。难道是因为特调局?我正好也听说过,穆家几年前同华国特调局有过往来。” “啊?什么赵局?”古池茫然,“好啊老大,你又告诉老三不告诉我!” 栾聿风啧了声,“你又不管盟内的事,最近也不回来,我想告诉你也没办法啊。” “那也是……不对,那老大你不能打个电话吗!” “哦,忘了。” “老大!” “好了好了,先说正事。” 栾聿风强硬的转话题,“江山,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我去找过国际组织,可他们的人迟迟不肯交出赵局此人,我便去找萧承他哥了。他哥答应后天将人送过来。到时候你回来吗?算了,你还住院呢,别折腾回来了,我带人过去找你。” “我也去我也去!!” 古池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闻言高兴的立马附和。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能亲眼看到江山了! 但沈离拒绝:“我后面几天就要回绝境洲,你们不必来,我这边也不方便。栾聿风,你拿到人后好生看管,如果有谁试图去救他,跟我说一声。” “行吧。”不能去f洲,栾聿风遗憾的应道,又转而道:“所以,这次穆家出事,和华国的特调局有脱不开的关系,是吗?而我听说你同特调局的人也关系匪浅,现在又掺和穆家事那么深,江山,你是为特调局?” 前半句话,听的沈离神色微沉。 穆老爷子,特调局,丹药实验……之间的关系会脱不开吗? 她道:“你们就当是吧。此事不太一般,你们不要来f洲,把你们的人也撤走,不要让人发现你们。还有……帮我个忙。” 247.当时你一直在湖底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什么忙什么忙?” 三人一听便来了兴趣。 沈离问:“古池,你现在不在绝境洲,是吗?” 古池昂了一声,“你不是暂时不来绝境洲吗,我就先回东南亚,解决下我这边的事。等你什么时候去了绝境洲,我再过去。我告诉你,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栾聿风卧槽一声:“好你个老二,偷偷准备礼物,不告诉我们是吧?” 奚越道:“还有时间。” 古池哼道:“你俩偷偷做事,也没告诉我啊。” “……”栾聿风有点无语,“幼稚。至于吗?” “当然至于!”古池道,“江山你快说,找我帮什么忙?哎,这样,咱俩私下说,也不告诉他俩。” 栾聿风:“?” 奚越:“?” 沈离觉得可以,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她退出了群电话。 古池喜滋滋的赶紧跟着退。 栾聿风和奚越:“……???” 沈离直接点开和古池的私聊框,说道:“五六年前,穆家出过一件事,当时是特调局来处理的。你要是有空的话,今日就悄悄去华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行踪。然后找特调局的肖怀森,让他给你调穆家那件案子的卷宗。我会跟他说一声,给你们约个见面的时间地点。” 古池一口应下:“得嘞!放心,三哥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沈离强调道:“记住,动作要快,也不能让人知道。” “放心,我肯定做到!”古池回道。 沈离看完,转而就给肖怀森发了消息。 对方回复的很快。 沈离吩咐完时,突然听见一声拧门把手的声音。 她就没看肖怀森的回复,关掉手机,抬头看去,正是傅应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傅七,他两只手各提着饭盒。 傅应寒接过来,就让傅七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离觉得傅七看她的眼神带着不满的郁结。 她目送着人出去带上门,随即看向来到病床边,支好床上桌,再把饭盒一一打开的傅应寒。 注意到她的视线,傅应寒温声问:“怎么?” 沈离看他,话未出口,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她问:“你怎么了?看着不太舒服的样子。你是不是在地下墓也受了伤?” “那倒没有。”傅应寒神色如常,把装馄饨的碗放在她面前,给她勺子,他轻描淡写道:“就是出来的那个湖,湖水太冷了,我泡过一遭,好像有些感冒。也正常,我先前在绝境洲忙,没怎么休息好。” 沈离扫了眼,见菜量很多,拉他坐下。 “一起吃,我也不想一个人吃。” 傅应寒神色柔和的点点头。 沈离继续问:“那你今天忙了一天吗?也没怎么休息?” 傅应寒:“嗯。” “难怪脸色不大好,等吃完饭,你找个空病房睡一觉吧。或者在这儿叫护士多加张床也行,反正这病房很大。”沈离道。 傅应寒轻扯唇角,“谢谢小姑娘的关心,不过,我尚有要处理,还是去隔壁吧,免得晚上吵着你。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叫我。” 沈离不免有些担心傅应寒。 他脸色那么难看,也不晓得忙了多久,别累倒了。 她问:“绝境洲那边的事如何?” 傅应寒让她先吃,给她夹了筷子菜,说道:“一切……正常。但我回傅家老宅问询他们绑架你这件事时,他们多有闪躲,不肯直言。不过还好,我查他们最近都同谁来往,查到了几个陌生人,时间正好是你被绑架的前后。傅九被我留在那儿查了,过两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这几个联系的人,极有可能和他们在查的幕后之人有关。要是查到了,也是个突破。 沈离吃了几口馄饨,藕肉馅的,鲜香又美味。她微眯了眯眼,多塞了几个,含糊不清的说:“要是查到绝境洲东边和北边,你不好插手找人的话,找我。” “东北……那两边不是黑盟的势力范围吗?你同他们的人相熟?”傅应寒忽的道。 沈离眨了眨眼,道:“不熟,但我怎么说也是玄师,又是制香师,人脉多一些不是很正常吗?嗯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几年前在那边处理过死灵的案子,那边的区域负责人欠我人情。” “这样啊……” 傅应寒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离,给她加了块排骨,道:“之后再说吧,先吃饭。” 沈离也怕说多了惹疑,便闷头干饭。 不得不说,傅应寒的厨艺是真的绝,沈离都吃撑了,还想再塞几口,末了打着响嗝道:“还是你做的饭菜最好吃了。你都不知道,我上一段吃的是阿达桑住的菜,那味道,好难吃。” 傅应寒收拾桌子的动作一顿,“谁?” “阿达桑。”沈离这么一说,想起了这个被她忽略的重要事情,随即就跟傅应寒说了自己到湖底去的地方,“这个阿达桑很奇怪,待的地方也奇怪,不知道有没有出地下墓。等明日去了穆家,我一并问问这个,看穆老爷子知不知道。” 傅应寒却诧异的看着沈离,“可是,你当时并没有离开地下墓。” 沈离:“?” “闵参跟我说与你分开的时间,不过十分。而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快要窒息了。如果你此先离开过湖底,不应该会是那个状态。而且你不是说,你在这什么……阿达桑那里昏睡了很久。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傅应寒道。 沈离微微蹙眉,“难道我当时只是做了个梦?或者幻觉?” 傅应寒眼帘微垂,须臾他继续收拾着东西,道:“待明日,去问问穆老爷子吧。” 沈离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收拾好后,傅应寒道:“我先出去了,有事打个电话告诉我,我很快过来。” 沈离:“好。” 然而当傅应寒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身子一晃,险些摔在地上。 他猝然抬手撑住墙面,手中的东西哐当几声摔在地上,但他没管这个,另一只手死死的捂在腹部。 “傅应寒!” 沈离立马扯了枕头,掀开被子下床,快步到他身边。 这时,傅应寒似乎缓过来了,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收手站直,道:“无碍,我只是太久没休息,有些头晕。” 同时外面的傅七也急匆匆的推门冲了进来,正好听到,他急道:“三爷,您分明……” 248.傅应寒不见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抬眸,眸光危险的看向傅七,警告意味明显。 傅七只好将话咬牙吞回去:“三爷,您还是尽快去休息吧。” “等等!” 沈离觉得不对劲,伸手扶住傅应寒,目光扫过他的腹部,“你只是太累了没有休息好吗?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傅应寒却一眼注意到她手背上针孔溢出的血珠,反握住她的手,强自镇定的拉着她回到床边,按着她坐下。 垂眸望着她道:“我真的没事,大不了今晚我什么也不做,好好睡一觉补充精力。你的手出血了,我先给你重新弄好。” 沈离蹙眉看着他,避开他想重新给她扎针的手,半晌才道:“让护士给我弄就好。你快去休息吧,不然我放心不下。” 傅应寒便也只得点头,回过身去让傅七收拾好地上的东西,然后缓慢而沉稳的走出去,停在门口看了眼傅七。 傅七迅速收拾好,随之离开。 没多久,护士来给沈离处理好。 沈离倚坐在床头,过了会儿,她突然下床,单手举着吊瓶到门口出去。 外面守着几个人,看到她立即鞠躬打招呼,紧张的问:“沈小姐,您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沈离问:“傅应寒在哪儿?” “三爷在那里休息。”几人指了指右边隔壁的房间,道:“您稍等,属下这便去告知三爷您有事找他……” “我不找他。” 沈离拦住他们,也压低了声音,“我找傅七。你们不要惊动傅应寒,把傅七叫过来。” 几人一冷却,对视了一眼,迟疑的应是。 沈离便转身回去,坐在床边,将吊瓶挂回去等。 傅七很快到了,在门口敲门。 沈离回头看向他。 傅七走进来,不冷不淡的问:“沈小姐有何需要?” “小声点。”沈离说,在傅七不解的目光中问询,“你老实说,傅应寒是不是在地下墓里受了伤?” 傅七一怔。 沈离眼底漆黑而携裹着寒意,看的傅七心头一跳。 “我要听实话。” 傅七沉默片刻,重重点头:“是,三爷确实受伤了!” 沈离心底一沉。 又听傅七道:“但不是在地下墓,而是在绝境洲。” 沈离皱眉:“这是怎么一回事?谁伤的他?” 傅七犹豫了几秒,最后决定还是告诉沈离,他道:“华盟今年面临仲裁会理事轮换,这次傅家并没有再退让,宣布付出主事。但有一家不愿意。如果傅家没有复出,就会轮换到他们。因此,傅家与其近来争纷颇多。” “而三爷回去当天,老庄园里突然冒出来刺客要杀傅老爷子,自称是那一家的人。当时庄园里并无其他傅家人,保镖也少,三爷给老爷子挡了一枪,只差几厘米就伤及心脏了。后面为保护老爷子,腹部还挨了一刀。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庄园里死伤很多,三爷也昏迷了。” 沈离神色一冷:“后来呢?” 傅七叹道:“我和傅九带三爷回去诊治,没有留在庄园。好不容易稳住三爷的伤势时,又听说老爷子马上就带人气势汹汹的去找那一家的人要说法。这让我们觉得不太对劲,便安排人排查,最后发现……是傅老爷子自导自演的。” 沈离面色寒的似冰,“傅应寒知道了?” 傅七点点头,“三爷本想等自己好一些了再去追究,可……收到了您出事的消息,他马上就赶来找您了。去地下墓折腾一遭,三爷的伤势还恶化了,今儿上午又发高烧呢。” 越说,傅七越是气闷。 他尊重沈小姐是一回事,也知道不该迁怒到不知情的沈小姐身上,但看着自家主子那么遭罪,他免不了真有点埋怨沈小姐为什么要去冒险,难道她不清楚主子根本不可能对她的事置之不理吗? 傅七忍不住道:“三爷现在最该需要卧床休养,可他明日还要陪您去穆家……沈小姐,您要是稍微心疼点三爷,就帮我们劝劝他休息吧。这些时日,三爷要操劳的事特别多,他就是没受伤,也得好好休息了。” 沈离闭了闭眼,说道:“明日不去了。我听说他现在在隔壁睡觉,等明早他醒了,你找医生给他做全身检查。如果他不配合的话,你来叫我。” 傅七眼睛一亮,高兴道:“那可太好了,谢谢沈小姐!我这就去安排。”当即便跟沈离告退离开。 沈离坐了会儿,站起身来,想去隔壁看看傅应寒。又怕她一过去,傅应寒就醒了,反而影响他休息。 最后,沈离躺回床上,拿手机给穆家管家的刘叔打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侃侃有人接通。 “……小姐?” 沈离直截了当的说:“我知道傅应寒约了你们明日见,但现在我和他都不方便去穆家。明天上午十点,你和老爷子来医院。” 刘叔怔住了。 意识到什么,他小心的说:“小姐,老爷子近来身子不大好,恐怕不太能……” 沈离不冷不淡的说:“刘叔,老爷子身子再不好,能去后山,怎么就不能来医院了?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有的是医生,老爷子不用担心没人救。” 刘叔:“………” 沈离继续道:“你替我转告老爷子,如果老爷子对我避而不见,那我也就只能去查查五六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总该有个解释不是?” 刘叔叹道:“我会转告老爷子的。” 沈离语气和缓过来:“我朋友他们怎么样?” “……情况已稳定。若要醒过来,还需些时日。”刘叔委婉的说。 沈离便道:“那我期待明日老爷子能给我个什么样的解释。我把穆堂舟当朋友,自然也尊重老爷子,希望老爷子不要给我做糊涂事的机会。” 说罢,沈离挂了电话。 处理了些事,沈离觉出困来,放下手机睡觉。 次日,沈离醒的很早,看了眼手机,没有来自穆家的电话。 她想了想,决定也不打,等着看他们的选择。 突然,有敲门声响起,沈离扬声说进,看到是傅七。 她立即坐起身,“傅应寒怎么了?他不肯做检查吗?” “不是。”傅七急声道,“沈小姐,三爷不见了!” 249.穆老爷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说什么?!” 沈离脸色微变。 傅七上前来,快速的说道:“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想着去看看三爷要不要吃了早饭再做检查,可我进去后,发病房里空无一人。我问过值班的医生护士,他们都没有看到过三爷离开。” 沈离问:“门口守着的人呢?他们也没有看到吗?” 傅七咬了咬牙,“他们说晚上太累,睡了会儿……并非是整夜都在值守着。” 沈离当即道:“去找医院负责人,调取昨晚的监控看。” 傅七道:“我已经让人去弄了,来就是问问沈小姐,您昨晚没有见过三爷吗?我想,三爷那么担心您,或许中途会来看看您也说不定。” 沈离摇头,沉声道:“我才醒没多久,先前并未发觉过有人进来。” 要么傅应寒进来的轻手轻脚,要么没有来过。 灵光一闪,沈离问道:“绝境洲傅家的人会不会来找傅应寒?” 傅七摇头,“三爷来f洲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情,只以为三爷在养伤。” 沈离深洗口气,“你快去找人提监控,查完回来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去找……” 话未说完,沈离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拿过来一看,是刘叔打来的电话。 “喂,刘叔?”沈离接通。 刘叔沉重又复杂的声音传来:“小姐,我跟您说一声,老爷子大概一个小时后去医院。” 沈离攥了攥手,语气没什么波动的应了声好。 挂断后,她抬眼对上傅七不解的目光,道:“穆家人药要来,你查到傅应寒的行踪后去找,我没办法也去,麻烦找到傅应寒后给我打个电话告知我。” 傅七一愣,可能是没想到穆家人要来医院,他点点头退出去。 沈离往后一靠,垂眼皱眉看着手机,心中难掩烦躁。 不多时傅七便回来了,说监控里看到夜间凌晨两点多时,傅应寒是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病房,而后在医院门口进了辆车离去。他已经查到那辆车的车牌号,来跟沈离说说就走了。 沈离目送他离开,想到等会儿还要见穆老爷子,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按铃叫外面的人,要了份简单的早饭吃。 不知不觉就到了约定的时间,沈离刚吃完药,门口便响起敲门声。 她偏头看过去,病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大概七十多岁,鬓发半白,面上皱纹沟壑丛生,腰背佝偻着的老人拄着拐杖进来,旁边扶着他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 正是穆老爷子和刘叔。 不同于穆堂舟,穆老爷子气场极强,哪怕什么都没有说,也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看人的目光更是精明锐利。 沈离不是第一次见他了,并不意外。 叫她意外的是,k哥就跟在后面。 低着头,两只手局促的捏着衣角,恨不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的不能再降。 沈离只扫了一眼,目光便越过他往后,依稀看见门口多了很多保镖,都是穆家的。 这片刻的工夫,刘叔已搀扶着穆老爷子到沙发前坐下,k哥拎着个包,默默站在角落里。 “老爷子这阵势未免太大。”沈离收回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来对我图谋不轨 要将我绑走。” 穆老爷子微微呼了口气,旋即看了眼这个偌大的单人VIP病房,最后看向沈离。 沈离面色不改的对上他打量的视线。 “仔细想想,我跟你这丫头几乎没有好好的见过一面。”穆老爷子缓缓开口道。 沈离道:“老爷子记性不错。五六年前,我没来得及见您,便被我师父送回华国养伤。后面几年里,我也一直不曾露面。在特调局太忙了,确无机会相见。” “哦?是吗?” 穆老爷子看着沈离,面上和蔼一笑,问的却是:“是真的太忙,还是因为……变成了另一人,才不敢正式相见?”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也现病重之色,就使得哪怕他再怎么和善,都始终带着压人一头的冷色。 沈离知道穆老爷子已经发现了“沈离”和裴清的事,也不慌,只道:“我师父病故,那么多事,实在走不开。其实我一直很想感谢老爷子,若非您当年鼎力护着我帮着我,我未必能走的那么顺利。” “所以你这丫头报恩的方式,就是查不该查之事?管我这个老头子的闲事?”穆老爷子微眯起眼,语气愈发和蔼。 沈离不慌不忙道:“老爷子误会。我此行,只为穆堂舟。虽然我与他并无真正的血缘关系,可我好歹与他情分匪浅,道一句兄妹都不为过。他有难,我怎么能不管?倒是老爷子——” 话音一转,沈离语气陡然转锐。 “穆堂舟是您老的亲孙子,他遭遇那边,您就不心疼吗?” “我师父在世时又常对我说,可信任穆家,您如此……又可对得起我师父的信任?” 她目光扫过穆老爷子,意有所指。 然而她说完那话后,病房内的气氛就凝固了,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刘叔默默移开目光,k哥的脑袋更低了。 穆老爷子威严的看着沈离,意味不明,却隐隐透着警告和不悦。 沈离丝毫不怕,还坐直拿个橘子开始剥,淡定的吃。 最终,是穆老爷子先行开口:“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丫头,老陈那东西,没看错你。你果然回来查了,还深入了那么深的地下墓,查到那么多消息。” 沈离一怔,“什么意思?” 穆老爷子拄着拐杖,慢腾腾的换了个姿势坐,语出惊人:“你在宋城和京中做的事,我都晓得了。设计绊倒楼家和特调局那个局长后,你不就已经知道了很多你意想之外的事吗?” 沈离:“……制造死灵、试用禁药,还有……我外公沈茂书之事?” 穆老爷子颔首,“你会那么干脆的下地下墓,还将消息封锁住,其中重要原因,不也是因为这些?说实话,我们想过你会查到,却没想到你来的这样早。” 沈离听的有点懵,道:“等等,等等。死灵和丹药,您会知道,我已经不奇怪了。可您为什么看着对我外公沈茂书没有意外?而且,早知道我会来是什么意思?” 250.你与你师父、外公是旧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穆老爷子没有先说,而是看了眼刘叔。 刘叔会意的点头,叫上k哥出去,但是把k哥手里提着的包留下了,就放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 沈离扫了眼,没动。 她扭头,视线回到穆老爷子身上。 待多余的人出去,病房里又归于安静,穆老爷子这才缓缓开口:“我早就知道你是沈离,是沈茂书那家伙养在身边的小辈。” 沈离一怔。 穆老爷子又说道:“不止我知道,老陈也知道。” 沈离心里一咯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穆老爷子的意思,她微微睁大眼,“我以魂魄之身附在京中裴家小女儿身上的事,你们都知道,我师父也从一开始就知道??” 穆老爷子点点头,感慨道:“当时,老陈和老沈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才发现你变成了裴家的那小女儿。所以老陈才找上裴家收你为徒。我听他说,他原是想立即把你送回原来身体里,只可惜,你原来的身体里已经住了另一个人。” “他还说,你们的魂那时都很虚弱,强行归体会让你们两个人都承受不住魂飞魄散,连带着裴家小女儿也无法幸免于难。因此,他们只能暂时保持现状,老陈便也带你带回特调局,教你玄术,让你强魂健体。” “对了,老夫记得老陈说,时日一长,你们安全换回去的可能极低。以后不一定能各自归体。但看你如今已然归体,想来老天还是厚待你这丫头的,让你有再一次活着的机会。” 沈离愕然道:“再一次?您难道知道……” “你说一年前你在特调局死了的事吗?”穆老爷子面上无丝毫意外,甚至还很轻松,“老夫自然晓得此事。怎么说,我和老陈也算是旧识了,他在估算到自己可能会出事前,早早的给我写信,央我日后照拂你这丫头一二,便也将你的事都告诉我了。” “所以,老夫知道老陈死后,你接了他的位置和责任,替他守着特调局监管的禁区。以你的能力,没几个人能杀了你,特调局又秘而不宣,那你只可能是死在禁区里。不过,老夫确实没想到,你竟然又活了过来,还是一年后你联系堂舟时,我才猜想到你已魂魄归体。” 穆老爷子望着沈离,目中有探究也有真切的疼惜与慈爱,他道:“老天开眼,你活着就好。这样,老陈他们九泉之下也能合眼了。” 沈离听的有点懵。 这一番信息量太大了,让她暂时接受无能。 她梳理着全部,堪堪镇定了些,问出让她最意想不到的问题。 “穆爷爷,您方才说,您同我师父是旧识,而且还认识我外公沈茂书?可我从未听我师父和外公提及您。五六年前,我师父到这后,也没见他与您有过多亲密的往来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穆老爷子沉默了会儿。 许久,他开口,问的却是:“我看你和京中傅家那小子关系不错,你们彼此了解吗?” 沈离皱眉,“这和此事没关系吧。” “有关系。”穆老爷子道,“傅家小子,和你讲过他那个师父的事吗?” 沈离微惊,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十几年前就出现过人为制造的死灵,傅应寒的师父那时便开始查,并找了我师父和外公帮忙。您说的……是这个?” “不错。” 穆老爷子颔首,令沈离更难以平静。 穆老爷子旋即意味深长的看着沈离,道:“没想到傅家小子如此信任你,把这些也告诉给你了。不过也是,你们既一起在京中黑市拍卖行给楼家下套,你又当众表露了自己制香师的身份,也该是时候知道那些往事了。” 沈离凝声问:“穆爷爷,十几年前的往事,同现在我们在说的,有什么关系?” 穆老爷子顿了会儿才道:“因为,我和老陈他们,便是在十几年前认识的。” 沈离:“?!” “这要从傅家小子那师父发现死灵说起。他那时胆子很大,当即就开始调查了,然而查着查着,却查到了f洲我穆家后山的地下墓里。” “此事非同小可,那地下墓也凶险异常,他边向老陈和老沈他们求助,带了一队人秘密来到f洲,然后和穆家交涉,希望能进地下墓查探。” “当时穆家接待他们的,便是我。我也很快和他们熟识了。” 穆老爷子娓娓道来。 沈离脑海里白光一闪,脱口而出:“我查过。我外公还在特调局的时候,同我师父接了个秘密任务,可是几乎全军覆没,我外公也重伤留下后遗症,不得不离开特调局。这个任务,难道就是他们来f洲的那次?” 穆老爷子沉沉的点头:“正是。” “当时他们提出要下墓,我阻止过他们,但他们坚持要去,并说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查个清楚。不然,后患无穷。我便也没有阻拦,由得他们去了。” 他还记得,他们那一队人下墓时,足有二十余人。 但最后活着出来的,只有陈仲文、沈茂书和张文山。而来张文山就是傅应寒的师父,黑市五行天算一行的上任行首。 “他们三人出来时是重伤在身,留在穆家休养了很久,才回华国去。” 沈离不禁问:“他们墓里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伤亡那么惨重?是那个死灵所致吗?” 穆老爷子摇头:“他们并未说及自己的遭遇,却拜托我,伺候封锁后山地下墓,不要让任何外人进入。” 沈离默然片刻,道:“但黎湘英他们就进去了,他们还在后山驻扎安营了那么久。穆爷爷,如果说此事,穆家没有发现、您也没有默许的话,我不信。” 这是她第一个开始怀疑的点。 当她前几日到后山,看到那几个营地及明显的生活痕迹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她提出想听听黎湘英和她那些朋友们先前在地下的交流过程,可能会有发现。 但k哥拒绝了。 如果不是自身就有什么机密不能泄露,那就是怕外人发现什么不能发现的——比如他们其实和那片土地的主人,也就是穆家,有关系。 不过,这只是怀疑,她也就想想。 251.黎湘英他们就是我们的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真正让沈离笃定想法的,是她进去后却看见那么多相关部门的痕迹,时间还很久远。 更别提,里面有那么多不属于墓中的仪器设备。 要是没有主人的默许,他们再手眼通天,又如何能悄无声息的运进去那么多东西? 至此,沈离才完全怀疑到了穆家。 鉴于穆堂舟的表现,沈离又觉得他可能不知情,真正默许的应该是穆老爷子。 而穆老爷子听完沈离说的那番话,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老头子我默许的。” 病房里寂静无声。 沈离皱眉望着穆老爷子。 她问:“为什么?” 穆老爷子径直望着沈离,道:“当年的事情,还没有完。” 沈离:“?” 穆老爷子道:“当年老陈他们出了地下墓后,在我穆家休养了不到半个月,便回了华国。他们说,此事涉及到的范围太广,已不是他们目前能管得了的。还说他们地下墓里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们没有告诉我,说我最好别知道,以免也牵扯进去。” “除此之外,他们离开前倒是给了我一样东西。” 沈离立即问:“是什么东西?” 穆老爷子微抬下巴,指指桌子上的包。 沈离疑惑不已,伸手抓过包来拉开拉链,一看里面,她动作顿住。 里面仅有两个东西。 一个就是她在地下发现的写着编号的牌子。 另一个,则是她在地下从那个失智伤她的人身上拿到的丹药及药方。 “这是什么意思?” 沈离的脸色凝住了。 穆老爷子缓缓道:“丫头,你想好是否真的要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的真相,可能是你难以接受的。” 沈离一点点收紧手。 穆老爷子不慌不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决定。 几秒后,沈离说道:“我师父死在禁地的主要原因,是在穆家那次救我身受重伤。我答应过我师父,会承他志,完成他未尽的遗愿。死灵一事已祸及数不清的无辜人,必须解决。” 她抬头望着穆老爷子,道:“穆爷爷,您说。” “你和那两个家伙真是一样一样的。” 穆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老陈他们走之前留给我的东西,正是一张药方,做出来的丹药可令普通人拥有玄师的力量,做到常人难及之事。但那张药方是残缺的,药效也并不明朗,因此,需要不断完善、改进,新做出来的丹药药效如何,也需要人去尝试。” 沈离瞳孔一缩,“是我师父和外公他们开始用常人试药的?这不可能!” “我有什么可骗你的?”穆老爷子说,“过去的十余年里,我一直在帮他们做这件事。f洲少有玄师,华国的人查不到这里来,更查不到我穆家的地盘。这里是绝佳的炼药地点。” 沈离无法理解:“可他们为什么那么做?!” “我也不清楚。他们给我的理由,只是他们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并且对此有个计划,而丹药会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穆老爷子说。 沈离更难以接受了。 根据傅应寒所说的内容,她师父和外公制定这个计划,是为了查清楚人为制造死灵一事。 可他们却又做着做到死灵的事! 为什么? 一边查真相,一边又自己制造死灵,那他们同幕后之人有何区别? 沈离想不通,也问出口:“他们是为查死灵一案才来到f洲,自己却做能弄出死灵的丹药,他们不觉得自己矛盾吗?” 穆老爷子神色古怪了些,说道:“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 “一开始的丹药,确实就是用作常人强魂健体之效,并不会生出死灵。可这样的丹药,一直不能达到老陈他的期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他们就是一直不满意。”穆老爷子说。 “后来,他们甚至开始寻找能帮助他们的炼丹师,很快就搜寻到一批,带到我那里让他们参与。我记得,这是七年前的事情。” 穆老爷子说到这里,神情凝重了些,“那一批炼丹师很厉害,别人花了近十年都没有结果,他们近用了一年,就炼制出了老陈他们需要的丹药。一开始,谁也没有发现异常。直到服用的人突然失智伤人,身上还多了怨气和死灵,老陈他们才觉出不对劲来。”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去控制,最后发现那些服用丹药的人已经救不回来了,只好杀了他那些人,好生赔偿他们的家里人。又觉得那一版的丹药太过伤天害理,老陈他们决定毁掉。然而,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发现有一个炼丹师不在死人之列,经查探,此人带着那些药方跑了。” “炼丹师?什么意思?” 沈离觉得不太对。 穆老爷子叹气道:“那一批试药的人,都是炼丹师本人。” 沈离微怔。 穆老爷子继续道:“老陈他们查了很久,一直没找到逃跑的炼丹师。然而没多久,他们发现民间断断续续的出现了同服用那种丹药一样表现的人。” 沈离秒懂:“是那个炼丹师,将此药流通了?” 穆老爷子道:“你可能想不到,这个炼丹师,就姓霍。” 沈离神色微变。 穆老爷子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炼丹师同楼家背后的那群人是一伙的。老陈他们也是查了很久之后才确定了这点。” “原来从一开始,霍家人就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并伺机混迹当中。” “就是因为这样,老陈他们最终决定,继续探究丹药,但不是为了做出他们想要的药效,而是做出可以解决那版让人失智的丹药的解药。只可惜,他们缺了一味药引,始终都没有成功过。” “为防再被霍家人发现,他们更是决定冒险在地下墓里做。” 穆老爷子望着沈离,下定论道:“你说的黎湘英等人,就是我和老陈他们找来的人。但我们始终未曾将做的丹药流通,真正将丹药流通在市面上的,是霍家人。” 这番信息的冲击太大了,沈离愣了许久才缓过来。 她问:“缺了什么药引?” 穆老爷子看着她,道:“你是制香师,应该听说过这味药引——‘般若’。” 252.你师父给你留了样东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吃惊道:“竟是‘般若’?您确定吗??” 穆老爷子笃定的说:“就是它。这是五六年,老陈亲自确定的。可‘般若’是顶级禁香,哪怕他们已经找到了相关的原料,也缺少制香的引子,以及有水平能做出此香的顶尖制香师。是以这么久以来,黎湘英他们只能不断改进药方,以做出后遗症最小的药。” 沈离更错愕了。 她与傅应寒对过信息之后,就准备着手试着做“般若”禁香了。 哪怕已经知道“般若”作为师父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可她也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 还有五六年前这个时间点,不正是她来穆家的时候…… 沈离立即问道:“我师父是怎么确定的?” 穆老爷子直视着沈离,“是因为你。” “我?” 沈离不解。 穆老爷子道:“我和老陈他们熟识,但这些年来,我同他们很少联系。这是因为有炼丹师那事发生后,我们很小心的避免再有幕后那群人混迹其中,就干脆再不联系,防止一切让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的可能。” “然而,将炼药的地方改到地下墓的外层后,惊动了地下墓里本来就有的死灵。那个死灵趁着纰漏逃出来,几乎要害死穆家。我没办法,只好向老陈他们求救。可我没想到,老陈当时忙于其他事,不曾看到这消息,反倒是你先发现,然后过来解决。” 沈离:“呃……确实。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师父在忙什么,看他抽不开身,我便来了。” 如果说有什么沈离绝对不想提起来的黑历史,穆家这件案子首当其冲。要不是它,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那么狼狈,不但自己差点没了,还被一具千年老尸追的地下满处逃,实在丢脸。 穆老爷子道:“当年你这丫头还太小了,自然对付不了那死灵。但老陈似乎觉得你可以应付它,所以你来f洲后,他也不着急过来。没成想,你竟误打误撞的进了地下墓。” “那时,已经有人在地下墓研究丹药。怕你发现,老陈只好赶紧赶过来,不料还是晚了一步,来时你已经身受重伤,差点死了。他进地下墓去找你,足足过了一天一夜才带着昏迷的你出来。” “昏迷?可我记得当时我并没有昏迷。”沈离莫名的说。 穆老爷子却道:“因为你忘记了那段记忆。” 沈离怔住。 穆老爷子道:“我不曾进过地下墓,不知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可老陈告诉我,他找到你时,你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而他在那里拿到了一张特殊的药方,得知要想彻底解决那种丹药的负面药效,必须要用‘般若’这味沉香作药引。” 他看着沈离,又道:“而你醒过来后,忘记了那段记忆。老陈也没有提起,只让你回了华国。” 沈离听完,久久不能言语。 穆老爷子道:“现在看来,你至今也未曾想起。” 沈离深吸一口气,道:“我师父有告诉您,那是什么地方吗?我这次在地下墓也去了不少地方,或许知道。” 穆老爷子摇头,“老陈说,那个地方,外人不便晓得。但或许,你日后有朝一日会想起。” 沈离陷入了沉思。 穆老爷子也没再说下去,给沈离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 沈离静默片刻,问道:“穆爷爷,那您先前说,早就知道我会来,是为什么?” “是你师父告诉我的。”穆老爷子说。 沈离不解。 穆老爷子叹了口气,看沈离的目光里带着叫沈离难以理解的怅然和复杂。 他道:“说实话,这些年来,我虽然不怎么参与老陈他们的事,可我也知道他们在做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他们为此布局等待十余年也不曾放弃。后来果然也验证了我的猜测。” “就在五年前,你师父牺牲前的一个月,来找过我。” “他除了告诉我你的事,拜托我帮忙照料你一二,还有请我代他保管一样东西,待日后交给你。” “他说,如果日后你来了,查到这些,就让我给你。如果你没来,叫我千万别叫你知道,就让你当个普通人好好的过完余生。” 沈离怔怔的望着穆老爷子。 穆老爷子语重心长的道:“丫头啊,这些事情太凶险了,你大可以别管,回头过你自己的日子。我听堂舟说,你现在过的不错,衣食无忧,身边也有知冷知热的人。就这样下去,不是很好吗?” 沈离听到这些话回了神,她道:“可我外公和师父,都是被那群幕后之人害死的。” 就因为死灵、丹药这些事,他们付出了生命,那么多的无辜人也被牵连其中。 从前外公和师父还在的时候,她也都听他们讲过,既然身处高位,受他人尊敬仰慕、享受特权,那就也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和义务。 “我得为我外公和师父报仇,才对得起他们的教养。也得解决这些事情,才不负他人的敬重优待。” 沈离平静的道:“穆爷爷,您便告诉我吧。” 穆老爷子再次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将那样东西交给你。只是……它被堂舟拿走了,我也不知堂舟放在了哪儿。等堂舟醒了,我问问他。” 沈离奇道:“我一直就想问,穆堂舟先前失踪,乃至进地下墓,是怎么回事?” 穆老爷子面上多了无奈。 他说:“那日他回来的不凑巧,我正和刘叔商量,现在市面上流通了那么多丹药,而此先进地下墓的那批人也许久不曾出来,是不是出了意外。我们又是不是该暂时停了研究丹药,先派人下去找找他们。” “他听到后质问我为什么做。就他那性子,我担心他会坏事,就想着先禁足他,让他冷静冷静。可他半夜偷了老陈留给你的东西跑了,找也找不到。还是你给刘叔打电话后,我才意识到他可能进了地下墓。救他上来时,东西不在他身上,得等他醒了问。” 253.你没有不在意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完,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待她想明白,穆老爷子已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堂舟和你那两个朋友。我穆家研究那类丹药多年,虽无解药,却已有缓解之法。那个姓闵的小子只是被堂舟咬伤所致,受影响不深,不日就可痊愈。但堂舟和黎湘英那姑娘已非常严重,需调养数月才行。” 沈离的注意力被拉回到这上面。 她问:“他们醒了吗?” 穆老爷子摇头,“估计还得几日才醒。” 沈离微微拧眉,片刻后道:“那就麻烦穆爷爷了,待他们醒来告知我,我也好安心。另外,穆堂舟一说出我师父遗物的下落,也请立即告知我。” 穆老爷子颔首,“这是自然。” 沈离想了想,道:“穆爷爷,我还有两个疑惑。” 穆老爷子道:“你说。” 沈离径直望着穆老爷子,道:“从地下墓出来后,您为什么直接将赵遇龙和老k,并我的东西带走?” 穆老爷子与她对视,过了会儿才道:“当时傅家小子在,我那时还不确定他是否可心。而今看到他费心救你,待你不错,我这才放心的过来。” 沈离捏了捏指腹,又问道:“在墓里时,k哥曾告诉我,他们制作出来的丹药,会有一个神秘人与之交易,这个人……” “正是我穆家的人。” 穆老爷子直接打断了沈离的话。 沈离微微诧异:“他们不是和您一条船上的吗?为什要瞒着他们您的身份?” 穆老爷子深沉的说:“这个世界上,并无什么人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当年老陈他们费尽心思才找到一批炼丹师,不也有那群幕后之人混入其中吗?为了防止这类事情再发生,我穆家并不与黎湘英等人直接面对面交易,就采取了那么个折中的法子。” 沈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以理解。” 穆老爷子又道:“若非此次动静太大,又有人服用了那种丹药,危在旦夕,我也不会直接留下他们表明身份。” 闻言,沈离不自觉的看了眼门外。 k哥就在外面。 她道:“我明白了。” 穆老爷子和蔼一笑,“现在你这丫头能老老实实安心养身子了吧?既然都在医院了,就多住几天休息好,别老跑来跑去的。” 沈离轻扯唇角,“让穆爷爷担心了,抱歉。” “无妨,我这老头子也得回去了。堂舟还没醒,我不放心他,得多去看看才行。” 穆老爷子说着,撑着拐杖起身。 可能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了,他举止间有些颤巍巍的。 沈离忽的问道:“穆爷爷,我此先听人说,穆家出了事,您恐怕也……大限将至。这是怎么回事?您病了吗?很严重吗?” 穆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无所谓,道:“这上了年纪,总有到头的一天,也一身病,没什么奇怪的。我老头子已经活了那么多年,也够本了。” 沈离定定的看着他。 须臾,她按下床边的响铃。 门外候着的刘叔当即进来,见穆老爷子也走,连忙过来扶他。 “穆爷爷,您多注意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早点叫医生检查。” 沈离说完,看了眼门口,发现k哥就站在那儿,欲言又止的看她,但在穆老爷子要转过身去面向门口时迅速低下头。 沈离顿了顿,收回目光看向穆老爷子。 穆老爷子笑呵呵的道:“我知道的。行了,我也该回去了。” 沈离颔首。 没一会儿,穆老爷子并外面的人走了个干净。 沈离沉思着,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 她以为是穆老爷子仍有事去而复返,本能的看过去:“穆爷爷,还有事……” 却戛然而止。 门口的人不是穆老爷子,正是失踪不见的傅应寒! 他轮廓分明的俊美面庞越发苍白,身量挺括却因伤弱显得瘦削,单单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就让人觉得心疼。 沈离这会儿没输液,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快步走到他面前。 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 “你去哪……傅应寒!” 面前的男人突然踉跄了下往前栽倒,沈离再顾不上问,连忙伸手接住他。 傅七等人就在外面,看傅应寒突然倒下惊了惊,随即见状,齐齐停下。 沈离虽然抱着傅应寒,可并未觉出重量来,他只是靠在她身上,抱着她,微微俯下身去,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他低声道:“别担心,我还好,就是有点疼。抱抱我吧,听说这样可能会好受些。” 沈离一怔,还当真如他所言回抱住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些心有余悸的庆幸,好像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她道:“门口人多,还是进去吧。” 傅应寒低低的嗯了声。 沈离旋即偏头看向外面的傅七,“去叫医生来,给他做检查。” 傅应寒微怔,“你知道了?” 沈离只点点头,等他松开后,扶着他进去到沙发边坐下。 外面的傅七识趣的带上门去找医生。 里面的沈离看着沙发上微仰着头专注望着她的傅应寒,半晌才道:“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傅应寒扫了眼身上,故作轻松的调笑道:“这不太好,我倒是不介意,只是小姑娘有些吃亏。还是等傅七带来医生给我重新缝合包扎的好。” 沈离心口一紧,直接扑上去手动脱他衣服。 傅应寒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要阻止时已晚了,一不注意直接被她大力扯开衬衣大半,上面的扣子都崩掉了,露出来里面缠绕包扎的绷带。 方才看没有异常,这么一看,绷带上已渗出了斑驳的血迹,显然伤口的范围不小。 沈离眉头紧拧。 傅应寒不慌不忙的自己拉好衣服,松松垮垮着,而后去握沈离的手。 他不甚在意的安慰说:“没事。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不疼了。再说像你我这种人,受伤都是常有的事。先前我入过伍,那时候受伤也都是家常便饭,没什么稀奇的。” 沈离道:“可这是你亲爷爷算计你的,直觉告诉我,你没有不在意。” 傅应寒眸光骤冷,唇线紧抿成一条直线。 “算计也好,这样,我对他们最后一丝心软都没了。”他扯了扯唇角说。 254.我私心希望是后一种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赞同的点点头。 所谓亲缘,无非生恩与养恩,并掺杂着各种各样的因素,将人捆绑在一起,以致行事总有顾忌与歉意。只有对方将亲缘消磨尽了,才彻底不会有负担。 这样看也好。 不过,该出的气还是要出的。 沈离拍拍傅应寒的肩膀,认真的说道:“等回了绝境洲,我帮你讨回来。” 傅应寒定定的望着沈离,眼底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最后轻扯唇角露出点笑意,柔声道:“好,那就拜托小姑娘多罩着点我了。” 沈离扫了眼他身前,又道:“以后受伤,不要瞒我。” “很担心?” 傅应寒问。 “自然。你受伤这么严重,还下地下墓找我,照顾我那么久,还给我做吃的……”沈离说着,抿了抿唇,“我会过意不去。” 傅应寒眸光一深,“只是因为过意不去?” 沈离点点头。 看他仍然望她,视线似乎怪怪的,她不解:“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傅应寒微微叹息,拉着她坐下,道:“你我之间,不要说过意不去这种话。这些事也都是我情愿做的,与你无关,小姑娘不需要加注在自己身上生出负罪感。” 顿了顿,他声音低了些:“但我希望日后能从你口中听到你……只是因为在乎我,才关心、担心我。” 沈离一愣,“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傅应寒低笑,抬手摸了摸沈离的脑袋,话音温柔又缱绻:“这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我私心希望……我能等到第二种。” 沈离怔愣看他,忽而心中生出某种绵绵密密的异样,如同即将破土而出盛绽的枝芽,令她有点无所适从,觉得就连他看她的目光都不自在起来。 好在这时,傅七带着医生来了。 一听见敲门声,沈离登时起身走开。 傅应寒的大手落了空,停滞在半空中。 “三爷,医生说您的伤口需要拆绷带重新……” 傅七边说边推门而入,一抬头就见傅应寒坐在沙发上,沈离犹犹豫豫的站在床边,病房内的气氛似乎也不一般。 再一看傅应寒衣襟凌乱,对方冷冰冰的投来眼刀,他瞬间噤声停住。 沈离清了清嗓子,“就在这里处理,我看着。” 傅七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咔酱傅应寒问询他的意思。 傅应寒放下手,冷睨眼傅七及一头雾水又小心翼翼的一生气,道:“听沈小姐的。” 傅七连忙应是,让开叫几个医生进去。 医生们仿佛猜到了什么,低着头闷不做声的过去,有条不紊又迅速的开始给傅应寒检查并处理伤口。 沈离一直看着,看到傅应寒的伤口很深,心口处的枪伤也只是将将结痂,可谓危险的很。 她眉头皱的更紧,心想去了绝境洲后,一定要给傅应寒出了这口气! 傅应需要重新缝针,他偏头看向沈离,道:“我回去弄,你别看了,伤眼。万一做噩梦就不好了。” 沈离有点不是滋味儿,道:“我难不成还会怕这个?就在这儿弄,多打点麻药。” 傅应寒格外乖巧的点点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医生开始给他缝针的时候,他也只是一言不发安静的望着沈离,苍白的脸色配上那吓人的伤,叫沈离心疼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处理完,医生满头冷汗的说道:“傅先生,就算您有医科组织的特效药,您这伤也不能再折腾了啊。后面您还是……卧床静养的好。” 傅应寒看了他们一眼。 医生们秒改口:“如果您实在太忙,也可以不用常常卧床,就是……记得多休息休息……” 沈离不给医生们说完的机会,直接吩咐傅七:“去找人,在我这间病房多加张床。” “啊?”傅七下意识的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咳嗽了几声,虚弱的说:“这不太好吧,你我男女有别,好像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 沈离斩钉截铁的打断。 傅应寒状似无奈:“那好吧。小姑娘是好事,我这拒绝显得太不识好歹。” 傅七低头啧了声,转身出去准备。 待医生们也走了,沈离才问道:“你怎么会半夜离开?” 谈到正事,傅应寒稍稍坐直,说道:“昨晚后半夜,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说是穆老爷子的人,有要事找我相商,而且同你也有关,要我不能惊动其他人,我便去了。” “穆老爷子?可我先前已告知过穆家,穆老爷子今早也来赴约见我了,还告诉了我很多事。他有什么事是得私下找你说的?”沈离问,“你见到穆老爷子了吗?” 傅应寒摇头,“我照着那人给我的地址找过去,发现是片废弃区,也没有人,然后……我就回来了。正好碰上傅七他们去找我,回来路上是他们开的车。” 沈离过去坐在沙发上,道:“这个联系你的人是谁?你查了吗?” 傅应寒道:“查了,但对方用的是个一次性号码,我让人去号码出现的地方找,也没发现什么。” 沈离皱眉道:“应该不是穆老爷子的人。我昨天给刘叔打电话的时候,明确说今天要见老爷子的人,是我和你两个人,他没理由再单独约你。但是……” 话音一转,沈离忽的道:“你不在这里,我看穆爷爷对没有看到你并无意外。而且,穆爷爷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傅应寒倏然问:“你同穆老爷子聊了什么。” 沈离看向他,便将先前的经过简单说了说,只是没有说出自己与陈仲文的师徒关系。 傅应寒露出惊诧,“陈局他们……竟然会做过这种事情。” 沈离道:“这也是我来f洲最没有想到的事情。” 傅应寒微蹙眉头道:“我师父并未告诉我,他们同穆老爷子还认识。看来,这个计划超乎我想象的庞大。” 沈离点点头,“这个计划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涉及到了很多人。往后会涉及多少,说不定。不过也有一个意外的收获。” 傅应寒问:“什么收获?” 255.你怎么会对这里那么熟悉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道:“穆爷爷说,陈局已经确定了‘般若’禁香可解丹药之效,他们也搜集到了原料,只是缺少制香的什么引子,以及足够水平的制香师。” 听到这话,傅应寒脸色微变。 沈离犹未知觉,继续说道:“正好,我们也是要做‘般若’香,但我们尚未找齐原料。此香的原料大多很难找,要等找齐,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既然穆爷爷他们有,我们不妨与穆爷爷合作。他们有原料,而我就是制香师……” “不行!” 傅应寒突然出声打断。 沈离看向他,道:“为什么不行?” 傅应寒神色几经变化,道:“你先前不是说,你没有做过‘般若’香,也做不出来。” “嗐,你说这个啊。此香难度的确很大,但我以前做不出,不代表我以后做不出。多研究尝试几次,我就不信我做不出来。”沈离被激起了些好胜心。 在这个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只要她不放弃,不断的尝试,她不信自己会成功不了。 傅应寒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说道:“真的不行!目前为止,你不能尝试做‘般若’香。再说穆老爷子只是集齐了原料,引子却还未找到,你缺少引子,不也就做不了吗?” 沈离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奇怪,“引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冢香图鉴》上,我并未见过此香需要引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我……” 傅应寒青着脸,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对上沈离信任的目光,他用力闭了闭眼,如实说道:“我已研究‘般若’禁香很久,对其算了解。《冢香图鉴》里的方子,确实是制作‘般若’的方子,只是没记载香引。这是因为……引子并不在制香之时入香,是香成后,才由制香师亲自放入,方才成就顶级禁香。” “然而,因为此香太难制作,单没有引子的香就极难有人能成功。所以一直以来,我师父他们是先考虑找到能按照香方制成的制香师再考虑引子的事。” 沈离有种不妙的预感:“那此香的引子是什么?” 傅应寒脸色难看的望着沈离,说道:“制香师本人身体的一部分。” 沈离一愣。 傅应寒握紧她的手,喃喃说道:“这是顶级禁香。凡此种香,实际上都需要生者气息,才能发挥出传闻中的效果。要真正炼成‘般若’香,需得制香师牺牲自己。所以先前在知道浮生是你后,我后悔了,非常后悔,便一直拦着你不让你做。” 沈离愣愣的看着傅应寒,心想真他妈的操蛋。 今天得知了那么多事,竟然每一件都在她的意料之外,打她个措手不及。 “沈离……” “你先别说话,让我消化消化。” 沈离陷入了沉思。 傅应寒惶然不安的看着她。 良久,沈离扶额道:“这样,我们等出院后先去拜访穆爷爷,商量下这个问题。” “你还是想做香的。” 傅应寒一眼看穿沈离的心思 沈离无奈道:“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这香……能不能做出来的问题。你自己也说了,先做香,后入引,不将香做出来的时候,谈后续都没有意义。” “况且,要是没有般若香,后面的事情都无法开展,你舍得让你师父他们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沈离冷静的给傅应寒分析。 傅应寒却听不进去,眸色漆黑深沉,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只舍不得你。” “啊……” “如果这些事会牵连到你,我宁愿全盘放弃推翻,然后重新开始。” 傅应寒捏了捏沈离的手心,道:“师父有他们的计划,我自然也会有我的。我也自会想办法解决,想没有你在其中的办法。” 沈离唔了声,“我明白,只是现在你我已在其中,想顺其自然走下去吧。山穷水复疑无路,却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 傅应寒微微垂目,嗯了一声。 沈离不想他再多想下去,主动说自己累了想休息。 傅应寒不假思索道:“那我去隔壁……” “说了留下。” 沈离直接拉住他,扬声叫外面的傅七。 傅七早就回来了,只是怕打扰他们两人相处,才一直在外面候着没进来,当下听沈离的吩咐找来了张病床放进来。 这病房大,多了张床也不见拥挤。 沈离拉傅应寒起来,扶他到床边,按着他坐下。 “你折腾一夜了,快睡吧。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吃饭,我也睡会儿。” 傅应寒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沈离,他坐着,她站着,相差的角度叫他看她时,有种她眼中全是他的错觉。 “想吃什么?”他问。 沈离想也不想道:“不要你做,你好好休息我知道这附近中央城区有几家不错的会所,他们的餐食味道不错,我以前常吃,你等会儿也尝尝。” 傅应寒只是稍微一想就知道了,“你说的是……旧金街的威尔克、艾比路的玛格丽特、朗伯德的美尼姆斯?” 沈离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傅应寒笑了笑,“我还不了解你的口味吗?这附近,也就这三家合你的胃口了。” 沈离奇怪:“可你怎么会对这里那么熟悉?你以前也常待在f洲吗?” “……” 傅应寒面色如常道:“我叫傅七提前打听了,方便你想换换口味时有的吃。” “哦……那你睡吧。” 沈离不疑有他,回到自己床边。 傅应寒躺下,偏头看了眼她,才放心的闭上双眼。 沈离其实不困,说也想睡是怕傅应寒不肯睡。她拿手机回了几条消息,一抬头就见傅应寒已经睡过去了。他应该是真的很累了,陡然放松,就睡沉了。 沈离看了他会儿,找出以前在晟庭助理的号码,给对方发了条消息,让对方过段时间订餐外送过来。 处理了些事,最后沈离也躺下睡。 她醒时傅应寒还没醒,就翻了个身,拿手机看邮件。 而傅应寒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256.对男朋友有什么要求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醒来时,日落西山,薄阳斜照。 病房里并未开灯,便有些昏暗。 他揉揉眉心清醒过来,睁眼看了眼静悄悄的病房,空无一人似的。 这使得他立即转头看临床,好在看到沈离在,只不过窝在被子里,还没有醒。手边有屏幕刚暗下去的手机,看样子是才睡着没多久。 傅应寒微松口气,轻轻侧过身去,望着沈离。 他有些喜欢这种万籁俱寂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静谧气氛,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他们骨血相融,是彼此的唯一,谁都分不开他们。 看着看着,傅应寒心念忽起,没忍住撑着床面起身下床,走到沈离床边。 犹豫了片刻,傅应寒小心翼翼的在她床沿边上躺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成咫尺。 他没忍住伸手,用指尖细细描摹沈离的眉目,逐渐与心中的样子重合。 突然间,沈离声音响起:“你睡了那么久,不饿吗?” 傅应寒的手微滞,下意识的收回来,却在下一刻被沈离攥住。他脑子里难得空白,低声解释道:“不饿,想着……等你醒了再吃……” 沈离睁眼,眼中一派清明。 她只是处理了一下午的事情,也看了一下午的手机,以致眼睛有些酸,就躺下休息一会儿。 哪成想,她才躺下,傅应寒就醒了。他的动静很小,可惜她没睡着,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他下床,她还以为他是有事要去找门外守着的傅七,正要不赞同的说他不便走动时,惊觉他上了她的床。 那一瞬间,沈离有些懵,也发现自己心跳有些快,控制不住胡乱猜测着傅应寒要趁这时候做什么。 谁曾想他只是用手指触碰她的脸。 她渐渐回了神,却觉他碰过的地方变得滚烫,好像不太一样,怪怪的,又不是很讨厌。 可这种奇怪的感觉已经不陌生了。 这段时日以来,她的情绪总是因为傅应寒变化颇多。 师父告诉过她,像他们这种人,出现这种奇怪的变化会很致命,她也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冷静,才不至于行初查粗。 于是沈离清醒了,开口止住男人,却又在对方要收回手时,鬼使神差的留住。 她扫了眼可以说是她单方面留住的手,默了默,松开。 傅应寒几乎第一时间注意到,又追上去握紧。 沈离微怔,挣了下也没挣开。 “现在饿了吗?” 傅应寒出声吸引回沈离的注意力,手却握紧了,不知不觉就十指相握。 沈离余光瞥见,掩耳盗铃般往被子里缩,反将对方的手带进去。 有杯面隔着视线,她默然片刻,微不可察的握紧,道:“现在不是很饿,等会儿再吃吧。” 两人都侧着身,面对着面,傅应寒视线锁在沈离身上,错不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喉结微微滚动,试探性的一点点凑近沈离,哑声直白的问道:“现在……我躺在这里,你会觉得不舒服吗?想让我走吗?” 沈离一噎。 被他就这样说出来,她不得面对自己那些奇怪。 她避开目光,道:“你我是朋友,又是邻居,都一起吃饭、看书、追剧、坑人不知道多少回了,自然相熟。这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傅应寒接着问:“若是如此,那你会让你其他朋友,例如……闵参、穆堂舟、孟昔年他们,躺在你的床上吗?” “当然不可能!他们要是敢,我宰了……” 沈离张口就说,说到一半又骤然反应过来,不禁哑口无声。 旋即,她瞪了眼傅应寒,一下子挣开他的手,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傅应寒愉悦的低笑出声,看她半晌,一点点凑近,距离近到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呼吸,让她觉得后颈有些痒,禁不住的往前挪,却被他按住。 “再问个问题,认真的。” 男人低沉的说。 沈离过了会儿才应道:“什么?” “对男朋友有什么要求吗?” “……” “嗯?什么要求?很高的话,我再努努力。” “……” 沈离回过身去直视着他,忍不住道:“你一向如此吗?” 傅应寒眉眼含笑,俊美更甚往昔,他柔声道:“就在刚刚那一刻,我想……我等不及了。总要亲口问问,才安心。如果我不符合你对男朋友的期望,那我便再多努力些,方方面面都衬的上你才好。” 沈离望着他,须臾说道:“那你对女朋友有什么要求?” “是你,就好。” “………” 这人真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沈离偏过头去,傅应寒却看到她耳尖微红,有些无错的到处乱瞟。 他放在被子下的手顺着先前摸上去再次握住她的手,道:“现在没想好,不要紧,我明天再问问。如果明天还是没想好,那我后天再问问。” “直到我想好?” “嗯,直到你想好。” “………” 沈离干咳两声,故作镇定道:“不早了,还是快吃饭吧。我已经让我先前在这儿的助理订好了餐,一会儿送来。” “好。” “……仔细想想,我好像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口味,有什么偏好。” “和你一样。” 傅应寒答的毫不犹豫。 沈离看向他,道:“人总是会有自己的口味。” 傅应寒笑了笑,说的笃定又轻描淡写,“那你相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很奇妙?你的口味,我曾经用过十三年,已经习惯了,甚是喜欢。” 沈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对他的过往又生出了很多好奇心。 “十三年?” “嗯,那时候我爷爷带我去拜访了一位故交长辈,我在他家吃过一顿饭,甚合我心意。后面便一直如此。没想到你我也一样,看样子,你我的缘分是注定适合在一起的。” 说来说去,其实想说的只有最后一句吧。 沈离转过头去,又想笑,但觉得这十分不符合她的形象,强忍着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为了拿到答案,能花言巧语到什么程度!” 傅应寒挑了挑眉,轻笑着并不言语。 257.拜访穆家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后面几天,沈离和傅应寒一直在医院里待着。 虽然在f洲,但有着傅应寒的缘故,他们的用药都是来自医科组织的特效药。 因此,不出一周,沈离便好了个八成,只剩下胳膊还不能照常活动,须得继续养着。 傅应寒的伤也好了小半,只要不剧烈活动和过度劳累,他再养月余便能痊愈。 住院的期间,沈离还一直接到徐席老的电话。 席老对于她一直在f洲,又几次打视频电话时背景墙不大对劲,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事,亏得有傅应寒帮忙才圆过去。 一周后,沈离差不多能出院了,她打算去一趟穆家。 穆老爷子说穆家有能一直穆堂舟等人的办法,然而这么久以来,沈离从未收到过穆堂舟等人的消息,打电话去问,穆老爷子也语焉不详,k哥和赵遇龙也不怎么回她的消息。 这让沈离有点担心。 傅应寒知道后,提出陪同沈离去穆家。 “你就别去了,留在医院继续养伤。”沈离不赞同。 傅应寒坚持道:“穆老爷子此人不太对劲,你一个人去,我不大放心。现在我伤口都结痂了,也愈合不少,不会再轻易裂开,走这一趟不妨事。” 沈离还是觉得不行。 傅应寒道:“纵然不去穆家,我也是得离开医院的。绝境洲那边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需要我亲自回去。我在f洲养一周的伤,已是极限。再待下去,该让人发觉不对了。” 沈离一想,觉得也是,他们是时候得回绝境洲了。 栾聿风还发消息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他已经从国际组织那儿提到了赵局,但不清楚她找赵局到底何事,她也不轻易告诉栾聿风他们,只能她来审赵局。 沈离只得点头,“那好,我们一起去。” 然而,叫沈离和傅应寒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前脚才决定去穆家登门拜访,后脚刘叔就带人来了医院,说料到他们会拜访,特来亲自接去。 沈离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一致跟着刘叔走了。 去穆家庄园的路上,沈离状似无意的说道:“刘叔,穆家如今把守可还严苛?” 副座的刘叔恭敬回道:“回小姐,自然严。” “那你们科查过你们的人是否全然忠心,家底是否清白,又是否有不该在的人混入其中?”沈离问。 刘叔一怔,看了眼开车的司机。 司机极有眼色的戴上耳机,当听不见。 刘叔这才道:“小姐说笑了,穆家的人大多是家生子,自然对穆家忠心不二。” 沈离道:“可是就在我见穆爷爷的当天,有人打着穆爷爷的名号,将傅应寒约出医院外,让他错过了和穆爷爷的见面。先前为何傅应寒都养伤,无暇顾及此事,怎么穆爷爷不见傅应寒,也不问一嘴呢?” 刘叔下意识的看向后视镜。 镜中倒映出的傅应寒坐在后座,手中拿着个平板,不知滑动着什么在浏览,大抵是处理公事。 刘叔敬声道:“小姐且宽心我回去便查。敢在f洲打着老爷子的名号,此胆子不小,穆家是定要查出来追究的。若是不怀好意之人,更得杜绝后患了。” 沈离点点头,又闲聊道:“穆堂舟他们怎么样?” “还是老样,不过好些了。” “哦,是吗?可我朋友闵参,他不是中丹药的影响最小吗?怎么也没有醒?前段时间,他哥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问闵参到底如何了。我都不知该如何同他哥哥交代。” 刘叔沉默了几秒,道:“若有消息,我一定马上告知小姐。” 沈离道:“那就麻烦刘叔了。” 刘叔笑了下,“哪儿来的话,小姐客气了。” 沈离看向傅应寒,见他不动声色的摇头,便没再开口 抱臂倚着座背,闭目休憩。 到穆家庄园后,刘叔出言提醒。 沈离睁眼看向车窗外,一幕幕熟悉的景色飞快倒退。 大概二十分钟的盘山路后,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古堡轮廓。 终于到古堡大门,车子停下。 刘叔下车给他们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请,傅三爷请。” 说罢先行上前引路。 沈离和傅应寒跟上,进入大门,穿行过一条长廊,又经过三个房间后,总算到了餐厅。 穆老爷子已坐在长方形餐桌的最前方等着他们,长桌上也摆好了午餐。 “丫头,你们来了。” 穆老爷子开口打招呼,话音竟比上次见面时要有气无力,脸色也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青白,仿佛已无多少时日。 沈离脸色微变,“穆爷爷,您怎么会变成……” “先不说旁的,坐下好好陪爷爷吃顿饭吧。”穆老爷子和蔼的笑了下。 傅应寒打量着穆老爷子,想到什么,他扯了扯沈离的衣袖。 沈离深吸一口气,“好。” 两人各入一侧,在穆老爷子的左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下。 穆老爷子缓缓开口:“我是照着老陈告诉我你的喜好,让人做的这些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沈离却没什么心情,草草吃了几口便点头,“合胃口,谢谢。” “你这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穆老爷子随即看向傅应寒,仔细的打量着他,慢慢点头,“傅家小子,嗯,你同你爷爷那老家伙颇相似。” 傅应寒淡淡道:“我没有爷爷……” “我说的是傅如樟。” 穆老爷子蓦地说。 傅应寒瞬间没了话音。 沈离疑惑:“傅如樟,是谁?” 傅应寒顿了顿才道:“也可以说是我爷爷,华国京中与我父母、我生活在一起的爷爷。只是,不是亲的。我以前同你说过,他与陈局交好。” “原来如此。”沈离很快反应过来,“穆爷爷,您也认识傅应寒的这个爷爷,难道……他曾经也是特调局的人?和我外公沈茂书、陈局一样的初代元老?” “当然不是。只不过……意外认识罢了。”穆老爷子道,“行了,不说往事了,你们两个年轻人,陪我老头子喝一杯吧。” 他招手,旋即有佣人来倒酒。 沈离正想说傅应寒不宜饮酒,闻到酒味时怔了下。 258.穆老爷子没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酒是好酒,清冽又醇厚,但酒味中夹杂了不该有的腐味,只是因为酒味太烈,将其压住了。 沈离是制香师,对香味尤其的敏感,便发觉到了。 并且,她认出来这味道绝对不该在这出现,因为这是地下墓里……蛞蝓的味道。 等佣人倒完,穆老爷子举起杯子,缓缓说道:“难得与你们喝一杯,以后恐怕没机会了,干。” 傅应寒看了眼酒杯,须臾也端起杯子来。 沈离迟疑的端起,眼见傅应寒就要随穆老爷子一饮而尽,她到底是没忍住,开口道:“等等!” 傅应寒动作微顿,看向沈离,目光问询怎么了。 穆老爷子却已经喝完了,偏头看沈离,道:“丫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离道:“穆爷爷,这酒是什么时候的酒?” 穆老爷子道:“满打满算得有五六年了,还是你先前来穆家的那次,我和老陈亲手酿的,然后封存起来。如今你喝到,也算是有始有终了。怎么,不喜欢?那可真是辜负我们的心意了。” “若是辜负,自是晚辈的不是。”沈离放下酒杯,语气一锐:“但晚辈更好奇,这酒是用什么原料酿的?” 傅应寒闻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眼酒杯,再看向穆老爷子,不置一词。 穆老爷子看沈离的眼神微凝,“沈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离直接挑明道:“我闻到它里面有蛞蝓的味道。蛞蝓存在于地下墓,较危险,相信是个人都不会用它来酿酒吧。” 穆老爷子稍稍坐直,“如果我老头子说没有呢?” 沈离蹙眉,“穆爷爷,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疑惑罢了。” “我这快要没了的老头子也没其他意思,”穆老爷子神色和缓,慈爱的看着沈离,言语间却并无多少退让,“这酒既是当初为你备下的,如今也自是该你喝。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不成?” “当然不是。”沈离道。 穆老爷子笑了下,“那就尝尝吧,这酒真是不错。我老头子都喝了,你又担心什么?” 沈离目光下移落在杯子上。 这时,傅应寒忽而起身,几步绕到沈离身边,伸手拿走了她的酒杯。 “小姑娘年纪不大,不便喝酒。这杯酒,由我代劳。” “傅应寒!” 沈离抓住傅应寒的手。 傅应寒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目光,随即看向穆老爷子,“老爷子以为呢?” 穆老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道:“你想代劳,自然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 这话令傅应寒看向了沈离,等待她的答案。 沈离沉着脸,脑子飞快转动猜想着穆老爷子的用意,没有回答。 傅应寒垂了垂眼,直接道:“老爷子以后会知道的。” 说罢将两杯都一饮而尽, 沈离都来不及阻止。 “好酒。”傅应寒放下杯子,偏头对沈离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而后直接在沈离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穆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挥了挥手,又有佣人过来倒酒。 “先前躲了一杯,现在可不能躲了。”穆老爷子朝沈离敬了敬杯。 沈离皱眉才拿起来,就被傅应寒按住手,她抬头看他,然后摇头。看样子,穆老爷子今天是非要她喝了,才肯结束这个话题往下说。 行,喝就喝,穆老爷子总不至于真的害她。 然而,就在沈离要喝下时,天花板处突然传来楼上巨大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地上。 沈离下意识抬头。 穆老爷子皱眉看了眼天花板,给侯在门口的刘叔一个眼神,对方悄然转身而去。 沈离放下酒杯,问:“上面是什么动静?” “应该只是佣人无意打翻了什么东西,不必在意。”穆老爷子说,“丫头,咱们继续,你快尝尝那酒是什么滋味,以后泉下见老陈,我也好给他个说法。” 沈离感觉到傅应寒放在桌底下的手捏了他一下。 她会意,很干脆的一饮而尽,入口除了说不出来的涩感,其他一切都还行。 她看向穆老爷子,“好酒,难为您二位当时准备了。” 穆老爷子哈哈一笑,“喜欢就好,多喝点。” 沈离默然点头,傅应寒这时忽的问:“不知老爷子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日要拜访?晚辈记得,此前并未提前通知您。” 老爷子不甚在意的说道:“你们都不是f洲的人,想来以你们的身份能力,还有什么事要做,不会在f洲耽搁太久,一周已是极限。但你们还有不少疑惑,走之前定然会来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穆家在医院里又不是没有眼线,得到什么消息很正常。 穆老爷子看着他们,再次举杯:“你们这不就来了吗?” 沈离和傅应寒想定后,也举杯。 只是意外比他们想象得来的还要早,这杯一喝完,两人便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世界旋转着脱离他们。 沈离也不意外,顺着倒在桌上,用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失去意识前,她仿佛隐约看到穆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口中呢喃了几个字。 她只来得及抓住傅应寒的手,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再有意识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化学试剂味极淡淡的硝烟味。 她缓缓睁开双眼,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躺着动也动不得,却是在一个布置比较奢华的偌大房间。 她偏头,旁边竖着个支架,上面挂着吊瓶。 而且,她的手臂被蹦带包的严严实实,只是稍微试着动一动,就疼得钻心剜骨,仿佛少了块血肉似的。 她拧眉,尝试撑着床面起身。 下一刻,突然吱呀一声,房门开了,进来的是刘叔。 沈离眼疾手快的闭眼装睡,谁知刘叔走到床边后却停了下来,道:“小姐,您别装了,监控都拍到了。” 沈离猛地睁眼,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刘叔的神情却出乎意料的悲伤难过,他说:“小姐,老爷子他……已经没了。” 259.他们已经没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没了?” 沈离愣了下,几秒后反应过来刘叔的意思,她忽的生出力气来,猛地坐起身。 她厉声道:“怎么会?!我昏迷前还看到他……” “您和三爷都睡了两天。”刘叔说,“老爷子……是在那时当天就去了。他走时让我转告您,少爷和您的朋友已经没事了,过不了多久就能醒。” 沈离难以言言语。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而刘叔从兜里拿出个小瓶子,拔开瓶塞,递到沈离鼻子下让她闻了闻。 很刺鼻的一种沉香。 沈离却很快觉出恢复了力气,能够自如的动弹了。 “老爷子还让我转告给您和三爷一句话——对不起。”他收起瓶子,看着沈离道:“小姐,想必该知道的,您都已经知道了,包括……那种丹药的解药只能是‘般若’禁香,是吗?” 沈离道:“所以呢?” 刘叔神色难过,语气却很平静,说道:“少爷和您两个朋友的情况太严重,影响他们的是新版丹药,先前的治疗手段对他们来说已经不起作用了。必须要用‘般若’香,才能让他们恢复。” 沈离心头一突,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臂。 刘叔看出她是怎么想的,道:“看来小姐也知道了‘般若’香的香引是什么。小姐放心,老爷子并没有伤害您和三爷,他用的是自己。” 沈离猛地抬头看向刘叔。 刘叔叹道:“‘般若’香的原料,老爷子早就有了,只是缺少香引和制香师。您应该不知道,老爷子其实自己就是制香师,年轻时候也很厉害,做了穆家家主后才没再制香。因香引太过残忍,老爷子没有下定决心去做。而少爷他们已经危在旦夕,如果再没有这个香,他们会死的。” “所以老爷子决定用自己。他说,他的病本来就越来越严重,离死不远了,用他正好。” “这一周以来,老爷子都在尝试,但一直都失败了。直至他想到可以用您和傅三爷的一点血肉,再加上他自己,或许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 沈离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通过触感,大概是一指长,一两厘米宽的伤口。 “好在这次成功了,只是还没有达到真正禁香的效果,制成的香也很少。好在足够救少爷和您的两个朋友了。”刘叔说。 沈离沉声问:“那穆爷爷……” 刘叔知道她要说什么,道:“昨天,我们按老爷子的话,给他立了座衣冠冢,下葬到提前备好的墓地。” “这么快。” 沈离怔了下。 刘叔抹了下眼角,“老爷子的话,我们不敢不从。幸好您和三爷醒了,不然老爷子怕是在底下也不安心。” “为什么这么说?”沈离问。 刘叔解释道:“那天给您和三爷喝的酒里,确实有蛞蝓的成分。而那些丹药,其实也是由蛞蝓作为主要原料制成的,只不过这一原料,很少有人知道。它也是那些丹药和外面市场上流通的丹药的区别之一。让您二位喝那酒,老爷子是怕明着告诉你们,你们会不同意,阻止老爷子制香。” 沈离回想着先前一周里见过穆老爷子的两次面。 穆老爷子的状况看起来一次比一次糟,原来如此。 “傅应寒现在在哪儿?”沈离问。 刘叔道:“在楼上,三爷也醒了。” “那我去看看他。” 沈离有种不知何来的不安感,直接拔掉针头,掀开被子下床。 刘叔想劝她再休息会儿,见她坚持,只好带她上去。 到傅应寒所在的房间时,沈离一进去,就见傅应寒倚靠在床头,同她一样,胳膊有包扎的痕迹。 他眉头紧拧,看上去在思索着什么,连他们进来了都没有发觉,还是沈离出声叫他,他才抬头看过来。 顿时,傅应寒下了床,快步走至沈离面前,难掩紧张的打量她周身,凝声问道:“有什么不舒服吗?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沈离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先别说话。 随后看向刘叔,“您出去吧,我想和他单独相处会儿。另外,如果现在方便了的话,晚些时候我想去看看穆堂舟他们。” 刘叔点点头,恭敬的退出去。 等他一走,沈离立即问:“你已经知道了?” 傅应寒牵着沈离的手,带她到床边坐下,道:“刘叔都告诉我了,这不太对劲,‘般若’香的香引,只能是制香师本人。可刘叔又说做出来的香是残次品。混入其他东西,并未成功,只做出残次品,倒也能理解。” “以我对穆爷爷的了解,既然救穆堂舟他们那么要紧,只要能做出有用的香,哪怕是残次品,他都会不惜代价的去尝试。但是以穆爷爷的性子,他不应该会用我们两个。” 沈离顿了顿,突然道:“是任何人都可以,还是……只有我们两个可以?” 傅应寒握紧了沈离的手,像是在握紧随时可能会失去的珍宝。他话音微不可察的泛寒,“这正是我疑惑的点,我觉得是后者。刘叔来找我的时候,我试探过他,他说他什么都不清楚。” 沈离头微低。 不论是穆老爷子居然是制香师的事,还是这件禁香的事,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这样吧,等穆堂舟醒来再说。”沈离道,“我始终觉得,穆堂舟会进地下墓,太奇怪了,中间说不定还有什么隐情。等他醒来后我问问他。” 说着,沈离又有些担心,“穆爷爷死了……穆堂舟醒来要是知道这件事,他一定冷静不下来。” 晟庭说不定也有出乱子,她得在这几天盯着点。 傅应寒看着沈离,突然倾身抱住她。 沈离微惑:“怎么了?” 傅应寒低头,俊脸几乎埋进她颈窝里,也抱的她很紧。 他开口,低沉的嗓音沉闷又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道:“我不会让有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可能保护好你。至少在我倒下前……你一定是安然无恙的。” 沈离心里一动,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们都会没事的。” 260.闵参醒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有时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当天晚上,沈离都没有来得及去看穆堂舟三人如何,就先接到了骆霖的电话,听他说晟庭总部内出了事。 因着穆堂舟多日未曾出现主事,穆老爷子也没了消息,晟庭董事会的人想到进近来f洲的传闻,怀疑出了事,联名要求见穆家人。 骆霖作为近来同穆堂舟走的最近的人,首先就被找上了。 但他也不清楚穆家到底发生什么,也联系不了穆堂舟,听说沈离在f洲,便只好找上她。 而穆老爷子殁了的消息,外界都不知道,刘叔一直封锁着,就等穆堂舟醒来后决定怎么办。 沈离没办法,只得当天就离开穆家,前往晟庭主持大局。 同时,她也托傅应寒留下,替她监督着穆堂舟三人的情况。 情势所迫,傅应寒纵然想陪沈离去,也不得不按耐住,一口应下沈离的话,让她放心去。 沈离就连夜赶到晟庭,以首席设计师并持股人GOD的身份召开股东大会,一直到黎明时分才安抚好晟庭董事及元老,将不和谐的声音压下去,又处理了些闹的很凶的人。 骆霖也赶回F洲,同沈离的助理一起给她办事。 沈离解决完没多久,忽然接到了傅应寒的电话,听到他说闵参已经醒了,一定要先见她。 她便没休息,再赶回穆家庄园。 见到闵参时,沈离更是意外的发现,闵参在收拾行李,看着像是要走。 “你这是做什么?” 沈离敲了敲门提醒闵参自己到了。 闵参立刻回过身来。 才醒的他脸色还很苍白难看,身形也单薄了很多,举止间有气无力的。 傅应寒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只落在手机屏幕上,不断的打字回复消息,旁边的平板还亮着,上面显示出某种文件资料。 沈离来了,他才分神抬头,拿着平板起身,边打字边走向她。 “闵参说要马上回华国,我劝不住他。你们先聊着,我还有很多工作要解决。等会儿你和他聊完了,去穆堂舟的房间,我在那。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傅应寒看着沈离,温声说道。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便绕过她往外走,神色一瞬淡漠。 沈离收回目光,带上门,道:“你什么情况?” 闵参双手用力的揉了揉脸,叫沈离先坐下,道:“我必须马上回华国做一件事,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不能再耽搁了。但走之前,我得提醒你一声,穆堂舟的爷爷会对你不利,你千万要小心他!” “……”沈离道:“你是不是不知道,穆爷爷已经去世了?” 闵参一惊:“去世了??” 沈离便把他是如何醒的事说了一遍。 闵参呆滞道:“穆堂舟的爷爷救了我们?不应该啊。他居然还做出了‘般若’香,怎么会这样……” 沈离道:“仔细算算,穆爷爷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她言简意赅的把穆老爷子和她师父、外公都认识的事情,全部告诉闵参。 闵参更呆了。 沈离问:“你为什么会觉得,穆爷爷会对我不利?” 闵参回神,凝重的说道:“是穆堂舟告诉我的。” 沈离:“?” 闵参犹豫了下,将在地下墓中碰到穆堂舟的经过告诉沈离,“穆堂舟没有明说,但他告诉我,等我出去后必须尽快回华国拿走五六年前穆家那件案子的案宗,还不能告诉你。言语间,他分明是觉得身边亲近的人会害你。可他亲近的人,不就是穆老爷子吗!而且先前我醒过,当时我要走,穆老爷子却不让我走!” 沈离惊讶。 闵参看她表情不太对,问:“怎么了?” 沈离蹙眉道:“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等出去后要你帮我会华国做件事吗?” “记得啊。我想见你,就是因为这个。电话里说的话,万一被监听呢?还是见面聊安全。离离你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闵参道。 沈离道:“也是调走卷宗的事,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啊??” 闵参一懵。 沈离又道:“你现在回去,也晚了。不久之前,我已经找了另一个人秘密潜回华国,帮我拿走了案宗。” 她找的人是古池,他身手一向不错,不输栾聿风,还机灵敏捷,没多久就做到了,也发消息告诉了她。 不过现在一想,她只收到了古池说成功后要走了的消息,以及隔两天报平安的消息,其他的就没了。怕被无孔不入的幕后之人发现,她也很少主动联系古池,杜绝任何露马脚的可能。 不知道古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已经回到绝境洲。按照约定,她到绝境洲时会见到古池。 以古池的势力人手,她倒不会担心他出意外,只是照古池爱炫耀邀功的性子,他不应该会这么安静的。 也罢,今晚找个机会问问。 闵参听完一脸茫然加懵逼。 “卷宗已经被取走了??” “昂,”沈离拍拍他的肩膀,“你如果是为此才回华国,那现在不用回去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给你哥打个电话的好。” 闵参傻眼了:“你和穆堂舟为什么都要秘密拿走案宗?” 沈离道:“我先前猜到k哥他们等人与穆老爷子可能有关系,穆老爷子可能也知道地下墓丹药实验的事情。再加上黎湘英说她竟然遇上了那千年老尸,我更怀疑穆家内部可能有问题。因为那千年老尸伤过我,我记得我师父将它封住了。它会出现,只能是有人故意放出。” 能放出她师父封住的东西,必定很了解她师父,她师父也将如何解的办法告诉了对方。 穆家内符合此条件的,唯有穆老爷子一人。 所以她怀疑穆老爷子和她师父的关系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便也有点奇怪当年穆家出事,师父和穆老爷子为什么看上去不熟。 她想弄清楚,就得查当年的案宗。 此举显然不能让穆老爷子知道,得瞒着咯。 可穆堂舟为何也如此,她还真不明白。 261.回绝境洲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心绪微转,道:“穆堂舟为什么说穆爷爷对我不利,得去问他了。你们如今所中的丹药之毒,穆爷爷已经给你们解了。但穆堂舟中的丹药之毒很深,估计晚几天才会醒。这样,你先留下好好休息吧,别折腾回华国了。” 闵参心里也很乱,一会儿想着在地下墓发生的事情,一会儿想着沈离方才所说的话。种种信息,都超出他的意料,叫他心乱如麻。 闻言,他也只得点头:“好。既然案宗已经不在特调局了,我急着回去也没意义,不如留在穆家,等恢复好了再说。” 期间,他也可以理一理头绪。 沈离嗯了声道:“那你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叫外面的佣人,我已经吩咐过刘叔,你就当在自己家里就行。” 说罢,她起身,“我先走了。” “等等!” 闵参拉住沈离,仰头望着她,问:“你要去看穆堂舟?” 沈离:“昂。” 闵参立即道:“我跟你一起。醒来后,我急着要去做穆堂舟先前交代给我的事,还没有见过他。” 沈离说了声行,两人便一起过去。 到时,傅应寒也在,正在打电话。 听到进来的动静,他回头看了眼两人,朝沈离微微颔首,而后进了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里,带上门继续打电话。 沈离和闵参便先行到床边,看着上面仍然昏迷微醒的穆堂舟。 穆堂舟脸色煞白,双唇也毫无血色,情况看起来很糟,几乎全身都裹着绷带,跟木乃伊似的,足可见他先前的伤有多重。 闵参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有些腿软,踉跄了下跌倒。 沈离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他。 闵参撑着床沿,强站起身,愣愣的道:“离离,穆堂舟不会有事吧?他怎么还没醒?他还能醒的过来吗?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他中的丹药之毒真的解了吗……” 沈离看他一眼,道:“当然,他也会醒过来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闵参担心的看着穆堂舟,不知不觉坐在了床边。 沈离叫他:“闵参?” 闵参苦笑道:“离离你知道吗,我以前可讨厌他了。” 沈离嗯了声说:“我知道,你还恨不得他死呢。” “他现在看起来就快要死了。”闵参喃喃道,“可为什么,我这么难受。” “呃……” 沈离摸了摸鼻尖,方要说什么,傅应寒出来了。 他淡声道:“穆堂舟不会死,最多半个月,他就会醒。” 闵参唰地扭头:“你说真的?” 傅应寒挑眉,反问:“你在质疑我?” 闵参眼睛一亮。 却又听傅应寒道:“但穆堂舟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什么意思?!” 闵参急了。 沈离也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走到沈离身边停下,看着沈离,道:“我想与你说的,便是此事。你不在的时候,我给穆堂舟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出来,我发现穆堂舟先前不止服用过那种丹药,还多了种陌生物质。原本我不清楚这是什么,但我问了医科组织的人,刚收到了回复。” “什么东西?”沈离问。 傅应寒道:“是你我的血样因子。” 沈离和闵参皆是一愣。 傅应寒道:“你那枚丹药还在这里,我昨晚一并弄了点,找刘叔借用医疗器械做了个实验,发现……你我的血样因子是可以抑制那枚丹药的效用。” 沈离诧异:“当真?” 傅应寒点点头,“所以我猜想,穆老爷子做出的‘般若’香不止是残次品,而是跟先前他做的一样,全都是失败品。只不过这次加上了你我的血样,才稍微有了点效用,来治疗穆堂舟他们三个。可我思考了一上午,也没有想出你我的血样为什么会有用,穆老爷子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的。” 别说他疑惑,沈离此刻都迷了。 果然,穆老爷子不是无缘无故动他们的。 就如傅应寒所说,穆老爷子怎么会知道这个?他们的血样信息又为什么会有用呢? 闵参突然一拍手:“我就说嘛,穆堂舟的话,我肯定没有理解错!离离,穆老爷子果然是对你不利的!” “什么话?什么不利?”傅应寒问。 沈离一一告诉傅应寒,又道:“现在看来,穆堂舟果然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会进入地下墓。穆老爷子已经不在了,只能等穆堂舟醒来,我们才能有答案。” 傅应寒眉头紧拧,忽的道:“沈离,我得尽快赶回绝境洲。” 沈离看向他,点头道:“你放心走,我还要处理晟庭的事,后日去绝境洲。” 先前绝境洲那边就有很多事,因各中意外一直推迟着,再不回去确实容易生变,不太好掌控。 傅应寒不舍的看着沈离,伸手抱了抱她,在她耳畔低声道:“穆堂舟的情况已经稳定,在逐步恢复中,你不用太担心他。另外,在穆家庄园,你小心些。虽然那个刘叔说什么都不清楚,却不可全信他的话。” 沈离嗯了声,“我明白。” “那我在绝境洲等你来。” “好。” “……” 傅应寒微微松开沈离,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沈离问:“怎么了?” 傅应寒道:“今天,我能等到答案吗?” 沈离怔了下,很快意会过来他问的什么,不由偏过头去,轻声道:“我不知道。” 傅应寒无奈一笑,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好,我下次再问。那我走了,真的走了?” “……傅三爷,你到底走不走?急的话呢,你又磨磨蹭蹭的,不急呢,你在干什么?你俩当着我的面调情,真的好吗?拜托,我一个大活人在这儿真的很尴尬。” 闵参无语又郁闷的话音冷不防响起。 傅应寒冷瞥他一眼,最后抱了抱沈离,说了句不必送,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沈离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跟上。 “哎,不是……” 闵参啧了声,摇了摇头。 目光回到穆堂舟的身上时,又是一黯。 他担心的呢喃道:“穆堂舟你爷爷不在了。现在真不知道是希望你尽快醒过来压滤,还是不尽快醒过来好了……” 262.k哥的留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送走傅应寒后,沈离没再回去打扰闵参和穆堂舟。 她让刘叔给她找了间空客房,简单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后,便睡下补觉,直接睡到下午。 而后沈离便找刘叔,说要看看黎湘英。 刘叔却道:“小姐,黎小姐不在庄园内。” “不在?” 沈离微微蹙眉。 刘叔解释道:“在解了丹药之毒后,她那两位朋友便将她接走了。老爷子先前吩咐过,他们是庄园的贵客,不要干涉他们。” 沈离道:“但是黎湘英的情况和穆堂舟一样严重,她不适合移动,赵遇龙他们怎么会带走人呢?” 刘叔恭敬的回答:“这我便不知了。小姐,您还有别墅事吗?” 沈离看着刘叔,缓缓说道:“穆爷爷走了,穆堂舟也没有醒,我代为处理穆家的事。刘叔,要是有什么事情,对我应该坦诚相待的,你说对吗?” 刘叔微微低头,应了声是。 “那刘叔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事吗?”沈离问。 刘叔微愣,看向沈离,片刻后道:“既然小姐问起了,刘叔便说了。老爷子殁了的消息还瞒着外面,但穆家那几支旁系的听说了些风声,这两天吵着闹着要来见老爷子和少爷,要个说法。我一直拦着他们,怕小姐您知道后操心累着自己,就没告诉您。” 沈离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刘叔,随后道:“我知道了,这不算什么,明天我解决。” 刘叔敬声应。 沈离就摆摆手,让他离开。 不过,沈离还是问了黎湘英先前在的房间,过去看了看。 房间虽然空着,却还有人存在过的痕迹,沈离环顾一周,不知不觉的走到床边,看了眼上面凌乱的被褥。 看上去,很像是匆忙之间走的。 沈离拿出手机,给k哥打了个电话。 下一刻,房间里蓦地响起道铃声,吓了沈离一跳。她看了眼周围,挂断了电话,那铃声却也不见了。 沈离目光落在手机上,当即又打过去,铃声果不其然又响起。 她循着声音找,最终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手机。 屏幕亮着,显示的正是她的来电页面。 毫无疑问,这是k哥的手机。 “人走了,手机却没拿走……” 沈离盯着看了几眼,索性就地坐下,挂断电话后收起自己的手机,打量着k哥这个手机。 出乎她意料的是,k哥手机没有设置密码。 她一划开,发现手机上的App都被卸载了个干净,只留下电话、联系人等自带本机软件。 这显然不同寻常。 沈离挨个点开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最后却在点开k哥和她的个人页面上,发现了一条还没发送出去的信息。 ——【千万不要相信穆老爷子!!他在说谎,目的原来只是您的人……】 沈离一怔,想起来在医院见到穆老爷子和k哥的时候。 当时,k哥欲言又止,像是要说什么。 思及此,沈离拆卸下自己身上的饰品,组装成一个临时微型电脑,在投射出的虚拟键盘上不断操作,找k哥和赵遇龙的踪迹。 很奇怪,沈离发现他们两人并黎湘英像是人间蒸发了,这几日毫无踪迹,也没有出现买机票或者船票、车票离开f洲的记录。 这让沈离越发奇怪,拿起手机给傅应寒发消息说明,让他也查查。 但傅应寒这会儿估计尚未落地绝境洲,没有回复。 沈离思考了会儿,又给肖怀森发消息,让他查查黎湘英这三人,特别是黎湘英、k哥在特调局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肖怀森很快回她:“是!” 沈离将零件拆开戴回去,收起k哥的手机,起身出了房间。 她先去找了刘叔,问过佣人,在穆堂舟那儿才找到刘叔,他去送医生才送来的药,还想再照顾照顾穆堂舟,不过被闵参全揽去了。 沈离在门口看了会儿,叫刘叔出来,问:“刘叔,黎湘英他们为什么是穆家的贵客,你清楚吗?” 刘叔答道:“回小姐,老爷子说过,黎小姐他们是故人之后,当初对不起过他们,所以现在尽可能的弥补他们。” 故人之后?对不起过? 难道……是那批以身试药死去的炼丹师的后人? 穆老爷子倒确实说过,他们有补偿那些炼丹师的后人。 沈离又问:“那他们离开庄园后去哪儿了?他们有说过这个吗?” 刘叔摇头:“没有。不过我倒是听他们提过一嘴,说要回华国呢。小姐,您也要回华国吗?” “不是。我没事了,刘叔你去忙吧。” 沈离摇头,目送刘叔走远,忽的听到闵参的声音。 “怎么,赵遇龙他们有问题?” 沈离回头看向门口的闵参,道:“没有,但他们知道一些和穆老爷子、和我有关的事情。现在他们不见踪影了,我正在想办法找他们。” 闵参道:“我告诉你赵遇龙的老巢地址,你派人去这个地方找找看。”他随即说出。 沈离记下来,“我会的,你留在庄园里照顾穆堂舟也小心点。现在穆家的情况如何,外面众说纷纭,可能会有人混进庄园来,不定做什么。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凭他们还威胁不到穆家,只是会添些堵罢了。等穆堂舟醒来,他们就不敢做什么了。” 闵参叹道:“我明白,你放心。” 沈离便离开了。 晚上,沈离处理完杂事要休息时,接到了傅应寒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绝境洲,按了不少个冒头不安分的人,才空闲下来。 他看到沈离的消息,说会让人留意些,但他有点奇怪沈离怎么突然要找赵遇龙几人。 沈离将k哥手机上未发的信息告诉傅应寒。 傅应寒沉声立道:“好,我会尽快找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另外,我已经找好人准备照着那张丹方做丹药,以及‘般若’香了。” 沈离道:“你找到合适的制香师了?其实你不用另找,我就可以……” “不行,这香的引子特殊,我不能让你冒险做。”傅应寒斩钉截铁拒绝。 263.你不准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就问道:“那你找的制香师,比我的水平厉害吗?” 傅应寒:“……没有。” “他们做出不加引起的‘般若’香,概率大吗?”沈离再问。 傅应寒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道:“不大。” 沈离冷静的说:“所以我才是最适合的人选。我研究‘般若’香的时间就比他们长,他们一没我了解,二没有我厉害,你让他们做,花费的时间绝对比我制香要花的时间长。” 傅应寒沉默片刻,见沈离坚持,只好道:“这次,我的目的不是为做出‘般若’香。” 沈离:“?” 傅应寒道:“我只是想试试看,是不是……只有你我的血肉能做成‘般若’香。还是说,厉害的制香师都有可能做成,只不过你我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可以让做出的‘般若’香即便是残次品也有作用。” 穆老爷子已经不在了,他们没有办法得到准确的真相。 既然如此,他就亲自实验自己,看自己是怎么回事。等确定他和沈离是不是有特殊作用后,再去深究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的原因,也不迟。 沈离一听,唰地坐直,“你是想自己用自己的血肉去试验‘般若’香?不行,这绝对不行!试验不是个一蹴而就的过程,要得到准确的结果,需要做很多次。如果每一次你都要……割下自己的血肉去尝试,那你岂不是……我不同意!” “沈离,你听我说,不一定要很多次……” “我说不行!” 沈离话音猝然拔高。 那边一寂,傅应寒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离脸色难得的阴沉,道:“穆爷爷为什么那么做,总会查清楚的。赵遇龙他们就是个突破口。他们突然离开,又找不到人,还提醒我穆爷爷的墓地是我,说不定他们知道的秘密就和这个有关。找到他们,应该就能有突破口。再说还有穆堂舟,他也告诉闵参,穆家可能会对我……等他醒了就清楚了。” 她一字一顿的强调:“就算要做制香,那也是该身为制香师的我来,你不准做。记住了吗?!” 手机那边安静了许久,静到叫向来冷静从容的沈离都不免焦躁起来。 直至男人的一声低笑响起。 “小姑娘,这么关心我?” 男人的话语听上去很轻松,还带点调笑的温柔,无形中安抚好沈离。 沈离道:“总之你不准把自己制香,等穆堂舟醒了,我也找到赵遇龙他们后再说。” 傅应寒轻柔的嗯了一声。 沈离却仍有些不放心,暗暗决定明晚就走。 她也得尽快见赵局,再弄清楚五六年穆家那件案子的案宗,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然,真要到不得不需要禁香的时候,她怕傅应寒真的会…… 想到这儿,沈离强自镇定道:“好了,你累了一天,快休息吧。对了,睡之前记得找医生检查下你的伤,别好不容易快好了,又恶化。也别忘了吃饭。” 傅应寒耐心的一一应着,“那你也快睡吧,失眠的话,给我打电话。” 沈离嗯了声,挂断后便睡了,准备明早早起忙。 与此同时,绝境洲。 傅应寒挂了电话后,抬眼看向面前的傅七和傅九,道:“告诉找的制香师,他们可以开始了。” 傅七和傅九一愣,面面相觑。 傅七小心翼翼的说:“三爷,可是沈小姐方才不是说不让您做吗?” 沈离本人可能没有意识到,她说那些话时语气重,音量高,哪怕傅应寒没有开免提,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一瞬间,傅七和傅九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三爷要冒险用自己做“般若”香,终于有人能阻止了! 结果……三爷这还是要做?? 傅应寒放下手机,道:“别叫她知道。” “可是……以后沈小姐要是发现了,会很生气吧……”傅九弱弱的说,试图想劝傅应寒放弃。 语傅应寒看了他们一眼,“我倒是不知,我说的话,这么不管用了吗。” 傅七与傅九头皮一麻,异口同声道:“属下这就去办!” 傅应寒收回目光,淡声道:“还有傅家那边,老爷子已经让人来过不少次了,是吗?” 两人点点头。 傅应寒轻描淡写道:“他们再来,就回复他们——华盟今年的轮换,傅家想拿下可以,但只能是我这一支坐上去。否则,他们永远都得看着其他三家在上面。” 傅七和傅九神色一喜:“是!” …… 次日,沈离早早起来后,先去找刘叔处理了那些想闹事的穆家人,随后再去晟庭。 骆霖还在晟庭里,沈离处理完需要她过手的大事,便将剩下的交给包括他在内的五名特助,让他们以后有决定不了的事线上发她邮箱。 回到穆家庄园时,已然是傍晚。 沈离上楼去看了看穆堂舟,交代闵参,要是穆堂舟醒了立即联系她。 闵参诧异,“你这就要走了?那么急?” 沈离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伤,今天换药的时候她见着伤口了,不大,却很触目惊心。 要是傅应寒身上再多很多…… 沈离掐着眉心说道:“绝境洲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再耽搁了。”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闵参送沈离出去。 沈离才出穆家庄园不久,栾聿风就打来了电话。 她接通,听到栾聿风迫不及待道:“我已经安排好人去机场等着接你了……算了,还是我和老三亲自去接……” “不行,你们要是去了,会惊动全绝境洲的势力,我不想太引人注目。” 沈离莫得感情的拒绝,又道:“我先前给古池发了消息,他说他也是今晚回绝境洲。我记得我在绝境洲有一座庄园,但我没住过,估计挺乱的。我告诉你地址,你找些人去给我打扫干净,我们在那见面。” “好吧。”栾聿风稍有遗憾的拒绝,道:“不过,你到底让老二给你做什么了呀?那家伙不知道怎么了,我联系他,他都没有理过我!过分!” 265.沈离:她好像见到了叶若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众所周知,绝境洲是独立于各大国之间的自由区域。各般权势错综复杂,底蕴实力都极其强大,哪怕是里面最小的势力,也不是其他地方势力能惹的。 而绝境洲内最大最出名的势力,有四个,分别是禁区、国际组织、华盟、黑盟,四足鼎立。 其中黑盟几乎垄断了全绝境洲大半的信息渠道,名下的暗网更是出名。 但最出名的,毋庸置疑,当属黑盟的四当家,江山。 横空出世时就因帮国际组织破获的一起大案登上国际黑客榜榜首,打败过无数向其发起挑战的黑客,还攻破过暗网的防火墙,因而被黑盟的大当家栾聿风给注意到,没多久就被栾聿风拉拢进了黑盟。 不仅如此,江山还开辟了暗网专属于黑客的新版块,上传过不少技术教程,无偿让人学习,编写出的程序代码也至今都是暗网上的天花板,无人能破解。 但江山也直接或间接的教出了很多后来居上出名的黑客,因此在黑客界的地位很高,许许多多的人冲着江山就想加入黑盟。同时,众人对江山也非常好奇,因为其个人信息都不详,没人知道江山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出于江山的种种成就,众人自发的给了其一个称号——“黑客教父”。 可以说,江山至今也一直是国际黑客榜上别人最想挑战的对象之一。 也正是因此,司机在看到声名赫赫的江山居然是个小姑娘时,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沈离只颔首淡淡的应了声,将行李箱给对方,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司机忙点头应是,赶紧把沈离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沈离自己拉开车门上去。 这时,余光一瞥,沈离忽然停住。 司机回头看到,小心的问:“四当家,怎么了?” 沈离抬头看向前方,数辆车后,她方才好像看到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是许久不见的叶若音。 真是见鬼了。 按理说,叶若音现在在宋城都自顾不暇了,叶家也破产落魄,她没能力也没钱到绝境洲来的才对。 思及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姑娘,沈离偏头看向司机,道:“你在网上搜一个叫叶若音的,被雪藏的女明星,记住她的样子。然后去那边看看,查一下监控,看她有没有在那边。” 司机一愣,一头雾水的道了句是,转身急匆匆的离开去办。 沈离坐进车里,想了想,打开手机找出骆霖的页面,问他叶家人最近如何。 骆霖应该在忙,过了会儿才回复,说叶家人已经销声匿迹了,他也没怎么听说过叶家人的踪迹。 沈离等着司机回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司机才出现在沈离的视线里。 他手里拿着个平板,上车后转身恭敬的望着后座的沈离,将平板递过去,“回四当家,我没找到您说的那个女人。这是方才的监控,您要看看吗?” 沈离接过来。 她方才看到的那个角落有点属于死角,好在能拍到点。 从头放到尾,却是一点衣角都没有。 看来,她确实是看错了? 沈离皱了皱眉,关上平板,说道:“走吧。” 司机点点头,回过身去开车,缓缓驶离了此地。 …… 不远处,某辆车内。 “你还很是大胆。” 驾驶位上的年轻姑娘不紧不慢的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方向盘。 旁边的副驾上,也坐着一个年轻的女生,大概才成年不久,漂亮精致的面容因为狰狞的表情,显得可怖又难看。 她攥紧安全带,冷笑道:“大胆?你要是经历我这些事情,你会变得跟我一样大胆!反正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东西了,我怕什么?!” 年轻姑娘转头看向她,盯着看了骗片刻,冷冷开口:“没有经历过?你是忘了过去六年里,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对方神色一滞。 年轻姑娘继续道:“说实在的,我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居然会和你合作。以前我可是恨不得你死,死的越惨越好!不然,我受过的苦算什么?!” 副驾的人看向她,尖声道:“以前你要是不和我抢,我才懒得对你下手!” “这么说,还是我错了喽?” 年轻姑娘冷冷的看着对方,叫对方心头一跳,有了些危机感。 她抓紧安全带,强自镇定的说:“现在不是说以前的时候!你不想和我合作,我又没强求,但你要是还想回你真正的家,就必须和我们合作。只有打开那里,你才能回去,那是你唯一能回家的路。” 年轻姑娘冷笑,“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放心吧,在达成我的目的前,我懒得动你。当然,你最好也别给我找麻烦,否则那些人可帮不了你。相信他们不会为你得罪我这个同盟的。” 副驾的人脸色顿时铁青,“你当我愿意浪费精力找你麻烦吗?我只要报仇出气,夺回我以前的一切,你别碍着我才是!” 年轻姑娘嗤了声,“现在去哪儿?人可已经走了,他们也不让我们跟上去,免得被发现。” 副驾的人深吸一口气,报出了一个地名。 她阴沉沉的说:“经由他们送来的东西,已经可以确定,沈离和傅应寒这两个人,就是开启那里的关键。我们只要等这两人做出真正的禁香,就能得到开启那里的线索了。” 驾驶位上的年轻姑娘眼睛一亮,“太好了!只要开启那里,我就能回家了!” …… 去庄园的路上,沈离抓紧时间处理了些事,又给傅应寒和闵参各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 傅应寒直接打过电话来。 “你有地方安置吗?没有的话,不然来我这里?”他状似无意的说,“我的住处不在傅家。这里还挺大的,也比较僻静,不会有人打扰,你干什么都行。” 沈离挑眉:“我好歹也算有钱,难道不能在绝境洲买个房子住吗?” 傅应寒沉默几秒,“……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也没有很想你住过来。毕竟我积攒的事情有点多,不常在住处,怕你一个人待不自在。” 266.那就叫你小离儿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不由得笑了声。 她没掩饰,手机那边的傅应寒听到了她的笑声,当下也明白过来沈离是故意逗他的,无奈道:“那小姑娘到绝境洲后准备去哪儿?” 沈离干咳两声,正色道:“我在绝境洲有处庄园,去那里。” “那我什么时候去找你方便?”傅应寒直接问。 沈离唔了声,道:“你方才不是还说,你最近挺忙吗?抽的出时间?” 傅应寒话音间的无奈更明显了,叫她:“离姐,别闹,你知道的。” 沈离扯了扯唇角,不紧不慢的说道:“过几天吧。我要先去见见那个赵局,同他打打交道,然后再查一下我朋友给我从特调局带回来的案宗,事情还挺多的。等我忙完这些,再去找你。傅氏那些人绑架我,又对你下手,怎么着也得当面给个交代。” 傅应寒听罢,便道:“好,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 沈离嗯了声。 傅应寒忽的道:“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是找谁帮你向国际组织提的人?怎么让对方帮的忙?有什么条件吗?你需要付出什么?” “呃,这个……” 沈离犹豫。 其实从前她加入黑盟,只是个意外,后面她还因为古池……那些事情,她不大想让傅应寒知道,也不是什么必要知道的事情, 她含糊道:“就是几个以前认识的朋友,我帮过他们,他们也帮过我,这次就愿意代我去向国际组织要人了,没有什么条件。” 那边的傅应寒闻言,也没有追根究底,道:“那你找了谁帮你回华国拿案宗?确定能顺利的带给你吗?” “也是个朋友。”沈离说,“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已经在来绝境洲的路上,估计这会儿快到了吧。” 傅应寒道:“所以,你现在是要去跟他们汇合?” 沈离嗯了声。 傅应寒不放心的嘱咐道:“能在绝境洲混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你小心些,别被他们骗了。要是发生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沈离怕再说下去漏出马脚,道:“我这就要走了,挂了,你也去忙吧。不过别忙太久,记得休息。” 傅应寒温柔的应了声,两人便挂断电话。 前面的司机瞅了瞅后视镜,看到沈离脾气极好的模样,再想起印象中的四当家…… 他顿时激灵了下。 好家伙,他好像第一次认识四当家。 沈离发觉司机的目光,头抬都没抬,“好好开车,别分心。” 司机回神,忙应了声是,回过头去不敢再看。 沈离已经在飞机上补过觉,这会儿不困,就干脆拿出笔记本电脑来打开,处理邮箱里邮件,一直忙到他们到了目的地。 司机提醒:“四当家,我们快到了。” 沈离抬头,看到他们进了一座山头,沿山路蜿蜒而上,很快看到了半山腰临海的偌大庄园。 她合上笔记本收起。 到庄园门口,进去后先看到的是片各色各样的花圃,前方是个温泉。车子绕过温泉往前,便是庄园的正门。 不远处数层台阶下的空地,已经多了不少人。 为首的是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大概三十岁,身形颀长又挺拔,肩背宽阔有力,面容俊朗而深邃,却偏生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懒懒散散缠着倦意。 看到车子出现于视线内,缓缓停下时,他环抱起双臂,慢悠悠的迈步过去,周身萦绕着漫不经心的气场,但因常年身居上位,压迫感极强。 他身边则是个比他小四五岁的年轻男人,身量瘦削却显匀称,个头近一米八。 只是微低着头,倒也能看到他的相貌,鼻梁高挺,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眼尾微微上挑,明明是多情又漂亮的眼型,却因他神色格外冷淡,显得疏离而令人心悸。 这两个人,正是黑盟大当家栾聿风和三当家奚越。 车子完全停下后,沈离拎着包刚要下去,栾聿风已上前来,有些急不可耐的拉开了车门。 两双打量的视线聚拢在沈离身上。 沈离面色如常,下车后叫司拿她的行李箱,然后才转向两人,微微挑眉:“看够了吗?” 一开口,气场极强,又是栾聿风和奚越熟悉的那个江山了。 栾聿风单臂撑在车门上,啧啧称奇的将沈离从头到尾看了眼,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以后大哥不能只叫你江山了。” 沈离:“?” 栾聿风一本正经的说:“得在你名字前面加个小字。” 沈离:“………” 奚越上前来,拽开栾聿风,关上车门,道:“进去再说,该吃早饭了。” “啊对对对,咱们走,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饿了。” 栾聿风还没完全适应,下意识的伸手,要像勾奚越肩背那样揽着沈离,但他一对上沈离那张脸,特别是沈离还比他挨了大半个头,清清瘦瘦的,他一下子意识到这不是老二老三那两个小子,手停在半空中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 淦,跟一帮大老爷们处惯了,突然兄弟变小姑娘,不习惯又怪怪的。 沈离扫了眼栾聿风的手。 栾聿风叹息着收回手来,在前面引路,边走边说道:“我这还是头一次跟小姑娘处,小江山……这么叫太奇怪了,一点都不符合你先前的行事作风,啊我知道了,我叫你本名好了。” 奚越什么都没说,只提着沈离的行李箱,跟着他们。 沈离懒洋洋的说:“随你们。” 栾聿风接着道:“沈离?不行,这一点都显不出咱们认识那么久的兄弟……不是,兄妹情义。离离?哎这个好听。小离儿也行,多可爱,比较合你的长相。” 沈离幽幽的说:“并不觉得。” 于是栾聿风愉快的一锤定音:“那就小离儿了!啧,我黑盟果然是人中龙凤汇集之宝地,这下龙和凤都全了!出去后,别人不得羡慕死老子!” 沈离:“………” 行吧,你开心就好。 后面的奚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默默拉远和栾聿风的距离。 267.我为我外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进入庄园后,奚越将沈离的行李箱交给佣人带上去,他和栾聿风带沈离去餐厅吃早饭。 沈离让他们先去,自己在一楼的卫生间洗漱完才过去。 叫沈离意外的是,他们准备的是中式早餐,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也不知道是怎么在遍地西餐的绝境洲搜罗来的。 栾聿风殷切的话回答了沈离:“快来尝尝怎么样。早在上周的时候,知道你要来,我跟老三就让人去华国找了几个厨子过来。以后你放心在绝境洲常住,肯定不比在华国差。” 沈离坐下,闻言道:“我没打算在绝境洲常住,过段时间就走了。” 听到这话,栾聿风和奚越齐齐看向了她。 “怎么走的那么急?”奚越询问,“是f洲那边的事还没有解决吗?” 沈离摇头:“不是。” 栾聿风道:“话说回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在f洲那边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事?怎么就住院住了那么久呢?而且你出院后第一时间又去了穆家,还在穆家断消息了两天。我上次问你,你也没说清楚。” 沈离心中思忖了片刻。 栾聿风和奚越两人的底细,她都清楚,算知根知底的。现在古池又帮她去拿穆家的案宗,也算半个涉情人了,回来肯定也会问她出了什么事。平心而论,他们三个人,她都还算信任,告诉他们也无妨。 沈离就道:“先前出事的不是穆家,而是穆家的地下。” “地下?” 栾聿风和奚越面露疑惑。 沈离点点头,随即就将自己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简单的告诉他们。人为制造死灵、丹药实验以及幕后之人始终渗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的事,她都没有隐瞒,也包括穆老爷子莫名其妙用她的血肉做“般若”禁香。 其实这些瞒不瞒的,都没什么意义。栾聿风和奚越既然知道了她作为沈离的身份,那她那些已经公开过的身份,他们都清楚,很容易从中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循着蛛丝马迹大概也能拼凑着猜到发生了什么。 栾聿风和奚越都没想到沈离经历了那么多,一时呆了呆,反应不过来。 “所以你先前在穆家地下差点就死了??” 栾聿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他连忙起身到沈离身边,围着她绕了两圈看,“你现在怎么样?全好了没?哦对,你刚才说你胳膊上有伤……操,穆家那老爷子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割你的肉!那不得血赤呼啦一个缺口,怎么可能长得好啊!不得留疤了!” 奚越立即起身,“你们等等,我去叫医生来。” 栾聿风道:“快去快去!” 沈离汗颜,出声叫住奚越,“我没事了。在地下墓受的伤,并不算太严重,都已经痊愈了,只是胳膊还得养养。至于穆爷爷给我弄的……已经结痂了,不碍事。” “真的假的?” 栾聿风和奚越不太相信。 沈离道:“真的。我骗你们做什么?行了别折腾,我饿了,想吃饭。” “啊那你快吃!” 栾聿风坐下,把椅子挪的离沈离近了点,拿筷子给她夹虾饺和烧麦,又给她盛了碗鸡汤,再夹灌汤包。 眼看盘子都满了,沈离嘴角抽搐着拦住他,“我自己来就行,这太多了。对了,古池呢?他还没到吗?” “没有。我不久前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有打通。”奚越挥手叫来佣人,让对方去切盘水果拿过来,随后对沈离道:“不过他昨晚有给我们发过消息,说今天会到。应该就只是晚点而已。” 沈离闻言便没再问,开始吃早饭。 栾聿风稀罕的看着沈离,想到她方才说的事又很担心,道:“所以你让我帮你提的那个人,以及让老二去华国给你拿东西,都是为了查那群人?” 沈离点点头,“这群人从十几年前就盘踞在华国行事,所图于民无利,放任下去会出更大的事,得查清楚。” 就算不为这个,那些人害死她外公和她师父,她也不能放过。 “那沉香的事情怎么办?”奚越敏锐的问,“你方才说,真正的‘般若’香很重要,必须要做出它。可它的引子……看上去似乎非你不可。” “那咱可不能做这种香!” 栾聿风原本还因为沈离是制香师浮生有点得意。 浮生是他黑盟四当家,绝境洲的另一股势力禁区还求过浮生的香呢。四舍五入,他黑盟就算压了进去一头,还是他黑盟更厉害。 但现在听来,这做香也不靠谱啊,那么危险呢!还不如不做制香师。 沈离道:“这我得等穆堂舟醒来后,问问他再做决定。或者,找到赵遇龙那几个人也行。” “放心 我和你三哥都帮你找!”栾聿风道。 奚越点头。 栾聿风又道:“不过,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沈离:“什么?” 栾聿风道:“你让老二去华国帮你拿特调局的案宗,听上去,你和特调局关系不仅不错,还是不一般的深啊,特调局现任的头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奚越也面露不解。 沈离淡淡道:“我外公沈茂书,曾经是特调局元老,他们就对我有些敬重了。再说,我要查的事也是他们要做的,合作罢了。穆爷爷先前待我特别……也多是因为他认识我外公,十几年前的交情了。” 至于她师父是陈仲文的事,以及这几位长辈合力在做的“计划”,她还不想让栾聿风他们知道。这些事太深太复杂,也太危险,他们不宜牵扯其中。 “原来是因为这样。我说呢,你人在华国,怎么会和远在绝境洲的穆家扯上关系。” 栾聿风和奚越恍然。 沈离想了想,索性再圆的全一些,道:“我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其实并不希望我和特调局搭上线认识。他觉得那些人、那些事太危险了,不想我深陷其中。但他莫名身故,我用了整整六年才知道,他是被那些人害死的。便是不为民生,也为给我外公报仇,我得查个清清楚楚。” 268.商承要来绝境洲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栾聿风一听,当即怒而拍桌,道:“我说你怎么跑去娱乐圈当明星被人骂呢!” 沈离:“啊?” 栾聿风信誓旦旦,说的笃定:“你自小在你外公身边长大,感情当然会很深。但后来你亲生父母找你回那劳什子叶家,然后你外公就病故了,一听就不对。所以你肯定是当时就怀疑起你外公的死因,在这些年里隐姓埋名调查,却发现查到的那群幕后之人太过厉害,难以撼动。” “因此,你不得不耐下心来,慢慢的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与之对抗。后来怕被发现,你就干脆的进了娱乐圈,故意被那么多人骂。这样,任幕后之人绞尽脑汁,都不会想到查他们的人是娱乐圈那个愚蠢的花瓶女星,对不对?!” 沈离:“………” 她一时分不清,这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不过,不得不说,栾聿风的脑补能力,真让她甘拜下风。 栾聿风越想越觉得就是自己想的那样,不禁又心疼又气愤,“我就说,你先前怎么从来不和我们线下见面,果然是有苦衷的!那些人这么欺负你,真当咱们黑盟没人了不成!” 他重重拍了下沈离的肩膀,斩钉截铁道:“别怕,大哥几个都帮你,必然出了这口气,给咱外公报仇!” 沈离:“呃呃……” 奚越沉着脸色点头,“不用担心,有我们。” “嗯……”沈离默然几秒,对栾聿风肃然点头,“你说的对。”这样一来,也不用她再想别的理由解释了,她认。 栾聿风心疼的看着沈离,“你也是,就这么点事,早点告诉我们不就成了,兄弟…啊不是,兄妹一场,我们肯定帮你啊。来,多吃点,别饿着自己,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沈离嘴角微抽,什么都没有说,就低头吃早饭。 吃完后,沈离给古池打了个电话。 古池接的很快,传过来的他的话音却是气喘吁吁的。 “喂,江山,怎么了?” “你问我?不应该是你怎么了吗?”沈离边吃水果边道,“说了早上在我这儿会合,你人呢?还在华国吗?” “不啊!没有啊!我早就离开华国了,一点都没有逗留!”古池条件反射的说,反应大的引来栾聿风和奚越的视线。 沈离没有避讳他们,开了免提,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栾聿风狐疑的说道:“老二,又没说你在华国,你那么急做什么。你现在在哪儿呢?干什么呢?” “我现在……”古池莫名的有点鬼鬼祟祟的,干咳两声,小声道:“我就那什么……刚下船呗。” “船?”沈离意外,“你轮渡来的吗?为什么?” 古池道:“就躲着个人,我怕坐飞机被查出来这会儿我刚到绝境洲,马上就出去找个车去你那儿哈。大概中午到吧。哎呀,我得快点避开人群走,先不跟你们说了!” 话落,古池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沈离和栾聿风、奚越三人面面相觑。 “什么人,连古池都得躲啊?” 栾聿风想不通。 奚越道:“要我派人去接他吗?” 沈离道:“应该不用,古池没说需要人去。既然他要中午才到,那我先上去休息会儿好了。” 栾聿风闻言说:“好,你去吧,等老二来了,我让人去叫你。” 沈离不由得看向他,“你们不回黑盟忙吗?后面的事,我自己就行。” 栾聿风瞬间摇头:“黑盟又不是一天都离不得我,老三也不管黑盟的杂事,回去干什么?不回去,还不如留在这儿,就当放假了。” 沈离记得,栾聿风这人先前跟个陀螺似的,一天从早忙到晚,能挤出来的时间很少。现在不用回去,应该是早就赶时间把这几天的急事都处理完了,剩下的过两天再处理也不迟。 她道:“行吧,那你们在这儿随意,有什么事就叫我。” “知道知道,快上去休息吧,你一个小姑娘别成天那么紧绷着忙,也该给自己松快松快了。”栾聿风一脸“有他们在不用操心任何事”的表情。 沈离微微颔首,迈步离开。 奚越目送着她离去上楼,忽的道:“我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 “什么?” 栾聿风看向他。 奚越道:“我记得,好像是查到……江山在f洲住院的时候,有个男人和她一起。” 栾聿风嗖一下坐直。 奚越又道:“去穆家的时候好像也是吧。刚才她说起在穆家的事,也说到穆家的老爷子取了包括她在内的两个人的血肉。” “?!!!” 栾聿风的警惕雷达疯狂转动,说道:“你是说,小离儿有对象了??” 奚越平静的说:“我没有说过。” “可你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栾聿风愁眉苦脸,“我才知道江山是个小姑娘,刚到手的妹妹啊,我都没捂热乎呢,她就早恋了!” 奚越提醒:“江山已经成年了,不叫早恋,也不能以平常心看待。她不是个会被骗被占便宜的人。” 栾聿风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咱们黑盟的四当家,找对象不得谨慎点?对方万一是冲着她的身份权势来的怎么办?她还那么小,哪儿能玩的过有心眼……嗯??这样一来,小离儿都没有告诉我们她的身份,却告诉给了一个不知道怎么样的男人??” 栾聿风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会心一击。 同样受到会心一击的奚越:“………” 奚越拂袖起身,“真是够了,你不要乱想,免得拉仇恨,特别是我的仇恨。” 栾聿风受伤的捧住心口,“老三,你也变……” 奚越捂着耳朵快步离开。 楼上,沈离一进房间,接到了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是商承的。 她诧异的接通:“喂?” “离离!那么久没有,有没有想我啊?”商承雀跃的声音传来。 沈离淡淡道:“没有。” 商承失落的啊了声,“真没有?我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沈离一愣,“什么惊喜?” 商承兴冲冲道:“我要到绝境洲比赛了,听席老说你还在f洲,我比完可以去f洲找你玩!” 269.你不许污蔑我妹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一怔,“比赛?” 商承惊讶:“对啊,《众生游》今年的国际竞赛在绝境洲举行,官方还接到了地下拍卖场旁边的竞技场呢,我们的比赛就在那儿办。这件事,我先前告诉老宋和孟昔年他们了,也跟你说了呀,你忘了吗?” 沈离看了眼手机,点开和商承的聊天页面。 商承还真的早就给她发消息了,只是她当时在地下墓中,出来后才醒又知道了傅应寒的事,注意力就全在傅应寒和穆老爷子身上,没有留意商承的消息。当时她好像也是草草扫了眼,没看到重要字眼,就没点开看。 沈离将手机重新贴近耳际,走到自己的主卧,推门进去。 她道:“先前我太忙了,没有注意。” 商承就道:“我知道我知道,齐哲那小子说,你和他小叔叔去了f洲参加交流会,完事后还在f洲多待了几天,一直都没空闲。现在你知道也不晚,到时候你要不要来看我比赛?” 沈离:“我……” 怕沈离拒绝,商承忙道:“你要是没空就不用来了。不过,我这好不容易有空出趟国,肯定是要到处玩玩的,到时候肯定也会去f洲,咱俩一起吃顿饭嘛。不止我,老宋他们也在!而且老宋和齐哲那小子就在国外拍戏呢,很方便。” 沈离带上门,放下包,说道:“不用,我现在不在f洲,在绝境洲。” “真的啊?那你岂不是也能去看我比赛了?”商承惊喜的说,“你住哪儿,我去找你,给你送票。我特地给你留了张第一排中央黄金位置的票!” 沈离顿了顿。 她不是很想去这个比赛现场。 像是察觉到沈离的迟疑,商承可怜兮兮的说:“沈离,离离,咱们已经算好朋友了吧?你出国前,咱俩还一起打了一整夜的游戏呢,说明咱们特别玩的来啊!这次的比赛更是意义很不一般,可是我打竞赛六周年的纪念赛!等夺冠的时候,重要的人都在,意义才成立嘛。” 沈离闻言,思绪被短暂的拉回她还是裴清的时候。 那时商承打电竞,商家人都不同意,裴家人也帮着劝商承老实走家里安排的路。 后来她觉得打游戏还可以,被商承带着玩起来,又同人组建了一支电竞队,什么都不懂就开始参加比赛了,也是瞒着裴家和商家两家人的。 没想到的是,首战就告捷,闯出了名堂。 商裴两家人便也知道了,但两家人看她也玩,好像也挺高兴,愿意同家里人有点往来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仔细想想,电竞,是她第一次同裴商两家所谓的“亲人”距离近点的开始,也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真正的亲人同她想象的不一样。 反正不是叶家人那种。 但打电竞也没能打多久,后来父不在了,她在特调局里越来越忙,没两年就宣布退役,也再没主动和裴商两家人来往过。 而这个六周年的纪念赛,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也是电竞队初代成员间偶然的约定。 沈离沉默几秒,说道:“好。” “你答应了?!” 那边的商承眼睛一亮。 沈离淡声道:“我还有个朋友,多给我准备张票。” “哎好好好!别说一张,十张都没问题!”商承高兴的说。 沈离又道:“你不用来给我送票,我这边不方便。等到了比赛那天,我会带我朋友去你们那儿,你让你的助理找个地方等我们见面给票就行。” “好嘞!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商承赶紧道,“到时候老宋他们也在的,能和你一起玩,你不用担心在那儿一个人待不自在。” 沈离嗯了声。 商承迫不及待的说:“那我先去准备票了,我们回头联系。” “……等等。” 沈离鬼使神差的叫住对方。 商承疑惑,“怎么了?” 沈离坐下,捏了捏手心,缓缓说道:“你上次提到了你那个妹妹,孤客为什么还一直记得她?怕是她的父母都不记得她了。” “才没有!” 商承条件反射的说,“我姑姑他们一家从来没忘记。过我妹妹,也永远不会忘的!虽说我妹妹已经……可他们一直怀疑,我妹妹根本没有死,还在坚持找我妹妹呢!” 沈离心情有点复杂,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确实就已经死了,你们这么念着她是没用的,说不定你们在她那儿什么都不是。而今死者已逝,生者尚在,当放下往前看……” “没有的事!” 商承突然扬声,话音一厉。 沈离戛然而止。 商承阴沉沉的说道:“我妹妹是同我们……不大亲厚,可她一直很惦记我们,时不时的就让人给我和我姑姑一家送东西。四年前我妈重病要做手术,需要国外的权威医生,就是她私下帮忙联系的,可她那个傻子竟然都不说,还是医生告诉我们,我们才知道的!诸如此类的事情,我妹妹不知道做了多少!” 沈离客观的说:“她只是抱歉占了她父母女儿的名头,不能尽女儿义务,不想欠他们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离!” 商承难掩生气。 他道:“我把你当朋友,可你这么说我妹妹,我真生气了!我妹妹如何,你又不是她,你怎么会清楚?不准你胡说污蔑她!” “……” 沈离说:“随你,我还有事,挂了。” 商承似乎想说什么,末了只道:“我也有事,挂了!下次我要再听你那么说我妹妹,我可就不把你当朋友了!” 话落,传来嘟嘟嘟的挂音。 沈离扫了眼屏幕,放下手机,俯下身去,双手撑着额头,又用力的抹了把脸。 她没说错。 过去那几年,她就是不想欠裴商两家人,尽量做点什么补偿他们,这样她占用裴清的身体也能安心些。做的那些事,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从未放在心里过。 没想到,裴商两家人倒记得清清楚楚,弄的好像她和他们间的羁绊似乎更深了。 270.你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没有休息,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下,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去了书房忙,一直待到中午,有佣人来敲门,说古池到了。 她合上笔记本下楼,到一楼时正看到他和栾聿风、奚越在客厅说话。 与栾聿风两人不同,古池本人单眼皮,眉骨硬朗而深邃,长相带着几分匪气的野,在人群中非常突出,一眼就能认出他。 他也不爱穿正装,平时吊儿郎当的,惯常穿的就是黑色冲锋衣和长裤,再加上他肩宽腿长,身形挺拔又高瘦,这使得他虽然有一副好皮囊,却并不叫人觉着面善,反而十分怵他。 沈离一下楼,那边安安静静自顾自吃玩刀的奚越便如有所感的回头,注意到了她,叫她:“江山。” 栾聿风和古池也回头看她。 沈离换了身衣服,上身丝质衬衣勾出肩背单薄笔挺,下身深蓝直筒长裤,显得两条腿又长又直。 眉眼精致,眼眸漆黑苍冷。 天生一双狐狸眼,明艳又极有气势。 往那儿一站,就是人群里移不开眼的绝色。 古池眼睛一亮,顿时起身。 哪怕已经见过沈离,栾聿风和奚越还是有点被惊艳到,跟着站起来。 “哇,这就是我们小离儿啊!” 古池手撑着沙发背轻轻一跃就跳了过去,大步流星的走向沈离,道:“不是二哥说,你这也太不上镜了!我先前在网上搜了你的照片,各种好看的都有,但是咋都没拍出你本人的七分好看呢!” 栾聿风也啧了声,“难怪那些老东西总嚷嚷着咱们黑盟一看就闹心,这全是男的,和有个姑娘,确实不太一样。赶明儿我就组个局,叫那帮老东西来羡慕死他们!” 奚越摇摇头。 沈离抱臂扫了眼他们,道:“别胡闹。” 她又看围着她转悠的古池,“行了,言归正传,我要的东西呢?” 古池兴冲冲的回头叫栾聿风,“老大!” 栾聿风顺手就拿起沙发上的包,隔空扔给他们。 沈离往前一步,抬手准确无误的接住,拉开拉链,拿出里面的案宗。 封面上有以日期为编号的数字,确实是穆家案子。 “谢了。”沈离确定完便收起来,打算去楼上看,她扭头问古驰:“你怎么在华国耽搁了那么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里是我的地盘,说说看我给你解决。” 一提起这个,栾聿风和奚越也看向古池。 栾聿风道:“离离,你问得正好,刚才我们两个特正问他这个呢,他死活不说。” 古池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小事,没什么好说的。那什么……我一看解决了,不用再提了。哎呀,我这一上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咱们先吃饭。要我说咱们四个好不容易聚齐了,不得开瓶酒庆祝庆祝!” 奚越道:“已经让人去做午饭了,很快。” 栾聿风随即瞪了眼古池,“要死啊你,咱们三个喝也就算了,你还想带着离离喝?” 沈离闻言,挑眉道:“我都可以。” “那不行!”古池一拍脑门,“我给忘了你还小了,那这样,我们喝,你看着。” 沈离嘴角一抽,把包塞给古池,道:“我干看着?亏你想的出。行了,我还有事先上去了,吃饭了你们再叫我。” 古池哎了声,“你这就上去了?可二哥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 沈离头回都没回,“问栾聿风他俩,他们会知道的。” 说罢,沈离迈步上楼,待回到书房后,立即打来案宗,拿出里面的资料记载。 出乎沈离预料的是,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就只有薄薄的几张纸,上面大概记述了穆家出现死灵是何时的事、由谁去解决以及结果如何,其他的便没了。 “不对,应该还有个人案情报告和后续检查结果,我记得我当年也写了上交,怎么会没在里面?” 沈离检查封口,上面的漆印很有年头了,没有在她就之前已经打开过的痕迹。 她找出手机来,给肖怀森打电话。 一接通,沈离立即问:“我让人去拿的穆家案宗,你全给了吗?是只有一个文件吗?” 肖怀森被问得一愣,反应了会儿,他道:“是的,这案宗是我自己找出来的,当时密封的保险柜打开,就只有一件,我已经交给那人了。” 他不解的问:“是案宗出了问题吗?” “不,没有。” 这少数的几张纸,是她师父的字迹,她认得。 所以这案宗确实就是她师父封的。 沈离说了句没什么,便挂断了电话,将这几张纸仔细看了一遍。 有点意外的发现,这上面记录的很简单,对当年之事大多一笔带过,甚对她也就是提了句“年纪尚浅,不足以对付死灵而至受伤”,其余的就没有了。她是如何受伤的,有没有进过地下墓,乃至师父是如何找到她的、在里面又发生了什么等等,师父都没有写。 相较这些,师父倒是把后面和穆家的交涉以及人员救治,写的清楚些。 再往下,便是穆老爷子的签名,证明她师父所写无误,然后封档密存。 “我师父写的,穆爷爷又签了名,足够向特调局其他经手人证明,这些就是全部经过。可师父为什么不写地下墓?是因为丹药实验?” 还有她当年写的个人报告。 如果是为保全丹药实验的秘密,可她当时又不知道丹药实验,也没有写进报告里,有什么不能放进来的? 所以,还有别的原因需要隐瞒案情。 换句话说,她师父和穆老爷子一起做的事,不止是丹药实验,还有别的,可能就同她和傅应寒的血肉可以用来做“般若”香有关。 “师父啊师父,你和穆爷爷当年究竟都做了什么,又隐瞒了什么。难道还是和这个‘计划’有关吗?” 沈离突然就好奇起,这个牵扯进那么多前辈的计划,其全貌究竟是什么。 说不定,她弄出“般若”香,弄清楚它在计划中起什么作用,就能推断出整个计划了。 271.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吃过午饭后,沈离就打算去见赵局。 栾聿风和奚越想陪沈离一起,而古池奔波了许久,累的便留在庄园里休息了。 沈离一并拒绝了栾聿风和奚越。 有些事情,她想单独同赵局聊,外人不便在场。 栾聿风和奚越想了想,便只点了两个身手好的跟着沈离保护她,顺便给她当司机。 沈离没有拒绝这个,拿了东西便离开了庄园。 由于赵局个人的特殊性,栾聿风从国际组织那里要过来人后,把他安置在了黑盟名下的一个地方码头里,派人严加看管,以防有人去救他。 沈离此刻就是要去那里,离得有些远,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才到。 司机拿着栾聿风给的令牌,带沈离进去,通过几重检查到最里面的楼区,没多久便到了赵局所在的地方。 “那人就在前面的房间里。”司机敬声问沈离,“四当家,需要我们跟进去吗?还是我们在门口就行?大当家让我们保护好您,我们不好离得太远。” “你们在门口,我不会把门关严,有事就叫你们。” 沈离说完,往前走去。 她现在不宜动手,真要有什么意外发生,当然还是叫人的好。能群殴的时候,她才不会蠢得叫人离远远的。 两个保镖恭敬的道了句是,跟着到门口,分别立于两侧。 沈离推门才进去,闻到了股血腥味。 她微微蹙眉,抬眼看向正前方。 这间屋子其实很平常,有床有桌,椅柜齐全,同住舍没有区别。只是几步外坐在桌前看书的中年男人被限制了自由,他的手脚上都有铁铐。 沈离侧头瞥了眼,外面的人随即关上门。 沈离就抬脚勾了把椅子坐下,长腿交叠坐着,不冷不淡的看着那依然淡定看书、背对着她的中年男人。 “赵局,全名赵从岳,坐上特调局局长的位置不过几年。听你的手底下说,你贪生怕死,又左右逢源,是个不怎么有脑子的人。” “但在我看来,赵局分明是个极聪明的人。” 沈离打量着对方,缓缓说道,话音有些不同寻常的沙哑。 桌前的中年男人翻阅书页的动作一顿。 哪怕身处此种境地,他看起来也没半分狼狈,身上穿的衣服也干干净净的。 房间里寂静了许久,翻页声才重新响起。 连带着中年男人开口的声音,也全无波动。 “沈小姐,也是个很聪明的人。” “沈小姐?” 沈离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你知道我是谁?” 中年男人道:“若非沈小姐,赵某恐怕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的境地,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沈离慢条斯理的说:“可赵局从未见过我,也出事的突然。便是听过我的名字,又如何认得我?搁下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如何就知道我是谁?” 翻书页的细微动静戛然而止。 沈离双手环抱起来,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臂膀,道:“据我所知,赵局被带到了国际组织后,就被封禁看守起来,后面又被黑盟的人带走,不知道带到了哪里,很难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可是,纵然赵局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起码他清楚一点,那就是他已经在绝境洲了,沈离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绝境洲呢?” “你没有看我一眼,怎么就知道我是谁?听我的声音吗?倒也说的通。不过我方才的声音,似乎与平常不同吧?那又是怎么听出来的?” 话落,沈离能很明显的看到,坐在那里的中年男人脊背微微紧绷。 她放下腿,上身前倾,胳膊肘撑在双腿上,注视着中年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般锐利。 “当然不排除,赵局心里敞亮,自己早就猜到了,沈某想方设法也会来拜访。只可惜,搁下身上还有股血腥味。无论是国际组织的人,还是黑盟的人,都没有理由对赵局动手。” “所以结果很清楚了,阁下不是赵从岳。” 沈离摩挲着指腹,轻扯唇角,不慌不忙的说道:“让我猜猜,是什么时候换了人。进了黑盟不可能,这里守卫严,监察系统完备,外人绝无可能在这里把人换了。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换了人,那你绝无可能知道会是我来。” “如此便是在国际组织的时候了,并且是在我尚在f洲时。还一直在监视着我的行踪,才会知道我临时从f洲离开到绝境洲,进而猜到我会来见人。” “这样一看,赵局在绝境洲的帮手不少。是国际组织那帮人吗?” 中年男人猛地回过身来,露出一张同赵从岳一模一样的脸。 他瞪着沈离,道:“我不知道沈小姐在说什么!” 沈离嚯的起身,几个大踏步就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中年男人见她陡然靠近,有些惊慌,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被沈离按住肩膀,而后她摸上他的脸,“呲拉”一下撕下来一张皮。 那张皮原粘的很紧,这一撕,中年男人感觉自己本来的脸皮都要被撕下来了,疼得他脸色一白,本能的抱着脸失声痛呼。 同时,中年男人慌到了极点。 沈离看眼手中的皮,面无表情道:“赵局真是好大的手笔。要做成这么一张惟妙惟肖的脸皮,难度极大,成本也非常昂贵,他倒是舍得。但不知他有没有想过,一旦暴露,你会是什么结果呢?” 中年男人猛地抬头,目中闪过丝惶恐。 想到什么,他突然起身,推倒凳子转身就往墙头撞去。 沈离脸色一冷,直接抬脚给了他一下,将他整个人都踹飞撞到墙上,轰然落地。 门身没有关严,外面的人听见这突然的动静,纷纷推门冲进来。 “四当家,您怎么了!” 沈离看了眼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中年男人,丢了手中的皮,转身往外走,留下句话:“绑了他,再堵住他的口舌,不许他咬舌自尽。另外找人时刻看守着他,不许奇怪的人靠近他。若他死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是!” 两个保镖慌忙应道。 272.朋友?男的女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离开后回了庄园,她到时只见奚越,栾聿风临时有事回了黑盟总部,古池还在楼上补觉。 在沈离回来前,奚越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了栾聿风跟国际组织要过来的赵从岳是假的。 “我刚刚给栾聿风打了电话,告诉他赵从岳的事了。”奚越起身直面迎过去,对沈离道:“他很生气,要亲自找钟凤存要个说法。” 钟凤存就是国际组织现任对外管事的头,为人行事老辣狡猾,眼光也很毒,当初就是他把萧承招进国际组织的,后来同萧承更是情同手足,萧承基本上只听他的话。 此刻听到钟凤存的名字,沈离眉头紧皱。 带回来的赵从岳是个假货,这事可大可小。 如果是赵从岳本人颇有本事,和他的同盟里应外合来了招金蝉脱壳脱身,那找起来有点麻烦;但如果赵从岳是有国际组织内部的人暗中帮持,才得以做到,那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因为在国际组织内部能做到的人没几个,定然身居高位,查起来不太方便。 可据她的了解,钟凤存此人治下颇有手段,不知道钟凤存有没有发现自己的人里混入了异心人,还是说……钟凤存就是。反正她是不相信萧承那个家伙会做这种事。 而且,赵从岳怎么会知道她在f洲的行踪? 沈离看向奚越,道:“我让人把那个冒牌货绑起来看着了。三哥,你审问厉害,麻烦你帮我那个假货口中撬点话出来。另外,帮我告诉栾聿风,让他先别找钟凤存,我有其他打算。” 奚越眼睛微亮,点点头,道:“好,交给我。” 沈离便绕过他上楼,回到卧室后,拿出手机来给傅应寒打了个电话。 傅应寒秒接:“沈离?怎么了?” 沈离开门见山的直接将赵从岳的事告诉他。 傅应寒听罢难掩诧异,道:“竟然是他人冒充的……你现在有什么头绪了吗?” 沈离摇头:“没有,但我有一个怀疑的方向。这个方向让我有点头疼。” 傅应寒稍一细想,便明白了沈离的忧虑。 他道:“那个冒牌货早就知道并认出了你,但你在f洲的行踪比较隐秘,哪怕是去晟庭,也很少人知道,并不公开露面。所以这种情况下,赵从岳等人还能知道你的行踪,就说明是你身边熟悉的人泄露的。参考到在f洲穆老爷子的异常……你怀疑是穆老爷子,对吗?” 沈离坐下,倒了杯水喝。 缓了缓杂乱的心绪,沈离才开口道:“是,但不止是因为这个。” “还有什么?” 傅应寒耐心的问,温柔的语气听的沈离心中的躁意都消了几分。 沈离将五六年前穆家那件案子的案宗的事告诉傅应寒。 傅应寒一下子领会到她的意思:“你怀疑陈局和穆老爷子隐瞒地下墓的案情,不止是因为丹药实验,还有别的不能让人知道的事。而现在你在f洲的行踪又被泄露……你觉得这个‘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就是他们可能跟赵从岳等人有关系?就连陈仲文和穆老爷子做的“其他事”,都可能是和赵从岳等人合谋?” 说的再深点,这个“其他事”也可能和他们两个有关系。不然,穆老爷子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两人的血肉有用,还下药弄晕他们取? 沈离沉沉的嗯了声。 前有案宗隐情被抹去,后有行踪被泄露。 她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我最不明白的是,”沈离皱了皱眉,道:“陈局和穆爷爷他们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都是为了解决那些事。按理说,他们和幕后那群人的立场是对立的,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前,沈离毫不怀疑穆老爷子的立场。 现在种种迹象都是证据,让她就有些举棋不定了。 理智让她怀疑,情感又让她相信。 傅应寒思忖片刻,安抚道:“别多想,这不是一切都还没定论吗。既然案宗和赵从岳的线索暂时断了,那我们等穆堂舟醒来便是。我这边也在着人找着黎湘英他们的下落。” 不论是穆堂舟醒来,还是找到黎湘英等人,都是突破口。他们只要耐心等着就好。 再或者,“般若”禁香的实验…… 禁香的事,傅应寒不打算告诉沈离,他想等自己试出个结果再告诉她。 傅应寒柔声又说:“你也别太操心赵从岳的事,安心多休息休息。最近几天,华盟在轮换,我势必要拿到那个位置。华盟和国际组织素有往来,我到时候也得同钟凤存见个面。届时,赵从岳如何,他必要给我个说法。依华盟和国际组织先前的往来,他没必要骗我。” 原来这几天里,傅应寒在忙这件事。 沈离就道:“你先专心你的事吧,不用替我做什么。其实,我要先去做一件事,然后亲自找钟凤存。到时,他不得不告诉我赵从岳是怎么回事的。” “什么事?” 傅应寒诧异的问。 沈离道:“就是冒牌货那人的脸皮。” 傅应寒懂了:“人皮面具的做法很难,得找专人做,材料也多是禁的。而国际组织明面上一直禁止人皮面具的交易,如果赵从岳和钟凤存有往来,这桩罪名他脱不了干系。即便赵从岳和他没有往来,他也会去查是怎么回事。” 可以说,两边对他们都有益处。 沈离点点头,“没错。会做人皮面具的人,全绝境洲都没有几个。我有个朋友,他的消息渠道很广,绝对知道。到时候我找做人皮面具的人问问交易信息,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做人皮面具的人。” 相应的,也就能找到赵从岳了。 傅应寒听完,冷不防问道:“什么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沈离指的就是栾聿风。 栾聿风此人相当有事业心,还热衷于和各个势力保持友好往来,明里暗里安插过不少人,几乎各个地方都有他的探子,打听消息相对较容易。 电话那边默然片刻,响起男人似不经意的低沉声音:“'关系很近吗?” 273.小姑娘学坏了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到傅应寒的话,不假思索的就要回还行。 就在话要出口的那一刻,沈离忽的意识到什么,那句话被她吞了回去。她顿了顿,道:“关系自然……挺好的。不然,他怎么会帮我做这么麻烦的事?” 这话一出,手机那边没声儿了。 沈离挑了挑眉,反问道:“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男人的语气一如既往,沈离却听出了点委屈和低落。 她没忍住噗嗤一笑。 那你边的傅应寒怔了下,后知后觉的,无奈叫她:“小姑娘学坏了,是吧?” 沈离清了清嗓子,强忍笑意道:“哪儿有的事,我说的也没错,是真话。” 这次男人的话音中委屈十分明显了。 “他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在绝境洲还认识那样的人?比同穆堂舟的关系还要亲近吗?” 傅应寒觉得,对于小姑娘身边的异性,穆堂舟就是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超过这个度的,他真的很酸很不放心,坐立难安。 沈离无声的笑了笑,说道:“对我来说,我这位朋友和穆堂舟差不多,而且他曾经帮过我。嗯……改天方便的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真的?” “昂。” 傅应寒低低叹息了声,“有时候,确实不能怨皇帝不上早朝。” “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都不相管这边一堆的杂事,想直接去你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能时时看到你也好。”傅应寒道。 沈离心跳失了半拍。 这话如果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她会觉得是在花言巧语,半分不可信。但它是从傅应寒口中出来的,她毫不怀疑他就想这么做。 说来也神奇,她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凡事都要留个思虑,不能全然相信旁人。但是同傅应寒在的时候,她确实什么都不用想,比较轻松。 就像在北城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在帝景公寓一待待一下午,她也不会觉得无聊。她那时看看书,不想看了就窝在沙发上睡一觉,醒来再去看他做什么吃的。没多少有意思的事情,却很自在。 如果不是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事,她其实就想一直那么待在北城。 沈离忽道:“十一月底,就是下周,有商承的电竞比赛,他邀请我去看,给我……嗯,多准备了一张票。你有空吗?没空话,我找别人陪我。” “有空!” 傅应寒想也不想。 沈离神色柔和下来,“好,回头我去找你,再一起去比赛现场。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你别担心。”傅应寒温声道。 沈离再要开口时,听到傅应寒那边有敲门声,大概是有人找他汇报什么工作了。 她道:“没事了,那我挂了。” 傅应寒应了声。 沈离按断电话,又坐了会儿,才起身去书房工作。 直至晚上,佣人来提醒沈离下去吃饭。 沈离下楼,看到栾聿风已经回来了,同奚越、古池一起坐在桌边,三个人都很生气。 沈离听到,古池生气是因为正听栾聿风讲她过去“那些事”。用他的话讲,就想到她过去几年过的那么难,难怪总是又忙又搞消失。 而栾聿风生气则是因为假扮赵从岳的那个冒牌货。 沈离过去,“别说了,先吃饭。” 三人看向她,目光如出一辙的心疼复杂又气愤,隐隐还夹杂着一丝誓要出口气的决心。 沈离莫名其妙:“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栾聿风递给她筷子,道:“钟凤存那家伙,居然给我们个假货!我说先前他们怎么犹犹豫豫的不给人,合着是那时人就没了,他们在找什么人能假扮啊!” “肯定是这样!” 古池怒而拍桌,“真当我们发现不了吗?老大,国际组织的人居然糊弄咱们,这口气可不能忍!” “还用你说?”栾聿风道。 奚越冷静些,夹了些菜,道:“离离说得对,不要急着找钟凤存。就这么找过去,没有证据证明人是在他们国际组织里被掉包的,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赖,我们也要不到真正的人” “啊?那怎么办?”古池道。 栾聿风灵机一动,道:“不是有那什么人皮面具。人皮面具这玩意儿不是那么好做的,据我所知,国际组织内没人会做,他们肯定是找外面的人做的。从这方面查查。” “我正要问你这个。”沈离边喝汤边道,“你知道哪里有会做人皮面具的人吗?” 古池和奚越齐刷刷看向沈离。 栾聿风啧了声,“巧了哦,大哥我还真知道。” “谁?在哪儿?” 沈离当即放下了碗。 栾聿风道:“绝境洲西边,地下拍卖场里,有个角斗场,其中有个常年在那里坐庄的裁缝,他就会做人皮面具。” “角斗场……那边不是禁区的地盘吗?那儿真有?”古池诧异的问。 闻言,沈离心思一动。 禁区的地盘…… 她记得,禁区找她求过香,这种时候居然又听到了禁区的名头。 栾聿风笃定的道:“当然!我的消息,那能有错吗?” “是真的。”奚越站出来帮栾聿风证明,“我也提听说过这样的消息。但我还听说,这个人很神秘,并不天天出现。按照他过往现身的规律,应该是在下周。” 古池满不在乎的道:“那又怎么了,咱们见个人还难吗?直接跟那边的角斗场要了这个人不就行了。” 话才落,栾聿风就重重敲了下他的额头。 “叫你别天天想着到处跑,多关注点绝境洲的消息,你就是不听!”栾聿风没好气的说,“此人脾性古怪,最厌恶别人逼他,宁死不从。当年禁区的人能请到他在角斗场坐庄,还是因为他输了场赌,愿赌服输罢了。要不然,他就是一头撞死,都不会给禁区做事。” 沈离听罢,道:“那就等下周,不怕跟他耗。到时等他现身了,我以普通身份去接触此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不要让禁区发现咱们在他们的地盘里找人。” 274.听说你和商承吵架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栾聿风三人闻言点点头,“这呀也好。” 虽说黑盟也可以直接出面向禁区要人,可两家毕竟关系形势特殊,还是轻易不要有往来的好。再者,那么秘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宜惊动禁区的人。 古池当即拍拍胸膛道:“离离,到时候我陪你一道去找人,保证让你安安全全的。” 栾聿风和奚越原还要说些什么,一听这话放了心。古池的身手,他们都是清楚的,绝对能在角斗场护好沈离。沈离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沈离微微挑眉,不好拒绝古池的好意,含糊的应声颔首,心里盘算着到时候她自己暗中去便好。 商定过后,沈离又问了问奚越审问的事。 得知还没有什么结果,她拜托奚越审问出来了第一时间告诉她,而后吃完便上楼了。 关于人皮面具的线索,沈离想了想,也告诉了傅应寒。 傅应寒的反应和古池他们一模一样,都是到时候想陪她一起去角斗场找人。 沈离没拒绝傅应寒。 同傅应寒打完电话,她就泡在书房里处理那些杂事,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歇下。 事实上,后面几天,沈离一直都很忙。 主要是晟庭公司里的事情。 穆堂舟现在没醒来,没法处理公司的大事,骆霖他们也不敢独自做主,只能都发给沈离问询。那么一个庞大的跨国集团,哪怕已经有骆霖几人和高层董事会分担走了很多事情,剩下的种种事情还是非常多的。 再加上国内研究院里也有很多事情,她得了空也要研究“般若”香的制作,以致沈离几乎忙的脚不沾地,连轴转了好几天。 这时,奚越终于撬开那个冒牌货的嘴,给沈离带来了些有用的消息。 那个冒牌货确实就是在国际组织里时替换了赵从岳。 他说他是接到上面的命令,在其他人的掩护帮助下见到赵从岳,和他交换身份,代其留在了国际组织里。换完没多久,栾聿风就去向国际组织要人,他就顺理成章的到了黑盟的地方。 而他在转移的过程里时,有人给他递了个消息,告诉他之后可能会见到沈离。所以那日沈离去时,他一听到是个女声,就知道是谁了。 另外,在假装赵从岳前,他的身份非常巧妙,正是国际组织基层的人,所以才有机会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混进去见到赵从岳。 沈离听完,问奚越还有没有审出别的。 奚越摇头:“我问过他幕后主使是谁,在国际组织里和他里应外合的人又是谁,但他说不知道。我也用了很多手段确认,他确实说的是真的。就目前的情况看看,他背后那些人很谨慎,并不直接见他在他面前露面,给他传达命令时,都是突然就出现在他的地方,让他照着做,其他的不用管。” 沈离皱眉。 看来,这个组织比她想象的还要神通广大。 她就道:“那就问清楚他接到命令的所有细节,到时候等我见到了做人皮面具的人,拿到那边的线索后,一并问钟凤存。” 奚越颔首应好。 沈离也只得先暂时作罢,将注意力转到别的事情上面。 没两天,沈离接到了宋林赋的电话。 沈离有点意外:“宋影帝?你不是该禁进组拍戏了吗?方便联系外面了?” “这两天剧组进度快,但道具组没跟上来,导演就给我和齐哲放了三天假,让我们先好好揣摩后面的剧本。”宋林赋温声说,“这不后天就是商承的电竞比赛了,我和齐哲打算明天就去绝境洲,等着参加比赛呢。” 听到宋林赋的话,沈离这才想起来电竞比赛的事。这几天她忙的头都要晕了,就光记着到时候要去角斗场了。 沈离哦了声,“原来如此,那祝你们在绝境洲玩的开心。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我也在绝境洲。” “只有我们玩的开心吗?你呢?”宋林赋问。 沈离:“?什么我?” 宋林赋温和的说:“商承告诉我,他好些天前就找过你,邀请你到场参加他的比赛,你也答应了。” 沈离嗯了声,“确有此事。” 不过她和商承吵架了,后来商承到现在都没找过她,她觉得商承大概不太想看到她。也好,她和傅应寒到时候去角斗场找人。 宋林赋这时道:“他还告诉我你们两个吵架了,是因为他的妹妹。我听了他说的你们吵架的全程,其实……就商承家里人和他妹妹的相处看,你会那么觉得也正常,不是你的错。不过商承特别在乎他妹妹,所以不愿意听别人那么说,并非特别针对你。你别生气。” 沈离啊了声,“我知道,我没生气。” 宋林赋就慢吞吞的问:“那就好,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闲呀?” “有是有,干什么?” “就是……咳咳,商承和你吵过后,他挺后悔的。但他那个人呢,特别傲,拉不下脸来主动找你,也怕你还生气着,到时候不愿意参加他的电竞比赛了。所以他私下找我,央我出面组个饭局见见面,给个台阶下。”宋林赋道。 沈离:“……” 确实是商承能干出的事。 宋林赋试探道:“明天他们电竞队都到了绝境洲,我和齐哲、孟昔年也到绝境洲。都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饭?” 沈离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可以。你们订好时间地点,发给我吧。” “好!我等会儿就和他们商量,尽快告诉你。” 宋林赋语气轻松起来。 沈离应道:“那我挂了。” 说罢,沈离按断电话,找出和商承的聊天页面。 最后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电话上,后面就没有了。 沈离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算了,有些事不是她想躲就能躲的过去的,顺其自然吧。 现在知道她是裴清的人也没几个,就算和商承来往深了,他也不会把她往裴清身上想。而且,就算她出现在裴商两家人面前,他们也不一定会觉得她是裴清的。毕竟,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没几个人会相信。 275.裴兰津也来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一早,沈离就收到了宋林赋发来定好的时间地点。 得知要聚面,齐哲和孟昔年也高兴的给沈离打来电话闲聊,说他们现在在哪儿在哪儿,几点会到,又顺便问沈离现在在哪儿。 沈离没有把自己的庄园地址告诉他们,只说了下午会去赴约。 她一早把今天要做的事都大概忙完,中午吃饭的时候,跟栾聿风三人说了自己晚上有事要出门。 沈离在的这一周里,栾聿风三人也几乎天天都会来庄园,又因为担心沈离一个人住在这偌大庄园里,他们三个人不论多忙,必有一个人晚上留下陪沈离。 现在听到沈离晚上出去,栾聿风好奇道:“这几天,我们都没怎么见你出过门,今晚是去做什么,角斗场吗?这个时候去是不是有点早了,不是明天下午才去吗。” 古池和奚越闻言放下筷子,看向沈离。 沈离摇头:“不是,就和几个朋友见见面。” 三人眼睛一亮,“你的朋友啊,是不是你以前的同学?他们来找你玩?” 他们倒是知道沈离高中就辍学的事,不过后来沈离进京大的事,他们也知道,就以为是沈离进京大后认识的人。 “绝境洲外面不大安全,干脆把他们请来你这儿陪你,或者找个黑盟名下的娱乐所去玩好了。”栾聿风饶有兴趣的说。 沈离边吃边道:“不是同学。他们几个都各有背景,不用担心他们会遇到什么。我去找他们,也就吃顿饭叙叙旧。而且他们不知道我在黑盟的身份,不方便把他们带过来。” 三人听完有点遗憾。 原先不知道沈离真实情况的时候还好,现在知道了,由于她的年纪太小,他们对沈离总有种“养孩子”式的新奇。什么都想探索探索,对她平时会交朋友也好奇,想知道她的朋友里用同龄人吗?她和同龄人有共同话题吗?不会没朋友吧?不会被同龄人孤立吧?? “那你去找你朋友玩吧,记得带几个保镖在身边。晚上要是太晚了,给你二哥发消息,让他去接你。他这家伙这几天闲着呢。”栾聿风道。 古池立即打了个响指,笑嘿嘿道:“老大说得对,我这几天没什么事,要无聊死了。离离,你要不介意的话,我跟你一起去玩嘛,就当蹭个饭。不然我晚上一个人吃饭多孤单寂寞。” 沈离嘴角微抽,“不要。你这张脸,认识的人太多了。万一我朋友里面有认识的,今晚我这顿饭就别想好好吃了。” “行吧。”古池蔫蔫的说。 沈离用最短的速度吃完,然后就上楼回了书房继续研究沉香。 下午时间差不多后,沈离换了身衣服,拎着包下楼,跟栾聿风三个说了声,就点了人给她当司机走。 栾聿风不放心,非要让沈离再带上两个保镖。 沈离拗不过,只好带着人。 定好的会所离沈离的庄园有点远,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沈离在车上处理了些杂事,又给闵参打了电话问了问穆堂舟的情况。 看时间还有余,她开了几局游戏。 到达会所时,刚好是五点。 车子缓缓停下,保镖恭敬开口:“四当家,到了。” 沈离迅速结束游戏,头抬都没抬的说:“等会儿在我朋友面前,叫我沈小姐,不要叫我四当家。” “是,沈小姐。”三人从善如流的改口。 沈离收起手机,下车时想了想,最后还是道:“算了,你们不要跟我上去。自己找地方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找会所工作人员另开个房间吃饭也行,钱算在我名下。” 三人忙道:“可是大当家他们让我们保护好……” “难道我说的话,你们就不用听吗?” 沈离冷睨他们一眼。 三人瞬间闭嘴。 沈离带好口罩和墨镜,推开车门,单肩背着包出去。 会所门口的工作人员注意到沈离的超跑很久了,一见到有人下来,立即迎上来热情的招待。 沈离说了房间号,由工作人员引路进去。 她才进去没多久,门口又有辆低奢的迈凯轮停下。 后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下来的的人正是商承。 他单手撑着车门,微微俯下身去,对着里面正浏览文件的人说道:“表哥,晚上我就不回酒店,直接去队里那边了。所以你晚上不用来接我。” 车内的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一身高定酒红色西装,面容俊逸而温淡,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天生的矜贵和优雅。 但当人看向他时,第一眼注意到的绝对是他右眸眼尾下那颗淡淡的泪痣,平添几分妖孽感,连带着古井无波般的眸光,都多了些似笑非笑的高深难测。 而此人正是京中裴家从商的二少爷,裴兰津。 裴兰津的目光依旧专注在手中的东西里,道:“我晚些时候会来接你。” “啊?为什么?” 商承不解。 裴兰津道:“你不是说,你要见的人里面,有那个沈离吗。” 商承这下秒懂。 他上次说沈离有点像裴清的话,裴兰津终究还是听进去了。 但他太忙了,不可能像他一样,为此专门抽时间找机会见沈离。不过他们吃完饭一起出来时,他可以在车里瞧一眼。 这念头才闪过,商承又听裴兰津道:“我在附近也有事,不会走太远,过来顺便的事。” 商承便点点头,“那行,我们快结束的时候,我给你发消息。” 得裴兰津颔首,商承关上车门,转身进了会所。 车内,司机偏了偏头,尊敬的问:“裴先生,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人到了吗?” “收到消息,到了。” 裴兰津看了眼腕表,道:“走吧,是时候去见见了。” 与此同时。 会所不远处,某个路口。 “你确定咱们查到的人就在这附近?”一个女生狐疑的问。 如果沈离在这儿就会认出,这女生正是上次她在飞机上遇到的人! 听到手机那边的人的回复,女生撇撇嘴,不耐的说道:“真是烦死了,好好的待在角斗场不行吗?跑什么跑……知道了,我会把人抓回去的!” 276.电梯里的女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 沈离跟着工作人员进去后,经由电梯上楼。 电梯里就沈离和工作人员两个人,一直往上升,到九楼时突然一顿停住,而后“叮”地一声打开。 沈离余光瞥了眼,是个女人,大概比她矮半个头,浑身上下包的很严实,看不出具体身量和样貌。 对方迈脚就想进电梯,但看到电梯里有两个人,她停住,还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要等下一趟电梯。 工作人员见对方没有进来的意思,顾着沈离,便按了关门。 电梯门缓缓合上,就在这时,外面不远处突然响起不少脚步声。 女人似乎惊了下,想都不想的唰一下伸手挡了挡要合上的电梯,箭步冲进来,然后直按关门的按键。 这令沈离终于分神抬眼看了下她。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沈离似乎看到对面不远处的墙角出现了数道黑衣人影冲过来,只是终究没赶上电梯。 不仅沈离,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瞅了女人好几眼,欲言又止。 女人只微低着头站在一边,将往上的楼层挨着按了个遍。 沈离见此,看女人衣着虽然没有牌子,但质感很好,明显是家境条件不错,觉得估计是某个和家里人闹掰的富家千金。 她便收回目光,继续回着傅应寒的消息,告诉他自己现在在哪儿、做什么。 因着女人每个楼层都按了遍,电梯每层都要停,往上的速度慢了下来。 沈离有些不耐时,女人忽的在电梯又一次停下时,快步走出去了,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她怎么瞧着不像好人,还有大麻烦呢……不会给会所惹来……”旁边的工作人员疑惑的低喃。 沈离又扫了眼,收回目光继续和傅应寒聊天。 终于到预订房间的楼层后,沈离收起手机,同工作人员出去,找到预订的房间。 沈离让工作人员先行离开,自己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正是许久不见的孟昔年。 “大佬?你真的来了!了,快进进进!”孟昔年高兴的说,侧身让开路。 沈离进去,宋林赋和齐哲已经在了,笑着同沈离打招呼。 “商承呢?” 沈离扫了一圈,过去坐下。 齐哲给她倒了杯果茶,道:“宋哥刚跟承神发消息了,承神说他已经到了,马上上来!沈离,你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样?干什么呢?我和宋哥前几天回国拍戏呢,想找你们玩,都找不到你。” “在f洲穆堂舟那儿玩,现在来这边有事。”沈离道。 才说完,又响起敲门声。 “应该是商承来了。” 宋林赋笑了笑说,起身去开门。 他一走,齐哲立即凑近沈离小声八卦:“我听宋哥说,你跟承神吵架了啊?” “嚯,真的假的?” 孟昔年来了兴趣,也凑近听。 沈离瞥了眼他们两个,“想知道,自己去问商承。” “我才不呢!承神好是好,就是嘴太毒了!我要是去问,他能损我八百遍不带重样的。有时候我就纳闷了,同样都是人,承神那张嘴长的!”齐哲说。 孟昔年啧啧说道:“可能他家住八卦镇的吧。” 沈离:“?” “不然他怎么那么会阴阳怪气?” 孟昔年摊手。 沈离嘴角微抽,齐哲直接笑喷。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宋林赋的喝声:“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齐齐回头看过去。 门口出现的并非是商承,而是一群黑衣人,为首的黑衣汉子还想进来。 他们看着就来者不善,宋林赋自然也摆了脸,“什么都不说就想往里闯,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再不说,别怪我叫保安了。” 见此,孟昔年和齐哲立即起身过去。 沈离也皱了眉,却是因为,那些人好像是……方才在电梯里那女人进来时看到的! 可能是见宋林赋三人不像是普通人,那为首的黑衣人只得停下,冷冰冰的说道:“叫方才进这个包间的女人出来!” 宋林赋三人愣住,“找沈离?这……”他们不解的回头,目光问询沈离是否认识。 沈离起身过去。 齐哲小声问:“沈离,你认识那些人吗?” “不认识。” 沈离说。 孟昔年一听,立马对那些黑衣人道:“听见没有,我们这儿没人认识你们,你们要找人的话走错房间了。慢走,不送。” 他说完就想关上门,却被那黑衣大汉抬手挡住。 “哎你这人,干什么干什么,要硬闯吗?我告诉你,这是违法的……” 孟昔年才说了一半,就被沈离抓住手臂。 孟昔年一滞,看向她。 沈离往前一步,看向对黑衣大汉,“什么事?” 黑衣大汉打量了眼沈离,从衣着确定无误,就道:“跟你一起进电梯的女人,她在哪儿?” 沈离道:“你们脑门上那两只眼睛是摆设吗?看不出我跟她不认识吗?她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 黑衣大汉皱眉,“如果你跟她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进电梯跟你一起!” “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沈离无语,“她为什么要进电梯,不就是因为你们吗?要不是你们出现,她还能进电梯?你应该问问自己同她是不是有仇。而且我跟她坐了一趟电梯,就跟她认识了吗?” 黑衣大汉脸色一沉,“嘴放干净点!她去了哪儿,你看到她在电梯里做过什么,快说!”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都说不知道了。找不着人你们报警啊,找别人有个屁用?”齐哲的暴脾气说来就来。 黑衣大汉登时看向他,眼神凶狠。 齐哲一怵。 宋林赋皱眉挡住齐哲,偏头低声问沈离:“确定不认识?不认识,我就报警了。” 沈离:“不用那么麻烦。” 她直接拿出手机来给跟她来的保镖打了个电话,保镖秒接,她道:“我在1602。告诉会所的负责人,让他带人上来,把我门口这些人弄走。不准外人再来烦我!” 说罢,她退后一步。 后面的宋林赋和孟昔年下意识的跟着后退。 然后,沈离哐当一声摔上了门。 277.无叼所谓,哥的内心,十分坚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声重的听的宋林赋、齐哲和孟昔年三人眼皮子一跳。 面面相觑片刻,齐刷刷看向沈离。 “就……这样?” 齐哲很迷惑:“沈离,你给谁打电话呢?真的能联系到这家会所的负责人?能行吗?” 宋林赋和孟昔年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跟齐哲有一样的茫然。 沈离转身走回到桌边坐下,摘下口罩来,道:“不用管外面。” “砰砰砰!” 激烈的敲门声响起,仿佛还隐隐伴随着方才那个黑衣大汉的咒骂。 三人:“呃……” 宋林赋不好打击沈离,委婉的说:“我还是打电话报警吧。他们看着不像普通人,别是来绑架人的。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在找的那个女人也不安全,就当顺手做了件好事。” “对对对,还是快报警吧。听说绝境洲这地方素来就不怎么太平,平时在街上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发生打斗和……”齐哲心有余悸的说。 孟昔年一听,不禁也有点慌。 沈离淡定道:“随你们。” 宋林赋摸出手机来,这时,外面的动静消失的一干二净。 三人愣住。 “他们……走了?还是……被带走了?”齐哲不确定的问。 沈离看了眼自己手机消息,保镖回复已经办妥了。 “人都没了,那是不是就不用报警了……” 孟昔年迟疑的说,却还没说完,外面忽然又响起敲门声。 齐哲:“!我去,他们没走,快快快,报警!” “不用。” “不是那些人。” 宋林赋和沈离同时开口。 沈离给自己杯子添水,不慌不忙的说:“外面的敲门声有规律,不急,不是那些人,应该是商承。” “承神?” 齐哲疑惑,看了眼几人,过去小心的开门。 门一打开,熟悉的声音就传进来了:“我都敲老半天了,干嘛不开门?你们知不知道,刚才我上来的时候,看到这门口好些人,其中大半是会所的,带走了一群黑衣人,阵势忒吓人!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 是商承。 齐哲松了口气,又因为商承那些话,他意识到什么,愕然回头看向沈离。 宋林赋和孟昔年显然也想到了,都很惊诧,顾不上看到商承的高兴了。 商承看他们愣在门口,莫名其妙的说:“你们这什么反应啊?里面谁……” 一步进去,商承看到了在翻菜单的沈离。 他眼睛一亮,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就想过去。 余光瞥见宋林赋三人奇怪的反应,他猛地停下,有了个不好的联想:“你们那么看沈离做什么?该不会刚才那些人就是冲着沈离来的吧?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没有,他们只是还没缓过来。”沈离看完菜单,才抬头看向商承,面色如常的问:“我点完想吃的了,你们要点吗?” “不用,看你想吃什么就行……” 四人下意识的回。 宋林赋三人这时回过神来了,把门关上,跟商承说了说先前发生的事。 商承一听完,立即快步到沈离身边,放下礼物,仔细认真的打量她,“那些人看着不好惹,你上来前没跟他们发生冲突吧?有没有事?”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沈离问。 商承:“……也是。” 沈离把菜单给他们,“没有想再点的,就给外面的工作人员。” 商承接过来,自然而然的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做这种事?沈离又不是他亲妹妹,前段时间还说他妹妹呢! ……算了,道歉就行,他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哼! 商承雀跃又期待的出去。 再回来时,刚好听到宋林赋三人好奇的问怎么会和会所的人认识。 沈离哦了声,轻描淡写道:“先前在网上做兼职,有时候常给客户做小程序,客户看我技术还行,和我长期合作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客户是绝境洲的人。既然我现在人在这里,就借借客户的光。” “噢,原来是这样。” 沈离说话时,总是一本正经的,面色也很平淡沉稳,给人很可靠的真实感,让人不自觉的信任。 再加上孟昔年就是在网上和沈离认识,后面开始合作,对沈离的话更是坚信不疑。 只有商承的重点跑偏了:“兼职?你以前经常兼职吗?很缺钱?” 沈离一脸“废话”的表情看他,“谁会不缺钱,谁又会嫌钱多?” 商承道:“可你以前才多大啊,又要上学,又要跟席老学习,还要写歌制香,光是这些事情就够让人忙的分身乏术了,怎么还要兼职?你休息的时间够吗?” 这么一说,孟昔年三人也代入了,佩服的看着沈离。 沈离:“……如果我以前休息的很好,能躺平的话,那你们以为我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差?” 况且,她不仅要工作,还要和那帮老狐狸斗智斗勇。 出来混,哪儿有脾气好的,强忍罢了。 孟昔年立即道:“胡说,大佬你脾气哪儿不好了?分明好得很,情绪也稳定呢!” “就是就是!” 齐哲唰唰点头,“先前沈离你跟我打游戏,我都那么菜了,你还一次都没骂过我呢!就连宋哥都骂过我!” 说到这儿,齐哲瞪了眼宋林赋。 宋林赋:“………” 他好冤。 宋林赋瞪商承。 商承干笑着摸了摸鼻子。 沈离哦了声,道:“我也骂过。你没听到过,是因为我都闭了麦。”骂完恢复好情绪再开麦,保持她高深莫测的形象,免得被人猜到心思,习惯了。 齐哲:“…………” 商承:“噗……我就说,除了老宋,怎么会有人不嫌弃你这只菜狗。” 孟昔年:“噗哈哈哈哈哈……” 齐哲:“…………” 无叼所谓,他现在已经进化了,哥的内心,十分坚固。 宋林赋强压嘴角,干咳两声,故意板起脸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就行。” 商承当即指着带来的礼物道:“别说那些了,快来看看我给你们带的,没人都有份。”说罢忐忑的看着沈离,暗暗猜测她这次会不会要。 278.是裴兰津做的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其他三人都知道商承和沈离先前吵了架,这顿饭局就是给他俩和好用的,当即就帮着开口。 “我说商承,你这几份是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已经定好给谁了吗?” “没定好的话,就让沈离先选呗。” “离姐快快快,我都开始期待承神准备什么礼物了,回头我挂到粉丝群里,他那帮粉丝不得羡慕死我!” 商承忙说道:“这些里面都是不一样的东西,你们随意,凭缘分拿也好。”说着暗暗瞄沈离。 沈离嘴角微抽,顺手就拿了眼前最近的一个,道:“我这个吧。” 商承眼睛一亮,“离离,那你快看看里面装的,你喜不喜欢。” 沈离道:“不了,晚上回去再看。” 商承略带失落的喔了声,宋林赋三人见状,也各自拿了,都依着说晚上回去再看。 商承很快振奋起来,把自己带来的比赛现场入场票拿出来,分给他们,道:“这几张都是VIP座,位置和视野都很不错,绝对绝佳体验!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想着沈离先前说的,他给了沈离两张。 沈离收起来,和礼物放在一起。 她问:“比赛是明天什么时候开始?” 商承立即道:“上午八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中午休息的时候,你们不用担心午饭问题,那边场内有午餐供应,什么吃的都有,绝对是五星级水平,楼上还有各种娱乐设施和午休场所。” “嚯,那我不就相当于可以在里面玩一天了?”齐哲道。 商承昂了声,“我们可是在绝境洲最大的地下拍卖城里,那边不仅有官方租用的竞技场,还有角斗场、图拉真广场、马库斯剧场、戴安里先宫、万神庙等区域。你们手中的票据,可以让你们自由通行竞技场和角斗场,不过你们在竞技场玩玩就行,别去其他地方。其实单一个竞技场,你们就不一定玩的过来。” 齐哲哇了一声,新奇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那我明天可得好好玩个够。” 沈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票。 既然这票可以通行角斗场,那她和傅应寒明天行动就方便了。趁着午间休息的去角斗场找人,刚刚好。 可是…… “据我所知,地下拍卖成隶属绝境洲势力禁区,他们很少将自己的地方借外人用作这种途径。你们比赛的官委会是怎么租用到的?”沈离问。 商承摇头:“我也不清楚,就这次原本是在别的地方比赛,但官委会说这次比赛意义重大,就想方设法租用到竞技场,给所有人个惊喜。嗐,管他呢官委会又不是没钱,我表哥前段时间还刚给官委会投资了一大笔钱,资金够着呢。” “你表哥?”沈离脸色微凝。 商承不欲说的太多,因为他不太想让他和裴家仍然关系亲厚的消息被太多人知道,但他看着沈离,出于某个考究,缓缓道:“就是……裴兰津。京中裴家的二少爷,你们应该听说过。” “噗……” 孟昔年一口水喷出来,震惊的看着商承,道:“你表哥是裴家的裴兰津?那你岂不是……” “是的,裴家人和我家是表亲。”商承挑眉道。 孟昔年:“!!!” 齐哲:“!!!” 没想到,商承背景那么大! 沈离微微皱眉。 如果是别人,她不奇怪,但裴兰津那种人怎么会这么做?改租用竞技场的事情,同裴兰津有关系吗? “砰砰——” 敲门声响起。 沈离回神,是工作人员来上菜了。 “菜来了,快吃吧!” 商承兴冲冲的说,一看菜色却怔了下,“离离,你这次点的菜……怎么和你上次点的……” “偶尔换个口味。” 沈离淡声说完,拿起筷子夹菜。 商承不易有他,去催了催工作人员快些上剩下的,再回去坐着同宋林赋等人边吃边聊。 沈离则吃的有点心不在焉。 一顿饭吃完,沈离看了看时间,也没有打算多待,道:“我该走了,你们继续。” “啊?你这就要走了?” 商承想起来自己先前答应裴兰津的事,连忙挽留沈离。 宋林赋三人以为商承还想再和沈离修补下关系,也跟着劝说沈离留下,好不容易见面,多聊会儿之类的话。 沈离看了看时间,“行吧,打几句游戏。” 商承随即偷偷摸摸给裴兰津发消息。 沈离眼尖的注意到商承的举动,有些疑惑,但见他也没什么异常,便没有深究,被孟昔年拉过去,几人一起开黑。 直至沈离突然收到奚越的消息,说有要事要同她说,问她现在方不方便。 沈离迅速结束战局,起身道:“我得走了。” 宋林赋三人看了眼商承。 商承暗暗看了看裴兰津的回复,估算了下时间,笑呵呵道:“好啊,我也差不多累了,还得回去集训,就不留了,跟你一起下去。” “那我们也会去早点休息,等着明天去看比赛好了吧。”宋林赋三人随即道。 沈离哦了声,五人便收拾收拾一同离开。 到楼下,宋林赋和齐哲是一起开车来的,便去地下停车场开车了。孟昔年则刚给助力打了电话,还得再等会儿。 沈离看她的车已经停在不远处了,道:“我先走了。” “好,大佬,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孟昔年道。 沈离点点头,一偏头看到商承在东张西望,她奇怪道:“看什么呢,你不走吗?一整个晚上,你都奇奇怪怪的。” “啊?有吗?” 商承绞尽脑汁想找个理由解释,好在这时,他终于看到了他二表哥那眼熟的车,就道:“我在看我家的车在哪儿呢,喏,终于来了!” 他指给沈离看。 沈离偏头看过去,是一辆低奢的迈凯轮。 她哦了声,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便走向她的车。 商承目送她远去,被孟昔年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孟昔年神色怪异:“承哥,不对,现在这种情况,我得叫你商承。你那什么眼神看我大佬啊?你不会喜欢我大佬吧?” 279.角斗场丢了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商承受到了惊吓,“你又是什么眼神?沈离的年纪跟我妹妹一样大呢,我怎么可能会?!说真的,没事就少晃自己脑子,这样就没人发现你脑子进水了。” 孟昔年:“………” 齐哲说得对!这人真的罪好损,跟他说话会被气死。 孟昔年扭头就走。 商承摇摇头,看着沈离上车了,也快步走向那辆迈凯轮,到后车门拉开进去。 裴兰津正在后座,隔着车窗看着沈离沈离上车的方向。 一言不发。 从商承这个角度看他,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神色晦暗难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试探的叫:“表哥?” 外面,沈离的车开走了,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裴兰津这才开口:“她,就是沈离?” 商承不住点头。 裴兰津眼底有丝怔愣,喃喃道:“确实很像小妹。” 他其实并未看到沈离的正脸,可她的背影,一举一动间的气势,都很像他印象里的那个冷静平淡又孤僻的小姑娘,甚至奇迹般的重叠成一个人。 很神奇,也很奇怪。 裴兰津漆黑如墨的眸中掠过道异光。 商承激动道:“是吧是吧!我跟她第一次打游戏的时候,就觉得她玩的风格和清清好像呢!可惜她和清清的喜好不一样。不过今晚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她口味又变了,有点和清清一样了。” 裴兰津登时转头看他,“真的?” 商承嗯啊嗯啊的点头。 裴兰津若有所思的问道:“我记得,小妹先前和你一起参加过电竞比赛的,是吗?” “那岂止是参加过,你不知道清清有多厉害,她在电竞界可是有很多死忠粉的!”商承自豪的说。 裴兰津忽生出一个念头来,“你昨天是不是跟我说过,你这次的比赛有纪念意义,赛委方在尝试联系你以前的队友?” 商承点点头。 裴兰津看向他,“那好,帮表哥个忙。” 商承一愣,“啊?” …… 另一边。 沈离一上车,发现古池竟然在。 “你怎么来了?我先前不是说,你不用来接我吗。”她意外的说。 古池却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难得脸色很凝重,“我要是再不来,你真出事了怎么办?老三已经跟你说了吗?” “说什么?” 沈离看了眼手机。 古池见此,就道:“他还没说,那我直接告诉你吧。你和你朋友在上面玩的时候碰到的那些人,从他们口中问出个要紧的情况,他们是地下拍卖城角斗场的人。” 沈离顿时抬头看向他。 古池让司机开车慢点,沉声道:“跟着你的人把人带走后,就上报给了我和老大老三。老三让人审出来的,不会有错。”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沈离想起电梯里的女人,“找人?” 古池点点头。 “他们找到我那个包间的时候,问我知不知道跟我一起在电梯里的女人,他们就是在找她。那个女人是什么人,问出来了吗?”沈离道,事关角斗场,她马上还就要去了,不得不弄个清楚。 古池摇头,“他们说也不清楚要找的是什么人,只是上面给他们看了照片,说那个女人背叛了角斗场还是怎么的,让他们将人抓回去。仅是这些也就算了,可老三发现,在那个会所周围,还有一方人也在找人,看样子和那群人找的是同一个人。” “从角斗场出来的,还让两方人同时找,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般。”沈离沉吟着,道:“别放了那群人,叫人私下处理,把痕迹也抹干净,别叫角斗场的人发现是谁干的。” 她这明天就要去了,如果这时候让角斗场的人知道他们得和她有过节,他们肯定会防着她。便是将那群人放了,也难保他们回去不会说出来。不如处理了省事。 古池道:“放心,老三已经叫人去做了。另外,老大也让人去打听角斗场里跑了什么人。但这样一来,角斗场丢了人,戒备肯定会很森严,明天你要去里面悄无声息的找做人皮面具的人,怕是不太容易。我明天陪你去。” “不用,我已经有人陪我了。人多了也不方便。”沈离道。 古池来了兴趣:“谁啊谁啊?” 沈离没有作声。 古池啧啧两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沈离看他。 “是同你在f洲的那个男人,对不对?”古池道。 沈离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古池好笑的说:“不止我,老大他们都知道。你在f洲的时候同我们还联系着呢,又在医院昏迷了那么久,老大肯定要派人打听你怎么样,一时发现不了,一来二去不就知道了。” 沈离不置可否的哦了声。 古池八卦的问:“他是谁?叫什么?哪儿的人?什么样的人?方便说说嘛?” 沈离看着他,“不太方便。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介绍你们见面认识。” “好吧。”古池也不强求,只有点遗憾,“不过明天,我还真得去场角斗场。既然你有人陪着了,那咱俩就不一起了,你遇到什么事的话,再去找我。” 沈离奇怪:“你去角斗场做什么?” 古池道:“明天角斗场有几场人兽表演,我先前就要了位的。再说现在他们的人在会所找到了你,难保角斗场那边发现人没了能真的完全查不到,不过时间早晚。我先去探探角斗场的情况。老大和老三也知道。” 沈离想了想栾聿风和奚越。 奚越可能只是出于担心,但栾聿风…… “恐怕栾聿风是巴不得禁区底下的人出乱子,他趁机坐收渔翁之利吞并那边地盘。” 古池打了个响指,“没错。老栾看禁区的人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实话,我也看他们不顺眼。绝境洲四大顶尖势力,国际组织的人和华盟的仲裁理事,我都见过,就只有禁区的主人,我从来没见过,神秘的比老子的逼格还大。” 沈离汗颜,转念想到禁区的人也找过她制香,她就道:“也好,你明天查到什么告诉我一声。” 280.能不能帮忙上场打比赛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到庄园的时候,栾聿风和奚越早已经赶过来等着他们了。 一见到沈离,两人立马问沈离今晚的情况。 沈离大概说了说,宽慰他们自己没事,就上楼回房间休息,栾聿风、奚越和古池三人还在一楼客厅。 栾聿风转头对古池道:“角斗场突然丢了人,还这么重视的派人找,一定不对劲。明天你去了仔细留意。” 这两年以来,别看绝境洲表面风平浪静的,实际上明争暗斗不少。 栾聿风更是隐隐发觉,禁区私底下扩张了不少地方,还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做着什么。国际组织和华盟有时候也怪怪的。他可不想哪天一觉醒来,绝境洲里他们都变强变大了 就剩他黑盟一个懵逼。 越想,栾聿风越觉得应该早做准备。 奚越补充:“明天你也让人看着点离离,别叫她在那边出了事。” 古池点点头,“放心,我晓得。” …… 楼上,沈离洗漱完,跟傅应寒说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便上床躺着,顺便拆开商承给她的礼物。 打开一看,是个vi tage麦穗镂空镶无烧蓝宝石的古董胸针。 “审美总算变好点了。”沈离放了点心,把胸针放床头柜上,打算明天去比赛现场的时候戴着,然后她就睡下了。 次日,沈离醒的也早,起身洗漱完换好衣服下去,同栾聿风他们吃早饭。 “离离,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呗。”古池道。 沈离摇头,“我自己开车去。” 对面的栾聿风和奚越对视一眼,似不经意的说道:“怕你那对象知道你是黑盟的人啊?” “咳……咳咳……” 沈离被这话呛住。 奚越忙给沈离倒了杯牛奶,拍拍她的后背让她顺下去。 栾聿风好整以暇的看着沈离,“什么时候带来看看?” 沈离闷头吃饭,说的面不改色:“没有的事,你们别胡思乱想。” “啧。” 古池看热闹的目光让沈离不自在,匆匆吃完,抓着背包提前离开,将他们提醒开车小心的声音都抛在身后。 刚出庄园,沈离也接到了傅应寒的电话。 她清了清嗓子,单手打着方向盘接通,“怎么了?” “沈离,我这边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再出发。”傅应寒温柔的声音传来。 沈离道:“行,我这会儿已经走了,等到了地下拍卖城,我等你会儿。” “好,我尽快。”傅应寒说完,敏锐的又问:“你怎么了?话音听起来不太对劲,遇到什么事了吗?” “啊没有,你听错了。”沈离脱口而出。 傅应寒疑惑:“嗯?” 沈离道:“没什么,就今天会很忙,想着那个做人皮面具的人会是什么样子而已。” 傅应寒不疑有他,道:“我先前其实有查过,但角斗场很注重保护此人的信息,每次这人出现时也都遮的很严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在我们之前,倒也有不少人找这人帮忙,但他基本上都拒绝了,很少和角斗场之外的人来往。” 沈离的注意力都被拉到这上面,道:“那我们去找这人,估计他也不一定会见我们。无妨,随机应变吧。” 傅应寒应了声,因着还有事情要做,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沈离放下手机,找了些歌听,边开车边在脑海里疏离最近得到的信息脉络。 大概八点时,沈离到了地下拍卖场进去,跟着导航找到竞技场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 商承刚好打来了电话。 沈离接通:“喂,离离,你什么时候到呀?” “已经到了,我还要等人,过会儿再进去。”沈离说,她打算趁这会儿工夫去角斗场附近踩踩点。 商承闻言,似乎有些紧张,道:“离离,那什么……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沈离:“什么忙?” “就是……我队里有个人,他昨晚没注意吃坏了肚子,到现在还没好呢,一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场。”商承慢吞吞的说,“如果你方便的话,介意帮忙上场吗?” 沈离闻言,道:“你们没有替补吗?” “有是有,但没有你的技术好啊。再说咱俩一起玩了那么久,还是咱俩配合更默契的,你说对不对?”商承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我队友坚持是肯定能坚持上场的,问题不算太大。但有一场比赛,只能赢、不能输,他的状态不合适。我找你,就是想你帮我打这场,就这一场就行。” 沈离疑惑:“同哪个队的比赛?” “M国的ENT战队。” 这话一出,沈离目光闪了闪。 商承还在说个不停:“这支战队是我自出道开始就交过手的战队,因为当年败给我的队,一直记恨我们要赢回来,还大放厥词特别讨厌呢!我尤其不喜欢他们队的队长,所以必须要赢!” 沈离不语。 像这样的老牌战队,其实最有可能打的是友谊赛,相当于回忆纪念当年作粉丝福利。应该也正是商承一开始跟她说的那场比赛。 他不说别的场,偏偏找她帮忙这场? 过了会儿,沈离道:“我不是电竞职业选手,也没有参赛证。我无法上场。” 商承忙说:“这个不成问题,我可以找工作人临时给你补一张候补队员证。那什么,我先去看看我队员好没好,然后就给你去办证哈。” 沈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商承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 在车内静坐了会儿,沈离戴好帽子口罩,推开车门下去,离开了地下停车场,找了条偏僻人少的小路往角斗场走。 没走多久,沈离耳朵微动,猝然停下回头看向身后。 空无一人。 但突然闻到股淡淡的血腥味。 迟疑片刻,沈离转身循着血腥味走,很快进了条阴暗脏污的小巷子,里面不远处是个垃圾堆放区,空气里的恶臭刺鼻。 沈离艰难分辨出其中的血腥味,手指抵着鼻翼进去。 就在这时,身侧堆放的杂物突然倒塌,一个人摔在地上,冷不防抓住沈离的腿。 “救……救我……” 281.傅应寒,你来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被这冷不防的意外惊的心脏微缩,本能的挣开踹上一脚。 “砰”地一声,那人撞上后面的墙,轰然倒地。 而沈离后退了几步。 定睛一看,那是个女人,有点眼熟……等等,不就是她昨晚在会所电梯里遇见的女人吗? 那女人疼得咳出几口血,气息更加微弱了。 沈离这才上前,半蹲下,靠近了才看到女人腹部的血腥味最终,大概伤的很严重,也没有处理过,以致现在还在流血。 “你是谁?”沈离问。 女人听见她的声音,勉强抬起头来,露出张满是脏污的脸,看不清具体样貌。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了,勉强再次伸出手,抓住沈离的裤腿。 “帮帮我……我会……回报你……” 话音未落,她脑袋一歪,失力的垂下,彻底晕了过去。 沈离心道,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一言难尽。 也罢,救便救了,至少能借此人弄清楚角斗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这个女人也认识做人皮面具的那个裁缝。 思及此,沈离找出匕首来,将女人身上的外套割成布条,简单给女人的伤口做了个处理。 她抓住女人的胳膊,将其拽起来背上,转身往回走。 谁曾想,才走到巷子入口,忽然远处有些动静,像是有很多人来了。 沈离余光瞥了眼背上的女人,环顾四周,看了看两侧大概两三米的墙。 “应该可以……” 沈离退后几步,微微下蹲,突然箭步借力冲向墙壁,'在靠近时猛地跃起,一脚踩上墙面再借力,凌空转了个身翻过墙头。 落下时,沈离护着女人顺势就地一滚缓冲,险险的停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墙的另一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依稀伴随着几个人低低的说话声,似是在找什么人。 沈离躺在地上没有动,以免被一墙之隔的那些人听到动静发现。她仔细的侧耳辨听,等那些人走了,才撑地起来,背着女人快步离开。 最后沈离回到了原来的地下停车场,小心的避开摄像头,回到她的车里。 她把女人放到后座,下车去后备箱里找急救药包。 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唯独没有急救物品。 “不能在地下拍卖场里买包扎伤口的东西,不然很快就会被这里的人发现。”沈离单手撑着后备箱的门,眉头紧皱。 但要是离开这里去外面处理这女人的伤,她就赶不及电竞比赛了。 就在沈离犹豫不决时,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下。 沈离条件反射的旋身挥拳,被准确无误的接住。 同时,男人熟悉的嗓音响起:“沈离?怎么了?” 沈离一看,是傅应寒。 她眼睛微亮,“你来了就好,你车上有纱布、绷带、酒精之类的急救东西吗?” 傅应寒见到沈离眼底溢出的笑意散的一干二净,反握住她的手,眼神上下打量她,“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不是我。” 沈离看了眼周围,将傅应寒拉近到跟前,低声道:“我遇见了个陌生女人,她受伤了。昨晚我在和沈商承他们见面的会所便看到了,当时她被角斗场的人追,而且她自己也是角斗场的人。把她救醒,说不定能知道那个卖面具的人。” 傅应寒这下松了气,放下心,回头朝不远处的车挥了下手。 傅七随即从驾驶位里下来,小布快步着过来,跟沈离打了声招呼,问有什么事。 “去把后座的急救药箱拿来。”傅应寒道。 傅七诧异的看了眼傅应寒,点点头回头,很快拿过来。 傅应寒便拿着进了车,沈离也跟着进去坐前面。 看到后座躺着的女人,傅应寒皱了皱眉,一眼看出:“她是枪伤,比较严重。”随即看向沈离,“我给她处理下,还要缝合,场面可能会有点血腥吓人,你下去等我吧。” 沈离想了想,点点头出去。 傅七看到她,连忙下来给她开车门,“沈小姐,您坐着等。” 沈离也不推辞,上去后,看着手机消息,问道:“傅应寒最近怎么样?他身上的伤好全了吗?” “呃……” 傅七偷摸摸看了她一眼,默然片刻说:“三爷的伤恢复的很好,沈小姐,您别担心。” “那华盟呢?” 沈离闲聊着问。 傅七道:“轮值会已经过了,现在三爷就是新任仲裁理事。只不过,傅家那边还有挺多人不服气的,明里暗里给三爷找麻烦。不过他们成不了气候。” 沈离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傅七。她目光微冷,“不服气?等角斗场的事完了,我也就腾出空来了。到时候,他们总要给我个绑架我的交代,我看他们还有没有心情不服气傅应寒。” 她要介绍傅应寒和栾聿风他们认识,那傅应寒到时就会知道她的身份。仅傅应寒一人知道可不够,傅家那群人都得知道——他们当初绑架的到底是谁! 傅七欲言又止,看了眼前面的车,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十五分钟后,沈离看到傅应寒推开车门下来了。 她也下去,快步到傅应寒面前。 “好了?” 傅应寒用湿巾擦去手上沾的血迹,扔进车里,对沈离温声道:“我给她取出子弹,打麻药缝合了。但她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得立即去医院入院就诊。这样,让傅七开你这辆车送人走。这辆车沾了血,已经脏了,我回头给你换辆新的,别要这辆了。”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便叫傅七过来,交代一番后,沈离拿了包下来,傅七便开车走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沈离道:“我们走,该去看比赛了。” 傅应寒嗯了声,给沈离拿着包,和她一起找到地下停车场通往上面楼层的电梯。 电竞比赛在四楼的竞技场,加上VIP房间在内,可容纳人数是五千人。除了这五千人,其他电竞迷想要再看比赛得通过现场直播。 沈离和傅应寒到入场门口后,给工作人员出示了票据。 他们拿的是VIP票,正是在高台包间内观看,工作人员立即恭敬的带路。 282.或许你们知道他们是竞争对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往里走的时候,沈离看到不少来来往往进出的观众游戏迷,也有看到几支才入场的战队。 傅应寒注意到沈离的目光,道:“……也想上台打比赛吗?” 沈离回神,摇头道:“不想。” 傅应寒偏头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再开口。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穿行过观众席最后一排后面的路,往对面通往VIP包间的电梯口走。经过中间职业选手专用的入口时,却忽然听见一道不耐的男声。 “那个休息室不适合我们队,我们半个小时前就要求换了,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换?!” 沈离余光扫了眼。 入口的门半开着,正好能看见里面不远处,有个穿着电竞队服的年轻男人在跟工作人员说话。 男人高高瘦瘦的,斜挎着个单肩包,带着副黑色耳机。鸭舌帽下是长至眉骨的碎发,眉眼落拓分明,带着股压不住的凶意,以及似乎总是脾气不怎么样而生出的躁意,叫人看了发怵。 沈离目光一顿。 她有点印象,对方正是商承说的ENT老牌战队的队长,郁野。 在S.C.战队横空出世前,ENT战队是电竞界的不败神话,后来被S.C.战队打败了,久居第二。 而郁野曾经也有过“国际最强上单”的称呼和荣誉。 只不过,后来S.C.战队的孤客打败了他,所以电竞圈的最强上单变成了孤客。 沈离对他有印象却不是因为这个,当年打败他的事,她没放在心里过,只当成场和其他赛事一样的普通赛事而已。但郁野被她打败了十分不服气,几次三番的找她单挑,坚持了好几年,在她这儿刷足了存在感。 后来孤客消失,商承代为宣布孤客退役。 沈离那时作为裴清身死,处于游魂状态跟着穿越女,自然也没法上线。可在参加节目再次接触到《众生游》后,她有次闲着无聊,隐身上了她那个号,发现郁野在游戏里居然还坚持不懈的给她留言留邮,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归,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再打一场。 沈离多少是有点惊讶的。 如今冷不防再见到,郁野和从前没怎么有变化… “——嘶……” 突然,沈离听见傅应寒闷声低吸气,似乎带些痛楚。 她登时扭头看向傅应寒,“怎么了?” 傅应寒垂眼扫了下自己,顿了顿说:“好像方才给那女人处理伤口时,车里空间小,不方便,我一直弯着腰,扯到伤口了。” 他朝沈离伸手,语气隐约有气无力的,低声:“我们快些去包间吧,我有些站不住了。” 沈离一听,想也不想的握住他的手,扶着他跟上前面的工作人员。 傅应寒用了点力十指紧握,与沈离靠的极近,顺势靠着她,却没将自己身体的重量都压上。 临走前,他瞥了眼那入口里的人。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郁野若有所觉的转头,只看到对背影极其亲密的男女,一闪而过。 不知怎的,他不受控制的往那边走了一步。 只一步,郁野倏然惊醒停下。 跟他一起来的队员疑惑,“郁哥,怎么了?” 郁野怔了下,收回目光来,语气又恹又淡:“没怎么,赶紧换房间,原先那房间太傻逼了,老子待不下去。” 另一边。 没多久,沈离和傅应寒就被带到了包间外,工作人员敲了敲门便退下了。 沈离想了想,还是同傅应寒道:“不然我们离开,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好了。这比赛也不是非在现场看不可,有直播。” 傅应寒咳嗽了两声,温声道:“不碍事,缓了缓,现在感觉好多了。其实我身上的伤都愈合的差不多了,方才可能是累出的错觉。等忙完这边的事,回去我一定好好休息,不让你担心。” 沈离不放心的皱眉,刚要说什么,包间的门已经被打开,商承兴奋的声音响起。 “离离,你来了!证我都给你办好了,到时候你一定……” 看到外面的傅应寒,商承声音戛然而止。 傅应寒抬眼看向商承,不冷不淡的。 商承脱口而出:“你……姓傅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包间里面,宋林赋、齐哲和孟昔年也都到了,闻言愕然起身来到门口。 他们都知道傅应寒这人,可都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你给的票吗。”沈离开口道。 商承看沈离:“啊??” 沈离道:“我多问你要了张票,就是给他。正好今天我们都有空,便一起来了。” 傅应寒适时的颔首:“商公子,你好。” 商承:“!!!” 好你妈! 别以为他一年前在国外,就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了! 他记得,当时就是这小子,在他裴家去特调局要清清的人时,突然冒出来说是得陈局亲自点头的清清的未婚夫,后面还说什么以陈局的意思,既然清清身死在特调局,就不必给尸身折腾的话,导致他裴商两家至今都没有见到人,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 想到这儿,商承看傅应寒更不顺眼了,随即又看到傅应寒和沈离双手紧握。 他指着:“你们??你们怎么……” 沈离道:“别堵在门口,我要进去。” 商承下意识让开路,后面呆怔的宋林赋三人也齐齐分让开。 沈离拉着傅应寒进去,到沙发边,按着他坐下休息,而后回头看向商承:“我和他一起的。你如果不喜欢他,我不强求,同他一起走便是。” 傅应寒抬头望着沈离,双目一眨不眨的。 商承双眼瞪的极圆。 宋林赋三人回神。 “我想起来了,早有传闻说沈离和傅家三爷关系密切?我还以为是谣言呢,原来是真的啊!” “妈耶,那大佬牛逼,我听说傅家三爷可难拿下了!” “那我现在岂不是一线吃瓜??吃的还是京中顶楼流世族的大瓜!” 听着齐哲和孟昔年激动的八卦低语,宋林赋:“……或许你们也听过,商承属裴系,而裴家和傅家是竞争对手。” 话落,整个包间里鸦雀无声。 283.S.C.战队的另一个【莫独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泰然自若的对沈离道:“他没说错,裴傅两家确实关系不怎么样。那我就不留下叨扰,先回去了。”他说罢起身。 沈离想到先前商承还想让她帮忙打比赛的事,也道:“我和你一起走,去看看那女人。至于比赛,我看点直播好了。” 听到这话,商承连忙上前:“来都来了,别走啊!离离,今天我真的需要你帮忙。” 沈离道:“但你不太喜欢我朋友,不必勉强。帮忙的事,你找孟昔年他们也行,替补队员也能顶上。” “他……” 商承恼然看傅应寒。 傅应寒目光只在沈离身上,半分没分给他。 这叫商承心里更怄的慌。 原先他唯一一个妹妹,这厮就顶着陈局的名头说是未婚夫;现在他好不容易遇见个疑似他妹妹的人,这厮怎么还在呢! 不行,起码不能让沈离走! 就算傅家人很讨厌,但还是妹妹的事要紧。二表哥说了,先前有可能不是他的错觉,沈离应该真的和小妹有某种关联,得试探清楚! 商承只好道:“我没有真讨厌你朋友,既然来了……那留下好了,回去多折腾啊。” 沈离看傅应寒。 傅应寒摩挲着指腹,微挑眉头,“好吧,听商公子的。” 宋林赋见此,上前打圆场道:“快坐下,别站着了。商承,比赛要开始了,你是时候该回去了吧?” 商承不放心的看着沈离,得沈离说她不走了,才从怀里掏出替补队员证来给沈离。 沈离想拒绝,商承直接一扭头跑了,剩下她的手空举着。 傅应寒目光落在那张证上,“他想让你上台和他一起打比赛?” “咦,沈离,你什么时候加入他们队打比赛的呀?”宋林赋三人道。沈离的水平,他们都清楚,对她要打比赛一点都不质疑,只是有点惊讶。 沈离把证件放在一边桌子上,坐下道:“没有。我拒绝商承了,他不听。” 傅应寒心思一动,“没事,只是张候补队员证。候补,不一定真的会上台,他也还有其他候补队员。” “对对对,不用太在意。”见沈离面无笑意,三人随即附和,扯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外面,观众们也都齐齐入场,到时间后,主持人登台作本次国际级电竞比赛的开场白,一并介绍参赛的二十余支顶尖战队。 他们所处的包间在比赛高台之上,而且就在中间,视野很好。 齐哲和孟昔年直接搬凳子到偌大落地窗前,边吃零嘴点心边看,点评着下面出场的战队,又争论各自支持喜欢的队伍。 宋林赋在后面坐着,相比他们安静不少。 沈离和傅应寒都没有靠近落地窗。 瞥了眼那张候补队员证,沈离压下心绪,思索起别的事情,忽听傅应寒道:“想什么?无聊的话,我陪你打场游戏?” 沈离看他。 傅应寒笑了笑,“仔细一想,先前你我做过很多事,也玩过游戏,但是还没一起打过《众生游》,要不要来一局?” 沈离摇头:“不想玩。我刚刚在想咱们什么时候去角斗场,不如早点去吧。商承现在去比赛了,咱们走的话,他不会发现的。” 傅应寒笑意微敛,多了些认真和试探:“你不想上台,不是讨厌比赛的话,难道是……以前你打过类似的比赛,当时的队友让你讨厌,连带着对电竞比赛没有好感?” 沈离还真顺着他说的,回忆了下自己还作为孤客打比赛的时候。 那时S.C.队最初其实只有三人,她是被商承拉进去的,另一个则是她打游戏时遇到,正好当时队里缺人,便顺水推舟推荐给了商承。五人队这才成立。 说来也巧,她拉的这人游戏ID叫【莫独行】,同她一样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比赛也都是线上参加。所以《众生游》的粉丝们一直戏称他们“神秘二人组”。 她消失在电竞圈没多久,【莫独行】和另一个队员也走了,剩下商承两人继续在电竞圈闯,慢慢将S.C.战队扩大,乃至成俱乐部。 要说有丁点讨厌的队员,她觉得【莫独行】应该算一个。但不是因为他那个人有问题,而是他不仅solo打败过她,又坑过她好几次。尽管她后来也赢过不少,可那人太谨慎了,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坑回来出气。 而且那人比她还高冷神秘,平时从不主动和其他队员交流来往,除了练习,就只比赛的时候上线,其他时候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临死前没能出了被坑的气,算得一憾。 沈离道,“我以前确实打过类似比赛,当时的队员配合默契,相处的还行。就个别人。” “我起初在游戏里认识的他。他在大地图里坑过我好几次,又单挑赢了我,我就注意上他了。主要是不服,想出口气,但找不到人。我索性告诉其他队员,让他们走官方渠道邀请那人入公会组战队。这样想逮人就能逮了。” “后面我就想坑回来,却苦于没有找到机会。所以这人……我记住了。只可惜他后面也不上游戏了。” 傅应寒嘴角微抽。 沈离摊开手,补充道:“实际也不能说是讨厌。他打游戏挺厉害的,我佩服。只不过,我这人比较小心眼记着了而已。我不想打比赛也不是队员的问题,纯粹是不想让以前的队员知道我还……” 话未说完,被齐哲的惊呼打断。 “我靠我靠,他们怎么杠起来了!” 沈离看过去,“什么杠起来?” 孟昔年趴玻璃上,指着下面说:“这次竞赛跟以往不一样,各队队员都已经上台了,开场随机抽签的结果却是老牌战队先比,就承哥的S.C.战队和M国的ENT战队。我看承哥给旁边人示意,让对方下台,还以为是来找大佬你去的。” “结果那人都没来得及走,ENT战队队长郁野突然抢了话筒说,他们队的成员一直没变,要比也只有S.C.的初代元老有资格和他们比!” 284.磕生磕死,孤莫CP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当即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面。 傅应寒也一同过去看。 外面底下的竞技场不算小,观众也很多,此刻却都噤若寒蝉,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台上。上面的气氛则很微妙,S.C.战队和ENT战队各立一侧,作为队长的商承和郁野与主持人一起站在最前面,隔着主持人大眼瞪小眼,后面S.C.战队里的三名二代成员更是很尴尬。 良久的寂静过去,是台下先爆出一声声欢呼,附和着想看S.C.初代元老再次合体的世纪场面。 实时的直播间里也耐不住了。 【该说不说,虽然郁哥好拽,可他说的话,我点一百个赞!!】 【所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S.C.初代元老聚齐了啊!】 【万人血书求初代大神们回归!!】 【楼上的别太激动,承神早就发过声明,不管【莫独行】和【YIN】还能不能回来,【孤客】是不可能了!】 【没错,【孤客】大神好像出事,已经不在了!】 【?!楼上的别太离谱!造谣是要负责任的!】 【就是就是,孤客才不可能出事!你他妈别乱说!】 【谁乱说了,我是有个在他们俱乐部工作的朋友,说一年前孤客退役那段时间,经常看到承神一个人伤心的痛哭流涕呢!】 【??】 【???】 【啊啊啊我不信!!】 直播间的评论区因为这突然的消息很快沦陷,观众们纷纷吵着【孤客】不可能去世,分分钟刷出99+消息。 镜头里,高台上的商承一把夺过话筒来,道:“郁野,你他妈没事少吃点盐,看你闲的!我们S.C.战队其他的元老在不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你堂堂一个队长说这么任性的话,想过你队友们?想过你作为职业选手对比赛的尊重吗?” 郁野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商承,单手插着兜,偏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个队员。 那几人立即道:“我们听队长的!” “比赛是积分淘汰制,第一轮的积分不计入下一路。就算是没有你们那场,以我们的实力,也能妥妥的进入第二场!” “就是啊,放弃一场也没什么。” “再说了,当年我们ENT战队是输给过你们,但是输给你们S.C.战队的初代成员,可不是现在这些。如今在这么重要的赛事再次会面交手,自然也只该还是原来的那五个人才对!” “承哥,别说我们了。初代成员散了后,你和Shi e恐怕比我们还遗憾吧。毕竟这些年来,那么可没再像当年一样一直都赢,输过好几次呢,我们可是没再输过!” S.C.队里的Shi e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上前道:“你们爱比不比,别故意找茬!” 他看向商承,“承哥,咱们也不要这场比赛了,跟谁愿意跟他们打似的!” 商承沉沉的看着郁野。 主持人连忙拿回话筒来打圆场,说如果单方提出弃权的话,这场比赛就作废了。 郁野直接转身,“现在的S.C.,大不如前,没有打的必要。ENT弃了。” 主持人听到这话心头一跳,看向商承,瞅他的神色。她可是听主办方说了,投资金主可是和这位有莫大的关系呢! 见商承没什么反应,主持人清了清嗓子,道:“各位观众安静下,既然ENT方……” 商承突然开口:“郁野,我妹妹说的没错,你确实很烦。” 郁野猝然停住。 台下和直播间的观众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啊啊啊郁哥他现在听到孤客大神还是有反应!!】 【妈耶,当年郁哥就老跟在孤客后面约架,打比赛的时候也专盯着孤客大神,我就看出了苗头!】 【加一,想当年我还嗑过郁哥和孤客大神的cp呢!】 【哈哈哈,当年有几个没嗑过的?从他们两队成名的诸神之战里,孤客一剑挑了郁哥,后面又拉拢他的队一笑泯恩仇,联手对抗小樱花队,十人逆风翻盘打败几十支队伍的时候,我就嗑生嗑死了!】 【孤莫党路过,当年明明是孤客和莫独行更有CP感!】 【就是就是,他们两个可是并列了好几个第一,很多战绩和成就都是互相帮持着过来的,最佳拍档榜上第一呢!】 【我还听说,莫独行可是孤客亲自拉入战队的,这才有了S.C.。虽然他高冷,从不主动,但孤客退役了,莫独行紧接着也退役。这不就说明他其实很在意孤客,没有了孤客,他也不想留了嘛!】 【你们要是去回顾当年的赛事,更能发现,其实孤客在的很多场面,他都在孤客身后呢!】 【救命!所以莫独行其实是口嫌体正直型,别看他不理孤客,其实他超爱,超懂吸引顾客注意力的!!】 台上,郁野回头看向商承,道:“你什么意思?” 商承冷笑道:“一代元老又如何?后来的新人又如何?都是职业选手,不过时间早晚之分。这么看不起我们队现在的新人,但如果今天的新人换作是你,你未必有其他他们的同等实力。” 郁野脸色顿阴,“你拿我和他们相比?你怕是忘了,六年前我还是新人的时候,就已经打败过不知道多少的老队。” 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主持人的脸色也变了,台上更是很快安静下来。 主持人硬着头皮打圆场,不料商承突然道:“那你敢不敢和没见过的新人比一场。” 郁野皱眉,道:“你说什么?” 商承猛地转身。 包间里齐哲等人发现,商承在看着他们包间的方向。 齐哲、孟昔年和宋林赋愣了下,不约而同的看向沈离。 商承一字一顿:“我有几个朋友,你们队要是赢了他们,我S.C.队自愿负十积分。” 十积分,是个很危险的数,意味着他们在后面的比赛里一场都不能输,才能保证进下一阶段,而且在第二阶段还处于劣势。 285.那就我下场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因此,听到商承的话后,在场所有人都呆了下,连直播间的评论区都空白了几秒。 难以置信的沉寂轰然炸开,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郁野觉得商承莫不是在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前面你才说过我拿比赛当儿戏,现在你自己比我还儿戏?商承,你可真有意思。” 众人回神。 【我操我操!今年这场国际赛这么刺激的吗?!】 【以前看他们两个共同出现的时候谁也不理谁,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不和,没想到他们针锋相对到这种程度了啊。】 【有一说一,郁哥说的确实没错,承神居然想让几个新人和职业选手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就是啊!承神到底咋想的?!】 嘈杂人声中,懵逼的S.C.队员们回过神来,连忙用手肘戳了戳Shi e。 他咽了咽口水,快步上前到商承身边,碍于外人多,他用手压下麦,低声道:“承哥,我知道你气他骂我们,可……你也别冲动啊!被他气昏头,他的目的不就达到了,以后嘲笑的更厉害。咱不理他。” 商承扯了扯嘴角,却是笃定的说道:“我会那么说,自然有我的底气。” Shi e茫然:“啊?什么底气?” 就见商承自信的上前一步,微微一抬手,便让台下的人都安静下来。 他看向郁野,嗤道:“希望到时候你别输的太难看。” 郁野看着商承,冷笑:“几年过去,你说大话的本事倒是强了不少。” “不多不多,刚好比你的嚣张多罢了。” 说完,商承回头对正常人说了句稍等,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主持人顶着无数人的视线,如芒在背,但她也不太敢对金主的人的行事置喙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想话术缓和场面。 底下观众席和直播间的观众们却已经差不多炸开了,都在讨论着商承会请谁上台,没几个理会主持人的。 …… 楼上包间,也是窒息般的宁静。 沈离顶着宋林赋三人的视线,面无表情道:“看我做什么,跟我没关系。” 三人眨了眨眼睛,齐刷刷干咳着移开目光。 齐哲不确定的说:“承神在下面说几个诶,该不会他想把我们都弄过去比赛吧?” “那完了。”孟昔年说。 齐哲:“?为什么?” 孟昔年耸肩:“就你那水平,上去后还不够笑掉人家大牙的!” 齐哲:“………” 齐哲恼怒的叫宋林赋,“宋哥,你看他!我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肯定不会上去的,可他也太损了!” 宋林赋无奈的安慰附和。 旁边的沈离目光移到外面,沉默了没说话。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身边傅应寒在看手机,并且已经一言不发了很久。 她问:“你在看什么?” 傅应寒闻声抬头,凝望着沈离,片刻后将手机递给她。 沈离一看,是直播间观众先前评论的截图,都是些激情开麦嗑孤客和郁野CP的言论。 “这些怎么了?”沈离把手机给他,并不在意。 傅应寒却突然的说:“我有点讨厌这个郁野,不想看到他。” “为什么?” 沈离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吃他口中听到明确的讨厌某个人。在她印象里,郁野这人虽然属实嚣张,但人也不算坏。 不过她倒也觉得郁野有点烦,因为他以前老找她单挑打游戏,搅黄了好几次她和莫独行的比试。有几次就差一点点,莫独行就能答应她回当初他坑她的地图,让她坑回来了。然而郁野冒了出来,莫独行接着就拒绝了她,无疾而终。 傅应寒眉宇间微拧,方要开口解释,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离离,离离!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不然我丢人就要丢大发了!” 商承哐当关上门,直冲沈离面前,抓住她的胳膊猛晃,毫无在下面的自信从容。 “呜呜,那个郁野真是太欠揍了,他骂我们队,我不得已才挑他的!离离,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帮我狠狠打他的脸,求你了,你千万别不管我,我找不到其他人了啊!” 沈离:“………” 被打断的傅应寒:“………” 孟昔年啧了声,“我当你已经和大佬通过气儿了,才给他们下战书的,合着你这先斩后奏,孤立无援啊。牛哇!” 商承瞪了眼孟昔年,“别添乱!” 又可怜兮兮的看向沈离。 “………” 沈离用了点力挣开商承的手,“你作为S.C.的队长,不该那么冲动。” “可是他都那么骂我队了,我要是忍着,才不是个好队长呢!”商承反驳道。 沈离道:“我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商承:“?” 沈离淡声道:“你护着自己队没有错,但你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你说‘几个’朋友就能赢他们队,是哪几个?ENT队的综合实力确实强,郁野和他的辅助、打野的配合也非常厉害。要想打败他们队,那你找的人要在职业选手的平均水平之上。” “除了我,你还能想到谁?” 她目光越过他,“齐哲不行。宋林赋和孟昔年打游戏还可以,但是打不过ENT队的。就算你借着他们有老牌选手,你的队也应该有才公平的理由上场,那这支队里,你我下场各敌一个,宋林赋和孟昔年加起来谨慎点,说不定能够压制他们一个,那他们队还有两个选手呢?你怎么会觉得赢的概率大?” 好歹也在S.C.战队里待过那么久,听到旁人骂S.C.,沈离当然也有点不满。但她不会冲动,没有把握的事应承下来,只会给对手理直气壮踩自己的机会。 商承立即道:“还有Shi e!” 沈离道:“顶他们一个。那ENT还有一个呢?你别忘了,宋林赋和孟昔年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你可是说你是来找你的朋友们,并没有带你的队员。回去再让Shi e下场,你不怕他们借题发挥?” “这……” 商承皱眉思索起来。 宋林赋三人面面相觑。 这时,突然有一道低沉的淡漠声音插进来。 “那就我下场吧。” 286.他被男人警告了眼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几人循声看去。 是傅应寒。 他转过身来走到沈离身边,看着她,话音柔和不少:“不是缺一个人吗?我下场好了。” 沈离一怔。 她还未开口,商承已不可思议的说:“你?你会打《众生游》吗??” 后面宋林赋三人也齐齐露出稍带质疑和惊愕的表情。 在沈离身边的男人上身黑色冲锋衣,下身同色长裤,面容轮廓俊美而分明,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皮肤是冷感的白,骨相优越。 走动说话间,有珠串相碰的轻响叫人不自觉的就注意到男人的手,关节凸显分明,勾出手背上四道骨根和淡青色的脉络,劲直又修长。最重要的是,他腕骨间有串缠绕着的黑色佛珠。上面刻满繁复的经文,显然并非凡品。 说不出的矜冷持贵。 这么乍一看,他们实在想象不出对方打游戏会是什么样子。 不,他们压根都不会将声名赫赫的傅三爷同游戏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就在几人怔愣时,傅应寒眼皮微撩瞥向商承,“我会不会打,你不是很清楚吗?” “?” 商承一脸懵逼,“你可是傅家的人,我平素都不带和傅家接触的,怎么会知道你打不打游戏?!” 沈离回神,闻言便道:“你确实和傅应寒打过游戏。” 商承:“啊??” 沈离:“就在我去F洲参加交流会的前天晚上,你不是和他打了一整夜游戏吗?” “你参加交流会的时候?我那晚不是在和你打吗??”商承吃惊的说。 “不是。”沈离道,“当晚我在熬夜做项目新提案,他去研究院陪我通宵,我看他太无聊,就把我手机给他,让他登我账号玩了。” 话出,包间里一寂。 商承猛地转向傅应寒,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傅应寒依然老神自在的,甚至还有心情偏头向沈离,低声同她闲聊:“现在看来,那晚我玩的不怎么样,让他分毫印象都没有。” 沈离道:“不会吧。我后面看游戏记录了,你杀了他一晚上,KD值每局都高出不少,次次全场最佳。要是换成我被压着打一晚上,我一定记得深深的。”所以她几年前玩游戏的时候,匹配过那么多玩家,都不记得,唯独记住了一个【莫独行】。 商承听着他们的话,脸都绿了。 “我以为那晚跟我打的是离离!” 傅应寒哦了声,“让你失望了,可真是抱歉。” 商承:“………” 并没有被道歉的高兴,反而更心堵了! 后面的孟昔年三人你看我我看他,同惊诧和震撼。 眼见傅应寒和商承之间的气氛不对味,商承看傅应寒都有点咬牙切齿了,宋林赋忙打圆场道:“既然现在已经有人选了,看上去傅三爷的游戏水平也不错,那就定下人了?相信我们这一队加起来,赢得几率肯定大!” 傅应寒语气淡,“商公子觉得呢?” 商承磨了磨牙,他是看对方不顺眼,可是想起那晚时,又他妈确实不得不佩服!真她妈的艹蛋! “行啊,傅三爷愿意的话,那就一起好了。”大局为重,等比赛过后,他再单挑对方找回当初丢到太平洋的面子去!哼! 沈离见此,道:“那出去吧,外面主持人和观众们在催了。” 商承转身,“走!” 齐哲拉住宋林赋,兴奋的说:“宋哥,你们上台加油啊!这可是国际赛事,还是和ENT打,绝对算得上是世纪场面了!我一定给你们录个像,以后作纪念。” 宋林赋笑了下点头。 孟昔年紧接着道:“那你可别忘了开个美颜,给我们拍好看清晰点。哎,等我拿回去,我助理他们肯定羡慕死我。” 齐哲重重点头:“必须的!” 沈离和傅应寒走在最后面,看了眼他们,随即低声问傅应寒:“你怎么突然想下场打游戏了?” “怎么?不好吗?”傅应寒微微挑眉。 沈离道:“不是,就是觉得,不太像你的风格。” 傅应寒眸光一深,“以前不太会这么高调。但是,谁让对打的是ENT。” 沈离想起来了,“你刚才说,你不喜欢郁野?为什么?” 傅应寒唔了声,道“:等打完这场比赛,我再给你解释。”说完握住她的手,与她跟上去, …… 与此同时,外面高台上。 下面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都耐不住了,一个劲儿问商承什么时候回来,又会带什么人,主持人安抚也没用,急得不行直冒汗。 郁野微嘲道:“如果不敢比,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没有必要用这样不入流的方式临阵脱逃。” “你说什么呢?!我们队长才不会逃!” 一旁的Shi e立即出声维护,S.C.的其他队员也站出来附和,让郁野别信口开河。 ENT队的人不甘落后,也上前对怼。 就在这时,商承经耳麦扩大的声音响起:“谁说我临阵脱逃了?!” 现场所有人声一顿,齐刷刷看过去。 商承带着四人经由观众席中间的小路,大步流星而来。 台上的郁野只扫了一眼,目光却瞬间就落在了商承身后的一对气质不俗的男女身上,有点眼熟,好像先前在哪儿见过。 下一刻,郁野突然对上那女生身边男人的目光。 冰冷,带着警告。 他下意识的收回目光,又觉诧异:自己为什么要退缩?又没有做什么! 郁野那微妙的好胜心和不悦立马被激出来,瞪回去,不过商承已带人到了台上,都暴露在摄像头的镜头里,所有观众能非常清楚的看到商承来的人的样貌。 刹那间,全场寂静! 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两支战队的人更是愣了下,然后震惊的瞠目结舌。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我操!我没看错吧??那好像是影帝宋林赋,还有歌坛天王孟昔年……和新晋顶流国民学霸沈离!!” 全场的寂静顿时消弭在这声中,一秒沸腾,排山倒海般的疯狂喊着他们的名字,直播间里更是热度节节攀升,观众们惊喜兴奋的像是马上就能把互联网渠道搞瘫。 287.欢迎“莫独行”归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众生游》的受众非常广,里面有近半不仅是游戏粉,也同是宋林赋和孟昔年的粉丝,而沈离先前凭一档综艺和过硬的实力爆火全网,也收割粉丝无数。 此刻他们一登台,就被人认了出来。 【我擦!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们三个再度同台!】 【这段时间宋影帝进组拍戏,但是没一点路透,我还以为要年底才能看到他了,没想到现在就看到了!!】 【家人们,重点是孟天王和沈爹啊!他们能一起出现在这里,肯定私底下还有联系,还一起玩呢,这说明什么?!】 【——难道他们还有可能合作,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他们的新专辑??】 【!老粉狂喜!家人们谁懂啊!!】 【呜懂懂懂!光是看他们同台,我青春的遗憾就圆满了啊!】 【没想到一场电竞赛惊喜这么多,决定了,以后我也是《众生游》的死忠粉了!】 【话说回来,难道没有人好奇沈爹另一边站着的男人是谁嘛?】 【哎我我!刚才就想问了,他离得沈爹好近,比孟天王还近呢!看样子,沈爹也不排斥他!】 【他也好帅!!身边有宋影帝那等盛世美颜,我都看的目不转睛想舔屏!!】 【@xx秘书,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这个神仙男人的具体资料!!】 不仅观众们,S.C.和ENT两支战队里也有沈离等人的粉丝,当即眼睛都亮了,忍不住想上前要签名,又顾及场面不合适,只能强忍着,激动的和身边的队员窃窃私语。 但他们都有麦,声音其实低不到哪儿去,下面观众们的声音也震耳欲聋。 郁野便大概听清楚了商承带来的人都是谁,不禁十分意外,但没听到有人说方才看他的男人是谁。他皱眉,“商承,这就是你找来的几个朋友?” 观众们可能是觉得世纪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终于安静下来看。 商承微扬下巴,“是,我朋友虽然不是职业选手,却也很厉害,很喜欢这个游戏。既然你那么看不起现在的新人,那就来比一场看看呗。不过,我朋友就四人,加上我凑足五人,你应该没意见吧?你的ENT可全是职业选手,好歹公平点。” 郁野嗤道:“可以。你非要让他们和职业选手比,我满足你。” 闻言,原本提不起兴趣的ENT队员们全都高兴起来。 这不就相当于和偶像打嘛! 他们愿意!他们愿意!愿意啊!! 等会儿开局了,可得手下留情点,给偶像个好印象,然后就能顺理成章要偶像的游戏号加上,以后一起打游戏了! S C.这队,队员们却是有点犹豫。 Shi e上前到商承身边,压低声音道:“承哥,你确定吗?”他知道沈离这几个人,在综艺里看上去确实会打游戏,但是跟职业选手打的话,是不是有点为难人了? 商承斩钉截铁道:“确定。” 转念想到什么,他对Shi e也低声道:“等会儿你好好的看比赛,特别是沈离的游戏意识和打法,可能会有惊喜。” Shi e:“?” 商承没再说下去,直接转身看向沈离等人,“离离,我们走,准备比赛。” 沈离颔首。 主持人见大局已定,便说了几句过渡让观众们冷静下来,再叫工作人员将两队各带到准备区,请讲解员上台。 沈离几人到准备区,各自在电脑桌前坐下,调整键盘和鼠标设备。 忽的,傅应寒道:“我忘了一件事。我没有方便用的账号。” “什么?!!”商承猛地转头,瞪圆双眼:“姓傅的,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宋林赋和孟昔年也错愕不已。 “要不,你用我们的小号?只是,我们的小号都才建的,账号等级低,呃……三爷,你要是不介意被对面队嘲笑的话……” “我介意。” 傅应寒淡淡说。 商承一听,抓狂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刚调整好设备的沈离见状,迟疑了下,道:“这样吧,傅应寒,你用我现在的号。”她倒是还有个大号,虽然不太想用,但她更不看到傅应寒用孟昔年他们的小号被ENT队嘲讽。 傅应寒闻言,偏头深深的看了眼沈离。 商承欲哭无泪道:“离离,你给了,那你用什么?算了算了,姓傅的,你用我那个小号。它比王者低两级,不过以你的水平……” “不用,我有个以前的号,只是不常用而已。” 傅应寒看着沈离,一瞬间做出某个决定。他拒绝商承,打开登录页面输账号密码。 商承狐疑的问:“等级不会很低吧?到王者没?” “到了。” “那就行。我可告诉你,这比赛很重要,你千万别给我掉链子!要是帮我赢了,我就不计较你以前杀我一晚上的事了,咱们说不定以后还能和平……” 说到一半,商承看傅应寒输完点了登录,屏幕弹出个个人页面,他下意识的瞄了眼。 仅一眼,他话音戛然而止。 …… 外面,两队入座开始登录游戏后,高台上巨大的液晶屏幕同步出现,讲解员也开始发言活跃气氛。 先出现的是ENT队的队员介绍,观众们都已经很熟了,捧场的鼓鼓掌,便期待着另一队的信息。 最先闪出来的是商承,至尊王者二十星。 观众们见怪不怪。 之后是宋林赋和孟昔年,都是王者三、四颗星,保持有很久了。 非职业选手能到这个程度,算的很厉害,观众们热情鼓掌。 随后就是沈离的。她打游戏的时间不多,奈何她技术过硬,每场上的分都很逆天离谱,再加上那晚傅应寒帮她赢了一晚,她现在的账号是至尊三星。 观众们对沈离最好奇,见此,掌声雷动,人声也此起彼伏。 然而,下一秒,巨大屏幕上弹出个新页面: 【ID:莫独行】 【等级:至尊王者.二十星】 【检测到玩家“莫独行”已许久未上线,《众生游》欢迎您的归来!】 288.他们只是过客,你才是终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时间在这一刹那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所有喧嚣如潮水般褪去,唯余窒息般的死寂! 所有人紧紧盯着那巨大屏幕上的页面,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看错般。 页面上显出的内容不变,于是众人渐渐瞪大了双眼,呆滞与震惊出现在每一张脸上。 凝滞的几秒过去,是讲解员激动到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天啊,我没看错吧?!” “是莫独行,承神这队最后一个出来的人,居然是销声匿迹已久的莫独行!!” 高台上,ENT队这边。 郁野嚯的起身,死死的盯着对面。 两队各在高台一侧,中间并无什么遮挡物,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对面云淡风轻的男人。 他就是莫独行??! 有孤客的地方,一向也有莫独行,那同他一起出现的女生,难不成就是…… 郁野如有实质般浓烈的目光紧紧锁在沈离身上,瞳孔因那突如其来的猜测而震动。 对面的几人惊愕程度不比郁野少半分。 商承直接脱口而出一句粗口,难以接受:“你你你……你是老莫?!” 旁边的沈离没有什么反应。 但她看眼屏幕,再看向傅应寒,最后再看他电脑上的个人页面,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目光才定格在了傅应寒身上。 “你……” “回去再跟你解释。” 傅应寒上身侧倾靠近她,柔声低低的说,沈离的话就被她咽了回去,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商承听到了,如遭当头一棒,表情无比的空白。 宋林赋和孟昔年呆愣愣的对视了一眼。 “……大佬在我身边,我的游戏偶像也在身边,现在在打同一场比赛,我这什么运道啊!”孟昔年喃喃道,“回去后我一定要写首歌纪念,再拍几张照,多多告诉其他人,我牛逼死了。” 宋林赋下意识道:“等会儿麻烦你多拍几张,分我点。” 孟昔年问:“为什么?” “我以前是莫独行的粉丝,但我不太敢粉傅家人。”宋林赋恍惚的双目微微放光,盯着傅应寒看。 一众观众们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爆发出比先前更激烈兴奋的欢呼声,直播间甚至被《众生游》的老粉们刷的频频卡屏。 【我哭了,今天这是什么圆梦世纪啊!!】 【作为多年老粉,我做梦不敢想,居然能看到莫独行回归!!】 【现在能看到莫独行和商承同台,以后是不是就能看到S.C.全员回归了??】 【能不能我不知道,但我现在要晕厥了!没人告诉我,莫独行真人居然帅的这么逆天啊!!】 【大家好,以后我就是莫独行的颜粉了!】 【姐妹们走起,高呼老公帅炸天!】 【哈哈哈我不敢,莫独行真人帅是帅,就是好高岭之花啊,让人不敢亵渎的那种!】 【对对对,我也是,只敢私下嘶哈嘶哈。】 【哎我发现了一个华点,你们刚才看到没,莫独行和沈爹说话的时候好温柔!直接戳中我的G点!!】 【我也发现了!关键是沈爹没有躲!他们说悄悄话的时候,沈爹看起来脾气好好!】 【先前我还遗憾我嗑的沈孟cp为什么不是真的,现在一看,莫独行才是沈爹的真cp!抱歉了,我要爬墙了!】 【啊啊啊该说不说,沈爹私下里原来吃的这么好!!】 就在现场越来越偏的时候,傅应寒主动拿起桌上的话筒,淡淡问了句:“比赛可以开始了吗?” 兴奋望着他的讲解员这才注意力回笼,嘴角压都压不下去,连连点头:“可以可以!请各位选手作准备,比赛马上开始,三局两胜形式!” 沈离瞥了眼,随口似的说:“喜欢你的人不少。” 傅应寒扯了扯唇角,看沈离的眼底溢满笑意,慢条斯理道:“他们只是过客,小姑娘才是终点。” “咳……咳咳……” 沈离破天荒的被自己口水呛到,点了鼠标好几下才成功进了选位的页面。 台下和对面的人未必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身边人能听到。 商承还是难以接受傅应寒是莫独行的事,又陡然听到他和沈离间的说笑,心里噎的很难受。 如果沈离真是他妹妹,那傅应寒不就…… 不行,他无法接受对头变成了他的兄弟,现在又要泡他妹!! 对面的郁野一直看着沈离。 发现傅应寒和沈离的举动后,他心里的猜测越发笃定,握着鼠标的手越来越用力,指尖微微发白。 “队长,该你选位了!”队员提醒。 郁野应了声,快速选好。 看着加载的游戏页面,郁野突然有了个念头。 游戏开始后,郁野就在大地图里找沈离的位置,想出手试探。然而当他找到沈离时,却突然被不知从哪出来的【莫独行】一击灭掉大半血条。 沈离瞬间发现补了一刀。 于是游戏“一血”出现了,令沉浸在莫独行归来消息中的观众们回神,都很诧异他那么快送人头。 队员们也疑惑的看了眼郁野,猜测可能是队长的新战术? 郁野攥了攥手,继续跟沈离。 但【莫独行】和沈离很近,像是跟他杠上了般,专对他动手。 沈离本人当然也发现了郁野好像在盯她,见傅应寒能对付,她就没管,转而对上其他人。 职业选手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宋林赋和孟昔年在普通人里算玩的很好的,对上职业选手就有点不够了。 商承注意到这个情况,迅速调整好状态,充当指挥的角色ca y全场。沈离和傅应寒也没意见,配合着商承的安排打,战况很快激烈起来。 这局最终以三分之差,沈离等人赢了ENT战队。 看到结果,观众们都有点意外,没想到沈离等人在有三个圈外人的情况下还能和职业选手赢。 叫粉丝们没想到的当属沈离,水平出乎意料的高,不输商承和傅应寒这两个顶级职业选手,让他们看的很过瘾。 对面的郁野怔然看着沈离。 第二局也很快开始。 但不同于第一局的情况,沈离等人发现,这一局里,ENT队一上来就攻势极猛,让他们措手不及。 289.你就是孤客,对不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我去,什么情况?以前他们的打法也猛,可是没这么莽,彼此间的配合天衣无缝,叫人很难寻到缺口突围。但现在……他们就一味的进攻,后方都不守了……难道这是他们的新战术?” 商承仔细盯着屏幕看,却实在没看出他们的攻法有什么道理,分明就是在凭着技术乱打一通! “不对,他们有个突出目的。”傅应寒突然开口。 同一时间,沈离也反应过来了,看眼小地图里显示的光点活动方向,皱眉道:“他们是要拖住你们来围攻我。” “啊??” 商承、宋林赋和孟昔年一懵,却为时已晚。 商承直接被ENT战队的一个人缠住,宋林赋和孟昔年也被他们中的两个人用技能控制拦下,其中一个释放完技能,转头就去找另一个队友。 哪另一个队友对着的就是傅应寒,各种蓄好的大招技能齐齐砸上去。 傅应寒操控着,以一连串极其漂亮的身法躲开,要去找沈离支援,却刚好碰上来的那人,被钻了空子拦住,两人一并对付他。 看到这里,观众们终于觉出不对劲了。 【ENT队这是要和承神队每一个人都对上啊!】 【但沈爹还空着!】 【哎,ENT队的郁哥也不见了踪影!!】 【妈呀,该不会ENT队负责打沈离的是郁哥吧??】 这个过程其实很短,短到沈离。和观众们将将反应过来,郁野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沈离身后,角色武器铁链甩出去,在控场眩晕效果影响的几秒内准确无误的勾住了沈离! 全场看呆了。 【你们快看,沈爹和郁哥都是中单位,拿的角色,郁哥还克沈爹那个呢!】 【郁哥曾经可还是最强中单的成就呢!!完了,这局的第一个人头是沈爹送的了!】 【我承认沈爹是非常厉害,可她也没做错什么,不至于让郁哥亲自下场打她的程度吧!】 【救命!沈爹也太惨了吧!】 【我靠我靠,沈爹躲过了!】 巨大液晶屏幕上,众人亲眼看见,沈离在晕眩结束的那一秒,以一个相当流畅的后空翻挣脱了郁野,落地前直接一记回击,将郁野打退好几步。 这还不算还,沈离才落地就用出三技能控住郁野,再用二技能大招杀掉郁野一半血条。 郁野反应也快,退到安全距离后远程攻击沈离。 却没想到,那只是沈离的一个虚化分身,真正的沈离在他身后的巨石后,冷不防就从巨石上一跃而起,武器转化为长枪,同时用一技能配合三技能拖住郁野几秒。 就是这几秒,她从天而降,用武器自带的加强效果,配合二技能一枪爆头! 屏幕下随即闪过一杀提示。 观众们静了静,随后难以置信的欢呼。 【我天啊,沈离她居然单杀了曾经的最强中单!】 【就刚刚那套连招,必须得严格把控好时间、速度和效果,以及郁哥的躲闪反应,不然绝不可能成功!】 【真别说,沈爹刚才。那从天而降一下也太帅了吧!我要变成她的游戏粉了啊啊!】 【沈爹,麻麻爱你!!】 【话说回来,沈爹现在是不是也能上中单最强榜了?】 【楼上的别太离谱,什么人都能上的吗?!她也就是侥幸,再有下一次,还不一定能单杀得了郁哥呢!】 【就是就是,郁哥肯定只是轻敌了!】 【可……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沈离方才那波操作,有点像以前的孤客大神吗?】 【??求别搞我沈爹,只有你一个人觉得!用我沈爹碰瓷大神,不然再有人网暴我沈爹怎么办?!】 台上,沈离淡定的对其他人说:“你们不要过来支援我,打你们的,我自己解决郁野。” 宋林赋和孟昔年看到了沈离应对的全过程,知道她能对付,就放心的嗯了声。 商承却是眼睛发光的盯着沈离,道:“离离,你多打几次我看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唯有傅应寒神色有些晦暗,唇线抿紧,随即单杀对方两人,又追上去继续打。 台下,却也有一人怔住了。 Shi e猛地起身,盯着台上看。 旁边S.C.队员不解:“副队,怎么了?” “没……没怎么……” Shi e看着上面的傅应寒,神色间满是激动,而方才沈离单杀郁野的全过程,则叫他看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商承说过,这场比赛有惊喜等着他。 这……这就是惊喜吗?! 如果说第二局比赛一开始,观众们看的热血又刺激,极有兴趣,看着看着却觉不对劲了。 【郁哥怎么老追着沈离啊?他对沈离的人头那么执着吗??】 【难道说,郁哥是咽不下被一个新人打脸的气?】 【不应该啊,郁哥平时没这么小气的!】 【我靠,你们看到沈离方才用的那招了吗?我怎么没在她技能里看到的?】 【十年游戏老白来解答,那不是角色自带的,你怎么没看到。那是沈离以身法配合武器特点,自创的!】 【妈呀,自创连招??据我所知,电竞史上能做到这个的人统共也就四五个吧!沈离她一个人非职业选手居然能??】 【哎,你们发现没,方才沈离那记躲避郁哥招式的动作好像有点眼熟啊,就像……像……】 观众们低头沉思。 这时,有个人石破天惊道:【不就是像孤客大神的成名技……洛神微步吗?!孤客大神以往凭此破开好多必死局面呢!】 这话一出,众人目瞪口呆,连忙各自拿出手机来翻找以往孤客的视频看。 而台上的比赛,也落下了帷幕。 商承队以两分赢了ENT队! 讲解员和主持人自觉不可思议的宣布结果。 ENT队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电脑屏幕,对面宋林赋和孟昔年高兴的互相击掌。 比他们还高兴的是商承,却不是因为赢了。他目不转睛盯着沈离,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冷静些了,想要叫沈离时,却被另一道声音截了。 “沈离!” 郁野嚯然起身,声音微颤:“你……你就是孤客,对不对?!” 290.我从来只在意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郁野说这话时并未关麦,他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包括直播间观众的耳中。 震耳欲聋般的欢呼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众人呆愣愣的看着台上,目光锁在沈离身上,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脏一缩。 台上,ENT的队员们惊诧的看着自家队长,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出这话。 而对面的一队人中,商承猛地起身,却难得没有和郁野呛声,而是直直的盯着沈离,等她的回答。 唯一镇定的大概只有傅应寒了。 他退出游戏账号的登录,拿起在比赛前摘下放于一侧的佛珠戴上,眼帘微垂半遮住眼底情绪,随后才转头看向沈离。 沈离也不慌不忙的退出游戏。 最先出声的反倒是孟昔年,跟宋林赋道:“这什么情况?” 宋林赋看着商承,说不清楚。 他比在场其他人知道的多些。孤客不仅是商承的妹妹,还死在了特调局那边。按理说根本不会再出现。 可好友的反应怎么…… 郁野忍不住直接绕过长长的电脑桌大步冲到对面,近距离的看着沈离。 “至今,只有孤客打败过我。她不在后,我又成了电竞圈内的最强中单,连商承都没法百分百的打败我。你却在方才那局里单杀了我整整四次!还是在你的账号等级、武器装备质量都不如我的情况下,每一次都险中稳胜!” “除了孤客,没人能做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整局算下来,你一共躲闪了五次,其中有三次,我很确定你用的就是洛神微步,你要是否认,我们完全可以拿出你以前的比赛录像对比分析!” “明明前半局我队领先你们足足九分,后面你们队却紧追上来超过,是因为你们换了种比我队更惊险的战术。孤身诱敌围困这种,就是你的行事作风!” 满场沉寂里,郁野微哑的声音越发掷地有声。 他抬手指了指商承,“如果你不是孤客,商承这家伙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又指傅应寒,“众所周知,以前莫独行从来都是和孤客一起现身,他也只会配合孤客!” 沈离听他说着,看了眼眼含某种期翼望着她的商承,然后看向比其他人都冷静淡然的傅应寒。 傅应寒对上她的目光,微扯唇角,朝她安抚性的笑了笑。 沈离平静下来,道:“我和商承是朋友,朋友一起打比赛时候互相配合,有问题吗?” 郁野:“可……” “至于莫独行,我先前和他认识的时候,不知道他是。” 沈离淡淡看向郁野,道:“郁队长,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这样追着别人问以前是谁是谁。比如我,我就没兴趣追问我身边的人以前如何,谁还没有点秘密了。” 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噢了一声,“我明白了,郁队长的意思是,以前莫独行暗恋孤客,只会和孤客在一起。所以谁跟他出现,谁就是孤客,是吗?” 她就转向傅应寒,目光意味不明。 “你说呢?” 傅应寒神色柔和了些,握住沈离的手,不容置疑的说:“我从来只在意你这个人。同你是不是孤客,没有关系。” 说罢,他看向郁野,话音冷了好几个度。 “郁野是吧,你挺有意思的。” “我以前闲着无聊的时候,确实进朋友的战队打过几年游戏。当时不想暴露身份引身边人争议,才用了别的名字。” “但这不代表我一辈子只能是莫独行,不能是其他人;也不代表我在线下的私生活里做什么都要跟电竞绑在一起,被你们联想到电竞上,更不代表我不能追求自己喜欢的小姑娘。” 顿了顿,他的目光移到沈离身上,缓缓说道:“更何况,我心属着的,一直是我身边的这位。” 沈离被他那么珍而重之的看着,心跳漏了一拍。 他们面前的郁野脑中空白,“可……你方才分明用出了孤客的成名绝技……” 沈离都要被他执着的程度气笑了,她说道:“我也是玩游戏的,敬仰孤客学她的招,不行吗?” 在过去的几年里,她有过很多身份。 其中一些身份,暴露也就暴露了,她不是很在意,但“孤客”这个身份不行。 谁都知道孤客是商承的妹妹,而商承的妹妹就是京中裴家的裴清。一旦这个身份被戳穿,那些人都会知道她是裴清。 没有见过裴清的人,也就算了,可是那些见过裴清的人,她怎么解释?有几个人会相信魂魄离体换体这种荒谬的事?又有几个在知道后对她不会有那种危险的研究想法? 更别提,特调局里那些老家伙,绝对不能知道她还活着。她不想再回去经历那些事。 沈离冷冷的对郁野道:“郁队长,今天如果不是你们ENT队今天没事找事嘲讽我朋友队新人,我们不会临时上场,我朋友也不会因为没有适合的账号用而登这个莫独行的账号。现在你看到了吗,不是每个人都执着留恋过去,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回到过去。” 傅应寒适时的起身,朝沈离伸手:“我们走。” 沈离点点头,搭着他的手起身,对呆在原地的商承道:“想来后面的比赛也不需要我们了,我们先回去了。” 商承想着沈离方才说的不喜欢过去的话,怔怔然点头:“好……好……” 沈离便和傅应寒绕过电脑桌准备走。 郁野望着沈离的背影,忍不住上前,作最后的挣扎。 “孤……沈离,我只是想弄清楚……” 不待他再上前,前面的傅应寒已停住,猛然转身。 “郁队长!” “如果你只是认错了人,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不是,你先前在游戏里就频频针对,现在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引人觉得,我追求我中意的人,只是将其当作谁谁谁的替身,又是什么意思?!” 傅应寒微眯起眼,目光危险而冰冷。 “我家小姑娘优秀,追求者多,我不意外,也不介意自己有竞争对手。但还是正大光明点,才不叫人看轻。” 291.我一直知道你是裴清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郁野被这一连串的话怼的怔在原地,再也没有上前。 傅应寒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回过身去面向沈离,眉宇间神色微缓,轻声道:“我们走吧。” 沈离看了看他身后,淡淡颔首。 两人一起走下高台,顺着观众席一侧的小路走到尽头楼梯口,然后上去。 全场观众们眼睛一眨不眨的呆呆看着他们,直至两人消失在视线里了,才似终于回神了般,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嘈杂人声。 网上的观众更是疯狂活跃的直接将直播间弄瘫痪了,惹的工作人员顾不上称奇这场比赛发生的事,赶紧修渠道。 而高台之上,郁野还一个人落寞的站在原地,举起来的手缓缓垂下。 旁边的孟昔年和宋林赋看到这儿,面面相觑。 孟昔年迟疑道:“我们……也走?” 宋林赋看了看不太好的商承,道:“你先走吧,我陪陪商承,他……” 孟昔年闻言看向商承,表示理解的点点头,起身快速的离开。 宋林赋叫商承。 商承抿唇,苦笑道:“不用多言,我没事。” 他转身去找主持人,让她宣布比赛暂停,休息段时间再继续后面的比赛。 …… 不同于比赛现场的骚乱动静,此刻往包间走的沈离和傅应寒两人,彼此间的气氛却是格外凝固。 一路上,他们什么话都没说。 回到包间,一打开门,看到的便是傻掉的齐哲。 他看到傅应寒和沈离,还有些呆,显然没有缓过来之前的冲击。 沈离道:“我们有话要说,麻烦你去找工作人员,另要间房也好,去休息区也好,半个小时后再回来。” 齐哲看看沈离,再看傅应寒,非常痛快的溜了,还顺便把刚跟到门口的孟昔年带走。 包间里便只剩下沈离和傅应寒两人,安静空阔的叫人不安。 傅应寒望着沈离,喉结微微滚动,开口道:“沈离,我可以解……” “你已经确定了,是吗?” 沈离打断他的话,直接挑明问。 傅应寒默了默,试探性的握住沈离的手,见她没有排斥,他微松口气,拉着她到沙发下让她坐下。 他俯身半蹲在沈离面前,这个姿势让他比沈离矮了半个头,需要微仰着头看她。 “小姑娘指的什么?” “是指你是孤客的事情,还是……你是裴清的事情?” 沈离:“都有。” 傅应寒凝望着沈离,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其实这些都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我一直知道你是裴清。” 沈离一愣。 傅应寒捏了捏她的手心,“你忘了,我爷爷傅如樟是陈局的朋友。只不过在陈局和我师父、你外公、穆老爷子这些年来做的那个计划中,我爷爷是置身事外不清楚的而已。其他的事,他都清楚。” “当年裴家的小女儿突然恢复正常,陈局还收为徒弟带回去,我爷爷一听就觉奇怪,便问陈局了。那时,我爷爷就知道你的事。” 沈离错愕,“那后来我在特调局身死,又回到我原本身体的事……” “这个我爷爷不知道。”傅应寒眸中晦暗,面上却很平静,他道:“我爷爷跟穆老爷子一样,都以为你真的死了。” 沈离问:“你们傅家去特调局要我的尸身是怎么回事?” 傅应寒顿了下,解释道:“我爷爷知道你不是裴清,也听陈局说过你对裴家的感情不深,如果哪一天真的死了,不会想葬在裴家的公墓中。所以他让我去带走你,把你安置在你外公沈茂书墓地旁边。” 沈离心里一动。 这的确会是她师父会嘱咐的事,没想到傅老爷子在她师父死后那么久了,还能想着。 她神情缓和,“谢谢。”又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所以婚约的事,是你和傅老爷子当时想出的借口?” “不。”傅应寒一口否定,专注的望着沈离,眼底翻涌着克制不住的情意,道:“婚约是真的,是我爷爷和陈局亲口商量的。我听我爷爷说,陈局好像也问过你外公,你外公也答应了。所以名正言顺,很正式。” 这可就出乎沈离的意料了。 她猝不及防的一愣,又被傅应寒目不转睛的看着,犹如被什么烫到般,下意识的抽回手,往后缩了缩。 说话都有点磕绊起来:“他们应该……开玩笑的,你不必当真。” 傅应寒目光一沉:“小姑娘不愿意?” “我……” 沈离想说不是,但觉得好像也没有。 无论说是还是不是,好像都不太对味…… 最后,沈离只憋出来一句:“你不觉得有点……草率吗?先前你我并未见过,也没相处过,他们就那么定下婚约,万一你我不和……” 傅应寒打断道:“相处过。我陪你打了好几年游戏。” 他强调:“看上去你我很合。” 沈离不禁话卡壳了,良久才道:“所以我当时在游戏里遇到你,不是意外?” 傅应寒颔首。 “……你当时就知道是我?” 傅应寒再次颔首。 “为什么你当时你不直接说出来?”沈离不理解。 傅应寒默了默,“我想说的。可你当时也说过,在游戏里不喜欢遇到熟人。商承几次三番想拉裴兰津他们跟你一起玩,你不仅拒绝,还连带着好几天没理商承。我不敢说。” 沈离一噎,“就算是这样……那你当时在游戏里还单挑我那么多次,又……又坑我……” 傅应寒道:“我留意过你很久。你上线打游戏,除了商承这个表哥外,从来没有固定的队友,别人邀请你,在世界频道公开艾特你,你也说没印象不认识不想理。我以为……那样能让你印象深刻记住我……” 沈离:“………” 傅应寒忙道:“其实后面在同一个队里后,我也想过要告诉你,但是……” 他突然停住,神色微妙的不悦起来,没有说下去。 沈离问:“但是什么?” 傅应寒低哑道:“但是每一次都被ENT的那个郁野打断。我看你好像对他……很特别,记他记得特别深,训练的时候也跟我提过我他好几次。” 292.恭喜你,现在有女朋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愕然。 见傅应寒都垂下头去,显然不太高兴,却还强忍着故作平静的样子,她鬼使神差的说:“所以当时郁野每次找我的时候你都下线,后面也不理人,你是在……吃醋?” 傅应寒颔首,可能是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现在说来有点幼稚丢人,他别过脸去没看沈离。 沈离只觉哭笑不得。 她直接上手掰回他的脸来,道:“你只听到我提郁野,难道没注意我是怎么提到的他吗?我不是每次都说,他老找我单挑打游戏,我不胜其烦吗?而且我理过他几次?” 傅应寒盯着沈离,半晌才道:“可你提到他的频率,已经远超过其他人了。都说一个人经常性的想到某个人,是对他有意思。我以为,你喜欢他而不自知……” 为此,他没少生闷气过。 那时他也不太懂怎么和小姑娘相处,也不如郁野能说会道。郁野在的时候,他很少插的上嘴,一个人沉默着听他们你来我往更不是滋味儿,就负气的走了。 但往往走了后又后悔,回去吧,又忐忑会不会显得有点反复莫名,小姑娘得怎么想他?他就只能忍着。 次数多了,他是个有正常情绪的普通人,当然也会委屈难受。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明明他和她作为队友更熟关系更近,为什么她更偏向郁野?如果他表现出不对劲,或者不主动和她说话,她会不会也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儿,然后主动来找他? 哪怕只有一次也行。 但是没有。 只有他一个人面临心中的兵荒马乱,夜夜辗转难眠。 他也无法说什么。毕竟,是他自作主张的去喜欢人家,人家没有错,也没有义务为他单向的喜欢买单。 沈离不知道傅应寒短短几秒间的杂乱心绪,只是听完他的话后,嘴角一抽,道:“你怎么什么话都没有听全?当时我说的分明是,郁野每次都在我找到机会挑你的时候打扰我,所以我觉得他烦!前提是我要找你!你只听见了郁野这两个字吗?!” 傅应寒抿唇,眸中仿佛有碎影浮现,低低的嗯了声。他道:“以为你可能喜欢他,我就没心情想其他的了。” 沈离心头一滞,如同最软的那点被狠狠碾了下,又酸涩又有点颤动。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我对他不感兴趣。” “那我呢?”傅应寒抬头望着沈离,眸光令人心软,他问:“现在,你对我有点喜欢了吗?或者,能告诉我你对男朋友的要求了吗?我努努力达到。” 沈离的心情很复杂。 默然片刻,她先问道:“事情还没完。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裴清的?傅老爷子既然都不知道我是裴清,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你的第一眼。”傅应寒道。 沈离微怔。 傅应寒低声道:“不止爷爷,我也知道你原来是北城的沈离的事。我想着,你既然都能以魂体进裴清的体内,会不会又回到你原本的身体里。” “所以一年前在特调局里见不到你的尸身后,我做了些要紧的私事,然后就去了北城蓝海湾,在那里等你。” “我还查过几年前那个陌生女人占用你的身体后都做了什么,行事作风,半点都不像你,和你一点都不一样。如果你回来了的话,我一定一眼就能认出你。” 沈离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回想作为游魂跟着穿越女的那一年见到的事,回想穿越女的经历,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道:“你……你是盛归的总裁?” 傅应寒点头。 沈离又道:“我记得……盛归原先不叫这个名字,也并没有打算签先前的‘沈离’,是突然就……难道是你的意思??” 傅应寒在沈离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缓缓点头,又补充道:“盛归,是你的盛归,我一直在等你的归来。现在看来,老天还是比较眷顾我的,让我只等了一年。” 沈离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缩了下,道:“如果我没有回来呢?” 傅应寒轻描淡写道:“继续等下去,直到你回来。” “……那帝景公寓……是怎么回事?” “你以前和我说过那里,可能你只是随口一说,不记得了。我觉得你回来后不想住在叶家,会去的应该只有那里,就让周则早早给我买了那里的房子。”傅应寒道。 沈离有点呼吸不上来,心脏一抽一抽的钝痛,让她耳边嗡嗡作响。 她最后问道:“这几个月来,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些?为什么还配合着我装不认识?” 傅应寒望着沈离,眸光柔软,满是快要遮掩不住的深情。 他道:“就同你方才在台上说的一样,人应该往前看,没什么好留恋过去的。你我当然也可以重新认识,有个好一点的开始。但是……我不希望这个开始,是在你知道过去,对我带着愧疚的情况下。” 他抬手,用指尖描绘摩挲着她的眉目,一点点的勾勒出他所熟悉的轮廓模样。 “我希望你是纯粹的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觉得亏欠我才接受我。” 沈离喉咙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猛地扑上去抱住面前的男人。 傅应寒措手不及,却接的稳稳的,没让两个人都跌坐在地。 几秒的懵愣过后,惊喜几乎将傅应寒淹没,他抬手揉了揉沈离的脑袋,柔声问:“所以,我现在可以理解为,自己终于有了个女朋友吗?” 沈离脸埋在他颈窝间,过了会儿才嗯了声,闷声道:“恭喜你,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傅应寒随即抱紧怀中的人,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融进自身的骨血中,又怕箍疼她而逼自己松力。 他低声问:“女朋友,那我能公开吗?” “嗯?” “我已经拿下华盟那个位置,下周四有一场晚宴,华盟仲裁会的四家都会来参加,也会邀请国际组织、黑盟和禁区的人。” 他蹭了蹭沈离的额头,撒娇似的说:“别人都有自己的另一半作晚伴,我也想有。” 293.她就是小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到这话,没有立即开口应下。 要是邀请黑盟的话……到时候去的应该是栾聿风,会和傅应寒碰上面……也好,是时候介绍他们认识了。 她点点头,“好。” 傅应寒眼中笑意愈深,轻柔的吻了下她的额头间,一触即分,喟叹道:“真想现在就公开。” “现在和下周没区别。”沈离禁不住说。 傅应寒摇头,“有区别,区别大着了。” 他还要再说什么,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有人来了。” 沈离扯了扯傅应寒的衣袖,示意他松手。 傅应寒皱眉,他才抱得美人归,这会儿还没有抱够呢,谁那么不懂事在这时候来? 想归想,傅应寒还是顺从的听沈离话松开,扶她起身坐下,然后自己去开门。 外面来的人是商承。 商承作了无数心理建设,唯独没想到开门的是傅应寒,他哽了下问:“清……离离呢?” 傅应寒在心里衡量了下沈离对商承这个表哥的在乎程度,侧身对沈离道:是“商承。 沈离一听,起身走到门口。 商承眼睛一下子红了,“离离,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沈离犹豫了下,对傅应寒道:“你先出去等等我。” 傅应寒这人很懂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闻言就捏了捏沈离的手心,干脆的道:“有事叫我,我在外面。” 沈离点点头,看他出去,等商承进来再关上门。 “什么事?” “我知道你就是清清!” 商承说的十分笃定。 沈离回过身去,看着红着眼眶的商承,道:“所以呢?” 就方才那种情形,她骗骗观众们和不熟悉的外人还行,商承却是跟她做过那么久的队友,要骗过他很难。 商承心中本有一大堆的话,迫不及待的想跟沈离说,却都被她这轻飘飘的三个字。给卡住,怔愣着望着沈离,不知该说什么。 沈离了然的道:“我在台上说的话,不止是给郁野的。每个人都有绕不开的过去,可能轻若浮毛,也可能重若泰山,刻骨难忘。可不能总困于过去,忘不掉,放下也是好的。” 商承哑声道:“可我们是亲人……” “跟你们是亲人的是裴清,不是我沈离。”沈离道。 商承怔然片刻,摇头喃喃道:“可我认识的清清,不就是你吗……你怎么会不是呢……你分明……” 沈离也不指望他能明白,有些事情,他知道的越少,对他越有利。 她于是漠然道:“裴清确确实实已经死在特调局那边。你们要找的亲人,回不去了。而我从来都是沈离,不是裴清,往后,我也不会再冒充裴清。你们该放下了。” 说罢,沈离看了眼外面,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思。 “剩下的比赛,我想我没必要看了。告辞。” 她转身开门。 商承脱口而出:“那你……你也不要S.C.,不想见Shi e了吗?对,Shi e很想见你,和你聊聊!还有老莫……” 沈离一顿,只道:“我们还有事要忙。如果你还顾念以前的情分,不要把我告诉给其他人。” 商承眼睁睁看着沈离出去,同外面的傅应寒说了句话,然后头回都不回的走了,他终于没能忍住,眼泪接二连三滚下来。 想起还有事要做,商承赶紧抹抹脸,拿出手机来给裴兰津打去电话。 关上门的工夫,裴兰津就接了。 “表哥,你想的对,沈离她真的……” “我已经看到直播全程了。” 裴兰津说,语气里有丝不易发觉的低落。 商承急急道:“可是清清她否认自己不是我们妹妹,说自己从来只是沈离,也不想回来……我知道了,清清她是一年前没的,那也应该就是一年前不知怎的变成了宋城的沈离,这一年里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可都没见咱们去找她,她应该是以为咱们不要她了!” 他下定决心,“表哥,咱们得想办法让清清相信咱们没有不要她,重新接受我们!对了,还有大表哥和叔叔叔母,立即告诉他们!” 裴兰津静静听完,道:“裴家这边,我会说的。你空下来后,有机会的话就去找找小妹,别让她一个人在绝境洲被欺负。我这边要做件很重要的事,暂时没办法去见小妹。” 商承不解:“什么事情还能比清清重要?” “查她一年前出事是为什么,给她报仇。”裴兰津说,“我已经找到了个重要人物,她知道很多消息。大哥那边也有突破了。” 商承神色一凛,“这确实重要!表哥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小妹出事的!你们放心继续做,一定要把那些都做完!” 他信誓旦旦的说。 …… 另一边。 离开去地下停车场的途中,沈离给齐哲、孟昔年和宋林赋他们发了消息,说自己先走了。 她一直看着手机,单手按屏幕,另一只手抓着傅应寒的衣袖,以便跟着走。 两人挨的近,傅应寒倒是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在跟谁聊天发消息,但他还是心里有点酸,幽幽的说道:“才在一起没多久,小姑娘就看我看腻了,不愿意再看了吗?” 沈离抬头:“啊?” “不然为什么只看手机,不看男朋友?”傅应寒顺势反握住她的手,“不都说,小情侣刚在一起正是腻乎的时候,怎么看都看不够吗?我还是依然看不够,小姑娘却一眼都不看我,怎么?得到了就感情淡了?” “……” 沈离收起手机,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告诉他们我们走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傅应寒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暗示,见沈离还是疑惑,他可怜巴巴的道:“没再跟他们说什么你已经有男朋友之类的话吗?” 沈离愣了下,随即就意识到两人已经是谈恋爱的状态,她突然有点说不出的别扭和不适应。 她转过头去,踢啦着脚,道:“你不是说下周公开吗。” 傅应寒无奈,“好,下周。” 沈离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声。 294.她可能就是要找的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就将话咽了回去,又拿出手机来看了眼,脸色微凝。 傅应寒注意到,“怎么了?” 沈离给他看了眼,“我朋友给我发的消息,他现在就在角斗场,顺便帮我打听了下那个会做人皮面具的裁缝。他说角斗场对于这个人的消息把控的很严,不管谁想见这个人,都见不到,今天也没有见到这个人出面坐庄。” “然后他就想办法自己套消息摸去那人在的区域看,发现这个人今天之所以没有露面,是压根不在,他找到的人还说在角斗场已经有个把星期没看到这个裁缝了。角斗场私底下也在偷偷摸摸的派人找人。” 沈离说的就是古池。古池去了角斗场后没闲着,直接替沈离打听那个做人皮面具的人去了。 现在知道人竟然已经失踪了,倒也免得她和傅应寒再去一趟了。 不过沈离想的更多的还是另一件事,那就是今早上遇到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像是逃出角斗场似的,角斗场也派人搜寻她,难道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会做人皮面具的人?但之前也没有消息表明这会做人皮面具的裁缝是个女人。而且,角斗场以前收来坐庄的,向来只有男人。 沈离想和傅应寒说说自己的想法,发现他的目光尚停留在她手机屏幕上。 她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傅应寒看她,唔了声道:“有点好奇,这个备注‘老二’的人,是男是女?” 说话的工夫,他们已经到了停车场,找到傅应寒的车。他顺手拉开副驾车门,等沈离上去后再绕过车头上驾驶位。 沈离忍不住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就一直关注这个吗?” “难道这不是重点吗?” 傅应寒挑眉说,开车离开停车场。 沈离好笑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道:“是男的。” 傅应寒偏头看她。 沈离补充道:“你也可以理解为为闵参那样的。等下周到你说的晚宴,我介绍给你认识。” 男人面上随即溢出笑意,矜持的颔首:“好。那来说说别的,刚才你在怀疑什么?觉得尽早那个女人可能会是我们要找的人?” 沈离嗯了声。 “这好办,我们现在去医院。”傅应寒道。 沈离问:“傅七送去的医院是在哪儿?会不会让角斗场的人发现踪迹?”在没有确定女人身份前,最好别叫角斗场的人发现。这样的话,万一女人真是他们要找的人,情势对他们也有利。 傅应寒柔声道:“放心。那医院是医科组织名下附属的,角斗场的人没法在那边大肆探查。” 沈离心落到实处,微沉了口气。 偏这时候,古池又给她发来消息轰炸了。 他刚到角斗场就去找人,没关注她这边比赛的情况。一得空了,他立即看她说过的比赛直播,然后就知道了发生过的事。 沈离以为他会是游戏迷,问她些诸如她到底是不是孤客之类的问题,但没想到古池给她发来好几张截图,全是她和傅应寒在台上打比赛时的细微互动喝对视,然后疯狂跟她八卦这男人是不是就她对象。 更要命的是,古池一点都没避讳,直接发在了他们四人群里,把栾聿风和奚越都给炸出来了。 【栾聿风:好家伙,这是去看比赛玩的吗?这分明是去谈恋爱去了!】 【栾聿风:还好还好,人没在一起。】 【栾聿风:但我怎么看着……这男人好像比离离大出不少岁呢?得大五六岁吧?离离,老男人都可会花言巧语了,你得慎重点,别被骗了啊!!】 【奚越:虽然现场没有承认,但看样子应该真在一起了。】 【栾聿风:???】 【古池:?!!】 两人一连艾特了沈离好几条,沈离没法再装潜水下去,发了条回他们。 ——【是的,在一起了。】 三人:【!!!】 沈离紧接着道:【下周介绍你们认识。】 说完,她就关了手机,没再看,偏头看向车船外。 傅应寒低沉的声音忽的响起:“小姑娘在跟谁聊天?耳朵红了。” “哪有!” 沈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温度有点高,她捂着耳朵没有说话。 傅应寒似委屈又似幽怨的看她。 沈离清了清嗓子,道:“我朋友他们问我早上的比赛直播是怎么回事,我说就他们看到的那样,我有男朋友了。” 傅应寒立即道:“那可以再聊会儿,多发几条。发吧发吧,男朋友不吃醋。” 沈离无奈的看他:“你不要太明显。” 傅应寒低笑道:“还好。” 沈离压下嘴角,继续看车窗外的景色。 到医院时,傅七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傅应寒和沈离停好车随傅七进去坐电梯上楼,傅七道:“三爷,沈小姐,那个女人的伤势有点严重。送来后,这里的医生又给她做了全身检查,情况不太乐观。现在还在昏迷着,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了。” 很快,傅七带他们到病房外,推门进去。 沈离看到一个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年轻女人,脸色苍白,五官模样普通,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在人群里并不出挑。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会被角斗场那么大力度的搜寻。 沈离一秒下了决定,道:“我暂时先不回去了,在这里等她醒来。” 目前她需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通过人皮面具查清楚赵从岳是怎么逃脱的,借此来追查幕后之人的线索。 至于其他的,不论是等穆堂舟醒来,还是找到黎湘英等人,亦或是“般若”禁香的制作,都急不来。 傅应寒闻言,也道:“那我在这里陪你。” 沈离问:“你才拿下华盟,局势恐怕多有不稳吧?” 傅应寒顿了顿,微微颔首。 沈离道:“仲裁会那几家,包括你爷爷他们,对你半路杀出来拿走他们想要的,绝对不会服气。少不得还会再做些小动作。你回去收拾好他们,别叫他们在下周你露面出任的晚宴上捣鬼。这更重要。” 295.人醒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尽管先前傅应寒跟她说晚宴时语气很轻松,甚至说的仿佛只是一件小事,但沈离又不傻,她也在上位者的位置上待了那么久,还能真的不清楚下昼的晚宴对男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沈离几步走到傅应寒面前,微微抬头望着他,道:“你不是说过你还是医科组织的华人首席,四舍五入,这里也算是你的地盘了。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要是我需要什么,会跟你说。” 傅应寒定定的看着她,伸手将她拉入坏怀中,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他应道:“好。我会尽快忙完我那些琐事,有空就过来找你。小姑娘要是无聊了,给我打电话就好,什么时候都行。” 旁边的傅七眼睛微微睁大。 嚯!三爷亲沈小姐了,沈小姐还没有避开!!所以三爷终于将沈小姐追到手了?!这好消息,他得赶紧告诉傅九他们! 沈离道:“这里暂时没事了,那你先回去忙就好。要是这女人醒了,我给你打电话。” 傅应寒其实不太想那么早走,但华盟那边的小动作确实还不少,那几家都想在晚宴前抓住一切可能把位置夺回去。他要是能早早的把那些人按下去,也能早点来陪他的小姑娘。 思及此,傅应寒对于回去也没那么抵触了,同沈离道别,不过将傅七留下给沈离用。 “沈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傅七道。 沈离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坐下,道:“确实有。” “什么什么?”傅七忙问。 沈离道:“你们傅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手里捏着的份额和产业还不少,是吗?” 傅七一愣,诧异沈离突然问这个,他点点头说是。 沈离难得笑了笑,然而在傅七看来有点阴恻恻的,她道:“麻烦你将你知道的那些列下来告诉我。” “啊?” “有问题?不方便?” “……呃,不是,方便方便。” 傅七不是傅家本族一系的,对于将这些东西告诉沈离的事,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就是奇怪沈离为什么突然想要而已。 联想到沈离以前做的那些事,他明智的没有问,非常迅速的写下来给沈离发过去。 见沈离没有其他事了,他便离开了病房。 沈离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随即将傅七给她发的内容,转发给了古池。 古池秒回:“?” 沈离道:“这是华盟傅家本族的部分盘口,栾聿风不是想扩张咱们的地盘吗,这些就挺好的。” 在黑盟里,负责这方面的是古池,他比栾聿风更擅长这些。 古池看了看,傅家他有印象,虽是华盟仲裁会的成员,却在这几年来很低调,不怎么与其他势力来往。 他惊讶道:“他们怎么突然入你眼了?” 沈离说:“他们得罪了我。” “!!”古池秒回,“等着,哥给你搞他们!我听老大说,华盟仲裁会今年轮到了傅家,被一个傅家人拿下了。傅家安寂多年,突然出任仲裁会,那下周的惯例晚宴,绝境洲大大小小的势力少不得都要参加给个面子,见见这位新任仲裁理事。可他们傅家竟然得罪你,那咱不去晚宴了!” 沈离立即回他:“不,晚宴还是要参加的。” 古池茫然:“可他们不是得罪你了,咱们干嘛还要给他们面子?” 沈离打出一行字,犹豫了下,又删掉重新发:“跟仲裁理事无关。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古池不明所以,见沈离不想说便没细问,应承下来兴冲冲的去搞事了。 沈离抬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起身到外面找傅七,叫他给她弄台笔记本电脑在,在病房里处理她的事。 沈离原以为到下午那女人就能醒,谁知道那女人昏迷了整整两天一夜,在沈离耐心耗尽时才醒。 彼时沈离正在和傅应寒通电话,听他说了说这两天发生的事。 古池的动作很快,傅家本来还在想方设法从傅应寒手中夺回仲裁理事的位置,结果转眼就被告知家被偷了,有很多地方损失严重,还失去了几个大盘口。 沈离听傅应寒说,这让傅老爷子等人焦头烂额,特别是在傅应寒顺利压下其他三家,再无反对声音后,他们尤其的心如刀绞。 别说试图去找傅应寒劝说他不该跟本族整争,他们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只能先将精力放到自己身上。 沈离静静的听完,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这时,傅应寒就突然问道:“是小姑娘做的?” 沈离动作一顿。 傅应寒好整以暇的接着道:“我让人查过。时间太短了,还没有查到是谁做的。但我对傅家那些人心里有数,他们这几年谨小慎微,从不与绝境洲其他势力发生冲突。我想来想去,能讨厌他们的,只能你了。” 沈离把背包的拉链拉上,并不正面回:“你说呢?” “心疼男朋友?” 傅应寒含笑问。 沈离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我只是不满他们曾经还找人绑过我。” 傅应寒轻笑,煞有其事的道:“女朋友说得对,他们确实该。既然是女朋友做的,我让人撤了,不查了。对了,你知道吗,老爷子头疼的都来找我了,想让我帮帮他。” “你怎么做?”沈离问。 傅应寒道:“我没见他。” 沈离这才满意的点头:“就这样做。” 忽然,沈离听到一道微弱的女声:“水……水……” 沈离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至又听见,她登时回身,看到床上的女人头动了动,像是要挣脱梦魇般眼睫翕动,低喃出声。 “人好像醒了。”沈离说,“先挂了,我去找医生护士,回头再给你打。” 傅应寒说:“好,我这边忙完就赶过去。” 沈离嗯了声,挂断电话出去,傅七正在外面和别人打电话说话。 看到沈离出来,他迅速对那边的人说了再见挂断。 沈离让他去找医生护士,然后回去,倒了杯水拿棉签沾湿给女人擦嘴。 傅七很快带人回来给女人做检查。 十五分钟后,医生护士才走,女人终于睁眼醒来。 296.薛红玉:求求你帮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是哪……” 女人头痛欲裂的低喃出声,想按按自己的太阳穴时,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扎着针,一动就扯的皮肉疼。 “你现在还不宜动弹。” 一道陌生女声突然响起,女人瞬间惊醒,猛地抬头看向声源处。 只见一个女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她时眉眼冷冷淡淡,极有气势。 女人警惕:“你是谁?” 沈离微微挑眉,“看来你失去了昏迷前的记忆?明明是你向我求救,抓住我的腿不让我走的。现在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女人一愣,皱眉回想,脑海里很快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 她消化了好几分钟,再看向沈离时,稍稍冷静了些,“原来是你,那家会所电梯里的女生。” 沈离上身微倾,手肘撑在膝上,道:“既然醒了,就来说说正事。比如,你是谁?” 女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离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还真是没想到,角斗场竟然会打破规矩,招一个女人坐庄。想来你很厉害,对他们来说不可或缺。比如做人皮面具,是吗?” 女人脸色微变,因长时间没怎么说话,她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角斗场,让他们来认认人。”沈离二话不说那拿出手机来。 女人眸光一紧:“等等!” 沈离看向她,说道:“你应该很明白,我能出现在角斗场附近被你恰好遇到求救,就说明我的身份不一般,至少是和角斗场有联系的——我能叫来角斗场的负责人。而你呢,我既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给我带来风险,你又不诚实,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你?” 女人咬唇,犹豫着仍然没有说话。 沈离最后道:“你受的可是枪伤,先前又逃了很久,连受伤连吃不饱饭,身体情况实在不怎么样。我是花了很多钱才救回你的。我这人也算是个商人,不喜欢吃亏。要是告诉角斗场的话,想来他们应该会很愿意还我医药费。” 女人脱口而出:“我也可以还你!” “你当我傻吗?你要是有钱的话,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而且你的账户肯定被要抓你的人监管着,就等你露面抓你,就算有钱,你怎么给我?”沈离低头拨号。 女人听着格外清晰的按键声,心仿佛被提到嗓子眼,在看到沈离要拨出去时,终于再也忍不住道:“我告诉你!” 沈离看她。 女人心一横,说道:“你说的都没错,我就是角斗场的人。但他们要杀我灭口!我不能回去!” 沈离问:“你叫什么?” “薛红玉。” “会做人皮面具?” “嗯。” “在角斗场干了多少年?” “……有五六年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灭口?跟人皮面具有关?” “你怎么知道?” 薛红玉一愣。 “猜的。”沈离道,“我能救你,自然没什么想害你的心思,不然我废那么多工夫做什么?所以你最好全部告诉我 让我判断你有没有风险,能不能留下。否则,你只能拖着这身病躯回去了。” 薛红玉沉默片刻,说道:“半个月前左右,角斗场的人让我按他们给的照片做了张人皮面具,但就在上周,他们突然把我抓了起来。一开始,他们什么都没说,是我意外听到守着我的人说我做的人皮面具出了事,一旦有人查到这边来,他们就会把我杀了,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然后我就想法子跑了。他们却不肯放过我,一直在派人找我。我就想离开绝境洲远走高飞,但我的证件和银行卡等东西都还在角斗场,还有张以前角斗场的人给我的通行证。有了通行证,我能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前迅速离开,就回去拿,但是被他们发现了,中了一枪。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沈离听完,看她片刻,摇头道:“不对。” 薛红玉一怔:“哪里不对?” 沈离道:“角斗场守卫森严,你光是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偷偷潜回去,就被发现了。那你先前是怎么一个人离开的?而且你走就走了,为什么要去那家会所?薛小姐,你不太诚实。” 薛红玉脸色一白。 好半晌,她才豁出去似的说道:“因为有人在帮我!我先前发现他们要杀我之后,就在找机会逃跑,可他们看守的太严了。直到我突然收到张纸条,说有人会帮我离开角斗场,离开绝境洲。” “后来我也发现,那天晚上守卫确实少了很多,没人注意我,我就跑了。躲躲藏藏了很久,我按照那纸条写的去那家会所。其实我要去的是会所旁边的山庄,可我的踪迹还是被角斗场的人发现了。” “帮我的人说,他不希望角斗场的人知道他,否则不会再帮我离开绝境洲,我只能先跑到那家会所里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然后就遇到了你,我借你拖住那些人,再去了那山庄。” 沈离回想起自己那晚让人把那些人带走的事,不禁抬手按了按眉心,她问:“那你见到人了吗?是谁在帮你?” 薛红玉过了会儿才道:“我已经到了那人定好的地方,但我奇怪那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帮我,就躲了起来。果不其然,我偷听到那人提到了人皮面具。他帮我,也是为我先前做的人皮面具。那他也有可能和角斗场的人一样想害我,我不能信任他,所以我跑了,想用我先前的东西离开。” 沈离问:“帮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薛红玉道:“我不清楚,当时我没有和他见面。” 她望着沈离,又殷切的说道:“你救了我。看样子我昏迷了很久,角斗场的人却都没来,说明你对我是没有图谋的。我求求你,帮我离开绝境洲,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用以后,就现在报答。” 沈离起身到窗前,拿出手机,找了张照片给薛红玉看。 薛红玉只扫了一眼,脸色微变。 297.不然你将你自己赔给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照片上是个中年男人。 薛红玉十分的眼熟。 因为她亲手照着做出过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看到薛红玉的反应,沈离心下有些沉,“看来你做的人皮面具就是他的。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后来在角斗场见过他吗?” 薛红玉面上的冷静淡定一寸寸裂开,“你也是为这个人皮面具?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也想杀我是不是?!!” 沈离皱眉,“我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回答我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也在骗我!” 薛红玉的情绪却激动起来,甚至坐起身。连手上的针头,她也直接伸手猛地拽出来,无视迸溅出的血珠和身上因为剧烈动作扯到而剧痛的伤口,想下床离开。 沈离拦住,“你现在不便走动。” 薛红玉挣扎,“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我不会信你,不会……” 沈离耐心所剩无几,声音陡然一厉:“我说你不能走!” 惊惧之下的薛红玉被她这一声吓到,僵在原地,脸色因疼痛而惨白。 沈离不冷不淡的说:“我要是想杀你,会费心费力的救你吗?会在医院守你两天,等到你醒吗?会跟你废话这么多吗?” 薛红玉怔住。 沈离皱眉看了眼她腰腹处渗出来的血迹,松了手走到门口,让外面的人去叫医生来。 薛红玉想趁此机会跑,却实在没什么力气。 直至医生来了重新给她缝合伤口,她才冷静下来,躺在床上恍惚的瞪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离等医生处理完走了,重新到床边。 “看样子,你只负责做人皮面具,不知道其他的。既然如此,我对你更不感兴趣,你可以走动后就可以走了。当然,你要是想在这里继续养伤也行,但我不至于善良到给你继续支付一月份。” 听到这话,薛红玉总算有了点反应,扭头愣愣的看沈离,“真的?” “你爱信不信。” 沈离抱臂看她,“我只感兴趣一个问题,就是我刚才问你的那个。” 薛红玉沉默良久,说道:“没有。至少我在角斗场待着的时候,我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他们为什么要我做那张人皮面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好像失败了,还是被人知道了,所以他们情愿杀灭口。” 沈离眉头紧皱,看了薛红玉男半晌,最后拎着包出去了。 薛红玉盯着门口。 大抵是那一番折腾太累了,也明白自己暂时无法离开,她认命的闭上眼睛睡过去,但下意识的缩成一团,愁眉苦脸的。 病房外。 沈离在走廊里的长椅坐下沉思。 没多久,听到熟悉的声音:“沈离!” 她转头,看到傅应寒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朝她大步流星的走来。 见她只坐在外面,傅应寒过来后俯身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望着她问:“怎么了?那个女人醒后,你从她口中得知了些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沈离看到他,杂乱的心绪稍稳,正要说话时,忽然发现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有些发白。 她当即问:“你怎么了?这两天没休息好吗?” 傅应寒眸光一顿,笑了笑说:“有点。毕竟华盟那几家根基深厚,也不是好对付的。没关系,现在已经没有麻烦了,往后能好好休息。不说我了,你知道了什么?” 沈离不疑有它,便将从薛红玉那儿知道的事告诉了傅应寒。 傅应寒瞬间想通其中关窍,难得的露出吃惊神色,“所以说,真的是角斗场的人在保赵从岳。但角斗场背后是……禁区!难道至今所发生的一切,在幕后推动着的势力,就是禁区?!” “我不确定。”沈离说,“先前我以为,只是有人私下找上薛红玉,求她帮忙做人皮面具。但现在要杀她的是角斗场,足以说明角斗场不但护着赵从岳,和他是一伙的,而且赵从岳那边已经知道我发现他弄了个冒牌货假装他。” 前者固然让沈离意料不到,但她更心堵的是后者。 傅应寒听她说完,也很快看出她所想:“你身边有人在向赵从岳传消息?” 换句话说,沈离身边有赵从岳埋伏的人,不然赵从岳那边不可能知道沈离已经发现人皮面具的事,还要灭口薛红玉。 沈离点点头,难以理解的说:“在F洲也就算了,我虽然怀疑是穆老爷子跟幕后之人有往来,但当时毕竟人多眼杂,是其他人泄露出去的也说不定。可是回到绝境洲这边开,怎么可能呢?我身边怎么会有赵从岳安排的卧底?” 她那天见赵从岳,并没有告诉太多人,知道的人不多。 一路上见过的人也寥寥无几,基本都是奚越的人。 这种情况下,消息居然还能漏出去,她身边居然还可能有赵从岳的人?? 沈离不理解。 傅应寒拧眉沉吟,道:“不然,你今天就回去排查一遍你身边的人?” 沈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只能这样了。” 傅应寒问:“需要我帮忙吗?” 沈离摇头:“我那边比较复杂,你不好插手。” 傅应寒便嗯了声,握住沈离的手,温声安慰道:“虽然这个情况有点措手不及,但好歹目前有了突破,我们知道一直以来面对的幕后那群人和禁区有关。有了这个方向,再查下去会有更清楚的头绪的。” 沈离觉得也是,忽的灵光一闪,“下周你的晚宴上,禁区应该会派人来。要不,到时候试探试探他们?” 傅应寒笑了笑,“小姑娘想怎么试探?” 沈离道:“你不怕我把你晚宴搞砸?” 傅应寒微微挑眉,“要是这样的话,不然晚宴之后你将你自己赔给我?” 闻言,沈离那些情绪被搅没的一干二净,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肩膀,道:“你倒是不肯吃亏!” 傅应寒握住她的手,低笑道:“总要占一头不是?” 沈离缩回手来,干咳两声,强行转话题,道:“就用薛红玉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问她一件事。” 298.帮我做两件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问她什么事?”傅应寒道。 沈离起身,一并握着他的手带他往病房里走,边走边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傅应寒温声应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进病房。 里面薛红玉还醒着,正望着天花板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立即转头看过去,待看到沈离,特别是还多了个陌生的俊美男人时,她的警惕心升至极点。 紧绷着神色道:“你……你不是说会放过我吗?那你回来是……做什么?” 沈离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防备她的薛红玉。 傅应寒就停在沈离身边,目光洛在沈离身边,半点没分给其他人。 沈离道:“薛红玉,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薛红玉一怔:“交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出尔反尔不想让我走了?” 沈离双手环抱于身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缓缓道:“我说到做到,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信息,我任你留下或者离开,不会管。但是,第一,你这个样子,短期里估计是离开不了医院了,就算你这个人比较坚强,能硬挺着离开,可你伤这么重,你能多多远?怕是还没出医院就倒下了。” 听到这些话,薛红玉神色一滞。 “第二,你就算是留下,可你现在有钱吗?你怎么支付医药费?我不介意好心告诉你,这里是医科组织的附属医院,医疗条件国际顶尖,相应的,药品、医疗器械、医疗检查等,自然也非常昂贵。” 沈离不紧不慢的说。 薛红玉的脸色更凝固了,瞪圆双眼望着沈离。 沈离没再开口,就那么看着她。 须臾,薛红玉局促又难堪的说:“所以你到底还想我做什么?直说吧。” “还是同聪明人说话比较省心点。” 沈离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臂膀,道:“我可以让你在这里接受为期至少半个月的治疗。以这里的医疗条件,半个月,足够你能下床走动,只要不作死爱惜着点自己,想来日常活动,你想做还是能做的。” “而这半个月里,我会确保角斗场的人不会发现你的踪迹。” “半个月后,你想离开的话,我给你安排专机或者轮船,让你安全无虞的离开绝境洲,你要去哪里随你。想继续留下接受治疗直到痊愈,我也可以负责你的医疗费。” 薛红玉愕然,眼神却半点警惕都没放松。 这样的条件,对她来说无疑非常优渥。 但她不信眼前这个女生会平白无故的提出,要她复出的代价一定不会小。 果不其然,她听到沈离道:“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先前帮助你离开的那个人,我要见到他。” 薛红玉道:“可我只是和他在那家会所附近的山庄碰过一次面,而且还没有面对面见过!我不认识他!先前也是他主动联系的我,我是被动知道他的,我不知道如何联系他!” “那就是薛小姐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只看结果。” 沈离面色淡淡的说,“薛小姐,大家都是聪明人,还是敞开点说的好。你在角斗场待了那么久,先前角斗场又那么重视你,也没限制过你的行动,我不信你没有分毫不能用的人脉和法子。哪怕是会被角斗场察觉也没关系,我这边反正能确保角斗场绝对不会查到这里来。” “而那人既然能在角斗场联系到你,你那次又能逃出生天,并在角斗场搜查你的情况下逃到那家会所,我更是很相信薛小姐你的能力。” 薛红玉两只手紧攥着被面,咬着牙没说话。 “当然,薛小姐你也可以拒绝,我并不会强迫你。不过这样一来,你需要担心下今天过后何去何从,伤怎么办罢了。”沈离道。 说完,她看向傅应寒,“我们走,在这里待了足足两天,不眠不休的等人醒,我很累了,需要补觉。” 这话引得薛红玉怔然看了眼沈离。 傅应寒目露心疼,道:“好,回我那儿吧,我住的地方近,没人打扰。” 沈离点头。 傅应寒便转身走到沙发前,拿了沈离的包,然后回去握住沈离的手,和她往门口走。 沈离走的并不慢,在心里数—— 一。 二。 三—— “慢着!” 薛红玉的声音蓦地响起。 两人停住,对视了一眼,沈离毫不意外的微勾唇角,回过身去,“薛小姐还有何话说?” 薛红玉盯着她,哑声问:“你真的能保证……我可以顺利的离开绝境洲?” 沈离对上她的目光,过了会儿,缓缓开口:“这绝境洲附近五洋九岛,七大私立国际机场,我不敢说全部,至少近半,我都能保证畅通无阻。” “不然,你以为角斗场的人为什么至今没有找到你?距离你在角斗场遇到我,可是已经过了两天呢。” 傅应寒闻言,多看了眼沈离,眼底带些好奇的探究。 薛红玉纠结不已。 沈离补充道:“更重要的是,如今除了你,薛小姐你还敢相信谁?” 薛红玉神色一黯。没错,现在看似是她能够选择,实际上她已无其他路可走。 沉默了会儿,薛红玉抬头望着沈离,道:“好。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想办法联系到那个人。” 沈离算了算时间。 现在是周末,晚宴在下周四,两天……来得及。 她颔首:“可以。不过我有要求,你不能让那个人发现是我要见他。成功和他联系上后,不要让他起疑,把时间地点给我就好。否则,你我之间的交换到此为止。” 薛红玉道:“行,我要我随身的那几样东西。还有你现在要走了,我事成怎么联系你?” 傅应寒这时开口:“门外有人,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你做到后让他们联系。” 薛红玉看他一眼,应道:“那就这样,你要我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不急,先做到第一件事再说。第二件事,我会在下周见完人,周三时告诉你。” 沈离说完,便和傅应寒离开了。 299.往后余生,只有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去路上,是傅七开车,沈离和傅应寒都坐在后座。 傅七问过得知是去傅应寒的庄园,便没有再开口,安安静静的开车,不打扰沈离和傅应寒两人。 而沈离一直看着车窗外沉思。 傅应寒回完消息转头见沈离如此,忍不住挪了挪凑过去和她贴近,道:“在想什么?” 沈离回头看他,也没有瞒着:“在想试图帮薛红玉的这人是谁。” “角斗场的人要杀薛红玉,那就不是角斗场乃至赵从岳的人。” “国际组织吧,钟凤存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还不太搞得懂。但如果他真的和赵从岳认识,帮了赵从岳用别人替换自己,那他应该是希望薛红玉死。” “至于其他人……还能有谁呢?” 她灵光一闪,“你觉得会不会是黎湘英他们?” “他们?” “嗯,除了他们,我也想不到还能有谁了。他们的立场至少是和赵从岳等人对立的。”沈离道。 傅应寒其实也猜不透,道:“不急,等薛红玉找到帮她的人再说。如果真的是黎湘英几人,不正好也免了咱们再找的工夫。” 沈离觉得也是。 反正就目前这种情况,想再多也没有用。 傅应寒一偏头就能看到沈离眉眼间的疲色,眼中也带着红血丝,他抬手轻轻的将她的脑袋按低靠着自己肩膀,道:“先睡会儿吧。等到了地方,我再叫醒你。” 沈离确实也真困,就点点头,自然而然的抱着他胳膊靠着他。 她闭着眼道:“我在你家补会儿觉,下午再回我那儿。” 卧底这事,她得解决。 不弄清楚身边到底是谁出了问题,她心里不舒服。 傅应寒低声道:“我陪你?” 沈离摇头:“不用,给我辆车,我自己开着回去就行。” 傅应寒也不过分干涉,低垂眉目看她,轻声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沈离迷迷糊糊的报了几个菜名,说着说着就沉沉的睡过去。 前面坐着的傅七看了眼后视镜里映出的两人,他小声开口:“三爷,那个……您还没有告诉沈小姐沉香的事吗……” 傅应寒扫了眼自己的腿,也压低了嗓音:“沉香做的如何?” 傅七道:“说是……明日就有结果。” 傅应寒阖上双目,淡淡道:“那就等有结果了再说。” 傅七欲言又止,最终,只沉沉的叹了口气。 …… 沈离醒过来时,感觉自己躺着,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触感。 这令她一下子惊醒,睁眼坐起身来,看看周围。 她处于不知道是哪儿的一个卧室,非常大,欧式装修,黑灰色冷调,右侧前方有道门,半掩着,她依稀看到外面有个又高又宽大的嵌进墙里式的壁橱柜,各个格子里放满了书籍。 她又看了眼自己躺的这张大床,反应了几秒,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床尾时看到了自己的包。 见此,沈离心想这里应该是傅应寒的地方,她心下稍定,从包里翻出手机拿着走向门口。 不成想,她一拉开门,就看到了傅应寒的人。 外面是一个比卧室更大的客厅,不远处壁炉旁的黑色真皮沙发间,男人就坐在那里,长腿交叠,手中拿着本厚厚的书。 地上铺着层柔软的深红色地毯,沈离走在上面,没有任何脚步声。 但当她出来时,男人还是瞬间发觉,抬眼看过来。 房间里没有打开吊灯,远处的窗户紧闭着,双层窗帘遮住大半,只有丝丝缕缕的日光透进来,显得昏暗。 沙发边桌上的台灯倒是开着,冷调的光映照在男人身上,他的面容更加深邃,眼窝深,眉梢狭长,鼻梁高挺,双唇薄削的有点不近人情,是他看起来更加冷淡而举人于千里之外。 对上沈离目光的刹那,他面色却迅速柔和,单手放下书起身,简约的黑色家居服勾出挺括结实的肩臂线条,迈步走向沈离。 沈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男人到她面前,低笑叫她:“醒了,饿了?现在想吃饭吗?” 沈离仍然看着他。 因为他此刻戴着副金丝框眼镜,衬的他人多了些矜冷清贵,说不出的性感。 以前沈离几乎没有见过他戴眼镜,有些新奇,不免看的多了点,直至男人的眸光变得直勾勾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姑娘看够了吗?”他故意拖长语调问。 沈离迅速移开目光,淡定的问:“这是哪儿?” “柏瑰庄园。” 男人说。 沈离一愣,她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但她确实第一次来,上哪儿听说? 她扫了眼这个偌大的房间,道:“连个客房都这么大,看来你的庄园不小。” “不是。”男人摇头。 沈离疑惑:“嗯?” 傅应寒看着她,唇角微勾,直白的说:“这是主卧,我的卧室。” 沈离顿时愣住,手胡乱指了指后面房间,“那……” 傅应寒的目光越过她往后看,清楚她的意思,低笑道:“我的床,睡的还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我叫人换成你喜欢的。” 沈离脱口而出:“你的床,为什么要我喜欢?” 这话一出,她就注意到男人眸光一深,猝然上前一步离近她。 她本能的后退,却被对方伸手揽住腰身,反带到男人眼前,距离霎时变成咫尺,她一抬头就能撞进男人幽深又含着炙热情绪的眸底。 “小姑娘是不是忘了,自己不止是我的女朋友,还是未婚妻,嗯?”傅应寒一字一顿语气诱哄似的,又似乎很委屈,“你迟早都是要住进来的,当然还是你喜欢要紧。还是说,你只是玩玩,压根没想有以后?” “我……” 沈离哑然,素来转的飞快的脑子在此刻如同浆糊般,空白又难以想其他的。 好半晌,她才憋出来一句话:“我们才在一起……几天。” “所以?” 傅应寒挑眉。 沈离别开目光,“你是不是……想的太快了,恋爱都没怎么谈,就……直接想到婚约……” “因为我一直认定,往后余生,只有你。”傅应寒温柔的看着她,抬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低哑道:“除了你,没有别人。” 300.男朋友反思,知错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到一怔,目光回到他身上,径直对上他柔情的快要让人溺进去的眸光。 她嘴角翕动,想说什么,又觉此刻说什么都不对景,但心中酥麻悸动,也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第一次有这种陌生奇怪,又不叫她讨厌的感觉,叫她无所适从的茫然。 末了,就只讷讷的说道:“我知道了。” 傅应寒也见好就收,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笑说:“那现在下去吃饭?我已经做好了,叫佣人刚温着,这会儿正好吃。” 沈离点点头,被他紧握着手,跟着他出去。 出去后才知道这柏瑰庄园比她想的还要奢华,还要大,外面是条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有直梯,进去后面向外面的那-侧是透明的,能看到外面的庭院山景。 电光火石间,沈离突然想到了,偏头看向傅应寒,道:“我记得我听人说过,医科组织有个投资的大金主,不仅是玩风投的好手,还是出矿的,和绝境洲北边的第七大厦颇有关系。” 第七大厦是个很特殊的存在,所在地区是片销金窟,也可以称得上是绝境洲的经济命脉中心。而第七大厦是管理那边经济秩序的,类似于一个商会之首的性质。 傅应寒看她,挑了挑眉,“怎么突然说这个?” 沈离道:“我听过的是,这个大佬好像就有个庄园,名字里带瑰字,是你吗?” 傅应寒唔了声,道:“我确实有给医科组织投过一大笔钱,风投……也玩过些,不过我名下暂时没有矿了,没有时间管那个。至于第七大厦……嗯,确实也认识那边的人。” “那就是你了。” 沈离不由得打量了眼傅应寒。 傅应寒好笑的说:“怎么了?是我不知道的时候,得罪过小姑娘?那我赔罪?”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需要对你重新认识一下。”沈离摩挲着下巴道,“现在不知道是你更有钱,还是我更有钱。” 傅应寒毫不犹豫:“当然是小姑娘。” 沈离一愣,“为什么?” “叮——”直梯到了一楼。 傅应寒带着沈离出去,往餐厅那边走,遇到的佣人纷纷对他们鞠躬打招呼。 他边走边说道:“你的资产是你的,我的资产,也是你的。当然是小姑娘更有钱。” 沈离诧异:“你全给我?” 说话间,两人到了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和两幅碗筷。 傅应寒拉开椅子让沈离坐下,俯下身去凑近她耳畔,道:“自然。我很早之前就立好了协议,不管以后如何,我的资产全部给你,无偿赠予。” 沈离禁不住偏头看他。 他眸色认真,没有一丝说笑。 她道:“很早之前?多早?” “太久了,忘了。” “你……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一直不知道你我从前认识,也没有……” “没有万一!” 傅应寒斩钉截铁的打断沈离的话,定定的看着她,忽而单手扶住她的脑袋,倾身吻上去。 这次他没有只吻她的额头,而是往下落在了肖想已久的唇上。 沈离始料未及的身子微滞。 而那轻柔的一吻一触即分。 但刹那间温热的触感,还是令沈离脑中一片空白,懵懵的微睁大双眼看着傅应寒,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傅应寒心软的一塌糊涂,道:“没有万一。不管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还在,我就会找到你。我们会重新认识,我会追求你,努力让你心属我。如果你喜欢不上我,说明你我有缘无分,那我也会给你这些资产,让你下半辈子可以按你所想的做个普通人,衣食无忧的过完这辈子。” 他不确定未来如何。 他能确定的是,他只喜欢她。 他也永远都会在她身后一步之外,等待着她的回头,等待着她的垂青。 “你……” 沈离愣住,目光被触动的很复杂。 傅应寒失笑,“小姑娘不用这么看我,这是我自己情愿做的,不是你要求的,所以你不要把它归结到你身上变成你的负担。就算喜欢不上我,也并不是一件需要愧疚的事情,你想如何便如何。” 沈离盯着他。 须臾,她直接伸手捧住他的脸颊,亲了下他。 她道:“如果我不喜欢你,你觉得我还会坐在这里吗?” 傅应寒眸光一亮,捏着她的后颈将人压向自己,再次吻了上去。 起初只是温柔的吮/咬,直至发觉沈离没有抗拒的意思,他才骤然加深了这个吻,像是怕人下一刻就会消失般,那一瞬间浓烈窒息的不安令他唇齿间不自觉加重,如同要将人融进骨血里,至死方休。 沈离不甚熟练的一点点回应着他的索取,坐在椅子上的这个姿势却不太方便。 傅应寒察觉到这点,他一把挥开桌上放的碗筷,单臂将人抱上去,又箍住她的腰身不让她躲。 “嗯,我不该只顾着自己舒坦。男朋友反思,知错了,这就改。”傅应寒哑声说,捧着沈离脸颊再度吻了上去。 沈离在这种事上却有点脸皮儿薄,能主动一次,不一定还能继续第二次,偏男人还那么讨要,她更别扭了。 她想想推开他,两只手却都被他单攥住。 稍一出神的工夫,傅应寒便趁机攻城掠地,恶劣的掠夺着沈离的唇舌,使得她脑中淆乱,被吻到无法换气呼吸,得男人良心大发的片刻停歇时才以懵然喘/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应寒松开了她的两只手,改为同她十指相扣。 迷糊中,沈离腰侧突然传来一阵酥麻,从混沌中挣出清明,才发现男人另一只空着的手不太安分了。 他似乎在尽力克制着什么,上身同她贴的极近,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有一下没一下的同她耳鬓厮磨着温存,相比先前简直温柔的像变了个人。 沈离偏头想说话,正对上男人幽深又灼热的目光,犹如盯上猎物的猎人,危险的下一刻就会拿下她似的。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此刻双唇红润潋滟,看的男人眸光越加晦暗。 301.这是帝科的车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 一开口,沈离发现自己声音沙哑,明眼人都听的出来是因为什么。她顿了顿,有点难为情的直接闭上嘴巴不肯说话了。 傅应寒闷笑,低/喘着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满足后的他话音温温柔柔的:“现在吃饭,嗯?” 沈离低下头,难得不敢看他,一声不吭的点头。 傅应寒又抱着她缓了会儿,才松开她,把她抱回椅子上坐着。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傅应寒扫了眼,柔声道:“稍等我会儿,我去热热饭菜。” 这里原还有些佣人在的,但早在方才,那些佣人们已经极有眼色的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傅应寒便自己端着饭菜回厨房。 沈离望着他的背影,到看不见人了,她才小口小口的呼着气,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坐的端端正正的。 没多久,傅应寒热好饭菜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沈离的错觉,她觉得他们间的气氛好像和先前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她低头扒饭,余光瞥见傅应寒还在盯着她看,自己也不怎么吃,就一直给她夹菜,她终于忍不住道:“你……你不要那么看我……” “嗯?哪样?”傅应寒故意问。 沈离说不上来,只好强行转话题道:“你自己不饿吗,专心吃你的,不要看我。” “那好吧。” 傅应寒喟叹道,语气好像沈离吃饱魇足后就翻脸不认人了,似有似无的目光更委屈控诉。 沈离脸颊更热,低头不说话。 于是这顿饭成了沈离有史以来吃的最别扭又不讨厌的一顿饭,而且她吃完就想跑,跟傅应寒说完,便上楼拿她的包,准备回她的庄园干正事。 傅应寒一直跟着她,忽的道:“我真的不方便去你那里吗?” 沈离停下,回头看他,道:“你上午不是还说不去就不去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 傅应寒反悔的脸不红心不跳,握着她的手晃了晃,顶着张淡漠禁欲的俊脸微微撒娇。 “我们才在一起,合该多些时间培养培养感情,你说是不是?” 食髓知味,更离不开了。 沈离发觉到自己的心软,又立即坚定起来,“又不是不联系了。你还可以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我都会回的。” 傅应寒还想争取,听到这话,只好道:“好吧。” 沈离有点不忍,还想再说什么时,又听他道:“那小姑娘给我找点事做行不行?不然,我怕我时时刻刻想着你,都没有精力想别的了。” 沈离疑惑:“找什么事?” 傅应寒看了看自己这个有点冷冰冰,毫无小姑娘气息的卧室,一本正经道:“你和我说说,你喜欢什么装修风格,哪个牌子的家具,平素喜欢在家里放些什么?我先改着,以后用的时候正好。” 沈离好不容易忘记了先前的事,一听这话又想起来了。 她胡乱说了句她不管就想走,又被傅应寒拉住又磨又哄的央她,最后实在受不住随口说了些她庄园卧室的装修,才终于被放过。 傅应寒带她下去,到后院地下停车场。 一进去,里面满满都是各种牌子的名车,最多的当属各个系列限定的超跑,十分吸睛。 沈离也有个车库,其实也挺喜欢车。 除却几年前还没有能力的时候,后来近两年,她倒是搜罗过不少限定车款。晟庭有涉及这行业的生意,每季有新出的车时,都会给她送过去,她渐渐的多了后,就不那么稀罕了。 但沈离发现傅应寒的车库里有好些她没见过的款。 她走到最近的一辆车前,这辆有点像卡宴,也有点像大G,不是什么特别昂贵的车,但是车线流畅大气又低奢,看的出有些年头了,不过保养的很好,她还看出内部估计还被改装过,配件相当过硬。 “这是什么车?”沈离问。 “帝科15年秋季推出的A牌限款,后来我让人改了改,开着还行,就留下了。”傅应寒看她有点喜欢,就绕过副驾位,摸出车胎上的钥匙,“开这辆,还是别的?” “就它了。” 沈离过去接过钥匙,拉开车门。 正要上去,她反应过来了,“帝科的限款?那就是推出的车全球十辆之内,跟晟庭的方式差不多,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你和帝科的高层认识?” 傅应寒想说什么,转念想到沈离以前说过不喜欢帝科的话,他默了默,道:“认识,我算是那里的VIP客户。你要是喜欢他们设计的车,回头我让他们都给你送去,记我名下就好。” “那倒不用。一辆还行,要是多了,被穆堂舟知道,他得唠叨的我头疼。” 穆堂舟可谓是记狠了帝科,她也是晟庭的人,经常开帝科的车不太好。 傅应寒欲言又止,无奈的叹道:“好。等穆堂舟醒了,我先和他聊聊帝科的问题,然后就告诉你。” 沈离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拒绝了傅应寒想送她的念头,自己开着车离开。 回到庄园时,已然是傍晚。 栾聿风、古池和奚越都不在。 沈离问过佣人,得知她不在这里住后,三人也就回了总部忙其他的事了。 她让佣人先去做完饭,想了想,给奚越打电话。 奚越很快接通:“离离?有事吗?” “你现在在哪儿?”沈离问。 奚越道:“在栾聿风这边。古池闯了祸,把栾聿风气狠了,他正在揍古池。” 沈离:“啊?闯什么祸?” 奚越直接挂断电话,然后给沈离拨回来视频让她看。 沈离一接通,就看见他们三人在某个训练场,栾聿风把外套都脱了,两个袖子卷起来,举着五十斤的杠铃追着古池跑,边跑边试图瞄准他。 大骂道:“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抽了?!怎么能做出那种事!老子好不容易和人家谈合作了,结果败你这个混账身上!要是这个合作成了,你知不知道,白令峡那片的地盘都能是老子的!!” 古池被追的上蹿下跳,试图唤醒栾聿风的兄弟之情。 沈离:“……?” 302.古池得罪了人家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问:“怎么回事?” 屏幕上重新出现奚越的脸,他可能是站着看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但沈离仍然能看到背景画面里,栾聿风还在锲而不舍的追着古池算账,两个大男人弄的鸡飞狗跳的。 相较而言,奚越淡定的一批,给沈离解释道:“你不是让古池给你收拾傅家那些人吗,栾聿风发现了这个,问过古池,知道了傅家人有得罪你。下周华盟还要办晚宴,古池说你的意思是这个晚宴该参加还是得参加。” 沈离昂了声。 奚越继续道:“但栾聿风还是对傅家人挺有意见,合计着在参加晚宴前,再吞下一片盘口,到时候好多给他们点脸色看。他们比不过,自然就得能把气咽下去。” “……” 沈离凝色问:“这是针对傅家人的,还是针对华盟新任仲裁理事?” “当然是全都针对了。” 奚越说,似乎有点惊讶沈离怎么会有此一问。 他道:“仲裁理事不也姓傅吗?栾聿风还说,他合理怀疑傅家人沉寂多年,却突然轮值华盟仲裁会,一定是有所图谋。今日敢得罪你,明日就敢得罪黑盟和其他人。而那个仲裁理事能不声不响的就拿下其他几家,也不容小觑,得好好试探。” 从他的角度,他也觉得栾聿风说的没错。 因为他派人查过这个新任仲裁理事,却什么信息都没查到,更能说明这人不是个简单角色。 要是不早做防备,谁知道这人继任后会不会做什么,是不是针对其他大大小小的实力,野心颇大? 沈离:“………” 沈离面无表情道:“你们不要搞事。傅家人做的事情,和新任仲裁理事没有关系。而且我和他认识。” “啊?你们认识?”奚越惊讶。 沈离道:“所以你们晚宴那天不要做什么。对了,你还没说呢,栾聿风做了什么?” 奚越道:“他也在查傅家,然后发现那边最近有人在接触白令峡这块地方。白令峡是通过第七大厦和其他几洋数岛做生意的枢纽通道,还算重要。栾聿风了解过后,想先傅家一步拿下这个地方。” “这两天你正好不在,他就离开去那边出了个差,和第七大厦的一个高层接触上了。好不容易见面要谈这个白令峡的归属问题时,古池正好闲着无事去找栾聿风吃饭,碰上了那个高层。” “据说……”奚越脸色微妙,“那个高层一见到古池,就甩了脸色离开,都没给栾聿风面子。古池也想跑,被栾聿风逮了回来。细问才知道,古池去华国给你办事的时候就遇到过这个高层,还阴了对方一把。” 沈离诧异,“怎么阴的?” “不知道,古池不肯说,也不肯说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就说了后面他不想面对那个高层,躲躲藏藏了几天,然后偷偷摸摸的回绝境洲。”奚越道。 他的声音不算低,栾聿风和古池都听见了。 古池艰难躲着栾聿风,大声道:“我才没偷偷摸摸,躲躲藏藏!那时……我不是在给离离办事呢吗,不好被人发现啊,就那啥……反正不是因为怕那个人!” 栾聿风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拍着胸膛给自己顺气。 他被气笑了:“你他妈还敢赖离离身上!” “你要不怕,那你当时大大方方回绝境洲不就好了?!做什么要走轮渡?还有,第七大厦那人家脸色都铁青铁青的了,看你的眼神恨不能把你千刀万剐!你他妈得做了什么把人气成那样!” “到目前为止,我见过那么多人,还是头一回有人敢给我甩脸子。还不待我生气呢,一问倒好,原来是自己人的锅!” 他回头看向奚越这边,指着古池骂道:“要是对方先对不起这混账也行,我也有理由继续下去。可你知道吗,这混账当时缩着脖子在那儿,一个屁都不敢放。还躲老子身后,让老子被对方阴阳怪气怼了一遍!他都不说什么,我哪儿还有理?!” 奚越雨一听,皱起眉来,看着古池问道:“那人真的骂栾聿风了?你还什么都没说?” 古池立马站直,举起双手作冤枉状。 “这我真没想到,不关我的事,老三你不能怨我啊!谁知道那人看着脾气温温和和的,说起话来那么气人!我倒是想帮老大骂回去,问题是——” 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声若蚊蝇:“问题是我真的不能骂人家。不然……那我真是混账了。” “为什么?他就差指老子鼻子骂了,你他妈还不能骂回去?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栾聿风难以理解。 一提到这个,古池就闭嘴不肯说话了。 栾聿风却脑子转的飞快,一下子联想到了别的事:“话说回来,你前几天去了趟角斗场,后来就没回来过,现在想想怎么那么像在躲什么人?不会也跟第七大厦这个高层有关系吧?” “呃……” 古池语噎。 栾聿风狐疑起来,摩挲着下巴打量古池,道:“老二,不对劲,你们很不对劲。” 奚越也看着古池。 沈离索性就剥着橘子边吃边看热闹。 古池哎呀一声,道:“那都不是重点。反正……白令峡这地方也不是非要不可,老大,你找别的地方呗,别死盯着白令峡了!” 栾聿风看的分明,拆穿他:“你是不想我再联系那个第七大厦的高层。怎么着,那么怕和他再接触,让他找上门来算账?” 古池闷着头不说话。 栾聿风道:“晚了!人家现在已经知道你是黑盟的了,你想躲,人家还要找你报仇算账呢。我告诉你,到时候我可不管,也不会让老三、离离管你!哦,对了,你说他如果拿白令峡来和我交换,点名让我绑了你送去他那儿负荆请罪就行,那老大换不换?听上去好像不亏啊。” “别啊,老大!” 古池抓狂的挠了挠头。 栾聿风这才感觉气顺了不少,冷哼着放下衣袖来转身走向奚越,道:“离离打来的电话?” 303.没有怀疑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奚越点点头,把电话给栾聿风。 栾聿风拿过来一看见沈离,变脸如翻书,笑了笑说:“你三哥那个不靠谱的净不干人事,不要和他学……” 沈离刚要哦一声,忽然看到栾聿风脸色一变,瞪大双眼问:“怎么回事?你嘴巴怎么了?怎么弄的?!” 沈离剥橘子的手一顿。 奚越闻言愣了下,转头看过去。刚才他一直在实时解说栾聿风和古池的情况,没注意到沈离有什么变化。 不远处还垂头丧气的古池听见,也连忙凑过来。 一时间,屏幕上出现了三个挤在一起的脑袋,三双眼睛盯着沈离还有些红肿的嘴。 沈离:“………” 古池嘴快:“好家伙,你这两天不在,原来是跟你对象在一起呢!你们这……啧,好歹节制点……” 栾聿风眼神都要喷火了,瞪眼古池让他闭嘴,然后痛心疾首的对沈离说道:“你这两天都跟那个男的在一起吗?不是,你才十九岁!十九岁!谈谈恋爱可以,小年轻干柴烈火可以理解,但……呸,还小年轻,那男人看着都多大了!我就知道,他肯定得把你带坏……” 沈离额前划过三道黑线,打断栾聿风的话:“不是!我只是……只是中午吃的菜太辣了。” “真的?” 栾聿风狐疑。 奚越和古池也明晃晃的不相信。 沈离面无表情,肃然道:“水煮肉片,剁椒鱼头,特辣火锅,你们想亲自试试?也行,我这就叫人……” “别别别,试就不必了。” 栾聿风连忙阻止,他是几人当中最不能吃辣的人,稍微吃多一点就会被辣的泪流满面,更别提这几道一听就让他感觉恍惚的辣菜。 想了想,栾聿风觉得应该真是他想岔了。 奚越冷不防问:“那你这两天都在哪儿?” “对,你在哪儿呢?不会真跟那老男人在一起吧??”栾聿风经提醒赶紧问。他可以接受沈离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哪怕是红灯区疯玩,反正在绝境洲没人敢动她。但是跟对象在一起,危险程度就不一样了。 沈离嘴角一抽,说道:“医院!” “啊?你们都玩到医院去了?那么猛??”古池嘶嘶吸气的说。 这话一出,栾聿风和奚越同时眼冒凶光。 沈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问:“你们现在在哪儿?” “干什么?” 古池下意识的问。 沈离冷笑:“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跟我切磋吗?我现在就满足你。” 古池头皮一紧,忙说道:“以前不重要,不重要!离离,你在医院干什么啊?不是因为你那对象,难道是你受伤了??” 栾聿风和奚越又紧张起来,“哪儿受伤了?还住两天院??是不是很严重啊?” 沈离心累的叹息,道:“不是!那天在角斗场外,我遇见了一个向我求助的女人,她叫薛红玉,正是我要找的那个做人皮面具的人。我看有人在追杀她,想必她知道的事情会很重要,就在医院守着她醒。今天她醒了。” 说到正事,奚越立即问:“她怎么说?有没有招出钟凤存来?” 古池随即道:“正好,华盟不是办晚宴呢,到时候钟凤存肯定也去。要是有他的事,咱们一并找他算账,他那天肯定想躲都躲不了咱们。” 沈离摇头:“暂时和他无关。”她把薛红玉说的话告诉他们。 听完,三人一怔,想到其中关键,“这赵从岳原来和角斗场……也就是禁区的人是一伙?禁区不是向来不理外面的事,也很少和各方势力来往吗?这么不争不抢,怎么会私底下做那么些事。” “不清楚,之后查查再说吧。但我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沈离说。 “什么事?”三人问。 沈离看着奚越,脸色微微凝重。 被她那么看着的奚越渐渐反应过来:“你发现是冒牌货的事情,赵从岳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还让角斗场的人灭那个女人的口。” 栾聿风猛地转头看向他,“我们这边有他们的人,泄露了消息?” 古池诧异:“不应该啊。那天离离去见赵从岳的时候,跟着的人不都是奚越身边的,看守的人也都是信得过的,怎么会泄露消息?” 奚越没有说话。 空气渐渐凝固起来。 栾聿风见奚越脸色难看,扭头对沈离道:“离离,我保证,你三哥和那些人没有关系,给你挑人的时候,也都是挑绝对信得过的人。他要是有问题,我把这手机整个吃下去都没问题。” 沈离道:“我知道,我并没有怀疑他。打电话来告诉你们这个,只是想提醒你们身边可能有异心之人,得仔细筛选一遍。等会儿我想办法,查一查我庄园这边有没有谁是有问题的。” 见奚越没说话,沈离主动道:“三哥,你要是有空的话,麻烦你去一趟那个冒牌货关押的地方,查查那边的人如何。” 奚越道:“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你放心。” 沈离嗯了声,“别多想,有问题解决就好,没什么大事。” 奚越点点头。 栾聿风叹道:“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要是没方向的话,那个薛红玉不是说,有个帮她的人,此人有点奇怪,不防查查此人。” “我就是这么想的,已经和薛红玉达成了合作,让她先帮我找找那个人。”沈离道。 古池说道:“其实还不能完全的笃定,禁区和幕后那些人有关。但要是有关的话,老大你打算咋办?和禁区的人杠上?” 栾聿风一脸你在说废话的表情,道:“人都欺负到咱头上了,还能不杠?我栾聿风是怕他还是怎么的??” 他看向沈离,“离离,你先去查庄园里那些人吧,我和老三区走一趟去他那边查,让老二回去帮你。” “不用,你们忙自己的就行,我能应付。”沈离说。 栾聿风也不勉强,点点头就挂了电话。 沈离放下手机,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厅,最后抬头看向右前方墙上的微型摄像头。 304.别是古池的问题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并没有先查佣人,而是上楼回到书房,看了看附近的监控。 她在书房里看了一整夜,直至次日一早,栾聿风和奚越来了,佣人来叫请她下去吃早饭。 下去后看到栾聿风和奚越,他们两人也是黑眼圈比较重,显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栾聿风一看见她便道:“我和老三查过他那边的人了。查了好几遍,那天牵扯的人也都筛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人。” 奚越点点头,“如果外面的人真的买通了我身边的人,我不会发现不了。” 他对自己的心腹还是很放心的。 沈离闻言就道:“那我专心查我这边。古池呢?” 一说到这个,栾聿风就很嫌弃,他道:“他半夜又躲人去了。” 沈离同他们入座吃饭,道:“还是躲那个第七大厦的高层?” 栾聿风道:“没错。我半夜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来你这边,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听他说他那边来了人。” 顿了顿,栾聿风看眼沈离,补充了句:“我确实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古池就挂电话跑了,这会儿不知道哪儿去了。没事,回头他会自己过来的。” 奚越道:“他也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回他原来的地方,三五月的不回绝境洲。” “管他呢!以前他没事的时候不也满世界跑,就没见他在黑盟消停的待几个月留下帮我。”栾聿风没好气的说。 沈离收回目光,安静的吃饭。 吃过后,奚越知道她在做什么,提出代她上去看监控,让沈离去休息补觉。 沈离没拒绝,但也没补觉,将整个庄园的佣人聚起来盘问了遍。 栾聿风眼毒,等沈离问完,道:“他们也没问题。” 沈离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坐在沙发上沉思。 栾聿风看不过去,道:“离离,要是去见赵从岳的路上没问题,那你就想想见赵从岳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沈离一怔:“之前?” 栾聿风坐过去,掰着手指头帮她分析道:“赵从岳他们会知道你已经发现冒牌货,无非就几个途径。” “第一,往你的身边安插人。” “第二,在你没有发觉的时候,往你身边放了窃听器。当然这个范围比较广,可能是往你随身的物品上放,也可能是往你身边人身上放。而且既然能做到这个,当然也能做到销毁,发现的几率不大。” “第三,就是安排你不会怀疑的人在你身边。” 沈离皱眉思索。 没多久,奚越下来了,他看的非常快,剩下的监控已经筛选完了。 就跟沈离问的结果一样,庄园里的人是没问题的。 沈离听完,一言不发的起身,去后院找那天开过的车检查。 栾聿风和奚越跟过来,问:“有安装窃听器吗?” 沈离检查完,摇头。 三种情况,第一种已经排除了。 第二种的话,不可能是在进那个盘口后才安装设备,那里是奚越的地盘。,赵从岳的人绝进不去。 那就是她去那里之前。 但庄园里已经没有问题了,栾聿风和奚越对她第一次来也非常重视,在她来之前检查了很多遍,要是庄园里有窃听器,他们不会发现不了。 第二种现在也排除了。 栾聿风显然和沈离想的一样,皱眉道:“那就剩下第三种了,让你不会怀疑的人。但老三的人和庄园里的人都没问题……我操。” 他突然想到什么,难以置信道:“不会真的是老二吧?!” 沈离和奚越齐齐看向他。 栾聿风道:“你昨天才说要查这个,他半夜就走了!” 思及此,栾聿风立马掏出手机来给古池打了个视频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被接通,栾聿风安了免提,一阵吵闹刺耳的音乐声响起。 沈离过去看,屏幕上的画面是某家酒吧房间内,一群一桌各异男男女女甩头跳舞,这个点了还玩的很疯。 奚越皱眉,栾聿风卧槽一声,立马把沈离的脑袋推开,不让她看。 古池的脸很快出现,他玩的正高兴,大声问:“老大,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儿?” 沈离推开栾聿风的手问。 古池一看见沈离,连忙放下手中的酒瓶,打了个手势,那边的音乐声顿停,所有人也停下,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而古池盘腿坐在沙发上,大咧咧的靠着,随意的说:“华尔街这边呢。我大半夜的出来,一时也想不到该去哪儿,又不能去你那儿躲,正好朋友叫我来玩,我就开车过来了。” 怕沈离想歪,他又赶紧补了句:“离离你别跟三哥学啊。其实我在这儿就喝喝酒玩点小游戏,其他的什么也没干。也不经常来这种地方玩的。” 沈离嗯了声,问:“你回绝境洲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奇怪的人?” “没有,怎么突然这么问?”古池疑惑。 栾聿风和奚越欲言又止。 沈离倒是半点没瞒,直接把查的结果告诉古池。 古池脸色微变,漫不经心的懒散神态顿时收敛,坐直了上半身。 沈离冷静的分析道:“按理说,你和我的关系,外界没多少人知道。但你不是去华国帮我拿过案宗吗?那起案宗那么重要,我不能保证是不是也有其他人在盯着,就等着看谁会去拿案宗。” 而且她已经怀疑穆老爷子和赵从岳等人有联系了。 很有可能,当穆堂舟出事,黎湘英等人也在地下木出事的时候,穆老爷子就预料到了,然后告诉赵从岳等人,他们就派人盯着。 “你当时在华国留的时间久,后面又坐轮渡回来的,难保他们不会派人接近你,往你身上放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古池其实也很少露面,外界的人要不是特别注意黑盟的,第一次见到他,不一定会把他往黑盟二当家上想,敢派人接近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古池眉头紧皱,仔细回想。 栾聿风问:“怎么样?你想到什么奇怪的人了吗?” 古池想起先前在华国的经历,脸色乍青乍红,不是很愿意说。 305.难道我和你格格不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但见沈离三人担心的看着他,古池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开口,“没有。当时我回来路上特别小心,没和人接触,因为……” “因为什么?”栾聿风八卦的问,他早就想知道古池在华国都经历什么了。 古池闷声说道:“这……要从我刚到华国时候说起。” 知道沈离是华国人后,他对华国多兴趣和好奇,因此比和肖怀森定好见面的时间早了几天到京中,然后去各处玩一玩。 就是这一玩,玩出事儿来了。 古池当时没待多久听到了鬼街,他此先没去过,便花高价请了位玄师带他进去。 里面果然也没有辜负古池的期待,是一个相较京中而言非常瑰丽的存在,如同另一个独立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有挺多他听都没听过的地方。他玩心一上来,没注意同那玄师走散,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另一个颇奇特的地方。 “我记得那里是一个集市,街道上出现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戴着面具,也不说话。我问他们路,他们也不理我,就自顾自的走自己的,非常安静。”古池说。 沈离见多识广,听到这话,道:“你运气不好,遇到鬼街里原住民的鬼墟了。” “鬼什么?” 古池不懂。 沈离哦了声,说:“通俗易懂点,就是你遇到的都不是活人。” 古池:“………” 栾聿风:“噗——” 他大笑:“老二,我知道你胆子大,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啊,在这种地方都能随便跟人说话,到处乱走,你不怕遇到什么邪门事?” “那我当时也不知道啊!” 古池用力的揉了揉脸,往后一倒。 奚越问:“后来呢?” 古池叹道:“我在那地方绕着绕着,突然遇到一堆人在送丧。这可晦气啊!而且那里又阴森森的,我再铮铮铁骨都怕,就赶紧跑。可一转身,另一头有一队送亲的人。一红一白,一看就不对劲!我想往旁边的街巷里跑来着,可真是见鬼了,我动都动不了。” 栾聿风和奚越看向沈离。 沈离实时解释:“红白撞煞,阴气横行;鬼媒冥喜,活人避让。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死人和活人对,活人在场当然会遭大殃。比如……成了主角。他在那鬼墟里和那些东西交流那么久,早就染了阴气,是不可能幸免的。” 古池苦着脸道:“没错,我晕过去了。醒来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个长方形横着的盒子里……他妈的就是棺材!而且我一身白!没多久,外面的人停下,我被弄出来,和一个穿红衣服的人硬拜堂,然后就被绑着送到了一个房间。” 栾聿风惊奇的问:“新房?老二,你够可以的,出一趟差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古池脸都绿了,“老大,不带你这么损我的!那他妈是新房吗?进去就摆着两个牌位,然后中间一口棺材!” 奚越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哇哦”,顶着张高冷脸煞有其事的说:“难怪我时常觉得与你格格不入,原来是因为我没有这样的缘分。” 古池:“………” 他真的会掀桌啊啊啊! 沈离:“后来呢?” 古池道:“后来他们把和我拜堂的那个人一起放进了棺材,就走了。我和那个人商量怎么逃出去,好在那人说,他是故意到那里找东西的,有办法脱身。” “但我们没想到的是……房间里那些人用来给两个牌位祭拜的香不太对劲。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沈离问:“什么香?” 古池想说又说不出来,脸色活像张调色盘般难看。 同为男人的栾聿风和奚越则一秒懂了,看古池的眼神古怪起来。 “离离,这你不用知道。”栾聿风干咳两声,意味深长的看着古池,更叫古池如坐针毡。 沈离莫名其妙的看栾聿风,见古池不愿意说,她也没强求,只问:“再往后呢?” 古池郁闷的说:“往后就过了一晚啊,黎明我清醒过来了……但我当时懵的脑子一团空白,哪儿还敢待下去!所以我就赶紧挣脱绳子跑了。幸亏这次老天比较眷顾我,我跑出去没多久遇见来找我的那个玄师,跟他离开了。” “嚯,你们还是被绑着干的,666……” 栾聿风和奚越看古池的眼神再次变了变。 古池:“…………” 这世上少他一个难堪狼狈的会死吗啊啊啊?!! 沈离更一头雾水,刚想问,古池自己强行转移了话题:“出去后我就发誓,给离离拿了东西就走,再也不去华国了。可谁知道,我和离离说的那个肖怀森拿完东西,去机场准备登机的时候,又……又他妈碰见那个人了!” 三人张大了嘴巴,齐齐看着古池。 古池欲哭无泪:“那人也看到了我,当场就来揍我。那我又不好还手,挨了好几下呢。要不是他行动不便,我都要交代在机场里了。那么一来,我也没法再走机场了,只能先躲着,后面没办法了才走轮渡。” 他无奈的摊手,“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好像人脉挺广,差点找着我好几次。我都不敢找机会和我的人联系,更不可能让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接触我了。可以说,回绝境洲的途中,我谨慎的什么人都没接触。” 沈离沉思:“我去见那个冒牌货的时候,你也不在。那现在看来就不是你这边的问题了。” 庄园没问题,奚越和古池两边都没问题,再要查的话就得再往前推,那就是……她在F洲的时候? 要是在那边的话,赵从岳等人要想知道她的消息,只能通过窃听器的方式。可那边能有什么时机,能让赵从岳等人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她安窃听器? 栾聿风这时啧啧说道:“老二,所以这人就是第七大厦那位?不是我说,换谁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醒来罪魁祸首还跑了,留自己一个人,都得怒火冲天,不怪人家想弄死你……” 沈离闻言,福至心灵,“我知道了!” 306.原来是在伤口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知道什么?” 栾聿风正损着古池,闻言停下,疑惑的看她。 古池和奚越也不解的看向沈离。 沈离:“没什么,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说罢快步离开。 三人便也没再说什么,挂断电话跟了上去,回到先前的一楼客厅。 栾聿风和奚越比沈离慢了点,进去时就见沈离停在茶几前,他们过去正要问她做什么,忽然嗅到股血腥味。 定睛一看,两人脸色微变。 沈离拿茶几上的水果刀,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 殷红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不用近看都知道,伤口一定不浅! “离离!” “你这是干什么?!” 两人冲过去,却又见沈离扔了水果刀,手摸上胳膊的伤口,然后并指插了进去,还摸索什么似的搅了搅! 他们:“?!!” 以前栾聿风和奚越也不是没有受过伤,甚至危及性命的伤也有过,却都没有此刻让他们心惊胆战,仿佛脑子都空白了下。 “来人!” 顾不上问沈离怎么突然这么做,栾聿风赶紧扬声叫来佣人去拿医药包。 奚越果断撕了上衣衣摆,过去想先给沈离包住伤口止血。 这时,沈离自己收回手指,一直看着她的栾聿风和奚越清楚的看到,她两指间夹着个什么东西,黑色,很小。 “这……这是什么?” 栾聿风和奚越怔住。 沈离面色如常,只眉头皱起,她冷静的说:“果然。既然我身边的人都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也就是我自己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是我一直很注意自己身边的情况,对见过和接触的人都留几分警惕。那问题就不是出自绝境洲,而是在f洲的时候。敲了,那时我在穆家,穆老爷子曾经让我昏迷过几天。” “如果真要论有什么时机能让赵从岳等人接触到我,我还没有防备,只能是那个时候了。我昏迷着,穆老爷子自然也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包括——在我的伤口里放一个微型的窃听器。” 那时昏迷的由头是为了救穆堂舟。 她震惊于自己和傅应寒的血肉竟然能用来做般若禁香,也不会多想别的。 只是不知道,赵从岳等人已经借由这个窃听器知道了多少她这边的事。 对了,傅应寒当时和她一样的情况,说不定也被放了这样的窃听器。 栾聿风和奚越看的呆了呆,没想到沈离会找到这么个玩意儿。 “先别管了,坐下!你看你流了多少血!” 栾聿风着急的催佣人,看医药箱来了,赶紧拉着沈离坐下,然后给沈离处理伤口。 沈离随他折腾,把那玩意儿放在桌上后,单手摸出手机来打字给傅应寒发消息,告诉他这件事情。 “不行,伤口太深了,得需要缝合,我给医生打电话。” 奚越担心的看了眼,也拿出手机来走到一边去联系。 栾聿风只能先尝试给沈离止血,又心疼又气:“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对自己那么狠呢!你看没给自己捯饬的,伤口还被你用手指搅的裂开了些,多疼啊!” 沈离扫了眼,不甚在意的说:“还行。好在现在找到问题所在了,就是值的。” “你!” 栾聿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的想骂两句,看沈离这伤口又不舍得骂她。 而沈离注意力都在手机屏幕上。 傅应寒很快回复她:【你怎么会知道在f洲穆家留下的伤口里,被放了窃听器?你是通过机器检查出来的,还是自己划开看了??】 不得不说,傅应寒真是了解沈离,一下子想到沈离怎么做的。 沈离瞥了眼胳膊上的伤,回道:【机器检查出的。】 下一秒,傅应寒却直接打来视频电话要看。 沈离想也不想的挂断,道:【我这边有人,不方便。】 对话框里,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像是男人想说什么,又删删减减。 足足过了近一分钟,傅应寒才再度发来消息。 【好,等你方便了再说。】 【你记得去检查自己的伤口。】 沈离提醒。 傅应寒:【嗯。】 “跟谁聊呢?你对象?” 栾聿风看沈离一直看手机问。 沈离点头道:“他跟我有一样的伤口,我提醒他,万一他体内也有。” 栾聿风气的不行:“合着那时你俩在一起呢?那他干什么吃的?就让你被植入了这么个玩意儿?当时要是没事,你现在也不至于给自己划这么一道。” 沈离道:“跟他没有关系,他当时跟我一样被下药了。” 栾聿风道:“也被下药?那他可真弱的,保护不好你,要这种对象做什么。” “我自己就可以保护自己,不需要倚仗任何人。何况当时情况特殊,不能混为一谈。” 沈离微微皱眉道。 栾聿风看着沈离,下定论道:“江山,你真的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以前没见你这么替谁说过话。” 沈离没有作声。 没多久,奚越带着医生来了。 医生仔细检查了沈离的伤口,给她打局部麻药消毒缝合,然后包扎好,又开了些药留下才走。 沈离要上楼查看窃听器,让栾聿风和奚越自便。 栾聿风目送着她走,心里不是滋味儿的对奚越道:“我得查下离离那个对象,看到底是什么人,把她迷的都不像她了。她居然为她那对象一直顶我的话。” 奚越看他,道:“可你先前不是说不插手这种事,随她吗?” “今日不同往日。她在f洲出事,她那对象也在。但问题是,咱们先前查离离以前的资料的时候,没发现她有那么关系密切的男人,跟突然冒出来的似的。万一是别有企图怎么办?”栾聿风道。 奚越提醒:“离离有自己的判断,不是会被感情影响的人。不过查清她那个对象的底细,有个数也行,但你注意点分寸。” “我知道。”栾聿风道,“我只确定好她那对象是什么人,会不会害她,其他的我不会多管多问。” 307.我已经做出了“般若”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到书房,沈离将窃听器上的血迹弄干净,开始恢复数据。 十分钟后,沈离成功将窃听器还留存的数据导出来,发现它的使用时间只有五六天,后面没电而停止运转了。 里面还有远程操控程序,由人控制着,并非时时都在窃听,以致导出来的数据都是一段一段的。 沈离根据其时间段回想,发现它停止工作,有几次是和傅应寒当时给她检查身体对上了。 赵从岳等人在京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和傅应寒关系亲近,也知道傅应寒是医生。如果她身上有伤,傅应寒定然会给她处理伤口,检查恢复情况,他们应该是怕这时候窃听器被检测出来,索性关了窃听器休眠,等需要时再打开。 录音段中,果然也有她去找那个冒牌货。 其他内容,要么是她在穆家庄园里问询穆堂舟的情况,和刘叔交流,要么是她在晟庭处理公事,还有些是她当时坐车前往见那冒牌货的途中内容之类。 沈离微松口气。 幸好关键内容没泄露多少。 但她不确定,赵从岳等人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是黑盟的四当家了。 她本来想把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助力留作一张底牌用,如果他们已经知道有所防备的话,她只能用其他底牌了。 沈离试着追踪窃听器主人的位置。 这时,电话响起。 沈离瞥了眼,是傅应寒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接通,将手机靠着电脑屏幕放,正好对着她的脸。 “你已经检查完了?”沈离问。 傅应寒低沉的嗯了声,却是道:“我检查了三遍,我的伤口里没有窃听器。穆老爷子……只给你一个人放了。” 沈离放下心来,“你那边没有就好。我刚刚把我这里的窃听器恢复了数据,等着,我传给你。” 却没听到傅应寒的回应。 她分神看了眼屏幕,见他直盯着她,问:“怎么了?” “你脸色不太好。”男人笃定的说,语气转沉,“你是自己划开伤口找的,是吗?” 沈离默了默,这次没有再瞒着,她点头。 傅应寒声音微哑:“伤口处理好了吗?” “好了,找医生来弄的。” “缝了多少针?” “……这个不重要,我把录音内容发给你了,你听听,看里面有没有泄露你比较重要的信息。” 于她而言的话,她检查来检查去,觉得她和闵参醒后聊的事影响最大。其实也还行还好,赵从岳等人最多就是知道她把案宗要走了。 但是所有泄露的内容,对傅应寒不知道会怎么样。 傅应寒看着专心致志敲键盘的沈离,道:“对我来说,你最重要。缝了几针?” 沈离默了会儿,道:“九针,还行,打麻药弄的。” 傅应寒眸色一深,晦暗的看着沈离,话音多了些不易发觉的狠厉:“等晚宴那天,我一定想办法确定禁区是不是真的和赵从岳等人有关。有关的话,我要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沈离以前受伤疼惯了,其实真不在意这点程度的伤。 看傅应寒心疼的紧,她主动转移话题,道:“这个倒是其次。只是,我现在却确定,穆爷爷真的和赵从岳他们来往着。” 当时她和傅应寒都在穆家庄园,用他们的血肉又是为救穆堂舟等人,非常重要,穆老爷子一定是让人严加守着他们的。 如果没有穆老爷子的允许,没人能接近他们。 对此,沈离先前毕竟早有猜测,不是很意了,可她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明明穆老爷子和她师父、外公熟识,还受她师父所托做那些,立场明明是和赵从岳那些人对立的,怎么会走到一起? “我想,只有等穆堂舟醒过来了,我才能弄懂这个。” 傅应寒道:“会的。我不久前还和闵参通过电话,看了他发过来的穆堂舟的检查报告。穆堂舟现在好了不少,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沈离稍感宽慰。 那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找黎湘英等人,以及,查薛红玉那边的线索了。 傅应寒忽道:“我有件事现在出了结果,得告诉你。” “什么?” “我和你,应该是不论哪一个的血肉作为引子入香,都能做成‘般若’沉香。但碍于制香师的水平不够,做出来的只能是残次品,香的效用也不够纯。如果是你这样的顶尖制香师来做,应该能做出品质更好的‘般若’。”傅应寒道。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有一个猜想,如果制香师的水平足够,同时用你我的血肉,是不是能百分百的做成功‘般若’禁香。可我不想用你做,所以我不打算检验这个猜想的真实性。” 沈离才落到电脑屏幕的目光,倏然转回去。 “‘般若’禁香?” “……你是怎么确定这个的?” “你……你用自己做了?!” 接二连三的问话令傅应寒不太敢直视沈离,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低低的嗯了声。 “我不是说,不许你做吗?!” 沈离瞳孔一缩。 傅应寒解释:“总不能一直放着不做。现在得知穆老爷子和赵从岳等人是一伙的,我怀疑他要么是从赵从岳那里知道我们的血肉有用,要么就是从……你师父和我师父那儿。没有别的可能。” “前者的话,对我们不太有利;后者的话,如果穆老爷子在死前告诉了赵从岳邓等人,对我们也不利,我也得弄明白陈局和我师父为什么能用我们的血肉。好在现在可以趁下周的晚宴一并试探。” “到时我会在晚宴展出我这的残次品,也会提前放出消息。如果赵从岳等人真的知道这香,定会想方设法参加晚宴。他们一出现,就可以拿下他们,查他们是不是禁区的人。” “并且,我也会当他们的面毁掉我手中的香。‘般若’香可遇不可求,要做成一块极不容易。如果他们急的话,如果他们不知道你我血肉是能做成香的捷径;如果他们不急,就说明他们知道,也能验证我对穆老爷子的猜测。” 308.一石三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关于这些,傅应寒自拿到“般若”香后就开始斟酌。 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一石三鸟的好计。 不亏。 “你的人做了几次‘般若’香?”沈离沙哑的声音拉回傅应寒的思绪。 傅应寒说:“……两次。” 沈离道:“我就是制香师,我都没把握能寥寥几次成功。你觉得,我会信你找的那些不如我的人能这么厉害吗?” 先做成香,再投入引子。首先香就不是能一次性做成功的,也不是能百分百和香引成功结合,中途任何一个因素把控不好,都有可能失败。 傅应寒沉默几秒,如实道:“五次。” 沈离心里一颤。 “没事,我也还行,不是多疼。”傅应寒温柔的解释。 沈离深吸一口气,“那群制香师,五次才做出来,以后离这样的废物远点。不要再找他们!往后再做香……我自己来。” 傅应寒顺着她的话道:“好。那我提的试探计划?” 沈离咬牙,“行。” “我真的没事。”傅应寒柔声道,“别苦着脸了,不好。实在觉得我疼的话,唔,要不来陪陪我?你陪陪我,我就不疼了。” 沈离看他。 傅应寒面不改色的改:“我也觉得小姑娘可疼了,或者你告诉我你住哪里,换我去陪陪你。怎么样?” 沈离眼睛微红,道:“等参加晚宴的那天,你过来我这里接我吧。” “真的?” 手机那边,傅应寒一下子坐直了。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露出笑意,道:“好。” 沈离道:“你先去看看我给你发的音频,听听里面有没有泄露你的重要消息。但不要听太久,差不多了就休息。” 傅应寒温柔的应道:“好。” 沈离看着他,逼自己说再见挂断了干正事,继续追踪窃听器主人的地址。 但窃听器的远程控制来源IP信息最后一次出现,却也是在穆家庄园,压根没有什么用。 现在看来,只能用傅应寒说的打算,在晚宴上完全试探。 沈离意识到这点,在椅子上坐了会儿,突然抓起键盘就摔了出去。 “砰——” 键盘在地上四分五裂。 沈离脸色难得阴沉沉的,念着赵从岳这个名字,蓦地轻扯唇角勾出冷笑。 …… 晚上时,总算有了个让沈离心情好一点的消息。 薛红玉给她打电话,说已经联系到那个帮她的神秘人,就定在原来那个会所旁边的山庄见面,时间是明晚。 傅应寒第一时间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打电话跟沈离说,他陪她去。 沈离不肯,让傅应寒好好的休息,她自己就可以。 傅应寒拗不过沈离,退而求其次的希望沈离多带些保镖,以防万一,沈离答应了。 事实上,到次日,沈离还是准备一人出门,只点了一个人给她开车。 碰巧的是,古池这时候来了,听说沈离要出门,想跟着她一起去。 沈离想想古池的身手,答应下来。 开车前往山庄的路上,古池忍不住跟沈离吐槽道:“离离,你说老大合理吗?他都知道我和第七大厦的那人不可能和平相处了,但还是找那人了!” “栾聿风去找做什么?”沈离问。 古池道:“老大说什么,就算和人家做不了朋友,也不能是仇人,不然以后黑盟和第七大厦的相处多尴尬。所以他就联系那人,还准备了礼物呢!” 沈离客观的说:“栾聿风只是意思意思,试探下那人对黑盟的态度。这样如果那人以后找黑盟的麻烦,栾聿风也有底气刚。毕竟,得罪那人的是你,不是黑盟,黑盟对第七大厦还是比较友好的。” 古池委屈:“那我不都说了,当时真是意外。那人要揍我,我不也没还手吗,至于那么小气吗?那人要是再记仇,我就……” “就什么?” “……我回我的东南亚去!” 古池摸摸鼻子说。 沈离嘴角一抽,衷心的建议道:“你们四舍五入也算共患难了。不如这样,你主动点,和人家搞好关系。我保证,你要是能搞定第七大厦,栾聿风以后天天叫你老大,还是眉开眼笑,心甘情愿的那种。” 古池蔫蔫的说:“还是算了。你是不知道那个人,他是绝不可能和我和平共处的。” 这么一听,沈离倒是产生了兴趣。 不过眼下比较重要。 沈离叮嘱道:“到了后,我谈事,你只管吃你的,不要插嘴。对了,帮我留意下周围那人有没有暗中安插人手。” 她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最坏的结果,不过也就是赵从岳——欲擒故纵放走薛红玉,又暗中帮她降低她的警惕心,好利用薛红玉吊出自己想要的人。 除了这个,不会再有能让她意外的可能了。 如同真是赵从岳,她包里带着枪/弹,再加上她和古池的身手,对方也威胁不了什么。 这么一想,沈离倚着椅背闭目养神。 古池换了首舒缓点的纯音乐。 近七点时,到达山庄。 古池在地下停车场找了个位置坐下,叫醒沈离。 沈离递给他口罩,两人戴好下车。 远远的还没到门口,沈离已看见有不少保镖在门口,分列两排立着,周边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连辆多余的车都没看见。 就像是……这个山庄已经被人包下清场了。 “嚯……”古池饶有兴趣的活动手脚,边走边道:“离离,你这今天见得什么人?这么大排场。啧,要是打起来,肯定很过瘾。” “你收敛点。” 沈离说,过去后就被拦下,为首的人说了句接头的暗语。 沈离照着薛红玉说的对,便见对方脸色礼貌了些,不动声色的看眼跟她一起的古池,侧身引路带他们进去。 这个山庄其实是个度假山庄,里面各项娱乐设施都很全,连温泉马场室内冰场等都齐全。 两人被带去右边的四楼,整层四楼都被打通,做成一个相当宽阔的地方打桌球玩。 进去后,沈离一眼看到远处的桌球台上,有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人,背对着他们。 有点眼熟。 309.裴兰津:我们一直在找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熟悉感令沈离微怔。 与此同时,远处的男人微微附身,手中长杆一动,桌上的几个圆球直接一杆入洞而清桌。 沈离和古池看不到男人的模样,但看到了他这个举动。 古池轻轻的“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那人挺会玩的啊,我都想上去和他打一局了。” 沈离微眯起眼,在脑海里迅速筛选可能的人,最后说道:“他不是赵从岳。” 不管是谁,她确定起码不是赵从岳。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闲时,那男人放下了手里的长杆,淡淡开口:“所以,两位是薛小姐请来的人?自己冒犯联系我,却爽约未来,是什么意思?” 说着,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沈离径直看着,直至同对方对上视线时,脸色顿变。 远处的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上身黑色丝质衬衣,下身长裤,五官深邃,俊逸而温淡,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尽是矜贵和优雅。 尽管隔得远,沈离还是非常清楚的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尤其是他右眸眼尾下那颗淡淡的泪痣,平添几分妖孽感,连带着古井无波般的眸光,都多了些似笑非笑的高深难测。 对别人来说,可能会一眼惊艳而影响深刻。 于沈离而言,她此刻只有吃惊。 因为她再熟悉不过那人——裴兰津! 沈离看对方时,对方的视线也投了过来,同样一眼注意到了沈离。 沈离发觉裴兰津似乎又惊又愕,俊脸绷紧了些,盯着她看,甚至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像是认出了她就是裴清! 一瞬间,两人都似乎怔在原地。 沈离心道,她错了,不是只有看到赵从岳会出乎她的意料,看到裴兰津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沈离还未反应过来,突然听见身边的古池脱口而出一句“我操”。 “他妈的怎么是你?!” 沈离扭头看向古池:“你认识?” “我……” 古池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喉咙跟被人掐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而远处的裴兰津也因为古池的那一声注意到了他,脸色骤冷,话像是硬挤出来的。 “竟然是你,黑盟的三当家,古池!” 沈离这下是真愣住了,看看古池,再看向裴兰津。 “离离,我能不义气一回,先跑吗?” 古池忽的低声道。 沈离:“?你说呢?” “可……” 古池附在沈离耳边,惊慌的说:“他就是我跟你说的第七大厦的那个人!” 沈离:“???” 你认真的? 你认真的! 你在华国鬼街招惹的人,怎么会是裴兰津?! 事实证明,非常真,沈离呆滞的片刻,那边的裴兰津已经挽起袖子来,攥着打桌球的长杆大步流星的过来了。 古池想跑,沈离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破天荒的很懵:“等等,我一个人搞不定这情况。” “我也搞不定啊!老大在的时候,他都把我骂的狗血喷头,还差点弄死我!现在老大不在,他更不会给面子了。”古池慌道。 沈离:“………” 你认识的裴兰津,我认识的裴兰津,好像不一样。 古池余光瞥见裴兰津已经近至跟前,情急之下躲沈离身后,伸手做了个“止住”的动作,大声道:“慢着!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是代替那什么薛小姐来的。而且这次来谈事的主要我妹,不是我!先谈正事,正事啊!” 听到这话,裴兰津猝然停住。 “妹妹?” 古池连忙指沈离:“就是她她她!你们先谈正事,咱俩的事容后再说行不行!”先拖一刻是一刻! 让古池没想到的是,裴兰津听他这么说完,竟然冷静下来,怔怔的看了沈离几眼,就放下长杆,整理了下衣襟袖子。 然后开口:“他真的是你哥?是你现在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语气竟然挺温和,细听还有点小心翼翼。 古池听的诧异极了。 沈离眼神沉了沉,果然,商承已经将她告诉裴家人了。 裴兰津和商承不同,商承想不通她现在活着是怎么回事,裴兰津未必想不通,毕竟当初陈仲文是从裴家人手中带走了她,将她的情况告知裴家人一二也有可能。 不然,为什么裴家人在过去五六年里鲜少主动找她?除了他们已经知道她原本就不是裴清的原因,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她淡淡道:“不是亲的。但过去我在局里执行各种任务时,有时候会到国外,古池间接的救过我几次,也帮过我几次。” 裴兰津闻言,皱眉看了看古池。 古池又疑惑又心惊胆战。 最后,他没想到裴兰津竟然没再说他什么,而是转身叫来外面候着的工作人员去备席,然后亲自带他们上六楼的某个包间内。 进去后,裴兰津想给沈离拉开椅子,她已经已经坐下了。 裴兰津顿了顿,在旁边坐下。 又叫工作人员上了壶果茶,“我听商承说,你喜欢喝这个。这里备的果茶不多,你先将就下,回头我让人给你寻些好的来。” “不必麻烦。” 沈离客套的道谢。 裴兰津想说什么,见沈离态度疏离,他眸光一黯,温声说道:“我刚才让人准备的那些菜,合你的口味吗?听商承说,他先前与你一起吃饭,你的口味变了许多。” “随便,我不挑。”沈离说。 裴兰津眼帘微垂,唇线抿紧。 沈离心里也有点复杂,觉得包间里的气氛微妙的叫她不是滋味儿。 见裴兰津神色低落,她鬼使神差道:“你们……这一年来过的怎么样?” 裴兰津立即抬头看她,一一说道:“还……还行。爸在中央履职,妈在国外陪小姨疗养,也直接在国外找了家大学入职继续做教授教学带学生,大哥……大哥行踪不定,我也说不准他究竟在哪儿,又在做什么。至于裴家那几支支系,争的一如既往地厉害,不过成不了气候,不必理会。” 沈离哦了声,“那看来过的还挺好的。” “不好。” 裴兰津凝望着沈离,“我们一直在找你。” 310.你就是裴清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怔住。 裴兰津也没再说什么,就那么看着沈离,眸光真切的叫沈离升不起半分质疑。 随着他们的静默,包间里的气氛越发的凝滞,最终却是消弭在古池的话音中。 “等……等一下!” 古池心道,他虽然平日里不太爱动脑子,但也至于愚蠢到这程度,怎么听不太懂这两人的对话呢? 他看看裴兰津,再看向沈离,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你也认识他吗?我和老大他们没查到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啊,但你们怎么看上去那么熟?而且就算是朋友……他怎么把自个儿家里人给你交代的那么清楚??” 联想到某种可能,古池看沈离的眼神变了变,惊道:“他不会喜欢你,在追你,才说的这么清楚吧??” “………” 沈离无语道:“怎么可能?你觉得看起来像吗?” “那搞不好,他那个人怪深沉的,很会把人玩的团团转啊!离离你小心点,不要被他给骗了!”古池小声吐槽道。 沈离简直无言以对。 旁边的裴兰津更是额前划过三道黑线。 古池虽然声音小,但他们离得又不是很远,裴兰津又耳力好,差不多都听清楚了。 他不善的盯着古池,道:“离我妹妹远点。” “谁?你妹?什么你妹,这是我妹!”古池顶着他的视线辩解。 沈离觉得“你妹”、“我妹”的听上去有点像骂人,更像是在骂她,她手动在瞪着对方的两人间挥了挥,打断两人的对视。 然后对古池道:“我有事要跟他单独聊,你先出去找个别的地方自己玩玩。” 古池犹豫了下,低声问沈离:“你确定自己安全?” 沈离点点头。 古池就道:“那好吧。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不走远,很快就能过来。” 沈离嗯了声。 古池起身,没再看裴兰津,飞快的溜了。 裴兰津的视线跟到门口,看着门关上,听到沈离问:“你和古池是什么情况?他说是在鬼街里的鬼墟里遇到你的,但你没事去那里做什么?” 裴兰津思绪微敛,看向沈离,道:“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看来你们两个的关系确实不错。” “还行。”沈离道。 裴兰津想着沈离方才和古池轻松自然的相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忽然问道:“如果我和他打起来了,你会帮谁?” 沈离一愣,“这不是你的作风。” “如果呢?”裴兰津无意识的屈指敲着桌面,道:“你是打算帮我这个亲哥哥,还是……” 沈离淡声打断:“我以为商承会一并告诉没,我从来都是沈离。” 裴兰津不说话了。 沈离却重复道:“我一直就只是沈离。六年前,我的魂意外离体,附身到了你妹妹裴清身上。一年前我死后,我的魂又意外回到了我原本的身体那里。可以说,我从始至终都是沈离,不是裴清。” 她看着裴兰津,“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 “我们为什么会早知道?”裴兰津问。 沈离淡淡道:“我师父。他带走了裴家小女儿,你们会真的不问问吗?以我师父的性子,他透给你们几句并不奇怪。不然的话,你们怎么会不奇怪,一个天生神智有缺的人,怎么会突然恢复正常?我也没见你们问过裴清是怎么恢复的。” 裴兰津忽的道:“你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吗?” 沈离一愣,“什么?” 裴兰津声音柔和不少:“你一直认为,我们早就知道你不是清清,所以才从未关心奇怪过这些,也很少找你吗?” “你问这话很奇怪。”沈离莫名,“否则还能是因为什么?” 裴兰津眸光微变,多了些复杂的心疼和愧意。 “清清,对不起,我们早该和你摊牌说清楚的。”他道。 沈离皱眉,“什么摊牌?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裴兰津微吸口气,主动起身挪了挪椅子,坐的离沈离近了些。他伸手拿了个橘子剥皮,开口却问道:“你是玄师,那你清楚清清以前神智有缺怎么回事吗?” 沈离不太适应他坐的那么近,想离远些,听到这话又被吸引了注意力。 “一般有两个原因,一则是天生大脑发育不完全,或是遗传性潜在病理,总之是医学上、难以更改的;二便是儿时出过意外,三魂七魄缺了一部分……” 说到一半,沈离骤然停住,猛地转头看向裴兰津。 裴兰津将剥好的橘子给沈离,看着她,缓缓道:“不错。妈生清清的时候出过意外,和你们玄师说的那些死灵之类的东西有关,以致早产,也险些难产。起初我们还没有发现清清出了问题,直到她两三岁时也还是呆呆愣愣的,不会说话,一声不吭,谁叫她都不会理,我们才意识到。” “但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她是魂灵有缺。是有一天,陈局突然找上裴家,告诉了我们这件事。他承诺会帮我们找回清清缺的魂,同样的,他要我们答应他一件事作为交换。” 沈离已经意识到了,难以相信:“什么事?” 裴兰津道:“如果清清恢复了,他要将清清带走,留在身边教养,而且不能再跟我们见面。我们不愿意,陈局说,清清的情况特殊,如果不跟着他做玄师,迟早也会因为魂体不稳再一次散魂,那时候就会危及性命了。” “所以爸妈答应了,不过也向陈局争取了一个机会,至少……让清清醒后自己选择,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不干涉她跟陈局走;如果不愿意,请陈局留清清在裴家多待两年,然后再带走教养保命也不迟。” 沈离回想自己在裴家才醒来的那几天,师父确实当着裴家人的面问过她,她当时回答…… “你不想留在裴家。” 裴兰津看着沈离叹息,“前十三年,你没有神智,我们对你来说就是陌生人。我们觉得可能是因为陈局救了你的缘故,所以你对陈局比对我们亲近,也怕你留在裴家面对我们会害怕不安,这才让陈局带你走了。” 311.我们早就发现了异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怔怔的看着裴兰津,“所以我……” 裴兰津斩钉截铁的说:“你从来就是我们裴家唯一的女儿,裴清!” “我们不清楚当年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你出生时丢失了自己魂的一部分。但可以确定的是,你丢失的魂去了宋城叶家找回的那个女儿沈离身上,才作为沈离长大。” “后来,其实我们也不清楚陈局是怎么找回你来的,但你确确实实回来了。只不过你对我们还很陌生,我们也没有来得及和你培养感情,你就跟着陈局去了特调局,被他收作徒弟。” “就这样过了四五年,我们时常会问陈局你过的怎么样,有时候也会问问商承。听说你那时已经很厉害了,我们骄傲的同时,又忍不住想,既然你作为玄师已经那么厉害了,是不是可以自保没事了?所以我们就着手准备接你回裴家,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 说到这里,裴兰津眼眶一红。 “我们看你和商承相处的不错,想着你应该是愿意回裴家的。”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去找你……先听到你死了的消息。” 沈离愣住,心情在这一刻说不出的恍然和复杂。 她是玄师,对某些事情自然很清楚,比如以魂的形式附身他人,这种事情几乎是办不到的。要想做到,只有两个情况。 一就是裴兰津说的这种,本身就是宿主的一部分,只不过回到自己的原身上而已,这样后面会和身体极度契合,相安无事的过完一辈子。 另一种就是找一个有因果牵扯,命理又极其相似,也有共鸣的人附身,九死一生才有三成可能成功。 她以为自己是第二种,原先对自己附身挺不可思议的,就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免得被当成一个怪物。 但如果是第二种的时候,一年前她回到宋城还能理解,毕竟那时她是真的遭遇了生死危机。那她十三岁那年是怎么成功的?当时无论是她,还是裴清,都没有生命危险。 以前她不是没有疑惑这个,每每这时,师父都会告诉她随缘二字,让她不必深究。 现在看来…… 沈离问:“你确定,是我师父当初找上你们,说可以……找回失去的魂?” 裴兰津重重点头。 “所以是第一种可能……我真的……一直都是裴清,只是幼时因意外……” 沈离呢喃着,难以接受。 忽然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下。 沈离抬头,看着望着她的裴兰津。 裴兰津道:“清清,我一直你可能一时……没办法接受这个,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我、大哥和爸妈跟你一样,都在疑惑你当初为什么会散魂成了别人。我们也有问过陈局,陈局却说他不知道,叫我们不要深究。” “不过我们这些年来没有放弃,一直在查当年你出生时的事。就是……好像总有一股无形的势力在阻拦我们,让我们收效甚微。” “而我们真正有进展,是在你进特调局后。” 沈离语调微扬:“……我进特调局后?” 裴兰津颔首:“当时我们想见你,但是陈局几次都拒绝了我们。后来我们实在不放心你,让人悄悄去派人打听你的情况,却意外的发现,陈局好像在做某些事情。不但和黑市的人接触,也去过几次宋城,还有几次出过去F洲。” 沈离一听就明白了。 裴兰津说的这个时期,是她师父在和她外公沈茂书、傅应寒的师父张文山以及穆老爷子来往的时候。 不过那时她外公已经去世了,她师父去宋城应该是在找她外公秘密给她的那个盒子。毕竟当时她外公已为人所害,她师父又好像发现赵从岳等人前去宋城找了,就担心他们万一找到了盒子,应该是确定盒子没事后才没再去宋城的。 裴兰津果然也说道:“我们觉得奇怪,就仔细留意了陈局的行踪。黑市那边,裴家不便插手,F洲那里,也没办法。却发现陈局去宋城时是在接触一个叫沈茂书的人,此人当时已经去世,但陈局还是去打听他,以及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顿了顿,他道:“我们当时还不知道你……和沈茂书有关,是商承跟我说了,我再去查才……” 沈离嗯了声,只问:“后来呢?” 裴兰津道:“我们继续查,发现了楼家和赵从岳那些人的痕迹,他们也在找和陈局一样的东西,还是背着陈局的。” 沈离眼皮子一跳。 裴兰津道:“他们无缘无故找这些,很奇怪。陈局毕竟是你的师父,还要教你玄术救你,万一出事了,我们怕你也……所以我们就顺藤摸瓜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发现了一件很惊人的事情。” “那就是赵从岳和楼家背后似乎有一个很大的势力,控制他们做了不少和特调局相悖的事情。陈局看上去也知道,总在神神秘秘的做些什么。我们想找陈局问个清楚,没过多久,陈局却死了。” 他皱了皱眉,担心的看着沈离道:“当时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你,你只回了我们没事。陈局死的太突然了,我们有怀疑,是不是和他争斗的那个势力所为,怕你作为他的徒弟也出事,我们想把你带回裴家,请别的玄师教你。” “可你不愿意回裴家,我们只好暗中出手帮你稳定特调局的局势。等了一段时间发现你没事,才放下心来。然后我们想告诉你我们发现的事,却收到了一封信,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告诉你什么,不然你会有危险。” 沈离疑惑:“匿名信?没有查到是谁寄的吗?” 裴兰津摇头:“寄信的人倒是没有恶意。或许是陈局生前以前发现我们在查他,有意留给我们的呢?寄信的人有一点说的是对的,如果陈局真的是因为他在争斗的人而死,你对上绝对会危险。所以我们最后决定不告诉你,暗中查陈局的死因。” 沈离听到这里,坐直了上半身,问:“查到具体的人了吗?” 312.“禁区封印之地”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到目前为止,沈离的收获很大,已经查到幕后那些人和角斗场、乃至禁区有关。 角斗场是确定了的,禁区却还不确定,毕竟禁区向来不与其他势力争斗,却暗中搞那么多事,实在说不通。她也想不到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 如果裴兰津这边的结果也是他们,那她就能确定,他们一直以来的对手就是禁区了。 裴兰津似有些迟疑,道:“说实话,陈局的死因太复杂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死在什么地方,怎样死的,所以实在无从查起。” 沈离失落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情绪。 是的,除了特调局内部人,外界基本没人知道“禁区”的存在。 这个“禁区”和绝境洲的禁区不一样,生人进去毫无活路,顷刻间就会被挫骨扬灰,死的痛苦又凄惨,所以才称作禁区。 而里面全是非常危险的异物怪灵,也有久远的大型危险生物,哪怕是里面最低等的死灵出来,在外面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 因此,为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害人祸及世间,特调局的一代局长,也就是她师父陈仲文,联合当时多位厉害的高阶玄师,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牺牲了好些人,才在禁区入口留下了一个封印,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 之后,她师父对局内下了死令,谁也不许泄露这个封印之地的位置,也不许将禁区的存在告诉外面的人。 多年过后,那些老辈玄师都没了,还知道封印之地的便是局长及几位元老,她师父一直担任着守护封印之地的责任。 师父死后,继承这个责任的就成了她。 也正是因此,她掌管特调局,那些老东西无人反对。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只要封印之地还在,这个局长就是注定去送死的。也就是一年前封印之地意外松动,她同他师父一样,以身祭封印的法阵,彻底解决所有裂缝,他们才敢争局长的位置。 她用生命的代价封印,换这世上不会再有死灵。所以数月前当她晓得各地有那么多死灵时,她才会动怒,又呵斥肖怀森,扳倒楼家,把赵从岳弄下来! 外人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她和她师父是怎么死的,要查自然也无从下手。 她没什么好意外的。 就在这时,裴兰津忽道:“不过我们反倒是查到了另一件事。” 沈离看向他:“什么?” 裴兰津看她的杯子空了,给她又倒满,犹疑的说道:“清清,我告诉你后……你别激动。” 沈离不解:“我为什么会激动?” 裴兰津道:“你到京中后扳倒楼家,拉赵从岳下台,那你应该是已经差不多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了吧?” 沈离点头。 裴兰津便问:“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一种丹药,只要吃下去,就是发疯伤人,还会生出死灵来?” “我知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沈离有种不好的预感。 裴兰津道:“因为我发现的就是……陈局曾经有好几次出入鬼街,同一个人交易,卖的就是这种丹药。”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沈离猛地起身。 裴兰津抬头望着她,微微叹息,“我不知道陈局的丹药是哪儿来的,但我确定,他确实在售卖这种丹药。我和大哥商量过很久,也派人在鬼街潜伏了很久,才碰到一个卖丹药的下家,这是亲口逼问出的消息。那个下家至今还在鬼街,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见。” 沈离如遭当头一棒。 穆老爷子和赵从岳等人有关系,也就算了,她没法说什么,可她师父怎么会同流合污?! 她师父明明不是那种人! 她师父分明还在想办法尽力研究那些丹药的救治之法! 裴兰津目露不忍,试探的伸手握住沈离的手,见她没有抗拒,拉着她坐下。 轻声安慰道:“或许这其中有其他隐情。具体如何,再查便好。” 沈离一下子清醒,对!她师父不可能一边查死灵的事,一边又卖那种丹药,其中定有隐情! 沈离反手抓住裴兰津的手臂,问:“你还查到了什么?!” 裴兰津拍了拍她的手心安抚她,道:“知道这个后,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查丹药的来源和流向,只是这丹药流通的太隐秘,不太好查。我抓到的那个下家,上家也是陈局,陈局已死,他的线索就断了,我只能查其他人。” “直到几月前,我的人突然发现有个男人带着同样的丹药进了鬼街,我就立即让人去查此人的下落,发现他在十一冢。” 沈离反应过来,这是闵参和穆堂舟遇到的人。 她问:“然后呢?” “我的人见不了他,我只好亲自找人带我进鬼街去找,废了番波折才见到人,但他只是丹药的保管者,并不是原有知情人。” 裴兰津说,“有十一冢的人在,我也不好强行带走他,只能问了问他那朋友长什么样子,回去让人照着找。出乎意料的是,我抓得那个那个下家见过那女人,说在鬼墟见过。” 沈离懂了,“所以你才去鬼墟的?” 裴兰津点点头:“但我没有立即去。赵从岳此人身上带的线索太多了,我发现他出过进了国际组织,就想找钟凤存要人,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可钟凤存拒绝了我,说只是代人看守赵从岳,不能把人交给我。” 听他这么一说,沈离想起来被他忽略的一件事。 她问:“你怎么会是第七大厦的高层?什么时候的事?” 裴兰津对沈离有问必答:“第七大厦是经济中心,我在那边……唔,比较有钱,好几个行业都和他们有关。他们想和我合作,了解我的底细后,索性邀请我加入他们。” “原来如此。”沈离转回正题,“那钟凤存有说是谁让他看着赵从岳了吗?” 裴兰津摇头:“钟凤存不肯说,也不肯让我见人。我就只能暗自安排个人插进国际组织,然后回国先去鬼墟找人。但我没想到去的时机不太对,遇到了……” 313.我们从来没放弃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到这里,裴兰津突然顿住,脸色黑了黑。 沈离道:“我知道,然后就遇到了古池,你们两个还……” “没有!” 裴兰津打断沈离的话,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咬牙:“什么事都没有,清清你不要听他胡说。” 沈离瞅了他一眼:“古池跟我们说的是……” 裴兰津看向门口,带着冷冰冰的杀意。 “说你俩撞上红白煞事,都栽了,然后被他们绑着强迫代人配婚,还用迷香让你们睡了一晚棺材。他醒来后就 跑了。”沈离正色道。 裴兰津:“他是这么说的?” 沈离点头。 裴兰津这才神色缓和,说道:“不错。我是因为……嗯,说好一起逃出去,他自己先跑了才生气而已,没有别的原因。其实我先前找专门的玄师买了护身的符箓法器,只是当时中招的突然,才没机会用。后面我顺利离开后,就去找那个女人。” “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闻言,沈离神色凝重起来,刚要问,裴兰津却沉着脸说:“但我找到的时候,她快死了。” “死了?!” “嗯,她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不知道怎么弄的,对我也很防备。直至我说认识陈局,又证明了身份,她才肯告诉我一些事。” “什么事?” 裴兰津回想,说道:“她说她其实也是特调局的人,原是岭南人士,被陈局去那边亲自挑中,但陈局并未将她带回特调局,而是让她继续留在岭南,想办法查那些暗中流通丹药的人。” “你说真的?!” 沈离紧抓着裴兰津的手臂问。 裴兰津温声道:“清清,我骗谁不会骗你,当时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还说,她和她哥哥一起在追查,用了很久,终于遇到一伙卖丹药的人。然而不幸的是,那伙人发现了她是特调局的人,要杀害她和哥哥,还要喂他们丹药折腾死他们。” “她哥哥拼死保护她,才给她争取了机会,带着丹药离开。没想到的是,由于陈局并未带她回过特调局,也让她一直低调秘密行事,不与特调局联络,她对特调局知之甚少,好不容易躲避追杀逃到京中,才发现陈局不在了。她又想找你这个他的徒弟,但也不在了。” “可那些人还在追杀她,她不知道该找特调局的谁,最后想起来陈局曾经给她的一个锦囊,打开发现陈局让她去鬼街,找十一冢的人帮忙。她觉得陈局要那丹药一定很重要,不能被抢回去,最后就决定把丹药单独存进黑市天算一行,托付给一个信得过的朋友留待日后去取。而她则吸引走追杀她的人的视线。” 裴兰津想了想,道:“她说她这几个月一直在躲避那些人。想来,她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因此而死。” 沈离听得眉头紧皱。 这么说来,和十一冢有关系的,是她师父?十一冢是看在她师父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的?以前她怎么没听师父说过认识十一冢的人。 不过这样一来,好歹证明了一件事——她师父虽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售卖那种害人丹药,但和赵从岳等人不是一伙的!不然,师父没必要让那个女人暗中查丹药。 可她师父既然已经在f洲让人做丹药了,为什么还要去查赵从岳等人售卖的丹药?两者不都是同样的药效吗? 还是说,其实另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她师父一定要得到,还得知道是谁在弄? 正好,她从穆家地下墓里带出来了一枚丹药,只要再找到赵从岳等人售卖的,两者相比较,就能知道她师父为什么那么做了。 等在大后天的晚宴上试探完抓住赵从岳等人,她就弄清楚这个! “清清?” 裴兰津见沈离不说话了,有点担心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离回神,道:“我知道了。我还有个问题。” 裴兰津温声应:“什么?” 沈离问:“你是怎么知道薛红玉的?” “因为我在国际组织安插了人,那人发现了有人戴着人皮面具去换赵从岳,而赵从岳离开国际组织后不知道去了哪儿。” 裴兰津非常干脆的和盘托出,“鬼墟那个女人,能从她身上查到的就那些了,我便腾出空来查赵从岳这边,看能不能从赵从岳身上套出幕后主使,又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的事,害那么多人。” “赵从岳没了,我查人皮面具,发现角斗场有人会做,即薛红玉。我想去找薛红玉问是谁让她做人皮面具的时候,又发现角斗场的人要杀她,索性就先把她救出来保住命再说。” 说吧,裴兰津注视着沈离,目光带着新奇又惊叹的打量。 “现在看来,最后救走薛红玉的人是你。能让角斗场、我都找不到,不愧是我裴家人,二哥很骄傲。同样,你应该也查到很多事了吧?” 沈离点点头,“赵从岳就是角斗场的人,和禁区有没有关系,等大后日华盟的晚宴试探完就知道了。到时候会想办法引出他来。另外,所谓的丹药、人为制造死灵这些,我也都在查,而且我查到的内容和你差不多,可以互相印证没错。” “那你一年前到底是怎么出的事??” 裴兰津突然问。 沈离一顿。 裴兰津道:“你出事后,我们都……妈更是大病一场,不愿意再待在国内,去国外陪小姨疗养了。我、大哥还有爸,不相信你是真的死了,又怀疑你出事的那么突然,是不是和当初陈局一样,所以才一直追查。” 沈离一愣,半晌才说得出话:“如果是和他们有关呢?” 裴兰津凝视着沈离,“……给你报仇。裴家和席家已经达成统一战线了,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沈离诧异:“席家为什么会牵扯进来?” 裴兰津说:“赵从岳先前售卖丹药时,被席归詹的哥哥意外撞见,而后没了。赵从岳还让人抹去所有证据,席家即便知道是赵从岳干的,也拿他没办法,还被他利用职务之便让手下人抢了些个项目,和他过节非常大。” 314.你是要和裴家断绝关系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脸色微凝,“我先前没听席老提过……” “席老不知道。” 裴兰津解释说,“席老只知道席归詹的哥哥是意外出事,不知道具体缘由。这些事情,只有席家席归詹那一支的人清楚些。我查到这个后,便以此找上他们,提出和他们合作。” 沈离看着他,问:“那你们原先是打算要怎么做?” 裴兰津犹豫了下,不太确定是不是要把那么危险的事情告诉沈离。 转念想到沈离也在查这些,他轻叹一声,“按照我的打算,我是想从薛红玉这边得到那些人的线索后,想办法通过薛红玉和他们接触,弄清楚陈局和你到底是怎么出的事。一旦真确定和他们有关,我就会立即动手。” 不仅要瓦解抹去他们的势力,也会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公布出去,让他们孤立无援。 只是这些人的背景还是很大的,要想真的让他们付出十倍代价,怕会是个漫长和困难的过程,需要很多时间。 但只要能报仇出气,他不在意! 听到裴兰津坚定又决绝的话语,沈离心里一动,思绪颇复杂。 沉默片刻,她说道:“你们不能那么做。事情……实际上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大,近来并非是适合动手的时机,你们也别冒险。” “为什么?”裴兰津问。 沈离权衡一二。 私心里,她还是偏向相信裴兰津的。 思及此,沈离便将穆老爷子的事告诉了裴兰津,包括她外公沈茂书、傅应寒的师父张文山都同她师父陈仲文和穆老爷子认识的事情。 末了道:“我不清楚穆老爷子为什么会帮助赵从岳他们,也不明白我师父为什么要私下售卖那种丹药。但我确定的是,我相信我外公的秉性和眼光,能让他在离开特调局数余年之久还会帮助的人,不会差到哪儿去。而且,如果我师父真的在做坏事,我外公不可能冒死替他保管东西。” 那时特调局里存在的内奸,她现在已经揪出来了。 只是还不清楚那个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她相信,那个盒子应该就和“般若”禁香一样,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打开的法子,然后知道她外公为师父冒死守着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顿了顿,沈离又道:“其实,我外公他们共同在进行一个很大的计划。这个计划特殊到,即使他们不在了,都不会影响它的继续。我相信他们的为人,所以我也觉得,或许我现在所发现的他们在做的事情,是否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裴兰津眸光一紧,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沈离思索一二,又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有一种……他们所做之事,不止是针对赵从岳这些人为制造死灵害人的势力,也可能有别的目的。不然,他们没必要花十余年去布局那么大一个计划。” 话落,她看向裴兰津,良久才道:“不管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这件事总归有些危险。你们别轻举妄动做些什么,保住自己就好。” 裴兰津花了很久才消化掉沈离说的这些事,看她的目光说不清道不明,有种怅然的复杂。 “清清……不,现在我应该叫你沈离,你应该更喜欢听别人叫你这个名字。”他轻扯唇角,无奈又夹杂着些苦涩,道:“我们对不起你。” 沈离一怔。 “你小的时候,我们就没有照顾保护好你,让你失去部分魂,浑浑噩噩的长到十三岁。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们也没法陪在你身边,让你在外面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危险。哪怕是现在,你自己做了那么多,我们既没有陪着你护着你,也没有早点找到你。” 裴兰津失落的看着沈离,“以至于……哪怕我们现在相认了,你也不需要我们了。可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 沈离没有作声,过了会儿才说道:“你们并不欠我什么。” 裴兰津怔愣着望着沈离。 沈离语气淡淡的解释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们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发生的事情也并非你们所愿,不是你们的错,你们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我?” “况且,就算你们不清楚我在面对什么,你们也已经尽力做到你们能做的事情了。哪怕我一年前死了,你们还坚持做那些,冒险查到那么多隐秘之事,一直记着要找我、为我报仇。” 对比叶家人,沈离是真的觉得裴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多的反让她觉得亏欠他们,不知道怎么还。 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沈离便认真的说:“往后,你们也不必再为我冒险。这些是我的事,不是你们的,你们没有必要牵扯进来。另外,你们也不必担心我,我从来都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没骗你们。” 说完,沈离便起身准备告辞。 裴兰津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面色带着难过,“你这么说,是打算和我们断绝关系,再也不回裴家了吗?” 沈离怔了下,没有瞒着他:“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以后再做的事有很多,不便与你们关系过深,不然会让那些人盯上你们。” 她没法回应裴家人的情感需求,自然至少不能将他们扯进这些事里。 裴兰津盯着她,忽的按着她坐下,不由分说的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因为危险就要推开至亲家人独自面对的道理。离离,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绝对不会放弃你的。好了,今日我们兄妹相认,就不说那些了,先吃完这顿团圆饭。以前二哥都没有好好的陪你吃过一顿饭。” 沈离听到后面,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坐下。 裴兰津主动转移话题:“你那个朋友还在外面呢,我去叫他进来一起吃吧。” 沈离犹豫了下, 道:“我还是让他先回去好了。” “不用。你刚才不是说他以前帮过你,看在这个的份上,我暂时不跟他计较了。”裴兰津说,去叫古池。 315.四舍五入算亲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彼时古池其实就在包间外,抱臂倚墙,吊儿郎当的在那儿,时不时担心的看眼包间门。 虽然古池不是很想留下,以免再撞上裴兰津,但他觉得沈离和裴兰津间的情况怪怪的,怕沈离出事,就硬着头皮留下等了。 百聊无赖时,包间门打开。 古池下意识扭头。 “离离叫你进来吃饭。”裴兰津说完,转身回去。 古池赶紧跟在裴兰津身后进去,看到沈离还坐在原位,看上去没有出事。 他大步走到沈离跟前:“谈完了?什么情况?” 沈离索性道:“重新认识下,这是我二哥……嗯,可以说是亲的,同父同母的那种。” “噢……啊??亲哥?!” 古池瞪圆双眼。 沈离无情的点头,令古池脸色越发显菜色,转而对裴兰津道:“也给你介绍下,古池,黑盟二当家。” 裴兰津:“离离,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沈离清了清嗓子,“其实,仔细算,我也要叫他一声二哥。” 裴兰津:“?” 沈离:“我就是黑盟的四当家,黑客江山。” 裴兰津愣了下,刚坐下又嚯地起身,看着沈离半天说不出话来。 包间里更加死寂,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几秒后,裴兰津和古池同时看向对方。 实际上,对于沈离能藏住薛红玉,裴兰津早就猜测沈离的身份不一般,真当知道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震惊和诧异,不过倒很快接受了。他接受不了的是另一件事。 “你叫这种人二哥?”裴兰津满脸荒谬,冷笑,“离离,我是你亲二哥。但就算再有个,不说同我一样优秀,至少不能是这种人。” “哎,我怎么了?”古池据理力争,“我这个人有多好多厉害,你知道吗?” 裴兰津咬牙,“我不需要知道。” “那你不知道还说我,就是偏见!” “你……” “好了!” 沈离头都要大了,立即出声喝止他们。 裴兰津面无表情的别过脸去坐下。 古池做了个鬼脸,坐在沈离的另一边,跟沈离吐槽:“你怎么会有这么个哥哥啊。完了,我以后肯定避不开了,那我以后得多尴尬!” 沈离扶额,完全不想说什么。 好在没多久,工作人员来上菜了,沈离总算能有点别的事情做,不用再头疼看着他们了。 手机响了声,沈离边吃边看,是傅应寒发的消息,问她见面怎么样。 沈离心情复杂的回他:【等回去了,我再和你说。】 古池一看沈离那难得一见的柔和神色,就知道她在看什么了,随口道:“又是你那对象?” 沈离点点头。 裴兰津顿时味同嚼蜡:“对象?什么时候有的?多久了?对方什么人?多大?什么身份?” 沈离没有隐瞒:“是傅应寒。” 裴兰津皱眉:“怎么会是他……先前在竞技场电竞比赛的时候,我其实就想问你了。当时你们看着……可你以前不是一直在特调局,怎么会和他……” “以前一起打过比赛。”沈离说。 裴兰津经她提醒想起这事,登时哽住,不是很能接受的问:“所以你们已经认识了六年了。那一年前,他说和你有婚约的事,是真的吗?” 沈离摸了摸鼻子,道:“是真的。我师父、外公都认识他爷爷,也知道他。嗯……这婚约就是他们定的。” 裴兰津瞳孔一缩,足足用了好几分钟,也没能接受这个冲击。 偏古池又在说:“好家伙,那你们这就属于……用你们华国的话怎么说来着?青梅竹马。对,就是这个!” 裴兰津心里更难受了,他才找回的妹妹,还没捂热乎就……最重要的是…… 沈离同时想到,对裴兰津道:“听说裴傅两家近年来争斗的厉害,是因为一年前在特调局的事?当时你们误会了他,往后别针对傅家了。我也跟他说说,两家别再斗下去,免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仇家变亲家…… 裴兰津对上她的眸光,仅坚持了几秒就低头,道:“行。离离,改天找个时间,你把他叫过来,我看看。” 沈离奇怪:“你们不是算同事吗?这还用我叫什么?” “什么同事?” 裴兰津不解。 沈离道:“傅应寒跟我说,他和第七大厦也有关系往来。” 裴兰津微愣,想了想说:“同第七大厦有经济合作关系的人很多,但我没听说过他……可能他跟有些人一样,不太露面吧。” 沈离便道:“那我改天和他说说,看他方不方便和你见一见。” “他有什么不方便的!” 裴兰津微气。 沈离正要说什么,古池突然兴奋的说:“离离,那我们岂不是赚大发了!” “?” 沈离看向他。 古池坐直,掰着手指头跟她算:“他是你亲哥,又是第七大厦的高层;你对象也有第七大厦有关系,那四舍五入……我们黑盟和第七大厦不也是亲戚关系?” 沈离:“……这是能四舍五入的事情吗?” “能。” 裴兰津听说沈离是黑盟的人,当即很快点头。 不成想古池又道:“那白令峡是不是也可以重新谈了?” 裴兰津:“……” 古池看向他,“对了,离离二哥,你就算不能和我们谈白令峡,那也不能和华盟的傅家谈!离离跟他们有仇!” 裴兰津拧眉:“还有这回事?” 沈离直言道:“他们在华国的时候绑过我。” 裴兰津脸色顿冷,他想起来了,有段时间,席老的徒弟确实传出被绑架的消息……那不就是沈离! “不给他们。”裴兰津斩钉截铁的说,“离离,你转告你们黑盟的那个栾聿风,可以重新谈白令峡的归属,商定完细节签合同就行。” 沈离哦了声。 古池激动道:“我告诉他我告诉他!太好了,先前怎么说的来着,这下老大要叫我老大了!” 沈离嘴角一抽。 吃过饭,沈离便打算回去。 裴兰津依依不舍:“你住的地方在哪儿?远不远?不然今晚去二哥那儿?” 沈离摇头,告诉他自己庄园所在,然后同古池离开。 316.你不必忐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去路上,古池边开车边瞅沈离,斟酌着说道:“离离,你和你这个二哥,好像不怎么有感情啊……” 沈离嗯了声,“以前忙,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 古池就笑了笑,说道:“没事,以后相处的时间不就多了。放心,我以后也肯定让着他点,绝对不和他吵架让你难做。” 沈离看了眼他,只道:“你们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顺其自然就好,不用为我。” 古池唔了声,“好。” 回到庄园时,已经是深夜,栾聿风和奚越都在等着他们,还没有睡觉。 一见着他们回来,两人立即问沈离见面怎么样,对方有没有为难她。 古池道:“嗐,为难什么。老大,老三,我告诉你们一个惊天八卦,你知道我们见着的是谁吗?你们绝对想不到,就是第七大厦那个高层!” 栾聿风和奚越面露吃惊。 古池紧接着又给了他们一个重磅炸弹:“最重要的是,那人竟然是离离的二哥,亲的!” 这下两人是真的控制不住神色了,纷纷看向沈离。 沈离简单解释:“是真的。不过以前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同他们不常见面,跟陌生人差不多。你们自便吧,我要上楼休息了。” 栾聿风尚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挥手,等她走了立马问古池:“那这不就是亲人相认,可离离怎么看着不高兴?吵架了?难不成是因为你惹了她二哥,让她难做了?!” “不是,当时离离让我出去了,他俩自己聊着呢。后面我进去,就是这样了。离离说他们感情不深而已。”古池冤枉的说。 奚越忽道:“慢着,那是离离的二哥,你岂不是把她二哥给……” 栾聿风:“!” “哎呀你们忘了别说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肯定一个字不告诉你们!”古池脸色尴尬又别扭,赶紧转移话题道:“这个不重要,老大,我可是见缝插针的帮你把白令峡拿下来了!离离二哥说你找个时间去跟他细谈呢!” “真的?”栾聿风顿时一脸喜气洋洋,“好样的!” “那是!” 古池得意。 栾聿风却又接着说道:“这么一来,你和离离加在一起拿下她二哥,那第七大厦不也是我们的看!” “……老大,你认真的吗?” “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好你。” 栾聿风鼓励的拍古池肩膀。 “别,她二哥好不容易说不揍我了,老大你别搞事。”古池无语的直接挥开他的手,扭头上楼睡觉,把栾聿风叫着“你得负责啊”之类的话抛之脑后。 …… 与此同时。 沈离回到主卧后,给傅应寒打电话。 对方秒接,方要问,先一眼瞧见了沈离的脸色。 沈离一如既往的神色平淡冷静,傅应寒却看出些微妙的茫然和低落。 他立即问:“怎么了?” 沈离把包丢到床上,然后窝进沙发里坐着,说道:“我今晚见的是人裴兰津,他从商承那儿知道是我了。” 傅应寒微讶,顺着她的话问:“然后呢?” “他告诉了我挺多事。” 沈离言简意赅的将听来的事都告诉他。 傅应寒也专注的听着,听完说道:“所以你想等抓住赵从岳等人后,拿到他们售卖的丹药,对比你师父弄的有什么区别?'”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继续道:“我觉得有点奇怪。不仅穆老爷子和赵从岳等人一起,连陈局也……以他们的为人,不太像倒向他们那边,更像是在为一个更大的目的而不得不做这些。” 沈离:“我也是这样想的。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想回华国,去鬼街看看,能不能得到十一冢那人手中丹药的下落——如果没法从赵从岳手中拿到丹药的话。正好,也去弄清楚我师父和十一冢到底有什么关系。” 傅应寒听到十一冢,却是沉默了下,道:“我陪你一起。” 沈离嗯了声,没有拒绝。 傅应寒忽道:“所以你心情不好,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和裴家人相处?” 沈离抿唇,半晌才道:“到现在,我其实已经不怎么在乎是不是有什么家人了。有,或者没有,对我的影响都不深。但如果有的话,我还要让自己培养起接纳他们的感情,很麻烦。” 她不想尝试,又没法让裴家人答应不要再找她。 沈离觉得有点困扰。 男人温柔的声音传来:“你讨厌他们吗?” 沈离摇头。 傅应寒顿了顿,主动道:“我是不是还没有跟你提过我父母?” 沈离点头。 傅应寒道:“我父母比较……算恩爱吧,却更像是相敬如宾。可他们生下我后,就离婚了,平时也不住在一起。我父亲有各种各样的生意要忙,我妈也常年住在国外。所以我从小跟我爷爷和叔伯舅兄们长大,对家里人的感情也不是多么深厚。” 沈离有点意外,没想到他家里是这种情况。 她不太明白:“你爸妈为什么会离婚?” 傅应寒道:“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我。不过,他们虽然离婚了,却没对外公开,逢年过节也会在傅家见面,像朋友一样相处。有时候,我倒是觉得我父亲是在乎我母亲的。” “年初我母亲生病住院,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个月,然后硬留下我母亲在傅家,他亲自照顾着。直到我母亲病好了,我父亲才没再管什么,我母亲就又去国外散心游玩了。” 他说完,注视着沈离,柔声道:“所以你看,这世上,有很多种家里人的相处情况。你和裴家的情况细算也没有不正常,所以你不用忐忑他们,往后见了面顺其自然就好,不用太过思虑。” 沈离默了默,嗯了声,又道:“裴兰津想见你。” “我?” 傅应寒一顿。 沈离道:“他说他要见见我的男朋友怎么样。我想了想,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他算我二哥,就答应了。你要见吗?” “当然!”傅应寒不假思索应下,“什么时候?我需要准备什么?” 317.脱下衣服,我看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被他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了点,“简单见个面而已,不用准备什么。也不用急。” 傅应寒不赞同,这可不是次简单的见面。 如今她和裴家人的关系割不开了,往后结婚列主位的那种,他得好好表现,第一次正式见面留个好印象。 而且过去裴傅两家争的厉害,裴兰津估计不大喜欢他,他更得小心点。 万一在裴兰津这里过不了关,回头裴兰津再在小姑娘父母面前上点眼药,那他得何年何月才能准备结婚? 这么一想,傅应寒脸色严肃起来,又见沈离打着哈欠,他柔声道:“我会找个方便合适的时间给裴兰津递拜贴。时间也不早了,你快睡吧。” 沈离确实也困了,就道:“那明天医院见,我得去找薛红玉说说晚宴的事。” 傅应寒应了声,两人挂断电话洗漱睡觉。 次日,沈离起了个大早。 下楼的时候,却看见栾聿风和奚越起的比她还早,而且已经要出门了。 看到她,栾聿风兴高采烈的说:“离离,早饭在那边桌上,还热乎着。我和你三哥去签白令峡了啊!” 沈离点点头,送别他们,过去吃饭,又顺便给傅应寒发了条消息,问他起没起床。 收到回复时,沈离正好吃完饭,看他准备出门了,她也收拾收拾,到后院车场开走上次傅应寒送她的车。 沈离所在的庄园离医院要远些,她进医院上楼到薛红玉的病房,看到傅应寒已经到了,正坐在病房外走廊长椅上等她,手中拿着个平板。 “你在看什么?”沈离过去问。 傅应寒直接将屏幕给她看。 上面是裴家人的资料,主要是他们的爱好之类。 “你看这个做什么?还有……这哪儿来的?”沈离愕然问。 “我问了我爷爷,以及……唔,席老。” 傅应寒起身,没有瞒着沈离,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含笑道:“总得多了解了解,正式拜访的时候才不容易出错。” 沈离有些汗颜,“你这……太早了吧?” “怎么会。裴兰津已经知道你了,裴家其他人也会很快知道。那天在竞技场的比赛又有直播,裴家人只要一查就会知道我,搞不好现在已经在查我了。我自然也得提前做好功课,不然你家里人突击检查怎么办?”傅应寒正色道。 沈离:“呃……” “对了,我还把这些发给我父母了。”傅应寒蓦地说。 沈离:“?!” “给他们打个预防针,万一裴家人找上他们,他们也好应对,给裴家人留个好印象。”傅应寒一本正经的解释说。 沈离张了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她咽了咽口水说:“这……没必要吧……” “很有必要。” 傅应寒强调说,收起平板道:“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进去。” 沈离被他握住手带进病房,愣然望着他,看到的只是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绕是如此,也能看出他脸色较先前有些苍白,以致他本就冷峻的眉宇更显沉淡。但大概是要见裴家人这件事让他有点高兴,他眉梢眼角间溢满不自觉的细微笑意,看起来没有那么冷了。 沈离反握住他的手,跟着他进去。 里面薛红玉正躺在床上,单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谁的消息。 一听见声音,她立即收起手机,看向门口,见是沈离和傅应寒才放下了防备。 “看来你今天恢复的还不错。” 沈离大步上前,直面着薛红玉。 薛红玉看她片刻,道:“还可以。你昨晚见到人了?” 沈离颔首。 “那个人是谁?” “这你就不必管了,要是好奇的话,你大可以再约见一次。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我不会插手。这次我来,是来告诉没需要为我做的第二件事。” 沈离拉着傅应寒到沙发前,按着他坐下,才回头对薛红玉说。 薛红玉闭了闭眼,应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后天华盟有场晚宴,绝境洲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参加。”沈离道,“你需要去一趟。” 薛红玉登时睁眼,失声道:“可是我现在动不了啊?” “那你又是怎么联系上那个人的?” “……” 薛红玉不说话了。 沈离往后一靠,倚坐着沙发扶手,单手搭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 “放心,这一趟,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不让你被角斗场的人带走。你也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要在晚宴入口露一次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去就好。事后,我会让人安全的送你回来。” “你也不用担心伤口会裂开,我的人会尽量保证不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出现了——这里有最好的医生,你不会留下后遗症。” 薛红玉看着林雾,反问道:“我有拒绝的选择吗?” 沈离唇角微勾,“当然没有。” 薛红玉嘴角边流露出一丝苦笑。 僵滞片刻,她最终点头:“好,我会配合你。也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保证我的安全网,以及,最后让我顺利的离开绝境洲。” “我说过的,一定会做到。” 沈离语气不加掩饰的自信与沉稳,平白让人有种安全感。 薛红玉看她几眼,随后别开目光。 沈离来也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成了后不打算继续留下去,她对傅应寒道:“我们走。” 傅应寒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听到沈离说了这话才有了点反应,颔首应和,起身同她离开。 出了病房,沈离忽然问:“你在这里有办公室吗?还是说,你不在这家医院就职过?” 傅应寒对她突然问这个一怔,如实答道:“没有任职过。不过我以前带团队时,会需要做医疗实验,也带学生来这边参观教学过,所以在这里有个单独的实验室。” 沈离道:“那你现在带我过去。” 傅应寒微惑,不过照做了,带她先去找了副院拿钥匙,然后去顶楼实验室所在。 傅应寒以为沈离是好奇他以前的经历,然而进实验室后,他都没来得及介绍什么,就见沈离直接关门,说:“脱下衣服,我看看。” 318.做人要有始有终的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措手不及的一怔:“……什么?” 沈离环顾四周,很快看到就近的实验桌前有张凳子可以坐,她拉着男人过去,按着他坐下。 “我看看你的伤口——你为了做‘般若’留下的伤口。”沈离道。 傅应寒坐着,沈离站着,这个姿势令他比她矮了半头,要看她时需要微仰着头。 实验室的窗帘半掩着,他们进来时也只顺手开了盏小灯,整个房间并不怎么明亮,男人的眸光却亮的出奇,藏着晦暗。 只不过在听到沈离的解释后,都化作隐隐的无奈和失望。 他还以为小姑娘…… “其实都是小伤,没什么好看的。” 傅应寒伸手揽住她,将人往怀里一带,让她靠着自己。 沈离却摇头,坚持道:“给我看看。” 傅应寒静默片刻,嗓音微哑:“真要看?” 沈离点头。 “好吧。” 傅应寒无奈的低叹,松开沈离。 在沈离的注视下,他抬手慢条斯理的解开上身西装外套的纽扣,脱下来放至旁边桌上。 然后又解衬衣的纽扣,自上面第一颗开始,不过两颗,里面线条分明而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意味。 连带着温柔的视线,都仿佛多了种难以忽视的侵略感,看的沈离稍不自在。 沈离别开目光。 直至他都解开,衬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臂间,前面一览无余。腰腹上轮廓分明的八块腹肌,以及两条清晰的,隐隐没入下/……面的腰线,都十分清楚。 更清楚的是他腰腹上缠着的绷带。 沈离目光移回去,眉头微皱。 “你……” “不止这里。” 傅应寒猜到她想说什么,回答道。 他看了眼她,随后突然握住她的手,落于他结实宽厚、肌理紧绷的臂膀上,道:“先前穆老爷子不是在我胳膊上开了刀,我便就着继续开了两次刀。但也不能只在这里,不然叫你发现了怎么办,正好我腹部右侧原伤口边长的慢,经先前折腾也有些发炎,我索性直接把那一部分都割了下来。” 说着,他按着沈离坐在他腿上,边解释边牵引着她的手指顺着微微滚动的喉结摸索。 到炽热而微微起伏的胸膛,心脏急促跳动的心口,再至肌理贲/张分明的腰/腹…… 他衣冠楚楚时身量笔挺而匀称,但身材却很健/硕性/感,有肌肉也不夸张,手感刚刚好的那种,同他那张俊美冷峻到仿佛高岭之花般的脸庞一点都不相符。 看着沈离时,也眼带蛊惑的笑意,像是在问沈离对于自己看到的还满意吗。 一时间,气氛暧昧而缱绻,叫沈离被他握着的手分外僵硬。 沈离本来只是单纯的有点担心,想看看他的伤怎么样,完全没想到变成了这样的展开,哪哪都不对味。 最后,她的手被他带到腰带处。 冰凉的金属质感一下子激醒沈离,她手指蜷缩了下,想也不想的要起身。 傅应寒却一把按住了她,似笑非笑的说:“小姑娘不继续了?” 沈离别过脸去,强自镇定的说:“看样子你的伤不要紧,我不用再看了。” “这可不行,做人要有始有终的才好。” 男人故意道。 沈离开口又说不出话来,噎的微恼:“你不要太过……” 结果看向他时,被他按着后脑按向他,倾身吻了上来。 沈离脑子空白了半秒。 傅应寒没给她躲开的机会,单手捧着她的脸迅速的攻城掠地,夺去她的呼吸。 沈离慌乱间手不知道碰到哪里,听见他吃痛的一声闷哼,才意识到碰到了他的伤,她心软了下挪开手,有些愧意,却也就是这分神的片刻,被他彻底的攻占理智,再没生出躲避的念头。 到最后,男人终于大发慈悲放开她时,沈离的脑子短暂的放空了会儿。 男人抱着她,蹭了蹭她的脸颊,低低/…喘/息着亲吻她的耳尖,又贴在她颈窝间温存,带着湿意的轻吻令沈离觉得有点痒,偏头躲开他。 却被他捧着脸颊正过去,径直与他对视。 “小姑娘帮我穿上衣服,好不好?” 他鼻尖轻蹭着央求撒娇,低哑的嗓音温柔。 沈离控制不住的脸红,嗯了一声,轻的几乎听不见。 她手伸向他臂弯间挂着的衬衣,揪着衣领拉上去,然后闷头给他系扣子,第一颗纽扣就因为手抖好几次都没成功扣上。 她不自觉的有点急躁了,然而一用力,没成想直接将那颗纽扣拽下来了。 霎时,沈离表情都空白了,手滞在半空半天没动弹。 见此,傅应寒闷笑出声。 “不许笑了!” 沈离把扣子塞他手里,想下去。 傅应寒横臂挡着,连忙抱着人,连声哄道:“好好好,不笑,是我的不是,小姑娘别气,嗯?” 沈离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傅应寒忍着笑,也不敢再招她了,自己快速的穿好,而后扶她站起身。 沈离瞥了眼,更加不想说话。 因为那颗纽扣是他衣领上第二颗,十分的显眼,再加上他褶皱的衣领,别人想猜不到发生了什么都难。 傅应寒直接没管衣领,仅剩的一颗也没系。他单手捞过外套,搭在臂弯间,笑着看着沈离,“现在走?” 沈离视线落在他露出的锁骨上,抿了抿唇,道:“穿上外套,外面冷。” 傅应寒看了眼自己,再看向沈离,扯了扯唇角低笑,照做道:“好,以后都穿的严严实实的。” 沈离转过头去,等他穿好了才出去,准备离开医院。 两人不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要走自然也是分开。 到停车场,傅应寒拉住沈离,柔声问:“晚宴八半开始,我什么时候方便过去接你?” 沈离想了想,还没开口,又听傅应寒说道:“早一点吧,我想和你多待会儿。” 沈离便点头,告诉他自己的庄园地址,要走时又被他按着依依不舍的亲了好一会儿,才得离开。 回到庄园,沈离想到晚宴,便打电话找人定礼服。 古池才刚醒下来,一听她要准备晚礼服,立即道:“我来我来!” 319.正式拜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来?” 沈离看向他。 古池兴奋的点头:“我朋友里有好几个有名的设计师,他们做的晚礼服都挺好看的,反正我也要去参加华盟的晚宴,咱俩一起,到时候我们穿一个风格的,让别人一看就知道,这么好看的妹妹是我的!” 对于华盟这次晚宴,古池和栾聿风、奚越早就商量好了,他们并不会出席,而是有他去。 古池本来觉得一个人怪无聊的,想和栾聿风换换,现在一看沈离也参加,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岂不是说明,他可以体会到打扮沈离的乐趣了! “离离你等着,这就给我朋友打电话,从衣服到鞋子到包包到首饰化妆,直接一条龙!到时候我让他们都送来,你慢慢换着给我们……啊不是,给你自己看!” 古池说完,也不待沈离说些什么,便跑上楼去找手机去了。 沈离:“………” 他是不是忘了,她自己就是个设计师? 而且他一脸把她当闪耀暖暖的激动劲是怎么回事?? 沈离转头就给骆霖打电话继续说晚礼服的事,回想着最近新出的款式系列,指定了一整套。 转念一想,沈离又定了套男式的。 定完后,她顺便给傅应寒发消息,告诉他后天来她这儿换礼服,他不用自己准备了。 傅应寒秒回:【好!】 …… 傍晚,栾聿风和奚越回来了,一并带回来白令峡的合同。 栾聿风高高兴兴的说:“离离,你都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碰见了傅家人!我猜他们也是为白令峡,所以我直接当他们面甩合同,那几个人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好像叫什么……” 栾聿风想不起来了。 奚越淡声提醒:“傅怀野。” “对对对,就是他!他的脸色更难看,还嘲讽我,叫我不要得意的太早呢,我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让他看清楚老子是谁。” 栾聿风坐下,啧了两声,“真不是我说,傅家这一辈的小辈可不怎么样。就这个傅怀野,论心性、耐性、能力、眼界,可真不如当上仲裁理事的那个。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好歹维持点表面和谐,他倒好,直接撕破脸。” 沈离让佣人给他们拿碗筷,闻言道:“应该是傅家近来损失太大,他们急了。” “有可能吧,反正他给我的印象不怎么样。能教出这种人,想必傅家都不怎么样,连带那个仲裁理事,估计都……” 栾聿风刚要说下去,沈离清了清嗓子,说道:“后天华盟晚宴,我不跟古池一起去。” “啊?为什么?”正在扒饭的古池停下。 栾聿风也没再说下去,看向沈离。 沈离道:“我跟……嗯,男朋友,一起过去。他后天来接我。” 奚越:“?” 栾聿风:“?!” 古池:“!!!” “他来这儿接你??”古池立马放下碗,八卦的问。 沈离点点头。 栾聿风严阵以待的问:“几点?” 沈离:“说是上午十一点。” “噢,十一点,离晚宴还早,那考察他的时间多点……”栾聿风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问:“他该不会中午要在这儿吃饭吧?!” 沈离:“嗯。” 奚越坐直,抓住重点问:“正式拜访……见个面?” 沈离哦了声,“差不多。你们不是不去晚宴,那在晚宴就见不着了。可先前我答应过他介绍你们认识,趁这个机会就行。不过,你们要是没空的话就不用来。我和他单独吃顿饭也……” “有空!怎么会没空!” 栾聿风立马打断说。 奚越跟着点头。 古池摸着下巴道:“正好啊,我刚打电话叫人给我准备晚礼服呢,这下准备两套好了,一套见你那个男朋友穿,另一套留到晚上。” 栾聿风闻言道:“叫你的人按我和老三的尺寸再加两套。” “得嘞。”古池打了个响指。 “………” 沈离道:“没必要吧。” “很有必要!对了,我最近好像吃胖了点,得重新量腰做衣服……”栾聿风比了比自己的腰身。 奚越扫了眼,道:“两尺二多一指,不用再量。” 栾聿风噢了声,偏头就跟古池嘀咕起后天做些什么又问什么话。 沈离听得头疼,赶紧吃完就上楼忙了。 事实证明,他们三人的严阵以待远不止如此,次日他们直接叫佣人将庄园里里外外大扫除。 古池的人也将正装礼服送来了,各种款式应有尽有,足有几大车,放满了大半个客厅。 沈离下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挑,还试图叫沈离融入进去一起挑她明晚的礼服。 “不用,我已经定好了。”沈离没什么表情的拒绝,然后快步离开,及时躲掉了他们想让她穿各种裙子看看的念头。 晚上时候,沈离终于忙完公事,下楼去厨房找东西吃时,又见栾聿风在跟厨子商量明天中午的菜单。 沈离不是很理解:“有必要吗?” 栾聿风把厨子刚做出来试吃的点心给她,道:“当然有必要了!得让你那对象知道你的身份,必须好好对你,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他就会被……” 他做了个手刀横在脖子上的动作。 沈离:“………” “话说回来,”栾聿风又道,“我听老二说,你跟你这个对象是从小订下的亲事啊?” 沈离边吃边嗯了声。 栾聿风叹道:“行吧,既然是你长辈定下的,想来对他那个人的人品还是挺放心的。” 沈离咽下去,道:“他很好。” 栾聿风偏头看向她,“明天中午要不要把你二哥一并请来吃个饭?” 沈离一顿,到底是摇头。 赵从岳那些人,现在多半是因为知道她和黑盟有关系了。明天只要她和古池一露面,他们也会知道她是黑盟的四当家,往后针对黑盟很有可能。 但他们还不知道她和裴家有关系。 那就不必把裴家扯进他们的视线里了。 栾聿风想说什么,看沈离不太想提,就只笑了笑,“吃完就去睡觉吧,年纪轻轻的别熬夜。” 320.撞衫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应了声,吃完便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骆霖派来给她送礼服的人就到了。她下去时,栾聿风三人都在客厅里。 三人都穿着正装。奚越还好,他时不时会陪栾聿风应酬,穿正装的次数挺多,看起来有点贵气,没有违和感;栾聿风本人平时也经常穿,这些时日沈离也常见,已经看习惯了,但古池也那么穿,沈离就觉得十分古怪。 因为他穿了身深蓝色的西装,偏衣服表面又镶着亮闪闪的细钻,闪烁生辉,十分的骚包高调。 如果是其他人,那绝对是不忍直视的土气。好在他本人生了张高颜值的帅脸,能挽救一二。但他一贯吊儿郎当混不吝的,穿着正装也显痞气。 站在从容贵气的栾聿风和奚越身边,那对比感更强烈了。 于是放眼望去,墨绿色的栾聿风、深黑色的奚越和深蓝色的古池…… 沈离眼角抽了抽,“你们是哪儿找来这么的……西装的?” 栾聿风兴致勃勃的转了转身,“不好看吗?这可是我最近新相中的颜色,连领带都是我特地挑来搭配的,多显我的气质!” 沈离闭了闭眼,觉得还是奚越看起来最顺眼。 奚越这时道:“有人来送东西,说是你的。”他指了指茶几上那几大袋。 “是我要的晚上礼服。先放那儿吧,等下午服装师和造型师来了再换。”沈离道。 古池翻了翻袋子,“怎么有这么多,你要了好几套吗?不是我说,离离,我真的给你准备了特别好看的裙子,好多呢!穿我给你准备的多方便……” 沈离冷酷拒绝,“我刚刚和傅应寒打过电话了。他知道你们在,说会早点来。” 沈离不知道的是,其实傅应寒此时已经出门了。 只知道他要见四个人那么多,他就花了昨日一整日的工夫去挑选见面礼,但仍觉得不够,今早又去费脑挑了。 沈离跟他们说完,吃过早饭又上了楼去书房,直至收到傅应寒的消息说快到了,才合上电脑下楼。 栾聿风三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已经正襟危坐着摆好了姿势。 沈离去厨房倒了杯牛奶喝,回来经过他们,驻足看了会儿,然后道:“你们今天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还是被门夹了?怎么那么扭捏?” “扭捏吗??”栾聿风又换了个姿势。 沈离心说还不如方才,但她没来得及说,便有佣人进来禀告,说来客人了。 “这小子,总算来了!”栾聿风刚要起身,想到什么,他干咳两声坐回去,威严的说:“老二,你去接接吧,这小子还不够让我亲自去。” “凭什么?我也要辈分!”古池不乐意。 沈离扭头就走。 奚越摇摇头,不参与他们的争论,起身跟上沈离出去,栾聿风和古驰乐此不彼的继续坐着装深沉。 沈离到门口出去下楼梯,正好看见不远处迈巴赫的车影。她停下,喝着热牛奶等着。 “那辆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奚越忽然疑惑的说。 沈离看他:“哪儿?” 奚越摇头:“想不起来了。” 说话的工夫,迈巴赫已经过来,在他们跟前两三米外停下。 沈离把杯子递给一旁的佣人,上前时后车门刚好打开,男人推开车门出来。 定睛一看,沈离脚步刹住。 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改平日随意的穿着,一席剪裁精致修身、极其正式的经典复古式黑色高定西装,往常垂在额前的碎发也一丝不苟的梳上去,显得矜贵又冷峻,气场极强。 抬眸看来时,漆黑狭长的眉眼俊美更甚,鼻梁挺拔,薄唇锐利,让人一眼惊艳。 但是…… 沈离看看他,再瞥眼身后的奚越,沉默了。 傅应寒却是先只看到了沈离,眸光微亮,想握住她的手说想她时,听到几声突兀的咳嗽声,他循声看去。 与此同时,驾驶位跟来开车的傅九也下来了,他刚要跟沈离问好,看见奚越时立即停住,嘶了声。 妈呀,这人是谁?跟三爷装衫了啊! “介绍下,这是奚越,就……我三哥。”沈离的声音响起。 傅九:“!!!” 傅应寒看着奚越:“………” 奚越神色淡淡的,“离离的对象,对吧?” 傅应寒默默看眼沈离求助,得她眼色,他主动伸手,“你好,我姓傅,傅应寒。” 也姓傅? 奚越蹙眉,直接问:“你跟华盟的傅家什么关系?” 傅应寒没有瞒着:“那是我本族,不过我家中已分了出去,多年不曾与之来往过,也算有些过节。” 奚越神色这才缓和,道:“进来吧。” 傅应寒随即道:“三哥先请,我带了些见面礼,一并带进去。” 他看向傅九。 傅九极有眼色的立即打开后备箱。 奚越道:“傅先生客气了。来者是客,给佣人拿就好。”话落,两侧的几个佣人上前,一人手提四五件,六个佣人才拿完。 见此,奚越转身往里走,没走两步又停下,回头对傅应寒道:“衣服不错,挺有眼光。”说罢进去。 傅应寒神色微滞,低声问沈离:“他应该……心胸……” 沈离如实道:“你完了。” 傅应寒:“?” 沈离道:“他那身……自己选的还好,但这次是栾聿风选的。他不喜欢栾聿风给他选的东西,别人也有。” “……” “没事,栾聿风心眼挺大的。” 沈离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进去。 傅九默默跟上,心里为自家三爷点蜡的同时又有点纳闷,怎么觉得沈小姐说的名字都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啊? 客厅里,大概是奚越已经说过了,气氛有些凝滞。 沈离和傅应寒一进去,栾聿风和古池的打量目光就来了。 “给你们介绍下,傅应寒。”沈离说完,又对傅应寒道:“那个蓝孔雀,是古池,我二哥;一身绿的是栾聿风,他在我们当中排第一。” 傅应寒礼貌的微微鞠躬,“大哥、二哥好。” “嚯,真别说,离离,你这对象穿着一身可好看多了呦。”古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 沈离死亡凝视。 好在栾聿风没在意,很给面子的道:“谁穿不是穿,挺好挺好,没事啊。” 奚越面无表情的看他。 傅应寒看栾聿风却是一怔:“你……黑盟的大当家?” 321.双双掉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引得几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傅应寒身上。 “是我。”栾聿风认的很痛快,微微挑眉,“认识我?以前见过我?” 傅应寒微怔,看了眼他,再转向沈离,脑海里冒出某个猜想。他不是很确定的开口:“沈离,那二哥、三哥,还有你……” 沈离干脆的说:“你想的没错。” “黑盟的人?你们正好四个……”后面的傅九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愕然说出傅应寒的猜想:“所以沈小姐,他们分别是黑盟的二当家、三当家?” 沈离点头。 傅九一下子瞪大了双眼:“那沈小姐你该不会是黑盟的四当家,那位黑客出身的江山吧?!” 沈离再次点头。 傅九:“!!!” 他说刚才怎么听他们的名字耳熟呢! 救命!沈小姐怎么突然成了黑盟的人啊?! “啧,离离,你没告诉他们啊?”古池往后一靠,双臂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的问。 沈离道:“现在正式介绍,知道了。” 傅应寒表情空白了几秒,不过没有傅九那么震惊,他接受的很快。因为他在薛红玉的事情上就已经猜到沈离有个不一般的身份,此时虽然意外,倒也觉得有点意料之中。 他只勾了下沈离的手,低声道:“看不出来,小姑娘挺深藏不露的。” 沈离干咳两声,拉着他坐下。 但事情还没完,栾聿风审视着坐的端正的傅应寒,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几个的?能知道这些,看来你也不是一般人。” 奚越偏头对他道:“他是华盟傅家人,只是他说跟傅家本族不亲厚。” 栾聿风闻言,稍稍坐直,再看傅应寒时皱了眉。 古池秃噜的更快:“你居然是那个傅家的人?我说,你知道我们离离同他们有过节吗?还有,我们刚从那些人手里抢了个白令峡,你知道这个吗?我们跟他们的梁子可大发了,你还不会……” “我都知道。”傅应寒从容的说,“你们所从沈离手里得到的来自傅家的信息,也都是我给的。” 三人一怔。 “事实上,我同他们的过节也不小。”傅应寒没有避讳,详细解释:“我家那一支同他们一直不对付,不愿意掺和他们的破事,就在华国定居。但他们觉得我家中会回去同他们夺权,一直防备着我们,做各种小动作。” “几个月前,他们还发现了我和沈离的关系。在得知沈离是什么人后,他们绑架了她来威胁我。” 听到这里,三人脸色一变,看傅应寒的眼神不善起来。 “你是在说,你牵连了离离,让她遇到危险,是吗?”栾聿风问。 傅应寒默然点头。 栾聿风的脸色随即转沉。 沈离皱眉立即道:“不止是因为傅应寒,我和他分析过后,发现傅家人当时联系了被我搞垮的楼家人,所以猜测傅家人可能和赵从岳等人有往来。换句话说……其实是冲着我来的。再说,我当时没有出什么事。但傅应寒为了给我出气,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庄园。” “前段时间傅家庄园被烧……是你干的?”三人诧异的看着傅应寒。 傅应寒嗯了声,“小事,不足以抵他们的行为。” 三人神色这才缓和不少。 古池哼道:“你情绪就好!早知道他们这么对我们黑盟的人,老子就该再对他们下手重点!” 栾聿风给自己倒了杯茶喝,道:“现在再下手也不晚。”又看向傅应寒,“你作为离离对象,也不能护着他们,知道吗?” 傅应寒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把他们一直想要的华盟仲裁理事的位置给夺过来了。” “噗——” 栾聿风才喝下的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古池张大嘴巴,看着傅应寒呆了呆。 奚越都有些怔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华盟新任仲裁理事……是你??” 傅应寒颔首承认,道:“我知道,这不太够。等晚宴过后,稳定华盟内部了,我再着手收拾那些人。他们的心思不少,要想让他们彻底安分,就要让他们失去自己西藏所拥有的东西。” 正好,他们不是一直臆想着他这一支会跟他们夺权吗,那他要是不坐实了,怎么对得起他们这些年平白泼的脏水。 客厅里突然就安静下来。 栾聿风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傅应寒。 你……要不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最淡定的可能就是早就知道的沈离,以及早已习惯的傅九。 沈离拿了个橘子给傅应寒,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没了……” 三人恍惚的应道。 傅应寒剥完橘子皮,便递给沈离吃,随后看向栾聿风三人,礼貌且谦顺的说:“我听沈离提过很多次,说你们很照顾她,是她很重要的亲人。她将来要是结婚,你们三位定然是要坐首席的。” 沈离眼神古怪的看他。她有说过吗? 傅应寒面不改色的按住沈离的手,指腹摩挲了下她的手心,央她别拆台。 对面的三人瞬间坐直了腰身。 “不错,那我们肯定是要做首席的!” “其实不瞒你说,我们四个那是生死患难之交!风里来雨里去,共同创业的交情!” “这不论哪个有好事,其他人可是都不能缺席的!” 栾聿风看傅应寒的眼神充满欣赏,满意的说:“你小子,很有眼光和慧根啊,一眼就看出了我们四个的情比金坚!” 奚越嘴角一抽:“这个成语不是那么用的。” “意思对了就成!”古池热情邀请,“离离对象,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呗。我跟你说,我一看你这人就有眼缘,那肯定是老天注定咱们要认识的!” 栾聿风见缝插针的说:“我就知道,你和我家离离那也是老天注定,般配的很啊!你是华盟的人,离离是我们黑盟的人,以后咱们两家可就亲如一家,多多往来了哈。” 太棒了,绝境洲几大巨头,黑盟又拿下一个!只要持之以恒,绝境洲早晚都是他们黑盟的啊桀桀桀! 傅应寒露出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大哥说的是。” 沈离扶额。 322.就我们两个人待会儿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后面栾聿风三人没再怎么为难傅应寒,单同他胡扯闲聊,不动声色的套他的过去。 得知傅应寒以前身边没有女人,沈离是他第一位女朋友也会是最后一个时,三人看他的目光更加满意了。 奚越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先前就和栾聿风查过傅应寒,看过傅应寒常开的车,包括先前在查仲裁理事的时候,也有过车的照片,难怪方才眼熟。 他问沈离,“你先前让黑盟一定要出席今晚的晚宴,就是因为他?” 沈离道:“嗯。今晚的晚宴对他来说挺重要的,要是让外面人黑盟有意偏向他,他能轻松点。” 奚越就道:“那我和栾聿风今晚也去好了。” “不用,古池一个人就够了。再说今晚其实主要还是做别的事,等赵从岳那些人现身。你们都去了,太大阵仗,会让他们忌惮,有可能就不出现了。”沈离道。 奚越是知道沈离这两天在做什么的,闻言就没有硬求,只说有事的话给他们打电话。 沈离点点头,同奚越说完了便带着佣人切好的水果回客厅,看到栾聿风和古池已经在跟傅应寒八卦她和他以前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她过去打断他们:“我饿了,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栾聿风有点遗憾,“那好吧,我去看看佣人准备的怎么样。” 古池还想再问下去,被奚越拎着衣领拽走。 客厅里便只剩下沈离和傅应寒两人。 “不好意思,他们太聒噪了,有些问题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沈离拿牙签插了块苹果给傅应寒。 傅应寒笑了笑,“没事,他们人挺好的。不过现在既然不用聊了,我可以做点别的事吗?” “嗯?什么事?”沈离问。 傅应寒握住她的手,道:“第一次来,有些好奇你住的地方,带我参观下?” 沈离便拉着他起身,先去了外面庭院闲逛。 她的庄园里佣人和保镖还是很少的,也不像古池他们那样在庄园里特地开出训练场等各种基础设施,就只用来休息。 但也很大,单走就要走很久,沈离就只简单的给傅应寒介绍了下,便带着他回去,领着他看里面几层楼各自有什么。 事实上也没有看多少,看到一小半时就有佣人来寻他们下去吃饭。 沈离想到先前听栾聿风他们说的,提醒傅应寒:“他们可能会灌你酒,你可以不喝。” “无妨。” 傅应寒低笑着说。 果如沈离所言,一到餐厅,便看见古池在开红酒,旁边已经放了好几瓶。 沈离认得那都是她的珍藏,平时她都不一定拿出来的那种,不禁黑着脸道:“你们不能拿酒窖外层的吗?” “哎呀,什么时候喝不都是喝,今天这时机刚刚好!”古池嬉皮笑脸的说,还想叫佣人去多拿几瓶来。 栾聿风就直接按着傅应寒坐在他和古池中间的位置,一上来就倒了满满一大杯,看的沈离眼皮子直跳,想说什么时,被奚越拦住。 傅应寒也朝沈离笑了下,示意没事。 于是单沈离和奚越两人在一边纯吃饭菜,对面傅应寒和栾聿风、古池三人你来我往的喝酒,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离觉得他们就是在欺负人,每次栾聿风和古池就给自己倒一小杯,给傅应寒却是斟满。 以致四五杯下去,傅应寒面色便带了薄红,神情间也显出恍惚的醉意,但他这个人酒品很好,什么出格意外的举动和话语都没有,就非常端正的坐在那里,慢吞吞的听着栾聿风和古池的提问,还能从中精准辨认出坑而避过。 沈离忍不住了:“他身上还有伤,不能再喝了。” “离离,你不懂,酒是能检验出一个男人到底怎么样的最快的玩意儿。谁知道他是不是平时在你面前装的人模狗样的,私底下却……” 栾聿风说到一半,看眼身边睁着双水光潋滟、眼尾上挑勾人不自知,又一副好脾气模样的傅应寒,余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但他还是有点怀疑,在傅应寒跟前晃了晃手,“你醉了?” “没有,大哥还想问什么?” 傅应寒一字一顿说的字正腔圆,看上去没有事。 栾聿风看着他沉思。 对面的奚越捏了捏筷子,起身绕过去到栾聿风身边,将他拽起来,“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啊?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栾聿风疑惑,被踉踉跄跄的拽走了。 古池啧啧两声,拍了拍傅应寒的肩膀,“来,不管他们,咱俩继续。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认识离离的时候,那可真是上天都意料不到的戏剧啊!” 傅应寒侧身认真的听着,对面的沈离清楚看见古池趁机又给傅应寒添酒。 她掐了掐眉心,也起身过去拽起傅应寒,“让人去准备醒酒汤,我先带他上去休息。” 说罢就拉着傅应寒往楼上走,傅应寒也听话的亦步亦趋跟着。 沈离将人带到自己卧室,让他在外间沙发坐下,道:“你在这等等我,我去……” 却没能走成。 手突然被人用力一拉,沈离踉跄了下,往沙发上栽去,摔进男人的怀中,对上男人清明又深邃的眸光。 哪儿还有半分醉意? “你……没喝多?”沈离意外。 傅应寒抬手揽住她,免得她掉下去,温声道:“我十来岁的时候,那些酒量就灌不倒我了。” “那你怎么……” “不这样,你这几个哥哥怕是要继续灌下去。他们太会挖坑了,我怕一不留心着了道。”他哑笑道。 沈离无奈:“你可以拒绝他们。” “没事,他们没有恶意。再说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傅应寒抬手按下沈离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他下巴蹭了蹭她额头,喉结微微滚动,“我想和你单独待会儿。其实还是有些难受的,小姑娘陪我在这儿躺会儿,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他低哑的声音几乎贴着耳畔传来,激起阵酥麻。 沈离吸了口气:“好。” 323.参加晚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躺在男人宽厚的怀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终于醒过来时,房间里一片昏暗,她迷迷糊糊的伸懒腰,不知道碰到了哪儿,兀地听见一声闷哼。 沈离瞬间清醒,抬头看去,对上男人幽深而晦暗的目光。 两人还一起窝在长沙发里,互相拥抱着的姿势极其亲密,几乎稍一动弹就能摩擦到对方,心跳声与隔着衣料也清晰可感可触的炙热体温,都十分清晰。 不过几秒,沈离先抵不住的别开脸,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没有。”傅应寒低声回,伸手摸到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手机。那是他看沈离先前躺在他怀里,被衣服兜里的手机咯的不舒服时拿出来的。 他按开,屏幕上显示将将下午三点。 “两个多小时。”他说。 沈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不想动,但想到晚上的晚宴,她还是推了推傅应寒,“有点饿了。下去吃点东西,然后让造型师来弄,就该出发去参加晚宴了。” 傅应寒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了声好。 两人起身后,整理了下睡的褶皱的衣服,一起出去下楼。 没成想栾聿风三人还在楼下。 古池在大厅里调出智能液晶屏幕,连上蓝牙,盘腿坐在地上打游戏。 栾聿风和奚越则坐在沙发上,一人处理公事,一人看报纸。 看到他们,沈离难得的生出些不好意思来,脚步顿了顿,反倒是三人先听到了动静。 “呦,午睡醒了。”古池头回都不回的说,“厨房里还有饭菜,叫佣人热热就能吃。啧,话说醒酒汤还用得上吗?” 沈离摸了摸鼻子,傅应寒上前一步,道:“用的上,谢谢三哥。” 奚越回头看了眼他们,什么都没说,起身去厨房。 栾聿风就挥手让他们过去坐下等,故意板起脸道:“不是我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们两个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能理解,但是没订婚结婚前,还是保持点距离,起码别在一间房……” “我们没什么!”沈离说。 栾聿风一副我“是过来人还不懂吗”的表情看着沈离。 傅应寒笑了声,主动道:“大哥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再也不会了。” 栾聿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古池偏向沈离,小声拆台道:“别听老大说的那么正经,他也跟你们一样,两人午睡了很久呢!也就比你们早半个小时出来。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多孤单,可太过分了啊。” “老子听得见!不许胡说!”栾聿风瞪古池。 古池丝毫不怕的做了个鬼脸。 很快,奚越过来叫他们说可以吃饭了。 几人都吃的很快,吃完时古池约好的几个造型师也来了。 从头到尾捯饬下来比较麻烦,沈离没太有耐心,奈何几个大男人都央着她别浪费那张脸,能弄多好就弄多好。 等她终于弄完时,已经是傍晚,傅应寒和古池早就弄好,在下面等着她。 她换好礼服下去,看到几个人都等的有些坐不住,开口叫他们。 而傅应寒在她开口时就注意到了,回头看来,波澜不惊的眼底霎时划过丝惊艳。 站在楼梯口的女生高挑又清瘦,穿一袭露肩的高叉殷红礼服。露出的肩背单薄如雪色冷白精致,修身长裙勾勒出婀娜诱人的完美曲线,长至脚踝又及地的鱼尾裙摆亦随她的走动摇曳生姿。 沈离本人冷冷淡淡的,但她的五官细看其实并不显冷意。 天生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时眼尾上挑慵懒随性,不笑时眉眼锐利而笔挺,精致又大气,难以名状的冷艳。 看到她,栾聿风几人都小小的“哇”了一声,眼睛都放光了。 古池此刻非常遗憾:“我就说离离你好看,肯定穿什么都漂漂亮亮的,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呢!要是你每一件都试试……” 光是简单的想一想,古池就觉得那肯定是一场视觉盛宴! 真别说,栾聿风和奚越都被他带的期待起来。 唯有傅应寒,仿佛听不见他们的话语,只一动不动的盯着沈离看。 直至她提着裙摆走动,他回神,起身快步走过去,朝她伸手。 “很好看。”他低声柔声道。 沈离微微挑眉,搭着他的手过去,对古池道:“想都别想。你真想看,有的是模特,自己花钱请来慢慢欣赏,没人拦你。” “那些人怎么能和你一样。”古池不赞同。 栾聿风唉声叹气,“怎么办,我现在也想去晚宴了!可我刚约了人谈合作。” “那老大你就快去吧,老三,你也跟着老大快去哈!我们走了!”古池连忙催。 沈离摇了摇头,和傅应寒出去,古池喜滋滋的在身后艳羡不满的视线中跟上去。 他们坐同一辆车,傅九早就中午就先开车离开,前往晚宴现场做安排和准备了。 路上,古池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哎,离离,你今晚不是要抓人吗?穿这件不太方便动手吧。” 沈离还未回答,傅应寒已道:“不需要她动手。到时候真的避免不了,有我。” 他偏头看向沈离,“你继续漂漂亮亮的,冷眼旁观着他们折腾,就够了。” 沈离唔了声,“行。”这裙子连走路都限制,不方便大步流星地走,动手确实不方便。 后座的古池感觉自己中了会心一箭,郁闷道:“我是因为什么想不开,要跟你们这一对一起去。” 沈离随口道:“你也可以找个晚伴。” 古池叹气:“算了算了,还不如一个人呢。我可不想到时候被哪个女人缠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就继续一个人好了。” 沈离找出手机来,给薛红玉发消息。她的人已经去医院接薛红玉了。 “薛红玉会比我们早到,在晚宴露个面就走。”沈离问傅应寒,“你的人安排好了吗?” 傅应寒:“傅七他们都在,只要赵从岳等人一出现,就能发现。” 沈离想了想,“再留意点钟凤存的动向,看他会不会跟他们有接触。” 324.这是我的未婚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三人到了。 沈离和傅应寒需要先去找傅七等人汇合,尚有事要做,便让古池自己先下车进场,他们两个到停车场,停好车后经由地下电梯上去。 晚宴在七楼大厅礼堂举行,沈离和傅应寒则上了九楼。 电梯停下,出去就看到了傅七和傅九等在外面。 两人恭敬问好,转身领路,带他们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面非常大,入眼先看到的就是数十个高清屏幕,上面显示的都是各个地方的监控。 沈离走到操作台前,大体扫了眼,问:“有发现什么人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薛小姐来过后,我们带她去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确保很多人都看到了。”傅七道。 那个房间里则有他们准备的暗道,薛红玉可以直接离开。 换句话说,那就是个空房间,只等着有谁会被吊过去。 “现在整座大厦的各处出入口,我们也已经安排人守着,只要有可疑的人出现,第一时间拿下。”傅九也道。 傅应寒看向他们,“别只盯着赵从岳。虽然他们已经失去了会做人皮面具的薛红玉,却难保他们不用薛红玉以前做过的人皮面具。” 傅七和傅九点点头。 沈离转身,又嘱咐了他们一些事,确定所有安排都没有出差错后,同傅应寒离开下去赴宴。 …… 与此同时,晚宴现场。 绝境洲大大小小只要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几乎近百人。好在场地够大,即便人多到几乎人满为患,也不显拥挤。 古池进去后,扫了眼觥筹交错的交际场面,不感兴趣的转身就去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然而他想低调,他那张脸却不行,在场认识他的人不少,都惊讶着纷纷来套近乎。 顾忌这是华盟的地方,古池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这些人,余光一瞥,古池忽的注意到远处的长桌前有个人,正是裴兰津! 裴兰津显然对这样的场面很娴熟,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各种人,还能保持距离,但这份心力很快没了,有几个觊觎他的女人贴了过去,厚脸皮缠着裴兰津敬酒。 饶是不耐烦,裴兰津还是出于良好的教养,没有冷脸给难堪。 古池当即推开人过去,走近时正好听见有个红唇金发的美人大胆热情的向裴兰津发起邀请:“听说裴总同我父亲近来正有合作,不如你我离开单独聊一聊?想必会达成个不错的共识。” 裴兰津不冷不淡的公事化淡笑:“如此要事,还是……” 突然,有只胳膊搭上他的肩膀,并道漫不经心的男声。 “这位小姐,眼光不错是好事,但是在盯上某个人之前,最好先瞧清楚对方是谁的。” 裴兰津转头,眉头顿皱。 对面的女人一愣,身边的同伴看到古池,似乎认识他,赶紧附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 女人脸色微变,随即歉意笑笑敬了杯。 古池随便捞了杯酒一饮而尽,便见那女人走开,下一刻,他的胳膊被裴兰津毫不留情的甩开。 他挑眉,“之后应该也再没女人敢来搭讪你了。你好歹帮了你,你却用完就推开我,不太好吧?” 裴兰津侧过身去,微微后靠倚着桌沿,道:“就算没有你,也没人敢在我不乐意的情况下烦我。离离呢?她在哪儿?” 古池道:“她和傅应寒等会儿就来。” 裴兰津哦了声,扭头就要走。 古池看眼周围又盯着他想来套近乎的人,鬼使神差的拉住裴兰津。 裴兰津皱眉。 鬼使神差的,古池语气软和下来,“你就当帮帮我行不行?我又不是栾聿风,不想交际。你在这儿,他们会识趣的不来打扰……就当是看在离离的面儿上。” “……” 裴兰津没看古池,不过到底是停住没走了。 没过多久,可能是晚宴时间差不多了,有华盟仲裁会成员中的元老上台致辞,场上安静下来。 大意就是感谢各位的到来,简括华盟往年功过事绩,以及介绍今年的新任仲裁理事。说了足足有五分钟才终于结束。而后有个人上与其低语几句,那人便敬声宣布仲裁理事即将入场。 话落,会场大门突然打开,同时全场灯光一暗,下一刻又齐齐照向了门口。 众人下意识的循着看去,只见是这几天经常露面代仲裁理事行职的傅九。 他进来后便停下来退至一侧。 于是众人又看到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 出现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了声,脸上全然呆滞住的惊艳。 沈离淡淡的看了眼全场,很快找到古池。没想到裴兰津竟然和古池在一起,她有点意外。 傅应寒则注意着众人的反应,有些满意的握紧沈离的手,与她并肩走向尽头的高台。 “那好像是沈离!”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 没多久,也有熟悉华国的人认出来了傅应寒,登时难掩惊诧。 众目睽睽之下,傅应寒和沈离最终到了高台上,接过仲裁会元老递过来的话筒。 顶着对方也错愕的视线,傅应寒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就直奔主题:“如诸位所见,傅某从今往后便是华盟仲裁理事。而傅某身边这位,是傅某的未婚妻,同时也是黑盟四当家,江山。相信日后傅某与诸位,也能像两盟般合作的更好。” 沈离闻言,不禁转头看向傅应寒。先前是说好公布关系,但没有说是公布婚约关系吧? 傅应寒对上沈离的目光,无辜的眨眨眼。 沈离无奈的收回视线。 而底下的众人随着傅应寒的话说完,犹如炸开了锅般人声嘈杂。 “那居然是黑盟的四当家??” “我听说过江山的名号,可江山怎么会是女的啊?!” “该不会是这位年轻的仲裁理事故意胡说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吧?!” “我看也像,不然怎么华盟和黑盟能不声不响的好在一处了?!” 众人说着,纷纷看向古池。 古池直接隔空遥遥向台上举杯,声音清晰的砸入众人耳朵里。 “能追到我们小四,算你小子有本事!” 325.来自禁区的贵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很爱听这样的话,俊脸上溢出点笑意。 他看向台下,候着的傅九极有眼色儿的端着两杯酒上去。 傅应寒拿起一杯,也隔空敬向古池,一饮而尽。他身边的沈离也喝了另一杯。 这无疑就是在告诉众人,沈离的的确确就是黑盟的四当家江山,意识到这点,众人齐刷刷噤声,目瞪口呆的望着台上那一对璧人。 任谁都没有想到,江山居然是女的,而且还是华盟新任仲裁理事的未婚妻! 这不就相当于华盟和黑盟此后一体,亲如一家了?! 哗然中,傅应寒配合的讲了几句场面话,让众人自便,就将话筒交换给呆滞的仲裁会元老,由对方主持下去。 沈离则环顾场内圈,既没有看到钟凤存和萧承,也没有看到傅家人。 她给了傅应寒一个眼神,两人携手下去。 台下的人为他们气场所迫,不自觉让开一条路。 不远处的古池边看边乐,用手肘戳戳裴兰津,道:“看到没,我们离离多好看!我看往后谁还敢说我黑盟清一色的大爷们儿,羡慕不死他们!” 裴兰津现在就快羡慕嫉妒死古池了。 明明那是他亲妹妹,可他不能像古池这样众目睽睽下承认,只能旁观。因为在来参加晚宴之前,他就收到过沈离的消息,沈离希望他们在他人面前不要以兄妹相称,也尽量不要让别人,特别是赵从岳等禁区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思及此,裴兰津剜了眼炫耀的古池。 古池被看的莫名其妙。 这时沈离和傅应寒已经过来了,古池顾不上裴兰津,上前和他们搭话,宣示自己的地位。 裴兰津也过去,顾及先前沈离的要求,他只是以第七大厦代表的身份,恭祝傅应寒接任,同时审视着傅应寒。 傅应寒面不改色的任对方打量,在众人面前装作不熟的样子客套的打招呼寒暄。 沈离礼节性的敬了酒,低声道:“我们分开各处看看。” 傅应寒颔首。 古池和裴兰津离得近,也听见了,知道沈离的意思,于是也照做。 见他们有意同众人活络来往,周围人闻风而动,一个个的接连上前敬酒祝贺。 傅应寒面色淡淡的从容应下,他气场太强,给人不怒而威的压迫感,来搭话的人大多识趣的没扰太久,还都捡着祝贺他和沈离长久的好听话说。 听到这些,傅应寒脸色缓和,后面的人注意到,也都照葫芦画瓢的说那些。 而沈离只跟傅应寒应付了部分人,便同古池一起,作为黑盟参加晚宴的代表,同场上的人来往。 这时候应付的人就成了古池,沈离只时不时的说几句,意思意思喝口酒就好。 旁人注意到沈离的地位似乎很高,连古池这位在她之上的二当家都随着她,更不敢不识趣的烦她或者敬酒。 大部分走下来,沈离确定没有看到国际组织的人,以及傅家人。也没有看到什么奇怪之人。 她寻思,既然如此,可以拿出“般若”禁香了。 她不信拿出这个,那些人还坐的住。 沈离便转身回去找傅应寒说这个,才迈出几步,目光不经意间一瞥,忽的顿住。 远处的大门自他们进来后便没关,沈离看到此刻门口有个女人,穿着长款风衣,领子竖起遮住下颚,还戴着帽子,微低的帽沿几乎遮住大半张脸。 不知为何,沈离觉得有点眼熟。 下一秒,那个女人突然抬头,对上了沈离的目光。 沈离一眼认出,竟是上次在飞机上遇到的女人,然而对方的目光,却叫她更加熟悉。 她想看的再清楚些,那女人却突然意味深长的朝她笑了下,而后转身离开。 “傅九!”沈离随即招手。 傅九人就在不远处,见此快步穿过人群到沈离身边,“沈小姐,怎么了?” “刚才门口有个女人,你让人去找找她去了哪儿,是什么人。”沈离大概形容了下那女人的衣着模样。 傅九点点头,快步离去。 “怎么了?” 傅应寒来到沈离的很边。 沈离说了下刚才的事。 “那个女人……她能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和在场某个势力有关系。但她没有进来确实……有点古怪。”傅应寒蹙眉。 沈离也是这样觉得的。她转头问:“国际组织的人,联系过了吗?他们今晚还来吗?” 傅应寒摇头,“钟凤存和萧承,他们都不来了。不过他们派人来送了份重礼,说是最近在查几个大案,实在分身乏术。” 能让傅应寒都说出“重礼”二字,可见他们备的礼属实珍贵郑重,即便人不到场,也没法生气他们的不给面子。 “那就改天亲自去拜访。”沈离说,又问:“禁区那边呢?” 提到这个,傅应寒神色就微妙了点,带沈离到边上休息区说话,“他们说,很快便到。” “都开始那么久了,才打算到?下马威?还是什么?”沈离皱眉。 “明显是下马威。” 裴兰津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过来了。 趁着换酒的工夫说道:“而且我这儿刚收到一个消息,此次他们来祝贺的人,怕是会出乎你们的意料。” “什么意思?”沈离问。 裴兰津解释道:“人确实就快到了,而且就在外面。只是我的人先拍了张照片传过来给我看,我才知道的。马上,你们也要知道了。” 话音将落,门口突然有道响亮的故意提醒的声音。 “——禁区贵客到!” 这句话,几乎瞬间压过场内其他嘈杂的人声。 因为“禁区”二字代表的份量,没人会不清楚! 所有人一静,看过去,只见有一人在十几名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迈步进来。 而为首的人,沈离再熟悉不过。 ——赵从岳! “他怎么……” 沈离拧眉。 她猜想过赵从岳会和禁区有关系,但她没想过他会这么堂而皇之的以禁区的名头出现,证明她先前关于幕后之人的来历猜想,都是对的。 赵从岳是疯了吗?就这么大咧咧的暴露自己的底牌?这不像是他之前的形式作风! 326.赵某并非你们说的那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赵从岳的出现,也引发了全场热议。 “那就是禁区的人啊??” “看样子气势不俗,应该不是普通人,也没在拍卖城见过,不是拍卖城那边的人,属于生面孔啊!他在禁区内任职挺高的吧?” “这哪儿知道!禁区向来神秘,不像华盟、黑盟和国际组织,关键位置的人物名号基本都对外公布,他们的内部消息都很少透出,连禁区之主是谁都不知道,底下的人就不清楚了!” “是啊,至今咱们知道的不也就地下拍卖城那片是禁区的,其他的哪儿清楚!” “话说回来,别说是禁区内部高层人员都有谁了,我们连禁区总部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他应该是禁区内部高层,算算还是禁区的人第一次出现在外界视野中!” “妈呀,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禁区非常重视华盟这任仲裁理事吗?不然禁区的人为什么会让内部人亲自来祝贺?” “!我的个天爷啊,这届半路冒出来的仲裁理事这么厉害的吗?不仅有黑盟当家作未婚妻,看样子也和第七大厦那边关系不错,现在更是和禁区的人养好关系了??” “那绝境洲以后岂不都是他华盟的天下?!”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得好好跟华盟培养好关系了!!”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隐约传到了沈离和傅应寒的耳中。 两人对视一眼,眉头紧拧。 现在在那些人的眼中,禁区的人这一露脸,就有点华盟和禁区要结盟合作的意思,那赵从岳作为禁区的代表人物,存在意义也就截然不同了。 至少他们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拿下赵从岳! 不然就是在告诉在场所有人,华盟同禁区直接撕破脸,绝无做朋友的可能! 而且赵从岳好心来送礼祝贺,他们却拿下对方,这事一弄不好就是他们没理,禁区后面发作为难他们,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 除非他们将赵从岳等人所做之事公之于众。 可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对方有作恶事,对方还有可能倒打一耙。只要一开始落于下风,后面他们的局面就不太好了。 “小心些,他敢公然露面,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你们一时奈何不了他。而且他这么堂而皇之,不符合他先前的作风,应该是有别的目的。你们注意点,别落进他的谋算里。” 裴兰津背对着赵从岳那边,低声提醒沈离和傅应寒。 两人点点头,沈离给裴兰津使了个眼神,裴兰津意会,不动声色的走至一侧换了杯酒掩饰。 不远处的古池看看门口的赵从岳,再看向沈离和傅应寒,连忙朝他们快步过去。 与此同时,赵从岳也在身后人的簇拥下,朝沈离和傅应寒的方向走去。 他带的人多,又有气势,在场的人不自觉便让开了路,寂静下来各坏心思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听说华盟仲裁会今年新换了仲裁理事。” 赵从岳边走边从容开口,面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很快走至沈离和傅应寒面前,微眯起眼打量着两人,一笑道: “这理事轮换的突然,当属绝境洲的大事了。不过禁区素来是信任华盟的,能坐上理事这个位置,想必凭的是真材实料,我禁区之人特应邀请来恭贺。” 听到这话,周围人的脸色微妙了些。 这怎么……怎么听都有点别的意味呢? 而且这理事之位不是自然轮换的吗?怎么就还突然了?难道其中尚有隐情?不然禁区的人怎么那么说? “你会不会说话?!” 古池直接开口,“我妹夫坐上这个位置,那自然是天命所归凭能力,用得着你们信任不信?你们就算不信,我妹夫也实至名归!” “呦,竟是黑盟的二当家。”赵从岳目光移过去,“二当家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只是代主子来祝贺的,并未说什么,二当家怎么就误会了?” “你!” 古池一恼,旁边的裴兰津眼疾手快的抓住古池的手,在他看来时微微摇头,锐利温淡的目光也看的古池冷静下来。 沈离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口道:“再突然,也没有赵局长突然。前段时间还是华国特调局的局长,因犯事被下狱,又被有心人要到国际组织去,却突然消失。没成想再见,赵局长竟然摇身一变成禁区的人。所谓真人不露相,大概就是这样了。” 话落,一片哗然,众人看赵从岳的眼神变了变。 赵从岳却是神色不改,微微一笑道:“方才进来的时候听说,您就是黑盟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当家江山。江山素来说一不二,赵某自然是没法反驳的。只不过四当家可别污蔑了好人。赵某虽不幸也姓赵,却是从来只在禁区为主子做事,可从未去过什么华盟,也不曾任职过什么局长。” “是或不是,一查便知。”傅应寒不由分说道。 赵从岳听了这话却笑的更从容了,“是吗?那赵某自然不介意在这儿就查的,理事请自便。弄个清楚,也好还赵某清白。” 闻言,沈离和傅应寒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人群里,也早有人在打电话问自己的心腹,以及上网找华国特调局官网问询。 上网的速度比较快,已经看到了网页上历代局长介绍。 “哎,这特调局确实有个才犯事的局长!” “给我也看看……” “这局长确实也姓赵,长的……” 有人看了看手机屏幕,再看向赵从岳—— “这不……不是一个人啊?!” “对啊,两个人都长的不一样呢!” 沈离和傅应寒猛地回头看向声源处。 古池连忙摸出手机来查,点了几下屏幕,看着加载弹出的页面,表情像见了鬼似的。 “操,还真……不一样……” 裴兰津偏头看了眼,脸色微凝。 古池愕然将手机递给沈离。 沈离递过来一看:“……” 官网上公布的照片,竟然是先前那个冒牌货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327.钟凤存你有病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看到,眸光骤然犀利,看向赵从岳。 却听他道:“今日赵某是代禁区好心来祝贺,两位却泼如此脏水,这就是黑盟和华盟待我禁区之道吗?其实误会常有,赵某与两位又不熟,能理解两位误解。但两位明明已从国际组织那边提走了你们所说真正的赵局,却还如此污蔑赵某,又是什么道理?” 说这话时,赵从岳神色格外的无辜茫然,似乎真的是不理解沈离和傅应寒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连带着他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保镖,也一瞬气势陡沉,令周围人心里发怵,不自觉的后退。 “我怎么觉得,他们之间那么针锋相对呢?” “就跟下一秒就能打起来了似的!” “所以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啊?” “我感觉禁区这边好像是真的,以前禁区从不惹事,也很少和别人来往,更别提得罪人了。有什么理由污蔑那两位?” “确实,而且这不都是他们在说话往那位身上按呢!” “哎呀管他呢,赶紧离远点,别神仙打架,殃及到我这样的池鱼!” “说得对,这可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来参加个晚宴的,可不是来站队对着干的,别把我给扯进去了!” 听着周微的低语声,沈离和傅应寒的脸色沉了沉。 古池是个暴脾气,有什么不满从来当场发,道:“你胡说八道个屁啊!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电话问问钟凤存那家伙不就行了!好一简单的事情,轮得到你在这儿添油加醋吗?合着你他妈在禁区专门做厨子的??” 赵从岳偏头淡淡的看古池,语气也不恼,只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看来今日赵某是有口也说不清了?罢了,赵某势单力薄前来,也实在不好说什么。既然二当家都这么说了,不妨就请二当家给国际组织的那位打电话确认下好了。免得在场的人以为赵某自导自演,坏了禁区的名声。” “打就打!” 古池冷笑。 沈离和傅应寒却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本能的觉得这个电话不能打,不然…… “傅理事和沈二当家如此看着赵某是为何?难道赵某请二当家亲自联系以证,也不行吗?”赵从岳突然开口。 沈离狠掐了下手心保持冷静,淡声道:“自然可以。” 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傅应寒看赵从岳一眼,忽而目光越过赵从岳,看向不远处门口。 傅七出现在了那里。 对上视线的刹那,傅七瞬间明白,点点头转身离开。 同时,沈离也回头看了眼古池,在古池打电话的时候,与裴兰津交换了个眼神。 裴兰津本来还在担心今天的情况不太对劲,赵从岳明显是有备而来,沈离会吃亏,见此,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动声色的退进人群里,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古池身上时离开。 而古池已经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拨了钟凤存的电话,也开了免提。 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有人接。 “喂?” 一道醇厚的男声响起。 古池认得是钟凤存。 他立即问:“钟凤存,你现在在哪儿?方便说事吗?” 那边顿了顿,“原来是黑盟的二当家。方便,你有事直说吧。” “前段时间,你国际组织不是收了个来自华国特调局的犯人,叫赵从岳。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古池故意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黑盟将人要去的事,只这么问,免得被赵从岳抓住话中漏洞狡辩。 那边静了几秒,钟凤存的声音传来:“当然记得。这个人的样子……华国特调局官网不是有照片吗?你想知道,现在去官网查查就好了。” “可那不是赵从岳!” “怎么会呢?” 钟凤存似有些诧异,“我这边交接的时候,就是按照特调局那边传来的数据验收的,没有出错。我记得特调局官网也没变化吧。” “那你现在上官网看看!”古池有点耐心不足。 那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须臾,钟凤存说道:“我看过了,就是官网上的人。” 全场一寂! 沈离想到什么,心头一跳。 手忽然被人捏了下,她转头看向傅应寒,傅应寒以指尖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沈离沉吟半秒,点头。 古池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钟凤存,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呢!那官网的人分明不是!你他妈好歹掌管着国际组织,既然就这么同流合污,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是或不是,二当家你们黑盟不是很清楚吗?”钟凤存似乎有些不悦了,“前段时间,栾聿风非要我把人交给他,虽然不合规矩,但看下你们黑盟的……我也把人给你们了。你们现在却来质问我,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别太过分。” 说罢,钟凤存挂断电话。 古池瞪着手机屏幕,骂了句:“姓钟的,你他妈吃错药了!” 赵从岳这时道:“几位看赵某不顺眼,看禁区不顺眼,赵某能理解。毕竟华盟和黑盟已经联合了,在绝境洲之内难有势力能比,你们觉得不够,想再拿下其他势力,也再正常不过。只是这种手段,还是少用的好,免得失去人心。” 就在他说完这些,沈离和傅应寒能非常明显的感受到,在场大部分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完全变了,带着警惕、怀疑和防备。 能在绝境洲混到今天的人,自然都很不容易,也最不能容忍其他势力的觊觎。 沈离淡声道:“倒是我们小看了,没想到赵局长的手段如此之深,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过奖。沈四当家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别说错了,赵某并非你口中的赵局。”赵从岳一笑,“至于其他的,禁区向来与人为善而已。” “与人为善?” 傅应寒看着赵从岳,“可你们不仅人为的制造死灵害人,还验用特殊丹药逼人失智发疯,为抹除证据,无数人消失在你们手里。如果这样都算得上与人为善,那傅某真是不知道什么才是善良了。” 328.你敢保证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和傅应寒方才思定,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将这些事公之于众了。 尽管说了之后,赵从岳可能会倒打一耙,但目前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利了,也不会再不利到哪儿去,说了后也能挽回点。 便是没有人信,也会埋下颗怀疑的种子,事后总会有人去查。 终于一来,即便没有人站在他们这边,也不会有太多人再信了赵从岳的话,只会对两边都保持警惕。 他们也不必担心赵从岳趁机拉拢太多人。 饶是如此,沈离对于自己居然在今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摆了一道还是很不悦。她漆黑眉眼冷恹恹的注视着得意的赵从岳,嘴角弧度越发泛冷。 果不其然,在场的人听到傅应寒说的话后都是一怔,看赵从岳的目光惊疑起来。 赵从岳道:“傅理事可不要乱说,这些事与赵某有何关系?赵某素来只一心一意在禁区做事,从未触及过这些。倒是傅理事和沈四当家两位,都已经证明二位所说之人并非是赵某了,二位却还往赵某身上泼这些脏水,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你说过分就过分吧。” 沈离也照葫芦画瓢,轻飘飘的开口:“我们污蔑你们,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再说我们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正常人不是该先质疑这些是真的假的吗?怎么你反倒先强调与自己无关?” 她说着,上前一步,直视着赵从岳。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知道那些事?” “禁区不参与外界,却连那么隐秘的事都知道,还真是玩出一手另类的与世隔绝啊。” “噗——” 古池没忍住嘲笑出声。 赵从岳阴沉沉的盯着沈离。 但下一刻,他的视线就被傅应寒上前挡住。 傅应寒直接冷冷开口:“赵局长注意点自己的眼睛,傅某醋性大,不喜欢别人那么看傅某的未婚妻。再露出那种眼神,你说我要是挖了你的眼睛,禁区会为你开罪我吗?” 话落,气氛陡然一变,剑拔弩张起来! 赵从岳硬让自己露出个假笑,然而沈离却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既然大家知道我是谁,那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却还有个制香的爱好。在下不才,制香勉强当得业内第一,名号‘浮生’倒也有颇多人知道。” 周围人一愣,随即看沈离的眼神骤亮。 赵从岳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接触禁区的人了。两个月前,禁区的人还特地找到华国,威胁与我合作的拍卖行,必须要拿到我做的香。” 沈离定定的看着赵从岳,“当时我还奇怪,禁区的人为什么突然找我。现在我倒是明白了,因为我制香的水平足够厉害,业内没有多少人能达到我这样的水平。就算有,他们也没有我的年龄。而你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或许没有足够的时间钻研够,我却有。” “然而,我已许久不露面,所以你们才不惜自降身价去威胁一个小拍卖行,也要亲自看到我制出的香,确定我还在。” 说到这儿,沈离难得笑了声,不紧不慢的问:“很巧的是,我历经波折,查到一个消息。如今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害人丹药,传说中的顶级禁香‘般若’,就可以解毒。只是现在没有人能够做的出。赵先生,如果我真的误会了你们,那你应该也能当众立下保证,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找我做钻研这种香的吧?” 赵从岳面上的和缓瞬间消失。 傅应寒偏头看了眼沈离,低低笑了声,笑赵从岳的作茧自缚。 他否认的太彻底,以至于从此刻起,他再没有光明正大拿到“般若”香的机会。哪怕他用个好奇的理由,或者不忍那些人受丹药折磨而请沈离出手,都会被怀疑。 而且,双方的身份已经挑明,他们也确定一直以来的幕后之人就是以赵从岳为代表的禁区,那赵从岳等人知不知道“般若”能解丹药,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都没法再轻易拿到。 不知道更好,现在告诉他们,更能气死他们! 赵从岳咬牙,试图挽回:“沈四当家,你这样说就不好了吧。要是真有那么多无辜受害之人,我禁区要是不……” “那些人,关你们什么事?你们不是自诩不掺和外界的事吗?而且我又做不出‘般若’香,你这么说是想道德绑架我逼我做吗?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啊。可你们为什么不心善的去找其他制香师?” 沈离真诚的发问,“我再怎么样也才十九岁,哪里就比得上那些前辈了?赵先生,你可别乱给我戴高帽子。我相信那些前辈只要联合起来共同钻研,绝对是比我一个黄毛丫头厉害的。难不成,你觉得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是废物?” 周围有人神色不善起来。 他们也喜欢香,也有自己的制香师人脉,不愿意比谁差到哪儿去。 就算众所周知浮生非常厉害,可他们的人又不是吃素的!怎么就是废物了?! 赵从岳脸色发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他呵呵冷笑:“沈四当家别给赵某乱扣帽子才是。赵某从未有那般想法!既然沈四当家不愿意为那些无辜受害者考虑,赵某也没法说什么。” 沈离同傅应寒对视一眼,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赵先生说的对,我沈离年纪轻轻,可没赵先生心怀所有人。” 沈离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只要之后赵从岳还想方设法从他们手里拿“般若”,就说明对方知道,只有他们做出的“般若”才有用。 如此,倒也在另一种程度上达到了他们今晚的目的。 至于丹药,沈离已经有了别的办法得到。 从原先有利的局面变成进退两难,赵从岳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偏偏还要在众人面前装下去。 “……若是如此,”赵从岳蓦地开口,“先前传的两位已有‘般若’香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沈四当家,说一套做一套,可不是个好行为。” 329.轮得到你撒野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如果说先前场上的气氛还只是微妙,那么此刻随着赵从岳的话出口,气氛一下子变成窒息般的死寂。 他们不见得知道“般若”到底是什么香,却明白一点——浮生是制香大师,名声赫赫,经她出手的沉香本就对人体有着各种好处,那么连她都说是做不出的顶级沉香,那肯定是价值连城的极品! 现在,浮生却已经将其做出来了吗?? 赵从岳注意到周围人瞬间变得贪婪和渴望的视线,嗤道:“沈四当家,你方才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般若’能解丹药,言语间为力不能及而遗憾,却明明能做而隐瞒,甚至想独享,不太好吧?不如拿出来,让我等共赏一二?” 但他却没有看到沈离和傅应寒露出骑虎难下的神色,甚至非常淡定的看着他。 他心下微疑时,听到古池稀奇道:“你从哪儿听说的这消息?” “这还用我特意打听吗?就是他们那儿传出来的消息!”赵从岳道。 傅应寒倏然接话:“我们这儿何时有这种消息?要是真的有,为何只你听说过,其他人却没有听说过?” “因为……” 赵从岳才开口,突然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对上那两人似笑非笑的视线,以及周围人困惑的低语,赵从岳猛地反应过来。 沈离扯了扯唇角。 她和傅应寒是散过这种消息,不过只是叫人在地下拍卖场那边散一散而已,除了禁区的人,其他势力基本没有听说过的。 “没想到赵先生看我们不顺眼到这种地步,连这种空口无凭的话都说的出来。” 沈离冷冷淡淡的话音在这会场上缓缓响起,“我如果真的做出了‘般若’,早就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卖出去赚一笔了。就算自己收着,也会叫一些人知道。毕竟,我能做出一份,难道做不出第二份吗?为什么不叫更多人知道提高我的身价?可是赵先生,在场就只有你声称自己知道呢。” 傅应寒配合的同沈离说:“在今天晚宴之前,绝境洲外界还不知道你。这位赵先生却提早知道,并且是冲此香。看来他早就颇关注你我。该不会……今天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啧,妹夫,你可别乱说。” 古池玩性上来,斜倚着桌沿拿酒,吊儿郎当的开口:“他要是早盯着你们,肯定也知道华盟和黑盟亲如一家了。如此,禁区有什么理由针对你们?怕不是这个姓赵的故意寻私仇。呀,怎么会是私仇呢?他不不是特调局那个赵局吗?” 傅应寒唔了声表示赞同,故意问赵从岳:“所以赵先生需要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吧?到底是赵先生本人,还是禁区的意思?如果只是赵先生本人,想必禁区也不知道,那你主子会如何给傅某交代?” 赵从岳一想,脸色微白。 后面的保镖们闻风而动,纷纷上前,呈保护之势。 傅应寒眼神一深,“在我的地方动手?赵从岳,你确定?” 赵从岳自是不会给傅应寒找麻烦的理由,微抬了下手,让身后人退,他硬生生挤出给个笑容,“傅理事真是误会了。看这闹的,赵某本也只是代禁区来祝贺,怎就因一时被冤枉而动气,让两位不舒服了呢?赵某真是该罚!回去赵某便向主子请罪。” 绝对不能让形势不利于他,不然那位真可能会为了平息,把他交出来! “赵先生真是牙尖嘴利,红口白牙一碰,就成了我们的不是。既是这样,再待下去想必也和气不起来了,那就恕不远送。”沈离面色淡淡的直接下了逐客令。 傅应寒目光落在门口,看到傅七出现,隔空朝他点了点头表示安排妥当,便也道:“今日禁区的祝贺,傅某记下了。赵先生记得回去转告你主子,怎么给傅某一个交代!” 赵从岳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不明白明明起初是他全然占优势的局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阴沉沉的看着两人,忽然一笑,上前靠近。 傅应寒不假思索的横臂挡在沈离前,警惕的看着赵从岳。 后面的古池也站直身子,面色冷戾的瞪着赵从岳,仿佛只要他轻举妄动,就会动手! 赵从岳其实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不甘心吃亏,想最后膈应一把两人。 尤其是沈离! 要不是她,他本可以继续安生的在华国! “你以为你们赢了吗?”赵从岳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他看着沈离,嗤道:“沈小姐,你利用我身边的人拉我下台,可曾想过自己也会被信任的人背刺?” 沈离不为所动。 赵从岳一字一顿道:“F洲穆家的老爷子,听说沈小姐同他关系不错,是吧?” 沈离微眯起眼。 “只可惜,你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他还告诉了我关于你们的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呢。”赵从岳微微一笑。 “你是说,他是怎么做出‘般若’的?”傅应寒忽的说。 赵从岳一怔。 傅应寒眸光带着上位者看下面人的蔑视,难得语带嘲讽:“你们主子能用你这样的人,可见他有多蠢。回去告诉他,我等着看他怎么保你。” 赵从岳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沈离扯了扯嘴角,看赵从岳的眼神也依旧淡漠,令赵从岳越发怒火中烧。 “你以为你们很聪明吗?!有空在这里说大话,不如想想,你们的东西此刻在哪儿了!” 说罢,赵从岳成功看到沈离和傅应寒变了的脸色。 他满意的退回去,声音这才恢复到寻常:“祝贺结束,既然两位不欢迎,赵某便走了。希望日后再见,两位能看的惯赵某了,不然,你们多难受呢。” 赵从岳最后得意的看眼两人,转身挥手示意保镖们离开。 古池见此忍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脚踹倒赵从岳。 “你他妈算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撒野了?!回去告诉你那主子,他不会管教底下人,老子替他管!不服?憋着!” 330.他没有得逞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古池那一脚,让猝不及防的赵从岳直接脸朝地,结结实实的栽倒,脑门“砰”的一声磕的响亮。 周围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齐刷刷后退一步。 跟着赵从岳的那些保镖们脸色一变,愤然上前,却都被古池一个冷戾的眼神给慑退。 古池冷笑,大步上前蹲下,抓着赵从岳的头发,迫使眼冒金星还没缓过来的赵从岳直起上半身。 “你以为自己身上挂了个禁区的名号,就能在任何人面前撒野了吗?!” “老子在绝境洲出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给人跑腿!” “记得把老子的话转告给你那个主子,以后再嚣张,看清楚你面对的人是谁,别自寻死路!” 说罢,他嫌恶的甩开手,起身后退一步。 “来人,把这玩意儿连同他的人,给轰出去!” 全场死寂,鸦雀无声的瞪圆双眼望着气势吓人的古池。 会场门口周边候着的保镖们闻言,则井然有序的快步进来,不多时就到了赵从岳等人身边,围住他们。 就在保镖们要拖起赵从岳时,赵从岳终于缓过来了,怒吼了一声住手。 他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古池,“古二当家等着,我一定好好转告给主子,再看看你们黑盟如此欺辱我禁区的人,会给什么样的交代!” 古池一点都不在意的嗤笑。 赵从岳目光转到沈离和傅应寒身上,他们似乎还因为他先前的话而情绪不佳。 “至于你们二位,好自为之,别丢了自己的东西,后又冤枉到别人身上!” 话落,会场门口突然有人急匆匆进来,“沈小姐,傅理事,不好了,916房间里的东西没……” 说到一半,对上全场人的目光,这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似的,猛地闭上嘴。 916包间里放着的东西,就是用来作诱饵的“般若”。 赵从岳看到沈离和傅应寒的脸色难看起来,心情终于转晴,假惺惺的说了句“真可惜”,转身就走。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就在他转过身去的刹那,沈离和傅应寒面上的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种耐人寻味。 古池看着赵从岳立场,后退到沈离和傅应寒身边,拧眉低声说道:“是不是他偷的?这样,我让人去悄悄的把他绑了!” “不用。” 沈离给了那先前进来的人一个眼色。 对方恭敬垂首,老神自在的退下离开了。 傅应寒随即看向周围人,不冷不淡的说了几句此后同禁区的来往有待商榷的话,便叫来华盟仲裁会的几个元老,让他们继续主持下去。 沈离等他说完,同他一起往外走。 古池见状,也待不下去了,快步跟上他们。 三人一离开,还在场的众人顿住耐不住了。 “所以从今往后,华盟和禁区就成对头了??” “不会吧!但凡是有脑子的,都不会在华盟和黑盟有关系后,还和华盟对立啊。” “我觉得也是,虽然不知道禁区之主是谁,可也不会那么没脑子。而且两大势力之间的各种往来和利益牵扯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呢!” “我看啊,那个来祝贺的人明显就是和傅理事他们有私仇!” “有可能,说不定他是背着禁区之主那么做的呢!我要是禁区之主,本来只是来祝贺下,却弄成这个局面,得气死啊!” “话说回来,有人知道刚才他们说的什么丹药……啥啥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但听起来好像很严重,查查吧!” …… 另一边。 沈离、傅应寒和古池回到了楼上的监控房间。 古池还在忧心忡忡的道:“你们丢的是不是就那什么香?好像挺重要的吧?趁着那姓赵的还没走远,我带人去把他堵了,给你们拿回来!” “不用,已经有人去做了。”沈离不慌不忙的说。 “谁?” 古池疑惑,看到沈离微微挑眉,他忽然福至心灵:“不会是裴兰津吧?!” 沈离点点头,“赵从岳不知道裴兰津和我有关系,他悄悄离场,没人会发现。这附近也有他的人,他调动起来比较方便。估计这会儿已经在等着赵从岳往他枪口上撞了。” 说着,三人停在了门口。 傅应寒开门,侧身让开路,看着沈离道:“赵从岳众目睽睽下离开的,同我们没关系,禁区的人没法明面上找上我们。但私底下怎么处置,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你想借赵从岳,让禁区那边拿出颗他们流通的丹药?” 沈离边进去边点头,“赵从岳已经拿到他所认为的沉香了,而裴兰津只会让人拿下他,不会对他动手,也不会搜他的身拿走什么。那么在禁区那边,可就是仅用一颗他们要多少有多少的丹药,来交换赵从岳和‘般若’,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如果那边的人不信,还可以让赵从岳联系他们。 不管如何,这桩交易最后总是会成的。 “哎等等等等,你们还把东西给他们呢?你们不要了啊?!”古池急声问。 “谁说赵从岳拿到手的是真的了?” 傅应寒淡定开口。 古池一脸迷惑,就在这时,身后有道声音响起:“三爷,沈小姐,古二当家,沉香在这儿。” 古池回头,看到傅七就站在操作台前,指人查了几个机位的监控后,转身走到三人面前,从自己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恭敬的递过来。 傅应寒接过,道:“中途,我已经示意傅七去把‘般若’换了。‘般若’所在的房间和薛红玉先前进的房间一样,都有暗道,不会有人发现的。” “原来如此。” 古池这才放下心来。 要叫那得意洋洋的小人真偷走了,这沉香就算不是他的,他也得呕死! 沈离只扫了盒子一眼,便看向傅七,问:“赵从岳人就在晚宴现场,是谁冲‘般若’去的?” 说到这个,傅七脸色有些微妙,道:“沈小姐,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他回头,叫那些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来看。 331.叶若音也来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抬眼看过去,屏幕上显示的正是916房间外的情况。 从一开始,沈离和傅应寒就是打算将这块“般若”香当做诱饵抓赵从岳等人,所以他们不动声色的将香在哪儿的消息散出去后,又特地调走了些外面守着的人。剩下的人虽然也有些多,却并不会费心守着。 因此,当视屏里出现另一拨人时,沈离并不意外。 那拨人大概四个人,都身手很厉害,能看出是个练家子,除了最后面那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 她畏畏缩缩的,似乎只是来带路,看那些人打起来了,就赶紧躲了。 另外三人费了番工夫,“顺利”的闯进去拿到装“般若”的盒子出来,叫上那个女人走。 这个关头,有几个保镖敬业的拉起来拦他们,消除他们觉得太容易的怀疑。打斗间殃及到了那个躲躲闪闪的女人,她的帽子掉下来,口罩也被人扯掉了。 只一眼,沈离面露惊讶。 身边的傅应寒也难掩意外。 “怎么会是她?” “嗯?你们认识啊?” 古池跟着一起看,闻言看向他们问询。 沈离:“她是……叶若音。” 没错,视频里出现的女人,就是叶若音! 古池听沈离语气不对,敏锐的问:“不喜欢她?” 沈离淡淡道:“回裴家前,我有对养父母,叶若音就是他们的女儿。说不上喜不喜欢,但她经常没事找事,给‘我’制造麻烦。” 这么一听,古池想起来自个儿先前看的沈离的资料了,也想起来叶若音是哪个。 “就是先前你在内娱的时候,经常碰瓷你的女人??”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忽道:“她此时应该是在华国才对,出现在这里,不太对劲。” “废话!”古池觉得视频里被同伴救下,急匆匆逃走的叶若音十分的碍眼,他道:“以前给离离找麻烦,现在还她妈来,她是脑残还是天生缺离离,专盯着离离来?!这当然不对劲!” “我不是说这个。”傅应寒开口,“我先前听沈离说过,叶若音幼年时就曾接触过倒台的楼家人,还被指使着制造事故推动她回叶家。按理说,除了这个,她对赵从岳这些人就没有别的用处了,那他们为什么要把叶若音弄到绝境洲来?” 沈离明白了:“你是说,几年前楼家人找上叶若音,不是因为她恰好是叶家的千金,可以换我回去好趁机威胁我外公。而是……她本身有点什么秘密,对赵从岳那些人来说很重要,才会被他们选中的?” 傅怀野点点头,“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找叶若音?难不成还是因为他们查到叶若音和你有仇,想借她对付你,坐收渔利吗?这显然不太可能。” 毕竟,以叶若音的能力和智商,对付不了沈离。 沈离也从来没把叶若音放在眼里过,不会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去关注叶若音,一指头按死足以。 所以叶若音阻挡不了沈离的脚步,也隔应不了不在意她的沈离,那他们拉拢叶若音能有什么好处? 沈离低头沉吟。 古池看看他们两人,道:“哎呀,这还不简单。要做什么事,冲的就是它能带来的利益呗。既然叶若音在对付离离这件事上起不了多大作用,那肯定就是在他们要做的事情上起作用呗。至于他们要做什么——那要看他们拿‘般若’禁香做什么了。” “说的是。”沈离摩挲着下巴,缓缓道:“其实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他们人为制作丹药和死灵,为的是什么。” “如果就单纯的害人,那他们干嘛要能解丹药的‘般若’?难道探内部高层有人误食了丹药吗?” “如果他们是在不停的利用这种丹药做某种实验,好达成一个目的,又为什么要‘般若’?‘般若’在他们的这个目的上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她看着巨大屏幕上定格的内容,“而叶若音又和他们的事有关……看来,他们筹谋多年,快要完成他们想要的事情了。从叶若音下手,说不定能查得一二。” 她反正是不寄希望于抓到赵从岳后,赵从岳能说出来。 傅应寒思绪微动,“有没有可能,禁区那些人最终想要达成的目的,我师父他们也知道,所以他们才耗费余生制定了那样一个计划?不然,单单只是死灵和丹药这件事,我觉得他们不足以那么大费周章。” “有可能。”沈离赞同,“禁区这些人在那么早之前就筹备,却并非是没人发现。但我师父和你师父经由十几年前在穆家地下墓的经历,应该是发现他们要做的事挺大的,没法阻止,只能一步步来。但一做就是多年,我师父又没想到身边还有卧底,最后就……” “等等……你们说什么呢?” 古池懵圈的在他们之间挥了挥手,试图插入他们的话题。 沈离扭头看他,“没什么,你不用关心这些。裴兰津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我担心他出了问题,你有空的话,替我去找找他吧。” “行,没问题!” 古池痛快的应下,转身离开。 傅七道:“沈小姐,我听说傅九被您指去做事了。那我也先走了,我去找傅九,看他那边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不用去找他,他一人可以。”沈离道,“你留下,注意点晚宴那些人的情况,别再出事。另外,要是我二哥他们回来了,你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她顿了顿,“我得回去,看看国际组织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应寒闻言就道:“我陪你一起。” 沈离摇头:“你不觉得,傅家人今晚没来参加晚宴很奇怪吗?他们别是知道赵从岳等人代表禁区来,才不来的。” 傅应寒意会,“好,那我也回去看看他们,同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沈离道:“不急于一时。你回去先休息吧,明天再找他们也不迟。” 傅应寒神色柔和了些,“你也是。今天的事告段落了,可以放心先睡会儿觉。” 332.十八线女星庄北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应了声,离开了这里。 傅应寒不放心她,一直把她送到停车场,依依不舍的送别她开车离开。 回去路上,沈离接到了来自栾聿风的电话。 他已经从古池那儿听说了今晚晚宴的详情,在知道赵从岳那么嚣张后,他气的都想直接带人找去禁区,逼禁区给个说法。 沈离边开车边听他说,还听到奚越在一旁安抚他消气,说什么真的气不过就让人去炸了禁区的地下拍卖场就好了,没必要气坏自己的身子。 栾聿风十分的赞同:“我这就去……” “你们只要一这么做,外界人就会想到黑盟身上,瞒也没用。到时候禁区就真的如愿以偿让自己处于弱势的地位,做什么都有理有据了。”沈离阻止栾聿风。 栾聿风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就是气的紧,道:“就算不找禁区的麻烦,我也要找钟凤存,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说罢,栾聿风听沈离还在开着车,就挂断了。 沈离知道栾聿风要找钟凤存,就更不急着回去了。 终于到庄园时已经是深夜,她果不其然没看见栾聿风和奚越,给傅应寒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到了,便上楼去洗漱换下衣服来。 做完这些,沈离去了书房,打开电脑登录天网页面,然后登自己的个人账号江山。 她把自己账号的状态设置成隐身,免得引起太多关注,而后点开好友页面,最前面的就是一个来自国际组织的账号——萧承。 仔细算算,沈离认识萧承是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萧承给沈离留下的印象还行,后面就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帮国际组织解决了不少大案。 同时他们也知道,她还是黑盟的人。 出于这层关系,国际组织和黑盟的来往就比其他势力多了些,栾聿风和钟凤存的关系也还不错,勉强算得上一句朋友。 反观禁区,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和国际组织的人有往来。 所以钟凤存不声不响的就帮了赵从岳,沈离比较意外,栾聿风也非常生气。 她打字给萧承发消息,等了会儿没见到回复,索性拿手机拨通了肖怀森的电话。 对方秒接。 沈离语气淡淡:“都这个点了,还没有睡呢?” 那边一阵静默。 沈离对此也不意外,开门见山的问:“是发现特调局官网的事了?” “……我才看到。”肖怀森紧绷的声音响起,有些不知所措,“有底下人突然报我说,官网的访问量急剧增加,弄的后台出了点问题。我看了看,这才知道赵从岳……” “那你等着我的电话,是因为赵从岳的照片被换,同你有关系,是吗?”沈离问。 其实也不用费心去猜,官网作为公示给大众的平台,何其重要,如果不是高层的权限准许,信息部门的人不可能敢换。 而赵从岳再特调局里又那么特殊,更不可能有人敢顶风冒险,除非有赵从岳得罪的人直接下发的许可。 这个人,沈离只想得到是肖怀森。 肖怀森艰难的开口:“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前几天,突然有人找到我,拿的是陈局的手令。我检查过,确定那是陈局生前常用的。他问我要信息部门的权限,我就……给了。” “你为什么会给?拿手令的人又是谁?”沈离皱眉。 肖怀森道:“对方说自己是特调局一代元老的后人,想查阅当初的案子,弄清楚自己家里人当初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调查过他的身份,确实是特调局的人,我就给了。至于手令,他说就是陈局还在的时候,给他们家的一个承诺。我也查过,他的长辈生前就职时确实和陈局认识。” 说着说着,肖怀森话音渐低。 他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听起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发现赵从岳的照片被换后,他立即查,又发现是自己的许可,这才想起陈局手令这件事。 不管事情真想如何,结果却是他间接造成的。他实在不知道沈离会不会信他的话。 就在肖怀森越发忐忑心慌时,忽然听到沈离问:“一代长辈……这个人叫什么,长的什么样子?” “他只说自己姓康,长相就……比较清秀普通的。”肖怀森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人的长相。 沈离神色微凝。 康……K…… 这人难道是老k? 当初她师父找了匹人做丹药实验,却致惨死,一直对其很愧疚,想方设法的补偿。老k和黎湘英都是那些人的后代,她师父为弥补,给自己的手令不是没有可能。 沈离:“他和你见面在哪儿?” 肖怀森:“特调局外,一家咖啡馆。” 沈离想了想,道:“你尽快去这家咖啡馆,看有没有监控,或者外面马路四周的交通监控。总之我要一张此人的照片。” 肖怀森一愣,不太明白沈离突然要这个做什么,他赶紧应下。 沈离便挂断电话,看向电脑屏幕。 萧承还是没有回复。 沈离就退出网页,关上电脑去睡觉。 次日,因着想着太多的事,沈离睡的不安稳,醒的很早。 一看手机,有很多未读消息。 裴兰津和古池说已经顺利将赵从岳等人拿下,就关在华盟那边,傅应寒已经放出点消息,引禁区的人找上他谈判了。 而傅应寒此时也已经在去傅家庄园的路上。 沈离翻着翻着,看到了傅九的消息,他查到了昨晚那个女人的信息。 她点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那女人的照片,下面的资料却叫沈离有点意外。 这女人叫庄北星,是国外一十八线女星,福利院孤儿出身。于小半年前突然出道,但随即就跟天生红不了般,有很多黑料,同行也比较排斥她。 好在庄北星背后像是有大佬罩着,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资源也是可以的。 不久前庄北星接了一档制作班底不错的电影,拍摄地就在绝境洲。但她跟导演说自己有家里人在绝境洲,想请几天假陪家里人,就先自己过来绝境洲了。 然后她就在飞机上遇到了庄北星。 333.萧承出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再往后翻。 傅九还查到庄北星在到了绝境洲后,去了西南边区,确实有她家里人定居在那边,单只她的父母。 而庄北星会出现在晚宴,是因为现场某个势力的执掌人是她的影迷,无意中看过她刚出道拍的影视,对她一见钟情,想要追求她。为表自己是认真的诚意,就邀请她作为自己的女伴陪他一同出席,庄北星就去了。 但到了晚宴现场后,庄北星临时不太舒服,便去了楼上房间休息。后面也提早换衣服退场了。 到最后,傅九亲自找过带庄北星入场的人,核实了对方确实是庄北星的影迷,先前与庄北星没有任何往来痕迹。连带着庄北星所谓的家里人,也有DNA记录是亲生的。 换句话说,庄北星的身份没有作假。 可是这么一看,处处都不真实。 沈离就起身到书房,利用自己的渠道核查,确定傅九查到的内容确实无误,才勉强相信了这份记录。 “难道昨晚见面只是巧合,我想多了?” 沈离思索着,决定过两天亲自去这个庄北星所在的地方看看。 不亲眼见到实况,她没法说服自己只是多想。 想定后,沈离出去下楼吃早饭。 将将吃完,奚越来了。 沈离看奚越直奔餐桌这边坐下,就让佣人再准备份早饭送上来,道:“栾聿风呢?你们怎么没一起?” “他现在在钟凤存那儿。”奚越肃然开口,“离离,你绝对想不到,钟凤存那边昨晚出事了。” “出什么事?” “昨晚萧承失踪了,下落一直不明。钟凤存找的着急的时候,收到神秘人的寄信,里面有萧承的随身物件和照片,威胁钟凤存帮赵从岳,就有了昨晚古池打的那个电话。”奚越说。 沈离诧异:“萧承的身手也算厉害,平素也很谨慎,怎么会着禁区的道?”也难怪昨晚萧承没有回她,原来是出事了。 “不是禁区干的——至少禁区那边不承认。”奚越言简意赅道,“昨晚挂断古池的电话后,钟凤存就找去地下城要人了。但那边什么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还说一定会帮钟凤存找。今早还真给了钟凤存所谓的线索,以及萧承被绑去哪儿了。明面上看,还真同禁区没有关系。” 沈离闻言,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敏锐的问:“线索指向哪儿?” 奚越顿了顿,“就是我们的地盘,所以栾聿风这会儿和钟凤存一起去找人了。” 沈离冷静的说:“这事疑点太大,而且我们没有绑架萧承的理由,钟凤存不会信的。” 奚越道:“同样的,这事漏洞百出,钟凤存觉得不像是禁区的作风,而且禁区没道理得罪他。所以他现在怀疑我们,也怀疑禁区,没有个定论。” 沈离却笃定,一定是赵从岳等人干的! 但她想不通的是,他们如此大手笔,就为了这晚宴上抹去赵从岳身上的嫌疑,让赵从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吗? 不,绝对不止这样。 比起这个,她更相信他们是想搅局,让钟凤存没法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们,从而注意力不在禁区身上,方便禁区的人继续完成他们的目的。 其实钟凤存这人素来就偏中立,不会轻易战队哪方,萧承这事一出,只怕日后钟凤存更加置身事外,什么事都不管。 这时,佣人将早饭做好端上来。 “先吃吧,其他事过后再说。”沈离道。 奚越点点头,安静且快速的吃早饭,吃到一半,栾聿风的电话就来了。他接通并按免提。 “操。” 栾聿风气急败坏的骂街声传来,眼看接着就要吐出一万字脏话。 奚越淡淡提醒:“离离在我身边。” 栾聿风话音一顿,硬生生转温和,只是那咬牙切齿的声音能让人一下子想想出他气到脸色扭曲的画面。 “老三,离离,我告诉你们,萧承那小子简直不会说人话!我陪钟凤存找到他,又把他救出来,结果他醒了第一句话却是:绑他的人是咱们的人!还说什么既偷听到暗算帮他的人说了自己的来处,又见穿着你手底下人的衣服,还拿着咱们的身份牌,能自由出入咱们的边境。” “钟凤存一听这些就跟我翻脸了,直接带着萧承头也不回的走了也就罢了,还给我甩脸色,说什么我必须要给他的交代。” “交代?我给他个奶奶的腿!我给他祖宗十八代的交代,都比给他值!交代不死他我!” 栾聿风说到后面,还是没忍住吐出一连串脏话,但他的语气依然很优雅。 沈离问:“萧承真是那么说的?” “昂!” “他确定自己亲眼看到、听到了?” “嗯!!” 奚越拧眉,“先找底下人查查,看是怎么回事。” 栾聿风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但你是不知道,钟凤存那脸色有所欠。我真是纳闷,这几天我命里犯冲吗?都多少人给我甩脸子——离离我没说你二哥哈,他是应该的,但钟凤存那老东西凭什么!他都不自己查查,就信了萧承的鬼话。要不是看萧承虚弱的得立即就医,我他妈直接扣下他问了。” 沈离眉头也皱起来,想了想,说道:“既然钟凤存已经带萧承走了,你回来吧。” “那钟凤存帮赵从岳那些人……” “立场问题,情有可原,没什么课计较的了。本来咱们同他就没有什么牢不可破的合作关系。”沈离淡声道。 栾聿风低叹道:“好。” 话落挂断电话。 奚越继续吃着早饭,忽然道:“这下,国际组织定然是不会站在我们这边。以防万一,得做些什么,弄混他和禁区那边的关系。” 沈离看向他。 奚越迅速吃完,道:“我有办法了,先走了。” 沈离没有阻止,嗯了声送他离开。 在庄园里待着也没事,沈离准备去找傅应寒,同他一起给傅家人多找点麻烦。 但当沈离要出门时,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闵参的。 334.他们在尝试打开一个东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些时日以来,沈离有经常给闵参打电话问穆堂舟的情况如何,但没见闵参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此时一看到,沈离立即接通。 不待她问什么,闵参带着激动的声音传来:“离离,告诉你个好消息,堂舟醒了!” 沈离要出门的脚步拐了个弯,到现在坐下,快速问道:“什么时候醒的?全恢复了吗?现在怎么样?” “就是昨晚醒的。你不知道,我昨晚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就听见他好像说话了,但我再叫他他没有反应,我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今早上我去看他的时候,一进去就看见他坐在床头,在那里打电话!”闵参道。 当时闵参都愣住了,以为是自己太想看到穆堂舟醒,又熬了半宿没睡醒做的梦。 而穆堂舟看到他也怔了下,随即朝他挥手叫他,问他愣在那里做什么。 也就是这时,闵参才相信穆堂舟终于醒了! “我想当时就立即打电话告诉你的,不过他说你可能在睡觉,我就没打电话。后面我看他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在联系晟庭的人处理公事,还要听刘叔汇报穆家那些分支的事,不好打扰他,就先出来了。” 那边的闵参挠了挠头,说来有点不太好意思,“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又不知道该跟谁分享,就没忍住给你打电话了。不过你怎么起这么早?我也以为你这会儿在睡觉呢。” “我这两天事多,没空多睡。” 沈离不欲说太多,转而道:“你现在就去找穆堂舟,让他跟我通电话。” 闵参啊了一声,“可我看他忙的要死,脸色都不太好看……” “没事,他要应付的事,我心里都有数。眼下我要问他的事更重要。”沈离道。 闵参估计着沈离大概是想问穆堂舟在地下墓的事情,正好他也想知道,便应了声过去。 沈离没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和开门声,然后闵参进去,穆堂舟和刘叔的话隐隐约约传过来。 随即,闵参打断了他们,说有沈离的电话。 穆堂舟的话语戛然而止。 沈离等了会儿,才听到穆堂舟干哑又僵硬的声音:“电话给我,你们……都出去吧。” “嗯?也包括我?”闵参微讶。 穆堂舟嗯了一声。 可能是看闵参不太理解,也不想走,穆堂舟补充了一句:“你想知道什么,回头我空下来了再解释给你。” 闵参纳闷又疑惑,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把手机递给穆堂舟,然后同刘叔一起出去 沈离听到了关门声,不过她没着急开口,等着穆堂舟。 好半晌,穆堂舟才干巴巴的叫她:“离离……” 沈离嗯了声。 穆堂舟却没下文了。 她往后一靠,道:“怎么不继续说?我想问什么,你应该很清楚,至少,闵参应该已经把我和傅应寒在你庄园里的经历告诉你了。” 那边仍然静默,过了会儿,沈离才听见穆堂舟艰难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不是你,也不一定是穆爷爷。”沈离轻微的叹口气,平静道:“那就从头开始说吧,你那天回穆家,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到地下墓里?” 穆堂舟似乎在挣扎,好似终于说服了自己,沉声开口:“其实那天和你联系时,我已经快到庄园了,但我没有让人通知我爷爷,想给他个惊喜好认错跑了那么久。但也因此,我意外发现了我爷爷在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打电话,提到了……后山的地下墓。他们在做某种丹药实验,而且听上去和你在查的很像。” 沈离:“然后?” “然后我听到了你。”穆堂舟说。 沈离疑惑:“我?” 穆堂舟低沉的说道:“我爷爷说,他们在做的新一版丹药只要用人实验完,确定完善后,就会用到你身上。他说可以用我把你带到穆家去,悄无声息的给你服下。” “还说……只要确定在你身上有用,你也抵御得了丹药带来的副作用,仍然如常人的话,就说明是时候可以用你做什么叫‘般若’的沉香,而且能够百分百做成功,不用再多次尝试做香。这样能最大程度的节省时间,还不会让你发现。” 沈离脸色微凝,片刻后问:“再然后呢?” 穆堂舟道:“我爷爷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然后我直接冲进去质问我爷爷要对你做什么。我爷爷很吃惊看到我,让我不要管他做的事。我威胁他如果不告诉我,我就死在他面前,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痛……” 顿了下,穆堂舟想到穆老爷子已经不在了,话语间明显多了些哽咽和痛苦。 他强撑着继续说下去:“爷爷就告诉我了。他说他在找打开一个东西的办法,而这个东西非常重要,很多人前仆后继的牺牲,包括所谓的丹药实验,意外制造出来的死灵,都是为了找到合适的人来做出叫‘般若’的这种香,打开它。” 沈离一怔,想到穆老爷子这些年来一直坚持找人研究丹药,也想到她师父陈仲文私底下悄悄的在鬼节流通那种丹药…… 所以其目的都是在找打开这什么玩意儿的人? 这就是她师父、外公等人更深层次的谋定? “后来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开始接触另一伙也觊觎这个东西的人。”穆堂舟说,“我爷爷说,这伙人从十几年前,便因不明缘由十分执着的寻找这个东西,同时又在找怎么打开它,为此弄出不少大案,害了很多人。” “但那时,我爷爷他们能力还不足,没法查到这伙人是谁,却九死一生的找到了那个东西,由此才得知了这些事。于是这么些年来,他们一方面在查究竟是谁先知道那东西、做那些事,一方面也在自己尝试怎么打开。” “等等,九死一生的拿到……”沈离回想上一辈的往事,不太确定的问:“难道就在……你穆家的地下墓?” “是的。” “这事情发生于很多年前?” “嗯。” 335.迫不得已合作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明白了,这指的就是她外公和师父都还在特调局时,一起接的秘密任务。 当时穆老爷子并没有完全对她说实话,他们从地下墓出来,还带出来了那个东西。 后来说起穆堂舟,穆老爷子也没有说实话,就是为瞒着这些,以免她发现不对劲查下去。 “那那个东西是什么?”沈离问。 穆堂舟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我爷爷没有跟我细说。当时我知道后,也只顾着问他,在跟谁合作了。然后他给我说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沈离意会道:“就是楼家人和赵从岳他们,是吗?” “……嗯。” 穆堂舟低低的应。 在华国时候,他还帮着沈离把那些人弄下台,也隐约知道了他们和沈离有仇。可回来后却发现,他的亲爷爷竟然同他们…… “离离,”穆堂舟干涩的开口,“我不确定我爷爷在那些人和你的过节间是不是起到了什么作用,我……” “我相信你爷爷。”沈离淡淡道。 穆堂舟愣住。 沈离平淡的问:“穆爷爷同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来往的?” 穆堂舟语气复杂的回:“就是……陈局刚去世的时候。我爷爷放出他也有那种丹药的消息,引那些人找上他,达成合作。一开始,那些人并未透露身份,是又过了几年,合作度深了之后,那些人才肯让我爷爷知道他们是谁的。” 在她师父死之后? 沈离眸光一深,敏锐的问:“穆堂舟,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师父同你爷爷很久以前也是认识的,而且关系算不错了吧?” “知道。” “那穆老爷子做这些,我师父他……知道吗?你有问过你爷爷这个问题吗?” 穆堂舟闻言怔了下,答道:“我没有……当时我听完后,就问我爷爷为什么要那么做,知不知道会害很多人,这样对得起陈局吗。我爷爷说他必须那么找到打开那东西的办法,这件事重要到,即使目前死那些人,相比以后都是值得的,还说陈局就算知道也不会管他的。” 沈离闻言沉吟起来。 知道要打开什么东西后,她觉得师父也流通那种丹药是想自己找到办法。她师父既然这么做了,说明某种程度上也赞同穆老爷子的做法。确实不会管穆老爷子。 而且这样一来,她不免怀疑她师父死之前是不是预感到自己要出事,担心做不完他们的事,迫不得已就告诉穆老爷子,让穆老爷子在他死后可以去找那些人合作,哪怕双方立场不同,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可以。 只是现在穆老爷子、她师父都已经不在了,要追究这个也没法了。或许知不知道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局面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也不是没有收获,既然师父流通丹药和赵从岳等人一样是为找人,就说明两方用的丹药没有不同,不需要再另问禁区要丹药了。 沈离便问下去:“后来呢?你和你爷爷说了什么?” 穆堂舟沉声道:“后来我就问我爷爷为什么要用你。他说这是赵从岳那些人在个把月前告诉他的。” 沈离诧异:“赵从岳那些人?” “对,他们知道你有个外公,叫沈茂书。”穆堂舟语气多了些惊奇,“离离你知道吗,我爷爷竟然认识你外公!和陈局一样,认识了很多年!我爷爷说那些人告诉他,你外公不是普通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收养你,再加上你在京中搞出那些事是为你外公报仇,他们坚信你是陈局和你外公留的底牌。” “不过他们其实不知道我爷爷认识你外公、陈局,我爷爷说没告诉他们这点。但他们确定你外公和陈局多年来一直在查他们要做的事,而你——沈离,回到叶家这些年又判若两人,非常奇怪,所以觉得陈局和你外公是不是已经拿到了那东西,并且确定你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沈离疑惑的问:“穆爷爷难道没有告诉他们,那东西是从你穆家地下墓里找到的吗?” “没有。”穆堂舟语调忽扬,“离离,我爷爷没有告诉他们这些,是不是说明我爷爷……其实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也许,穆爷爷只是想借他们找到打开的办法,最终自己打开,并不和他们一起。”沈离道 穆堂舟重重的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他继续道:“我爷爷最后说,如果再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他就会按照他们说的,用你来……我知道那些丹药用在人身上,会有什么后果,不相信我爷爷会用在你身上,可是看他不像是在说假话,我就想赶紧告诉你。” “结果,我被我爷爷叫人绑起来关进房间里了,他还没收了我一切能联络你的电子工具,让人看着我。” 穆堂舟道:“后来我在晚上想办法逃了出去,想离开庄园去你那儿找你。其实……我不相信我爷爷会那么做,也许只是误会!我爷爷关心你比关心我还多,他怎么会那么对你呢?!你万一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一吃下那种丹药就毁了啊!” 话音一转,他语气骤然低落:“但我逃出去的过程里,意外到了后山,掉进了地下墓。我在里面转了很久,遇到不少危险,也遇到了……一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后来找到主墓室去,我才明白他们就是服用过丹药的人。他们那种样子让我更坚定,一定得阻止我爷爷那么对你。” 沈离嗯了声,语气和缓:“那你是怎么变成后面那样的?又为什么会自己服用的丹药?” “因为我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墓室,里面有一个即将消散的死灵。”穆堂舟说,“我还在它的地方发现了陈局遗留的东西。” “我师父遗留的?留了什么?”沈离立即问。 穆堂舟道:“是一张烧了大半的地图,上面有陈局的字迹,标注了一个地方。我不知道那是哪儿,但那个死灵说它见过陈局进来,带一个小姑娘去了上面那地方。” 336.先前她不是在做梦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我心想,这不就是你吗,难道和我爷爷说的事有关吗,就问那死灵能不能带我去。”穆堂舟道,“它和我做了个交换,让我吃下那种丹药,想趁着我没有神智的时候占据我的身体,重新开始生活。我答应了。” 沈离将要出口的话卡住,“你……你不是知道那些丹药会有什么结果吗?” “知道啊。” “……那你还答应它?” 手机那边的穆堂舟神色平静,嗐了一声,笑笑说道:“我又不傻,那个死灵说要用我的身体,肯定不会要变成那种怪物的。说不定,它有办法能让我维持正常呢?这样的话,只等我出去找你,你那么厉害,肯定能把它从我体内弄出去的。” 沈离许久才说的出话,“如果我不能呢?” “那就那样呗,人活一世,早死晚死都得死,没区别。而且我享受了那么多年,你又帮了我那么多,临了这样,我也不亏。”穆堂舟无所谓的说。 沈离还要说什么,穆堂舟已经转移话题道:“这不重要。咱先说正事,后面我确实也吃了那丹药,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时,就在陈局画的那个地方了。” “那地方很奇特,位于一个类似悬崖的地方,但我面前两步外被黑暗笼罩。就好像……那黑暗像是一把刀,落下来把那个地方分成两半,一半是我站的地方,另一半黑乎乎的。界限十分的分明。我的手电筒的光都照不进去呢!” 沈离突然想起自己在主墓室湖底下的经历,坐直了问:“然后呢?” 穆堂舟说:“那死灵告诉我,当初陈局就是把你带进去了那里。还说前面是有路的,只是被黑暗笼罩着看不出。我试了试,真她妈离谱!那黑暗就像是一层屏障,是真的有实质!我根本穿不进去!” “我寻思不能就那么算了,在附近转了转,发现那一块都是黑暗。实在找不到什么,我只好返回离开,想着出去跟你说。不过那死灵又控制了我,我再过来时就在一个有很多实验台的地方,我翻了翻那里的东西,发现是五六年前就有的丹药配方。但我没听你以前说过啊。” 穆堂舟琢磨着,皱眉道:“由此可验证,我爷爷说的是真的,那地方不算是在主墓室附近,陈局又带你深入过那么深得地方,你不大可能不知道有丹药实验的事情。所以我心想,五六年前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唯一记录当时信息的,就是当时的案宗了。” “所以你让闵参帮你拿案宗?” “嗯。我其实不大愿意相信我爷爷会对你……想着其中是不是还有误会,就想着得查清楚。而且我不愿意看到你和我爷爷变成……对立面。所以我真的想过,要不要查清楚事实再告诉你。” 穆堂舟叹了口气,“后来我要走的时候,那个死灵不愿意了。它抢占我身体时,我迷迷糊糊间好像又遇见了什么人,它发现占不了我的身体,没了耐心,想去占遇到的那人的身体。” “是个女人?” “对。” “那就是黎湘英了!” 沈离肯定。 穆堂舟道:“我不清楚那女人是谁。我们失去意识的时候打过,后面又因为墓室的机关分开,遇到了其他服用丹药的人和其他危险。其实那女人应该是不记得有遇过我,因为我们见面的时候,她都被死灵弄晕想抢占身体。后来我也怕死灵真的祸害她,就尽量和她岔开了。” “再往后……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那个死灵好像没办法抵抗丹药带来的影响,越来越虚弱。可能是因为这样消失了吧,也可能是因为别的,总之它不在了,而我再一次清醒的时候,遇到了闵参。我还……伤害到了他。” 沈离听他语带愧疚,道:“闵参知道你当时情非得已,他没有怪过你。而且,如果不是他及时给你处理伤口,你未必能撑到我找到你们。” 穆堂舟低低的嗯了声,“我明白。只是我担心我咬了他一口,他会因此被我连累成……万一没有解决的办法,他不会就完了吗。但我想的最多的还是你。” “我?” 沈离一愣。 穆堂舟道:“你不知道吃下丹药的那种感觉,真的特别痛苦,恨不能死了算了。我才只是服下丹药,就那样……可你要是被我爷爷他们弄来做什么实验,你岂不是比我还要痛苦百倍?那我穆家真是,连你的救命之恩都没还,就先恩将仇报,不是人了。” 沈离默了默,道:“你别多想折腾自己,其实这个对别人可能副作用很大,对我……就像你爷爷说的,他确实能悄无声息的在我没发现的情况下完成,我不会有任何痛苦。” “我知道,刘叔已经告诉我了。”穆堂舟涩声道,“他说我爷爷为了救我,铤而走险,在没有确定你能……的情况下就对你动手。幸好最后你没事,不然你要是有事……” 沈离心道,看在在做沉香前,穆老爷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真的可以用来做沉香。 “而且,刘叔告诉我,庄园里其实有我爷爷合作的那人安排的一个眼线,已经把你可以用来……的事告诉了他们。”穆堂舟愧声道,“我刚才我刘叔去把那人提来,却发现……那人已经跑了。” 沈离一言不发的听着。 原来如此,所以赵从岳等人确实已经知道她能用来做沉香了。 不过看他们在晚宴上的反应,似乎不知道傅应寒也可以。 “离离,你要不来揍我一顿吧!”穆堂舟突然说,“或者你说,我能做什么补救现在的情况?那些人已经知道你,肯定会想方设法弄你做沉香,你陷入这么被动危险的局面,都是因为我穆家!” 如今情况早在沈离的预料之内,沈离其实并不怎么意外。 她道:“你别多想,先在穆家好好养伤,全面接手穆家。我这边的情况,我还能控制,暂时没什么影响。” 337.黎湘英可能在他们手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怎么会没有影响?那些人在暗,你在明……” 穆堂舟有点急了,沈离闻言,非常干脆的打断他,将最近发生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听完,穆堂舟呆了下:“真的?这才半个月,你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而且你居然和黑盟有关系,傅应寒还是华盟的新任仲裁理事?!” 沈离嗯了声。 穆堂舟张了张口,话在嘴里滚了又滚,许久才勉强消化这些信息。他忧心忡忡的问:“那禁区你们……这就算是和禁区撕破脸了?” 沈离:“对。我和傅应寒他们昨晚利用那场晚宴,把赵从岳扣下来了。本来是想利用他确定些事,不过现在从你这里确定了不少,那就用赵从岳换些别的好了。” 穆堂舟有一阵子没说话。 沈离道:“那你先休息吧,我这要去找……” “我有两个问题。”穆堂舟忽然道。 沈离一顿,“什么?” “你和裴家……是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 事已至此,沈离索性便将个中缘由都告诉了他,末了道:“我和我师父,是一样的死法。只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我师父绝对被赵从岳那些人暗算了,而我一年前出事……我确定自己没被阴过,但细想也有点不对劲。” 这正好提醒沈离了,沈离当即决定,利用此次机会向禁区要个清楚。 穆堂舟惴惴不安的低声道:“那你的事上……有我爷爷的参与吗?” 沈离愣了下,很快明白穆堂舟的意思,她道:“你别乱想。我出事,和穆爷爷不会有关系。穆爷爷当时没有参与的可能,情况也不允许。再者,穆爷爷是我师父、我外公的朋友,我相信他们看人的眼光。” 穆堂舟低低的嗯了声。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你也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穆家有太多的事等着你处理。如今穆爷爷不在了,你一个人要撑起偌大穆家,还要养伤,有的忙了。”沈离道。 穆堂舟勉强笑笑:“我明白。离离,你和傅应寒要是有需要我帮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沈离应了声,便挂断电话。 她没有再出门,而是上楼到书房,拿出了先前古池带给她的那份案宗,重新打开看。 内容还是那些内容,没有变化。 不过她现在可以大致确定,她师父隐藏的事,就是她在地下墓,被她师父带去的那个地方。 师父为什么要带她去那里? 这和她能够被用来做“般若”禁香,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还有她掉进主墓室湖里去的地方,以及见到的那个提着风灯的男人,究竟是她的幻觉,还是真实经历的? 如果是真的,那她在湖底待的时间又怎么解释? 可惜地下墓已经被炸毁了,她没有再进去一探究竟。 …… 沈离在书房一直待到中午,直至裴兰津给她打电话,说禁区的人很耐得住性子,至今没有联系他们。 但是裴家出了点事,裴兰津需要回华国,便将赵从岳那几个人移交给了古池,让她有什么事情联系古池或者傅七。 沈离问:“裴家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忙你的,不必为裴家的事担心,有二哥呢。”裴兰津温声说。 沈离便没多问,挂断电话后在书房又待了会儿,主要是试试通过天网找叶若音的下落,却没什么结果。 她停下捋清思绪,便下楼吃午饭,顺便给傅应寒打了个电话。 傅应寒很快接通。 沈离问:“你还在傅家庄园吗?” “嗯。不过我早上来后,老爷子不在,傅怀野他们也不在。”傅应寒语气有点玩味,“没关系,我今日耐心好,留下等他们。好不容易见个面,总得一起吃顿饭。如果他们实在不回来的话,我也只能理解为他们不想要这座宅子了。那我就顺手帮他们少干净。” 沈离一听,啧了声。 怕是那些傅家人此刻煎熬得很。 她道:“我跟你说点别的事,穆堂舟醒了,他跟我说了不少。”说罢将自己和穆堂舟聊的一一告诉傅应寒。 傅应寒耐心的听完,注意到了最重要的:“陈局私下流通丹药,穆老爷子和禁区合作,都是为了打开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需要用‘般若’打开?” “我想了一早上,一直没想明白。”沈离边吃边道,“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东西至少很不一般,不然不会这么多人都费心竭力。只是我也想不通,这玩意儿里能藏着什么 能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傅应寒思索几秒,道:“现在不就有机会知道了。” 沈离秒懂:“你是说用赵从岳吊出来禁区的高层见面,效仿穆爷爷同他们合作,引导他们说出这东西是什么,里面有什么?” 傅应寒轻轻的嗯了声。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沈离倒也真考虑起它的可行性,又觉得不是很容易做到。 毕竟,他们两方都撕破脸了。 但利益之前,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实相比这个,我觉得用赵从岳勾出另一件事的可能性更大。”沈离说。 傅应寒:“什么事?” “我给肖怀森打过电话,知道了那照片是怎么回事。赵从岳他们找了个有特调局内部一代元老证明的人,拿着我师父给过的手令,找他做的。而这个人姓康。”沈离说。 傅应寒反应了会儿,“康……k……你怀疑是那个老k,他和黎湘英可能在禁区手里?” “我已经让肖怀森找找和他见面的那个人的照片给我。等他找着发过来,就确定是不是了。正好禁区那边不是也不急吗,咱们就陪他们耗下去。”沈离道。 傅应寒应道:“好。如果禁区的人真抓了黎湘英他们,就试试用赵从岳换回来。” 沈离又同傅应寒说了说钟凤存那边的事。 后面听傅应寒说,他可能下午晚上都会在傅家庄园,沈离心思一动,决定下午去找他。 傅应寒闻言直接给沈离发了个定位。 338.三伯伯傅如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下午。 沈离处理完自己的事,便开车离开了庄园。 不过她没有先去找傅应寒,而是去了医院见薛红玉,把安排好离开绝境洲的渠道给了她。 “这张通行令,两个月之内都有效。你当然可以选择现在就走,也可以选择在这家医院养好伤后再走。作为你帮我的交换,你在这家医院的医疗费,我会全额承担。”沈离道。 薛红玉闻言,看了看通行令,她现在相信沈离没有骗她了。 “就这样?你不需要我再替你做别的事了?”薛红玉不太确定的问。她自认自己做的事,还没重要到能让沈离用这些交换的地步。 沈离作势想了想,挑眉道:“也许未来会有吧,但目前没有。而你目前要做的事,就是确保自己的安全,离开绝境洲,非必要别再回来,免得让禁区有机会灭你的口。” 薛红玉哑然。 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 她固然没想到救她的这一男一女身份原是那么的尊贵,却也更没想到,禁区的人居然会那么只手遮天,凭空改变那么多事,把自己摘的干净。 不过后来这两人居然能将局面转变到对自己有利,也确实厉害。 她道:“你放心,我只要离开。以后我再也不会想回来了。” 沈离嗯了声,拿着车钥匙起身离开,开车往傅家的庄园去。 大概快七点时,沈离见马上要到了,便给傅应寒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之后再到庄园入口时,便看见了等着接她的傅九。 傅九引路带她进去,再往前,她在庄园门口数层台阶下,看到了等在那儿的傅应寒。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月初,寒日凛冽。 傅应寒一身长款风衣,内搭高领毛衣,看上去衣着有些单薄。 沈离停下下车,走向男人,“怎么在这儿等着,不怕冷啊?” “见到小姑娘就不冷了。” 傅应寒含笑道,握住她的手,带她往里走,两侧立的数排佣人则一个比一个头低,仿佛很害怕傅应寒似的,不敢看他们。 边走,傅应寒还边给沈离介绍这座存在了近百年之久的老宅,处处精奢大气,透着傅氏一族的底蕴。 沈离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确实不错。这么好的宅子,傅老爷子他们就不敢要了?” “要是肯定要的,只不过现在我在这儿,他们不敢回来。”简单逛了一圈,傅应寒带沈离回到客厅坐下。 沈离忽然有点好奇,“你小的时候在这里住过吗?” 傅应寒摇头,语气平淡,“我父亲是老爷子的亲儿子,排行第二,但老爷子素来偏心大伯、四叔和小叔,对我父亲不管不问,也瞧不上我父亲没有野心,只想赚点小钱,和家里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那时傅家人惯会踩高捧低的,见老爷子不喜我父亲,也大多跟着踩一脚。我父亲不乐意在傅家待下去,便自行离开独立门户。而这事当时让其他三族看了笑话,借机嘲笑老爷子连个儿子都养不起,老爷子就更恼怒,下令让我父亲回傅家。” “但你古父亲没有回来,是吗?”沈离问。 傅应寒颔首,“我父亲其实很有心气,不肯低头,更不愿意回来被傅家人看轻讥讽,坚持要自己闯出片天。但老爷子觉得我父亲忤逆他,落了他的面子,就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处处施压,逼的我父亲那时过的很难。最难的时候,别说赚钱了,他连个栖身之所都没了,是真的露宿街头,饭都吃不起。” 沈离拧眉,“这跟叶家人真是有的一拼。不,好歹我和叶家人现在不是真的亲人,而傅老爷子和你父亲是亲的。” 傅应寒扯扯嘴角,语气难掩讽意,“亲人有时未必是人。后来还是我三伯伯看不下去,出手帮了我父亲。不但和老爷子硬刚,让他别再为难我父亲,还给了我父亲一大笔钱,去华国定居。” “再后来,我父亲在华国没几年就凭自己过的风生水起。那年,我父亲将将二十三岁。没再和这边联系过,只定期和三伯伯联系。” “但没过几年,我父亲发现,老爷子其实很不满三伯伯,经常在各个方面给三伯伯下绊子。我三伯伯在有一次外出和别人谈生意的途中,又出了车祸,一条腿瘸了。老爷子借此收了我三伯伯手中的权力,把三伯伯送到医院后,再也没管过他。” 沈离一愣,想到什么,她问:“难道你说的这三伯伯……就是傅如樟傅爷爷?” 傅应寒嗯了一声,揽着她靠着沙发背,低磁的话音听不出冷淡。 “我父亲知道的时候,当即回了绝境洲,去看三伯伯。那时才发现,三伯伯连交住院费的钱都没了,傅家也没人管他。我父亲一气之下,安顿好三伯伯,然后带人回了傅家这边为三伯伯要说法。” 那时,他父亲已经不是十几岁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了。 哪怕那时还比不上傅家本族,但要是豁出去一切和傅家本族拼了,也能让他们伤了元气,而且在绝境洲的名声跌下去,更让其他三族乃至其他势力看笑话。 于是老爷子第一次跟他父亲妥协退了一步。 “我父亲争取回一部分三伯伯的东西,就带着三伯伯回了华国,给三伯伯养老送终。三伯伯当时很感动,怕老爷子以后伺机报复,把自己手里有的交给我父亲,帮他发展。” “那再后来呢?”沈离起了兴趣。 傅应寒唔了声,道:“然后就有了我母亲。三伯伯看我父亲一直孑然一身,怪孤单的,就把自己友人离世留下的孤女介绍给我父亲。我父亲很敬重三伯伯,没有拒绝他的安排,便同我母亲领证结婚。同时也改了对三伯伯的称呼,叫他父亲,我出生后也是叫爷爷。” “其实我有听爷爷讲起过,我父母刚结婚时还很甜蜜。后来母亲好像是听爷爷讲起父亲怎么会娶她的,然后他们就……相敬如宾了。” 沈离突然发现:“这不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339.期待你回来的时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呢?” “……嗯?” 傅应寒不解。 沈离坐直,离开了他的怀中,打量着他问:“你先前说你和我,是长辈定下的婚约。那你也是和你父亲一样,因为长辈定下的,才对我上心的吗?” 傅应寒脸色微变,跟着坐直,紧张的解释道:“绝对不是!我是在见过你之后,才喜欢上了你这个人,然后才点头认了这抓桩婚约的。难道你觉得我像是会随便找个人过一辈子的人吗?” “可是就像你说的,你三伯伯对你们一家都恩情很大,你们很敬重他,对于他说的都不会违背。而且你父亲不是就答应了老人家介绍的相亲?”沈离有理有据。 傅应寒立即道:“可我父亲性子也很倔的,他要是真的如此,绝做不到对我母亲那么关心在乎!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但我能保证,我父母之间肯定有真感情。” 他试探的握住沈离的手,见沈离没有排斥,随即握紧。 无奈的说:“再说,我和我父亲是不同的两种人。就算我父亲是父母之命,可我决定是出于感情,小姑娘拿我父亲比照我,是不是对我不公平了点?嗯?” 沈离顺着点点头,“我明白了,你说我错了、对你不好呗。” “不是!” 傅应寒想解释,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味,不禁脑袋都要疼大了。 见状,沈离实在装不下去了,噗的笑了声,又赶紧绷着脸。 傅应寒明白了,挠了挠她的手心,扬声道:“故意想看我着急?我都不知道,小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沈离不肯承认:“分明是你说漏洞,我只是就事实问而已。” “是,小姑娘说的都对。” 傅应寒拉了下她,将人按回怀里,继续倚靠着沙发背。他低头看着沈离,道:“说真的。我有时候也想过,我要学我父亲。” “学什么?”沈离疑惑。 “我父亲一辈子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人。哪怕离婚了,他身边也没有过别人,更没有过绯闻。”傅应寒道,“我也只有你。” 沈离愣了下,察觉到加快的心跳,她匆忙低下头遮掩,平静的嗯了声,问道:“那后来呢?既然你家和傅家本族闹成那样,应该是永不再来往才对,你们现在怎么又联系上了?” “因为本族年轻一辈里,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三爷。”傅九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听到沈离的问题,顺口回答了她。 他站定,骄傲的说:“我们三爷太出色了,本族这边没有比得上的,老爷子自然起了点心思呗。而且京中那边,三爷和老爷将分支发展的过盛,老爷子更怕三爷他们有一天会回来报仇夺权,就也存了几分拉近关系的心思。” 傅应寒点点头,“没错。只是我原以为,老爷子看重我,或许这些年也改变了不少,却没想到我如他所愿回来了,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利用我多对付其他三族。他还以为我查不出他的把戏,又想借我受伤之际,笼走我手上的权。” 这样一来,他最后那丁点的亲缘,都被磨干净了。 傅应寒便看向傅九,问:“都准备好了?” 傅九点点头。 沈离:“准备什么?” 傅应寒拉着她起身,柔声道:“晚饭准备好了,我们先去吃。等吃完,就可以一把火烧了这里。傅九做的干脆,会烧的很快。” 傅家人不愿意见他,他就逼他们出来,让他们成为整个绝境洲的笑话! 沈离觉得甚好,“那走吧,去吃饭。” 傅九跟着他们,忍不住道:“三爷,傅一已经烧过一回,比我有经验,您怎么不叫他来烧呀?话说回来,我好像也挺久没见傅一了。” 沈离诧异:“你还有个叫傅一的手下?” 傅应寒嗯了声,解释道:“他不在绝境洲,被我指去华国做些事。回头回了华国,你会见到他的。” 沈离哦了声,没再多问。 晚饭是这庄园厨子做的,沈离尝了尝,道:“没看来,老爷子还挺会享受,厨子水平不错。” “喜欢?我让厨子到你那边去?”傅应寒道。 沈离摇头:“我不想带回去几个细作。” 傅应寒觉得也是,温声道:“不要也好,以后有我给你做饭。” 沈离点点头,吃完后便同傅应寒出去,看到傅九遣散惊恐的佣人们,然后带着数十黑衣人将庄园围住,浇上汽油后,一把火点燃。 猩红火势很快连天。 沈离啧了声,“里面还有很多古玩珍藏吧?” 傅应寒轻描淡写的回:“不是我的,小姑娘不用心疼。” 沈离笑了笑,傅应寒的行事作风,真是很对她的胃口,不过…… 她拉起他的手,看到关节凸显分明,勾出手背上四道骨根和淡青色的脉络,劲直又修长,透着股狠厉和冷漠,仿佛能轻易将人掐死。 但挽起他的衣袖时,又能看到腕骨间有一串缠绕着的黑色佛珠,上面刻满繁复的经文,衬得戴它的主人像是个忠诚信徒。 “有时候我真是忍不住怀疑,你真的信佛吗?” 闻言,傅应寒余光扫了眼,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才开口道:“有时信,有时不信。” “那你什么时候信?” 沈离好奇的问。 傅应寒眸光落在沈离脸上,看着她道:“期待你回来的时候。” 沈离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道:“那佛家可真是要斥你信的六根不净了。” “那便斥吧。” 傅应寒失笑,看到火光已经吞没了大半庄园,反握起沈离的手,道:“走,我们回去休息。” 沈离点点头,跟着他走。 她没回自己的庄园,不过也没去傅应寒那儿,两个人直接去了华盟总部大厦,在旁边的高定会所,也就是举办晚宴的地方,各开了个房间休息。 次日一早,沈离吃过饭后,带着自己昨天带来的丹药,同傅应寒一起去见了赵从岳。 古池倒是也在,但在房间里闷了一天一夜,听说沈离来了才出来。 340.我保证绝对没胡来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一看见古池就愣了,“你这是……熬夜去被别人揍了?” 只见古池胡子拉碴的,一脸憔悴,眼窝下还有乌青,身上穿的衣服也还是晚宴当天穿的,别提有多狼狈了。 这样子,说他找别人来折腾了他一整夜,沈离都信。 “不是,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重要问题。”古池难得非常严肃的跟沈离说。 沈离费解的看着他,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问道:“什么问题?” 古池却看到傅应寒在,有些扭捏,不太好意思好。 傅应寒贴心的道:“我先去找赵从岳,沈离,你和二哥说完再取去找我。” “啊对对对,快去吧!” 古池赶紧赶人。 沈离等傅应寒走了,问道:“什么问题啊?” 古池干咳两声,低声道:“离离,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女人重新有兴趣?或者说,我是不是该找个女人谈恋爱了?没有没有适合的介绍给我?” “啊??” 沈离一脸问号。 古池沮丧的说道:“你不知道,就前天晚上后半夜,我朋友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去个pa ty玩,里面有好多好多身材火辣的美女陪玩。别人都玩的高高兴兴,就我……我他妈居然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恶心那些群嗨。” “嗯……” “后来我哥们跟我说,男人嘛,偶尔也确实会对美女失去兴趣,过段时间就好了。但我离开后去找以前跟我最久的Lisa,我对她都没兴趣了!” 古池抓了抓头发,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太好说出来。 最后他转而道:“可能是我玩太久玩腻了,或许定定心就好了。说不定老天就是在警告我是时候收心了呢!这样,离离,你认识的女性朋友肯定都很好,要不你给我介绍个,我认真谈谈恋爱,就像你和妹夫一样。” 沈离也欲言又止起来。 古池央求道:“拜托拜托。你的朋友,看在你的份上,我肯定是不敢乱来的。有你这把刀悬着,我肯定就老老实实谈恋爱了。到时候我也肯定对美女又有兴趣了。” 沈离思索片刻,问:“你真的想要?” 古池猛点头。 沈离哦道:“那我给你一个地址,就在华国京中,你直接去找人家吧。我觉得,你应该会对这个人比较有兴趣。” 古池眼睛一亮:“好!” 沈离回想了下记忆里的地址,一字不差的告诉古池,而后离开。 到关着赵从岳的房间外时,沈离看到傅应寒尚在门口等她。 “说完了?他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吗?”傅应寒觉得,能让堂堂黑盟二当家觉得棘手的问题,应该挺麻烦的。 沈离如实告诉他,没什么表情的问:“你确定能帮他?怎么帮?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路子,也玩过挺多次吗?” 措手不及的傅应寒:“…………” 在沈离的凝视下,傅应寒求生欲爆表,迅速回道:“老天作证,我从来没有过!如果我骗你,就让我没好果子吃!嗯,二哥真是找错人了,我什么都能帮他,唯独这件事,我十分的无能为力,最多出于情分对他表示同情,希望他早日回归正途。” 沈离哼了一声。 傅应寒无奈极了,上前抱住她,道:“我真的没有过。这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如果乱来,不说你,我父亲和我爷爷就会先打死我的。” 沈离这才脸色和缓点。 傅应寒察言观色着,突然有点疑惑,“你既然反对,怎么还告诉了他你朋友的地址?你不怕你朋友陷进去吃感情的苦?” “谁说我说的地址是我朋友的。”沈离耸了耸肩,“吃苦倒是真的。不过,我是希望古池多吃点——抗揍的苦。” 傅应寒还是不解。 沈离道:“我说的是裴兰津的地址。” “………” 傅应寒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震撼的心情,最后就只煞有其事的点头,“我记得裴兰津身手很好,也就比军伍出身的裴屿朔差一点。” 裴屿朔即裴家的长子大少,沈离没见过几面,却也对他的声名如雷贯耳。 要是她对上裴屿朔,她还真打不过对方。裴兰津比裴屿朔的身手略输一筹,可见也很厉害了。估计,裴兰津最多揍古池七八顿,古池就一点也升不起惆怅善感的心了。 “不说他们了,走,进去见赵从岳。” 沈离说着,过去开门。 里面是会所正常酒店房间的样子,基础设施一应俱全,还是五星级水准,绝对住的舒服。只不过,赵从岳是戴了手铐和脚铐的。 两人进去时,就见赵从岳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本书,却还是第一页,他本人似乎在出神。 “不愧是赵局。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看书。”沈离带上门,同傅应寒一起到茶几前坐下,自给自足的倒水喝。 赵从岳听到声音,猛地回头,恨然瞪着两人。 “你们这是囚禁,是犯法的!不怕落人话柄吗?!” 沈离诧异:“谁能知道你在这儿?” “晚宴之上,我和你们关系如何,众所周知!我一出事,别人当然会怀疑到你们身上。”赵从岳冷笑。 傅应寒适时道:“他们也是亲眼看到,你从我的地方离开。再出事,与我们何关?总不能去过我地方的每个人出事后,都怀疑到我身上,那我华盟早就在绝境洲待不下去了。你说说吗?” 赵从岳脸色铁青,须臾冷嗤道:“随你们做什么,你们有本事就弄死我。不然,我留下也是膈应你们!能让你们难受,我不亏。你们要是不动我,过不了多久,禁区也会让你们不得不放了我!” “你说的对,禁区有多大的本事,我不怀疑。”沈离道。 赵从岳脸色一缓,得意的哼了声。 “毕竟,”她话音一转,“你们都能抓走黎湘英几人,逼的老k不得不帮你们到特调局做事,还能抓了萧承,逼钟凤存帮你们。这么一看,确实厉害。” 赵从岳看了沈离一眼,冷冷说道:“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341.陈局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明白?好,我就跟你说的明白点。” 沈离起身进了卧室。她没有关门,傅应寒和赵从岳都能看到,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赵从岳脸色一变。 那是装“般若”的盒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沈离和傅应寒把他扣在这里后,一直都没有拿走它,但没拿走对他也是好的,他就尽量不去想。现在看来,他们是想当面拿走,好看看他干着急又没办法的样子羞辱他?? 沈离带着盒子回来,放在茶几上,说:“你还不知道吧,穆堂舟已经醒了。” 赵从岳一顿。 沈离抬手指指自己的胳膊,“还有这个伤口。穆爷爷是不是只答应了你们在这里面放窃听器,而没有如约告诉你们我能用来做‘般若’?” “你不说也没关系,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穆堂舟醒来后跟我说了不少事情。而你们安插在穆家的人让你们知道我能被做出‘般若’救穆堂舟,那时你们应该就已因此猜到,穆堂舟都经历、知道了什么吧。他都告诉了我。” 赵从岳没有说话。 沈离上身前倾,双手交叠在身前,“大家都是聪明人,就别浪费时间了,不然再闹下去,既失了脸面,又吃苦头。” 听到这话,赵从岳才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沈离:“很简单,我要和你的主子做桩交易。” 赵从岳一怔,“交易?” 沈离屈指点了点桌上装“般若”的盒子,道:“该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对你没兴趣了。你可以带着它安然无恙的回你的地方,但禁区必须要用三样东西来交换。” 赵从岳拧眉,似乎是在衡量沈离的话。 傅应寒对沈离道:“依我看,没必要对他如此客气。一个底下办事的人,生不生死不死的,上面的人会在意吗?他又得罪过我们那么多,就直接弄死扔到地下拍卖城给个警告,然后再拿沉香做交易好了。” 说这些时,傅应寒看了眼赵从岳。 那一瞬的冷寒戾气,令赵从岳心头一跳。 沈离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几秒,“有道理。我堂堂黑盟的当家,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喽啰谈?我们走。” 傅应寒便作势与沈离起身。 千钧一发之际,赵从岳脱口而出:“——等等!” 沈离顿住,转头看向赵从岳。 赵从岳在她从容的一眼中瞬间明白,两个人是故意的。然而当他开口的那一刹那,注定他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意识到这点,赵从岳脸色越发难看,深吸一口气道:“你要做什么交易?” 其实别看赵从岳还能淡定着,他心里其实是很慌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他不能给主子带来利益,反而留在这儿成了掣肘主子的砝码,主子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不管他的死活。 用主子的话来说,他等了那么些年,不介意再多等几年想办法达到目的。 沈离和傅应寒这才坐回去。 “很简单。甚至,第一件事,你现在就可以做到。” “什么事?” 赵从岳狐疑。 沈离把装着“般若”的盒子推给赵从岳,“你可以先拿着它,这是我们的诚意。而这第一件事,就是几个问题。” 赵从岳静默片刻,道:“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我师父和我外公,是怎么死的。” “……” 赵从岳脸色微妙了些。 傅应寒道:“你如实说出来,还能让自己好过。因为我们也不是必须问你,大可以拿着东西去和禁区谈。那你的死活,禁区会在意吗?” 赵从岳攥了攥手,道:“就是我们动手的,这还有说吗?楼家人设计逼死了你外公沈茂书,后来发现陈仲文察觉到不对,为除后患,就故意动手脚破坏了禁区的封印之地,陈仲文当时尚有伤在身,为解决封印,只能以身赴死。” 沈离神色骤冷。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赵从岳丝毫不怀疑自己已经完了。 傅应寒捏了捏沈离的手心,提醒她保持冷静。 沈离冷着脸道:“第二个问题,黎湘英、老k、赵遇龙,被穆老爷子交给你们了,是吗?” “是,就在禁区总部。你说的老k,原名康元乔,同黎湘英一样,长辈都曾因你师父陈仲文那家伙而死!他们恨特调局,恨陈仲文,帮我们很奇怪吗?”事已至此,赵从岳也痛快承认,“也多亏了黎湘英的痊愈,我们才彻底确定原来‘般若’真的能被做出了。” 沈离心道,难怪到处找不到他们。 她冷冷的说道:“那你知道,还有谁能用来做‘般若’吗?” “不就只有你?要不然沈茂书为什么收养你?”赵从岳嘲讽一笑,“只可惜啊,他们瞒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被我们给试出来了!” 沈离见此,松了口气。 旁边的傅应寒想到了同样的事,用指尖在沈离手心上写字问,得沈离点头,他有些诧异对方不知道他也可以用来做“般若”。 不过这样也好,或许后面会成为他们翻盘的底牌。 “下一个问题,”沈离开口,“你们找叶若音是为什么,她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我不知道,我都被你们绑了,又没再见她,上哪儿知道去?”赵从岳道,“至于为什么……呵,你难道不知道,她恨你恨的要死吗?那我们当然要利用她来对付你。有她转移你的视线,我们更能悄无声息的做成要做的事,你也不会发现,只会把账都算到她身上。”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她一个蠢货,我们能指望她做什么?也就是她,从小就对你有敌意,非常适合成为对付你的一把刀。”赵从岳道。 沈离皱了皱眉,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继续问道:“那庄北星呢?” “谁?” 赵从岳疑惑。 沈离直接说出庄北星的基本资料。 赵从岳一愣,皱眉思忖,最后道:“我不清楚。不过倒是听我主子说过,好像叶若音是带回来了一个帮手,也很恨你。可能就是她吧。” 342.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叶若音带回来的,同样很恨我?” 这话听得沈离一诧。 她仔细回忆从前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不禁皱眉。 她还是裴清的时候,确实有和不少人有过利益冲突,但没有到叶若音那种程度的过节的。 就算是特调局里的那些老家伙,也巴不得她在局长的位置上能待多久待多久,平日里更是不和她对着干,就怕把她气走,换了别人送死。他们不会主动招惹她,她自然也不会招惹他们,更不可能结仇了。 而她还是沈离的时候,前十三年跟在外公身边,接触的人大多是在线上,没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中间被穿越女占去身体的六年,穿越女倒是得罪了不少内娱的人。可庄北星才出道不久,也并非是华国人,不可能是穿越女还在的时期得罪的。 后面她拿回自己的身体,真得罪的也就是叶若音、楼家人,更没有庄北星那样的人。 难道是她想多了,庄北星那晚对她其实没什么敌意,赵从岳说的也是另一个人?可这另一个很恨她的人又是谁? 沈离想这个的时候,傅应寒也在蹙眉思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沈离可能的仇家。 发现没有对的上的,他直接问:“叶若音是何时来绝境洲的?” 赵从岳回忆了下,“小两周前。” 傅应寒一顿,看向沈离,那正也是沈离来的时间。 “你说的那个女人,和叶若音是一起来绝境洲的吗?”沈离问。 赵从岳点头。 “那你和她们就没有见过面?你们拉拢叶若音,她带人来之后,总得汇合吧?你那时已经不在国际组织,在禁区了,难道会不见她?”沈离道。 赵从岳一听,没好气的说:“你当什么人都配见本局吗?就叶若音那个蠢货,我为什么要自降身价去见她?她们两个人到绝境洲后,就直接去了地下拍卖城,主子安排了专门的人和她们接头,这种小事可轮不到我插手。” “那你当时在哪儿?”傅应寒问。 赵从岳道:“自然是在禁区,见康元乔他们。既然都把人弄过来了,自然要确定安插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所以我们对黎湘英进行了检查,确定她真的服用过丹药,而且经由‘般若’解毒的,我们就准备正式开展主要的计划。” “这个计划,首先就是要拿到‘般若’?”沈离问。 赵从岳微扬下巴:“不错。我们找叶若音和她带的人,就是想用她们,设计逼你做‘般若’。连穆老爷子那个老头都能做的出,你制香水平那么高,一定也做的出。但我们没想到的是,华盟的晚宴传出有这款香的消息。” “知道后,我们当即就派人查过,发现你和华盟的人来往过密。于是我们断定,这个香一定是你设的圈套,引我们出来。” “知道是圈套,还来?”沈离挑眉。 赵从岳语气轻蔑:“就算是圈套,也要看你对上的人是谁,你才能成功。你以为你那样拙劣的圈套,我们会放在眼里吗?事实证明,我们你们再多的准备都没用,也确实成功拿到了‘般若’。” 沈离嗯了声,点点头道:“然后你就被绑了,可真是厉害。” 赵从岳脸色顿青,气势荡然无存。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他丢脸的话题,生硬的转移:“第一件事,我已经做到了。第二件事是什么?” “不着急,我又没说问完了。”沈离道。 赵从岳闻言,瞪大双眼:“你!你问了那么多,还不罢休?!” “刚才那些,我们没说是交易内容。”傅应寒不紧不慢开口,“现在才是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要用‘般若’打开的东西在哪儿?” 他没有问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问是什么,就说明他们知道的信息远不如赵从岳,会落了下风,被他反过来要挟;问在哪儿,则会让赵从岳觉得他们知道的内容远比他想象的多,从而对他们更加忌惮。 果不其然,赵从岳脸色迟疑,紧闭嘴巴不说话。 沈离就对傅应寒道:“我们走。他不说,有的是其他人会愿意说,我们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傅应寒听话的跟着起身。 赵从岳一看,有点急了:“等等,我没说不说!” 两人坐回去,看向赵从岳。 赵从岳犹豫了下,不情不愿的说:“我不知道。” “你在耍我们?觉得我们不会动你了,是吗?” 沈离微眯起眼。 赵从岳当即道:“我真的不知道!主子说了,‘般若’香确实可以用来打开一个东西,而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努力那么些年,就是为了找到合适的人做沉香打开它。” “但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出现在禁区!” “换句话说,除了主子,可能没人知道这东西在哪儿!” 顿了顿,赵从岳又补充了一句:“但我觉得,叶若音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可能和它有关。因为主子很重视那个女人,给了那个女人在禁区里很高的权力,还让她知道了禁区总部在哪儿!主子可不是个会好女色的人,能这么对待那个女人,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对主子的用处很大。” “目前为止,主子需要的用处,就只能是和那个需要打开的东西有关了!” 听到这些,沈离总结道:“所以,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以及叶若音在哪儿,东西在哪儿……要问你主子?” 赵从岳点头。 “那你主子是谁?”傅应寒随即问。 赵从岳道:“这我说不上来。平日里给我们下达各种任务命令的,是主子身边的四位护法。他们在禁区的地位很高,仅次于主子,也只有他们见过主子本人。哪怕是我这样在禁区混到第三阶级的人,也没有见过主子本人。” “这么神秘……”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勉强信了。 沈离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后两件事。第二件事,我要黎湘英、康元乔、赵遇龙三人,把他们给我;第三件事……” 343.傅应寒吃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到这里,沈离顿了下。 她想说要知道叶若音在哪儿,但叶若音没重要的足以让她浪费这次机会。 说要赵从岳提及的那个跟着叶若音一起来绝境洲的女人吧,又觉得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傅应寒看向她,一眼看出来她在纠结什么,就用指尖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沈离定了主意,遂道:“第三件事,我要禁区的人告诉我那个东西在哪儿。” 赵从岳一怔,“你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不行吗?你们为其耗费了那么些年,穆爷爷、我外公包括陈局,也都在找这个东西,还因其而死。那我好奇它有什么奇怪的?”沈离道。 赵从岳迟疑着,没有说话。 沈离道:“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通知你们。做到这些,你就可以带着‘般若’禁香回去。将来如果还需要‘般若’,那也好说。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双方合作打开那个东西的基础上。不然……我哪怕是倾尽全力,也不会让你们成功。” 赵从岳神色一沉。 沈离最后道:“我可以撤销些守着的人,由着你去联系地下拍卖城,转告给你的主子这事情。你如何沟通,我不管;禁区那边是什么反应,我也不管,我只要听到是否交易结果。” 傅应寒补充了一句,“最多,三天。过时不候。” 说完,两人一同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赵从岳沉着脸目送他们,直至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再也忍不住,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摔到地上。 霎时四分五裂! …… 与此同时。 离开后,沈离和傅应寒往休息的房间走。 “他说的话,你相信几分?”傅应寒问。 沈离沉吟片刻,道:“八分。不过看他的反应,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有些倒是合乎我的猜测,有些则让我挺出乎意料的。但现在我最好奇的,只有一件事。” “……那个禁区的主人?” 傅应寒很快猜到。 沈离点点头,“我很少见有人能做到这么神秘,把自己的信息都封存的一丝不露,外界也无从查找。同样,我也实在想不通,此人找那东西是为什么。” 这个东西能把上一辈那么多人都联系到一起,也很让她意外。 傅应寒忽道:“这人应该不会同意和我们合作打开那东西。” “自然。我们都那么占优势,知道那么多事了,再一味的占优势下去,对方怎么可能肯?定然不会如我们所愿的。”沈离就没抱多大希望对方会答应交易。 她又道:“也没事。对方要是有回应,就说明有同我们来往的意思,那我们就可以谈判。” 合作打开那盒子不可能,就退而求其次呗。 比如……那个疑似庄北星的女人。 按照赵从岳说的,禁区的主人很在乎这个女人,未必肯把她交出来。但如果前面已经有一个不可接受的条件摆着,那这个条件就显得可以答应了。说不定,还能顺便加上一颗他们那边研制的丹药。 傅应寒显然和沈离想到一处去了,朝她笑了笑,同她回去,各自处理别的事情。 下午时,傅应寒如约撤了些看守赵从岳的人,也叫人把他的手铐脚铐解开了。 到晚上,沈离和傅应寒便收到傅七上报的消息,说赵从岳已经在试着联系某些人。出于两人的吩咐,傅七便叫人纵着,没有管。 沈离也没多问,同傅应寒一起吃完晚饭,打断回庄园。 傅应寒很不舍得她离开,同她打商量道:“不然这样,小姑娘收留我一晚?” “我倒是没有意见,但我家里人比较多,栾聿风和奚越都在,你确定?”沈离道。 傅应寒神色微顿,道:“他们经常住在你那儿吗?” 尽管知道沈离对他们没有意思,只当交情深的兄弟,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他还是很吃醋。 沈离摇头道:“不经常,也就是这小半个月。我才回绝境洲,他们说担心我一个人住那儿怕,就留宿了。反正庄园里房间多,他们想留就留。我没回绝境洲前,他们也经常住对方那儿。” 傅应寒听完,想说什么,又听沈离道:“但其实他们很忙,经常不在。今晚在的话……应该是要找我说萧承的事。” “那我跟你回去,正好,我也想了解了解国际组织的情况。”他立即道。 沈离点头应了声好,就让他上车,她来开车。 回到庄园时,栾聿风和奚越也确实在,将吃完晚饭在等沈离。 听到佣人禀告说沈离回来了,两人出去迎接,就见沈离和傅应寒一起下车。 “傅应寒?你怎么来了?”栾聿风问。 傅应寒礼貌的打招呼,正色解释道:“听说大哥在接触钟凤存那边是吧,我也想知道知道钟凤存是怎么回事,就跟沈离一起回来叨扰一晚。” “噢,这样,那快进来吧,我确实也等着跟离离说呢。”栾聿风不疑有他,转身回去。 奚越看了眼傅应寒,对上傅应寒标准和煦的微笑,什么都没说,转身跟上栾聿风。 沈离把钥匙给佣人,拉着傅应寒一起进去。 里面,栾聿风等他们进来了,道:“萧承已经醒了。我派人去看过那小子,问他被绑是怎么回事,他还是说确定的信息是咱们华盟的。真是的,钟凤存都他妈跟我急眼了!” “这个还算好说。赵从岳不是还在我那儿,今个儿我和沈离同他谈了笔交易,等明天我去问问赵从岳萧承的事是怎么回事。”傅应寒道。 栾聿风闻言就道:“问,尽快问!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钟凤存怎么面对我!哼,不把他国际组织扒层皮来赔偿我,我就不姓栾!” 傅应寒被催促着,拿出手机来给尚在赵从岳那边的傅七打了个电话。 沈离把空间留给他们,到厨房弄点水果吃。 这时,手机响了声。 沈离拿出来看: 【不好意思,我才看到你发的消息。我哥和你们的事,我已经弄清楚了。】 ——萧承。 344.好,听小姑娘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回头看了眼客厅的方向,没回萧承的消息,端着切好的水果回去。 客厅里,傅应寒已经打完电话了。 傅七问了赵从岳,赵从岳回答说,萧承的事确实就是他们干的,但他们的人将线索都处理的很干净,他们找不到证据证明是他们。 “呵,我还用找证据?” 栾聿风按了下屏幕,中止录音。 他指着道:“我明天就去找钟凤存,当着他的面360度循环扩声播放给他听!看他还有什么话说!先前咱们离离帮了他们那么多忙,他倒好,一点信任都没有,过分,太过分了!” 有禁区的人威胁钟凤存在前,钟凤存听到这份录音,就什么都明白了,压根不用再去搜集证据。 本来有些事情就不是需要查得很清楚的。 沈离过去坐下,拿牙签插了块苹果给傅应寒,道:“你要是去见萧承的话,把这也跟他说一声。” “行!” 栾聿风一口应下。 见天色已晚,栾聿风给奚越使了个眼色,“那我们走了。” 沈离疑惑:“都这个点了,你们不留下睡吗?要是回你们的地方,得半夜才到,你们不嫌折腾啊?” 栾聿风啧了声,“要是留下,那我们得多没有眼力见儿。” 傅应寒嘴角微扬,起身道:“大哥,二哥,我送你们。” 奚越看了他一眼,淡声提醒:“晚上不要熬夜,早点休息。另外客房有收拾干净的,不要走错房间。不知道在哪儿就问佣人。” 听到这话,沈离才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自在起来。 傅应寒俊脸上满是真诚:“我记下了。” 栾聿风细想来又有点不放心,就带着警告的看了看傅应寒,示意他不要做逾矩的事,而后干脆利落的拽着奚越走了。 傅应寒也真的跟出去热切的送走他们,再快步走回来,直勾勾的看着在客厅里慢吞吞吃水果的沈离。 “沈离……” “时间确实不早了,休息吧,我叫佣人带你去你的房间。” 沈离撑着沙发起身,绕过去想上楼,被傅应寒快一步拦住。 “这就要去休息了吗?” 傅应寒低头不甚甘心的问,语气听来可怜。 沈离道:“忙一天了,你不累吗?” “有小姑娘陪着我,不累。”男人答的毫不犹豫,将沈离的话堵了个正着。 沈离语噎片刻,道:“那……再坐会儿,等会儿再去楼上睡觉。” 傅应寒满意的握着她的手,带她回沙发边坐着,然而这样一来,沈离其实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干巴巴的问:“你想做什么?打游戏?追剧?吃零食?还是……” “不知道做什么?” 傅应寒眸中带笑,看的沈离觉得脸颊发热,别过脸去嗯了声。 傅应寒作势思考:“其实我一时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我们两个一定都很喜欢。” “什么?” 沈离来了好奇,转过头去将问出口,眼前突然凑上来一张放大版的俊脸,唇齿间随即出现温热的触感。 一触即发。 沈离脑子空白了半秒:“你……” “不喜欢吗?” 男人漆黑眸子里又湿又热,深邃的仿佛藏着令人沉溺的星光,诱人不断深入,无法拒绝。 沈离也说不出否定的话来:“也不是……” 话音未落,男人再度凑近,大手按着她的脑袋将人压向自己,侵占了她每一寸的呼吸。 不同于先前难以抵抗的攻城掠地,这次男人格外的温柔,像是在一点点的邀请她,如同她有丝毫的不愿意,都会立即停下来似的。 其中的小心翼翼,令沈离心口酸软,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回应。 然而只丁点的回应,沈离很快后悔了。因为傅应寒一确定她没有抗拒,就转变的急促而热烈起来,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拆吞入腹,不得逃离。 到最后,沈离眼尾染红,又懵又钝。 傅应寒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发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她,忽的道:“等回了华国,我带你回我家,见见我爷爷他们,好不好?” 沈离一下子清醒,说:“不好。” 她没有过见他家里人的心理准备,也并不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稳定亲近到这种程度了。而且有那么多事做,指不定哪天就出了意外,她不在了。那目前见不见的没有意义。 傅应寒一顿,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好,听小姑娘的。” 沈离嗯了声,懒洋洋的靠着他,被他揉着后腰和肩背,很快昏昏欲睡起来。 傅应寒发觉到,低头柔声道:“现在上去睡觉?” 沈离点头,被他拉着起身,慢悠悠往楼上走去。 到她的主卧,傅应寒忍不住看了眼里面,随即又克制着停住,温柔的道:“我叫佣人给我收拾好你隔壁房间好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叫我,我肯定听得到。” 沈离不觉得在自己的地方还会出什么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明早想吃什么?”傅应寒问。 沈离想了想,“馄饨吧,好久没吃了。” 傅应寒颔首应了声。 沈离便关上门进去,找衣服洗了个澡才上床。 手机突然响了声,沈离拿过来看,是傅应寒发的“晚安”。 “挨得那么近,有什么好发的?直接过来说不就好了。”沈离嘀咕了句,也回复了句晚安,放下手机睡觉。 这一晚,沈离却意外的睡的不太安稳,做梦梦见了尚在穆家地下墓主墓室的湖里,短暂去过的地方。 还有阿达桑。 他手里仍然提着盏风灯,在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下,他显现出来的眉目漆黑,鼻梁高挺,薄唇微勾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但眸底格外幽深,便使得那淡薄的丁点笑意透着冷意。危险的犹如在黑暗里蛰伏的猛兽。 可这次,沈离觉得他多出了几分熟悉。 她未意识到在梦中,上前想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阿达桑却蓦地扑向她,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拽,将她拽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连带着他的眉目都染上阴郁。 失重感包围,沈离猝然睁眼坐起身! 345.去找庄北星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稍等等,很快就能煮好吃了。” 傅应寒听到脚步声,认出是沈离,便开口说道。他把包好的馄饨放进开锅的水里,随手盖上锅盖,回身看向沈离,就见她靠在门框边,皱眉思索着什么,眼窝下也有点乌青。 他拿毛巾擦了擦手,过去问:“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沈离把自己做的梦告诉他。 “按照你当时去救我的情况来看,我确实只可能是一直待在水中。时间做不了假。但穆堂舟又告诉我,六年前穆家出事那次,我师父去地下墓找我,在我昏迷时将我带入过一个类似的地方。” “所以你怀疑,自己在湖里那次不是幻觉,只是还没有想清楚是为什么?”傅应寒道。 沈离嗯了声。 傅应寒眸光一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低沉和缓:“没事。陈局把你带进那种地方,绝对是有原因的。只要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就不会没有痕迹,总会有浮现的一天。” 沈离心想,也是。 反正多想也没有结果,还会给自己添堵,不如随缘顺其自然。 她转而问:“馄饨什么时候好呀?我饿了。” “十五分钟就行。你先去餐桌坐着,吃点水果等我,好了后我端过去。”傅应寒笑了笑说。 沈离点点头,转身离开。 然而她转身刹那,傅应寒的唇角瞬间落下去,眉头紧皱。 到餐桌坐下没一会儿,沈离吃着水果时,手机忽然响了,是萧承打来的电机。 这次沈离没再置之不理,点了接通,手机放置耳边。 “喂?” “……江山?” 那边静默了数秒,才响起个清越的男声。 沈离:“嗯,是我。” 萧承不禁怔了下。 沈离边吃边漫不经心的道:“怎么?你不是已经从你哥钟凤存那儿,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那还这么惊讶做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和我合作了那么久的人,竟然是个女生,还……年纪很小。”萧承艰难的说道。 关于这件事情,哪怕再想十遍百遍,都是会觉得难以置信的程度。更别提,以他印象里江山狠辣的行事作风,他从来没想过江山是女的。 沈离淡淡道:“你现在确定了。找我是因为华盟晚宴的事情?” 说起正事,萧承认真起来,“嗯。我遭人暗算,醒过来后就看见了我哥和栾大当家。当时我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把看到听到的说了出来。事后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我已跟我哥说这事很奇怪,不像是黑盟会干的,让我哥再查查。今早,我哥又见了栾大当家。” 沈离哦了声,“还有呢?” 萧承默然片刻,“我觉得是禁区的人干的。” “然后?” “……没了。我想说的就是这样,另外想跟你们道个歉,希望国际组织和黑盟的关系能一如既往。” 听到这里,沈离抽了张湿巾擦手,道:“那我问你两件事。” “你说。” “几个月前,国际组织为什么会突然提审赵从岳?” “这……” 萧承一愣,说道:“不是华国特调局申请的吗?” “特调局申请的?” 沈离蹙眉。 萧承道:“是啊,就是你们特调局。我记得当时我哥突然就给了我一张提审令,不过我查过,是符合流程的,申请方正是特调局。” 沈离问:“具体申请的是谁?” 萧承:“时间太久,我记不太清了。不然这样,我等会儿发电话回去帮你问问?” “行。” 沈离思忖着,继续问:“那月前是怎么回事?我黑盟问你们要赵从岳,你们不但拖拉着,最后还人给是给了,却是个冒牌货。为什么?” 那边的萧承神色严肃,道:“这个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栾大当家来要人的时候,我还在三角区追捕犯人,没有追来。但听说,是我哥把人扣着的,为什么会扣着,我也不知道。至于为什么会是个冒牌货……这恐怕也得问我哥。” “如此看来,我是必须要和你哥打个交道了,是吗?”沈离道。 萧承安静了几秒,说:“我替你问。” 沈离说了声好,忽的闻到香味,她扭头,看到傅应寒端着两碗馄饨过来了。 她就道:“那就这样,我等你的结果。” 挂断,沈离觉得寄希望于萧承不太行,遂迅速编辑信息将此告诉栾聿风,让他帮忙问钟凤存。 “在跟谁打电话?”傅应寒问道。 沈离一一告诉他。 傅应寒坐在沈离身边,把馄饨放在她面前,再给她勺子,闻言意外的说:“特调局里能有谁申请得了国际组织的提审令?萧承说的是实话吗?” “不知道,说不定栾聿风会问得个答案吧。” 沈离发完放下手机,专心吃馄饨。 傅应寒提心她小心烫,道:“除了这个,后面要做的事,就只有等禁区那边的回复了……” “还有件事。”沈离说。 傅应寒:“什么?” 沈离:“我想亲自去看看这个庄北星。虽然眼见不一定为实,但也有利于判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对手。这样之后如果禁区交出的人是她,也有心理准备。” 傅应寒一想也是,“那我陪你一起去。” “行。” “做完这些,你还有什么打算?” “回华国,先去宋城看看叶家人,主要是查叶若音,可能会由他们的现状发现蛛丝马迹,确定禁区拉拢她的真实原因。说实在的,赵从岳说的话,我最多信八成。剩下的真不真,就要自己确定了。” “也好。” 傅应寒颔首。 沈离喝了口鲜香热乎的汤汁,又道:“再有,就是回京中,去趟鬼街。既是查查我师父以前在那里的动向,也要去拜访十一冢,弄清楚我师父为什么能说动十一冢帮忙。其他的……就没了。” 目前所查知的内容,已经非常多,超乎她的预料了,她很满意这个进度。 但她有种直觉,或许去过这些地方,能有全新的收获,弄清楚她师父和外公那一辈想做的完整的事。 346.见到傅家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吃过饭后,傅应寒突然接到了点电话,是傅九打来的。 傅九说傅家人已经回了他们的老宅庄园,发现了庄园被烧毁的事情。这可气坏了他们,尤其是傅老爷子,勃然大怒,与傅怀野直接找到华盟总部去要见傅应寒,要求傅应寒给个交代。 此刻,人就在华盟里呢。 傅九来问傅应寒该怎么处理,是直接将人赶走吗。 “赶走做什么?” 傅应寒接电话时没有避讳沈离,按了扩声,沈离听的清楚。她抬头看过去,道:“正好,我还没见过他们爷孙,总要正式见个面才好。” 傅应寒秒懂沈离的意思,对傅九吩咐道:“让人留住他们,我们稍后过去。” 傅九应了声是。 傅应寒挂断电话,道:“现在过去?” “急什么。” 沈离摇头。 傅应寒失笑,随她在客厅里下了几局棋玩,直到栾聿风都打电话过来了。 “离离,你要我问的事,我问过了。”栾聿风语气有点纳闷,“钟凤存这会儿面对我心虚,就把那些都告诉了他。但他说,特调局向国际组织申请提审令用的名义,是上任局长陈仲文。” 沈离拿棋子的手一顿,“你说谁?” 对面的傅应寒也看过来。 栾聿风道:“陈仲文。我记得他是不是你师父,早就死了啊?” “是。” “那难怪呢,钟凤存还说,陈仲文这个名号只是代用,不是本人用的,而是一个姓康的人给出的权限。国际组织这边核查过,那人可以用陈局的权限做很多事,其中就包括这个。” “……” 沈离微微皱眉,康元乔确实有她师父的权限,但她和他认识的时候,没听他说起认识禁区的人,看样子他同禁区也没什么关系,怎么会帮禁区? 傅应寒用口型提醒沈离问赵从岳的事。 沈离回身,道:“那赵从岳和他的冒牌货是怎么回事?” “噢,说起这个,钟凤存也很恼怒,因为他居然不知道冒牌货的事。他一贯治下很严,结果底下这次是出现禁区的人了,他还没有发觉。” 栾聿风想了想,补充道:“萧承那小子出意外也很奇怪。我估计,应该就是和这个有关,禁区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安插了卧底,才有机会下手。” 沈离拧眉道:“我知道了。” “行,那我先挂了。钟凤存急着回去找卧底,我得去看看他的热闹,嘲讽他几句!哼,谁让他先前对我那么不客气!”栾聿风记仇的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沈离放下手机,片刻后才道:“看来,必须得把黎湘英那三人从禁区手里换回来。” 傅应寒落下一子,道:“慢慢来。我们着急的话,禁区那边反而会抓住我们的小辫子,占据有利地位。要让他们觉得 黎湘英三人对我们根本不重要,才能百分百成功要回来。” 沈离嗯了声,快速结束了棋局,和傅应寒离开去华盟总部。 到那边时,邻近中午。 沈离和傅应寒进去,坐专属电梯到顶楼。 顶楼一整层都是仲裁理事的私人地区,东边则有一个会客区,用以接待客人,此时傅老爷子和傅怀野就在那里。 傅九也在,只不过是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用电脑处理公事,没有理会两人,茶几上也没有招待的饮品点心。 一连等了几个小时,本就上了年纪的傅老爷子要撑不住了,脸色阴沉的难看。 旁边的傅怀野直接恶狠狠的瞪着傅九,仿佛那就是傅应寒本人。 终于,傅怀野忍不住了,怒道:“傅应寒呢?你总说他快到快到了,可他人呢?!” “三爷日理万机,忙得很,我这个做手下的也只能提醒提醒,可不敢做催促的事。”傅九一个眼神都没给,“两位要是等不及了,可以先走,或者自己给三爷打电话。” 傅怀野脸都青了。 这是他们走不走的问题吗?! 今天要是不要个说法,他们一大家子人加佣人、保镖住哪儿?总不能挤在那个小小的度假山庄! 而且他们倒是想给傅应寒打电话,可他们哪儿有傅应寒的私人号码?? 傅怀野顿时起身,正要骂,余光一瞥,随即顿住。 他的异状,傅老爷子也注意到了,循着看去,便见傅应寒和沈离并肩而来。 “主子,沈小姐。” 傅九收起电脑,起身打招呼,然后就去给他们两个泡果茶。 沈离蓝傅九走了,注意到有道目光正看着她,一转头,对上傅老爷子的视线。 傅老爷子一双精明的眼睛厉如利刃,令人不寒而栗,单可惜他对上的是沈离。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大名鼎鼎的傅家人。” 沈离打量他们几眼,偏头对傅应寒道:“这瞧着也不怎么样,居然能有你和你父亲这样的族人,真是神奇。怎么着,傅家能在华盟四族里鼎立,全靠基因突变出的人才吗?” “你说什么呢?!” 傅怀野看到傅应寒,正要痛斥他要个说法,但注意力被沈离一眼吸引去,使得他目中全是惊艳。 然而再多的惊艳,都给沈离那异常毒的一句给骂没了。 他其实认得沈离,当下就道:“今天是我傅家的内务事,和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哦?”沈离看都不看傅怀野,只问傅应寒,“你说,有吗?” 傅应寒忍俊不禁,揽着沈离坐下,立在她身边,低头看她,含笑柔声道:“当然有。我的一切,你都有做主的资格。” 对面的傅怀野看到这一幕,露出副见鬼似的荒谬表情。 这是他印象里的傅应寒?? 他何时见过傅应寒对谁说话这么温声细语的?以往对上傅应寒,对方总冷着个脸,跟块万年寒冰似的,冻的人不敢靠近。 眼前这人……莫不是被人夺舍了冒充?! 傅怀野思及此,轻蔑的看着傅应寒,嗤笑道:“由得这么一个女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傅应寒,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话音才落,便见男人倏然转头看来,眸光犀利又冷锐,令人胆颤。 347.原来你们长眼了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怀野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傅应寒面前露了怯,他微恼的再度上前。 傅应寒低磁泛冷的话音缓缓响起。 “别再让我听到你说那种话。” “这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未婚妻,她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不是我的附庸。她想做什么,自己就能做,不需要和我挂钩。就算真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那也是我自愿的,和你有个屁的关系?” 他侧过身去,直视着傅怀野,“你看不起她,那你连她一半都够不上的,算什么东西?” 傅怀野被堵的脸色乍青乍红,道:“我比不起她?我在绝境洲混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是吗?那你知道,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吗?”沈离长腿交叠,翘着个二郎腿,好整以暇的扫了烟傅怀野,“想来你也不会不认识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是黑盟的什么人。” 傅怀野神色微凝。 “我执掌黑盟,和国际组织来往的时候,你连个华盟的管理层都不是,那你哪儿来的底气这么跟我说话?!” 沈离声音陡厉,听的傅怀野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想反驳,却发现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对方的身份确实比他高一层。这个认知令傅怀野心不甘情不愿,别提有多憋屈了。 他冷笑道:“沈四当家说的是,我傅怀野比不上你,就连仗势欺人这一套,也比不上沈四当家玩的溜。” 沈离似诧异:“原来你长眼了,看得出来我在仗势欺人呢。” 傅怀野怒:“你才没长眼!” 沈离脸色骤冷,“既然长眼了,就他妈给我闭嘴滚一边儿去!这里轮得到你一个无名小辈说话吗?就算要说,也该是做主的那个,才勉强够格同我说几句!” “你……” “够了。” 旁观已久的傅老爷子终于开口,傅怀野不情不愿的只好闭嘴。 傅老爷子淡淡的看着沈离,道:“我孙子虽然冒犯了,可也有一句话说的不错。” “哪句?” “今天我老头子前来,为的是傅家家内事,沈四当家有什么管的资格?就算你是傅三定的对象,可也没过门呢。当然,就算不顾规矩和体面,硬要厚着脸皮管,我老头子也说不了什么。毕竟,这后辈是越发注意大了,我老头子老了,跟不上喽。” 一番话听下来,傅应寒神情微沉。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手忽然被扯了下。 傅应寒微怔,低头看向沈离。 沈离往旁边挪了挪,拉着傅应寒坐下,捏了捏他的手心让他别开口,自己道:“所以傅老爷子是觉得,我沈离今天跟过来,是要插手你们庄园被烧毁的事?” 听到庄园被烧毁,傅老爷子和傅怀野都有点沉不住气了,暗藏愤然的瞪了眼傅应寒。 尤其是傅老爷子,眸光阴沉的可怕。 因为庄园的事简直无异于踩在他的脸上挑衅他! 下一刻,却忽听沈离道;“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看得起自己,觉得区区庄园一事,就够让我跑这一趟。” 傅老爷子微怔,“你什么意思?” “呦,这才多久,老爷子就忘了?”沈离放下腿来,上身前倾,气场极盛,一字一顿道:“那我就好心提醒提醒你们。几个月前,我和楼家人意外有过节,后面楼家大小姐楼莹莹却绑架了我。想要害我。” 傅老爷子和傅怀野脸色俱变了变。 “我当时那叫一个惊讶啊,楼莹莹一个没什么背景势力的人,怎么就能绑的了我,身上还带了攻击性武器。后来才知道,是有人帮她。” “而帮她的这人……你说巧不巧,查了就是你们傅家呢。”沈离道。 闻言,傅怀野的视线有些闪躲。 傅老爷子拧眉片刻,“沈四当家,怕是误会了。我傅家怎么可能会插手那边的事?就算查到是,也怕只是我傅家族中一个不懂事的小辈,胡闹了。要是沈四当家非要个交代,我老头子大可以把人交给你。” 傅应寒不冷不淡道:“就在那次事后,我警告过你们。当时警告的方式,你们忘了吗?我的人可还告诉我,傅怀野亲口承认了是他干的!” “你胡说!当时我什么都没说,再说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得罪了人,引得别人去试探她,我只是代……” 傅怀野脱口而出。 傅老爷子打断:“住口,不得胡说!” 傅怀野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更急难看,嘴巴紧闭。 “哦,原来是别人托你们干的。” 沈离呵了声,“那这人是谁,也很明显了。就是我当时扳倒的赵从岳和楼家人背后的人,也就是禁区,想要试探我究竟是什么人。而当时我和傅应寒的关系又众所周知,他们怕傅应寒和我是站一边对付他们的,就找上了你们正好对他心怀芥蒂的你们,是吗?” 傅怀野恨恨的剜了她一眼,不肯再开口。 傅老爷子沉声道:“沈四当家,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傅应寒道:“你们说巧不巧,我们最近正好和这个赵从岳颇有往来,要是打电话问他,不就有证据了。” 傅怀野冷笑:“你们怎么可能会有他?晚宴之上,你们撕破脸,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了一眼。 傅应寒当即拿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并按了免提。 傅老爷子和傅怀野一愣,不明白傅应寒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你们又找我干什么?我已经没有东西可告诉你们了!” 两人霎时一滞。 “你知道。”傅应寒缓缓开口,“几个月前,沈离被绑架的事,你们用什么说服傅家联系楼莹莹帮你们的?” 赵从岳一听,警惕起来:“这事……因为今年华盟仲裁理事轮换,傅家想坐上去,禁区答应了会帮他们。不过这事跟我可没有关系!不是我做的,你们别想推到我身上!再说仲裁理事不是被你半路截了,而且傅家绑架那事也没做好,禁区就没再联系他们了!” 348.太妙了,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整个会客厅一片死寂。 傅老爷子和傅怀野像是要把傅应寒的手机瞪出个洞来似的,死死盯着。 手机那边的赵从岳似乎意识到不对劲了,疑惑且试探:“怎么?你们想知道的不是这件事吗?还有别的?我事先说明,和傅家有关的其他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们问我也没用!” “没事了。”傅应寒按断电话,看向对面的人。 沈离道:“两位现在还有何话说?慢慢说,我有时间听。” 又是一阵寂静。 傅怀野看傅老爷子。从他那个角度,看不到傅老爷子有什么表情,但傅老爷子周身低沉的气场,已经够让他心惊胆战了。 而绑架沈离这件事,当初也是他先应下,先斩后奏的。 他心一横,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就算是真的有这件事,又能如何?当初傅应寒可是已经派人烧了我傅家大半庄园!我傅家花了不少心血才修好的!如今,你们科可又烧毁我傅家,怎么算,都是我们损失更大吧!” 沈离感叹道:“太妙了,无耻到你们这种地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说真的,我特别想学习下你的厚脸皮,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 “行了!” 傅老爷子突然一喝,吓得傅怀野缩了缩脖子,却说不上傅老爷子究竟是在喝止傅怀野,还是在喝止沈离。 然而那一喝,惹得傅应寒语带讽意:“瞧我,竟然忘了,这不是你们一贯的作风吗?从我父亲,到三伯伯,再到现在,你们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傅老爷子青着脸看傅应寒,“傅三,你不要太过分!当初的事,我老头子不是已经低头了!” “到底是谁更过分?”沈离毫不退让,“老东西,道歉这种事情,是要当事人接受,并且已经补足了当事人的损失,才叫道歉!你那算什么?胁迫?那你睁大你的老花眼看清楚,你胁迫的是谁!” 她冷冷一笑,“我这人素来宽容,就先不说了。但要是我黑盟内部知道,你们曾经差点害死过我,你说你们傅家会遇到什么?” 傅老爷子说不出话来,直直盯着沈离,半晌才道:“那你要如何!” “今天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沈离作势思考。 傅老爷子攥紧握着拐杖的手,没有说话。 事实上也不需要他,傅应寒已经贴心的回答沈离:“他们来计较庄严被烧毁的事。” “噢,这个啊。”沈离屈指悄悄桌面,不紧不慢的道:“那我要是计较你们绑我,老爷子你说,烧毁一个庄园算什么?够抵消我的计较吗?” 傅老爷子眼神一狠。 傅怀野忍不住骂道:“傅应寒!你就那么看她欺负你的亲爷爷、表亲吗?!你死了啊?!” 傅应寒诧异:“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管我家小姑娘?我惹她不高兴了,她都要骂我,你们可是差点害死她呢,她骂你们都是轻的了。更何况,我怎么没听到她骂你们。不是我说,我家小姑娘已经脾气这么好了,你们再欺负她,就说不过去了吧?” “你他妈……” 傅怀野简直要被气吐血了。 “哦,傅少爷这提醒我了。”沈离突然开口。 傅怀野看向她:“提醒什么?!” “我这人,特别不喜欢我的人被欺负。可你们当着我的面,都敢对我的人这么不客气,私底下还不定怎么欺负他。”沈离装模作样的回想,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冷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久之前,你们还害他受了伤。” 傅怀野一听,怒道:“我们欺负他?你两只眼睛白长了?他欺负我们还差不多!这段时日来,我们都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你说的那次受伤,是他自己非凑上来的,又没人要求他那么做,他意外受伤怪得了谁?!” 傅应寒眸光一寒,“老爷子,你还记得我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吗?” 傅老爷子也正处于盛怒之下,要不是碍于脸面,他气的已经想指着傅应寒的鼻子骂他勾结外人欺负家里人了! 可听到傅应寒的那话,傅老爷子的怒火一滞,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愧疚,旋即就被怒意压下去。 他冷冷的说道:“那不是你一个小辈该做的吗?难道你要我一个老头子受伤吗?” 傅应寒讥笑道:“是,我自己愿打愿挨的,同老爷子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我父亲当初脱离本族的做法,真是无比正确。” “你!” 傅老爷子怒视。 沈离声音一厉:“够了!我来是跟你们计较你们害我的事,以及动我的人的事,不是听你们没皮没脸的耍赖偷滑!”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傅老爷子,声音冷似寒冰,“要么你们现在就给我个合理的交代,要么,我要黑盟问你们要交代!” 傅怀野恼怒的瞪她,偏头叫傅老爷子:“爷爷!咱们才是吃亏的,比她占理……” 傅老爷子看了傅怀野一眼。 登时,傅怀野不敢说了。 而傅老爷子闭了闭眼,强抑怒火道:“庄园的事,就此作罢!” “还有呢?” “你还想要什么?!” 傅老爷子狠声道:“别以为我老头子不知道,你黑盟前几天才从我傅家人手中抢走了一个白令峡!” 沈离被逗笑了,“抢?说的好像白令峡是你们的似的。我黑盟凭本事拿下的,跟你们有个屁关系。” 傅老爷子脸色铁青。 沈离看了眼傅应寒,道:“你们想作罢,行,我有两个要求。” “什么?” “第一,非常简单,只是一个问题。华盟晚宴那天,你们为什么没有出席?” 傅老爷子冷笑,“有出席的必要吗?难道要出现,让所有人知道,本该是我傅家的位置,却被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小青年给拦截了,然后让全绝境洲的人笑话我傅家?!” 傅应寒微讽的扯扯嘴角,“老爷子多虑了,他们只会知道,我为什么不是傅家人,以及……傅家本族这年轻一代里,都多么的没用。难道这不该笑话吗?” 349.你喜欢我,我特别高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猛地起身,怒视傅应寒。 后面的傅怀野也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傅应寒,像是下一刻就会冲上去动手似的。 而傅应寒依然从容淡定,甚至还倒了杯傅九拿过来的果茶喝了一口,同傅老爷子、傅怀野成了截然不同的画风。 沈离看眼傅应寒,满意的唇角微勾,随后才看向对面两人,“看来两位没把我方才说的话放在眼里。我沈离最讨厌别人当着我的面,碰瓷我的人。既然两位对傅应寒这么有意见,那我的下个要求,你们好好掂量掂量。” 傅老爷子强忍怒火坐了回去,转向沈离问:“什么要求?” 傅应寒也看向沈离,有点好奇她会提出什么。 “你们可能不知道,傅爷爷同我外公是旧识,严格意义上讲,也算是我的长辈。”沈离说。 傅老爷子和傅怀野俱是一怔,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下一刻,却听沈离道:“做晚辈的,合该为长辈做点什么。所以我的第二个要求很简单,请傅老爷子给傅爷爷打个视频电话,当面跟他低头,说声对不起。” 这话一出,空气骤然一寂! 傅老爷子猛地愣住,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然而又听沈离道:“还有傅应寒。你让他受伤,总该也给个说法,我要你也向他道歉。做到这两样,我就不计较你们做的事了。” 这下傅老爷子确定自己没听错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离,暴怒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离面露惊讶,偏头问傅应寒:“难道我的表达有问题,让他们听不懂吗?还是他们脑子发育不完全,才听不懂我的话?” 傅应寒看着她一怔,耳边回荡着她的话,心口一阵酸软。 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是他们耳朵有病。” 沈离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又偏头躲开他的手,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在这两人面前捏她,不然会让她的气势荡然无存。 傅应寒失笑。 他俩之间旁若无人的互动,叫傅老爷子和傅怀野看的几欲喷火。 傅怀野猛地上前,道:“你休想!这种羞辱的事情,我爷爷是绝对不会做的!沈离,你以为自己算什么凭什么对我爷爷发号施令!” 傅老爷子没说话,神色之间却也对傅怀野说的十分赞同。 沈离听到他们的话,看向他们,冷笑道:“发号施令?你当你们是我的狗,我很乐意命令你们吗?我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做,我放过你们;你们不做,我弄死你们。我难道没有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我逼你们了吗?” “你他妈这跟逼我们有什么区别!你以为你是黑盟的当家就了不起吗!”傅怀野道。 沈离坦然承认,“是啊,我就是觉得我自己很了不起。我才十九岁,凭自己坐到如今的位置,又救过无数人,无愧任何,我嚣张点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嚣张看,我拦你嚣张了吗?” “你……” 傅怀野气到失去理智,直接撸起袖子,冲上来就要动手。 沈离连揍他的兴趣都没有,拽了拽傅应寒,傅应寒秒懂起身,却是一脚就将傅怀野踹飞出三四米远。 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张口就吐出一口血,痛苦的叫出声。 “怀野!” 傅老爷子脸色大变,立即起身,看到傅怀野的惨状,扭头怒瞪傅应寒,“他是你的表亲,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老三和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混账!!” “你错了,他们不这样教我,只教我谁冒犯了我,直接按死。我现在已经很顾念情分了。” 傅应寒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语调微扬:“傅九。” 外面候着的傅九立即推门进来。 “把这两个人,请走。”他道。 傅九颔首,快步走到傅老爷子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老爷子,你也不想一大把年纪,被小辈拖着走吧?我家三爷心善,好歹给你留个脸面。” 傅老爷子险些被气的昏厥过去。 沈离不紧不慢的补上最后一刀:“回去慢慢想,我的交易,对你们永远有效。当然,在你们做到之前,你们手里那些东西,我会一样、一样的拿走,直到你们想清楚,该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她也起身,假惺惺的微微一笑。 “你们当然有拒绝的权力,只要你们比我这个才十九岁的黄毛丫头厉害,不管我怎么做都撼动不了你们分毫就行。” 傅老爷子眼睛一瞪,身子直挺挺的往后栽下去,是真的被气昏厥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点的傅怀野余光瞥见,大惊失色,强忍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到傅老爷子身边。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他目眦欲裂的怒视傅应寒和沈离,“你们这两个一丘之貉的混蛋!” 傅应寒没兴致再跟他们说什么,扭头对傅九道:“既然他们不愿走,叫人,把他们拖出去。” 傅九颔首,“是。” 转身走到门口,对外面说了几句。 不出片刻,就有十几个黑衣人禁进来,迅速且有条不紊的一部分抓住傅怀野,一部分抬着傅老爷子,将他们弄出去。 傅怀野激烈挣扎着,边被弄走,边咒骂着。 但很快就有人堵上他的嘴,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傅九跟着出去送走人,会客区里便只剩下了沈离和傅应寒。 傅应寒目光回到沈离身上,视线比寻常灼热。 “怎么了?” 沈离奇怪他怎么那么看自己。 傅应寒上前将人抱入怀中,俯首俊脸深埋入她的颈窝,喃声道:“小姑娘这么在乎我,我很高兴。” 沈离一愣,道:“还行,我只是随手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傅应寒松开她,看她时满目喜爱,轻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道:“那以后多做点,让我每天都觉得你比前一天更喜欢我。” 沈离干咳两声,“我尽量吧。不过你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捏我的脸。” 傅应寒低笑着嗯了声。 350.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见完傅家人,两人随后就离开了华盟总部,但没有再一起。 因为傅应寒临时有些公事要处理,沈离也接到了席老的电话,席老问起她什么时候回国,又说研究院内有了个和国际研究所对接的项目,那边指定沈离接,席老就来问问沈离愿不愿意。 沈离本来想拒绝,不过听席老说,这个项目挺重要的,可以作为来年录取人才考核的加分项,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让席老转告齐观语一声,准备准备同她一起。 说完这个,席老再次问起沈离什么时候回国。 沈离道:“可能下周,也可能是月底的时候回国。” 其实沈离是打算月底再回国的,那时正好跨年,去鬼街的话,会碰上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也比寻常更容易见到十一冢的冢主。 不过提前些也没什么。 席老听到沈离回回国跨年,高高兴兴的应了,准备到时候让家里佣人好好准备一番。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您回头把新项目的资料发给我。”沈离道。 席老却犹豫了下,“还有件事。” 沈离:“什么?” “就……昨儿个的时候,裴家的兰津突然上门拜访,给我带了挺多礼,说代家里人感谢我老头子……对你的培养。”席老语气疑惑,“那小子什么情况?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和裴家人这么熟了?难道你俩……” 想到某个可能,席老突然顿了下,然后声音骤然拔高。 “你和裴家小子不会在谈对象吧?!!” 沈离:“…………” 席老仔细一想,觉得很有可能。如果不是谈对象的话,那小子做什么突然。上门来殷勤? 要知道,以往裴兰津可从来没有主动来拜访过他,也没对他那么礼貌客气过! 席老想到这里,赶紧道:“离离啊,虽然我对傅家那小子一开始也挺有意见,觉得他不怎么样,心忒黑,但他对你真的还挺上心的。你俩在国外的那什么游戏比赛,小齐也给我看了,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那你可不能转眼就干这种抛弃人家的事啊!就算你真的对裴家小子……那你好歹先跟人傅家的说好分好再……” 沈离黑着脸道:“你误会了,我和裴兰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席老不明白。 沈离迟疑了下,就道:“他觉得我很像他的妹妹,裴清。” 算了,还是不告诉席老了。席老要是知道她是裴清,指定又得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中间发生了什么,到时候也就知道禁区的事了。那席老肯定会管,万一被禁区的人发现有什么意外,就不好说了。 席老啊了声,反应过来有点生气,“所以合着他把你当裴清那姑娘的替身?不行,你就是你,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咱离他远点,离他裴家都远点!” 沈离幽幽提醒:“他没有什么意思,您别多想。再说了,席家和裴家还是一体的呢,您怎么远离?” “那以后我再也不见那小子了!管不了席家,我还管不了自己?”席老道。 沈离叹道:“不用,裴家其实没什么。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同席老道完别,沈离按断电话,开车回去。 到庄园的时候,席老也把新项目的资料发到她的邮箱里了。沈离就上楼去书房,解决了些杂事,再打开资料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傍晚,沈离期间都没出过书房,一直在查相关的专业书。 最后是傅应寒一通电话让她放下东西,接电话时起身活动一二。 “赵从岳说,禁区那边有消息了。”傅应寒道。 “说的什么?”沈离问。 傅应寒道:“先前想的没错,黎湘英三个人,他们答应了给我们,但那个东西的下落,他们不肯答应,还说可以商量别的,唯独这个不行。” 沈离早有预料,也不意外。 傅应寒问:“那就按先前商量的,再跟他们扯几番,然后再提叶若音和她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沈离心思一动,有了别的考虑。她摇头:“不。” “嗯?” “好不容易有的交易机会,不好浪费了。” 沈离低头看着脚尖,片刻后道:“终于,先让他们把黎湘英三个,连带着他们那边流通市场的丹药,送过来。作为交换,把跟着赵从岳的那几个人放回去,让他们相信咱们。” “他们达成第三个条件,才放赵从岳带东西回去?”傅应寒明白了沈离的意思。 沈离肯定道:“不错。这第三次交易机会,咱们得慎重。等黎湘英他们回来了,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然后再考虑第三次交易到底交换什么,也不迟。” 傅应寒一想觉得沈离提出的这个做法也好,便颔首应下,挂断电话后吩咐傅七去传达了。 沈离下楼吃了个饭,又去健身房待了会儿,才准备回书房通宵一晚。 结果当她锻炼完出来,将将洗澡换好衣服时,突然有佣人来报,傅应寒来了。 她下楼,看到还真是傅应寒,有些诧异。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回来休息。” 傅应寒微挑眉,自然而然的说。 看到沈离柔顺垂在身后的长发还滴着水,他让佣人去拿来吹风机,在一楼客厅里就近找了个隐藏地式插座,给沈离吹头发。 沈离坐着,傅应寒站着给她吹。 这让沈离想看傅应寒时,需要仰头,她忍不住问:“我是说,你住的庄园更近些,来我这边太远了。” 傅应寒低着头注视着她,理直气壮的道:“可是你在这里,不在我那儿。我晚上想和你一起,就只好过来了。” 他修长劲直的手温柔的拨弄着她的头发,一点点吹干,道:“距离不算什么。” 沈离自认,不是个会被几句话就打动的人。 但傅应寒这几句话,听的她却确实有点心动。 她低下头,老实的坐着等傅应寒吹干头发,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静谧而缱绻。 沈离想说点什么,不过只憋出来一句:“你吃饭了吗?” 351.你把你的卧室搬来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一怔,随即笑了声,道:“还没有。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沈离下意识答,顿了顿,又道:“还可以再吃点夜宵。” 傅应寒正色点头,“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吹完头发去做。” 沈离摇头道:“你累了一天了,让佣人去做吧,你想吃什么?” 傅应寒不假思索道:“随便,跟你吃就好。” 沈离闻言,压了压嘴角,叫来佣人,回想着以前和傅应寒吃饭的时候,他吃的比较多的几道菜,告诉佣人去做。 没多久,头发吹好了。 沈离扭头看向傅应寒,道:“你要不先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你洗完下来,佣人就该做好了。” 傅应寒双手撑着沙发背,脊背微弯,低下头去靠近沈离,无辜的看着她道:“我倒是想,只是……这里好久没有我的换洗衣物吧?” 沈离就道:“那我给……栾聿风打电话问他,你们两个差不多高,都快一米九,你穿他的衣服应该差不多。” 傅应寒眸光一深,没有顺着沈离的话说,而是道:“那以后呢?” “什么以后?” 沈离不解。 傅应寒无奈的叹口气,伸手勾起她一缕乌发缠绕于指尖,直白的说:“我总不能,以后来都借用他们的衣服吧?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大哥、二哥、三哥在你这儿都有专门的房间。那我呢?我也有吗?” 沈离一愣,明白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道:“你想有,可以有。我回头让人给你收拾出来,准备些你的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傅应寒直接打断说:“我让傅九从我那里给我打包点行李,送过来就好。” 沈离道:“可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仓促了,要是东西不全,你也不方便……” “不会的。” 傅应寒笃定的说,转而就拿出手机给傅九发消息。 沈离心想,可能是傅应寒有点洁癖,只用的惯自己的东西。这样想着,她也就不纠结了,道:“那我先给栾聿风打点电话给你借身衣服……” “不用,傅九等会儿就来。”傅应寒说。 沈离:“?今晚?这么晚?你确定?” 傅应寒确定的点点头。 沈离愣住,张嘴:“也……也行……” 傅应寒便等着傅九送东西过来后再换洗,在等着佣人做夜宵的时候,他陪着沈离到上面书房里,沈离继续看席老发给她的新项目,傅应寒便在一旁坐着看她书架子里的书。 佣人做好夜宵后上来叫他们,两人再下去吃。 结果吃到一半时,傅九就来了。 听到佣人通传时,沈离都没反应过来,非常意外:“他来的这么快吗??” 她记得没错的话,她住的庄园,离傅应寒的地方不算近,开车要好久呢。 傅应寒正襟危坐着,一本正经的道:“可能是傅九担心我没法早点洗漱睡下,飙车飙过来的吧。” “?” 这是飙就能做到的吗? 得飞吧?? 沈离狐疑的看着傅应寒,问道:“你是不是来之前就盘算好,让傅九提前准备好了?” “怎么会?小姑娘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傅应寒一口否认,真诚的望着沈离,眼神里满满都是“你怎么会那么想我”的意味。 沈离嘴角一抽,也不说什么了。 然后没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非常嘈杂的车声以及人声,听那动静,像是同时有十几个人来了。 “什么情况?” 沈离问佣人。 佣人也很懵:“我们……不知道啊……” 外面候着的佣人则快步进来了,惊诧道:“小姐,来了……好多……” 沈离一愣,立即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善解人意的问道:“应该是傅九在搬我的东西吧,怎么了?” “……搬??” 沈离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字眼,有种微妙的预感,遂放下筷子起身要出去。 事实上,完全不需要沈离特地出去看了,因为傅九已经进来了,手里提着两个大行李箱。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问题是后面跟下饺子似的,进来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各个手里搬着不同物件,从古董摆件到一应用品,只有沈离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没有的。 待看到后面有两个人抬着块厚厚的地毯时,沈离觉得那颜色、样式很眼熟,终于意识到了,那不就是傅应寒的庄园主卧室里地上铺的那一块吗! 她顿时回头看向淡然继续吃着的傅应寒,道:“你把你卧室搬来了??” 傅应寒似乎这才看向她,眨了眨眼,“只是部分东西。” 这跟搬来有什么区别? 沈离愕然问:“你把东西搬来这里,那你那边呢?你要重新装修?” 傅应寒不解:“我为什么还要回去?那里又没有你。” 沈离:“…………” 这时,傅九来打招呼了,恭敬的问:“沈小姐,我们三爷房间是哪个?” 沈离的表情很空白,胡乱摆了摆手,让佣人带着上去。 她坐回去,想了又想,实在没忍住要开口。 傅应寒似乎知道了她要说什么,眼神受伤的看着她,俊美无俦的面上满是难过和脆弱,道:“小姑娘现在反悔了,要赶走我吗?” 沈离:“……不是。” 傅应寒体贴的说道:“没关系,我不勉强你,你想要我走的话直接说就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话虽如此,可他忧伤的样子像是要碎了,让沈离一句话噎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 末了,沈离无可奈何的说:“我没有觉得你烦,你……也罢,你住下来吧,只要你之后不嫌来回折腾路远就行。” “不嫌不嫌。” 傅应寒微微一笑。 沈离服气的抹了把脸,看着傅九指挥着人动作麻利的搬了一趟又一趟,到凌晨两点才终于全部弄完功成身退。 沈离被傅应寒拉着去看了他的新卧室。 这个卧室大概只有他原来卧室的一半大,但傅应寒看上去比喜欢他那个卧室还是喜欢,满意的转了一圈,道:“不错。” 门口的沈离扶额,道:“那你现在可以去洗澡洗漱休息了吗?” 352.她真的技不如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闻言回身走到沈离面前,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晚安。明天没什么事,不用早起。” 沈离无奈的点点头。 她本来想着通宵看完那个新项目的,现在看来……算了,还是先好好睡一觉缓和缓和吧。 沈离便回了房间,收拾了下东西,上床准备睡觉。 然而一想到傅应寒就在她隔壁,离得她很近,而且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保持如此,她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了挺久,才慢慢睡过去。 次日,沈离本想睡到自然醒,但被外面栾聿风的惊呼声给吵死了。 她捂了捂耳朵,睡意却散的一干二净,不禁有点烦躁,掀开被子下床,气势汹汹的出去,一开门就见栾聿风和奚越都在,于隔壁门口和出来的傅应寒面对着面。 傅应寒没有关门,两人的目光越过他,能一眼看到里面的不同。 主要是……这间房间和整个庄园的风格一看就很不相同,像是突然多出来的! “怎么回事??” 栾聿风想到早上佣人那欲言又止的古怪神色,仿佛心领神会,吃惊的道:“你把你家都搬来了,要一直在离离这儿住下去,跟她同居??” 奚越皱了皱眉。 傅应寒严谨的解释道:“不是同居,我们没有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你觉得你们这距离……跟住一起有什么区别?!” 栾聿风看到两扇门就挨着,一扭头,还看到沈离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沈离和傅应寒都站在门口,两人之间就隔了……半米都不到!! 傅应寒看到沈离,先是同她打了招呼,然后脾气很好的跟栾聿风强调:“当然有区别,没有住在同一间里。” 栾聿风:“………” 奚越:“………” 沈离还想再回去酝酿酝酿睡意,不耐的说道:“我同意的,你们不要吵,影响我睡觉。” 说罢关上门回去了,留三个大男人在原地,一个礼数周到,两个风中凌乱。 最终,栾聿风勉强接受这个现实,看着傅应寒道:“你小子规矩点,不许做不该做的!” 其实住在一起也没什么,栾聿风能接受时不时,或者隔三差五的留宿。毕竟小年轻才在一起,浓情蜜意,不想分开也能理解。他可不是那种迂腐的家长! 但是一直住着……万一哪天闹出人命来怎么办?! 同为男人,栾聿风一点都不相信,会有哪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能一直忍住。 傅应寒颔首,保证道:“大哥放心。” “大哥”不放心,还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会心一击,有了浓浓的危机感,朝奚越摆手道:“快,老三,扶我下去坐坐,我要冷静冷静。” 奚越摇了摇头,抓住栾聿风的手拽着他离开。 傅应寒也非常上道的,上前扶住栾聿风的另一只手,陪他下去。 …… 另一边,沈离回去后,吃了点助眠的药,倒头躺下,倒是很快重新睡着,一直睡到中午。 可能是天气越来越冷的缘故,沈离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在被子里窝了会儿才起床去洗漱,换好衣服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楼下,傅应寒竟然在陪着栾聿风下棋,奚越就在一旁看报纸。 栾聿风把对傅应寒的不满发在棋局上,杀的非常猛,然后被傅应寒全吃掉子了…… 这让栾聿风更加不满,发奋图强要下过傅应寒。 一连输了四局,栾聿风当场来了个表情消失术,死亡凝视着傅应寒。 傅应寒随即道:“运气,方才都是运气好,不如再来一盘。” 栾聿风越挫越勇,然后又输了。 他:“………” “我他妈不跟你玩了!老三!”栾聿风扭头叫奚越。 沈离就是这时候下来的,看的奚越将栾聿风手中的报纸上移遮住脸,好像没有听见栾聿风的叫声。 栾聿风忿忿不平,这时看到了沈离,就把注意力都转到了她身上,“离离,快来来来!下一局啊!” 奚越突兀地咳嗽了几声。 沈离看到坐着正好面向她这边的傅应寒朝她使了几个眼色,意思看样子是让她别答应,但为时已晚,栾聿风已从地上撑地起来,过去直接把沈离拽来了,按着她就地盘腿坐下。 傅应寒扯了个沙发靠枕给她坐,还想再解救沈离一番:“我看佣人买的菜都挺新鲜的,小姑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做饭?帮我洗洗菜?” “去你的,你自己说要表现,拉着我家离离给你干活,像什么样子!”栾聿风义正言辞的斥责,赶傅应寒赶快走。 沈离看到傅应寒欲言又止又无奈的样子,有些疑惑,不过看栾聿风挺想跟她下棋的,也没多想。 但很快沈离就明白了傅应寒和奚越的意思,因为栾聿风的棋品……实在太烂了!! 不仅棋艺很烂,还常常悔棋,下一步能想好几分钟! 沈离等到困意都涌上来了,才见他下了一步,然后成功把自己送入死局。 “………” 顶着栾聿风期待的眼神,沈离脸色裂开了几分,实在不能不承认她技不如人,绞尽脑汁也做不到傅应寒那样不动声色的让栾聿风几子。 最后奚越看不下去了,过来替换沈离,然后熟练的输了。 栾聿风这才高兴起来:“我就知道傅应寒那小子下的有问题,我明明还是很厉害的!” 沈离:“………” 奚越:“………” 这很难评。 怕栾聿风还要拉着她下,沈离果断跑了,去厨房找傅应寒。 他刚把要做的菜色分好,正要洗菜,旁边有两名佣人帮他,听他说的先洗什么什么菜,该切成什么样子等。 看沈离来了,傅应寒一猜就知道她已经和栾聿风下过了,忍俊不禁道:“我以前只听说黑盟栾大当家如何如此的厉害,在名利场上如何的长袖善舞,游刃有余,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原来对于不擅长的东西能不会到这种地步。” 沈离嘴角一抽。 这她没法给栾聿风辨解。 正要说什么,傅七来了电话,说禁区那边已经答应先给人了。 353.主要还是我小心眼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仅答应了给人,也答应了将他们此先在市面上流通的丹药给他们,然后来问他们交易地点。 虽是问他们,禁区的人却很谨慎,已经提出他们的意思是把交易地点定在地下拍卖城,傅七就来问沈离和傅应寒的意思。 听完,傅应寒看向沈离,问她有什么想法。 沈离无所谓的道:“就如他们所说呗。他们的优势本就没多少,再不让他们占点便宜,怕是要狗急跳墙撕破脸,这样对我们虽说没有什么损失,可只是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回想要的,就足够了。” 傅应寒没有意见,便这么告诉傅七。 挂断电脑,傅应寒看两个佣人洗完菜了,就着手准备做饭。 “我能帮你什么?”沈离不太好意思干看着。 傅应寒抬眼看了她一下,笑笑说:“过来帮我系上围裙。” 沈离哦了声,拿着桌边放着的围裙过去,不怎么熟悉的给他围在腰间,花了好几分钟才弄好,没刚开始那样歪歪扭扭的看着别扭。 “好了。”沈离抬头,忽的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姿势已经很亲密,如果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窝进傅应寒怀里。 她神色一顿,意识到还有旁人在,往后退。 还没退半步,傅应寒直接伸手抱住她,俊脸深埋进她的颈窝间蹭了蹭她。 “你……” “抱一下就好。” 傅应寒依言松开她,含笑道:“好了,现在我有动力下厨了。” 话落,旁边响起“噗——”的两声笑。 沈离本能的转头,两个佣人赶紧推搡着出去了。 她看向傅应寒,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傅应寒撒娇似的可怜巴巴的道:“不喜欢抱吗?那我下次不抱了。” 沈离沉默了下:“……也不是不喜欢。” “那好,满足小姑娘的要求。” 傅应寒行动力十足的又抱了下沈离,还亲了亲她的脸颊,一触即发。 沈离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道:“你……不是只说抱吗?” “是,不过现在没人。” 傅应寒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和缓又温柔:“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只抱不亲,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就可以亲了。” 沈离一愣,“为什么有外人在的时候不……” 傅应寒道:“我不想别人因为这些过于亲密的举动,有认为你随便、同别人做什么都可以的看法。这个社会对于女生的看法还是比较苛刻的。但你没有错,就算是什么,也是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没有控制好,不该是你面对那些。” 顿了顿,他又道:“我知道以你的心性,你根本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和目光。可是能避免的,还是避免的好。我不想我们两个的感情蒙上那些不好的记忆。” 沈离怔了下,点点头,“我知道了。” “当然,”傅应寒话音一转,轻笑道:“只要还是我小心眼,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你沉溺于意乱情迷的样子。” 沈离一哽,瞪他:“不要胡说。” “嗯,好 听小姑娘的。” 傅应寒一本正经的道。 沈离觉得同他扯下去没用,果断扭头去找回佣人来,帮傅应寒一起做饭免得他太累。 沈离原也想去厨房跟着看傅应寒怎么做菜,想学学看自己有没有做饭的天赋,但她没这个机会,因为古池突然打视频电话过来。 一接通,古池鬼哭狼嚎道:“离离,你太过分了!你这给我找的什么人啊,我快活不下去了!” 她没有刻意调低音量,客厅里正说着话的栾聿风和奚越听见,被吸引了注意力,过来看。 一看屏幕,古池鼻青脸肿的,正拿着手机走动,好像是在某个房址里,要下楼去,走动间能很明显的感觉出他一瘸一拐的。 “好家伙!”栾聿风叹为观止,“好些时日没看见你,我还道你上哪儿快活玩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古池一见着栾聿风,委屈的嚎大声了:“都是离离!老大你知道离离干了什么嘛?我找她给我介绍美女,她给我介绍到她二哥这儿了!而且第一天就把我揍了一顿!” 栾聿风和奚越看向沈离。 沈离淡定无比,“难道裴兰津那张脸就是顶好看的了吗?不算美吗?再说你的要求是对美女产生兴趣,但我经过分析发现,你纯属矫情,把你打醒了,你不就恢复了?可是又没几个人能揍你,裴兰津就很适合。” 古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凄凄惨惨的说道:“可我现在走路都好难,太疼了!而且裴兰津不放我走!快,离离,你现在赶紧给你二哥打个电话,放过我,跟他说我前几晚不是故意的!” 沈离敷衍的应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栾聿风八卦的眼神落在沈离身上,奚越也若有若无的等待着沈离的话。 沈离道:“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裴兰津能让他老实点,别乱玩又闯祸。” 栾聿风有点担心,一听这话又觉得有理,细想更是点头:“离离,别给你二哥打电话了,牺牲老二一个人,第七大厦和黑盟就稳了!看在你的份上,你额二哥不会下死手的,这又能让老二收收心一举两得啊!” 沈离也是这么觉得的,遂达成一致。 没多久,午饭做好了,几人坐下吃饭。 栾聿风一吃到傅应寒做的饭菜,就连连点头,眼神也亮了不少,“不错啊,小傅,难怪离离离不开你。这换我,我也离不开手艺这么好的。” 旁边奚越一声不吭的扒饭。 傅应寒自动忽略栾聿风的后半句,只听前半句,谦虚的说:“大哥缪赞。” 栾聿风这下看傅应寒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赞赏和满意。 吃过饭,沈离和傅应寒就离开去找赵从岳,因为禁区把交易时间定在了傍晚。 不过沈离和傅应寒没亲自去,只由傅七押解着人去进行交易。这样一来,对方看到他们两人没有露面,就会明白他们并不信任,也就老老实实的交换,不会做什么小动作了。 354.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期间,沈离和傅应寒就在赵从岳那里等。 于是房间里就成了这样颇古怪的一幕:沈离和傅应寒坐在沙发上,一起打游戏开黑,而赵从岳就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本英文书籍,却怎么都看不下去,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们。 不时,游戏内队友激动的声音还飘了出来。 正是商承的。 自从上次比赛过后,商承就一直锲而不舍的给沈离打电话发消息,热情邀请她一起打游戏,还想问沈离的住址,又按沈离以前喜好网购了一大堆东西送到沈离那里美名其曰要和她重温以前的时光,培养培养感情。 华盟的晚宴不是密不透风,商承知道裴兰津在现场。 在得知他早先一步同沈离正式相认,而且沈离也不怎么排斥,还和裴兰津有来有往的时候,商承嫉妒的几乎面目全非,找沈离找的更勤了。 这让沈离更头疼,同裴兰津说了管管商承,商承才消停了几天。 今天又可怜兮兮的来邀请沈离和他一起打游戏,企图通过他们的这个“共同爱好”,唤醒沈离对他的亲情。 正好也没事,沈离就拉上傅应寒一起了。 商承知道傅应寒也一起,哽了一瞬。 以前同队的时候,他对“莫独行”是贼拉喜欢的,因为对方的技术水平真的很多他的胃口,所以他一度把“莫独行”当成队里最好的兄弟,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对方。其实仔细想想,那时他和“莫独行”聊的最多的,就是他妹…… 但他以为是沈离老找“莫独行”单挑,把人家给弄烦了,怕对方不堪其扰之下退队,那他不就少了个队员! 于是那时他经常苦口婆心的劝两人,不舍得说沈离,就在“莫独行”跟前念叨他妹妹其实多好多好,不要烦他妹妹。 现在想来,商承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 为什么他没有认出傅应寒就是“莫独行”?! 为什么先前那晚输了一晚后,他没有认出来?! 为什么当初他要在“莫独行”面前频频说他妹妹?? 该不会傅应寒现在看上离离,就是因为当初他坚持不懈的说好话吧?? 这么一想,商承直接怀疑人生,在打游戏时持之以恒的杵沈离和傅应寒中间,凭一己之力尽量减少他们的接触。 沈离和傅应寒都发现了。 沈离皱眉:“你不去清你的兵线,在我这儿做什么?” “离离,你不懂,这是我的新战术!”商承言之凿凿。 沈离嘴角一抽,也不跟他计较。 傅应寒看了看沈离,意味不明的扯扯嘴角,也大度的没有在这时候和商承杠上。反正人都是他的了,表哥再折腾,还能把人给他折腾没了吗? 然而商承开始没话找话了:“离离,上次的比赛结果,我还没跟你说呢,我们队拿了第一!” 沈离淡淡道:“恭喜。” 商承道:“我还以为,这次比赛是场硬仗呢,但你猜怎么着,郁野那家伙发挥失常了,连第二都没拿到,更别提跟我们打了。他们队最后只第四,这结果一出,可震惊了好多人。” 沈离哦了声。 旁边的傅应寒精准识别出触发词“郁野”,幽幽的看了眼沈离,然后低头操作。 没几秒,商承成了场上一血。 “?傅应寒!你干什么呢!为什么搞我?!” “手误。” 傅应寒淡淡道。 沈离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对上傅应寒无辜的神情。 商承哼了声,道:“我是队长,不跟你计较。离离,咱们继续说,你知道比赛后,郁野私底下找了我吗?他还是坚信你是孤客,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商承又被收了次人头。 “但我没给……” ——傅应寒收回操作蹲守的长指。 “可我觉得吧,他对你好像挺在意的,你俩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啊?那我是不是得给……” ——下一个人头仍然是商承的。 “傅应寒!” 商承这下忍不住炸毛了,“你老搞我是个什么意思?!” 傅应寒哦了声,“手误。” “你看我信吗?!” “当然。” “??” “毕竟你看着也不像是有脑子的人。” “你!” “好了。” 沈离看不下去了,无奈打断,先对商承道:“我没时间理会郁野,同他也不熟,你不要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不然我立即换号码,你以后也别想有了。” 商承一秒答道:“不给不给,绝对不给!” 沈离这才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收回屏幕上操作的手,朝沈离温柔的笑了笑,正色道:“我知道,我没有多想,就是陪表哥玩玩。” 商承:“………” 你看我像是想和你玩的样子吗?! 竖中指算不算?? 沈离叹了口气,道:“还有事,不玩了。” 她迅速结束战局,然后退了游戏。 傅应寒也跟着退,对上沈离的目光,他正色道:“我没有吃醋,真的,小姑娘不用哄我。” “………” 沈离顺着他的话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哄你。” 傅应寒一噎,神色肉眼可见的委屈起来。 沈离好笑道:“你不是不要我哄……” “你们够了!” 旁边被迫看了全程的赵从岳忍无可忍,将手中的书摔在桌子上,怒道:“你们看我这像是能给你们谈恋爱的地方吗?!怎么着?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如果有仇想报复他,有无数种选择可以做。 而不是这种折磨他眼睛的方式! 被打扰,傅应寒不悦的看眼赵从岳,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沈离也莫名其妙:“我们让你坐这儿了吗?你不会回卧室里吗?” 赵从岳想吐血,愤然起身,“你们,太过分了,我……” 沈离唰的一下拔出茶几上的水果刀。 赵从岳坐了回去,“——我不跟你们计较!” 沈离收回目光,拿了个水果削皮。 傅应寒接过来,“我来。” 沈离刚给过去,突然听见敲门声。 下一刻,房门被人打开,熟悉的人映入眼帘。 355.再见黎湘英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三爷,沈小姐,人已经带过来了。” 门口的傅七敬声道,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来黎湘英、赵遇龙和老k三个人。 沈离和傅应寒偏头看去。 两相对视,三人呆了呆。 “沈离?真的是你!”黎湘英不敢置信的说。 在地下拍卖城待了太久,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机会走了,不成想拍卖城的人突然说有人要他们,她一头雾水中见到了要带走他们的傅七。 傅七说是沈离和傅应寒指定的,她也不太敢相信,怀疑是不是有诈。 直到此刻见到沈离本人,黎湘英才敢相信。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 后面的老k则迟疑的停在原地,赵遇龙隐隐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老k没动,又停下回头疑惑的看他。 而沈离和傅应寒已经起了身。 才绕过茶几,黎湘英就已经扑上来抱住沈离,差点将沈离生扑倒,亏得傅应寒及时扶了把。 一旁的赵从岳冷眼看着,不置一词。 沈离被黎湘英抱的有点喘不过气,也不习惯别人抱她,皱眉将人拉开,“有话直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黎湘英也不介意,泪汪汪的看着沈离,道:“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你现在见到了。” 沈离余光瞥见赵从岳,思绪一转,道:“这里不适合说话,换个地方。” “行!” 黎湘英也正有很多话要跟沈离说。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了赵从岳,顿时警惕起来,将沈离拉至身后,“你怎么在这儿?!沈离我跟你说,他是禁区的人,就是一直以来和你作对……” “我已经知道了。” 沈离打断她的话。 黎湘英一愣:“啊?” 赵从岳扫了她一眼,不屑的轻嗤了声,拿过书来继续看。 “先找个地方说话吧。”傅应寒道。 沈离点点头,将懵圈的黎湘英拽着走向门口,看到老k和赵遇龙。 “大佬!”赵遇龙高兴的打招呼。 沈离嗯了声。 老k则讷讷道:“那个,我……” “等会儿再说。” 沈离说罢出去,傅应寒紧随其后。 黎湘英三人见此,对视一眼,或怔愣或先前复杂的赶紧跟上,跟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一进去,黎湘英迫不及待的问:“沈离,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赵从岳怎么会在你这儿?” 沈离回头看向她:“你知道赵从岳?” 黎湘英点点头,道:“咱们不是一起去了穆家的地下墓,后来你找到我,我晕了过去……再醒来……我好像看到过穆老爷子,又好像没有……记不清了,可能是我当时情况太严重出现幻觉了,我当时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过后来我还是醒了,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周围都是医疗器械,没多久还有人进来给我检查,然后他们在跟一个人汇报,我看到那个人就是赵从岳!” 沈离问:“再后来呢?” 黎湘英道:“再后来,就是今天,突然有人进来说我可以走了,把我带走,我这才见到老k和赵遇龙,先前都一直没见过他们。然后就见到你们了。” 看看沈离,再看向不熟的傅应寒,黎湘英十分的谨慎。 沈离听完,转向赵遇龙,“你呢?” 赵遇龙挠了挠头,“我和她一样,一直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今天才出来。” “那你知道你是怎么过去的吗?”沈离问。 赵遇龙沉默了下,说:“知道。” 黎湘英扭头诧异的看他。 赵遇龙叹了口气,“我们当时一出地下墓,就被带回穆家了。起初,穆老爷子也把我关在一个房间,不让我随意走动。后来老k来看过我,说让我听穆老爷子的话,他不会害我。再后来,他又来找我,突然跟我说,我们要去一个地方。然后就有一堆人把我们押送走了,连带着当时还没醒的群主。”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当时去的地方是地下拍卖城。此先,我想过为什么去那里,一直被关着的时候也想过要不要跑,但那边守卫森严,我又有时会见到老k,他让我别轻举妄动,免得那些人对我下手。我就一直老实呆着了。” 听到这话,黎湘英错愕的看着他和老k。 “怎么会这样?!老k,你为什么……” 老k一直静默着,听到这里,苦笑了声。 黎湘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离好整以暇的转身到沙发边,挨着傅应寒坐下。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她道:“你不说?没关系,我替你说。” 三人齐齐看向沈离。 而沈离看着不清楚状况的黎湘英,道:“黎湘英,出了地下墓,我也因受伤住了院,见到了穆爷爷。他把以前你们做丹药的往事都告诉了我,我已经知道你的父辈是谁,和特调局又有什么恩怨了。” 黎湘英猛地一怔。 “我对于陈局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感到非常抱歉。所以穆爷爷给我下药将我弄晕,用我的血肉做‘般若’,我没想过计较。得知你们消失后,我也一直尽力在找你们。那时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被送去了地下拍卖城。” 听到这些,黎湘英浑身一震,尤其吃惊着:“‘般若’,我好像听说过,是解丹药之毒最好的解药,你居然能……” 沈离不慌不忙的把当时在穆家发生的事,详细的说出来,也包括穆老爷子和禁区是合作关系的事。 黎湘英呆住。 沈离没再开口,给黎湘英时间消化。 良久,黎湘英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首先就不能接受的是:“穆老爷子怎么会和禁区合作,还把我送过去……” “不,禁区的人一开始要你,其实不是因为知道“般若”被用在你身上了。因为那时候,穆老爷子还没有尝试用大佬做。再者,穆老爷子那时也没有答应。是没办法了,才委托我把我们几个带过去的。”老k突然开口。 几人纷纷看向他。 沈离有点意外:“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356.都是故意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老k苦笑道:“其实出地下墓后,我已经在联系我的人,准备把老黎送去医治。但穆老爷子突然跟我说,他有办法治老黎。穆堂舟和老黎一样,我相信穆老爷子不会拿穆堂舟开玩笑的,就跟他去了。” “没过两天,穆老爷子突然找了我,当时就跟我说了我们一直在面临的其实是禁区,也说了他在和禁区的人合作的事。还说自己那么做是故意的,目的只是借禁区的力量找到合适用丹药的人。” “我其实不想听这些,只问他到底能不能治老黎。穆老爷子就跟我说,禁区的人猜测大佬或许可以,正要拿大佬实验。想救穆堂舟和老黎……也得用大佬,但这不能由禁区的人来做,他们肯定会伤害大佬,得由他来做。” 老k看着沈离,“而穆老爷子也知道,一旦他告诉你那些事,你一定会来穆家的。所以他打算那时候动手。” “可他也知道,禁区的人其实一直在怀疑他,不一定相信由他说的结果,少不得后续还会动你。所以他想了很久,只能故意放禁区安插的人进来,他自己没有说,由那人转告。后面再有老黎作为他们的验证,他们就会信了,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尝试。” 沈离和傅应寒听到这些都怔了下。 傅应寒稍稍坐直,问道:“但穆老爷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已经和禁区的人合作了何必多费这么多工夫?” “合作了不代表就是一条路上的人。”老k道,“穆老爷子只想借禁区的人达到他想要的目的,没有想过要伤害大佬。如果不是穆堂舟和老黎需要救治,他也不会直接对大佬下手的。” 沈离捏了捏手心,道:“那黎湘英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禁区的人一开始要她……不是因为‘般若’?” “也是因为你。” 老k看着沈离,“先前穆堂舟偷听到穆老爷子和他们的电话,后面又失踪,禁区的人不是没发现。失踪出事的消息,就是他们放出风声的,用来警告穆老爷子。后面他们知道了有很多人下地下木墓,出于老黎身份的特殊性,他们相信老黎不会真折在里面,而且大佬你也救去救他们了。” “穆堂舟的话,碍于穆老爷子,禁区的人不好要过去,于是他们就盯上了老黎。他们认为你和老黎是朋友,打算用你尝试做‘般若’,你不愿意的话,就用老黎威胁你。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穆老爷子没有答应,想出后面那个办法。” 这话一出,房间里气氛凝滞了些。 沈离和傅应寒都皱了皱眉。 黎湘英呆了呆,转向沈离,“沈离,对不住……” 沈离看了眼她,手掐了掐眉心,随后胡乱拜了拜表示别再说了。 黎湘英却是很感动,扑过去想抱沈离,“我就知道你喜欢姐姐!看,别人都知道姐姐对你多么的重要!” 沈离嘴角一抽。 不过还没等她推开,傅应寒已经挡住了,面无表情的看着黎湘英,带着点点寒意的目光令黎湘英果断收手,放弃了抱沈离。 傅应寒转向老k,问道:“后来呢?你就在穆老爷子的授意下,故作为难的带着黎湘英和赵遇龙跟他们走了?” 老k点点头。 “哎,等等,不是!”赵遇龙觉得有点不对,“我就一局外人,那些人要你和群主也就算了,怎么我还跟着被关了那么久呢??” 老k看他:“谁让你在穆家的时候不老实,天天嚷嚷着要见我和群主?怕你坏事,我只能抽空去见你几次。就是这几次,被禁区安插的人发现了。” “那人觉得,穆老爷子单独见了我好几次,我一定身份特别。后来穆老爷子也告诉他们了,他们以为我可能有什么本事才得穆老爷子看重,为了更好的拿捏我,就把你也抓了,同时用你和老黎来威胁我做事。” 赵遇龙:“…………” “威胁?” 沈离开口:“你后面做的那些,都是被威胁的?” 黎湘英一听,问道:“那些?老k做了什么?” 沈离就把晚宴的事告诉了黎湘英。 黎湘英眼睛一瞪:“你居然这么帮他们?就算是威胁,你怎么能屈服呢?!是,我们父辈出事,是因为特调局,但也是因为他们啊!要不是他们先做了那些,陈局怎么会……都一样是仇人!你怎么能帮仇人?!” “因为是故意的!”老k说道,“穆老爷子想让禁区的人相信自己占据上风。当他们觉得自己占有优势时,就会去做真正该做的事,到时穆老爷子的目的也就你真正完成了!我是受穆老爷子的委托,情非得已!” “如果这件事是情非得已,那几个月前,楼家倒台的事算什么?”沈离忽道。 这话听得赵遇龙和黎湘英都一愣:“什么事?” 老k犹豫道:“大佬,你说的事,我知道。我要是说那时我也不知情,你信不信?” “不知情?” “对,这我也是听穆老爷子说的。” 老k怕沈离误会,赶紧道:“就是穆老爷子找我帮忙的那天,他跟我说了这个。几个月前,是他拿去我的权限做的。说这样能让禁区的人注意到我,那这次我频频和他接触,禁区的人也能自然而然的重视起我,用我的权限帮他们,让他们真的觉得自己占据上风。” 沈离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道:“你说的这些,逻辑上是通的,我也信。但如果穆爷爷真这么做,仅是为了这个……未免也太获得出去了,不够本吧?” 老k肃然道:“没错,大佬你说到点子上了!穆老爷子希望我的身份能让他们重视,然后被他们拉拢,见到他们的高层。这么久以来,禁区的高层从未在人前露面,连穆老爷子都没见过。而赵从岳只是禁区的一个傀儡,实际并无多么重要。” “是以穆老爷子觉得,要想知道禁区真正想做什么,就得接触到他们的高层!” 357.没见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沈离和傅应寒俱是一怔。 他们先前也想过很多次,禁区的高层找那个所谓的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一直想不通。 就如老k说的这话,要想真正弄懂禁区的高层在做什么,确实得先接触到高层,了解高层都是什么样的人,偏好什么,如此才能更好的明白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傅应寒登时问:“那你见到他们的高层了吗?” 老k看向傅应寒,有些犹豫,但转念想到傅应寒和沈离的关系,也就如实说道:“我没有见到过。他们一直对我很防备,和我接触的也大部分都是赵从岳。起初,我其实也以为赵从岳应该就是他们的高层了,然而很快我就发现,赵从岳对他们来说只是可以用来做事的傀儡,很多事情,他们都不会让赵从岳知道的。”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道:“我虽然没有见到他们的高层,但我大概打听到了禁区内部的阶层!” “阶层?这是什么意思?”沈离问。 老k道:“禁区内部高层主要分三阶的,其中第三层就是像赵从岳这样替他们做事的人,我所听到的大概是足有六七个!往上第二层就是四位护法,在禁区里地位和威望很高,而且我还打听到,其中青鸾是个女性,且目前就在华国!” 沈离和傅应寒目光一深。 “再往上的顶层,就是禁区之主了。这个禁区之主相当的神秘,而且好像不在禁区啊!”老k说。 傅应寒皱了皱眉,“不在禁区?你确定?” “不确定,这都是我从别人说的话中推断出的。我会这么觉得,是我在听了好些人的话后,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四大护法每年都会离开消失一段时间,等他们回来,也会出现禁区之主的一些法令,让他们照着行事。” 老k说完,耸了耸肩,“这难道不就代表着,禁区之主是在别的地方?” “这……”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了一眼。 旁边黎湘英忍不住道:“那看来就是不在禁区了!老k,要不然这样,你再回去试试潜伏段时间,多打听打听点消息!现在我知道了他们就是罪魁祸首,我一定要找机会出气!” 老k表情空白的看她。 不及他说话,赵遇龙也忍不住了:“我说群主,你可真是活阎王。我们都已经来到这儿了,再回去的话,那些人肯定会怀疑他是不是我们这边派过去的卧底!那戒备心不就更重了?!怎么潜伏?” “也是……” 黎湘英一拍脑袋,郁郁的说。 “不用回去了。”沈离说,“现在回去不是个明智之举,这些事其实也跟你们没有太多的关系,你们不要折了自己。先保护好自己再说。” 傅应寒随即看着老k开口:“我问你两件事。” “您说您说!” 老k知道傅应寒的身份,联想到以前在华国京中听说过的传闻,队傅应寒总有种敬畏小心的滤镜。 傅应寒道:“你知道禁区总部在哪儿吗?” “不知道,他们没带我去过,我们三个人都一直在地下拍卖城的最深处。”老k道。 沈离知道傅应寒的意思,接着问道:“那你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他们找‘般若’沉香是为了什么吧?” “好像是……打开某个东西,穆老爷子也对我提过一嘴。”老k道。 “那你知道他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在哪儿吗?”沈离就道。 老k无奈道:“大佬,这我也是真不知道。这么要紧的事情,他们又没有完全信任我,不会跟我说的。” 沈离眸光沉了沉,便道:“我知道了,没有别的事了。你们才回来,去休息吧,外面候着的傅七会给你们安排房间。等过了两天,我叫人送你们回国。” 黎湘英一听,直接道:“沈离,我跟你一起!” 沈离看向她。 黎湘英坚定的说:“我跟他们有仇,跟陈局……反正有机会的话,我不能放过!而且他们可囚禁了我那么多天呢,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k随即道:“我也是我也是!” 沈离道:“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们的。” 两人这才应了声。 赵遇龙挠了挠头,最终没有说什么,跟着两人出去。 这时,沈离脑海里忽的闪过道光,道:“等等!你们在地下拍卖城见过叶若音和庄北星吗?” 三人停下,然后两人齐齐看想了活动相对自由的老k。 老k愣了下,细细回想,摇头道:“我没有。我少数能外出的机会,都被他们派去做事了。大佬你说的这两个人,我是没见过。” “好,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沈离道。 等人都出去了,沈离看向傅应寒,道:“知道了这些,你有什么想法?第三次交易选什么?” 傅应寒一时脑子里很乱,跟团麻似的。 他摇头:“我暂时还没有想法,需要好好想想。” 沈离也是如此,不禁皱起眉头。 没多久,傅七又来了,这次带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并回来的丹药。 沈离和傅应寒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同在地下墓里带出来的那枚,表面上是没有区别的。 “走,咱们回去仔细对照着看看。”沈离说。 傅应寒点点头,两人便离开回去。 到庄园时已经是深夜,一进去,沈离便带傅应寒直奔顶楼的各种实验室。 其中就有一间设备先进又齐全,很适合傅应寒用。 “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把另一枚拿来给你。”沈离道。 傅应寒闻言便道:“那我先验这枚的成分。” 两人分开各自行事,沈离很快带着东西回来,看到傅应寒挽着衣袖,带了副眼镜,穿着一次性的实验服,在实验台前进行分割丹药。 突然间,丹药里流窜出一缕攻击性很强的怨煞之气! 沈离脸色一变,正好过去解决 傅应寒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已散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保护了傅应寒,并击溃了那缕气息。 傅应寒看向沈离:“我没事,别担心。” 358.你动了封印之地?!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并未放心,加快脚步到傅应寒身边,单手掐了个诀在那丹药上方划过。 下一秒,就见那枚丹药另一半里含着的怨煞之气散的干干净净。 “这东西,就是让服用丹药之人失去神智和魂灵,转变为罪魁祸首的祸根。只是……”沈离说着,仔细感受了下余留的气息,皱了皱眉。 傅应寒看着她问:“怎么了?” 沈离面色迟疑:“我觉得这股气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遇到过。” 她觉得熟悉,是因为这股气息和封印之地的怨煞之气很像! 但封印之地已没有裂缝,里面封存的东西怎么会出来? 沈离不合时宜的想到赵从岳曾经去过封印之地好几次的事情,心念微动,道:“没事,你先验成分,我回头再跟你说。” 傅应寒见沈离暂时不想说,也没有追问,点点头继续。 沈离将带来的丹药留下,因为不放心,还留了个法诀,免得再有没发现的怨煞之气出其不意的伤到傅应寒。 做完这一切,她出去,在走廊上拨出傅七的电话。 傅七很快接通:“沈小姐?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在哪儿?”沈离问。 傅七没有瞒着:“还在华盟总部,这会儿准备回去了。” 沈离一听,立即道:“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方不方便再留会儿?” 傅七马上道:“沈小姐,您直说就好,什么忙?” 沈离道:“你现在去找赵从岳,把电话给他,我有些事情想问。” 傅七闻言愣了下,应了声好,便去找人。 沈离耐着性子等了近十分钟,才听到傅七到了赵从岳所在的地方,并叫醒了已经睡着的赵从岳接电话。 睡眼惺忪的赵从岳咒骂了声:“你们还有完没完?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有事不能明天说吗?就算我是被他们绑来的,可诈/骗的人都知道对下面人有点人文关怀呢,你们难道没有吗?!” “沈小姐的电话,她找你。” 傅七开口,一句话止住赵从岳的不满。 沈离很快听到赵从岳清晰的声音:“沈离?你这个点找我做什么?” “你进房间再说。”沈离道。 这让赵从岳一愣,嘀咕着不会没有好事吧,转身回去,沈离听到了关门声。 “说吧,到底什么事。”赵从岳不约的开口,“这么晚,你最好给我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如果是禁区的事,我没法再告诉你什么,我不知道其他的了!” “这件事,你一定知道。”沈离说,“先前你还在华国任职的时候,几次三番偷偷摸摸的独自一人去封印之地,是在干什么?” 赵从岳一下子没了声音。 沈离不冷不淡的说:“怎么?难道你是要告诉我你一个局长不知道封印之地?关于我的问题,你最好想清楚了如实回答我。” 赵从岳开口却是道:“你怎么会知道封印之地?这个地方,只有局内最核心的人才知道。” 沈离早有应对之法:“陈局告诉我的。再者,我既然要把你拉下来,你觉得我会不差清楚你都在做什么?” 她不耐:“回答我的问题,别拖延时间。” 赵从岳拧眉半晌,最终淡淡的说:“没做什么,我只是在履行一个局长的责任,不时去看看封印之地是否牢固。” “你觉得我信吗?”沈离直接质问。 赵从岳却反问:“为什么不信?除此之外,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 沈离心想,赵从岳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道:“禁区发行流通的丹药里,有封印之地的怨煞之气。” 赵从岳猛地一顿。 “你知道的,我经过穆家的地下墓,接触过那边的死灵气息,以及丹药。单就这股特殊的怨煞来说,穆家做的那些丹药没有,只有你们有。所以……是你一直在试图撬动封印之地,取出里面的怨气煞气?” 沈离越说,语气越冷。 赵从岳那边静默了很久,最终缓缓开口道:“是又如何?” 沈离语调微扬:“赵从岳!你做过特调局的局长,难道你不懂得封印之地一旦松动,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我知道!”赵从岳声音也拔高,随即又无所谓的嗤笑:“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坐上那个位子,本也不是为了什么老百姓。封印之地里的那些气息最为精纯,用来做丹药实验最好不过了,我我怎么要放弃?” “你们!”沈离攥紧手,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好得很。我原本还打算放你一马,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 赵从岳预感不妙:“你要做什么?!” 沈离直接挂断,深吸几口气。 然而她还是没法平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连带着额角的青筋,都蹦哒的十分欢快。 忍到极点,沈离将手中的手机大力摔向墙面。 “砰——” 四分五裂。 沈离按着眉心,强抑着蹲下去,一点点逼自己冷静下来。 只有特调局的局长才知道封印之地的具体位置。先前肖怀森虽然跟过赵从岳,觉得封印之地没有异常,但肖怀森不知道封印之地的真正所在!也就是说,赵从岳到底有没有动过封印之地的中心,肖怀森是看不出来的。 先前肖怀森告诉她的话都不能作为参考。 而现在从赵从岳的话里可知,那个地方已经不稳了! 她这几个月来的放心,全都是笑话!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怎么了?” 沈离抬头,看着出来的傅应寒,他满目担心的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只问道:“怎么这么快出来了?有结果了?” 傅应寒俯身,将她扶起来,道:“还没有做完,但我已经知道结果了。这两种丹药的成分虽然有点区别,效用却是一样的。唯一需要注意的不同,就是禁区给的那枚丹药里,方才出现的怨气和煞气。” 沈离心里一沉。 傅应寒眉头紧拧,道:“到底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到把手机都摔了?告诉我,我帮你一起解决。” 359.你没有必要再管他们的死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看着他,平静下来,她道:“你帮不了我。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会掌管特调局吗?” 傅应寒没想到她突然说这个,不禁怔了下,“因为你是陈局的徒弟……” 沈离摇头:“不是。单单只是陈局的徒弟,这其实没什么。重要的是,我跟陈局学的一身本事,其实都只是针对某个地方。” 傅应寒眸光一深,“哪里?” “封印之地。”沈离说。 傅应寒话音一顿:“封印……之地?” 沈离简单给他解释了下那是什么地方。 待说完,就看到傅应寒脸色微变。 傅应寒甚至很敏锐的联想到了其他事,问道:“陈局和你都是……死在了那个地方?” 沈离点点头:“封印之地里关着的东西都很可怕,哪怕只是里面一个最小不过的东西出来,都可能对这个世界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人类太普通弱小了,在拥有那样力量的东西前,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所以在发现了这点后,特调局应运而生,一代元老都几乎死在了那里,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人类和它之间的保护屏障。但再厉害的玄师,也终归是人,力量是有限的,没办法彻底解决,只能不断的守护着它。” “五年前,封印之地突然出现很多裂缝,我师父以身赴死,才堪堪解决。后面学到我师父本事的我,就自然而然的被推上了局长的位置,一方面定期加固那个地方的封印,另一方面游走在各地,解决当初从那里面逸散的祸根。” 沈离顿了顿,“直到一年前,我师父留下的封印裂处太多,修补的速度跟不上裂开的速度,里面的东西趁机想冲出来,我只能以自己,在我师父封印的基础上,又加了一道,才终于解决隐患。” “所以……你……尸骨无存?” 傅应寒接话,低哑的说:“当时特调局的人说的是真的,你是真的……尸骨无存?” 沈离嗯了声。 傅应寒盯着她,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紧到仿佛稍一松开,她就会消失在眼前似的。 沈离此刻格外冷静,道:“赵从岳上位后,一直暗中撬动封印之地,把流窜出的怨煞之气收集来做丹药。经过这几年……我不知道封印之地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我得去看看,万一……” “没有万一!” 傅应寒急促的打断了沈离的话。 沈离沉默疫一秒,还是说道:“如果只是我想的太多,封印之地其实还是稳固的,只要加固下就可以的话,那没事。我以前做过很多次加固,已经很熟练了。但万一封印之地不稳到……我需要重新布置,也可以还会再一次以身饲阵。” 她说完这话,就发觉抱着她的男人身子微微发颤,给她一种他已经非常惊惶的感觉。 沈离犹豫了下,抬手回抱住他,道:“没事,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对这种事驾轻就熟了。” “你不怕死吗?”傅应寒突然哑声问。 沈离淡淡的说:“人早晚都会面临的,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没什么感觉。” 傅应寒微微松开沈离,黑眸泛红,盯着她道:“可你现在已经不是裴清了,你不需要管……” 沈离皱眉,打断他道:“但我还是陈仲文的徒弟,我外公是沈茂书!我幼时经由外公教导,后面跟着师父学习,尽管那时我不知道他们认识,都曾是特调局的骨干,但他们把他们毕生可以教给我的,都给了。” “我承他们之力,又受无数人敬崇,理应担下相应的责任。” 该她做的,她得做。 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真看着封印之地出问题,里面的东西出来祸害普通人。 傅应寒沉默片刻,最终道:“先不谈这个。不是还不知道封印之地的具体情况吗,那也没必要想最坏的结果。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回国去看看。那个地方问题小最好,如果问题大的话……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他看着她,单手捧起她的脸,沙哑的声音仿佛压抑着某种快要冲破胸腔的情绪。 “你已经死过一次,对得起所有人。” “再来一次,只要时间充足,完全可以尝试其他办法。” 沈离没说话。 她照看封印之地那么多年,比谁都了解清楚,要想解决它的隐患,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有的话,她师父陈仲文守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 但顶着眼前男人凝视的目光,沈离突然发现,她居然无法将这话说出口,末了,她顺着点点头道:“好。” 傅应寒紧绷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 沈离主动转移话题道:“确定两种丹药本质是一样的就好,这说明,我师父当年流通丹药确实是和禁区一样,想找到能适应的人,做出‘般若’香,打开他们想要的东西,没有别的原因。” 至此,先前的种种疑问,就解决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需要“般若”来打开,她师父和禁区的人都想得到它,到底是为什么。 傅应寒明白沈离的意思,问:“那同禁区的第三个交易,还是和他们合作打开那个东西吗?” 沈离摇头:“这个行不通的。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东西对禁区之主非常重要,对方不会跟我们共享。如果我们坚持,对方很可能直接放弃赵从岳和他手里的‘般若’,铤而走险抓我去做‘般若’。” 让赵从岳带走的香,本来就是假的。 禁区的人放弃,对他们实际是没有损失的,对他们反倒是损失很大。 傅应寒很快意会到她的意思,问:“那你打算第三次交易换什么?” 沈离思索着说:“要换一个,对他们来说可以放弃的东西。而且,要有利于我们之后跟着他们找到‘那个东西’。” 没有找到那个东西前,他们应该没办法检测出“般若”是假的,只有找到够应用到那个东西上面才知道。 所以在此之前,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来间接的达成自己的目的。 360.这不就是精神攻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傅应寒脑海里忽的闪过个念头:“那不如要叶……” “——叶若音!” 沈离同时出声。 话出,两人都顿了几秒,看对方的眼中随即溢出点笑意。 沈离道:“叶若音就正好。我和叶若音有过节,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要她并不显得突兀,他们不会多想。但他们拉拢叶若音,我不信他们只是想用她干扰我的视线,来达成他们的目的。说不定我先前猜的还是没错的,叶若音在他们当前最要紧做的事——打开那个东西上,应该会有点作用。” “而且叶若音还带回来了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很恨你的女人 ”傅应寒接着道,“赵从岳说,他们颇重视那个女人。既然重视,为什么不主动去把那女人带回来,而是由叶若音带回来?着说明,叶若音和那个女人应该是有某种他们没有的联系。” 如此说来,有叶若音,可以间接的接触到很多事。 沈离微嘲道:“说不定这正合他们的心,他们刚好可以把叶若音放到我身边,近距离的搅黄我做的事。” 虽然到时候看到叶若音,会比较心堵,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之后回国,也要回宋城,有叶若音在正好。 确定了此事,沈离就道:“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傅应寒轻轻的嗯了一声,两人一并下楼。 回到卧室门口,沈离习惯性的跟傅应寒道晚安,就想推门进去,忽被他抓住手腕。 “怎么了?” 沈离停下问。 傅应寒挽起她的衣袖,看着她光洁纤细的手腕,问道:“我送你的佛珠呢?怎么没有戴着?” 沈离噢了声,“昨天洗澡前摘了下来,后面太忙了,忘了戴上。” 傅应寒凝望着她,哑声道:“以后记得戴上。如果你不见了,我或许还可以凭借它找到你,等到你。” 沈离经他这话,想起了一年前他到宋城等她的事情。 整整一年…… 可那时,她能不能继续活着,其实是个未知数。 因为如果不是穿越女突然离开,她也没有机会回到这具身体里,只能继续当个游魂,然后随着日积月累的时间慢慢消散。 最后失去记忆和神智,成为一个会害到别人的死灵,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应该只会害叶家人。 谁让她的游魂偏偏活动在穿越女附近,和叶家也有关呢。 沈离想了想,侧过身子站定,道:“其实,如果我真的再……” 傅应寒完全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捧起她的脸,低头快准狠的吻住她,堵了她所有话。 他甚至还咬了下她的嘴巴。 沈离吃痛,但也没抬手推开,由着对方逐渐加深这个吻,直到停下。 她气息有些不稳,被他锢着腰身才站住,微微喘着看他,水光潋滟的双眸里带着不解。 男人声音低哑:“无论出于什么缘由,不许说分开的话。” 他目光紧笼在她身上。 “我只有你,也只会有你。你在我才在,你不在了……我安排好一切,去找你。” 沈离心里一动,却说不出话来。 直至又被男人发了狠似的吻住,她有些呼吸不上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终于胡乱点点头应是。 男人这才放过她,灼热的指腹摸索过她殷红的唇,低声道:“那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去睡吧,睡不着叫我。” 说罢松开沈离。 结果沈离腿脚发软,踉跄了下差点跌倒,好在傅应寒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懵然看着对方,迎着对方带笑的眸光,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怎么情况。 她顿时有些羞恼,拂开他的手,正色道:“还不至于,我自己能走。” 傅应寒闷笑了声,顺着她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沈离几乎有些落荒而逃似的,迅速推开门进去,反手、关门、最后一刻靠在门上站住,一气呵成。 她视线没有聚焦,走神的看着前方。 良久,沈离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叹口气,站直了迈步去洗漱。 …… 第二天,沈离起了个大早。 同傅应寒吃完早饭后,便一起去找了赵从岳。 他们到时,赵从岳还在落地窗前站着,背对着他们。 沈离看到他就心情不怎么样,冷声开口:“我们来找你说第三次交易。” 话落,赵从岳动了动,转过身来,模样叫沈离意外。 只见他面色发青,眼窝黑紫,精神不济的明显是一直没有休息,而且又戴上了手铐脚铐。 不知道是不是沈离的错觉,沈离居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恐惧和恍惚。 “你……” 沈离迟疑开口。 赵从岳像是终于回神了,愤然道:“沈离,你太过分了!你如此对待我,还指望着我替你传信吗?!” “……什么?” 沈离一脸莫名。 赵从岳恨恨道:“你还装!” 这时,傅应寒大步上前,挡住赵从岳看沈离的目光,冷冷道:“不是沈离吩咐的,是我。你再那么看她一眼,我保证你接下来的一整个月,都不会好受。” 赵从岳浑身一震,瞪圆了双眼。 沈离扯扯傅应寒的衣袖,“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傅应寒偏头看向她,解释道:“我让傅七把他带到华盟的刑堂,让他近距离亲眼看了十八种折磨人的酷刑如何实行,听听那些受刑的人的叫声,也不许他闭眼。” 沈离:嚯,这不就是精神攻击? 傅应寒目光回到赵从岳身上,“如果不是你还有点用,那些会落在你的身上。” 昨晚在听沈离说过封印之地后,傅应寒就对赵从岳生出了杀意,只是暂时还不能动他。 赵从哆嗦了下,立马道:“你们不是要做第三次交易吗?当初你们可是答应了,做完这些,就让我离开的!” “我没有不让你离开。”傅应寒道。 至于离开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他能保证的了。 赵从岳咬了咬牙,问道:“你们第三次交易想做什么?” 沈离这才敛了敛神,道:“叶若音,我要她。” 361.庄北星的养父母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赵从岳这才减轻了怀疑,道:“好,我会传达给禁区的。” 沈离便扭头对傅应寒道:“走,我们回去。” 傅应寒点点头。 他们不会把时间都用来等禁区那边的回复,今天还打算去找找那个庄北星的住址,查一下庄北星此人背景信息的真伪。 后面赵从岳望着他们,就在他们走到门口,即将要出去时,忍不住脱口而出:“等等。” 两人停住,回头看他。 “什么事?” “你们……这次交易过后,你们真的会让我带着‘般若’走?”赵从岳不太确定的问。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 扯了扯嘴角,沈离道:“为什么不?” 赵从岳要是不回去,禁区还怎么找那个东西?那他们还怎么跟着找到? 沈离身边,傅应寒目光微冷,加了句话:“你要想顺利的回去,就和他们说,这次的交易地点,由我们来定。一方定一次,也公平,想来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 定在他这边,赵从岳离开后会经历什么,他就不能保证了。 反正他也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赵从岳犹豫不定的看着他们,想到昨晚沈离对他说的话,最终还是想尽快离开。他重重点头:“好!” 沈离和傅应寒两人便走了。 离开后,沈离先去找了找黎湘英三人。 他们并未被限制行动,可以自由的去某个地方,但沈离听说,他们一直待在这儿没出去过。 不过沈离和傅应寒找到他们的话,他们正在商量回国的事。 来给他们二人开门的是赵遇龙,黎湘英和老k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说的正是离开的事。 看到沈离和傅应寒,坐着的黎湘英和老k连忙起身,走过来打招呼。 “你们要回国?”沈离问。 三人对视一眼,赵遇龙默默举手,“主要是他们去华国,我嘛……就回我的地方,想来也用不到我了,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k道:“什么麻烦!你跟我们去华国,又不会拖累到我们什么,可邀请你去,你又不去。” 赵遇龙挠了挠头,说:“但你们的事,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啊。这样吧,以后你们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去找你们!” 闻言,老k只好点头,没再劝了。 黎湘英看向沈离和傅应寒,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觉得待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回我们熟悉的地方,用我们的人脉查查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沈离觉得这样也行,颔首道:“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肖怀森,他会帮你们的。” 傅应寒补充了句:“傅七,你们见过了。他会给你们安排安全的渠道离开绝境洲回华国。” 对此,黎湘英和老k有点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那我们走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吧。” 沈离同他们道别,与傅应寒一起离开了这里,途中傅应寒顺手就给傅七发了条消息,吩咐看黎湘英三人的事。 离开后,两人开车前往先前查到的庄北星家的地址。 庄北星原是福利院孤儿出身,后被一户人家收养,这家人就住在绝境洲的西南边区,一个叫做索尔城的地方。 “据我查到的消息,庄北星到这户人家不久,就外出离家自力更生打工,半年前被什么星探发掘,突然出道的。”沈离手指划了划平板屏幕,看到最后的信息,“巧的是,她的剧组已经到绝境洲,拍摄地就在地下拍卖城那片。不过庄北星至今还没有进组。” 傅应寒单手握着方向盘,闻言看了看她,道:“你还是对庄北星的身份存疑?” 沈离点点头,“可能是我多疑了,但还是确定下吧。” 傅应寒温声道:“到索尔城还要些时间,你放下车座,躺着睡会儿吧。” “不用,我正好把席老发我的新项目资料看完,就剩最后一点了。”沈离操作着平板,调出资料来。 傅应寒关心道:“这个新项目难度如何?会不会太费时间?你之后忙的过来吗?” “还行。”沈离道,“其实这个项目的重心不在我,在齐观语。他想考进国际研究院,这个项目会是加分项。” 傅应寒诧异:“所以席老找你辅助他?” 沈离摇头:“不是,这个项目,是国际研究院那边指定我做的。可能是因为我在交流会上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傅应寒知道交流会上的事,闻言也不疑有他,道:“那你继续看吧。到了后我叫你。” 沈离嗯了声,调低了点车座,找到个舒服的姿势浏览屏幕上的内容。 大概中午时,两人到了索尔城,先去城中找了家会所吃饭,然后再照着地址前往庄北星家中。 庄北星的养父母住在城东三环的地段,算是富人区,可见家境还是不错的。 两人看距离不算太远,就找好地方停车,步行走过去,很快找到了庄北星的养父母住的地方。 说来也巧的很,他们过去时,正见那独栋二层小别墅门口,庄北星和她的养父母就在门口,看样子是在道别,庄北星要去什么地方。 而且,庄北星还拖着个行李箱。 两人就停下没再上前。 “就是她。”沈离看着庄北星的面容,跟她印象里两次见面都重合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没什么,可从第二次起,那股异样的熟悉感一经浮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沈离转头对傅应寒道:“我还是对她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我确定,我的记忆里没有她那张脸。” “既然这样,不如过去直接打个招呼,说说话试探下?”傅应寒道。 沈离觉得可以,就同傅应寒过去。 离近时,听到庄北星养母关心嘱咐的声音。 “北星啊,这次去剧组好好照顾自己,别像上次似的瘦那么多,健康重要啊。” 庄北星笑眯眯的道:“妈,爸,你们放心,我是个成年人了,肯定照顾好自己。等回头方便了,我来接你们去探班。”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探班的机会?” 362.谣传,都是谣传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庄北星面上笑意微凝。 她的养父养母也听见了,转头看向声源处,便看到了在门口停下的沈离和傅应寒二人。 “你们是?”养父养母疑惑。 沈离没有走进去,就在门口,隔空看着庄北星,说道:“你们女儿的朋友。回绝境洲的时候,我们还在飞机上见过,当时北星热情的建议了我很多事,也聊的比较高兴。后面还又见了次面。” 养父养母一听,就露出笑容来,“原来如此,快请进请进!以前北星都没跟我们说过她的朋友,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她的朋友呢。” 沈离正要开口,庄北星忽道:“爸,妈,他们是来找我的。我这马上就要去剧组了,再在家里招待他们,时间就来不及了。这样,我和他们路上聊聊,不在家里了。” 养父养母啊了一声,不舍的说:“这就要走了?那你路上可一定注意安全。” 庄北星微微一笑颔首,然后转过身去,面向沈离和傅应寒。 她拖着行李箱过去,道:“既然是朋友,想来也不会在意路上聊的,是吗?” 沈离打量着她,道:“自然。” 庄北星就道:“你们上车,跟我来。” 傅应寒闻言有些不放心庄北星,捏了捏沈离的收心,问询她的意思。 沈离一想,觉得可以,反正庄北星也不会在车上对他们下手,便是下手,也不会成功。 思及此,她道:“行啊,聊聊。” 庄北星看了眼两人,绕过他打开后备箱放行李箱,然后和养父养母道别,在他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上上车。 沈离和傅应寒坐进后车座,由庄北星开车,驶动车子缓缓离开。 眼见后视镜里,离庄北星的养父母家越来越远,沈离这才开口道:“庄小姐,看来我们挺有缘的。” 庄北星抬眼看向车内的后视镜,上面映出沈离的模样。 她挤出个微笑,“怎么说?” “在飞机上遇见过一次,华盟的晚宴上又遇见过一次。如今我和我男朋友来这边出差,突然想到庄小姐就住在这里,特来拜访,没想到正好赶上庄小姐要走了,在最后见到面。这难道不是缘分吗?”沈离不紧不慢的说。 旁边的傅应寒听她说到男朋友,侧目看她,眸光柔和了些。 前面的庄北星闻言,意味不明的扯扯嘴角,道:“萍水相逢,我也很喜欢沈小姐呢。但没想到,沈小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华盟四当家,那北星可就高攀不起了。可今日一看,倒是沈小姐对我比较感兴趣,不然,也不会查到这儿来。我何德何能,能得沈小姐如此看重。” “查?” 沈离语调微扬。 说话间,他们出了房区,庄北星就近停在了一家咖啡馆前。 庄北星回头,道:。沈小姐和傅先生要是不在意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谈吧。老坐在车里说话,多憋闷呢。” 沈离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行啊。” 三人便下车,进咖啡馆找了个空位坐下,依次各点了杯咖啡。 庄北星喜甜,又点了些点心甜品,然后才看向沈离,道:“要不是查的话,两位怎么会知道我家里在哪儿?沈小姐,萍水相逢,就知道我在哪儿,这似乎……意味不太对吧?” 沈离思绪微动,坦然说道:“没办法,庄小姐第一次见我,就说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第二次在晚宴上时,庄小姐既知道我的身份,也该知道当时晚宴上发生了什么。容不得我不多想呢。不然,万一庄小姐是我的对家派来的人,我岂不是会很被动?” “原来如此。”庄北星恍然,俏皮一笑,开玩笑道:“我还以为是自己太招人喜欢,已经到人见人爱的地步,所以沈小姐才想要了解我,特地来找我,原来是让沈小姐误会了。” 沈离往后一靠,看着她道:“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这么认为。” 庄北星道:“还是别了。说实话,在晚宴上见到沈小姐时,我是真的比较高兴,毕竟,我很少遇到一见如故的女生。冷不防再见,我就想跟沈小姐打个招呼。可当时沈小姐神色好像并不乐意见我,我也就只能自行离开了。” “庄小姐当时朝我笑原是这个意思。”沈离眼帘微垂,平淡的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让庄小姐误会了。” “没事没事,现在不是解开了嘛。” 庄北星又热情的说道,“沈小姐,其实我有在网上搜过你,没想到你跟我同职业呢!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也是Moo 的歌迷!当时可把我给激动坏了,我见到了偶像本人!可惜沈小姐你竟然退圈了,如果你没有退圈的话,我一定要努力和你一起拍戏!” 沈离冷不防道:“你是为什么要当艺人?我听说,你好像是突然出道的。” “这不是被星探挖掘的嘛,星探说我一定能当大明星,谁没有个当大明星的梦呢?”庄北星叹气,“我可真是信了那星探的鬼话!出道至今,黑我的人可多了,有时都叫我被骂的怀疑,我真的适合干这一行吗?不过我是真的喜欢拍戏,能拍戏,我就会坚持下去的!” “坚持下去,就是难得可贵的。”沈离不冷不淡的说了句,话音突转,“但我怎么听说,庄小姐似乎很有背景?如此,还有人黑你吗?难道捧你的人没有帮帮你?” 庄北星一愣,道:“谣传!都是谣传!我至今的资源,可是我凭本事拿的!” 她有点失望,“沈小姐,没想到你也会这么看我。”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其他意思。”沈离道,“其实我还有个疑问。” “什么?” 庄北星似乎经由方才那几句话,情绪比较耷拉,应的也比较低落。 沈离若有所思道:“不知道庄小姐在绝境洲,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 庄北星疑惑:“沈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沈离随口道:“能进华盟晚宴的,有几个普通人?我寻思,庄小姐可能是有自己的渠道和人脉。实不相瞒,我有个圈内朋友,一直想进军欧美圈。而我认识的外国女星,暂时也就庄小姐一人,想厚着脸皮请庄小姐帮个忙,如果你在这边有朋友的话。” 庄北星到:“恐怕要让沈小姐失望了。我其实在绝境洲待的时间并不久,哪里有什么朋友呢。” 363.庄北星可能整容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既然这样,叨扰了。” 沈离微微颔首。 庄北星勉强笑笑道:“沈小姐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今天我还要进剧组呢。” 沈离指指不远处的工作人员,看其端着的咖啡和点心,是来上他们这桌的。她道:“庄小姐不把你的咖啡点心用了再走吗?” “不必了,还是早点进组的好,恕不奉陪了。” 庄北星似乎被刚才沈离的话打击的有点大,兴致缺缺的说完,便提着包走了,一眼都没有看来上桌的工作人员。 她走后,沈离面上的和缓消失殆尽。 傅应寒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转头看着沈离,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问题很大。” 沈离注意到庄北星出了咖啡馆,道:“你没发现吗,她全程似乎只对我毕竟比较感兴趣,也只和我说话。你在这里,她几乎一眼都没有看你,也没和你说一个字。” “这不是很好吗?”傅应寒握住沈离的手,挑眉道:“如果一个陌生女人对我表现的兴趣太大,那你不是得吃醋了?正好,我也没兴趣和她搭话。” “………”沈离微瞪了他一眼。 傅应寒轻笑道:“说笑的。我注意了,她确实对我丁点兴趣都没有,眼神只在你身上。而且在说起你是Moo 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手攥的很紧,虽然表现的很仰慕你,但她嘴角是下去的,眼神也说不上来。” 经由晚宴,庄北星分明已经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都地位很高。如此,庄北星对他还一眼都不看,就显得很奇怪。 当然,他说这话,并不是觉得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都会对他另眼相看。他的意思是,即便是寻常人知道他是谁,也会好奇震惊疑惑,或者想在他这里留下印象,日后好套近乎搭线,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这点,从晚宴当天他露面后在场那些人的反应,就可以确定。 绝不可能是庄北星那样,仿佛根本没看到他这个人似的。 而庄北星这样,只能说明一点——她对沈离的关注太深了,目的只有沈离一个。 “庄北星这么关注你,如果是因为你是她的偶像,那她提起你先前身份时的反应,就不应该是那样。” 沈离赞同的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脑海里闪过诸多思绪,最后道:“我还是对庄北星存疑。只要有目的,总会有显露出来马脚的一天。这样,派人盯着她。我倒是要看看,她日常会做什么。” 傅应寒颔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人发了条消息,然后问道:“现在回去吗?还是再在这索尔城多待会儿?” 沈离想了想,道:“再回庄北星养父母那儿看看吧。我去打听打听周围邻居对他们一家的看法,然后咱们就回去。” 傅应寒嗯了声,“那在这儿再坐坐。” 沈离就慢悠悠的把咖啡喝完,又吃了点点心,才和傅应寒离开。 回到那边小区里后,沈离没有自己去打听消息,而是就近找了个人,给了对方一笔钱,托其去问。 她和傅应寒回到车子停的地方,等了会儿,那人回来后带来不少消息。 大多是和沈离查到的重合,比如庄北星的养父母一直没有孩子,然后就去福利院领养了庄北星,后面庄北星又自己外出打工,很少回来之类的。 这附近邻里也就见庄北星不是很多,时间久了,也对其不太了解,就知道从事了艺人行业。 听完,两人上车,仍然是由傅应寒开车。 沈离想着想着,忽道:“傅应寒,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庄北星好像没……上过学。” 傅应寒偏头看她,沈离道:“以庄北星外出打工的年纪,她应该在念大学了,她养父母怎么会同意的?难道是休学?” 有了疑问,沈离立即打开平板,并摘下腕表拆开,用里面的零件链接平板,弄出哥个虚拟键盘的屏幕。 她快速的操作浏览,很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辍学?她是大半年前突然辍学的,上的大学还是个不错的学校。” 傅应寒难得见沈离暂时出自己的专业技术,有点新奇,看着她操作。听到她的话,他有些诧异:“这样,她养父母也同意?” “不同意,我看上面的辍学记录,是庄北星自己办理的,后面她的养父母还去过学校问,然后好像还吵了一架。之后就到了庄北星外出打工的时间。”沈离浏览完关掉页面。 她道:“看来,庄北星离家那么久,她养父母妥协了,不然先前不会看到他们还能那么心平气和的分别。” 傅应寒便道:“我让人盯着庄北星,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沈离点点头,把座椅放下去,抱臂躺着,在脑海里迅速筛选和庄北星有关的信息,看有没有遗漏的。 结果想着想着,沈离睡着了。 傅应寒见此,放慢了速度,将车载音乐换成首比较轻柔催眠的。 最后是沈离是被傅应寒叫醒的,她一睁眼,发现已经回到了庄园,已经临近傍晚了。 “晚上想吃什么?” 傅应寒探身过去,给沈离解开安全带。 沈离才睡醒,神色间还带着点懵,看的傅应寒心里一动,忍不住低头想亲她。 就在这时,沈离脑海里闪过道光,“我知道了。” 傅应寒顿住,离她不过咫尺,问道:“知道什么了?” 沈离看向他,道:“庄北星有可能是整容的,或者像先前那个冒充赵从岳侧冒牌货一样,戴着人皮面具。” “……什么?” 傅应寒面露惊讶。 沈离解释道:“刚才我想起来在飞机上第一次见到庄北星的时候,我补觉醒来去卫生间,但庄北星在里面,还在和别人通电话。她说的话,我有听到一部分。” “什么‘可她却没认出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认不出也正常’……还有‘至少我对你比对她熟悉,且相信你一回……在绝境洲的……等我’……” 时间过去的太久,当时沈离也没上心,记得的也不是太多。 沈离道:“现在想来,当时庄北星的这些话就很奇怪。如果她真的是赵从岳说的人,和她通电话的就应该是叶若音,这些话也是对叶若音说的。” 364.巴罗洛酒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闻言皱起眉,“如果这些是对叶若音说的,那庄北星口中的‘她’指的就应该是……” “——我。” 沈离道。 想着当时听到的话,沈离道:“要是把我带入进去,也符合。比如我确实不认得她,可是对她又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庄北星又说自己不是从前的她了,认不出来也正常,所以我怀疑我以前可能真见过她,但她的脸变了,我才会觉得她那张脸陌生。” “可是在我查到的资料中,没发现她有整容的迹象。难道是她在出道前,也就是刚离开绝境洲去打工的那段时间吗?” “要是人皮面具的话……她如果真的是赵从岳说的人,那她接触到的渠径就是薛红玉。这得拿庄北星的照片给她看看,问她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人皮面具。” 傅应寒听着她的话,便道:“那明天去医院找薛红玉。” 沈离嗯了声,细想又还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思索着道:“庄北星话中的她要真是我的话,她说对我没有对通电话的人熟悉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和她以前见面其实也没几次,是无形中得罪了她?” “说不定。” 话说到这里,傅应寒突然发现了庄北星的一个漏洞。 他道:“在索尔城的时候,庄北星是说她在绝境洲没什么认识的朋友吧?” 沈离点头。 傅应寒道:“可你听到的她的对话,不是说她会在绝境洲的什么地方等对方吗?她又和通电话的人熟悉,这难道不算是朋友?” 沈离神色微凝,“所以她真的在说谎!” 傅应寒道:“没事,反正也已经叫人盯着她了,只要她和什么人见面,我们就能知道。” 他抬头看了眼车窗外,语气多了些戏谑,“但现在要是再不下车的话,我感觉三哥要控制不住过来了。” 沈离一愣。 傅应寒低头,忽的亲了亲她,随后才调高座椅。 沈离偏头看向车窗外,就见不远处的门口,奚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儿,正严肃的看着他们,仿佛他们在车内正做着什么快要超出他接受范围的事,已经忍不住要迈步了。 沈离汗颜,推开车门下去。 傅应寒随后。 奚越随即过来,“佣人报我你们回来了,我出来了五分钟,你们还没有下来。”他目光扫过傅应寒,意有所指道:“做什么回房间去,那么多佣人在呢,不要叫人多想。” 傅应寒听话的点头,“三哥说的是。” 沈离嘴角一抽,“你现在就想多了。” 奚越肃然道:“是你自己容让度太高。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对他要做什么都不会拒绝。” 沈离摸了摸鼻子。 奚越叹道:“我来是告诉你们一声,栾聿风出差去了,我近期也要离开,不在绝境洲。你有事的话电话联系我们。” “知道了。”沈离点头。 奚越就道:“那我走了。”本来他也就是快要走了,只不过临走前,沈离和傅应寒刚好回来了。 沈离道:“不留下吃晚饭吗?” 奚越摇头,回去拿了东西,便离开了庄园。 沈离目送着他的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随口道:“最近他们好像都挺忙。” “忙也好。”傅应寒握着她的手拉着她进去,调侃道:“这样就更方便我们了,你说是不是,嗯?” 沈离不应这话,装听不见。 两人都上楼洗漱换了身衣服才下来,傅应寒便去厨房做饭了。 沈离坐在客厅里,想了想,觉得没必要为庄北星特地去趟医院,她就给薛红玉打了电话,要了对方的微信加上,再打视频电话共享屏幕,让她看庄北星的照片。 “整这人,你做过她脸上这张人皮面具吗?”沈离看着屏幕问,注意着薛红玉的每一丝情绪变化。 薛红玉道:“没有啊。我几乎没做过女人用的人皮面具,只做过寥寥几次,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没做过这样的。” “那你以前还在地下拍卖城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沈离问。 薛红玉仔细认了认,摇头:“没见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不是,我就是想查这个人。”沈离道。 薛红玉稍带遗憾的说:“如果我现在还在地下拍卖城的话,或许可以帮你。但我已经不在了,连我的人,都经过上次晚宴,被他们查封了个差不多,没办法帮你了。” 沈离道:“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吧。” 说罢,沈离挂了电话,去厨房跟傅应寒说这件事,“现在看来,只能等着庄北星在剧组那边有没有什么动向了。” “早晚会的,别急。”傅应寒安慰道。 沈离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别再去想,进厨房帮傅应寒洗菜,然后就坐在一边,一边吃水果一边看他烧菜。 吃过饭,两人各自忙了些公事,便歇下睡觉。 次日一早,傅应寒接到了傅七的电话,傅七说赵从岳已经联系好禁区的人,也沟通好了,对方同意给出叶若音,但赵从岳和“般若”香必须都得给他们。 彼时沈离正在改装自己的新手机,她把电话卡插进去,又用蓝牙把所有信息资料传到新手机里,傅应寒就在她面前接了这通电话。 沈离听的清楚,头抬都不抬的说:“告诉他们,交易地点安排在巴罗洛酒庄。” 傅应寒看向她:“巴罗洛酒庄?” “那是古池住的地方,离禁区势力范围,也就是地下拍卖城那片,还挺近的,他们不会拒绝那里。”沈离道。 傅应寒问:“那这是不是得跟二哥说一声?” “不用。咱们俩下午带人直接过去就行,那里的人认识我。”沈离把手机组装好,补充了句解释:“事实上,我们四个各自住的地方,都有给其他人安排的专门住的房间。就像栾聿风他们会直接来我这里,我们也直接去就行。” 她可不想给古池打电话,免得又被他念叨裴兰津的事。那她短时间里耳朵就别想安生了。 傅应寒闻言,道了句好,告诉傅七地点。 365.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于是下午时候,沈离和傅应寒便离开了庄园,先去见了赵从岳。 禁区那边已经有了回信,他们果然同意在巴罗洛酒庄进行交易,且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十点。 沈离和傅应寒到的时候,赵从岳正在收拾东西,傅七已经提前告诉他今晚要去别的地方。 但其实,赵从岳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只几本书和“般若”香。 看到沈离和傅应寒,他不太确定的迟疑问:“你们真的,要放我走了?” “你要是想留下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傅应寒冷冷的说。 赵从岳就不说话了,老实的抱着“般若”香跟他们走。 晚上时,一行人到了巴罗洛酒庄。 沈离提前通知了酒庄的管家,得知她要来,管家早早的带人在入口处等着。 巴罗洛虽然是一个酒庄,但占地面积很大,几乎占了大半座山,山南面是片葡萄园和花圃,用以酿酒,工人们也大多住在那边。 另一边就是个偌大的度假山庄,只不过是私人的,古池平日里只让相熟的朋友来玩,奢华程度难以想象。 管家则将沈离等人带到度假山庄后面的半山湾别墅区,这里有五六栋独栋别墅,最中间的那栋就是给沈离准备的住处。 “四当家请,这里每天都会有佣人来打扰,绝对干净,您和傅先生可放心入住。”管家恭敬的说。 沈离大体看了眼,还算满意,回头指指跟来的傅七等人和赵从岳,道:“把他们安排进右边那个客人住的别墅吧,不要太远。另外,看好那个赵从岳,别让他出事或者跑了。” “是!”管家点头。 而傅七等人已经看的有点呆了。 他们以为自家三爷的庄园就已经够高调的了,没想到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从岳亦是看的有点愣。 被管家多叫了几声,他们才回神。 傅七道:“三爷,那我先带人走了。您和沈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看好人的。” 傅应寒颔首。 等那些人出去后,他看向沈离,“我睡哪儿?” “有客房。” 沈离听古池给她绘声绘色的说过这里,二楼和三楼房间很多。知道她的习惯,四楼只是些健身房、放映室、游泳池、图书藏馆之类的布置。 傅应寒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点点头,“好,我睡客房。” 沈离带他往上走,好笑的说:“不然你想睡哪儿?” “你身边。” 傅应寒说的毫不犹豫。 沈离话卡了下壳,傅应寒牵着她的手,低笑道:“我努努力,尽量早点名正言顺的能睡在你身边。” 沈离瞥了眼他,“任重而道远。” 傅应寒一本正经道:“那小姑娘能不能给我条捷径,或者开个后门?” “不能。” “唉,小姑娘好狠的心啊。” 傅应寒装模作样的连声直叹,惹得沈离又好笑又无奈。 她把傅应寒带到主卧旁边的房间,指了指说:“就这里。” 距离让傅应寒还算满意,他道:“等会儿要不要出去走走?熟悉下这里的地形,也可以布置点人手,以防明天禁区的人做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沈离其实不觉得禁区的人敢在古池的地方做什么。 毕竟,古池素来随心所欲,脾气又大,谁要是触他的霉头,他就没忍过,百倍还回去。这在绝境洲已经不是秘密了,禁区的人当然也不会傻到在古池的地方惹他。 不过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沈离便应承下来,进卧室放下东西,挑了件衣柜里家居舒适的衣服换上,出去找傅应寒。 两人就在附近逛了逛。 这也是沈离第一次来,她想了想,最后又带傅应寒去酒庄参观了下。 管家知道后,指了个人给他们带路,免得他们走迷了路。 两人逛着逛着,逛到了古池藏酒的地窖。 “上次古池撬了我不少藏酒,走,咱们也去撬他。”沈离来了兴致,叫人打开地窖,拉着傅应寒进去。 果不其然,古池这里的藏酒都堪称极品,拿去博物馆或者特定的行内酒会展览都不为过。 傅应寒也算见过不少顶级好酒,但看古池这里的藏酒,也禁不住赞叹。 估计他们无论拿了哪一瓶,古池都是肉疼死。 傅应寒想的是一瓶,沈离想的直接是一片。 她让人叫来管家,手指了一整面墙,道:“这些,包装好送到我庄园去。” 管家瞪圆了眼,几十瓶,近百瓶的顶级红酒啊?? 想到自家主人先前的吩咐,管家无可奈何的应道:“是,我这就命人做。” 沈离满意的带傅应寒出去。 傅应寒忍俊不禁道:“要是二哥知道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几瓶酒而已,他不会在意的。”沈离道。 傅应寒不由偏头看着她,道:“看来,你们四人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还行吧。不过古池对我容忍度那么高,是因为一两年前,他做了件对不起我的事。后面我不是死了,没再冒头。他以为是那件事打击到了我,就对٩(๑^o^๑)۶ 很愧疚。再后面就对我处处让着了。”沈离解释说。 傅应寒好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沈离不是很想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过去后过去了,不必再深究了。” 傅应寒看她不想说,也没有勉强,同她回去休息。 第二天,两人都起的很早,吃过早饭后,等着禁区的人的到来。 傅七早早的将赵从岳带到沈离那别墅里,忍不住道:“三爷,沈小姐,你们知道吗,这人一直抱着那盒子,抱了一晚不松手呢。” 赵从岳冷哼,“你懂什么!” 傅七心说,那盒子还是他从储藏室扒拉出来的,他怎么不懂? 出于先前的事,傅七对赵从岳很看不顺眼,暗暗期待他以后知道香是假的时候。 沈离看完管家送过来的报纸,随即看了看腕表,正要说什么时,突然管家来了。 “四当家,你们等的人已经到了,就在酒庄入口,他们不肯进来,简直要您带着人出去。”管家说。 366.白龙护法白天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要我们把人带出去?” 沈离和傅应寒看向管家,管家点了点头。 “这次来了多少人?”沈离问。 管家答道:“大概十几人,开着几辆黑色的车,看不出具体牌子,应该是改装车。为首的则是一个男人。” 旁边的傅七闻言,嚯了一声:“十几人,改装车?怎么,他们还挺怕我们在这里松手把他们扣下吗?” 听到这话,赵从岳立即警惕起来。 沈离扯了扯嘴角,起身道:“走,去看看。” 傅应寒随即跟着起身,给了傅七一个眼色,让他也都把人带着。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去,这里离酒庄出口太远,他们开着车过去,大概十五分钟后到了出口,看到了管家说的那些人。 停下车子,沈离和傅应寒两人推开车门下车。 赵从岳赶紧也推车门,但被傅七按住,傅七道:“急什么?什么时候沈小姐和三爷说你能走了,你再下车也不迟。” 赵从岳瞪了眼傅七,只得按耐着性子坐在车上。 而沈离下车后看向对面,看清了来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便装,但都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也都带了家伙什。 为首的在最前面的车头前坐着,听着身边人的汇报。一见有人来,他便让人停下了。 与周围人不同,为首的那人长的比较端正,戴着副黑框眼镜,身量比较瘦削,文质彬彬。 沈离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沈离和傅应寒,随即撑着车盖跳下去,往前走了几步 “沈四当家,傅理事,久仰大名。” 还在车内的赵从岳看清楚来人,惊讶的睁大双眼。 外面的傅应寒看着对方问道:“你是谁?这副阵仗来我们的地方,看到我们又这么淡定,总不会是无名之辈?” 那人屈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十分有礼貌的说:“在下姓白,白天冬。当然,二位也可以称呼白某的名号,白某是禁区四大护法中的白龙。” 沈离和傅应寒微讶。 四大护法中的人居然亲自来送叶若音?? 像是看出两人所想,白天冬微微一笑,道:“听说沈四当家和傅理事在这里,两位身份如此尊贵,为表敬意,正好在地下拍卖城的白某便亲自来了一趟。不知道两位可满意这份敬意?” 沈离和傅应寒一时摸不透他的意思,就只问道:“我们要的人呢?” 白天冬轻轻拍了下手。 两名他的手下立即快步到最后一辆车前,拉来车门,大力且粗鲁的拽出里面的人。 正是个女人,只不过绑着手脚,戴着块面罩遮挡视线,从她唔啊唔啊的呻/吟和挣扎中可见,她的嘴巴也被堵住了。 她很快被带到白天冬身边。 白天冬抬手,拽下来她带的面罩,露出的面容正是叶若音的! 叶若音似乎很茫然,环顾四周,陡然看见了沈离和傅应寒,瞪圆双眼,更剧烈的挣扎起来,像是并非自愿来的。 下一刻,白天冬突然一扬手,快准狠的手刀劈在她后脖颈,将人劈晕了过去。 对上沈离和傅应寒微深的目光,他笑了笑,“还是这样比较安静些,不会影响心情,二位说对吗?” “先前你们拉拢她来对付我,还让她去偷‘般若’,如今就这么轻易的将她交了出来?”沈离上前一步,看着白天冬开口。 白天冬淡淡的说:“没办法,谁让这位叶小姐,同沈四当家有过节呢。让她去偷‘般若’,就算被发现了,沈四当家怪罪的不也是她吗?如今没有了可用价值,反倒能换来我们想要的,自然要最后物尽其用一番。” 他扫了眼沈离身后,“只是,白某已将人拿出来,那两位,是不是也该将白某要的拿出来?” 傅应寒抬了下手。 车上的傅七立即下车,然后绕到一边,将抱着装沉香盒子的赵从岳拽下来,出现在了白天冬的视线内。 赵从岳连忙打招呼,语气带了点受宠若惊,像是没想到对方会亲自来:“白护法好。” 沈离和傅应寒闻言,交换了个眼神。 看来来的人身份不假。 白天冬目光扫过赵从岳,落在他怀中抱着的盒子身上,稍一顿开口:“两位应该还记得,此次交易不仅是人,还有……” “你们的人自从拿到它,就再也没有和它分开过。”沈离道。 白天冬看着赵从岳。 赵从岳连连点头,他可是睡觉都把它放在枕头边,昨晚更直接抱着睡的! 白天冬这才抬手,让手下人将叶若音送过去。 “慢着。” 沈离突然开口。 白天冬看向她,“沈四当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离直白的道:“你们连做人皮面具的高手都能寻到,我很难不怀疑,万一你们给我的叶若音是假的,同先前的赵从岳一样,找了个冒牌货戴人皮面具呢?毕竟,你们已经有前科了。” 白天冬静静的看着沈离,倏而一笑,“既然如此,沈四当家不妨让自己信得过的人俩检查?亦或者,亲自过来?” 沈离心说,自然是自己亲自检查最为稳妥。 但她刚要迈步,被傅应寒拉住。 “让傅七去。”傅应寒低沉的说,他不信任白天冬,万一沈离过去了,对方对沈离动手怎么办? 沈离想了想,也行,她信得过傅七。 傅七便快步过去,白天冬见此也不说什么,让开一步,微微抬手,示意傅七随意检查。 傅七蹲在叶若音身边,手摸了摸她的脸部周围,又抬起下巴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傅七回头朝沈离和傅应寒点头。 沈离这才偏头看向赵从岳,“你可以过去了。” 终于能离开,赵从岳激动不已,抱着盒子快步过去。 傅七也就将叶若音拽起来,轻轻松松的抗在肩上,走向沈离和傅应寒。 双方很快到对方的身边。 白天冬扫了眼赵从岳,便看向沈离,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开口:“沈四当家,既然换完了,白某便带着人走了。希望日后再见面,你我双方不会再成对手。” “这要看你们会做什么。”沈离淡淡道。 白天冬笑说:“不管做什么,只要沈四当家没有阻拦的意思,想来双方都会满意的。” 说罢,他眼神示意赵从岳上车。 最后看了一眼沈离和傅应寒,白天冬扯扯嘴角,也上了车,其他人照做,一行人很快开车离开。 367.傅应寒吃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目送着他们,傅应寒缓缓开口:“没想到,禁区竟然这么重视这次交易,连四大护法里的人都出面了。” 沈离也道:“这还是这个白龙护法第一次在人前露面吧?此先,禁区高层里露面的最高阶级的人,是赵从岳。现在他出来了,看来,‘般若’沉香对探来说确实非常重要。” 沈离当然不会觉得,白天冬露面是冲赵从岳,只可能是赵从岳带着的“般若”沉香。 “这让我更好奇,他们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工夫找了。”沈离道。 傅应寒亦是如此,余光瞥向傅七,道:“人手安排好了吗?” 傅七激动起开,兴奋的点点头。 沈离一愣,“什么人手?” 傅应寒慢条斯理道:“赵从岳做了那么多事,让他就这么顺利的离开,怎么让人甘心?既然今天来换他的人又是意外之喜,那更得做些什么试探试探了。” 沈离猜到什么,嘴角一抽。 但不得不说,她很赞同。白天冬算是他们新的对手,总要试探下底细了解点,日后对上也好有准备。 “沈小姐,那她呢?现在怎么办?”傅七问道。 沈离扫了眼叶若音,道:“带回去,看守起来。等她醒后,我再去看她——我这位出人意料的‘好妹妹’。” 傅七秒懂,连连点头。 一行人便回去了。 换完人后,沈离和傅应寒一时之间都没有了事做,就各自处理了些要紧的杂事,准备明日再离开酒庄。 不过没多久,沈离接到了古池的视频电话。 “咦,管家跟我说你在酒庄,我还以为他跟我开玩笑呢,你真在啊!正好我要回去了,离离你多留几天,我回去后带你去玩!”古池兴冲冲的说。 沈离正看着齐观语给她发的几份资料,闻言随口应道:“管家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今儿早上。他还跟我说你是去办事,见几个人,这会儿应该已经办完了吧?嘿!要不怎么说,哥这时机选的真好,回去咱俩就都没事,可以好好玩。”古池道。 沈离闻言分神看了眼屏幕,发现古池似乎是在某个僻静的巷子里穿行,他本人还穿着件黑色的连帽衫,宽大的帽子前端垂下来,几乎遮住他大半张脸,他又带了副大墨镜,搞得好像在秘密潜行躲什么人。 “你这是……干什么呢?”沈离问。 古池理所当然的说:“跑啊!我要离开华国啊!” 沈离接着问:“伤养好了?” 古池:“没好。” 沈离:“………” 沈离只得问:“裴兰津知道吗?” 古池:“……不知道,我趁他离开去工作跑的。” 沈离:“……?” 古池无奈的叹气。 他本来就是个静不住的性子。这要放在以前,就算养伤,他不知道干了多少刺激惊险的事了。这样生活才有意思嘛。 但裴兰津在他养伤期间,什么都不允许他干,连他想联系以前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过来陪陪他,在别墅里开个Pa ty群嗨打发下时间,裴兰津都不同意! 他就不明白了,裴兰津看着明明挺像也爱玩那些的人,怎么素日里那么没劲儿,无趣的跟个老干部似的! 而且他又不是小气的不带他一起玩!明明也邀请他了,他却还耷拉个脸,太过分了! 古池闷的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偷偷跑走。如果他真想走的话,自然怎么都会有办法。他只是暂时不想裴兰津发现他去哪儿了而已。所以他就给他最信任的酒庄管家打了电话,走私人渠道舒舒服服的回去,也就顺便知道了沈离和傅应寒在他酒庄。 思及此,古池赶紧对沈离道:“离离,你可别跟你二哥说我要去哪儿。他太古板无趣了,我不爱跟他玩!以后最好也别见面了。哎,不行啊,有你在,他肯定会去绝境洲找你……” 沈离嘴角抽搐着打断说:“我很快不在绝境洲了,周末我要回国。” “真的?!那他不就不会去绝境洲了!”古池兴奋了几秒,反应过来,“等等,今天已经周四了!离离,你多待几天啊,你好不容易去趟我酒庄呢,我那里可多能玩的了。” 沈离刚要说话,傅应寒的声音突然响起。 “二哥,我们最近事情太多,还要早点回华国,没办法留下玩。” 她转头,看到傅应寒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她身边坐下,脸色有点黑。 视频中的古池闻言,遗憾道:“那好吧,你们继续忙,有需要的话再找我。不过你们回华国就别提我了啊!要是裴兰津问起来,你们也千万别说!” “好的,二哥。”傅应寒正色,然后啪嗒按断电话。 沈离奇怪:“怎么了?” 傅应寒幽幽的看着她,“二哥会带你玩什么?” “就酒庄里那些。”沈离道。 见傅应寒仍然那么幽怨的望着她,还隐隐带着一丝醋意的委屈,沈离愣了下,福至心灵的意会,有点无奈的说:“他不会给我找什么男人陪着我。一来我不感兴趣,他不会在我雷区上蹦哒惹我;二来他要是敢那么做,栾聿风和奚越第一个就会撕了他。” 傅应寒从未这么敬重栾聿风和奚越。他脸色缓和了些,暗暗思索,要给栾聿风和奚越备些可心的礼物,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发扬光大。 沈离哭笑不得,想说什么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她就转而说了声进。 推门而入的是傅七。 “沈小姐,三爷,叶若音醒了,你们现在过去吗?” 沈离一听,脸色淡了些,“不用,让她自己待会儿,我晚点再过去。” 傅七心想,沈小姐这是要精神折磨那叶若音啊。对方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眼就是沈小姐,醒来后又被关在房间里,不知道沈小姐要对她做什么,也就会越来越惊慌。在对方精神临近崩掉的极点再去见面,会问出很多意外收获。 他油然而生敬畏,恭敬的退下。 沈离随即对傅应寒道:“一会儿我自己去见叶若音就行。” 傅应寒直接点头。 他对叶若音不感兴趣,见不见叶若音都可以。就算要见的话,也只是从叶若音套话。但沈离套话的能力已经很厉害了,不需要他再帮忙。 “那我等会儿下去做点吃的好了。”傅应寒温声问:“小姑娘午饭想吃什么?” 沈离不假思索的报了几个经常吃的菜名,将资料看完,才慢腾腾的去找叶若音。 368.你猜,我有没有这样的爱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到叶若音的房间外时,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佣人。 刚过去,突然听见几道重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得稀巴烂。 “小姐,这里面的人损坏了很多……”佣人有些惊慌的看着沈离,担心沈离会不会怪罪他们没有拦住。 沈离道:“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佣人如释重负,赶紧离开。 沈离过去推开门,不成想迎面突然飞来一个花瓶,她反应迅速的侧身避过,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霎时,空气陡然变得死寂。 沈离扫了眼地上的碎片,转向房间里。 里面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叶若音就站在唯一还算干净的空地前,怒气冲冲,又难掩不安和恐惧的瞪着门口。 可能是没想到看到的会是沈离,叶若音愣了下,随即狠声道:“沈离!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白大人会把我带过来给你!我告诉你,我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你马上放了我,不然一定要你好看!” “看来你依然大脑通直肠。”沈离语气淡淡,“白天冬把你送过来,你以为他还会管你的死活吗?” 叶若音呼吸一滞。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禁区里,你直接接触的人,居然是白天冬。”沈离道。 叶若音的腰杆立马挺直,“那是因为我厉害又重要,才得那样的大人物看重!” “看重?那你此刻为什么还会在这儿?”沈离道。 叶若音脸色难看起来。 沈离打量着她的反应,笑呵了声,“要真的看重的话,他告诉过你,关于我是谁吗?” 叶若音脱口而出:“你不就是沈离!还能是谁?!别以为你多得白大人的另眼相待,白大人知道你,肯见你,让你说话,不过就是因为你是个制香师,能做出他想要的香罢了!” 然而她说完这话,却见沈离神色间多了些嘲讽。 她觉得有点不对,“你什么意思?” 沈离看叶若音确实不知道,都有点同情她了。被白天冬忽悠着对付她,却连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最后把不能得罪的得罪完了,又被白天冬果断的放弃。怎一个可笑了得。 她提点道:“你在绝境洲待了那么久,知道这里和禁区齐名的都是哪些吗?” “当然!”叶若音骄傲的扬起下巴,一副自己早已经“人上人”,同沈离不是一个世界和阶层的模样,施舍般说道:“看你不清楚,我就勉为其难的好心告诉你,同禁区鼎立的是华盟、黑盟和国际组织!稍弱些的就是第七大厦那些!” 沈离扯了扯嘴角,从兜里摸出个临时带来的手机,扬手一扔,准确无误的扔到叶若音旁边的沙发上。 她懒洋洋的说:“搜搜看,黑盟四当家是说。” 叶若音一愣,不明所以的拿起手机,狐疑着边看沈离边搜,屏幕上很快弹出来几个页面。 点进来一看,叶若音的神色骤然僵住。 沈离好整以暇的抱臂看她。 叶若音似乎非常难以置信,看看手机屏幕,再看向沈离,然后再看屏幕。如此反复几次,她不可思议的尖声道:“怎么会是你!不可能,我知道你电脑技术很好,这一定是你网上篡改的!” 沈离毫不留情的打破她的幻想:“如果不是,你以为白天冬怎么会来亲自见我,又打晕你将你给我?” 叶若音浑身一颤,脸色逐渐的扭曲起来。 如果目光能杀人,沈离毫不怀疑自己已经在她的目光里死过无数次了。 她道:“这个屋子里的所有摆设,都不是普通东西。比如你后面地上的那幅油画,是16世纪Y国王室的珍藏;比如你脚边踩烂的胸针,它可不只是装饰品,而是上世界vete a 大师tcihi 系列的遗作;再比如你刚刚砸我的青岫薄胎银凤瓶,宋时文物。单这三样,就远不止上亿,再加上其他的,你觉得呢?” 叶若音还没从方才的打击里缓过神,听到这话,她不可思议的说:“你是要我赔吗?!” “不然呢?你砸烂我的东西,还骂我,竟然觉得我会让你白砸?”沈离似乎很惊讶,“看来你在禁区的那段时日,好的没用,尽去学怎么能让脸皮更厚了?不愧是和赵从岳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沈离!!” 叶若音愤怒的想冲到门边动手,结果地上的东西太多,她直接被绊倒,摔下去时身下都是些碎片,她躲避不及,扎出一身或深或浅的伤口,疼的眼泪夺眶而出,嘶嘶吸气,动都不敢再动。 想到沈离还在,她强忍着瞪沈离:“是你先关我的!” “我关了吗?你要想走可以走,谁拦你了?”沈离不紧不慢的说。 叶若音被这睁眼说的瞎话气到浑身发抖。 “不过,”沈离话音一转,语气顿冷,“你摔我的东西,我一定会追究。你不赔偿的话,我只能上诉冻结你及叶家人所有的财产,让你一辈子都进去待着!包括叶家人,他们也会因为共犯和挑唆你,陪你待一辈子!” “放心,我很善良,会让你们一家人住在同一间。到时我到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依旧一家和睦。” 叶若音面露惊色,如果是那样的话,以叶成林他们的本性,他们绝对会都怨在她身上的!那她天天面对着他们……还不如杀了她! 现在知道了沈离的身份,叶若音毫不怀疑她能做到,当即就急了:“你敢!你要是这么做,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离跨过满地的狼藉,踩着能踩的空地到叶若音面前,俯身蹲下去。 她伸手,捏着叶若音的下巴,逼叶若音仰起头。 “说实在的,你的唇形长的还算好看。有这么一张嘴,你该说些别人爱听的才是。不然,万一被人拿针线缝上了怎么办?” “你猜,我有没有这样的爱好?” 叶若音瞳孔一缩,充满恐惧。 “但你要是想好受点,就老老实实的,先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勉为其难的考虑考虑。”沈离缓缓道。 叶若音忍着颤抖和疼痛,强自镇定的问:“什么事?” 沈离:“禁区的人是什么时候拉拢你的?” 提到这个,叶若音很恨的盯着沈离,道:“就是你出国的时候!当时,我……我已经因为你在宋城待不下去了!我还拍不了戏和综艺,连广告代言都一个也没了!然后就有人找到我,说可以给我机会,让我报仇!” 369.把他们都送进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微微挑眉:“你就那么信了?” 叶若音道:“我为什么不信?!那人跟我摊牌了,就是很多年前去找我的那个老人的人!我还了解过,那老人是京中楼家的,你把人家给搞下台了,那他们也恨?!你入骨!既然都是有共同的仇人,那我为什么不信?” 沈离冷冷笑了声,不知道是该说叶若音蠢的天真,还是根本就是个傻子。 后面叶若音也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了,怎么还会相信,堂堂禁区的人,会需要她来对付她?如果她真的没什么背景,禁区的人动动手指头不就能碾死她了,又怎么会需要别人? 她漠然继续问:“之后呢?” 叶若音沉默了下,“他们让我先去海外,找一个人和我一起过去。但那个人还有事,我也急着到绝境洲,最后没有一起来。我先来了等那个人的。” “谁?” “就……” 叶若音犹豫了下。 沈离顿时收紧手,巨大的力道捏的叶若音下巴生疼,痛苦的叫出声来。 沈离面无表情:“说。” 叶若音心一横,说道:“我不知道!那个人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只知道她是个女人,而且很恨你!” “当真?” “真的!” “你应该知道,如果你骗我的话,会是什么下场吧?”沈离一字一顿道。 叶若音别提有多憋屈愤恨了。 以前明明是她处处碾压沈离一头,可为什么选择会是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豁出去似的低吼道:“我……我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的话,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好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沈离盯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说的正确与否。 叶若音心里慌极了,但还是强撑着故作淡定。 最终,沈离终于开口:“你接到人回地下拍卖城后,没有再见过那人吗?” 叶若音快速的回:“没有!她很忙,并不经常待在地下拍卖城!我也忙啊,白大人说他想要的沉香出现了,让我帮忙跟着去拿!” “后来呢?” “后来你不都知道了吗!赵从岳被抓了,抓他的人还威胁禁区要交换,我也是刚才才知道抓他的黑盟的人是你!” “那你当晚又是怎么离开的?” 听到这个,叶若音得意了些,说道:“自然是白大人安排人去接应我的!我告诉你,我终归还是得白大人看钟的,你最好对我客气点,现在赶紧把我扶起来,叫我给我治伤,不然……” “啪!” 沈离没给她机会说完,而是给了她一巴掌让她清醒。 叶若音被打的脸偏向一边,耳鸣嗡了片刻,恼怒道:“沈离!” 沈离扬手。 叶若音余光瞥见,立即闭嘴。 沈离冷冷的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白天冬找‘般若’香是为了什么吗?” 叶若音赌气的偏头,不愿意回答沈离。 注意到沈离神色越来越危险,她最终还是屈服了,道:“不知道!白大人从来不跟我说他的事,我又怎么敢问?再说了,白大人平日里又不在地下拍卖城,我见他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我哪里有机会问?” 沈离拧眉。 再要说什么时,沈离忽见叶若音白眼一翻,失去意识般脑袋垂了下去。 沈离立即探叶若音的鼻息。 还活着。 又晃了晃她,见她身上伤口太多,也流了很多血,猜测她已经失血过多,加上太疼,就晕了过去。 到此,沈离也没办法再套话判断叶若音说的是真是假,起身出去,叫来佣人。 “去找个医生,给里面的人处理下。” 佣人恭敬的应是。 沈离转身往楼梯口走边走边拿出手机来,点开微信好友表,找出周怀羡点开聊天框,发了条消息。 【帮我个忙,我要起诉一家人,把他们送进牢里永远待下去。晚上我会把整理好的证据链发给你。你熟悉下,我办完最后一点事,半个月后上诉。】 对方很快回了个好字,言简意赅。 沈离收起手机,寻思这半个月,应该足够她弄清楚想知道的事情了。 一楼,傅应寒已经做好了午饭,正要上去找沈离。 见她下来了,他走过去,道:“问完了?” 沈离把经过跟他说了遍。 看餐桌上已经摆了三菜一汤,她就先去一楼卫生间洗干净手,再过去吃。 傅应寒给沈离盛好饭,再把筷子递给她,道:“回国后,先去宋城?” 沈离点点头,“弄清楚他们的事,然后就把他们送进去,一劳永逸。” 傅应寒夹菜给她,问道:“我认识个还不错的律师,介绍给你?” “不用,我也认识个不错的律师,他的能力足够了。”沈离说。 傅应寒嗯了声,便没再多说了。 吃过饭,沈离拉着傅应寒在附近逛了逛消食,然后有些困,回去准备睡个午觉。 傅应寒纠结了下,还是没忍住拉住沈离,撒娇似的问:“我想和你一起睡午觉,行不行?”他举手竖起三指,“保证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 沈离拉下他的手,“行,不用这样。” 只是午觉而已,能做得了什么? 傅应寒眸光顿亮,眉梢眼角都是愉悦欣喜的笑意,跟着沈离进去,一并脱了外套和鞋,到床上躺着。 沈离说要睡午觉,就真的睡午觉,窝在被子里,两手交叠在身前,闭眼睡的很安静。 但身边的男人不安静,没一会儿就翻身凑过来,轻手轻脚又带试探的抱她。 沈离警惕性高,在他靠过来时就醒了,不过没睁眼,由着他抱了。直至感觉到男人蹭着她的脖颈脸颊索要亲昵,她终于睡不下去睁眼,道:“不要乱动,睡觉。” 男人无辜的望着她,“你睡,我不吵你。” 沈离一噎,这跟吵有什么区别?还更让她难以静下心来。 见状,傅应寒低低笑了声,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这次真的,不闹你,睡吧。” 沈离嗯了声,闭上眼。 傅应寒抱着她也没再做什么,闭眼睡觉。 370.你没有否认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两人睡到了近傍晚才醒。 绝境洲的冬日很冷,不同于华国,是种刺骨的凉意,哪怕开着空调和暖气,也叫人懒倦的窝在被子里不想起。 沈离想再躺会儿,但傅应寒醒的比她早,见她终于醒了,就靠过来想亲亲她。 沈离没有拒绝。 可她很快发现,这亲着亲着就有点擦枪走火,势头不对,她也受不太住男人的索要,于是果断要起床。 傅应寒也不拆穿她,同她一起起来,到卫生间洗漱时又按着她连哄带诱的亲近,直至佣人来报说叶若音醒了,才放过沈离。 沈离赶紧借口去见叶若音跑了,剩下男人在后面意味不明的低笑。 到叶若音房间外,沈离微呼了几口气,压下心里到处乱撞的小鹿,揪了揪脸颊恢复一贯的从容淡然,推门进去。 房间里,叶若音正躺在床上,大脑放空般的望着天花板。 听到声音,她扫了眼,见是沈离,顿时警惕起来。 本能的往后缩了下时,身上的伤口一动,疼的她嘶嘶吸气,这下她不敢动了,就那么瞪着眼看沈离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看什么看!都怪你,我才会变成这样子!”叶若音强撑着,色厉内茬的说。 沈离觉得她莫不是脑子里一直装的是干草,空的天怒人怨,不然此刻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需要我再提醒你惹我生气的后果吗?”她凉飕飕的说。 叶若音瞬间闭嘴。 沈离站的有些累了,在床边坐下。 结果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令叶若音很惊恐,“你干什么?!别靠我那么近!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的对我动手的话……你就是草菅人命!我我……我一定会豁出去跟你拼了的!” 沈离无语,嘲讽道:“以后有空多晒点太阳。” 叶若音:“?” 沈离:“晒黑点,就没人说你是白痴了。” 叶若音被气的顿时眼睛都红了,想怼沈离,然而一口气没上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说实话,你中午说的那些话,我一半都不信。”沈离忽然说。 叶若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恼怒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总得弄清楚你的意图。” 沈离一只手撑在后面的被面,长腿交叠微翘着二郎腿,“我也不怕告诉你,到现在我都觉得,白天冬先前既然那么重视你,此刻把你送过来,应该是有其他的吩咐。当然,他应该没想过你成功的可能,所以干脆的放弃你了。” “你……” 叶若音怒瞪。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你想动手的话,应该不是在绝境洲里动吧?毕竟在这里,我的人手那么动,你别说动手了,连靠近我常去的地方都做不到。”沈离话音一转说。 叶若音措手不及的愣住。 沈离微扯唇角,“所以,为了给你一个机会,我准备回国了。在国内,我身边不常有人,你想动手很容易。” 叶若音一听,内心先是一喜:“你要回国了?那我也能回去了?!” 随后赫然反应过来,她怒道:“你这是在羞辱我吗?!什么叫我只有回国才有动手的机会?我告诉你,别小看我!” “所以,你不否认?” 沈离冷不防开口。 叶若音话卡在喉咙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没有否认,你到我身边真的有其他意图。”沈离说。 叶若音心里一咯噔,迅速别过脸去,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离,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你以为你是什么?皇帝吗?谁都想害你谋朝窜位??笑话!” 沈离这次却难得没有怼回叶若音,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倏然起身,无异于挑衅般的撂下一句。 “我等着看,你这个蠢货如何动手,别叫我失望。” 说罢,她转身离开,将叶若音反应过来愤怒的咒骂声都抛之脑后。 离开后,沈离先回了自己的主卧,傅应寒已经不在里面了。 她转身出去,一直下楼找到一楼处,在门口处,看到了傅七在向傅应寒禀告着什么。 傅应寒很快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她,然后叫傅七退下离开。 “在说什么?” 沈离过去,随口问道。 傅应寒解释说:“没什么,就是那天傅老爷子在华盟被气晕后,被傅怀野他们送去了医院,据说气出了个好歹吧。左不过这两天才稳定下来的事。然后傅家几系的人听说了,仿佛终于找到了能声讨我的地方,要一起来找我算账,结果到现在,谁也不敢先出头。” 傅家那些人都清楚他父亲以及三伯伯的事,他们一家同他们没有任何亲缘感情,只剩下过节的事,他们也一清二楚。因此,他们都心里门儿清,真要找上来,他连傅老爷子都不会念旧情,更遑称是他们? 因此,谁都不愿意先坐出头鸟,嘴上说的好听为老爷子打抱不平,实际上没几个敢真和他明面上撕破脸的。 所以对于傅家人,傅应寒也就当个笑话看。 沈离听完,也觉得他们挺可笑得,一个个嘴上喊着亲情,实际又放弃不了傅应寒会带给他们的利益。 “不想他们了,我们去吃晚饭。” 沈离朝他伸手。 傅应寒握住,和她进去,问道:“想吃什么?” 沈离想了想,“馄饨,这个快。但我今天不想吃藕肉馅,想吃虾肉馅。” “好,我很快弄好。” 傅应寒无有不应,带她到厨房,给她找了个凳子坐下,又给她洗了些水果,便去弄馅包馄饨了。 沈离一边吃水果,一边和他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 就这么到傅应寒包好馄饨,两人吃完,又去外面逛游了一圈,回来睡觉。 晚上傅应寒没有缠着沈离要一起睡,老老实实的去了旁边客房。 次日,沈离睡到自然醒,在床上又窝了会儿,起来换衣服洗漱,准备吃完早饭就收拾离开。 但没想到的是,她下楼就见傅应寒在和一个人说话,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她走近了发现,那人居然是古池。 “……古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离诧异的问。 两人闻声回头,古池见着她就笑了起来,得意的道:“半夜呗,离离你不知道,我这次回来的可顺利可快了!哎,怎么说,我这些年的势力也不是白养的,那回来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而且还没人发现呢!没人!” 371.不要可以砍掉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又往前走了两步,看到古池一只胳膊还打着石膏吊着,她眉心一跳:“你这……” 古池扫了眼,不以为意的说道:“嗐,没事,就是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些杂碎,我顺手把他们给解决了。但当时他们带了枪嘛,我没有,腿又还没好全,不太方便,就受了点伤。离离你别担心,我养段时间就好了。” 沈离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颔首,温声道:“我已经检查过了,枪伤没有伤到骨头,但遭受过撞击,以致骨裂。总体上不算太严重,慢慢休养些时日便好。刚才我也给医科组织给了电话,找人送些特效药来,不会让二哥留后遗症的。” 沈离放下点心来。 古池对傅应寒这番很满意,用另一只能动的手拍拍他的肩膀,道:“离离的眼光就是好,一找就找了个医生,以后能照顾她。妹夫,你也很有前途啊。” 傅应寒扯扯唇角,“应该的。” 古池收回手,又道:“对了,我听管家说,你们走是吗?” 沈离点点头,“一会儿吃完早饭,收拾收拾,我就带人走了。周末要回国。” 古池遗憾的说道:“那好吧。我看老大和老三都不在,你好不容易来了我酒庄,我还想带你一起玩呢。现在你也走了,我一个人好无聊的。哎,看来我只能找我那些狐朋狗友了。” 傅应寒一听,立即起身,道:“吃早饭是吧,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吃完赶紧离开,不用再在这里待了。 沈离何其了解傅应寒,瞥了眼他,也不点破,道:“昨晚弄的鲜虾馅不是还有吗,用它弄点煎饺吃,然后配瘦肉粥喝好了。” 古池是知道傅应寒的厨艺,闻言也赶紧坐直身,“我我我,我跟你们一起吃。多做点,我爱吃。” 傅应寒应了声好,又拉着沈离去厨房,走远了才开口,捏了捏她的手心说:“要是二哥一定留你玩几天,不要动摇。” 沈离好笑的说:“不会。” 傅应寒满意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去做饭了,你回去陪二哥说话吧,免得他一个人无聊。” 沈离嗯了声,叫了个佣人帮傅应寒,折回去坐下,同古池说起黑盟的事。 先前栾聿风和奚越走了,部分事由便是沈离代理。 现在她也要离开,这些事就得交给古池了,免得万一真发生什么要事,她到时候因为忙没法及时处理而导致不好的结果。 提到正事,古池也正色起来。 两人就此交流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早饭快要做好了才停下。 古池道:“离离,你放心回华国,黑盟这边有我。” 沈离想了想,道:“要是有些事你没法处理的,找栾聿风吧,我记得他快要回来了,这段时间应该是有空闲的。” 古池应下。 说完,早饭差不多好了,两人过去餐桌边吃。 没成想,古池真的因为舍不得沈离,想劝她多待几天,哪怕一两天也行。 在傅应寒有意无意紧张的盯着她的目光中,沈离干咳两声,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拒绝。 古池失落,又马上被找其他话说的傅应寒转移了注意力,成功忘记了想留沈离的事。 终于吃完早饭,沈离叫来管家备车,又让佣人上去把叶若音带下来,她和傅应寒各回房间拿东西。 再下去时,沈离正好听到叶若音哎呦直喊痛的声音。 她身上还有伤,动一动就疼,佣人们才不管,直接把她抬了下来。 还在客厅里的古池嫌烦,又叫人堵上了她的嘴。 叶若音闷声挣扎。 古池冷声道:“舌头和手脚不想要,可以砍掉。” 叶若音瞬间老实,被佣人抬出去塞进了一辆车内。 傅七等人昨晚就已经走了,现下便只沈离、傅应寒和叶若音三人,并一些看守的保镖离开。 “那我们走了。有什么事的话,电话联系。”沈离说。 古池依依不舍的问:“离离,你下次回来绝境洲,得是什么时候啊?” 沈离摇头,“不知道。” 此次回华国,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也不知道她会从这些事里知道什么,未来又会发生什么。 最重要的是封印之地,如果那里真的不稳……那她能不能离开封印之地,还是二话。 或许,在进封印之地前,她应该要提前安排好后事。 忽然,她的手被人牵住。 沈离看向傅应寒,对上傅应寒晦暗幽深的视线。 他一眼就看出了她方才在想什么。 沈离默了默,安抚似的捏了捏他的手,对古池道:“以后再见,我们走了。” 古池想送他们出酒庄,但沈离看他那个惨样,直接拒绝了他。 两人出去上车,让司机开车,离开了这里。 离开酒庄后,沈离禁不住看向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 傅应寒握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沈离道:“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傅应寒听着她的话,道:“会的。” 沈离对此没再说什么,扯动嘴角算应了,而后拿出平板来,打开邮件,处理其他人给她发的邮件。 傅应寒静静的看了她会儿,也开始处理自己的事。 中午到沈离的庄园,两人下车,沈离看向后面的车。保镖去打开车门,将里面的叶若音弄出来。 叶若音可能是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被弄出来的时候醒了。 看到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余光又瞥到沈离和傅应寒,她再次挣扎起来。 保镖来请示沈离,把叶若音关到哪间房间。 “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她烦我,我还给她好吃好住的吗?”沈离语气淡淡。 保镖秒懂,转头就和其他人把人丢进地下室。 沈离和傅应寒进庄园,先去了楼上书房,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再收拾行李。 当然,主要是傅应寒收拾,沈离在旁边看着。 她发现自己的归纳能力不太行,相比她,傅应寒总能在行李箱里放下更多的东西,而且还放的井井有条。 于是沈离就只站在一旁,跟他说自己要带什么什么衣服,又抽空看了眼手机。 “黎湘英和康元乔,已经在国内了,动作还挺快的。”沈离说。 傅应寒闻言道:“我也安排好了专机。你是想先回京中,还是宋城?” 372.她都看上你了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宋城。”沈离不假思索的说。 要是回京中的话,她会先去鬼街拜访十一冢,做完这个,她也会忍不住去看封印之地的。 一旦到时在封印之地发现什么问题,她绝对会留下。到时候还有没有机会去宋城,就不一定了。 所以先去宋城的好,做完那边的事,再回京中。 听到她的话,傅应寒停了下来,看向沈离,想说什么:“沈离……” 沈离知道他的意思,道:“放心,我已让肖怀森前去封印之地查看了,一发现什么,他会立即告诉我。也有时间想想怎么办。” 傅应寒一顿,点点头。 他很快收拾好了沈离的行李,又拉着她去隔壁陪他收拾他的行李。 等都收拾完打包好,已然是下午。 傅应寒拉着沈离直接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坐下休息,两人靠在一起,说些有些没的打发时间。 沈离有些困了,迷糊间忽然听到傅应寒说:“如果最后你一定要留在封印之地,记得戴着我给你的那串佛珠。” 她抬头看他,有些不解。 傅应寒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轻描淡写,“那是件很厉害的法器,会保护你没事的。” 沈离便道:“好。” 要是戴着这个,能叫他安心的话,她就戴着。 傅应寒抱紧沈离,低低的嗯了声。 沈离忽然想起什么,问傅应寒,“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后面你都没再让我看,愈合了吗?” 傅应寒劲直的长指勾着她的发丝玩,语调微扬:“好差不多了。但小姑娘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自己检查。” 说完,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衣领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她的手指,缱绻意味十足。 沈离想起上次检查的“情况”,立即缩回来,道:“看来你确实没事了。” 傅应寒低低笑出声,也没真要她做什么,只将她的脑袋往怀里按了按,抱紧她,闭上眼道:“休息会儿吧。” 傍晚时,两人出去吃饭。 沈离吃完,去了趟地下室,告诉叶若音明天就会回国。 地下室里昏暗无比,还有些虫鼠之类,时不时吱呀的响将叶若音折腾的够呛,她控制不住想象这里还有什么,吓得脸色都白了,浑身的疼痛 一见着沈离,也顾不上以往最讨厌她,甚至也没有想明天就可以离开的事,她央求沈离现在就把她放出去,不管沈离要她做什么她都答应。 沈离便道:“好啊,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若音一滞,怒道:“沈离,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你就那么喜欢逼人承认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吗?!那你又算什么!” 沈离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哐当一声甩上门,将叶若音惊恐的咒骂声隔绝在里面,慢悠悠回去吃饭。 晚上,沈离睡下的很早,因而第二天也起的很早。 她和傅应寒都决定早早的回国。 佣人们将他们的行李搬上车,要走时,精神恍惚的叶若音才被带出来。 她连出声的力气都没了,破罐子破摔似的,一上车倒头就睡,还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沈离和傅应寒没同她坐一辆车。 傅应寒边开车边道:“回宋城后,还带着她?” “当然不。”沈离摇头,“她要是到宋城还在我身边,还怎么做她的事。说真的,我没想到叶若音这次嘴那么硬,这样了,还没说出来。既然如此,我也只能主动给她创造些机会了。” 她屈指敲了敲窗沿,意味不明的说:“想来叶家人很想念她,就送她和叶家人见面好了。” 傅应寒秒懂她的意思,“你是觉得,叶若音回撺掇叶家人来找你,叶家人不行,她才会自己动手?” “谁知道呢,看看呢。” 沈离耸了耸肩。 到机场时,叶若音终于满血复活。 沈离还以为她会趁机逃走,或者找什么人求助,结果她非常老实的跟着,身上伤口疼也没吭一声。 但在上了飞机,看到满机舱只有她们时,她终于忍不住,脸色有些裂开。 “专机。怎么样,感动吗?你一个人想坐哪儿坐哪儿。”沈离这会儿有时间,淡淡的嘲讽道。 叶若音掐着大腿忍了又忍,道:“专机有什么用?有医生吗?我身上的伤口都药发炎了!沈离,你是要看我破伤风而死,还是疼死?!” “你受伤,又不是我导致的,我为什么要负责?一开始给你包扎就不错了。”沈离理都没理,在傅应寒身边坐下。 叶若音又气又怄的瞪了眼沈离,目光转到傅应寒上,眼底又是浓浓的嫉妒。 凭什么沈离能有这样的男人! 凭什么沈离样样都要压她一头?! 哼,等着吧,早晚有一天,都是她的! “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介意受累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傅应寒头抬都没抬,只看着手里的文件,低沉声音无比冷漠,充满危险。 叶若音哆嗦了下,立即坐下背对着他们,手指掐着衣角,几乎要搅烂。 而沈离转头,屈手撑着下巴,打量看着傅应寒。 “……怎么了?” 傅应寒看她,被她那个眼神看的心里有点发毛,谨慎的问。 沈离:“原来你受女人欢迎到这种程度,她都看上你了。” 话中的“她”是谁,不言而喻。 傅应寒向叶若音的座位投去几记眼刀,对沈离认真肃然的解释道:“她不是看上我。她只是嫉羡你,视你为心头大患,想夺走你所拥有的一切。你拥有我,她才会盯上我。在她眼里,我只是她可以用来向你炫耀的东西。换句话说,是小姑娘太优秀了,同我无关。” 沈离对他这还算有求生欲的回答勉强满意。 然而思绪一转,她忽又问道:“以前,你遇到过多少追求者?让你印象深刻的,有几个?” 傅应寒有些无奈。 以前就凭他的名声,有几个敢明目张胆追他的? 他抬手捏了捏沈离的脸,柔声道:“一个都没有,我不关注那些。再说了,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那么多女人都喜欢我?她们也不眼瞎,自然知道我非良配,不会在我身上多费精力。” “非良配?你确定?”沈离反问。 “如果是对你来说,那我应该还算是不错的良配。”傅应寒正色道。 373.叶家人混的还不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压了压嘴角,板着脸道:“行吧,勉强相信你。” 傅应寒握住她的手笑了笑。 前面的叶若音听到了全程,愤恨不平的回头瞪了眼,然后回过去生闷气。 很快,飞机起飞。 沈离找了个本子和笔出来,验算齐观语发给她关于新项目的思路和想法,傅应寒则继续看他的文件。 忙碌中,时间不知不觉飞快流逝。 傍晚终于到华国宋城时,沈离都还没反应过来到了。 她把最后几个数值算下来了,才起身准备下飞机。 傅应寒帮她收拾好纸笔,放进随身的包里。 前面的叶若音则有些耐不住了,终于回到华国,她迫不及待的想下飞机看看,免得被骗。 沈离和傅应寒也不去管她,下去后,沈离便直接道:“你可以走了。” 叶若音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沈离,难以置信:“你要放我走?” “不然呢,难不成留下你继续碍眼?”沈离好整以暇的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还好心的给你联系了叶家人,他们正在出机口等着你呢。” 叶若音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也不太信沈离会有这么好心,狐疑道:。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爱信不信。” 沈离懒得跟她废话,叫上傅应寒,两人先行离开。 后面的叶若音迟疑了许久,也迈步离开。 而沈离和傅应寒出去时,看到了久违的周则,他来接机。 实际上,沈离都已经忘记周则了,要不是他先看到沈离和傅应寒,快步上前来打招呼,沈离也没有认出他。 “沈小姐,三爷,帝景公寓,我已经找人给您二位打扫干净了,你们回去就能立即入住。另外,这里是三爷提前吩咐我查的叶家人的下落。”周则把公钥匙给两人,然后拿出份资料,极有眼力见的直接递给沈离。然后,他就主动去取托寄的行李。 沈离和傅应寒在原地等了会儿,顺便看资料。 “呦,叶家人混的居然还不错。”沈离没什么表情的说。 叶家破产,公司也没了后,他们剩余的财产也被冻结了,一家人都住在早些年给叶若音买在S大附近的九十平小公寓里。 他们的事,在宋城豪门间不算是秘密,往日他们张扬嚣张多了,得罪的人不少,都趁机落井下石,遇见了也嘲讽几句。特别是楚家,那简直是不惜余力的打击报复,可把他们给气的好一段时间没出门,就那么坐吃山空,后面靠着叶若音在内娱赚的丁点钱过活。 俗话说得好,由奢入俭难,尝过以前的富贵生活,他们哪里吃的惯束手束脚的日子,很快就把叶若音的积蓄挥霍一空。据调查的结果,叶若音因为实在供不起他们,还和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就遇到了禁区的人去拉拢,她果断跟着走了。 没了叶若音,叶家人穷困潦倒了许久,决定重新开始做生意。 在目前走投无路,众叛亲离的情况下,叶家人居然还真弄到笔投资,靠这本钱开了家小型的物流公司,还涉足房地产,眼见有转好的趋势。 而沈离匿名通知他们叶若音回来了,他们可能是对。叶若音还有感情,想和她和好修复关系,于是巴巴的就来接机了。 除了在做美甲美容的沈倩,外出跑单拉生意的叶时白,叶成林和叶和璟父子那是早早的就等在机场出口,望眼欲穿。 “有混的好的趋势也行。”沈离淡淡道,“他们尝到了甜头,就愈加不想放弃富贵生活,那么当叶若音试图说服他们搞事的时候,他们会更容易上钩。我倒是要看看,等他们知道我也回来了,会有什么反应。” 傅应寒偏头看着她,“那他们开的那家小公司?给点压力逼一下?” 沈离摇头:“容易出现狗急跳墙。太快出事,我也摸不清他们的目的。还是让他们多发展发展的好,反正最后,都是赔给我的。那我可不要小公司,得要大点的。” 她很期待,要是叶家人知道叶若音欠了她那么多钱,自己辛辛苦苦终于做起色的公司也得拿来陪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傅应寒挑眉道:“也好。” 没一会儿,周则取完行李回来了。 一行人走了另一个专属的特殊通道,避免遇到叶家人,直接回了帝景公寓安置。 太久没有回来,沈离还挺想念这儿的。 她和傅应寒先各回了自己的公寓安顿好,洗漱换衣服。 从卫生间处理时,沈离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来自黎月的。 自签了孟昔年后,盛归看重黎月,又给她分了两个很有潜力,重点培养的新人。那两个新人都很听黎月的话,配合的叫黎月恨不能理立刻把他们打包送上前几线,给他们制订了非常详细的发展计划,天天陪着跑通告谈工作,也要兼顾孟昔年的发展问题。 这让黎月简直忙到飞起,两人也就挺久没有联系过了。 沈离有点意外她打电话。 接通,黎月激动的声音传来:“离离,你回宋城了??” 沈离诧异:“你怎么知道?” “嚯,你是不是不关注网上?别说我,你大部分粉丝都知道了!有人拍到了你出现在宋城机场的路透,直接给顶上热搜了!我这最近不是在接触一档户外直播逃生真人秀嘛,他们联想我是不是给你争取的,你要回内娱了。”黎月道。 沈离道:“我只是有事回来,待个把月就走了。” “这样啊……”黎月失落了几秒,很快振作起来,道:“那你这两天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吃个饭?我好久没见你了。” 沈离:“可以,回头你空下来了,给我发时间地点。” “好嘞!” 黎月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 沈离收起手机,一抬头,看到傅应寒从隔壁阳台过来。 “跟谁的电话?”傅应寒好奇。 沈离道:“黎月,她想约个饭局。” 傅应寒对黎月有印象,闻言嗯了声,转而问沈离有没有收拾完,需不需要他帮忙,晚饭想吃什么。 374.你跟中了邪似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黎月很快给沈离发过来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定在了次日下午五点,一家私房菜会所里,这样能保证沈离露面不会被粉丝和狗仔拍到围堵。 沈离觉得那地方也可以,答应下来。 于是到了下午,沈离便开着车去赴约了。 黎月比沈离到的早,已经点好菜在等着她。 一见到沈离,黎月高兴的扑上来就是个熊抱。 “离离,我可太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嘿,不用你说,我知道你肯定很想我,迫不及待想见到我对比不对?!” 亏得沈离下盘稳,没有被她一下子扑倒,还能稳稳的托住她。 沈离将黎月扯下来,道:“想归想,不要动手动脚的。” 黎月早就了解沈离的性子,对她会这么说一点都不意外,笑嘻嘻的拉着沈离坐下,道:“快尝尝,我按你以前的口味点的,还合你的胃口吧?” 沈离大体扫了眼,嗯了一声,随口问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过的可好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天天都可忙可充实了,这搁以前,简直是我不敢想的日子。”黎月道。 沈离微讶:“那你还这么快约我出来?你这会儿原本没有工作安排吗?” “有啊,但我一说我要请假来见大名鼎鼎的moo ,他们巴不得我来,把你重新请回内娱呢,所以说一切配合着我的时间。”黎月道。 沈离微蹙眉。 黎月噗嗤一笑:“逗你的。我知道你不想高调,所以没跟任何人说我来找你玩。至于今天的通告,不是顶要紧的,那俩小朋友自己就可以搞定。我一时不在没关系的。这不是想着见你嘛,等不下去了,我就赶紧来了,嘿嘿!” 沈离便道:“我有个把月都会待在宋城,你不用急,工作要紧。” 黎月连连点头:“我懂的,不会耽误工作。现在盛归对我可好了,我一点都不会闲着,每天都很有冲劲儿。不过我其实明白,这都是因为我带过你的缘故。离离,真的,我觉得我做过最对的决定,就是两年前义无反顾的带你。” 她给两人都倒了杯茶水,“开车来的,不方便喝酒,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沈离很给面子的举起碰杯,一饮而尽,然后拿筷子夹菜。 黎月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我还一直关注着你呢。不久前商承他们都去绝境洲参加电竞比赛,那时候孟哥也问了我,可我实在太忙,没法去。不过我有看你们的直播!那天可把我给震惊坏了,一整天都是目瞪口呆的!”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傅总啊!” 黎月提起傅应寒嘶嘶吸气,“没想到他不光是盛归的总裁,还是游戏大神!离离,你眼光真好,就该那么厉害那么帅的男人配你!” 沈离失笑,“谢谢。” 黎月话音一顿,却又犹豫起来。 沈离看她:“有话就说。” 黎月凑过来,好奇的问:“离离,那你是孤客吗?” 沈离拿筷子的手顿住。 黎月很有条理的分析道:“你看,你打游戏那么厉害,都能喝和职业选手相比了!再者,据说【莫独行】大神一向是和【孤客】大神一起出现的……而且还有商承,他对你出乎意料的好……” 她眸子极亮,“所以,离离,你到底是孤客吗?” 沈离眼帘微垂,道:“你觉得是,我就是;你觉得不是,我就不是。” 黎月愣了下,顿时坐直了。 以沈离的性子,她要是不是的话,可以直接否认的!所以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原因,她不能承认? 思及此,黎月顿时激动,张开手抱住沈离,道:“我这是什么逆天运气啊!我的好朋友,居然那么牛逼!离离,我发誓,以后我一定要把‘我曾经是沈离最好的朋友’这句话,写入族谱!” 沈离嘴角微抽,“倒也不必。” “我懂我懂!”黎月道,“离离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她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沈离嗯了声,扯开她,“吃饭吧。” “好嘞!”黎月兴冲冲的拿起筷子就给沈离夹菜,“快,偶像,你多吃点,别饿着!这道是这家的招牌菜,可好吃了,那道也是To必点……” 沈离看她越夹越多,拦住她。 黎月就转而说起这些事日来,她遇到的有意思的事。 沈离很快吃饱,就时不时的夹点,看着黎月边吃边说。 不多时,沈离起身道:“我去趟卫生间。” “好,你还有想吃的吗,我先给你点上?”黎月豪气万千的表示,“我现在比以前有钱了,不用给我省。” 沈离扫了眼桌上,就道:“那道喝完的酸辣汤,味道还行,再点一份,让工作人员打包。”她带回去给傅应寒喝,他尝过味道,下次应该就能自己做出来给她吃了。 黎月点头,沈离便转身出去,很快找到卫生间,进了个隔间。 但当她要出去时,忽然外面又进来了两个人,脚步声停在洗手台前。 沈离本来没有注意,可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这最近,真是不管去多少次美容院,都没用。皮肤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可我平日分明很注意,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是沈倩。 沈离眼皮子一跳,当下也就没推开门没出去了。 同沈倩一起的女人大概是她才结交的富太太,闻言道:“你是不是误用了什么化妆品,或者吃错了东西啊?” “没有吧,我都是和以前一样的!”沈倩觉得有点落了脸面,赶紧解释,怕对方认为她用的都是假货,“也就是最近手头紧了,我用的都低了个档次,可也是其他太太推荐给我的!” 那人闻言,漫不经心的道:“那你怎么还会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着了什么邪,不然怎么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这样了?瞧你的脸色,也白的跟不是活人似的。” 话落,突然“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小心被碰落在地。 同沈倩来的人激灵了下,“什么……” 沈倩似乎很勉强的声音响起,“没事没事,我刚才不小心把我放池子边的东西碰倒,摔地上了。” 那人松了口气,埋怨道:“你吓我一跳。” 375.买下度假山庄好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隔间里的沈离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环抱起双臂。 想到什么,她微扯唇角,心道挺有意思的。 外面,沈倩在听到同伴说的话后,似乎就没有了兴致,语气也没了一开始的活络,道:“等会儿你自己过去吧,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得回去了。” 同伴闻言,有些不悦的道:“回去?可宴局都没结束呢!沈倩,今晚可是你求着我,我才带你来的!我还费心思让她们跟你搭话,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现在她们好不容易接纳你点,就等着你回去陪她们推牌九聊天,结果你就要走了?你搞什么啊?!” “我……” 沈倩纠结的支吾,仿佛想过去,不想错过这次融入圈层的机会,但又顾忌着什么更要紧到叫她不能放弃,必须立刻做的事,两头为难挣扎。 最终,她咬牙道:“我的事情真的比较重要!这样,我明后天带你们去城东郊外新开的度假山庄玩,所有花销都我出。今天就算了。” “你……行吧,这可是你自己放弃今晚的机会的,以后要是再想,可别怪我没帮过你!”那人耷拉下脸来,不过可能是因为沈倩说的度假山庄,所以到底没把话说绝,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包里,扭头就走了。 沈倩赔着笑脸送她。 人一消失在视线里,沈倩脸色顿沉,难看的呸了声。 “装什么装!你以为你多厉害吗?!要不是我叶家需要你家的生意,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再放在以前,你们所有人连在我面前露脸的资格都没有!” 越想越憋屈,沈倩愤恨不平的跺了跺脚,又连带骂了几句让她变成如今这么落魄不堪的“罪魁祸首”——沈离。 沈离在隔间里听着,直接把这些记到了后面的牢饭上,思索着到时候该让叶家人进什么类型的监//狱。 这时,沈倩忽然又走了回来,听声音像是停在了洗手台前,然后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沈离听到她惶恐又忧心忡忡的说:“难道真是因为……最近皮肤不好确实是突然性的事,现在卸了妆的话,这脸色看着青白的也确实不像活……不会吧……” 似乎想到什么,沈倩声音骤然消失。 下一刻,沈离听到她着急忙慌的跑了,就像要去确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没再听到脚步声了,沈离推门出去,看了眼洗手台前的镜子,随后走到门口,敏锐的抬头 看到不远处的上方墙角处,有个摄像头,正对着洗手间的门口。 这个角度能拍到沈倩出去时是什么样子。 沈离思忖着回去。 包间里,沈离要的酸辣汤已经上桌,也打包好了。 看到她,黎月疑惑的道:“你去哪儿了呀?怎么去了那么久?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离道:“没事,就吃的有点撑,走走消食。你吃完了吗?” 黎月点头。 沈离就道:“那行,走吧,我有事得回去了。” 黎月闻言便说道:“好,那你快回去忙吧,咱俩下次有空的时候再约。等下次见面,我争取给你看我更多拿到手的成就!” 沈离微微颔首,提着打包好的酸辣汤,看了看又带了些萝卜丸子,同黎月离开。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分开,各自开车离开。 回到帝景公寓,沈离第一件事就去找了个电脑,坐下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脑,十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很快,屏幕上出现一段画面。 正是沈倩和一个珠光宝气的夫人一起走进洗手间。 这时沈倩妆容精致,衣着得体又高调,一副恨不能别人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有钱人的样子。 沈离放大画面,又看到沈倩尽管化着妆,脸色也很憔悴。 她按快进键,调到沈倩离开时,这时候的沈倩卸了妆,不但脸色发青难看,印堂也隐隐发黑,明显是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的样子。 再想到沈倩离开时说的话,沈离低呵了声。 “在看什么?” 傅应寒的声音忽而响起。 沈离看向阳台,他也是刚回来,穿的风衣外套都没来得及换下。 她指指电脑屏幕,“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傅应寒闻言快步过来,在沈离身边坐下,自然而然的把她拥入怀中,就着这个姿势看电脑屏幕。 他意外,也一眼看出:“这个沈倩,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叶家最近遇到了死灵?” “不清楚。”沈离把听来的告诉他,“可以确定的是,沈倩似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急匆匆的回去了。就算有死灵,估计也是他们自愿招惹的。可他们怎么会招惹上死灵?” 傅应寒道:“也许,是他们在走什么歪路数?同死灵签订契约,供养死灵,以达成自己目的的事,也不在少数。” 听到这话,沈离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管他们了。” 傅应寒看她。 沈离沉沉的说:“作为一名玄师,解决祸害人的死灵,是我该做的事。叶家人再怎么可恶,也自有法律去惩戒他们,轮不到死灵骑在活人头上作威作福。可要是他们自愿的,就是他们活该,明知有危险还要作死。” 她只救不想死和不该死的人。 自己作死的,她不管,最多在叶家人自食恶果偿还清楚死绝后,她把死灵收了,免得害其他无辜人。 傅应寒道:“想弄清楚简单,她不是说,明后日要去什么度假山庄。我把那里买下来,到时近距离接触下就好了。” “把叶家人都弄去。”沈离忽道,“现在叶家的经济情况不足以让沈倩挥霍这么一次。那就告诉她,只要全家人一起去,可以享受四折优惠,以她的性子一定会答应的。我倒要看看,是叶家的那个人招致来的死灵。” 傅应寒应道:“好,我让周则这就去办。” 他拿出手机来,给周则发消息。 沈离看着他,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傅应寒发完消息放下手机,笑了笑说:“小姑娘晚饭没吃好,想和我吃顿夜宵?” “不是。”沈离指指桌上的酸辣汤,“黎月定的那家会所还行,厨子做的酸辣汤不错,我打包回来一份,还配了些萝卜丸子,我喜欢吃。你尝尝。” 傅应寒有些欣喜,他喜欢这样被沈离时不时惦记着的感觉。 “好。我先去换身衣服,洗洗手。”傅应寒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快步回隔壁。 376.它夺了我的脸!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与此同时。 叶家。 沈倩回去的时候,只有叶若音在。 叶若音的回来令叶家人都很高兴,昨晚特地摆了一大桌子丰盛的庆祝。但也只有一晚,今个儿叶成林、叶时白和叶和璟就去新开的公司忙了,完全没顾上叶若音。 甚至知道了叶若音身上还有伤,也只是问了几嘴,就没再管了。 叶若音便只能自己去了医院重新包扎上药。医生同她说最好住院观察时,叶若音一看医药单,自己没有带够钱,给叶家人打电话又没有接的,只好拒绝医生回来。 路上叶若音想起这段时日IDE经历,再加上叶家人如今不比从前重视她,巨大的落差感令叶若音抹了好几回眼泪。 忍着痛回家没多久,忽见沈倩回来了。 叶若音心里燃起点希望,她终归还是对叶家人有点感情的。 “妈,您是特地回来看我的吗?”她坐在沙发上,委屈又娇气的抬手,诉苦道:“您看我身上的伤,有的都发炎烂了,医生说可能以后会留疤呢!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可疼了,要不是医生给开了止疼药,我都不一定能撑着回来……” 然而沈倩一进门,看都没看叶若音,直冲她和叶成林的房间。 他们都还住在叶若音在S大附近的小公寓里,这里小到沈倩几步就到了房间门口,开门就要进去,快的叫叶若音都没太反应过来。 “妈?!”叶若音不可思议的开口,“我说我现在身上的伤真的很严重,医生还建议我住院……” 她不知道,沈倩此刻满心都是恐慌,想着自己目前的情况是不是真是因为不干净的东西,哪儿有心思顾得上她? 叶若音再三叫她,沈倩才听到,胡乱摆摆手说:“那你就去找医生,妈又不是医生,你找妈有什么用?好了,我现在有事,你自己忙你自己的去。” 说罢她便进了房间,将房间的门哐当甩上。 叶若音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瞪着房间门,许久都没回过神来,身上逐渐明显的疼痛与心里强烈的不敢愤恨,令她迅速红了眼眶。 要是放在以前,哪怕只是个指甲缝大小的伤口,沈倩也早就对她嘘寒问暖了! 就是天天忙着的叶成林还叶时白,也会推了工作留在叶家陪她,叶和璟更是会心疼的抱着她哄她的! 可现在,他们全都不以为意,没有一个来问她!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知道了,就是因为沈离!她就知道,只要沈离出现在她身边,一定会夺走她的一切,让她失去所有,为什么沈离不能彻底的消失,从来没出现过?!那样的话,她就还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叶家千金…… “啊——!!!” 房间里突然响起沈倩尖锐的叫声。 叶若音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快步过去,一把推开门。 只见这狭小的房间里,沈倩摔坐在床和柜子间的空地上,柜子的门大开着,沈倩死死瞪着里面,神情惊恐。 “妈,您怎么了?” 叶若音过去问。 沈倩听到声音,猛地转头看她,刹那间的眼神把叶若音惊了下,一时不太敢上前。 沈倩却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叶若音身前,惊慌失措的说:“果然是它!就是它夺走了我的脸,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叶若音一愣,这才注意到,沈倩的脸色灰败难看,竟是一点都不像从前的她了。 她不解:“什么它?” 沈倩大力拽着叶若音到柜子前,“就是它!” 叶若音被她扯的很痛,想甩开手,但余光一瞥到柜子里,她瞬间瞳孔骤缩,踉跄着后退了步,跌坐在床上。 那柜子里居然一件衣服都没放,空荡荡的,而下方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个供台,布置的阴/森/鬼气。 供台上则有一个比巴掌略大一点的娃娃,头发黑长直垂到脚边,身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小脸更是惟妙惟肖,睁大黑漆漆的大眼睛,额间一点红砂,嘴角微微翘起,呈现一个诡/异/骇/人的弧度! 明明房间里还开着暖气,叶若音却感觉有股寒气自脚底窜起,直流窜到四肢百骸,令她遍体发冷。 因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女娃娃的脸和沈倩足有八分像! 如果是在恍惚中看到,她毫不怀疑自己会以为看到了沈倩本人! “这……这什么回事?!” 叶若音震惊的问沈倩。 沈倩坐到叶若音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结果抓到了叶若音的伤处,疼的她瞬间龇牙咧嘴,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沈倩却没有注意到,沉浸在自己惊惶的世界里,哽咽道:“以前它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成林和时白他们刚带回来的时候,它脸上分明没有五官,就一张脸皮!后面他们要我每日都给它上三炷香供奉,再滴一滴自己的血进那小杯白酒里,我照做了。起初它确实有了变化,开始长出五官了,可也看不出是什么样子。” “我嫌拿针刺破手指滴血疼,偷懒停了一周,谁知道……我今天再看它,它长成我的样子了!” 沈倩越想越害怕愤怒交加,“我说我怎么皮肤越来越不好,原来是它夺走了我的脸!再这样下去,我的脸岂不是彻底成它的,那我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叶若音惊了:“妈,你供奉这个做什么?!” 沈倩道:“让叶家东山再起啊!成林他们说,这是大仙,只要供奉好它,就能保佑叶家好起来!而且它确实有效,叶家现在不都有点起色了?!” 叶若音简直听呆了。 她以为叶家有现在的起色,是因为他们本人的能力。 所以她才想着,还是继续跟他们保持好关系的好,万一有一日叶家重回以前的地位,她也能继续做千金大小姐。 哪儿能想到他们居然是用的旁门左道?! 这真的能用?? 沈倩这时恨恨的说道:“我说他们怎么让我拜呢,原来是用我养它,好保佑他们发财吗?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沈倩再看那女娃娃,越看越难受害怕。她猛地起身,“不行,我不能变得更糟了!它夺了我的脸,我要砸了它!” 她叫叶若音:“音音,你去那东西替妈毁了它!” 叶若音:“?为什么是我?” 377.沈离有个厉害的东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倩理所当然的说:“妈不敢。” 叶若音:“………” 沈倩又道:“你是妈最疼爱的女儿,妈现在遇到麻烦了,你当然得帮妈妈解决,不是吗?音音,快去拿东西,早点毁了它!不然妈要是更糟了怎么办?!”沈倩急躁的催促道。 叶若音显然没忍住在沈倩面前骂出声。 她不敢,难道她就敢了吗?! 就算她不是玄师,也有点常识,像这种邪气的东西,万一她来动手毁了,指不定就会缠到她身上来了! 早知道他们竟然在她目前唯一能住的地方养这种东西,她一定早早的就跟他们翻脸,把他们赶出去!还做个屁的家里人! 转念想到某些事情,叶若音暗暗瞪着沈倩,却是逼自己忍了下来。 她说道:“妈,您也说了,这是爸和大哥他们用来帮助叶家东山再起的大仙!那他们得非常在乎这位……大仙吧?要是爸他们回来知道您毁了它,岂不是会大发雷霆?万一大仙再发怒,让你们又破产,回到以前的情况,那岂不是更糟了?” 沈倩闻言,目光微闪,道:“妈耶不能用自己去供奉大仙啊!音音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妈,妈现在脸色差的都不像活人了!这要继续下去,以后妈还怎么有脸出门?要让妈过那种生活,还不如杀了妈呢!” 她又握住叶若音的手:“钱重要,但之后再赚就是了,妈这张脸可不能出事!这样,等成林回来了,你说是你干的。回头,再让他们去请位更厉害回来,你供奉。音音你还年轻貌美,经得起的。” 叶若音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倩,“妈,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沈倩不高兴了,“妈疼了你那么久,你可是妈的好女儿,现在为妈、为叶家做点什么事,都不行了吗!音音,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自私?” “我……” 叶若音想甩开沈倩的手当场离开,想想目的,强忍着挤出个乖巧的微笑:“妈,你误会了,咱们可是一家人,我怎么会不想替你们做点事呢?我的意思是,这位大仙都供奉那么久了,突然毁掉,它肯定会发怒的吧?您作为与它关系最密切的人,不得被它找上报仇?到时候不久更惨了?” 沈倩闻言目露恐惧:“你说的是,那怎么办?” 叶若音眼睛一转,道:“妈,咱们找个厉害的玄师来呗!让玄师既把您的脸治好,让您不用继续供奉大仙,以后大仙还能继续庇佑爸他们。这样的话,爸他们也不会生气,还会感谢妈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呢。毕竟,爸他们也是不想失去妈的。” “你说的有道理。”沈倩听进去了,又为难起来,“可是妈不认识什么厉害的玄师,成林他们也接触不到啊。就咱们叶家现在的情况,要想找条线去接触厉害玄师,那是难如登天的事情,短期里也绝做不到的。” 只怕到时候玄师还没有见到,她的脸就先彻底毁了! 想到这里,沈倩满心慌张,心一横,说道:“要不音音你还是把它毁掉吧!是你毁了它,它不一定找妈啊……妈会永远记得你对妈的孝顺的。” 叶若音心里冷笑,对沈倩彻底心灰意冷,不再有半分留情。 她道:“妈,您忘了吗,其实您已经认识了个非常厉害的玄师了。” “我已经认识了?谁?” 沈倩一愣。 叶若音道:“就是沈离!妈你知道吗,我在国外的时候就见过她,她现在可厉害了,对付这么个大仙绝对不成问题!再说……” 她突然声音低了下去。 沈倩疑惑:“再说什么?” 叶若音凑近,神秘兮兮的说道:“再说,我听说啊……沈离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是她的法宝呢。不管是多厉害的邪/祟,她都能用它解决!” 沈倩:“真的??” 叶若音道:“真的!再说沈离的本事有多大,妈你还不清楚吗?” 这倒是,沈离比她想的要厉害的多,沈倩不怀疑。 但一想到沈离,沈倩就无名火起,怒道:“这个白眼狼,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她要是有良心,就不会把咱们害成这样!而且她又不在宋城!” “她最近回宋城了!” 叶若音立马道,“妈,就是因为她把我们害成这样,那总得做些什么弥补我们吧?不然……咱们就把她做的丑事都公布出去,让她所有粉丝都知道她是个多么狼心狗肺,祸害亲人的东西!这样一来,不怕她不答应!” 沈倩有些意动,可还是不情愿:“那我也不能去求她,哪儿有当妈的去求女儿?要不这样吧,音音,你去找她!” 叶若音心里骂了无数句,面上假装微沈倩着想,温声细语的说:“妈,不是我不愿意,她哪里会听我的?可您不一样,您怎么说也是她亲妈,她会答应的。她总不会看着亲妈被害死!” 沈倩脸色扭曲了些,犹豫着没有吭声。 叶若音再接再厉的道:“再说,咱们又不是要她上天入地,她有什么可不答应的?这样,妈,咱不要求她真幡然悔悟来做什么,干脆退一步,只借她那个厉害东西来用一用,事后再还她。这样总不过分吧?咱们也没有非要扒着她不放,她没理由说什么。” 沈倩觉得叶若音说的有道理。 她可没有非要求沈离一定来做什么,只是借个东西用用而已。就算是寻常人家,借个东西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何况是借来救命这等大事? 只要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会答应,不会见死不救的。 更别提她好歹是沈离的亲妈! 沈倩松动了,只是想到要去见沈离,她还是心里怪别扭的。 片刻,沈倩道:“让妈再想想吧。” 叶若音冷眼旁观着她,面上温柔体贴的笑:“好,妈,您先不用急。您看您现在这张脸不是还好着,没有彻底出事吗?” 这完全是在沈倩的心窝子戳刀子,她摸着自己的脸,如坐针毡。 就在这时,沈倩手机突然响起。 她看了眼,是个陌生电话,不耐烦的接起:“谁?” 一道女声响起:“请问是先前办过卡的沈女士吗?这里是惠山度假……” 378.以前没这样醋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当晚,周则来了消息,说他已经买下了宋城外惠山度假山庄,沈离现在是它新的法人。他也按沈离的要求给让人给沈倩打电话了。 这些事,沈离是次日上午知道的。 她听说自己成了那度假山庄的法人,有点意外:“你怎么把它过户到我名下了?留在你那儿不就挺好的。” 傅应寒盛好碗鸡肉面,放到沈离面前,递给她筷子,道:“你我没有区别。放到你名下,方便你行事。” 沈离一想,也行。 她居然还有点期待沈倩和叶成林一家人在度假山庄见到她,结果发现她是那儿老板的表情包了。到时候,她就看他们还能做出什么来,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吗。 “对了,我先前让人盯着庄北星,今早有了消息。”傅应寒坐下说,“但都是些她在剧组拍戏的消息,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在剧组也没人起冲突,和那里的人相处的都还可以。期间,也没和什么不该有的人联系。” 这个“不该有的人”,指的自然就是禁区的人。 沈离没想到庄北星居然还真是去拍戏了,她沉吟片刻,“再盯段时间看看,别叫她发现了。” 傅应寒颔首表示明白。 沈离没再说什么,专心吃面。 吃过哦早饭,沈离就去和席老、齐观语视频了。 席老知道她回了国很高兴,问她什么时候到京中去。 沈离随口说了句还没定,让席老不用等她,剩下的时间就是和齐观语说话,两人聊马上要开展的新项目,定下具体进度计划,以及加进项目组的人选。 这还是国际研究所第一次指定和国内的合作,项目规模也不小,研究院就很是重视,许可在全院范围内点人进项目组。当然,研究院里的意思是,尽量找些有潜力的年轻人,也算是给个发展锻炼的机会,提一提年轻人。 虽是这么想,院长却不敢硬性要求沈离,免得再得罪她惹席老生气。 说到最后,齐观语道:“师姐,您还记得那个尤萨吗?这个项目,他是国际研究所那边的对接人,又问了我好几次要您的联系方式。先前他要的时候没给,这次还给吗?” 沈离打视频电话,没有避讳傅应寒,他就坐在茶几另一边,同公司里的下属开远程会议,听他们的季度报告,也时不时看下沈离。 此刻就听到了齐观语的话。 尤萨? 先前要过联系方式? 傅应寒捕捉到关键词,眼皮子微掀瞬间看向沈离,幽幽的盯着她看。 他的视线不加掩饰,沈离很快注意到,嘴角微抽,对齐观语说:“你也是项目负责人之一,让他加你,和你随时沟通进度就行。不用找我。” 这不是沈离第一次这么做了,她很少让别人知道她的私人联系方式,齐观语也不意外,一口应下:“我知道了,师姐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沈离嗯道:“我等会儿把我简单做的一份计划发给你,你对对你的,有什么问题和不一样的,标注出来再发给我。” “好的!”齐观语道。 沈离按了下屏幕,挂断电话。 傅应寒随即出声打断了下属的汇报,让对方整理成书面文件发给他,也挂断了视频会议。 抬头就见沈离抱着电脑要走。 他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微微挑眉道:“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同那个尤萨交流研究项目吗?” 沈离再次嘴角一抽,顺势在他身边坐下,道:“我要去放下电脑,拿两本书来看。” “我书房里有很多,一些也是你那里的书,够你看的。”傅应寒说。 沈离哦了声,就撑着桌面再次起身。 结果被傅应寒突然一扯,她踉跄了下,跌坐进他怀里,一抬眼就对上他幽深而又隐含某种炙热的眸光。 傅应寒扶着她的腰身,语调微扬,难掩醋意:“这个尤萨是怎么回事?” 沈离手撑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瞥他眼,“你名字倒是记得又快又清楚。” 傅应寒无奈,直起身,亲了亲她嘴角,哑声道:“那小姑娘行行好,快告诉我吧,不然我都没有心情继续工作了。” 沈离忍俊不禁,道:“就那么回事,国际研究所的人。上次我在f洲参加交流会时,他是主办方评委人员之一。” 经沈离这么一说,傅应寒有了点印象,“那个看出你和另一组有抄袭情况的评委?” 沈离点点头。 “那他要你的联系方式是……对你一见钟情?” 傅应寒话语中的醋意更明显了。 沈离摇头:“不是。我要走的时候,他追上我说,从上一届交流会就在找我。那时我辅助研究院的队伍做了个项目核心,虽然没有署名,但被他一眼看出来不是队伍里的人做的。他说他后来就一直找我。” 傅应寒眸光一深,唇线紧抿成一条直线,“小姑娘记得倒很清楚。” 沈离看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一本正经的说:“不如你记得又快又清……” 话未说完,傅应寒突然大手按下她的脑袋,自己也靠近吻住她。 可能是因为吃醋,他一上来就攻城掠地,完全没给沈离反应的机会,就夺去了她的呼吸。 偏他动作又时而温柔缱绻,唇舌间的//吮/咬/时重时轻,叫沈离想拒绝都升不起心思,浑身流窜的酥/麻令她发/软。 最后,傅应寒额头抵着她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温存着亲她。 嗓音沙哑:“既然齐观语就可以同他交流项目,小姑娘别给他联系方式,嗯?” 沈离平复着气息,看他,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哪样?” 他顺着问。 沈离揽着他脖颈的手无意识的蜷缩了下,道:“以前没这么醋性。” “因为那时没有立场吃醋,现在,我在行驶自己作为男朋友的正当权利。”傅应寒抱着她,含笑道:“你也可以行使自己作为女朋友的正当权利。” “比如?” “现在把我按/倒在这里,为所欲为?” 傅应寒微微挑眉,正色道:“我保证不会反抗半分。” 沈离哭笑不得,戳了戳他胸膛,道:“我比较懒,可能更喜欢你自己来,别叫我动手。” “也行。” 傅应寒作势抱她后倒在沙发上,就要自己解开衣领。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极煞风景的响起。 379.我带你看个更好看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顿时没的一干二净。 傅应寒眉头顿皱,看向茶几上的手机——他的。 沈离跟着看了眼,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嗯,看来天意不给我履行女朋友权利的机会。那女朋友回去了,男朋友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她就要起身。 傅应寒哪儿可能就那么放弃,立即按住她,让她继续坐在他怀里,亲了亲她低声道:“等会儿继续。” 他伸长手捞过手机来看了眼,是周则,拧眉接通:“你最好给我说出一件十万火急到耽误不起的事。” “……啊?” 电话那边的周则话卡住。 听着自家三爷低哑磁性,又仿佛带着某种好事被打搅的不悦的声音,同为男人的周则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激灵。 他连忙道:“三爷,惠山度假山庄那边,负责人给我打电话,说沈倩已经回复他们,明天晚上一定会带着家里人去度假山庄,还要邀请其他客人,要山庄到时一定给她清场,布置的要能有多奢华就要多奢华。” 听到是和叶家人有关的事,傅应寒按了免提,让沈离也听到。 沈离见鱼咬钩了,朝傅应寒点头。 傅应寒便道:“按沈倩所说的做,布置按五星级规格来,到时候让人把账单当众送到她面前。” 周则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规格,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就算折了半价,叶家人连它的零头都不一样付得起。 看来他汇报的不是时候,真撞枪口上让三爷生气了。 思及此,周则头皮一紧,赶紧结束挂断电话。 傅应寒放下手机,目光灼灼的看向沈离,“我们继续。” 沈离好笑的说:“还继续什么,干正事吧,你快点把你的工作都处理完了。” 傅应寒委屈又不甘的抱着她,心里给叶家人又记上一笔。 沈离补充了一句:“晚上我们一起去那个度假山庄,都买下来了,就去玩一玩。免得明天过后,我嫌那里被叶家人碰过太晦气,不想去了,那多亏。” 傅应寒的心情这才阴转晴,面上也出现笑意,颔首应道:“好,我现在就把这些处理完。” 沈离便想起来,但还被他按着没法动,她道:“你不是要工作吗,放开我。” “不用,这样也可以。” 傅应寒靠近亲了亲她,挺拔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脸颊,亲昵的撒娇道:“不会影响我工作。” 沈离脸颊发热,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程度,挣扎着想推开他,反被拿捏着索要亲热。最后她妥协的干脆放弃了,就那么坐在傅应寒身边,边看书边陪他处理工作,一只手还被他捏着把玩。 她分神想,真不明白,以前怎么会没有看出他这个粘着她的腻乎劲儿?如果早知道他这么粘人,她一定会…… “中午想吃什么?”傅应寒看完财务报表问。 沈离张了张嘴,“不知道。” 傅应寒便道:“那等去了超市看看吧。冰箱空了,中午得去买菜了,你想吃什买什么。” 沈离的注意力又被拉走,胡乱想着中午吃什么。 ——嗯,早知道那么粘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 傍晚时,沈离和傅应寒便一起去了惠山度假山庄。 能被沈倩看上当炫耀的资本,这山庄确实很大,本身就很低奢有格调,各类设施也非常齐全,连工作人员都清一色儿的美男美女,附近更是有山有水,景色一绝,视觉上就先很享受了。 “难怪沈倩要选这里招待那些贵妇,拉拢她们。”沈离一想到这里只会用明晚一次,她就不想要了,不免觉得有点浪费。 也不止她和傅应寒在,此时周则也在,正盯着工作人员布置整个山庄,也负责采办东西几张,到时候好让沈倩看的清楚明白,没法抵赖。 见沈离和傅应寒来了,周则忙出来迎接他们,却见自家三爷脸色似乎有些黑,同沈小姐的欣赏完全不一样。 “三爷,沈小姐。”周则谨慎的打招呼。 沈离嗯了声算应。 傅应寒环视一周,直接道:“让那些工作人员先离开,今晚不用留着的,明早再过来继续。” 周则一懵,“明早……那来不及吧……” 沈离道:“没事,让他们留下继续干,我不嫌吵。只要明晚来得及坑沈倩他们就行。” 说完,她这才注意到看了眼不远处那些工作人员,若有所思道:“如果明晚让那些男的作招待,那些人应该觉得比较养眼,都留下。” 傅应寒:“………” 周则迟钝了下:“……?!!” 救命! 沈小姐求您别再看下去了! 不然他要完了! “就这样,让他们都留下,”沈离扭头对傅应寒说,“到时候再列张单子一沈倩,说雇佣那些小帅哥是另外的花销。” 傅应寒只听到:“小、帅、哥?你觉得他们好看?” “还行。”沈离说。 傅应寒磨了磨牙,硬挤出个微笑,“走,我带你去看个更好看的。” 沈离被勾起了兴趣:“什么?” 傅应寒暗自给了周则一个处理掉的眼神,然后就拉着沈离走了。 他直接带沈离到了山庄里的某层的室内游泳池,让沈离在池子边上的长椅上坐着等他会儿,自己离开。 沈离百聊无赖的等着,顺便拿出手机来回复消息,好一会儿才听见回来的脚步声。 “你去干什么了,怎么才回来……” 她随意瞥了眼,声音戛然而止,一下子转过头去,看着回来的男人。 他换下了先前的衣服,穿的是泳/装,上身披着条宽大的浴巾。 朝她大步流星的走来时,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的性/感/身材若隐若现,依稀能看到他匀称又令人血脉/喷/张的腹肌、人鱼线、腰线……该有的都有,非常完美。 一直到近至眼前停下,沈离都没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男人。 他低头看着坐着的她,面容轮廓分明,俊美无俦,眉宇间神色似笑非笑,连带眸底暗藏的幽光,都仿佛带了别样诱/使的意味。 “好看吗?”他问,嗓音低沉而哑。 沈离下意识别开目光,说话结巴起来:“你……你快……快回去换好衣服。” 380.对不起,吓着你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为什么要换?”傅应寒俯身在沈离面前蹲下,视线低至与她平齐,故意问道:“难道我不如方才那些你看到的小帅哥好看?” 沈离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无奈:“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男朋友?”傅应寒执着的问。 沈离扫了他一眼,但他现在这个姿势,以及她的角度,简直能看的不能看的都会注意到,他身上披着的那条浴巾也不起丁点作用。 仅一眼,她便抵不住的闭上双眼,难得的支支吾吾起来:“你……别这样……难道你不冷吗?” “室内有足够的暖气,不会冷。” 傅应寒言简意赅的答,堵住沈离的话。 沈离闭嘴,不肯再说话了。 男人低低笑了声,起身坐在她身边。 沈离五官敏锐,如同被烫到般,往旁边挪了挪。 这勾起点傅应寒的兴致,假装不知,再次靠近她,声音温温柔柔的提议:“来都来了,不游个泳再走吗?池子里的水都是温的,不凉。” “不、不用了……” 沈离再往旁边挪,结果她已经到边儿上了,一没注意坐了个儿空。她反应极快的撑住椅面稳住。 同时,有只大手及时伸过来拉住她,随后稍一用力往前拽了下,沈离因惯性踉跄了下摔坐进男人怀中。 慌忙间,沈离胡乱找了个地方撑稳,却陡然听见一声闷哼。 她终于睁开了双眼,对上男人忽而变得灼热的黑眸,他正隐忍的看着她,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后知后觉的,沈离顿时缩回手,想起身。 但傅应寒一把将她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喉咙用力滚动,声音沙哑极了。 “就这样别动,让我缓缓,一会儿就好。” 沈离感受到某/个东西惊人的温度和形/状,她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身子在他怀里僵住。 随即听到男人无可奈何的叹息,略带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吓到你……本来只是想逗逗你,再带你游泳,没想到……” 沈离干巴巴的说:“没……没事……” 男人倒是被她这个反应逗笑了,低头亲了亲她,低声道:“这样都没事,那女朋友的意思是,男朋友还可以再做点过分的事,嗯?” 沈离脸闷进他怀里,一声不吭。 “你啊……”傅应寒拨弄她的颈间垂下来的长发,无奈的说:“这时候就乖了?你叫我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点乱蹿的躁/火,忽而将沈离单手抱起,然后打横抱着。 沈离下意识的揽住他脖颈,“做什么?” “送你回房间。” 傅应寒边说,边朝门口快步走去。 沈离看到他脸色紧绷着,分明还没有好,她有点莫名的无措,仿佛想到了什么。但她在懵然中说不出话,就那么懂又不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小姑娘别这样看我……” 傅应寒哑声说。 沈离视线垂下去,没有作声,依然僵着。 直至找回到休息的房间,傅应寒提开门进去,很快进到卧室,轻手轻脚的将沈离放下。 下一刻,他扯过被子来盖住沈离,又用手合上沈离的双眼。 “嗯?”这叫沈离不懂了。 男人低头吻在她唇边,比平常更凶/猛,又克制着很快分开。 他道:“我去隔壁。听话,别看我,我还没缓下去。” “那你……怎么办……”她鬼使神差的问。 旋即,唇角又被亲了亲,男人低低/喘/息着,笑说:“想着你,自己解决……” 沈离脸颊腾地一下通红。 她紧紧闭着眼,只感觉到男人撑着床面起身,像是怕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急促的大步走了。 她缩在被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脑海里却意外的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关门声响起,沈离立即掀起被子下床,几步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冷水洗脸。 她直起身子,看镜子中的自己,没有表情的脸颊明艳若桃李,陌生的叫她更懵。 沈离拍拍脸,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然后脱了外衣上床,将被子拽高蒙住脸,默念清心咒催眠自己。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空气燥/热/而/翻/飞,暧/昧/横生。 …… 次日。 沈离一晚没睡,几近黎明时才堪堪睡着,到中午才醒。 饶是如此,沈离还是顶了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想到自己破天荒做的梦,沈离人都蔫了,窝在被子里不愿意动弹,还想再眯会儿。 然而这时,敲门声响起。 沈离没有理,敢在这里敲她房门的,统共也没有几个。 果不其然,外面的人敲够门提醒,随即便自己开门进来,响起的脚步声很熟悉,连带着饭菜的香味。 沈离饿了,干脆的坐起身,正好看到走近的男人。 他换了身高定正装,衣领微敞开,里面是件高领的黑色毛衣,衣冠楚楚的,矜贵而正经。 沈离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 傅应寒将端着饭菜的托盘放到旁边的小桌子上,过来坐在床边,看着沈离睡懵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眉目间带笑。 “现在吃饭吗?还是等会儿吃?” “现在吃。” 沈离慢腾腾的下床。 傅应寒伸手要扶她一把时,就见她缩了缩手,强自镇定的穿上棉拖,自己过去坐下沙发上,拿筷子老实且迅速的吃饭。 他看破不戳破,过去落在她身边,注意到她偷摸往旁边挪了挪。 他故意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姑娘疑惑的看他。 傅应寒径直望着她,拖腔带调的道:“小姑娘嫌弃我吗?” 沈离不解:“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那为什么都不愿意挨着我坐了?”他直接的问,惆怅道:“我就知道,是因为昨晚我还是吓着你了是吗?可这天赋异禀的东西,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说不定以后你能喜欢……” “没有!”沈离立即打断他,不去看他,闷声道:“自己过来,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不要再说话。” “好的!” 傅应寒低笑说,见好就收。 待吃完,傅应寒打房间电话叫工作人员来说,带沈离出去看山庄布置的结果。 周则的速度超乎沈离的想象,这会儿居然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沈离觉得可以了,叫停周则不用再继续,把东西太多浪费在叶家人身上,不值当。 但她一圈看完下来,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没见着昨晚的小帅哥工作人员,一个都没有。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合你的心意吗?”傅应寒看沈离一直没说话,微微一笑问。 不知道为什么,沈离有种微妙的直觉,想都不想的摇头:“没有。” 傅应寒满意道:“那就好。” 381.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倩邀请那些富太太们的聚会,定在了傍晚六点开始。 而她才五点多时就到了惠山度假山庄,一并带着叶若音和叶和璟,叶成林与叶时白则还在公司里开会,要晚会儿再到。 “和璟,别忘了给你爸和大哥打电话,催他们开完会后就赶紧过来。”沈倩示意司机去停车,她带着两人先进去,入口处有人在检查邀请函证件。 沈倩把自己的邀请函递过去,看到对方态度恭敬了些,让开路请进,还有专人带路,微扬起头。 跟在她身边的叶若音和叶和璟都有些不耐烦。 叶若音是想着怎么才能催沈倩尽快的去找沈离要东西。 叶和璟则道:“妈,您为什么非要闹着过来?咱们现在的情况,没法包下整个度假山庄供那些人挥霍一晚上,就算是次点的……” 一瞥,叶和璟话卡住。 沈倩和叶若音注意到,疑惑的抬头一看,瞬间滞住。 趁现在面前的度假山庄大貌上金碧辉煌,奢靡精美,一看就知道格调布置非常高,还是上流圈层才会有的那种,连周边的一草一木都赏心悦目。 他们第一反应:宋城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难道他们走错地方了??? 沈倩条件反射的拿出邀请函再看:“惠山度假山庄……没错,刚才入口的人检查也没说错……” 叶和璟心凉了半截:“完了,妈,这一看就不是咱们现在能承担的起的?!要是大哥和爸来了,他们绝对会对您生气的!” 这话才出,前面走动穿梭其中的工作人员有部分看过来。 叶和璟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懵逼的叶若音直接快笑不出来了。 沈倩强装淡定,道:“怕什么,你们忘了,这里是搞活动打折的!总体算下来也没……没多少……再说,这种地方,要是我们付不起的话,他们怎么会让我注册入V?像这种地方的老板不都是会做客人背景调查吗?” 叶和璟闻言,觉得也有道理。 沈倩继续强行扯理由:“而且,要是那些富太太看到这里,一定不会小看我们叶家。我说了会带家人来出席,她们肯定也是带自己的老公来。你们就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和他们应酬谈生意。成功几笔,咱们叶家新开的公司不就能更上层楼了?” 这话令叶和璟定下心来,“好,我现在就给爸和大哥打电话,催他们带着最近准备的几份合同过来。” 他拿出手机到一旁去了。 叶若音趁机连忙问沈倩,“妈,这也是联系沈离的大好机会!你给她打电话,把她叫到这里来,她看到这里就知道咱们是真心找她帮忙的,她不也就不会拒绝了?” 沈倩却觉得,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在那些富太太们面前扬眉吐气 要是在这种时候把沈离叫过来,沈离再不给面子,那她不就丢尽脸了? 她也相信,那些人说不定会为了讨好沈离,过后再踩他们一脚!得不偿失! “等今晚同那些人家交际完,谈完生意再说。”沈倩道。 叶若音气道:“谈生意谈生意,这有那么重要吗?!妈,你再不找沈离,你自己的脸就完蛋了!你看你的脸今天擦了多少粉才遮住的?!” 沈倩提到这个,脸色有点扭曲,但她沉默片刻还是道:“之后再说吧。就算我想把沈离叫来,可你爸他们那儿,怎么解释?他们可是不愿意看到沈离。” 叶若音震惊道:“妈,他们都不管你死活了,你还管他们?” “说不定他们是有苦衷,其实也不知道那大仙会害我呢?”沈倩道,“我还没有跟他们说这个。等今晚谈完这几笔生意了,其实今年赚的也行了,到时候我就和他们摊牌,看他们怎么说。他们要是还想供着大仙……那我就找沈离去。” 说到底,沈倩看着越来越好的叶家,和银行卡里能花的数字,也有些舍不得大仙,怕万一没了大仙,再回到从前那种穷困潦倒的地步。 叶若音气的不想再管了,扭头就去别的地方。 但走了没多久,她又有些不甘心,拿出手机来,回忆着沈离的手机号,用另一张新卡给她发消息。 这时,已经有富太太陆陆续续的来了。 她们确实都带着自己的丈夫,有的也因为听说沈倩带了自己一表人才的儿子,她们也就带来了自己得意的孩子,然而他们进来后看着这里度假山庄的模样,也都无一例外的被震住。 本来想好好刺讽沈倩一番,她们也把话咽了回去,犹疑叶家是不是在她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迹了,不然怎么包的起这样的地方? 因此,当沈倩得意洋洋的找她们说话时,那些人头一次没有阴阳怪气,而是客气了些谨慎的回。 连叶和璟上前同那些老总聊生意场上的事时,也终于没被甩脸色。 这令叶和璟心里积攒的郁气一扫而空,对于沈倩不声不响包下这么个销金窝的怨言也没了。 …… 另一边,不远处的马尔代夫球场。 沈离刚挥了一杆,正中进球,听到傅应寒叫她:“来了。” 她回头过去。 傅应寒拧开瓶水给她喝,然后把手机给她:“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看语气,像是叶若音。” 沈离一看,还真是,大意是说沈倩出事,需要她救命的那种,下面附带了惠山度假山庄的地址,要她今晚尽快赶到这里。后面则是些警告,什么如果今晚她不去,以后就真的和叶家再也没关系,沈倩也不会再认她这个亲生女儿之类的话。 她放下手机:“以前我真的怀疑,沈倩和叶成林是怎么生出我这样的正常人,现在我明白了。” 傅应寒微微挑眉:“嗯?” 沈离道:“很简单——我原来真不是他们叶家人。” 傅应寒已经知道了沈离和裴家的渊源,对这个感觉也挺奇妙的,他道:“或许,就是因为他们脑子有坑的太离谱,老天才拜托你来整治他们。但老天可能没有想到,他们如此离谱。” 沈离:“好在不枉我忍他们那么久,叶若音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沈倩这个出事,应该就和她到我身边的目的有关。等宴席进行的差不多了,我再过去看看。” 运气好的话,今天应该就能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运气不好,就只能过几天再送他们牢底坐穿。 382.难道沈离和叶家和好如初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与此同时,前面宴席上。 客人们很快来的越来越多,山庄前院的宴场内人影觥筹交错,大多数到后都在看到这儿的布局奢华程度时惊住。他们知道今天宴请的主角是叶家,不由得纷纷猜测叶家是不是要东山再起,恢复往日的富贵了。 但又疑惑,即便叶家是恢复到往日,也不至于能包的起这样的地方,难道说是比从前更上一层楼了? 短短几个月便是这种程度,叶家该不会是有贵人相助吧?!莫不是先前传闻里的晟庭,他们其实是看好叶家的?? 这样想着,不少人纷纷主动找上叶家搭话,沈倩看到从前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富太太而今笑脸主动相迎,得意的脸都要笑烂了,旁边的叶和璟亦是意气风发,仿佛回到了自己从前说一不二的风光时刻。 唯有一清二楚的叶若音,在角落里冷冷的看着他们,又心不在焉的看向出入口,期待着看到沈离尽快出现在场内。 只要拿到沈离的那个东西,白大人就会对她刮目相看,也会把她重新带回去,她此后就能真正的享尽荣华富贵,不用再跟叶家人吃苦了! 思及此,叶若音更急躁起来,乱七八糟的想着人怎么还没来?!难道沈离就真的那么狠心,连亲妈都不管了吗?? 没有等到沈离,叶若音反倒先等到了叶成林和叶时白。 他们一到就滞在原地,不敢相信这里就是沈倩说包下不会花太多钱的小地方?! 正因享受过富贵,他们更清楚如今的家底完全算不了什么在这里挥霍一晚,那他们这段时日来的努力就白费了!她怎么能那么任性?! 两人强忍怒火,免得被在场的人看了笑话,很快找到有些得意忘形的沈倩。 叶成林上前,尽量装的和平常一样,叫沈倩到一边说话。 只是不待沈倩有何回应,旁边的几位老总已主动跟他搭了话,笑谈最近的商务项目。 叶成林敏锐的立即放弃了沈倩,转而不露声色的与几位老总攀谈起来,并眼示意助理去车上拿合作方案。 叶时白见此,也反应的很快,立马扭头和其他商场上见过的人聊起来。 心想,难怪此前叶和璟专门打电话给他们,一遍遍要求他们带合作过来。他们还以为今晚只是沈倩跟其他富太太的聚会,叫他们过来充面子的。 对于豪门来说,太太外交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项,他们尽管不耐烦,也得答应过来,只要求沈倩尽量说服那些富太太带她们的丈夫,哪怕只有几个带了也行。没成想会是现在这样,也好,机会也多,咬咬牙应该能承受今晚的成本。 叶家三个男人很快达成共识,沈倩也游刃有余的穿梭其中,成为叶家和其他豪门搭话的桥梁。 连不远处的叶若音,都有几个千金小姐找上去说话。 叶若音自小耳濡目染大人间的来往,同这些千金的交际自然也是驾轻就熟,脸上带着标准化的假笑同她们聊,但没想到这几个人明里暗里的借以前她和沈离的事嘲讽,叶若音险些维持不住体面。 她不想再说下去,随便找了个由头敷衍,就准备离开。 却在这时,不经意间看到远处路过的一人。 叶若音瞪大双眼,脱口而出尖声:“沈离你站住!” 直接盖过周围一圈的嘈杂人声,数人一寂,齐刷刷看向叶若音。 远处的人觉到变化,也跟着安静看来。 一时间,全场竟然都陷入了一种微妙的静寂。 离得不远的沈倩见此,忙道:“你这孩子,乱叫什么呢,真是失礼!音音,快来跟你叔叔阿姨们赔不是,惊扰了他们的……” 各处的叶成林父子三人也皱了皱眉。 好好的场合,说什么沈离来扫兴! “不是,我真看到了沈离,你站住!” 叶若音没管他们,拔步冲向通往马场的那条路,看到眼熟的背影走的越来越快,眼见她就要追不上了。 心一横,叶若音豁出去似的大喊:“沈离,你今天要是走了,妈就真完了!见死不救,你真是个冷血无情的白眼狼!” 前面的身影一顿。 全场哗然,惊诧的看向沈倩。 沈倩一懵,没想到叶若音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事。 叶成林三人更是脸色微变,意味不明的盯着叶若音。 叶若音没有理由,喘/着气盯着前面的人。 终于,那人转过了身,面容于夜色下显露出来,进入众人视野。 黑衣长裤,身量高挑清瘦。 眉眼明艳精致又冷淡,周身气场压迫感极足! 任是谁,都一眼认了出来,正是沈离! 沈倩和叶成林父子三人脸色再变了变,又清晰的听见周围骤然迸出的私语。 “沈离?她真的是沈离!” “就是那个在京中大名鼎鼎,身份背景都极其尊贵,咱们一辈子也不一定够得到的沈离!” “而且她还是晟庭的首席设计师和新任执行官呢,前段时间有传闻穆家出了事,就是她代行执掌晟庭,道一句万人之上都不为过!” “不止,她还在绝境洲有背景呢!据说绝境洲里都没人敢惹她!” “我说叶家怎么突然包的起这里,原来是因为沈离啊!” “好家伙,所以叶家真是要东山再起,以后再入宋城豪门名流之列了??” “幸好先前我没怎么奚落过叶家,沈离应该不会记恨上我吧!” “等等!我怎么记得还有传闻说,沈离和叶家人其实是不和的呢??” “我也记得!可是不和的话,她怎么会出现这里?” “难道她重新接纳叶家了??” “有可能,我先前就听和沈倩相好的太太说过,沈离可是沈倩的亲女儿!就算再怎么不和,也有亲缘在,她不可能不管自己家里人吧?”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还顶着众人或打量或惊疑或古怪微妙的目光,叶家人在这一刻齐齐的脸都绿了,活像调色盘般难看。 然而他们还不能在这时候开口赶走沈离。 要是如此的话,这些人一定会看出他们和沈离有过节,说不定会因为想讨好沈离而踩他们,让他们上半场的努力付之东流! 最好的结果就是,沈离此刻一如既往的别理他们,赶紧离开! 叶家人从未如此的期待过沈离对他们的不屑一顾。 偏偏有一个人和他们背道而驰! 383.你算什么阿猫阿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叶若音怕沈离离开,稍微缓过来点,就赶紧跑向沈离,连身上的伤因此而隐隐作痛都没管,兴奋让她完全忽略。 同叶家人截然不同,叶若音从来没这么期望见到沈离。 但当沈离抬眸似笑非笑的看来时,处出于先前留下的阴影,叶若音哆嗦了下,强挤出个笑容来: “你一定是担心妈是不是?妈就在那边呢,你快去看看妈!” 后面的叶家人清一色的神情难看。 沈倩赶在沈离开口前,先一步叫道:“音音,你快回来!妈没事,现在没事!” 叶成林父子三人不太确定叶若音说的沈倩有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犹疑着没有开口,让沈倩代为赶走沈离。 谁知叶若音突然跟他们唱反调,回头不赞同的看着沈倩,“妈,你分明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怎么能装作没事呢?我知道你是害怕担心沈离出事,不愿意让她冒险,可你也不能把自己置于险境啊。” 随后看向沈离,叶若音隐隐带着指责,“沈离,你看妈多为你着想,你难道真要不管妈走吗?那样你可就是彻头彻尾的不孝了,以后谁还敢跟你这种人来往啊!” 周围人闻言,怪异的目光在沈离和沈倩之间来回打转。 “沈倩出事了?出什么事啊?” “谁知道呢!” “不过沈倩这几天有时候脸色确实吓人,跟死人似的,我上次见她都嫌晦气,根本不想和她多接触。” “妈呀!那真的假的?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她了??” “那谁清楚,说不定只是我想多了。” “可你们别忘了,沈离是玄师啊!据说她在圈内的地位非常高,也很厉害呢!沈倩要真有事需要她,还真有可能是那啥了!” 叶成林和叶时白听的心底一沉。 叶和璟莫名:“什么不干净的?你们别乱说!平白诅咒人家,你们不怕损阴德出事吗!” 周围人反驳:“叶二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辞,我们也就是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哪里就乱说了!与其说我们,你不如去看看自己亲妈怎么样呢!” “你……” “好了!” 叶时白出声打断,眼神警告叶和璟不要在这时候生事。 叶成林稳了稳神,快步往前,盯着叶若音,沉声道:“若音,你妈没有事,快别胡说了,回来!” 沈倩猛地转头看向他,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说她没事。 两个儿子也就算了,可他作为枕边人,难道没发现她的异样吗?可他就从来没关心过她一句,还常常说工作忙没心情和她说话! 叶若音反驳:“爸,我没说错!” 又坚持的看向沈离。 沈离看戏到这里,扯了扯嘴角,轻轻开口:“——叶若音,你脑子进水了吗?我就纳闷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营造出一种你有脑子的假象?” “……你说什么?!” 叶若音瞪沈离。 沈离唇角笑意骤然消失,丝毫没有留情。 “你哪儿来的错觉竟然觉得,我会把沈倩当妈?” “是她为了你找人故意打压我欺负我给我泼脏水,要求我退出内娱给你让路的时候?” “是她没长眼睛不想看穿你拙劣的污蔑,为给你出气把我关起来不给水和食物的时候?” “还是她好像有那个大病,趾高气扬要跟我这个亲女儿断绝关系,要求我给你这个抱养的假千金卑躬屈膝的时候?” “亦或是,你们一家人虚情假意的恩爱,把我赶出去的时候?” 沈离才开口,全场就都鸦雀无声! 每说一个字,周围人就越瞪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家人,气氛越来越凝固! 到现在,众人已大气不敢出一下,齐齐后退几步,远离叶家人,被这一幕的发展弄的怔愣的呆住。 叶若音几乎浑身都颤抖起来。 她最在意的身份,居然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沈离在大庭广众之下戳破! 她明明答应过她,以后再也不会提及此事的! “沈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怎么,你年纪轻轻的,连耳朵也开始出问题了?” 沈离看着她,恍然般的噢了一声,“虽然理解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有点困难,好在我比较聪明。你的意思是,叶家千金的身份,你占了十三年,就永远是你的,别人不能提及了,是吗?” 她神色骤冷,“真好笑,它是你的吗?偷来的东西占了几年而已,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你……” 叶若音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的沈倩终于反应过来,被沈离的一番话弄的忘记了对叶成林的不满,生气道:“沈离你住口!音音她怎么也算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叶成林父子三人对视一眼,通了气,都没有说话。 沈离对叶若音说的,他们也很生气。 那不明摆着把他们崩的事摆在台面上,让外人看笑话,还会毁了他们今晚的努力吗?!俗话还说得好呢,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有什么,回去解决就行了,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 既然不为他们着想,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对她留情心软! 而且眼下情况对他们已然不利了,他们不能再更糟!与其所有心血白费,不如先在这时候咬死了沈离指责她过错,把局势弄的对他们有利点,说不定事后还能保得住几份合作。他们总不能一点利头都没有! 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们再出面说项沈离,服软一点,说不定她也能作罢以前的事回头。这样叶家以后也能稳了。 打定主意,叶成林父子三人更不吭声,不想在这时候明面上和沈离撕破脸,以免事后没有迂回的可能。 然而事实比他们想的还要棘手,沈离压根没有给沈倩面子。 “你才给我闭嘴!” 沈离漠然冷讽:“什么阿猫阿狗,也能称得上一句我妹妹吗?配跟我论这个?沈倩,我给你几分颜面,是看在你年纪大,我尊老爱幼的份上,你也得有点自知之明,别蹬鼻子上脸给自己难堪。” “你居然敢骂我老?!” 沈倩顿时炸了。 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外貌和年龄,容不得别人说半分。 她怒道:“要不是当初为了生你,我险些难产没命,元气大损,才不会衰老的这么快!沈离,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384.谁说我叶家付不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生我?难产没命?” 沈离听到沈倩的话,目光一闪,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 沈倩怒道:“你还想抵赖不成!当时怀你怀的好好的,本来也足月,顺顺利利的到了预产期,谁知道那天你在我肚子里不安分,硬是乱动,我要不是为了安抚你,才不会分神从楼梯上摔下去大出血,然后难产险些没命!” 就是因为那次的孩子,几乎要了她大半条命,所以她格外珍惜这个出生的来之不易的孩子,想把所有最好的给她,怕她因为那次生产出现问题。因此,她几乎把所有的疼爱都倾注再这个孩子身上,才会对叶若音那么好! 后来发现叶若音居然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也震惊过,难以接受,立即要去找回她的亲生孩子! 可是看看这找回的是什么?! 不仅劣迹斑斑,不学无术,还只会顶嘴,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也根本不像个名门千金!对她更是没有半分尊重,根本不听话懂事! 她怎么喜欢的起来?! 日子一长,沈倩更加怀疑这真的会是自己的孩子吗? 她看着沈离,骂道:“你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险些将我害死。现在你长大了,还要将我气死!沈离,你根本就是个天生坏种,从根子里就是个扫把星!不然我怎么会因为你遭那么多罪,叶家也被你害成这样?!” 沈离冷眼旁观着她,“这世上的蠢货那么多,你却成了其中的佼佼者,真是厉害,我简直都有点佩服你了。” “你生孩子遭罪,是孩子的问题吗?不好好看着孩子,事后也没有做过检查和DNA鉴定来确认,是个才出生的孩子的错吗?终于找回孩子来,却不想着好好的培养感情和想出,几次三番偏袒外人伤害自己的孩子,是孩子教你做的吗?叶家干了那么多脏事,被戳穿倒台,是个孩子教唆的吗?” “沈倩,做人做到你这种,你还真是头一份,属实令人称奇,我都想给你鼓掌了。” “你……你……” 沈倩被堵的哑口无言,指着沈离的手颤颤巍巍的,让人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就要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眼见周围人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叶成林再也按耐不下去,猛地上前。 “行了!你还嫌当真闹的笑话不够吗?!” 再这样下去,叶家只怕今晚就要成为全宋城的笑话!尤其是叶家落魄的原因,绝对会成为那些人的饭后笑资! 做生意的,能有几个身家清白的?可知道是一回事,当众戳破又是另一回事了。 叶成林失望的看着沈离,道:“你以为离开叶家的这段时日,已经想清楚了,没想到你还是这样……” 他欲言又止,只重重的叹了口气,却比说什么都要引人猜忌沈离,“你再怎么愤恨我们待若音好了点,也不该这样戳你妈的心窝子!这样,有什么话,等回家再说。” 叶时白适时的站出来,阴郁的看着沈离,也皮笑肉不笑道:“是啊,之后再说。离离,别太不懂事毁了大家的心情。其实我们还是希望你回来的,这不,你看这里的布置,都是为了迎接你,只不过我们先前以为你不喜欢音音,不会来呢。” 几句话,便将发生的事往沈离小心眼,两个姑娘间的争风吃醋的性质上引。 沈离定定的看着他们,忽而一笑,“你们说,这里是你们命人特地布置的?” “当然!” 叶和璟一口应下。 有那么多人在场,他们也不可能否认。 “可我怎么记得,你们叶家已经破产,资产寥寥无几了,你们付得起这里的包场费吗?别到头来指着我。” 沈离突然讶了声,“该不会这就是你们今晚惦记着我来的原因吧?所以说了那么多,我挑的那么清楚了,你们还要扒着我。” 叶成林几人脸色顿时铁青。 “你胡说八道什么!”沈倩气的浑身发抖,“我们会需要你那几个破钱?你看不起谁呢!” 叶成林也被气笑了,“我也加这点钱还是有的!沈离,你别太过分!” 沈离道:“行,那你们先付了,我才放心留下。免得我总担惊受怕你们盯着我。” 周围人不禁齐刷刷的看向叶家人。 叶成林几人脸色乍青乍白,有点骑虎难下,迟迟说不出现在结算的话来。 但周围厚着的工作人员很识趣,经理已经拨开人群,快步直奔目标——叶成林。 “听说叶总要现在买单?虽说按规定一向都是宴后结尾款,但既然叶总盛情要求,我们也不介意这次结的早一点。” 叶成林神色不变。 经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迅速招手,呼来跟着的工作人员,将账单双手奉上。 经理公式化的微微一笑,“不知叶总刷卡还是……” 叶家人僵住了。 叶成林顶着无数打量的微妙视线,只得伸手结果,但一看上面的数字,瞳孔骤缩。 “叶总?” 经理伸手在叶成林眼前晃了晃,礼貌又不失强硬的道:“请问这尾款两亿五千万,叶总以何方式结算?” “……多少?!” 叶时白和叶和璟猛地看向经理。 连坚持不懈愤然瞪着沈离的沈倩和叶若音,都扭头惊愕的看来。 经理面色不改,淡定说道:“两亿五千万。根据本山庄给贵妇人的优惠,只要带全家来,可享四折优惠,这已经是打完折还抹掉零头后的尾款了。” 话落,现场一片死寂。 众人望着叶家人。 忽然——“噗!”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声,而后带起连锁反应般,断断续续的不住有人嘲笑出声。 “没听说过哪家豪门包场还要趁着打这种折的时候!” “就是,掉不掉价啊!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认识他们。” “我还以为他们叶家多有钱呢,谁知道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那他们还包这里做什么?打肿脸充胖子,自取其辱吗?” “我看是沈小姐说得对,他们就指着沈小姐留下给他们当冤大头呢,难怪吵成那样了,他们还能撑个脸说下去!” “还好沈小姐聪明,没落他们的套,给看出来了!” 须臾,一连片恭维沈离,争先恐后拍她马屁的声音,听的叶家人涨红着脸,恨不能用眼神凌迟沈离。 叶成林忍无可忍的低吼道:“谁说我叶家付不起?!” 385.所有亲近叶家的,处理掉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所有人一静,继而鄙夷不屑的看着叶家人,明晃晃的不相信。 叶成林不肯落了面子,扭头对自己的大儿子道:“时白,你现在就跟着经理过去,把尾款付了!” 叶时白顿时脸色一滞,“爸,可是……” 叶成林瞪他。 叶时白一咬牙,走上前去,十分勉强的挤出句话来:“经理,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 经理见此,不动声色的侧了下身,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沈离。 得沈离微微点头,他才道:“好,小叶总这边请。” 他转身,人群里让出了一条路,他带人经过离开。 眼见着叶时白走了,人群里质疑的声音才少了不少,但仍有些嘲讽讥诮的。 叶和璟顺势开口道:“诸位继续尽兴,我叶家有点家务事要处理,暂时恕不奉陪了。” 说罢,他阴沉沉的看向沈离。 叶成林率先大步走到沈离身边,咬牙低声道:“沈离,你别欺人太甚!有什么目的,找别的地方说!” 这正中沈离的意思。 热闹看够了,该谈正事了。 “行啊,换地方。”她目光微冷。 叶成林狠狠的看她一眼,随后转身看向叶和璟,示意他留下继续招待客人,然后叫上沈倩和叶若音一起。 沈倩'正是愤怒的时候,毫不犹豫跟上。 叶若音犹疑了下,但想到可能很快可以达成目的,她也毫不犹豫的跟去了。 沈离走之前,看了眼不远处的三楼某个露天阳台。 傅应寒就在那里,由于没有光亮照到那边,现场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叶家人身上,便没人发现他竟然在场。 他隔空朝沈离一举杯,以这个明显的能让她看出来的动作告诉她,她可以放心去。 沈离便转身离开。 而那露天阳台上,傅应寒居高临下的环视过所有人,问身边人:“都记住了?” 周则恭敬的应道:“记住了。” “起初那几个讨好叶家人,现在还亲近叶家的墙头草,既然他们那么相信叶家,就让他们跟叶家人一样下场,体会体会叶家的日子。途中答应了和叶家合作的几家公司,断了他们的所有合作方和资金链。同叶家来往的那几家,也都给点警告。”傅应寒淡淡道。 周则在心里给那些人点了根蜡:“是!” 傅应寒忽的想起什么,余光瞥周则:“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叶家人结清今天的尾款。他们的要求,已经那么满足他们了,那他们借高/利/贷/也好,别的也好,总之要付出代价买单。要是他们不愿意,耍小心机……” “属下知道怎么做,三爷放心。”周则敬声说道。 傅应寒将手里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放在栏杆上,转身离开。 …… 另一边。 叶成林一直走到了个僻静的小公园里,才停下来。 他猛地转身,怒视沈离:“你到底要干什么?当初下狠手的是你,说永不往来的也是你!结果你不请自来在我叶家的宴席上闹事,你真当我叶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沈倩和叶若音也停下,同仇敌忾的看着几步之外的沈离。 沈离诧异道:“难道不是好欺负的吗?难道你们还挺厉害的吗?哦,抱歉,你们的厉害是如此内敛,我分毫都没有看出。是我眼力过拙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听的叶成林脸都绿了。 然而不待他再开口,沈离已冷下脸,道:“颠倒黑白还是你们会玩。你当我愿意见你们吗?要不是叶若音死乞白赖的给我发消息打扰,是沈倩快死了,我根本不对给你们一眼。我也就路过,是你们非要叫住我,现在倒成我非要留下,你们可真会玩。” “你说什么,若音找的你?” 叶成林来不及生气,听到后面的话猛然转头看向叶若音。 叶若音心头一跳,立即道:“我也是为了妈好!想找沈离救妈!爸,你和妈朝夕相处,难道看不出来妈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吗?而且妈的脸色都那么查了,要不是勉强能借化妆遮掩,她都不能见人!爸,你怎么能那么不关心妈?” 叶成林刚想生气问叶若音为什么要找沈离来呢,结果就被这样倒打一耙追问,直接说不出话来。 沈倩本也有点心虚,怕叶成林发火,但听到叶若音的话也忍不住了。 “就是,你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变化和糟糕,你一点都没有发现吗?你就不关心吗!” 她又委屈又生气,“我一直就想问你了,你请#的大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我一直供奉它,你们不供奉?为什么自从我开始供奉,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它现在还夺了我的脸……” “住口!” 叶成林急急的打断她的话,却为时已晚。 “哦,原来是因为供养邪物,你们才一家子人晦气环绕,印堂发黑,还将要有血光之灾。”沈离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找我救沈倩,也是因为这个了?” “你别胡说!怎么可能!” 叶成林一口否认,到现在明白叶若音为什么会叫沈离来了。 他顾不上再计较这个,上前直接赶人:“再咒我们,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现在我们不需要你,一点都不需要,你走!沈离,就算没有你,我叶家照样能过的风生水起!” 叶若音却拆他的台了:“爸,沈离是玄师,她能救妈的!你就算想大仙帮你保佑发财,可你也不能把妈往里搭啊!难道妈和你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还比不上赚钱重要吗?你真的不顾她的死活?” 这话简直是往沈倩的心窝子里戳刀,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成林,“是若音说的那样吗?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供养它会出事?” “我……”叶成林心里一慌,强自镇定的说道:“我不知道。老婆,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说,别在这儿叫别人看了笑话。” “我不回去!” 沈倩却不相信他了,转身就冲到沈离面前,惊慌失措的吼道:“快,你不是玄师吗,那你赶紧给我解决了这个大仙……不,还是要让它保佑叶家赚钱,但不能再害我!” 386.你要什么法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看睨着沈倩,缓缓抱臂于身前,嗤道:“既想要邪物庇佑你们赚钱,也不想付出代价,你脑子里装的全是草吗?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沈倩就是傻子,也当然知道天底下不会有这样的好事,但她想两头都占。而且她凭什么不占? 她质问沈离道:“你不是很厉害的玄师吗?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你还算什么厉害?!” 沈离听笑了:“我凭什么帮你?”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生出来的!”沈倩强调,难掩厌恶的看着沈离,道:“沈离,就算你再怎么否认,你也是我拼了大半条命生下来的!你平时对我再怎么样混账,我都不跟你计较了,全当我没教好你。但你难道连生恩都要否认吗!” “生恩?”沈离冷呵,“你一面之词,我如何确定是不是你自导自演?女人生产不易不假,但你说我前面在你肚子里的时候都一点动静都没有,突然就在你生产那天闹事,你觉得我信?” “是真的!” 沈倩要气炸了,这可是她实打实受的罪! 她回头看向叶成林,“成林你说,那天是不是她导致我险些没了的!那天你可是就在我身边,亲眼看到的!” “我……” 叶成林目光一闪,随即就顺着沈倩的话义正言辞的指责道:“确实如此。沈离,你怎么能没有良心到这种程度,连这个都要质疑!你……你真是枉为人女!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沈离却径直看着他,“如果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说?是因为你没有底气吗?” “当然不是!”叶成林猛地抬头,对上沈离那双如有实质般的眸子视线,又心里一慌,他强自镇定道:“这一切就是真的。” 沈倩立即转向沈离:“听到没有,所以你必须给我解决了这件事,让我恢复如初!只要你做到了,我就勉强答应你,以后你再也不欠我的。我们也再没有关系!” “你想的可真好,几个姿势,才能出这种美梦?”沈离嘲讽,“你们说的字,我一个字都不信,除非你们给我找出证据来!至于你们请的这个大仙,回去多做做梦,说不定梦里我就能帮你们了。” 话音一顿,她微眯着眼看着几人,缓缓说道:“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去请道上的玄师。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敢帮你们,我沈离跟你们叶家姓。” 沈倩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你要眼看着我去死?!” “你这不是还没死吗?” 沈离气死人不偿命的说,懒得再看他们,转身就要离开,将沈倩愤怒的声音抛之脑后。 气血上涌到脑门,沈倩撸起袖子来就想动手,但想到先前和沈离的一次见面,沈离那对叶时白动手的凶残程度,她又不敢。 叶成林见缝插针的拉住沈倩,呵斥道:“够了,你还嫌闹的笑话不够多了吗?!她不想帮,难道你就非赖着她?!我就不信了,那么多玄师,还能一个都没有来帮我们的!” 就算沈离在玄师界的地位再高,他也不信她能手眼通天! 叶成林哄沈倩道:“肯定能找到别人。” 沈倩却意外的很清醒,狐疑的看着他,不确定的问:“可你能放弃大仙?万一别的玄师不能做到救我的同时,又让大仙庇佑我赚钱,怎么办?到时候你还会放弃吗?” “我……”叶成林神色微凝,不露声色的道:“当然能。你可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们一路扶持至今,你的性命当然比赚钱重要。先前是我对不住你,我不知道那大仙会害你,以为就是普通的供奉,也不会危及你的性命,才没有管的。” 沈倩这才相信下来。 然而旁边的叶若音要急疯了。 找事能找其他的玄师,可其他玄师又不是她的目标! 她灵机一动,对叶成林和沈倩说道:“爸,妈,找其他玄师可以,但肯定要付很多委托费,可咱们现在哪儿有钱啊!而且哪能一定保证找到的玄师跟沈离一样厉害?” 叶成林和沈倩神色一僵。 叶成林想到今晚花出来到马上没有资金流动的数目,怒火就窜了上来。 沈倩则是惊恐,叶若音说的对啊!这哪儿还能请其他玄师! “所以妈,就用我先前说的法子好了!” 叶若音快速的说,也不给他们两个反应的机会,直接扭头叫住走远的沈离。 “沈离你站住!” 她几步上前,“你大义灭亲不管妈的死活就算了,但你不能不顾念情分,可看我们走入绝路吧!这样,我们也不要你动手,就要你借一件法器给我们用,事后再还给你,总成了吧!” 不远处的沈离脚步一顿。 来了。 正事总算来了。 不枉她忍着不耐烦,跟他们演了那么久。 她回头,压着眉眼冷冷淡淡的问:“你在说什么?什么法器?” 后面的沈倩和叶成林终于反应过来,皆心下一惊。 不是亲自解决大仙,只是用法器保全沈倩…… 叶成林犹豫了下,觉得这个结果也行,他也能接受,只要不动大仙就行。 这些时日他可是亲自体会过了,那大仙确实很厉害,保佑他赚了很多,眼看就要有东山再起的势头了,他必不可能放弃! 沈倩则是犹豫错愕,没想到叶若音说的那么快,在这时候还要问沈离。不禁有些感动叶若音为了她,居然能忍着沈离的白眼和讽刺求沈离。又犹豫真要借法器吗?要是用法器的话,那岂不是就剩下毁了大仙这条路?那叶家之后的生意怎么办? 叶若音完全没管两人的心理活动,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再上前去,故作平静的说道:“你堂堂玄师,肯定有趁手的法器用。想来你那么厉害,法器也肯定多,随便给我们一件,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这样既可以救妈,你也不用亲自来动手了,从此以后我们也绝不会再找你!” 她看着沈离,“同一件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的法器,彻底和我们断了,对你来说很划算。你说呢?” 沈离看着她,眼底幽深不明。 在几人都异常紧张,心思各异的注视下,她忽而扯了扯嘴角一笑,耐人寻味的侧过身子去,直视他们。 “你要什么法器?”沈离问叶若音。 387.原来是要我外公留给我的东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叶若音眼睛一亮,但她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的,只是先问道:“你有没有那种用起来简单,也很厉害的法器?这样我们不是玄师也能上手,解决那个大仙。” “解决??” 这就叫叶成林忍不住了,刚要开口,被沈倩一把拉住。 沈倩手指在他手心上写:先把法器拿到再说,他们也不亏。 叶成林觉得也是,按耐下来。 沈离将他们的小动作都尽收于眼底,故作不知,配合着道:“当然有。符箓、沉香、辟邪木挂件、鸡血藤狗牙等,我都有,也开过光,你是指这些?” “当然不是!这等寻常之物,怎么能解决得了大仙这种级别的东西!”叶若音道,“沈离,你别是因为不想给,故意只说这些。连件法器都不想给,你怎么那么小气!” 沈离冷讥道:“你们胃口那么大,我如何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见沈离已隐隐不耐烦,沈倩有点担心,万一到现在沈离什么都不想给,那他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赶紧上前拉住叶若音,小声道:“音音,行了,妈知道你是为妈着想,但先要个能用的法器保住妈要紧。所以你就沈离说的那些,随便要个厉害点的过来就行。别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叶若音不赞同:“妈,咱们又不懂这些。这些寻常的听起来就不厉害,要是她随便糊弄咱们,咱们也看不出来啊。所以还不如要个听上去就不寻常又厉害的。毕竟,那些真正厉害的法器,不大多都不常见吗?” 沈倩觉得叶若音说的也有道理,就点点头道:“你想的周到。要不这样,就直接要你上次跟妈说的那件,不就行了?” 叶若音正愁没有开口的机会,一听这话,立马对沈离道:“妈说了,她知道你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不管是多厉害的邪/祟,都通通能用它直接解决。就要这个!” “厉害东西?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沈离玩味的问。 沈倩也懵了下,没想到叶若音直接说她,但话已说出,这时候说不知道拆台叶若音也不好。她梗着脖子道:“我就是知道,你别想瞒着我!有那么厉害的东西,你还装不知道,沈离,我看你是反悔不想给了!” 后面的叶成林看愣了,心想能让沈倩那个脑子都记住的,应该确实很厉害,拿到手不亏。就是用不着,用沈离的名头转卖出去也好,他现在不就缺钱吗? 思及此,他也附和沈倩的话。 “真好笑,我什么答应过你们?不一直是你们自说自话吗?”沈离好整以暇的道。 眼见三人面上全是被戏弄羞辱的难堪愤怒,话音一转,她又道:“不过说不定我心情一好,真就给你们了。至于你们说的,我身边有那么多符合你们说的东西,我哪知道哪一个是你们说的。不如你们给我描述下那个东西的具体样子。” 沈倩和叶成林闻言一喜。 沈离说她多的很,不就是会给他们的意思? 从她手里流出来的东西,肯定又厉害又值钱! 叶成林便催沈倩赶紧回答,可沈倩哪儿知道叶若音说的是什么,转而让叶若音快说。 叶若音见目的快要达成了,忍着惊喜,道:“你傻吗?既然妈都知道,那肯定是妈见过的。她又不是玄师,对法器法宝当然不会上心一眼就记住,哪儿还记得?” “对对对。”沈倩附和着。 叶若音眼睛一转,接着说道:“但既然她见过,就肯定是你还在叶家时候有的东西。在我印象里,你那时候好像没怎么拿出什么东西来吧。可妈见过……难道是六年前你刚回叶家时候,从你那个外公家里带过来的东西?!” 沈离一怔,脑子里迅速闪过某个念头,以致她面上唯一一点和缓的神色都消失不见了。 而叶若音却似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道:“我知道了,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变成玄师的,一定是你还在你外公家时候学的,那你外公肯定也是玄师,甚至给你留了不少东西。他给你留的,绝对就是你身上最厉害的东西,对不对!” 沈倩和叶成林听到这里,便道:“那我们就要这个!” 沈离目光冷了下来。 她现在明白白天冬为什么会把叶若音给她了。 她外公沈茂书给她留的东西,就只有那个盒子,叶若音原来是盯着这个外公给她的这个东西而来的! 换而言之,那个盒子就是一直以来所有人在找的,需要‘般若’香打开的东西! 难怪她怎么尝试都打不开,难怪六年前楼家人会亲自来宋城逼外公交出来,也难怪外公宁死都不肯,最后还愿意让她回到叶家,又把那东西秘密留给她! 她先前怀疑,这盒子里面装的是特调局叛徒和死灵案的信息,却原来,是这么多人一直都想用“般若”香打开的东西。 它是这一切的源头! 而白天冬已经从赵从岳和楼家人那里知道盒子在她这儿,但怕她发现这盒子的秘密,也不想让她知道他们真正要做的事,所以才会让和她接触很多的叶若音来,看叶若音能不能把盒子拿走。 就像现在这样,即便提到盒子,也会叫人觉得,他们一家只是因为贪婪而觊觎着。 白天冬可能没想过,叶若音蠢到这么轻易就暴露了出来,她也没信过叶若音。 不,白天冬可能想到了,所以他放弃了叶若音,叶若音在他那儿成了个弃子。 沈离想这点的工夫,叶若音急不可耐的催促她快点。 看着叶若音,沈离突然上前。 叶若音警惕的立即后退,“你要干什么,别靠近我。这可是在惠山度假山庄,不是你能随便动手的地方!” 沈离压低声音,“原来你一直不肯说的目的,是这个。白天冬知道你这次居然那么有骨气,如何都不肯说你要给他拿到我外公留下的东西吗?” 叶若音瞳孔一缩,“你……你怎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晚了,你已经让我确定自己的想法了。”沈离道,“叶若音,你真是对得起我每一次对你的期待。” “沈离!” 叶若音怒视。 沈离没理,冷睨着他们一家人,道:“我就是给一条狗,都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滚。” 388.沈小姐是这里的老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骗我们?刚才你还答应了的!”沈倩和叶成林难以置信的道。 “老做梦是种病,记得去医院看看。” 沈离没再理他们,转过身去要走,却在这时,看到小路的尽头,经理和叶时白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她脚步一顿。 叶时白看样子是在和经理说些什么,不仅面上带笑,神色间也有些赔好,只不过经理一直淡淡听着,并不搭话。 还想再说什么时,叶时白看到了沈离和沈倩三人,瞬间止住。 “爸,妈,音音,你们怎么在这儿?还有……沈离?” 叶时白目光落在沈离身上,皱了皱眉,直接绕过她走向叶若音三人。 三人都正在愤头上,毫不犹豫又添油加醋的跟叶时白说沈离是怎么的出尔反尔太过分。 他们说的太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经理停在了沈离面前,神色恭敬俯首,听到他们的话时又古怪微妙的看她他们,带着十足十的同情和冷意。 叶时白听完,同样生气,“沈离,你几次三番的羞辱我叶家,还有完没完?!” “我羞辱?你们可真够有意思的,难怪是一家人。”沈离冷笑,扭头就问经理:“他们的尾款付清了吗?” 叶时白面色一凝。 沈倩三人也熄了火。 经理敬声答道:“回沈小姐,他们只付了四分之一。这位小叶总正在同我经商量,能不能宽限几日,他叶家还有贷款要还,实在拿不出现钱。” 沈离恍然大悟的道:“我还以为你们多有钱,原来是装的。连这点尾款都付不了,你们是打算敲诈我才问我要东西的?” 叶家人顿时涨红了脸。 叶成林立刻道:“谁说没有!我们只是……只是得等过了今晚,后几天再说!宋城就这么大,谁不认识我们?难道我们还会作出赖账的事吗?!” “就是!” 叶时白和沈倩立马应道。 沈离却道:“何必如此麻烦。我也没有那个时间等你们,就用个简单直接点的方式好了。” 她对经理道:“去,他们敲诈赖账讹人,外加损坏私人巨额财物,造成精神损失过重,也侵犯了我的名誉权等诸多项,就此起诉他们,别让他们出来碍我的眼了。” 经理上道的立即道:“是,我这就叫人把他们绑起来送去警局。” 叶成林几人一呆。 “起诉我们?你在胡说什么?!”他们不可思议的质问。 沈离看向他们,善良的解释:“这里到处有监控,已经拍下全程。足够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你们的好女儿、好妹妹叶若音,在绝境洲时损坏我的东西价值高达数十亿,除非你们还得清,不然,下辈子你们都在里面过吧。” “自然,我主动给你们选择后者,别出来了。” 沈离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叶成林、沈倩和叶时白傻眼的看向叶若音,问她沈离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若音一慌,忙解释沈离是在污蔑她! 但她也没能说太多,经理已经打电话叫来附近巡逻的保安,要抓起他们来。 叶家人这下慌了。 “等等,这一定是误会,误会!” 挣扎中,沈倩怒不可遏的道:“你们不能因为沈离有背景,就这么替她做事!还有没有王法了?!她给你们多少钱,我们给你们双倍,你们不许听她的!” 经理看他们的眼神如同在看智障,“看来应该同时给你们打精神病院的。电话。沈小姐是我们的老板,是惠山度假山庄的主人,不听她的,难道听你们的?有病(;一_一)!” “你说什么?!沈离是这里的老板??” 叶家人如遭雷劈,不敢相信,齐齐呆滞住。 经理没再理会他们,吩咐他们将人带走,就去宴席上弄走剩下的叶和璟。 …… 另一边。 沈离回到了住的房间卧室。 她一开门进去,便见傅应寒已经在房间里了,正负手立于偌大落地窗前,俯瞰着外面的夜景。 他没有开灯,泠泠的月光与如墨深沉的夜色一起笼罩在他周身,衬得他犹如潜伏在暗夜中危险的猎人,难以琢磨。 “你在想什么?” 沈离反手带上门,顺便打开一圈壁灯,柔和的暖黄色光亮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傅应寒闻声立即回头,面上寒色瞬间融化,他迈步走近沈离,唇角噙笑,道:“想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你再不回来,我要忍不住去找你了。” 沈离拉着他坐下,拿出手机来过,找周怀羡的微信,一边说道:“我已经摸清楚叶若音的目的了。” “什么?” 傅应寒靠近过来抱住沈离,让她倚在自己怀中。 沈离很快找到周怀羡的联系方式,跟他说了过来打官司的事,便放下手机。 她抬头看向傅应寒,道:“叶若音想要的,嗯,也可以说是白天冬想要的,是我外公留给我的盒子。” “它?确定?” 傅应寒意外。 沈离点点头,把刚才的事大概跟他说了遍。 傅应寒听完所有,道:“所以禁区在找的这个东西,早就到了陈局手中,而他在六年前留给你外公保管。可是当时楼家人来宋城找你外公要它,看样子是不知道陈局给你外公的是什么东西,禁区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离道:“我个人倾向于,我师父从某种途径得到了那个盒子,发现了它的不一样。怕被人发现,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它寄给我外公保管。但是没想到的是,楼家人早就在盯他发现了,虽然不知道他交给我外公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怀疑会暴露他们,所以才追到宋城来找。” “后面楼家人倒台,赵从岳才出事,知道了我。赵从岳应该是把这些告诉了白天冬他们,他们才怀疑到那个盒子上,通过某种方式确定盒子是他们要的东西。” 傅应寒随即道:“但也不排除他们只是怀疑,所以要先得到那个盒子,再用般若香确定。” 沈离点点头。 不管如何,总算有个突破了。 她道:“那个盒子,我寄存在了京中。你做出的那小块‘般若’香,我们也带着了。等到时候,我们自己用‘般若’香试试看。我师父和外公既然把它留给我,肯定很重要。就算它不是禁区的人要找的东西,咱们想办法打开它也是好的。” 说不定,盒子中有对他们有用的东西呢。 389.我今晚能留下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听她说完,突然意识到:“等等,禁区的人不一定是从楼家人知道盒子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嗯?为什么?” 沈离疑惑。 傅应寒道:“这个东西,是陈局六年前给了你外公保管。但我记得穆堂舟说过,他听穆老爷子的说的是,这个东西在十几年前,就被陈局他们在穆家的地下墓里那次意外得到,也是因此知道了很多事,开始寻找打开它的办法,包括也和禁区的人一样做丹药实验。” 沈离不是很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这个,应了声是。 傅应寒道:“穆老爷子还说过,他们近些年也在尝试打开,以致和禁区的人合作。如果这个盒子就是他们要的东西,那禁区应该是从穆老爷子手里得到的确切消息。” 沈离想了想,“有可能。” 经他这么说,沈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穆爷爷也跟我说过,我师父给我留了样东西,但被穆堂舟拿走了。后面我问穆堂舟时,以为这东西是他地下墓里发现的我师父留下的地图,加上得到的消息太多,就没有细问。” “现在看来,我真是想错了,要真是地图,穆堂舟怎么会在墓里才遇见?可穆堂舟当时跟我说的时候,也没有提起我师父给我留的东西 看样子像是不知道。” 傅应寒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觉得穆老爷子当时再骗你?他说的陈局给你留的东西,可能正是那盒子,只是碍于当时禁区的人可能在监听,没法和你明说?” 沈离颔首,“不然的话,穆爷爷为什么要说会知道我一定会查到他哪儿去。能同叫我查到他做的事有关的东西,我目前只能想到这个。” 其实现在细想来,也就是那个盒子引起了她对一切的怀疑。 然后她查着查着就发现了穆家有问题,又顺着查到禁区,知道了那么多的陈年往事。 这个盒子确实是一开始指引她的东西。 她想着,道:“其实,在确定我师父是被禁区的人害死后,我也还想问问赵从岳,关于我——裴清的死因,有没有异常。” 傅应寒抱着她的手微紧。 “后来我担心赵从岳会因为我突然问裴清,怀疑我就是,便没问出口。”沈离说。 傅应寒沉声道:“一定是他们做的手脚。你是陈局的徒弟,他们担心陈局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 沈离看他一眼,“我也这样想,不过是不是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左不过就是禁区的可能。” 傅应寒下意识的抱紧沈离,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以后,我定然让他们付出代价。” 沈离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只有些心累的靠着他,闭上了双眼。 “现在太晚了,明早我再问穆堂舟,关于我师父给我留的那样东西。如果他真不知道的话,那咱俩想的就没错,我师父留的确也是那个盒子。”她道。 傅应寒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好,现在休息吗?” 沈离点点头,从他怀里坐直,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见此,傅应寒也起身要离开。 然而想到什么,他鬼使神差的,跟着沈离到了卫生间,在门口看着她。 沈离从镜子里看到他倒映出的身影,不解:“怎么了?你不回去洗漱吗?” 傅应寒心里某个念头越发的强烈。 他忍不住上前,从后面抱住沈离,轻声道:“我今晚能不能……嗯,留下来?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沈离一顿,看着镜子。 傅应寒也径直望着镜面映出的她。 有了昨晚的经历,沈离对此不太自在。 但或许是马上去要京中了,到时如果去封印之地,那里也不稳的话……这几天可能是他们最后相处的几天。 沈离默了默,微微点了下头,“可以。” 傅应寒霎时被这天降的惊喜砸的黑眸微亮,偏头低下去亲了下她侧脸,道:“我回去换衣服,等等我再睡。” 他吻过地方好像留有酥麻,令沈离更别扭,别开脸嗯了声。 傅应寒便快步走了。 沈离洗漱完,换好睡衣,慢腾腾的上床躺着。 觉得就这样有些不自在,她又下床拿了本书来翻开,作出在看书的样子。 足足等了近五分钟,傅应寒才回来,也换了身睡衣,但似乎也快速的冲了个澡,垂在额前的发带着水汽,那双狭长到显得薄情冷淡的冷眸,此刻眼尾染红,带着说不出的意味看的人呼吸微滞。 沈离也看愣了下。 男人过来,身边床面下一陷,他在她身侧躺下。 她迅速移开目光,干咳两声,道:“你先睡吧,我看会儿……” 傅应寒不给她说完的机会,拿开她手中的书,探身伸长手放到她那边的床头柜上。而后低头,看着此刻被他笼罩住的沈离,她懵了懵,比寻常柔软又明亮的眉眼,看的他心里一动。 于是他低头吻她,小姑娘不适应的伸手推他肩膀,也被他握住手,十指紧握着。他耐心的耳鬓厮磨,温柔安抚,一点点温存掉小姑娘的无措。 沈离有些迷糊,直至忽然发觉不对,不禁后缩。 男人按住她,吻在她的唇角,声音低哑:“不做什么,就让我抱抱,好不好?” 沈离胡乱的点头。 几声低笑,男人抱着她,撒娇似的蹭了蹭,又无奈道:“对不起,太喜欢小姑娘了,控制不住。” 沈离闭着眼不看他,努力平复过快的心跳。 又听到傅应寒问她:“等回了京中,你是去席老家里住,还是南山公馆?” 沈离这才睁眼看他:“有区别?” “当然。”男人轻笑,“住南山公馆吧,方便见面,也方便照顾你。” 沈离打了个哈欠,“好。” 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她的手指玩,安抚似的亲她,温柔道:“睡吧,我很快就好,不闹你。” 沈离躺的板板正正,神色也很平静,如果忽略她过红的耳尖的话。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自己,傅应寒的气息让她一贯很安心,没多久就渐渐睡去了。 傅应寒用指尖描绘着她的眉眼,须眼底晦暗而灼热,须臾,他认命般的无奈起身,放轻脚步去了卫生间。 390.是时候该结婚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 沈离醒来的时候,傅应寒已经不在身边了,她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说话声。她揉揉眉心,摸索到手机打开看了眼,正好八点。 她窝了会儿再起身,下床走到卧室门口。 外面小客厅沙发上,傅应寒就坐在那里,长腿微屈,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话:“你要过来宋城?行,晚些时候见个面,可能会需要你帮个忙。” 见沈离出来了,他对那边的人简单说了几句结束电话,起身走向沈离。 “醒了,饿不饿?想这会儿吃早饭吗?” 沈离等他走到面前,点点头,说想吃煎饺,又问:“谁要来宋城,你朋友吗?” “嗯,一个做律师的朋友。他说在宋城这里有起案子要处理,正好我同他许久没见了,就见个面。可能在叶家人这起官司上用的到他呢。” 沈离已经找了周怀羡帮她起诉,保证叶家人绝无可能的可能。 闻言,她也没拒绝傅应寒的好意,道:“那我去洗漱换衣服,等会儿再去吃饭。” 傅应寒应了声好,上前来抱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我先去给你做,很快就好。要是一个人在这儿待的无聊了,去找我。工作人员会带你带路的 ” 沈离点头,目送着他出去,自己进了卫生间。 洗漱好出来,手机响了几声。 她拿起来看消息,发消息的人是周怀羡,说下午就到宋城,约个面吃饭,聊聊叶家官司里她的想法以及具体情况。 沈离答应下来:【时间地点,我定好发给你。】 周怀羡回道:【行。】 沈离放下手机,打内线电话找来经理,问他昨晚把叶家人送去警局后怎么样。 经理恭敬答道:“已经报了案,他们被拘留了。我们提出起诉,他们那边好像也在找律师,不过据我所知,目前他们联系的律师,没有一个肯接这起案子的。” 昨晚宴席上发生的事,以风一般的速度迅速传遍宋城大小豪门,也在上流商圈里传开,律师界更是有所耳闻。 沈离的身份不是秘密,背影有多深多强,也不是秘密,自然没人肯冒着得罪她的风险接叶家人的案子。 “对了,他们还想见您呢,我擅作主张给拒绝了,提议他们睡着做梦见得比较快。”经理道。 沈离微微挑眉,“嗯,你的能力让你居于这个位置,显然有点大材小用了。去跟财务说,薪资长一倍。” 经理惊喜:“谢谢沈小姐!我一定会更努力的!” “晚上我找的律师会到,之后你跟他对接,务必短时间里解决掉这起官司,不要再让叶家人有机会出来碍我的眼。”沈离说。 经理噌噌点头。 沈离挥手让他退下出去,拿手机拨了穆堂舟的电话。算算这个时间点,穆堂舟应该是在处理晟庭的事…… “离离!” 穆堂舟秒接。 沈离诧异:“你这会儿没事吗?” 电话里,穆堂舟的声音听上去很急:“我还行,前些日子里我就控制住大局里,晟庭也稳了下来,最近两天不是很忙。你打电话打的正好,我正好找你呢!” “找我?” “嗯!离离,玄门是不是出事了??” “?” 沈离被问的一愣,“没有吧。要是出事的话,早就传开了,我这边也会听到消息。但我没有听到玄门出事的风声。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穆堂舟解释道:“我这两天能下床了,想着去晟庭总部视察,再去给我爷爷上香祭拜。昨天上午,闵参还答应的我好好的,说今早陪我一起去看爷爷,可刚才我去找他,发现他人没了。连行李都收拾走了!” 沈离反应了下,“……不告而别?” “对!我给他打电话,他手机还关机了!然后我问佣人,都说没看到他……” 穆堂舟忽然一顿,他那边响起其他陌生的人声,像是有人在跟他报告什么事情。 沈离依稀听到了闵参的名字,耐着性子等。 果不其然,穆堂舟屏退左右后,立马道:“佣人刚跟我说,查监控发现闵参凌晨半夜自己去车库找了辆车走的,刘叔还给我查了那辆车的定位,现在在国际机场。” 他不解:“玄门是不是真出事了?不然他怎么这样不告而别?” 天知道他发现闵参不见得时候有多着急,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连闵参消失最坏的结果都想了,难道是最近他得罪的人来绑的??还是禁区的人?? 结果却是他自己走的! “走就走,我又不拦他,好歹跟我说一声,或者道个别吧。”穆堂舟不满的嘟囔。 “呃……” 沈离听他抱怨完,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了什么过节,你得罪他了?还是有什么误会?” 穆堂舟一怔,“没有。昨天还说的好好的,要陪我去祭拜爷爷呢。”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在书房,开线上跨国会议,审了几个收购方案,和晟庭高层谈最近季度报告。一直忙完晚上呢,我都没时间吃饭。” “再然后呢?” “我想想……噢,刘叔来跟我说,F洲南边穆家有个分支,这两天不太安分,在搞点事。还想……” 穆堂舟突然停住。 沈离问:“还想什么?” 穆堂舟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声音微哑:“刘叔跟我说,那支分系心思比较过,找了好几个家世相貌不错的女人,想来试探我有没有想过……结婚。其实刘叔就此也跟我提过几次,先前爷爷还在时给我相中过几家千金,她们都挺优秀的。刘叔劝我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成个家。” 沈离闻言,唔了声,“刘叔劝的没错。穆爷爷还在的时候,就一直担心你的婚事,不是还催你相亲相过几次,你嫌烦才找我当挡箭牌。” 穆堂舟忽而沉默下来。 沈离也不多说,“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吧。” 那边的男人低低的叹了口气,转而问:“离离,你给我打电话,原是要做什么?” 沈离道:“穆爷爷还在的时候,说我师父给我留过一样东西,又说你后来发现了拿走了。这东西在你那儿吗?还是说……不存在?” “我拿走了?” 穆堂舟惊讶,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难道是当时我撞见爷爷打电话后,从他那儿拿走的钥匙?” 391.我特别喜欢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钥匙?” 沈离闻言坐直了上半身,立即问道:“什么钥匙?” 穆堂舟道:“就是当时我看我爷爷手边有把奇奇怪怪的钥匙,他还说那把钥匙很重要,再加上当时我突然知道了那么多事,冲击太大,以为那钥匙是也是某个对你不利的东西……总之,我就抢走了。” 现在回想当时,穆堂舟也有点奇怪:“说来,当时我抢走钥匙,爷爷也没有问我要回来,由着钥匙在我那儿了。难道说,那就是陈局留给你的东西,可当时有禁区的人的人在盯着,所以爷爷就干脆没管?” “有可能。” 沈离握了握手,冷静的说:“我师父特地留给我,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跟我目前在做的事,说不定也有关联。” 她更想说的,或许就跟外公留下的那盒子有关呢? “钥匙还在你那吗?”沈离问。 “在,我把它收保险柜里了。”穆堂舟说。 沈离脑子飞快的转动,直接道:“我现在在宋城,这里的事办完后要去京中。那里有要紧的事,我不便再出国。那这样,我和傅应寒说,让他去找你拿钥匙,你务必看好,别让人……” “我回去送给你!” 穆堂舟脱口而出。 沈离话音一顿,“你要来华国?” 穆堂舟似乎懵了下,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回国的话。但他反应过来也没有收回话,咽了咽口水不经意似的问:“那个……玄门也在京中吧?” “当然。” 沈离挑眉。 “那……闵参回国后,也去京中吗?” “不一定。玄门在全国各地都有分舵,如果哪里出了要紧案子,他就会赶过去,不常在京中待。” “………” “不过就算他不在京中,我也可以把他叫回京中。” 沈离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玄门还挺想拉拢我的,想必他哥闵韫不介意出个他就能把我拉拢进玄门。” “我很快处理好这边的事回国,放心,我一定把钥匙好好的送到你眼前,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穆堂舟信誓旦旦的说。 沈离:“行。”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沈离出去,找工作人员给她带路,没多久见到在后厨的傅应寒,他已经快做好了煎饺,还顺带熬了皮蛋肉瘦粥。 见她来了,傅应寒道:“很饿了?就快好了,你先吃这碟做好的煎饺填填肚子。” 沈离也不客气,找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的桌子前。 他边做,她边拿筷子夹着吃, “我给穆堂舟打电话了。确实有个我师父留下的东西,是把钥匙。他说过两天来华国带给我。”沈离道。 傅应寒手一顿,思忖着问:“这钥匙会和你外公留给你的那盒子有关吗?” “不清楚,等钥匙来了,看看吧。”沈离道。 傅应寒颔首,看粥熬的差不多了,拿碗给她盛了碗,再用勺子搅着给她慢慢吹凉。想起什么,他道:“对了,晚上我要见那个律师朋友,不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沈离点头:“好,我也要见个朋友,约的六点,你几点?” “也是六点。”傅应寒说,“我回来时候估计会很晚,你要是还想吃夜宵的话,我再给你做。” 沈离听到这话,叹道:“那完了,我肯定会惦记着回来吃,不一定跟朋友吃多少。” 傅应寒失笑,把粥给她,摸摸她脑袋道:“那好,我很快回来找你。” “在帝景公寓见吧。”沈离说,“不想待在这儿了。” 傅应寒自然应下,“那等吃完早饭,我们回去。” 沈离:“好。” 傅应寒很快做完,坐下来同沈离一起吃。 两人吃完就回去收拾东西,一起回了帝景公寓,然后就各自分开去处理自己的公事。 下午,沈离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门,正好看到傅应寒也出门。 她随口问了句:“你和朋友约在哪儿见面了?” “陈氏私房馆。”傅应寒没有瞒沈离,“他说这家做的饭菜还不错,我去看看,如果还行的话,下次带你去吃,或者我给你做。” 沈离闻言一顿,抬头看着他。 傅应寒关上门转身对上沈离的目光,不解:“怎么了?” 沈离问:“你们定的包间是哪间?213吗?” “对,他告诉我的。”傅应寒说完意识到不对,诧异的问:“小姑娘怎么知道?” 沈离道:“你要见的人,是不是周怀羡?” “……是他。” 傅应寒意外的看着沈离。 沈离嘴角微抽,服气的说:“巧了,我要见的人也是他,这是我定的包间。” “……” 空气凝滞几秒,傅应寒回神,惊诧道:“你认识他?” 沈离颔首:“经我老师席老认识的,有些年头了。不过我做裴清的时候,没有和他见过面,他知道的是我是沈离。走吧,既然见的是同一个人,一起去好了。” 傅应寒神色微妙了些,同她一起走。 直至上车,他开车离开时,终于忍不住,偏头问副驾的沈离:“在你是沈离的时候认识,那也有好几年了,你们很熟……吗?关系很好?” “还行,就逢年过节礼貌性的群发问好那种,有时候我有商务官司,倒也找他。”沈离正看着手机,不假思索的回答。 身边人格外安静,她后知后觉,看向男人,福至心灵道:“你吃醋了?” 傅应寒抿唇,不太想说话。 他既担心小姑娘觉得他醋性大,有点烦他,又真的很吃醋,酸溜溜的。 沈离看着他,“停车。” 傅应寒一怔,看了她一眼,依言停在路边,道:“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 沈离忽然解开安全带探身,扶着他肩膀撑着自己,亲了下他脸颊。 傅应寒神色一滞。 沈离后退了点,看着他道:“我想,我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你这么能吃醋,是不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太够。但你其实不用吃醋,和你一样,我只有你一个。” 说罢,她要坐回去,却被男人突然箍住腰身。 她疑惑看他:“?” 傅应寒单手捧着她的脸,晦暗不明的看她,靠近又吻上来。 这个吻又急又强/硬,几乎叫沈离呼吸不过来。 足足十几分钟,男人松开她,指腹摩挲着她红/润/的唇,哑声道:“沈离,我特别喜/欢你。” 392.傅应寒掉马;男朋友知错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懵了会儿,意识回笼。她脸颊发热,别过脸去强自镇定的道:“知道了。” 傅应寒低笑,扶她坐好,给她重新系上安全带,而后继续开车。 沈离也不好意思再看他,脑子放空的望着车窗外。 直到终于到地方,两人停好车进去,在工作人员的引路下找到包间。 工作人员说已经有人提前到了,他们敲了敲门提醒面的人,推门进去。 一眼看到对面桌前,坐着的男人西装革履,轮廓分明的面容十分俊朗,高挺鼻梁上戴着副金丝框眼镜,冷静稳重的精英模样。 他尚在忙,空着的桌面上放着台笔记本,十指飞快的操作敲键盘。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了眼,长指抵上耳际蓝牙耳机,说了句回聊,然后迅速浏览完屏幕显示出的文件,合上电脑放到一边。 沈离和傅应寒过去坐下。 “见我们一起来,你不惊讶?” 沈离屈指敲敲桌面。 周怀羡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扫了眼他们二人,“众所周知,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了吗?先前在绝境洲的比赛中,你们还一起露过面,那时候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你们的报道。” 这话令傅应寒神色愉悦了些。 他就喜欢听这些,也喜欢别人知他和沈离的关系。 沈离离傅应寒近,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干咳两声,低声跟他说:“你不要太明显。” 再看向周怀羡,“那你好歹跟我说一声,你也约了他吧?”她都没有心理准备。 周怀羡诧异,“我以为你们会跟对方说,而且听席老说,你们住的近,难道不知道?” 沈离:“……” 傅应寒:“……” 起初哪儿想得到见的是同一个人。 “我不知道你和他认识。”沈离道,提起这个也有点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没听你们说起过。” 傅应寒简单解释道:“同你一样,商务合作。以前做生意时候偶尔会遇到不自量力的下套打官司,我会直接找他。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听到这话,周怀羡嘴角微抽道:“确实不自量力。说实话,除了晟庭云端等大牌国际公司,也没多少能对上帝科还打赢官司。” 沈离刚要说话,微讶:“什么帝科?” 周怀羡自然而然的答道:“就是绝境洲的那个帝科,你不是还是晟庭的人,难道不知道它?” “我知道。可是听你的这话你……像是给帝科做法律顾问,还是因为……傅应寒?” 沈离偏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傅应寒瞬间意识到,稍稍坐直,“那个……” 周怀羡的话比他快了点,出乎意料的道:“你身边的那位,是帝科的执行CEO,你不清楚吗?” 沈离目光一深。 周怀羡接着说道:“我听说你前几天在绝境洲,也见着第七大厦的人了。先前帝科入股第七大厦,傅应寒也以个人名义入会,只不过是匿名。不过总归是帝科也在的,你当时没听说吗?” 傅应寒非常明显的感觉到,沈离看他的目光危险起来,叫他有点慌。 “那个,我可以解释。”傅应寒勾住她的手指说。 对面的周怀羡似乎也明白了情况,饶有兴趣的往后一靠,看傅应寒这十年都难得一见的热闹。 沈离瞥了眼傅应寒,“回头再和你算。” 她转头,目光回到周怀羡身上,“叶家人的官司案,我发给你的资料,你都看完了吗?” 傅应寒无奈的望着沈离。 周怀羡道:“看完了,但我还有些实况细节不太清楚。你是确定要他们再也出不来,是吗?” 沈离点头。 周怀羡思忖几秒,胸有成竹的道;“好。以他们做的事,判到这个结果于我没什么挑战性。以前他们对你做的事,你要是有相关材料证明的话,也发给我看看。” “行。” 沈离就着这些事,又和周怀羡详聊了会儿。 傅应寒默默听着,只时不时插一嘴,然后在他们聊天的工夫里点菜。 等菜上桌,周怀羡扫了眼,眉心微突,“傅总,每一个是我爱吃的。” “大男人挑什么挑。”傅应寒没什么表情的说,“有的吃就不错了。” 周怀羡何其了解傅应寒的人,闻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句小心眼,不过也不至于计较什么,就着随意吃点,继续同沈离聊。 沟通完整个案子的细节,也差不多吃完了。 周怀羡看着沈离,有些不解:“听来,这叶家人对你并不怎么样,你当初为何要留在叶家?还辍学进娱乐圈?” 往事不堪回首,沈离想起以前就想叹气。 她道:“可能是年少轻狂,不懂事。” “但你不是个会冲动的人。” 周怀羡看着沈离。 沈离不多作解释:“有些事发生就发生了,让它过去,看以后便好,不必再细想。” 周怀羡颔首,没问下去,“三天,最多三天,这个案子能结尾。到时候我要出国洽谈业务,有事再电话联系。还有案子的话,我线上帮你解决,没法回来了。” “行,谢谢。” “不用谢,律师费及时到账就行。我只是拿钱办事。” 周怀羡起身,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傅应寒,颇有点幸灾乐祸的,“该商量的商量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叙旧了。” 傅应寒:“………” 沈离微微应了声,目送周怀羡提着随身的公文包离开。 门一关上,沈离的凝视落在傅应寒身上。 傅应寒额角青筋直跳,试着拉住沈离的手。 见她没有排斥,立即握紧。 “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傅应寒耐着性子认真解释,“头先听你说起晟庭时候,顺道提了帝科。那时原想告诉你,只是……你不太喜欢帝科。” 他停了停,望着沈离,几秒后才道:“那时候正追你,怕你因为讨厌帝科连带不理我,所以就放弃告诉你了。” “那后面怎么不说?” “后面确实是忘了,加上也确实有些忙,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至,没腾出合适的时机来。” 傅应寒俊脸上满是真诚,就差举着手对天发誓了。 沈离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在F洲时候,你对那里很熟,连哪条街有我可能会喜欢的饭馆都能很快想出来,其实就是因为你常在F洲待?” 傅应寒:“没错。” 沈离看着他。 傅应寒干脆撒娇道:“我错了,男朋友知错。只要你消气,回去随你怎么处置都行,好不好?” 393.当年生产之事可能有隐情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本也没有真生气,这下更绷不住了,干咳两声道:“没有下次。” 傅应寒立即点头应道:“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以后再有帝科的消息,我都告诉你。” 沈离便道:“那走吧,时候不早了,回公寓休息。” 傅应寒说了声好,两人一起离开。 回到帝景公寓时,沈离收到了周怀羡发来关于叶家人这起官司的想法意见,她便先去了书房,将所有掌握在手的证据一起打包发给周怀羡。 周怀羡很快回复:“包在我身上。” 沈离关掉电脑出门,发现傅应寒还在客厅里坐着,虽也是在处理公司的事,却没有回隔壁。 她有点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傅应寒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等你。” “?” “已经十一点了,该睡下了。” 傅应寒指了指腕表。 沈离道:“我知道,所以我出来洗漱了。” 傅应寒合上笔记本起身,长腿一迈,就绕过茶几大步过来,到沈离跟前。他专注的看着沈离,唇角噙笑,语气却可怜极了,问的非常直白:“还在生气?所以我今晚不能同你一起睡了吗?” 沈离感觉空气浓/,稠的令她有点窒息,后退一步,盯着自己的脚尖:“没生气。” “那就是能一起睡了?” 男人问,透着股明知故问的有意撩,拨。 沈离看他一眼,索性转身,“我也没答应。” 傅应寒连忙拉住她,忍笑道:“好好好,不闹你了。不过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小姑娘受受累,陪陪我好不好?我很快处理完。” “行吧。” 沈离微抬下巴。 傅应寒便松了手,双目直望着她去卫生间洗漱。 他回到沙发边坐下,没多久,沈离出来,走过来在沙发边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靠着,还顺手拿了本书看。 傅应寒心满意足的看她一眼,继续争分夺秒的工作。 终于都处理完时,傅应寒偏头一看,沈离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他起身,将她手中的书抽出来放到茶几上,俯身轻轻的将她打横抱起,到卧室里放到床上,扯过被子来给她盖好。 做完这些,他刚要直起身子出去,忽被她揽住脖颈。 “去哪儿?” 沈离睡眼惺忪的问。 傅应寒顺势亲了亲她,柔声道:“去外面收拾下那些文件,等会儿再来。” 沈离嗯了声,松开手翻了个身,窝进被子里继续睡了。 傅应寒心里忽然软的一塌糊涂,轻手轻脚的到外面,快速收拾好,又洗漱完换好衣服,回去上床躺下。 他隔着被子将人揽进怀里,抱了个满怀。 看着沈离信赖到放心,一点都没有被他惊醒的样子,他忍不住亲她额头,低声喟叹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娶到手……唉,还不到法定婚龄……” 想到这儿,傅应寒规规矩矩的只抱着怀中的小姑娘,闭眼缓缓入睡。 …… 次日。 沈离一觉睡到自然醒。 但这次她没有在床上赖着没动,因为她一醒就发现了不对劲,想翻身也没能翻得了,被人紧紧抱着。 沈离登时睁眼,看到男人还在她身边。 先前他都比她醒的早,而且早起身了,此时冷不防看到他还在,沈离有点新奇。 静静的看了会儿,她伸手用手指描摹他俊美深邃的眉目。 睡时的傅应寒同日常不太一样,少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多了些错觉般诱人沉溺的温柔。 然而才一碰到男人,就被攥住手。 “看来小姑娘昨晚睡的还不错,醒的这样早。”男人嗓音带着才睡醒的沙哑。 沈离缩回手,一本正经的道:“饿了。早点起,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情做,要去一趟叶成林他们如今住的地方。” “嗯?去做什么?” “看看他们养的大仙。” 沈离想起前晚叶家人趾高气扬在她面前说的话,“沈倩说,她生我时十分不容易,险些难产而死。但在生产前,孩子在她腹中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的,只那天闹的格外凶。” 傅应寒顿时睁眼,寒眸黑沉沉的,“她这样跟你说?怨恨你晦气,让她差点死了,说都是你的错?” 沈离:“嗯,那么说的。” 傅应寒神色更冷凝。 沈离并不在意这个,道:“当时沈倩说的时候,我注意到叶成林的反应有点奇怪,估计他知道什么,这事当初有隐情。再者,他突然养大仙,也很奇怪。” “所以你想去弄清楚?” “对。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想到了裴兰津先前跟我说的话。” “裴兰津?” 傅应寒微惑。 沈离:“他说裴夫人……嗯,我应该要叫她妈,说生产我的时候,遭遇了死灵的危险,导致刚出生的我魂散离体,寄居在了沈倩所生的孩子身上,才有了我。” “但我清楚的记得,我小时候跟在外公身边时的记忆里,我这具身体里没有多出来的魂。所以我觉得有点古怪。” “或许,我当初的散魂寄居在这具身体上不是意外,沈倩生产出事,也不是意外。” 这是不是猜测,到底如何,得去叶家看看。 说不定,能弄清当年的情况。 傅应寒拧眉,道:“好,我陪你一起去叶家。如果当年的事真有古怪,就趁这次机会弄清楚。有疑问去问叶家人也行,要见他们挺容易的。” 沈离点点头,看着他。 傅应寒也看着她。 沈离提醒:“所以你快松开我,你不松开,我怎么起?” 傅应寒却没松,靠近过来俊脸埋进她颈窝里,低哑道:“再等等,时间还早,不着急起。” “为什么?” 沈离不解。 男人声音闷哑,有点无奈,“不方便。” 沈离一愣,电光火石间明白,不禁一滞。 她缩了缩脖子,忽听男人低声道:“一会儿就好。难得有空闲,我想和你多待会儿。等去了京中,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放心相处了。” 沈离心里一动,嗯了声。 是啊,等到京中,有太多事要做了。不知道京中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他们。 394.异世穿越女还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很快,沈离和傅应寒起身洗漱,吃过早饭后,开车前往叶若音的公寓。 叶若音的公寓很好找,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 只是房门是锁着的。 “我找开锁师傅来……” 傅应寒话将出口,就见沈离拉着他后退,突然箭步冲去,一脚重重踹门身上。 “砰——” 门身动了动,但还没被踹开。 迎着傅应寒的目光,沈离道:“找人多麻烦,不如自己来,用个干脆利落的方式。” 说罢,她还要再上前给一脚,被傅应寒拉住。 沈离不解的看傅应寒,只见他自己抬脚猛地踹上去,“哐当”一声重响,门应声被踹开,随惯性撞到墙上又甩过来。 “再有这种事情,叫男朋友来做就好。” 傅应寒捏了捏她手心说。 沈离唔了声,“行。” 从前她都是有什么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找别人的话这……这人是他,感觉也不赖。 她反握住傅应寒的手,同他一起进去。 才走进门,迎面扑面而来一股阴寒。 这公寓不算大,不远处落地窗前窗帘紧拉住,遮挡了日光,便使的里面昏暗又阴气森森,令人十分的不适。 也不知道叶家人怎么住下去的。 沈离皱眉,“他们养的大仙果然是个邪物,晦气很重,估计已经将叶家人上身的很严重了,与他们同吃同住。不然,他们不会发觉不了这里一看就不对劲,还要继续以命供养。” 傅应寒看她,“他们?以命?” 沈离颔首,“名义上是沈倩供养,实际上其实是他们全家人。前晚我看到他们时,就发现他们都印堂发黑,分明都被缠上了。我那天的话也没有说错,如果他们再养下去,会有血光之灾。” 会需要这样供养的,都是很邪的东西。 他们是怎么敢养在家里的? 真是想有钱想疯了。 “走,进去找找那东西。” 沈离掐了个诀放在傅应寒身上,保他不被晦气侵袭影响,然后就拉着他进去。 “叶家人既然想让沈倩供养,东西应该是放在她的卧室里,我们分开找找。”沈离说。 傅应寒颔首:“好。” 两人便分开各从两边的房间。 这公寓只有三室,沈离先进的是叶若音的小房间,她也是进去后看到里面摆设才认出来的。 本想出去去其他房间看看,然而联想到叶若音这段时日的抽风和反常,她还是停下折回去,翻江倒柜一番,看会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还真叫她给发现了。 叶若音的床边书桌上,放着写S大的教材和资料,沈离在翻找其中时找到个上锁的密码本。 她直接粗暴的毁了锁,翻看一看,是叶若音从小时候就开始记的事,起初是在叶家的美好生活,她决定自己绝对是天选之女。后来叶成林和沈倩找到了她,她觉得叶家人对她的关注被她给夺走,也失去一切,就开始恨她,什么能让她众叛亲离的事情都做。 再后来就是她回到这具身体,叶若音的事业一落千丈,在S大也受她的粉丝排挤霸凌,就更恨她了。 再往后翻,日记内容突然一变。 叶若音记录,有个女人突然找到了她。 【这女人好生奇怪,我都不认识她,她却还硬缠着我,说可以和我联手报仇!我问她才知道,原来我们都有个共同的敌人——沈离。这我可就有兴趣了,我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沈离有仇,她和我说了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来,沈离不是沈离,六年前我见到的沈离竟然是假的!】 【她说她恨现在的沈离前六年中的她变成了个笑话!也恨沈离不能让她回家………】 沈离看到这儿脸色微变。 叶若音说她不认识她,还说……所以叶若音知道了六年前她刚回到叶家,身边就被异世穿越女占领了身体! 而叶若音写的女人也提到了六年,还和叶若音说了她身体被占领的事……这个女人是那个异世穿越女?! 如此看来,异世穿越女根本没有消失,而是魂体到了另一具身体上面! 思及此,沈离瞳孔微缩。 纳闷了叶若音去绝境洲前去找的那个女人,带回绝境洲地下拍卖城的女人,也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那异世穿越女! 难怪她会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自己还跟哪个女人结下了莫名其妙仇怨。 沈离拧眉,想不通异世穿越女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出了事。 “……傅应寒?!” 沈离立即合上日记本,冲出房间,循着那动静到另一间去。 房门开着,她一进去,就看到傅应寒跌坐在床面上,面前的衣柜开着,他看样子从那衣柜里遭受到了攻击。他身上还有层没有散去的金光,那是沈离给他留下的法诀。 能触动这个,是那邪物的攻击! “你怎么样?” 沈离快步快去到傅应寒身边,声音紧绷着问。 傅应寒面色仍有诧异,听到沈离的话,抬头看她来了,立即道:“没事,别担心,我没有被伤到,只是有些措手不及。” 他指指衣柜,“你看,那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它很奇怪。” “奇怪?” 沈离看向衣柜,只见里面摆放着一个很诡异的红衣娃娃,周身阴气环绕,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瘆人。 令沈离意外的是,这个娃娃居然长了张同沈倩极为相似的面容。 它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的人,眼神颇有些戾气横生。 可能是一击未中,沈离和傅应寒看起来又不是很好惹的样子,那娃娃就一动不动的,看上去了无生机,死气沉沉的。 沈离拉傅应寒起身,皱眉看着娃娃,“它就是叶家人养的大仙?可它的脸怎么……” “我想起来一个东西。” 傅应寒忽道。 沈离看她。 傅应寒道:“你听说过阴/灵/胎/吗?” 沈离一怔,疑惑的摇头:“没有听过,这是什么东西?” 作为修行已久,先前又在特调局见过众态的玄师,沈离自觉已见多识广,可竟然还有她没有听过的东西,这让沈离有些惊诧。 傅应寒似在回想,给沈离解释道:“阴/灵/胎/是一种寄居在孕妇腹中的邪物,在妇人刚怀孕时便要种下,随胎儿一起长到十月,然后在妇人即将生产时,吃掉她原本的胎儿,自己借道出生存活。这会让出生的胎儿成为阴灵命格的人。” 395.你知道怎么解决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阴灵命格?” 沈离脸色微凝。 所谓阴灵命格,即命里属灵 是那些邪祟死灵最好的补物,能让它们实力大增。 傅应寒颔首:“这是个禁术,因其太过险恶,早在数十年前就被严禁了,圈里道上也基本上不会有这种东西出现,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另外,一般来说,养/阴/灵/胎/,大多是想等到此胎儿长至成人,进给某个特定的死灵食用。此类若成,背负的因果极大,为免遭报应,后续横死,做它的双方之间都会用口中东西来做交易,以示自愿,免去因果。” 沈离明白了,“就比如叶家人最想要的富贵?” 傅应寒嗯了声,再看向衣柜里的娃娃,继续说道:“阴/灵/胎/一旦开始,除非落成,否则不会消失。若中途失败,比如没有在妇人生产时成功出世,就会变成邪/祟/继续附在该妇人身上,等待时机,也就是此妇人再次有孕的时候。”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引出来。例如这个。” 他指指那红衣娃娃。 “找个阴气重的东西,将阴/灵/胎/引出来附在上面。同时以该妇人的血液供养,令其继续缠着该妇人,就如同还在其体内的时候。因为胎儿本来……便是妇人身上血肉的一部分,以血肉供养,自然会以为自己还在其中。” 沈离眉头紧皱,“你的意思是,当初沈倩怀有‘我’的时候,叶家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阴/灵/胎/,种在沈倩体内,想借‘我’的出生取代我成为阴胎,日后长至成人,再给死灵吃掉?” 傅应寒看着她,点头道:“不错,叶家人确实无名富贵了很久。也就是六年前楼家人再扶持了一把,他们更上一层楼。事实上没有楼家人的话,叶家可能多不了什么大富贵,但也一辈子无忧。” 沈离想到沈倩说的话,“所以她当时前数月都安然无恙,唯有生产的那天,腹中孩子闹腾不停。但闹腾的不是我,而是那个阴/胎?” 傅应寒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只是,当年她生产时,你的散魂恰好过来了,取代了阴/灵/胎/的出生。此后那个阴/胎,还一直附在沈倩的体内。” “依我看,应该是叶成林他们嫌弃落魄太久,忍受不了现在的日子,所以又打起了它的主意,将它引出来,哄骗沈倩供奉,好再变得富贵。” “但他们可能不知,阴/灵/胎/即使没有出生,可随着时间的增长,阴/气和/怨/气会越来越重,会因为难以挣脱而恨上他们。好不容易能离开了,却又被禁锢在这里面供他们用,它怎么忍受得了?” 所以叶家一家人都晦气缠身。 哪怕能富贵,也终会横死。 沈离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没有想到,叶家人居然还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说这是禁术,可叶家人是怎么接触到并知道的?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隐情。”沈离看了眼柜子里的娃娃,“看来,我得去探监叶家人,问个清楚了。” “问清楚也好。”傅应寒凝声道:“他们能接触到这个,一定不简单。而且他们要供养的死灵是谁,也是个问题和麻烦。十九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死灵如今是何样子,如果已成长为……” 他话音一顿,没有说下去。 沈离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已成长为很厉害的死灵,将是个棘手的灾难。 而且,这个死灵能让叶家供养阴/灵/胎/,说不定也叫其他人养了。到底有没有食用过阴/灵/胎,就成了个未知数。 她得把这个弄清楚,尽量把麻烦扼制在最小范围内! 看着傅应寒,沈离忽的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阴/灵/胎/的?”连她都不知道。 傅应寒目光落在她身上,顿了下,简单解释道:“是我师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活的年岁又久,知道很多往事。很多已经在玄师姐销声匿迹的事情,他也知道。” “原来是张文山前辈。他和我外公、师父一样,经历的事多,知道的多也是。”沈离不疑有他。 傅应寒没有说话,余光瞥到沈离手里拿着个东西,他疑惑的问:“你拿的什么?” 沈离噢了声,把日记本给他看。 “叶若音的。我从这上面发现了一件要紧的事情——前六年寄居在我身上的异世穿越女,并没有消失。她附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找到叶若音,和她合作去了绝境洲。先前赵从岳所说的女人,就是她。” 傅应寒立马拿过来看,愕然道:“可她为什么要恨你?她到你的身体内过了六年,并非你有意的,也不是你的错,与你无关。她要恨是不是恨错人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沈离让他后翻,“这个异世穿越女还想回家,回到她那个世界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世界没有与其他世界相连的通道,我不知她是怎么来的,但她想回去是无法做到的。” 她想了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觉得都是我的错,自己成了个笑话,就恨上了我。” 傅应寒脸色微沉,合上笔记本,说道:“必须找出这个人来。这个人可能很了解你,要是真的同你作对,要做些什么,说不定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会是个麻烦。这样,去探监叶家人的时候,带上这个日记本,去问清楚叶若音。” 这也正是沈离想的。 她点头。 余光瞥到柜子里的红衣娃娃,沈离问道:“你既然知道阴/灵/胎/,那你知道怎么解决掉它吗?” 她本来不想管叶家人惹上的邪物,但这是阴/灵/胎,怨气大到已经到了会影响到周围无辜人的程度。而且它继续存在着的话,难保那个死灵不会找上来出现,到时候会伤到更多无辜人。 怎么想,都得解决掉。 事后她也得再告诉肖怀森和闵韫,让他们派底下玄师清查各地,看看哪里还有阴/灵/胎/的存在。 傅应寒道:“有办法。用三昧真火烧掉形身,再打散它的怨体,在它快要消散之际念往生咒超度它。” 沈离便道:“那我来。你出去等我,免得它的怨气伤到你。” 396.我是为一个很重要的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闻言看她。 沈离道:“没事,这点程度还伤不了我。” 傅应寒走近一步,拉起她的手,将她的衣袖挽上去,看到她还戴着他送的那串佛珠,微放了点心。他道:“不要太勉强自己,如果有危险的话立即停下封住,找别的人来也好。” 沈离不由笑了下,“对我的能力这么不放心吗?” 傅应寒也失笑,说了句不是,抬手揉揉她脑袋,叮嘱了几句小心 便听话的走出去,只是边走还边回头看。 沈离等他出去了,立刻关上门,再走回到衣柜前。 红衣娃娃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面目越发的狰狞骇人。 沈离现在知道它为什么长了沈倩的脸了,因为它是从沈倩肚子里出来的,相当于她的孩子,自然越发生的与沈倩一样。 “不知有没有投胎这回事,但如果有的话,下辈子记得投好点,真正当人好好的过下去。” 沈离说完,提掌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 外面。 傅应寒按沈离的要求,等在公寓门口,也将公寓的门关上。 思索再三,他咬破自己指尖,将血抹在门上,画了个简单的封印图案。 不过片刻,里面的阴气就像遇到危险般,争先恐后的涌动,令人心神俱震,难以安心。 傅应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手不由自主的握住门把手。 想到沈离的话,他到底还是没进去。 里面的动静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才终于平静下来。 傅应寒微松口气,耐着性子等。 不多时,公寓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傅应寒看到了沈离。 同时,他目光越过她,看到后面的公寓内部没有先前那么昏暗了,阴气森森的感觉也少了很多。 “成功了?”傅应寒问,目光端详沈离周身,看她有没有受伤。 沈离道:“成了。但这里怨气积聚已久,一时难以消散。过段时间,我会让特调局调个人回来解决。” 她拿着日记本走出来,傅应寒还是没忍住,捏住她的手腕,探了下她的脉息。 确定没什么事,他彻底放下心来。 “那我们回去吧,下午再去探监叶家人。”傅应寒道。 沈离点点头,她也得尽快和肖怀森开个视频会,给他说清楚阴/灵/胎的事情,这个要比见叶家人重要多了。 余光一瞥,沈离注意到门身上有几道血痕,看样子是封印怨气溢出来的印记。 虽然简单,却很有效,可见其画印之人的水平。 “这是你画的?”沈离指着诧异的问。 傅应寒颔首,“我担心里面的怨气暴动,会出来殃及周边人,就画下了。” 沈离有点意外:“你还会这个,看它,你画的非常熟练,学了至少得一年了。我记得你不是玄师,你怎么会的?” 傅应寒牵着她的手往电梯口走,边走边发消息给周则,让周则先派人来看住这里,不要让无辜人进入。 发完消息,他收起手机来,望着沈离解释说:“我只会这个。以前……我进过一个怨气煞气极浓郁厚重的地方,需要封住自己,免得被它们进入体内,不然会影响魂体,也可能会如服下丹药的那些人一般失智。所以我就学了它。” 他回头看了眼,有些无奈的说:“当时时间太短,只来得及学个简单的,小姑娘别嫌弃我才好。” “大道至简。只要有用,不分简单还是冗杂。你能做到如此,已非常厉害了。”沈离道,又有些好奇,“你是进的什么地方,才会需要这个?” 傅应寒眼帘微垂,淡淡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是我师父替我找到的入口。进去后,里面比较危险,到处荒凉无人烟,我是第一次去,不认得。后来也差点没能出去,还是我师父冒险救了我。好在做完了想做的事,不枉进去一趟。” 沈离听到这些,思忖几秒,道:“那你进的应该是某个单独开辟出的空间。我听我师父说过,以前玄师大能还在的时候,有合力开辟出个独立的空间,用以封存那些解决不了的邪物死灵,免得它们继续祸害无辜人。” 若是如此,里面的危险程度难以想象,绝非傅应寒这般的轻描淡写。 他应该是怕她担心才说的轻易。 这让沈离更好奇了。 “你是要做什么事,才需要进到这种地方的?” 傅应寒望着她,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低沉开口:“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就在那里面,想找到,带回来。” “那你在里面找了多久?” “……三天。” 沈离倒吸一口凉气。 就是她,都不一定在那种空间里安生的待上一天。 他却待了三天! “什么样的人对你这么重要?” 沈离的心情微妙起来,有点吃醋,不是滋味儿。 傅应寒没有瞒她,看了她会儿,道:“家人。” 沈离心里好点了,原来是家里人。她知道傅应寒的家庭算是很和睦,他父母爷爷对他来说都很重要,为其做到这种程度也正常。 如果换作是她,她师父外公也需要她进入那里,她也会毫不犹豫的。 不过沈离还是道:“你不是玄师,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多做点准备再进去,不然你真会死的,一不小心就再也出不来,被那些邪物撕碎。” 说完皱了皱眉,她改了口:“算了,再有这种情况,你告诉我,我替你去。” 傅应寒微微挑眉:“舍得为我冒险?” 沈离不加犹豫的点头。 傅应寒心里一软,抱着她亲了亲她额头,低声道:“但我不舍得。小姑娘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的。因为,我不会让我在乎的人再遇到那样的危险,需要那般才能救回来。” 沈离并不怀疑,她知道他很注意保护身边人。 她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不想那些往事了,回去吧。” 傅应寒眸光柔和的望着她,嗯了一声。 回到帝景公寓,沈离便立即联系了肖怀森,同他就阴/灵/胎/的事情商量一番,要他尽快安排人手去各地清查,以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肖怀森听说这些事很震惊,当即保证会尽快完成,如果人手不够,必要时会找玄门的人合作。 397.你明明知道所有的真相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下午,沈离和傅应寒去警局,探监扣留的叶家人。 填好申请表,在等待的。过程里,沈离对傅应寒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他们对我有愤恨,脑子一热,套话比较容易。你去了的话,他们不敢开罪你,反而会谨慎,控制着会说出的话。” 傅应寒觉得也是,便道:“好,我在外面等你。” 这时,陈局长亲自来了。 他听说沈离和傅应寒过来,吓了一跳,赶紧来看看他们有什么事,得知是要探监叶家人,也连忙让人尽快通过,请沈离进去见人。 沈离第一个要见的是叶成林。 她过去时,叶成林已经提前等在那里。 两人隔着栅栏见到,叶成林顿时很激动的挣扎扎起来,手/铐/被他扯动的哐当作响。 “你还敢来?!” “你把我叶家害成这个样子,你怎么敢来的!” “沈离,老子真是后会当初生了你,又为什么要把你给找回来!你怎么不去死呢!” “以后老子变成鬼都不会放过……” 沈离抬眼。 在叶成林身后的警/察/立即抽出警棍来给了叶成林一下。 叶成林疼的坐倒回去,面目狰狞。 “再骂一句,我不介意在这里受累,动手打你一顿。”沈离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你猜,他们会不会阻止我?” 叶成林顿时脸都绿了,恨恨的瞪着沈离,一个字都没吭。 沈离挥了下手,让那警察出去。 叶成林恶声恶气的道:“你还来做什么,嘲讽我变的有多么的惨吗?!” “我不是你,没你那么恶趣味。” 沈离淡淡的说,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放在叶成林面前。 叶成林看了一眼,脸色顿变! 那是一个娃娃的头! 沈离用手拨弄了下,将娃娃的脸正对着叶成林,于是叶成林清楚的看到,那个头已经被烧毁的不成样子,面目也毁了大半,头发焦黑干燥。 但他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因为那娃娃的眼睛没有毁,正瞪的大大的,盯着他。 与沈倩的双眼几乎一模一样! 他很难认不出! “你……” 叶成林喉咙哽涩,说不出话来,心知沈离已经去过公寓,发现了所有。 他强自镇定,“你到底要干什么。” “阴/灵/胎/是怎么回事?” 沈离开门见山的问。 叶成林脸色更难看了,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来人,我要回去,我有权拒绝探监!” 反而任他怎么吼,外面都没有人进来。 他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好整以暇看他的沈离,浑身骤然冰凉。 “叫啊,我倒是要看看,我在这里,谁敢进来。” 沈离往后一靠,环抱起双臂,轻轻一句话,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 叶成林攥紧手。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 沈离道:“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也只给你一分钟考虑。第一,你如实告诉我想知道的一茄饼。第二 我告诉沈倩,你做的一切,让她去问你。你们夫妻是住在同一间吧?你猜猜,她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闹的你这里人尽皆知,到时候那些人看你的目光……” 沈离恰到好处的停下,欣赏着叶成林乍青乍白的脸色,调了下自己的腕表,一分钟倒计时的嘀嗒声格外清晰明显,每一声都重重砸在叶成林的心里。 他死死瞪着沈离,指甲几乎要陷进手心肉里,尖锐的刺痛令他烦躁不已。 时间很快流逝,没多久就到了最后几秒。 沈离却没有给它到最后的机会,突然扬声:“来人——” “我说!” 叶成林脱口而出。 沈离毫不意外的看着他。 叶成林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的道:“就是我做的怎么了?!我也问过沈倩要不要供养它,是它听说可以保叶家富贵答应的,也是她贪得无厌想要更多钱!这和我能有什么关系?怪得了我吗?!” 沈离冷冷的看着他:“你从哪儿弄到的阴/灵/胎/,谁给你的?” 叶成林道:“是十九年前,我有一次经过黑市进去了,一个年轻人给我的。他说这玩意儿能保佑发财,而且不会有害,我才要的!” “那年轻人长什么样子?”沈离问。 叶成林不满道:“都十几年了,我怎么记得?!” “行,看来你需要个能帮你记起的方式。”沈离淡淡道。 叶成林心里一颤,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法子。 见沈离抬手要好人,他连忙道:“慢着慢着!那个人很年轻,长的比较端正……还戴着副黑框眼镜,也瘦!人文质彬彬的,看起来不像是会卖那种东西的!” 沈离放下手,“不像是会卖,那你还敢买?” 叶成林嘟囔道:“他说没有害处,那我为什么不试试?” 沈离冷笑,“不论得到什么,表面上看它不用付出,实际老天早已暗中为它标好价格,日后终有一天会拿回来。你想过人上人,又想走捷径,还真是长的不怎么样人想的花。” “你来就是想落井下石的吗?!”叶成林恼羞成怒。 沈离懒得再看他,“最后一个问题,沈倩十九年前突然生产出事,是不是因为阴/灵/胎做的手脚?” 叶成林目光一闪,没有回答。 沈离嗤道:“你看,你明明知道所有的真相,却还是推到一个孩子身上,由得一个无辜的孩子承受你们的无名怒火。叶成林,你真是失败又虚伪。” “沈离!” 叶成林被踩到了痛脚,气的又想挣扎起来动手。 沈离直接按下桌上的按钮,外面候着的人立马近来,二话不说的将愤怒的叶成林拖出去带回。 沈离揉了揉眉心,在他们走后,手掐了个诀在桌上的娃娃头上面抹过,霎时一团火冒出,将其烧的一干二净。 不多时,这里的人将叶若音带来了。 看到沈离,叶若音比叶成林情绪稳定多了,但也恶狠狠的瞪着沈离,仿佛真能对沈离造成实质性伤害来报仇。 一坐下,叶若音冷笑着说道:“沈离,你的目的达成了。我拥有的东西,你终于都一一夺去了,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398.你根本没有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一言难尽的看她,“虽然我知道你的大脑光溜溜的没有任何东西,但你的傻逼程度还是让我为之佩服。” “你!” 叶若音一哽,气的双眼马上就要喷出怒火般,但神奇的是,她随即也平静了下来,冷笑道: “没关系,任你怎么说吧,我不在意了。” “是,这次是我输了,但你以为你就赢了我吗?!” 叶若音看着沈离,意味不明风扯扯嘴角,道:“你也没赢。我没得到的东西,你也没得到。不光如此,亲生的父母还对你厌恶至极,恨不能弄死你。同你相比,我可好多了,至少我的亲生父母没有对我这样。” 然而沈离却并未如她所想般露出她想看到的表情,而是依然平静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并且,沈离还笑了。 “你只会拿这点来刺激我吗?” “可是,谁告诉你,叶成林和沈倩,是我的亲生父母?” 叶若音愣住:“什么意思?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不可能!我知道你做过亲子鉴定,他们就是!呵,六年前你好不容易回到叶家,你当时肯定是想要和他们一家恩爱的!结果呢,六年后你回来,还不是要面临他们对你的排斥!任谁面对这样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你只是不想在我面前露出来,才那么说的!” 此刻叶若音只想一通嘲讽找回面子来,叽里呱啦的快速说完,忽然对上沈离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猛地一顿,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即别过脸去不看沈离。 “我要回去了!现在我的时间宝贵的很,才不要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 “那你叫叫他们,看他们理你吗?有人敢理你吗?” 沈离往后一靠,不紧不慢的说。 叶若音还真就叫了几声外面等着的人想走,等了许久却无一人进来,神色不禁一僵。 “你没有时间,正好,我也不准备浪费太多时间在你身上,现在就说说正事。” 沈离双手合十交叠在身前,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叶若音,“我给你一次老实说实话的机会。六后我回来——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叶若音扭头就要开口,熟知她的沈离先一步道。 “你想清楚,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没有说出我想要的信息,那你就一辈子待在这里好了。” 叶若音一顿,阴晴不定的看着沈离,看样子在思考什么。 须臾,她冷冷说:“你以为我会信你吗?我可不觉得我说些什么,你就能放过我,让我出去。” “呦,变聪明了。” 沈离故作诧异。 叶若音见此更恨的牙痒痒。 话音一转,沈离语气陡沉下去,“既然你不识相,那我也没必要跟你绕弯子了。” 她拿出从那公寓带走的叶若音的日记本,摔在桌面上。 叶若音脸色微变。 沈离翻到最后几页,将日记本转过去,朝向叶若音。 “赵从岳跟我说过,你去绝境洲时,带着一个和你一样很恨我的女人。如今看来,就是她了,你还很熟悉她呢。毕竟过去六年里,你们朝夕相处,你又一脑门的钻研怎么给她挖坑。” 叶若音脸色一僵。 “不过我对你们的恩怨并不感兴趣。我意外的是,她居然会把自己不是我的消息,告诉你?”沈离道。 这话一出,叶若音深知都被沈离知道了,再也装不下去。 她恨恨瞪着沈离:“我和她都恨你,有共同的仇人,她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不知去哪儿了六年,你就不恨她,现在不恨我吗?!凭什么只许你恨我们,不许我们统一战线对付你!” 沈离简直要被她这一番强盗言论给气笑了。 她猛地拍桌而起,吓了猝不及防的叶若音一跳。 隔着铁栅栏,沈离上身倾近,冷冷的看着叶若音,“这个女人,她现在的身份是谁?按理说,你坑了她六年,她也该恨你才对,却同你合作,这只能说明她有比报复你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什么?她说的回家又是什么意思?她找到办法回她那个世界了?” 叶若音被沈离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得心脏停了一拍。 慢慢缓过神来,听到沈离这些话,她顿了会儿,突然笑开。 “原来你来找我,是想知道这些。” “沈离,那现在的情况就是你得求我告诉你!” 叶若音像是突然找回了底气,也拍桌而起,直视着沈离,趾高气扬道:“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就会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了。啧,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看到你沈离求我的场面。你再得意有什么用,还不是需要我!” 沈离冷冷看着她。 叶若音相当欠揍的说道:“你也别想着动手来逼我说了,我不会妥协的!在绝境洲的时候,你不就折磨了我那么久,我还不是一个字都没说!直到现在才因为沈叶家人露了马脚,让你发现了我在找什么东西。” “现在也一样,就算你弄死我,只要我不愿意,我就不会告诉你一个字!这招对我已经没用了!有本事,你就继续折磨我啊。” 沈离冷眼旁观着她说完,听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跟我提这样的要求,行,我满足你。” 叶若音骤然一愣,有些没料到沈离居然还真这么应下,不免慌了下。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你不会的,你想知道那些,就得问我!我奉劝你,好声好气的求我几句,把我弄出去,我说不定就会考虑告诉你了。” 沈离却道:“谁说我只能问你?” 叶若音猛地抬头看她。 沈离坐回去,道:“那人既然恨我,肯定会找上我。我耐心等到她出现,总能知道她的目的。问你,只不过是想省事,但这个事也不是非省不可,我也不是非要给你机会。” 话落,沈离成功看到叶若音慌了的神色。 她冷扯嘴角,“既然你那么诚心诚意的要求我收拾你,我满足你的愿望。日后在里面的每一天,都希望你——得、偿、所、愿。” 她特地咬重了最后四个字,并且在说完后按下桌上的按钮,叫外面的人进来带走叶若音。 叶若音一看到有人,顿时脸色巨剧变。 她毫不怀疑沈离说到做到! “慢着,沈离你要真那么做,别想从我口中听到任何消息!” 沈离挥挥手,让人赶紧带叶若音走。 进来的人直接拖走叶若音,叶若音心慌到极点,又拖不下脸面来低头,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以为你现在就占尽上风吗?!我告诉你,你错了,你根本没有赢,你输了,早就输在别人手里了!” 399.叶若音还有同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不为所动的看着叶若音被拖出去,消失在视线里,没有丁点要再给她机会周旋的意思。 她不冷不淡的说了句“真是聒噪”,起身也离开,边走边皱眉思考。 外面,傅应寒正在探监室走廊尽头等着。 见到沈离终于出来,他快步上前,但见沈离仍然思索着没有注意到他,他开口叫她:“沈离?” 沈离回神,主动牵住他的手,道:“走吧,换个地方再说,这里不方便。” 傅应寒颔首应她。 两人出去,陈局长正惶恐不安的等着,见到他们连忙问好,又问沈离见面见的怎么样。 沈离瞥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说:“这几个叶家人挺别致,向我要求别放过他们,让他们‘好过’点,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陈局长一愣,心情古怪的想,他还从未听说过这种要求。叶家人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他忙道:“明白明白,沈小姐放心,陈某定叫他们得偿所愿。” 沈离嗯了声,同傅应寒离开。 回去路上,沈离就和傅应寒说起这次见面的结果。 “叶成林给我大概描述了下那个给他阴/灵/胎/的年轻人的样子。” 她重复给傅应寒听,蹙眉道:“但这说的也太笼统大概了,不好找。” 傅应寒单手开着车,偏头看她,道:“无妨,既然是在黑市出现的,总有迹可循。这样,我吩咐给我的人,查查十九年前在黑市出现过,和阴/灵/胎/有关的人员。” 沈离道:“这样也行,先查着吧。这种事情太久远了,能查到最好,查不到的话,只要确定现在各地没有阴/灵/胎/的威胁也行。” 这样想着,她便给肖怀森发消息说明,让他也看着查查。 像这种陈年旧案,沈离的要求不高,只现今确保安全着便好,其他的能做到就做。 发完消息,沈离再告诉傅应寒自己见到叶若音的经过。 提起那个异世穿越女,沈离有点脑壳子疼,“她能摒弃前嫌和叶若音合作,可见她想要做的事有多重要。其实我比较倾向于和她说的回家有关,因为一个人在异世待久了,在这里也没有亲人朋友,最重要的事不就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家乡吗?” “可我虽然以游魂状态跟在她身边一年,却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性子,所以不能确定她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又要做什么。” 要说异世穿越女是她印象里那个样子吧,她实在很难想象她居然敢做和禁区的人合作的事;如果说那人不是她印象里的样子,那更不妙且棘手了。 傅应寒捏了捏她的手心,宽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日后再看看吧,她的目的总会显现的。至少我们不是不知道她,可以早作防备。” 沈离也是这么想的。 她调了调座背高度,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坐,道:“这个还不急,可以往后挪挪,目前不用想太多。我从出来就开始一直想的是,叶若音从开始便强调的我也没有赢,是什么意思。” 以叶若音的性子,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种话,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 但是,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叫叶若音笃定的说出她也没赢的话来? 傅应寒跟着想了想,忽道:“叶若音所觉得的,你们目前在比输赢的事是什么?” 这个角度令沈离一怔,顺着说道:“我把他们一家送进去,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和未来,失去一切?” 可这个还不至于令叶若音那么笃定的说她也没赢。 毕竟,叶若音已经无法在做什么了。 那还有什么事情? 最近她和叶若音的交锋,除了这件事,就是在惠山度假山庄的那晚,叶若音想教唆叶成林和沈倩问她要—— 霎时间,沈离脑海里极快的闪过一道光,猛地坐起身来。 傅应寒同时也反应过来了,语调微扬:“那个盒子?难道不止叶若音一个人来到华国想拿到盒子,叶若音只是个试水,能拿到最好,拿不到也有被人继续拿??” “有可能!” 沈离脸色微变,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没有避讳傅应寒,手机铃声一直想着,傅应寒也听得见。 傅应寒边开车边看沈离,目光里带着担忧。 良久的响铃,就在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刻,终于被人接通,响起个粗犷的男声。 “喂,老大——” “我交给你的东西呢?它现在在哪儿?!” 沈离没给对方寒暄的时间,直接问出口,叫那边的人一愣。 那人莫名道:“还在咱们的藏库里,老大,你怎么突然这么急着问?怎么了?你急着用吗?” “是,我现在很急。你现在就回去检查东西还在不在,有结果了立马告诉我!”沈离沉声道。 那人一愣,随即有些为难,道:“老大,我现在不在京中,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你在哪儿?”沈离皱眉,“刚才怎么还那么久没接电话?” 那人解释道:“在京郊这儿跟人打拳赛,才结束下场,跟着我的人说我手机一直在响。我一看是您,就赶紧找个安静地方接了。” 沈离问:“你打拳赛做什么?” 那人有点难以启齿,支支吾吾道:“就……我最近有点事,急需要用钱。听人说这里来钱快,赌率也高,就来试试。下一场是一赔十,我要是赢了,能有几百万。这马上要开始了,我要是不上场,得……得赔五倍违约金。” 说完,可能是察觉到沈离的气息不太对劲,他赶紧道:“这样,老大,我立马叫底下人去给您看看您的东西,有结果立即给您打电话告诉您。” “不行,这东西太重要,我信不过其他人。”沈离直接道,“你不用打了,我给你出违约金。你还缺多少钱一并告诉我。” 那人连忙道:“不行不行,老大,您先前救过我好几次,我连您的恩情都没还完呢,怎么还能要您的钱……” “别废话,你现在去给我确定东西在不在 就足够还我人情了!”沈离打断。 那人一惊:“那东西原来这么重要……好,老大,我现在就去!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好!但您也不用给我出钱,我另想办法。” 说罢也不给沈离再开口说钱的机会,啪嗒挂断了电话。 400.白天冬的意图!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沈离:“……” “那是谁?” 旁边的傅应寒见沈离打完电话了,出声问她。 沈离道:“两年前我还在特调局的时候,有次出任务救下的人。后来他为了还我的恩情,便开始替我做事。不过平日里不见面,基本上都是通过电话联系。先前我要出国,不放心把外公留给我的盒子留在南山公馆,就让他拿走存放好。” 傅应寒不经意似的问:“这么相信他?” 沈离颔首:“还行。主要是因为,很少人知道他。没多少人知道我和他来往,那么就也不会想到,盒子居然在他手里。这样反倒是安全了。而且他的身份也比较特殊,你可能也想不到,他是鬼街出身的人。” 傅应寒不由看向沈离,这真叫他意外了。 沈离继续道:“所以由他帮我保管盒子,是最合适不过的。” 然而想到叶若音可能还有同盟,沈离也有点担心起来。 俗话说得好,百密一疏。 就算她安排的再好,可她又不是神,难保真的万无一失,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人查到她和此人的来往。 “他现在在京郊,去鬼街的时间不短,先等着点他的消息吧。” 沈离说完,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操作。 她这人不喜欢亏待身边人,而且叫人做事,益处总得给到位,才能保证一直给她办好事。至于恩情什么的,她并不怀疑,但也不能相信人心是一直不变的。 沈离便直接给肖怀森发消息,让他去查查这个时候在京郊拳场打拳的人,查到后先稳住拳场老板,让对方别找她的人麻烦,她稍后把钱打过去。 想了想,沈离又让肖怀森一并查这人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急需用钱。 傅应寒注意着她的举动,关心的问:“需要我这边帮忙吗?” 沈离摇头,“不用,我自己就行。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一定跟你说。” 傅应寒点点头。他很喜欢沈离不跟他客气,也需要他的样子,这样会叫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感不低,而且能帮到她,不是可有可无的。 不多时,两人回到帝景公寓。 傅应寒问过沈离想吃什么,便去做晚饭。 沈离坐在客厅沙发上,在电脑上操作着,很快查自己想要的事情,肖怀森也把卡号发过来了,她将钱打过去。 做完这些,还没有盒子的消息。 急也急不来,沈离干脆合上电脑,去看傅应寒烧菜,同他有一茬没一茬的聊。 直至吃完晚饭,沈离在和齐观语视频聊天谈项目的时候,突然有电话打进来。 她一看手机号,微微皱眉,结束同齐观语的视频会议,转而接通。 “喂?” “请问是沈小姐吗?” “……我是。” 沈离看了眼手机号,是先前联系的那人不错,但说话的声音不对。 不待她问什么,那边的人急切的道:“沈小姐,我们徐老大一定让我跟你说,您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他说被抢走了!” 沈离神色微凝,立即道:“说清楚,怎么回事?徐陵他人呢?” 徐陵就是她下午联系的那人的名字。 可能是她的声音不太对劲,在卫生间里洗漱的傅应寒走了出来,只匆匆洗了把脸,目光问询沈离怎么了。 沈离用口型告诉他等会儿说,听电话那边的人着急忙慌的道:“我们也不知道。就傍晚时候,徐老大突然回来,说要去十三仓查看存放在里面的东西。那是库藏重区,里面很危险的,徐老大点了几个兄弟一起。” “结果才到十三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人!他们都全副武装,直接跟我们火/拼了!我们没有预料,也没带什么家伙什,还死了好几个兄弟,徐老大跟另一个都受了伤。” “我们的人赶过去时候,那些人刚撤,十三仓的库门还开着。徐老大撑着跟我们大概说完,叫我一定联系您告诉您东西被抢走了,然后就因为伤重昏迷过去。我这会儿刚把我们徐老大送进医院,就赶紧给您打电话了!” 沈离神情凝重起来,当即道:“让徐陵的人去查那些人的去向,另外检查十三仓剩下的东西有没有缺失损坏,即刻起也封住消息,不要叫外界知道传开他受伤的消息。” “是!” 那人条件反射的回。 说完就愣住了。 这又不是他们徐老大,他为什么要听话? 算了,这也是他目前得做的事,而且徐老大看样子很敬重这位沈小姐呢。 那人就连忙说去忙挂了电话。 见此,傅应寒过来到沈离身边,“徐陵?十三仓?是那个在鬼街近几年异军突起,做漕运生意,水道很多的徐陵?” 沈离点点头,“正是他。” 鬼街里鱼龙混杂,做什么生意的都有,而且大多数都见不得光,比黑市的生意还要严重。 比如,就有很多东西邪的很,出处也有大问题。这类在黑市出不了手,就会转到鬼街去。进鬼街出手总得有个安全的渠道,徐陵做的就是这类,他的十三个仓库专门存放着雇主托付的东西,不管什么都收。 也正因此,沈离才奇怪他出了什么事,会需要他到拳场打黑赛赌钱。 后面一查,发现是徐陵家里的私事。他家里成分很复杂,也不怎么光彩,是个无底洞。怕手下人和道上的人知道了成为他的掣肘,就宁愿去打拳赚点快钱。 “叶若音的同盟出现了。他们跟去徐陵的地盘,把盒子抢走,徐陵还受伤入院……” 突然,沈离猛地停住。 傅应寒沉声道:“你和徐陵来往的事,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沈离电光火石间,豁然开朗,抓住傅应寒的手,道:“叶若音是故意的!不,可以说白天冬,他是故意的!” 傅应寒一怔,不过他素来了解沈离,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白天冬之所以会把叶若音给你,就是因为想通过她拿到你外公和陈局给你留的盒子。但他从来没有期望过叶若音会做到,所以才根本不管叶若音的死活,他真正期望的是你早点发现叶若音的目的,意识到同盟,然后因为不放心去确定盒子的安全。” “这个时候,他只要盯着你,确定你跟谁来往,就能知道盒子在哪儿了!” 401.他是白天冬的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错!” 这就是沈离才明白的事! 先前种种的疑惑,在此刻都得到了解释。 难怪先前禁区的人那么痛快就跳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难怪白天冬跟他们的交易处处透着不对劲,原来他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他们要做的事已经到了结尾,需要那个盒子,但盒子在她手里,他们也清楚她根本不会有,于是就顺水推舟让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重视起这个盒子,再把叶若音送过来放松她的警惕,勾出盒子的下落,从而把盒子抢回去! 想通这些,沈离的脸色有些难看。 “恐怕从一开始,赵从岳出现在华盟晚宴上时,白天冬的计划就开始了。他知道我们在晚宴设了圈套,却还是让赵从岳那么高调的出现,不是因为他们有多自信不会出事,而是要故意把赵从岳送到我们手里,引出交易,再把叶若音顺理成章,不引起我怀疑的,送到我手里!” 叶若音说的“她也输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闻言,别说沈离了,连傅应寒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这可以说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不露声色的设计!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吃过任何类似的亏。 “我这就告诉我的人,把出国回绝境洲的各种路线和渠道封了。”傅应寒回去拿手机。 沈离也接着联系自己的人,在京中搜查,严控离京的各个渠道。 这么短的时间,禁区的人不一定能离开! 就算离开了,也还有傅应寒做的准备。 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离开回绝境洲! 这么一想,沈离也索性给古池发消息,让他监控着地下拍卖城,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回去。如今没有证据,他们也没法主动下手……等等,证据? 沈离迅速起身,叫傅应寒:“我现在得去警局,看看叶若音!” “我陪你一起。” 傅应寒闻声出来。 这次,他也想见见难得聪明了一次的叶若音,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不至于叶若音只知道有同盟,不知道他们怎么离开京中离国的吧? 沈离没有拒绝,点头应下,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就出门,很快到警局去。 陈juzha g这时候还在呢,刚要离开回家。 却正好迎面碰见了来的沈离和傅应寒。 一时间,陈,局/长腿脚一软,差点当场给跪倒,“三爷,沈小姐……您二位怎么这时候来、来了……” 沈离现在正是不想耽搁任何时间的时候,见正好遇到了他,便直接道:“我们要见叶若音,立刻、马上!” “啊?见她??”陈/局/长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的问:“两位,是……出什么事了吗?” “与你无关,快去调人。”沈离皱眉。 陈/局,长咽了咽口水,忙应了声,扭头就快步离开。 傅应寒皱眉看着陈,局/长/局促的背影,突然开口:“等等。” 陈/局/长身子一滞。 “三爷,怎么了?”他缓缓回头。 傅应寒寒眸直视着他,犀利锋锐的眸光仿佛能一直看到人心里,冷不防问:“我们来是见叶若音的,不是找你的,你慌什么?” “?陈某没有慌!三爷您误会了!”陈,局/长出了点冷汗,赶紧解释,“您二位身份何其尊贵,陈某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今日这陡然见面,还见了两次,陈某实在惶恐啊!” 听到这话,沈离看看陈/局/长,再看向傅应寒,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维微眯起眼,“陈/局/长,我记得,你似乎也跟黑市有点往来,还有叶家人……几个月前我同你见面的时候,你当时好像……怎么,你其实对叶家人很熟悉吗?还是说,也在为什么人做事?” 陈',局/长冷汗流的更多了,连声说自己没有。 傅应寒淡淡颔首道:“既是没有,想必也问心无愧,那就请受些累,随傅某一道回去。傅某有些事,想与陈局长彻夜长谈。” 陈/局/长:“!!!” 谁不知道京中傅家三爷是个佛面兽心,活阎王般的狠人! 这要是跟着回去了,他还能好过吗! 陈,局/长登时便道:“不劳两位记挂,陈某实在有事,需要先行一步。这样,我这就叫人带你们去见叶若音,但恕陈某难奉陪了!” 说完这句话,陈!局/长扭头就想快步离开。 傅应寒没给他离开的机会,几个箭步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反剪其后,直接用他的手铐将他铐住,推到旁边的长椅上。 经过的ji gcha们猛然停住,都懵逼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离极有压迫感的扫视一圈:“不关你们的事,我们在跟他开个小玩笑聊聊天。” 周围人面面相觑,见沈离和傅应寒不像是好惹的,赶紧低头快步离开。 陈长回过神来就见这一幕,脸色唰一下变白,苦笑道:“三爷,沈小姐,别!还请手下留情点!陈某就一身不由己之辈,真没做过什么大的。这样,不论你们想知道什么,陈某都一定据实相告。但是……” 他瞅了瞅周围不时瞩目,投目看来的人。 “别在这儿,去陈某办公室谈,行不行?” 傅应寒偏头看沈离,问询她的意思。 沈离颔首,“可以。” 两人便带着陈juzha g,去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门,陈juzha g连忙道:“不关我的事,真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说了几句话,没成想对两位有影响!” 闻言,沈离心里一沉。 先前只想着白天冬至今布局的周全了,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白天冬如何能百分百的确定,她一见叶若音,就会提及到盒子的事,事后又能经由叶若音联想到? 白天冬不可能时时派人盯着她,那样会被她发现。 但不时时盯着她的话,他是怎么做到确定她今天要去确定盒子的安全? 答案只有一个,这里有白天冬的人,将消息告诉了白天冬。 而满足以上条件的人,不多,细细排除筛选出来,就只剩眼前的人了。 白天她来找叶家人的时候,陈juzha g就在! 402.白大人他看上了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思及此,沈离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问陈/局/长:“你都说了什么,又是跟谁联络的?” 陈/局/长面露难色,在保密以及保命之间,迅速选择了后者。现在他不说,得罪不了那边,但一定会得罪沈离和傅应寒。 他们就在跟前呢,要是做点什么,再把他从现在这个位/置/拉下去,他哪儿躲得过去?那位也不一定保他啊! 思及此,陈/局/长便道:“就是下午的时候,您见叶若音时,我让人在叶若音的身上放了窃/听/器,听了会儿您和她的对话,然后我就打了个电话,告诉给那位了。” 傅应寒皱眉问:“那位是谁?” 陈/局/长道:“这我不清楚。” 沈离和傅应寒的脸色冷了下来,危险的看着陈/局/长。 陈/局/长冷汗直流,忙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没骗你们!数年前,我还是一个小科员的时候,就有个神秘人找上了我,说可以帮我往上爬,要求就是我必须为他做事。那时他根本没有透露他的身份,过后便消失了,我以为他是在说笑耍我。” “然而后面没想到的是,我真的一路顺顺利利的往上,每次遇到什么事情,也总有人护着我。后来我坐的越来越高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个电话,正是他。我这才知道是他扶持的我,我也就代他做事了。” 他望着沈离,神色十分的诚恳。 “沈小姐,陈某所言句句属实啊!这几年来,我同他都是他单方面联系我,他从不告诉我是,就隔一段时间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条消息,告诉我需要做的事情。我也并非没有好奇过他是谁,但只要我一有苗头问,他就会警告我,让我出点事。您说,我我哪儿还敢问?” 听到这些,沈离眉头也皱起来。 她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问:“电话。” 陈/局/长赶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给沈离看。 “就是这个手机号码。但那位很谨慎,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个号码,原来的号码也跟着作废。所以想查的话,也没那么容易。” 沈离直接将那个号码反拨。 按免提,传出来的却是这个号码已停机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沈离脸色沉下去。 陈/局/长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我想,是他一直派人盯着我,发现您二位方才……就弃用了这个号码吧。”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沈离又瞥他问:“你当真没有跟我说谎骗我?” 陈/局/长信誓旦旦:“真没有。” 傅应寒随即道:“你现在就就找技术人员,把你先前的通话记录调出来,我们要听听你究竟说了什么,对方的声音。” “哎,好好好!” 陈/局/长/怕他们两个找自己的麻烦,忙不迭就应下来了,并且很有眼力见儿的去找人安排了和叶若音的见面。 沈离和傅应寒便过去,在探监室等了会儿,看到了灰头土脸的叶若音。 她脸上带淤青,走路也一瘸一拐,说不好是谁干的。 进来见到他们两个,尤其是沈离,叶若音当即情绪激动的扑过来要动手:“是你,一定是你指示他们对我……沈离,你怎么能那么做!你太恶毒了!我跟你势不两立,一定要弄死你!” 旁边的人连忙拉住她,但叶若音还剧烈挣扎着,一时也竟快要挣脱。 知道沈离和傅应寒不好惹,旁边的人一慌,直接对叶若音用了电棍,轻轻一碰,叶若音就倒在了地上难以动弹。 他们将叶若音放在椅子上坐好,就快步出去了。 沈离与傅应寒对视,难得善良的没有急着问出口,给了叶若音缓过来的时间。她看叶若音逐渐恢复精神,冷冷开口:“急什么,这还只是开始。” “你!” 叶若音气急败坏。 沈离话音一转,道:“不过我有话要问你。” 她没有心思迂回,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白天冬给你安排的同盟,他们的盘踞地是哪儿?怎么联系得上?什么撤退路线?” 叶若音被问的愣住,很快反应过来,不禁哈哈大笑。 “你果然输了!东西还是到他们手里了!” “我就知道,白大人是不会放弃我的,一直在关注我!等东西到他手里,他就会派人来救我了!” 她恶狠狠的瞪沈离,“至于你,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分毫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就是告诉狗都不会告诉你!” “你再瞪她一眼,我挖了你的眼睛。” 傅应寒声音带着冷寒戾气。 叶若音对上傅应寒的视线,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收回目光。下一刻又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害怕?现在占有利地位的是她! 于是她硬着头皮,难掩得意的道:“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就算你是傅三爷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需要问我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 傅应寒毫无波澜的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开口就叫叶若音脸色凝住了。 “那你可以算算,白天冬什么时候来救你?他会救你吗?会为了你这么一个东西,明面上同我们撕破脸,彻底得罪我们?” 叶若音大声反驳道:“他一定会来的!” “那你又知道多少他的事?”傅应寒道,“他如果真的那么重视你,想必一定把自己安排的人告诉你了,可你真的知道那些人的信息吗?” 叶若音浑身顿僵。 看她这个反应,沈离明白了,“原来不知道。看来,他确实已经弃用你了。” “你别胡说,白大人才没有!他答应过我,一定会来带走我,而且……而且他对我是另眼相待的,他对我还有意思!”叶若音激动的吼道。 听到后面,沈离和傅应寒的神色都有些一言难尽。 白天冬看上叶若音? 看上赵从岳更有可能。 “走吧,既然已经确定了我们的想法,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反正也得不到更多的。”沈离按下桌上按钮,拉着傅应寒起身。 她的举动,无疑对叶若音来说是一种羞辱。 叶若音怒道:“你站住!我告诉你们,白大人就是对我另眼相待,就是!他亲口承诺过我,会带我做人上人!!他没有骗我,你们一定是嫉妒我!” “原来你在发火与发癫之间选择了发疯。” 沈离懒得再看叶若音,和傅应寒出去。 而另一边等着的人也进来将叶若音拖走了。 到外面走廊,仿佛还能听到叶若音不甘心的大吼。 403.离开宋城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我真是越来越无法理解叶若音的脑回路了。”沈离无语的说。 傅应寒唇角微抽,他也很难理解。 两人出去到前面正厅,正遇见了诚惶诚恐等他们的陈/局/长。 陈/局/长/行动非常快,已经把通话录音调出来,存在一个u盘里带过来,递给两人。 他道:“这就是我当时和那位说的话,您二位可以听听,说不定有帮助。当然,陈某保证,绝对没有删减,非常完整,不敢欺瞒。” 沈离也不怕他删减什么。就算真做了手脚,她也看得出来,还没人能在技术上蒙过她。 “走吧,我们回去。”沈离对傅应寒道。 傅应寒点点头。 陈/局/长/却又拦住他们,大着胆子,干笑道:“两位,陈某这帮你们,那位肯定也会知道的,要是他知道后对陈某下手……” 沈离看了眼这人来人往的大厅,白天冬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陈/局/长/特意等在这里,不也是想借此告诉白天冬,他已经是他们的人,所以白天冬要动他的话得先掂量掂量。 得人帮助,沈离自是不会做的太绝,她道:“不会有人动你,你好生生的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做下去。” 陈/局/长面色一喜,见好就收:“好嘞,您二位慢走,路上注意安全。他日若有需要,陈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离瞥了眼他,拉着傅应寒出去。 回去路上还是傅应寒开车,沈离拿平板和手机操作着,把u盘里的音频导进去听。 她放大了音量,傅应寒也能听到。 但除了陈/局/长/的声音,另一个声音是道没什么波动的电子音,一听就知道是用了变声器。 陈/局/长/同对方说的,也确实是她和叶若音见面时的对话。 “没想到啊没想到,”沈离关掉,说:“禁区在这边都有势力人手,还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做安排了。” 傅应寒边开车边道:“或许他们从知道陈局到过宋城,和你外公见面开始,就在布置人手以防万一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举动非常正确,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沈离看向窗外,一点点的捏紧手,忽道:“我们明天就回京中。” 原本预计要下旬才回去,这才中旬,事情就已经远超她的控制了,她得想个办法,拿回主动权。 傅应寒看了她一眼,道:“别担心,就算他们拿到盒子,也没用的。” 沈离知道傅应寒的意思,真正的“般若”沉香,还在他们手里呢,他们拿到的是假的。只有盒子,没有真的沉香,他们就没有办法做下去。 “般若”…… 沈离蓦地看向傅应寒,道:“沉香还在你手里,是不是?” 傅应寒以为她是担心沉香的安全,颔首道:“在。放心,我早在绝境洲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先把沉香送回国内,存放到长生库中。长生库庞大而错综复杂,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具体的位置,他们更不会知道。” “不,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沈离却道。 傅应寒:“那是什么?” 沈离黑眸苍冷,捏紧指腹,冷笑道:“他们不是以为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中吗,那我就教教他们,什么叫他们还太嫩了。” 傅应寒有点担心,“你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很危险?” 沈离没有在这里就说的打算,道:“等到了京中,见过徐陵,我再告诉你。” 她目光移到车窗外,低喃道:“我要再好好想想,完善下我的计划。” 傅应寒定定看她,依言没有问下去。 对他来说,不论沈离想做什么,他都会配合顺着做。 这次也一样,听她说的做就好。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和危险,也有他来收拾局面。 ……… 回到帝景公寓,眼见天色太晚了,两人收拾一番歇下。 傅应寒还是宿在沈离这里,见她仍然皱着眉,伸手一点点的抚平,道:“情况还不算糟,安心睡,有我呢。” 沈离望着他,忽然凑近,仰头亲了亲他唇角。 傅应寒心跳失了一拍。 但沈离一触即分,他不假思索的追上,按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亲吻。 一吻作罢,傅应寒蹭了蹭她的鼻子,低笑道:“撩了就想跑,不太好吧?” 沈离眨了眨眼,道:“我只是觉得,亲亲你,我可能会睡的更好。” 傅应寒喉结微微滚动,盯着她的眸光骤然幽深起来。 而沈离已经警惕性十足的转过身去,拉被子盖住自己,不给傅应寒任何机会,闭眼道:“睡觉睡觉,我现在就要睡觉了。” 傅应寒无奈的看她,也只能作罢,从后面抱上去,道:“睡吧,睡不着的话便叫我。” 沈离吱唔了声,却也没睡太沉,在脑子里过了遍最近发生的事情,后半夜才睡沉过去。 次日,两人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宋城。 期间沈离接到了黎月的电话,她今天有空,想约沈离去附近游乐场玩。 沈离要走了,拒绝了她。 黎月失落的道:“那好吧,你回去忙吧。等下次我带艺人去京中赶通告的时候,我再去找你一起吃饭哈,那时候你可得给我留些空。” “行。” 沈离应下,挂断电话,没多久又接到了周怀羡的电话。 周怀羡告诉沈离,今天开庭,问沈离要不要去旁听。 沈离才不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找堵,说道:“等结果出来了,你给我发条消息说一声就成。我不管过程如何,结果不能变。叶家人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好,我的专业能力,你还不相信吗。” 周怀羡说完,两人挂断了电话。 沈离抬头便见傅应寒不知何时过来了。 他问:“周怀羡?” 沈离点头,“说叶家人的事,今天开庭。” 傅应寒嗯了声,也问:“要不要等开完庭再走?” 沈离摇头:“叶家人又没什么重要的,没必要为他们耽误行程。” 傅应寒便没再提了,收拾好行李后去做早饭。 两人吃过后,周则来接他们,将他们送去机场。 404.受宠若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下午,傅应寒和沈离便到了机场。 沈离先前给徐陵打过电话,得知徐陵已经醒了,而徐陵知道他们要来京中,特地派人来接他们。 沈离和傅应寒两人先回了南山公馆放下行李,然后才去医院找徐陵。 他所在的医院并不在市中,担心被道上的对家知道他出事趁机落井下石,就只在外环找了家私人医院。 两人过去时,医生正在给徐陵处理伤口,要重新换药包扎。 见沈离来了,徐陵当即就想起来下床,向沈离行个礼。 沈离叫住徐陵:“你有伤在身,老实躺着,别折腾自己了。” “那不行的,我一定得给您磕个头!” 徐陵略有些激动的说:“我今早儿接到拳场那边的电话了,说有人给我平了那边的账,就连我家里也……后来我一问,知道是您的人,您给我出了那么大笔钱,还救了我的急,对我来说就是大恩人,给大恩人磕个头不为过!” 徐陵声线粗犷豪迈,但他本人并不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概一米七五高,身子板很结实,有肌肉却不夸张,长相也很端正硬朗。 沈离摆摆手,“你是因为我才遭了无妄之灾,我做这点不足为过。你要是再坚持折腾自己弄的伤口裂开,那我以后便不敢再找你做事了。” 徐陵听到这话才作罢,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多做点事报答沈离。 “对了,我顺便给你带了个很好的医生来,让他看看你的伤,别给留了后遗症。”沈离说着看向门外。 来时傅应寒接了个看上去挺急的电话,停在外面接了,没同她一起进来,这会儿才接完进来。 病床上的徐陵闻言,赶忙道:“沈小姐,您来看望我已经很够了,怎么还能劳烦您再给我找医……” 话未说完,徐陵对上傅应寒的视线,打了个照面。 看到是谁,徐陵的话卡喉咙里,目瞪口呆的失声。 那……那那那……不就是傅家的三爷吗?! 沈小姐把傅家三爷给请来了?? 哦,沈小姐和傅家三爷关系匪浅来着……可是居然为他请来了傅家三爷?! 别说他,给他包扎着的医生都懵了,他比徐陵要更清楚傅应寒作为医生在业内的实力和地位,此先对傅应寒早有闻名,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见到真人! 傅应寒听到了沈离说的话,见徐陵还没有包扎完,便上前去,挽起衣袖,道:“让开,我看看他的伤。” “啊……好的好的!” 医生赶紧让开。 傅应寒扫了眼就拧起眉来:“他伤在腹腔,看伤口表明及周围,里面还有些瘀血。没处理干净就包扎,你是嫌他好的太快吗?还是嫌出不了并发症?” 医生心里咯噔了下,“三爷,我……那个……” 傅应寒没有看他,淡声娴熟的了几样工具设备,让他准备过来。 医生点头连忙去了。 徐陵这才反应过来,受宠若惊的说话都结巴起来,“三爷,那个……不麻烦您,真的不麻烦您亲自动手,有刚才那个……” 傅应寒看了他一眼。 徐陵瞬间闭嘴。 “别动了让他处理吧,很快就好。”沈离在一边坐下。 走的医生很快带东西回来,傅应寒也确实处理的很快,没多久就给徐陵将伤口都清理完包扎起来,又开了几样特效药,让徐陵找个手下去市中医院找个姓马的主任,报他的名字取药。 徐陵如同做梦般恍惚,连连应下。 傅应寒用酒精湿棉擦手,到沈离身边坐下。 沈离让那个医生出去,道:“我来还想再问问,昨天出事的具体情形,你详细的跟我说一遍。” “哎,好!” 徐陵忙不迭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昨天从拳场起来,到鬼街十三仓发生的所有事告诉沈离,连中途停了几次车,遇到几个红绿灯口都说了。 沈离越听越蹙眉。 从表面上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沈离问:“那一队抢东西的人,为首的是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徐陵摇头,“那些人都戴着面罩,看不到他们的脸,不过为首的是个女人!” “女人?” 沈离和傅应寒微诧。 徐陵回忆一番,说道:“我确定是女人。因为就她一个女人,在一群男人当中很明显。而这个女人下手很狠,不过身手不太行,其他人都很护她,也听她的话。” 沈离一听,低声对傅应寒道:“难道是禁区四大护法里,在华国的青鸾?” “有可能。”傅应寒道。 在禁区里,有名有姓排的上号,还能和白天冬里应外合的,也就可能是这个青鸾了。 “沈小姐,三爷,你们在说什么?有我能帮得上的吗?”徐陵疑惑的问,没太听清。 沈离看向他,“没什么。你在这医院好好养伤吧,我们要先找找那些人。过两天等你好点了,我要进十三仓,麻烦你带个路。” “哎,好!” 徐陵一口应下,他正愁没有用武之地报答不了沈离呢。 后面没再有需要说的事了,沈离和傅应寒便起身离开,打算回南山公馆。 “这个女人,多半就是青鸾。”傅应寒道,“看来,白天冬早就想的很周全了。让青鸾提前到华国等他,一有消息,就带人拿下盒子,再送回去。而我们查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伙人的踪迹。” 沈离目光微冷,说道:“我打算用‘般若’引他们出来。” “嗯?” 傅应寒看她。 沈离道:“到现在都没查到那伙人,说明他们很谨慎,暂时按兵不动,相等这阵风声过去了,再秘密回绝境洲。如此废的时间虽长,却很保险安全。但是——” 她冷扯嘴角,“他们想安全,却没问过我允不允许他们安全!他们想销声匿迹,我偏偏要把京城的水搅混,逼的他们进入大众视野,再也无法藏匿下去。更重要的是,到时候,即便我们不找人,也会有人代我们找。” 傅应寒隐约明白她想做什么了,道:“好,明天,我带你去取‘般若’。” 沈离:“嗯。” 两人却没能回到南山公馆,半路上沈离接到了席老的电话。 席老听说他们已经回来了,叫他们去那儿一起吃晚饭。 沈离意外:“您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405.不确定,再看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席老说起这个便有些忿忿念,“你回来不告诉我老头子,还不许我从别的地方知道吗?现在网上都有你出现在机场的照片了。真是的,我作为你的老师,却总是从网上知道,你怎么就不记得先告诉我一声?” 沈离汗颜,道:“记得了。我下次一定提前告诉您。” 其实自从在做那些事后,沈离便有些的和席老保持距离,免得幕后那些人因为席老同她太亲厚而盯上席老。 不过现在也跟撕破脸没差别了,而且席家也同禁区的人有过节。 她跟席老应承起来,又顺着席老的性子附和几句,席老才放过她挂断电话。 “前面路口转弯,去席老家吧。”沈离微叹道。 傅应寒依言照做,又道:“既然是去席老家,那我顺道买些见面礼带过去,席老最近缺什么吗?” 沈离摇头:“不用。那么熟了,不至于这么见外。” 傅应寒轻笑,“还是要的。总得让席老多喜欢我点,将来我跟你求婚的时候,他也不会对我意见太大不同意。” 沈离瞥他,“这种事情,你找他有什么用?我不答应,不就是白忙活?” 傅应寒从善如流道:“那小姑娘考虑考虑,嗯?比如想要什么样的求婚仪式,我得做些什么才能达到你的期望?” 沈离头疼。 又来了又来了,这些时日,他总一有机会就紧抓不放探她的口风。 她含糊道:“还早着,以后再说。” 傅应寒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们两个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不然你怎么总一副穿上衣服就不认账的样子?往往做这种事情的,不该是男朋友类的角色吗?” 沈离嘴角微抽,“你在指我不负责?我们还没发生什么呢。” “小姑娘是在点男朋友吗?”傅应寒看向沈离,眼尾微挑,勾人意味明显,“也可以现在就发生点什么,男朋友在哪儿都不介意,一定让你满意。” “………” 沈离不应这话,只瞪他一眼,正经的道:“专心开车。” 傅应寒失笑道:“行。” 最后也还是拐去了附近的商场大厦,傅应寒买了些茶叶点心,并一些他了解清楚的营养品,带去了席老家里。 席老一点都不意外看到傅应寒跟着一道来,习以为常的叫他和沈离一起去洗手准备吃饭,看到礼物也有点高兴。 上了岁数的人,总喜欢被小辈惦记着,像他这样的身份也不需要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了,上心的礼物便很讨他欢心。 但没想到的是,三人入座没多久,有佣人来报。 来了个叫席老很意外的人:“裴兰津?他怎么来了??” 上次莫名登门造访就算了,怎么还来第二次呢?就算裴席两家人来往的深,但又不是同他来往的深! 沈离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心知肚明。 “请他进来吧。”沈离对席老解释,“他应该是也知道我回京中了。” 席老一听,想起来他和沈离上次谈起裴兰津说的话,顿时不高兴了,“那小子还把你当他死去的那个妹妹吗?他怎么这样,想找替身找别人去,找你做什么!” “这……” 沈离没法告诉席老自己就是裴清,只能道:“他没有那么想,只是同我们两个都熟了,而且又有生意往来。” “真的吗?”席老不太相信 正巧这时裴兰津进来了,身后跟着的佣人也提了大堆他带来的见面礼,也正好听到席老的话。 “什么真的假的?” 裴兰津面带笑意的搭了句话,一进来便迫不及待的看向沈离。 诚如沈离所说,他确实就是下午开完会后,无疑间听到公司有沈离的粉丝,说起沈离回来了,便赶紧上网查。 他倒是想立即给沈离打电话的,又怕沈离烦他。 后来一琢磨,沈离回来后估计要来看望席老,便叫人注意着这边,果然叫他猜对了。 于是裴兰津一得到消息,便往这边赶了,想和沈离晚上一起吃顿饭。 但叫裴兰津奇怪的是,席老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劲,像是很不高兴,听到他的话也没有理他,而是别过脸去。 席老对他有意见? 裴兰津不由得目光问询沈离和傅应寒。 席老作为自家妹妹的老师,先前也算培养了妹妹很多,那也就是他裴家的恩人了,他还是很想同席老处好的。 沈离不好明说席老,道:“我们正说起你来为什么来呢。现在既然来了,就坐下吧,一起吃饭。” 她做主,叫佣人上副碗筷。 席老本就为沈离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多裴兰津一个也完全够。 裴兰津心情愉悦的入座,就坐在沈离对面位置,一抬头便能看到沈离,主动对席老道:“晚辈叨扰了。实在是之后找离离也有事要谈,便索性过来拜访。” 席老不至于真对他摆脸,听到真有事,便道:“偶尔来一次两次还行。往后你要是再有事,直接给离离打电话就行,人就不必过来了。我知道你们和席家我大哥那一支走的近,但我不掺和他们的事,你们也不要来打扰我。” 裴兰津礼貌颔首,“晚辈记下了。” “那就吃饭吧,饭桌上不要谈公事,有什么事情,好好的吃完再说。”席老道。 沈离便吃起来,也不怎么开口,主要是傅应寒和裴兰津两个人说话,同席老闲聊着。 他们都是人精,也很会看眼色,没一会儿就把席老哄的高高兴兴的。 高兴归高兴,席老很快发现不对劲了。 傅家小子对他家离离嘘寒问暖又夹菜,也就算了,可裴家的裴二那么做是为什么?! 他记得印象里裴二似乎身边没什么女人过,不像是会平白无故对一小姑娘那么好,还又温声细语的人。 难道真对沈离有心思?? 可沈离瞧着也没拒绝没排斥,傅家小子也不像是吃醋的样子啊…… 不确定,再看看。 席老狐疑的端详着裴兰津。 正努力探索沈离现在有什么喜好的裴兰津忽觉背后一凉,对上席老的视线,“席老,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席老道。 裴兰津莫名。 吃过饭,沈离便跟席老说,带傅应寒和裴兰津去楼上书房谈事。 406.你要不要回裴家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席老摆摆手,让他们自便,表示两人别随便进沈离的卧室去谈就行。 沈离就带着傅应寒和裴兰津,上楼去了书房。 一进去,裴兰津当即带上门,问道:“离离,你们突然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算突然。”沈离坐下,“我和傅应寒在来京中前,先去了宋城。” “宋城?” 裴兰津微诧。 沈离便把自己这些时日来知道的事,以及同白天冬交换过叶若音,叶若音回到宋城后又撺掇叶家人要她东西的事情,一一告诉裴兰津。 傅应寒在沈离身边坐下,时不时附和几句补充细节。 裴兰津认真听着,当听到叶若音伙同叶家在惠山度假山庄对沈离的出言不逊时,他脸都青了:“这叶家人,真以为你是好欺负的吗?!一群脑子进水的玩意儿!不行,他们敢那么骂你,我一定要弄死……” “他们已经进去了,”沈离说,“下午时候,我收到了周怀羡给我发来的开庭结果,他们顺利得了无期徒刑,去的还是最高级别的监狱,里面的犯人都穷凶极恶,特殊癖好的也不少。能撑多久,端看他们运气。” 裴兰津闻言,这才气顺了点,“不能再蹦哒了就好。” 傅应寒道:“也不止,同叶家有来往的人家,我都处理了一遍。” 裴兰津听到这话,难得觉得傅应寒很顺眼,“那些人有眼无珠,这是他们应得的。不行,也不能让叶家人那么好过,我再叫人主动多‘关照’一番。” 他说做就做,拿出手机来。 沈离只看到他点了几下屏幕,似乎是给什么人发消息。 她不管这个,继续道:“关键是从叶若音手里,我知道了我师父和禁区的人一直以来在找的东西了。” 裴兰津很快发完消息收起手机,问道:“是什么?” 沈离:“我外公给我留的一个盒子,那个盒子,也正是我师父给他的。” 裴兰津惊喜道:“那正好,你们有盒子,也有‘般若’,可以打开看……” “但是就在昨天,白天冬设计让人将盒子抢走了。”傅应寒又道。 裴兰津神色一滞。 傅应寒道:“现在我们还在找人,这么快来京中也是为这事。” 书房内的气氛随之一凝,裴兰津神情也凝重起来,立即道:“我也帮你们找,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沈离道:“问题就在这儿,不清楚他们什么样。我先前把盒子寄存在十三仓,那地方特殊,附近也没有监控。目前,我们只知道为首的人是个女人,这让我们怀疑,她可能就是隐匿在华国的四大法中的青鸾。可青鸾身份信息太隐秘了,查不到分毫,找起来麻烦。” 裴兰津微蹙眉,复又展开,道:“他们大张旗鼓的夺了盒子,现在却销声匿迹,应该是暂时藏了起来按兵不动。但只要他们出国回绝境洲,就不可能没有动静,我们耐心点会等到的。” 沈离颔首:“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离离,你们还有什么打算?” 裴兰津上身微微前倾,望着沈离,认真道:“这么被动的等下去不是办法,毕竟,没法保证一定能在他们离国时找到他们。依我看,还是要主动出击的好。你们也不是没有优势,真正的‘般若’就在你们手中。要不然这样,用它引那些人现身,再把京中的水搅混了,叫他们难以隐匿。” 这话一出,沈离微愕,下意识的看向傅应寒,同他交换了个眼神。 裴兰津不解:“怎么了?” 傅应寒新奇的打量着裴兰津,道:“我现在相信你和沈离确实是亲兄妹了,你们的这想法一模一样。我和她也正打算明天去取‘般若’。” 沈离点点头,“然后我打算再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直接把‘般若’以及那盒子的消息放出去,还有市面上流通的丹药有问题的事,都让道上的人知道。不管怎么说,事情那么大,禁区的人还在华国兴风作浪了那么久,得罪的又不止是我们,凭什么只有我们在头疼?” 只要运用得当,道上的人都会成为他们的利刃。 当然,放出消息的时候,她也会控制好,不会让道上的人知道陈年往事,以及特调局的事。 “另外,退一步来说,就算道上的人视若无睹,不敢得罪禁区——”她扯了扯嘴角,“我也会让他们忍不住——因为利益。” “利益?” 裴兰津语调微扬。 沈离道:“老话说得好,要想让一个人去做什么,首先要勾起此人的欲/望,用他们想要的东西引他们去做。” 沈离目光微闪,比寻常更加苍凉。 她唇角微勾:“虽然我不知道那盒子里面是什么,但其他人也不知道啊。只要稍微编点他们想要的东西在里面,他们就忍不住了。比如破天的富贵财富,比如玄师趋之若鹜的顶级法器,比如让人垂涎欲滴的庞大权势,他们喜欢什么,就往里面编些什么。” 傅应寒虽然先前猜到些沈离的想法,不过不怎么清晰,此刻才清楚明白。 他忍不住勾过她手指,捏在手心把玩,道:“编的太过,不怕他们不信?” 沈离耸肩,“说是说了,他们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再说了,有我们在前搜寻禁区的人,连我们都那么做了,他们有什么理由不信?至少也有怀疑是真的几分猜忌。这些就够了。” 裴兰津不禁笑了声。 不愧也是裴家人,够阴够坑。 他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吗?” 沈离看向他,“有。我和傅应寒在明面上,你就是在暗中。到时候有什么动向,哪些人不安分,有什么线索,你在暗看的比我们清楚,也更容易找人。” 裴兰津不假思索的点头:“好,交给二哥。” 沈离又嘱咐了一番细节,伸了个懒腰,道:“那就说到这儿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 傅应寒和裴兰津便也起身,同沈离一起出去,准备向席老告辞。 出书房时,裴兰津看着沈离,突然鬼使神差道:“离离,你……要不要回裴家?” 沈离脚步一顿。 傅应寒跟着停下来。 407.妹夫,你说是不是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裴兰津注意着沈离的反应,温声道:“先前你跟我说,你暂时没有想过回裴家,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你,我也听你的没告诉大哥他们。除了我,只阿承知道你。但是……” 他语气多了些为难和无奈:“妈现在在外国陪小姨疗养,确实还不知道。可爸和大哥很聪明,已经从上次阿承的比赛和我最近的动向,猜出来点了。也旁敲侧击的问过我。” 沈离闻言,微微蹙眉,回头看向裴兰津。 裴兰津立即一本正经的道:“哥发誓,没有把你的消息告诉他们。” 傅应寒冷不防道:“他们怎么问的?” 裴兰津:“他们问我,小妹是不是还活着,我是不是找到小妹了,我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能说。” 沈离:“…………” 这跟间接承认有什么区别?? 裴兰津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干咳两声,说道:“大哥现在在执行队里给他安排的秘密任务,不方便回来,但他说会尽快完成赶回来,然后当面问我。而爸前几天去国外出差陪妈了,说他们这两天就回来。爸还警告我,让我在他们回来前想清楚怎么跟他们交代。” 说完,他眼巴巴的看着沈离。 然而沈离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他,并不搭话。 裴兰津没办法,只好转向傅应寒,给他使眼色。 傅应寒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接话道:“所以?” 裴兰津得了台阶立马下,然语气却可怜的紧,“离离,大哥就不说了,可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生起气来,真的会揍我们。二哥如今都年岁这么大了,要是被爸当着裴家佣人的面打,末了还少不了跪祠堂,那哥的面子往哪儿放?” 沈离眉心突突直跳,“所以呢?” 裴兰津试探着道:“我告诉爸他们?” 沈离没有说话。 裴兰津顺杆往上爬,又小心的问:“等爸妈回来了,你回趟家里?放心,我们不会非要你住回去,只是回去吃顿饭,除此之外什么意义都没有,嗯?好不好?” “………” 沈离闭了闭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裴兰津双目微亮,道:“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大约掌心大小,递给沈离,道:“这是哥前些日子特地找人给你专门设计做出来的礼物。一直想送给你,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又怕你会拒绝。现在送给你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再重新准备。” 沈离目光落在那盒子上,须臾直接接过,道:“我回去再看。” 裴兰津连连颔首,语气也温柔起来,“那我们走吧,你回去好好休息。要是遇上什么难事,尽管给二哥打电话。” 沈离微不可察的嗯了声,顺手把盒子揣兜里,往楼梯口走。 傅应寒也跟上,但被裴兰津拉住。 裴兰津低声道:“我知道离离现在还不太接受得了家里人,心里有些结。你要是看着合适的机会,帮我在离离面前多说些裴家的好话。我知道她听得进去你的话。” 傅应寒看他一眼,道:“但我听她的,也尊重她的意愿。如果她想选择裴家,我也会跟着敬重裴家,如果她不想……” “妹夫。” 裴兰津道。 傅应寒声音戛然而止。 裴兰津瞥眼他,拍拍他的肩膀,“替裴家多说些好话,也不代表什么。难道离离是个会被别人三言两句就会印象的人?我觉得不是,妹夫,你觉得呢?” 傅应寒一瞬间神色很复杂,既有被“妹夫”这个称呼取悦到的高兴愉悦,又要矜持克制着不表露出来,极力维持在裴兰津面前的从容和淡然。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二哥说的是,妹夫也不觉得。那替裴家说点什么,应当也无妨。” 就在这时,前面的沈离都要走到楼梯口了,结果不经意间回头一看,他俩还停在原地。 “你们不走吗?”沈离奇怪的问。 “啊走!这就走!” 傅应寒和裴兰津瞬间应声,肃然正经着分开,沉稳的快步走向沈离。 沈离等他们到眼前,道:“你们说什么呢?” 傅应寒目不斜视道:“二哥在说后面我们要做的事,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的。” 裴兰津煞有其事的点头:“没错,离离,交给二哥,你放心!” “………” 沈离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到你们在说话的时候偷瞄对方?” “?有吗?怎么可能?” 两人同时别过脸去。 沈离嘴角微抽,没再说下去,道:“下去找席老道别吧。” 说罢转身下楼,傅应寒和裴兰津两人也连忙跟上。 下面,席老正在喝齐观语打电话聊最近的项目,看他们下来便停下,挂断了电话。 “你们说完了,现在要走吗?” 沈离点点头,“明天还有事,得回去休息了。” 席老就道:“行,那你们路上小心。” 话才落,席老发现沈离也跟着他们走,他连忙道:“等等,等等,你走什么?不住这儿吗?” “回南山公馆。”沈离道。 席老这就不高兴了,“我这儿跟南山公馆有区别吗?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不在我这儿多留会儿?” 沈离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要是叫白天冬的人发现她在席老这儿过夜,知道她和席老关系亲厚,那后来发现沉香是假的,万一狗急跳墙拿席老威胁她交出沉香怎么办? 她道:“我明天事情很多,南山公馆离我明天要去的地方近。” 席老闻言,这才作罢,“那好吧。等你忙完了,再来我这边住,到时候可不许找理由了!” 沈离颔首。 旁边的裴兰津有些羡慕席老能够光明正大的留沈离,沈离还那么听席老的话。 对比席老,他们裴家简直任重而道远。 想到这儿,裴兰津在心里叹了口气。 同席老告完别后离开,三人分开上车准备离开。 裴兰津忽然想起什么,叫住沈离,“等一下,我忘了有个事想问问你来'着。” 沈离便没进车内,看向他,“什么事?” 裴兰津犹豫了下,“古池……那混蛋,是不是回绝境洲了?” 沈离愣了下,思绪微动,道:“他不让我说。” 裴兰津冷笑:“果然在绝境洲,不敢面对就偷跑回去,他怎么不死在那儿。” 再看向沈离时,他恢复了脸色,和蔼可亲的说:“没事了,离离,你回去早点休息。” 408.那我被贿/赂成功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默默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坐进车内。 傅应寒探身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驱车离开,轻笑道:“你和裴兰津,真是一样一样的。” 沈离偏头看他,“为什么?” 傅应寒学着她的语气,一本正经的道:“‘他不让我说’。” “……” “先前裴伯父问他关于你,他又是怎么回的来着?” “…………” 沈离别过脸去看向车窗外,道:“没有的事。” 傅应寒见好就收,低笑道:“看看他送给你的礼物?” 沈离顿了顿,到底还是摸出那个盒子来打开,看到里面是条镶蓝白钻相间的银条手链,链子细细的一条,钻石要完好又保证品质的镶在上面,很考究工技,而且也不过分花里胡哨,柔亮又简约的一条手链。 “还行,比穆堂舟的品味好。”她放好收起来,补充了一句:“不过也就好一点。” “喜欢?” “还行。” 沈离微扬下巴,还是那两个字。 傅应寒看破不戳破,笑了笑道:“真想去裴家,同他们正式见面?” 沈离眼帘微垂,没有说话。 傅应寒柔声道:“这种事情看你自己,你要是不想去,或者说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跟裴兰津说拒绝他,别勉强自己。” 沈离瞥他,“我以为你会当他的说客,在我这儿说裴家的好话。” 傅应寒故作诧异,“被小姑娘发现了?小姑娘真厉害。” “……”沈离道:“你们叽里咕噜的说那么多,除了和我有关的事,还能说什么?裴兰津先前还对你隐隐有意见呢,突然对你那么温声细语,只可能是这种事情了。一点都不难猜。” 傅应寒莞尔:“是,他贿赂我,帮他说好话。” “怎么贿赂的?” 沈离来了兴趣。 傅应寒道:“他叫我妹夫。” “?就这?你这么容易就被一句话贿赂到了?” “不容易。” 傅应寒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偏头看了她一眼,“晋级变成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一直是我最想实现的愿望。它怎么会容易呢?” 沈离微怔。 傅应寒又含笑道:“其实,和你有关的事,对我来说都是最愿意的贿赂。” 沈离脸颊微热,移开目光哦了一声。 傅应寒又一本正经的道:“所以我完成被别人贿/赂的事,可以当之无愧这句妹夫了吗?” 沈离清了清嗓子,道:“勉强吧。” 傅应寒失笑,回南山公馆的路上都没有松开手。 终于回去,他停好车,自觉跟着沈离进了她家。 沈离看着他,想说什么,后面又闭上了嘴,默许傅应寒的举动,两人很快洗漱完上床休息。 傅应寒凑过来抱住沈离,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温柔道:“晚安。” 沈离也有模学样的说了句晚安,闭眼睡觉。 次日,沈离和傅应寒本打算去黑市天算一行的长生库取“般若”沉香,没成想突然接到穆堂舟的电话。 “离离,我傍晚就到京中!” 电话那边,有螺旋桨的嗡鸣声,她想穆堂舟应该是正要去机场。 彼时沈离正在同傅应寒吃早饭,闻言就道:“那你来啊,我在京中的住处在哪儿,你也知道,到时候来了直接过来就行。” 穆堂舟问:“你和傅应寒不去机场接我啊?” “你一个大男人,还需要我们接什么,自己又不是找不过来。”沈离咽下煎饺,道:“我和傅应寒要去长生库。你没去过,不知道长生库很大,里面也……总之我和他去了,得等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穆堂舟一听,忙道:“这么久?那你们要取的东西很要紧很急吗?要是不急,你们明天再去嘛,我到京中人生地不熟,没有你们,我寸步难行啊!” 沈离:“………” 你要不听听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面听到的傅应寒也嘴角微抽,神色不忍直视。 穆堂舟不管,一个大男人撒娇起来得心应手:“我给你带的钥匙也非常重要,不容闪失呢,所以你真就放心我一个人在京中吗?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不得先拿到手,确保东西好好的,才能放心吗?” 沈离觉得也是。 她师父给她留下的钥匙,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先拿到手也行。 穆堂舟又道:“再说我大老远辗转一天才到你那儿呢,多辛苦呀!为了给你送这把钥匙,哥可是熬了好几天,才把这里的事情加班加点处理完,挪出空来赶过去找你的,你不能那么狠心直接走了不见我吧!” “………” 沈离面无表情道:“好好说人话,我正在吃早饭,不想被你恶心的吃不下去。” 穆堂舟一秒正经:“都那么久没见了,终于见一面,还是有那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尽尽地主之谊给我摆个接风宴,不过分吧?” 沈离跟着点头,“行,就我和傅应寒,加上你,我们三个来吃这接风宴……” “离离!” 穆堂舟装不下去了,语气急起来。 沈离往后一靠,挑眉道:“有事说事,不然我不懂你的意思。” 穆堂舟不自在的讷讷道:“就咱们三个,多孤单,人多了才热闹,你说是不是?” 沈离故意道:“所以你还想请谁?” “………” 穆堂舟怨怨念:“我发现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有恶趣味了,到底是谁带坏了你?不待你这么欺负捉弄我的!我知道了,肯定是傅应寒把你给带坏了,你以前多可爱啊,现在以前都不可爱了。” 对面的傅应寒:“………” 傅应寒出声提醒:“我还在。” 穆堂舟:“废话,我当然知道你肯定会粘在离离身边,就是说给你听的。” 傅应寒:“………” 穆堂舟惦记着正事,继续跟沈离撒娇:“哎呀,离离,你帮帮我嘛,我都没求过你什么事,就这一件。” 沈离恶寒的打了个寒颤,制止他继续:“行了,回来时候我有给闵参打电话,他也没接我的。稍后我就给闵韫打个电话问问闵参” “好嘞!我这就启程了,等着你的马到成功!”穆堂舟难掩兴奋的说,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沈离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傅应寒道:“闵参真的连你的电话也不接了?” 409.请闵门主帮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让傅应寒有点意外。 他知道沈离和闵参的交情算挺深的,以前沈离还在特调局的时候,他们两个也经常一起合作做事,还是共过患难的,不至于因为穆堂舟就不理沈离了吧。 沈离边吃饭边道:“不接电话,信息会看。我跟他说借点玄门的人,和肖怀森一起查阴/灵/胎,发出消息半个小时后就收到肖怀森的信息,说玄门的人已经到了。” 她喝了口粥,道:“他不接我电话,是因为因为穆堂舟肯定会找我的。他不想再理穆堂舟,肯定也不会给他机会找我劝。” 傅应寒好奇,“他们两个是因为什么闹掰的?” 沈离摇头,“也不算闹掰。” 傅应寒:“嗯?” 沈离道:“柳树刘叔劝穆堂舟,以他的年纪,该结婚了,还帮着给相看了不少。闵参意外听到了,后面就走了。应该是不想耽搁穆堂舟结婚吧,再说他留在f洲也没事做,玄门这边又那么忙,他走不开多久。” 傅应寒闻言,眸光幽深起来。 沈离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了?” 傅应寒道:“穆堂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 沈离昂了声,“我不是才跟你说了。” 傅应寒幽幽的强调:“我也跟穆堂舟差不多大。” 沈离愣了下,后知后觉过来,低头吃饭,含糊的说:“你要是着急,你也可以去找人家相看。” “?” 傅应寒起身坐到她身上,硬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身子掰过来面向自己,语调危险:“再说一遍。” 沈离无辜,“是你刚才说跟穆堂舟一样的。” 傅应寒简直太阳穴突突直跳,又拿沈离没办法,不舍得逼她。他上手捏捏沈离的脸颊,“你呀,穆堂舟说的没错,你越发会欺负人了。” 沈离反驳,“我才没有。” 傅应寒抬起她下巴吻上去,将人箍在臂弯间,惩罚似的咬她的唇舌,在她吃痛声中,低哑的道:“你明知道,我只想要你。你不想进一步考虑,随你,我也等你,但下次不准再说那种话,不然我要生气了。” 沈离看他,叹了口气,“我没开玩笑。要是我后面去封印之地,出不来了,你总得也相看啊。” 她没有什么自己不在了,傅应寒就必须要为她一直守身如玉下去的想法,人总要往前走往前看,过的好不叫旧人担心就好了。 结果她说完,傅应寒却吻/咬的更凶更重了。 她想躲开,傅应寒按着她不叫她动。 他眼底一片令人心颤的寒寂,话音都有些冷,“这种话更不准说。你要是不在了,我跟你一起去,没有第二种结果。” 沈离怔住。 傅应寒却不满于此,捧着她的脸,要她直视他,逼问道:“你也答应我,不能留我一个人,嗯?现在就答应我。” “可是……” 沈离开口,不是男人想听的,男人直接低头吻她堵住。 片刻后分开,他固执的盯着她,“重新说。” 沈离心里一动,还是方才的话语,又遇到同样的对待。 几次下来,沈离默了默,只好道:“好,我答应你。” 男人这才勉强满意的放过她,让她继续吃早饭。 沈离不由得思绪有些放空,直至吃完,她看他接了个电话,似是很急,但并没有离开,就问道:“你是不是有工作?” “有,线上处理就行。” 傅应寒平素其实非常忙,哪怕不去公司,手机信息也会一直不断。 沈离道:“你还是去公司看看吧。” 傅应寒摇头,坚持留下。 沈离便作罢劝他。 其实她发现了,自从知道了封印之地的事情,他就比以前很粘她,几乎要时时看到她才行。哪怕平日两人各忙各的,他也是下意识的时不时看她在不在视线里,看不到就开始找她,直到看到她。 她理解他的不安,再说被粘着也没什么。因为傅应寒这人很有分寸,并不会干涉她太多事,不会叫她觉得不自在。 在傅应寒于客厅处理工作的时候,沈离就在一旁,先给闵参打电话。 意料之内的没打通。 她查了查闵韫的联系方式,发送好友申请过去,顺带了表明自己的身份。 原以为要等会儿,没想到闵韫很快通过。 她打开聊天框,打个字的功夫,闵韫接连发了好几条过来。 【?】 【沈离??】 【那个很有名的沈离??】 【玄网上声名鹤起的L???】 沈离把打下的字删掉,改为:【需要开视频确认吗?】 这话才发过去,下一刻,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沈离接通,屏幕上出现个三十多岁中年男人,长相和闵参相似,但比闵参多了些硬朗和粗犷。 “真是沈离?!” 闵韫咋舌。 旁边的傅应寒听到声音看过来,随即便收回目光继续忙。 沈离就地盘腿坐在傅应寒递过来的靠枕上,找了个地方放好手机,道:“是我。我冒昧联系闵门主,是想问问闵参,他最近很忙吗?” 沉浸在沈离居然亲自联系他的震惊中的闵韫闻言,顿时回神,道:“挺忙的,他已经通宵熬了很久了。每天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还要带队出外勤,基本上没停过。” 沈离诧异:“玄门最近事情很多吗?” “不多,还是以前那样。”闵韫说起来也很奇怪和纳闷,“以前我也没见过小参这么忙过。沈小姐,我听小参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前段时间他不是还去f洲找你了,那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回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闵韫和闵参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素日里也有摩擦拌嘴,有时也看对方不顺眼,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兄弟感情。 闵韫看闵参反常,还是非常担心他的。 他狐疑的问:“难道小参在国外受了欺负??” “嗯……” 沈离摸了摸鼻子,道:“这倒不是,他应该就是突然想通要专注事业了。” 闵韫:“??” 以前专注时候也没专注成这样! 沈离道:“我此次找闵门主,其实是想请闵门主帮个忙。晚上我订了一家会所,想请闵参吃个饭,聊些正事。但他太忙了,我接电话给他,他也没空接。闵门主方便以你的名义把他约到那儿吗?” “这……”闵韫犹豫了下,“沈小姐和小参是朋友,那沈小姐的要求,闵某自是不会拒绝。但是……沈小姐和小参应该没有生出什么仇怨吧?” 他警惕的看着沈离。 沈离道:“放心,没有。” “那就好。”闵韫觉得以沈离的为人应该不会说谎,这才应承下来。 410.他一定大腹便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挂断电话后 沈离订好家会所,把地址和时间发给闵韫和穆堂舟,便也去忙工作。 临近傍晚,沈离和傅应寒两人看时间差不多了,去机场接穆堂舟。 他们到时,穆堂舟的飞机正好落地,等了会儿便见穆堂舟出来。 这还是自穆家地下墓后的第一次见面。 穆堂舟立马飞奔而来:“离离!哥可想死你了!” 但就在要到沈离面前时,旁边的傅应寒直接挪了一步,挡在沈离面前,于是穆堂舟张开的手抱成了傅应寒。 穆堂舟也挺久没见傅应寒,勉强算有点想他,他松开把人往旁边推,“知道你想哥,但咱们两个大男人就不必抱了,我要抱我妹,来,离离,抱一个!” 沈离退后一步。 傅应寒按下穆堂舟举着的手,言简意赅:“在我面前抱我的未婚妻,你觉得好吗?要抱等会儿抱你该抱的。” 穆堂舟扑腾了几下够不到沈离,就放弃了,瞪傅应寒:“你未婚妻,她还是我妹呢,对哥客气点啊,赶紧撒手,不准在大庭广众之下拽我!” 傅应寒依言松开,摊手无辜的看他。 穆堂舟打量他:“看你对离离还不错的份上,我勉强认了你这个妹夫。不过你也注意点,还没跟离离求婚呢吧,说什么未婚妻!说准确点,她现在还只是你的女朋友。” 傅应寒唔了声,偏头看沈离,“他点我呢,小姑娘觉得呢?” 沈离嘴角微抽。 穆堂舟那话可真是说到傅应寒心里了,傅应寒一直想得她的意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说要等她愿意了,再隆重的向她求婚,早日订婚。 她有一次突发奇想,也奇怪过,别人不都是将求婚当做惊喜,哪儿有他这样先问的。 他说怕她没有心理准备的被求婚,会对他生出排斥讨厌。再者他觉得女生大概都希望那天状态好好的,留下美好的回忆,他希望她那天也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胸有成竹的走向新阶段。 至于具体求婚的方式,他不肯多说半个字。 现在乾坤未定,沈离当然不会想这方面。她含糊道:“穆堂舟说笑的,走吧,去会所。” 一提到这个,穆堂舟可就精神了,凑到沈离身边,问:“离离,他来吗?” 沈离瞥他,“我已经找了闵门主约他出来,为免他拒绝,没有叫闵门主提我半个字。至于他会不会给闵门主面子,我就不知道了。” “他一定会的,那毕竟是他哥!”穆堂舟立马道。 傅应寒附和了一句,随即问正题:“钥匙呢?” “在这儿呢。” 穆堂舟手摸进外套兜里,拿出个盒子。 将要打开,沈离制止了他,“去车上再打开。” 穆堂舟看了看周围,“行。” 三人便去了停车场,回去开车的依然是傅应寒,沈离坐在副驾,穆堂舟坐在后面。 傅应寒驱车离开的工夫,穆堂舟拿出盒子里,递给沈离。 他道:“这钥匙比较奇特。” “奇特?怎么个奇特法?”傅应寒来了点兴趣。 沈离打开,看到是快铜片,大概五厘米长,半厘米宽,非常薄。 她拿起来。 薄屿庭扫了眼,微诧:“这是钥匙?” 沈离看向穆堂舟。 穆堂舟立即道:“真是钥匙!当时我爷爷就那么说的,还说这个非常重要,我拿走可以,但必须保管好。” 他猜测,“陈局不是玄师嘛,玄师的东西千奇百怪,说不定这真是什么东西的钥匙呢。对了,离离,你不是说陈局和你外公给你留了个盒子,你试试用它去开那盒子,看能不能打开。” “晚了。”沈离说。 穆堂舟:“?” 傅应寒解释:“盒子已经被禁区的人抢走了。” 穆堂舟脸色微变:“这是什么回事?!” 傅应寒便将徐陵的事告诉穆堂舟,末了顿了顿,看向沈离,得她点头,便道:“那盒子也非常重要,正是丹药实验为了的东西。禁区的人觊觎它很久了,从华盟晚宴上就开始设局,用故意装成的被动局面摆了我们一道,最后知道了那盒子的下落抢走了。” 穆堂舟神色微怒:“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在我们的地方,还这么的嚣张?!我就不明白了,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叫他们这么的费尽心思!” “我们也不明白,所以也要设局,把他们给引出来,弄个清楚。好在他们手里的沉香是假的。” 沈离说完,转移了话题,“这马上就要到会所了,你把自己蒙严实点,别叫人发现你来了。不然闵参要没到的话,上去途中听说晟庭的谁谁谁来了,他还能上去吗?” “有道理。” 穆堂舟立马带上帽子和口罩。 他叹气,“早知道,以前就不那么高调了,弄得那么多人知道我的脸什么样子。要是他们不认识我多好。” 这提醒沈离了,沈离瞥眼傅应寒,意有所致道:“是啊,就像帝科幕后那个老总,不就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就是现在在你面前了,你也不一定能想到是他。” 傅应寒眉心一突,无奈的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心讨饶。 沈离故意别过脸去不看。 后面的穆堂舟闻言也道:“那倒是,我至今还不知道帝科的老总是谁呢!” 又摸着下巴,语气美滋滋的道:“不过,别看他头脑上压我一头,但肯定长的不如我好看,身材不如我棒。不然,他为什么不敢露面?还不怕怕露面后会在我面前自惭形秽!呦,这么一想,他得是个大腹便便,头发都秃了一半的那种中年老总吧?” 傅应寒:“………” 沈离忍笑道:“你确定?” 穆堂舟言之凿凿:“要不然,他为什么不露面啊?人不都是缺什么不敢面对什么。” 傅应寒:“………” 傅应寒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穆堂舟,道:“很好,那月底同晟庭竞标的项目,帝科一定拿下。让你好好面对面对,自己缺什么。” “??” 穆堂舟莫名其妙,“我说晟庭的老总,又不是说你,你气什么。” 傅应寒依然凉飕飕的看后视镜。 沈离忍着闷笑了声,转向车窗外,免得绷不住。 见此,穆堂舟后知后觉:“傅应寒,你就是我们说的帝科老总??” 傅应寒皮笑肉不笑:“我不是大腹便便,地中秃头,让你失望了?” 穆堂舟:“?!!” 411.来逮人,问清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最后到了会所,穆堂舟要 还是没能从傅应寒居然就是死对头帝科老总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他抓了抓已经半长的头发,语气也抓狂:“为什么?!为什么我仅有的一个妹妹,会跟帝科的老总在一起?!这叫我以后还怎么面对死对头!” 死对头追到了他妹,两家以后还是亲家?? 穆堂舟表示,他根本无法想象晟庭和帝科以后是亲家的画面! 傅应寒找好停车位停下,瞥他一眼,“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小半年来,帝科已经对晟庭退让很多了?” 穆堂舟表情空白:“……我以为是老天终于开眼,风水轮到我这边,要转死你们帝科了。” 傅应寒:“………” 这很难评。 只能说,无言以对。 沈离干咳两声,道:“好了,上去吧,一会儿闵参也该来了。” 她刚给闵韫发了消息问,闵韫说闵参已经出门要来这里了。 穆堂舟闻言,立马恢复精神,催促着沈离和傅应寒很快到了预定下的包间,然后他拿过菜单来,跟工作人员先点菜。 沈离和傅应寒都由着他。 但听了半天,傅应寒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边盲打字回复消息,边看着穆堂舟道:“你点了五个菜,没有一个是沈离想吃的。” “怎么会!”穆堂舟看向沈离,“离离,你肯定喜欢,而且这都是新菜色,尝尝就知道喜不喜欢了,是不是。” 沈离也低头回消息,看都没看他:“你忘了给我点就直说,现在加上点不就行了。” 穆堂舟干笑,连忙又添了几个菜,才叫工作人员下去。 他正襟危坐着,整理了下衣服,看门口。 没一会儿,他忍不住扭头问沈离:“怎么人还没来?这……这菜都快上了,马上就会凉了,再不来岂不是耽误吃饭?到时候还要叫工作人员撤下去重热,那好麻烦的,再说吃重热过的菜对胃可不好,我刚恢复没多久呢,可不能这样。离离,为了哥的身体,你快催一下。” “………” 沈离和傅应寒都微叹了口气。 沈离提醒:“才过两分钟。” 傅应寒接着道:“我们比预定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 “是吗?” 穆堂舟挠挠头,脑袋转回去盯着门口。 沈离也不管他了,转而对傅应寒道:“徐陵说,你开给他的药挺好听,过几天就能下床了。那周末时候我们去十三仓。我想了想,十三仓是个好地方,不如在那里开场拍卖会。” “拍卖会?” 傅应寒看她。 沈离颔首,“就拍卖‘般若’沉香。但不能说是我们能做出来的,只说是意外得到的。等拿到‘般若’沉香后,也拍张照片放出去,新的人会更多。” 傅应寒低声问:“怎么不在拍卖行?” 沈离道:“在那里动手不方便。而十三仓里面区域复杂,机关险要,他们不熟悉。” 傅应寒便颔首:“好。” 沈离问:“要是真动手的话,你行不行?” 傅应寒听到这话看她,“小姑娘知不知道,男人听不得不行两个字?” 沈离:“………” 他真是……不管再紧张担心的话,到他口中,都轻松的没有原先意味了。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我是说你的伤,完全好了吗?动起手的话,会不会有妨碍?” “好全了,不会。”傅应寒瞥眼穆堂舟,拉起沈离的手,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道:“有没有妨碍,你晚上不是很清楚吗?要是不放心的话,今晚检查下?” 沈离犹如被烫到般,立即挣开,正色道:“好好说话,正经点。” 傅应寒失笑,顺着道:“好。” 不料被穆堂舟听了个正着,他瞬间回头看着两人,目光质疑:“什么正经不正经?你俩搁那儿嘀咕什么呢?” 想到什么,穆堂舟登时变了脸,危险的瞪着傅应寒,“你小子,给我注意点。虽然是谈对象,但是离离还小呢,不该做的事情不准做,不然我可不顾情面揍你了。” 沈离无语道:“什么有的没的,你误会了。” 穆堂舟道:“离离,你不懂。” 傅应寒按住想说什么的沈离,在这时候很好脾气的应道:“是,我注意。”他看着沈离,“再没有比我还要珍惜爱护我家小姑娘的人了。” 穆堂舟这才满意,“记着就好。” 就在这时,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穆堂舟顿时起身。 沈离看了眼手机刚收到的消息,“闵韫说闵参出门的早,这会儿应该到了。” ……… 门外的人,正是闵参。 他最近带人潜伏在京郊某灯区,蹲点等着抓/犯/人。 其实这点程度上的任务,值不得闵参这种身份的人亲自跟去,亲力亲为。但他最近太烦了,想多做点事转移注意力,就听到什么任务都去亲自带队。 今天正好收网,他带人回去时,接到了闵韫的电话,要给他摆桌庆功宴好犒劳下他这段时日的辛苦。 闵参没有兴趣,奈何闵韫义正言辞要他必须去放松下,不然就直接嘱咐门人,再也不给指什么任务,要他强制性休班了。 没办法,闵参只好过来。 可按理说,他哥这会儿应该到了,他却没见着他哥的车。 “犒劳就犒劳,至于选这里吗,难道我哥最近很有钱?不应该啊,他不是一直两袖清风吗。” 闵参无精打采的腹诽着,见门关着,抬手敲门,打算露个面就回去补觉。这才是他最需要的休息方式。 不多时,房门自里面打开。 闵参抬眼,“哥,你真早到了,别人送你来的吗?你没事搞什么犒劳宴,还不如让我回家……” 话音兀地戛然而止。 闵参看着出现在艳琴的人,瞳孔骤缩。 “你……穆堂舟?!” “你会在这儿!” 闵参懵了,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抬手揉揉眼睛再看。 还是那人?!! 穆堂舟手肘撑在门框边,微微斜倚着,挺漫不经心的姿势。他的面貌其实同他的性子完全不一样,眉骨俊美又透着硬气,下颚弧线利落分明,那双透亮微狭的蓝眸也似乎带着戾气,以致他要是沉着脸,看人时便显的狠厉又凶,令人几乎有些不敢直视。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儿?” 穆堂舟开口便是不满和细微的怒意。 他道:“你自己一声不吭走了,还不许我一声不吭来华国吗?” 闵参退后一步,“你来华国做什么?” “给离离送要紧东西,”穆堂舟没有瞒着,盯着他,又加了一句,“顺便来逮个人,问清楚他为什么。” 412.你为什么不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闵参闻言愣住。 他瞬间就明白了穆堂舟的意思,不假思索的转身就想跑。 但他的速度不如穆堂舟快,穆堂舟已经眼疾手快的准确抓住他的手,稍一用力,就将他往里面拽进去。 闵参嘶了声,挣扎道:“你弄疼我了!穆堂舟,你他妈给我放开!” “不是来吃饭风吗,饭都没吃,走什么走。” 穆堂舟不为所动,将闵参拽进来后,就用脚踹上门,“砰”的一声听的闵参眼皮子直跳。 没来得及想太多,闵参一转身,又看到了正看热闹的沈离和傅应寒。 他:“……” 空气突然安静。 穆堂舟锁上门才松手,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臭着脸抱臂坐下,看也不看闵参了。 闵参堪堪反应过来,明白了,“沈离!是你让我哥把我骗过来的!” “怎么能是骗呢?” 沈离给自己倒了杯果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说道:“我只是告诉你哥,看你最近太忙了,需要休息休息。作为朋友,给你搞个犒劳宴,没问题吧?” “那我哥怎么不直接说你!” 闵参不上当。 沈离诧异,“他说不说我,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要是非得告诉你是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 闵参咬牙切齿的道:“我哥敢吗?!” 沈离噢了一声,“那就是闵门主误会了,我半分以势压人的意思都没有。” 闵参:“………” 鬼才信! 傅应寒开口打圆场道:“来都来了,坐吧。我和沈离最近也有些要事,需要你帮忙,并非无缘无故找你,和穆堂舟也没有关系。他只是来蹭饭的。” “我……” 穆堂舟开口想说什么,余光瞥眼闵参,又将话憋了回去。 闵参也憋了口气,想就此转身出去,但想想沈离他们有要事,最终还是坐下,只不过挑了个离穆堂舟最远的位置。 盯着闵参的穆堂舟:“………” 闵参当看不见,问:“什么事?我记得你们原还在绝境洲的,怎么突然回国,还搞出什么……阴/灵/胎?” 傅应寒说的倒也不是推辞,沈离是真的有事要找闵参聊,也就是禁区的事。 玄之又玄的东西,自然还是玄门等专业人员来做,才保险。 她便将在宋城发生的事,以及徐陵的事,都告诉了闵参。 闵参听着,脸色变了又变,完全没想到这才短短月余,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听到最后,他干脆的直接问:“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把地方设在十三仓抓那些人。你点一些人,当日负责现场的安全。”沈离道。 闵参不假思索点头:“可以。” 又觉不对劲,“我?你不就可以吗?怎么还要我去现场?” 沈离道:“因为当日开始拍卖的时候,我不会在。” 这话一出,几人都诧异的看着她。 沈离解释道:“我要趁那天混乱,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十三仓时,去一趟十一冢。” 傅应寒猛地转头看向沈离,“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没听你说过。” “刚刚。” 沈离道:“我师父和十一冢素有往来,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既然我师父都瞒着所有人,知道的人很少,想必其中缘由或许是不便为人知的。所以我打算拍卖行前晚就去鬼街,看一下情况,次日一早去拜访十一冢,然后再去十三仓。” 她若有所思,“白天冬此人很谨慎,他的人想必也不会贸然出头,所以拍卖会开始,他们不会出现的,至少要后半段,我正好能赶的回来。” 她看向闵参,“我不在的时候,你替我把控下现场。暗中出乱子也不要紧,我二哥裴兰津,有他的人盯着,会悄悄解决的。” 闵参便点头道:“好,交给我,你放心。” 傅应寒看着沈离,捏了捏她的手心,道:“我陪你一起去十一冢。” 沈离没有拒绝,颔首应下。 说完,工作人员也来上菜了,但门已经被穆堂舟锁上,他们在外面小心翼翼的敲门,生怕里面的大佬在做什么他们不能知道的事。 沈离微抬下巴示意。 穆堂舟不放心的看眼闵参,起身磨磨蹭蹭过去开门,让工作人员进来上菜。 闵参听完正事,不自觉的看了看门口,想这时走。 忽听沈离道:“我最近知道了点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闵参看向沈离。 沈离道:“刘叔想给穆堂舟相亲,定的还是穆爷爷在世时相中的那几位。” 闵参神色微凝。 回来坐下的穆堂舟差点没绷住脸色,朝沈离使眼色: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不是坑他吗! 沈离却又接着说道:“但我查了查刘叔说的那几位小姐,发现她们要么已有喜欢的人,要么专心事业对男人不感兴趣,只是她们家里想巴结穆堂舟而已。” 闵参和穆堂舟俱是一愣。 尤其是穆堂舟,他这段时间都忙疯了,还惦记着回国,压根没心思去查这些。 沈离继续道:“我知道后,就让人转告给了刘叔,刘叔现在估计不想再看到她们,转而专心致志的给穆堂舟相看起其他人。但这些,我就无能为力了。” 她看向穆堂舟。 穆堂舟有点没反应过来。 傅应寒难得好心的提醒道:“他再相看多少,你就搅黄多少是了。不过问题不能这么解决,要跟根源上解决。你不想结婚,直接告诉他。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有谁能逼的了你?可你为什么不想结婚,想想清楚。” 穆堂舟怔住。 闵参听不下去了,起身道:“我这两天太累了,既然是你们请的,我就不跟你们客气,回去补觉了。” 他说罢就走。 穆堂舟看着他,欲言又止,可话一时竟然没能说上来。 沈离和傅应寒见此收回目光,专注吃菜。 傅应寒甚至还给沈离挑了块鱼肉,把刺弄干净,夹到她碟子上,温声道:“尝尝,这条做的不错。” 沈离看他:“你想跟别人结婚吗?” “……”傅应寒看眼穆堂舟,威胁似的捏捏沈离的脸,道:“当然不想,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想?” 沈离继续问。 傅应寒知道她的意思,配合的说道:“我只要你。不是你,其他人都不行。” 话落,穆堂舟猛地起身。 两人看他。 穆堂舟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东西也给你们送到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413.真正的长生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完,穆堂舟也没有等两人的回应,就急匆匆的转身冲出包间。 目送他离开,傅应寒看向沈离,再次捏了捏她的脸,“满意了?这次先作罢,若是日后小姑娘再说男朋友同别人的话,男朋友可就不会放过你了。” 沈离发现,傅应寒越来越喜欢捏她的脸了。 她想不明白有什么好捏的。 不过此次是她理亏,沈离别过脸躲开他作怪的手,道:“知道了。” 然后低头吃饭。 傅应寒也不再闹她,专心给她挑鱼刺。 吃完饭,两人不慌不忙离开,回了帝景公寓。 次日一早,沈离起来后,同傅应寒吃完早饭,便赶去了黑市 两人打算在今日进入长生库,拿走那块“般若”沉香。 黑市有五行,天算是其中最神秘的一行,也鲜少与他行往来。 就连坐落的地方总舵,都在黑市里比较僻静的北面,那附近十廊七街,都是天算的地盘,没有其他行的铺子。 沈离跟着傅应寒走过去,边走边打量。 可能是他们来的太早了,这会儿黑市里没有多少行人,可在经过头先那几处地方时,还是能见过三三两两的行人,到现在,不仅一个人都没有,铺子也大多是关着的,有的还上了锁,门户上落了层灰,仿佛经年累月的都没有开张过。 对比其他几行的盛状,这里门可罗雀。 沈离不解的问傅应寒:“这里一直没人吗?” 傅应寒牵着她的手,引路走在黑石砖错落铺就的路上,点了点头,“已经有两三年了。” “为何?”沈离诧异,“我看其他几行,若是有空掉的铺子,就租用出去,道上想要在黑市开张做生意的人,一抓一大把,随便收点组费,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她看眼整条街,基本开张的没几家,屈指可数。 “何况你们的空铺子这么多。” 要是都租出去,单月就是天文数字。 傅应寒耐着性子解释道:“天算行人特殊,做的生意也都千奇百怪,因果横生。待过的铺子也同样,不能租给外人,否则会生事端。其实,数年前,这里的长街还是挺繁华的。但……后来有段时间,数不胜数的天算门人被我师父调去做些事,后来他们没有回来,所以这些铺子就空下来了。” 他抬头看向前方。 “如今天算一行真正的门人,寥寥无几。便是加上豢养的人,也不过百。这些花不了多少钱,长生库的盈收绰绰有余了。” 这沈离清楚。 长生库非常庞大,单是它的盈收,便足以让天算成为五行中最富的。可见其利润之重。 提到长生库,沈离环顾四周,“还没有到吗?长生库不在这附近?” 她先前也只是听过长生库的名声,并未亲自进去看过。 不过也不止她如此,道上进过长生库的人,也是少数。 傅应寒笑了笑,“快点。” 没多久,傅应寒带着沈离找到这片最偏僻的地方,然而却是一座祠堂,门口有人驻守着。 见有人来,那些守卫纷纷警惕起来。 他们都认得傅应寒,见是他,连忙俯首行礼。 傅应寒颔首算应,停下介绍沈离,主要是咬重“女朋友”三个字,惹得沈离不禁看他。 他本人一本正经,等那些人见礼过沈离,才带着沈离进了祠堂。 里面同普通祠堂没有区别,目测有四层,一楼正堂里摆放着很多牌位,还有一尊金制的佛像。 傅应寒带沈离进去,旁边也有人,习以为常般,拿了三根香点燃递到傅应寒的手中。 傅应寒退后,借过香来拜了拜,口中呢喃了句“阿弥陀佛”。 他上前,将香插在案牍上的香炉中。 沈离看到那几排牌位都没有字,只有最下面一排,有个看上去比其他牌位新的牌位,上面写着“张文山”三个字。 “这些是……天算一行历代的行主?”沈离问。 傅应寒颔首,“不错。” 沈离奇怪:“他们的牌位上,为何都没有字?” 傅应寒闻言眼帘微垂,过了会儿才道:“天算一行有规矩,非正常死亡的行主,身后不留名。我师父与他们不同,勉强算是死得其所,所以留名了。” 沈离愕然,“非正常死亡……天算一行,难道仇家很多吗?我记得在道上,没多少人敢惹你们,怎么会……” 听到这话,旁边的数人都齐齐看了眼沈离。 傅应寒回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关于这个,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待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我再同你说。” “好。” 沈离点头。 她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之人。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和辛密往事,不该知道的,没必要问下去。 她只道:“不是说要去长生库吗?怎么到这里祭拜了?” “长生库有很多入口,不过,最安全的入口,在这里。” 傅应寒语出意料。 沈离不解。 只见傅应寒上前,对着张文山的牌位又拜了下,然后便伸手握住那牌位,轻轻一转。 霎时间轰隆声顿起,放着牌位的巨大桌子居然自中间裂开出缝,往两边挪去,露出了下面的一条暗道。 傅应寒回身,朝沈离伸手,“来,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长生库。” 沈离敏锐的发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像是不敢置信,又隐带着一丝尊敬。 她迟疑了下,道:“稍等。你师父也是我师父和我外公的旧友,那也就是我的长辈。给我也点三根香,我拜一拜。” 傅应寒微怔,随即轻笑,“好。这样,也算我师父见过你,认了徒媳。” 沈离:“……我是认真要祭拜的。” 傅应寒正色,“我也是认真的。我师父他老人家眼光一向不错,定然喜欢你。” 沈离放弃和他扯皮了,接过旁边人递来的香,正对张文山的牌位俯首三拜,然后再把香插进香炉中。 “走吧。”沈离说。 傅应寒便带她进入地下暗道。 里面很黑,但傅应寒下去后,忽然按了下石墙上的某处,“咔哒”轻响接连响起,墙上有石块移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竟然是成色极好的夜明珠。 墙上两侧每隔半米就有一个。 衬得这里亮如白昼。 414.我的就是你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经过一颗夜明珠,沈离看了眼,发现那夜明珠几乎有拳头般大小,光亮温润如釉色,漂亮又夺目。 再往前走,看到的也都是如此成色的夜明珠。 饶是沈离并不缺钱,自己的财富也非常多,此刻还是忍不住吃惊了一把。 都说天算一行有钱,她总算有直观的感受了。 这么好的夜明珠,要是在她手里,她肯定是放在库藏中,时不时拿出来玩一玩。而天算一行却用在这里照明,还一用就用那么多,数都数不清,肉眼看到的都镶进墙中,他们也没考虑过再拿下来的样子。 见沈离的注意力似乎在那些夜明珠上,傅应寒微微偏头看她,道:“喜欢?” 沈离目光回到他身上,“还行。” 傅应寒一边带她往前走,一边说道:“那好。这些的成色不怎么样,既然喜欢夜明珠,我带你去长生库中挑点好一些的夜明珠,你带回去玩。” 沈离错愕:“里面还有更好的?” 傅应寒微微颔首,耐心的给她解释:“黑市五行存在的时间不长,但长生库已经存在了千百年,历朝历代皆有。哪怕是几十年前的战乱年代,长生库也依然存在。那时更没外人知道长生库的地址,所以不会有人进去毁坏,长生库便保留了下来。” 他往前看,到了尽头有两条路。他牵着沈离的手,带她往左边去。 也继续道:“所以,长生库的财富从来是不断积累,每一代行主都会往长生库中存点东西,慢慢的,基本什么都有。方才我说的战乱年代里,那些底蕴比较深厚的大族,他们就知道长生库,为保全自己的财富也会存入长生库中。” 到了他的手中,长生库已经庞大的难以想象。 其实他数年前的发展崛起,有三分之一风财力支持便是长生库提供的,他并不把傅家的资源用在自己身上。 沈离听的咋舌,有些疑惑:“可是,长生库不是用来典当存储的吗?这里的东西应该基本是客人的,你们能用?” 傅应寒低笑一声,解释道:“那是当,属于长生库的分支,并不在这里。这里是存储天算历代门主财富的地方,外人不知道。” “分支?难道长生库内部还分很多吗?”沈离道。 傅应寒颔首,“共有十一支。这里,也只是其中一支。” 沈离再次为长生库的庞大震惊了下。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尽头的石门前,沈离看到上面有道圆形的复杂锁身,足有好几层。 傅应寒直接问沈离要了她随身带着的匕首,在手心里割破一道,按在最中间有着奇怪图纹的锁面上。 霎时间,锁身轰隆运转。 傅应寒收手,仔细的将匕首刀身上的血迹擦干净你,再还给沈离。 沈离看眼他手上的伤口,不算浅。 她索性割下自己里面衣服的一条,给傅应寒先包扎主止血。 傅应寒低头专注的望着她,乖顺的由她做。 沈离包扎好时,门也打开了,露出里面的景象。 她往里看,不禁愣住。 傅应寒牵着她的手带她进去,让沈离看的更清楚。 里面是很大的一间石室,周围几侧的墙上每隔半米会有一个被凿空内凹的方格,上面都放着一件东西,放眼看去千奇百怪。以沈离的目力,她一眼看出,这些绝对都是有年头的古董。 但最叫沈离吃惊的是,这里面没有再用夜明珠照明,改为用会发出莹莹白光的暖玉!而且就嵌入地板、天花板,以及周围的石墙中,表面都以一层流砂似的银色东西覆上,使的那暖玉透过它再发出的光很如梦似幻,颇为神秘。 沈离细细观察了下,又再度发现,这里的石砖材质也很特殊,她只能看出是种青色的石色,并不能判断出是什么材质。 “好了,从这里开始,便是长生库真正的库存。像这样的库藏,共计有五千八百余。”傅应寒道。 沈离看他,“每一个,都放有类似这些的古董收藏?” “嗯。” “放满了??” “放满了。” 傅应寒看沈离的惊讶,有些忍不住笑,想捏捏她的脸。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还低头亲了亲她,在她的目光里无辜的解释:“小姑娘太可爱了,忍不住。” 沈离:“………” 她怎么会跟可爱这词挂钩。 傅应寒见好就收,言归正传道:“虽然放满了,但放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我说的不一样,是指价值的不一样,越往里面走,看到的东西越珍贵,所以到后半部分时,历代门主采用了机关守着,以防有异心人进来带走。是以那些机关都挺厉害危险。” 沈离一愣,扫了眼这里的库藏。 她问道:“这里的东西,是价值最低的?” 傅应寒嗯了声,随意的跟着看了看,“不怎么样。前面门主得来的不喜欢,又懒得送出去,就放在这儿充数了。” 沈离:“………” 再一次见识到天算一行的富可敌国,壕无人性。 傅应寒见沈离不说话,也看着那些收藏,当即道:“喜欢?那就都带回去玩吧。” 说着,他直接走向最近的藏格,要打开拿出里面的手心。 沈离看到那是一个祖母绿材质,成色堪称晶莹剔透的手镯,表面以金银双丝缠绕坠有并蒂莲的装饰,贵重又精致。 她立即拉住他,“等等,我不是想要。” 傅应寒停住,回头看她,问询道:“不喜欢这个?没关系,带回去拍卖也行,或者你把这里喜欢的自己留下,不喜欢的再送人送拍卖。” 沈离见他说的认真,不似作伪,忍不住道:“可这是你们天算前面门主的东西,你就这么……” “如今我已接任门主,这些便也是我的,随我处置。” 傅应寒打断说,看着沈离,走回来道:“我的就是你的,自然你想拿什么便拿什么。不喜欢这里的不要紧,里面还有,你慢慢挑。我记得再往前走两个库藏,有块顶级禁香,比不上‘般若’,但也还行,你说不定会喜欢。” 415.别不好意思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微懵。 傅应寒看的失笑,抱住她,低头吻她,柔声道:“不必有负担。其实这支库区,只是十一支里最小的一个,所藏远不如其他库区的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儿。所以你想要就拿,不用不好意思。” 话音一转,他调笑道:“小姑娘大概不知道,我可能是天算历代行主中,最难找到伴侣的一个。我师父在世时,也常常愁我日后会不会孤独终老。现在我好不容易脱了单,我师父他们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有多高兴。” 沈离:“啊?” 怎么突然说这个? 傅应寒低声道:“要是这些小玩意儿能帮我讨一讨你的欢心,让你更离不开我,那我师父他们可能巴不得你多拿点。” 沈离:“………” 沈离用手指戳了戳他,“你正经点。” 傅应寒握住她的手拉下来,然后将她两只手拽到腰间环住自己劲瘦的腰身,看上去像是沈离主动抱住了他。 他亲着她的额头,道:“没骗你。改天,我带你去见那些行主们。他们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沈离一愣,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历任门主的墓地。 她抬头望着傅应寒,“真的给我?你说这里是长生库十一支中最小的,可是这里的每样东西拿出去都价值连城。” 傅应寒看着她,嗓音低沉柔和,“你才是我唯一价值连城的宝物。在我眼里,这里都比不上你好,能让你喜欢,是它们的荣幸。” 沈离心里微动,默然片刻,推开他,拽着他往里走。 “再去里面看看吧。” 傅应寒轻笑着由他拉走自己,“好,你看上什么和我说,我给你拿,这里的机关大部分对行主都无效。” 沈离颔首。 不过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并不会真的拿这里什么东西。 但傅应寒像是猜出了她的念头,再往里面走时,但凡她多看了眼的物件,他都不说什么,直接去拿出来,沈离阻止他也没听。 还是他手里渐渐拿不下了,才作罢,道:“早知道应该叫个人进来帮着拿。” 沈离手里只拿了一件精巧无比的鲁班锁。 这锁非常繁杂,一看就叫人脑壳子疼。 但沈离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而且她仔细回想了下,发现它不属于任何一种传下来已知的机关锁,估计是失传的东西,沈离便更有兴趣挑战了。 这是唯一一件她主动想要的。 两人一连走了五六个库藏,沈离还是没看到“般若”沉香,不禁问:“你把香放哪儿了?” 同时目光瞥向傅应寒外套右边口袋,那里面就装着他刚才说的沉香。 沈离的看了,质量确实顶级,她想了想也点头要了,准备回去研究下怎么做出来的,自己试试复刻出一块一模一样的。 傅应寒道:“它在一个很特殊的库藏,是独立于这些开辟出的。等会儿到了第八库藏区,我找机关开进去的通道。不着急,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在这里逛,你慢慢挑,中途先出去,把这些拿出去也好。等你逛完了,我们再去拿沉香。” 沈离心说,几千个库藏,估计两天都逛不完。 到第七个库藏时,沈离突然有个金镶玉的紫梨檀木箱子,那上面的玉石装饰,沈离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价值没的说。 但看傅应寒手里都是东西,她指指说:“我要那个,你把东西都放进去,提着走,方便。” “好。” 傅应寒无有不应,上前去打开机关拿出来,将手中的东西都装好。 于是到第八个时,沈离又主动道:“先去拿沉香吧。” 傅应寒看她:“真的不逛了?我记得前面再走两个,有个库藏里放的都是机关锁,比你现在手里拿着的那个要更加晦涩复杂,应该都是失传物件。我记得师父说,因为历任门主大多解不开,没了兴趣,丢了又可惜,便存放在那里了。” 沈离被说的有点心动。 傅应寒又诱惑般的道:“再往前走十来个,有个库藏里也有很多外面没有的沉香方子,玄器谱、稀有符箓书等,现成的物件也不是没有,好像还有一本,记载着玄师界从前不为人知的很多秘事。” 沈离听的越发意动,不禁道:“你怎么好像巴不得我全拿走呢?” 傅应寒含笑道:“你全拿走,以后便不好意思不要我了,这么值当,当然得做一做。” “………” 沈离坚定的摇头:“不,不逛了。” 傅应寒叹道:“那好吧,以后再来逛也行。如果不喜欢这里的了,我带你去其他库区瞧瞧,应该总有让你得心称意的。” 沈离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 不然,她可能真的会意志不坚定了。 毕竟傅应寒很了解她的喜好,能那么说,肯定是长生库还有非常多的玩意儿会戳中她。 沈离就催促道:“不说那些了。快,打开密道去拿沉香。这些东西先让它们在外面,回来时候再拿走。” “好。” 傅应寒略遗憾的轻笑应下,放下箱子,走到一件栩栩如生的龙首前。 他打开机关,手触摸到里面的龙首,却没拿出来,而是轻轻一转,忽然间,他面前那几个方格都移动到一起,拼成一个巨大的方格,足有两三米高。 里面自中间有了裂缝,往两边移开挪去,暗道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好了,就在这里面。” 傅应寒朝沈离伸手,“来,我带你进去。里面比较危险,可能任何东西都是机关,你跟着我的脚步走,便可避开那些。” 沈离闻言握住他的手,跟在他后面进去。 里面地上的石砖错综复杂,傅应寒看了眼走出。 沈离很快发现,他确实是在按照某种特定的步法走。 她跟在他身后,也很快体会到了这种步法的精妙,似乎隐含八卦奇门。 这让沈离对长生库的认识再次上了个台阶,禁不住想创建长生库的先祖得是怎样厉害的人物。 两人大概走了十分钟,傅应寒终于停下,“到了。” 416.天算行首的秘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到了?” 沈离侧身偏头探出傅应寒身后,往前一看,却是一怔。 ——他们停在了一个悬崖边。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沈离诧异的说。 傅应寒往前走了一步,拉沈离往前。 他指着那悬崖说道“:那个库藏的入口就在前面。这个悬崖其实是幻象,跨过去不会掉下去,而是踩在实地上。不要害怕,自然就过去了。” 沈离噢了一声,“原来如此,长生库果真神奇。” 傅应寒温柔的看着她,“握紧我的手,我带你过去。” 沈离点点头,她对这里不熟悉,紧跟着他的好。 傅应寒带着沈离到悬崖边,没怎么犹豫的,迈步就要出去。 这时,沈离不由自主的抓紧傅应寒的手,正也要跟着过去时,突然一顿。 她瞬间低头看向傅应寒拉着她的手,电光石火之间,不假思索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已叫她猛地一拽,将她连带傅应寒都拽了回去。 男人踉跄了一步,回头诧异的看她,“怎么了?” 沈离松开手,后退,盯着他那截因方才剧烈动作露出来的劲直有力的腕骨,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问:“你的佛珠呢?” 傅应寒脸色微变。 沈离道:“平时除了给我做饭,你几乎都不摘下来的。哦,洗漱时候也会摘下来,昨晚我看你进浴室时候摘下来让我先拿着玩了。现在为什么不在?我记得方才你祭拜张前辈时,手上还戴着。” 面前的男人定定的看着沈离,朝她伸手,“我摘下来放在外面了。沈离,你怎么会怀疑我呢?过来,我们马上就能过去拿到东西了。” 沈离却抬头,露出自己的腕骨,“那我的为什么也不在了?” 男人顿住。 沈离道:“你不是让我一直戴着吗?” 男人看沈离的脸色几经变化,突然暴起攻向沈离。 沈离侧身避过,心里迅速思考,看来她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 可她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难道是……过那条奇门路的时候,她不慎中的? 沈离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最后突然站定,摸出匕首来划破手指,就血画诀,定睛指向对面的男人。 ——“破。” 一瞬间,男人猛地滞住,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般,难动分毫。 沈离看眼他那张和傅应寒一模一样的脸,微微拧眉,但最终还是手攥成拳,狠狠一握。 这一刻,有金光乍现,刺眼到令沈离闭目别过脸去。 随即身下猛地一坠,沈离踉跄着难以站稳。 突然有双大手拉住她,男人熟悉的低沉声音势如破竹,重重落进她的耳中。 “沈离!” “自封灵眼,冷静点!” 沈离抬手掐诀,快速的拂过眉眼间,那刺痛感消失了。 她缓了缓,睁眼看面前。 傅应寒扶着她,满眼担心,眸光也叫她熟悉。 “不是假的。” 沈离低头第一时间看他和自己的手腕,佛珠仍在,她松了口气。 但她的话却叫男人诧异:“假的……你……你幻境里的人,是我?” 沈离抬头看他,点点头。 傅应寒一时神色很有些复杂,既带着惊喜和柔和,又有些难以置信般的顿滞,叫沈离疑惑:“有问题吗?” 傅应寒示意她看周围。 苏容照做,这一看错愕,他们竟然还停在了暗道入口处,压根没进去过。 “这……” 傅应寒解释道:“本行有任行主,她极擅玄术中的幻术,是当世绝无仅有的高手。后来她就在这里留下了一道幻术。此幻术很厉害,打开的一瞬间就能即时触发,中招者会看到自己最信任在乎的人,如果被其带入深间,你本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离有点意外,“天算行主还有懂这个的。能叫我也中招,确实厉害。” 傅应寒扶她靠着自己,解释道:“现在和以前的世界不一样。以前这个世界仍然灵气充沛,玄师可最大限度的修行,没有桎梏。然而如今算是末法时代,灵气枯竭,修行困难。” 沈离明白,以前的玄师大能者很多,并非如今这般,像她这个水平和天赋的玄师都寥寥无几。 这么一想,沈离对自己中招也就不意外了。 不过她还有点疑惑,问傅应寒:“你没有中招吗?还是醒的比我早?” 傅应寒眉宇间神色微异,默然片刻,道:“我没有中招。这里是长生库,我是它的主人,它不会对我有效的。” 沈离依然疑惑:“可据我的了解,像这种幻术都是无差别攻击,并不能认人下碟。它也只会对自己的主人不起作用,可你不是。” 傅应寒凝望着她,须臾低头亲了她一下,揉揉她的脑袋,说道:“这就是天算行首的秘密了,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以后等时机合适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沈离想到一开始傅应寒的血能开那道门的事,便点头:“好,听你的。” 他从来不过分探究她的秘密,那她也不会探究他的,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 傅应寒将沈离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了下便分开,失而复得般握紧他的手,道:“往后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你跟着我的脚步走。” 沈离嗯了声,跟在他后面,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他手腕的佛珠上。 漆黑肃穆,绝非凡品。 就那么蛰伏在他的腕骨间,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她再看自己带着的那串佛珠,比傅应寒现在带的还要厚重深沉,也安静。 其实沈离有种感觉,这佛珠好像不仅仅是法器,他当上天算行首也另有隐情。 而且傅应寒对这里好像没有归属感,对这里的物件也并不上心,觉得她会喜欢,就毫不犹豫的取来送她,一路上也跟她讲了很多这里的机关原理,以及如何解,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自己长生库的秘密被人知道。 是因为这个人是她,他喜欢她,所以不介意和她分享一切,还是……有别的缘由? 沈离胡思乱想的时候,傅应寒不知何时停下了,他道:“我们到了,沉香就在里面。” 417.给你做个防身物件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有了先前的经验,沈离这次有点小心。 不过当她往前看时,并没有什么悬崖,而是一个石室。 这个石室甚至都没有什么门,里面三米长宽见方,空荡荡的,唯有中间有一根圆柱形的石柱,上面放着一个盒子。 傅应寒牵着沈离的手带她进去,道:“这里面就是沉香。” 他过去拿起来,手指划在上面掐了个简单的诀印,然后成功打开,侧身让沈离看。 沈离看了一眼,确实是“般若”禁香。 她想到自己这一路来遇到的,忍不住感慨道:“放在这里确实很安全,白天冬的人绝对发现不了。” “长生库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傅应寒解释,“除了历代行主,如今便只有你我了。走,我们出去,回南山公馆。” 沈离点点头,和他一道离开。 出去后,傅应寒将装着“般若”沉香的盒子给沈离拿着,他提着那支大箱子,走前又问了问沈离:“真的不往里面去看看了?现在还有时间,多多也无妨。不然的话,后面那么多事情需要忙,短时间里估计没有空进来了。” 沈离有点犹豫。 她想现在离开,可又确实被傅应寒哄的心动。 纠结了片刻,她到底点头道:“那……进去看看。” 傅应寒轻笑,拉着她往里走。 已经拿了最重要的东西,后面两人比较放松,傅应寒看到什么都要给沈离介绍下,这时他已经不问沈离喜不喜欢了,只要注意到沈离多看了一眼,便打开取出来。 以致两人不得不又找了两只箱子去装。 最终沈离也确实看到了傅应寒说的机关锁和各种玄物,当真也喜欢,便真的挑了几样。 傅应寒倒是想都给沈离拿走,被沈离连忙制止了。她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真的拿走太多的话,她再怎么淡定都不好意思。 于是最后两人提着三个大箱子往外走。 当然,主要是傅应寒提,沈离边走边翻书,发现上面的术诀她竟然没有接触过,大为感兴趣,就临时直接学画起来,看的入迷。 直到傅应寒提醒要上去了,沈离收起来,同他走出了暗道。 外面等候多时的人将上前来,看到傅应寒提的东西呆了一呆,忙接过去。 傅应寒吩咐道:“送到我居处,我一会儿过去。” 那几人齐声应了,然后直接离开。 沈离疑惑的问傅应寒:“一会儿?你在这里有住处?” “嗯。” “我们不回南山公馆了吗?” “你看看现在的天色。” 傅应寒有点无奈的提醒。 沈离闻言看向外面,诧异的发现,已经天黑了。 他们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傅应寒将长生库的入口关闭,再次给张文山的牌位拜了三拜,跟沈离解释道:“里面的幻术很特殊,不光是设置它的人特殊,也因为幻术中的时间流逝和外面不一样。看似你只是在幻术中待了会儿,外面其实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原来如此。” 沈离有些懊恼,暗暗决定要再努力修习,加强自己的能力。 不然下次要是再遇见类似的幻术,她不知道要在里面呆多久,毕竟这次要不是对傅应寒太熟,发现了佛珠的不对劲,她可能一时也发现不了。 傅应寒的话音拉回她的注意力:“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沈离问:“哪儿?” 傅应寒带着她出了祠堂,往东北边儿走,没多久停在了一家开张着的玉器店前。 他从外衣兜里拿出块从长生库中带走的极品暖红玉,对沈离道:“用这个,我给你做一条坠子戴。” “你做?你会做这个?” 沈离惊讶。 傅应寒笑笑,拉着她进去。 里面没有客人,仅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在擦柜台。 听到动静,他回头看,一眼认出了傅应寒,“行主,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借个地方,做个东西。”傅应寒说。 老爷爷一愣,看眼傅应寒手中拿着的东西,再看向傅应寒身边的沈离,目光了解。 他:“您自便就好。” 傅应寒微微颔首,带着沈离往里间走,经过老爷爷时想起什么,脚步顿了下,他道:“麻烦李老去找下张嘴仙,带两碟栗子糕、一碟绿豆桂花糕,一壶白果茶来。” 被叫做李老的老爷爷愕色更明白了:“您不是不爱吃那甜腻腻的……” 余光瞥到沈离,他再次了然,不由笑说道:“张嘴仙近来做出种甜丝丝的冰皮糕,想来可能会得夫人的喜欢,我一并给您带来。” 傅应寒很满意对方的上道,嗯了声。 李老便出去了。 发懵的沈离终于回了点神,“你……” 傅应寒继续带她往里走,自发的解释道:“李老和张嘴仙都是天算一行的老人,不用跟他们客气。来,你坐下陪我一起做,等会儿李老会拿过来吃的,你边吃边陪我。” 沈离这才注意到里间是个工具室,两边柜子里有各种材质的玉石,前面桌子上还有很多工具,竟然还都是玄器! 沈离后知后觉到傅应寒的意思了:“你……你要给我做护身法器?” 傅应寒找了个凳子,擦干净后,让沈离坐下。 他走到桌后,颔首道:“这块红玉中正宽和,做成护身物件正好。” “能做护身法器的红玉……”沈离呢喃着,想起来一样先前在书中看到的,她吃惊道:“这该不会是赤龙血髓玉吧?!” 玄器材料中的顶级材料,它在玄器圈中的地位,无异于她亲手做的的极品香在沉香圈的地位。 傅应寒已经在挑选适合的工具,闻言轻笑道:“是它。小姑娘比我想的还要博闻多识,很厉害。” 沈离看他真要下刀开始,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么好的材料别做给我了,你不是玄师,用正好。” 傅应寒抬眼看她,动作轻柔却不容置喙的挪开她的手,“带上它,你出入封印之地会安全些,说了给你就是给你的。等我刻好你喜欢的样式,就可以请李老加持,附上你的印记,以后它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沈离闻言愣住了,又猛然意识到刚才那人的身份:“给法器加持附印……难道他是十几年前闻名玄师界的炼器宗师,李呈素?!” 418.行主,就是这个小姑娘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看了看沈离,似乎在思忖沈离会喜欢什么,然后用旁边的纸笔画坠子的样式。 他颔首,“不错,正是他。” 沈离意外道:“可我听说,李老在一次西北方的死灵之乱中出了事,那之后他便再也没现过身了。道上的人都猜测,他恐怕已经逝于那次意外里,颇遗憾玄师界失去了一位炼器宗师。” 李老之后,厉害的炼器师其实也层出不穷,就有四五个至今也算的上威名赫赫的,只是对比李老总是差了几分。 傅应寒很快画好了样式,放在沈离面前,让她挑个喜欢的。 他解释道:“李老确实在那次的事中差点死了,是我师父途径那里救下了他,后面邀请他进入了天算。” 沈离不由得打量这个铺子,“后面李老就一直在这里了吗?他声名赫赫,如果再现身,一定会比先前更收人追捧,地位有增无减,可他却在这里经营一家玉器铺,还籍籍无名?” 这让沈离有些不解。 她就算是对玄师界消息掌握的非常精通的人了,可她也没有听过,这里居然有李老。 李老在这里图什么?报答救命之恩?所以才隐居于此的? 傅应寒正要回答沈离,察觉到什么,看到门口。 下一刻,有人掀了帘子进来,笑呵呵的苍老声音响起。 “小姑娘,每代人都有每代人该待的地方。这里就是我老李该待的,便不去跟你们年轻人抢风头了。” 沈离回头,看到李老提着个六角食盒进来。 她想了想,到底是微微起身想打招呼,但没成想被李老按住了。 李老将她按着坐回去,把六角食盒放在桌上,打趣道:“私下见面,不必客气。再说你可是我们行主的夫人,按礼数,我老头子该敬称。” 沈离下意识的看向傅应寒,对上他含笑的满意视线,她有点别扭,解释道:“只是女朋友。” “嗐,不碍事,早晚都是夫人。”李老将食盒里的点心和果茶拿出来放到旁边空的地方,而后正眼端详着沈离,突然扭头问傅应寒,“行主,她就是那个小姑娘吗?” 傅应寒:“嗯。” 李老笑说道:“行主眼光不错。这个小姑娘,不得了。” 沈离听的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想问问时,李老已收起食盒,转身出去,留下一句话:“我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小年轻了,自便。” 电光石火间,沈离只来得及问道:“前辈稍等,方便我买块你这儿的玉石用吗?” 李老摆摆手,“这里都是行主的,你是行主的夫人,自然可以。” 说罢便出去了。 沈离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失笑道:“我说过了,我的便是你的,你看上什么随便拿。不过现在你选选,我画的这几个样式有你喜欢的吗?” 沈离扫了眼,选了最中间的那个。 傅应寒拿过来看,指指送来的点心和果茶,道:“能先吃些垫垫肚子,等回去了,我再给你做夜宵吃。” 沈离伸手拿了块栗子糕,入口甜而不腻,软糯又香,很合她的胃口。 她看着已经拿工具开始刻的傅应寒,鬼使神差的问:“方才李老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 傅应寒抬头看她。 沈离问:“他为什么问你,我就是那个小姑娘吗?” 傅应寒眸色一深,轻笑道:“我身边的这几位老人,都知道你。” 沈离:“?” 傅应寒收回目光继续刻,声音低了些,道:“我才继任行主的那年头,对天算还不太熟,他们听我师父的意思辅助我,与我算是关系亲厚。时间久了,他们也操些其他长辈的心,比如像穆老爷子操心穆堂舟那样,想我什么时候身边有人。” 沈离捏着栗子糕的手微微收紧,“然后呢?” 傅应寒换了把工具,直视着沈离,道:“然后我就告诉他们,你们行主已有心上人,是个顶好的小姑娘。只不过她还不太开窍,我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沈离差点绷不住脸色,“你那么早就跟他们说了??” 傅应寒反问:“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我有喜欢的人,并不是一件说不出口的事,为什么不叫他们知道?不过我那时没有告诉他们我喜欢的是谁。万一日后我没有追到你,不至于给你造成负担。” 沈离愣愣的看着他。 傅应寒温声道:“等等我,我很快做完坠子,然后我们就回去。” 沈离慢吞吞的吃着糕点,又闲聊着问道:“那李老方才说这里是他该待的地方,又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我师父给李老选的。”傅应寒解释,“我师父有事需要李老帮忙,李老便留下了。他说中隐隐于世,在这里也能修身养性,挺好的。” 沈离眨了眨眼。 帮忙? 她意有所动,“那你方才说的……他们,都是你师父留的人,包括能刚才说到的那个……张嘴仙?” 傅应寒嗯了声,好脾气的一一回她:“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前辈,因缘际会被他师父遇上,然后收拢在这里。” 这让沈离觉察到了点不对,“收拢在这里?你师父是要做什么,需要那么多大能前辈?” 傅应寒刻完手头的部分,再次换了个工具刻其他的,他道:“这里也是天算行首的秘密,我目前不能和你说太多,不过——” 他话音一转,轻笑道:“其你和他们也该会很熟。” 沈离:“?” 傅应寒道:“他们与我师父熟识,自然也与你师父——陈局,熟识。再往前推几十年,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可能也与你外公沈茂书熟识。” 沈离错愕。 她师父、外公原来认识这么多人吗? 傅应寒顺手给她倒了杯白果茶,放到她面前,温声道:“所以你和李老他们也不必客气,你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故交之后。” 沈离喝了口果茶润润嗓子,道:“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我外公那一代。有时也想,如果我外公没有瘸腿,没有退出特调局,或许……现在他也过的很风光。”而不是悄无声息的死在宋城里一个旧城区的小地方。 傅应寒凝望着沈离,却道:“可我有时,却觉沈外公幸好退出特调局……不然他也没法领养到你,我也没法在那么久以前就遇到你。其实我听我爷爷说过,沈外公退出特调局后过的那些年,他自己是满足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惋惜遗憾。” 419.您认识我外公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沉默,没怎么说话。 须臾,她忽然起身,在周围的柜子前看里面放的各种玉石。 傅应寒见此,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专注的刻画手中的玉石。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下雨一刻,眼前忽然出现沈离细长冷白的手,并一块曜黑的玉石。 他微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 沈离问:“喜欢这块吗?” 傅应寒不太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再次扫了眼,道:“能选的,我都喜欢。” 沈离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在她面前,他好像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什么爱好,一直都是她喜欢什么,他便跟着喜欢什么。 就比如帝景公寓,她尚记得第一次进去时,整个公寓的风格冷淡又沉稳,能表现出他私人喜好的东西还是不少的。可她去了几次后,又偶然间发现,他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公寓里的东西换了大半,全成了她偏好的,也不管自己习不习惯。 沈离压下复杂的心绪,拉过他的手来,比照了下他腕骨上的佛珠,道:“嗯,这个颜色同你的佛珠相衬,那就这个吧。” 说罢她坐回去,也挑了些工具开始刻做。 傅应寒直勾勾的望着她,心里已有猜测,却还是忍不住问,想听到她亲口说:“小姑娘这是做什么?” “给你做个扳指带。”沈离头抬都不抬的说,“你不是玄师,也需要件护身法器,别人做的我不放心,恰好,我自己就会做。不过我不用李老给它服印,给它用玄术即可。” 傅应寒漆黑深邃的眸光灼热了些,望沈离半晌,无声的笑笑,低头继续做。 显然沈离做的很熟练,动作和速度都快,一把小刀就可以解决一切,没多久便做好了扳指的雏形,将表面打磨光滑,再镂刻上些简单的花纹做装饰。 半个小时后,便坐好了。 她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什么疏漏之处,拇指在小刀刀刃上轻轻一划,将自己的血滴在扳指表明。 轻喃几句,沈离掐诀在扳指表面拂过。 扳指上闪过道金光,融入其中不见。 “好了,伸手。” 沈离抬头看向傅应寒,他的坠子做了大半,也差不多了。 闻声,傅应寒看她,依言伸手,但并非是手心朝上要接过去的姿势,而是掌心朝下,像展示给她。 沈离:“?” “小姑娘自己给我戴上。” 男人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离默了默,觉得这有点奇怪,搞的好像她在给他戴求婚戒指似的。 一定是她想多了。 沈离甩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握住他的手,将扳指戴上推进他的木制。 他的手生的好看,劲直有力,也修长,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在期间,是名家也雕刻不来的绝色,那枚流光生润的黑石在上面,与腕骨的佛珠相得益彰。 傅应寒只扫了一眼,便很满意,道:“男朋友很喜欢。” 瞥见沈离手指上有点伤口,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说了句稍等,起身出去。 沈离正奇怪着,他又很快回来了,拿了个创可贴给她包上,“下次需要用血的话,同我说,用我的。” 沈离看他,点点头。 “你吃点东西等我,我也很快就好。” 傅应寒亲了亲她额头,坐回去继续雕刻,手下速度加快不少。 沈离慢吞吞的捧着杯果茶喝,看着他出神。 大概又半个多小时后,傅应寒终于弄完了,抬头一看,沈离把糕点吃完一半,自己也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叫醒她。 沈离揉揉眼睛,“要走了?” 傅应寒嗯了声,握住她的手,带她出去,不过没有出店,而是到柜台前,叫后面正在看报纸的李老。 他将做好的坠子放上柜台上,“李老,麻烦了。” 李老放下报纸,看了眼红暖玉坠子,是精致又简约的样式,一看就是讨小姑娘欢心的。 说真的,他没有想到自家行主有一天居然会做这种事。 “行主客气了。” 李老揶揄的看着傅应寒,起身接过坠子上,又拉开抽屉拿出把特制的工具,往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就血掐了个复杂又晦涩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印成,李老手在坠子上抹过,又点向沈离眉心。 沈离没躲,感觉眉心有点清凉之感,仿佛有什么正在融入她的体内,也令她灵台清明。 短短几秒,李老收手,将散发着细微白光的坠子递给傅应寒。 傅应寒接过,转身伸手撩开沈离的长发,给她带在脖颈间。 坠子的长度正好,临近心口处。 戴上后,那坠子就没有再发光了,取而代之的,是沈离心里奇妙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护在她心间。 她朝李老颔首,“谢谢李老。” 李老摆摆手说不必谢,将东西放回抽屉里。 沈离看着他,突然问:“您认识沈茂书吗?” 李老动作一顿,看向她。 沈离道:“他是我外公。” 李老定定的看着沈离,神色间并无意外,只笑了笑,“那老家伙啊,当年在我们几个当中是最厉害的,连仲文都比他略输一筹,只可惜后面他受伤,隐退了。不然如今的玄师界,必少不了他的名号。” 沈离心中一震,道:“谢谢李老的告知。” 李老和蔼的笑道:“看到你如今这么好,茂书会欣慰的。我这还有事,就不送你们了。” “李老继续忙吧。” 傅应寒颔首,握住沈离的手,带她出去。 沈离微微侧头,余光瞥见李老坐了回去,好像是继续看他的报纸,又好像在捣鼓着什么。 若是其他人来了,恐怕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老头会是李呈素。 她摸着坠子,跟傅应寒离开,被他带到了一处小四合院前。 门口有两个值守的人,见他们来了,打开门便走了,没有留下打扰他们。 “夜宵想吃什么?” 傅应寒带沈离进去,熟门熟路的去了进门左手边的房间,推门进去,里面是厨房,桌边已经放着洗好了的一堆菜。 沈离道:“鸡蛋面,还有芹菜炒肉,酸辣土豆丝。” “还有别的吗?” 傅应寒温声问。 沈离摇头。 傅应寒便都:“好,你去外面自己逛逛,我很快。” 420.你们在同居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也挺好奇傅应寒的这个院落,便出去把周围几间屋子都看了看。 这里应该是个老宅子,至少有几十年了,因为里面的摆设都有些陈旧,但经人修葺过,有一种说不出的新陈交织感。 以沈离的眼力,还发现这里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有讲究的古董物件。 可以说,尽管从外面一眼看起来有些陈旧,里面却实打实的底蕴深厚。 不多时,傅应寒做好了夜宵,两人坐在一个壁炉前吃完,然后傅应寒烧水洗漱。 见沈离一直好奇的跟着他这看看那看看,神色间有些疑惑,他解释道:“这是我师父从前住的地方,他去世后,这里便留给了我。以前忙到压力大又烦躁的时候,我会过来住两天散散心。” 沈离恍然颔首。 洗漱完,傅应寒带沈离进了东边的房间休息,这间房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床头边的屏风架子上,还放着套崭新的女式睡衣。 傅应寒拿给沈离,“你先换,我的衣服不放在这里。” 沈离接过来,看他出去了,以为他是去别的房间休息,换好后便上床,躺下准备睡觉。 没想到这时傅应寒又回来了。 她疑惑,“你不在其他房间睡吗?” “其他房间没有收拾好,不能睡人。” 傅应寒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说。 沈离看了看他,也不吭声。 男人顺便关了灯,过来上床躺下,又习惯性的想将沈离揽进怀里。 沈离不经意间摸索到他还戴着那枚扳指,微微冰凉的触感令她一滞,道:“都要睡觉了,你怎么不摘下来?” “舍不得,不用摘。” 傅应寒亲了亲她说,指腹摩挲着扳指,忍不住在暗色里准确无误的吻上沈离的唇角,一点点描绘着!加深,温柔而缱绻。 沈离抵不住,缩了缩脖子,含糊的推他:“想睡。” “好。” 傅应寒应了声,抱紧她,扯高被子盖住,柔声道:“睡吧,明日回去后,我找人散开沉香的消息,后两日再去十三仓。” 沈离点点头。 正好,她也得去研究院了。 同齐观语的项目刚开了头,人也才选好,她得去看看。 两人依偎在一起,慢慢睡过去。 …… 次日。 沈离和傅应寒一大早便起了,吃过饭后,便带着东西和“般若”回南山公馆。 傅应寒做他的事,沈离随即便去了研究院。 席老也在,听说沈离来了,高兴的特地到实验室看她。 齐观语已习以为常,只实验室的组员们,看到席老似乎要旁听,比平常紧张的不行,汇报说话都支支吾吾的,生怕说错。 见状,沈离便直接跟席老说让他回去。 席老遗憾的走了。 组员们这才好了不少,迅速汇报完。 沈离和齐观语商量了下项目具体计划,定好了,她看看时间,准备离开。 齐观语道:“师姐,您不去办公室找老师了?” “不在这一时。” 沈离脱下实验服放在一边。 “那……尤萨呢?”齐观语欲言又止。 沈离看他。 齐观语道:“是这样的,国际研究所月底要组织人手过来交流实习,我听说尤萨是他们的带头负责人。” 不用说,肯定是冲着师姐来的。 齐观语已经这两天已经收到尤萨的好多信息,都是问沈离到时候会不会在研究院的。 有先前沈离的嘱托,齐观语当然不可能回沈离的行踪,都说的语焉不详。 沈离皱了皱眉,不假思索道:“那时候我可能不在。有什么问题,你和他们交接,不要找我。如果是项目上的,给我打电话或者发邮件。” 齐观语应道:“好。” 沈离便拎着包离开。 回去路上,接到了穆堂舟的电话。 沈离单手握着方向盘,接通按免提:“什么事?” 穆堂舟一开口,语气全是春风得意,一点都没有先前的仇大苦深,“离离,你晚上在南山公馆没,我去那儿住两天。” 沈离道:“住我这儿做什么,难道闵参家里没房间了?” “哎呀,他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要和他住一起。那我在那儿不是不方便嘛,而且他哥老挑我的刺,我怕以我这暴脾气会忍不了,那就完了。我可不想惹他哥生气。”穆堂舟道。 沈离挑了挑眉,“哦,原来你前两天真是住闵参家,和好了?” “我俩本来也没吵过架!”穆堂舟理直气壮的说,甚至还有点兴致勃勃,“你知道哥前晚怎么做的吗?我告诉你,就……” “停!” 沈离何其了解穆堂舟,立即打断他将要至少半个小时以上的念叨,道:“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不用跟我说。你要来就来。” “好嘞!” 穆堂舟高兴的应下。 但当他到南山公馆时,他不高兴了。 看着公馆内几乎都是傅应寒的东西,甚至还有男人常穿的家居拖鞋,沙发上也留有男人的衣服,他受到了冲击。 立马问也才回来的沈离:“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小子的东西都在你这儿??” 沈离摸了摸鼻子,镇定从容的说:“我和他要做的事很多,查的事也大多一样,就一起工作了。在我这儿方便商量。再说我和他那么熟了,他把东西放我这儿不是很正常吗?” 穆堂舟从沙发靠枕下拿起一条像是才出现不久,上面还有不久前用过的褶皱的皮带,“你再说一边,这正常??” “………” 沈离道:“你在我这儿住的时候,不也经常把你的东西放我这儿。” “可我没有这么随意乱放过!都是整整齐齐的放行李箱里!” 穆堂舟回头,死亡凝视着沈离。 沈离:“………” 穆堂舟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俩已经同居了是不是?!” “……是。” 事已至此,沈离只得承认。 穆堂舟顿时眼睛跟要冒火似的,拿出手机来给傅应寒打电话,一经接通,立马道:“你现在在哪儿呢?立刻、马上、现在回来,把你的东西都收拾走!要死啊你,你才跟离离谈多久恋爱,居然哄骗她同居?!” 那边皱眉刚要开口的傅应寒:“………” 他改口:“我现在回去,可以解释,这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穆堂舟更气了。 他知道是他哄骗的! “……”沈离道:“你没必要那么气他,留他是我愿意的。” 穆堂舟痛心疾首:“这才多久,你都被他带坏了!” 沈离:“……” 421.我只是喜欢助人为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回来的时候,沈离和穆堂舟就在客厅里一起坐着。 一进去,里面的气氛简直凝固的让人心惊胆战,他还看到自己留在客厅里的东西被穆堂舟收拾好了放在一边。 “我回来了。” 傅应寒镇定的往里走。 穆堂舟顿时抬头瞪他,“你怎么回事?先前吃饭的时候你怎么说的,结果转头你就哄骗离离同居!我要是记得没错,你俩在一起个把月都没有!你们才在一起那么短时间就同居,你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沈离刚吃完一盘切好的水果,闻言幽幽的开口:“你这两天也是住在闵参那里。” “我……” 穆堂舟一噎,这下连沈离也瞪了:“我跟你们能一样吗?离离,你还小,不懂男人都是下面考虑的东西,不管平时说的有多好听,上了床全都不作数也想不起来。他是男的无所谓,但你是姑娘家,万一出现点人命……” 沈离黑着脸:“没你想的那么乱七八糟。” 穆堂舟还要再说什么,傅应寒这时已经过来,直接道:“是我不好,有欠妥当。不过我和离离什么都没有发生,在一起基本上是谈公事。” “真的?” 穆堂舟狐疑的看着傅应寒。 傅应寒颔首,真诚的道:“我今天搬回去。” “我跟你一起!” 穆堂舟当下也不打算在沈离这里住了,一个箭步到傅应寒身边,挎住他的胳膊,挤出个带威胁的微笑:“正好,我没地方住,就到你那儿挤挤,你应该不介意吧?” 傅应寒嘴角微抽,“不介意,我住的地方就在隔壁,空房间很多。” “行,那就现在把东西搬过去!” 穆堂舟说做就做,立马拉着傅应寒,把他那几大箱东西搬回去。 沈离微微蹙眉,起身。 傅应寒朝她笑了笑,道:“没事,我在隔壁住不影响,有事你给我发消息打电话就好,我很快过来。” 沈离解释:“穆堂舟不是有意的,他就是……” “我明白,他担心你。”傅应寒道,“是我错了。我也不该那么操之过急,那么快就缠着你一起住。” 他抬手揉揉沈离的脑袋,道:“我先去把东西带回去。” 沈离点点头,看着傅应寒和穆堂舟搬东西,顺便搭了把手。 然而有穆堂舟在,傅应寒不仅回去了,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沈离都觉得他在狐疑的盯着他俩,仿佛他们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叫她又别扭又不自己。 于是吃完饭,沈离趁穆堂舟叫着傅应寒在后院过招练身手的时候,给闵参发消息。 【把你哥赶走,过来把穆堂舟领走。】 闵参很快回:【?】 沈离:【他在我这儿,我和傅应寒不方便。】 闵参:【……】 闵参道:【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把我哥赶走?我和我哥很久没一起住了,他要好好聊一聊,我没理由啊。】 沈离拧眉,抬头看了眼想借机揍傅应寒,结果一点衣角都没碰着,有点打上头了的穆堂舟。 她便给肖怀森发了消息:【去找玄门门主,说你有要事相商。】 肖怀森秒回:【?什么要事?】 沈离:【我怎么知道。】 肖怀森:【……??】 您要不看看您到底在说什么? 肖怀森沉默了会儿,福至心灵道:【没事找事?】 沈离义正言辞:【我没有这么说。】 肖怀森:【……懂了。】 没过多久,沈离果然收到了闵参的消息。 【???】 【你干的 ??】 【特调局突然说有大事要和我哥商量,非要他的人到现场,他刚急匆匆的走了。】 沈离肃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特调局找的,又不是我找。】 闵参:【……】 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 特调局不就听你的吗?! 沈离没有看,还收起了收手机过去,叫穆堂舟:“穆堂舟,出事了。” 正在打第三轮的两人顿时停下。 傅应寒转身,先一步快步到沈离面前,边放下衣袖边关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穆堂舟也急匆匆的过来:“是啊,什么事?” 沈离正色道:“闵参刚给我发消息,说他在家里出事了,问我有没有空过去。我没有空。” 穆堂舟脸色微变,立即道:“我有,我现在过去!” 沈离指自己公馆的后院:“那里有车,你随便挑一辆,钥匙都在右前车胎上。” 穆堂舟面露感激:“好,我快去快回。” 说罢快步走了。 沈离低头给闵参发消息:【他去找你了,不用再回,不用感激我。】 闵参:【???】 沈离:【我只是喜欢助人为乐。】 闵参:【…………】 你要不快听听你在说什么!! “闵参……好好的?” 傅应寒忽然道。 沈离抬头,对上傅应寒似笑非笑的视线,她清了清嗓子,肃然道:“不知道,我只是在助人为乐。” 傅应寒失笑,看破不戳破,见穆堂舟开车走了,他拉着沈离回公馆休息,,再给她洗了些水果吃。 “天色也不早了,等会儿你就回去早点睡下吧。” 沈离瞅了瞅他,“那你呢?” 傅应寒指指桌上那些文件,“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做完便睡下了。” 这是常有的事,沈离便点头,端着果盘回去隔壁了。 结果她在床上躺了许久,昏昏欲睡到凌晨时,也没见傅应寒。 她下床到床边,拉开窗帘一看,隔壁公馆已经灯光全灭,显然人歇下了。 沈离:“………” 沈离回到床上躺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有点憋闷。 末了,她摸出手机来,给傅应寒发消息:【过来。】 又觉得不行,她撤回,改道:【没什么,我要睡了。】 她放下手机闭眼。 没多久,突然听见敲窗子的声音。 沈离登时睁眼,看过去,不禁一愣。 男人从三楼阳台徒手爬上来的,正在落地窗外,隔着窗子无奈的看她,示意窗户锁着。 沈离有点生气,翻个身没有理。 但是想了想,还是起身去打开了。 刚板着脸要说什么,男人进来猝然抱住她,携裹着一身夜色里的寒意。 “你过来做什么。” 沈离扯开他,没什么表情的问。 “不是小姑娘让我过来吗?”傅应寒倾身亲了亲她,“我看见了。出尔反尔,可不好。” “我才没有……” “天色不早,该睡了。” 傅应寒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到床边放下她,自己也上去。 不过他这次没有抱沈离,就规规矩矩的平躺着,温声道:“睡吧,我就在这儿。” 沈离盯着他,须臾转身背对他。 傅应寒无奈的叹息。 422.去十三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给开的药很有用,徐陵吃过后,很快能下床走动了。 沈离和傅应寒知道这消息后,便去医院找他。 去的时候,正见徐陵在打电话。 不知道通电话的人是谁,徐陵语气头疼又发冷:“上次的事情帮完,已是我仁至义尽。后面你们再出事,我不会管了……我也没钱!那正好,往后我跟你们再无任何关系!” 门没有关紧,徐陵的声音稍微飘出来点。 沈离和傅应寒便停在门口,只抬手敲了敲门提醒。 很快,里面的说话声停了。 过了会儿,徐陵扬声道:“进!” 两人便推门进去。 徐陵正站在窗户前,背对着他们,抹了抹脸,然后才回过身来,看到是他们一愣,随即欣喜。 “沈小姐,傅三爷,你们来了。实在不好意识,我刚刚不知道是你们,多有不敬。” 沈离摆摆手说没事,问道:“伤怎么样?” 徐陵老实的回答:“已经开始愈合了,医生嘱咐不要多走动,慢慢养着就行。不过我身子底子好,多走一走不妨事,还有利于身体恢复呢。这也要多些傅三爷给我开的药,很好用。” 沈离看了眼傅应寒。 傅应寒意会颔首,上前去,“坐下。” 徐陵不明所以的照做,见傅应寒挽袖要他脱了上衣,才知道他的意思是要给他检查伤口,他忙道:“不劳烦您,我这有医生足够了,真的。” 沈离坐下,看他道:“我今天打算去十三仓,需要你领个路。让他给你看看,我才放心你的伤有没有好到能让你去那里。要是没有的话,你指个你的心腹给我带路就行。” 徐陵闻言,这才乖乖坐着,让傅应寒检查伤势。 他受宠若惊的想,恐怕他是道上第一个运气好到能让傅三爷亲自救治的人吧?说出去他都能吹好久了。 思及此,徐陵忙说道:“我的伤恢复不恢复的,不要紧。沈小姐您帮了我那么多,就是伤没有恢复,我也是得要带您去的。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绝不会推辞。” “不用说那么严重,帮你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挂齿。”沈离看他在傅应寒面前有些紧张,便聊些别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刚来的时候,不好意思,听到你讲电话了。怎么,家里的事还没有解决?” “没有。”徐陵无奈的苦笑,“哪儿能那么容易解决呢。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雨,还惹上了那么不能得罪的人。他们找我出面帮他们,这次我拒绝了。” 沈离也不多问,闻言只道:“需要我帮你的,你可以开口。” 就当徐陵帮她保管盒子那么久的报酬了。 徐陵坚定的摇头:“我这次不会管他们了。如果不叫他们意识到厉害,他们以后还不知要闯出多大的祸。” “好了。” 这时,傅应寒检查完了。 沈离看向他:“恢复的如何?” 傅应寒放下袖子,拿旁边的酒精湿巾仔细的擦手和傅应,再把拿下的扳指戴上去,他回身看着沈离,道:“他的身体底子确实好,这会儿伤口愈合的也不错,没有开裂的迹象。只要不过度劳累,也别剧烈运动,能好的很快。” 然后总结:“可以去十三仓。” 徐陵立马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不急。” 傅应寒按床上的铃,叫来徐陵的主治医生。 还是上次那个,知道徐陵和沈离、傅应寒认识,他乃至医院的高层对徐陵都很重视,于是一起过来了很多人。 果不其然也看到了沈离和傅应寒,一群人忐忐忑忑的恭敬问什么事。 傅应寒报出几个止痛的要命,让他们拿过来,和着从他那儿拿的药,叫徐陵吃下去。 “那瓶棕色瓶子的药,你也带着。万一路上你的伤势有什么意外,及时服用对你有好处。” 毕竟是沈离认识的人,傅应寒嘱咐的仔细。 徐陵感激道:“我会的,谢谢傅三爷。” 待吃过药,沈离便起身,“走吧,我们开了车来,你坐我们的车一起。” 徐陵忙不迭点头,在医生的帮助下换好衣服,跟着走了。 下去看到竟然是傅应寒开车,他不太敢坐,“三爷,还是我来开吧。” “你一个病患开什么车,老实后面坐着。” 沈离下巴微抬点点后车座,自己进了副驾。 傅应寒给沈离开车开惯了,当下也不觉得有什么,给沈离关好车门后,脸色淡淡的坐进驾驶位。 徐陵:“!!” 现在他应该是道上第一个有傅三爷给开车的人了! 这他不得吹一辈子! 徐陵被这待遇砸的晕晕乎乎,小心的坐进车内。 傅应寒驱车往京中北边而去,鬼街,也就是天光墟,正是在那边出现。 他们来找徐陵的时间也把握的很好,正是傍晚,临近鬼街开市的时间。 傅应寒忽而问沈离:“我们现在过去,你知道怎么进吗?” 沈离还未回答,后面的徐陵忙道:“我知道我知道!三爷放心,我们能安全顺利的进去。” 傅应寒瞥了眼后视镜中的徐陵,淡淡嗯了声。 沈离看了眼手机弹出来的消息,道:“裴兰津跟我说,我们放出去的‘般若’沉香的消息,目前已经小范围的传开了。知道‘般若’是什么的人几乎没有,我们的人暗中解释了下,在了解后,很多人都很感兴趣。” 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是假的,不相信世间有“般若”这种功效的沉香。 剩下的人则一部分怀疑,一部分在观望中,不作任何评价。 “裴兰津的人会帮着推动这消息的传播,过了今晚,道上的人应该就都知道‘般若’香了。” 傅应寒闻言道:“那明天就让人把照片流出去,有照片在,相信的人会大大增加。” 至于会不会全相信,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只要有那么个趋势就行。 沈离点点头,“再过一天,造够舆论后后再把丹药和盒子的事一并放出去。叫他们知道这些年来,有人一直在暗中进行丹药实验,目的就是制作沉香打开那盒子,而盒子里有他们难以想象的秘密。” 总不能只有他们烦恼这些,既然都是玄师界的一份子,也是广大民众的一份子,就都来烦恼烦恼好了。 “对了,”沈离想起来一点,“不用传盒子是从我们这儿来的,就说是某人意外得到,不清楚是什么,以普通物品存到十三仓,后面被白天冬的人发现不寻常,才知道需要沉香打开而抢走了就行。” 423.鬼街废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论是什么谣言,太过不可思议了,就没人相信。 但如果真假参半,里面确实有真实的,能叫人一查就确定的事,会大大增加可信度。这时候即使有假的,人们也会忽略,并自发的为其找到解释的理由,产生各种猜测来推动。 这才是他们需要的。 傅应寒含笑颔首:“好,听你的。不过这样一来,沉香的来头也得找个理由。这样吧,就说沉香是发现盒子的某人在拿到盒子时一并误找到的,他本来想将香留在自用,可是得知盒子被抢走后,害怕香也是什么危险物件,就拿了出来交由十三仓处理。” 沈离捏了捏指腹,“行,反正禁区的人不可能在这时候跳出来说什么,随我们怎么编。如此的话,到时候我们在现场出现,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只当我们也是为沉香而来。” 到时便是裴兰津和闵参出现在现场,也不会引起怀疑,都能名正言顺。 他们说话的时候,徐陵就在后座默默听着,不敢插话,也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直至听到了十三仓,他疑惑开口:“沈小姐,傅三爷,你们是要在十三仓做什么?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沈离听到他的话,思绪短暂到他身上,道:“有。先前的盒子不是被抢了,现在也还没找出抢的人,所以我们商量过后,想利用和盒子有关的沉香,在十三仓办一场拍卖会。抱歉,刚才想的太投入,忘记上车先和你说了。” 徐陵一听自己能帮上忙就很高兴,连忙道:“您这说的哪儿的话,有我能帮的,您尽管说。这没问题,两位在十三仓做什么都行!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沈离摇头,“不用,你安心养伤即可。拍卖会那天,有我的人值守现场,足够了。你的人,你叫他们那天都别去了,免得发生什么误伤到。” 徐陵点头:“好,听沈小姐的。十三仓出入自有一套系统,一会儿我把您二位的信息也录入其中,两位到时就可以随意出入了。” 沈离嗯了声,“多谢。” 徐陵想了想,忍不住道:“有件事,十三仓的货物比较多,大都是……得罪不起的客户的重要东西。麻烦您二位到时注意些这个,尽量别毁坏了货物。” 顿了下,不待沈离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 “实在没法注意毁坏了也不要紧,我会处理的,您二位先做完您的事。” 沈离回头看他,“你不用担心这个,既然是借用你的地方,我会全权负责一切。到时候造成的损失,我一并承担。如果真的损坏了你的东西,你统计一下列个单子给我就行。” 徐陵连连摆手,“您帮了我那么多,哪儿能还要求您这个。您二位专心忙你们的就好,其他事情,我会处理的。” 沈离看了眼他,没有多说,回过头去。 徐陵不想做没关系,到时候她有的是办法知道给他造成的损失,再给他补了就行。 很快,三人到了京中北边,穿梭过一片旧城区,最后到了临近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 已是傍晚,周边还停了其他几辆车,也有刚下来准备进去的人。 沈离习惯性的戴上口罩帽子,一起下车。 三人走进废弃工厂,与其他人一样,往东边方向的一栋废危楼走去。 这栋危楼大概有六层高,每层都有两个门,各通向两边。 在他们前面的两人上楼梯停在一楼左边的门前,在自己身上捯饬一番,也拿出了什么东西顶在脑门上,推门而入。 沈离三人在楼下,两边都是废墟,墙壁塌了大半,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狼藉,门几乎形同虚设。 但那两人推门进入后,却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三人都不意外,走上楼梯到二楼,停在右边的门前。 “进入鬼街的话,普通人不是玄师,得需要媒介。” 沈离目光落在傅应寒手上戴的扳指,拉起他的后,掐了个特殊的诀印放在上面,叮嘱道:“等会儿你的扳指会有些发热,没有消失前,你闭着眼睛,不要睁开,不然会被中途的鬼魅带走。我会握着你的手,你不用担心。” 傅应寒眉宇微挑,听话的点点头。 沈离看向徐陵。 徐陵从衣领拿出个戴着的坠子法器,“我有我有,沈小姐,您不用担心我,我出入挺多次了,很熟悉。” 沈离嗯了声,回过头去,握住门把手。 她低喃几句咒,说了句闭眼,便拧开门把手,拉着傅应寒进去。 说闭眼,其实只是让傅应寒和徐陵闭眼,沈离自己作为玄师并不担心。 打开门后,看到的也并非是废墟狼藉,而是一个诡异又奇丽的空间,视野内到处都是暗沉色,有什么东西流转在其中,依稀伴随着尖锐又阴森的鬼哭狼嚎。 沈离目不斜视,拉着傅应寒,又拽着徐陵往前走。 很快便有些虚幻的影子飘荡在他们周边,变幻各种形态勾/引/他们与之通往。 沈离目中闪过道金光,那些影子便仿佛被什么蛰伏到般迅速后腿,去缠绕后面的人。 然而,如果沈离此时回头,就会发现徐陵如她所说的老实闭着眼,但傅应寒并没有。 傅应寒黑眸幽深冷淡,扫视过周围一圈,那些鬼影若有所感,退的更远了,如同在避讳着极其危险的存在。 不多时,沈离忽然感觉自己碰到了一层柔软的屏障。 她视若无睹,继续往前,穿梭过那道屏障。 霎时间,嘈杂的人声叫卖落于耳边。 只见眼前之景截然不同,他们来到了一处街头,入目是黑紫色阴森森的天际,房屋古铺林影重重,街道上过客行色匆匆,红灯绿影交相辉映,小贩们咧嘴怪笑揽客,有种别样寂静又吵闹的奇怪割裂感,令人不自觉就毛骨悚然。 “到了。” 沈离出声提醒傅应寒和徐陵,同时看向手中。 他们的手里都出现了一张类似于人皮般的,半哭半笑面具。 沈离摘下口罩,把面具戴上。 傅应寒和徐陵也依次戴上。 “来,我带你们去十三仓。”徐陵领路道。 424.生死不同路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徐陵在前引路,步入人群。 沈离和傅应寒看了眼周围,随即跟上。 街道里的铺子和小贩卖什么东西的都有,简直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然而大多数都是常人难以消受的东西。 很快,他们走到了街道的尽头,但前方却延伸出了另一条街道,如同一条直线没有真正的尽头似的。 三人对此都不算意外,继续快步往前走着。 大概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徐陵下了,那是一间小铺子,门口有七八个纸人守着。 徐陵上前,被纸人拦住。 他拿出随身的令牌,咬破指尖滴了滴血在上面,那几个纸人便退开了。 他走上台阶进去,沈离和傅应寒也随其后。 推开门,里面是个方方正正的小院落,但两侧摆放着很多花圈寿衣之类的东西。 徐陵带他们进了正堂,里面有个)脸色苍白、行动迟缓的年轻人在扎纸车,听到动静,头抬都不抬,指了指后面的帘子。 “下次不要从我这里走了。来来往往太多人,太吵。”年轻人用沙哑的声音说。 徐陵笑了笑,耸肩道:“没办法,不从你这儿走,再继续往前的话,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回头看向沈离和傅三爷,“沈小姐,傅三爷,跟我来,我们抄个近道过去。” 沈离和傅应寒知道十三仓位于这条街道的尽头,要是不抄近道的话,按鬼街的长度,得走至少一个小时才能到。 而这家冥衣铺在鬼街内属于通用的一种“门”,也能理解为一个“传送法阵”,可以通过它去往任何地方,能节约不少时间。 这年轻人则是鬼街冥衣铺在这里的“守门人”。 两人颔首,跟着徐陵往里面去。 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沈离和傅应寒经过那年轻人时,年轻人忽然停下了继续扎纸车,抬头看向他们。 “慢着。” 三人脚步一顿。 年轻人目光阴冷:“鬼街规矩,生死不同界,各有其路。客人,你走错路了。” 这话令三人都怔了下。 徐陵忙走回来:“甘罗,你认错了吧,沈小姐和傅三爷都是生人。” 被称作甘罗的人却没有回徐陵,低下头去继续扎纸车,也依然是那话:“生死不同路,还望客人自觉点,去你应该走的路。” “这……” 徐陵一脸茫然的看向沈离和傅应寒。 沈离微微拧眉。 难道是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所以在这鬼街就算是死人了? 除此之外,沈离也想不到其他解释了。 她便转身,“你们先去,我去找……” 话未说完,身边的傅应寒忽应道:“好,我按这里的规矩。” 沈离话顿住,立即转头看向傅应寒。 徐陵也愣住了。 傅应寒面具下的神色平静,眸光也无波动,只是上前一步,问那甘罗,“死界由何而进?我是第一次进这条街,不太清楚。” 甘罗指了指门外,“出去右转,看到一盏门口点着黑色灯笼的铺子,进去便好。那里的人会指引你该怎么走。” 傅应寒淡淡的嗯了声,再看向沈离,温声道:“我很快到,你们去吧。” 说罢转身出去。 沈离不假思索的抓住他的手臂,“慢着!” 傅应寒停住。 徐陵傻眼的开口:“三爷,甘罗指的是您??会不会搞错了啊!您分明是生人啊!” 这正是沈离不解的。 她盯着傅应寒,问:“怎么回事?” 傅应寒回头看着沈离,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才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心,道:“你知道的,我是天算一行的行主。这生死人之事,便是天算行主的秘密。” “秘密?”沈离微微蹙眉,道:“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吗?会不会……” “我没事的,只是缘由特殊罢了。” 傅应寒隔着面具亲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关于这个,我日后待时机合适了,再告诉你,好吗?” 沈离定定的看着他,点头,“好,你们一行的秘密,我不问。” 傅应寒抱了抱她,让她放心,便转身就走了。 沈离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立即扭头问守门人甘罗,“怎么回事?他明明是生人,你却断他为‘死人’,这个事对他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吗?会不会有损他的命数?” 甘罗慢吞吞的扎着纸车,没有抬头看沈离,幽幽的说道:“我不知道。” 徐陵快步到甘罗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你都能看出来了,怎么会不知道?甘罗,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告诉沈小姐一点,让她安心吧。” 甘罗目光落在他那只手上,随即上移看他,蹙眉:“你为什么替她说话?以前你没有为谁这么过。” 徐陵解释:“沈小姐是我的恩人,不仅救过我,最近还帮了我很多。我受伤的事,你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沈小姐和三爷,我还不一定能好的这么快呢。” 听到这话,甘罗的目光移到沈离身上。 他勉强开口:“很简单,他身上有不属于他的东西。” “不属于他的?什么意思?”沈离问。 甘罗低下头去继续扎纸车了,淡淡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出来的而已。刚刚那个客人,他不是我可以深入探究的,你想知道,只能问他。” “这个东西会伤害到他吗?”沈离再次问。 甘罗闻言,奇怪的看沈离:“会不会伤害到,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 沈离不解。 甘罗道:“你身上,也有那个东西的气息,应该是接触过。” 沈离一怔。 徐陵连忙问道:“那沈小姐有没有受到影响?” 甘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道:“不会。你们不是要去十三仓吗,再晚点,门该关了。” 徐陵看向沈离。 沈离皱了皱眉,沉默几秒,转身,“走。” 徐陵只好跟上去。 但在沈离进去,徐陵也要跟进去时,甘罗突然叫住他:“等等,你离那个男人远点,他很危险。” 徐陵回头看他,甘罗却已低头继续扎纸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只好赶紧跟上沈离,通过门到了另一家铺子,出去后便见不远处是十三仓。 徐陵犹豫了下,当即把甘罗告诉自己的话,告诉沈离。 425.我知道你喜欢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怔住,微微拧眉。 徐陵忐忑的道:“沈小姐,甘罗他没有别的意思,可能就……感觉到傅三爷身上的那个东西很危险,好心提醒一句,不是专门指三爷。您应该也知道,鬼街里的守门人是世袭传承的,身上血脉比较特殊,对生死的感受也比常人清晰,所以才能感觉出三爷不一般吧。”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转身往十三仓走去。 十三仓的外表很平常,黑色的铜墙铁壁,跟监/狱/的外观差不多。 门口有十几个徐陵的人在值守,见到徐陵来,纷纷打招呼。 徐陵随便应了声,让他们各自站好,他则陪沈离等着傅应寒。 约莫五分钟左右,视线内出现了傅应寒的身影。 徐陵连忙招手,“三爷,这里!” 傅应寒大步走来。 沈离望着傅应寒的身影,脑子里闪过些念头。 男人很快过来,注意到沈离的视线,温声问:“怎么了?” 沈离摇头:“先进去看看吧。” 傅应寒若有所觉的点头。 徐陵见状也没多少什么,转身带路,领他们进了十三仓。 他先是带两人去了存放盒子的区域,那是十三仓的最里面,有重重机关守着。在出事后,徐陵加了很多人来这里来回值守巡逻。 “那天细想来,是我太不小心了。”徐陵解释,“我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闯十三仓得罪我。” 毕竟他手里的渠道是鬼街最全的,他还认识守门人甘罗,很多别人运不进来的东西,他可以搞进来。出于这点,道上的人对他向来客客气气的。 “有这些机关在,我还想着人不多也没事。但那天我进来盒子时,把机关给关掉了一半,那些人又用火力毁掉了很多,就成功把盒子抢走了。” 徐陵边说,边给两人指指毁坏掉的机关。 如今已经找了人来修,但徐陵还是很肉疼。 要修复这些机关,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和金钱,不是短时间里能做到的。 傅应寒扫了眼,道:“这样,我回去后找个人来帮你修补这些。” 徐陵回头:“啊?” 傅应寒道:“早日修补完,早日能用。有这些机关在,拍卖会也能顺利点。” 理是这个理,可是…… 徐陵挠了挠头,说道:“这里的机关很复杂,工匠们要修补也得先弄懂这里的……” “禾鼎中。” 傅应寒说。 徐陵话卡了壳:“……谁??” 沈离也意外的看着傅应寒。 傅应寒道:“禾鼎中,机关大师,也是我天算的人。我回去后吩咐手底下的人将他带过来,让他帮你修补这里的,再添上些新的。多找些工人的话,,一周内应该可以完工。” 徐陵:“?!!” 禾老?? 这他做梦都不敢想?!! 沈离诧异的问:“禾老也是和李老一样,早些年被你师父收揽进去的?” 傅应寒颔首,解释道:“我师父招揽了很多能人异士,为的便是日后有一日可能需要用。” 徐陵吃惊的说:“能将禾老招揽进去,三爷,你们天算真厉害!” 傅应寒不置一词,只道:“继续往里看看。” 徐陵有种做梦般的恍惚感,赶紧将他们带到里面。 三人看过盒子存放的地方,又检查了下周围的情况,最后被徐陵带着逛了一圈,确定同十三仓的第一仓来作为拍卖会的现场。 “那就下周再开始拍卖会。” 沈离算了算时间,下周临近月底。 希望能成功,让这一年有个好的结尾,也算是她的跨年礼物。 徐陵担心的说:“沈小姐,下周的话,会不会晚了点?您要抓的人岂不是会跑了?那盒子不也就离开了?”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了一眼,扯了扯嘴角。 带走盒子,那不正好吗? 自有“般若”香的消息出现后,禁区的人便会注意到。 但他们自认为手里已经有块“般若”香了,不会理会这明显是陷阱一样的拍卖会。可一旦他们回去,或者禁区的人带他们那块“般若”香来,试试能不能打开盒子,那他们就会知道,他们当初得到的是假的“般若”香。 已经撕破脸的情况下,她和傅应寒怎么可能会再给他香? 那他们就只能把主意打到十三仓出现的这块“般若”香上了。 “不妨事,他们就算离开了,也会回来的。”沈离说。 徐陵似懂非懂,但见沈离和傅应寒都有数,便没有多问,带他们出去离开鬼街。 然而离开时,傅应寒依然是和他们分开走的。 这让徐陵心里更打鼓,暗暗打量着沈离的反应。 终于出了鬼街,三人到外面的废弃工厂,往停车出走去。 “我们把你送回医院,然后就后面见吧。对了,你记得找几个你的人在医院,傅应寒和禾老沟通好后,会让人带禾老去医院,到时候你的人就把禾老带进鬼街。”沈离道。 徐陵一一应下。 回医院路上,依然是傅应寒开车。 到医院后,徐陵观眼色主动提出自己上去,没有让两人再送他。 沈离也不勉强,公事公办的叮嘱了句好好养伤,便目送着他下车进了医院。 徐陵走后,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 沈离:“回南山公馆吧。” 傅应寒嗯了声,开车回去。 沈离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眼底晦暗明明灭灭,静默着没有说话。 良久,反倒是傅应寒先握住了她的手。 她顿了顿,偏头看他。 傅应寒目视着前方,单手握着方向盘,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我……” 沈离犹豫。 傅应寒失笑道:“没事。虽然我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就告诉你,可作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总不能让女朋友胡思乱想。” 沈离便道:“你走后,我还是没忍住问了那个守门人。他说你身上有样东西,让他断定为你并非生人。另外,他觉得你这个人很危险。” 傅应寒面色如常的嗯了声,听她说完才道:“那小姑娘呢,也觉得我很危险吗?” “没有。”沈离稍稍坐正,直视着傅应寒,道:“我想的另一件事,他还说了一句话,我身上也有那个东西的气息。” 傅应寒微滞,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 沈离却反握住,十指紧扣,不给他避开的机会。 她望着傅应寒,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身上有个奇怪东西,但我知道一件事,你喜欢我。” “所以你不会把那东西放到我身上。” “所以我在想,是否我才是曾经有过的那个人,只是你拿过去,放到自己身上了?” 426.它一直在历代行主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令傅应寒猝然怔住,猛地转头看向沈离。 沈离平静的望着他,再次问道:“是吗?” 以男人对她的爱惜程度,这是她所想出来的,能解释她身上为什么有过那东西气息的最合理的理由。 沈离也并不怀疑其真实性。 因为先前他都能在她身死后,在其实她毫无成功可能活下来的情况下,还坚持在宋城一直等着她。那时如果不是她恰好以游魂状态回到了穿越女身边,又机缘巧合进入这具身体的话,他等一辈子到死都见不了她,而他却似乎从没想过放弃。 随着沈离的话音落下,车内空气随之寂静。 傅应寒静默良久,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停下。 他微吸口气,道:“不是。” 沈离拧眉。 傅应寒看向她,微微侧过身子去,直视面对着她。他道:“你身上没有过。至于你为什么会有过它的气息……因为……因为你和我接触太深了,所以沾染上了它。” 沈离:“真的?” 傅应寒单手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靠近,轻柔的吻在她的唇角。 一触即分。 他稍稍退后,眼皮微撩望着她。 两人间的距离近至咫尺,连对方微微颤动的眼睫都看的一清二楚,也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他眸光幽深似有璨然星光,令人能不自觉的溺进去,开口也话音温柔而笃定。 “我向你发誓,你确实没有过它,它是我一个人该受着的东西。我不骗你,从不。” 沈离也望着他,“那它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会有它?它会影响你的身体吗?” 傅应寒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似无声的安抚。他柔声道:“我先前告诉你的也没错,它就是历代天算行首的秘密。” “你知道,天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不知道。” 沈离摇头。 天算一行太特殊,也太神秘了,外界对它的了解并不深。 傅应寒正色道:“在千百年前,天算就出现了。” 沈离微愣:“形成组织那么早吗?” “不是,我只是指天算本身。”傅应寒解释,“天算,亦作"天筭",犹言天数。在很久以前,就有无数前辈以天象星宿,配阴阳易数八卦,算进天下事,乃至命理运数。” “那个时候,天算只是一种代称,并非规模性的组织。” “出现组织,是源自一位精通此道的前辈,他有一天算出了一记非常凶险的一卦。此卦象结果,据说稍不注意就可能生灵涂炭,灾祸无数,人族走至尽头。” 沈离听的困惑,“什么卦象会凶险到这程度?是预算到了某种灾物?” 傅应寒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我师父告诉去的是,当年那前辈算出那一卦后,闭门不出整三日,后便寻数名同僚日夜演算,最终算得一破局之法。” “然后他们就召集了一部分人手,去往他们最终算出的破局之地,可那一路非常危险,他们算出的破局之地也很惊险,说一句十死无生也不为过。” “最后,有一前辈竟然活着出来了,并带回来了一样东西。他又开始募集人手,招纳很多厉害的大能,这才有了天算一行的雏形。而那活着回来的前辈便是天算第一位行首。他在任位后,做了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傅应寒顿了顿。 沈离立即问:“什么事情?” 傅应寒看着她,薄唇微抿,“——把那东西封印进自己体内。” 沈离:“?封印进自己体内??” 傅应寒颔首:“据天算历代行主传承下来的结果看,此东西极其危险,必须封印。但能承载它的载体几乎没有。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行主们只能弄进自己体内,在此之前,会以一种秘术改造自己的身体,以承担的住它。” 沈离不能理解:“它因为什么危险?是具有和死灵一样无形却能毁天灭地的能力?要是如此的话,你们就算有再多的秘术,人体又怎么能承担的了?” 傅应寒道:“这我也不清楚。我师父只说,一旦放出它,危险也会随之而来,并没有告诉我是怎样的危险。不过以我对它的感知来看,它似乎是某种钥匙般的存在,放出它,大概会打开什么地方,然后招致来危险。” 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故作轻松的笑了下,“目前看来,历代天算行主还是能承受的住的,我也是。” 沈离盯着他:“可你先前跟我说过,历代行主多为了横死,有好结果的几乎没有,目前也就你师父一人。” 傅应寒神色微敛。 须臾又笑道:“传承了那么多代,若是有问题,现在便不会太平了。放心,前面的行主们已经逐渐摸索出了适合封印它的法子。等我卸任了,我也会选找合适的人传下去,它不会一直在我体内。” “可……” 不待沈离说下去,傅应寒忽然靠近亲了亲她。 他看着沈离,道:“相信我,我早早打算好,要同你白头偕老的,怎么会让自己出意外先离去?” 沈离张了张口,又说不出话来。她有点相信傅应寒这话了。 片刻,沈离便只问道:“你师父是如何善了的?他已经找到拜托横死之命的办法了?” 傅应寒含糊的道:“大概吧。我接他的位置时,便就是按他说的做,他没有跟我说有没有什么办法。但看他的结果,他让我做的应该是有用。” 沈离稍稍放了点心。 张文山同她外公、师父同辈,那一辈的人大多惊才绝艳,非常厉害,想出办法来也不足为奇。 她又问:“那长生库是什么回事?和它有联系吗?上次在长生库里,你说正是因为行主的秘密,那里的机关幻术对你都没有用。” 傅应寒回答道:“差不多。长生库是前辈们按照他们算得的那个破局之地的风水格局,历经数十年才改造建成的,里面的每一物都互相关联,最后呈现出的命数,很适合行主。继任的行主也便是在那里,接受那东西进入体内,在那里会安全很多。” 沈离却还是不放心:“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是玄师,说不定有办法帮你彻底解决。” “这东西解决不了的。”傅应寒温柔的看着沈离,“我现在很好。其实只要你好好的,我便也会好好的。所以小姑娘要好好照顾自己。” 427.难得她这么主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有点不甘心。 她直接掐诀捏印,反手一掌落在傅应寒胸膛上,闭眼仔细的感受。 傅应寒对她的举动也不意外,纵容而平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结果。 不出片刻,沈离睁眼,愕然道:“这……我没有在你的体内,感受到任何多出的东西……” “因为你现在是生人了。” 傅应寒低头,亲了亲她,耐着性子解释:“它的死亡气息很重,你如今是生人了,自然感受不到。鬼街的守门人日日都会与死物来往,对死物的气息敏感,才会第一时间发觉出。” 沈离眉头紧皱。 如果她感受不到,那她连找出它在哪儿,用玄术碰到都做不到,更别提给他取出来了。 “它平时在你身体的哪里?”沈离问。 傅应寒拉起她的手,牵引着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这里。” 沈离皱眉盯着那里。 傅应寒莞尔,不甚在意道:“无妨,它平时一直都很听话,不会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待日后我寻到了合适的人,在退任之时也会把它弄出去的。” “真的?” 沈离不是很信。 傅应寒柔声道:“你不是玄师吗?小姑娘那么厉害,如果它真的出现异动危险的话,你不是会第一时间发觉?” 也是。 如果真的那样,她来得及帮他。 沈离这才放下心来,抿唇嗯了声。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傅应寒道。 沈离摇头。 傅应寒便道:“那我们回南山公馆?” 沈离看着他,点点头。 傅应寒便坐回去,重新系上安全带,单手驱车离开,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沈离的手。 沈离偏头望着他的侧脸,思忖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那东西拿出来彻底解决。 她不信真的没办法。 然而直到回了南山公馆,沈离却也是毫无头绪。 傅应寒把她送到,便要去隔壁,只叮嘱道:“早些休息,要是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我手机都开着机。” 沈离拉住他,看了他片刻,道:“你留下来陪我。” 傅应寒微怔,有些意外之喜,然觉出沈离有点不安来,他的欣喜便也没能持续多久。他柔声道:“好,我哪儿都不去,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什么时候都能看到我。” 沈离嗯了声,拉着他进去。 她又有些饿了,傅应寒便去厨房,给她煮了些速冻水饺吃。 沈离把今天积攒下的事情都处理完,也把齐观语发来的邮件回了,便拽着傅应寒上楼睡觉休息。 傅应寒难得见沈离如此主动,愉悦的配合着她。 他以为沈离的主动应该仅限于次了,但没想到的是,洗漱完躺下时,小姑娘忽然凑过来亲他,然后说了句晚安。 对傅应寒来说,这就不可能晚安。 他立即按着她不叫她躲,加深了这个“晚安吻”,索要更多的。 临了擦枪走火,傅应寒逼自己停下,无奈的让沈离先睡,自己继续去冲不知道多少次了的凉水澡。 沈离懂又不懂得望着他,窝在被子里昏昏欲睡。 意识迷糊的时候,感觉到身边床面下陷。 她习惯性的挪过去。 听到男人道:“乖,等会儿,我现下身上冷。” 他等暖和过来,身体没那么凉了,才凑近抱沈离,亲了亲她道:“睡吧。” 沈离嗯了声,沉沉的睡过去。 …… 次日。 沈离一早收到了手底人的消息。 经过这一晚上的舆势发酵,在裴兰津的有意控制下,道上的人几乎都知道“般若”沉香了,讨论度很高,基本都想知道这种沉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有用,比沈离和傅应寒预想的还要好。 傅应寒着人请了禾老去找徐陵,又另派人把沉香的照片流出去。 有“实物”为证,更多人感兴趣,蠢蠢欲动的想亲眼看看。 沈离甚至收到了很多人的问候,试探她,新出的“般若”沉香是不是她做的,连拍卖行的方家都来问了,明里暗里的暗示她:他们合作了那么久,如果真要有什么新款沉香的话,还请交给他们来拍卖,处理一定叫沈离满意。 似乎搭上了她的名头后很少有人怀疑她是假的。 毕竟,她的名号以及代表的实力,在道上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这款沉香的效果再惊人,他们仿佛都能说服自己:啊是浮生做出来的香啊,那应该就是真的。 就是挺久没联系的黎湘英和老k,都震惊的来问她,怎么突然想拍卖般若了。 沈离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势。 她当然不可能承认“般若”和她有关,于是不论谁来问,她都一口回绝,除了已经提前了解过的黎湘英和老k。 然而道上没多少人信,好像很坚定这种沉香只有沈离能做的出来。 基于这个走势,沈离和傅应寒最后决定,傍晚时候就提前将丹药实验以及盒子的事情,以准备好的说辞散播出去,包括想好的沉香来源。 这一散出去不得了,短时间里迅速引起了轩然大波。 道上的人首先震惊、不可思议于丹药实验的事,纷纷怒斥,难怪近年来死灵出的越来越多,有时候明明没有死灵的征兆,却还是出现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种事情有违人伦,简直丧心病狂,谁那么缺德会做这种事啊?!! 特别是在玄师界,这几乎引起了公愤。 因为但凡是个玄师,就知道处理死灵有多难有危险。 他们兢兢业业的维护普通人的安全,任劳任怨的东奔西走,结果有人跟他们对着干,故意引起灾祸,这怎么能忍?? 而且这不就相当于,他们近年来多加的那些班,是人为吗?! 强迫人加班,简直天打雷劈! 是以各行的人都齐齐表示,一定要揪出来到底是谁搞来的那些事,等抓到人后,以命谢罪都不为过! 有这样的反应在前,当他们知道盒子的事,明白那么多滔天罪行原来只是为找到法子打开个什么盒子时,就更震怒了。 牺牲了那么多人,造成那么多不安宁,就为打开一个盒子?? 你搁这儿闹呢?! 是不是嫌自己活的太久太舒服?!! 我他妈干脆送你下去见祖宗好了,那样你就不会让人怀疑你石头缝里蹦出来没爹没妈不是人了! 什么?盒子里有难以想象的财富,只要得到就能脱胎换骨,过上从前想过不敢想的生活……嗯?? 真的假的?! 盒子内容的消息一出,无数人像突然哑火般,瞬间没有了动静。 428.回裴家,裴家父母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彼时沈离也接到了裴兰津的电话,听说了这些。 裴兰津语气微冷,也带点讽意,道:“先前多少人义愤填膺,都在为丹药实验的事打抱不平。结果盒子一出,知道里面可能有什么,又一个个跟哑巴似的不作声,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先前的事情了。” 不止如此,当他们知道了那块“般若”沉香的由来,也知道那沉香就是为打开盒子时,一个个的也心思微妙奇怪了。 可以说,现在道上的人都在观望。 裴兰津的人又打听到,不少人私下都在互相探消息,想确定沉香能打开盒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盒子里面又会有什么。 鉴于丹药实验的惨绝人寰,他们更忍不住想,那盒子里的东西得多珍贵,才能叫人那么铤而走险啊。 这令不少人更立场模糊了。 沈离对此并不意外。 人性本就如此,趋利避害,又在面对足以打动自己的天大利益时多会动摇,而且火不烧到自己身上,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也正因此,他们才好为她所用。 沈离问:“抢了盒子的人出入过鬼街,还可能藏匿在京中没有离开的消息,一并散出去了吗?” “散了。不用我们再刻意引导,也有不少人在尝试找他们了。”裴兰津道。 沈离颔首:“那就行,现在就等到周末的拍卖会好了。” 这一周总算有些空闲,她就多去去研究院,把项目开头难的部分带齐观语做完,后面实验推算部分,她就可以不参加了。这项目的主角是齐观语,她不用太冒头。 裴兰津犹豫了下,小心的问道:“离开,你你明天有空吗?” “有,做什么?” “明天下午,爸妈回来。” “……” 沈离想起裴兰津上次在裴家说的事,不禁一滞。 裴兰津道:“爸妈他们……很想见见你,又怕贸然去找你,让你不高兴。你明天要是方便的话,要不要回来一起吃顿饭?不方便就算了,我们知道你很忙,光是研究院的新项目就要忙到年后了……” “可以。” 沈离出声。 裴兰津戛然而止,立即道:“好好好,我这就告诉爸妈去,明天你什么时候忙完过来都行,我们都有空,等你。” 话落,裴兰津激动的头一次先挂了电话,去告诉裴家父母这个好消息了。 沈离听着收手机传来的嘟嘟声,一时有些无言。 她在书房枯坐在下午,一直到傅应寒从公司开完会忙完工作回来,上来找她,敲书房的门。 “怎么了?” 沈离回神看他,正色告诉他近来舆势情况。 傅应寒进来,走到桌前。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 意料之内的结果,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你怎么在书房里发呆?发生了别的事?” 沈离指了指面前的平板,道:“没有发呆,在忙……” 顿了顿,她微叹道:“好吧,裴兰津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明天能不能回裴家,裴擎天与商和娴都会在。” 这两人就是裴家父母。 她都快记不清上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了。 过去五六年了,她和他们鲜有联系,唯一的几次就是在电话中。后面她发现裴家人有什么麻烦,帮着解决时,也从不露面见他们。 哦对了,她刚回到裴清身上时那几天,还是时时见到他们的。 只可惜当时她因为魂弱体虚,没怎么有精神,对他们印象也不深。后来跟着她师父走了,印象就更弱了。 傅应寒看着沈离,忽而俯身,手臂撑在桌面上,拉近与她的距离。 “我陪你一起去?”他问。 沈离摇头:“不用,我迟早都是要自己去见他们,总不可能一直躲着。” 傅应寒温声嗯,又问:“想好带什么见面礼了吗?我帮你准备?” 沈离心想,空着手过去,确实不怎么好。 她犹豫了下,道:“我打电话,让绝境洲的人给我送过来几件古董吧,再加几块沉香……应该可以了。” 傅应寒笑了笑,“这份礼很好,够了。” 沈离放了点心,拿手机给她庄园的管家发消息。 对方的速度很快,隔天下午,东西便好好的送过来了,而且还挑的很合适。 沈离问是怎么选的,对方敬声回答,说是听说沈离送家里人,他们不知道该选什么,就打电话给栾聿风问意见。栾聿风听说后,很积极的直接开车过去,挑了好几个小时,又亲自给沈离包装好的,最后就是沈离看到的样子了。 沈离挺满意,给栾聿风打电话道谢,看时间差不多了,换上傅应寒给她熨好的衣服,自己带着东西开车去裴家。 傅应寒想送沈离,但沈离想一个人先待会儿,就拒绝了他。 裴家并不在南山公馆区,在另一片富人区,不算太远,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远远刚看到裴家时,沈离便注意到裴家里有人进进出出,似乎在搬着什么东西,挺忙的。 她停在不远处的空地。 看了会儿,手机忽然响起来,是裴兰津的电话。 沈离接通。 裴兰津殷切的声音响起:“离离,你是不是已经到了?我好像看到你的车了。” 沈离迟疑几秒,嗯了声,“我看裴家好像人很多,你们忙的话,我改日再……” “不忙不忙!” 裴兰津尚未说什么,已有道急迫的中年男声和女声先打断了沈离的话。 沈离认得,正是裴擎天和商和娴。 她顿了几秒,说:“那我现在过去。” 而后便挂断电话,开车缓缓过去。 裴家是一大座自上世纪初就建成的新中式洋宅,看上去很有历史感和年代感,在周围所有别墅房区中最好认。 沈离刚近门口,便见裴兰津出来了,后面还有一男一女。 男人大概近五十岁,但看上去比同龄年轻,只有三四十岁,身量高大硬朗,仪表俊神堂堂,与裴兰津样貌有些相似,举手投足间儒雅又极有久居上位的气势,不容小觑。 而女人同他差不多年龄,面容保养的好,也显年轻,五官大气又明丽,眼尾下有颗和裴兰津一样的美人痣,让人有亲切感。着装也正式,一身中式旗袍,披着条带绒毛的厚披肩,脖颈上一串珍珠翠玉相间的细条项链,踩着小高跟快步走来,温婉又有气质。 只是此刻,两人似乎很急切,以致完全没有平素的从容。 他们二人正是裴擎天和商和娴。 429.他们终于见到女儿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们,见他们注意到自己开着的车,似乎有些迟疑的停住了,回头仔细的问询裴兰津。 可能是得裴兰津点头确认就是她,两人登时眉开眼笑,情绪外露的很明显,迫不及待的快步过来。 沈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也推开车门下去,出现在那两人视线中。 一时间,两人猛地停下,怔怔的望着沈离。 沈离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下意识的关上车门,手撑在车身上迟迟没收回来。 最后还是裴兰津快步绕过两人,笑着过来叫她:“离离,你终于来了。是不是在这儿等了很久?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久等了。” 他很快到沈离面前,看着她时,眼底明晃晃的紧张。 他解释道:“爸妈今天回来的早,知道你要说,便叫人重新布置下家里,再把你以前住的房间,按你现在的喜好重新装一装,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出入。” 沈离看他一眼,嗯了声。 裴兰津感受到身后两道强烈的视线,如他们所愿侧过身去。 “这是爸,妈。”裴兰津郑重而小心的介绍道。 沈离看向几步外的两人。 裴擎天和商和娴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了,猛地快步冲了过来,又不敢碰沈离般,猝然停在她面前。 商和娴确确实实的看到沈离的真人,眼圈迅速红了,抬起发颤的手想摸一摸沈离。 沈离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避开。 商和娴的手便滞在半空。 沈离扫了眼,道:“抱歉,我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接触,是我自己的问题。” 闻言,商和娴眼泪啪嗒落下来,争先恐后的。 她至今都很难以相信,去世的小女儿竟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了! 当丈夫和二儿子跟她说起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们是在拿她寻开心,生气的告诉他们不许乱开小女儿的玩笑,但他们坚定的说是真的。 商和娴当即就愣住了。 连侄子商承也跟她说,小女儿确实还在时,她才堪堪相信,想立刻就飞奔到这个据说是她小女儿的人面前,看看是不是真的! 可二儿子说,小女儿还以为先前他们对她的疏离,待他们也很陌生,没有接受他们,她贸然去找对方会让对方排斥,她这才逼得自己冷静下来,煎熬的等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前几日得知终于能见面了,她高兴的人都快要傻了,赶紧做各种准备。 听说小女儿换了身体后,成了个明星,她就把和小女儿有关的所有信息都看了个遍,包括小女儿儿时还没有回到她身边的背景,越看越心疼的如刀绞,又忍不住怀疑,这个真是她的小女儿吗? 直到此刻,她听到对方说了这话。 她记得六年多前,特调局的陈局把她的女儿治好,神智恢复后,她想碰碰对方,小女儿当时说的也是这样! 连对方客气疏离的眼神,也都一模一样! 没错,虽然不知为什么小女儿变成了这样,可她就是她的女儿! 确信这点,商和娴顾不上仪态气度,直接上前抱住沈离,泪汪汪的道:“你是我的清清,真是我的清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还吃了那么多苦呢?清清,都是妈没有照顾保护好你!妈妈对不起你!” 旁边的裴擎天亦是眼眶通红。 他和妻子的心路历程一样,都是从不可思议到难以置信,再到质疑,然后看到证据终于相信,随之而来的就是止不住的心疼酸痛。 作为裴家的家主,他知道的远比妻子多,更明白小女儿这段时日来的不容易和受的苦。 可当小女儿涉险的时候,他们做父母的却没找到她认出她,也不能保护她,让她一个人面对了那么多。 想到这儿,裴擎天也有点想落泪,上前张开双臂抱住妻子女儿,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爸妈再也不会叫你流落在外被人欺负了。” 沈离僵住。 身体反应令她下意识的想推开两人,但听到两人愧疚又疼惜的哭声,她要推开的手还是停住了。 她有点不知所措,也头疼。 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裴兰津。 裴兰津揉揉酸涩的双眸,上前笑道:“爸,妈,你们再不松开,小妹该被你们抱得喘不过气来了。” 裴擎天和商和娴闻言,连忙松开,关心沈离有没有事。 沈离摇头,不动声色的又退了一步,免得再被他们一把抱住。 但她根本躲不过两人,两人看都不看的就能准确捞住她的手,慈爱之心也收不住,连连对沈离嘘寒问暖,又稀罕个不停的打量她,叫沈离招架不住。 还是裴兰津看出沈离的不自在,解救她道:“爸,妈,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去再说吧。” “哎对,进去再说。”商和娴亲热的挽着她的手,道:“妈听你哥说你的喜好,把家里都重新装了,希望你能喜欢。” 裴擎天也忙道:“也叫佣人在准备晚饭了,很快就好。” 沈离眉心突突直跳,挣开他们,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给你们带了点……见面礼,在后备箱。” “什么?还给我们带礼物了?!” 商和娴和裴擎天眼睛一亮,惊喜到受宠若惊,忙折回去,自己就动手打开了后备箱,连裴兰津上前说他代劳都没管。 后备箱内,三个礼盒,两个礼袋,放的整整齐齐。 裴擎天半辈子至今都没做过这种事,此时他直接自己拿出来抱在怀里,商和娴也提着那两个袋子,两人欢欢喜喜。 又内疚:“该是爸妈给你备礼物补偿你的。现在倒是你给我们做了这么多,真是太对不住你了。” 沈离平静道:“你们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裴兰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我们快进去吧,不站在这儿说话了。” “对,回去看看,清清……”商和娴想起裴兰津跟她说了,忙换了称呼,“——离离,看看离离给我们带什么礼物了。” 两人高兴的也拒绝了佣人过来帮着拿,自己就揣着回去。 裴兰津朝沈离伸手,“来,我们回家。” 沈离:“……嗯。” 便如他们所说,裴家与沈离印象里的模样大相径庭,佣人们还在收拾着,替换了很多摆设。 裴擎天和商和娴一进去,便迫不及待的拆礼物。 430.离离超爱他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自认为,带的礼一般般,不算太贵重,但也只是她认为而已。 事实上,裴擎天和商和娴两人先拆开了那三个礼盒,只看了一眼便嘶出声。 这三个分别是一只十六世纪的西洋钴蓝立体鎏金花瓶、一套年份应该在至少西/夏/前的红玛瑙茶具,以及一顶完全看不出年代的兽耳三足熏香炉。虽然不知道年代,但以他们的眼力来看,也是价值不可估量的古董! 裴擎天和商和娴万万没想到,沈离送的见面礼竟然是这么贵重的古董!! 他们先前以为应该只是些小玩意,还想着小玩意儿也没事,只要是小女儿送的,他们都欢喜的很。 而此刻除了欢喜,两人满满的都是呆。 这时,裴兰津也回来了,也带回来提前给沈离备好的果茶。 他让佣人放下,自己给沈离倒了杯,余光瞥见父母身形似凝住,问道:“爸,妈,怎么了?” “离离送的见面礼……” 两人张口。 裴兰津奇怪:“离离送的礼怎么——” 一转身看过去,裴兰津话音戛然而止。 裴擎天和商和娴抬头,和自家二儿子大眼对小眼,相顾难言。 先前让佣人领路去了趟卫生间的沈离此时也回来了。 见他们三人一动不动的,似乎神色有些难以言喻,她定睛一看,发现三人在看见面礼。 “怎么了?它们——”沈离不动声色的问,“你们不喜欢?” 栾聿风给她挑错了吗? 她明明还问过栾聿风为什么挑这三样,栾聿风说它们不算出挑,但作为见面礼也不算太轻,送不怎么熟悉的裴家人刚刚好。 “不是不是!” 三人回神,连忙回道。 裴擎天和商和娴是没想到,小女儿第一次回来和他们团聚,就带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来作见面礼! 这不正说明,别看小女儿面上对他们比较客气疏离,其实心里是跟重视他们吗?! 思及此,裴家父母感动又熨帖极了。 “离离,真是让你破费了。” “还行。” 沈离道。 这只是她库藏里不怎么起眼的那批,对比其他的,它们实在称不上破费。 裴家父母以为她是说的谦虚,更加感动了。 商和娴起身,几步绕过桌子到沈离面前,握住她的手,泪汪汪的说道:“先前我们和兰津还担心呢,万一你回来后不适应不喜欢我们怎么办。没想到,原来离离你这么在乎我们。离离,是我们误会你了,妈妈也爱你!特别特别爱你!” “……??” 沈离一脸问号,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商和娴一把抱住,母爱泛滥的叫沈离困惑。 什么情况?对方是怎么从几个见面礼上看出来这些的? 后面,裴擎天也欣慰又高兴的望着她们母女。 旁边的裴兰津也松了口气,欣喜不已。 他和商和娴、裴擎天想的都一样,从昨天确定沈离会来的时候起,便一直又紧张又忐忑,生怕沈离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们做错哪点让她不喜欢,她以后不愿意再来了。 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离离分明好爱他们! 裴兰津见沈离想扯开商和娴,抬起来的手却又无所适从的停在半空,柔声道:“妈,你也抱够了,快让离离过来坐下吧,站着够累的。” 商和娴这才松手,连忙拉着沈离回来坐下,爱不释手的摸摸她这儿,又看看她哪儿,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沈离实在消受不起,生硬的转移话题:“我还带了几块自己做的沉香,品质还行,你们放那个香炉里点燃,多闻闻对你们有好处。” 裴擎天和商和娴一听,又赶忙拆开那两个袋子。 他们已提前知道了,沈离是制香师,算算时间就是在特调局里待着的那几年学的。 这让他们非常自豪:“我女儿真棒真聪明!才学制香没几年,就那么厉害了!” 又很心疼:“离离,你在特调局的时候那么忙,还要抽空学制香,又跟着席老学习,做那么多的事情,你怎么忙的过来啊?那几年里,你是不是都没有时间睡觉休息?” “……还是有的。” 要是不睡觉不休息,她早就猝死了。 她只是比较会管理利用时间。 再说,她又不是只在那几年里做,以前跟着她外公沈茂书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学习做很多事了。 ……嗯?跟着外公的时候?? 沈离怔了下,突然发现,跟着外公一起生活的记忆好像不怎么清晰了。难道是长大后反而对小时候的事情记不住了? 裴家三人见沈离不说话忽而静默了,不由得想,离离这分明是想起过去有苦难言,不想告诉他们让他们难过,才强忍着自己消化的! 离离也太懂事又让人心疼了! 裴擎天连忙转移话题:“离离,我们不想那些了。你带的这些,我们可喜欢了。对了,我们其实也给你准备了些见面礼。” “对对对,就在楼上,我上去给你拿下来。”商和娴兴致勃勃的起身,叫上几个佣人,头回都不回的上楼了。 沈离看她那阵势,有种不好的预感。 裴兰津道:“就只是些寻常的小礼物,不用担心。” “真的?” 沈离不是很相信。 裴兰津连连点头,没说太多,因为他已经被裴擎天叫去了。 裴擎天小心翼翼的揣着花瓶,要找个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摆上看,结果看中的位置太高了,他不放心佣人放,便叫裴兰津踩着凳子上去放。 他又命人去拿茶,要用沈离带的那套茶具泡茶,并且自己撸起袖子来亲自烹茶,还迫不及待的叫裴兰津把沉香也给点上了。 沈离表情空白的看着他们。 到商和娴下来,沈离表情空白到极点。 因为商和娴叫佣人抬下来了整整四只樟木大箱子! 目测佣人的反应,每一只都很重! 过来后放在地上时,沈离甚至听到了重物落在地上清晰的沉闷声! 她:“这……” 商和娴热情的朝她招手,“离离快来,我们给你挑了好些,争取把你从小到大缺的都补回来,以后送别的,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 沈离转向裴兰津,这就是你说的小礼物? 裴兰津干咳了两声。 431.听说你在谈对象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最终还是被商和娴拉过去,看他们备的礼物。 樟木箱子一打开,里面是满的,什么都有,随便一个复古胸针单拿出来也是价值不菲,看的沈离很脑壳子疼。 而商和娴把它们每一件的来历和寓意都记得特别清楚,没多久裴擎天也凑过来给沈离说了。 两人放到外界去,分别都是叱咤上流顶层圈的大人物,此刻却跟个小孩似的,乐此不彼的给沈离展示他们搜索来的东西,又分神观察沈离喜不喜欢。 沈离已经被震到毫无表情,于是他们也看不出来什么,越往下越谨慎小心。 不知过了多久,佣人来提醒晚饭备好,也不过才看完一只箱子而已。 沈离立马起身,“我饿了。” 裴擎天和商和娴闻言,立即放弃了继续给沈离介绍,两人一起拉着她往餐厅走,边走边给她说附近的摆件格局,哪个房间分别是什么。 裴兰津就默默跟在后面,面带笑意看着他们。 到餐桌边坐下,裴擎天和商和娴终于停下了。 “离离,你看看这些菜,合你胃口嘛?听兰津说,你的口味和以前有了点变化。”裴擎天给沈离拉开椅子,让她坐下,随即入座。 沈离扫了眼,桌上意外的都是她爱吃的,没有一道踩雷。 她点头。 旁边的裴兰津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他做对了。为了让沈离第一次回来有个好印象,他可是特地私底下问过了傅应寒,从傅应寒那儿拿来的菜单。 “来来来,离离你快尝尝。” 商和娴就坐沈离身边,拿起筷子便给沈离夹菜。 裴擎天坐在主位,裴兰津坐在对面,两人够不到沈离,于是便催商和娴夹夹这道,又夹那道。 没一会儿,沈离面前碟子里堆满了。 顶着三人期待的目光,无从下筷的沈离:“………” 沈离放下筷子,道:“我来只是探望你们,你们不必如此。” 三人一怔。 沈离继续道:“过去的事非我和你们所愿,也不是你们导致的,所以你们也不用觉得愧对我,便如平常那般对待我即可。这样,反而会让我不自在。” “可是,”裴擎天红着眼眶望着沈离,“当初我们要是没有答应陈局带走你,就好了。那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们,不会在特调局过的那么辛苦,最后也不会不明不白的出事,以致现在要用其他人的身体……” 如果那时他们坚定点留下沈离,另请玄师教导她,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说到这些,商和娴也很难受,“你从小就受苦,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异物所害,丢掉几魂,呆呆傻傻的长大,好不容易好了,又过那种出生入死的日子。现在别人欺负你,我们都还没有发觉,差点就错过你了。哪儿有我们这样的父母。我们一点都没有保护好你。” 沈离不觉得。 对比叶成林和沈倩,他们不知道正常了多少。 她道:“我不觉得那些是在吃苦,凭自己走到今日,我很满意。也没有多少人能欺负得了我,动我的,最后都完了。” 裴擎天欲言又止,被裴兰津碰了碰手。 他看裴兰津,裴兰津微不可察的朝他摇头。 他便道:“来,快吃饭吧。”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 后面三人就收敛了很多,只是还控制不住对沈离嘘寒问暖。 特别是商和娴,她把自己能想到的都问了一遍,连沈离体检健不健康,平时累不累,现在天冷了有没有添新衣服,在南山公馆里有没有佣人照顾她,和哪些朋友玩的比较好之类都想深入了解下。 听着听着,裴擎天突然想起来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离离,我听说,你和傅家的那小子……在谈对象?” 商和娴瞬间警惕雷达拉满,眼巴巴的望着沈离。 沈离喝完汤,应道:“是,他是我男朋友。” “啊这……” 裴傅两家还是死对头。 裴擎天疑惑的继续道:“那一年多前你出事,他说是你未婚夫……这事是真的吗?你们那么早以前就认识了?” 沈离看裴兰津。 裴兰津无辜的眨眼,表示关于沈离和傅应寒的事,他半点都没和二老说,免得先前二老一下子被冲击的太大。 沈离目光移回到他们身上,承认道:“是真的。我外公同他爷爷、我师父陈局,都认识,这是长辈定下来的婚约。” 裴擎天和商和娴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对沈离和傅应寒在一起的事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意见,但不敢干涉沈离太多,免得她讨厌他们。 另外,据他们先前拿到的资料看,离离很在乎她那个外公,既然是外公同人家定下的婚约,那他们更不好说什么了。 “咳咳……”裴擎天觉得自己这个老父亲得面对现实,忧伤的清了清嗓子,尽量作出副淡定又释然的样子,“那个,改天要有空的话,请小傅到家里坐坐,聊一聊,离离你觉得怎么样?方便吗?” 他所听到的傅应寒,大多是基于两家做对头的时候,各界内的传闻。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是得亲自接触下,看看那小子具体怎么样。 从外在条件来看,那小子确实优秀,人也长的可以,家世也还行,配得起他女儿。但人要是不行的话,那可不行。 一旁的商和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这才找回女儿多久,都没捂热乎呢,怎么就要面临快要有女婿的情况了!她女儿明明那么的优秀,对方配的起吗?配不起,她女儿才多大啊,那小子比她女儿大出那么多呢! 商和娴坚定的认为,至少现在,没人配得上她的女儿,未来如何再看。 但见裴擎天都开口了,商和娴也就没说什么,巴巴的等着沈离的意思。 沈离愣了下。 这话题怎么跳的那么快? 她道:“不方便,我和他现在都很忙,也不到那地步。” 她都没打算去见傅应寒的家里人,当然也不会让傅应寒来正式拜访。 再说,傅应寒身份特殊,要是来裴家,定然有很多人盯着,多加猜测。可她等目前的事做完了,要去封印之地,万一到时候……那她和傅应寒能不能有以后都不确定,何必累他扯上裴家的名头,影响他日后另择他人。 裴擎天和商和娴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不到那地步?什么意思?两人感情不稳定吗?还是那小子和他们女儿最近吵架了闹别扭? 两人不解,扭头看向裴兰津,眼神问询他知不知道。 432.或许离离的情况是人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裴兰津哪儿会不懂父母的意思,道:“爸,妈,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离离这也才回来没多久,而且也小呢,过两年再说也不迟。” 商和娴不赞同的说:“就是因为还小,才要看那小子怎么样,万一人不好,也可以及时止损……” 沈离蹙眉,不想听到商和娴说傅应寒不好。 裴兰津注意到沈离的反应,忙打断母亲:“傅应寒好得很,好得很。席老已经考察过他了,对他挺满意的,也不反对呢。” 裴擎天和商和娴微微睁大双眼:“??!” 席老已经见过人,还仔细考察过了?! 他们知道席老,对方是沈离的老师,对沈离非常好,沈离要是有对象了,带去给席老见见面无可厚非。 问题是,他们这对亲生父母还没有见到面呢! 两人有点吃席老的醋,但见沈离不是很想说下去,也只能作罢,暗暗决定回头找席老打探下情况。 沈离简直脑壳子疼,低头闷声扒饭。 终于吃完这顿饭,天色也不早了。 商和娴想留沈离住下来,殷切的说道:“你以前住的房间,妈昨天就叫人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还添了好些东西进去。另外,妈也叫人给你准备好了换洗衣物,日常用品都有,一定方便。离离,你今晚就留下好不好?晚上再和妈一起睡,我们母女好好聊天,不理他们。” 被毫不犹豫抛弃的裴擎天无奈的看着妻子。 转念想到沈离要是住下来不走了,他也期待的望着沈离。 沈离长到现在,除了傅应寒,还没有和谁一起睡过。就是傅应寒,她也是用了很久才不接受的。 她退后一步,“不了,我回南山公馆,明天还有工作。” “好吧。”商和娴退而求其次,“离离,那你早上一般都吃什么?妈明早去给你送饭,我们一起吃早饭。” 沈离再次后退,“也不用,我不一定什么时候起床。” “那中午……” “妈!” 眼见沈离都有点被吓到了,裴兰津连忙阻止自己母爱溢出到无处安放的母亲,道:“妈,您要不去厨房给洗点水果,弄个果盘过来吧。那我和爸还有正事要和离离说。” 商和娴闻言便点头,利落的起身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沈离微松口气,看向裴兰津和裴擎天,“什么事?” 裴擎天正色起来,稍稍坐直,道:“离离,你先前经历的那些事,兰津已经都和我说过了。最近你在想办法找人,还要去鬼街,是不是?” 沈离颔首,不意外裴兰津告诉他那些,她道:“我师父留给我的盒子被抢走了,这盒子非常重要,我得拿回来。” 裴擎天神色复杂,“爸其实一直弄不懂一件事。” “什么?”沈离问。 “就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般若’沉香,你的血肉,怎么会能做出来它。”裴擎天沉声道。 沈离目光微凝。 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巧合?”裴兰津皱眉,“千千万万的人里,有那么个身体特殊能做出来的,也能里理解。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离离,这运道也太……” 他看向沈离,凝重的想,一旦沈离的这个特质被传出去,沈离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那他得想办法注意,也得控制好近来的舆论,掐灭一切禁区的人狗急跳墙散播这消息的苗头。 裴擎天沉默片刻,却是道:“只怕不是巧合,是有意为之。” 这话一出,沈离和裴兰津都微愕的看向他。 “什么意思?”沈离道。 裴擎天道:“我记得你妈刚怀上你的时候,其实孕期反应很大,怎么都不舒服,每天都无精打采的。那时候我心疼她太受罪,到处想办法让她好受些。可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年轻人。” “爸,我以前怎么没听您说起过这些呢。”裴兰津诧异的说。 裴擎天道:“你和你哥那时候还小,又天天那么忙,哪儿有工夫注意这些。我和你妈怕影响你们,也就没跟你们说过,你妈在你们面前的时候多是撑着让自己看起来好些。” 沈离微怔,问道:“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样的?” 裴擎天看她,回忆道:“很年轻,长的比较端正,戴着副黑框眼镜,身量比较瘦,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沈离瞬间皱眉。 这和叶成林说的怎么那么像? 裴擎天继续道:“我记得是在京中黑市遇见的,听说他是妇科圣手,对治疗孕妇,让孕妇安然度过孕期,很有办法。我就去找那人了。他给了我一小瓶药,让我给你妈喝就行。我找人鉴定过那药,看不出是什么,不过也没有有害成分,就给她喝了。别说,那之后你妈越来越好,都没怎么难受过!” 又是黑市? 沈离有种直觉,此人恐怕就是叶成林说的那人! 沈离问:“此人是谁?在黑市的哪儿?” 裴擎天道:“他是谁我不清楚,那人不说自己的名号,爸只记得,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乾街八十二号附近。” “附近?” “不错,当年我查的时候,并未查到此人住哪儿,只是去碰运气,没想到在那附近遇到了。后面我也想再去找找,却发现那附近已人去楼空,不见那人了。” “哪那当年鉴定的报告还在吗?” “在在在!” 裴擎天忙道,“我等会儿叫人去找找那时候的记录,当时是有纸质版和电子版两种,肯定能找到的,就是需要点时间。离离,我让人尽快找。” 沈离点头。 裴兰津道:“爸,那您为什么说离离的体质不是天意,是和这个有关吗?” 裴擎天叹道:“这种体质哪儿那么容易出现?不是遗传,就是人为。我让人查过,离离现在用的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那家,实在可恶!也没有和离离一样的体质,不就更像是人为了?而且离离出生前后的事细想也实在奇怪。” 他看了眼厨房的方向,道:“你们妈当初怀离离,明明后面好好的,也安全的到预产期了。可就是生产那天,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发动,离离在你们妈肚子里也闹腾的很,疼的你妈当场就晕了。” 沈离闻言垂下眼帘,抿了抿唇。 裴擎天继续道:“后面遇到死灵攻击也是,根本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咱们裴家附近也没什么晦气东西啊,而且都相安无事那么多年了,怎么就突然出事了?” “所以爸思来想去,都觉得十分的奇怪,说不定离离的情况,就和当年有关呢?” 433.她真奇怪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些,裴兰津肃然道:“一定是!爸,您到现在也没有查到那个年轻人在哪儿吗?” 裴擎天摇头。 裴兰津斩钉截铁道:“继续查下去,一定能查到,我就不信他是人间蒸发了!” 说不定找到这个人,就能弄清楚离离为什么能被用来作“般若”,一定得查下去! 沈离看着他们,道:“我从别人口中,听到过类似的一个人。” 两人齐齐转向她,“谁?” 沈离便将从叶家那儿得知的阴/灵/胎一事告诉他们,道:“我已经找特调局和玄门的人在查此事了,黑市那边,也有人盯着。如果这两人真是同一个,他十九年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一定不会毫无痕迹留下,会查到点线索的。” 裴擎天和裴兰津父子两人,不禁十分生气。 现在看来,这明显就是有人预谋! 不然为什么不光裴家这边出了事,沈离现在用的身体当年也出过事? 裴擎天沉声道:“离离,你放心,爸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就算掘地三尺,也得给找出来!”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起身道:“没别的事,我回南山公馆了。” “啊?这么快就回去吗?” 裴擎天和裴兰津跟着起身,依依不舍的看着沈离。 裴擎天道:“这会儿还不晚,离离,要不你再多待会儿吧。真的晚了,在家里住下也好,你房间随时都能住进去。” 沈离拒绝:“不用,我会南山公馆还有事。” “那好吧。” 裴擎天失落的只得放弃。 这时,厨房里听到动静的商和娴也赶忙出来了,见沈离要走同样不舍得,还记着他们给沈离准备的礼物,“离离,那你把这些礼物也给带回去吧,里面有好些摆件,你可以放在你的公馆里。啊东西是不是有点多,那你别动手了,明天妈去给你收拾,好不好?” 沈离看眼那几个沉重的樟木箱子,汗颜的很。 她道:“我只买了辆大G,带不回去。” 裴擎天和商和娴一喜,立马脱口而出:“那爸妈跟你一起,帮你带过去?” 这样就能看看女儿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了! 女儿不在这里住,那他们过去,要是晚点了,借个宿留下,也很正常吧?那样那天早上也能一起吃饭了! 沈离:“………” 两人情绪外露的很厉害,她很难猜不到他们在想什么。 沈离婉拒:“我那里不方便,也没空放这些。” 裴擎天和商和娴失落,“这样啊……” 沈离心里一动,鬼使神差道:“让它们留在这儿吧,我回头再来拿。那么多一次也拿不完,我每次带个几件就行。” 裴擎天和商和娴瞬间抬头望着沈离,眼睛亮了:“多来几次?好啊好啊,就这么办!” 裴兰津被自家父母弄的哭笑不得,道:“好了,确实不早,离离该回去了。” 两人便连忙去开樟木箱子,精心选了几件,叫佣人包起来,然后跟着送沈离出去,让佣人给她放到后备箱里。 商和娴拉着沈离的手,依依不舍的说:“离离,知道你忙,不用逼自己来的太频繁,一天一次就行。” 沈离:“………” 您要不听听您在说什么? “打个电话,我们去看你也好!” 裴擎天赶紧补充道。 裴兰津忍俊不禁道:“离离,没事,你当爸妈跟你开玩笑的就好。” 裴擎天和商和娴瞪裴兰津,合着你能常常见到,就不管别人望眼欲穿了! 沈离怔然看着他们,忽然问商和娴道:“你……怀我的时候,是因为我突然闹腾的太厉害,你才生产,又差点难产吗?” 商和娴愣了下,看自己丈夫和儿子。 见他们点头,便知他们已经告诉女儿了。 她温柔的看向沈离,道:“是这样,那天比较凶险,妈差点没有生下你。好不容易生下你后,你却……” 她面露自责,“你小时候呆呆傻傻的,说不定也有在那时在妈肚子里憋的太久的缘故。要是妈那时做好准备,或者提前住院,或者早点醒来,可能就可以早点生下你,你说不定能好好的呢?” 沈离奇怪的问:“你不觉得是因为我,你才遭了那么大罪,现在都身子不好吗?裴家先前从未发生过被死灵攻击的事,生我时却……你们不觉得是我太晦气了?” 沈倩就那么认为。 裴擎天三人都愣住了。 商和娴忙道:“怎么会呢!离离你别多想,女子生产大多不易,意外也不是可控的,和你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裴擎天随即道:“对,是爸妈那时不小心,也没有提前警惕会发生那事,你才会出事的。这是爸妈的错,怎么能怪得了你!要是爸再注意点,就能保护好你们母女了,要怪也应该怪爸。” 沈离心情有点复杂。 裴兰津是最清楚沈离为什么会这么问的人,他知道沈倩对沈离说过类似的话。 他心头一缩,上前抱了抱沈离,柔声道:“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你别乱想。你是爸妈和二哥的宝贝,喜欢你都来不及呢,哪里会讨厌你。” 沈离默了默,嗯了声,“我走了。” “走吧,路上小心点。”三人不放心的叮嘱道。 沈离转身上车,看了眼后视镜中映出的他们,开车离开。 回去路上,沈离都有些出神。 到南山公馆后,沈离停好车,不知怎的,一时却没下车,一直在车内静静坐着。 忽然,有敲窗声响起。 沈离转头,看到傅应寒在车门外。 她降下车窗。 “怎么不下来进去?”傅应寒温声问。 沈离道:“我有些奇怪。” “奇怪?” “嗯,原来这世上,父母真的不一样。沈倩厌恶我害她差点死了,商和娴他们却懊悔当时没有保护好我,让我出事。”沈离道。 傅应寒无言的看着她,忽然叫她。 沈离看他:“嗯?” 傅应寒俯身靠近,一只手伸进车窗内,勾过她脖颈离近,他在她唇角上落下一吻。 “你本来就特别好,他们喜欢你不足为奇,有再多的人喜欢你也正常。”傅应寒柔声说,“我也喜欢你。” 434.师父他没有教我这个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微怔了下,仰头哑然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忽而失笑,道:“恐怕在你眼里,我再不好都是好的。你唯我主义,那你说的话不具有参考价值。” 傅应寒也跟着低笑,“唯你主义不好吗?” 沈离作势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还行吧。” 话落,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笑了起来。 傅应寒大手上移,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那现在下车吗?时候不早了,该歇下了。” 沈离嗯了声,把他的手推出去,升上车窗,推开车门下车。 “他们也给我准备了些见面礼,我带回来了几件。”沈离说。 傅应寒便绕去后备箱,给她拿出来。 他单手就能全部拎着,另一只手握住沈离的手,和她一起进了公馆。 从裴家带回来的这几件都是摆件,沈离就拆开来了放一楼客厅着摆着。 然而商和娴他们实在不了解沈离住处的装置风格,选出的这几件与公馆有点格格不入,十分扎眼。 沈离看着,说了句还行,由着放那儿了,她上楼洗漱。 傅应寒犹豫了下,到底也还是很想留下跟沈离一起,不想回到隔壁孤零零的自己睡,就跟着上楼。 他在沈离回来前便洗漱好了,就躺在床上,拿了本从沈离书房随手抽出来的书看,等着沈离。 沈离出来看到他也不意外,习惯性的脱鞋上去,窝进他怀里。 傅应寒放下书,关了壁灯,温柔的亲了亲她额头,道:“睡吧。” 沈离嗯了声,闭眼,却没有丝毫睡意。 傅应寒发觉到,低声问:“怎么了?” 沈离依然闭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其实我不想回裴家。” 傅应寒听见了,不太明白:“为何?” 沈离道:“我师父还在时对我说过,他当初选我接任守封印之地,原因之一是他替我算了一卦,至死都会孑然一身的命格。这很适合守封印之地。” 傅应寒怔住。 沈离继续道:“因为我和我师父这种人,随时都有可能没了。就连死,也会像我一年多前那样,尸骨无存。所以我们实在不该与旁的人牵扯过多,免叫他们在我们死后伤怀。” “孑然一身,毫无牵挂,也更容易决心赴死,做他人所不能之事。” 这个道理,沈离五年多前就明白了,那时她师父就是陈仲文就是毫不犹豫的去了。 要不然,以她师父的能力,她师父不想死的话,完全可以及时抽身离开。但这样的结果很严重——封印之地崩溃,里面的东西出来为祸世间。 而她一年前也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那时她毫不犹豫的进去,便是因为她想了又想,实在没什么值得她留下的理由。毕竟那时她不觉得裴家人和她有关,那时她也没有傅应寒,她离开赴死的话,说不定还能再见到外公和师父,也能护着点少数那几个朋友。 可她真正明白这个道理,是在如今。 现在有了那么多牵挂,她突然间就不想走向必死的结局了,甚至还有点畏惧往前继续走。 这对她来说,实在很不该。 身后的男人沉默。 良久,傅应寒从后面抱住沈离,一点点的收紧力道抱紧。 他问:“陈局一直在教你这个道理吗?” 沈离点头:“我们玄师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又受人追捧敬崇,本身就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可其他玄师没有你这样的责任。”傅应寒哑声道。 沈离无所谓的道:“总会有人去做而已,我只不过恰好成了这个人。但是——” 她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身子也微微缩了下。 “我师父还没教我,如果真有了那么多牵挂,该怎么办。” 傅应寒猝然心脏猛缩了下,心疼如藤蔓疯长,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到让他喘不过气来的铁网,让他连挣脱都不能。 他怀中的小姑娘太冷静了,平素行事作风,经常会让别人,乃至他,不由自主的忘记她才十九岁。 她素日里要做的事有那么多,好像也很少停下休息过。 就连以前少有的打游戏一起玩时,他也经常看到她突然下线,说有要事去做,说有人监督着她推着她往前走,没太多时间停歇。 这么一算,她死后作为游魂的那一年,可能是她最轻松的时候,每日无所事事的跟着异世穿越女身边,见识她以前没怎么接触过的新鲜事物。 于是回到身体后,她也开始做那些。 他们在帝景公寓那两个月,他最常见到的就成了她吃着零食追剧,往沙发上一窝一下去,意识到太久了又关掉。 那么平常的事情,那时对她来说却是头一回。 傅应寒微微起身,扳过她的身子来。 沈离措手不及,疑惑的看他:“怎么了?” 男人低头亲她,轻柔又棉密的吻从发间到额头,再到脸颊鼻翼,最后停留在唇角。他低声沙哑:“男朋友教你,可以适当的自私一下。不到最后,不要把自己算进去。如果真的到你需要……” 他顿了下,伸手抚上她的连加班,指腹微微摩挲着。 “——有我。”傅应寒一字一顿说的坚决笃定,不容置喙,叫人相信他好像真的能做到说出的一切事,“我不会让你再死一次的。” 沈离愣了下,伸手揽上他的脖颈,道:“我知道。” 她知道他不会眼看着她有什么危险。 不过既定的事实前,他再怎么努力,都于事无补的。 后面的话,沈离没有说出来,只是打了个哈欠,平静的仿佛他们在闲聊,说的事再寻常不过,说完她就困了。 “睡吧,我得睡了。”她道。 傅应寒低低的嗯了声,将她重新抱入怀中,眼底越发晦暗。 沈离闭眼催眠自己要早点睡,明天还有事做,很快有了睡意,沉沉的睡过去。 然而男人没睡。 傅应寒手摸上她的腕骨,他送的那串佛珠还在,静静的蛰伏着。 “一次就够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喃道:“我救回来的人,就是我的,谁也不能再夺走,老天也不行。” 435.这就是个天大的麻烦!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沈离叫人将“般若”沉香会在一周后于十三仓拍卖的消息传了出去。 一经传出,就在道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关注它的人也非常多。 沈离甚至接到了徐陵的电话,徐陵咋舌的说:“沈小姐,您是不知道,今天专程去鬼街拜访十三仓的人数,简直是有史之最。甘罗都烦的关门了。我这还不停的接到电话,都是来跟我打探‘般若’的人。” 沈离问:“那你说了什么?” 徐陵忙道:“什么都不说!我还明着告诉他们,不要再从我这儿打探消息,我只受人之托借场地,旁的什么都不知道。去十三仓的人太多,我也给禁行了,只让去存储的人进。” 结果这么一来,不少人想看十三仓内部如何,要用哪个仓来进行拍卖,就又干脆的去十三仓存储,以致十三仓的客流量又翻了好几倍。 徐陵都奇怪,哪儿那么多东西需要过十三仓的门路啊! 他往底下一问,直接无语。 那些人为了想进十三仓,各种理由五花八门,连祖传了个夜壶,十分重要,必须得要十三仓的人送到某人手里的借口都出来了。 开门做客,他又不能不揽生意。要不是那人开的价高,他绝逼不能忍。 沈离听徐陵一顿吐槽,嘴角微抽,道:“你关门几天吧,另外加强巡狩和检查,不要让不该进的人进里面了。” 徐陵一口应下。 沈离会有此吩咐,是因为她已经收到了古池的消息。 古池说发现近来地下拍卖城的小动作很多,隐隐都是冲国内而来。 最近京中的局势也很乱,大部分人都在找那些有盒子的人,几乎要地毯式搜索了。而沈离又叫徐陵在这时慷慨点,不论谁去问十三仓出事那天,都务必仔仔细细的告诉对方,就导致道上的人找那些人找的越来越勤和起劲儿。 这种情况下,那些人要很好的躲起来,是件很难的事。 果不其然,裴兰津的人查到京中有几处不寻常的地方,都在跟国外来往。 沈离猜想,应该是他们发现没法顺利低调的离开华国了,于是联络禁区的人来接他们。 沈离也不急着再细找。 她要等对方主动送上门来。 不然她这边要是下手的话,如今有那么多人盯着盒子和沉香,很快会盯上她,发现她跟这些东西有关。 那她先前先做的那些撇清干系置身事外的努力,就白费了。 就在十三仓重建的时候,沈离除了忙于工作外,开始日日去研究院跟项目。 但这不是因为研究院那边实在离不开她,而是她发现,裴擎天和商和娴真的很热衷于找她,对她各种嘘寒问暖,又坚持不懈的想让她再去裴家吃饭,或者来南山公馆找她。 沈离不明白,他们怎么能抽出那么多的空闲。 便如沈离那晚对傅应寒说的,她其实去完裴家就后悔了。 像她这样的人,牵挂越少越好,不然会很影响她日后的行事决定。 于是沈离就开始远离裴家了,不仅基本不接裴擎天和商和娴的电话,不回消息,每次也都客气的拒绝,连带对裴兰津也是能不联系就不联系。 裴擎天和商和娴两口子很快意识到了沈离的冷淡,很是难过和忐忑,经常问裴兰津是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 裴兰津不知道,他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疏远,也愁的慌。 几次旁敲侧击的尝试联系沈离问,也都只得一句“没什么,最近太忙了”,最多也就多一句她不想让禁区的人发现裴家,这样裴家能做很多事。 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但裴兰津还是觉得,沈离好像是有意离他们远远的。不然为什么连电话信息都不理了? 苦思无果,裴兰津走起了捷径——问傅应寒。 问的时候,裴兰津很心酸。他不理解,他明明是亲哥,可为什么要从拱了亲妹妹的人身上了解亲妹妹? 而傅应寒给出的理由和沈离的一模一样。 裴兰津这才说服自己相信,可能真就是那样。 裴家人如何,沈离暂时顾不上了。 因为周四的时候,沈离得了肖怀森和闵参的一个相当严重的消息。 此先沈离让特调局联合玄门的人一起在各地清查阴/灵/胎,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们有了结果,立马约沈离出来,在一家会所见面。 肖怀森将自己查到的情况告诉沈离:“全国各地,我这边就查到了有近三十多个阴/灵/胎,其中有十几个已经平安长大,然后在十八岁成人那天消失。我的人问他们的家里人,都支支吾吾的不说。一番恐吓威胁下,他们才说实话,阴/灵/胎/都已经死了,且从死状来看,就是被异物所食。” 他又拿出来一份整理好的文档,放到桌上,转到沈离面前。 “这是那几家的具体情况,都如出一辙,先前穷困潦倒,后面养了阴/灵/胎/后,突然飞黄腾达。顺利养大阴/灵/胎,交由异物吃了的人家,更是富贵。” 沈离打开翻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闵参沉声说道:“我查到的情况和他一样。不过我这边人手散,分布各地的多,能查到的范围也多,所以我的结果比他的要惊人。” 他也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文件给沈离。 “我查到了足有三十余个顺利长大又被吃了的阴/灵/胎!” 此数字一出,沈离和肖怀森都猛地看向了他。 闵参脸色和他们一样的难看:“妈的,这么多的阴/灵/胎,那异物吃了后得多么的厉害!它不出世还好,一旦出世……得费多少人手才能解决?” 沈离和肖怀森神情阴沉起来。 这就是他们所担心的。 阴/灵/胎/本身不足为惧,可若是到了那个异物口中,让其功力大增,厉害无比,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再说,以人命为食的邪物,他们能怎么指望它有慈悲心,不出来祸害人? 不能。 这根本就是个会让人心惶惶的定时炸弹! 沈离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等等,这么多的阴/灵/胎,归处确定都是同一个异物吗?” 436.肖怀森:请收我为徒!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肖怀森和闵参都明白沈离的意思。 如果那些阴/灵/胎/都归到了一个异物身上,那他们将要面临的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异物。 如果不是到同一个身上,而是同时有好几个,虽然数量多了,好歹实力上可以大打折扣,比先前的情况要好很多。 然而事实很操蛋的是—— “是同一个。” 两人表情空白。 沈离逐渐面无表情。 肖怀森先道:“我问过那些人家了,他们跟我说,他们都是从当地黑市遇见了一个年轻人,长的比较端正,戴着副黑框眼镜,身量比较瘦,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从此人手里拿到的阴/灵/胎。因为想要飞黄腾达,他们抵不过诱惑,直接就答应了这歪门邪道。” “又是他?!” 沈离一听几句皱眉。 这不就是叶成林和裴擎天遇到的人吗? “你怎么会说又?”闵参不解,“我和肖怀森提前对过,我查到的情况也是这样。据这些人的描述,我这边的人拿到阴/灵/胎/的来源,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可我们先前还没有告诉你呢,你怎么知道的?” 他忽然想到什么,“难道你先前见到的叶家那阴/灵/胎,就是从此人手中拿到的?” “不止。”沈离道。 肖怀森和闵参不禁意外,“什么意思?” 两人都知道她是裴清的事情,沈离便没有瞒着他们,把自己从裴擎天那里得知的消息告诉他们。 听完,两人神色凝固了。 沈离沉沉的说道:“现在看来,若非裴家当时发现的及时,我恐怕也会被阴/灵!胎/缠上。我原以为,那人是故意找上了裴家,现在看来他是广撒饵,看谁会上钩。” 肖怀森和闵参对视一眼,眉头紧皱。 闵参不能理解:“此人到底在养什么异物,需要铤而走险弄那么多阴/灵/胎,还把注意打到裴家的身上?” 沈离不清楚,但能肯定的是,此人所图必定不小。 “周末的拍卖会,闵参你要带人过去帮我看着场子。”沈离就将目光投向了肖怀森,“那你这段时间抓紧查黑市,重点就在找这个人,不要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一旦有消息,立马通知我。等拍卖会完了,闵参会带玄门的人继续帮你查。” 肖怀森重重点头。 此事非同小可,就是沈离不说,他也得弄个水落石出! 闵参拍拍肖怀森的肩膀,道:“虽然我不喜欢特调局,不过这件事,玄门的人插手管定了!必须要找到那个异物,做好准备提前解决,否则日后还不知道要酿出多大的祸端。” 肖怀森嗯了声,“会的。” 他又转向沈离道:“我还有件事要告诉您。” 沈离若有所觉,便道:“闵参,你回去吧。下次我再找你一起吃饭。” 闵参看看沈离,再看肖怀森,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不过他一向不会多问,便起身道:“行,我先回去了。对了,离离,穆堂舟叫我来见你的时候顺便告诉你,等周末拍卖会,他也去凑凑热闹,还能帮你控一控气氛,逼那帮人现身。哎,不是我说,你这几天那么忙吗?都不看手机消息。他怕给你发的话你会略过去不知道。” 沈离只颔首应:“知道了。” 闵参就拿着外衣往外走。 他走后,包间里剩下沈离和肖怀森,气氛真正的低沉起来。 沈离喝了口水,平静的说:“说吧。” 肖怀森欲言又止,“……我去封印之地,用您教给我的法子,检查过一遍了。” 沈离点点头,“结果如何?” 肖怀森神色比方才要凝重数倍,道:“不太好。” 沈离垂下眼帘。 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并不意外。 “能撑多久?”她冷静的问。 肖怀森掐指算了算,“按您告诉我的情况……最多半年,就会完全裂开。便是现在去修补,稍有不慎也会被绞进去……” 沈离打断肖怀森再说下去,轻描淡写道:“既然结果都一样了,那就等我做完目前的事,再去解决。” 肖怀森瞳孔一颤。 突然,他猛地起身,大步绕过圆桌到沈离身边,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沈离眼皮子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肖怀森什么都没说,而是朝她磕头。 非常响亮的三下,每一下都深深落在冰凉的瓷砖上。 他在这能刺进骨里的冷意中越发清醒坚定。 磕完头,他跪直了望着沈离,道:“请你收我为徒,授我封印之法。” 沈离目光落在他身上,须臾才开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肖怀森语气也很冷静,“特调局几任局长,都舍生忘死……赵从岳不算真正的局长,不说他。” 他凝望着沈离,目光中闪烁着复杂又恍惚的情绪。 “雪狐,先前说真的,我不明白——为何陈局独独收你为徒,局里那些老东西又为何从不反对当时才十几岁的你任职。所以那时候我对你有过不服气,觉得我并不比你差几分,本该是我登上你的位置,却被空降的你给抢走了。” “因而一开始,我对你实在算不得多善意,还因为嫉妒,做过些差点害死你的错误事情。但你都没有计较,还舍命救过我。” “而现在,我清楚一切了。” “既然特调局局长的责任就是封印之地,也免不了赴死,那我作为特调局现任局长,也该担起这些。” 沈离捏了捏指腹,没有作声。 肖怀森说完,又俯首磕头。 “你已经死过一次,该做的做完了。” “现在,轮到我了。” “请收我为徒,授我封印之法!” 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如果不是沈离清楚他这无异于在求死,还以为他在求什么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弥天财富。 她蹙眉看着跪在身前的人,片刻后才道:“时日不够,你学不深。” 肖怀森语气平静:“起码我能像陈局那样,以身填空缺。那么后来者再去封印,也就多了活下去的可能。” 他一顿,“总要有人去做前面的,不是吗?” 437.每代人都有每代人该做的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包间里溢开足以压迫耳膜般的沉寂和窒息。 沈离握紧杯子,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跪在身前的肖怀森。 他跪着,脊背却笔挺锐直,一如她当年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自傲的青年。当时他蹙眉瞧她,眼里全是不服输,眉宇间尽是生机勃发。 六年过去,只是让他更沉稳内敛了,他的性情从未改变。 她心思稍定,缓缓开口:“知道一年多前,我为什么以身赴死吗?” 肖怀森俯首回答:“封印之地松动毁坏。” “不仅。” 她说。 青年疑惑的抬头看她。 沈离语气平缓:“就在我赴封印之地的不久前,西南岭地区,发生了一起大型死灵为祸之事。在那之前,我铲除邪祟,仅为不负我师父遗命嘱托。那之后,我意识到了普通人的苦难,以及我们这些人类,在真正强大的死灵面前,是多么的弱小。哪怕是再厉害的玄师,都可能解决不了。” 肖怀森知道沈离说的那起案子,不由得也沉默下来。 “所以得知封印之地毁坏后,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不若将所有死灵都封进里面,日后世上再无邪祟。”沈离道,“为此,我动用了禁术,才堪堪做到。” 肖怀森面露恨意:“若非禁区那帮人暗地里做丹药实验,制造死灵,还毁坏封印之地,这世上早就没有那些邪祟了!” 沈离看着他,道:“但这世上还有。既然有,那我当初要做的就没有做完,人还是有始有终的好,我终归得做完。” 肖怀森一愣,很快意识到沈离的意思,急声道:“而今它已经不是你需要承担的……” “不过,我会教你封印之法。” 沈离开口,一句话令肖怀森戛然而止。 肖怀森不解又茫然的看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愿意教了,又要自己去做。 沈离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语气淡然如常:“封印之地的毁坏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它还存在一天,就一天都有出事的可能。所以我不在后,仍然需要人去守着它。” 基于这点,她愿意倾囊相授给肖怀森。 她相信肖怀森会是一个不错的守护者,能够做好这件事。 她又闲聊般的道:“你应该不知道,我前些日子遇见了李呈素李老,他让我学会了一个很好的道理,每代人都有每代人该做的事情。” “现在的封印之地,是属于我这个上任的局长该做的事情。” “而你该做的事情,是在我不在后,守好它,不要再让它出事。” “做好这点,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局长。” 肖怀森呆呆的望着沈离,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一般。 沈离不以为意:“我已经有经验了,我相信我能再次修补好它,不管以什么样的代价。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什么?” 肖怀森艰难的出声。 沈离道:“那个吃了很多阴/灵/胎/的异物。它得那么多怨煞之气滋补,能力绝对远超我们的想象。要解决掉它,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会因此死的玄师,也不知道会有多少。” “与其如此,不如将它引到封印之地。我修补封印之时,一并将它封进去。如此可免很多伤亡。” 她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如巨石落入肖怀森的心间,激起惊涛骇浪。 “可那样的话,您……” “所以我教你封印之法,你要好好学习。” 沈离拍拍肖怀森的肩膀,说的也淡然,“万一到时候我力不能逮,我会填补空缺,你要及时补上,把剩下的缺口修补完。我会在里面给你争取时间的,不让里面的东西干扰你。” 肖怀森骤然红了眼眶。 然沈离也只是道:“你应该会是我唯一的徒弟了,既要收徒,得正式点。” 她指桌上。 “倒杯茶,重新给我磕头。” 她师父陈仲文当年也是接了杯她的拜师茶。 肖怀森心中酸涩,哽声点头,依言照做。 拜师茶奉上,三个头一个比一个响亮。 最后磕完,肖怀森俯首地上,沙哑的唤:“师父。” 沈离将茶一饮而尽,心道这感觉还行,难怪她师父非要她正正经经的拜师。 “抬头。”沈离说。 肖怀森缓缓抬起。 沈离提掌掐诀。 随着一句句古怪又神秘的低喃声响起,肖怀森心中一震,灵台仿佛被什么洗涤过,逐渐清明。 末了便见沈离结出个颇晦涩复杂的印诀,她忽然睁眼看他,将其打进他的脑海。 瞬间,巨大的信息突然如爆炸般迅速挤满他的脑子,令他脑袋无比刺痛,他捂着脑袋疼弯了腰。 “时日不够,我没法一点点的教你了,只能先把这些全都给你。你自己整理整理,从‘罗生印’开始学,有不懂的便联系我问。”沈离道。 肖怀森闻言,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去钝痛,郑重点头:“是,我明白了。” 沈离看了眼腕表,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你自己在这儿缓缓,我该回去了。除了修封印之法,你近来也别忘了找弄出阴/灵/胎的那人。最多半年,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找出那个异物来,到时候随我封进封印之地。” 肖怀森点头:“我记下了!” 沈离便绕过他离开,开车回研究院。 然而仅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沈离忽然又很茫然。 她停在路边,看车窗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为生计奔波的人也数不胜数。 这些人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离一场灾难仅咫尺。 沈离有点想傅应寒了,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 但一打开手机,她先看到的就是裴擎天和商和娴的消息。 他们坚持不懈的每天都发消息问候她,她不回,他们也乐此不彼,还试图想说服沈沈离答应他们来看她。 她往下滑,他们又发了几十条碎碎念,连发现家里后院池塘养的鱼产小鱼了都说。 还是有点烦的,这叫她总不能下定决心。 沈离干脆的删掉当没看见过,给傅应寒打电话 等对方一接通,她道:“明天去鬼街,拜访十一冢吧。” 439.鬼街有很多进去的入口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莫名,这跟吃醋有什么关系。 想到他前半句话,她微扬下巴,道:“我当然让人放心。迄今为止,就没有多少叫我解决不了的麻烦。” 傅应寒忍不住了,起身前倾,搁着桌子伸手勾过她的脖颈,亲了亲她。 被亲的沈离愣了下。 怎么说着说着就亲过来了? 男人指腹微微摩挲着她的脸颊,哑笑道:“你厉害,也可爱。” 沈离:“……只有前半句就行了。” 男人失笑应了声好,坐回去继续吃饭。 吃过饭,两人各自处理了下事,便上楼歇息。 次日一早吃完早饭,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开车前往鬼街。 还是上次的废弃工厂,两人找好地方停车,到了那栋废危楼进去,往楼上走。 这次两人没有停在底下的楼层,而是直接上了十一楼。 越往上,周围越加阴暗,实际在他们跨上五楼开始,他们身边的景致就已经变了,脚下鬼气森森,看不到真实的台阶,周遭也如幻境般虚虚实实。 明明日当正午,此处却叫人遍体生寒,空气里温度极低。 沈离被冻的打了个喷嚏。 傅应寒注意到,随即将自己戴的围巾扯下来,给她戴上。 “我已经有了。”沈离道。 傅应寒说:“多戴条,暖和点。” 暖和是暖和,就是勒的慌。 沈离往下扒拉扒拉,扯松了点。 到十一楼后,入目只有一扇门,门身仿佛有种特殊魔力,而且表面有种类似于铜质的暗青色,有些诡异,叫人控制不住的盯着看。 沈离闭了闭眼,拉住傅应寒的手,说道:“鬼街十一条,每条的际遇不一样,所带来的危险也不一样。第十一条街是最危险的,进去后不定遇到什么,你握紧我的手,不要松开,跟着我走。” “好。” 傅应寒含笑应道,一副非常听话的样子。 沈离抬手推门,打开刹那,有道强劲的阴风袭来,几乎要将人吹下楼梯。 她掐诀挥了下手,那阴风消失了。 看眼里面,沈离拉着傅应寒进去,里面通往鬼街的空间通道与其他的不同,没有什么精怪灵异,就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几乎能将人吞没般。 前方依稀亮起暗红色的光。 沈离拉着傅应寒那点光亮走去。 傅应寒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猝然转头看向一侧,目光冷寒带着警告的戾气。 便有什么无声无息般的退散了。 沈离察觉到,看了眼一侧。 傅应寒面色恢复如常,问道:“怎么了?” 沈离皱了皱眉,复又展开,道:“没事,继续走吧。” 那前方的暗红光亮看似很远,其实很近,两人没几分钟就到了,再继续往前就穿过了一层屏障。 他们手中也多了面具。 两人都熟门熟路的戴上,看向前方。 与十三仓所在的那条街不同,这条街呈现绝对死寂,空荡荡的街道上虽有店铺林立,却也静悄悄的,既无主家出来揽客,也无客人进去。 偶有出现在视线里的行人,也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匆。 沈离是第一次上来第十一街,看到这样的情形有些意外,“这里和穆堂舟、闵参上次给我描述的不一样。” 她知道鬼街变化莫测,越往上的街层,其实进入的入口就越多,并且是随机性的,不一定入口会出现在哪里。 在众多的入口中,只有位于废弃工厂的这个是固定的。 而上次闵参带穆堂舟进入鬼街没走这里,是因为穆堂舟是生人,从前也极少和死灵打交道,身上阳气太足,极容易被精怪缠上,也可能陷入幻境就出不来了。 所以他就不适合从这边的固定通道进入鬼街,闵参找专人查到个别的通道带他进去。 但不管是哪个通道,进来看到的应该都是一样的。 怎么上次闵参和穆堂舟看到的鬼街挺热闹,还有杂戏团的表演看,他们现在面临的鬼街那么……死气沉沉的? 难道是因为他们进来的这个时点,刚好是结束迎客的时候? “是因为我。” 傅应寒忽然开口。 沈离回头看他。 傅应寒将沈离纳入怀中,不动声色的环视周围,警告退一圈东西。 他解释道:“你知道的,鬼街生死不同界,生人和死人看到的鬼街,是不一样的。我对鬼街来说是死人,这是我看到的世界,你跟我在一起,也看到一样的了。” 沈离知道是知道这个规定,“可下面的鬼街进去后不是也没这样吗?” “因为下面的街比较……远。你可以这样理解,鬼街有一个自我运行的核心,这个核心会限制很多东西。越靠近核心的地方,受到的限制越大。离的越远,受到的限制越小。十三仓所在的那条街就离核心很远,鬼街的规矩对它的笼罩影响也小,所以那边容纳性高,生生死死都来去自由。” 傅应寒说完抬头看了眼远处,“这里是十一冢所在的地方,十一冢就是鬼街的核心,所以在这边规矩界限都很分明,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所进入的界完全不一样。” 他低头看沈离,“另外还有一点。十一冢真正所在,其实就在死界,因为十一冢里的冢主大都不老不死了很久,已经不能再用活人去界定,所以他们无法生活在生界,只能在死界。” 沈离明白了,“所以穆堂舟和闵参上次进来,看到的也只是十一冢的外在,最多也就是找到十一冢名下的赌场。他们见不到冢主,也不是因为冢主们不想见他,而是他们根本到不了死界?” 傅应寒颔首,“不错。也正因为他们去的是生界,因此经由哪个入口进都可以。” 沈离回头看了眼街道,觉得有点神奇。 她先前最多也就是进鬼街下面的街道,没有上来过,不清楚这里竟然有那么多讲究。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回到傅应寒身上,“等等,就算到这里是你的缘故,但我是生人,按照这里的规矩,不是应该和穆堂舟、闵参一样去生界吗?怎么会跟你一起到死界?” 440.怪里怪气十一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不意外沈离会问到这个问题,他解释道:“因为我体内的那个东西很厉害,足够掩盖住生人的气息。另外,你和我待的久了,身上也沾染上了些。所以在这里 你和我都被当成了死人。” “原来是这样。” 沈离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在过去数日里尝试过很多次,都没有弄清楚傅应寒体内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若非他确实身体无异,她现下也不能那么放心。 “既然已经进来了,我们走。”沈离拉着傅应寒往前,“我还没有进过鬼街的死界,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长长见识,也不算白来一回。” 傅应寒应了声,同她一起往前走。 两人沿着街道,每经过一家铺子,沈离都会扫一眼。 这些铺子里也没多少客人,大多寂静的好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连店家老板都懒洋洋的窝在一处不动弹,货架上摆着的东西却是千奇百怪。 她甚至看到了人体、畸形展览、紫/河/车、亡/灵/录像带等…… 傅应寒注意到她的视线停留的久,迟疑了下,还是问道:“想要?死界的东西,生人拿着,对身体不好。但你要是实在感兴趣的话,我想办法让你……” 沈离回神,无奈的看他:“我也不是什么都感兴趣。” 只是没怎么看过,才多看几眼。 就算什么她想要的都想给她,也不必如此。 傅应寒道:“好,遇到感兴趣的告诉我,我们带走。” 沈离点点头,继续往前。 空荡荡的街道上,他们两个人十分的显眼,沈离注意到不少店家和行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他们身上了。 一直没看到“门”,沈离奇怪的问:“这里没有能够穿行的铺子吗?” 傅应寒答道:“生界有,死界没有。而且十一冢不喜欢在自己的地方设立通门,所以这里一直都没有。” “那十一冢在哪儿?你知道吗?”沈离环顾四周问。 “知道,跟我来。” 傅应寒说的很坦然,继续拉着沈离前行,并且让沈离按照他的步子走。 沈离照做后很快发现,这种步法竟然神奇的能够缩短剧里,看上去他们只是走了几步,却走出去很远。 对上沈离疑惑的视线,他解释道:“十一冢离这里很远,单走过去要许久。不过这里比较特别,任何东西都可能发生变化,也能够为己所用。比如这里的地面,以青砖铺就,下面有前人设置的玄术,可以缩地成寸。” 沈离看了看地面,再看傅应寒,“你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十一冢那么多的事?以前,你来过这里吗?” “来过。”傅应寒没有瞒她,“我师父还在时,有求过十一冢办事。那时我跟着来过……后面我师父告诉了我很多这里的事情,我也就了解了。” “张前辈也和十一冢有联系。”沈离意外。 她以为只有她师父。 傅应寒思索了下,道:“好像那一辈的人,大多身藏秘密。” 沈离心说,这哪儿是身藏秘密,这是直接深藏不露。 大概二十分钟后,傅应寒终于带沈离停下,他指了指前方,“那就是十一冢。” 沈离抬头看去,微微一怔。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出了街道,来到类似于郊区般荒僻的地方。 前方是无际的平坦荒地,什么建筑都没有,然而却有整整十一座坟墓,个个都是高陵石碑,前面泛着寒光的碑牌,都有几个端正肃穆的字,写着是第几冢。石碑后是偌大的半圆形陵包,皆以坚硬如铁的玄石建造,给人的感觉很难以用言语描绘。 广阔无际的荒地上,只有那十一座坟墓,天空也是暗沉沉的黑幕,交相掩映下便显得格外的荒凉凄零。 沈离愣住,看看周围。 什么都没有。 她的目光只能回到那十一座坟墓上,沉默了下,不太确定的说:“这……十一冢??” 傅应寒:“是。” “……冢主们不是还活着吗??” 沈离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傅应寒微怔,意会到沈离的意思,失笑道:“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这十一座坟墓,只是十一冢的入口。每一座坟墓对应一位冢主所在地的入口。他们真正的栖息地,在地下。” 沈离:……果然长见识了。 沈离又问:“这十一冢的各位冢主,不住一起吗?” 傅应寒摇头:“他们各自性情古怪至极,都不喜欢与其他冢主太过亲密。另外,他们所擅长的,平素会做的,也都不同,分开来不会打扰到对方。” 沈离沉思了几秒,“……你师父张前辈上次来,拜访的是哪位冢主?” 傅应寒犹疑了下,“十一冢主。” “十一冢主是什么样的人?” “……我师父在世时见到的十一冢主是个怪人,不以真面目示人,也沉默寡言,不过他很擅长炼制各种香料。”傅应寒道。 沈离便道:“那咱们就去拜访十一冢主。” 这一幕给沈离的冲击有点大,她一时不知道该拜访哪位,不如从前辈拜访的那位开始。 “等等!” 傅应寒却拉住沈离。 沈离看他:“怎么了?” 傅应寒解释道:“就是……现在的十一冢主,我记得好像……行踪不定。上次我师父见完,十一冢便没人了,至今不知道有没有回来。而十一冢有个怪规矩,每人一辈子只能进一次十一冢。这次进了第十一冢,见到冢主还好,若是见不到,便没有能再进十一冢的机会,想见其他冢主也不行。” “还有这种规矩?”沈离蹙眉,“可我也不知道我师父见得是哪位冢主。若是和沉香有关,该是第十一冢主才是。” 傅应寒看着她,忽道:“不如去拜访第九冢。” “为什么?你了解第九冢?先前张前辈也跟你提过?”沈离道。 傅应寒摇头,“我师父没有跟我提过第九冢,但我从别人的口中依稀听到说,说第九冢的冢主是十一位冢主中脾气最好的,也基本上都在冢内。不论谁去找他,只要能拿的出他想要的东西,他会满足来人的任何要求。” 441.热情好客第九冢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思索了下,道:“也好。” 她来找十一冢,是想弄清楚她师父和十一冢有什么关系,十一冢又为什么要帮她师父做那些。这应该不算大事,她再拿出东西交换,九冢主没理由拒绝告诉她。 沈离便点头,“好,去找九冢主。” 傅应寒便带着她往第九冢所在的位置走去。 到高陵石碑前,沈离不太清楚:“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傅应寒柔和的嗯了声,上前在石碑前蹲下,在上面摸索着,很快摸到一个凸起,他用了点力按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沈离的错觉,她似乎还看到了一点血迹,只是让她上前想看的再清楚些时,那上面又根本没有血迹。 与此同时,“轰隆”一声闷响,后面的高陵自中间位置出现裂缝,缓缓朝两侧移去,露出了内部空间。 里面有一具黑色的石棺。 傅应寒朝沈离伸手,“来。” 沈离搭上去,跟他走过去进去,到黑色石棺边。 傅应寒直接将上方的棺盖推开,露出的里面很空,什么都没有,空间可容一人躺进去。 沈离不太明白这里跟进第九冢有什么关系,正要问时,就见傅应寒手一撑棺壁,翻身进去坐下了,看着还要躺下。 她怔住,“你……这是……” 傅应寒解释道:“这具石棺是进第九冢的路。来,跟来跟我一起躺下,石棺会下沉。” 沈离犹豫的看看这周边,实在没看到其他的疑似可以下去的路,便也翻身进去。 里面的空间容纳两人的话,还是太挤了,沈离只能躺在傅应寒怀里。 棺内温度极低,傅应寒抱紧她,单臂就将棺盖拽了回来,然后往上举高了点一挪,再松手,厚实的棺盖便严丝合缝的覆住了整具石棺,两人的视线内也微余一片黑暗。 沈离脑袋靠着男人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稍稍有些放心。 她问:“就这样?然后就……到第九冢了?” “再等下。” 傅应寒揉揉她的脑袋说。 沈离听见傅应寒似乎是按了什么地方,然后石棺猛地坠了下,失重感瞬间将两人包围。 她心头一跳,可能是有傅应寒在,她意外的相信他,见他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便也淡定着等。 果不其然,下一刻,石棺坠落的速度减缓,匀速下降着。 大概半分钟后,忽然“哐当”一声,石棺停住了。 “到了。” 傅应寒的话音同时响起。 旋即,上方的棺盖动了动,光线随之透进来。 沈离闭了闭眼缓解,再睁眼时,石棺被挪到了一旁,有两个木头做的人停在石棺外,栩栩如生的脸上,玛瑙做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她再看周围,他们像是到了一个山洞,但上方是反射着冷光的石壁,没有直通的洞口,所以沈离不清楚他们是哪儿进来的。可能是运用了玄术? “传闻第九冢主是个机关大师,但是和禾老不同,九冢主的机关术是源自春秋时期的公输氏,造诣炉火纯青。” 傅应寒扶沈离坐起来,搜罗自己听过的消息,继续告诉沈离,“我听人说,第九冢主的地方,不像其他冢主那里有许多冢徒,他这儿日常用的都是自己造出来的木头人,比如给我们打开石棺,来接我们的这两个。” 沈离边听边看向那两个木头人。 身高同常人差不多,外表也如常人般穿着衣服,如果不是行动略僵硬迟缓,以及露出来的皮肤是木头所制,还真不太能分辨出来是木头人。 它们退后,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利落的出了石棺。 “这是……要跟它们走?” 沈离偏头低声问傅应寒。 傅应寒颔首,“它们是第九冢主用以接客的木头人。” 话落,那两个木头人已经转身,朝后面的洞口走去了。 沈离便也只得按耐下惊奇,拉着傅应寒跟上。 不出她所想,他们果然实在地下某处天然的溶洞中,这里并无太多人为开凿的痕迹,入目都冷幽幽的,墙壁两侧有不知名的石头能发光,镶嵌在上面用以照明。 大概小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洞府前。 洞门是两扇高大的红木门,上面雕梁画栋,黄金描边,精美无比。两侧还各有尊威严肃穆的石狮像,不怒自威。 木头人敲门,红木门打开,里面又有些木头人。 带路的木头人推开,请他们进去。 两人迈过洞门,能看到里面截然不同, 里面视野骤然开朗,是一个非常大的洞室,尚有个小型的湖,水面波光粼粼,平静如镜,中间则有一连串浮在水面上的石块,充当着可以过去的桥梁,尽头则有个八角凉亭。 沈离目力过人,看到那八角凉亭后的石壁上,有三道如出一辙的红木门,似乎是通往不同的地方,乍一看跟地下宫院似的。 不过他们显然只能停在八角凉亭了。 因为他们过去后,随行的木头人就拦住了他们,大意是要他们在此停下,不能再往前,它们会通传。 两人便老神自在的在凉亭里坐下,看到木头人进了其中一扇红木门。 沈离打量其他地方,忽然发现两边的湖面远一些的地方萦绕着雾气,仔细一看湖面上又有莲花荷叶,在幽黑色的石壁对衬下,挺有质感的精致。 再一看,那些竟然也是有木头做的。 “这个九冢主,有点意思。” 沈离有点渴,看桌面上有放着招待客人的茶水点心,就倒了一杯,但被傅应寒拦住。 “这里是死界,东西一贯给死人。你是生人,服用对你身体不好。” 沈离便停下。 傅应寒却又看向一旁的木头人,“去拿些生人能用的。” 那木头人俯首低头,转身走了,进了另一扇红木门。 沈离看着傅应寒。 傅应寒解释道:“九冢主热情好客。来做生意,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他都不会在意。所以你想要什么,直接提便好。” 话音方落,一道听不出男女的淡漠声音随之响起。 “热情好客?” “这话,阿九可真是不敢当。” 442.他不在交换之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声,沈离偏头看过去。 只见红木门那边,出来了一个浑身穿着斗篷的人,然而却坐着轮椅,并且一动不动的,由一个木头人推出来。 对方身上斗篷也遮的严严实实,脑袋微低着,帽子垂下来遮住大半,唯一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上也戴着张木制的面具,以致沈离看不到他的身形样貌,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 “他……就是第九冢主?”沈离低声问傅应寒。 傅应寒:“看来是了。” 沈离探究的看着那人。 木头人推着对方到了亭边,然后就停住了,没有再上来的意思。 那道淡漠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两位贸然到访,是为什么?” 沈离见对方问的直接,也无过渡,便也直接开口:“是我,我有事要向十一冢问个明白。” 没成想,对方却道:“这位小姐的问题,阿九无法回答。” 沈离微顿,“我还没有说我要问什么。” “左不过故人之约。”九冢主淡淡的说。 沈离微眯起眼。 确实也算得上一句故人之约。 闵参半年前找的那个女证人逃到京中,告诉找来帮忙的朋友,可到十一冢寻求帮助。而十一冢也出手帮了,这却是她师父要其去找十一冢的。 听上去,怎么都像是她师父和十一冢的约定,待她师父需要时,十一冢出手相助。 不过…… 沈离看着对方,“我并未说我是谁。” “小姐身上有故人的气息。想来,故人曾拼死救过你。”九冢主道,“能让故人舍命救的,阿九想不到第二个人。” 听到这话,沈离身边的傅应寒看了眼她,没有作声。 而沈离点头,“是。” 当年在穆家地下墓里,若非她师父救她,她可能当时就回不来了。 从这点上判断出她是谁,能理解。 “但我还是想问一问我的师父同你们是怎么回事。”沈离看着九冢主道。 九冢主语调微扬的应:“师父?” “明人不说暗话吧。”沈离挑明,不给对方再打太极避过去的机会,道:“我指的就是我师父陈仲文,特调局以前的局长。关于我师父,我有些疑惑,只能你们十一冢来解答。” 九冢主微微抬了下头,看上去像是在正视沈离打量她。 但九冢主脸上戴着张木头面具,将他的脸全部遮住,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沈离实在看不出他现在到底是何反应。 “陈仲文?”九冢主呢喃了声,语气平静:“你是为他而来……” “是,我正是他的徒弟。师父的事情,做徒弟的总得明了。所以今日前来,我必要弄清楚才肯走。若给九冢主造成困扰,我先道句抱歉。” 沈离看着对方,“不过我倒也听说,九冢主来者不拒,只要能拿出让九冢主满意的交换条件,九冢主便答应。我想知道我师父的事,九冢主需要我拿什么来换?尽管说。” 九冢主转了下头。 沈离一直注意着对方,见此,她也跟着转头,却见对方看着的是……傅应寒! 电光火石之间,沈离立即起身,迈出一步挡在傅应寒身前。 “他不在交换之列。” 沈离语气微冷,“其他九冢主想要的,若是我有,我会答应。” 这话一出,空气寂了寂。 傅应寒望着身前的沈离,眼底溢出柔和,伸手勾住她的小拇指。 沈离也回握紧。 寂静中,沈离忽的听见一声淡到几乎没有的笑。 她皱眉看着不远处的九冢主。 对方再开口依然淡漠,仿佛那声短暂出现的笑只是他们的错觉,却也多了点玩味。 “阿九要他做什么?” “冢徒吗?” “小姐也看到了,阿九这儿并无人,有那些木头陪着就可以了。” “那九冢主需要什么来交换?”沈离问。 九冢主竟然歪了下脑袋,反问道:“为什么是阿九?” “什么?” “据阿九所知,你们该与十一最有渊源。为什么不去找他问,而来找阿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离觉得他的话语似有深意。 她往前迈了一步,直视着九冢主道:“我男朋友的师父,张文山张前辈,确曾拜访见过十一冢主,但十一冢主好像不在。寻常人一辈子只得进一次十一冢,为保险,自然是来找最有可能在的九冢主。” 张文山见过十一冢主,而张文山和她师父熟识,确实渊源最深的是十一冢主。 可万一十一冢主不在,她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进十一冢? 那她的疑惑还如何得到解答? 九冢主似乎怔了下,定然片刻,缓缓开口:“原来如此……” 他再次瞥了下傅应寒的方向。 沈离眉头皱的更紧,又挡住他的视线:“九冢主需要什么来交换?除了他。” 九冢主将脑袋转回去,又变成了低着头,帽子遮住大半张脸的姿势。 他淡淡的说:“你既然找过来了,说明陈仲文当初应允的作现了。” “应允?” “‘般若’。” 九冢主话音一出,沈离脸色微顿。 九冢主似乎没有察觉,自顾自的继续说:“你想要阿九告诉你所疑问的那些,可以,拿‘般若’来换。” “这个……” “不然,就用你身边那个男人。” “……” “但凡来十一冢求的,要么拿自己能给出的最有价值的东西换,要么用自己最珍视的换。” 九冢主好整以暇的说:“你选前者,还是后者?” 沈离不意外九冢主会知道“般若”,又知道她能拿的出来。毕竟她师父还和十一冢存在着某种联系。 但她师父为什么要以“般若”应允对方?对方又为什么知道她此时就已经能做的出拿的出来般若,而不是以后,暂时还没有发现如何做“般若”? 难道是她师父告诉对方,只要和他有关的人,比如她来,就代表“般若”已经出世了? 她师父有算到这步? 诸般念头转瞬即逝,沈离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我用‘般若’。但‘般若’现下不在我的身上,九冢主可否先将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我保证,我们出去后会把‘般若’送过来。如果九冢主不放心的话,可以给我下毒。听说十一位冢主所擅各异,偌大十一冢,总不能没有懂毒的冢主吧?” 443.你更不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傅应寒眉头紧皱起,当即起身将沈离拽到眼前,道:“不行。“般若”不在,先用……” 沈离打断你的话,“‘般若’不行,你更不行。” 傅应寒心头一动,望着沈离,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便看向九冢主,语带威胁:“我相信九冢主有其他解决的法子,是吗?” 九冢主开口,话音里又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玩味:“有冢主擅毒,只可惜阿九与其不熟,不好讨要来用。这样吧,阿九可以破例,留两位一日。期间,阿九可以提供制香所需,小姐自己做出来后,再来问阿九。” 沈离微怔:“留一日?” 九冢主淡淡道:“若小姐不愿留,恕不远送。” 沈离看看他,再看向傅应寒,须臾应道:“好,那就留一日。” 还好她早来了,不然要是按原来的日子,留一日会耽误拍卖会。现在留下,早点做完早问完,出去后能赶得及拍卖会。 九冢主嗯了声,微微侧头。 身后的木头人随即上前到沈离和傅应寒身边。 九冢主道:“在这里,由它陪着你们。第九冢内有些地方可以去,有些地方不能去,它会提醒你的。” 沈离道:“直接带我去制香吧。” 九冢主却拒绝:“现下不行。阿九此处并无制香所需,要另派人去十一冢主那儿,带来这里。” 他微偏头,“虽然十一冢主不在,想来以我二人的关系,他不介意阿九自取的。” 傅应寒看都不看他,柔声对沈离道:“那我们先进去等等。” 沈离点头,也只能先等了,好在时间充裕。 九冢主等他们说完,道:“请吧。” 木头人作出邀请的姿势,然后往最右边的那扇红木门走去。 沈离拉着傅应寒跟上。 然而走远了,她还能感觉到一道似有似无的视线,带着探究,与好奇。 红木门缓缓打开,沈离和傅应寒跟着进去。 随后,红木门再次关上。 九冢主还在原地,不置一词,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至他出来的那扇红木门里又出来一人。 此人同其他木头人一般行动僵滞,但令人错愕震惊的是,他的脑袋和躯干还是人的,只四肢是木头所接。饶是如此,他也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无灵,活脱脱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木头傀儡。 他走到九冢主身边就停下了。 九冢主似乎这才回神,抬了下头,语气和缓了些。 “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十一冢向来独立于命理外,都为各缘寡薄的煞,自应隐世不出,以免横死非命。他却偏要与命争……” “也是,他当初肯进来,不也正是为争命……” “不过他那一脉真是代代蠢才,明明不是他们需要担的东西,却非要往自己身上揽,又前扑后继……” 那人静立于九冢主身边,无声无息,没有反应。 九冢主也早已习惯,并不指望对方能回答自己什么。 他只抬了下手。 那人顺从的把手放上去。 九冢主盯着他,许久,喃喃道:“有‘般若’在,你应该就会好起来的,是吗?到时候这第九冢,就不再是我一个人孤零零了吧……可你醒过来后,会原谅我以前做的事,会继续留下陪我吗?你……还愿意看到我吗……” …… 另一边。 进了红木门,沈离看到的全是地下开凿出来的洞室,走道四通八达的,堪比迷道。不过为了照明,这里每隔几米,墙上都会有盏烛灯。以其幽幽燃烧着的光亮,不知道燃了多少年了。 而那木头人也不停下等他们,或者回头看一眼,就只不断的往前。 一路经过的洞室,沈离看到其洞门都是关闭的。 大概十五分钟后,木头人停下了,停在一个洞门打开的洞室前。 沈离和傅应寒过去。 往里一看,里面一应摆设都齐全,显然是第九冢提供给来访者休息的地方。 “我们之后就都待在这里,等九冢主通知制香原料和工具到了?”沈离道。 傅应寒颔首:“应该是。这样也好,进去歇息歇息吧。” “那它呢?” 沈离看着门口伫立不动的木头人,没有走的意思。 傅应寒只扫了一眼,就道:“它应该是会一直待在这里,如果我们要走动的话,它会跟着我们,以防我们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沈离闻言,便不管那木头人了,拉着傅应寒进去。 “哐当”一声,那木头人竟然很贴心的给他们带上门。 只是这么一看,颇有点禁足他们的意思。 沈离收回目光打量这个洞室,发现这里的摆设竟然都很贵重,哪怕是桌上用以喝水的杯子,都是纯银镶金丝凤瑞的古物,令人咋舌。吃点 傅应寒看桌上已经摆了吃食,就过去倒了杯热水,递给沈离。 沈离确也口渴,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吹凉了慢慢的喝。 才喝两口,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 傅应寒才走到床边准备铺床,听见就回头看向沈离。 沈离拿桌上的糕点吃,道:“没事,随便这个垫吧两口就行。等做完沉香出去了,我们去十三仓,再好好吃一顿。” 傅应寒才不愿意这么委屈沈离,道:“等我会儿,我出去问问哪里能做饭。既是同九冢主交易,哪儿有饿着亏待客人的道理。” “可这里能做饭吗?”沈离道。 “不是有糕点吗,定然能。” 傅应寒说着,走向门口。 沈离不太想一个人待在这儿,想了想,拿了几块同他一起出去。 外面木头人还在,见他们出来了,立即转身面向他们。 “带我们去小厨房。”傅应寒道。 木头人慢吞吞的抬头看了看傅应寒,转身带路。 沈离新奇的打量着它。 傅应寒注意到,“怎么?” 沈离边吃边道:“我在想九冢主是如何做到让这木头人那么听话的。能走能动,我还能理解,机关就可以控制。但它是怎么听懂我们的意思的?用玄术吗?” 傅应寒也不清楚这个,但见沈离对它感兴趣,就道:“回头找九冢主要个木头人,带回去研究一下,就知道了。” 沈离:“?九冢主会给??” 傅应寒一滞,道:“也许,九冢主他……热情好客,不会拒绝?” 444.你就是个大傻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 顶着沈离明显不信的眼神,傅应寒有些无奈的道:“没事,可以或不可以的,之后问问就知道了。” 沈离嘴角一抽:“我觉得你似乎对九冢主很熟。” “我……” “是不是我刚才说了你师父见过十一冢主,而九冢主看上去和十一冢主似乎关系还可以,就连带着多顾你几分?” “……应该是这样。” 傅应寒正色点头。 沈离心想,就算是看在故人份上多加容让,可也不会容让到哪儿去的吧。 她摇头道:“我不想要木头人,你也不用跟九冢主提。” 说实话,沈离真有点担心,以傅应寒那什么都想给她的性子,会真的找上九冢主要。 傅应寒欲言又止的看沈离,最终点头:“好,听小姑娘的。” 没多久,木头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小厨房。 只是这里没有太多生人能用的食物,傅应寒找来找去,最终决定用面粉和面给沈离擀面条,配些青菜肉干吃。 他厨艺好,这么简单做的一碗面也好吃。 沈离和他就在厨房吃完了,才回到先前的那个洞室。 地下有些阴冷,洞室里更甚,沈离吃饱喝足后又有些困,就想上床窝着暖和会儿补觉。 傅应寒见此,便特地出去告诉外面候着的木头人,说去告诉九冢主,等他们歇息完后再去制香。 然后关上洞室门回去,也上床,躺在沈离身边。 沈离迟疑:“让九冢主等我们,不太好吧?毕竟是有求于人。” “没事,他其实真的热情好客,尤其对故人之人,十分有耐心。” 傅应寒将沈离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再说要是不休息好的话,怎么制香?他不是要‘般若’吗,此香伤元气,自然要歇息好后再做。他既然需要,想必也是有重用,不会想看到制香失败的。” 沈离一想也是。 切不论制香成后需要加的她的血肉,单就是之前的普通香,制成也颇麻烦。 加她的血肉也只是能保证会百分百成“般若”,而不是保证她能一次性百分百的练成功先前的香。 她休息好,更能聚精会神的去制香。 思及此,沈离就果断闭眼睡觉。 傅应寒看着她,没多久也闭眼入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离再醒过来时,忽然嗅到了一点血腥味。 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身边位置,摸了个空。 下一刻,沈离睁眼起身,正看到不远处的桌边,傅应寒站在那里,做着什么,清晰些的血腥味令她一时没能回神。 “你……你在做什么?!” 男人身子微凝,回过身来。 沈离一眼看到他衣袖挽起,紧紧抓着的手臂血迹渗过指尖,流的越来越多,桌子上还有个带血的杯子,以及一把带血的匕首。 沈离瞳孔微缩,一下子明白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几个箭步冲到他身前,扫了眼那杯子,里面看到的东西令她呼吸一窒。 “你……” 沈离说不出话来,余光一瞥,迅速拿过一旁架子上搭着的绸质丝巾,用力撕成几条,给他包扎。 傅应寒也松开手,由着她的动作,没有作一声痛。 如果不是他脸色发白,额头还有薄汗,别人根本想不出他对自己下手多狠。 包扎时看到他的伤口,沈离手也发抖,好不容易才包扎完。 她深吸几口气,压着怒意道:“是我要用‘般若’和他交换,不是你。你为什么要……” 男人温柔的看着她,道:“舍不得看你划自己。” “所以你就划你自己了?你……你怎么那么傻!” 沈离喉咙发哽。 傅应寒哑然,捧在她的脸,亲亲她道:“男朋友不疼,一刀的事,很快就好了。只是没想到你醒的这样快,我还想在你醒前包扎好,免叫你看见。” 沈离瞪他:“难道我这制香师的鼻子是摆设吗?你当我闻不到血味吗!” 傅应寒就道:“是我的错,我该去外面弄的。” “你……” 沈离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傅应寒倒是失笑,“既然小姑娘看到了,抱抱我行不行?或者笑一个。还是有点疼的,你朝我笑一笑,抱一抱我,就不疼了。” 沈离瞪他,然后猛地抱住他。 她虽然还没有见过他的身体,可她知道,因为上次尝试做“般若”,他身上已经留下好几道疤了。 就比如他腹部那道。 那是她最容易发现的。 每次抱着他睡,一模就能摸的出来。 现在好了,他割的那么深,肯定又要留一道疤。 沈离闷声道:“就算你不想我……那你也不用给自己割的那么狠。” 傅应寒揉揉她的脑袋,解释道:“因为想要你多做点“般若”给九冢主。” “为什么要多做点?” “嗯……我问过外面的木头人了,九冢主想要‘般若’,好像是用来救他的什么人吧,还是有什么用处,总之很重要。你多做点给他,他会感激的,到时候你问多少他都会告诉你,说不定还能额外告诉你一些信息。另外……” 他话音一顿,低下头,道:“我没听你的话,还是让那个木头人问九冢主了。” “问什么?” “你多做点‘般若’,他能送你木头人,由你怎么研究折腾都行。” 男人温声说。 沈离心头一跳,抬头望他。 “怎么了?”男人耐着性子问,“真的对木头人不感兴趣了?无妨,你看上别的,他也能给你。” 沈离凝视他半晌,哑声道:“我发现了。” “嗯?”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男人微怔,无奈笑笑,“嗯,你说是就是。不过再傻,也是你的傻子,赖上你了,你也甩不掉了。委屈你多担待担待。” 沈离眼眶发红,按着他坐下,说:“等等。” 她想出去,但被傅应寒拉住。 “先穿上鞋,地上冷。” 他用没有伤的那只手,单臂就将她抱起,到床边放下,而后蹲下去给她穿鞋。 沈离堪堪回神,拉住他。 “没事,这点小事还是能做的。” 傅应寒笑笑,给她穿上。 沈离一言不发的拉他坐下,然后快步到洞口门,打开出去。 外面木头人还候着。 “我要伤药。”沈离说。 木头人看了眼她,转身离开去拿了。 445.我不能告诉她这件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没一会儿,木头人回来了,把沈离要的伤药带来,同时也带来一个消息,制香的原料和东西都准备好了。 沈离没有理会,先回去给傅应寒重新仔细的处理药。 先前的包扎已经止了血,这会儿正好上药。 等终于处理完,已是半个小时后。 “估计九冢主等的要急了,我们现在过去吧。”傅应寒温声道。 沈离抬头看了看他,目光很复杂。 傅应寒有些不明:“怎么了?” 沈离低声道:“你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么傻的人。外面不都是传你如何如何的精明厉害吗,怎么到我这里,尽做些不符合你作风的事情。” 这叫她真是越来越舍不得他。 她想,他也不算是傻,分明跟狡猾。他是不是发现她的时间不多了,想用这样的方式叫她一点点动容心软,最后好舍不得留下他离开? 傅应寒握住她的手,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我自然要尽我所能的对你好,最好好到让你再看不上别人对你的好。这样,你就再也舍不得离开我了。别人也不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沈离心道,看,他果然很狡猾。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那你成功了,我确实看不上别人了。” 不欲再说下去,沈离别过脸去,拉着他起身。 “走,去做沉香。” 傅应寒温柔的嗯了声。 两人出去。 木头人看了看他们,带他们离开,往回走去,回到了原来进来的那扇红木门,然后进入另一头的那扇。 里面的景致大差不差,但显然比方才那里要大的很多,于是在通过石道后,沈离看到了一小座又一小座的独立宅院,雕梁画栋,假山长廊应有尽有。 十分惊奇。 木头人将他们带到从左边数第二座宅院前,给他们推开门,就停在门口不动了。 两人进去,沈离见前方有几个屋子,猜测其中一间应该就是用以制香的。 她停下,对傅应寒道:“你在院子里等我吧,不必和我一起进去。” “好。” 傅应寒知道制香需要全神贯注,不可有旁人在旁打扰,而“般若”这种级别的沉香尤甚,便一口应下。 沈离就转身走向那几个房间,鼻翼微动,嗅到其中一间有香料的味道,她准确无误的找过去,推门进去,然后带上门。 傅应寒则就在院中一侧的石桌前坐下,耐心的等着。 只是没等多久,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倒是对自己下得去手。” 傅应寒转头看去,门口的正是九冢主。 仍然坐在轮椅上,身后有一个木头人推着。 他神色淡淡:“别忘了自己答应过的。给你“般若”沉香,你告诉她想知道的。” 九冢主却反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傅应寒抿唇。 九冢主望着他,没有作声。 傅应寒抬手又挽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佛珠,他看着佛珠,道:“是真的,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当初我是匆忙接手,后面又养伤养了大半年,好一点后又立即去找人。我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那些。当时我只是想……找到她,等她回来。” 别的事情,他没有耐心去管,也分不出余力去管。 “事实上,甚至有些事情,我也想弄懂,比如……她为什么会是能做‘般若’的人,而我的血肉又为什么和她一样能做?” “她为什么,我不清楚。我会和她一样,难道是因为……” 傅应寒想到了什么,“——是因为我救了她,承了她的……吗……” “三冢主擅卜算。” 九冢主忽然开口。 傅应寒看向他。 九冢主淡声道:“他给你卜了一卦,你,或者她,会死一个的。” 傅应寒神色平静。 九冢主奇道:“你不在意吗?” “有何可在意的,我早就知道了。” 他是不会让她再在封印之地出事的。 如果真需要一个人去填补,这个人只会是他。 不过在此之前,他会竭力的寻求解决之法。 他就不信了,任何东西都有相生相克之物,这个封印之地既然也是存在的一部分,难道就没有克它、可以彻底解决它的法子吗?! 九冢主看出傅应寒周身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狠意,突然说:“陈仲文。” “什么?” “他或许,留下了破局。” “?” 傅应寒起身,“什么意思?” 九冢主望着他,“想知道,等‘般若’做出来也不迟。” 傅应寒皱眉,只得坐回去。 九冢主道:“我已经知道了,谢谢。” 傅应寒明白他指的是多做沉香之事,道:“不必,我作为天算现任行首,只是代我师父及前数任天算之首,还你们的恩情。” 九冢主却问:“那你不告诉她吗?” 傅应寒回头看了眼房门紧闭的房间,语气复杂又怅涩:“不必。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告诉她,不会瞒着她。唯独这件。” 只要她不知道,日后如果他真的没了,她就能坦然的另寻他人,继续活下去,不会太惦念他。 不确定的结果,他何必告诉她,让她徒增烦恼。 …… 沈离这香制了足足三个小时!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般若”沉香的难度,第一次上手实做,她不太熟练,也紧张。 因为她怕失败了,傅应寒知道后会继续对自己…… 她打定注意,在制完前不出去,如果真的失败了,她就临时现划自己。 好在以前制香的经验不少,沈离对配比和火候时间的把控还是非凡的,最终有惊无险的做完了,出了整整五块品质极佳的沉香。 这令她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辜负傅应寒的心意。 沈离把沉香分别装好,出去准备找傅应寒。 不成想看到九冢主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做完了?” 傅应寒起身走向沈离。 沈离点头,再拉着他过去,将盒子放在桌上。 “这里一共是四块。” “寻常一块,依其香性,可用月余。这些应该够九冢主用相当长一段时日。” “九冢主要检查一番吗?” 446.《冢香图鉴》是他们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九冢主转了一下头,朝向那桌上的盒子。 片刻后,他说道:“不必。这点信任,阿九还是有的。” 沈离也看了眼那盒子。“般若”沉香功效十分的惊人,她不知道九冢主要用它真正是想做什么,或许就如傅应寒所说,或许又有可能流露到外界,到时候掀起新的轩然大波。不过那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了。 “现在‘般若’已给了九冢主,按照约定,九冢主是不是也该告诉我,我师父的那些事了?”沈离道。 九冢主微微颔首,“坐。” 沈离便拉着傅应寒坐在对面,正迎着面对九冢主。 她直截了当的问:“我师父曾给过特调局里一人锦囊,说若有一日该人遇到麻烦,可来鬼街寻求你们的帮助,这是怎么回事?” 九冢主稍稍回想了下,“小姐是说那个找到生界十一冢门徒的男子?” “正是。” 沈离点头。 九冢主淡淡道:“就如你所见所闻,不过陈仲文其实是来过十一冢两次。” “第一次是在十九年前,陈仲文此人曾经来到鬼街,竟然穿过了生死界,找到十一冢的具体所在。说实在的,这些年来能通过死界找到十一冢的生人,少之又少,我们对他很感兴趣,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便答应了他的求见。” “过后见到他才知道,原来他是依托于天算行首。” 沈离一怔,看向身边的傅应寒,“……天算?” 九冢主道:“你既然和他在一起,那你应该知道历代天算行首,身体里都有一个东西吧?” 沈离想到什么,脸色沉沉的点头,“知道。” 九冢主语气平静:“你知道就好说多了。这个存在于历代行首身体里的东西,在那一代并未传入当代行首张文山体内,而是在陈仲文体内。” 沈离眼皮子微跳,再次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缓缓点头:“不错,我师父没有承那个东西。所以他没有像先前那些行首们横死,而是活了很多年岁,然后也算得一句寿终正寝。” 难怪,原来是这样。 沈离沉默几秒,再次看向九冢主,“那我师父前来找十一冢,是为了什么?” 九冢主道:“他当时带来了一样东西,来向鬼街求证。” “东西?” “是,这样东西,现今你也知道了,它可以用‘般若’来打开。” 这话一出,沈离和傅应寒都露出了吃惊。 沈离道:“那个盒子……我师父在十九年前就带着它来找了十一冢?!” 九冢主颔首,“我可以再跟你说的详细些。当时接见他的,是擅长预言的大冢主。我后来听大冢主说,陈仲文带来的那个东西十分危险,他不知道陈仲文是从哪儿弄来的那东西,里面又装的是什么,但他预见到,那个东西一旦打开,会带来非常大的灾难。” “陈仲文听完,什么都没说,带着那个东西走了。此后十三年,他再没来过。直到五六年前。” 沈离错愕,想到了过去她师父一直在尝试打开那个盒子的事。 如果她师父早知道那个从地下墓中带出的盒子非常危险,又为什么要和禁区的人一样坚持要打开? 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所有人都为它做那么多? 她稍稍敛神,问道:“第二次来,他做了什么?” 九冢主回答道:“他带来了一张丹药的方子,以及一个消息。说只要将那方子上的丹药做出来,就可以用以检验搜寻合适的,能够承受住它的人,然后用来做出一种叫‘般若’的香,打开他上次带来的东西。” “但‘般若’是禁香,当时玄师界无人知晓,他也不知道这种沉香到底存不存在。所以他那次来,求见了十一冢主。十一冢主擅制香,而十一冢包罗世间万象,历经千百年,珍藏远非外界能想象。” “确实,当时还在的十一冢主当真也有对‘般若’沉香的记载。十一冢主就给了他一本《冢香图鉴》,让他带走照着去做。” “可十一冢的东西也不是能够白拿的。作为交换,若他找到了人来炼‘般若’,需要先供给十一冢。他答应了。同时他也提出一个要求,希望日后十一冢能出面帮他一次忙。而这个机会,在数月前被拿着锦囊来的人用掉了。” “等等……《冢香图鉴》,是十一冢的?” 沈离愕然,扭头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解释道:“一开始,这本书确实在陈局那里,陈局出事前,将其给了我师父保管。我师父去世后,便由我继续代他们寻找能够做‘般若’的人。但我怎么都没想过……” 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沈离,“——这个人竟然会是你。我没有想过。” 沈离哑然。 她就说呢,那本书里记载的东西十分的珍奇奥秘,远非现在的玄师界能有的水平。原来它是从十一冢出去的。 冢香……冢香…… 应的不就是一个冢吗? 就在这时,九冢主忽然语调微扬:“为什么没有想过会是她?现今这世上,不就她一个人有那般经历吗?” 这话令沈离和傅应寒都看向了他。 傅应寒拧眉,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九冢主微微诧异。 傅应寒莫名,“我为什么会知道?” 九冢主转头面向他,似乎是在端详他是否真的知道。 事关沈离,傅应寒没有耐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 沈离也问道:“我身上什么经历?” 九冢主轻叹口气,“看来,你们那几个老东西,没有告诉你们全部的事实真相。” 沈离和傅应寒都心里一咯噔,“……全部的?” 九冢主用一种带着怜悯的语气说道:“《冢香图鉴》里,记载的只是‘般若’的原料和配比,真正要做出它,需要另外的条件。而这个条件极损人生气和元气。” 傅应寒放在桌子上的手攥紧,“后面的我知道,需要人的血肉。” “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九冢主道。 傅应寒眸光一紧:“什么其二?” 九冢主语气淡淡:“它是香,但也是禁香。为什么带一个禁字,你们想过吗?这是因为,真正要做出它,会是个极严苛残忍的过程,而取生人血肉,只是再微不足道的一点。” 447.你觉得他们对你是假的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傅应寒维持不住淡定,猛地起身,问道:“什么意思?我师父他们对沈离做了什么?!” 九冢主转向沈离,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寂,波澜未起。 “你们应该是知道的,这‘般若’可以解那种丹药之毒,让人恢复正常。但那丹药伤人神魂,又造死灵,你们想过它如何解此吗?” 沈离是玄师,对此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 她根据自己过往学到的,道:“自然是让那死灵消散,然后修补神魂。而一介沉香如果能做到这点的话,香引需要是那种……” 她突然顿住。 九冢主面朝着她,也毫不意外的样子,就那么静静不语。 沈离沉默下来。 傅应寒预感不好,抓住沈离的手问:“需要什么?你告诉我,需要什么?” 沈离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声音极轻:“需要的香引得是那种有类似作用的。‘般若’需要的香引是生人血肉,那这个生人须得也受过相同的事情,而且自己痊愈过,能撑的过来,才具备将其他人体内因丹药多出的死灵吸附过来,而后再以其他修补神魂的东西相辅溢散死灵。” “大概就是这样,服用过‘般若’沉香的人就能慢慢恢复,然而变成正常人了。” 傅应寒听的瞳孔骤缩。 沈离扯了扯嘴角,却不知是讥诮还是恍惚。 “原来是这样。我先前还想呢,为什么一定要用无辜人去做丹药实验。原来是这个原因。” 傅应寒话音微哑:“所以你也……你以前也服用过类似的丹药吗?” 沈离不知道。 可她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从前和她外公一起生活时的记忆,越来越少了。 或许,她忘记了也不一定。 突然,九冢主道:“其实她不需要服用那种丹药也可以。” 两人看向他。 九冢主道:“因为没有丹药,你的神魂也已经遭受过死灵的伤害。但你活了下来。若我没有猜错,你当时应该还比较虚弱。后来,你又经历了融魂的情况,并且不止存在于同一具身体里。如此,你还能活的下来,就已经是做‘般若’的最好材料了。给你用丹药,不过是他人用以确定真假的一种手段。” 沈离心头沉了下去。 她刚出生的时候,确实遭受过死灵的攻击,还是比寻常死灵厉害很多的——阴灵胎。 后来她魂体虚弱,分裂出一部分,到了她现在这具身体上。 按理说,异魂入体,会因为排斥而很难活下去,但她活下去了。 后面她又回到了裴清的身体,又逐渐适应了那具身体,只不过最后因封印之地粉身碎骨。 而现在,她完整的魂灵寄居在这身体上,也活了下来。 所以她是做“般若”最好的材料。 穆老爷子他们,禁区的人,也是想把丹药用在她身上,确定她是不是。 傅应寒显然想到的和沈离一样,脸色非常难看。他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局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他和穆老爷子还弄那些丹药做什么?不忍心用你,想找别人,看看别人是否可以吗?” “可能吧。”沈离语气淡的有些飘渺,“至少五六年前,我师父他们就已经确定了我能做‘般若’,因为我师父他们都知道我的具体身份。那时他们也知道沉香了。” 她又想起来一件事。 “我记得穆老爷子还跟我说过一件事,但当时我没有太上心。” “就是他说,我自小跟在我外公身边长大,后来我不见了,他们一直在找我,发现了我到裴清的身上。在他们这边的视角,我一直是沈离,可在裴家人那边不是的。” “裴兰津说,我小时候出生没两年,我师父找上了他们,说我是失魂才致痴傻,他答应裴家人会帮他们找回我的魂。后来我的魂也确实回去了。” 沈离喉咙有些发紧,“而他,我外公,从始至终都是玄师,还是特调局里那么厉害的玄师。那我外公收养我的时候,会看不出我身上多了魂吗?” 外公和师父为那盒子谋划多年。 他们当真看不出来她多了魂吗?只怕早就看出来了,然后把她养大,用以制作……只是他们不敢让她知道,才编造谎言,露洞百出…… “沈离!” 傅应寒突然一声轻喝,拉回沈离逐渐走入死胡同的注意力。 傅应寒俯身蹲在沈离面前,握住她的手,担忧的看着她,道:“别乱想。你忘了,陈局是五六年前才知道‘般若’的吗?” 沈离微怔。 傅应寒低沉的说道:“陈局和外公,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他们爱你这件事不会是假的。不管后来发生什么,至少前十三年,他们待你是真心的。” “就算你幼时,你外公能看出你身上多了魂又如何?玄师又不是万能的,怎么就能看出魂是谁的?不能。所以我想,那时外公是真的真心想收养你,发现你多了魂,就仔细的将养你,把你养的健健康康。” 他明白小姑娘有多在意当年仅有的家人,如果不把这掰扯正过来,恐怕她会严重的内耗自己,产生心病。 他继续道:“但后来你意外回到了裴家那里,陈局他们找到你,可能就是这时候才知道你是谁的。他们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般若’,才明白你原来可以用来制香……但他们没有想过要放弃你,不是吗?不然的话,他们大可以那时就用你了,而不是坚持不懈的做丹药实验。” 沈离沉默。 傅应寒探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揉揉她的脑袋,道:“要我来说,穆老爷子和裴兰津告诉你的,都没错。因为这些年来,他们明面上并不怎么联系,是以彼此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也没告诉对方。” “所以在穆老爷子的眼里,他只知道一开始的信息,那就是六年前你消失后,他们一直在找你,找到了裴清身上。” “所以在裴家人的眼里,陈局也只是答应了他们找小女儿,然后发生后来的那一切。” 沈离攥紧手:“……是吗?” 傅应寒重重点头,安抚她道:“一定是这样。即便不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和外公、陈局相处那么久,难道感受不到他们对你的好和爱?你觉得你感受到的那些是假的吗?” 448.你难道也服用过那种丹药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怔愣,然后摇头,“不是假的。” 她亲身体会时,那些分明都很真。 要不是为了保护她,外公不会愿意让她回到叶家,又以死保全她,免得楼家人再盯上她。 要不是为了保护她,师父就不会在穆家地下墓里受那么严重的伤,以致在修补封印之地时不得不以身填补。 傅应寒给沈离打下最后强心剂一针:“你还记得吗,穆老爷子其实是不确定你能不能用以做‘般若’的,所以他也想过要不要把丹药用在你身上,只是不忍心。” “这不足够能说明,外公和陈局即使一开始收养你时发现你多了魂,也没有打过你的主意,而是好好的养到大,从未告诉任何人。” 闻言,沈离心里提着的那块巨石落到实处,冷静下来。 是这样的,如果外公和师父一开始真的……那后面的事情就说不通了。 傅应寒温柔的望着沈离,道:“当然不可否认,陈局在裴家这件事情上的举动有些奇怪。可这也不能代表,陈局和外公对你的感情是假的,对不对?” 沈离盯着他,点点头。 傅应寒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裴家事如何,我们日后再查便是。只要陈局对裴家带着目的,就总会显露出来,能查到的。不过我保证,这一定不会和你有关,也不会牵扯到你。相信我,嗯?” 沈离这次开口应了声。 过去她从那些父辈得到的消息,或多或少都有相悖的漏洞。 但这可能正如傅应寒说的,或许根本没有什么漏洞,只是那些人所处位置不同,看待的视角不同,所以才说出了不一样的。 更深层次的是什么,日后总会慢慢展露的。 沈离平静下来,道:“我知道了。” 傅应寒微松了口气,起身回头看向一直旁观着的九冢主,问道:“陈局他们,还找过十一冢什么?” 九冢主微微抬头,“没有了。就算还有,你不是也已清楚了吗?” 傅应寒唇线抿直。 沈离拉他的手,问:“他指的是什么?” 傅应寒低头看他,道:“是我继任天算行首后,如何将那东西弄到自己体内之事。后面成功了。” 沈离听到这个,担心的看着他的身体。 她始终不放心这个东西。 等等,傅应寒的身体—— 沈离诧异的问:“你……难道你服用过那种丹药吗?” 傅应寒愣了下,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也能做‘般若’?你的血肉能用来做,就说明你也……” “我应该和你一样。” 傅应寒忽道。 沈离看他。 傅应寒解释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前我为了救一个重要之人,进过一种空间,里面有很多异物死灵。关于这个,我没跟你说全,其实当初我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不止在找我想要的人,也是因为里面的东西想占据我的身体,附到了我体内。” “当时我确实快死了,不过最后撑了下来,回来了。后来天算里那些长辈们为了救我,花费了许多工夫心思。最后我……活了下来。” 所以他的情况和沈离差不多。 从前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血肉能做“般若”,现在知道原因了。 沈离皱了皱眉,听着傅应寒那么说,罕见了产生些不是滋味儿的醋意。 不对,她有什么好吃醋的。 如果是她的家里人,比如外公,需要她那么做才能救回来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做。 旁边的九冢主静静看着他们,倏然插了一句:“是很危险。当时危险到,你们天算的人亲自求来了十一冢,由十一冢出手,才勉强留了你一口气。” 傅应寒猛地转头,眼神警告九冢主不要多言。 沈离更心疼了,起身抱了抱傅应寒,道:“以后不会了。以后你要是再想要救谁,告诉我。我是玄师,能做到很多你不能做的事情。” 傅应寒目光回到她身上,柔软了些,亲亲她道:“好。” “既然该问的问完了,我便回去了。” 九冢主缓缓开口,“你们可以在这里多留一晚。明早,会有人送你们出去。” “不必,我们现在就走。” 沈离拒绝。 九冢主似乎笑了声:“你问你身边那个男人吧。” 说罢,他偏头,外面候着的木头人进来,拿走盒子,然后推着他离开。 沈离不太明白他的话,看向傅应寒问:“他什么意思?” 傅应寒看了眼远去的九冢主,解释道:“这里是死界,现在也已经晚上了。晚上的死界要比白日危险,且不容许生人出入。生人一现身,会被那些死人发现吞食的。” 听到这话,沈离就放弃现在离开的念头。 “走吧,我们回去。”傅应寒握住她的手,“你忙了那么久也该饿了,我去给你做吃的。你没出来前,我已经和九冢主说过了,让他弄些菜过去,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 “九冢主这也答应?”沈离跟着他往外走,剩下的一个木头人给他们带路。 傅应寒正色道:“当然,他热情好客,什么要求都能答应。所以趁着还没出去前,你好好想自己想要什么,再跟他提。” 沈离现在不相信他说的什么热情好客了。 九冢主那么好说话,分明是因为长辈与他们十一冢有联系。 提的过分了,说不定九冢主会直接把他们赶走的。 回到原来的洞室后,傅应寒没有进去,直接让木头人带他们去小厨房。 那里的案板上竟然真的放着很多种类的菜,并且非常多。 沈离看愣了下:“准备那么多,这九冢主还真是……热情好客。” “也不全是。” 傅应寒拣了一把芹菜摘叶子。 沈离找了个小板凳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择菜:“什么不全是?” 傅应寒道:“这第九冢除了我们外,还有一个生人。他很快要醒来了,九冢主这些大部分是给那人准备的。” 沈离诧异:“这里竟然还有个生人?” 傅应寒给她讲:“我听别人说过一嘴,九冢主是除了十一冢主外,进十一冢最晚的一个。他原来有个一同长大的挚友,两人感情甚笃。可那挚友被他做出来的机关误伤,落了残疾。后面他们二人又发生了些误会,致使他那位挚友心灰意冷,自尽在了他眼前。” 449.冢主们都是老怪物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得有点咋舌,“后来呢?” 傅应寒想了想,道:“后来他给自己和那位挚友准备了一副棺材,躺他们两人绰绰有余。不过在他正要活埋自己陪葬的时候,几位冢主找上了他,邀请他加入十一冢。” 沈离不太理解:“十一冢的冢主为什么会找上他?” 傅应寒解释说:“九冢主的机关术非常厉害,十一冢需要这个。另外,九冢主的祖上和十一冢有缘,曾于十一冢有恩。极擅卜算的三冢主算到恩人之后有劫难,就去找人。” “那九冢主就那么的……答应加入了?”沈离道,“他当时都已经决心死了,会愿意活下来?” 傅应寒摇头:“不愿意。只是十一冢告诉了他,十一冢内奇术秘法不胜其数,或许能能救他挚友的法子。然后他就来了。” 沈离想到傅应寒先前说的话,“所以九冢主要‘般若’,就是想救这个人?” 傅应寒颔首。 沈离心想,还挺叫人唏嘘的,没想到九冢主有个这么曲折的过往。 她忽然有点好奇:“那十一冢的其他十位冢主,是不是也都如九冢主一般,各有过往?” 傅应寒:“嗯。” “九冢主提到了十一冢主,张文山前辈也见过十一冢主。那你知道,十一冢主有什么过往吗?”沈离难得起了些好奇和兴趣。 傅应寒择菜的手微顿,过了会儿才道:“不是很清楚。好像十一冢主……是为了救其心上人,自愿和十一冢做了什么交易,然后加入进来的。其实十一冢主是十一位冢主中最不起眼的那个,不必过多关注。” 沈离顺着他的话问,“那你知道的冢主里,哪个起眼?” 傅应寒这没有瞒她,坦然道:“我只了解四五位冢主。其实十一位冢主入十一冢的理由都不一样,有的为救人,有的为报仇,有的为隐世,有的单纯就是因为无聊,来十一冢玩玩,但是被大冢主坑下了,再也离不开。” “而他们当中,只有三冢主,是为了远离自己在乎的人。” “远离?这是为什么?” “他极擅卜算,可惜窥天命无常,最终也遭因果反噬,注定孤寡一世,靠近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的心上人便是如此,不得好死,体魂俱灭。为了挽救,他尝试过很多法子,可惜结果都一样。” 傅应寒把弄好的芹菜放到一边,又拿了几个土豆削皮,继续说道:“后来他得人指点,听说十一冢内有回溯时间,因果嫁接之法。于是他来求。成功救了那个姑娘后,他抹去了那个姑娘对于他的所有记忆。最后他来到十一冢,永远留下。” 沈离听着,不解道:“那姑娘都已经忘了,何须再特地入十一冢远离?” “因为那姑娘想起来了,就在自己与他人结婚的前一夜。”傅应寒说,“本来三冢主想留在那姑娘周围,默默看她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一生,可她想起来了,满世界的找他。所以他就来了十一冢。” 十一冢的真正所在在鬼街死界。 只要他不主动出去,那姑娘永远找不到他。 沈离听罢,不是很赞同:“我若是那姑娘,宁愿不得善终,也不要如此结果。不论结果如何,过程是好的,不也就足矣,死而无憾了吗。” 傅应寒失笑,看着沈离道:“话是如此。可是,没有哪个人是能够忍受自己爱的人几次三番因自己不得善终的。” 沈离不说话了,她确实也不能。 想了想,沈离又问:“那那个姑娘,和三冢主现在……” “那个姑娘死了。” 傅应寒道:“早在几百年前,那姑娘便死了,是三冢主亲自给对方收的尸。她就死在鬼街内,是寿终正寝。两人生死不同界,从未见过。” “而现在,她在三冢主的冢内,三冢主大多数时候都是与其一起沉睡着,不愿意醒来。三冢主想陪她去,只是他和大冢主他们已经一样,脱离六道轮回,不老不死。” “几百年前……” “嗯,几百年前。” 傅应寒补充了一句:“十一冢要远比你想的神秘危险,很多冢主也确实如外界传言,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沈离听得这里,有种恍若隔世的唏嘘感。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可总有一些奇,令人难以释怀。 “好了,回归正题,还想吃什么?”傅应寒指指案板上的菜。 沈离扫了眼,“茄子,我想吃红烧的。” “好。” 傅应寒起身去拿。 沈离微微仰头,看着他如平常般忙碌的身影,好像他们此刻不是在十一冢,就只是在南山公馆、帝景公寓里,吃再寻常不过的一顿饭。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没了,他会怎么样? 是如九冢主那样,还是如三冢主那样…… 傅应寒注意到她的视线,回头看她,“怎么了?” 沈离敛神,起身道:“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是不是,那今天我来做。” 傅应寒微微挑眉:“小姑娘会烧菜?” “……可以学。” 沈离摸了摸鼻子。 傅应寒也不打击她的积极性,轻笑道:“好,我教你。” 然而沈离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厨房上的天分,最后只做出来几碟黑乎乎的,好像黑暗料理般的菜。 “……” 沈离镇定的倒掉,“还是你做吧。” 傅应寒给她擦了擦脸,再把手擦干净,低笑:“到那斌坐着等我,我很快。” 沈离干脆的扭头就走,吃点搞点垫吧着。 最后也还是吃的傅应寒烧的菜,两人回去休息时已经非常晚了,次日也没能早起。 原路返回离开第九冢后,已是日上三竿。 九冢主没有出来送他们,就只是派了个木头人。 沈离摸着下巴看木头人,最后还是决定不要了,放木头人回去。 而她和傅应寒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鬼街内时辰变化不分明,特别是死界,终日乌泱泱,黑沉沉的。 出了这条鬼街,回到废弃大楼出去时,两人才看到正常的日头。 450.试试这个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现在回南山公馆,还是去十三仓?” 出去后,傅应寒问沈离。 沈离道:“先回南山公馆吧,等傍晚的时候,再去找徐陵,和他一起去十三仓准备明天的拍卖会。” 这会儿去了,也没什么能做的事,就只干耗着。 因为鬼街里大部分地方都是没有信号的,收不到外界的消息,也没法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傅应寒颔首应下,同沈离回到停车地,驱车离开。 回去路上,沈离拿出手机来开机,将未读消息和电话看了个遍,捡些该回的回了。 待看到穆堂舟问她在哪儿的消息时,沈离想起来了,“今晚也得把玄门的人带过去布置好,另外再给裴兰津的人开个通道,方便他到时候盯着暗地里的动作。” 傅应寒耐心听完,便道:“那下午早点去十三仓。” 沈离嗯了声,给徐陵打电话告诉他这些事。 徐陵一口应下,保证下午亲自带人进去。 于是沈离又给穆堂舟发消息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然后就放下车座闭目补觉。 回到南山公馆后,沈离没休息,抓紧时间和齐观语开视频会议,定下项目后面的进度和实验。 一通忙完时就已经是下午了。 沈离和同样忙完的傅应寒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开车去医院找徐陵,再到鬼街入口那座废弃工厂去。 到时,穆堂舟和闵参已经带人到了,足有二十多个,全是玄门的精英,到时候会在拍卖会现场伪装成工作人员和保安。 看到沈离,穆堂舟直奔到她面前,担心的问:“离离,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经常失联?要不是知道你还在研究院,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失联? 傅应寒诧异的看向沈离。 沈离简单解释:“就只是忙,事情太多了,休息都没有空。这几天才有空闲的。” “真的?” 穆堂舟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道:“确实忙,她先前几乎天天泡实验室里,手头上还有各种工作。” 也就晟庭那边,有穆堂舟和那些个特助在,不用沈离操心多少。而且穆老爷子不在后,穆堂舟像是突然就成长变了个人似的,聪明的都有点不像他,开始积极上进努力,扩张晟庭版图,沈离都不用像以前那样管。 穆堂舟还算相信傅应寒的话,这才勉强信了沈离的说辞。 后面的闵参走过来,道:“我都说沈离不会有什么了,你偏不信。她是真忙,那天见我和肖怀森都是临时抽出空的。” 说罢看向沈离,“去十三仓安置好后,你就要去十一冢了?” 沈离摇头:“昨天已经去完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么快?”闵参意外,想想也觉得正常,沈离对于重要的事情一向都是能早做完就早做完。 沈离只点了下头,不欲多言,道:“现在进鬼街吧,你们抓紧时间布置好人手,有什么问题及时解决。” 两人应了声,一行人便去废弃大楼进了十三仓所在的街层。 穆堂舟第一次来,看什么都好奇,问闵参:“有这么个有意思的地方,你先前怎么不带我过来?” 闵参没好气的说:“你当我不想走这里吗?但你是个普通人,又不是玄师,当时去的又是十一冢,我当然不能带你走这边。” 穆堂舟想反驳怎么他就不能走这边了,但他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进了门后的空间里,穆堂舟看到了大量的精怪,饶是胆子再大都头皮发麻。别说跟闵参顶嘴了,他只顾得上紧紧跟着闵参,另一只手再拽着前面的沈离。 沈离发觉衣角的重量,回头一看,见是穆堂舟,微叹了口气没管,叫他跟紧。 进入鬼街,一行人往十三仓走去。 这次他们也去了上次的店铺,想通过“门”过去。 结果到的时候,店铺关门了。 一行人齐齐看向徐陵。 徐陵挠了挠头,道:“那个,可能是前些天来鬼街的人太多了,甘罗就烦了,然后就……把铺子关了吧。” 穆堂舟听闵参解释了下这“门”的意思后,问徐陵:“如果不走这个门,大概要多久才能到十三仓?” 徐陵想了想,“从这里过去,好像有……一个多小时?如果走的快的话。” 其他人:“………” 沈离掐了掐眉心,道:“人又不在,老实走吧。”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彼此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老实跟着走。 沈离正也要走的时候,忽然被傅应寒拉住,“我带你去死界门。” 沈离一愣。 傅应寒朝她挑眉,“你既然能跟我一起进死界,自然也能走这个门。” 沈离看了看前方一望无际的街道,果断跟着傅应寒走了。 穆堂舟闵参等人眼巴巴的问他们能不能一起,得到否定的回答,都蔫蔫的老实走路。 有死界的门,沈离和傅应寒很快到了十三仓外,找了个地方等其他人。 见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傅应寒指指不远处的栈店,“今晚要在鬼街待一晚,不如去那里开个房间?应该会比睡在十三仓里舒服。” 沈离想了想十三仓内的那些住舍,毫不犹豫的点头。 再者他们明天也不能从十三仓内部出现,不然岂不是明摆着告诉禁区的人,他们跟十三仓和拍卖会有关系。 两人便去办理入住,并且打算在房间里休息着等 趁这会儿工夫,沈离叫傅应寒:“来,试试‘般若’。” 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早上揣进去的沉香。 傅应寒意外:“你没有全部给九冢主?” 沈离摇头,“多制了一块。都说这‘般若’效果奇绝,你试试,看没胳膊上的伤能不能好一些。” 她也不给傅应寒拒绝的机会,直接点燃,还顺手拿了旁边干净的烟灰缸来盛香灰,放傅应寒身边,再把香灰抹到他的伤口周围。 傅应寒定定的望着沈离,由她摆弄,在她看来时笑了笑。 事实证明,“般若”不愧是禁香,效果果真霸道神奇,就那么一会儿,傅应寒的伤口已经有愈合结痂的趋势。 这叫沈离不禁想,既然“般若”的效用是这样?那它是怎么打开那个盒子的? 最后在穆堂舟等人来后,沈离收了沉香,和傅应寒下去见他们。 451.那女人很眼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穆堂舟等人累的气喘吁吁。因为鬼街内对生人的限制比对死人要大的多,走那么多路,跟爬了座山也没区别。 看到沈离和傅应寒两人气定神闲的出来,几人瞬间感受到了落差感,羡慕又嫉妒的看着他们。 穆堂舟嘟囔道:“下次来鬼街,我一定要问清楚那门究竟开不开。要是没开,我才不来。” “你就当锻炼身体好了。或者跟闵参开始学玄术,有玄术傍身,会轻松些。”沈离过去,叫上徐陵,带路进了十三仓。 穆堂舟扭头见闵参等人果然看上去比他好些,顿时起了心思,寻思自己日后也得学学。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十三仓,徐陵直接带他们去第一仓。 先前被傅应寒请来帮来修建的禾老已经走了,此时的十三仓跟先前相比也是截然不同,徐陵边领路边检查,越来越满意。 终于到第一仓,徐陵详细的跟闵参他们介绍了下明日的安排,比如他们能插进哪儿去,活动范围是多大,可以自由的做什么事情,哪里又有机关,一定要小心之类的事情。 这些加起来,徐陵就足足说了近一个小时,闵参等人听得的很认真。 而沈离和傅应寒到处走了走,查看这附近的保护机关运行如何,以及第一仓具体的地形。 大概的转完一圈回去,徐陵也介绍完了,闵参有条不紊地开始安排,穆堂舟新奇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最后全部弄完,闵参信誓旦旦的对沈离道:“放心,明天我一定帮你抓到人!” “还有我。”穆堂舟不怀好意的摸摸下巴,“那些人应该会竞拍的吧。不如让他们拍到但是拿不到,竞拍的时候,怎么把价格炒上去,我可太熟悉了。” 沈离叮嘱道:“但你被现身,他们是认得你的。哪怕有面具在,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穆堂舟比了个“OK”的手势,“交给哥,你放心。” 沈离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没再说什么,把话咽了回去。 晚上,闵参带玄门的人就直住在了十三仓,要继续熟悉这里,穆堂舟则跟沈离、傅应寒去了外面的栈店休息。 有穆堂舟在,傅应寒另开了间房间。 沈离也正好思绪太乱,需要一个人静静,就没有说什么。 然而要睡下时,沈离忽然听到外面走廊好像有人在叫她。 她开了灵验看外面,并无死灵异物。 傅应寒和穆堂舟知道她的脾性,也不会在这时候来吵她。 别是禁区的人跟/鬼/似的,故意在这里用这种方式找她在不在,看她会不会来参加拍卖会吧? 沈离翻了个身,蒙上被子继续睡。 次日。 拍卖会于上午十点进行,但早在六七点的时候,整条鬼街就已经人满为患,很多慕名“般若”的人都来了。 外面街道上吵吵嚷嚷,人声杂乱,沈离被吵醒了,烦躁的翻了个身。 实在睡不下去,她面无表情的起床换衣服出去。 傅应寒和穆堂舟已经走走廊另一边的栏杆前了,看着下方一口正堂的情况闲聊。 “看到那个了没?我认得,是三阳集团老总的儿子,据说那老总半身不遂躺在床上很久了,我看他们是死马当活马医,想看‘般若’有没有用。” “再看那几个,好像是五族里其他几家的人吧,没想到也对‘般若’这种东西感兴趣。” “哦对,还有那几个。圈内有名的青沙帮的人,听闵参说,近来老跟玄门过不去……” 穆堂舟脊背微弯撑在栏杆上,一边认,一边跟傅应寒说。 发现认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有背景后,穆堂舟只觉讽刺。 这些人明明知道了大部分真相,也知道了死灵和丹药的事情,可在“般若”横空出世后,他们好像自动的忘记了先前自己有多义愤填膺,愤慨不满,只想一睹传说中的顶级禁香,看有没有机会拿下。 傅应寒淡淡听着,没什么反应。 忽然,他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眼。 “你醒了。”傅应寒面上露出笑意,朝沈离走过去。 穆堂舟也转身,“怎么醒的那么早,被吵醒的?” 沈离烦气的点点头。 她昨晚上睡的不算早,原还想着今早多睡儿呢。 傅应寒道:“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吃完再睡会儿?” 沈离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道:“不用了。” 她也到栏杆前看了会儿,将下面的人尽收于眼底,随后和他们两人吃饭,便等着拍卖会的开始。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栈店里的人越来越少,都涌去想进十三仓,只是人太多了,一时没法都进去,他们只能在门口排队。 见此,沈离三人也不急,等那些人进的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的往那边走。 十三仓这次办的拍卖会挺随意,每个人只要领个号码牌,进入偌大的十三仓,找位置坐下就行。不过为了限制人数,每一方势力来的人只能进一个,这就导致外面还聚集了不少人等着里面的盛况。 沈离、傅应寒和穆堂舟有徐陵的吩咐,自然是都进去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打量着场上已经在的近百号人。 “咦?离离,那个女人她……” 穆堂舟忽然开口,指指右前方三排开外的中间位置,那里坐着个衣着干练,大波浪卷发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到长相,只能约莫感觉出,很有气势。 那女人的身材也很好,玲珑有致,引人/遐/想。 “她怎么了?” 沈离看不出名堂,问穆堂舟,傅应寒也偏头看来。 穆堂舟犹疑道:“我觉得那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熟?她背对着,你看不到她的样貌,还眼熟?”沈离问道。 穆堂舟竭力寻找准确的说辞,“就是……说不出的感觉,我真好像在哪儿见过……” “见过什么?” 闵参的声音冷不防响起。 穆堂舟下意识的指了指前方,下一刻反应过来,扭头看到闵参穿着十三仓人的统一服饰,脑袋上也戴着面罩,正幽幽的盯着他。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穆堂舟莫名。 闵参看了眼他指的人,再看向穆堂舟:“我就知道,你忘不掉先前杂戏团看到的那个猫女!” 穆堂舟:“……??” 452.再见庄北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猫女?” 别说穆堂舟,沈离和傅应寒都很意外,听得一头雾水。 闵参指指穆堂舟说的那女人,道:“那不就是当初我和穆堂舟来鬼街时候,经过的那个杂戏团里,不知被谁喂下丹药,神志不清的猫女。” 听他这么一说,穆堂舟一拍脑袋道:“对!我是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那个猫女啊。” 沈离和傅应寒神色微凝。 “你们确定吗?” “确定!” 穆堂舟信誓旦旦。 闵参仔细看了看,也确实就是,生气的瞪穆堂舟:“你眼熟是吧?我就知道你记得熟,一眼就认出来了!” 穆堂舟直呼冤枉,“我是觉得她背影熟悉……” “背影?我看你看的是人家的身材。”闵参冷笑,“就那身材,当然一眼就能记住,恐怕比你见过的超模女星都好了,所以你就印象深刻了吧。” “我要真印象深刻,刚才我怎么没认出来是谁……”穆堂舟突然一顿,微眯起眼,“我眼熟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能一眼就认出来是谁?好啊,当初死捂着我的眼睛不让我多看,你自个儿享眼福瞟了好几眼是不是!” “我……” 闵参一噎,回答不上来,扭头就走,“懒得跟你说下去!” “你!” 穆堂舟瞪他背影,当下也不追上去,就坐在原位双手环抱着生闷气。 沈离和傅应寒齐齐收回目光来,视线和注意力都到了前方那个女人身上。 “她不是已经神志不清了吗?怎么会在这儿?杂戏团老板带她来的,想拍得沉香给她解丹药,然后继续用她赚钱?”傅应寒环顾四周,找有没有疑似的人。 旁边穆堂舟道:“没有杂戏团的人。当初那杂戏团的老板我和闵参接触了好一会儿呢,记得更劳,要是他们出现了,我一眼也能看出来。但它们不在。还有,看那个猫女,她好像没有先前的情况,看起来挺正常的了啊。” 沈离沉吟着说:“也确实不太可能是杂戏团老板带她来的。毕竟,她再怎么赚钱,也比不上‘般若’的价钱,杂戏团老板不会为她花那个数目的。所以她应该是自己来的。” “但她先前那样怎么能自己来得了这里?她确实好了?” “好不好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等着!” 穆堂舟直接起身,故意从前面绕了半圈到那猫女附近,找徐陵的人随便说了个由头想要什么。 边说,穆堂舟边对方争辩着靠近猫女。 不远处的闵参看到,连连瞪穆堂舟。 穆堂舟引起的动静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但也就一会儿,那些人就继续关注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没多久,穆堂舟回来坐下,蹙眉低声道:“有古怪。那个猫女的眼睛也很眼熟,所以我确定我们没有认错。可她的神态表现分明与正常人无异,同先前我们看到的她天差地别。我至少可以肯定,她这会儿绝对已经好了。” 闻言,沈离便道:“我去找徐陵,让他查查那个女人的入场登记。” 傅应寒和穆堂舟点点头,叮嘱了句小心。 沈离低调的离场,走先前定好的路去后面,而她走的同时,也已有主持人上台,宣布了拍卖会的开始。 虽然这场拍卖会的主要东西是“般若”沉香,但也不会只有它,连带着其他几件在十三仓已经无人认领的古董明器物件,最后才拍卖“般若”沉香。 这让沈离有时间回去。 但就在沈离才离开库区,要去后面的控室时,她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盯着她。 到走廊尽头,沈离猛地转身。 只见另一头,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分明是在跟着她! 沈离追上去,碰见了个徐陵的人,立即叫对方去通知徐陵,查他们关注的那个女人,再叫对方去找点人手稍后去找她。 而她追了几条路,最终进了僻静的边缘库区,这里离拍卖现场很远,没有什么人,偌大仓库里入目只有很多货架。 静悄悄的。 沈离环视四周,感受了番,没有感觉到有活人在附近。 她跟丢了? 还是说,想多了? 沈离皱了皱眉,没再停留下去,打算回去继续找徐陵。 然而一转身,沈离猝然停住。 前方的仓库入口处,多了个背对着她的女人。 对方也穿着便捷的易服劲装,长发高束起,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是方才的那个猫女。 沈离心想。 但似乎也很熟悉,这次她多了点在哪儿见过的感觉。 她停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寂静的仓库中,是那女人缓缓关上了门,然后回过身来。 带着面具,唯一露出了一双眼睛。 可有时,一双眼睛就够了。 沈离语调微扬,似笑非笑的,“庄北星?” 没错,对面那个女人给她的熟悉感,就是庄北星! 女人竟然也没有掩饰太多,直接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属于庄北星的脸。 她玩味的说:“我还以为你记不得我呢,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想到,你这个时候到时认出我了,真不是一个好时机。” “不装了?” 沈离平静的开口。 她属实没想到庄北星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对庄北星的身份早有猜测,先前便频频怀疑她就是赵从岳说的那人。为此,还派人去监视她。 因而沈离对她的身份并不意外。 看来先前所查到的,禁区派人联络华国这边,来接应上次那些抢盒子的人,就是庄北星了。 也就代表着,他们的监视,禁区的人已经发现了,所以为庄北星做了大量的掩护。 庄北星听到沈离的话,却是一脸冷意,全无先前的乖巧和善,讽刺的说:“你说装什么?女星的身份?我不从来都是女明星吗。还是禁区那边?我可从来都没有明确的否认过。亦或是……从前?” “若是从前,我可没装过,只是你一直没有认出来而已。” 沈离微怔。 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一个被她忽略了的事。 ——异世穿越女。 叶若音去找,并且带到绝境洲的那个女人,是异世穿越女。 所以庄北星如今身体里的魂体,就是那个异世穿越女?! 453.我怎么会就那么跟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见沈离终于不再平静,眉眼间有一丝明显的错愕和意外,庄北星这才笑了起来。 边走向沈离,边道:“怎么样,是不是没有想到,我有一日竟然会回来?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想到我会活着?!” 沈离定定看她,道:“你是来自异世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庄北星?只不过魂魄短暂的到了我的身体里?” “我的家当然不在这个世界!” 庄北星冷冷的看着沈离,停在了沈离面前两三米的位置。 她道:“说真的,我期待你认出我很久了。你怎么能忘了我?又凭什么忘记我!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来这个世界,不会莫名其妙的进入‘沈离’的身体里,被迫当了五年的‘沈离’,还要忍受叶若音那个女人和叶家人,被冷嘲热讽那么久!” 沈离微微蹙眉:“是你当年莫名其妙进入了我的身体,与我何关?” 这就是异世穿越女和叶若音联手的原因? 觉得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都是因为她? 什么狗屁言论。 庄北星道:“你就装吧。你是那么厉害的玄师,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觉得我信吗?要不是你做了手脚,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来到这个世界?行,来就来了,我认了,可你又突然回来,把我挤出这具身体,让我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 从头开始的滋味,绝不好受。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好不容易有了个好的开端,好不容易生活有了起色,却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失去了辛苦打拼来的一切! 她苦苦追求的,对方却唾手可得! 这显得她之前多么的愚蠢,又多么的可笑! 最后她翻身成了国民度那么高的大明星,而伴随着她的,永远只有污点! 沈离神色难以言喻的看着她,“你有病?看来你跟叶家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说是我连累的你,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说说我怎么连累你了?我又做什么手脚了?你如果不说出个子丑演卯来——” 她目光微冷,猝然上前一步。 周身随之迸发的气势,令庄北星不自觉的后退。 “那我就落实了你举的这些罪名。” “你知道的,我是玄师,虽然做不出穿越时空的事情,但是毁了一个占据他人身体的游魂,还是做得到的。” 庄北星心头一凉,却是冷扯嘴角:“沈离,你以为我今天是贸然前来的吗?” 沈离扫了一眼周围,明白了,“带了多少人,出来我看看。” “呵,我看你等会儿还淡定得了吗!” 她从兜里拿出个哨子,猛地吹了下。 下一刻,后面远处的货架后面,有不少脚步声响起。 沈离回头一看,足有十几个人,手上都拿着!枪,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沈离只看了一下,就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庄北星。 “看来,你现在仍然在和禁区合作。如果我猜的不错,所谓我连累你回不了家的蠢话,也是白天冬他们告诉你的?” 庄北星微扬下巴,“你以为你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吗?错了。纸包不住火,终究会有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否认也没有用,白大人他们已经给我看过证据了。” “什么证据?” “我不告诉你。” “……” “老实说,我真的很佩服你,都到这种程度了,你竟然还能那么镇定。” 庄北星挥挥手,后面那些人走的越来越近。 “没关系,等会儿你就装不下去了。” “沈离,”庄北星盯着沈离,一字一顿道:“白大人说得对,因果循环,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是因为你才到这个世界的,自然,也只有你能让我回家。这是你欠我的,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去,做你要做的。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沈离听笑了,“我能让你穿越异世,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庄北星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毫无笑意,满满都是“你再编我也不会信”的意思。 她目光越过沈离,看向她身后的那些人。 “拿下她。如果她反抗,就开枪。” “白大人只是要我把沈离带回去,可没说是活的还是死的。” 说罢,她转过身去,似乎很不想看到血腥的一幕似的,慢条斯理的抬手抚了下鬓角,朝门口走去。 后面的人大声应是。 庄北星也脚步轻快的往前走,却没能走两步,突然听见“哐当”什么东西裂开,然后是她那些手下的惨叫,轰然摔落下去。 庄北星瞬间停住,回身看去。 在沈离的身后,地面上有一个打开的坑,她带的那些人根本没想到,都掉下去了。 就算有几个在边上反应及时,没有掉下去的,也都被沈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身上的东西砸过去,将其砸的身体不平衡,踉跄了个也摔下去。 一时间,她带的人一个都没了。 庄北星滞在原地,慢慢的瞪圆双眼。 沈离也没有停一停,大步走到方才站的原地,踩了脚地砖。 那个坑洞的地板合上,断了那些人上来的可能。 “我早就知道白天冬会派人来。” 沈离不紧不慢的开口。 “他派人来,无非就是两个目的。” “第一,拿‘般若’沉香。听说你们来华,那应该已经试过了,发现那沉香是假的了吧。哎,这可真是不好意思,当初给错了。但你们怎么不明找我们呢?毕竟交易还在,说不定我们就愿意给真的呢?毕竟,你们还有优势在呢。” 庄北星脸色扭曲了下。 沈离继续道:“而这第二个目的,也很简单。你们要是拿不到沉香,那就拿下能做沉香的人。这样你们也不亏,还能安全离开这里,全身而退。” “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明知可能有诈的情况下,还会独自一人跟过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沈离单手踹兜里,说的话能气死人。 “现在看来,你真的不觉得。” “我一直以为,你这个异世穿越女挺聪明,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好了,陪你玩完了,该谈正事了。” 她拍拍手。 下一刻,仓库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徐陵匆匆的带人进来。 454.沈离被挟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小姐,您还好吗!” 在听到手下人禀告沈离让他去查人时,徐陵就觉出了不对劲。 他那人问沈离要查的是谁,又得知沈离要人去找她,便去了第一仓。但没有看到沈离回去,徐陵就知道沈离可能出了点事,赶紧带人找过来。 进来一看情况,徐陵心提起来,连忙带人冲过去,自己也围到沈离身边问询她如何。 沈离摇头,“你来的正好,将她拿下,带回去关起来。” 徐陵看了眼对面的女人,转而吩咐手底下人。 庄北星见此,被气笑了,“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沈离,没想到你追过来的同时,还有闲心找人跟来。” “彼此彼此,你不也有心情同我寒暄那么多,给了我拖延时间的机会。我还以为,你会干脆利落的直接让人抓了我,谁知道我小看你的愚笨程度了。”沈离语气淡淡,“同样,如果你有什么反抗之举,我也不介意拿下个死人。” 庄北星的脸色更扭曲了点。 眼见那些人靠的越来越近,手里也都举着/枪/对准她,庄北星深吸一口气,确实没有反抗的举动。 她就一个人。 纵然她也有枪,也没法短时间里迅速收拾完这么多人脱身。 但庄北星突然笑了起来。 “你们把人都调过来抓我,那拍卖会现场呢?亦或者……存放那个沉香的地方呢?” 沈离微顿。 徐陵诧异的说:“这次不止你一伙人?还有其他人!” 庄北星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 沈离定定看她一眼,直接叫人将她拿下,用绳子严实的绑起来。 然后她上前到庄北星面前,上手搜查对方的身上,摸出来两把枪,一把短刀,以及三个带暗扣的暗器。 庄北星就冷眼看着她搜出来这些,扔到地上。 “为了抓我,你还真是准备充分。” 沈离整理了下她的衣领,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要是你方才看到我,直接跟我动手多好。这样,不就成功了?” 庄北星撇过头去。 “回去吧。” 沈离吩咐。 徐陵过来,让他的人押好庄北星,警惕她有什么小动作,而后便要走,但被沈离拦住。 “让她走前面。” 沈离微抬下巴指庄北星。 徐陵及周围人,包括庄北星,都听的愣了下。 徐陵看看沈离,见她不欲说什么,便点头照做。 于是徐陵的人押着庄北星在前往外走,徐陵和沈离走在后面,一行人快速往拍卖会现场走。 只是还没走多远,一行人突然听到远处似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依稀伴有枪声。 “不好,拍卖会现场真出事了!” 徐陵脸色微变。 前面一直低着头的庄北星抬起头来,嘴角露出抹弧度。 沈离立即道:“快,赶紧过去!” 一行人拔腿往那边冲,然而到走廊尽头要拐过去时,迎面突然来了一群人。 那些人看着都很陌生,一见着他们便开枪。 这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徐陵神色大变:“退后,躲开他们,给老子打回去!” 电光火石之间,沈离忽的抓住徐陵的手,往他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徐陵诧异看她:“沈小姐!” 沈离拍拍他的肩膀,来不及说什么,扑向庄北星。 躲避迎面射来的子弹时,她抓着庄北星往另一边就地一滚,手心里滑落了一把小刀,不动声色的划了下绑着庄北星的绳子。 庄北星在看到对面有人来时,就剧烈的挣扎起来,带的沈离同她滚落在一处,两人当即过了数招,但庄北星双手受限,远处于下风。 突然间,庄北星感觉绳子有些松动,猛一用力,挣脱开来。 她凌厉看向沈离,扬手打过去,在沈离抬臂挡着时又忽然收住,转而夺过她腰后侧别着的枪。 枪托在手里一转,顺势对准了沈离。 “别动!” 沈离抬眼看她,微微挑眉,依言照做。 庄北星当即便将枪管抵上沈离的太阳穴,抓着她的手,将人从地上扯起来,回身面向徐陵等人。 她移开枪管,朝别处开了一枪警示所有人,同时大吼了声,谁“再开枪有所动作,我他妈就杀了沈离!” 这一声如石破天惊,徐陵等人瞬间停下。 沈离被俘,徐陵有些慌了,“沈小姐!” 凌乱的枪声也停了下来,徐陵身后的人面面相觑,而对面走廊后的走了出来,是足足近十个全副武装的人。 徐陵一眼就认出来,那他妈就是那天来他十三仓抢东西的人! “你们……别伤害沈小姐,有话好好说!” 庄北星冷笑一声,道:“退后。” 徐陵咬牙看了看沈离,似乎很不甘心的,抬手示意他的人往后。 沈离不慌不忙的,淡声道:“我刚才可是放了你一马,你却转头对我如此,不太好吧?” “闭嘴,否则我不介意打晕你。”庄北星阴阳怪气,“谁叫你方才只是放了我一马,而不是立即选择杀了我。现在你后悔也没用了。” 她再看向徐陵等人,枪管紧抵着沈离的太阳穴,大有立马就有开枪的架势。 “谁要再上前一步,我立马开枪打死她,同归于尽也挺好的,我不亏。” 说着,她挟持着沈离逐渐退后,后面那些人也警惕的护着她。 徐陵沉声道:“庄北星是吧,你想好,要是把沈小姐带走了,你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别后悔!” 庄北星不屑的嗤笑。 徐陵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消失在视野里。 身边的人忐忑的问:“老大,我们真的……不跟上去,放他们走啊?” 徐陵看一改方才的慌乱,看了眼手心里的东西,嘴角微勾,“让他们走,为什么不让他们走呢?他们可是挟持了沈小姐呢。” 周围人面面相觑。 老大这怎么反应不对呢? 先前不还很担心沈小姐吗? 别是急疯了吧? “好了,既然人走了,”徐陵估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道:“那我们会拍卖会现场看看,别叫那边出了太大的事。” “是!”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那边赶。 徐陵想到什么,忽道:“十三仓的出入口不要太严了,让他们有机会走,免得狗急跳墙伤害沈小姐。那就得不偿失了。” 455.她这样可是你的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 还没有出十三仓的时候,沈离就被庄北星给打晕了。 昏迷前,沈离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放心的闭眼晕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再醒过来时,听到几道说话声,像是一个女人在打电话,旁边还有个女人在附和,要求着什么。 她意识回笼清醒,睁眼一看,身处某个不知道在哪儿的储藏室,周围堆满了杂物箱子,灰尘满是。 数步外,正有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正是庄北星。 另一个女人身量清瘦高挑,又玲珑有致,引人遐/想,也是个熟人——穆堂舟和闵参提到过的猫女。 沈离醒了也没动,就那么靠着箱子,淡定的听她们讲电话。 猫女话音斩钉截铁:““般若”已经到手了,沈离也抓回来了。我先用拿回来的‘般若’试试能不能打开那盒子,看这次拿回来的‘般若’香是不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也没关系,沈离在,我们完全可以现制香。” “这样,你找好制香师,联系他们悄悄的过来。” “?你要沈离制香?” “你脑子进水了?你觉得沈离可能会替我们制香吗?天真!” “我劝你不要在这时候和我对着干,我自有数。当初要不是你自以为厉害能拿捏得住人家,至于拿到个‘假的’般若,现在费那么多工夫吗?!” “就这样,听我的,不要再废话!” 说罢,她像是用完了耐心,直接啪嗒挂了电话。 旁边的庄北星忙问道:“那我呢?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你们答应我的什么时候能作现?” 猫女暼了她一眼,方要说话,忽的意识到什么,倏然回头。 对上沈离似笑非笑的视线。 庄北星还要再追问,见状也看过去发现。 “你竟然已经醒了?看来我当时下手还是轻了点。”庄北星皱眉。 沈离没有理会她,只看着那个猫女。 此时她没有戴着面具,面容露了出来,是一张精致又很妩媚的漂亮脸蛋,软和下来时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叫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 但此时她眉峰锐利,眸光如周身气势压迫,叫人不觉风情动人,只觉危险。 “听说你在鬼街的杂戏团内做过猫女。”沈离缓缓开口,“你这身材和脸,确实对得起这个称呼。不过以你的身份,在区区杂戏团内忍辱负重,是不是太屈才了?” “……哦?身份?” 女人挑眉。 沈离道:“禁区高层四大护法——青鸾。” 女人看着沈离,没有说话。 沈离续道:“刚才和你打电话的人,就是白天冬吧。你们打算用我做‘般若’,是不是也该知会下我这个当事人?不然,我要是不配合,你们岂不是功亏一篑?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个制香师,要在沉香上做手脚,对我来说可太容易了。” 女人眉眼一沉,“你既然知道了,就该乖乖的配合。否则,我们也不会再对你客气半分。” 话里话外的,也就是默认了沈离方才说的话。 沈离道:“我配合,那你们配合我吗?” “比如?” 青鸾顺着她的话问。 沈离道:“比如你是怎么回事?不久前我分明听说,你在马戏团的时候神志不清,像是服用了你们禁区自制的那种丹药,这会儿怎么就恢复正常了?” 青鸾玩味的看着沈离,“沈小姐,好奇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庄北星忍不住道:“别管她了,我现在就去拿来那盒子,试试带回来的‘般若’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们立马动手割她的血肉,去做新的沉香。一次做不成就多试几次,反正多割几次,她也死不了。” “在此期间,就让她待在这儿好了。谁也找不到这儿来。咱们也不要她来制香,免得她能自由行动后接触太多,搞小动作逃走。” 青鸾颔首,“去拿吧。” 庄北星扭头就走,拉开门出去。 沈离没有和门正对着,看不到门外是什么样子,但依稀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欢呼声、鼓掌声,像是在观看赞扬什么。 青鸾注意到沈离的目光在门口,立马挪了一步遮住沈离的视线。 “与其看些不重要的,沈小姐不如多看看青鸾。美人在前,说不定会叫沈小姐心情愉悦呢?” 沈离看向她。 青鸾作势恍然,“哦对,我忘了。沈小姐自己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自是不需要再看他人饱眼福了。” 沈离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点的位置。 她微撩眼皮瞧着青鸾,“你们把我抓来,说不定我就再没走的机会,要死在这儿了。既是如此,我死前能得个明白吗?” 青鸾看沈离的眼神诡异了些,须臾上前,俯身蹲在沈离面前,扯了扯嘴角。 “沈小姐这说的哪儿的话。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伤害沈小姐,唯独我们禁区。我们可是相当需要沈小姐帮忙呢。” “这话说的不对吧。”沈离努了努下巴,指向门口,“那个,不是就恨我恨的要死,巴不得我没命吗?” 青鸾咯咯笑了起来,“她也没有恨错呀。要不是沈小姐,她就不会无故成为游魂那么久,现在也不能回家。” “什么意思?” 沈离目光一凝。 青鸾伸手,摸上沈离的脸颊,亲昵的如同要好之人。 但她指甲尖锐细长,仿佛稍一不注意,就会刺进沈离的肌肤,划伤她整张脸,这让人丝毫不会从她的动作中感受到温情,只有阵阵寒意。 “等打开那盒子,沈小姐日后自会明白。” “其实,青鸾也可以告诫沈小姐一句,你同我们禁区才该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不是那些愚蠢又自大的人类。” “只要沈小姐老实点,我们就不会抛弃沈小姐,对沈小姐动手。” “一家人?我同你们,算个屁的一家人。” 沈离撇头,避开她的手,淡淡说道。 青鸾也不介意,只微笑道:“等打开盒子,沈小姐总有一天会明白。” 盒子盒子,又是那盒子。 那盒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庄北星停留在这个世界会和她有关,而禁区的人又明面上看上去对她也没有什么敌意? 她和这个盒子……也有关系吗? 很快,庄北星带着东西回来了。 456.我叫外面的人进来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她带来了两个盒子,其中一个正是从拍卖会现场抢过来的装“般若”的盒子。另一个,沈离也很眼熟。 她外公沈茂书和师父陈仲文留给她的盒子。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那盒子的表面木质一层上,还有她先前尝试打开时留下的裂缝,隐约露出里面是其他坚硬的材质。 这足以证明,就是它,她没有认错。 见沈离盯着看,庄北星得意的说道:“沈离你等着,只要打开它,我就能弄清楚我怎么回家。到时候你想赖也赖不掉,怎么把我弄来的,你就得怎么把我送回去,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离回神,看向青鸾,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这就是你说的会对我客气? 青鸾促狭的笑了声,并不反驳庄北星的话,只是从庄北星手中接过木盒子,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然后她接过另一个打开,拿出里面的沉香。 庄北星期待的看着,忍不住&催促青鸾快点,得青鸾扫了眼,她才老实的闭上嘴。 而沈离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想知道这沉香该怎么用在那木盒子上。 就见青鸾将沉香切下来一块放进香炉中点燃,而后正摆好,拿起木盒子放置在香炉上方,用飘出来的香气熏染木盒表面,并仔仔细细的翻来覆去,让木盒的每一点地方都被熏染到。 沈离恍然,这不就跟她用沉香给傅应寒治伤的用法差不多。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步骤。 思及此,沈离抖了抖手腕,手心里滑落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 她稍稍坐直,用刀片一点点的割绑她的绳子,同时看着青鸾和庄北星。 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那盒子上面,可她们用沉香熏染了好一会儿,盒子表面都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庄北星眉头皱起来,“怎么这块香也没有反应?难道它也是假的?” 说着,她危险的目光投向沈离。 沈离停住,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或许是用法错了呢?要是没错的话,左右‘般若’你们已经抢来了,盒子也在你们手中,你们就多熏一会儿试试。说不定真正的‘般若’需要的时间要长呢?” “还是说……”她话音一转,“你们先前见过类似的打开方法,盒子一下子有反应了?” 青鸾和庄北星都迟疑起来。 她们先前当然都没有见过打开盒子,只知道“般若”可以。 青鸾静下心来继续,耐着性子等。 然而足足过了十分钟,木盒子表面都要熏入味儿了,也没有见出现什么反应。 到这时,青鸾就是用脚趾头想都明白了,她放下盒子,“这块“般若”也是假的!” 庄北星咬牙,“沈离!一连让我们拿了两次假的沉香,你真是……” 她猛地转过身去,却见眼前黑影一闪,尚未反应过来,当胸突然出现一阵剧痛,巨大的力道直接让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的撞上不远处的箱子货物,轰然落地。 庄北星张口吐了一大口血,疼的眼前发黑,站都站不起来了。 青鸾迅速转身,就见沈离不知何时挣脱了绳子。 刚才就是偷袭踹飞了庄北星! 青鸾立马伸手,要捞过盒子来。 但沈离没有给她机会,手中的刀片飞出去,直冲青鸾的咽喉! 危险转瞬即至,青鸾心中一惊,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先一步后退避让开,才躲过那致命一击! 同时,沈离也上前去,将木盒拿在了手里,往门口冲去。 青鸾脸色难看,一个跃起踩上凳子凌空一翻,落在沈离前面,挡住了她去门口的路。 “沈小姐,我愿意好生生的招待你,不取你的性命,你最好也听话点,不要做无无谓的举动。否则——我真的会杀你。” 青鸾眼中寒意愈盛,冷冷看着沈离。 沈离扯了扯嘴角,“无谓?怎么会无谓呢?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手如何,可我对我的身手还是有点自信的。禁区的青鸾大人,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能拦的下我?” 青鸾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被气笑了。 “我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拦下你。” “但你觉得,我会蠢的只一个人对上你吗?” 她从衣领里拿出个和先前庄北星用的一模一样的哨子,狠狠的吹响它。 旋即,后面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数人冲了进来。 “看到没有,这外面都是我的人。沈小姐,你就算逃出了这里,又能逃的出外面呢?”青鸾抱臂看着沈离,“不叫人,只是想给沈小姐留个面子。但既然沈小姐如此不识好歹,我也没必要对沈小姐太好了。” 她吩咐:“抓住她。可以开枪,留条命就行。” 话落,她身后有四个人主动上前。 其他人见状就没有动。 抓一个女人,四个人足够了。 沈离从容的看着他们,一步步后退,直至到后面堆放的货物区,避无可避。 她看着围上来的几人,忽然开口:“如果我猜的没错,听先前外面的动静,难道我们还在鬼街,且就在你先前待过的杂戏团里?” 青鸾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离:“是又如何?” 沈离笑了笑,“是的话,就太好了。” 青鸾一怔。 “毕竟这样,他们找过来的会快些。” 话落,沈离突然撑着身后的箱子翻身,到后面俯身蹲下藏起来。 而靠过来的四个人里,有三个人齐刷刷的猛地转身,竟是朝着青鸾等人开枪! 同他们一起的那人也中弹倒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青鸾等人措手不及,即便躲得及时,也基本上都被流弹伤到。 他们那边的掩体不算多,以致他们躲得狼狈又匆忙。 就在他们躲的片刻工夫里,开枪的那三人迅速到沈离身边的掩体后躲着,以防青鸾等人反应过来开枪。 沈离淡定的抱着木盒蹲着。 一阵枪声过后,她跟前多了个人。 她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对方扯下面罩来,露出熟悉的俊脸。 男人紧张又担忧的看了看她周身。 两侧也传来熟悉的声音:“离离,你还好吗?她们有没有对你动手!” 沈离望着面前的男人,道:“我没事,她们倒是想动手,不过没来得及。” 她眼前的正是傅应寒。 以及穆堂舟和闵参。 457.定位不在我身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没了嘈杂的枪声,青鸾那边也听到了他们的话,顿时不可思议的道:“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边的闵参冷哼,“你以为你藏的很好吗?实话告诉你吧,早在你出现在拍卖会现场的时候,老子就一眼认出你是当初那个猫女了!明明当时神志不清,现下却好好的,难道不奇怪?” 当时他们就留意查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现场负责巡守的人里,今天突然多出了几个人,因着当时现场人太多,又以为是徐陵那边派的人,先前就没多留意。 后面他们要找徐陵问清楚时,忽然收到他的人的消息,说沈离发现了个形迹可疑的人追过去了。 一合计,他们也大概猜出来了,索性暗地里打晕了三个人,换上对方的衣服等着。 果不其然,还真叫他们猜对了,这猫女就是禁区的人。 闵参阴阳怪气道:“可真是谢谢你特地叫我们进来了。不然我们还真没办法,该怎么顺利的到离离身边。” 听到这话,青鸾脸都绿了。 她想不通,对方怎么就一眼认出她是那个猫女…… 忽然,青鸾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你的声音很耳熟。我知道了,你是先前去过杂戏团那个,叫老板检查我的人?你和沈离是一伙的,她才会知道我先前的身份。” 闵参哼道:“算你有点聪明!” 另一边的穆堂舟气道:“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闵参还记着先前,并不搭理穆堂舟。 而沈离和傅应寒短暂的会了面,她低声道:“我已经知道怎么用沉香打开这个木盒子了,回去就能打开。这里离十三仓多远?多久能过来?” 傅应寒见沈离没事,才放了点心。 他听说沈离自己去追那行迹可疑的人时,就知道她应该是故意的。 果然也如此,她是冲着木盒来的。 青鸾等人没把木盒带到拍卖会现场,想要拿到木盒,得到她们的落脚点。但这个显然不太好找到,唯一比较方便顺利的法子,就是被她们自己带过来。 所以在遇到袭击时,沈离干脆解开了庄北星,故意被挟持。 现在连怎么用沉香也知道了,算是意外之喜。 他道:“很快。依时间来算,徐陵他们差不多快到了。” 他的话音并未刻意压低,那边的青鸾听到了。 青鸾冷笑:“等别人来救你们?痴心妄想!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是哪儿!” 沈离难得有点兴趣,把木盒塞给傅应寒,稍稍起身,望着门口,道“:他们是不知道,但谁叫你们把我给抓来了呢。” 青鸾一滞,迅速明白过来,“你是故意被我们抓得?你离开前还做了其他手脚!” “是啊,不然你们以为,你们是怎么做到抓我来这儿的?我既然猜的到你们冲我来,难道就不会提前做部署?可我没有,你们还成功了,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沈离算了算,“我刚才说了,杂戏团离十三仓可不远,估计这会儿已经……”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响起数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人群的尖叫,动静刺耳。 “呀,他们来的时机看上去不凑巧,马戏团里还有表演和客人是不是?”沈离微微附身,双手撑着箱子表面,“真不好意思,吓到那些无辜的客人了。他们也真粗鲁,竟然这么不顾及群众。” “你!” 青鸾险些被气到眼前发黑,猛一挥手,叫身边的人开枪。 沈离立马缩了回来,半颗子弹都没有到她身上。 “你们抢我们的东西,还好意思生气!” 闵参直接火力怼回去。 而外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大,依稀是向他们这边靠近。 青鸾听着,攥紧手,双眼几乎能能喷火,艰难下了决定,“撤!” 余光瞥见已经昏死过去的庄北星,青鸾暗骂了声,叫人火力掩护,她去把庄北星给拖回来。 见她们要跑,穆堂舟也跟着开枪。 傅应寒正也要动手时,突然被沈离拉住。 她朝他无声的摇头。 傅应寒心念一动,依着停下来。 以穆堂舟和闵参两人的火力,完全拦不住青鸾等人。 见他们的身影都不见了,穆堂舟立即撑着箱子跳出去,道:“老子去追她们,一定把她们拿下!操,真以为在咱们的地盘能随意出入放肆了!” 闵参闻言也出去。 沈离却起身,叫住他们,“适当的拦一拦就行了,不要抓住她们。” “为什么?” 两人不解。 沈离说:“我在被抓来之前,装了个定位,上面也有追踪的玄术,在鬼街不影响使用。” “我们知道啊,那不徐陵就带人来了。”两人道。 沈离却说:“定位不在我身上,在庄北星身上。” 连带傅应寒,三人同时愣了愣。 “嚯,这样一来,岂不是能知道他们的联络点,说不定还能抓到禁区派来援助他们的!”闵参兴奋的说。 沈离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不一定只有一个联络地。在她们发现定位前,有一个算一个,全端了。” 穆堂舟挠了挠头,“可这样的话,咱们人手不够吧?” 沈离道:“道上不是有那么多人想找他们吗?除了我们和他们,谁又知道盒子和香在谁那儿?所有人知道的,可是他们抢劫了拍卖会现场。” 穆堂舟和闵参眼睛一亮,满意又激动的冲出去,看上去他们打算跟青鸾她们好好的“玩一玩”,叫她们逃的不顺心。 还在的傅应寒失笑,“原来你先前想散播消息,在这儿等着禁区呢。” 沈离耸肩。 她也只是物尽其用罢了。 既然道上的那些想得些好处,总得也做些什么。 之后的时间里,她倒是要看看,青鸾带着受伤又拖后腿的庄北星,要怎么躲过那么多人,又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定位。 不过在此之前,她们暂时就分不出精力来打扰她看盒子了。 “走,回十三仓,看看我外公和我师父究竟给我留下了什么秘密。” 沈离目光落在傅应寒怀中的木盒上。 傅应寒颔首。 穆堂舟和闵参两个人也够给青鸾她们添堵,不用他了。 两人出去,迎面遇上了徐陵。 徐陵分出了十几人跟着穆堂舟和闵参去追人,剩下的跟他过来,搜查整个杂戏团。 看到沈离,他连忙问:“沈小姐,您还好吗?没受伤吧?” 458.钥匙是用来打开它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摇头:“我没事,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傅应寒先回去。” 徐陵点头应下:“沈小姐,你们放心回去,我一定把这里搜查个遍,绝对不漏过一个。” 沈离与傅应寒便离开了杂戏团,回到十三仓所在的那条鬼街后,进入不远处落脚的栈店,进他们的房间。 真正从长生库里拿出的“般若”沉香,此刻正在房间的桌子上静静的放着。 从一开始,沈离就没有打算过真拍卖它,所以只拿了块类似的沉香放到十三仓。 沈离一点都不担心会被道上的人发现是假的。因为禁区的人一定会来,只要他们来了,抢走了现场的沉香,道上那些人也就只会相信是真的了。 毕竟,如果不是真的,又为什么会有人抢? “我看到了青鸾怎么用的,只要把香点燃,熏染木盒的表面就行。”沈离说。 这就是她为什么主动被青鸾和庄北星抓走的重要原因。 光拿回她外公和师父的遗物不够。要是她不知道怎么用,东西在她手上就算白费。所以她干脆去她们那儿,找机会看看到底该如何用。 没想到青鸾和庄北星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她,直接在她面前做,免了她再想办法了。 傅应寒闻言,把木盒放下,找了个香炉过来,把“般若”放进去点燃,盖上香盖后,拿着木盒在上方熏香。 沈离在一旁坐下,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 这时流淌过的每一秒,对沈离来说都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她也不清楚熏染过“般若”,木盒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万一是什么常人难以发现的,或是压根没有反应…… “有了!” 傅应寒忽然开口。 沈离坐直:“哪里?” 从她这个角度,没看到有什么变化。 傅应寒稍稍退后挪开,让沈离凑过来。 沈离依言照做,看到傅应寒这一面木盒上受“般若”沉香熏染的一小块地方,竟然出现了一小段特殊的黑色纹身! 不对,不是木盒上的,是里面那一层! 沈离很快分辨出来,诧异的说:“这盒子外面的一层木制,竟然可以在‘般若’的作用下消融,露出里面!” 傅应寒仔细看着,并上手用指腹摸了摸,道:“不错。这表面的一层材质好像很特殊,可以无形中消失,也摸不到什么凹凸不平的裂层。” 这太神奇了。 沈离惊奇的看着。 盒子上的一面很快在沉香的作用下完全消失,露出里面的黑色盒身,上面有着绵密的古怪图纹,似乎有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含义,但他们无法看懂。 傅应寒翻转盒子,耐心的将其他面也熏染着沉香,慢慢的等所有盒面的真实面貌都显露出来。 这个过程足足花费了他们半个多小时。 最后露在眼前的盒子通体呈一种黝黑而光滑的黑色,每一面都有图纹,相互接连,最后汇集到盒子的上方。 那中间有一个锁孔! 沈离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道:“没有其他机关,就这么一个可以打开的锁孔,说明需要一把钥匙才能彻底打开,可我们哪儿来的钥匙……” 她想到什么,话音忽顿。 傅应寒反应过来,“陈局留给你的那把钥匙!” 沈离看向傅应寒,傅应寒也看着她。 短暂的静滞几秒,沈离从沙发上弹坐起来,“那把钥匙现在在南山公馆里。” “那我们走,现在回去。” 傅应寒当即捞起外套来穿上。 沈离也快速的收拾东西,把黑盒装进她的包里,严实的拉上钥匙。 两人出去退房,再到十三仓,找了几个人嘱咐一番,让他们记得把她说的话告诉之后回来的徐陵、穆堂舟和闵参,然后便离开了鬼街。 鬼街外已是夜晚,天际乌沉沉的,一如此刻正因出事而变的天翻地覆的鬼街内。 沈离和傅应寒驱车回南山公馆。 路上,沈离给裴兰津打了个电话,简单跟他说了说鬼街内发生的事,要他找人秘密的发动道上的人,搜寻青鸾和庄北星等人,注意不要露出自己的身份。 裴兰津听完,担心的问:“离离,那你有没有事?安全吗?你怎么自己去作饵了,傅应寒那小子不是和你一起吗,怎么不叫他去。” “因为她们盯的人是我。” 沈离嘴角微抽。 她发现了,在裴家人的眼里,只要牵扯到她,他们就好像什么都不考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具体逻辑和事实也不考虑了,只要她没事就行。 就比如这件事,但凡一想就知道,定然只能她去和青鸾、庄北星周旋,可裴兰津就只想着为什么非得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跟他讲理由,他还不一定听。 裴兰津据理力争道:“盯的人是你怎么了,她们不是知道傅应寒和你有关系吗,抓他来威胁你不就行了。再让他趁机打探清楚,你不就省事了。反正他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离离,你别心疼,要学会用他,男朋友就是拿来用的。” “………”沈离在心里叹气,道:“我现在好好的,没事。现在我回南山公馆,还有事呢,回头再说。” “好吧,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再给二哥打电话。”裴兰津依依不舍的说。 沈离挂断。 旁边男人轻笑道:“二哥有句话说的没错。” 沈离看向他。 “男朋友,就是拿来用的。”傅应寒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沈离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完全可以交给男朋友来做,保证让你满意。” 沈离无奈应道:“知道了。” 两人用最快速度回到南山公馆。 进去后,沈离带傅应寒直奔楼上书房,到书柜旁边角落的保险柜前。 沈离没有避讳,傅应寒直接当着他的面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拿出里面放着的钥匙。 傅应寒打开沈离的包,拿出黑盒来。 沈离比照着上面的锁孔对了对,竟然还真是能对上!这钥匙就是用来开这个黑盒的! “很多年前,我外公和我师父他们,进入了地下墓,带出来这个盒子。” “五六年前,我师父又从地下墓中带出了我,还留给我这把钥匙……” 459.它和封印之地有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怔怔的看着黑盒子,道:“穆堂舟曾经和我说过,在五六年前那次,我师父去地下墓里救我时,曾经带我去过一个地方。我想,这把钥匙说不定就是从那里拿来的。连同这个黑盒子,说不定也是从那里拿来的。” 只是可惜,地下墓已然坍塌,便是有再多的疑惑,也没法进去一探究竟。 傅应寒看着沈离,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现在打开它,就能知道很多事情了。” 沈离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 她把钥匙插进黑盒上面的锁孔中,缓缓一拧,目光紧盯着它。 “咔哒——” 一声轻响。 沈离手顿住,看到黑盒四个侧面的图纹突然像活过来了一般,聚拢又分开,最后露出来一道缝。 她握着盒角,轻轻一抬,黑盒盒盖应声被打开。 说实在的,在打开前,沈离想过很多次里面可能是什么。 就比如,可能是什么具备通天本领的厉害死灵,这样才能满足曾经她听说过的,打开会有意想不到的灾难。 但她唯独没有想过,打开这个黑盒后,看到的东西非常平常。 里面只有一个牛皮封的卷轴。 安静的在里面,好像平平无奇。 沈离当即愣了下。 傅应寒也看的微怔。 “这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黑盒,里面装的就是这个?” 沈离看的纳闷,伸手想拿出卷轴,没成想才碰到它,卷轴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封印术盘,大概巴掌大小,表面泛着金光,术盘缓缓浮空转动着,浮现出的图纹和黑盒上的图纹很像。 几乎是它才出现,沈离的手指就如同被尖刺蛰到般剧痛,立即缩了回来。 傅应寒看的脸色微变,拉过她的手看,她的食指和中指指腹,以及手心里,都出现小片了灼伤般的红肿。 “等会儿我,我去拿医药箱来。” 傅应寒说罢起身出去。 沈离目光回到黑盒里的卷轴上,眉头皱起来,看着它沉吟。 没多久,傅应寒回来了,握住沈离的手给她清理消毒,再抹药膏。 这时,沈离忽道:“我知道了。” 傅应寒正给她手心里擦药膏,闻言应话道:“什么?” 沈离道:“这个卷轴最初被人施用过一种封印,除了施印之人,其他人要想碰它,只能先解开封印,否则就会像我这样被伤到。”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才研究推演这个封印术盘,发现它内里十分复杂。这个水平的封印术,超过了目前我已知的任何一种。”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寻找合适的说辞。 “而我刚才反复思索它的形成咒迹,突然发现,它有点像……”沈离神色凝重起来,语出惊人,“封印之地的封印术。” 傅应寒猛地抬头看她。 沈离则盯着黑盒中的卷轴,道:“封印之地的封印庞大又繁琐,难度也极高。因着那里的特殊性,它的封印也并不是一整个,而是由无数个小封印彼此联系,互相牵制,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类似于网状的封印阵。” “也正是因为那里的封印太多,我现在才终于回想起来,这个卷轴上的封印术迹和那边的其中一个,叫太上印的封印术术迹,有些相似。” “换句话说,这个卷轴,和封印之地有关系。”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骤然沉寂。 沈离眉头紧皱着。 傅应寒的神色亦沉的骇人。 “沈离,你……你确定?没有认错?”傅应寒问。 沈离道:“封印之地事关重大,我不会认错的。” 听到这话,傅应寒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不知说什么才好。 沈离看卷轴片刻,看向他:“我应该能解开这个封印术盘了。这样,你出去,给我点时间,我能解开。” 傅应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看了看那卷轴,最终他也只是沉重的点头,道:“不要勉强。这个卷轴……其实不打开也好,我们大可以毁掉。” 沈离摇头:“这个封印术不仅是防着外人,也是在保护它自己。如果不接开,毁也毁不掉。” 傅应寒闻言,也只能应下,依沈离说的起身离开。 等傅应寒走后,沈离皱眉看着卷轴,从包里拿出把短刀,在手心上划了一道,而后紧攥双手逼血迹流的更快,全部滴到那卷轴上的封印术盘上。 血迹落上去的刹那,封印术盘突然金光大盛。 “果然,我的血肉能做‘般若’,也该能打开它。” 沈离看着手心上的伤口,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师父,外公,你们可真是……给我留了一个大难题……” …… 外面。 傅应寒出去后,也没离开,就下到一楼厨房里,准备做饭,等沈离出来后吃。 然而这一等便是一整夜。 黎明时分,天际泛起鱼肚白。 傅应寒坐在餐桌边,桌上的饭菜已然凉透,也没有等到沈离下来。 他不放心,上去到书房外,想进去看一看怎么样。 书房的门却反锁着。 傅应寒其实知道备用钥匙在哪儿,但他想了想,最终也只是下楼等。 上午时,傅应寒没等到沈离,反倒是等到穆堂舟和闵参了。 门铃声响起,傅应寒过去开门。 两人见到他在沈离家也不意外,穆堂舟略兴奋的说道:“离离呢?你们不知道,这一晚上,我们简直收货颇丰,青鸾和庄北星她们要被我们给气死了!” 闵参面色很疲惫,但看的出来,他也很精神。 可见这一夜他们跟青鸾那些人玩猫猪老鼠玩的很过瘾。 傅应寒退开,让他们进来,关上门后道:“沈离还在书房里,从昨晚回来后,到现在还没出来,不知道要再待到什么时候。” 两人一愣,不解道:“她做什么呢?” 傅应寒带他们往里走,没有隐瞒:“打开陈局和外公留得那个盒子。里面有个卷轴,可上面有个封印,比较难解,她还在尝试解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两人一听,便道:“那我们等等她好了,有饭没,我们忙活一晚还没吃饭,饿死了。” 460.卷轴天书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闻言,就把昨晚没动的饭菜拿回厨房热了热,给他们吃。 两人坐下狂炫,边吃边眉飞色舞的跟傅应寒讲述他们昨晚的成果,然而傅应寒时不时看向楼上,听的心不在焉。 闵参想不注意都难,便道:“三爷,你不用担心离离,她可厉害了!封印术方面的东西,估计没人比她更擅长的。” 傅应寒明白闵参的意思,沈离本身就是守封印之地的,能精通那里的封印,这个卷轴的封印对她来说自然也不会算什么,他相信她能解开。 可问题是,那个卷轴和封印之地有关。 不知道打开卷轴后,上面会是什么。 如果是以身封印之类的玩意儿…… 傅应寒眼底掠过一丝阴郁。 闵参和穆堂舟吃完饭也没走,两人终归还是担心沈离的,便留下和傅应寒一起等。 穆堂舟见识过沈离作为玄师的本事,和闵参一样认为,那卷轴上的劳什子封印对沈离来说不成问题,她很快就能解决。 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又等到了晚上,楼上还是没有动静。 这下别说是傅应寒,穆堂舟和闵参都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以往离离解封印,也没有耗时这么久啊,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穆堂舟不安的问闵参,“你也是玄师,你知道封印解不成会出什么问题吗?” 闵参眉头紧皱:“一般来说,若不成的话,多是会出现反噬,玄师本身会元气大伤……可以沈离的本事,不应该啊……” 话未说完,傅应寒兀地起身,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走。 闵参和穆堂舟也顾不得什么,赶紧跟上。 到楼上书房外,傅应寒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抬手推了推,还是从里面反锁着。 跟来的穆堂舟见状,上前就想要敲门。 “等等!” 闵参连忙拦住他,“如果离离现在还处在解封印的状态,是不能打扰她的!不然会影响她,走火入魔遭反噬更有可能。” “那怎么办?!”穆堂舟一听声音也压低了,“总不能这么干等着吧?万一她真出事了怎么办?” 话落,忽见傅应寒转身离开。 穆堂舟叫他:“哎,你做什么去!” 傅应寒没有理会,大步走了。 不过他又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串备用钥匙。 穆堂舟和闵参两人眼睛一亮,忙催促他开门,动静小点。 傅应寒皱眉将钥匙插进钥匙孔,正要打开之时,突然门把手动了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门口的三人一顿,猛然抬头。 沈离出现在门口。 一天不见,她看上去并无什么变化,也好生生的,仅眉眼间带着疲色。 沈离神情格外平静,看着还维持着要开门动作的傅应寒,以及滞住的穆堂舟和闵参,她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离离?”穆堂舟叫了声她,回过神来,“你终于出来了!你怎么样?” “我……” 沈离刚要开口,离她最近的傅应寒的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沈离话音戛然止住。 傅应寒紧紧抱着她,须臾又松开,目光上下打量她,确定她有没有事。 “怎么待了那么长时间?”他问,话音绷着,忧心听到的不会是自己想听到的结果。 沈离明白他的担忧,默然片刻,对他们三人道:“我没事,你们进来吧。我已经解开了那个东西的封印,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说罢,她转身走回去。 三人见此,也跟着。 只是傅应寒习惯性的想握住她的手时,突然摸到伤口,沈离同时吃痛的嘶了声。 “手怎么了?”傅应寒立即停下,抓起她的手摊开手指看掌心,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横贯在上面。 他眸光一紧。 后面的穆堂舟和闵参瞧见,微变脸色问:“这怎么弄的?” 伤口周围的皮肉还稍稍外翻着,干涸的血迹沾在上面,十分狰狞,一看就叫人心口揪疼。 沈离神色却自若,挣开收回手来,道:“没事。这我自己割的,因为那个封印不好解,需要有个媒介,我就用了自己的血。” 闵参微松口气,“玄师以自身的血解术,是常事。你吓我们一跳,我刚看见还以为是那封印伤的呢。” 沈离扯扯嘴角,没有说话。 傅应寒盯着她,一言不发的拉着她进去,打开先前放这儿的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旁边的桌子上,黑盒就被放在那上面。 但三人都没有去理会它。 “……需要缝合。”傅应寒低声说,“还好这儿有麻药。” 沈离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点,“缝合也就是缝几针而已,我都没说什么呢,你怎么看着跟我要开刀动手术一样?” “你还看着跟它就是个小伤一样呢,这是小伤吗?”旁边的穆堂舟忍不住道,“要缝针啊!缝针已经很严重了,万一留下疤怎么办?你的手多好看,留疤不可惜了。” 沈离不在意的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穆堂舟想说什么,末了只叹气。 傅应寒给沈离打了很多麻药,确定她整只手都没知觉了,才开始缝合。他缝合的速度也很快,没一会儿就完事了,然后给沈离上药包扎好。 全部做完,他看着沈离手上刺眼的纱布,这才开口问道:“盒子里面的卷轴,是什么重要内容,需要你用自己那么多血才能解开保护它的封印?”那么深的伤口,想都不用想,流的血一定很多。 沈离微抬下巴,示意他去拿来看一下。 闵参等不住了,先行过去打开。 封印解开,闵参拿的比较轻易,没有被伤到。 他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却是满头问号:“这……是天书??” 穆堂舟闻言,好奇的凑过去看,只见卷轴足足四十厘米长,上面的文字都是古文,他们不认得是什么字体,就连上面并列的图纹画样也奇奇怪怪的,依稀只能看出可能是些封印术盘。 其他的就看不出什么了。 沈离问傅应寒:“你认识吗?” 傅应寒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但也摇头:“不认识。我认识的古文有很多种,但这似乎不是现存的任何一种。” 沈离见他们都不认识,心情复杂的说:“看来,它果真就是留给我一个人的。” 461.封印之地的往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留给你一个人的?这是什么意思?”三人愕然问。 沈离伸手,示意他们把它给她。她接过来后,展开来放在腿上,道:“这上面的文字,我认识。” 事实上,早在上午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这卷轴上的封印术盘给解出来了。 余下的时间里,她都在看这上面的内容。 第一时间看到它时,她也以为自己不认识这上面的古文,因为她查过,这上面的古文确实不属于至今所发现的任何一种。 她苦思无果,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你们知道吗,我很小时,也就是还跟在我外公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习些奇奇怪怪,无法理解的东西。对于那些,外公跟我说,总有一日,它们会在我这里派上用场的。” “长大了,特别是在知道外公和我师父认识,他曾是特调局之人后,再回想起来,我以为那是外公以前还是玄师时会的东西,说不定是教给我保命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教我怎么用。” “可现在我才明白——” 沈离还能动的那只手抚摸着卷轴上的文字,沉声道:“那些是用来认这些的。” 她给三人展示,直接咬破手指头,以自己的血迹抹过卷轴表面的文字。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的举动,便看见了神奇的一幕,那血迹沾上文字后,竟然被文字吸收了,然后文字散发出了淡淡的金光。 沈离迅速掐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举动,那些沾过她的血的文字竟然漂浮了起来,在半空中随沈离的牵引裂开又重组,形成了新的文字! “这……” 穆堂舟瞠目道:“还有这么用的?!” 再一看那重新出现的文字,他又挠了挠头,道:“可这重新出现的字……我也不认识啊。” 他看闵参,惊奇的闵参也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识。 两人不禁一起看向了傅应寒。 傅应寒很想认识,但遗憾的是,“……我也不认识。” “你们不认识也正常。这卷轴中暗藏的真正文字,普天之下,可能只有两个人才认识。”沈离平静的开口,“一个是我师父,另一个就是我。” “只有你们?为什么?” 傅应寒心里一咯噔,猜测到了什么,却不太想相信。 而沈离说的,果不其然验证了他的猜想。 “因为这文字,是封印之地里,那些法阵上的文字。” 这话一出,书房里一寂。 傅应寒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而穆堂舟和闵参听的一愣,“什么……封印之地?这是什么?” 沈离犹疑着要不要具体解释给他们,只是没等她有什么结果,熟知她的闵参已经猜到了,“难道是你在特调局里守着的那个地方?!” 穆堂舟立即看向他:“什么地方?” 闵参拧眉望着沈离,没有回答。 沈离默然片刻,最终决定告诉他们:“是,封印之地是特调局的秘密,也是一年前,我身死的地方。” 她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下那个地方大概是什么,末了道:“最初我师父领着我去那里,教授我封印之法时,便是先教我认识那里大的封印阵上,都有些什么。因此,我认识了很多古老文字。这些文字大多是法阵如何运行,各处小封印又是以何种形式相互联系制约。” “而现在,这卷轴上的内容和那里的大差不差,但它讲述了一件截然不同的事情。” “那就是——如何将封印之地的封印法阵,封进那里的裂缝中,与之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三人都猛地怔了下。 穆堂舟和闵参听的目瞪口呆,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冲击的都很懵。 特别是闵参。 他一直知道,沈离在特调局那里做着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他不知道是这样的危险,沈离先前身死又有着这样的内情! 这要是泄露出去,恐怕整个玄师界都会随之震荡! 而傅应寒回过神来,猛地坐直身,抓住沈离的手臂,问道:“能彻底解决它?真的能彻底解决它?!” 沈离点头,道:“至少它上面是这样写的。” 傅应寒谨慎的问:“需要什么法子?是……你吗?还是……其他的?” 这提醒了穆堂舟和闵参,两人也赶紧跟着问。 沈离的视线在卷轴上停留了几秒,垂下眼帘,语调平缓的说:“它上面先是记载,这个封印之地存在已有数百上千年。最初,它只是一道裂缝,通过某个空间,里面有着强大的死灵异物。但那时裂缝并不大,那些东西没办法通过它过来,因此,没几个人察觉到它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这样的汹涌危险。” “然而突然有一天,我们这个世界,出来了外来者。也就是所谓的异世之人。一个尚且没有引起注意,人们只当是天道祝愿下的奇才,而那人的出现也带给了这个世界很多变化,令我们的文明有所进步。” “后来,这样的人出现的越来越多,那道裂缝也越来越大。最终,里面的东西出来了,肆虐人间,带来极大破坏。先辈们穷尽心血才把裂缝解决,再查它出现的原因,这才发现了那些异世之人的存在。” 沈离蹙了下眉,“为防止类似的危机再出现,他们斩断了异世之人同原来那世界的联系。此后再没有异世之人来,那个地方也相安无事。” “这样的平和持续到几十年前,也就是特调局成立的那段时间,当时不知为何,有一个异世之人突然出现,他同时也是玄师,撕裂开了那个裂缝,导致里面的东西出来,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为解决,特调局的一代局长,也就是我师父陈仲文,联合当时多位厉害的高阶玄师,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牺牲了好些人,才留下了一个封印,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 “可是……” 沈离不自觉的攥紧手,道:“这只是我所知道的故事。卷轴上记载,我师父当时封印的不止是那些异物,还有那个异世之人!” “他很厉害,在我师父等人封印他之际,也留下了一道术印。这个术印会一点点的蚕食封印,让封印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不稳。” 所以现在的封印之地才需要专人不断的去修补,而上一次的前辈们就不需要如此。 462.四部分碎片明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可以说,只要这个术印还存在,封印之地就永远都有裂开坍塌的可能,也永远都需要人去不断的修补完善。” “这会是一件没有尽头的事情。” 也就代表着,后面继任的历代局长,都仍然有百分百牺牲的可能。 哪怕半年后她再次以身封印,也只能保的了一时的安稳,保不了永远。 闻言,傅应寒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旁边的闵参和穆堂舟亦张口难言。 “离离……”穆堂舟迟疑的问,“你说这么多,我不太能明白什么意思。但有一点我好像听明白了,以后你是不是还需要得再一次封印,一个弄不好的话……又会死?” 沈离平静的点头。 穆堂舟脱口而出:“那不行!你已经因它死过一次了,怎么还能有第二次呢!再说现在的特调局局长不是姓肖的那小子吗,那这就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不是特调局的人了!” 沈离无言的看着他。 闵参代沈离说出:“穆堂舟,这不是离离或者肖怀森一个人的事,而是玄师的事。玄师既然已有异能,受人敬崇,那也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离离能封印那个地方,若那里真发生了什么变化,离离责无旁贷,我们也责无旁贷。” 穆堂舟猛地看向他。 闵参却没有再看他,转向沈离,说道:“便是真有封印崩塌,异物尽出的那一天,我相信当代玄师也会如前辈般,前仆后继的解决。” “所以,离离,你别担心。” “这样吧,你教我封印之法!” 沈离微怔:“你要学?” 闵参点头,非常干脆的一撩衣摆跪下,语气平常的很:“以前我哥老调侃我,说你年纪轻轻那么厉害,足以做我师父,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我要打脸了。” “而这种事情,也不能只你一个人面对,那不公平。” 他望着沈离,道:“你收我为徒,传我封印之法,我从现在开始就勤加练习。若有一日封印之地出现问题,而你已不在……至少还有人能解决。” 沈离缓缓道:“封印之法很难学。” 闵参毫不在意:“我辈玄师,便有难题,也该迎难而上。何况,我就是玄门近些年来最有天赋的,我若都学不会,更轮不到他人上了。” 沈离道:“已有肖怀森了。” “原来你们那天见面说的是这个。”闵参更不犹豫,“我比他聪明厉害,肯定学的比他快,到时候轮不到他去封印之地。他继续做他的局长,管好那帮老东西就行了。” 沈离看着他,没有说话。 闵参也坚持着。 旁边的穆堂舟想说什么,看着他们二人却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傅应寒开口道:“这个先不急,容后再说。” 他伸手握住沈离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板过来面对他,凝重的问:“你方才说的,有能彻底解决封印之地的办法是什么?” 沈离垂眼看着手中的卷轴。 闵参和穆堂舟想起这茬,都着急的催她说。 沈离过了会儿才道:“这个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现在的封印之地,还是数百年前的前辈们封印过的地方,他们其实留下了一个隐藏的法阵,这个法阵厉害到如果启动的话,足以将现存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全都封印进去,并且修补好所有裂缝,斩断联系,让它再也不会出现。” “我看卷轴上所记载的,就在几十年前,这个法阵的阵眼遗失了,所有法阵慢慢的隐没。因为也是因为这个,那异世之人才会来到我们的世界。” “是不是找到阵眼,就要重启那个法阵?”闵参问。 沈离点头。 傅应寒立即问:“那它的阵眼是什么?以什么为媒介的?” 沈离道:“一件明器。” “明器?” 三人不解。 沈离将卷轴往后翻,露出最末端的部分。 她指着上面的图,说道:“就是这个画上的东西。它很厉害,先辈们当初正是意外得到了它,才能成功启动并镇住那么大的封印法阵。” “而这个明器是由四个碎片部分组成的。先辈们当时正是从不同的地方找来,把它组装到一起,才能用。现在它遗失了,应该是又散成了碎片。我记得但凡是具备这种水平的法物,都是有灵性的,它的四部分碎片少不得是自己回归到了原来的地方。” 闵参赞同的点头:“不错。高阶的法物自有其命定因数,可能是没有了法阵的牵引,它们便又流失回到原来的地方。” 穆堂舟瞠目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这四个碎片,重炼成明器启动那个法阵,然后把封印之地弄没?” 沈离颔首。 傅应寒忽道:“有什么条件?” 沈离看向他。 傅应寒重复道:“用它有什么条件?高阶法物启动不易,要是想用它,是不是得需要付出点什么?这个条件是什么程度的?严重吗?” 穆堂舟和闵参听到这个关键问题,也连忙盯着沈离问。 沈离的手拂过卷轴表面,道:“……能有什么条件?无非就是像前辈一样,寻齐多位厉害的玄师,一起催动它。” “真的?” 傅应寒不确定的问。 沈离道:“不然呢?这上面记载,前辈们用其来封印它,也没付出什么代价,没道理到我们这代就会了吧?还能是我们的能力不足?那更不可能了。现今高阶玄师不是没有,都召集起来一起做,还是能做到的。” 傅应寒见她面色不似作伪,微松了口气,问道:“这卷轴上有写怎么找吗?” 闵参随即道:“是啊,这个有写吗?我们只知道明器,还不知道它遗失到什么程度呢。要是不知道怎么找,岂不是白费?” 沈离低头,仔细看了看卷轴,道:“这上面只有一点点线索。当初前辈们找到四部分碎片,分别是在岭南、西南雪山、西北栈道和东北方向的草原。而碎片在的地方多天地异象,可借此分辨。其他的便有了。” “这……这跟没有线索有什么区别?”穆堂舟服气的说,“也罢,总比没有好。我这就找人去寻寻看。” 463.可能是异世之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闵参接着道:“玄门在各个地方都有分舵,人也不少。我等会儿回去就命他们寻找各处异象,不信找不到!” 不止是玄门,傅应寒也打算用天算一行的人去找。 只要那四个碎片存在,他就一定要找到! 傅应寒沉声提醒他们:“找便找了,但是动作小点,不要让禁区的人发现。” 说起这个,沈离皱眉,道:“这个卷轴和封印之地有关,而禁区的人也是冲它而来的。所以我怀疑禁区的人可能对封印之地有些心思但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闵参脱口而出:“他们是不是都异世之人啊!” 话落,沈离和傅应寒猝然一滞。 “你……你说什么?” 穆堂舟吃惊道:“闵参,这话可不能乱说!” 闵参掰着手指头给他们数:“根据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内容,第一,这个世界是有异世之人的,他们通过封印之地的裂缝而来,不也只能通过那里的裂缝才能回去吗?第二,出现在拍卖会的猫女,她明明先前已经神志尽失了,现在却如常人,或许就是因为身体内换了个别人呢?” “再者,她还是禁区的四大护法之一,白天冬也要抢。会不会禁区的高层——特指那四个护法,他们其实就是异世之人,或者祖上曾是异世之人,在知道只有封印之地的裂缝才能回去后,就想方设法的打开,而他们以为陈局和沈前辈留下的东西说不定能打开?”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沈离和傅应寒的神色凝重起来。 沈离道:“你们还不知道,那个庄北星就是前几年占据我这个身体的异世穿越女,她说打开这个盒子,就能回到她的世界。现在看来,正是如此!而且赵从岳任职特调局的时候,就经常去封印之地。” 可能那个时候,赵从岳不止是想要封印之地的死煞之气'做丹药,也是想尝试能不能打开。 但发现他不能打开封印之地后,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找能够做般若的人,来打开这个盒子,寻求这里面打开的办法。 而这卷轴上所记载的明器的确可以彻底解决封印之地,可要想使用来重启那个隐秘的法阵,就必须要先将现有的法阵打开一条口子,给其机会侵蚀镇压,将所有都封进裂缝中,一起消失。 ——原来如此,庄北星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 穆堂舟一句我操脱口而出,“那不完蛋了,你们想守好那个封印之地,他们却想打开!破坏可比保护容易多了!” 沈离和傅应寒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闵参见此,抓住沈离的手,坚持道:“教我封印之法!多一个人会,就多一分安全!” 沈离心头突突直跳。 她可以教闵参,但不能是这个时候,只能等她解决完封印之地之后。 根据卷轴上记载的方法,启用先辈法阵是要打开现有法阵的,到时候里面的东西也会趁机冲出,要守住直到阵成,很难活下来。 要是闵参学了封印之法,懂得其中厉害,他到时一定会一起上。 以他的性子,也瞒不住,其他人都会知道。 能只她一个人解决的事情,就不必再牵连上其他人了。 届时封印之地消失,便是为保万全,也有肖怀森。肖怀森那时会再培养其他人,代代传下去的。 “沈离?”她没答应,让傅应寒直觉不太好,立即追问:“你教了肖怀森,为什么不教闵参?是其中有什么你还没说的隐情,还是为难,还是什么?” 沈离瞬间回神,面色不改,说道:“我在犹豫。现在封印之地固然重要,可找齐这四部分碎片同样重要。” 她看着闵参,“封印之法非常困难,你要是现在学,就没有工夫找碎片了。但只有找齐碎片开启先辈法阵,才有可能彻底解决那里。相较来说,先找碎片重要。这样,等找齐碎片后,我再教你。” “真的?你答应教我了?” 闵参不疑有他,毕竟找齐碎片是真的非常重要,关乎沈离乃至其他无辜人的安全。 沈离点头:“不仅要找,还要防着禁区的人发现。这个过程颇耗费心力,如何能再学封印之法?” 三人一听,觉得也是,这才完全相信。 闵参利落起身,道:“放心吧,这种事情,我会慎之又慎的!” 他转向穆堂舟,“走,现在就回去找!” 穆堂舟也很着急明器碎片的事,就道:“离离,那你好好休息,我们这就走了。” 沈离嗯了一声。 两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书房里只剩下沈离和傅应寒两个人,空气仿佛随之安静了些。 沈离看向凝视着她的傅应寒。 “我……” 傅应寒身子前倾,蓦地抱住沈离。 沈离顿住。 就听男人哑声道:“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那四部分碎片,然后彻底解决封印之地。到时候,你就不会有事了。” 沈离应道:“会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它们。如今既有机会封存那里,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傅应寒松开她,看她片刻,勉强扯了扯嘴角,道:“饿了吗?” 沈离点头。 “想吃什么?” “馄饨。” “藕肉馅的?” “嗯。” 傅应寒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我现在下去做,很快,你等等我。要是手上麻药劲儿过了开始疼了,也叫我。” 沈离应了声好。 目送着傅应寒出去带上门,沈离把卷轴卷好放回去。 想想又觉不放心,沈离再次打开,记牢上面的内容后,便掐印唤出灵火,将其烧毁。 没有了封印术盘的保护,卷轴很快化为灰烬。 沈离看着它最后一点都不剩,拿出手机来,拨出肖怀森的电话。 肖怀森很快接通:“……师父?” 沈离道:“我现在有一些关于封印之地的事情要嘱咐你,你记牢。” 那边的肖怀森闻言,正色道:“师父请说。” 沈离将明器碎片和法阵的内容告诉他。 肖怀森一喜:“真的有办法能避免伤亡了?!” 沈离一顿,最后点头认了:“有,所以你要尽力找阴/灵/胎/供养的异物。我还是打算以半年为期,尽量在这期间找到碎片组成明器。你若遇到其他的异物,到时候也一并引到封印之地。” “好!” 肖怀森高兴的说。 464.是谁留下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完这些,沈离挂断电话准备出去。 走到书房门口,沈离握住门把手正要拧开,忽的停住,她鬼使神差的直接拉开,房门也被直接打开。 沈离默然几秒,出去下楼。 一楼的厨房中,傅应寒正在弄用来包馄饨的馅。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来,神色轻松安定不少,温柔的笑笑,道:“还有点点心,你吃些垫垫肚子,我很快做好。” 沈离过去坐到经常坐的位置,望着他不住忙活,闲聊道:“我把卷轴毁了。” 傅应寒拿着拌好的馄饨馅过来,坐在沈离对面包馄饨,嗯了声说:“毁了也好,这样禁区的人就没有机会知道了。” “青鸾她们怎么样?”沈离道,“我解卷轴花了不少时间,应该发生了挺多事情吧?” “是挺多。”傅应寒也和她闲聊,边包馄饨边说道:“上午穆堂舟和闵参来了后,跟我说了说。单他们两个,就追到了她们另一个落脚处,因其他觊觎的人过去,帮忙一起毁了。还让她们带的人手伤了不少。” “后来他们就没再管了,将青鸾和庄北星的消息共享出去,道上的人听说她们有盒子和沉香,都很积极主动的找她们。裴兰津安排的人在这时候起了很大作用,找到好几处她们的踪迹。听说她们连休息都没休息过,一直在不停的逃。绝境洲那边的人也坐不住了,看着像是要来华国救她们。” 可以说,这一天一夜里,青鸾和庄北星过的相当狼狈,四处逃窜。 傅应寒想起什么,道:“我过问了下先前安排去监视庄北星的人,那些人说庄北星一直在剧组拍戏,但经过我这边的提点后,他们直接抓了剧组那个人,发现是另一个和庄北星身形相似的人,戴着人皮面具,作替身代庄北星在那儿拍戏。” 沈离猜到了,不然庄北星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华国内。 她有想过此次拍卖会会见禁区安插在这里的青鸾,确实没想到会见到庄北星,好在现在的优势都在他们这边。 这一口气,算是出回来了。 “那徐陵那边呢?”沈离问。 她记得还抓了庄北星带去的一些人。 傅应寒知道她的意思,摇头道:“那些人是庄北星半路找的雇佣兵,压根不是禁区里的人,没多少可用价值。” 沈离捏了捏手心,不过也不是很在意,道:“无妨,这次已经让他们元气大伤了。后面一段时间里,他们应该都没精力再顾上我们。我们就趁这个机会找明器碎片。” 傅应寒颔首。 这正合他的意思。 见包够了沈离的量,傅应寒便停下去烧水。 回来道:“其实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之处的。” “什么?” “这个卷轴,是谁留下的。” “……” 沈离微蹙眉。 傅应寒脊背微弯,双臂撑在吧台上,低头平视着沈离,他道:“特调局之初众多玄师高手封印那个地方的事情,算是很隐秘的事情了吧,可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卷轴上,而它又在穆家的地下墓里?” “首先可以排除这是陈局和外公他们写上去的,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多年去找寻打开它的办法。” “其次,卷轴上的文字是独一份儿的,只有封印之地才有。” 他斟酌着,“留下这个卷轴的人,一定和封印之地有关。上面记述了特调局建立之初的事,可见不是千百年前的前辈所留,是近来人所为。什么样的人能知道那么多辛密,还能出入穆家的地下墓?” 这的确是个疑点。 沈离也想不通究竟会是谁留下这个卷轴。 她道:“或许正是个如我外公般,默默无名的前辈。不管是谁,留在方法总是好的。” 傅应寒回去将馄饨放进锅里,盖上盖子,再继续继续包。 他倏然道:“你说,彻底解决封印之地,是不是就是我师父、你师父和外公他们,最终所要谋划的事情?” 所有的计划最终指向的,会是这个目的吗? 沈离说:“应该就是。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傅应寒若有所思的继续包馄饨。 沈离喝着暖胃的牛奶,也没再说话。 馄饨煮好后,傅应寒捞进碗里,放好佐料,端过来给沈离,再把勺子给她。 看到她包扎的左手,傅应寒满眼心疼:“下次再需要用血,用我的。我的血也能做般若,应该也能用来解决和卷轴那些类似的东西。” 沈离失笑道:“行。” 傅应寒提醒她:“小心烫。不够的话和我说,我再给你做。” 沈离嗯了声,慢慢吹凉了吃,余光瞥见傅应寒还望着她。 他似乎总是很习惯就那么看着她,仿佛只要能看到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而她对上他的目光时,每次都能从他的眼底瞧见抑制不住的汹涌情意,快要溢出来般难以压下。 沈离鬼使神差的问:“我有个问题,你……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像她这样的人,并不是多么识情趣,也不会讨他欢心,性子也不是很好,终日又忙,能分给他的空闲时间很少很少。 她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她。 傅应寒微怔了下,笑说道:“可能是因为缘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知道我爷爷给我定了和你的婚约,我也高兴。除了你,我没有想过会和别人在一起。” 沈离心想,要是这样的话,缘分确实妙不可言。 她低头,继续吃馄饨。 另一锅也很快煮好,傅应寒盛出来,过来和沈离一起吃。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气氛却格外的和谐又融洽,静谧的让人心安。 饿了许久,沈离一连吃了两大碗,以致不得不拉傅应寒出去一起散步消食。 回来后,傅应寒给沈离检查了下手,怕沈离夜间会开始同,他索性给她拿了几片特效止痛药。 沈离也没让他走,拽着他留下一起睡。 她这些时日想的事情越来越多,一个人的时候很烦,有傅应寒才能放心的睡。 或许这样能安心睡的时日也不多了。 465.裴兰津登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因着手上的伤,沈离暂时性的在南山公馆休养着,没怎么出门。 不过她也没有闲着,有的时间基本上用来寻找碎片可能的下落,就专盯着卷轴上标注的四个方向找。 在有线索前,沈离先迎来了另一件颇头疼的事情。 那就是裴兰津来了。 他太久没见沈离,想沈离想的很,正好赶上这次发生的事大,他索性就借着这个由头来探望沈离。 乐颠乐颠的到南山公馆,按门铃的时候,还没有发生什么。 开门的人是傅应寒,裴兰津虽然觉得略有不妥,也没什么。 但傅应寒委婉的劝他改日再来,沈离现在不太方便见他,裴兰津狐疑的问:“为什么不方便?十三仓的事情不都告一段落了?我是来和我妹妹说说后面又发生什么了,她怎么不方便见我?” 看眼晌午正好的明媚天气,再看向一身随意家居服的傅应寒,裴兰津仿佛联想到了什么,目中对傅应寒渐渐露出杀意。 “离离还没醒吗?她没醒,你怎么在这儿?你住这儿??你们两个昨晚……” “没有!” 傅应寒黑着脸道。 怎么都往这方面想?就那么不相信他的自制力吗! 小姑娘还小,他怎么可能碰她。 天可怜见,他连过分的亲亲抱抱都要斟酌再三,还要犹豫到底要不要做。 “那离离呢?” 裴兰津一脸不信。 傅应寒正要说什么时,沈离从客厅里过来了。 “谁?怎么还不进来?” “离离!” 裴兰津变脸如翻书,面上扬起笑意,直接推开傅应寒就要进去。 然而才迈出一步,他浑身凝住了。 “离离,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还受伤了!包扎那么多,很严重吗?!” 裴兰津立即松了两手提着的礼物,直奔沈离,看着她那只被包扎的厚厚的手,满面都是心疼,怒不可遏的说:“是不是那天青鸾和庄北星绑你的时候伤到你的?我竟然还高抬贵手让她们有喘息的机会,好联系禁区,逼那边的人过来主动开口求我们!早知道,我就应该直接碾死她们!” “呃,不是她们,我自己划的。” “离离,你不要给她们开脱了!我听说那个庄北星就是占了你这身体的异世穿越女,还想要你的命呢!” “……真不是。” “离离,不要这么善良,她们可不会对手下留情的!” 裴兰津苦口婆心的劝。 “……” 沈离见裴兰津捧着她的手,心疼的看来看去,无言以对,目光越过他看向傅应寒。 门口的傅应寒无奈耸肩。他想拦裴兰津,就是担心裴兰津太夸张,叫沈离不适应,可没拦住。 傅应寒带上门,把裴兰津提着的礼物放到一边,然后走过去。 “裴兰津,你克制点,别在这儿站着了,过去坐下。” “啊对对对,离离,来,我扶你过去,你可要好好休息,仔细点养好你的手。”裴兰津小心的说,还真要扶着沈离,搞得沈离以为自己是什么腿不能动的残障人士。 她额前划过三道黑线,挣开裴兰津,自己欻欻大步过去坐下,道:“找我什么事,说正事。” 裴兰津连连点头,“说正事说正事。离离,你这手上的伤深不深?缝针了吗?谁给你包扎的?医院的医生吗?” 沈离:“……我是说,说正事。” 裴兰津忧心忡忡的望着沈离,一副我说的就是正事啊的样子。 傅应寒道:“我给她处理的。确实缝针了,足九针。” “什么?那么多针!”裴兰津惊呼,“这天杀的两个女人,我要跟她们势不两立!” 他立马拿出手机来拨电话,等那边接通了,怒气冲冲的吩咐的几句话。 沈离无言以对的抹脸,见说不通,就干脆不说了,反正给青鸾和庄北星找麻烦也是喜闻乐见的。 挂断后,裴兰津立马道:“离离,你这都没有什么佣人,琐事没有人替你分担,怎么休养的好啊!要不然这样,你和哥回家住怎么样?家里佣人多,肯定能照顾的你很好。还有家庭医生,一定让你的手养好。”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用,我有傅应寒,他就足够了。”沈离往傅应寒的方向挪。 傅应寒揽住她的腰身,朝裴兰津微微挑眉。 裴兰津:“………” 好吧,这小子是比较符合。 裴兰津郁郁的试图再次提议:“可他那么忙,怎么照顾的你过来。要不然这样,哥找几个佣人来这边照顾你,好不好?” 傅应寒道:“我最近不忙,大部分工作,先前已经赶进度完成了。” 裴兰津扭头瞪傅应寒。 可显着你了! 好不容易有个抒发哥爱的机会,你非搁这儿给我堵的严严实实吗?! 沈离道:“我不喜欢我这儿太多人。” “好,离离说什么就是什么!”裴兰津退而求其次,“那哥在你这儿住几天照顾你,行不行?” 沈离:“……” 合着都是想来人呗。 她开口,裴兰津叹气,委屈又忧伤的说道:“我听说了,穆堂舟那家伙都在你这儿住过,能自由出入呢。当然哥不是要跟他比,二哥知道自己比不过他在你心里的分量。二哥只是想亲眼看到你好起来而已。如果离离你实在不喜欢二哥住这儿,那二哥去隔壁小区买个小房子,离你近点也……” 沈离黑着脸道:“行了,可以。” 裴兰津立马扬起笑脸:“好嘞!我这就让人给我送行李过来,不麻烦离离,你自便。” 他再次拿出手机,迫不及待的往暂时还没敢擅自把沈离拉进去的家族群里发消息: 【耶,成功打入离离这边内部。从今天起,我就是住在公馆里的人了!】 其他人瞬间冒泡:【???】 裴兰津故意没再回,心情愉悦的吩咐助手把自己行李打包好送过来。 旁边的沈离和傅应寒都简直没眼看。 沈离问:“你带来正事没?” “带来了带来了!”裴兰津这次终于说起正事,“我让人堵了禁区联系华国这边的渠道,不过我给青鸾和庄北星留了。而道上的那些人逼她们也逼得紧,她们的处境目前很不好,肯定会忍不住联系白天冬那边的。” 466.不如去求三冢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青鸾毕竟是禁区的死大护法之一,身份特殊。只要她联系白天冬,白天冬不会袖手旁观,会派人来华国救她们。 可他已经截住了他们可能进入华国的渠道。 白天冬要想救人,就只能跟他们低头。 到时他怎么能救,付出什么才能把人带走,那就是他们说的算的事了。 沈离和傅应寒都很快明白了裴兰津的意思,颔首道:“不错,让他们多吃点亏,也算是出点以前的气。” 裴兰津冷笑:“何止让他们吃点亏。他们先前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害死那么多人,我不扒他们一层皮下来,便跟他们姓!” 真以为他们是好欺负的不成! 从前都是他们吃亏,如今,也该轮到禁区的人尝尝是什么滋味儿了。 裴兰津说:“离离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不会把他们弄的太狗急跳墙。青鸾和庄北星那边,我也会安排人逼她们尽快联系禁区。总之这次,他们要是不付出让我满意的代价,就别想回去。” 沈离嗯了声。 在这方面,她相信裴兰津。 裴兰津这时又接着问道:“离离,你已经拿到陈局和外公留得东西了吧?” 沈离点头。 “里面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抢?”裴兰津问。 沈离迟疑。 转念一想,现在时间急迫,要想在半年之内找到明器的那四部分碎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多点人帮忙,找到的可能更大更快。 对裴兰津,她也相信。 沈离便道:“那盒子里面,是解决封印之地的办法。” “封印之地?” 裴兰津一愣。 他和先前的穆堂舟、闵参一样,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沈离言简意赅的给他解释,然后介绍了下明器的事情。 裴兰津听完脸色一变,花了会儿缓过来这些事情的冲击力,立马道:“那必须找到这个明器!离离,我帮你一起找。这些年来,裴家在各地培养的人手也不少,定然能找到!” 一旁的傅应寒道:“我这边也已经在安排人找了。如果找不到的话……” 他顿了几秒,似是下定决心般,道:“那便去寻十一冢的三冢主。” “十一冢的三冢主?” 沈离和裴兰津看向他。 傅应寒解释道:“三冢主擅不算,能算尽天下事,也能算到任何东西。他或许会有办法。” “那还等什么,直接去找啊!”裴兰津道,“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 傅应寒摇头道:“不能轻易去找三冢主。三冢主这个人性情冷漠乖张,他在意的那人死后,他越发避世不见人。别人若想求他做什么,需要以命换之,而他不一定会答应,更不一定见人。就连大冢主他们,他也不是每次都见,会直接将人赶走。” “以命换?那算了。”沈离道,“先找吧。” 裴兰津却毫不犹豫的说:“不就是命吗,这算什么。离离,我去!这明器事关重大,必须要找到它!” 沈离道:“你也不能去。再者,鬼街生死不同界,十一冢在死界,你是生人,是进不去死界的。我和傅应寒上次去,也是特殊原因才误进去了,那次见得是九冢主,问了点我师父的消息。” 裴兰津看向傅应寒,“那你带我进去。” 傅应寒:“……你真的不行。沈离能和我一起,是因为她和我待的久了,身上有我的气息,才勉强进了死界。” 裴兰津思索着,道:“那你进去,找三冢主,说和他交换的问我在外面。让他自己出来拿交换的东西,这总行得通吧?” 傅应寒:“………” 沈离道:“你就别胡想了。十一冢有个规矩,每个人只能进十一冢一次。他和我已经进去过了,十一冢不会再让他进的。” 傅应寒听到这话,看了眼沈离,没有作声。 裴兰津眉头紧拧,盯着傅应寒看。 傅应寒被他看的有点心里发毛:“你那么看我做什么?” 裴兰津问:“离离真的是因为和你待的太久,染上你的气息,才进去的?” 傅应寒:“……嗯。” 裴兰津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继续盯着傅应寒。 傅应寒有种不好的预感,往后挪,正要说什么,便见裴兰津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沈离的胳膊,将她拉到一边去,然后他自己坐到了傅应寒身边,两个人贴的极近。 傅应寒:“……?” 沈离:“??” 裴兰津神色难以言喻,似做出什么决定般,以一种豁出去似的语气说道:“那好,从今天开始,我要跟你同吃同住,时时刻刻在一起,你洗澡也别离开我!” 他就不信他沾不上傅应寒的气息进不了鬼街死界! 傅应寒:“………” 沈离:“…………” “你认真的吗?” 沈离表情空白的问。 裴兰津认真道:“离离,你不用担心我。为了你,二哥做什么都愿意,去鬼街死界算什么!” 沈离:“………” 谁担心这个了! 裴兰津又道:“如果这样还不行,我就去找个死人,和死人一起……” 沈离和傅应寒眉心青筋直跳。 傅应寒忍不下去了,打断裴兰津的话:“不用!我既然提出去找三冢主,就会想办法见到三冢主,让三冢主答应的。” 沈离蹙眉,“不行。三冢主应人事要换命……” 傅应寒看向她,柔声道:“别担心。我好歹也是……算与九冢主相熟了,三冢主便是看在九冢主的份上,也不会如此的。只是我和三冢主的接触确实不多,不清楚其他什么东西能打动他答应帮忙。” “毕竟,那件明器太重要。像这种程度的,卜者通常都不会去算,免得将因果累到自己身上,三冢主也是。所以光能见到他还不行,还能拿的出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他才会真的答应。” 傅应寒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指腹,道:“再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到底如何才能劝动三冢主。” 沈离想起外人只能进一次十一冢的规矩,觉得莫说劝三冢主答应了,见三冢主都困难。 因为像傅应寒这样活着的能进死界的人很少,短时间内从哪儿再去寻一个? 她张口,只道:“先尽力找找明器下落吧。若到最后实在找不着了,再考虑去想办法找三冢主。” 她的真的担心,傅应寒会暗自付出大到伤害到他自身的代价。以他的性子,他真能做的出。所以能不需要必须去找三冢主,就不去。 467.二哥肯定能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闻言,看着沈离,朝她笑了笑让她放心,道:“我有数,不会出事的。” 沈离嗯了声,心里想着该怎么找到第二个像傅应寒那么特殊的能进鬼街死界的人。两手准备还是要做的,只不过这个准备要在不伤及傅应寒的情况下。 不止她在想这件事,裴兰津也在想。 但裴兰津的方法更直接简单,他真的在做方才说的话——试试用傅应寒寸步不离的话,能不能像沈离一样被影响。 这具体表现在后面不论傅应寒做什么,他都跟着。 傅应寒接电话工作的时候,他跟着;准备做午饭的时候,他也跟着;就连去卫生间,他也跟着,要不是傅应寒眼疾手快的关了门,他已经跟进去了。 后面傅应寒要回隔壁换衣服出门时,裴兰津也寸步不离,惹的傅应寒黑脸。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这样跟着我是没用的!” 裴兰津言之凿凿:“你不是说,离离就是经常和你待在一起,才能跟你一起进死界的吗?” 傅应寒一噎。 不知想到什么,裴兰津目光锐利起来:“难道这样的亲近不够,要做别的?你小子和我妹妹做了什么?!” “………” 傅应寒额角青筋直跳,道:“什么都没有!我同沈离相处了半年之久,她染上我的气息很正常。” 旁边的沈离嘴角抽搐:“裴兰津,你真的不要白费工夫了,没用的。” 裴兰津狐疑的看着傅应寒,坚持道:“你都能有用,我怎么没用?不行,我要试试,万一就成了呢!但如果得把你们做的事都大概做一遍才成……” 他忽然微妙的顿住,转向沈离:“离离,你老实告诉二哥,你们……亲过吗?什么程度的?” 沈离:“?!” 傅应寒猛地后退:“??” 裴兰津挣扎着说道:“二哥……也不是不能牺牲!” “牺牲你个头!” 傅应寒忍不下去了,转身就走,步履生风。 裴兰津赶紧追出去。 还在客厅里的沈离服气的抹了抹脸,继续查玄网上最近各地出现的天生异象。 到傍晚,傅应寒和裴兰津二人才回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应寒一惯从容淡定的脸色都是裂开的,看裴兰津的眼神恨不能把他大卸八块。 裴兰津也脸色也很一言难尽,像吞了个苍蝇一样。 一回来,傅应寒直奔沈离,朝她伸手,委屈的说道:“男朋友完了,不干净了。” 裴兰津忍无可忍的说:“你完什么完,明明是我的牺牲更大。” 沈离震惊的看着他们:“你们……真的亲……”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 傅应寒俯身坐在沈离身边,拉着她的手,控诉裴兰津的行为:“我今天下午赶了两场会,还有个应酬要见客户。你知道裴兰津做什么了吗?他不仅时时跟着我,坐过的地方他都坐,我碰过的地方他都碰,还盯着我看。见着我们的人都有造谣了,说我们……” 他看向裴兰津,恶寒的直起鸡皮疙瘩。 裴兰津也想吐,产生了直击灵魂的怀疑,这个法子是不是真的没有用?且不说是否有作用了,再这样下去,他连一天都撑不过去。 要知道,从前他和傅应寒可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对手,你给我挖点坑,我给你挖条河,恨不能对方栽的多狠的那种。 现在他们二人形影不离,对商界那些从前见惯他们针锋相对的人来说,无异于恐怖片。 裴兰津心想,如果他有罪,上天可以劈道雷下来,而不是让对方成了他妹夫! 听着的沈离:“………”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 “就此为止,你们别再挑战对方极限了。”沈离表情从未有过的空白,道:“也别再想了。准备吃晚饭吧。” 傅应寒目光移回到她身上,这才觉得眼睛被净化了。他凑上去亲亲沈离,道:“好,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后面的裴兰津瞪他。 竟然敢当他的面那么肆无忌惮的亲他妹! ……看在他会做饭的面子上,暂时不计较。 沈离想了想,说了几个菜名。 傅应寒应道:“我去换衣服,一会儿就做。” 沈离点点头,傅应寒便回隔壁了。 裴兰津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充满了挣扎。 傅应寒走的更大步流星。 注意到的沈离瘫着脸叫:“裴兰津。” 裴兰津深吸一口气,艰难的说道:“不行,我好歹要撑过一天。连一天都撑不过去,怎么对得起你二哥的身份。” 沈离:“?” “离离你放心,二哥是真的爱你,为你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绝不可能连一天都撑不过去!”裴兰津加油鼓劲儿般的说完,扭头迈着壮士断腕般的步伐走了。 沈离:“………” 沈离心想,照这个趋势下去,裴兰津不会晚上还要跟傅应寒一起睡吧? 沈离拧眉,随即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古池的视频电话。 许久,视频才被接通,传来嘈杂的动静,像是很多人在欢呼。 下一刻,古池的脸出现在摄像头中,他带着头盔,一身赛车服,应该是刚结束了场比赛。 沈离正要开口,一块无比显眼的金牌怼镜头上了。 古池得意又高兴的声音传来:“离离快看,这玩意儿怎么样?二哥刚赢得呢!” 他边说边走动,视频中的画面也跟着晃,背景音逐渐远去。 沈离心不在焉的点评:“还行,挺大。” 古池自动翻译成他喜欢听的话:“什么?你喜欢?哈哈哈好,就知道你肯定崇拜二哥,回头等我把剩下的三场比赛比完,我直接把五块金牌一起给你寄到华国去!” 沈离:“………” 这两天,沉默总是她的底色。 沈离生硬的寒暄:“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伤好了吗?还能开赛车,看来你好的差不多了。” 古池到了个安静的休息室,一边给沈离显摆自己胸口上晃荡的三块牌牌,一边说道:“那可是过的相当潇洒!不过我腿其实没好,就能走动了。嗐,这又不影响我开车。就算只有一条腿,二哥照样虐爆那些渣渣。” 沈离严肃道:“我不太好。” 古池当即坐正:“怎么回事?你在国内做事做的不顺吗?谁那么大胆给你找麻烦了?难道又是禁区那玩意儿?!” 468.你要来吗,不太好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道:“同他们也确实有点关系。” 闻言,古池脸色阴沉下来,“他们怎么那么会蹦哒,那么烦人!要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儿,我就直接带人去炸了他们的地方了!离离你说,他们怎么惹你了,我不知道他们总部在哪儿,难不成还不知道地下拍卖城在哪儿吗!” 沈离正色道:“这倒也不是关键。” 古池:“?” 沈离:“主要是我终于从他们身上知道了要找个玩意儿,但这玩意儿比较难找,不知道在哪儿。不过可以去鬼街找十一冢的三冢主,他或许能够算出来。” 古池知道鬼街,道:“那你们去呗,这……我也帮不上忙啊。” “我知道。”沈离一本正经的说,“可是去找十一冢太难了,跟你说一说,不憋在心里可能就不头疼了。” 古池这就来兴趣了,“难?怎么个难法?” 沈离耐着性子详细解释:“鬼街生死不同界,十一冢在死界,生人进不去。而我和傅应寒上次进去了,因傅应寒以其天算一行的特殊性,被鬼街自动归为死界人,他才能进去。而我和他接触的久了,也就能跟着进去。” 古池听的一知半解:“哦哦,那你们能进,这次再进去不就好了?” “我们不能了。”沈离道,“十一冢有个规矩,外人只能进一次的。” 古池皱眉:“什么破规矩!” 沈离瞥了眼院子。 很久之前,她和院子和隔壁傅应寒家的院子就已经被打通连起来了,有一道门,可以通行穿过。 此刻,傅应寒和裴兰津出现在了视线里。 他们二人似乎发生了冲突,看样子像是正在阴阳怪气对方,毫不相让,但裴兰津忍了。 沈离目光移回到古池身上:“目前我和傅应寒是不能进去了。可我们要找的东西很重要,裴兰津想帮我找。” “他是你二哥,想帮你找挺正常的啊。”古池脱口而出,意识到了问题,“可他也算生人的吧,他进的去鬼街死界??” “进不去,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沈离道。 古池:“什么办法?” 沈离状似随意:“他想试试时刻同傅应寒在一起,看能不能像我那样进去。” 古池:“??” “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那我给你看看吧。”沈离贴心的调转摄像头,拿起来对准院子里快要走到落地窗门口的两人。 只见两人挨的很近。 天色昏暗,院子里也没有开着灯,看的不是很清晰,然而也依稀能看的出来,两个身影叠在了一起,其中一人想开门,另一人伸手按住不让开,在说着什么。 从沈离这个角度来看,很像在壁咚。 沈离转回摄像头:“就是这样。他们已经持续一整天了。裴兰津还问我,是不是要把我和傅应寒做的事都做一遍,才算有效果。但我俩也没做什么,就是在绝境洲庄园那边……” 她微低头,古池看到她认真的掰着手指头算。 “一起吃饭,一起工作,一起睡午觉,一起留宿……哦,你大多数时候不都看到了。” “………” 古池站起来,盯着手机屏幕,发出灵魂一问:“裴兰津脑子进水了吗?这法子怎么可能有用?!” 沈离摇摇头,“我不知道啊。看上去是有用的吧,毕竟他们今天出去回去的时候跟我说,别人都以为他们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再好那也不能……”古池手胡乱比划了几下,似乎是要把刚才看到的做出来,但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只能震惊的问沈离:“这你能忍?” 沈离诧异:“我为什么不能忍?” “傅应寒那小子不是你对象吗?” “是啊,这又怎么了?” “那你看着他和裴兰津……你不难受……膈应吗!” “为什么会?” 沈离摸着下巴,说道:“他们不都是为了我好,在找进入十一冢的办法吗?我为什么不能接受?” 古池:“………” 沈离看了看院子那边,道:“好了,他们看样子要进来一起去做饭了,可能晚上也会一起睡?不清楚。裴兰津说如果有用的事,他就做做。” “……你们现在在哪儿?”古池咬牙问。 沈离看他:“南山公馆,你要来吗?不好吧,裴兰津这几天都忙着和傅应寒一起,没空理你。他先前说也不想见你。” 古池:“……他这么跟你说的?” 沈离道:“先前的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今天下午想说到你……嗯,当时他和傅应寒才回来,在我面前吐了。可能他没有听到我的话吧,你也不要多想,其实我也没有提你多少,他应该是真没听见。” 古池阴恻恻的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并没有相信沈离最后的话,“他很行,很行!我忍气吞声让他揍那么多回,没还过一次手,对他脾气已经算够好的独一份了,他却觉得老子恶心,听到老子还想吐!离离你告诉他,让他给老子等着!” 沈离:“你别激动,他没有那个意思……” “我没激动,我很平静!离离,你别替他解释了!”古池起身往外走,道:“老子现在就去华国找他讨说法!” “可是他没空……” “那我就去你公馆逮人!他没空个头!裴家的公司最近忙不忙,我一清二楚!” 说完,古池就挂了电话。 沈离看看黑掉的屏幕,再看向院子。 落地窗外,傅应寒黑着脸道:“裴兰津,你他妈给我死心,我晚上绝对不会和你一起睡的。你脑子今天是被门夹了吗?” 裴兰津坚持:“你不行也得行,我要进鬼街死界。” “这我帮不了你!” “你都帮离离了,怎么就帮不了我?” “因为……” 傅应寒被逼的马上要脱口而出,想到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沈离正好也看向他们。 他勉强笑了笑,回过头来,笑意散的一干二净,沉声道:“因为沈离死过一次!她才更容易被鬼街判定为和我一样的死界人。” 裴兰津怔住。 傅应寒瞥眼他:“所以你跟着我是没用的。与其跟着我,你不如找一个和鬼街原住民接触之类,反正染上鬼街气息的人接触。这样说不定进去的更轻易。” 469.应该是找你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裴兰津陷入了沉思,不是很相信的问:“当真?” 傅应寒只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疼的要命,“当真!” 裴兰津打量着他,见他不似作伪,勉强的相信,“那好吧。” 傅应寒立即转身,开门进去,快步远离让他起鸡皮疙瘩的裴兰津。 裴兰津也发愁的跟进去。 两人看到沈离在客厅里继续浏览着电脑屏幕,很认真而心无旁骛的样子,便收起来不再提及相关话题。 “离离,二哥好不容易来一趟,看二哥给你展示展示厨艺!”裴兰津挽起衣袖,跃跃欲试的说道。 沈离看他:“你会做饭吗?” 她坐在地上,身下垫了个沙发靠枕,往后稍稍一靠,懒懒散散的模样。 微仰着头看裴兰津的时候,天花板上吊灯的滢滢白光撒下来,使她漂亮精致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和难得的乖巧。 裴兰津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笑道:“当然了,二哥可是专门和家里的梅婶学过的,会做好几道拿手菜呢。等着,二哥这就去给你做。” 沈离也难得很好说话:“好,我等着。” 裴兰津更有动力了。 沈离目送他走远,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脑,却见傅应寒还在,正奇妙的看着她。 “怎么了?” 她不动声色的收起手机。 男人俯身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脸,“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沈离直视电脑屏幕:“怎么可能,我能做什么坏事?我一直都在看各地的消息,一下午看了很多。” “没说下午,说刚才,我和裴兰津不在的时候。”傅应寒好笑的说。 沈离正直的瞄了眼他,“没有。” 傅应寒道:“知不知道,你每次做点什么坏事的时候,都不直视别人。来,看着男朋友,再说一次你做了没。” 沈离:“………” 沈离道:“好吧,我给古池打了个电话。” 傅应寒:“?” 沈离:“周末跨年,我们这儿怪冷清的,多个人热闹。” 傅应寒挑眉道:“不是说好跨年去席老那儿,陪着席老吗?” 沈离从善如流道:“裴兰津不是要在我这儿做吗,怕他无聊。他好歹是我的二哥。” 话音刚落,裴兰津的声音响起:“什么怕我无聊?” 沈离一顿,看过去,裴兰津在不远处,边系围裙边疑惑的看他们。 “你怎么出来了?” “噢,我对这儿不熟悉,想找傅应寒过去,让他告诉我调料都放哪儿了。” 裴兰津解释,又看傅应寒,“你坐那干什么?我做饭,难道你就不做了吗?不会多做点离离爱吃的吗?平时你不是挺勤快挺会献殷勤的,怎么现在懒了?傅应寒,你不行啊,现在就懒了,以后跟离离在一起久了,岂不是更懒。” 傅应寒嘴角微抽,便起身道:“刚才我和沈离说起,她关心你呢,说周末请几个朋友回来一起跨年完,这样你在这儿过的第一个跨年夜印象深刻。你觉得如何?” “真的?”裴兰津双目微亮,看向沈离。 沈离缓缓点头。 裴兰津高兴:“好,后面几天二哥都不走了,在这儿跨年!” “嗯……”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皆干咳两声,也应了声好。 傅应寒主动乖顺的推裴兰津去厨房,听他说什么都应,指使什么也都做。 裴兰津很满意,“算你还行。你说你,你以前要这么听话让着我点,我也不至于看你不顺眼……不对,你拐我妹妹,就算你是我兄弟都不行,一样不顺眼。我妹妹才多大,你多大,你真是老牛吃嫩草,一口比一口想的美!” 一想到年龄,裴兰津又不满意了。 他妹妹比他小那么多呢! 任劳任怨的傅应寒:“……” 什么他都可以反驳,唯独年龄这一点。 傅应寒深吸一口气,“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裴兰津气闷的转头,不想听。 傅应寒:“………” 直到又回到沈离面前,裴兰津才又恢复了笑脸,殷切的给沈离夹菜。 “离离快尝尝,这都是我的拿手菜,我先前做过很多次,爸妈他们都喜欢。其实你的口味和妈的就差不多。” 沈离吃几口,在裴兰津期待的目光中点头,说了句还行,然后悄无声息的夹给傅应寒。 傅应寒默默替她吃完。 然裴兰津跟眼瞎似的,注意力全在沈离那儿,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也没注意到多半是他吃。 在吃到有史以来最撑时,傅应寒终于耐不住了,强硬的打断:“吃饱了,沈离真的吃饱了,差不多可以洗漱准备休息了。” “这么早?睡哪门子的觉?”裴兰津道。 沈离说:“我要看书,看短时间,差不多就睡了。” 裴兰津闻言,便道:“那好,你忙你的,我和傅应寒去隔壁睡,不打扰你。” 沈离看了看无奈的傅应寒,这次点点头,没有留人,坐着吃了会儿水果就上楼去书房了。 傅应寒跟着裴兰津收拾桌子的空,给古池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和裴兰津一起。 古池没回,应该是在飞机上。 “你干什么呢?” 裴兰津回头见傅应寒有点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在干好事。 傅应寒面不改色:“公司有点事,回条消息。” 裴兰津:“你私底下也那么忙吗?那你养那么多助理手下是干什么的?” 傅应寒答的滴水不漏:“有些事情,只能我做。” 裴兰津的好胜心被挑起来了,微眯起眼看傅应寒,“好你个小子,偷偷卷我是吧,看我得空的时候,你就趁机忙公司?我说以前你那些坑是什么时候挖的呢。你以为只有你忙吗?我也忙。” 他收拾完,回去熬夜加班。 傅应寒想睡觉。 裴兰津拦住他:“不行,我忙你也忙,不然我一个人忙的不安心。” 傅应寒无语,索性赶进度,好把后面一段时间给腾出来,到时候有空和沈离一起找碎片。 两人某种程度上很像,比如,真忙起来了都是工作狂,直接赶了通宵。 次日,门铃急促的响起。 傅应寒头抬都不抬的推裴兰津:“我在的时候没有这样的门铃,应该是找你的。” 470.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找我?”裴兰津也没抬头,“我昨天才住进来,京中知道我和离离关系的人屈指可数,怎么可能是来找我的?” 傅应寒便要起身去开门。但转瞬想到什么,他又坐了回去,面不改色道:“那你去帮我开开门。” “为什么?” “我昨晚答应了沈离,早上要给她做虾饺吃。早点弄完我手头上这些工作,就能早点去给她做。” 裴兰津条件反射的说他可以做,又想起来他还不会做这个。 “……行吧。” 裴兰津便起身出去。 “谁——” 他正要走下台阶去公馆门口,抬头一看,脚步顿时被钉在原地。 不远处的大门口,一个高大男人在外面。 隔的有点远,但裴兰津一眼看清,对方眉骨硬朗而深邃,长相带着几分匪气的野。本是熟悉的长相,只是对方此刻一身陌生的赛车服,虽衬得肩宽腿长,身形挺拔又高瘦,可对方脸色意外的阴沉,看到他时便瞪他,凭空叫人生怵。 裴兰津差点没认出来。 “——古池?” 裴兰津随即皱眉,“你怎么来了?” 一门之外的古池脸色耷拉下去。 他直接自己开飞机过来的。在郊外找了个地方落脚,再开着来接他的人的车自个儿疾驰过来。 路上时,古池也有想离离是不是认错了。可现在对面的男人的反应说明是真的! 亏他这段时间在国外的时候还想着他,而且规规矩矩的什么都没有做,还照在裴兰津家时候的作息过,有时也想要不要回来。栾聿风见着了都质疑他还是不是古池,怎么那么安分了。 结果呢,让他这样的人竟然一点都不想他,没了他,过的看上去比从前还好,脸色都红润精神了不少! 古池道:“我怎么来?我家离离就在这住着,我来看看她不行吗?关你什么事?” 裴兰津再次蹙眉,想到沈离和古池的关系,将不乐意看到对方的话咽回去,指隔壁:“那你走错了,离离在那儿。但离离现在还没醒呢,你来早了,自己回去,的等上午了再来。” 古池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来错了:“我来都来了,凭什么走?开门,我要进去等。” “不行。” 裴兰津不假思索。 “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住这儿,我不想看到你。” “你又不是这家的业主!” “但这家业主是我妹夫,你觉得他不会不听我的,会得罪我把你留下吗?” “你……我还是离离二哥呢!” “不是亲的。” “……” 古池咬牙,破罐子破摔的往隔壁喊:“离离!你亲二哥欺负我了!” 裴兰津心头一跳:“你干什么,我说了离离还没醒呢!” 古池冷哼,“你不让我妹夫收留我,还不让我妹妹收留我吗?我腿还没好呢,赶来一路已经疼了,再站下去,我这条腿怕是要废了。” 裴兰津磨了磨牙。 见古池作势还要喊,他道:“行了,进来!” 说出密码,裴兰津转身。 古池吸吸鼻子,憋闷的进去。 里面,傅应寒刚看完最后一份合同的电子版,起来活动发酸的手脚,瞥见裴兰津进来。 “古池来了。”裴兰津淡声开口:“你不是医生吗,给他看看腿。就让他待在你这儿,不要过去烦我。” 话落,他抱着自己的东西,通过院子到隔壁去。 古池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 傅应寒看他,“二哥……” “什么二哥,我不是你二哥,你二哥在那边呢!” 古池负气的说,声音很大,但瞧见的是裴兰津停都不停的离开了,他自己窝进沙发里生闷气。 傅应寒眼观鼻鼻观心,不紧不慢的收拾好自己的那堆,道:“你们都一样,都是离离的好二哥。对了,刚才裴二哥担心你的腿,让我帮忙看看。” 古池看他。 傅应寒正要说下去,忽听古池道:“你不是一向只听离离的话吗,怎么那么听裴兰津的?看来离离说的不错,你们昨天真发生什么了?他就为了进鬼街死界?” 傅应寒:“………” 他说呢,怎么昨天小姑娘那么好说话。原来也把坏事做到他身上了。 傅应寒:“没有。我跟裴兰津解释清楚了,我帮不了他进鬼街。他好想进去,最有效的办法可能是直接找死界的原住民接触。但他见不到,退而求其次找误打误撞接触过死界的原住民的人也行。” 古池问:“这个鬼街死界就那么重要?” 傅应寒颔首。 古池皱眉思索。 傅应寒:“还看腿吗?” “不用。我自己的腿,我自己清楚。”古池难掩烦躁的说。 傅应寒也不勉强,看时间差不多了,过去做早饭。 古池想了想,也跟着一起过去。 两人进隔壁时,裴兰津正在客厅里,抓紧速度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对进来的两人视若无睹。 傅应寒老神自在的人去厨房。 古池不想待在客厅里,也跟着去厨房。 于是当沈离终于睡醒下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僵滞的场面,厨房和客厅仿佛是两个天地,彼此不交融。 她到厨房,看到里面靠在灶台边,傅应寒做几个虾饺,就顺手吃几个的古池,这才恍然。 傅应寒凉飕飕的提醒:“二哥,我这是做给沈离吃的。” 古池心不在焉的附和:“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那边不是已经放了两盘吗,再加上你的粥,够了,离离饭量就这点。剩下的我要吃完,不给裴兰津留,馋死他。” 傅应寒:“……他不会跟你这么幼稚的。” 沈离回头看了看客厅里盯着这边的裴兰津,道:“未必。” 厨房里的傅应寒立即回头,“醒了,去洗洗手吧,这就能吃了。” 古池也打起精神来同她打招呼。 沈离应下,去旁边卫生间洗漱。 突然,镜子里映出,傅应寒进来了。 他盯着她看的目光有些危险。 “怎么了?” 傅应寒上前,伸手将她禁锢在两臂之间,捏了捏她的脸,“昨晚怎么把二哥撬来的?” 沈离眨了眨眼,“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傅应寒无奈,亲了亲她额头,道:“以后不许了,我只想和你扯上关系,别人是谁都不行。” 沈离这次点点头。 傅应寒喟叹道:“你啊,下次你再乖的时候,我要警惕你又做什么了。” 沈离嘀咕她才没有。 471.医生:我这里发生了怪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洗漱完出去吃饭,餐桌上的气氛也凝滞。 而沈离和傅应寒都早有所料,吃的相当淡定 直至吃完,沈离忽然开口:“席老找过我,说后天,也就是周末的时候,去他那儿跨年。” “席老?”裴兰津一懵,“不是说在这儿,二哥和你一起吗?” 沈离心说答应裴兰津留下,没答应她也留下。 她面不改色,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席老家。席老就一个人,我作为学生应该要陪他。” 裴兰津想想,也是。 席老待沈离恩重如山,确实应该去。 他点头:“好!” 至于他爸他妈……咳咳,顾不上就顾不上吧,原谅他这暂时性的不孝,他也是为长远考虑,相信爸妈一定能理解的。 古池忍不住了,问沈离:“离离,那我呢?” 裴兰津呵呵:“你怎么样,关我妹妹什么事?是你自己要来的,又没有人逼你。你要是不想待,大可以直接回绝境洲,又没有人拦你。再说就是有人拦,能拦得住你吗?只要你想走,不还是能悄无声息就走了,那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古池听到前面还窝了火想反驳。 他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多么好的人,能忍让那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这人还一直阴阳怪气他! 但听到后面的话,古池又没底气怼回去了。 只道:“我又没长翅膀,哪儿能想走就那么轻易的走得了,买票不得花时间吗?等合适的航班不得花时间吗?安排人接我不得花时间吗?那我……一时半会儿也……也走不了。” 裴兰津哦了声,“我说你上次怎么走那么快,原来是早有预谋,背着人早早的就准备好一切了。那你现在还问个什么劲儿?自己就能决定的,跟离离说什么?难道你担心离离像旁人一样强迫你不成?” 古池:“………” 这他是一句也没法接。 淦! 沈离慢腾腾的喝着红枣牛奶看,觉着看的差不多了,沈离用手肘戳戳傅应寒。 傅应寒清清嗓子,道:“不然这样,都去席老家好了。” 古池和裴兰津齐刷刷的看他。 傅应寒道:“你们不清楚,席老这人喜欢热闹,尤其喜欢看沈离朋友的热闹。沈离朋友多,席老也高兴的,定然欢迎。” 古池脱口而出:“好!正巧,我也还没见过离离这位老师呢,如今来华国了,正当拜访一番。” 裴兰津捏了捏筷子,须臾什么都没说,低下头继续吃了。 沈离冒头打圆场:“其实也有点正事。古池,近来地下拍卖场那边有动静没?” “有啊,我让人盯着白天冬,他在那出现好几回了,还着人联系华国这边。不过我留意了下,他的人都没进来,正找人走别的渠道呢。”古池坐直,继续道:“不过我跟栾聿风和奚越提了提,他们放出话去了,谁要是敢给他们开,就是同我们作对。” 反正同禁区都已经撕破脸了,栾聿风便做的相当高调,几乎长眼的都能看出他们同禁区不和。 他们和禁区两大巨头,绝境洲那些人哪方都不敢得罪,就只能缩起来当什么都不知道,哪方都不理。 这正合了他们的意。 沈离听完,简直说了说近来京中的情况。 古池仔细的听着,听完道:“你们这和栾老大预计的差不多对上了。” “他预计的?” 傅应寒来了兴致。 连裴兰津都看向骆霖古池。 古池道:“他看地下拍卖城的人那么着急,就觉得肯定出了事。再者白天冬好像有点急了吧,瞧着也不是很想低头的样子。栾聿风说,搞不好最后白天冬会找禁区总部出手。所以我们一直派人盯着他,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知道真正的禁区在哪儿呢。” 沈离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禁区的人看样子一直觊觎着封印之地,要是不把他们解决了,以后少说也得搞事,麻烦的很。 如果能借这次的机会知道他们的位置,就可太好了。 沈离道:“要是有消息,记得及时告诉我。” 古池打了个响指:“一定。” 沈离看了看腕表,“那我上去了,我还得继续查一些东西。” 古池担心的看着她的手,“你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他见沈离第一眼就发现她手受伤了,但沈离看上去不太想说,只随口说了句意外,他就没多问。 思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古池默默的记在了青鸾那些人身上。 沈离点点头,“你们自便。” 说完她上楼,餐厅里只剩下三个大男人。 互相看了看对方,傅应寒率先起身,“我今天要回一趟傅家,不在这儿了。” 裴兰津紧接着开口:“我也要回裴……” “沈离手受伤了,很多事情坐起来不方便,你们谁有空,留下陪一陪她?”傅应寒似无意般的问。 裴兰津把话咽了回去,立即道:“我留下。我是她二哥,照顾她责无旁贷。” 傅应寒看向古池。 古池本来想说他留下的,闻言便看向傅应寒:“我跟你一起。” 傅应寒:“………” 怎么都要跟他。 傅应寒委婉的推辞:“听说徐陵还在找青鸾那些人,不如,你去帮帮他的忙?我听说古二当家很会找人。” 古池一听,道:“行,他在哪儿?” “本来在鬼街十三仓,现在在医院,我给你地址。”傅应寒顺便还给徐陵打了个电话告知,然后就功成身退。 古池不想待下去,当即去后院挑了辆车开着走了。 唯余裴兰津。 裴兰津往后一靠,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低低的叹了口气。 楼上。 沈离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你说什么?你那边发生了怪事?” 她看了眼屏幕,给她打电话的人备注是“医生”,正是先前她委托过做她和叶家人亲子鉴定的人。 对方的声音传过来,是个带着浓浓疲惫的清脆女声。 “确实是怪事。” “一连好几天,我都见到了脏东西。” “不止是我,我家附近的几户人家,也都说见过了。很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都对其其他的态度胜过恐惧,白日里还说我眼花看错了,不必管。” “但我要是不管,我就要猝死了。这几天没睡好的滋味真不是人能忍的。” 472.金口玉言佛口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她说完,问:“你现在在哪儿?” “岭南。” 对方这两个字一出,沈离眼皮子顿跳,坐直起来。 “岭南?你怎么会在那里?我记得你不是在江城吗?”她问。 女人微叹气,解释道:“我们医院有个三年志愿下乡的项目。你知道的,我不想待在江城面对那些人,便报了这个项目。我在市中医院的履历不错,主任也看重我,就把我划进去了。” “两个月前刚到这里的时候,还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那时我到的这个乡镇细想也比较奇怪,周围的邻居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夜里常能听见各种杂响。我起来检查没有人,就以为是老房子年久失修,没太在意。那时我刚到这儿,太多事了,也没空管。” “直到这个月,我安顿好了,就准备着手修一修,这样后面三念住的也舒服。” 说到这里,女人似皱了皱眉。 “咦,这么一想,还真别说,好久就是从我收拾房子的那天起,怪事就哭频频发生。” “起初只是莫名其妙的晚上总有人敲门,我去看却不见有人来;有时候电视突然打开,东西突然也摔碎,电灯时不时的坏。我有一次半夜醒来,还看到窗边站着个女人,吓我一跳。可我一激灵后再看,又根本没人,只是窗子开着,冷风呼呼往里灌,吹得窗子吱呀作响。” 沈离闻言,道:“你那时没有找人换住处吗?” 女人语气有点无可奈何:“沈小离,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将到这里,同这里的人不熟呢。而且村中的人不知为什么,对我们这批镇上安排来的定点帮扶的人员不太友善,挺排斥我们的。我那天去找村委会提这个问题,他们也都不上心,就说我是眼花看错了,叫我别没事找事。” 毕竟才去,人生地不熟的,尽可能的还是同那里的人别处出过节的好。 她也就不好坚持什么。 “再者,村里的人说我们这批其他人都没有出事,偏我有事,话里话外更不太喜欢我。村里能安排给我们住的地方也不多,他们就是愿意给我换,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住处。” “我想着那就我忍忍吧,没什么大的事,那么住下去也行,就不麻烦人家了。可是……” 沈离听到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前几天起,我是确确实实的遇到那些东西,我确定自己没看错,几次还差点出事。今早上我吃早饭时候更吓人,在厨房拿鸡蛋的时候突然就被拌了下,差点摔上菜板的菜刀上。” 回头看,一如既往的空荡荡。 当时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沈离听的脸色微冷,眉头紧皱。 女人苦笑道:“我不想麻烦你,可我这……实在害怕起来了,只能找你了。我记得你是玄师,懂些那方面,你最近有没有空?” 沈离当即道:“你现在在你住的地方吗?” “不在,我今早有个急诊病人,现在正在坐车赶过去的路,趁这会儿有空给你打的电话。不然一整天下来,我到处忙的团团转,实在没有时间。”女人叹道。 沈离想了想,“你给我发个地位定位,另外想个办法弄破你的手指头还是哪儿,你看着来,总之我需要你的一点血,给你临时弄个护身符。” “好。” 女人不疑有他的应了声,没过两秒就给沈离发来定位,干脆的说道:“我划出血了,然后呢?” 沈离看了看,提指掐印,念念有词。 不过半分钟,那边女人惊奇的道:“我手上刚才闪了道光!这就是玄师?好神奇。” 沈离道:“这能保你几天无事。稍后我会通知特调局,先派个人过去给你解决。我这边还有些事,暂时过不去。” 女人放下心来,道:“可以可以,你先忙你的。” 沈离嗯了声,挂断电话后便给肖怀森打去说了说这个事,然后登录玄网,搜索女人刚才给她发的地方。 ——岭南都庞岭灌阳县。 点击搜索,弹出来的结果却寥寥无几。 少有的几条也是论坛消息,沈离点进去,是数余年前有个性别为女的账号发布了一条求助信息,问怎么摆脱佛口女的命运。 所谓佛口女,是天生具备异人神通的灵女,这个神通即金口玉言——凡是佛口女说出来的话,都是成为真的。 不论是求财、求命、求嗣、求姻缘,亦或是其他的愿求,只要佛口女开口赐福,都将实现。 但至今为止,佛口女只存在于传说中,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人们也都不信真的会有这种能够叫人不劳而获的天生灵女。 因此这条求助信息下面都是零零散散嘲讽的话。 【佛口女?出来骗人都不打打草稿的吗?】 【楼主,你要是佛口女,我就把我现在手中拿着的玻璃杯整个吞下去!】 【就是!楼主要真的是佛口女,怎么会想要摆脱,不当佛口女?】 【我要是佛口女,不知道过的有多爽,多少人捧着我呢!】 【……】 楼主一条都没有回复,好像销声匿迹般。 下面无意中看到这个帖子的人便嘲笑的更厉害了。 沈离看完,手支着脑袋沉吟片刻,截了张图发给闵参。 闵参很快回复:【?】 沈离问:【玄门当初有接到过和佛口女有关的报案吗?】 闵参秒回:【没有。】 【确定?】 【确定!佛口女多特殊啊,要真有类似的报案,我肯定记得清清楚楚,哪怕只是无意暼了眼。】 沈离看着这条消息静默不语。 过了会儿,她又转发给【医生】,让对方在她那里打听打听有没有佛口女。 对方没有回,沈离估计对方应该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了,便也没再管,继续查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她也没查多久,接到了席老的电话。 席老来跟她确定后天回不回去。 得知她不但回,还要带两个朋友一起,席老果真很高兴,让沈离后天带人早点去,而后便挂了电话兴冲冲的去准备了。 晚上吃饭时,沈离想傅应寒三人说后天什么时候去见席老,然而古池却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是关机。 473.再见尤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他去哪儿了?”沈离问。 傅应寒正给她盛汤,道:“去找徐陵了,帮他找青鸾那几个人。这会儿打不通,应该是在鬼街里,他手机没电关机了吧。那边本来就没信号,电子设备也少。” 对面回助理消息的裴兰津闻言,皱眉道:“那他不知道找个人回来说一声吗?非得一声不响的消失,叫人担心他去哪儿了?”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了一眼,又给徐陵打了个电话。 见徐陵的电话也没打通,沈离摘下腕表和身边的饰品,道:“我查查他们的信号最后消失在哪儿。” 傅应寒给她推开碗筷腾出片空来。 裴兰津盯着沈离的动作,道:“那么麻烦做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出什么事?说不定,他这会儿在哪儿玩疯了。” 话虽如此,他也没有制止沈离。 沈离很快操作着找出来,“嗯,确实是在鬼街里。信号最后消失在两个小时前,也在十三仓那一片。他可能……” 她看了眼裴兰津,“今晚留宿十三仓那边 不回来了。” “爱回不回。”裴兰津状似不在意,没什么表情的给沈离盛饭,离离“,快吃吧,你中午都没吃多少。” 沈离收起来桌上的东西,接过筷子来道:“席老联系我了,说后日早过去,那下午的时候去就好。我正好也去趟研究院。” 裴兰津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傅应寒偏头看向沈离,“明天呢?” 沈离想了想,“也去研究院吧。下个月我大概有事情要做了,这两天先把研究院那边的事情结一结。” 傅应寒颔首,“明早我给你的手换好药后,再送你去。你手不方便,在研究院的时候小心些,要是有问题的话给我打电话。” 沈离嗯了声,见对面的裴兰津还在低头戳碗里的米饭,她叫他:“我们明天不在,你还在这待吗?” 裴兰津抬头看她,反应了几秒,道:“我去公司,那边有些事情。” 沈离闻言便没再问了,低头吃饭。 吃完后,她上去继续忙,没多久也早早的歇下。 这一夜,有人早睡一夜好梦,有人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 沈离在家里收拾好后,便由傅应寒送去了研究院。 没成想的是,他们来的这个点正逢研究院其他人员上班点,遇见的人也多,沈离一下车,突然听见有人叫他。 “沈离?真的是你!” 沈离关车门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一名五官深邃的异国男人朝她快步走来,对方那双很显眼的碧绿色眼眸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 有点眼熟。 “你是?” 对方脚步一滞,面露伤心:“我是尤萨,我们在交流会上见过的,你忘了吗?当时我还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研究所。” 沈离隐约想起来了,对方是尤萨。 哦对,齐观语有说过,研究所的人年会来访问。 “谁?” 车内傅应寒的声音传来。 尚未关车门,他听的清清楚楚。 沈离看向他,“尤萨,研究所那边派过来的访问人员。” 尤萨? 傅应寒稍一顿,很快想起来这号人物是谁,他当即下车。 而尤萨已经快步到了沈离的面前,道:“沈离,你还记得我,我就知道你不会忘的。我上周就到了,一直想见你,可是都没有……” “离离,再不进去,该迟到了。” 下来的傅应寒出声,绕过车头到沈离身边。 尤萨话音戛然而止。 沈离很少听傅应寒那么叫她,眉心突突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也如此,傅应寒过来后,直接抱着她亲了亲她,柔声道:“知道你不舍得我,下午就能再见了,我来接你。” 旁边的尤萨愣愣的问:“你是……” 傅应寒似乎这才看到他,有些诧异的开口,话却是问沈离的:“他问我是谁?离离,这是你的同事吗?我以为你在研究院的那些同事都知道了。” 沈离嘴角一抽,顺着介绍道:“这是尤萨。” 又看向尤萨,“我未婚夫。” “你……你现在已经有未婚夫了?”尤萨错愕。 沈离在傅应寒的注视下点头,不是很想和尤萨说下去,同傅应寒道:“我进去了,你走吧。” 说罢往研究院门口走去。 周围已经有很多驻足围观的人,沈离都没管,听到傅应寒在后面叮嘱她小心手的话,才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实验室内,齐观语等人已经在了,看到沈离高兴的打招呼,又在看到沈离手受伤时大惊失色,过来问她怎么样。 沈离道:“不影响实验,主要是你们做。” 一行人却还是不放心,频频盯着沈离的手看。 没多久,他们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却不是因为实验。 齐观语凑过来,难得很有八卦心的给沈离看研究院论坛,有人在上面挂了沈离来时遇见尤萨,再加上傅应寒,三人之间微妙的修罗场气息浓重的照片。 可能是怕沈离发现,帖子热度很低,讨论量也小,转发量却惊人,大家只悄悄八卦。 沈离:“……” 沈离看着齐观语:“看来你最近还是太闲了,工作不够。” 齐观语秒收八卦脸,扭头就会实验台前。 沈离也基本上只待在实验室里,期间有研究所的那队人来过,是听说沈离的大名,特地过来找她讨教的。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的影响,尤萨并没有来。 沈离回答了他们一部分问题,剩下的就全交给齐观语了。 毕竟,是齐观语想考进研究所,不是她。他多接触交流点对他有好处。 下午,傅应寒来接沈离。 但沈离没有走成,席老从齐观语知道她的手受了伤,一定要她今天就过去,不然就要来找她。 沈离便跟傅应寒说,转而去席老家。 待见到面,席老看到沈离包扎的严实的手,心疼的不得了。 “这怎么回事?怎么好生生的突然就受伤了?” 沈离解释是意外。 席老不信,也留沈离晚上住下。 沈离想明日反正也是要再来,便答应了,给裴兰津发信息告诉对方自己今晚不回去。 傅应寒也留下一起吃饭。 474.古池徐陵出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吃过饭,傅应寒便走了,沈离留下来过夜,她把手头上还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完,到后半夜才睡。 这一睡也没能睡多长时间,一大早,沈离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出去看才知道齐观语来了,正和佣人们在席老的指挥下布置家里,张灯结彩的,节日氛围浓厚。 事实上只是个跨年,沈离觉得大可不必,压着躁意叫他们小声点,再回去继续睡。 只可惜这次也没能睡多久,沈离又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勉强睁眼看了下。 是裴兰津。 沈离只得接通,恹恹的问:“什么事?” 最好能给她个要紧的理由,不然她真的要压不住没睡醒的脾气了。 裴兰津急促的声音传来:“离离,古池他出事了!” “……什么?” 沈离睁开双眼。 裴兰津道:“到今天早上,古池一直都没消息,也没回来。我……我想他好歹是你的朋友,在这边万一有个意外不太好,所以就……勉强的挤出点时间,找人问了问十三仓那边是怎么回事。结果那边的人告诉我,徐陵和古池他们两个人一起,都是从前日起就没有了消息!” 沈离按了按眉心,坐起身来,她问:“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没有。”裴兰津语气难掩担忧,“我听十三仓的人说,徐陵和古池离开时,好像是查到了什么,往鬼墟那边去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明白。可他们既然是去那边,又到现在都没下落,这不就一定遇到了什么不测吗!” 沈离蹙眉,问道:“他们是查到青鸾和庄北星等人在鬼墟?” 裴兰津摇头道:“不清楚,时间匆忙,他们没有跟我说得了太多,也派人去寻了。另外,到现在,白天冬竟然还没有联系我低头,也没有见他们禁区总部出手,这有点奇怪。我想,是不是白天冬笃定青鸾这边有了什么筹码,让他们不用担心?不会就是古池和徐陵吧?” “其实两日前起,青鸾和庄北星的下落就消失了。我想应该是她们终于发现了庄北星身上的定位装置,毁掉了那个,所以没法短时间里再找到她们。可她们消失的那么彻底会不会……其实就在这个鬼街,而且就在鬼墟?” 如果是这样的话,徐陵和古池真的有可能落在了青鸾的手里。 虽然他们笃定古池不是吃素的,可他们同样不了解青鸾,不清楚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底牌没有用。 一想到这里,裴兰津不免有点慌。 沈离捏紧指腹,翻身下床,道:“我现在去鬼街看一看。”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快速的洗漱完换好衣服,出门下楼去。 外面的席老和齐观语见状,招呼她吃饭。 沈离只顺手拿了个三明治,说自己有事要出门,去后院找了辆车开走。 “那你下午记得回来,别忘了!做什么都小心点手!”席老在后面喊。 沈离摆了摆手说知道了。 她几乎是一路飙车去郊外,用最快速度到了那废弃工厂。 没想到的是,裴兰津竟然在那儿。 见到面,他干巴巴的解释道:“我正好忙完了,你一个人去鬼街怪危险的,所以我就来这里等你了。” 沈离没说什么,只嗯了声,带他一起进去。 两人先去了十三仓。 他们到时,十三仓有人进进出出的,瞧着很忙。 不过十三仓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沈离了,一见她来,连忙过来打招呼,恭恭敬敬的把她请进去,直接带到了徐陵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徐陵的心腹来了。 “怎么回事?”沈离问,“你们最后知道徐陵和古池去的地方,真的是鬼墟。” 心腹看了看裴兰津,就明白沈离为什么知道了。 他和也正愁着自家老大不见踪影呢,闻言和盘托出:“沈小姐,前日古池先生和徐老大来后,先起审了那一批抓的人。古池先生厉害,竟然审出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就是他们在在道上接受那女人的雇佣,是经由一个叫老狐的人。” “我们徐老大想着,此人说不定和那两个女人认识,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呢,就叫我们去打听此人。说来也巧,很快就打听到了,此人神神秘秘的,最近一次出现就是在鬼墟。” 沈离问:“这个老狐是做什么的?” 心腹挠了挠头,说道:“皮肉生意。在鬼墟那边是专门干倒卖的,听说有时候也给人配冥/魂/,什么钱不管好赖都赚,好像背景也很大。因为前两年的时候将鬼街里一个大佬得罪狠了,那大佬是狠了心派人对他下手,几次三番呐!可这老狐硬是都躲了过去,一点事都没有。后来那大佬居然也就作罢了!” 从那以后,老狐就在鬼街里出了名,人人敬他三分。 而老狐此人特非常奸滑命大,恨他的人不管怎么做,就是抓不到他,也要不了他的小命,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在这里混的越来越风生水起。 “背景……” 裴兰津没忍住骂道:“你们老大是蠢货吗?还有古池,真是不愧他的名字,脑子里是进了水!这老狐明显就是与青鸾相识,说不准老狐就是禁区安插在这儿的人!” “如今青鸾被逼走投无路,定然是要想法子脱身的。而你们那么容易查到老狐,焉知他不是青鸾受益故意透给你们,就等你们自投罗网,青鸾好带着他俩做保命牌离开华国!” “啊?” 心腹有点傻眼。 沈离皱了皱眉,她也是那么想的。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再多也无益,想办法找到徐陵和古池才是最要紧的。 她就拉住裴兰津,问那心腹:“你们查的老狐具体是在哪儿?有具体地址吗?” “有!有有有!” 心腹连忙去拿,很快回来递给沈离。 在鬼墟十七号红春楼。 这地方就是老狐最后一次现身的地方。 “我去走一趟。”沈离收起地址。 裴兰津拦住她,“不行,鬼墟我去过,那里很危险,你一个人去容易出事的。” 沈离看到他:“我是玄师,当代最厉害的那一批。” 裴兰津哑然,随即定声道:“那二哥陪你一道去。” 475.出去,堵住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想拒绝,但看着裴兰津咬牙的狠绝模样,到底应承下来。 旁边的心腹道:“沈小姐,那我也带几个人跟您一起去救老大他们!” “不必。鬼墟是鬼街原住民居所,那里死界气息浓厚,进去太多生人不好。” 沈离拒绝,说完就带裴兰津走了。 裴兰津担心:“离离,你知道鬼墟在哪儿吗?上次我也只是无意中才闯进去的,并不知道具体的入口。” “知道。” 沈离让他不必费心,带他出了这条鬼街,回到外面的废弃大楼,然后上了六楼。 这栋废弃大楼有很多层,越往上,实际越加危险。 但对于沈离这种实力的玄师来讲,还不足以让她放在眼里。 她往裴兰津的身上布下一层防护术印,叮嘱道:“进去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走。若是有人叫你同你搭话,你也不要理,里面精怪很多,多摄人心魄。” 裴兰津点头,“二哥听你的。” 沈离转身,打开右手边的门,迈步进去。 裴兰津为防万一,干脆攥着沈离的衣袖,自己闭着眼跟她走。 没一会儿,他听到沈离开口提醒,“好了。” 裴兰津睁眼,入目便见到一条阴沉沉的寂静街道,比之方才十三仓所在的那条要死气沉沉。 他谨慎的跟着沈离走,默不作声。 街道上行人不少,经过时都悄悄的打量他们,裴兰津也一个都不看,低头盯着沈离的脚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忽然开口,“到了。” 裴兰津停下,抬头一看,他们停在一堵斑驳又破败的青砖墙前。 “到了?”裴兰津不解。 沈离让他后退,自己解开手上的纱布,用力一攥,将伤口挤裂出血,猛地按在墙上,口中念念有词。 没一会儿,墙上闪过一道幽绿色的光,青石砖在他们眼前活了般生生的往两侧挪动,留出的空隙一点点变大,后面竟是另有天地。 沈离收回手。 裴兰津心疼的给她重新包回去,道:“用哥的血不就好了,你这伤口好不容易开始长好呢。” “无妨。” 沈离收回手,看向面前。 那堵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通往另一条街道的路。 同身后的鬼街不同,再出现的是一条小型的村镇般,房屋林立,街道交错,行客来往匆匆做着事,显得很热闹。 “跟我来。” 沈离迈步进去。 裴兰津依言跟上。 他记得红春楼在十七号,以为走一会儿就能看到,没想到他们走了很久,才终于停下,还是停在一间静悄悄的三层小阁楼前。 看着面前雕梁画栋、奢糜又显诡异的地方,裴兰津觉得它其实看起来更像是另一种地方,不禁脸色黑了些。 “离离,古池和徐陵来的地方这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得沈离确定,裴兰津脸色更黑了。 沈离提醒他:“一会儿吃的喝的都不要入口。” 她进去,裴兰津也赶紧跟着。 在外面看时,里面空荡荡的,可当他们一进去,眼前之景突然变化,有数名风姿绰约、妩媚动人的女人从一楼两侧台阶上拾级而下,还有名风韵犹存的妇人扭着身子突然出现,过来迎接他们。 “呦,是两名生人呢,真是稀客!” 妇人掩嘴偷笑,看到他们的衣着打扮,道:“往日只见男子来,第一次见小姑娘,莫不是小姑娘喜好特殊?没事呢,只要出得起酬劳,我们红春楼的姑娘们一定让这位小姐吃好玩好。” 裴兰津神色顿时不好了,猛地上前一步,拦在沈离面前。 “我们只来问人,规矩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二人都戴着面具,再泛冷的敬告话语,隔着面具漂出落在妇人姑娘们耳中,威慑力都大打折扣。 妇人身后一个红裙姑娘娇笑道:“哪个来的客人都这样说,最后还不是……” 话未说完,沈离身上突然迸发出一道金光,直接将那些女人震的连退数步,吃痛的惊呼。 裴兰津怔了下,定睛一看,那些人露出外面的皮肤表面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伤口却不是红肿,而是腐烂青紫的死状。 不仅他注意到了,那些人也注意到,骤然变了脸色,先前的娇媚荡然无存,唯余阴冷危险。 “——来砸场子的?” “是又如何?” 沈离抬手,一把就将裴兰津拽到身后,眼皮微撩瞧着那些人。 “你们的运气不太好,我今天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们慢慢玩,必须要马上知道我想要的消息。不过看样子,你们是不会老实说了。” “没关系,你们不老实,我打到你们老实。” 她一字一顿说完,褪下手腕上的佛珠,递向身后。 “这个法器厉害,非生人难以靠近你——拿着它出去,堵住门,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裴兰津愕然片刻,看看她,再看向对面的那些面露阴狠的女人。 他果断接过,只叮嘱道:“小心手,不要再让伤着了。” 说罢扭头就走。 “吱呀”几声闷响,大门紧关上。 那妇人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这鬼墟之中,就没有敢这样得罪我红春楼的,上!” 后面那些女人登时冲过来,速度奇快无比。 沈离略烦躁的啧了声,扯了扯嘴角,猛地扬手。 外面。 裴兰津独自立于红春楼前,很快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 他注意到,停下来的人似乎对他目露垂涎,是那种看到猎物的兴奋之感。 但随着他不经意间露出手上的佛珠,那些人僵了僵,最终都不转身走了。 裴兰津没再关注,因为没过多久,身后的红春楼里,就传出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和重响,伴随着东西都砸烂的噼里啪啦声。 裴兰津一开始激灵了下,特别是在听到那里面没有沈离的声音后。 这说明挨打的是那些女人。 从惨叫声中,依稀可以窥见下手的凶残成都。 裴兰津慢吞吞的咽了咽口水,流下几滴冷汗。 那动静持续了足足十分钟,裴兰津等了会儿,没听到再有,犹疑的推开门,眼前之景令裴兰津倒吸一口凉气。 沈离好生生的立于一片废墟中,周围躺了满地痛苦哀嚎的人,仅她一个安然无恙。 她不紧不慢的包好手,走到那妇人面前,蹲下拍了拍她的脸。 淡声:“前日来了两个找老狐的年轻男人吧,他们此刻在哪儿?” 476.抓到庄北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裴兰津不知道沈离到底做了什么,他看到那妇人看沈离的眼中满是恐惧,闻言答的也很快,像是晚一秒就会完了似的。 “是!是!” “那两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正是十三仓的徐陵!” 沈离微眯起眼,“知道有一个是十三仓的,你也敢动?” 妇人急急的说道:“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听人吩咐,在他们找过来的时候,找个机会偷偷的给他们下药,然后有别人来带走了他们。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沈离问:“带走他们的是谁?男的女的?” 妇人吞吞吐吐起来,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沈离也不急,手翻转朝上,掌心里噌的冒出来一团红艳艳的火,灼热逼人。 妇人脸色大变,哆嗦着往后缩,脱口而出:“是老狐!就是老狐!他和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一起过来的,带走了那两个男人!” 一听这话,裴兰津便知事情果如他猜测的那般。 这老狐当真是和青鸾一起的! 当日青鸾和庄北星带去十三仓抢东西的人,也是老狐给找的! 难怪青鸾来华国时日不算长,却可以在此站稳脚跟,还能躲开那么多人的搜查那么久,原来是早就在这里培养了人手用! 裴兰津眼中一狠,问道:“他们把古池、徐陵带去哪儿了?” 妇人这下也不敢再迟疑,道:“东边,去东边了!我虽与老狐有生意往来,可私下的联系并不多,所以他具体带到了哪儿,我是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沈离冷冷看着她。 片刻后,她起身,对裴兰津道:“把她们绑起来,看好她们,别叫她们通风报信,我去去就回。” 裴兰津也知事情的重要程度,点头道:“我一定看好他们,离离,你快些去十三仓带人来搜查。若晚些,叫青鸾他们挨到了用古池和徐陵向我们提条件,只怕……” 话未说完,突然外面响起一道巨大的爆炸声。 裴兰津声音戛然而止。 沈离与他对视一眼,猛地转身到门口,往外看去,只见东边某处火光冲天,显然是发生了大事。 沈离有一种预感,对裴兰津道:“看好那些女人,我现在去看看。” 裴兰津想跟她一起去,但余光瞥见那些女人,他终归是点了头。 沈离快步往出事的方向跑,街道上的行人也有被吸引了注意力,跟着她一道过去的。 大概十五分钟后,沈离到了出事地方,是一家铺子。 那铺子发生过爆炸,一半都被炸没了,火势殃及到周围,烧了连片。 而不远处的焦黑废墟中,沈离看到有几人在动手。 其中有一个人正是徐陵! 同他交手的是个尖嘴猴腮的中间男人,以及两个身手过人的练家子。他们的衣着,沈离很熟悉,正是青鸾的人! 她登时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冲过去。 那几人正打的难舍难分,都没注意到沈离。 沈离直接飞起一脚偷袭,踹倒那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再迅速反剪其手,一拳搭打在他后脑上,将人打晕。 另外三人愣住。 徐陵看到她大喜:“沈小姐?您怎么在这?!” 沈离将要开口,徐陵又急急的指着右后方,道:“沈小姐,您来的正好,青鸾和庄北星带人往那边逃去了,古二当家带着我们提前布置的人追了过去!我们偷听到那个青鸾有什么阴啊什么的胎,吃过后会变得相当厉害!她现在正是吸收的虚弱期,抓她刚好呢!” 沈离一听这话,脸色微变。 “阴灵胎?!” “对,没错,就是这玩意儿,不知道是什么!” 徐陵一拍大腿说道。 沈离眸光微紧,霎时起身朝徐陵说的方向追去。 旁边的两人见此一惊,想拦住她,怎奈被徐陵反应及时的拦住。 “这里有我,沈小姐您快去!”徐陵喊道。 沈离脚步不停,加快速度。 待到街头,沈离环顾四周,很快发现了古池留下的记号,估计是他留给徐陵的。 她循着追过去,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激烈的打斗动静,还伴随着枪声。 就在街角拐口后。 沈离贴着墙放轻脚步过去,到墙角翻身一看。 前面是个货物停置的小型码头,青鸾和庄北星就在远处,由身边的人开枪以火力掩护退着。 叫沈离诧异的是,青鸾看上去和庄北星一样受了伤,非常虚弱,可她竟然头发花白,脸上也有皱纹,只隐约能看出先前的模样。 她结印仔细感受,果不其然在青鸾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属于阴灵胎的气息! 可青鸾怎么会吃阴灵胎?而且吃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离偏头,看到对面便是古池几人,他们带着的武器不算多,因此他们尽管人不少,可还是在火力方面被压制了。 思及此,沈离生出一个念头,迅速猫着腰借货箱遮掩到运河边,悄无声息的跳进水里,往码头岸边游去。 岸上两方人在激烈打着,青鸾和庄北星等人也没有靠近岸边,谁都没发现水里的沈离。 沈离游到那边后,用随身带的匕首将几条仅有的小艇借灵力都凿穿出洞,而后便游到一边角落,忍着冰冷刺骨的水耐心等着。 也就是五六分钟后,上面出现了杂乱的脚步声。 最后只剩下两人。 听其踉踉跄跄的,应是青鸾和庄北星。 她们要彻底放弃跟着的人,让她们掩护着离开了。 果然,躲在下面的沈离视线里只看到她们二人,他妈也都中了枪,十分艰难的才翻上了一艘艇,就要开着走。 这时,庄北星的神色突然惊慌起来,看样子发现底部漏了,渗进去很多水。 青鸾似乎是咒骂了一声,也有点慌。 沈离看准时机,游过去抓住边沿,猛地一抻胳膊,翻身上去。 “哗啦”一声,青鸾和庄北星扭头看来,脸色微变。 沈离没有给她们反应的机会,一记横踢踹倒庄北星,顺势一滚稳住身子,就要出手攻向青鸾。 叫她没想到的是,庄北星竟然忍着剧痛扑上来抱住她的腿,让她踉跄了下,青鸾也没有动手的意思,毫不犹豫跳进水里。 沈离狠狠一脚踹晕了庄北星,跟着跳下水。 可水下哪儿还有青鸾的身影? 她像是会瞬移穿梭空间般,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477.青鸾不是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见此,沈离脸色难看起来。 水下有术法痕迹。青鸾既然会吃阴灵胎,说明她是个异物,但她现在虚弱着……应该是用了某种秘法,不顾代价的撕裂空间跑了。 人抓不到了。 沈离不肯放弃的游到周围找。 实在没见到什么人影,她才浮出水面呼吸。 “离离?你怎么会在这儿!” 古池慌张的声音响起。 沈离看过去,古池等人已经到了码头岸边,一眼就看见了她。 沈离被冻的有些失去知觉,叫古池拉她一把,他直接跳下水,游过去把沈离带上去。 “快去找身干净衣服来,赶紧去!” 古池摸到沈离身上冰凉冰凉的,吩咐后面跟着的人。 沈离咳嗽了几声,看向码头另一边,没有一个活人。 古池看出沈离的意思,道:“他们见青鸾和庄北星上船了,撑了会儿拦住我们,自己饮弹自尽了。对了,青鸾和庄北星呢?” 沈离指指那快要沉下去的船艇,“庄北星在上面,青鸾跳水跑了,已经不见了。” “这会儿就不见了??” 古池挥手让人把庄北星弄上来绑好,又叫人去水下查。 沈离沉声道:“青鸾不是人。她应该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动用些秘术消失的。你们找不到了。” 古池闻言,低低的咒骂了声。 沈离看他问:“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边,又提前埋好了人?” 古池扶她起来,给她搓着手哈气取暖,带她往不远处的货物铺子走,解释道:“就我去医院找了徐陵后,听他说抓了批人,跟他去了十三仓,想要再审审。没想到审出个老狐,一查吧,还又查到人了。” “我俩这一合计,查到的太巧了,说不定是青鸾这些人故意为之,想要个人质安全离开呢。就想着将计就计,到时候故意被她们抓到,再把她们拿下。这样还能知道她们的老巢。” “不过当我们过来了才知道,我们查到老狐竟然不是他们故意暴露行踪的,而是青鸾要死了。” “怎么回事?”沈离问。 古池看先前走的手下回来了,带着两套衣服。 他把女式的那套塞给沈离,道:“你这样湿着会感冒的,先去换了,等会儿哥再继续跟你说。” 沈离点点头,带着衣服进去。 古池责去了另一边换。 待换完出来,徐陵也带人赶到了,听说只抓到个庄北星,没有抓到青鸾,一阵扼腕惋惜。 沈离道:“先前说的怎么回事?青鸾为什么快死了?” 回来的古池顺便塞给她一个暖手炉,一群人往回走。 古池说道:“离离你绝对想不到因为什么!当时我们跟着线索找到红春楼,被那里的老妈子给下药了。不过我俩早有准备,没有真喝下,故意装昏迷呢,后面就听到一件大事。” 徐陵听古池是在讲这些,接着道:“当时没多久老狐和青鸾来了。但他们还一同带走了一个姑娘,就带到刚才我们炸的那地方。以为我们昏着,他们说话没有避讳我们。我们这才知道,原来那青鸾和庄北星一样,在逃跑途中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很奇怪,她受伤不能自愈。” “然后她问老狐,确定带的那姑娘是什么阴/灵胎吗,老狐说是,他们就把那姑娘拖走。我们在里面听到那姑娘惨叫了几下,就没声儿了。” 古池想起来某些画面,恶寒道:“今天我们准备收网时无意闯到一个房间,才知道确定那姑娘被开膛破肚,脑袋还在锅……这正应了他们的话,说这样青鸾就能好起来,只是她好像不太能控制那个身体,需要些时日吸收消化,而在这段时日里,她会很虚弱。” 他看向沈离,“你看到青鸾时候,她是不是老了很多,我们听说她只要吸收了那个阴灵/胎,就能恢复样貌,变的比先前更厉害。” 沈离眉头紧拧。 这也应了她和傅应寒先前的猜测——猫女已经死了,是一个异世之人占了她的身体。 只是如今看来,占了身体的不是人,是个异物。 她问道:“你们看到青鸾身上有外伤吗?” 两人想了想,摇头。 沈离再问:“你们说查到老狐在那儿不是意外,是不是他们本就是为阴灵胎去的,只是你们恰好撞上了,他们就打算拿你们威胁我们换取离开的机会?” 两人重重的点头。 沈离沉声道:“这就是了。先前道上有那么多人追捕她们,青鸾受的伤是玄术所为,不是武器。而玄术伤人伤的通常都是魂灵方面,可她是个异物,玄术对她的伤害就更大,也更难以痊愈。故而寻常人用的治疗法子,对她没有用,她只能剑走偏锋。” 所以她冒险在这时候联系老狐,想要个阴/灵胎吃下补充元气痊愈。 但以人的身体吃下,无法第一时间吸收,所以她需要时间,也会有一段虚弱期。 这正好叫古池和徐陵误打误撞碰上了。 两人听完,面色都很复杂。 古池又问道:“离离,你知道阴/灵胎是什么吗?” 沈离解释給他们。 两人瞪大双眼,古池怒道:“居然有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子以为自己就是顶坏的人了,没想到还有人比老子更甚之!” 这提醒了沈离。 沈离如今怀疑,阴!灵胎恐怕就是禁区的人做的。 不然,青鸾没道理知道阴/灵胎这么隐秘的东西,就算知道,又为什么会确定有?她那么笃定的找过来,绝对是提前暗中豢养了。 没想到他们搜查了全国各地,最后鬼街反倒有。 沈离不禁想,当初那个弄阴/灵胎的年轻男人,难不成就是…… “卧槽,你怎么在这儿!” 古池的声音打断沈离的思绪。 沈离抬头,见他们已经回到了红春楼,裴兰津在门口,神色淡淡。 “我空闲多,陪离离走这一趟怎么了?”他没看古池,走下台阶到沈离面前,一眼发现了她头发湿着,身上衣服不合身也不是她的,手上伤口也外翻着,原来的纱布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裴兰津脸色难看。 沈离道:“先带人回十三仓吧,路上让古池再说一遍给你。” 478.四大护法全都是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我给他讲??”古池下意识就要拒绝,“我才没时……” 沈离道:“裴兰津带我来的。他一直在南山公馆,没见到你回去,怀疑你出事了,就一直在找你。今早才查到点线索,然后急急忙忙给我打电话,我们才来的鬼街找你。” 古池话音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裴兰津。 裴兰津想也不想的否认:“离离,你误会了。我分明是看他们在找青鸾,白天冬那边又一直没有消息,才想查查是怎么回事。我要找的是青鸾和庄北星,是他们!不是这个麻烦!” “你说谁是麻烦呢?”古池立即反驳。 裴兰津不看他,拉着沈离先进红春楼,“来,现在这里把你头发擦干了,手重新包扎下,等会儿再去十三仓也不迟。” 徐陵眼观鼻鼻观心,识趣的道:“沈小姐,你们放心在这儿,我先把人带回去关起来。” 沈离想想也行,便点头,叫徐陵顺便把红春楼的妇人们给带走。 听到那些女人,裴兰津冷笑:“这种地方,把人全弄走也好,反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省的某些人不安分,老惦记着来这里快活上套。” 沈离停下,并很有先见之明的退后。 果然后面的古池忍不住了,冲到裴兰津面前,“你指谁呢?给老子说清楚!” 裴兰津绕过他,“离离,我们走,上楼。” 古池唰的扭头看向沈离。 沈离转身,“我自己可以,不需要你们。” 古池背在身后的手给沈离竖了个大拇指,直接拽着裴兰津上楼。 裴兰津生气了,想甩开古池的手。 他们两个的力气不相上下,但可能是古池连拖带拽的,他一时挣不开,就真被拽上楼。 沈离自己找一楼的房间,最后找出来几块毛巾还,自己把头发擦的半干,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感冒了?” 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沈离猛地转身,看到傅应寒竟然出现在了门口,正急步匆匆的进来。 她诧异:“你怎么……” 傅应寒微/喘/着气看她几眼,几个箭步过来紧紧抱住她。 “我去席老家看你,但席老说你出门了,走的很急,不知道去哪儿了。所以我查了查,最后发现你来了鬼街。我猜你可能去十三仓,找到那边一问,才知道你和裴兰津来了这里。” 傅应寒松开她,平静下来。 他接过毛巾继续细致的给她擦干头发,“来的路上碰见徐陵了,他大概跟我说了说你们的事,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也看到了沈离左手上的伤口。 他呼吸微滞。 沈离注意到他的视线,反应了下,说:“还行,不疼了。” 傅应寒给她擦好头发,一言不发的在红春楼翻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上药,重新给她伤口包扎。 “具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徐陵急着带人回去,没有跟我细说。” 沈离看着低头给她处理的男人,将自己发生的,以及听来的事,都详细的告诉他。 傅应寒逐渐皱起眉头。 沈离末了道:“就是这样了。庄北星体内的是那个异世穿越女,我确定,她就是异世之人。但猫女不是。真正的猫女早就死了,活着的是占据她身体的异物。算算,可能是这个异物占据她身体时日尚短,并没有和身体完全的融合,所以综合实力还不强。但她现在吃下了阴/灵/胎,一旦恢复过来,就是个非常棘手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不知道青鸾去哪儿了。 她被逼的动用秘术,去哪儿都有可能,相当于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傅应寒忽道:“不是还有老狐和庄北星。” 沈离看他:“嗯?” 傅应寒给她抹药,道:“拿他们去威胁白天冬,看白天冬能给出什么,又能放弃什么。” 既然白天冬不主动,那他们就逼他主动。 这样局势有利的一方还在他们手中。 沈离想了想,“这样也行。等裴兰津和古池下来,我跟他们说。” “你不打算亲自找白天冬?”傅应寒诧异的问道。 沈离道:“不打算。” 她顿了下,决定解释一下,“青鸾这事出的突然,一定出乎白天冬的意料。咱们主动找上他,他会焦头烂额,顾不上其他的。趁这个机会,我要去一趟岭南都庞岭。” “为什么?” 傅应寒给她用纱布包好手。 沈离没有瞒他:“我有个朋友最近在那儿,出了点事。听她的描述,很奇怪。正好明器碎片的消息不是就在岭南吗,所以我决定亲自去一趟,说不定会有线索。这不能让白天冬他们发现。正好青鸾出事了,是个掩护的机会。” 傅应寒处理完她的伤,抬头望她。 “这次我跟你一起?” 让她一个人,他会担惊受怕。 沈离犹豫了下,想说他们两个人都身份特殊,要是都离开京中的话,恐怕会引人生疑。 但对着他漆黑沉凝的眸子,沈离默然片刻,点头道:“好。找个和我们身形相似的人,戴上人皮面具,替我们待在京中吧。我回去就联系薛红玉帮我们做。” 傅应寒眼底浮现出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颔首。 转念想到某件事,他神色凝重起来,“青鸾竟然知道阴/灵/胎,想必也豢养了解过不少。先前我们查的阴/灵/胎,则是由一个年轻男人做的。会不会这也和她有关?” “有可能。”沈离道,“既是异物,活的时间长不足为奇。” “若是如此,那么那个年轻男人就一定是她身边相熟之人,才会共享如此隐秘的大事。”傅应寒话音微冷,“——难道是白天冬?” 沈离眉头紧拧。 她先前怀疑的就是白天冬。 正如她说的,异物活的年岁长,十几年样貌不改也不奇怪。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 傅应寒显然和沈离想到一块儿去了:“白天冬要是那个年轻男人,从十九年前就开始豢养……他模样却依然年轻,难道他和青鸾一样,都是……异物?” 这是个叫人又头疼又难以接受的猜测! 因为这同样代表着…… “难不成禁区四大护法,全都是由阴/灵/胎/供养的异物,所以才鲜少露面于人前?” 479.他们没忙完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沈离脸色难看起来。 她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先前肖怀森和闵参查到,那些阴/灵/胎最终都流向了一个去向。要是一个异物吃那么多的阴/灵/胎,定然非常厉害,可是竟然没有人发现。这说明,可能并不是全都由一个异物吃些那些。” “而是流到一个去处后,分成多份,给不同的人。” 这样一想,沈离目露寒芒。 “也许就是白天冬负责豢养,他们四大护法分而食之,甚至有可能上供给禁区之主。” “不过我上次见白天冬时,他身上并无太多阴/邪/之气。如果他是异物,那他应该没有吃多少阴/灵胎/,仅像青鸾那养维持身体基本机能。” 傅应寒静静的听她说,道:“这样更糟糕。可能更多的阴!灵胎/都进了他们上面一层,也就是禁区之主。” 也就代表着,整个禁区可能都是由异物控制的组织。 如此,他们还强夺盒子里的卷轴,想要打开封印之地的裂缝的话,不是为了毁灭封印之地杜绝自己再被封印进去的可能,就是想彻底让封印之地消失,好方便自己长留世间。 那他们就成了相当大的麻烦。 沈离头疼的说道:“现在我反倒更希望禁区的四大护法里的剩下几个,以及禁区之主,是先前想的异世之人了。” 这结果可比是异物好解决多了。 傅应寒沉沉的嗯了声,他也如此希望。 沈离突然就有点累,伸手抱住傅应寒,靠在男人身上。 她在他耳边低喃般道:“我以前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碰上这么离谱的事情。” 傅应寒有一下没一下的摸摸她的后背安抚她,道:“我也没有想过。不过一想到我师父他们可能在那么久以前就察觉到了端倪,然后努力布局解决,又好像也没有那么头疼了。至少不止我们在想办法解决这个危机。” 别说,沈离听这话,心情好了不少。 说得对,不止他们。 她埋脸蹭了蹭,说道:“走吧,去十三仓收收尾,然后就出鬼街,回我老师家好好吃顿饭。” 她瞥了眼腕表。 “时间好像能赶得上午饭。” “好。” 傅应寒扶起她,怕她感冒,再次用手背贴了贴她额头试温。 沈离看了看楼上,累的实在不想动弹了,她推推傅应寒,“你帮我上楼跟裴兰津、古池说一声我们要走了,看他们走不走。” “行,等等我。” 傅应寒转身上楼。 沈离刚想找个地方坐着等,突然又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傅应寒又下来了。 她不解:“你怎么又下来了?叫完人了?” 傅应寒神色古怪了几分,道:“他们可能在坦诚相见的聊,不过可能没聊拢,打起来了,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我们留个信给他们,先走就好。” 沈离闻言,不疑有他的低头四处找,找到根女人的发簪,在门上刻了几个大字,然后便同傅应寒走了。 两人回到十三仓。 听人说,徐陵正在审人。 沈离就叫那心腹转告徐陵,审出结果了再联系她。 她没有多待,同傅应寒离开了鬼街。 到席老家时正是中午,一并碰到了席老几名同僚和以前带过的博士生来探望席老,给他送礼。 席老原还有兴致应付几句,一见沈离和傅应寒来了,立马赶人走,笑呵呵的叫齐观语准备开饭。 席老又瞅沈离和傅应寒身后。 沈离莫名:“你看什么呢?礼物?昨天不就带来了,哪儿有带两份的。” 席老道:“我是看你朋友呢?不是说好几个朋友一起来吗?怎么就你们小两口?” 傅应寒特别喜欢听席老那么叫他和沈离,笑着解释道:“他们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了。过后也要忙沈离的事,晚上可能也不太方便来了。” 席老遗憾:“那好吧,就我们四个,开饭去!” 沈离和傅应寒过去入座。 齐观语看到傅应寒,拘谨了几分,熟练的拍了张餐桌上的照片,替席老发朋友圈。 下午就没事了,只是沈离被傅应寒带去医院了一样,做了个手部检查。 席老知道,非常支持,不住跟傅应寒念叨:“可得好好检查,离离的手多贵重,还得做那么多事呢,可不能有事!” 沈离觉得不必那么麻烦,但看他们都不担心,也就随他们去了。 傍晚回到席老家,沈离看傅应寒好像没打算回傅家,不由得问他:“你不需要回傅家吗?” 傅应寒微微挑眉:“不用,傅家不过这个。再者,上次回家,我爷爷可是把我训了一顿,说什么时候你愿意去了,我再回去也行,不然就我一人回去,实在没用。” 沈离不吱声了,默默吃水果,当没有听到。 没多久,席家的几个晚辈过来拜访席老。 席老给了他们几个红包,就将人打发走,拉着沈离和齐观语陪他打牌玩,这是他最近跟邻居老太新学会的游戏,他学了好久才上手。 然而沈离和齐观语上手比他快,他一连输了好几局,气的吹胡子瞪眼,把傅应寒叫过来替他打。 席老以为以傅应寒的聪明程度,肯定能给他赢回来。 谁知道傅应寒也一连输。 他看着看着,看出不对劲了,危险的开口:“你小子,故意输给离离的是不是?听不听过牌桌上没有小两口,只有对手?而且你小子现在可是代我打呢!” 傅应寒不紧不慢道:“席老太高估晚辈了,晚辈天生愚钝。” “是吗?” 席老半信半疑,凑到齐观语身边,改点了齐观语代他打。 没想到这下傅应寒打牌如有神助,和沈离赢的齐观语面如土色,都快要输不起了。 席老这下哪儿还能看不明白,被气笑了,照着傅应寒的脑袋打了好几下,不过都被沈离挡了,一点都没碰到傅应寒就是了。 席老忿忿不平的念叨沈离胳膊肘往外拐,耍赖般的把新的一局搅没,要去玩别的。 三人也不在意,陪着席老折腾,最后到八点佣人来提醒了才开饭,吃完再一起看晚会,外面不少人放礼花。 新的一年就这样在平淡又祥和中悄然而至,掩下一切波涛汹涌。 480.还救人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一早,沈离和傅应寒回了南山公馆。 沈离同时也和席老说,她可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京中,让他和齐观语有事的话线上联系她。 席老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但沈离过去也这样总在忙很多事情,他已经习惯了,便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应下。 沈离和傅应寒便走了,倒是没想到,他们回到南山公馆没多久,接到了裴兰津的电话。 电话里,裴兰津嗓子沙哑,问道:“离离,你现在在哪儿?” “南山公馆。”沈离回他,“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昨天跳水的不是我吗,你又没跳水。” 裴兰津一不小心呛着,咳嗽起来。 沈离更奇怪。 这时裴兰津的电话被人抢走,古池讷讷的声音响起。 “没有没有,就这会儿天寒地冻的,鬼街里又没暖气,所以就感冒了。对,感冒了,不过小感冒而已,你不用担心。那什么,我俩打电话就问问你怎么样,顺便跟你说,我们回了趟十三仓,徐陵审出结果来了,他看到我们,就托我们转告给你。” 沈离放下手中正喝着的红枣牛奶,正色道:“你们说。” 对面厨房里忙和的傅应寒也出来,手中端着盘草莓,过来坐在沈离身边。 沈离就索性开了免提。 古池道:“那个老狐就是禁区培养在鬼街的亲信,在这里待了有二十多年了,以前出事闯祸都是禁区的人暗地里给他摆平的,所以鬼街里那些人不好得罪他。另外你知道吗,这就是个人渣!” “他干倒卖的事,居然是为了方便给青鸾他们豢养那种阴/灵/胎以备万一,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给他们送去,这样没人能发现。毕竟倒卖的人口都是没权没势的人。在前头那十几年里也确实没人发现,他养了好多,但大多是普通人,熬不过阴/灵/胎的煞气,被生生折磨死了。” 沈离和傅应寒心里一沉。 那他们的想法就没错了。 这禁区,果真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裴兰津这会儿拿回手机,清了清嗓子,说道:“离离,我留心问过,那老狐也不知道青鸾去哪儿了,他们一直是单线联系。现在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 “对了,还有那庄北星,重伤加上泡冷水湿着几个小时,发了高烧,现在还没醒,看她虚弱的可能要熬不过去了。要不要费资源救她?” 以裴兰津的意思,就不救! 沈离又没有欠庄北星什么,也没有主动做过伤害庄北星的事,可庄北星却与禁区狼狈为奸,还要抓沈离要沈离的命! 这种人落在他手里的话,他必要对方生不如死! 沈离蹙眉。 旁边的傅应寒没有出声,也望着沈离,等她的决定。 他拿了个草莓给沈离。 沈离接过来无意识的咬了口,道:“救,留她一条命。” “离离……” “用他们逼白天冬向我们低头。” 沈离思绪清晰起来,道:“白天冬不是还观望着我们吗,那就让他观望不了。你们带老狐和庄北星到绝境洲去,拍点他们的照片,开直升飞机到地下拍卖城的上方,撒下去。” 她话音发冷,“我倒要看看,白天冬还怎么坐的住。现在还有阴/灵/胎/这么个把柄在我们手里,他要是还能忍下去,我他妈跟他姓。至于能换回什么有用的东西,你看着来。” 手机那边的古池兴奋的说:“这对我的胃口!这种事,我来干!我的酒庄离他们的地下拍卖城可挺近的呢!” 裴兰津似有些嫌弃的推远了古池,惹来他不依不饶的追问。 他没有理古池,而是问沈离一个关键问题:“我们来,你不打算去?” 沈离道:“不去,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所以你们做的越高调越好,这样能叫白天冬他们注意不到我们。” “我们?”裴兰津语调微扬。 傅应寒适时开口:“我和沈离一起。” 裴兰津稍有点放心了,也不追问他们是要去做什么,就道:“你们只管去做吧,其他事交给我。我今天就启程去绝境洲。” 沈离嗯了声,“在那边,你要是有需要人手的地方,可以找古池、栾聿风和奚越他们。” “有我就够了,有老子就够了!”古池积极的说。 裴兰津应该是拿远了手机,话音在沈离和傅应寒听来不甚清晰。 “……谁需要你,我裴兰津在绝境洲又不是没有人。” 他又偏头对手机讲话,语调转回温声细语:“离离,你不用担心,二哥有数。” 古池郁郁的声音也传来:“用我的人怎么了,至于分那么清吗?你昨晚怎么不跟我分清……” 余下的话陡然转变成痛呼。 裴兰津像是踹了一脚,嘶嘶吸气的咬牙道:“你他妈再说,老子打死你。”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 沈离捂了捂耳朵,说:“知道了,那挂了。” 裴兰津温柔起来:“好,好,那我今天就不去南山公馆了,等会儿直接去机场。早点过去,禁区的人措手不及。” 沈离嗯了声,便要挂断电话。 但想到什么,她犹豫了下,鬼使神差的问道:“那个……裴擎天和商和娴,他们在裴家吗?” 裴兰津愣了下,忙道:“在在在!今天是元旦,你想回家和爸妈一起过吗?” 沈离犹豫了几秒,道:“没有,我就问问,挂了。” 说完,她没再给裴兰津说话的机会,当即按断。 旁边傅应寒看着她,忽然道:“可以去。” 沈离张口:“我没说我要去!” 傅应寒轻笑,顺着她道:“我也没说你是主动要去,只是,可能非去一趟不可。” 沈离一愣,“为什么?” 傅应寒拿草莓给她,柔声解释道:“白天冬在十九年前,想过要用裴家——你,作阴/灵/胎,你不拿着他的照片,去问问伯父见过没吗?如果伯父见过了,就说明我们对白天冬的猜测也是对的,他确实也是个异物。” “这样,也好提醒裴兰津和古池多加小心。小姑娘想想,是不是很有必要?” 沈离怔住,眼神飘忽的挪开,默不作声的吃草莓。 481.裴擎天:自我焦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最终,沈离觉得傅应寒说的有道理,这很有必要去一趟裴家找裴擎天。 于是她打开电脑找了找,把白天冬的照片下载到手机里,就准备去了。 傅应寒问她:“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 沈离摇头,淡定的道:“一点小事而已,我可以,自己就能去。” 傅应寒便只送她出门,看着她到后院找了辆车开着,慢吞吞的离开。 这算是临时兴起的一件事,路上沈离握着手机,思考是不是得给裴擎天提前打个电话,还是说可以直接去裴家。 万一到裴家,裴擎天正好有事出门呢? 那她岂不是白去一趟? 对,不能白去一趟,浪费时间。 沈离找通讯录,但发现没有保存裴擎天的号码。 她退出去,不加迟疑的按上一串号码拨出。 万万没想到的是,对面秒接,沈离都没来得及想好先说什么,裴擎天激动的声音就传来了。 “离离?你是不是快到家了?” “……啊?” 沈离听愣了。 裴擎天干咳两声,矜持的说道:“爸听你二哥说,你今天终于有空了,元旦想在家里过。你快到了是不是,爸妈这就出去接你,你中午在家吃饭吗?一定在家吃对不对?那你想吃什么?按上次的准备行不行……” 沈离:“………” 沈离听他越说越多,听不下去了,打断道:“我才刚出门,还在路上。” 商和娴的话音随即传来:“没事没事,离离你慢点开,不着急开车啊。我和你爸早上吃多了,这会儿出去正好多走走消食,对身体好!” 沈离不太确定:“你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吗?” 两人:“呃……” 沈离:“………” 裴擎天忙道:“没有没有,我们就正好想出门散散步来着,这不就正好接到了你二哥的电话。” 商和娴:“对对对!” 沈离:“………” 鬼都不信。 她将原来要说的话咽回去,道:“挂了,我开车,等会儿到。” “哎好好好!离离你路上慢点!” 两人高兴的应道。 沈离按断电话,微吸了口气,踩下油门。 没多久她就到了裴家,但事实上远远的便看到裴擎天和商和娴在路口东张西望,翘首以盼,每辆经过的车都要看一看是谁。 她刚要过去,两人似有所觉般,唰地全看来盯着她的车。 沈离手一顿,按了喇叭。 两人顿时欣喜的挥手。 过去停下,沈离推开车门下车,裴擎天和商和娴快步迎来。 商和娴一见面就上来抱沈离,摸摸她的脸,拍拍肩膀,心疼的说:“怎么好像瘦了很多呢……呀,离离你的手!受伤了!” 瞬间拔高的音量吓的沈离激灵了下。 裴擎天一听,赶紧围过来,“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呢?兰津那臭小子!不是说你很好吗!” 沈离默默抽回手,道:“不小心划到的,傅应寒已经给我处理过了,恢复的还行。” 商和娴更心疼了,拉着她往家里走,道:“来,快进家里坐着歇歇,你这些天肯定忙坏了是不是,都不小心给自己弄伤了。平时是不是也没时间睡好觉啊?!” 裴擎天也亦步亦趋的跟着,关怀的看着沈离。 沈离语噎了片刻,道:“没有,我平时休息的还行,也不算太忙。其实我来是有事的。” 裴擎天立马搭话:“离离,是找爸有事吗?” 沈离看向他,点点头。 裴擎天高兴起来,忙道:“那我们伤上楼,去书房说。” 商和娴见此,便主动说去给他们准备点吃的,不跟着上去了。 进了裴家,裴擎天便直接带沈离往楼上去,很快到了书房,他推开房门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往旁边走了一步,笑说道:“离离,来。这书房,以前你两个哥哥经常进,你这还是第一次来呢。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叫人给改了。” 沈离汗颜。 这书房又不是她的,看她喜不喜欢做什么。 她开门见山道:“我是想聊聊十九年前,你……您在黑市里遇到的那个年轻男人。我好像找到他了,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过来让您看看照片。” 提到这个,裴擎天面上的温和瞬间荡然无存,拉开椅子让沈离坐下,自己坐在沈离对面,道:“找到了?爸看看。” 沈离拿出手机,点开白天冬的照片,递给裴擎天。 裴擎天只看了一眼,猛地起身,“没错,就是他!这张脸和我印象里的一模一样!” 竟然真的是白天冬。 沈离心里一沉。 看来目前他们查到的都没有错。 裴擎天怕吓到沈离,强忍怒意,问道:“离离,这人是谁?你在哪儿找到的?” 沈离也没有瞒他,“他是绝境洲禁区的人,叫白天冬,个人身份地位极高。” 裴擎天错愕,“禁区?怎么会是禁区?他们弄阴/灵'胎做什么?” 沈离道:“大概是给他们自己用吧。具体的,还要再查查。” 顿了下,沈离又补充道:“裴兰津已经带人去绝境洲查了,今天就去。这两天,我也要离开京中,去别的地方查一些事,短期里都不会再在京中待着。” 裴擎天的注意力迅速被她要走吸引,忙问道:“那你是自己吗?有人陪着你吗?” 沈离如实道:“傅应寒会和我一起。” 她已经联系过薛红玉了,对方一口答应了她会帮忙做人皮面具,只不过最快也要后日晚上才能送来。 短时间里她和傅应寒不出现,不会有什么。 综合考虑下,她是打算明天就走。 裴擎天听到傅应寒,纠结了下,赶紧安慰自己那小子也算优秀,最重要会做饭会做家务,能照顾好他宝贝女儿。 嗯,能照顾就比大多数人要强了! 裴擎天稍微满意了点,坐回去,叮嘱道:“离离,那你注意安全,要是有需要给我们打电话,裴家在各地还是有点人的,总能帮上你——” 等等,好像宝贝女儿也不缺人,权势也不比他们裴家弱几分。 裴擎天忧伤了。 自我焦虑感油然而生。 怎么会有他这种没用到帮不到女儿的爸爸! 沈离默了默,“好。” 裴擎天顿时露出笑容,坐直了道:“嗯嗯,什么时候给我们打电话都可以,我们手机不关机的,都能接到。” 482.给个有名分的机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中午,沈离没有走成。 裴擎天和商和娴实在热切,叫沈离拒绝不了,她最后留在裴家吃了午饭,又被拉着多待会儿,才终于找到机会离开。 走时,裴擎天和商和娴往她的车里塞了一堆礼物,把后备箱和后车座都给塞满了。 看得出来。 他们先前每一天都在给她买东西,但无处可送,就一直攒到了几天。 沈离被那数量惊的头皮发麻。 回到南山公馆时,傅应寒也在。 他出来接沈离。 但当他打开后车门时,不免也沉默了下,看向沈离,同她面面相觑。 “裴伯父裴伯母这是……最近开了商厦,进货去了?” 沈离抹了抹脸。 她也怀疑。 傅应寒看到她的样子,反倒不那么错愕了,低笑起来,“你进去吧,我把这些弄进去。” “一起。”沈离说。 傅应寒只推着她的肩膀让她先进屋,“你的手还没有好,不能提重物。” 沈离反驳,“我只是伤了一只,另一只又没事。” 傅应寒选择性忽略,回去拎东西了。 沈离也便到沙发前坐下窝进去,拿了个靠枕抱着,下巴搁在上面,视线随傅应寒进进出出而移动。 她想起来,“一楼楼梯口那里有个空房间,放在那里面吧。” 傅应寒应了声好,来回七八趟,总算把那些礼物都给腾过去。 末了他到沈离身跟前,“来,抱抱男朋友,男朋友有点累。” 沈离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空。 等他坐下靠过来,她开口道:“我跟他们说了,明天下午就走,可能有段时日都不会在京中。” 傅应寒知道她指的是裴擎天和商和娴,嗯了声应她。 沈离窝在他怀里,难得脑子有些放空,一时没想起来要说什么,她就有一句没一句的。 “薛红玉说,后天才能把人皮面具给我们送过来。” “好。” “没关系,明天走就行,一天不出现在京中没什么。” “听你的,我人也找好了,随时可以过来顶替我们。” “嗯……其实关于这个,席老和裴家,我都提醒过了,说那不是我,叫他们按往常就行,不必故意亲近。” “担心裴伯父裴伯母登门的时候,那个假的你对他们疏远,他们会难过?” “没有!” 沈离扬声反驳,“我是担心他们做出什么意外举动,落人话柄,影响我们做事。” 傅应寒轻笑,亲了亲她额头,附和她的话:“是,确实该担心。” 沈离揉揉眉心:“你还没问过我明天要去哪儿呢。” 傅应寒往旁边挪开些,让沈离能够舒服的躺下去,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他低头看她,眼里噙着笑意,道:“不用问,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左右都是陪着你。” 沈离眨了眨眼睛,道:“岭南都庞岭灌阳县。” “你在那儿有朋友?” 傅应寒稍微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沈离还在特调局时确实各地都去,结识朋友正常。但他记得,沈离基本上不去岭南,如果有什么那里的案件,都是交给手底下的人。 她不怎么去那一带,还有个关系好到能够叫她亲自走一趟的朋友? 这他确实没想到。 沈离道:“我这朋友原来在江城,后面报项目志愿过去的。在哪儿待了没多久就出事了,正好在岭南方向找,我就过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这个意外收获,指的就是明器碎片了。 傅应寒道:“好,明天过去,我等会儿订票。那边的位置听起来比较僻远,这样,先买机票飞到附近城市,然后在当地买辆越野开过去吧。”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又问:“还有其他人和我们一起吗?” 沈离摇头:“没有,就我们两个。人少方便,再说太多人消失在京中,会引人怀疑的,而且也没找薛红玉做其他的人皮面具。” 傅应寒低头看着她,修长手指理了理她额角的碎发,道:“嗯好,就我们也好,当出差去玩一趟,散散心。就是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京中这些地方会有什么变化,会不会是我们想要的那样。” 沈离挑眉道:“说不定呢。” 傅应寒笑了笑,转而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我上午新买了牛筒骨,给你炖汤喝?” “行。” 傅应寒脑袋再低下去亲了亲她,低沉的道:“希望这次去岭南,能有碎片的下落。早点找到明器,就不用再担心封印之地了。” 沈离垂下眼帘,道:“但愿吧。” 傅应寒看她,索性跟她一起躺下,将人抱进怀里。 两个人一起挤在这不算太宽敞的沙发上。 “有件事想问问你。”他嗓音低磁。 沈离目光投过去:“什么?” 傅应寒指腹落在她脸上,细致的描绘她的眉目,惹得她觉痒想躲。 他按住她,不许她避开,目光灼灼。 “等封印之地的事情解决后,方不方便和我回傅家,见见我父母?” 沈离一顿。 傅应寒凑近,有一下没一下的吻她,轻柔的好像无形中的诱哄。 “给我个有名分的机会,嗯?” “你现在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她道。 男人想也不想:“不够。” 沈离唔了声,“可以考虑。” 男人缓缓笑,手落下去握紧她的手,十指交缠。 “说好了,不许变。不然到时候我可是要生气的。” 沈离闭上眼,作势要睡午觉,懒洋洋的应道:“嗯。” 傅应寒就抱着她一起睡。 两人在沙发上窝了两个小时。 下午,傅应寒给沈离的手换药包扎,然后就去收拾行李。 沈离还坐在客厅里,给那个医生朋友发消息。 【明天去,大概后天早上到。】 但上一条消息还是她发给对方的,查佛口女的事。对方回了条记住了,然后就一直没消息了。 沈离给肖怀森打电话:“让你派去岭南都庞岭的人,到那儿了没?” 肖怀森回道:“应该昨天就到了那里,怎么了?” 沈离看着屏幕,过了会儿回道:“你把我联系方式发给他,让他加我,把这两天的事情直接告诉我。” 肖怀森:“好。” 483.九黎十八寨,归河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等到晚上,没等到那人的好友申请,索性就又打电话给肖怀森,要了那人的微信主动加对方。 但对方还是没有回音。 次日,沈离醒后看手机,才发现对方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方应该是已经看到肖怀森的嘱托了,急匆匆的发了条消息解释他这两天在蹲守什么东西,就没了动静。 沈离若有所思的起床去洗漱,下楼同傅应寒吃过早饭后,她把手头上的事情清了清,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总算腾出来一段空闲时间。 傅应寒也差不多忙完了,两人离开去机场,低调的登机起飞。 夜色降临,临近七点时,两人在都庞岭最近的庆城落地,按照打算先去4s店提了辆车。 从这里开进都庞岭中的灌阳县,算上路况不熟、山路又崎岖多变的情况,需要至少四五个小时。 两人便在庆城找了家酒店住下,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再驱车赶过去。 途中,沈离给朋友拨电话。 没打通。 “是不是又有急诊病人了?” 傅应寒搭着方向盘说。 他也是医生,能理解要是忙起来,别说看手机,连好口水的工夫都不一定有。 听沈离说的,他们刚下乡不久,要全面整合医疗资源,也要改进医保基础设施,培养当地人手,接收病人覆盖范围包含附近十里八县。 这些实际工作量非常大。 沈离胳膊搭在窗沿,道:“可能吧。” 她又给特调局那人打电话,结果也没打通,也只能暂时搁置下,等到了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她没打通这两人的,肖怀森电话突然来了。 她接通,没有避讳傅应寒。 “什么事?” “师父,您现在是在去灌阳县的路上了吗?” 肖怀森有些急促的声音传来。 沈离嗯了声。 那边肖怀森似是脸色微变,说道:“昨天您问了我后,我觉得不太对,叫人查了查。虽然没查到想要的,但我查到了一件额外的事情。” “什么事情?” 沈离来了兴趣。 肖怀森有些犹豫:“那个灌阳县,位置比较偏远,先前没多少人关注。这次上面整查了,发现灌阳县和当地省市发展步调不符,这才三派下乡。可是您知道先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太多人关注灌阳县吗?” 沈离懒得猜:“有事说事。” 肖怀森话音微微僵硬,“因为那里有一小支归河寨的族人,几年前过去的,好像是在那边做什么事情,不愿意让人发现。所以先前市里多次派人去核查那边的情况时,都被那几人想法子盖过去。灌阳县这才一直没有轮上帮扶整改的份儿。” 听到这话,沈离面上轻松的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 肖怀森言语多了小心:“师父,您这要是同他们碰上的话……” 旁边的傅应寒听见,微微蹙眉,疑惑的偏头看沈离。 沈离问:“消息属实?” 肖怀森道:“属实,我是再三叫人核查确定,所以才这时候才给您打电话说的。” 沈离看向车窗外倒退的景色。 离开庆城后,外面高速路两侧的景色逐渐变化,绿化带因为是在冬日而慢慢凋零枯落。 她道:“没事。归河寨的人在便在了,不一定能碰上。就算是碰上,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更不敢做什么。” 肖怀森静默几分,道:“要不然,我再点几个人去?” “不用,人多眼杂的不方便。行了就说到这儿吧。”沈离挂了电话。 车里一阵寂静。 傅应寒道:“我好像听说过归河寨,是岭南偏西,九黎十八寨里的一支吗?” 九黎十八寨在这带是很特殊的存在,藏匿在大山群岭中,代代祖传下来定居,族中皆职业特殊,轻易不能招惹,是独立于城市生活的另一个世界。 可以说,那里神秘,古老,又危险。 能人异士辈出,从不缺传奇。 更不缺去送死的人。 沈离摩挲着指腹,说:“是它。” 傅应寒道:“为什么肖怀森查到有归河寨的人,就来问你还去不去?” 沈离说的轻描淡写:“以前我还在特调局的时候,九黎十八寨发生过一件大案,请特调局的人前去帮忙。我就是当时去的人。但那件案子的过程不怎么样,结果也不怎么样,他们得罪了我。我不想看见他们。” “所以后来你就很少来岭南了?”傅应寒问。 沈离嗯了声。 傅应寒也不问了,只道:“好,要是在灌阳县碰见了归河寨的人,我给你揍他们,把气出回来。” 沈离回头看他,道:“你不问他们怎么得罪了我?说起来,在他们看来,他们还觉得我对不起他们,愤怒当时特调局做错了事呢。” 傅应寒道:“管他们做什么,我是你的人,自然站在你这一边。” 沈离的心情好了点,扯了扯嘴角,屈指撑着侧脸,安静的看着外面。 傅应寒看她。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眼中似深不见底,晦暗难明。 他不太想看到她这个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 沈离没回头,习惯性的与他十指相扣。 一点左右时,两人上了山路,路段急险,傅应寒减速慢行,大概半小路穿行到山中,路况越发颠簸。 临近两点半,沈离和傅应寒终于到灌阳县县外。 灌阳县算是附近村县中最大的,勉强称得上一个小镇子,饶是如此,也很有年代感般的陈旧。 他们的车开进县中,入目所见的不全都是坦平的马路,很多都还是土路石子路,混着青石砖,走两步颠三下的坑洼那种。 “你朋友有说自己住哪儿吗?”傅应寒问。 “有。” 沈离拿出手机,往上翻消息。 “东街巷口第三个,42号。” 傅应寒看了看外面林立的房屋建筑,停下车,自己下去问附近店家。 他戴着口罩墨镜,不用担心被人认出。 以防万一,沈离没有下去。 她的脸有太多人认识了。 没一会儿,傅应寒回来进车,驱车往前走,说道:“问路是问到了,但这里的人对东街巷口态度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沈离问。 傅应寒道:“那种……敬畏,又愤恨,还带着些不满。” 484.覃霁禾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说的,好像那户曾经住过的人家欠了他们似的。 沈离问:“有问出是为什么吗?” 傅应寒摇头:“他们都讳莫如深,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给我指了指路怎么走后去,就再也没理我了。” 沈离扯了扯嘴角,“这倒是同霁禾告诉我的对上了。” “霁禾?”傅应寒驱动车子,问道:“你那个医生朋友?” 沈离点点头,“她姓覃,覃霁禾,今年二十五岁,为人挺有意思的。” 这个姓氏令傅应寒稍稍侧目,似乎想到了什么,“覃……江城那边的生意,我略有涉及,是不是方舟集团的那个覃氏?” “是,你知道?”沈离诧异的问。 傅应寒解释道:“方舟的老总有一儿一女,同父异母。其中覃总儿子接管了大半公司,在商流圈出现的比较频繁,是个手腕厉害的。曾经我就同他做过一次生意,他的能力和潜力都不错。那次生意让我挺满意。后来就没太注意了。” “而三年前,覃家出了桩丑闻,说是覃家兄妹在一起苟合,现在还有几对男女,被覃夫人酒店房间捉到,也有记者在。现场的照片流露出去,引起的震动颇大。当时我正有个新科技方面的项目想再同方舟合作,听到这件事,综合考虑后便放弃了方舟,转而去国外挑了家新兴产业合作。” 也是因此,他留下了点印象。 沈离皱眉。 傅应寒尽量将车开的稳一点,看了看她,道:“我没有对你朋友有什么偏见,只是把我知道的情况说一说。” 豪门大族,可能会出的事太多了,简直是五花八门。 而这些事情,有多少是被人陷害下套,另有隐情,又有多少是自己主动为之,大多都看的分明。 傅应寒说的时候是真的就客观论述,没什么自己的情绪想法在里头。 事实上,除了沈离的事情,其他人的事,只要同他无关,他都不感兴趣,也不会去关注什么。 沈离道:“我知道。当初霁禾的事情……嗯,她没有跟我说太多,我也没怎么问,只知道她和覃家关系不怎么样,上学期间一直用她母亲给她留的钱,外加打工兼职,很少回覃家。” “她人很聪明,早早就跳级读完大学,再去国外进修,回来后也找到家不错的医院入职。但三年前,覃家老夫人办六十大寿,把她叫了回去。过程不得而知,后面就那样了。那件事情很快被覃家压下去,她失去原有工作机会,好不容易找了另一家医院。” 结果在那家医院里也待的不尽如人意。 是以这次志愿援医机会,她就主动报名来了。 傅应寒听罢,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沈离沉默几秒,说道:“就是去九黎十八寨出任务那次,我受伤,那里的人没管我,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深山里。当时,她外出旅游散心,到了那一片,我俩意外遇见了,然后她救了我,帮我处理了我的伤。” 后面她解决完九黎十八寨的事情,想报答恩情时,覃霁禾已经走了。 她也是在几个月后去江城出差,才又碰见覃霁禾,当时她正被同事为难欺压,她认出覃霁禾来,出面代为摆平。 这么一来二去的,她和覃霁禾算认识了。 傅应寒听完,脸色顿沉,“受伤?九黎十八寨的人对你做什么了?” 沈离见他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心情稍缓,道:“都过去了,不重要。” 她不想说,傅应寒也并不追问,只是暗中给九黎十八寨的人狠狠记了一笔,准备处理完这边的事后再去找那些人算账。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已经开车找到了东街巷口。 巷子窄小,车子开不进去。 傅应寒便找了个地方停车,两人下去,找到第三个巷口步行进去。 没多久,两人找到42号前,是一栋老旧的小阁楼,虽然有两层,还带个小储藏室,但这里属于老房区,房子都很小,这里目测院子和一楼小客厅加起来不过三四十平。 沈离环顾周围,道:“这一片房区都有问题。阴气笼罩,也浓郁,应该是有人横死过,死前怨念极大。” 傅应寒见房门上着锁,问道:“你那朋友现在回来吗?还是她告诉过你钥匙在哪儿,来了后可以自行进入?” 沈离先拿出手机来给覃霁禾打了个电话。 对方在忙线中,没有接听。 沈离按断,道:“直接进去,她先前跟我说钥匙在门顶缝隙里。” 傅应寒依言照做,很快摸出把钥匙,打开锁。 这时,旁边突然有道尖细的女声响起:“哎你们是谁呀!我没有见过你们,你们是外地人吧,怎么乱进别人家呢!” 沈离循声看去,看到一个有些发福,印堂带黑的中年妇女,警惕的看着他们。 她侧过身子,“我们是覃医生的朋友,她叫我们来的,请问你是?” “覃医生的朋友?”中年妇女狐疑的打量他们,也不知道信或没信,但可能是看他们瞧着不像是普通人,客气了几分。 却也微扬下巴,说道:“我是这房子的房东呢。覃医生交的房租已经到期了,我来收租。可她老不在,最近两天更不见人影。你们既然是她的朋友,不如帮她把房租付了。你们付了我就信你们是她朋友。” 傅应寒也看向了她,“怎么证明你是这里的房东?” 中年妇女直接掏出把钥匙来,找出其中一把,上前将锁锁上了,自己用钥匙打开。 “喏,我要不是房东,怎么会有钥匙的?你们要再不信,尽管去问问街坊邻居的,他们都能作证的!” 她回身,两手掐腰,不满的埋怨:“覃医生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给面子租的价格很低了,她怎么还不交房租呢?说了是这两天交,她却直接不见人影了。如果真有意见不想租了,那她早说的呀,我又不是非要租给她,是看在村委的面子上呢。” 沈离冷不防道:“为什么会有意见?我听我朋友说,这里好像不太干净,她住也住不安生,是因为这个吗?” 485.一次一万,可以翻倍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房东眼皮子一跳:“什么不干净,你可不要乱说哦,我这房子好着呢!” 再看沈离和傅应寒,房东有点怵,嘟囔了一句覃霁禾是不是不想交房租故意找人来的,绕过他俩想走。 她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沈离一眼就看了出去,扯扯傅应寒的衣袖。 傅应寒会意,当即箭步上前,挡住房东的路。 他气场压迫感极强,吓到了房东,连连后退,“你们做什么?做什么!胡来的话我可要叫人了!” 实际上,附近几栋房屋已经有人听到动静,推开窗子看了。 但只看了一眼,就跟躲瘟疫似的关窗避进去。 沈离看着房东,不紧不慢道:“我们有点问题。大娘,你要是如实回答我,我替覃医生,给你五倍房租。” 房东一下子睁大双眼:“五倍?你知道五倍多少吗!” “多少?” “那就一个月四千了呢!” “哦。” 沈离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的道:“支付码。” 房东像看傻子一样看沈离,不信她能拿出,摸出手机来怼在沈离面前。 沈离淡定的扫码,几下输入密码转过去。 “好了。” “好了?呵,你真能……” 随意扫了一眼,房东顿时失声,瞪圆双眼。 两万! 对方转了两万! “现在,能好好聊了吗?” 沈离把手机装回口袋。 房东霎时变脸如翻书,谄媚笑道:“能能能,这位小姐,您要问什么?问覃医生是吧?哎呦,覃医生在我这儿其实过的可好了,您不要听她瞎讲……” “告诉我刚才问的,我再给你三万。” 沈离一句话止住房东。 房东咽了咽口水,可脸色为难,“小姐,这不是钱不钱的的问题。我家房子没得问题啊,你这……” “五万。” “我家可是好房子,正经房子……” “七万。” “我……” “十二万。” “——两位里边请!” 房东瞬间改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后退弯腰,做出个请的动作。 沈离和傅应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房东谄笑道:“这里实在不好说话的啊。” 沈离迈步推门进去,傅应寒走在她后面。 房东等他们进去了,才跟做贼似的看看周围,没见有人发现,才赶紧进门关上。 里面的天井院子果真极小,三个人就非常拥挤了,胜在干净整洁。 房东熟悉这里,进了里屋,请两人坐在小沙发上,她拿桌上的水壶给他们倒水,干巴巴的道:“两位贵客,那什么……” 沈离见怪不怪,“支付码。” “好嘞!” 房东立马掏出来。 但沈离只先给她转了六万,“说我们想听的,听的满意,再结尾款。” 房东看她两次赚钱都那么大方直接,对她信任,可要说起时又犹犹豫豫,最终叹气。 “你们说得对,我家房子吧,是有点不太干净。但我不是故意要把这种房子租给覃医生的啊,是村委说实在找不到其他空房子了,只能找我这户还空着的老房子。总不能叫覃医生没有落脚的地方吧?” 沈离和傅应寒都没有摘下口罩,房东本能的有些慌,她赶紧补充:“这和我没太大关系的!你们为覃医生打抱不平,可不能找我!” 沈离上身微倾,“这房子为什么会有问题?” 房东看眼外面,压低了声音从头说起:“这房子其实最初不是我的,它已经被转过好几手了。数年前我家搬到这里,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被骗买的。买下后没多久也发现发现,这房子半夜闹鬼!” “前房东远走高飞跑得快,我们就只能自认倒霉。后面想把这房子出手,又没有人买,周围人好像都知道这房子内情一样。我们觉得不对劲,跟他们打听,一开始这附近人还不乐意说呢,我们住的久了,才打听出些。” “原来啊,这房子里死过人!”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噢了声。 房东见他们没有意外之色,生怕沈离把钱要回去,急急的说道:“你们不知道,死的是个姑娘,被发现的时候可惨了,不但瘦的没了人样,又少了一只手,浑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伤,据说还被那啥过呢。” 沈离蹙了蹙眉,“她家里人呢?” 房东叹了口气,“她哪儿有家里人。我打听的是,她是跟一个男人私奔跑到这儿的。两人都特别年轻,又很奇怪。比如都没见他们外出打工,可他们总不愁吃穿。” “每次他们穷点了吧,就见有看着不俗的人进他们家,那男人就在外面默不作声蹲着,等里面的人一走,他们就有钱了,只是那姑娘好几天不出门。这样的次数多了,街里都怀疑那姑娘是不是……卖自个儿啊……” 沈离摘下墨镜,没什么波动的盯着房东。 房东被看的喉咙发紧:“总之,他们俩总不出门,所以街里对他们的了解也少。'知道那姑娘出事,是因为有一天两个人找过来,说从那男人手下买下了这房子,打开一看,这才发现那姑娘惨死家中。” “再往后,这房子断断续续的就开始闹鬼了。” 房东抬头看了看周围,有些可惜又愤恨的摇头。 傅应寒忽然问:“当时负责查案的警察怎么说?” “警察?什么警察?”房东茫然。 沈离问:“你们没报警查那姑娘是怎么死的吗?” 房东道:“我打听出来的是没有。也不知当时怎么回事,他们没有报警。倒是街里有些好心人,看那姑娘可怜,一起出钱把那姑娘埋了。” “当时买房子的人也没报警?”傅应寒问。 房东道:“不清楚,再深的,我就没打听出来了,这里的人好像不太喜欢谈论那姑娘。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吧。再说这附近几条老街都没大有当年那些人了。” “这是为何?” “都富贵了,去城里买房落户了呗。” 房东说完,看着沈离和傅应寒,试探的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那剩下的钱?” 沈离痛快的转账,并道:“当年的事,我还想知道细节。如果大娘你能再帮我们打听的话,每打听出点一点,我都给你钱,一次一万,要是消息多,翻倍。” 房东眼睛简直能放光:“真的啊?!” “真的。” “那你们等着!”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房东欢欢喜喜的走了。 486.夺命转祭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等房东走了,沈离道:“看来盘踞在这里不肯消散的死灵就是那个姑娘了。我听霁禾同我说,是从她开始打扫这里出事,越来越严重的。应该是她打扫期间翻出了一些和那姑娘有关的旧物,让那姑娘借以……” 话说到这里,她忽的一顿,皱起眉来。 傅应寒和她在一起久了,对玄师的那些事情也算了解。 他道:“是不是这姑娘的魂灵先前被什么给镇压着,所以前面那几年才没有出过太严重的事情。可你的朋友打扫时无意中解开了,她遇到的就严重了些?” 沈离沉声道:“可能。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这里存在着某样很危险的秘术和法器。据我的了解,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做了恶事,怕被死者报复的话,会故意下恶术将其困死在身故的地方,令其永不得解脱。” 她再次打量着这房子,随即起身。 “霁禾说是从阁楼开始,我上去查查,你在这儿等我。” 一楼是小客厅,连带一个厨房,二楼就是覃霁禾住的卧室,以及堆放杂物的小阁楼。 傅应寒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况,但既然覃霁禾的卧室在上面,他不太方便上去。 “我看看这周围有没有奇怪的。你要是遇到什么,叫一声我,我在下面能听见,会立刻上去找你。”他说道。 沈离点点头,从楼梯上去,边走边拿出手机来给覃霁禾打电话。 没有打通。 沈离就给对方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做的事。 将上二楼,阴冷的风扑面而来。 二楼原来是有三个单独隔开的小房间,覃霁禾住不习惯那么小的房间,在跟房东商量过后,自掏腰包请人将房间打通,弄成一整个大点的卧室。 一览无余。 沈离环顾四周找隔间在哪儿,没一会儿发现对面右侧墙角位置,天花板上有一小扇活板门。 她过去。 活板门没有上锁。 沈离用了点力,抓住上面的圆环,将活板门打开,顺带下来一个可以收缩的小梯子,用以上去。 她先大致的看了看里面。 里面昏暗,可能是没有安装灯,也没有窗户透光。 沈离四处找了找,很快找到手电筒打开,爬梯子上去。 上面果然很密闭,空气都很沉闷,好在覃霁禾先前打扫干净了,比较整洁,就是杂物堆放的太多。覃霁禾改房间时,有些房东要留着的东西,她也给搬上来防着,这里就更拥挤了,能供走动的空地都不多。 沈离用手电筒照着看了看。 大多是数年前的老物件,乍看没什么新奇的。 她沉吟片刻,掐诀在自己眼睛上抹过。 睁眼再看,沈离眸光一紧。 灵眼能看到肉眼所看不到的东西,沈离此刻就看到,这里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地面、墙上、堆放的杂物上……还有一条很刺眼的,像是人拖着重伤的身子在地板上爬行而留下的血痕,一直到活板门。 她顺着走过去,蹲下侧头看,看到这条血痕从梯子上蔓延下去,再从房间地板上拖行过,到通向一楼的楼梯口。 她毫不怀疑,这是那个惨死的姑娘留下的。 此人拖着身子从隔间想要爬到楼下,可能是要求救,也可能是要离开这里。 但最终没有成功。 她死了。 在这个过程里,她没有求救吗?还是说她求救了,外面的人没有听到? 沈离回头,目光投在地板正中间,那里浮现出一个很大的圆形术法阵,周边也有血迹斑点。看颜色,应是别人用某个人的血绘制而成。 她起身,俯瞰着那个术阵。 半分钟后,沈离从自己浩瀚如烟海的大脑信息量中,找到了该术阵的名字。 ——夺命阵。 将一个人的命数天能全部剥离,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这本是不被天道所承认的恶事,一经发现,施术者必遭受天谴,不得好死。 可这个夺命阵似乎又有些不同,瞧着像被加入了九灵祭术,便使得被剥离的人成了主动献祭,将自己所有的一切赋予另一个人。 可她没记错的话,这两个术法互相排斥,同时施用会让遭术者痛苦异常,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沈离想到房东说的。 那个姑娘被发现时,浑身是伤,惨不忍睹…… 这一点应该是由术法造成,而其他的伤害…… 沈离眉头皱起,看其他地方,隔间里阴气很重,但这些阴气最终似乎都集中在了——她转身,看向不远处被各种杂物压着的地方。 思索片刻,她走过去,把手电筒放手里咬着,自己上手把这些箱子柜子推开,杂物都推到一边。 一个黑檀木的箱子显露于眼前,不算大,只二十厘米左右宽,四十厘米左右长。 上面还有把锁。 沈离拔出腰间别着的匕首,上前蹲下,刚要砸开锁,隔间里突然阴风大盛,周围的杂物撞向沈离。 “——定!” 沈离一掌往下拍。 阴风顿时停住,各种东西轰然落下。 下面的傅应寒听到动静,担忧的声音响起:“沈离?!” 脚步声应声渐近。 “我没事,一会儿就下去。”沈离扬声回他,“你先别上来,这里不太好,你上来会不适应。” 脚步声听话的停下了。 沈离继续撬箱子,很快砸开锁。 她掐了个诀在箱子上拂过,这才打开箱子。 依方才那情景,沈离以为箱子里装着的会是什么比较吓人的东西,比如那姑娘的部分腐烂的尸身。毕竟这箱子不大,装不了全部,只能装一部分,那么装头颅比较省事。 可沈离没有想到,她打开看到的东西很平常。 两身简朴的红色衣服,一男一女。 上面各有朵红花,像是新人匆忙间的新服。 除这个,还有一根白色头绳,一副十几块钱的耳钉,以及一个……同心结? 沈离怔了下,也看到它们都染了血。 她鬼使神差的,将那身明显是女生穿的红裙子拿起来,看到心口处有个刀扎进去的裂口,一只袖子断了半截,应了主人缺失的手臂。 这些东西虽然平常,上面带着的怨气却很重,是隔间里最能伤人的东西。 487.覃霁禾出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仅碰了片刻,就觉得手心被灼痛。 她放回去,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东西。 奇怪,死灵呢? 遍寻不得,沈离合上小箱子,布了个术法将上面带的怨气压下,带着下了隔间,将活板门关上。 一转身,沈离看到傅应寒在楼梯口等着。 他快步过去,眼中只有沈离,担心的问:“怎么样?还好吗?没伤着吧?” “没事。”沈离抖了抖手腕,打趣了一句:“你就算不信我,总该信你送给我的佛珠吧。” 傅应寒见她周身都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又见她抱了个小箱子:“这是?” “死的那姑娘留下的遗物。挺奇怪的,这上面怨煞之气最严重。”沈离说。 闻言,傅应寒便接过来自己拿着。 沈离也没拒绝他的好意,问道:“你有发现什么吗?” 傅应寒摇头,“下面都很寻常,我连点死灵的影子都没发现。” 沈离奇道:“我在上面也没有发现死灵,怎么会这样。” 想了想,沈离拉着傅应寒下楼,在外面院子里施法将整个老房子都检查了一遍,结果令她诧异。 “这里现在就只阴煞之气重些,竟无半分死灵。这不应该啊。” 傅应寒道:“是不是死灵走了?” 沈离凝声道:“不会。你不知道,上面的隔间地上被留了夺命转和九灵祭术,那姑娘只会被困死在这里,离不开的。除非有人道法高超渡了她,或者有别的地方,她对其执念很深,被术法引过去了。” 不管是哪种,有一点是确定的。 有厉害的玄师在她之前来过,盯上了那姑娘。 傅应寒同沈离想的一样,道:“肖怀森先前不是派了个玄师过来,会是他吗?” 沈离摇头,“我了解此人水平,不到能渡这种死灵的地步。要是后者的话,他才来这里没两日,这里的人排外又对那个姑娘的事讳莫如深,他没法在那么短的时日里查清楚内情,又怎么能找到其他那姑娘执念深的地方?” 傅应寒思忖着,突然道:“会不会归河寨……” 话未说完,门口突然响起脚步声。 沈离和傅应寒都第一时间注意到,顿时停下话,转头看去,正与急匆匆到门口的人对上眼。 只见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高高瘦瘦的,面相普通,也周正。 他满脸急色,冷不防看到沈离和傅应寒,骤生警惕。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沈离瞧他眼熟,想了想,“你是班让?” 傅应寒正要问对方是谁,一听这话,没有再开口。 班让,正是肖怀森指来的人。 对方一愣,更防备了,“你怎么会知道我?” 沈离直接摘下口罩,面容露于对方眼前。 班让看愣了下,立即认出来:“沈小姐?您来了!” 目光移到傅应寒身上,那这位不就是—— “傅三爷?!” 沈离和傅应寒都嗯了声算打招呼。 沈离将口罩戴回去,道:“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不料班让更激动,“沈小姐,您来的太好了!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他在外面环顾四周,可能是在确认有没有人跟着,赶紧就进来,将门带上。 这举动令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等着对方的下文。 班让直接语出惊人:“沈小姐,您那位朋友,覃医生,她出事了!” “出事?怎么回事?” 沈离脸色微变。 班让忙嘘了声,示意她小心。 他走近,压低声音道:“这要从前天我刚来这儿说起。我来后就要去找覃医生,帮她解决她遇到的麻烦,可我去覃医生任职的医院找人,没有找到覃医生,问那里的人,他们只说覃医生是在忙。” “我当时没有多想,就问了覃医生的住址,想着先来她家处理一下。可当我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潜进了覃医生的家中。当时是晚上,我看不清那两人是什么样子。他们好像找的很急,时间也不够,没多久就空着手走了。” “我一看这不行啊,赶紧去找覃医生告诉她。可我还是没见到覃医生,在医院里等到半夜,被值班的人说影响他们工作赶出去了。” 当时班让是有点气愤的。 他加班加点赶完手头上的事,休息都顾不上,便紧赶过来了。 按理说,覃医生怎么也得稍微尽尽地主之谊招待下他,再详细跟他说具体遇到了什么,他好解决吧? 对方忙,行,他能理解,也耐着性子等了。 可他等了那么久,对方面都不露一个,他还被赶走了,这算什么啊? “当时我有点生气,想掉头就走的。但我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医生,经过时他听我生气的念叨覃医生,就赶紧叫住我,问我覃医生在哪儿。” 班让被问愣了。 他哪儿知道覃医生在哪儿?他自己都见不着呢。 可他这么呛了一句的时候,对方却说覃医生已经不见快两天了,医院的高层说覃医生出差,但最近医院里压根没有人事调动。他们同批来的人更没有收到过类似的消息。再问就只得高层不耐烦的说,覃医生来不来是她自己的事情,没人能管。 班让一听,再综合看到有人偷进这里的事,就觉出不对劲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找覃医生呢。医院那边没有下落,我就找那晚来过覃医生家的两个人。” 班让一脸愁苦,“可是在这里找人也太难了。我人生地不熟的,这里的人也排外,我向附近住民打听也没个结果。我怕覃医生是被绑架,要是闹大了对方指不定会对覃医生不利,所以也不敢声张。” 这两天可把他给急坏了。 “原来你说的蹲守是这个。”沈离拧眉,“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班让弱弱的说:“我怕告诉您,让您觉得我一来覃医生就出事了,我办事不利,肖局会罚我。再者,我当时没想到找人那么难,以为很快就能找到了。” 沈离:“………” 傅应寒:“………” 488.可能和归河寨的人有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住想要掰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的念头。 可能是她的气势有点吓人,班让缩了缩脖子,更垂头丧气了。 傅应寒问:“那你有查到点那晚偷偷进来这里的那两个人的线索吗?” 班让直叹气,“没有。” “……”傅应寒转而问:“最近灌阳县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吗?” “奇怪的人?” 班让仔细回想,忽的想起什么,犹豫的看沈离。 沈离面无表情道:“你觉得我是奇怪的人?” “不是不是!”班让一听,吓得赶紧摇头否认,他挠挠头,犹疑的说道:“确实有几个奇怪的人,可肖局吩咐过,叫我不要在您的跟前提起,免惹您生气。” 沈离明白了,“归河寨的人?” 班让没想到她会知道,小心的打量她,见她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他道:“没错。前两日 找覃医生时,发现了灌阳县有归河寨的人。他们隶属岭南九黎十八寨,很少外出的,突然出现在这里,就有奇怪。所以我就上报给了肖局。” 原来肖怀森是从班让这儿知道的。 沈离问:“归河寨的人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班让摇头,“我一直在找覃医生,没有分神注意过归河寨的人。不过我知道一点,就是他们只那会儿出现,过后就销声匿迹不见踪影了。而我发现他们,则是因为我在打听覃医生时,一并发现他们也在打听消息。他们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们在打听什么?”傅应寒问。 班让道:“这我不清楚,他们好像很警惕,不见可能有人注意他们,就立马走,行事比较低调。” 听到这话,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那个小箱子上面。 班让也注意到了那箱子,就想问那时什么。 沈离忽开口道:“你不用再找我朋友了,改找归河寨的人。去打听出他们的下落。” “不找覃医生了?”班让诧异,“可覃医生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我有在她身上留下我的术印,术印可保她。我没有感受到毁坏,她暂时性就还没出事。” 这也就是沈离先前为何都不太担心覃霁禾的原因。 她确定覃霁禾没有遇到生命危险。 “你不用管覃医生了,现在先去找归河寨的人,用什么办法都可以,总之尽快找到!”沈离语气严肃。 班让仍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说什么,一口应下,转身快步离开去做了。 傅应寒指了指箱子,道:“归河寨的人突然来灌阳县,说不定和它有关,你的朋友可能也在那几个人手里。” 这就是傅应寒刚才想说的话。 沈离说死灵不在这里,是有人提前来过。 这对上了班让所说,前晚有人偷来过的情况。 那两人来此不为钱财,但这里也没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唯一可能的就是死灵了。 能带死灵离开,必是厉害的玄师。 而灌阳县里厉害的除了他们,不就剩下突然出现的归河寨之人? 要知道,九黎十八寨里的能人异士不少,便是归河寨的人没那么厉害,可归河寨世传诸多秘术,要做到弄走死灵,也不是什么无绝对无法办到的事情。 所以傅应寒当时直接联想到归河寨。 沈离也很赞同他的话,道:“我有办法确定霁禾的大概方位。等班让找到归河寨的人所在地,对一对就知道了。” “什么办法?” 傅应寒有点好奇。 沈离拉着他回去,让他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她。 她则上楼,在覃霁禾的梳妆桌上拿了个一看就知道覃霁禾常用的东西,下楼去。 停在茶几前,沈离手心朝上,握着覃霁禾的东西,另一只手掐诀呢喃有词。 很快,她拿来的东西凭空燃烧。 箱子里的阴煞之气也溢出来,缠绕着火光,最终化作一抹流星飞向天际,很快消失。 “西南边。” 沈离抱臂看着,缓缓道:“霁禾已经在这里住了挺长时间,染上先前死灵的气息。我在她身上也留了术印,虽然不能确定术印的位置,好歹能感应气息。双重加持下,就能找到正确的方向了。” 她目光随之一深。 “要真是归河寨的人,那他们在找的、冲着的,就是这里原先存在的死灵。而霁禾和死灵待的久了,又住在这里,才被他们抓走了。” 傅应寒屈指点点箱子,“可这姑娘有什么特殊的,能叫归河寨的人惦记上?难道她曾是九黎十八寨的人?不是普通人。” “谁知道呢。可能她尚有家人在,且正是九黎十八寨的。听说九黎十八寨的人都护短,发现族人惨死,他们来找回去,不是没有可能。” 沈离扯了下嘴角,话音多少带些嘲讽。 傅应寒望着她,目中浮现出对九黎十八寨的恼意。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走到沈离身边,“不早了,想吃点什么吗?你中午也没好好吃一顿,不然我做点吃的给你?左右都是等着。” 他和沈离的身份太特殊了,现在又是要查归河寨,就不好太常露面,免得被归河寨的人注意到。 是以外出查归河寨的事就只能交给班让了。 沈离觉得也行,点点头:“霁禾平时忙,估计吃饭都应付着,她这儿菜都不多。随便吃点吧。” 傅应寒嗯了声,转身去了小厨房。 果真能吃的东西极少。 他扬声问沈离:“给你煮鸡蛋面吃?” 沈离应了声好,坐下盯着箱子看,在脑子里搜寻有没有其他可以用的术法。 晚上月上中天时,班让才终于回来。 沈离和傅应寒都没有睡,他一回来,两人就发现了。 但见班让是偷偷摸摸推门进来,还要鬼鬼祟祟看外面有没有人,两人无声了片刻,道:“你也不用那么……小心,搞得我们好像登堂入室的贼一样。” 这里的死灵不见了,是以对先前来的人已经没用。他们不会再折回来。 班让进屋,道:“还是小心点好。沈小姐,三爷,我查到了!” “这么快。” 两人有点意外。 班让得意,故作谦虚:“不瞒两位,我从小就有点子聪明在,那做事自然是得心应手,寻常的都难不倒我呢!” 489.该进精神病院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沈离嘴角微抽,问道:“你是怎么查到的?” 班让立即认真起来,解释道:“我去找了先前遇到归河寨的人时,见过的那几个老乡,给钱问出那几人的往来方向。然后找附近零零散散的人求证,沿路问过去,得到的消息都大差不差,归河寨的人确实都找过他们打听,时不时的出现在那片。” “后面我又想,明明覃医生不见了,可是医院竟然没有找她,这不是很奇怪吗?所以我找了那个问我覃医生在哪儿的男医生,请他帮忙找找医院内的线索。” 这听着还算靠谱。 傅应寒问:“然后呢?医院里人事调动会记录在案,做什么事情也都会有痕迹,你是不是找他查内部系统了?” “不错!三爷,您真聪明!” 班让一拍手,佩服的说。 眼见班让要输出一连串彩虹屁,傅应寒直接打断他:“查到什么?” 班让道:“覃医生消失前曾在药房签字领了批药,要送到什么东西去。可那批药的去处,并未登录记册。好在那哥们厉害,帮我打听出来点了,说那批药是被送往了西南的一家精神病院。” “西南方向?精神病院?” 沈离坐直。 班让点点头,道:“那家精神病院好像算是医院的附属医院吧,平时多有医务往来,我听说,那家精神病院的高层里就有和医院的人是亲戚的呢!帮忙弄个人消失,不是什么难事。” 沈离沉吟道:“你走后,我用术法查了查我朋友的大致方向,也是在西南方,看来就是那家精神病院了。” “哎呀,这不就巧了!”般若略激动的说,“沈小姐,我们现在就去,把覃医生救出来!他们有身份,我也有身份,我就不信他们敢不交人!” “要是他们拒不承认我朋友在怎么办?” “这……” 班让被问住。 傅应寒看沈离头疼,替她提点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家老房子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 班让疑惑的环顾四周,不明白傅应寒在说什么。 直到看到茶几上的箱子,也感受里内里蕴含的阴煞之气,他醍醐灌顶般明白了。 “这里的死灵呢?先前来,不是因为这里有死灵闹事伤人吗,怎么这房子现在这么平静?沈小姐,是您解决的?” 沈离看他,“你就没发现,从你一开始来时,就没有死灵了?” 班让一怔,倒也瞬间意会:“那晚偷摸来的人,是来偷死灵的!那他们应该很厉害。是冲这玩意儿……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灌阳县厉害的玄师不多,那就是…归河寨的人了?!” 沈离见他想通了,才道:“不确定他们要做什么,贸然过去,只会落入被动。这样,明日潜过去打探一下,确定归河寨的人在不在,精神病院里面又是个什么情况。” 班让积极的说:“沈小姐,我去!我可以装成精神病人进去!” “你已经和那晚来偷死灵的人打过照面了,万一他们在精神病院里,不适合,你会暴露。” 沈离一口拒绝。 傅应寒忽道:“我可以装成医务人员潜进去,这也不会穿帮。” 沈离看向他。 傅应寒温声道:“归河寨的人不一定认识我,我也可以乔装打扮,把我这张脸弄的丑一点。你的朋友不是有化妆品在上面吗。实在不行……给薛红玉打电话,问问她怎么临时做点改变五官的东西,在这里采买应该也是方便的。” 沈离觉得后面的提议尚可行,道:“那我跟你一起进去。” “什么身份?” “……精神病人。” 傅应寒失笑,捏了捏她的脸,“你的眼神太冷静正常了,没人信的。做精神病人偶尔会需要发疯,这对你来说有些难……”. 想到什么,他看向班让。 般若上道的说:“三爷,我可以,跟你一起乔装打扮就好。” 沈离见此,也便道:“好吧,我现在给薛红玉打电话。” 她摸出手机,见班让还杵着,道:“厨房里有给你留的面,你要是还没有吃饭的话,可以去吃。” “还有给我留的?” 班让有些受宠若惊,欣喜的道谢,转身往厨房去了。 沈离刚要打电话,忽然有了个想法,“我可以当催眠师,催眠治疗。” “催眠?” “嗯,我学过。” “那好。” 傅应寒见沈离实在想一起进去,便点点头。 沈离拨出薛红玉的电话。 薛红玉很快接了,听沈离说完,倒也真有简单的能改换容貌的法子,毫不吝啬的教给她,又说了需要什么材料。 之后,沈离给肖怀森发消息,让他找中央走个渠道,将原来安排在灌阳县的医疗援助加两个精神病院的名额。 肖怀森大为意外,不明白他们怎么弄到精神病院去了。 不过他没有多问,一口应下去办。 “班让就当是我们的某个远方亲戚,我们答应来这里志愿援助的条件是,班让能免费进这里的精神病院治疗。” 傅应寒也把班让的由头想好。 厨房里的班让闻声出来,有点不太确定的问:“沈小姐,我应该只用装精神病人,不需要真的被治疗吧?” 他听说精神病院的病人有的可惨了,治疗法子都那啥那啥,不是正常人能忍的。 沈离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微微挑眉,“不用,进去后该做的,都在你的承受范围内。” “那就好。” 班让放心去吃面了。 盘算好明日要做的事后,沈离和傅应寒就打算歇下了。 这老房子虽然破旧,供暖还行,傅应寒便直接睡在一楼沙发上,班让找了几个凳子拼起来凑合一晚,而沈离就上楼睡覃霁禾的床了。 次日一早醒来,三人低调的出去置办材料。 一整天,他们都在覃霁禾家做能贴在脸上,改变五官的模具。 这有点难,他们做了几次没有成功,打视频电话请教了薛红玉,才知道是配比有问题,又尝试了几次后终于成功。 晚上,他们顺利把自己的样貌改变,看不出瑕疵来。 同时,肖怀森也效率极高,他们接到了明天去走马上任的电话。 490.他脑子有问题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于是第二天三人起了个大早,收拾好后,开车离开了灌阳县,在县外等到晌午日上三竿了,装作刚来的样子再进灌阳县内,直奔医院。 他们到时,医院外已经有十几个人在等着,都是医院的高层。 为首的一个头发半百,身量矮胖的男人,便是院长。 他身边比他瘦点的中年男人则是副院长。 眼见等了许久都没见人来,副院长忍不住埋怨道:“这上面是怎么回事?突然指人来就算了,可这派的是什么人啊?比约定时间晚了快半个小时了!就让我们在这儿干等着??” 院长神色间也有不耐,但很快压下去,板着脸训斥:“说话注意点分寸。上面领导说了,这马上来的两位都是海外留学归来引进的人才,背景不俗,不是轻易能得罪的。人家也就是来咱们这儿走个资历,回去好……” 后面的各科主任齐刷刷看来。 院长话音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欲盖弥彰道:“总之来的人说句祖宗都不为过,等等是该的。都收着点,等会儿人来了,别叫人以为咱们不欢迎。” 其他人却已面露不虞的厌意,嘀嘀咕咕了几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主任阴阳怪气道:“派过来也是去精神病院,不在咱们这里。谁知道都是些干什么的人才。” 周围人哼哼两句附和。 院长和副院长对视一眼,神情间浮现出几丝阴郁。 “哎,人好像来了!” 忽然有人叫了声,指向前方。 众人看去,便看到一辆与这落后县城格格不入的越野新车,朝医院驶来。 见此,众人眼中更多了些愤懑和排斥。 那车很快使近缓缓停下,一行人迅速调整好表情,院长和副院长首先迎了上去。 车子彻底停住,两侧车门打开,一男一女出现在他们眼中。 只见那两人都颇有气势,却是长了张较普通的脸,五官只勉强算得上一句端正,双眼倒是明亮有神,仿佛暗藏锋芒,令人不敢直视。 院长一眼打量完,露出标准化的客套笑意,上前介绍了下自己,再道:“两位就是上面新指派来的人吧,不知怎么称呼?” “砰——” 车门关上。 下来的沈离和傅应寒不动声色的扫过众人,交换了个眼神。 沈离率先上前一步,但她没有握住院长伸出来的手,只微微一颔首,道:“姓沈,沈清。” 院长目光微顿,看了看停滞在半空中的手,旁若无事的转向傅应寒。 傅应寒也没有握手,语调微扬:“也姓沈,几位称呼我一句沈医生即可。” 这话引得沈离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傅应寒朝她微微挑眉。 院长没注意到他们的互动,见他们二人都不算太热络,他自己面上笑意也淡了几分,偏头看了眼副院长。 副院长会意上前,“听说两位是上面领导特地引进来的人才,来我们这种小县城真是屈尊了。冒昧问一句,两位怎么想着来我们灌阳县了呢?听说其他医生可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我们这儿条件也不好,怕叫两位受苦呢。” 沈离和傅应寒一下子听出对方言语中的试探之意。 “受苦算不上,只是来尽点微薄之力,帮助贵医院越来越好罢了。这也是个成就,别的地方没有的。”傅应寒缓缓开口。 对面的一行人脸色凝固了几分,看他的眼神无语又带着冷意。 还帮他们发展的越来越好? 你以为你是谁呢? 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 副院长皮笑肉不笑的说:“沈医生真是会说笑,既然来了,请进。” 沈离看了眼他们后面的医院,“我们的任职似乎不在这里,在贵医院的附属精神病院中。” 这话一出,几位主任瞬间低头,默默后退,大有一种要尽可能低调成透明人的意思。 院长面色如常的说道:“两位有所不知,那家精神病院最近在装修呢,混乱不堪,暂时不方便过去入职。两位是上面派来的,我们也不好怠慢,这样吧,我们先安排人给两位找个住处安顿下来,休养两天再去入职,不用太急。” 沈离扯了扯嘴角,“恐怕不太行。” 院长微眯起眼:“不太行?为何?我们可是好意,两位要拒绝吗?” 傅应寒没有搭话,直接走到后车门边,将车门拉开。 一行人看到他拽出来一个年轻男人,衣着模样都看上去很乖,但当对方转过身来面对他们时,他们一眼看出不对劲。 对方神色呆滞无神,略有抽搐,一举一动都有些迟缓,咬着手指头时低头盯着地面,踢啦着地上的石子。 “这是我们的一个远方亲戚,他呢,”傅应寒指指脑子,“这里有问题,挺严重的。发作起来时候会伤人。我们接受指派时,上面明确说,只要。没二人愿意过来,这里的精神病院可以免费接收他。我们在这里任职多久,他就能在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多久。” 这给院长等人听愣了。 沈离双手插着兜,不紧不慢道:“院长是吧,我们亲戚的病情不能耽搁,所以希望今天就能带他办理入院。” 一行人好一会儿才回神。 院长和副院长怀疑的看着班让。 “他……有精神病?” “你们是带着病人来入职的??” 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呢? 哪儿有这样的。 院长道:“他要是有……似乎大城市里的精神病院更适合他吧?听说两位家底不一般,是上面领导特地请回来的,那应该也不差钱。为什么两位不给他找个好一点的医院治疗,要把他带到我们这呢?” 沈离也不意外,有些欲言又止的说:“因为大城市的那些医院,很少有能接受他的。” 副院长不明所以:“为什么?” 沈离转身看向班让。 尽职尽责演戏的班让:“………” 这不在剧本里啊! 而且他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疯! 扶着他的傅应寒拍拍班让的肩膀,“不要怕,院长他们不是坏人……” 班让闭了闭眼,心里鼓励自己都到这地步了,不在乎再多点意外了!就当出先前在医院的气! 打定主意,班让突然受到惊吓似的,惊恐的大叫了声,猛地扑向院长,把措手不及的对方按在地上,如同泼妇般的乱打一遭。 491.老老实实熬资历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院长回过神来时,已经挨了好几下,疼的哎呦直嚎救命。 旁边的副院长等人看惊了。 他们连忙上去解救院长,想要把班让拖开,但发现班让力气大的出奇,他们非但没有拖开,也挨了好几下拳脚。 一时间,场面混乱,,吸引了不少行人驻足瞠目围观。 看差不多了,沈离和傅应寒这才做出慌忙的样子,上前拉开来班让。 傅应寒做样子做全套,从车里的医药箱拿出个针管。 其实里面是空的,什么药剂都没有。 不过傅应寒大手攥着,动作又快,院长等人也无暇顾及,没有发现。 等他们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去时,只见傅应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作势扎进班让后颈,班让随即眼白一翻倒下去,这才安静了。 沈离略带愧疚的开口:“几位想必现在清楚了。我们这个亲戚有暴力倾向,平时还好,一受到刺激就会变的异常狂躁,寻常几个人是根本控制不知他的。因此,他先前已经伤过不少医患,也就没几个医院愿意收他。” 院长扶着自己的老腰,鼻青脸肿的,脸也发绿。 沈离又诚恳了些:“看来上面领动没有跟贵医院说清楚是不是?这样,我们不要医药费全免的优待了,就要个医院能容得下他就行。他已经两天没接受治疗了,这病情不太稳定,我们希望今天就能给他办理入住,不然他要是再发疯伤人,也是你们的损失不是?” 院长等人脸色活像调色盘般精彩。 副院长不瞒的说道:“那他要是伤了我们的人怎么办?” 后面的主任们也纷纷开口。 “就是啊!” “你们迟到让我们久等就算了,还带来这么一个麻烦,我们的精神病院又不是做慈善的福利院,怎么能收他?” “你们先前竟然还想要医药费全免,想的未免也太美了!” 听着杂七杂八的指责,傅应寒眼皮微掀看眼他们。 “不如,你们去问问领导,能不能让我们回去?我们是一定服从安排的。” 一行人噤声,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怎么能去质疑上面的安排?活的不耐烦了? 院长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沈医生误会了,我们也就是没想到两位还带了个病患来,就几句微词而已。况且您二位不是也知道他的情况吗,那我们医院的人有意见是正常的。” 沈离和傅应寒淡淡的嗯了声。 院长没办法了,就点了个主任,道:“先带他们去附属精神病院办理入职手续,再给那……” 扫了眼班让,院长心骂了句晦气,不是多说,甩下句安排好。 “两位且去吧,我这得回去看看伤的如何,恕不远送了。” 说罢,他一瘸一拐的转身进医院。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也跟着一声不吭的进去。 被留下的那个主任一脸不情愿,道:“你们等着,我去找个车……” “不用,坐我们的车就行。回来时候,你让精神病院那边派人送你回来不就行了。”沈离道。 主任觉得也行,便点头。 几人进车里,傅应寒和沈离说要到后座一起照顾亲戚班让,也好在对方再发病时控制住,就问主任能不能开车。 主任方才也被踹了一脚,现在都隐隐肋骨作痛,连忙点头。 他可不想到后面和那精神病挨在一起! 路上,沈离似不经意间的问:“主任,不知道你们那精神病院的条件环境怎么样?规模大不大?” 主任边开车边介绍道:“都还行,那里的条件比我们正头医院还好呢。我们院长关心那里的精神病人,每年也都拨好些款建设那里,你们去可有福了。至于规模……规模不算大,上上下下加起来医院二十余人,病号有七十多人,占地近千平。”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道:“那看来你们院长心地挺不错,对精神病人那么好,自家医院都顾不及了,也要让那些精神病人过好。” 闻言,主任不知想到什么,意味不明的嗤了声,道:“也许吧。看来你们是上面领导派来的,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到了那里,你们老老实实熬资历就行了,其他的不要碰。” “好的,谢谢。” 沈离面上没什么表情,握住傅应寒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句话。 【看来院长等一众人都知道点什么。】 傅应寒点头。 主任最终开车带他们到了西南郊区的一小山山脚下,远远的就看到有几座大楼建筑,周围用高高的铁栅栏围住,上面隐约装备了带尖刺的铁丝网。 靠近大门入口,守着的保安出上前,看住他们。 主任将提前准备好的委任书和院长的盖章证件拿出来,给他们检查。 对方细细核查过,打开大门放行。 进去后,能看到一大片宽阔的院子,有一些锻炼身体的基础设施,零零散散的十几个穿病号服的人在,身边都有护士看着。 沈离和傅应寒打量着。 装晕的班让忍不住了,暗暗扯他们的衣袖问自己能不能醒。 傅应寒按着他,示意他别动。 主任开车带他们经过四栋建筑,到里面黑灰色的五层大楼前,那里一楼门口处已有四个人在提前等着。 停下车,主任说了句到了,推开车门下去。 那四人随即迎上来。 沈离和傅应寒先下车,看到那是三男一女,面相都比较凶。 主任先指着一个戴眼镜,塌鼻梁的中年男人介绍,“这是精神病院的院长。” 指左边高高瘦瘦的男人,“副院长。” 再指头发半秃,看起来不比较老实的中年男人,说:“这里的主任。” 最后是满脸雀斑,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说:“这里的骨干医生。” 沈离和傅应寒依次打招呼。 主任再看向那四人,“这两位都姓沈,上面领导指派过来的,据说都是治病很厉害的医生。” 四人探究的看着他们,笑呵呵的也打招呼。 主任又说了沈离和傅应寒带了个病人来的情况,委婉的提醒四人小心安全,便功成身退离开。 492.那栋老危楼不许人出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他走后,精神病院的院长看向沈离和傅应寒,客气道:“两位,你们初来乍到,有些本医院的规定,我想还是得跟你们说清楚的。” 两人:“院长请说。” 院长直接拿出了两本小册子,分递给沈离和傅应寒,道:“这上面的都是本院的规定。其中有条最重要的,由于我们这里病人的特殊性,为保证治疗和安全,实行封闭式管理,所有人员一月才能出入一次。这也是为防止病人偷跑出去伤人。” “两位想今天就办理入职的话,就必须要在这里待够一个月,下月初才能离开,到时有两天的假期。不知道两位能不能接受?不能的话,等你们能接受了再来入职也不迟,或者递交申请调离灌阳县。” 副院长笑呵呵道:“我们尊重几位的个人意愿,如果你们留下,我们非常欢迎。” 沈离和傅应寒看了看对方,道:“可以。我们还带了个亲戚来,他也是精神病人。他的情况,刚才那人已经跟你们说了,不知道你们能接收吗?能的话,我们就入职。” 四人:“我们得先需要看看这病人。” 傅应寒转身走到车前,拉开后车门探身进去,拉着状似才醒,迷迷糊糊的班让出来。 看到班让,院长四人似乎眼亮了亮,衡量般的看着他。 主任当即笑说道:“哪儿有医院不接收病人的,我们当然收,那两位就确定入职了?” 沈离点头。 主任看了眼身边的女医生。 女医生就上前到班让面前,朝他伸手:“病人可以交给我了,我带他去办手续。你们两位先办入职吧,冯主任会带你们去的。” 傅应寒看了眼女医生,也没说什么,直接把班让推给她。 班让暗戳戳的朝他点头,听话的乖乖跟着走了。 冯主任道:“两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人事处。” 院长和副院长见此,也就交代了几句,转身回去办公,剩下的由冯主任跟着招待。 冯主任带沈离和傅应寒去人事处登记完后,领了职工宿舍钥匙,带他们过去,顺便领着他们参观,介绍这里的大概地方。 “那边就是病人们的病房了,药房门诊则在下面一到三楼……” “那里是食堂……” “那里是办公楼……” “那栋则是空闲活动的地方,我们这儿的设施还是很全的,什么电影室、桌球室、实验室都有,十来种娱乐呢,保证让病人心情舒畅,职工们也加可以去……” 看着看着,沈离忽的问:“东边那栋老旧的墙体开裂的楼是作什么用?” 冯主任扫了眼,“噢,那是以前的门诊楼,年限太久,不安全了,就废弃不用了。” “原来是这样,平时会有人进去吗?”傅应寒随即问。 冯主任兴致缺缺的回道:“那当然是没有的。危楼嘛,哪儿有人敢在那里面,为了安全,我们也不让病人去的。好了,到宿舍楼了。” 冯主任说着,上台阶,进一楼大门,现在旁边的小窗口前,叫里面的大爷登记。 沈离心念一动,道:“我一个人住有些害怕。这样吧,冯主任,你把我和你们主医院安排来的女医生或者女护士安排在一起,我不介意两个人一起住。” “那不好意思了,主院没有来人,沈医生,你得自己住呢。要不然,我把你安排和刚才的钱医生一起?”冯主任问。 钱医生就刚才接待的女医生。 傅应寒顺着沈离的话诧异的说:“主院那边没有来人吗?我看你们不是那边的附属医院吗,那边不派点人来帮帮你们?” “嗐,哪儿有愿意往精神病院来的,这几年了,没一个愿意来。”冯主任说。 沈离眸光一凝,便道:“那我和他一起住好了。” 冯主任一愣:“你们……” 傅应寒顺势握住沈离的手,“男女朋友。” 冯主任脸色不禁怪异了些,“可你们不是亲戚吗?都姓沈,长的还有点相似……” 沈离和傅应寒都嘴角一抽。 因为他们头一次做这种模具,担心再失败耽误时间,就照着先前成功的做。 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就有几分相似了。 “感情深了,没忍住。所以这不申请到了灌阳县这种地方。”沈离含糊不清的说,偏也一本正经。 冯主任瞳孔地震。 傅应寒忍笑点头道:“是这样。” 冯主任嘶了口,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最终,他服气的给两人登记到一间苏宿舍,帮他们领了东西上去,送到宿舍门口,简单说了说一日的作息表,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傅应寒捏了捏沈离的手心,似笑非笑的说:“亲戚?什么亲戚?表兄妹?还是,亲兄妹?” 沈离:“……表的。” 她不想多说,扭头开门进去。 傅应寒失笑着跟着进去,里面基本物件都齐全,他就先收拾床铺。 沈离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看。 宿舍楼的位置正对着远处的老危楼。 她咬破手指头凭空画了个术印,淡金色的光芒飞出去,速度极快,却是正没入对面的老危楼!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留意下所有职工和病人,没有霁禾的话,晚上去探探那个老危楼。”沈离道。 傅应寒铺完了床,拿起旁边册子翻了翻,说:“有意思,这里晚上十点后不允许出门在外自由活动。那我们就十点后出门。” 沈离点点头,跟着收拾。 弄完就差不多块十二点,该去食堂吃午饭了。 两人出去,先去住院部找了班让,正好碰见钱医生带班让办完了手续,在组织包括班让内的病人们,去食堂吃午饭。 他们也就停下,目光搜寻过出来的病人,以及帮着组织的医生护士。 没有覃霁禾。 钱医生注意到他们,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她本人偏严肃,说话也一板一眼的,道:“你们来的正好,一起带病人过去吧。下午我带你们熟悉下这里病人的大概诊治疗程,你们尽快上手。” 两人应下,看到班让朝他们招手,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到食堂,他们仔细留意所有人,仍然没有看到覃霁禾。 493.就是那晚的女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至此,沈离差不多有数了。 首先覃霁禾肯定是在这家精神病院的,但她来的缘由显然不太正常,以致院方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看来这家精神病院藏着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沈离和傅应寒都没做什么特别的,吃过午饭后,照例午休休息了会儿,下午去找钱医生接手工作。 钱医生仔细的问过他们擅长的专业。 傅应寒是转业的医生,自然不怕露出马脚。 沈离则不管钱医生问什么,都说自己是心理催眠治疗师。 一番问下来,钱医生看着他们陷入了沉默,可能是因为没有问出想要的,她干脆带两人实际上手去诊治病人。 如此,也没有什么异常。 毕竟傅应寒是真的医生,而沈离也是真的会催眠,有利于病人的治疗。 至此,钱医生看他们二人的目光才缓和下来,开口也和善了不少。 “我们医院正缺两位这样的人才。不知道两位会在我们灌阳县待多久?” “和其他指派志愿援助的医生一样。” 沈离含糊的回。 钱医生眸光一深,便道:“那走吧,我带你们去你们的办公室,填一下值班表。” 两人颔首跟去。 没成想,一转身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值班台前,一个女护士和病人起了冲突。 那病人情绪激动的推搡,女护士也不逞多让,恼怒的骂了几句,叫来周围人很快将病人制服,直接拖回去病房。 “我怎么瞧着,那病人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傅应寒忽然开口,“那病人是不是脸色发轻,左胸肋骨有伤?另外,他脚步虚浮无力,一推就倒,这是怎么回事?是低血糖,还是突发病症眩晕?是不是得叫人去仔细检查检查?” “正好我在,我去看看好了。” 他直接往前走。 钱医生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他,“那几个病房是另外几个医生负责的,不是沈医生的职责。” “无妨。”傅应寒单手揣在兜里,不紧不慢的说:“病人面前不分哪个医生,看见了伸手救援,是应该的。” “真的不用!沈医生初来乍到,并不了解那些病人的情况,也没法救治,交给其他医生放心吧。再说,日后也有沈医生忙活的地方,不必急于一时。” 钱医生回头看了眼那病房,还有隐隐约约的吵闹声。 她道:“这也只是病人正常发病,沈医生不必太担心。” 傅应寒定定的看着她。 沈离拉住傅应寒,打圆场道:“那就听钱医生的好了。” 傅应寒微微挑眉,“好。” 钱医生就侧身让开道:“请。” 她带路往另一边走。 沈离和傅应寒跟上,却在迈步时突然看到班让在对面不远处,他朝两人挥手壁比划,指指刚才那个病人进去的病房。 沈离朝他摇头,做了手势带口型,,先拉着傅应寒走了。 一直到晚上,两人也只是做些基础的文书工作。 到下班时间,同事们渐渐的离开,两人也在钱医生过来关心怎么还没回去休息时走,回到职工宿舍。 一进宿舍,苏容就直奔桌前坐下,摘下身上的饰品。 傅应寒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 回过身去,沈离已经开始组装,很快弄出来一个虚拟屏幕和键盘,飞快的操作着。 两分钟后,她抬头,“好了,我已经黑了这家精神病院的所有监控网络,不过监控室那边,我没有黑屏,就让那边保留着最后出现的画面,免得他们发现异常。等我们出去再回来时,我再覆盖一端上去,不会让他们发现异常的。” 傅应寒走到她身边,看眼屏幕,揉了揉她脑袋,“小姑娘真厉害。” 沈离拉下他的手,将衣袖挽上去,佛珠还在。 “你把我这串也戴上。白日里经过那栋老危楼时,隔那么远我都能感觉得到,那里萦绕的阴魂之气太浓重了。你不是玄师,进去万一遇到什么会很危险。” 她褪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傅应寒却止住了她,“我不会有事的。你才要好好戴着,要有突发情况,它能护着你。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冲动做什么,老实的等你。” 沈离对上他坚持的目光,僵峙片刻,她退让道:“好吧。” 两人收拾了下,等到十点熄灯门禁,又过了半小时后,才开门出去。 叫他们比较意外的是,这栋宿舍口有好几个房间是开着的,里面并没有人。其他房间则紧紧上着锁,悄无声息。 下面一楼,窗口处大爷爷不在,宿舍楼的门上着锁。 这锁对沈离来说不算什么,她取下发间的黑色夹子掰直,捅进锁孔转了几下捣弄,很快打开。 傅应寒看她。 沈离道:“以前出各种任务时,偶尔学的。技多不压身。” 傅应寒轻笑,“小姑娘这么厉害,让男朋友有些自卑。没关系,男朋友牙口软,正好适合吃软饭。” 沈离干咳两声,拉着他出去。 虽然监控毁了,但两人还是尽量走些死角小路,以最快速度到住院部,在门口台阶下的一侧等着。 沈离看了看腕表。 足足十分钟后,里面才有了动静,班让鬼鬼祟祟的从里面出来,探头探脑的看周围。 “沈小姐?三爷?” “这儿呢。” 沈离打了个响指。 班让扭头一看,立马奔过去。 三人站在墙角边,班让忙说道:“大事情!大事情!下午那个发疯的病人,您二位还记得吧。就跟他起冲突的那个女护士,我看背影很眼熟,偷偷观察了好几次,确定她就是那晚偷摸进覃医生家的人!” “你没看错?真的认的?”沈离问。 班让信誓旦旦:“真的!我眼神可好了,跟我的脑子一样聪明!” 这话令沈离和傅应寒存疑了片刻。 两人道:“那走吧,更得去看看那栋老危楼里有什么了。” 沈离道:“我用术法探得,我朋友的术印在那里。但她既不是这里的病人,也不是这里的职工,有点奇怪,那老危楼里应该有什么秘密,去了小心点。” “好!”班让点头,想起什么,他掏出个纸包,“对了,这是晚上他们非要我吃的药,我藏在舌头底下没咽。感觉这药有点奇怪。” 494.这样可能有安全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傅应寒朝他伸手。 班让递给他。 傅应寒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三颗浅蓝色的圆扁形药片。 沈离问班让:“他们有说这是什么药吗?” 班让摇头,“给我药的护士说,这是什么……情绪稳定的药?大差不差是这个意思,他们没说具体的药名。我直觉这药好像怪怪的。因为和我同病房的病人都吃这个,可我看过他们的病历,精神疾病都不一样,有的情绪就已经很稳定了,做什么还要吃这个?” 于是他就留了个心眼,等护士走后再悄悄吐出来。 想了想,班让又补充道:“我出来的时候,同病房的人睡的可熟了。我不小心弄出些动静,都没有吵醒他们。其中一个病人可是神经衰弱呢!按理说应该会吵醒的。所以我觉得他们睡的那么沉有点奇怪,说不定就和这药有关呢?” 沈离便问傅应寒,“这是安眠药吗?” 傅应寒沉吟片刻,摇头:“我不记得有这种安眠药,应该不是。这样,明天我找个理由借这里的仪器做个化验,看看里面含有什么成分。” 沈离点点头,便道:“那我们走吧。” 三人就朝老危楼走去。 夜里的精神病院格外寂静,冷风阵阵。 靠近老危楼时,三人不用玄术都能明显的感受到,这老危楼附近有着很浓重的阴气,令人浑身激灵,直起鸡皮疙瘩。 说不出的怵意。 班让不禁道:“好家伙!这楼里有什么啊?怎么阴气那么重?” 惯常来说,医院里常常死人,有阴气围绕是正常的,可这老危楼的阴气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范围。 沈离索性开了灵眼,也帮傅应寒开了。 班让见此也照做。 三人再看老危楼,竟是看到这楼体外面萦绕着非常多没有意识的低级游魂,一楼大门门身上及地面,则覆盖着大范围的喷射性血迹。 而他们站在台阶下,一眼就能看到台阶中间有一条流下来的血河,往上的源头是一大滩已经干涸的血。 像是这里曾经发生过规模不小的屠杀,有不少人死在了台阶上,血流成河。 班让倒吸一口凉气,“区区一家精神病院,怎么会有这样……” “很简单,这里大概曾经不是精神病院,用作他途。” 沈离皱眉说,迈步上台阶,很快到一楼大门前。 白日里他们经过时,隐约就看到大门上有几条铁链挂着,上面带锁,此刻铁链上的锁是开着的。 “有人已经进去了,”傅应寒扫了眼,“也许是我们住的那栋宿舍楼里,少的那几个人?” 沈离和他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先进去。 傅应寒和班让紧随其后。 班让有点紧张,“沈小姐,三爷,你们方才说的话,意思是……这里面会有很多人吗?” “显然。” “嘶……那我们还打开手电筒照明吗?” 班让从兜里掏出他从护士值班站顺的小型手电筒。 沈离和傅应寒都摇头。 “这里面有人,可刚才我们在外面的时候,并未看到这楼里有光亮。前面那些人不开灯,一定有不开灯的理由,我们也不要用手电筒。不然既被这里的人发现,外面没睡的那些人也会发现这里进了这里。”傅应寒道。 班让就收起来手电筒。 幸而今晚月色没全被乌云遮挡,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这栋老危楼,他们勉勉强强能看清楚一点,不至于两眼抹黑。 进了门,傅应寒和班让放轻动作关上,门身时不时的吱呀闷响。 前面的沈离环顾四周,隐约看到面前左手边有个保安所在的窗口室,前面是个值班站台,站台后面则是上楼的楼梯。 他们往前走几步,便能看到两侧空荡荡的长廊,尽头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不过能看到有很多房间,只是房间门都上着锁。 这是肉眼能看到的。 灵眼所看到的是这里昏暗幽寂,地面、墙上、各房间门口门身上,有着不计其数的血手印,狰狞又密密麻麻,仿佛曾经有很多人在这里求救,却没人解救他们。 “我靠,这里怪瘆的慌。沈小姐,三爷,我们上楼去吧,赶紧去找找前面进来的那些人,看他们在做什么。” 班让小声说:“要是覃医生在这里,应该就是和那些人在一起,他们吧覃医生给关起来了吧。” 沈离沉沉的嗯了声。 随即身侧的手被人握住。 她抬头。 男人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道:“不要想太多,这里再如何,已是过去。你不用因为这里的苦难而自责好像无人发现过这里,这里的过去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沈离嗯了声。 这里的阴怨之气太沉重了,哪怕她是玄师,都有点控制不住被影响。 她收敛心神,拉着傅应寒上楼。 能看出楼梯的年限很久了,人踩上去时也吱呀作响。 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尽量不弄出声音,免得被人发现。 往上没走多久,楼梯间弥漫开来白雾,起初很淡,几乎没有。可随着三人往上,白雾越来越浓郁。 而这老危楼年头久,该有的设施竟然不少,楼梯走廊间就有感应灯。 上到二楼时,绿幽幽的感应灯随之亮起,光芒在朦胧氤氲着的白雾里微弱又诡谲。与黑暗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像是诱人深入的深渊,稍不注意便会万劫不复。 大概是白雾的影响,三人的灵眼有些不起作用了,看不到多少东西。 班让直咽口水,硬着头皮问询:“沈小姐,三爷,我能攥着你们的衣服吗?这样……我有点安全感。” 不然就好像是他一个人在晃悠,有种踩不到实地的惶恐。 沈离嗯了声,傅应寒没说什么。 班让大松口气,虔诚的赶紧攥住傅应寒身上白大褂的衣角。他不敢碰沈离的,怕这位三爷吃醋生气。 “现在往哪边走?继续上楼吗?”傅应寒问沈离的想法。 他们还停在楼梯口,迟迟没有走入白雾中。 沈离环顾四周,决定道:“你们退后,我用玄术试试看这些雾气是怎么回事。它们不太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可能是因什么术法。” 495.姐姐,你也是来找我的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好。” 傅应寒依言松开沈离的手,退后两步。 班让本来想说自己也可以试,但想了想自己和沈离的差距,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前面的沈离上前一步,提掌掐决,飞快的结成术印,猛地向下一按。 霎时间,有道劲风吹过。 以沈离为中心,附近的雾气瞬间被拂散开。 视线随之清明,二楼的长廊露出来原本的样貌,同一楼的情况差不多,有很多房间,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 因年头久远,墙体斑驳开裂,透着股陈旧气息。 同时,沈离也看到走廊里到处都覆盖着一层暗绿色的淡淡幽光,果然是术法的痕迹!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一层不像一楼般有很多血迹残魂的痕迹,只有零星几点。 沈离很快明白了原因。 因为她看到最近的一个房门上面带着牌子,上面写着的是“xx室”——这一整层都是以前的职工办公的地方。 “先前想的没错,这一层楼都有术法。能布下这么大范围的术法,说明该玄师很厉害,可能并不弱我几分。” “在灌阳县里能有这般本事的人,只可能是归河寨的人了。” “但这一层并没有生人气息,我们上楼去看看。” “走……” 说着说着,沈离忽的意识到,没人应她的话。 她便边说边回头,想问傅应寒和班让怎么了,却在回头的刹那猛地止住。 ——身后空无一人! 沈离登时上前到楼梯口,往下面看去。 幽深寂静的黑暗里,下面并无人影,连点呼吸声都没有。 可这是不可能的! 班让暂且不说,傅应寒是绝不会一声不响的消失,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难道是……出事了?? “傅应寒?!” “班让!” 沈离再顾不得被人发现,开口大声叫他们,却只听得到她自己空洞的回声。 她不假思索的下楼梯,回到一楼找人。 一楼仍然静悄悄的,还是沈离先前所见那般惨不忍睹的模样。 沈离扬声叫他们,也只听得到她自己的声音。 “不行,这样干找没用……” 沈离抹了把脸强自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没一会儿就在楼梯台阶上发现了脚印。 这里常年没有人来打扫,地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有脚印很正常,但是……只有她的脚印?! 沈离猛地停下,盯着地面。 没错,上下都只有一人的脚印,没有第二个人。 可这是不可能的! 她能留下脚印,傅应寒和班让也同样能,而且他们的脚印比她的大,纵然能覆盖住她的,也该能明显的看出是男子的。但现在,这里只有她的脚印,就说明——只她一个人存在,傅应寒和班让没有和她一起进来走过这里! 不可能,她确定他们和她一起进来了。 但既然这脚印证明只她一个人……难道她是误进入了一个单独存在的空间?什么时候?方才她让两人退后,只她一个人试探有无术法时吗? 沈离毫不犹豫上楼,回到二楼走廊上。 看着空荡荡的二楼,沈离直接拿出袖子里的短刀划破自己的手心,血汩汩流下。 血迹滴落到地面上,却没有流淌开,而是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地板中,并引出了术印的隐隐光芒! “果然,方才是有术法存在,但不止一个,是两个。雾气的存在,只是为掩盖第二个术法。” 单独开辟出一个空间,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她尚不能百分百做到,这里存在的玄师更不可能有那个能力。 所以这应该是一个“类空间”,虽然像是空间,却不是真正的空间。 而是以幻境术法为主导,再以当地本身存在的地磁场为媒介,引导这里积聚的阴煞之气凝聚成结界,将人与外界隔绝开。然后引人沉溺在生出的幻觉中,在这个过程里逐渐被游魂阴煞侵袭,最后失去所有生机。 那么,误进入这里的人也就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想通这点,沈离直接就着自己的血掐诀念咒。 方才才融入地板中的血随之血光大盛,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收,破!” 沈离挥了下手,控制着自己的血光充斥在整个二楼,而后用力一攥。 瞬间,整个二楼的景象在眼前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露出真正的样貌。 远没有沈离先前看到的平和,这一层依然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沈离顾不得这个,猛地转身。 她就在楼梯口,几步外,傅应寒和班让果然在! 只是此刻,他们都昏迷倒在地上。 沈离上前,扶起傅应寒,让他靠着墙,屈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傅应寒?傅应寒!” 沈离晃晃男人,却没任何反应。 她皱眉,伸手在他眼前抹过,带出道淡淡的金光。 沈离的眼中也闪过同样的光芒。 仅一眼,她脸色沉下去。 他的魂魄不在他身上。 沈离回头检查班让,发现班让也是一样,他们的魂魄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在她刚才陷入类空间的时候,布下术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到来而过来,攻击他们带走了他们的魂魄? 不对,傅应寒身上有佛珠庇佑,等闲人对他下不了这种手。 那他的魂魄就不是被迫离体的,而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自动离体,或者是他还没有来不及反应,魂魄就被勾走了。 后两种情况并不容易做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叫他…… 就在沈离皱眉思索时,她没发现,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她身后。 下一刻,一只手冷不防落在沈离肩膀上。 有道女声同时响起。 “小姐姐,你也是来找我的……” 沈离眼皮子一跳,反射性的扣住来人的手腕,想一个过肩将人摔出去。 可她的手抓了个空! 沈离身子滞住,目光落在肩膀上。 是一只瘦骨嶙峋,满是伤疤的手。 而她的手穿过了其中。 她若有所感般,一寸寸的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姑娘漂浮在半空中,她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空空的血窟窿,血流的满脸都是。 视线再往下,姑娘缺了一只手。 浑身是伤,裙子已经破破烂烂的,几乎遮不住身体,两/tui/间也流着污浊的液体。 496.我可能知道你的阿延在哪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一刻,沈离表情空白了。 姑娘似乎没有发现沈离的僵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堪称骇人的笑容,声音干哑。 “小姐姐,你也是来找我的吗?” 沈离沉默片刻,站起身来。 对面的姑娘也随着她的举动漂浮的高了点,周身阴风阵阵,令人头皮发麻,彰显着她不是个普通的死灵。 沈离不动声色的挪了一步,挡住傅应寒和班让。 她顺着那姑娘的话问:“为什么觉得我是来找你的?” 姑娘歪了歪脑袋,“因为带我来的人说了,只要我来这里,就会有人来找我。我会见到想见的人。” 说着,她猝然凑近沈离。 血淋淋的脸也几乎贴上沈离,视觉冲击力很大。 她幽幽的问:“小姐姐,你见到他了吗?” “谁?” “阿延。” “他是谁?” “我的心上人。” 提到这个人,姑娘明显温柔了不少,道:“他是我喜欢的人。以前他说要带我逃离那里,他说他会娶我,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过新的生活。可是有一天,他走了。” “他说要出去给我买新裙子,买最好看的裙子,我们结婚领证的时候穿。我问他还会不会回来,他给了我同心结,向我保证他会回来,要我等他。但那晚……那晚……” 话到此处,姑娘周身气势忽然一变,阴沉瘆人。 她痛苦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发出刺耳的尖叫,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二楼内阴风呼啸,无数游魂被席卷而来,鬼嚎震耳欲聋,几乎能将人撕裂。 沈离被逼的后退两步,暗道不好,看了看傅应寒和班让。 他们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已经痛苦的眉头皱起。 傅应寒还好,他有佛珠,佛珠散发出了金光笼罩住他,可班让已然七窍流血。 沈离立即抬手施法,凭空结印。 手一挥,若隐若现的封印阵落在对面姑娘周身。 她念着静心咒,与封印阵交相辉映,令姑娘逐渐平静下来,所造成的异象也都渐渐的平息。 足足五分钟,姑娘才完全平静下来,抬头茫然的看着沈离。 “我……怎么了……” “没怎么,这里的阴煞之气太重了,你被它们影响,失去了意识。你……”沈离顿了顿,“你没有做什么。” 姑娘转头,脸上的那两个血窟窿盯着沈离。她突然道:“小姐姐,你在骗我。” 沈离一怔。 姑娘瞬息间飘到沈离的面前,干哑的说:“先前来这里的人都说,我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孽。你却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在骗我。” 沈离反问道:“那你杀了什么人,又作了什么孽?” “我……”姑娘被问的再次茫然,讷讷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要等人,等阿延。” 因为离得太近,沈离愕然发现,她说话时竟然没有张口,声音像是直接闷出来的。她仔细看,这才发现对方的嘴巴不止是简单的闭着,竟是被丝线细细密密的缝起来! 姑娘又转回了最开始的问题,期待的问:“你见过阿延吗?” 沈离定定的看着她,道:“没有。” 姑娘耷拉下脑袋。 沈离又道:“不过我很擅长找人。如果你能告诉我多一点的信息,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找到。” 姑娘顿时精神一振,“你需要知道什么?” 沈离问:“先前把你带到这里的是什么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他们长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我看不见。” “……那后面来这里找你的人呢?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应该是,我听到他们在说话,他们很熟。” “有几个人?” “四五个。他们并不全来,每天来一个不同的,到今天四五个。” 沈离想的宿舍那些空着的房间,意识到一点,“每天就来一个,还不同吗?难道先前来的那些,都没有回去?” 姑娘乖乖的点头。 沈离问:“他们都去哪儿了?” 姑娘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总问我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说不知道,他们不信,就到处走,然后他们就不见了。” 不见了? 沈离不由得环顾四周,思索着这里难道不止一个类空间吗? 看起来,那些人消失在这栋老危楼的某处,傅应寒和班让的魂魄也消失在这里的某处,两者有共通之处。 所以是都去了一个地方? 沈离的目光回到面前形容可怖的姑娘身上。 很明显,对方应该就是覃霁禾家里的那个死灵,几年前惨死的那个姑娘。 她若有所思的问:“那你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 姑娘歪了个脑袋,“我不记得了,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越来越不记得从前……” 这是正常的,强大的死灵很难抵得过阴煞之气的侵袭。如果抵不住,就会逐渐失去属于人性的那份意识,最终变成嗜杀成性的恶灵。 所以玄师才要除掉死灵,为绝后患。 “啊我想起来了!” 姑娘突然开口,开心的围着沈离飘了两圈,道:“他们给了我一个同心结,那上面有阿延的气息,他们说是在这里找到的,那阿延也会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可是,我到现在也没有看到阿延……” “我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可我还没有看到阿延……” “我怕到最后,我不认得阿延了……” 沈离忍不住问:“你只记得这个阿延了吗?你不记得你的从前吗?比如,你是从哪里来的,以及你的,家人?” 姑娘却呆住,像是顺着沈离说的回想。 蓦地,她惊恐的尖叫,整个魂体窜到角落里缩成一团,语无伦次的叫着“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随着她的失控,二楼里又发生异象。 这次更加严重,整栋老危楼都开始颤颤巍巍的晃动,像是即将坍塌! 沈离踉跄,下意识的扶墙站稳。 目光不经意间一瞥,沈离看到三楼上方有层微弱的幽幽绿光,很像是类空间! 但好像没有术法的痕迹,反倒像是…… 电光火石间,沈离醍醐灌顶般明白,猛地看向那个姑娘,冲过去迅速施法镇压下因她躁动不安的阴煞之气,喝道:“我可能知道你的阿延在哪儿,我可能知道!” 497.你是佛口女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一出,姑娘猛地抬头。 很奇怪。 明明她已经没有眼睛了,沈离却从她血淋淋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绝望的央求,仿佛她是她所能够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离深吸一口气,蹲了下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点。 “冷静些,我可能知道怎么找了,我带你去找他。” 姑娘无声的缩在角落里。 须臾,她眼睛的位置竟然流出两行血泪。 她胡乱的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用还在的那只手攥住沈离的衣角。 但其实她碰不到,手直接穿了过去,沈离只感觉到自己那一块凉飕飕的,阴寒之气明显。 她没在意,跟着起身,看着对方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告诉我,我带你去找人。” 姑娘连连点头。 沈离看她脸上的血泪实在碍眼,想伸手抹去,但她也碰不到对方。 最后沈离也就放弃给对方擦眼泪了,问道:“把你带来的那些人,他们都问了你什么问题?” 姑娘努力的回想着:“他们问我的舌头和我的手呢……在哪里……对,他们问我这个,要我带他们去找。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舌头和手去哪儿了……” 她低头,仿佛目光如实质,呆呆的“看”着自己缺了手的胳膊,惶然呢喃:“对啊,我的手呢……还有我的舌头呢……” 沈离眉头紧皱。 看来她猜的没错了。 这个姑娘身上的某几样东西,也就是她的舌头和手,很特殊,有人想得到。 估计几年前她遇害也是因为这个,害她的人砍掉了她的手,又割了她的舌头带走,为防止她报复,利用禁术将她的魂灵镇压在覃霁禾家不得解脱。 但这姑娘生前应该很厉害,就算不是玄师,也该是具备某种神通的能人异士,所以她死后怨气难散,让她成为了死灵。有生前的修为加持,她变成死灵后短短数年就变得极为厉害,同等时间形成的死灵远不如她。 后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这姑娘缺失的舌头和手流落到了这里,在这里消失了。 把她带到这里的人,可能是和先前杀害她的人是一伙的,前来寻找带走;也可能是另一拨知道这姑娘情况的人,也想得到她的东西,所以把她带过来。 等等! ——这姑娘看着不像是玄师,那就是具备某样神通……神通?!她确实的又是舌头和手…… 沈离流露出很大的错愕来。 姑娘注意到她的犹疑,偏过头来,问:“怎么了?” 沈离问:“你……你是不是……佛口女?” 金口玉言为箴,素手轻拂赐福。 这正应了这姑娘身上缺失的东西! 姑娘似乎很茫然,“什么是佛口女?我不记得了……” 沈离看着她,只觉喉咙发紧。 佛口女是被上天选中的灵女。可这份神通并不完全属于她个人,而是上天赐予她,以她为宿体寄居在她的舌头和手上,由她代天使用。 既不属于她,当然也能取走。 其法子就是待佛口女至成年时砍下她的手,割掉她的舌头,嫁接到他人身上,就可以了。 但佛口女是可以取回的。 她一旦取回,别人就再不能拿走了。 拿走的机会只有一次。 所以她就……死了?永世不得翻身? “没怎么,我只是突然,有别的疑问。”沈离看着她,道:“你多大了?” 姑娘愣了愣,说:“我好像……十八岁了……” “十八岁。”沈离呢喃着,道:“你叫我叫的没错,我比你大。” 小姑娘闻言,很上道的叫道:“小姐姐。” 她催促道:“阿延肯定还在等我的,小姐姐,你快带我去找他吧。” 沈离看了眼三楼,却说不出话来。 方才她在三楼看到了一个类空间,那不是由术法凝成,而是……阴煞之气。 换而言之,三楼的类空间是由死灵结成的。 这种情况通常是因为死灵为惨死,怨气极重,强烈不甘下的阴煞之气会引发地磁场的变化,将该地扭曲出一个独立存在的类空间。 也因为是死灵结成的,这个类空间会重现出死灵最大的执念,将过往其深刻的记忆一遍遍的回溯。 这里只有这姑娘一个死灵,毫无疑问是她无意识结成的了。以她的能力,能做到不足为奇。 她们进去,就会看到这姑娘的执念。 她的执念是阿延,进去就能看到阿延本人,以及与其有关的记忆,同样也会看到她在等待途中遭遇的惨死。 可这些回溯的前提是这姑娘怨念和不甘极大。 她到现在只记得阿延,说明阿延对她的重要性大过一切,沈离怀疑她的怨念和不甘可能不止是惨死,也来源于“阿延”本身。 什么样的情况下会造成这样?答:她最在乎的人抛弃了她。 沈离想到先前房东说过的话,沉默了下。 姑娘有些等不及了,再次催促:“小姐姐?小姐姐?你为什么还不带我去呀?” 沈离微叹口气,“这就去。等等我,我把 我的朋友安置好。” 姑娘听话的松开手,耐心等着。 沈离转身走到傅应寒和班让身边,将班让也拖到墙边,让他靠着。 随后,她把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褪下,给傅应寒戴上,再给他们布下个结界护着他们。 先前来的那些人都可能说进了死灵所缔造的类空间。 这里的阴煞之气太强了,空间扭曲的太突然,应该是这样,傅应寒和班让来不及躲避,魂魄也被拽了进去。 不管怎么说,她得进去找他们。 “等我,我会把你们带回来。” 可能是看到那个姑娘后心有所感,沈离深深的看了眼傅应寒,片刻后才起身,走回到那姑娘身边。 “走,去三楼。” “好!” 姑娘觉得自己就快要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开心的飘在沈离身边。 沈离鬼使神差的问:“你叫什么?” 姑娘道:“莺莺,我叫莺莺。” 沈离:“我叫沈离。” 莺莺开心的叫道:“沈姐姐。” 沈离嗯了声,带她上三楼。 一上去,迎面扑来刺鼻的血腥味。 下一刻,她们仿佛穿过了一层柔软的屏障,沈离眼前一黑,任自己倒了下去。 498.归河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再有意识的,听到道尖锐的女声叫她。 “现在都几点了,睡睡睡,睡什么睡?!” “还不赶紧起来去把衣服洗完,再做好早饭!你要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不知道我们忙得很,没有时间能浪费吗!” “余莹莹?余莹莹!”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离被吵的脑袋很疼,几乎要爆炸般的刺痛,眼皮子也沉重的睁不开。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也跟被车碾过似的,浑身哪哪都疼。 然而吵闹的那个女人仿佛根本没有看出她的难受,竟然直接上手推搡她,要把她给拽起来。 看她仍然没醒,女人火气上来了。 “你的贱蹄子今天要翻了天儿不成?我说的话不好使了?!你给老娘起来,赶紧去干活,别他妈想偷懒!” 说着,悉悉索索的动静也响起,女人大概是在找着什么东西。 沈离此时其实已经有意识了,但不知为何,她控制不了身体,好像被什么给禁锢着,她的魂灵周围也有些什么蠢蠢欲动盯着她,想要蚕食她的东西。 她暗觉不妙,默念罗生咒印镇压下那些。 突然一阵急促的吸力,将她仿佛拽回了实地,沈离感觉好像能动了。 但下一刻,蓦地劲风而来,伴随着女人的咒骂。 “我打死你的不省心的贱蹄子!” “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竟然还敢摆架子偷懒上了!” “我怎么会生你这么个没用的赔钱货!” 有棍状的东西破空朝沈离打来! 电光火石间,沈离终于拿回对身体的掌控,猛地睁眼。 眼前黑影一闪,她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直接抬手抓住了马上要落在她脑袋上的烧火棍! 再定睛一看,跟前站着个一身奇怪服饰,微微发福,粗眉大眼的中年妇女,看样貌三十多岁,正厌恶的怒视着她。 下手也丝毫不留情面。 沈离看了眼手中攥住的棍子,眼神发冷。 她现在虎口生疼,足见对方用的力气多大,这一棍要是真落在她的脑袋上,重度脑震荡都是轻的! “你……是……” 沈离开口想问对方是谁,随即怔住。 她只发出了几个微弱的气音,压根说不出话来,如同喉咙被人扼住般,难以出声。 她怔神的工夫,中年妇女愣了下,接着就是大怒,用力猛地抽回了棍子,直接把沈离带的踉跄扑了下,摔到地上。 沈离一瞬间疼的眼前发黑。 不是因为摔了下,而是她身上好像有很多伤,这么一磕碰生疼生疼的。 同时,沈离余光暼了眼,怔的顾不上身上的伤了。 她方才是躺在床上的,可那床竟然是几个长凳子搭在一起拼成,上面放着薄薄的一层干草,用一条床单铺着,简陋的不可思议。 随着她的动作,那“床”哗啦一下塌了,凳子也都倒成一团。 视线往上,泥土垒成的墙壁干裂出好几条缝,表面黝黑,散发着呛人的烟味,墙根前则堆着很高的几摞柴禾,可能是许久没有晒过,霉味刺鼻。 再转头,沈离看到另一边是烧火做饭用的灶台,旁边的柜子里放着碗筷,地上是各类粮油和菜,其他杂物将空地占的满满当当。 这竟然是个老旧的小厨房。 放眼望去,绝算不上大,仅有的几平空地,是“她”睡觉的地方。 “你还敢还手!真是几天不打,上房揭瓦,翅膀硬了想造反不成!现在还躺地上不起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知道你是个逮着点空就要偷懒的贱货!家里那么多活,你怎么好意思在这儿偷懒的,当我们白养着你吗!” 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又要动手打人。 沈离身体本能的害怕,想蜷缩起来,仿佛先前挨过无数次打。 但她这次很快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她的身体! 她在和莺莺进来时,应该是受这个类空间本身回溯法则的影响,以致她和傅应寒、班让一样,只魂魄进来,附身到类空间里的某个人身上了。 沈离登时撑地直起身子,余光瞥见中年妇女挥下来的棍子,她即使侧身躲开。 棍子落在旁边的凳子上,一下子把凳子从中间打断成两截。 她的躲闪令中年妇女更加生气,上来就要按着她扇巴掌。 沈离没给她这个机会,忍着身上的痛抬腿猛踹了下对方的小腿,始料未及的对方没有防备,被这力道踹的噗通一声跪地上,结结实实的声响,疼的她顿时叫起来。 沈离迅速起身,抓住中年妇女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下一按,同时屈腿提膝狠狠上顶。 “咔嚓——” 中年妇女的鼻梁似乎裂了。 她可能以前从来没受过这种疼,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倒在地上痛的满地打滚,嘴中喊道:“他爹!小宝!快来……这贱蹄子造反了……啊疼死我了!” 外面的人显然听到了,有开门声,几道脚步声急匆匆过来,伴着大呼小叫。 沈离冷眼看着地上的女人,捡起棍子握紧,毫不犹豫的抡下去,几下就令中年妇女缩起来找地方找,边哭嚎边咒骂。 外面的脚步声到门口。 沈离活动了下几乎抬不起来的手,在身后有人出现时,直接转身挥棍迎上去。 依稀看到,来的是应该是中年妇女同等年纪,偏瘦弱,尖嘴猴腮的男人,以及一个又矮又胖的小男孩,大概十岁。 两人都没想到进来就挨了棍子,下意识抬手要挡,但那棍子带的力道打,落在手臂上,像是要把他们的手打折。 他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疼的弯了腰。 沈离又给了几棍,趁他们踉跄着后退时出了小厨房,看到了外面。 不禁一怔。 这是在一个小山谷上的村寨中,三面环山,林木茂盛密集,村落零零散散的落户,彼此间有小路通着。 沈离所在的这家应该正好处于偏中间的位置,能看到下方好几户人家,隔的都不算远。而这家条件也不怎么样,住的是土屋,近两三间,再用石头混着泥土垒成一米高的院墙,隔出一个小院子。 但重点不是这个,是沈离眼熟这个村寨——九黎十八寨的归河寨! 499.阿婆要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到归河寨来。 她是进的莺莺缔结的类空间,课她的类空间在归河寨,所以莺莺……也是九黎十八寨的人? 等等,刚才那个中年妇女叫她什么? 余莹莹? 沈离低头看自己,这具身体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服,不同意那个中年妇女,浑身上下一点饰品都没有,非常素。 她目光落在双手上,一双稚嫩又满是茧子的手,小到如同十几岁的稚童。 挽起衣袖来,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旧伤。 意识到什么,沈离环顾四周,看到院中有一口井,她踉踉跄跄的跑过去。 井口旁有个木桶,里面还有水,沈离蹲下去,看到水面映出来一张巴掌大小清秀的脸,只有十一二岁,怯生生的。 但现在用这具身体的成了她,小姑娘明亮的眼神冷冷淡淡,与模样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沈离迅速镇定下来,捋清楚现在的事实——这里的确是莺莺的类空间,映射出的都是她曾经难以忘怀的记忆,而这份记忆显然从小时候的虐待就开始了,所以她这是附身在了……小时候的莺莺身上? 而莺莺的全名是余莹莹,曾是归河寨人,后与人私奔才离开了归河寨? 她思考这些时候,后面不远处倒地的余家父子已经从地上起来了,两人怒火中烧的瞪着沈离。 “余莹莹,你找死呢!” 他们想动手打回来,但小厨房里,中年妇女还在哀嚎,叫着要去看族医。 余家父子就不得不先进去,把人带去治疗,他们也疼的厉害,想跟着一起去,便没一个留下来。 只在走时,怒骂道:“敢对父母弟弟下手,你是要翻了天了!给老子等着,回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沈离回头,冷然投去一眼。 对上她目光的余家人忽然打了个寒颤,更加气恼的咒骂着走了 这番动静引得附近几家的人都出来看,见此连连叹着摇头。 沈离也不在意,思考着目前的处境。 一般来说,要出死灵缔结的类空间,办法只有一个——解开该死灵的执念。 余莹莹的执念是个叫“阿延”的人,现在看来,也是有这家里人的吗?因为父母不疼爱她,动辄打骂? 沈离低头看自己,身上伤痕累累。 方才这具身体对中年妇女的“畏惧”也是真的,说明常年受虐待。 沈离再看向院中,有堆积成山的衣服碗筷要洗,有鸡仔和老牛要喂养,还有中年妇女口中的做饭,看来这里的家务都是余莹莹的? 沈离想起方才一瞥,看到的余家人的手,都没有什么茧子。他们不怎么干活。 她眼神一沉。 “哎,莺莺啊!”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低低的呼唤。 沈离偏头,看到一个腰背佝偻的老婆婆在门口,朝她招手,自己臂弯间也提着个篮子。 她迟疑了半秒,起身,却因为浑身的伤眼前发黑趔趄了下,扶着井口才站稳。 老婆婆见此自己便快步进来了,心疼道:“可怜的孩子,你阿爹阿妈真是遭孽啊!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她过来扶着沈离到一旁小凳子前坐下,从篮子里拿出一小罐药膏给沈离,愧疚的说:“莺莺,都怪阿婆,要不是阿婆昨天给了你一只鸡腿,想让你吃点好歹补补身子,你那杀千刀的爹妈就不会误会你偷你弟弟的口粮,把你打成这样……” 听着这还,沈离脑海里似乎也浮现出一些画面,是一个小姑娘浑身颤抖的缩在柴禾堆里,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两个大人还不放过她,旁边的小男孩边啃鸡腿边开心的叫嚣着“打死她,叫她偷我的东西!” 后面出现了眼前这个阿婆。 要不是阿婆听到动静及时过来阻止解释,只怕小姑娘就活不过当时了。 她眉头紧拧。 阿婆看她不动,以为她是没力气给自己上药了,就自己给她挽起衣袖来,先从胳膊上开始涂药膏。 叹道:“你这么听话乖巧,又能干,真不知道你阿爹阿妈怎么想的,怎么就能狠下心来那么对你呢?要是阿婆有你这么一个孙女,不晓得有多高兴。” 说罢突然想起什么,她担心的看着沈离,“难道是因为族巫在你出生时的那番话吗?” 沈离听到这话有了反应,抬头看着阿婆,本来想问,想到自己说不了话,她干脆比划着问是什么话。 阿婆苦笑道:“族巫说你出生的日子时辰特殊,又明明有舌,却不会说话,怕是不详。” 沈离:“……”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种话。 哦,九黎十八寨迷信盛行。 如果她记得不错,归河寨的那个族巫也是个脑子有病的,一天天的不想着修行学习,尽干些缺德事。 阿婆心酸的又道:“可我看你分明就是有福气的。莺莺啊,你知道阿婆有个孙女不啦,她病重去世了,现在就剩下阿婆一个。可她给阿婆托过梦,叫阿婆不要难过,她会投胎转生的。正好隔天儿你就出生了,这证明她肯定没有骗阿婆。” 沈离看着她,忽然有了个想法,比划着问:“那您介意现在多个孙女吗?” 阿婆愣住。 沈离是不可能在这时候继续待在余家的。 她伤的严重,一时动过手,过后就脱力了,很难再行动自如。要是待在余家,那三人回来后定然动手,那她就危险了。 她可不打算让自己折在这里,而她也需要一个地方养伤,养好后才有精力找傅应寒和班让,解开余莹莹的执念。 阿婆反应过来,混浊的眼睛一亮,激动的问:“莺莺,你肯做阿婆的孙女吗?” 沈离点头,比划着道:“余家待我不好,我不要他们;阿婆待我好,我想要阿婆。” 顿了顿,她补充:“我会报答您给我容身之所。” 阿婆热泪盈眶:“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阿婆喜欢你,想和你一起过着。你看看你,多乖巧的一个孩子,却生生被你家里人逼的动手了,可见他们有多过分!” “莺莺,你不要怕,阿婆带你走,再去找族长做主给你过户。既然余家不想要你好好待你,阿婆要你。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条件,阿婆都会尽力办到的!” 500.她实在看不下去这傻逼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一声不吭的听着,只在阿婆说完后肯定的点点头,满脸就是余家人先动手的正气无辜。 于是阿婆迅速给沈离上完药,然后就牵着她的手带她手。 阿婆看沈离一脸疲色,忍痛忍的身子发颤,本来是想要背她的。但沈离不是真的孩子,做不到真看腰背佝偻的阿婆背着她,便坚持自己走。 幸而阿婆家也不是很远,大概近二十分钟就到了。 阿婆家也比较清贫,胜在干净整洁。 她直接把沈离领进屋内,让沈离先躺下休息休息,她要去找族长。 沈离实在累,便没有拒绝,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看的阿婆更加心疼,急匆匆的出去了。 沈离翻了个身,被褥间满是皂角的淡淡香味,和着日光晒过的温和,她终于放了点心,沉沉的睡过去。 不过她也没能睡多久。 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动静,其中余家人的大喊大叫十分明显,还依稀有其他人看热闹的声音。 沈离被吵醒,不耐的翻了个身,捂住耳朵,却听到外面带她回来的阿婆似乎被欺负了,据理力争的和余家人争辩,反被辱骂。 说实在的,沈离很少有火气这么大的时候。 先前纵然是面对叶家人那群极品,她也没有这么的烦躁。 沈离已经因为休息恢复了点力气,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下床穿鞋,撑着精神快步走向门口,一把拉开门。 外面阿婆家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 。 余家人堵在门口,他们的样子非常搞笑。 单余母就脑袋用纱布缠了大半,一瘸一拐的,旁边鼻青脸肿的余父也都吊着手,看样子手臂有些骨裂,而他们的儿子在家休息。 这令他们非常气愤。 “把那小贱人交出来!那是我们余家的种,和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多管闲事吗??就是真打杀了她,那也是我余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多管闲事!” “就是!花婆婆,我们敬重你,你可不要倚老卖老!你要真那么闲得慌,寨子里多的是没爹没妈的孤儿让你收养,你管他们去,管我余家做什么?” “那贱蹄子打了我们就想跑,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阿婆气的浑身发抖,拄着拐杖道:“你们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莺莺多孝顺的孩子,在家里什么都干,还听你们的话,可你们是你们对她的?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爹妈!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找寨长了,他说只要莺莺愿意跟着我,就出面帮着过户,你们到底要怎么才能放过莺莺,你们说!” 余父冷笑一声:“要我们生养的女儿?行啊,给我们十五万,我们就答应!” 余母却道:“不行,那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疼着呢,现在她还打伤了我们,也得赔医药费,至少二十万!” 余父立即点头:“对,二十万!” “你!你们竟然……” 阿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余家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禁也对余家人指指点点。 “这不敲诈吗?也太无耻了!” “就是啊,寨子里谁不知道他们家莺莺比草都不如,就没见他们疼过半分,冬日里还逼着那孩子上山砍柴呢。” “哎我也碰见过,当时莺莺身上都没穿棉衣,就几件单衣,差点冻死呢!” “要我看,他们就是想趁机让孩子死在外面!” “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就几前天,我还看到他们打孩子呢!” 余父余母被议论的恼羞成怒,怒视周围人。 “有你们说话的地儿吗?!” “当初族巫探的莺莺不详,你们可没少落井下石,还想要逼我们把孩子送出寨子呢,” “以前不见你们说什么好话,现在你们在这儿充当什么好人!” 周围人脸上挂不上,反驳道:“那我们也没真做什么,虐待孩子的可是你们!” 有人眼尖:“哎,余莹莹出来了!” 众人的视线顿时被吸引过去,就见阿婆后面的木屋门口,沈离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黑漆漆的视线令人心里发怵。 阿婆眼神一颤,“莺莺,这里不关你的事,你快进去继续休息吧,捂住耳朵不要听。阿婆会有办法……” “你一个孤寡老婆子有什么钱给我们!” 余父余母不给阿婆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撞开她,丝毫没管阿婆摔倒在地,冲着沈离而去。 “跟我们回去!” “不光对我们动手,还活都不干离家出走,你出息了啊!” “这次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沈离冷笑,看到旁边墙根挂着下地用的镰刀,她一个箭步过去,手在刀刃那头狠狠一划,血哗啦直流。 余父余母立马停下:“你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眼前的余莹莹好像变了一个人,让他们心里很不踏实! 院外看到的归河寨众人也愣住。 阿婆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像是扭伤了腰,见此却还是挣扎着想爬起来,叫道“:莺莺,别做傻事!不能想不开啊!有阿婆在……” 沈离看向阿婆。 她不是要想不开,而是实在忍不下去余家这两个傻逼。 余莹莹的情况比她想的要糟,这样下去,解开执念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既然如此,她就替余莹莹出口气,看能不能解几分余莹莹的怨念。 思及此,沈离沾着自己手上的血,强行结印。 包括余父余母在内的众人,看到沈离莫名其妙的动作和手势,都一头雾水。 “她在干什么呢?” “不会被刺激疯了吧??” “别说,她好像有点族巫的架势!” “族巫?那她这样不会是在做族巫口中那些玄的很的法……” 众人话音未落,突然天生异象! 晴空万里的天际骤然乌云密布,有天雷在其中翻滚,阴沉可怖,山谷间亦风声呼啸突起,群鸟各兽逃散! 看到这一幕,归河寨的人慌乱起来。 下一刻,不及他们反应过来,突然天降雷霆万钧,直直的劈在阿婆的院中! 众人眼前强光亮起,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却听见两道惊恐的叫声,以及轰然巨响。 空气里弥漫开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众人懵然睁眼,看到了令他们极其错愕的一幕! 501.天谕降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只见余父余母惊慌失措的跌坐于地,浑身抽搐着,身前有一块土地明显是被雷劈过。 而他们面前不远处,沈离浑身焦黑。 能很明显的看出,她是真的被雷劈了,连嘴角都流出血迹,狼狈至极! 但她一张小脸还干净着,神色是不同寻常的轻松。 众目睽睽之下,沈离抬手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扯出点冷笑。 ——成功了! 自醒来至今,那萦绕着喉咙处,好像被什么给死死扼住的滞涩感,消失了。 事实上,自看到这具身体浑身是伤,而且口不能言的那刻,沈离就很奇怪。 明明余莹莹是佛口女,金口玉言最重要,为什么偏就不能说话?对于佛口女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上天不会选一个哑巴来做佛口女。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余莹莹是后天变哑,绝非天生。 再结合她感觉到的不对劲,余莹莹应该是中了某种禁术,才不能说话。 结果也确实,她借用天雷,劈开了这具身体上的禁术。 若是她原本的身体在,她大可以直接用玄术解封印,可她只是寄居在这上面的魂魄,她的灵力在这个类空间里也被限制住了。 她就只能借用天雷。 当然她这么做不是冒险,而是笃定,余莹莹作为佛口女受上天庇佑,不会死在天雷下。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甚至经天雷锻淬过身体,她感觉轻快了不少,仿佛挣脱了某种沉重的禁锢。 “妖怪,你果然是妖怪!” 余母惊慌的大喊拉回沈离的注意力。 她看过去,就见余父余母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以一种厌恶又畏惧的眼神看着她。 院外面的归河寨众人鸦雀无声,却在这一刻齐齐惊醒后腿,瞪圆双眼望着沈离。 “她居然没事!” “被雷劈了,她竟然还能好好的站着!” “难道她真是妖怪?!” “当初族巫说的是对的,她会带来不详!” 这些话一出,归河寨众人退的更快了。 门口的阿婆见状,强撑着身子爬起来,扶着门框站住,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莺莺是好孩子,有福气的好孩子!刚才……刚才一定是老天看不下去她这天杀的阿爹阿妈,给她出气呢!你们不要误会!” 众人抬头看看又变得万里无云而晴朗的天空,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 他们慌张道:“胡说!要是如此,雷怎么劈她不劈余家的?她被劈了还能活着呢,这不是妖怪是什么?” “不行,她必须滚出归河寨,不然会给我们寨子带来灾祸的!” “对,滚出归河寨!” “滚出归河寨!” 不论阿婆着急的如何解释,众人的念头都趋于一致,愤然要沈离走,甚至说阿婆要是再阻拦,就跟着一起滚出去好了! 冷眼旁观着他们的沈离捂着脖颈,解开禁术留下的灼痛感终于消失了些,能够开口说话了。 但因是头一次,她的声音很沙哑。 “带来灾祸?” “既然你们有这么个要求,我现在就满足你们落实了它。” “天喻——罚归河寨三代以内,家家户户不得善终,凄苦绝后!” 无数声音在一刻瞬间消失! 所有人难以置信的呆呆望着沈离。 因为就在沈离话落的刹那,天际突然晴空生雷,震耳欲聋,就好像是无声的应着沈离的话! 不知怎的,他们突然就生出了一种不知何来的惊恐,也如被定在原地般,完全说不出话来。 沈离说完那些就闭上了嘴,快步走上前去,到阿婆身边。 她捡起来阿婆的拐杖,递给她。 “拿好。” 阿婆也呆呆的望着沈离,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满是欣喜,嘴唇翕动道:“莺莺,你……你会开口说话了?你好了?” “我本就是佛口女,天生难言平常。” 沈离淡淡的说了句,蹲下身去,单手将阿婆拽到背上。 阿婆腰椎疼的不能动,但沈离十二岁的身子实在太稚弱,她担心:“莺莺,阿婆能……” “归河寨不能待下去了。” 沈离开口打断阿婆的话,一步步稳稳的往前走去。 她身形瘦弱,却在这一刻落入众人的眼中时,异常的高大。 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紧盯着沈离。 “我知道九黎十八寨有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待。阿婆,我们去哪里。” 沈离边走边说,头都不回的远去。 归河寨众人目送着她们,良久终于回过神来,愤怒横生。 “亏我们刚还心疼她呢!她竟然敢诅咒我们!” “果然她和余家说的一样,是没良心的贱蹄子!” “走的好,往后都别再回来了!省得再给归河寨带来晦气!” “就是就是!” 众人越说越气恼。 然而一旁的余父余母却是脸色骤变,惶恐的浑身发抖。 “这下大事不好了!得赶紧去找族巫,那个贱人……余莹莹……她可能真的是……” …… 沈离带阿婆离开了归河寨。 可能在阿婆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没一个人拦她们,反而都对她们怒目相视,有气不过的还朝她们扔东西,叫着晦气货。 阿婆很难过:“他们怎么能那样听风就是雨呢,你是个好孩子,以前那么乖巧,他们分明都是看在眼里的。” 沈离淡声道:“他们和余莹莹没有什么关系,确实也没有义务对余莹莹好。但既然他们也落井下石,以后总也会自食恶果。” 现在沈离说话稳当多了,没有那种沙哑不顺感。 阿婆茫然:“恶果……莺莺啊,你说的佛什么是什么?先前你说的那些又是真的吗?” “这和阿婆也没有关系,您不必想太多。”沈离不欲多言,“您可以睡一会儿,很快我们就到地方了,到时候我会寻人给您治伤。您的后半辈子也不用担心,会安置好的。” 阿婆欲言又止。 最终,她心疼的说:“莺莺,你变了。阿婆明白,你这是被你那阿爹阿妈刺激的……咱不想他们了,以后阿婆是你的亲人。”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朝着山谷深处一步步坚持着去。 502.第二个师父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没多久,沈离确定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是真的病弱。 她此刻已经双腿重如灌铅,每走一步都颤巍巍的,也可见先前余莺莺被余家人虐待的有多惨。 阿婆在沈离后背上已经睡着了。 沈离就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喘喘气歇过来点,再继续往前走。 类空间里的节气与外面不同,将将深秋,迎面吹过来的微风是凉的,林间簌簌作响的枝叶已然泛黄,一派萧瑟。 但随着沈离往山谷中越走越深,周围景致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越来越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容色奇绝,令人见之心情舒缓。 沈离回想着记忆里的路,小心的避开不该走的路。 走走停停的,她用了近三个多小时,期间阿婆也醒了好几次,最后坚持下来,同沈离互相搀扶着走 她问沈离:“莺莺啊,我们快到了吗?” “快了。” 沈离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双腿继续往前。 终于,在翻过一个小山坡后,面前林间出现了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路,两边竹林苍劲劲直,路的尽头消失在上方的两岸山壁间。 沈离紧绷着的那根神经微松:“我们到了。” “这是哪儿?” 阿婆疑惑的环顾四周,很快发现那青石路的下方,一侧有块巨大的石头立着,上面有几个字,字迹龙飞凤舞,隐含古老而又神秘的慑人气势。 她问沈离那是什么。 沈离说:“禁地重地。” 阿婆愣了下,随即脸色微变,惊慌起来。 “禁地?是我们九黎十八寨的那个禁地吗?!” “嗯。” “啊呀,莺莺,你怎么会想到这儿来!” 阿婆担心的道:“你年纪还小,不晓得好多事,这禁地是九黎十八寨都禁止来的地方,存在了据说至少上百年了,而且里面非常危险,我们进去会死的。族巫还说过,这里要是出了事,九黎十八寨都会跟着灭绝的!” “莺莺,你才离开了你那个阿爹阿妈,你还有大好的以后,可以过新日子了,不要想不开来这里犯傻。” “阿婆带你到外面的寨子过好不好?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的,阿婆会好好把你养到大,我们以后都好好的。” 沈离耐心的听她说完,然后就挣开她的手,扶她靠着旁边的树。 在阿婆不解的目光中,沈离一撩衣摆,单膝跪下,手撑在地上支着自己的身子,虚弱的声音语气却斩钉截铁般沉稳。 “徒儿无道,求见师父!” 空寂的林间,回荡着沈离的声音。 若是其他人在这里,听到沈离的话,必定要大惊失色。他们的禁地平素都不会有人靠近,里面又怎么可能会有生人住着?! 但要是类空间外的人听到沈离这句话,会更不可思议。 因为沈离口中自称的无道。 凡是玄师,就没有不清楚“无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份量的! 自“无道”出现,便高居玄师榜榜单第一,实力从来令同辈玄师望尘莫及,甚至远超前辈! 然令无道真正出名的,是数件灵异大案!当初特调局和玄门派出多少玄师都铩羽而归,损失严重,唯无道解决。其中一件就是几年前九黎十八寨的案子。 那时案子牵连范围很广,数百无辜人皆遭死灵残害,成了只会攻击,毫无人性的活死人,也没有能再救回来的可能。 特调局的人陷入死局,不知该如何解决那些人。 不,应该说他们知道,但没有人敢做。 后面被伤到的无辜人越来越多,局面僵持的最后关头,无道出现了。 道上流传的说法是,无道一夜间将那些人屠戮殆尽,然后一把火烧成灰烬,再孤身闯入源地解决源头。 特调局的人并没有看到无道本人。三日后,他们收到匿名信前去,才知道已经解决了。 而他们看到的源地,血流成河。 那之后,无道就在玄师界彻底出名。 很多人敬无道,又怕无道,背后也常常说无道残忍无情。 过往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沈离垂下眼帘,见林间没有动静,她也不慌,淡定的开口:“不知师父种下的那片桃树林有没有开花结果?是依然如过往枯死,还是师父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话落,林间似乎更加寂静了。 后面的阿婆茫然的看着沈离,想问沈离在跟谁说话,这里分明没有旁人。 但当她开口时,突然一道毫无波澜的男声,凭空响起。 “我从未收过徒。” 阿婆张开的口滞住,愕然抬头。 沈离嘴角微勾,也抬起头来,看向青石路的上方。 山壁间,出现了一位高高瘦瘦,戴着面具的布衣长袍男人,声音还是年轻的,却生着一头白发,柔顺的垂在身后。 低垂瞧过来的视线,也没有分毫温度。 “这里竟然……真的有人?!” 阿婆错愕的看着那个男人。 沈离缓缓说道:“按时间来算,此时您确实未曾收我为徒。但不知您信不信,数年后,您会收我为徒的。” 沈离其实不止陈仲文一个师父。 几年前她因九黎十八寨遭难,九黎十八寨的所做所为也令她恼怒而不齿,她当时是真的想过就那么放弃九黎十八寨算了。 但是这时候,这个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也带她看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苦难,最后他主动收她为徒,问询她能不能再给九黎十八寨一次机会。 她当时彻夜难眠,思考了很久很久。 便如道上所传,最终她以无道之名,挺身做了那个所有人都不敢尝试的恶人。 男人的声音拉回沈离的注意力:“你觉得我会信?” 沈离看着对方:“您如果不信,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毕竟,我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东西。九黎十八寨的几个族巫觉得您住处外的那片只是死树,看不出是什么。我却知道那是桃树。” 顿了顿,她补充说:“而且没多少年,它们就真的活了。” 她亲眼见过,死树成茂林。 男人眸光似乎动了动。 须臾,他挥了下袖子。 沈离看到空气里有东西无形中消散。 男人转身往里走,只留下两个字。 “进来。” 503.你是余莺莺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松了口气,撑地起身。 后面的阿婆已经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可以了,我们进去,以后就住在这里。”沈离朝阿婆伸手。 阿婆紧张又不安,“可是这里是禁地……那个人也不认识……莺莺,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吗?” “嗯,这里是整个九黎十八寨最安全的地方。” 沈离扶着阿婆,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一步步走上青石台阶,“您相信我就可以了。” 阿婆看她,没再说什么。 两人走到上方,穿过山壁间,继续往前走。 前面仍然是青石铺就的路,那个白发布衣男人就在尽头,回头看了看她们,便继续走。 这条青石路不算太长,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到了头,能看到面前有一大块空地,不远处是几间竹屋,左边有数块药田,也种着菜,另一边便是数十棵枯死的老树,那就是沈离口中的小桃树林。 白发布衣男人在竹屋前,拿了架子上晒着的几样药材,放到石桌上。 看眼沈离和阿婆,他转身进了竹屋,再出来时拿了几罐药膏,也放到石桌上。 然后就回了屋内,关上门,再没有出来过。 “这……” 阿婆局促的看着沈离,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离对这里很熟悉,扶着阿婆过去,让阿婆坐在石凳上。 她去旁边的井口打了半桶水,回来用布子沾湿,给阿婆擦了擦后腰,再给她抹药膏,用了点力揉开。 阿婆吃痛的嘶嘶吸气,但知道沈离是为她好,没有说什么。 等擦完药,沈离就扶阿婆起来,进了靠近小厨房的屋子,里面是卧室。 “您好好休息,做好饭,我再叫您。” 说罢她转身出去。 阿婆望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 外面,沈离就着凉水洗漱,也给自己上了点药。 但看着桌面上的药材,沈离目光投向小厨房的灶台,最后再投向正屋,她果断过去敲门。 没一会儿,屋门打开,高大的男人出现,低眸看她,无声的问询什么事。 沈离指指厨房,“徒儿烧火不太行,煮药也……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徒儿真的好饿,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师父要不做个饭?” 她理直气壮的叫男人有点不可思议。 “我说过,我并未收过徒。” “以后就会了。” “因果际会,空谈罢了,为何要信?” 沈离唔了声,道:“师父不知活了多久,大概……一百年?也可能两百年?曾经您跟我说,您留在这儿是为守着什么东西,不过是什么东西,这点您没跟我说。但九黎的各族巫祝祭祀因此都很怕您,不想和您深度来往,才把这里列为禁地,不许各族人过来打扰您。” “但您住这儿也会无聊,经常去林间巡山,逮住了山兽又放生,实在没事做了就数天上飞过多少只鸟 地上爬过多少只蚂蚁。” “我想,九黎十八寨知道您的那些人应该不清楚,您最喜欢做的事情其实是时不时假扮成各种人混进九黎十八寨中,生活段时间,给那些巫祝和祭祀们找麻烦……” “行了!” 男人的语气终于有了点变化,是被戳穿的气恼。 沈离无辜的说:“这都是您日后收我为徒时做的事。我要是说我会做梦预知未来,做梦时候看到的,您信吗?” 男人盯着沈离,突然抬手,一道金光瞬间没入沈离的眉心,将她定在原地。 沈离也不怕,就那么由着男人的动作。 因为她知道对方是在探查。 “你……你是佛口女?” 不过片刻,男人愕然出声。 沈离才解开禁术没多久,不意外对方能看出,她坦然点头。 男人看她的目中便多了些古怪的意味深长。 他淡声道:“仅是如此,并不足以令我日后收你为徒。” “您为什么会收我为徒,我也不清楚。” 沈离耸了耸肩,再次理直气壮的说:“不管如何,现在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您未来的徒儿要饿死了。” 男人:“………” 男人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终一个字都没出口,忍耐的撸起袖子去小厨房。 沈离实在疲惫的没力气,才走了一步,跌坐在台阶上,靠着柱子喘气缓和。 下一刻,哐当一声脆响,一个小瓶子咕噜噜的滚到她跟前。 她抬头,男人自顾自的洗菜烧火,空闲间还给沈离把药材煮上了。 沈离小声说了句谢谢师父,拿起瓶子来打开,倒出一粒药丸咽下去,靠着柱子,阖目休息。 没几秒,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你是归河寨的人。” 沈离看他。 男人淡声道:“归河寨离此处最近。以你满身是伤的情况,那儿是你能坚持到极限的距离。” 沈离嗯了声。 男人又有意无意的试探:“佛口女,你身上还有术法的痕迹,将解开?之前不能说话?” 沈离直白:“余莺莺,我……是余莺莺。是草长莺飞的莺。” 她想,或许余家人,乃至归河寨的人,大多不知道莺莺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分明是自由又有生机的小鸟莺。 这是她刚想明白的,莺莺这个小姑娘,其实很勇敢,才敢自己鼓起勇气离开余家人,离开归河寨。 可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沈离蹙眉想着,忽又听到男人的话。 “余莺莺?原来是归河寨族巫说的,那个不祥的小哑巴。” 她看他。 男人也回过身来看她。 目光古井无波,语调却微扬。 “你的身子旧伤蛮多,是余莺莺。可你呢?你真的是她吗?你属于这里吗?” 沈离并不意外对方能看出来。 这里虽然是类空间,可他很厉害,不是寻常玄师,当然能察觉到不一般的。 “我……” “算了,人生难得糊涂,太清晰委实没意思。” 男人先转过身去。 沈离不禁笑了下。 没错,类空间里,太清晰不是好事。 要是这个类空间的法则察觉到其中的人意识到了不该明白的事情,那类空间会随之崩塌。 她望着男人,忽的问:“您从来不肯告诉我您的名字,总说不是时候。现在,是时候了吗?” 504.她的我的徒弟,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男人被问的顿了下。 良久,才听到男人低沉的说:“名字,无甚可重要的。” 沈离更不意外了,曾经她跟这个师父认识的时候,对方就是古里古怪的,从不以真面示她,也不告诉她自己叫什么。 后面她离开了九黎十八寨,再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她有回来过这里,想看看对方过的怎么样,可她每次来,他都不在竹屋这边。 慢慢的,她也就明白对方是故意躲着她,不再来了。 “不过,”男人突然开口,“九黎十八寨的人对我有一个称呼。” “什么?” “……华胥。” 沈离愣了下。 华胥,在古文中有南柯一梦之意。 倒也应景。 她点头,叫道:“华胥师父。” 华胥回头看了眼她,没有作声,继续烧菜做饭,连带着熬药。 沈离太累了,直接靠着柱子睡了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华胥叫醒,他让她喝药,再去叫那个阿婆吃饭。 沈离看了眼黑乎乎的中药汁,默了默,表情空白的一饮而尽。 经休息,沈离恢复了些力气,进屋叫醒阿婆,把阿婆搀扶出来。 阿婆看到男人,本能的有些怵意,也十分局促。 华胥没有坐下跟她们一起吃,回了屋内。 阿婆看沈离。 沈离熟门熟路的坐下吃饭,饿极的她吃的很快,道:“他有很多事要做,不会管我们的。阿婆,你以后就住那间,看到旁边的地没,你可以自己开块出来种菜。这里冬暖夏凉,也适合居住。” 阿婆好奇:“莺莺,那真的是你的师父?” 沈离:“是。他人其实很不错,阿婆你不用怕他。” 她很快吃完,交代了阿婆一些自便的事情,便去剩下的那间屋子,麻利的铺好床,上去睡觉。 方才那睡的片刻,完全不够她恢复过来的。 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天黑下来,沈离终于舒服点了,起床出去。 外面依然只有阿婆。 她已经把饭菜烧好,见着沈离,高兴的朝她招手,又问道:“莺莺,要不要去叫你师父出来一起吃?我看他一天了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华胥实际并不需要吃什么。 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完全不会有饿的情况,种那些菜是给定期来找他的九黎十八寨的人看的,好让他们不至于认为他是个怪物。 沈离道:“华胥师父估计还在忙,他不喜欢我们打扰他,所以不用管。” 阿婆懂又不懂的噢了声,坐下后说道:“阿婆想着,后两天回趟归河寨吧。莺莺想搬到这里住,阿婆没有意见,只是这里东西不多,阿婆想回去把那边的东西都收拾好带过来用。” 沈离没有意见:“都行。” 阿婆有点愁:“这要是回去,就不免遇到归河寨的那些人。莺莺,你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家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阿婆话未说完,不远处青石路下突然响起几声人声。 “归河寨大巫祝,求见华胥大人!” 阿婆惊讶的看过去,夜色里下面有火光,瞧着来了不少人。 沈离拍拍阿婆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吃饭。 阿婆道:“不需要……去迎迎?” “不需要,他们自己会上来。” 沈离话音将落,便有脚步声响起。 听着有六七个人。 须臾,人影出现在了她们视线中,为首的一个年近半百的人拄着拐杖,鬓发全白,因急促而走的踉踉跄跄,身边的人都扶的很紧张,生怕他摔倒。 “华胥大人,大事不好了!我们归河寨里,那余家的小哑女真是不详之人,她竟然真的开口说了话,还诅咒……” 一上来,大巫祝等人正对上沈离好整以暇的视线,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总共七人,定睛看到沈离和阿婆,先是愣了下,随即就见鬼似的瞪大双眼。 “呦,好巧啊,在这儿见到了。你们说我本人怎么着?”沈离开口。 大巫祝等人神色活像吞了苍蝇般难看,死死瞪着沈离。 阿婆在归河寨过了一辈子,对大巫祝几个的尊敬的尊敬已经成了习惯,她想起身见个礼,但被沈离按着不能动。 她劝说道:“族巫,你们都误会了,莺莺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她早上在归河寨说的那话,是被她阿爹阿妈给气狠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都清楚的,这怪不了莺莺!” 大巫祝手指着沈离,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 沈离淡淡道:“我讨厌别人指着我,不介意再说些不详的话。” 大巫祝唰地收回手。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冲到竹屋正屋前,恭恭敬敬的敲着屋门,难掩急切:“华胥大人,真的出事了。大巫祝曾预言过,那小哑女会给我们带来灾祸,要是能说话了,就代表灾难马上就要来了!现在她已经会说话……” “砰——” 屋门猛地被打开。 华胥出现在门口,仍旧戴着面具,一身布衣。 但沈离一眼瞧出不对劲,她这师父衣带略显松垮,面具也有点歪,明显是睡觉被吵醒,那人完喽。 她放心的低头吃饭。 看到华胥,那人面色一喜,指指沈离道:“华胥大人,就是她!她真的开口说话了,还说自己是什么佛口女。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佛口女,明明她生来就不详!而且她现在居然敢在这里!” “我们知道您素来宅心仁厚,待人宽容,定是没计较她的贸然冒犯,可现在不一样,她是真的会给我们带来灾……” “她是我留下的,有问题吗?” 华胥猝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那人一滞。 不远处的大巫祝几人更是懵住。 华胥冷冷说道:“现在,她,余莺莺,是我的徒弟。我允许她带人留在这里的。我不光留了她,还亲自给她烧火做饭,把我炼的伤药给她。” “她这个徒弟,我很满意。” “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当着我的面说要处理解决了我的徒弟?你们当我是死人吗?!” 大巫祝等人难以置信,“您竟然那么对她??可是……” “滚!” 华胥烦躁,不给他们说完的机会,直接摔上门,回去继续睡觉了。 505.佛口女和那个东西有关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霎时间,空气静的几乎令人窒息。 大巫祝等人全都呆在了原地。 阿婆看看他们,再看向沈离,也有些没回过神,不敢相信沈离看上去随便带她来找的一个人,居然能令归河寨的大巫祝们那么尊敬,还直接对着他们说滚。 沈离不紧不慢道:“看你们不太服气?那你们是要在这里动手?” 她用筷子的一端敲敲碗沿,清脆的声响令大巫祝等人脸色十分难看。 而她状似好心的提醒:“我师父好像在休息,也好想脾气不大好。要是你们再将他扰醒,会有什么后果?我想想……” 大巫祝难以看下去沈离那副气人的模样,道:“走!” “走?可是现在事情更严重了,华胥大人竟然偏着她!但她不能留啊!”旁边的人惶惶不安,“我知道了,余家人说的没错,她果真是个怪物,一定是她迷惑了华胥大——” 这话还没说完,突然破空劲风袭来! 说话的人反应敏锐,当即抬手推开身边人,自己也后退了步。 却为时已晚。 一把小刀擦着他的脖颈而过,留下一道血痕,只差一点就正中他的颈动脉! 他猛地转头,看到沈离还保持着掷出的姿势。 几人都面色一变。 “你,我记住了。”沈离不冷不淡的看着他,“这么喜欢说我不详,可以,我满足你。天谕——罚失语眼盲。” 她话音一落,天际突然响起一道闷雷,叫大巫祝几人一激灵。 下一刻,那说话的人居然挣扎起来,吱吱呀呀的说不出话,也跟失明似的胡乱扑腾着手! 大巫祝几人齐齐大变脸色,拉着他问怎么回事,得不到回答。 大巫祝怒视沈离,“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对他好啊。他那么讨厌我,现在不用看到我了。我不想听他说话,免得动了杀心,也免了他得罪我的机会。看我多善良。”沈离淡淡道,“怎么,你们也想一样?” 几人齐齐后退,慌张的叫华胥。 但正屋内只传来“砰”的一声重响,像是主人快要忍耐不下去的烦躁,令大巫祝几人瑟缩了下。 到底,他们不敢得罪华胥,怒视沈离一眼,拽着那出事的人走了。 沈离就继续吃饭,对呆住的阿婆夸赞道:“阿婆,您的手艺不错,真厉害。” 阿婆艰难的说:“莺莺,刚才那个……” “我干的。我说了 我是佛口女 他们坚持骂我不详,还要处置我。阿婆觉得我做的不对吗?”沈离淡淡道。 阿婆摇头,坚定的说:“莺莺做的对,莺莺根本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为什么要被指不祥?就算做了,也是被逼的。被逼出来的不祥,就是真的不祥了吗?那不祥的到底是这个人,还是逼人的一群人?” 她心疼的看着沈离,给她夹菜。 “莺莺多吃点,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吧。”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 吃过饭,沈离又给阿婆抹了回药,让她去休息,自己收拾碗筷。 没想到的是,华胥在这时候出来了。他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微微曲着腿,看着沈离收拾,缓缓开口。 “归河寨的巫祝没说错。” “哦?” “你先前说了,我在这里守着样东西,九黎十八寨的人因此而不敢惹我。确实,就因为我守着的这样东西很危险,他们敬我,又怕我。” “所以呢?” “这样东西安分了很多年,可十二年前,突然出现了异动。九黎十八寨的人很紧张,各族族巫聚集起来,在苦苦等着它安分下来时,也算了一卦。” 沈离把碗筷收到盆里,闻言看了眼华胥,什么都没说,走到井口边打水。 华胥实在看不下去她用那个小身板干,起身过去,夺过她手里的木桶,给她打水。 沈离退后一步,静静的看着男人,终于问道:“什么卦?” “就是他们方才说的。这东西即便安分下来,也不会一直安分,会有再也压不住,给他们带来灾祸的一天。而这个与其有关的契机,他们算到是一个小姑娘,就是余莺莺。” 华胥提着水过去,将水倒进盆里。 他转身,低头看着连他胸口都不到的小姑娘。 小姑娘冷冷静静,同他印象里归河寨那个怯生生的女孩天壤之别。 “实际上,余莺莺出生时,天降异象。他们因此认定了她果真就是这个契机,又算到她的言语会非常重要,于是在她身上下了一道秘术,严防死守她开口说话。” “那时他们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余莺莺竟是佛口女。” 佛口女是上天选定的灵女,与他们口中的不祥毫无干系。 华胥客观的淡淡说道:“应该也是因为这样,余莺莺不能给余家带来荣誉,反而是族长族巫们的不满,责怪他们为什么生了那么个女儿,所以余莺莺的爹妈恨极了她。后面有了个儿子,他们便更不喜欢了。” 沈离微眯起眼。 原来余莺莺的童年是这样。 难怪她当时在老危楼问起余莺莺的家里人时,余莺莺会是那个反应。 那么后面发生了什么,让余莺莺可以开口说话,成为真正的佛口女,还离开了归河寨? 那个在玄网上发布求助信息的人,也是余莺莺吧? 思及此,沈离心思一动,抬头望着华胥,问道:“佛口女的命运是什么?” 为什么余莺莺会想要摆脱这个“命运”? 难道赐福庇佑,她不喜欢吗? 还是,另有隐情? 华胥被问的怔了下。 他缓缓摇头,“我也不知。” 沈离追问:“那大巫祝他们算得余莺莺和你们守的东西有关,余莺莺又是佛口女,佛口女的命运会和你们守的东西有关吗?” 华胥看沈离的目光奇异起来,思索片刻,冷酷的说道:“我不知道,这也和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归河寨的人现在就因为这个想要余莺莺死……” 不及沈离说完,华胥直接抬手捂住她的嘴,手动闭她的麦。 他微俯脊背,凑近盯着沈离,暗藏威胁:“那个东西还不到不安分的时候,说明此时与你还无关,你不要探寻不该你知道的。只是归河寨的人回去,估计九黎十八寨的人都知道了。但没关系,我会有办法。” “你如今只要乖乖的做你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记住了吗,徒弟?” 506.她不能留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 顶着华胥略显危险的目光,沈离道:“记住了。” 华胥这才满意的站直,转过身去撸起袖子准备干活。 沈离看着他,嘀咕道:“真不明白师父你这几年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变成后面遇到时的那么和蔼可亲,让人顺眼。” 要是那时的二师父在她跟前,才不会威胁她闭嘴,而是直接告诉她。 华胥头回都没回:“看来你不止一身是伤,眼睛也需要治治,才不至于看错。” 沈离:“………” “不干活就回去睡觉,不想睡的话——”华胥作势要起身,把刷碗筷的位置让给沈离。 沈离扭头就走,迅速洗漱完回到房间,上床就睡。 而外面的华胥还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沈离所在的竹屋,目中难得流露出了一丝迷茫。 他竟然……会收徒? 收这样的小姑娘为徒? 不是他闲的脑子有病了,就是她胆子太大,故意来找他当挡箭牌防九黎十八寨的人。 可这小姑娘却又那么了解他。 华胥转身,无声的看着不远处的死树林。 须臾,他认命的蹲下去继续干活。 …… 华胥说的不错,归河寨的人在这里吃了亏后并不放弃。 他们连夜检查了归河寨那个莫名出事的族巫,确定他就是真的凭空眼瞎失语,什么病根都没有,不得不开始相信——余莺莺真的是传说中的佛口女。 归河寨的族巫们不禁恐慌起来。 如果余莺莺真的是佛口女,她可是已经当众诅咒他们归河寨不得善终了! 他们岂不是真的会应了这话?! 一想到可能会有的结果,大巫祝待不住,带人一连找了好几个族寨的人,九黎十八寨其他族寨得知后都凝重起来。 于是次日夜色将临时,禁地便又迎来一群人。 这次有近二十人,浩浩荡荡的。 不同归河寨的人来时的慌乱,他们有了心理准备,来了禁地也没大呼小叫,而是恭恭敬敬的指人通传。 事实上也不需要通传,沈离、阿婆和华胥就知道他们来了。 因为他们都拿着火把,明亮的火光实在叫人忽视不了。 彼时沈离正在给阿婆抹药,华胥给的药膏很管用,阿婆此时已经不感觉到疼了,就同沈离说自己已经行动方便了,明日她们便回归河寨收拾东西。 沈离自是应了她的,给阿婆抹完药再出去,外面华胥端坐在石桌前,手中拿了本古籍翻阅,边上就是碗黑乎乎的药汁。 听到她出来,华胥指药,让沈离喝下。 沈离一看那颜色,就知道有多苦。她没有吭声,转而指指不远处的青石路,下面火光几乎映亮半个林子。 “有人来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来的是谁。 这次来的人还算懂事,知道没有允许,不得随便上来,只老老实实的在下面等。 华胥声音毫无波澜:“来人了你也要喝药。否则伤重不愈死在我这儿,为师没功夫给你挖坑埋了你。” 沈离:“………” 沈离再次发出质疑,这真的是她认识的华胥师父吗? 他以前没有这么不近人情又嘴毒的! 华胥依然自八风不动的稳稳坐着,没有丝毫放过沈离的意思。 沈离面无表情的上前,端起药碗来一饮而尽。 她表情愈发的空白,想找人麻烦了,但她不能找华胥的麻烦,就直接把碗掷出,精准的丢到青石路头,滚了几下摔下去,摔的细碎。 下面的人如蒙大赦,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齐齐往上来。 华胥提醒:“那是紫梨木做的碗,还是我亲手做的,日后再见记得还为师。” 沈离嘴角微抽:“知道了师父。” 华胥屈指敲敲桌面,沈离坐下时,下面的人刚好上来。 为首的是三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其中一个是老婆婆,都为各族寨德高望重所在,归河寨的大巫祝走在后面。 沈离扫了眼,她认得那三个。 分别属车前寨、虺王寨和落花洞。 他们在身后人的簇拥下,停来到沈离和华胥几步外,数双视线落在沈离的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最终是虺王寨大巫祝先拄着拐杖上前,朝华胥微微低头行礼,“许久不见,华胥大人可安好?” 华胥这次没有拂了面子,冷淡应声道:“你觉得我能安好吗?往日里,长年累月的不见来人,而今一来便是一大波,你们是想我安好吗?” 还不如不应声。 作为落花洞洞主的老婆婆忍不住开口想说什么,被身边车前寨的大巫祝拦住。 他恭敬道:“华胥大人见谅,主要是出的事令我们不得不前来打扰您。至于是什么事,想必您已经很清楚了。我等此次也是为其而来。”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又落在沈离身上。 归河寨大巫祝尤其的焦灼。 沈离淡定的喝水冲淡嘴里的苦味,并不开口。 华胥也只是自顾自的翻书,没看他们,语调微扬哦了声,“什么事?我这两天只收了个徒弟,你们出了何事,与我何干?我记得当初我并未答应过你们,要管你们的闲事。” “可您收的徒弟,是我们归河寨的罪人!”归河寨大巫祝按耐不下去了。 然而他才说完,就见华胥看向了他,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周围人默不出声。 他硬着头皮道:“华胥大人,您不知道,就您身边那个,余莺莺,她竟然诅咒我们寨子里的人!老夫来前收到寨子里的消息,有人已经出事了,无故横死了三个人!这说明她真的是佛口女……可佛口女最应庇佑生民,怎能如她这般……” 他不满的瞪了眼沈离,接着说出最要紧的话。 “从前我们曾卜算过,她会给九黎十八寨带来灾祸,为防此事,我们让她变成哑巴。当时确实也没想到她是佛口女,不然我们一定不会那么做。” “可现在事实证明,我们当初做的确实没错,她纵然是天生佛口女,也心性忒恶了些!长此以往下去,只怕卜算会成真,她会放出那个东西,让九黎十八寨乃至方乃圆数百里的人都遭劫难!” “她……她不能留啊!” 507.你们是智障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一番呕心沥血般的控诉说完,竹屋前气氛骤然降至到冰点。 九黎十八寨一众人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只见华胥看着他们,目中明明并无什么情绪起伏,却令他们生生感受出了彻骨的寒意! 旋即,就见华胥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突然笑了声,“不能留?” 众人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微余归河寨的大巫祝还在前面,梗着脖子说道:“是……是啊。华胥大人,我这都是为了九黎十八寨好。她如今敢咒我归河寨的人……日后便真的让危及九黎十八寨!您在守得东西有多东西,您是清楚的,一旦出了问题……我们真是会遭受灭顶之灾!” 华胥冷笑着问:“那你们算出此女可能会危及时,为何不对她加以教养引导向善,反而不管不问,随她被生父生母虐待?” “我们……” 众人一噎。 华胥再问:“你们看过她身上的伤吗?” 沈离相当配合的挽起衣袖,仅露出小臂,就令众人脸色一变。 那手臂上伤痕累累,满是陈年旧伤。 华胥冷冷问道:“她这一身伤是假的吗?若非她命大,她能活到如今?你们当真如此在意她可能造成的后果,为何不在她幼年时就对她施以援手,让她记你们的好,反由得她如此自生自灭?难道那时你们没有担心过她会因此生恶念,日后找你们报仇吗?” 归河寨大巫祝脸色难看起来。 其他人亦静默无声。 华胥讽刺道:“既要求她心存善意宽待你们,在你们稍有危机感时就去赴死以绝后患,却又不善待她,妄图淤泥自生净花。没看出来,原来你们这么的长得丑还想的美。” 这下不止归河寨大巫祝,其他人亦脸色铁青,无言以对。 沈离不禁看了看华胥,心里有点平衡了。 原来二师父不止对她最毒。 “还有你,”华胥这时又对准沈离,无情开怼:“性子软弱可欺,不知早早反抗,把自己折腾的病弱如八十老妪。你不反抗,他们怎么知道你不好惹?给了他们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真正的老妪落花洞洞主:“………” 沈离:“………” 幸好她知道他说的是华胥,不然纵然他是她师父,她也要暴起给他一拳,让他明白自己究竟脾气好不好。 对面一众人听那指桑骂槐的话,已经彻底挂不住脸了。 虺王寨大巫祝强忍着上前,放低姿态道:“华胥大人,您教训的是,此事是我们考虑欠妥。虽说这孩子……是苦了点,可事实是真的,她以心生恶种,恨不得……我们九黎十八寨是真的危险啊。” “没错没错!”归河寨大巫祝立即附和找补。 华胥用一种费解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脑子有病吗?还是说,你们已经随年纪变大而变智障了?” 众人差点没绷住脸露出怒色:“……什么?!” 就算他们确实是有点理亏……可他们已经知错了,也放下身段了,怎么还能这么侮辱他们?! 华胥道:“她就算心生恶种又怎么了?她又不知道自己能造成什么后果。结果你们一个个上赶着过来找她,当着她的面给她细数她日后可以做什么报复你们,你们当真有脑子这种东西?” 众人:“……………” 沈离微微挑眉,当即朝众人拱手:“多谢诸位前辈赐教,我必不负所望。” 众人:“……………………” 这简直比他们被指着鼻子骂还叫他们难受!!! 再看沈离,他们眼中升腾起不加掩饰的杀意。 车前寨大巫祝登时上前,道:“华胥大人,我们来正是为商量如何处置她!此事已然生成,我们只能尽力避免后果。不能放过一丝的可能!她……您难道当真要收她为徒护着她吗?!” 华胥淡淡道:“是真的又如何?我收徒只凭眼缘,看中了便收了,你们管得着吗?” 车前寨大巫祝一咬牙:“那我们,也只能冒犯您,强行带她走了!” 听到这话,华胥还没有什么反应,沈离已经笑了,是被逗乐的那种笑。 “你笑什么?!” 归河寨大巫祝怒视她。 沈离看他,一个眼神便令对方生了畏缩。 她讥嘲道:“你们果然够蠢的。现在你们都知道余莺莺是佛口女了,你们怎么还敢硬碰硬?你们动手不一定能立马做成,可佛口女能瞬间出言成真,你们确定要动手吗?” 一众人脸色大变。 已经体会过的归河寨大巫祝脸色更加难看。 沈离吹了吹杯子的水,越发的悠然自在,实际她已在思索其他事。 而华胥重新拿起书,淡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便是有劫难,也是你们自找的。你们要是动佛口女,只会完的更快。毕竟,佛口女是天生灵女,你们动天道所选之人,还妄图躲避劫难,可能吗?” 听到这话,一众人眼中终于出现的全是惊惶。 良久,虺王寨大巫祝心一横,竟是直接弯腰,朝华胥拱手,“恳请华胥大人救我们,赐我们解劫之法!” 后面的人像是被点开了什么开关,一个个的也跟着弯腰。 “恳请华胥大人救我们!” 华胥不为所动,“真是好笑,你们不想着解决源头,只想着如何躲避。求我有用吗?你们得罪的是我吗?” 一众人面现惊怒和难堪。 让他们这些长辈向一个小姑娘低头?! 这这么行! 沈离伸了个懒腰,起身道:“师父,我困了,先去睡了,劳您打发走他们,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们。” “……”华胥道:“有你这样指使师父的逆徒吗?” 沈离从善如流的改口道:“徒儿身上的伤真疼,尚需卧床数日,麻烦师父了。” 分明才认识没多久,华胥却莫名有种不指望这小姑娘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的自觉。 他摆摆手,勉强作应了。 沈离就揣着手往屋门口走去,有意无意的道:“哎呀,我得想想,那东西是什么,怎么才能用它来报我这十二年的……” 九黎十八寨的人一听就控制不住了,剧烈挣扎着。 最终,在华胥真的下逐客令,沈离也马上要进屋时,虺王寨的大巫祝强忍难堪的恼意,叫道:“余莺莺!” 508.我不是在玩,是在办正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勉强停住,回头看向那一众人。 漆黑瞳孔携裹着寒意,显得又苍又冷,令众人一怔。 虺王寨的大巫祝莫名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要如何……才能老实的配合我们……” “配合你们去死?”沈离嘴角微勾,冷笑道:“别忘了,你们是在求余莺莺的原谅。说话注意点分寸,别说不该说的,多说点我爱听的。” “你!” 归河寨的大巫祝难以忍受沈离这堪称放肆的态度。 车前寨大巫祝瞪了眼他,让他闭嘴,才看向沈离,青着脸说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是要归河寨里你那对父母……给你道歉,还是别的,都行。” “什么都行?” “……是!” 间他们一脸勉强,沈离抱臂看着他们。 明明她的人还因年纪尚小显得矮小,却令众人凭生觉出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那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好了,你们先给我做三件事,我再考虑别的。” “你说。” 一众人沉沉的看着沈离,做好她会提什么过分事情的心理准备。 沈离淡声道:“第一,明日让归河寨的人把花婆婆家中的东西好生的打包好送来这里。” “……可以。” 这只是一件挺小的事,众人有点意外,没想到沈离会说这个。 沈离没理会他们的视线,继续道:“第二,在那条青石路下面,你们找人寻个好地方,开出片空地来,搭几间房子,给花婆婆日后住。” 这话令华胥看了眼沈离。 沈离耸肩。 她当然知道华胥不会介意阿婆一直住在这里。 但华胥此人其实喜静,他只是嘴上不会说出来。再者华胥有要事在身,阿婆一直住在这儿会打扰到他。 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住,这里位置气节都适宜,也没人敢对住这儿附近的阿婆不敬,是她晚年很适合的居所。 众人面面相觑,见华胥都没说什么,便也应承下来。 “第三件事呢?” 沈离目光一闪,“给我找几个人。就找那种……一看就与先前性子大相径庭之人。我再给你们两个名字,傅应寒,班让,凡是对这两个名字有反应的人,你们也给我找来。” 这样就免得她拖着这具羸弱的身子大海捞针找人了。 她相信,这些人找人的效率绝对比她快。 一众人闻言愣了下,“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他们?” 沈离道:“与你们无关,你们照做就是了。” 众人深吸一口气,“可以。” 沈离心思微动,又补充道:“其中还有个叫阿延的,他是男生,与余莺莺差不多年纪大,我也要这个人。九黎十八寨,凡是名字里带延字的,你们都带来给我看看。” 话落,华胥直接放下书看向沈离,眼中满是不明所以的探究。 他听得出,沈离后说的这个阿延似乎很特殊。 沈离不便在这时候和华胥说什么,只问九黎十八寨那些人,“记住了吗?我说的是每一个,不要漏掉谁。” 余莺莺因着从小的经历,应该是个防备心极强的人,这样的人在逃离九黎十八寨时,身边还能有个人,那对方必是与她知根知底,不然她很难敞开心扉喜欢上对方。 所以,这个阿延应该也是九黎十八寨的人。 虽然她不知道哪个是阿延,但这具身体有残留余莺莺的意识,要是阿延出现在跟前,她应该会有反应。 如果九黎十八寨没有,她再考虑到外界去找。 但她没想到的是,对面那些人竟然愣住了,露出种疑惑又莫名的神色来,最前面的虺王寨大巫祝直接沉了脸色,盯着沈离重声发问。 “你找阿延做什么?!” 这个反应…… 沈离来了兴致:“你认识?” 大巫祝握紧手中的拐杖,犹疑着没有说话。 倒是华胥,不紧不慢道:“介绍下,他有个独苗的孙子,就单名一个延字。偌大九黎十八寨,没人敢和他那孙子同名。” 换句话说,这九黎十八寨只有一个阿延。 沈离看眼貌似有点在看热闹的华胥,便道:“那我就要他,把他带过来,我有事找他。” “你我老夫的孙子什么事?”虺王寨大巫祝问。 沈离不惜余力的给他添堵,“关你屁事?痛快点把人带来,别叫我不高兴,动了我这张嘴。到时候,你可就是九黎十八寨的罪人了,比我还罪的那种哦。毕竟我说过,只要你们做到我这三个小要求,我就考虑考虑配合你们。” 其他人等瞬间集中在了虺王寨大巫祝身上。 大巫祝如芒在背。 沈离也没有再给他废话的机会,转身进屋,哐当一声关了门。 剩下的人鸦雀无声。 虺王寨大巫祝看向华胥,“华胥大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道。” 华胥干脆的回。 大巫祝攥紧手。 华胥似笑非笑的道:“人都不见你们了,你们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办交代的事?要是出什么差池,那就是你们的错,别想着来找我求救。” 顿了顿,他状似恍然,“其实你们来也没事,毕竟我不会搭理你们。做师父的,自然要偏向我这小徒弟,不像某些人,亲疏都分不清,生生将一手好牌打成烂牌,成了仇人。” 一群人待不下去了。 他们又不能直接怼回去,不然惹了华胥,还是他们遭罪。 “华胥大人,告辞!您不必远送。” 众人压着怒气转身离开。 华胥拿起古籍,“说的好像我送过你们似的。” 众人:“………” 众人脚底生风,走的飞快,生怕自己再多留一秒会做出后悔的冲动举动。 待人走了,华胥才起身,走到沈离屋外,抬手敲门。 不多时,沈离开门。 小姑娘确实瘦削病弱,一张巴掌大小的脸,透着苍白,仅眉眼间神色瞧着冷静不显弱。 华胥顿了顿,出口的话最终变成提醒:“虺王寨那个,是个小心眼的。他儿子媳妇都离世,就给他留了那么一个孙子,他视之若命。” “所以?” “悠着点玩,不要给他狗急跳墙的机会。” “……” 沈离强调,“我不是在玩,我在办正事!” 华胥:“哦。” 沈离:“……” 一看就没信。 沈离放弃解释,关上门回去睡觉。 509.再见傅应寒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 吃过早饭后,阿婆就提起来要去归河寨收拾行李。 昨晚九黎十八寨的人来时,她没有醒。 沈离了解华胥,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早就知道九黎十八寨的人来的阵势会很大,估计在新给她的药膏里加了安眠的药分,好让阿婆睡的熟些。 思及此,沈离拦下阿婆,说归河寨的人会给他她们送来。 阿婆不信,他们咋可能会有那么好的心。 沈离就简单说了说昨晚的情况,略去剑拔弩张的部分,剩下的只她和他们达成的协议。 阿婆当即握住沈离的手,担心的问:“莺莺,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到时候要求你……那咋办?你不要给他们机会,真的威胁到了族寨,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这样,我们不要他帮忙了,阿婆还能动,自己就能回去收拾东西!” 沈离拉住她,耐着性子好说歹说的,才终于劝住阿婆,叫她相信她不会有事。 事实上,沈离费那么多口舌,还不如华胥出来在阿婆眼底晃了一圈管用。 阿婆亲眼见到过归河寨的人对华胥又敬又怕,深信如果华胥护着沈离的话,她不会有事。 于是阿婆就把沈离拉到一边,苦口婆心的叮嘱沈离一定要好好孝顺华胥这个师父,不要惹他生气,保住自己。 沈离看眼不远处在喝水,实则余光瞥她们这边看热闹的华胥:“……” 幸而阿婆没说多久。 因为归河寨的人来了。 他们的动作很迅速,连夜收拾好了阿婆家的东西,几个人一起抬了过来。 其中就有余父余母,还有族巫。 一见到沈离,族巫僵着脸色按着余父余母给沈离赔罪道歉。 可能是族巫已经耳提面命过沈离的特殊性,余父余母看着沈离的眼中带着惧怕,更多的却是愤恨和不情愿。 以往都是余莺莺给他们赔着好的,哪里轮到他们低头了? 而且哪儿有爹妈给孩子低头的?! 见余父余母一副受了屈辱不得不妥协的样子,沈离看都没看一眼,也没有理会归河寨的人,自顾自进屋休息。 这令那群人脸色都很难看。 屋内的沈离依稀还听到族巫骂余父余母的声音,大的像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直至不耐烦的华胥露了个面,那些人才悻悻的走了。 只是没多久,其他族寨的人又来了。 其中有几个工匠,是专门是选址建房屋的,要带着阿婆去看看哪里合心意。 阿婆头一次被他们恭恭敬敬的捧着,局促的无所适从,频频看向沈离。 沈离便与她一起,花了一下午定好地方以及阿婆的喜好。 阿婆一心想着沈离,只问她想要住什么样的。 沈离避不过去,随口说道:“简洁干净的就行,没什么特别喜好。要不然,用那边弯曲的老树做个秋千好了,下面那一小块斜坡冲着窗户的位置,种点花吧,这样平时看着也能心情好点。” 阿婆连连点头:“就照莺莺说的做。” 沈离暗想,这个类空间不知道会存在多久,说不定真如余莺莺的六年到十八岁。 可后面显然她不会在这里了。 阿婆日后得一个人。 思及此,沈离见阿婆适应点那些人了,就提出离开回去。 但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回,自青石路上去到华胥住处院中时,看到多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虺王寨的大巫祝。 旁边空地上,则多了个四人抬着的小轿子,里面坐着个人。 轿子垂下来的薄纱布帘随风飘动,隐约露出来,是个腰背笔挺,略清瘦的少年身形,年纪似乎不怎么大。 沈离若有所感,不自觉的停下。 是华胥先一眼看到了她。 “回来了。正好,你要的那个什么阿延,来了。” 不知是不是沈离的错觉,华胥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些似有似无的玩味。 虺王寨大巫祝立即转过身来看向沈离,脸色阴沉沉的,显然很不高兴。但当着华胥的面,他也不敢真露出什么不悦,很快收敛神色,不冷不淡的说道。 “延儿,她就是余莺莺。” 轿子中倚坐着的少年咳嗽了几声,像是身子不怎么好,闻言撑着扶手要出来。 两边的人连忙去扶他。 出了轿子落地,沈离看到是个高高瘦瘦的少年。 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隔空对上沈离。 刹那间,沈离一愣。 少年相貌出乎意料的俊秀,五官眉目都温温柔柔的,只是带着病气,显然常年卧病,肩背过分单薄。 但沈离看过去时,他目中锋芒闪过,整个人瞬息间气势陡变,过后又错觉般的消失。 沈离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并且,对方给她种很熟悉的感觉,是……傅应寒?! 沈离不禁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少年。 对方明显也认出了她,朝她笑了笑,是她熟悉的柔和,并微不可察的摇头示意。 沈离秒懂。 虺王寨大巫祝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孙子,忍不住出声道:“你有什么事,现在就可以说了!我家孙儿身子不好,不便吹风过久,也不便在此处!” 沈离回神,道:“谁说我见到他就要立即说了?今天我忙了一天,太累了,改日再说。不过人可以留下,你,走吧。” “不可能!”大巫祝道,“我不会让我孙儿一个人留在你这……” “爷爷,没关系,我瞧她亲切,想留在这里。” 少年出声打断大巫祝的话。 大巫祝顿住,诧异的看着他,“阿延?” 少年温温淡淡的说道:“不是有华胥大人在吗,我不会有事的。若九黎十八寨真有劫难,我当也义不容辞。” 大巫祝听这话很感动,“阿延,你不必为爷爷勉强自己,这里的事同你本没有关系。”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们打扰我一天了还不够吗?还想继续待下去?”华胥不耐烦的出声,“人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大巫祝不敢顶华胥的话,心疼的看着自家孙儿,仿佛对方将要遭受如何如何的摧残。 他转而警告沈离几句不要肆意妄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没了大巫祝等人,此处才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傅应寒当即快步走向沈离,因目前的身体确实不怎么样,他连走带咳,难掩急切的问询:“你这几天怎么样?怎么会进这里来?” 510.阿延可能是罪魁祸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也走向他,但在这一瞬间,她心底忽然升腾起莫名的酸涩和痛苦,令她心口一滞,差点没站住。 傅应寒脸色一变,急促的扑过去扶她。 沈离深吸气,“我没事。” 这是她这具身体残留的余莺莺的意识。 所以面前这个人,就是余莺莺想要找的阿延。 她抬头,细细的打量着傅应寒附身的身体,大概十四五岁,眉目尚显青涩。 傅应寒不放心她,拉过她的手来给她把脉,随即拧眉。 沈离道:“我过来时,余莺莺就已经是身受重伤,被自己家里人打的。” “所以这两天,你过得很疼,不太好受,是不是?”傅应寒心疼,附身也会承对方的痛苦。 沈离顿了顿,只道:“我还行,不是很难受,你不用担心。你呢,你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 “先天性的心脏病,加上常年卧病在床,身子骨不怎么强健。”傅应寒咳嗽着说,还有些不太适应时常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只是他更多的是担心沈离,再次问起方才的事:“你是怎么来的?我记得当时只我和班让突然被一种莫名的吸力带进来,而你好像被什么屏障和我们隔开了,应是没进来,还安全的在外面才对。” 沈离言简意赅:“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很快发现脱身,再去找你们,期间遇见了余莺莺。然后我就大概弄清楚了你们在哪儿,进来找你们,也答应余莺莺,帮她找到她心上人阿延。” 傅应寒闻言,蹙眉:“所以这里实际是余莺莺的……” “咳咳!” 突然两声咳嗽打断他们的话。 华胥似笑非笑的话也随之响起:“我说,你们是真的不避讳我。” 傅应寒话音顿住,回头看向他。 沈离也看华胥,“师父,你不是早就猜出几分我的来历了。那我避不避讳的,也不重要了,你又不是心里没数。” 左右她也没有提及类空间,也没有戳破这个世界是虚妄的。没有触动违反这个类空间的法则,就不会有事。 她说几句来历,也无伤大雅。 “师父?” 傅应寒眼底浮现出惊讶。 沈离低声解释:“嗯,师父。就我当初在九黎十八寨出事那时候,他帮了我不少,也教会我挺多东西,后来他就主动收我为徒了。我记得他一直在这里,所以带帮我的阿婆离开归河寨后,第一时间想到来这里。” 华胥不满的强调:“再说一遍,我不会主动收徒。定是你这小姑娘日后和如今般主动赖上我的。” 沈离自动充耳不闻。 傅应寒再看向华胥,目光一深,道:“原来如此,师父好。” 华胥锐利的眼神投向他:“你小子同我更没有关系了,可不要乱叫。” 傅应寒握住沈离的手,直视着他,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妇唱夫随,我自然要随她一起称呼。这点,还是讲清楚的好。” 华胥微眯起眼,探究的看傅应寒片刻,玩味的说:“你小子,挺有意思。” 又转向沈离,“没事不要再叫我,作死也不要找我求救,我累了。” 说罢转身进屋。 沈离莫名,想想华胥的性子,又觉得正常。她道:“你不用在意我师父的话,他就是那么……嗯,反复无常。” 傅应寒盯着华胥进的屋子看了会儿,咳嗽着拉沈离到石桌前坐下,状似随意的问道:“你们认识时,真的是他主动收你为徒?” 沈离嗯了声。 “那你们那时相处的如何,他也是如现在这般吗?”傅应寒道。 沈离摇头:“认识时,我师父脾性好得很,哪儿像现在,嘴毒又欠揍。不过没关系,他其实面冷心热,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傅应寒眼帘微垂,主动转移了话题,“那不说他了,说说正事。当时在老危楼里,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余莺莺就是你朋友覃霁禾家所在的那死灵吗?” 沈离点头,将她和余莺莺的对话都告诉他,也包括余莺莺作为佛口女的童年经历。然后再说起这个类空间的成因,要离开这里,也只有解决余莺莺的执念一个法子。 “余莺莺目前只想找到她的心上人,阿延,也就是你这副身体的主人。刚才见到你时,我这具身体是有反应的,说明找对了。” 傅应寒听着,低头看了看自己。 沈离皱眉道:“可现在这个类空间没有什么变化,说明余莺莺的执念远不止找到阿延,至于别的……” 思索片刻,沈离先前的怀疑又浮上来。 “你还记得房东跟我们说过的话吗?” 傅应寒颔首:“记得。” 沈离道:“余莺莺前面十几年过得不怎么样,这个阿延对她不错,因而成了她最重要的存在。中途也八成也发生了什么,致使她和阿延决定私奔,离开了九黎十八寨。按理说,他们离开后应该是隐姓埋名,没人能再找到他们。” “可后面余莺莺还是遇害了,凶手割掉她的舌头,砍掉她的手,明显是冲佛口女去。知道佛口女的,仅九黎十八寨,凶手是这里的人。当时阿延又恰好离开。我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余莺莺遇害可能和阿延有关系。” “不过先前我一直没想通这里面能有什么关系,直到昨晚上,我知道这个阿延就是虺王寨大巫祝的孙子。” 傅应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过来前,大巫祝跟我说过,余莺莺会是九黎十八寨遭受劫难的罪魁祸首。只有余莺莺不在了,九黎十八寨才能安全。但他们不敢轻易得罪佛口女,因为佛口女仅凭开口就能毁了他们。” “所以你怀疑,在余莺莺的过往中,她遇到阿延可能是九黎十八寨的人故意安排的。阿延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她,骗取她的信任,带她远离九黎十八寨,免得她害这里。但他们同时又决定斩草除根,在她十八岁时杀了她,夺取她的神通,又让她无法解脱?” 沈离沉沉的点头:“是的,我现在就是这么个怀疑。” 511.覃霁禾可能在九黎十八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怀疑有理有据,是目前最合理的缘由。 沈离道:“我和余莺莺确定过,她死时就是十八岁,正是佛口女神通可以被剥夺的时候。而阿延在当日离开,说是要去给她准备东西,他们约好准备简单的成亲正式在一起。可他一去不复返,她等到的只是凶手。” “也许正因为余莺莺当日满了十八,这个阿延就借口离开,引来九黎十八寨的人对余莺莺下手。而余莺莺临死之前得知了真相,故怨念难消,成了死灵。” “可这样一来……” 沈离迟疑的顿住。 傅应寒看着她,平静的说出下面的话:“这样一来,余莺莺最恨的就是阿延。只有阿延死掉,才有可能消除她的执念,我们才能离开。” 沈离放在桌面上的手攥紧,“但现在,你在这具身体里。类空间中,受到的伤害都是实质性的,要是在这里死了,外面你的身体可能也会……你能平安出去的可能几乎为零。” 傅应寒问:“几乎为零?那就是有可能了?” 沈离道:“只要在你这具身体彻底死亡前,你脱离出去,勉强可以保证安全出去。但这个分寸很难把握。况且,余莺莺死的凄惨,单单只是让阿延死,那太痛快了,不一定能消除余莺莺的怨念。最糟的就是受尽折磨。要是在这个过程里把握不好分寸,你就会……” 傅应寒思索了下,问道:“你有办法让我现在脱离这具身体吗?” 沈离凝声在:“这是由死灵缔结的类空间,你的魂魄离体,会被这个世界的怨煞之气侵袭,撑不了多久,只有在这个类空间快要自然消散时离体才安全。” 所以,这几乎是个死局,非常危险。 傅应寒看着沈离,随即抬手,指腹温柔的抚平她皱起的眉。 他柔声道:“没事,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在没有真正确定事实前,还有很多种可能。说不定我运气比较好,这个阿延没有欺骗背叛余莺莺呢?也说不定,余莺莺的执念不是阿延,而是其他的。” 沈离拉下他的手,沉默着没有作声。 傅应寒道:“如果真是阿延欺骗背叛了余莺莺,那没过多久,虺王寨的大巫祝就会找我,跟我说了。到时候就能确定我们想的是不是真的。要验证不算太难,我们且慢慢等着。” 在等的这个过程里,也会发生很多事。说不定哪一件就是他们所需要的,让他们了解余莺莺的真正执念。 不管如何,总不会太糟。 沈离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沉了口气,道:“那你有见到班让吗?” 傅应寒摇头,“我在这个世界醒来时,就发现我莫名其妙都附身到一个陌生人身上。用了许久,我才确定自己在九黎十八寨,而虺王寨也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班让。他应该是在其他族寨里。” 沈离便道:“我昨天叫那些人帮我找人了,相信很快能找到。” 想到什么,她一拍桌子,道:“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傅应寒问。 沈离道:“我先前以为只你们和绑余莺莺那几个人进来,可霁禾有可能也在这里!她在精神病院,虽说不一定被绑在老危楼,可她同余莺莺在老阁楼里住了那么久,身上也染上了她的气息,说不定她的魂魄也被牵扯进来这里了。” 傅应寒当即道:“那也一并找人寻她。” 沈离点点头,“虺王寨大巫祝不放心你,明天肯定早早的来,到时候就跟他说。” 傅应寒听到大巫祝,想起来别的事,问询道:“你知道大巫祝他们说的劫难是什么吗?为什么这个劫难会毁了九黎十八寨,还和余莺莺有关系?” 沈离直接指指华胥所在的屋子,道:“就是一个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这个东西挺特殊,让我师父一直在这儿守着。这东西要是不安分,就会给这里带来灾祸。” “曾经九黎十八寨的人算了一卦,余莺莺会让那东西带来劫难,所以他们对余莺莺十分不喜,余莺莺也因此备受欺凌。余莺莺幼时不会说话,也是因为被他们下了秘术。” 傅应寒不理解:“余莺莺是佛口女,明明是能带来祥瑞的灵女,怎会给这里带来灾祸?就算……他们也可以对余莺莺多加教导向善,规避风险。他们为何反而对余莺莺多加凌虐?这不是逼她生恶害人吗?” “这谁知道。” 沈离摊手。 所以她离开归河寨了。 她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对那帮傻逼动手。 这时,阿婆被人送回来了。 沈离和傅应寒老远就听到她局促的声音,让跟着几人不用对她那么客气。 “我刚到这儿时,是这个阿婆把我带走,给我上药,让我休息。”沈离简单介绍,站起身来。 傅应寒也跟着起身。 同时,青石路下走上来人,跟着的几个工匠都诚惶诚恐,好不容易将人送到要走了,余光瞥见傅应寒,一眼认出了他,连忙见礼。 傅应寒淡淡嗯了声,正好将人叫过来,吩咐他们去找一个叫覃霁禾的女人。 几人领了差事,忙不迭走了。 阿婆知道了傅应寒是谁,就要行礼。 傅应寒拦住她,温声道:“阿婆不必客气。您这辛苦了一下午,估计也饿了,您先坐,我去做点吃的。” “不不不,还是我去做吧。” 对方是虺王寨大巫祝的孙子,身份尊贵,阿婆不敢让他忙活。这要是叫那大巫祝知道,还不定那么迁怒她家莺莺呢! 沈离按着阿婆坐下,“让他做饭就好,他手艺很好,您尝尝。” 说罢,她跟着去打下手了。 虽然不会烧菜做饭,可她洗点菜淘点米还行的。 傅应寒看她一身伤就心疼,不肯让她做什么,就拿了个小凳子叫她坐下,同他随便说说这两天发生的事。 沈离经历的事说简单也简单,最后就只听傅应寒讲。 她很快听出端倪:“嗯?在虺王寨照顾你的,是几个年轻貌美的姐姐?这两天也是?” 512.我认识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是!”傅应寒被她看的头皮有些发麻,连忙说道:“我调走了她们,换了两个男的。其实我也不需要别人照顾我,这具身子虽然病弱了些,可还是能自理的。” 沈离长长的哦了一声。 傅应寒眼底多出些笑意,“吃醋了?” 沈离别过脸去,“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傅应寒把东西刚放下,洗了把手,拿布擦干净,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好笑的说道:“放心,她们都才十七八,在我眼里还是未成年的孩子,我再禽兽都不可能有心思。再说了,我只喜欢你,有你一个就够了。对别的女人,男朋友很守男德。” 沈离目光回到他身上,对上他无比真挚的视线,缓缓开口:“那我年纪就很大吗?” 男人一滞。 小姑娘才十九,过完年也还不到二十周岁。 沈离说:“她们好像也就比我小了一两岁吧……” 傅应寒忙道:“不一样,小姑娘和她们不一样。”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只在你面前禽兽。” 沈离将要出口的话咽回去:“……” 傅应寒径直望着她,目光深的仿佛能将她整个人笼进去,说:“在你面前,做不了要脸的好人。” 沈离简直无言以对。 她被看的有些受不了,抬手遮住他的眼睛,生硬的转话题道:“我要吃红烧茄子,醋溜白菜,粉蒸肉。你快些做,我饿了。” 傅应寒拉下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心,低笑着应道:“好,很快。” 沈离别过脸去。 傅应寒不闹她了,起身转过身去继续做饭。 而不远处,看着的阿婆目瞪口呆。 那那那……莺莺和虺王寨大巫祝家的……是在谈对象吗? 什么时候的事?!! 阿婆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开口叫沈离,再把她拉到一边好说悄悄话,震惊的问道:“莺莺,你和他……很熟吗?” 沈离点头。 “你喜欢他?” “嗯。” “他也喜欢你??” “昂。” “?!!” 阿婆呆住:“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 沈离陡然反应过来,在这里,她和傅应寒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她:“……就今天。” 阿婆:“?” 沈离:“我们……嗯,一见钟情。” 阿婆:“??” 沈离:“不用惊讶,这很正常,年轻人的感情……说来就来,嗯,没错。” 阿婆:“???” 这正常?! 有被冲击到。 沈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摆烂当没有看到。 夜色降临,傅应寒做好了三菜一汤,叫沈离拉着阿婆过去吃饭。 阿婆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再次被惊住,“原来虺王寨大巫祝家的孙子,有这么好的厨艺?怎么没听说过?” 沈离开口信手拈来:“他不常下厨。但他有天分,少数几次一学就会。” 阿婆不理解,甚至有点恍惚。 直到坐下,她都没有缓过来,只记着问道:“华胥大人今晚也不出来吃饭吗?” “他不需要吃。”傅应寒把碗筷分放在她们面前说道。 阿婆不解:“怎么会有人不需要吃饭?他不饿吗?” 沈离手一顿,也看向了傅应寒。 傅应寒给沈离盛饭,理所当然道:“他要是吃的话,早就出来了,但他没出来,不就说明他不需要。再说他又不是小孩子,真的太饿的话,他会自己出来的,我在灶台上给他留了些。” 阿婆觉得也是,便没有再问了,一吃几口,被傅应寒的厨艺惊到,赞不绝口,看傅应寒挨着沈离坐也顺眼很多。 沈离也很想念傅应寒做的饭菜,低头不断扒饭。 傅应寒不时给她夹菜,而阿婆看着看着,忍不住问傅应寒自身的情况条件。 傅应寒罕见的有了种见长辈的“紧张”感。 这顿饭就在阿婆和傅应寒的闲聊中吃的格外长。 吃完,也还是傅应寒收拾碗筷的。 阿婆越看越喜欢,拉着沈离的手小声跟她说:“莺莺,你眼光好的嘞,阿婆瞧他是个老实孩子,也勤快,心地善良,对你也上心。” 沈离汗颜,这印象,有一半是对不上的。 她道:“我心里有数。” 没多久,他们不得不面对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傅应寒睡哪儿。 沈离道:“我去跟阿婆睡,你睡我那个房间。” 在这里就这点不好,她和傅应寒不方便在一间屋子里睡。 傅应寒却摇头,“你不喜欢同他人一起睡。我去找你师父,在他房间里睡就行。” 沈离啊了声:“可我师父更不喜欢……” “情况特殊,他会愿意的。”傅应寒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自己走向华胥所在的屋子,停在屋门外敲门。 阿婆懵然道:“华胥大人应该不会……” 话未说完,吱呀一声,华胥开门了。 傅应寒语气礼貌:“房间不够,我来同您挤一挤。” 华胥看他。 半晌,转身进去,没有关门。 傅应寒进门,带上门时朝沈离笑了笑,示意她没事,然后就关上了门。 沈离怔住,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阿婆担心:“莺莺,万一华胥大人把他赶出来怎么办?我看华胥大人不像是个会和别人一起睡的人。” 沈离想了想,“我师父不喜外人在,不过既然让他进去了,就是默许了,不会再把人赶出来。应该是让他打地铺。” 打地铺也行,总算有个地方睡。 沈离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就先去洗漱歇下。 与此同时,华胥的房间里。 不同于沈离想的井水不犯河水般的和谐,傅应寒和华胥都坐在桌前,面对着面,看彼此的目光都十分锐利,又带深意。 “我认识你。”华胥说,“是以后认识的。” 傅应寒没有否认,“我确也认识你。但我确实没有想到,此时,你会在九黎十八寨。你为何能被这里留住?因为这里的那什么东西?据我所知,你实在不是个会关心这种事情,舍己为人留下守那么多人的人。” 面具下,华胥扯了扯嘴角,“说的好像你格外了解我似的。” “当然了解。”傅应寒淡淡开口,“因为你我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513.你还是多做几个梦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华胥看傅应寒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危险。 傅应寒面色如常,甚至淡定的喝了口水。 华胥目中的怀疑渐渐散去,玩味的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熟悉。我那傻徒弟知道吗?” 傅应寒淡淡道:“不知道。” 华胥就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知道的好啊。难得糊涂,是人之幸事,能免去许多不该有的烦恼。” 他走向床,留下句话,“柜子里有多余的被褥,是打地铺还是睡榻上,自己选。” 傅应寒突然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华胥停住。 傅应寒道:“如果有朝一日,为救一个人,你放弃了自己最重视的东西。对那人,你会是出于私心,还是责任?” 华胥诧异的回头看他一眼,道:“都不可能。你不是了解我吗,你觉得我会做出那种事?” 傅应寒放下杯子,“随口一问罢了。” 华胥目光落在门上,仿佛能隔着门看到外面的人。 过了会儿,他摇摇头,回身去歇息。 …… 次日。 因着担心自家孙子,虺王寨的大巫祝一大早就和工匠们一起来了。 彼时沈离从阿婆家那堆东西里发现了一袋黄豆,突然想喝豆浆了,傅应寒也便想法子给她磨出来,好在阿婆想到自己有一小块石磨,刚好能拿来用。 于是当大巫祝来的时候,便看到傅应寒在石桌前站着,两个袖子挽起来,亲力亲为的磨豆浆,阿婆洗了个干净的桶接着,沈离就在一边倒豆子。 华胥更悠闲,他就屈腿坐在屋前台阶上,慢腾腾的说了句他也想喝,叫傅应寒多磨点。 傅应寒看他。 华胥戴着面具,旁人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听声音也能听出他话语间几分恶劣的趣味。 “怎么了,徒弟未婚夫,你不行吗?” “……” 傅应寒挤出个微笑,“行,怎么不行?” 沈离蹙眉,道:“他喝不了多少,不用磨太多。” 大巫祝在青石路尽头站了许久才回神,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你们在做什么?!” 几人这才看过去。 大巫祝明明拄着拐杖,此刻竟然健步如飞的冲过来,看到傅应寒满头是汗,手心里都磨破了皮,微微红肿,心疼的不得了. “延儿,你从来没干过这样的粗活!他们……太过分了,你身子不好,怎么能让你干活呢!” 后面跟着的人眼疾手快的冲上前,抢占傅应寒面前的石磨,替他干。 沈离见此,就道:“行啊,那你们全磨了吧,我师父等着喝呢。” “你你你……” 大巫祝生气的的指着沈离。 沈离:“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指我。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 大巫祝缩回手。 傅应寒道:“是我自愿做的,同她没有关系。爷爷,你别误会,也别乱迁怒别人,我的身子没事。” 虽说现在身份是阿延,傅应寒这时却没太有心情应付大巫祝,转过身去,道:“我还要做早饭,爷爷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你在这里还要做饭?!” 大巫祝声音拔高。 阿婆忙道:“不是您想的那样,主要是我做,不过您孙子的厨艺是真的好,可厉害了……” 大巫祝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他送孙子来,不是让孙子来这儿吃苦的! “想来你们也不差一时半会儿,我就先把延儿带走个把小时,我们爷孙叙叙话,这没问题吧?”大巫祝瞪着沈离咬牙说。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 难道这么快对方就忍不住了? “没问题。” 沈离爽快的一口应下。 大巫祝深吸一口气,“延儿,随爷爷来。” 傅应寒这次耐着性子跟过去了。 大巫祝怕自家孙子回来后还得担着做饭的事,遂指了个人留下做饭。 阿婆想说她就可以做,被沈离按下。 白送上门来的人,不用白不用。 台阶上坐着的华胥眼看着大巫祝和傅应寒沿青石路下去,消失在视线里,他也起身,叫沈离,“小徒弟,过来。” 沈离听见,走过去,“怎么了?” “废话那么多做甚,随我过来。”华胥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灰,又指小厨房,“墙上挂着的那个竹筐,取下来背上。” 沈离依言去做,带着空空如也的竹筐,嘱咐阿婆先吃饭,不用等他们,便跟华胥走了。 华胥绕过竹屋,后面有一条小路,通往后山林。 沈离快步追上他,这具身体将好没多久,走山路有些费劲发累。 忽然,华胥伸手把竹筐扯下去,自己拎在手里。 沈离看了看他,“师父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已经没人了。我这身子也没法跟师父走太远。” 华胥啧了声,“真弱。” 沈离:“………” 华胥倒也如她说的开口,问:“那片死树林,是何时活过来?” 沈离算了算,“五六年吧。” “五六年……原来还有五六年,我就能重获自由了……”华胥呢喃道。 沈离来了好奇:“师父,您不是自愿留在这儿的吗?” 华胥语气恢复如常,道:“曾经欠了一个人的债,便代其守在这里还债了。等那片死树林活过来生芽开花结果,我就离开这里。” 沈离诚实的说道:“根据我知道的,显然您一直没能离开。要不您有空的话,多做几个梦?” 华胥:“……” 华胥没看沈离,但他抬手,准确又快速的呼了下沈离的脑袋。 沈离这具身体的反应远躲不过去,吃痛了声,条件反射的打回去,可她现在太矮了,蹦起来都没碰到,而且华胥迅速往旁边挪了一步,她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沈离:“…………” 华胥瞥她,“没大没小,欺师犯上。” 沈离阴恻恻的呵呵两声。 “到了。” 华胥突然开口。 沈离一愣,往前看去,平平无奇的山林。 “到哪儿了?” “到野味跟前了。” 华胥将沈离扯退几步,上前把地上铺的枝叶弄开,下面是一个坑,里面有两只野兔和一小头鹿。 他看着坑里,忽的问:“你比较喜欢以后的师父吗?他做了什么?” 514.当时我做了什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被问的一怔。 比较喜欢以后的师父吗? 她摇头道:“没有什么以前以后之分,您对我来说,一直是同一个人。至于以后的师父做了什么……” 沈离的神色凝了几分。 其实想到以后的华胥,她想起来最多的还是九黎十八寨当时的案子。那时她苦思良久仍不得其法,最终便做了个恶人,手满鲜血。虽然杀的那些人已经不能再称作是人。 同这份记忆挂钩的华胥,让她也实在…… “他具体都做了什么?” 华胥回头,又问了一遍。 沈离默了默,“师父,您不会想知道的。” 华胥坚持,“没事,你说。” 沈离看着他,过了会儿,道:“当时九黎十八寨确实发生了一场劫难,数百无辜人莫名遭死灵所害,成了……神智尽无,凶性毕露的……活死人吧,用这个描述似乎更准确些。然后他们向特调局求助,我带人前去。解决了死灵,却没法解决那些人,他们已经恢复不了了。” “留下他们,后患无穷,所以必须杀掉?”华胥一点就通。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最初九黎十八寨的人不同意,他们觉得那是在杀害无辜人,杀的还是他们的族民。他们也不信不能救了,把特调局的人赶走,自己想办法,结果更多无辜人受其害,形势眼见就要控制不住了。” “这时,他们找回了特调局的人,却不是要我们处理掉他们,而是……他们说有办法了。他们求我们帮忙把那些人聚集到后山林中,说找到个禁术能够他们恢复。死马当活马医,我们答应了。” “可他们骗了我们。他们说的禁术压根没有用,他们甚至自己都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完全就是拉我们下水冒险。后面发现没有用,他们也跑的很快,剩下不知实情的我们想要控制住那些发狂的人。” 华胥皱了皱眉,几乎立刻就猜到了当时的情形,“你们死伤不少,是吗?” 沈离嗯了一声,“只有我一个脱身离开,因为受重伤倒在山林间。九黎十八寨的人没有回去去寻我们,我是被我一个朋友救了的。” 华胥语气骤寒:“符合那些人的性子。真是一脉相承的贪生怕死,进水的脑子。” 沈离站的有些累了,蹲了下去,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坑里面尚有一口气,气息奄奄的野味。 她淡淡的说:“人性如此罢了。” 华胥问:“后来呢?” 沈离更平静了:“我伤好一些后,想要离开。但九黎十八寨那时彻底出事了,那些活死人闯入各族寨中,伤害了很多无辜人,族巫们束手无策。哦,他们那时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又求助了特调局和玄门。” 华胥看着她,猜到了什么,“你去了?” 沈离无言片刻,对上华胥的目光,“我没有去,我只是,遇到了师父你。” 华胥难得的愣住。 沈离说道:“我离开的那天,遇到了几个活死人,在我解决他们的时候,师父你出现了。你解决掉了他们,然后邀请我留下,也带我去了你在禁地的住处。” “我问,你是被大巫祝他们派来游说我的吗,你说不是,你只是应该那么做。后面你给我治好了余伤,说不用我报答,只要我再留两日。” “我答应了,然后你带我去看了九黎十八寨,不是去见那些巫祝们,而是去看各族寨住着的百姓。他们深受活死人困扰,作为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无辜人,和亲人生离死别,自己危在旦夕,每日活在害怕的煎熬中,不敢出门,待在家中也不安心。” 沈离回想,很快想起来一件已经被她遗忘太久的事情。 “那时,我还遇见了一个刚刚变成孤儿的小姑娘,只有五岁。别人都躲在家中的时候,她自己站在街头,不知所措的喊阿爹阿妈。” “我看到了有活死人在她身后,想要撕碎她。我冲过去救下了她,她扯着我的衣袖问,我也是和她一样,在找阿爹阿妈吗。” 华胥听到这里,波澜不惊的心底突然就涌出一种奇异的让他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问沈离:“你怎么跟她说的?” 沈离道:“我当时说我没有家人,我也不是九黎十八寨的人,是从外地来的。然后那个小姑娘高兴的问我是特调局的人吗,她说她阿爹阿妈还在的时候告诉她,等那里的玄师来了,他们就得救了。” “可我没来得及回她。” “为什么?” “因为当时我们被附近的活死人发现了,足足有六七个,我来不及护她,她死在了我的面前。” 顿了顿,沈离道:“还是因我。因为一个活死人想要偷袭我,她挡在了我面前。” 华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沈离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淡声道:“那之后,师父你找到了我。你说像那个小姑娘一样的人还有很多,问我想再看看吗。我说想,你带我走了很多个村寨,我确实也见到了数十个比那小姑娘还要凄苦的人。他们都什么也不知道,凄凄惶惶的问我怎么办。” 华胥喉咙难得的凝涩,预料到什么,他问:“我做了什么?” 沈离看他,“在我挣扎该怎么办的时候,师父你教了我两个字,取舍。然后你给我讲了一些以前你见过的人或事。你还说,曾经你也跟我一样,后来你遇到了一个人,教你能如何,又该如何。” 可能这世上,总有太多身不由己,也总免不了个人情绪。 但真正的苦难面前,个人情绪是最容易舍去和放弃的东西,其他的,例如名声、道德、干净等,只要你认为自己做的事值得,舍去也并没有什么。 毕竟,没有永远的只得不舍。 既已成了玄师,行事总要从大局出发。 “所以那之后,我主动去找了那些大巫祝,和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想方设法的把那些活死人聚集起来。” “最后是我杀了他们。” 沈离目光回到下面坑里的野味身上,“大概一天一夜吧。我把他们处理完,一把火烧了。” 515.延儿,这就要看你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面具下,华胥眉头紧拧,他问:“后来呢?” 沈离看他:“不知道。我精疲力竭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师父你的竹屋里了。您给我留了封信,说有事走了,让我醒后自行离开。我没有找到您,看桌上还放着饭菜。吃完就走了。” 华胥蓦地问:“你后面回去找过我吗?” 沈离点头:“找了,只是每次都没有见到师父。” 华胥又问:“那,那片死树林,是什么时候活了的?” 沈离说:“细算来,正是我当时解决完那些活死人之后。我每次再来,那片小桃林都被料理的不错,大巫祝他们不敢去,只能是师父您料理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华胥再也不见她。 不知想到什么,华胥沉默下来。 沈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父?” 华胥眸光微闪,别过脸去,淡淡的说道:“没事,可能那时,我见你见得腻了,又怕你回来打扰我,叫我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又不安生,才不出面见你吧。” “……”沈离嘴角抽搐着道:“我错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后的师父的,起码那时候的您没有这么嘴欠。” 华胥没好气的道:“你没有选择了。” 说罢,华胥撑着地面跳进坑里,将几只野味捡到竹筐里后,又轻而易举的上来了。 “再往前走走。”华胥说,忽又补充了一句,“前面有颗红果树,结的红果还成,不算酸。” 沈离起身跟着过去,默默活动着酸痛无力的手脚。 她决定,回去后一定好好躺床上休息。 “你当时多大?”华胥冷不防的问。 “……什么?” “我收你为徒的时候。” “我……” 沈离不是很想回这个问题,含糊的说:“快十八了。” 华胥哦了声,“小屁孩。” 沈离:“………” 她就知道,他那张嘴一定不会放过她。 华胥回头看了眼她,“你当真,没有家里人?” 沈离破罐子破摔的说:“有,但跟没有差不多。就像余莺莺那样。” 华胥不说话了,沉默着往前走。 沈离委实摸不透他的心情,低叹口气跟着。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华胥说的那颗红果树,上面结着樱桃般大小的红色果子,红彤彤的,熟的正好,就是长的太高了。 那高度对华胥来说尚不算什么,他抬抬手就摘了好几串,带着枝叶,没一会儿塞满了整个竹筐,还往沈离怀里塞了一大串枝桠。 “回去了。” 华胥往回走。 沈离正好饿了,撸下来红果往衣服上擦擦就吃,意外的酸甜相间,恰到好处的好吃。 前面的华胥也放慢可速度等沈离。 两人慢悠悠的回去时,仅阿婆和几个大巫祝带来的人,他们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放在石桌上,做的相当丰盛。 华胥顺手就把带回来的野味扔给他们,吩咐道:“剥皮洗好切成块,用调料腌起来放着。” 几人连忙接过来照做。 阿婆不好意思看他们忙活,想去帮他们,也被沈离按着坐下。 “他们自愿干活的,咱们吃咱们的。阿延呢?他还没回来?” 阿婆摇头,“估计还得好一会儿吧。” …… 与此同时。 禁地不远处的山坡上,正是傅应寒和大巫祝。 不过还多了几个族医,大巫祝叫他们给傅应寒诊诊身子。 傅应寒配合完,就道:“爷爷,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你看看你两只手磨的,都破皮红了!”大巫祝心疼的不行,“往日里你在家中,哪儿干过这样的活计。爷爷知道了,余莺莺就是故意磋磨你报复爷爷的!” 傅应寒微微皱眉,“同她没有关系,是我愿意做的。” “你竟然还为她说话?”大巫祝的震惊盖过了心疼,“延儿,你这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别忘了,她是九黎十八寨的罪人!有她在,我们迟早要出事的!” 傅应寒不赞同,“余莺莺生性还算善良。不然,她在归河寨被虐待那么多年,早就报复你们了,可她没有。你们却虚无飘渺的劫难之言就对她多加逼迫,无异于逼她动手。到时候真出了事,究竟是她的错,还是你们的错?” 大巫祝被问的哑口无言,静默片刻,道:“延儿,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知道了自己之于九黎十八寨的特殊性,随时都有可能……我们只能尽力防范。所以你万不可被她迷惑,知道吗?” 傅应寒没有应这话,转而问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余莺莺会让它威胁到这里?” 大巫祝摇头:“爷爷也并不知道。除了华胥大人,就只有九黎十八寨的先人见过。但余莺莺这点,是确确实实卜算出的,做不得假。” 傅应寒若有所思。 大巫祝又道;“延儿,现下木已成舟,爷爷得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 傅应寒不动声色的顺着问询。 大巫祝道:“爷爷早上见余莺莺对你似乎不加防备,这很好。你索性就多得些她的信任,弄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 傅应寒反问:“若余莺莺从无害人之心呢?” 大巫祝一噎,只道:“延儿,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隔肚皮。你不要太信她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傅应寒看着他。 大巫祝一瞬间竟觉得自家孙儿的目光令他胆颤。 他心下微疑,待再看向对面的人时,还是那副温温淡淡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爷爷,你要知道,就算她真的有害人之心,可她如今是华胥大人的徒弟,有华胥大人护着,你们又能如何?”傅应寒缓缓道。 大巫祝眉头紧皱。 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丝狠意。 “华胥大人是不能离开禁地,离开九黎十八寨的!” “……所以?” “若他当真要护余莺莺,就让余莺莺离开华胥大人的身边,不就好了!” “……如何让她离开?” 傅应寒面上仅存的一点温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大巫祝道:“这就要看你了,延儿。爷爷也不忍心你做那些,可是为了九黎十八寨,只能委屈你了!” 516.班让:找到家人了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直到中午,沈离才见着傅应寒。 彼时阿婆跟着那几个来的工匠走了,要去看看他们怎么建房子的,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能及时提出来改,而她就在华胥的住处,对着碗黑漆漆的药汁做心理建设。 就在这个时候,一抬头便见着傅应寒回来了,他脸色不算多好看。 “怎么了?”沈离立马把药退到一边去。 傅应寒脚步加快走向沈离,在她身边坐下,问:“华胥呢?” 沈离道:“他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吃过早饭,你就自个儿走了。怎么突然问起他?” 傅应寒没有瞒她:“虺王寨大巫祝找我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尽量取得你的信任,套出你究竟要做什么;第二件事就是……在得到你的信任后,引你离开九黎十八寨。” “同我们先前猜测的对上了,他们打断在九黎十八寨外面对余莺莺下手,并且正是要等到她十八岁的时候,再绝后患,是吗?”沈离问。 傅应寒沉沉的点头,“他们觉得,只要你不在九黎十八寨,华胥就没办法再护着你,他们也大可以瞒着华胥对你下手。” 早有预料,沈离此刻倒不怎么意外了。 可是看着傅应寒,沈离还是皱了眉,“若真如此,余莺莺是在临死前的最后关头得知了阿延背叛欺骗她的真相,就必然得动阿延了……” 这样一来的话,傅应寒会很危险,有八成可能再也出不了类空间。 不行!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这样,我们再等等,看还有没有别的变数。”沈离道。 傅应寒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握住沈离的手,道:“如果真的必须……你就动手好了。只要你安全离开就好。” 沈离猛地抽回手,脸色难看了些,“我不会的,容后再说!” 傅应寒欲言又止,见她排斥,便暂时将话咽了回去,瞥见旁边的药碗,他端过来,道:“不说那些了,先喝药吧。你不知还要在这具身体里待多久,若是真要数月乃至数年,伤一直不好的话,会很难受。” 沈离看到那黑乎乎的药汁,心情更不怎么样,撇过脸去。 眼前忽然出现几块梨膏糖。 沈离一顿,看向傅应寒。 “离开时候,我叫虺王寨的人去最近的归河寨买的,喝完药吃几块就不苦了。”傅应寒哄道。 沈离撇嘴,“我才不觉得苦。” 傅应寒就把碗推到沈离面前。 “……”沈离一声不吭的端起来一口喝完,伸手要了块糖塞进嘴里。 傅应寒忽的道:“你会不会受余莺莺的影响?” 沈离看他,“什么?” 傅应寒拉起她的手,引着放到自己的心口处,他道:“我好像会受这个阿延的影响,经常有一种窒息的抽痛,尤其是看到你——余莺莺时。这让我有时会忍不住看着你出神。” 沈离正心情不怎么样,闻言不由自主的挑错:“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就不会看着我出神了?” 傅应寒微愕,失笑道:“不是,我什么时候都想看你,都看不够。” 沈离收回手,轻哼了声。 傅应寒无奈的靠近抱了抱她,道:“我错了,别气,下次我说话一定注意。” 沈离轻扯嘴角,“看你表现。” 傅应寒见周围没有人,放心的亲了亲沈离的额头,低声道:“男朋友最喜欢你了。” 沈离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戳戳他的胸膛,要求道:“我师父带了几只野味回来,已经处理好放在那边了,我想吃爆炒香辣的,刚才吃饭没吃饱。” 傅应寒应她,“好,我去做。正好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吃。”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便放开她,起身过去。 然而两人都没有发现,远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沈离有些困了,强撑着等傅应寒做好吃完,才回屋补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嚎声吵醒,困的扯被子蒙住头想继续睡,但依稀又听到有人说起班让的名字。 这下沈离睡不下去了,在床上服气的躺了会儿,起身出去,看到外面日落西山,傅应寒在院中,有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瘫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哭诉。 “三爷,我就知道您不会放弃我,一定能找到我的!您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可惨了,天天起早贪黑,喂猪喂羊,还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那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傅应寒额角青筋直跳,余光瞥见青石路那头又有人上来,他低声喝道:“放开,在这里不能暴露身份!” 班让一秒擦掉眼泪爬起来立正,还顺带整理了下衣服,一副正经凛然模样,半分看不出先前的委屈可怜。 傅应寒:“……” 沈离:“……” 来的是其他寨子的人,都听到了班让的哭嚎,只是听不真切。他们古怪的看眼班让,目光绕过他们直投向后面的沈离。 “你要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剩下的……我们巫祝说还在找。” 傅应寒和班让这才发现沈离出来了。 沈离摆摆手,说全找到了再来跟她说,那几个人就走了,像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 班让迟疑:“三爷,我怎么觉得她的气势好像……” “就换了个壳子,不认识了?”沈离开口。 “沈小姐!”班让欣喜若狂,“家人,我终于找到家人组织了!” 班让想飞奔过去给个拥抱,但傅应寒迅速判断出课他的意图,把他拽住,“说正事,你这两天在哪儿?都发生了什么?” 沈离揉揉脸清醒些,过去坐下听他说。 傅应寒看出沈离还困着,给她倒了杯浓茶。 班让闻言,正色起来,却是先鬼鬼祟祟的看周围,没看到什么人才凑到他们二人面前,压低声音道:“沈小姐,三爷,我是在七星寨,成了族医家的远方侄子,当牛做马的干活。可我干活时候发现那里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怎么说?”两人问。 班让道:“那个族医有一个地下窖,里面有五六个特殊的病人。族医说他们精神失常癫疯,会伤人,才要关在里面,用铁链锁着。别的他没有跟我细说,可我是玄师啊,我一眼就看出,那些人分明是死灵所致!” 517.沈离掉马,你就是无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说什么?” 沈离听到那话,放下了杯子,皱眉看着班让。 班让信誓旦旦道:“我没有看错,那族医的地下窖里,确实有这样的人,我用血术探查,在他们身上发现了死灵的痕迹。他们受死灵荼毒已深,失去了人性,若是放出来,必会害人!” 傅应寒问:“那族医知道后果吗?” 班让迟疑的摇头:“不清楚。但他对那里十分看重,平素从不让人靠近。如果不是他昨日上山采药扭伤了腰,叫我替他把干粮丢进去喂那几个人,我也不会发现。看样子,七星寨好像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个。” 沈离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紧,面沉如水。 傅应寒注意到她心情似乎不怎么样,有些不解:“怎么了?你是想管这件事情,怕那些人出来伤人吗?” 沈离缓缓摇头,“我只是想起来从前。在九黎十八寨,我已经。遇到过类似的人了。” “已经遇到过,类似的?” 傅应寒怔了下,很快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禁脸色微变。 旁边的班让一拍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九黎十八寨确实是发生过类似的案子。就在几年前,这里出现了类似的活死人,伤人无数,特调局介入调查解决,可几次三番都没有结果,还被这里的人给坑了一把。最后,是那位鼎鼎有名的无道玄师出面,无道亲手杀了那些人,才堪堪解决。” 傅应寒听到这番话,反应几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看向沈离。 沈离没什么表情,端起杯子来喝了口茶水,清醒了些。 而班让倒吸一口凉气,“这……原来从这么早以前,就已经埋下祸根了吗?!这难道是他们人为的灾祸??” “看上去是了。”沈离冷声说,“现在就出现了,几年后非但没有消失,还越来越多,除了有人故意纵容发展,还有别的可能吗?” “我操!” 班让猝然起身,怒骂道:“他们傻逼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有多危险?!当初为了解决九黎十八寨的麻烦,我们特调局可是折了好多人呢!还以为是意外,结果他们是自己作死??自己作也就算了,有本事别找我们特调局啊!” 沈离闭了闭眼,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想只是徒增烦恼。眼下……重要的是解决余莺莺的执念,这样才能离开这里。” 她看向班让,“你来的正好,有件事要交给你做。” “沈小姐,您说!” 班让强压怒火道。 沈离把虺王寨大巫祝交代给傅应寒的事,告诉给了他。 班让听完,又是一阵怒火中烧,“亏我以前还敬重九黎十八寨呢!没想到他们是这么群玩意儿!什么劫难,都是屁!他们不想着自己能怎么解决,反而推到一个小姑娘身上,指望着弄死她来解决,想屁吃呢!” 沈离屈指敲敲桌面,示意他冷静,“我最多只在这里再待十日,看能不能找到我朋友覃霁禾,以及跟进来的其他人。十日之后,不管有没有找到,我都会按照余莺莺的轨迹离开去灌阳县居住,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把当时残害余莺莺的那群凶手……和阿延,解决掉,就能解开余莺莺的执念,离开这里。 她得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的想办法保全傅应寒。 运气不好的话…… “到时我们会把你留在这里,你替我们留意着九黎十八寨的动向,还有我朋友他们在哪儿。尤其是我朋友,覃霁禾,你找到她后带着她,到时类空间打开,你记得把她带出去。” 班让闻言,重重点头,拍着胸膛说道:“这种事情交给我,您二位放心!” 沈离看了眼天色,“太晚了,阿婆还没有回来,我去找找她吧,别是出了什么事情。” 傅应寒立即起身,“我和你一起。” 沈离看他,喉间动了动,最终点了下头。 班让一口气堵在心里散不出去,郁闷的说道:“沈小姐,你们去吧,我自己在这儿待会儿。不然我怕看到其他九黎十八寨的人,会忍不住动手。” 沈离就指了指灶台,“那麻烦你下,把米淘了煮上,我们回来吃饭。” 说罢,她把杯子剩下的浓茶喝完,起身离开,傅应寒随即跟上。 两人沿着青石路往下走,林间逐渐昏暗起来。 沈离想着事,不知不觉眉头皱起,一点点的盘算着七星寨。 傅应寒看着她,开口声音微哑:“你就是无道,对不对?” 沈离脚步一顿。 傅应寒道:“我先前听说过无道的名声,很厉害,也很……无情、冷酷,下手狠厉,手里沾血无数。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无道都敢做,也就背了很多骂名,别人敬他,怕他,又骂他。” 沈离听着,没有否认,“是,这就是我。” 傅应寒眸光晦暗。 沈离道:“在特调局的位子上不方便做的事,我都会借无道的身份做。这样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 “对啊,特调局里那些老东西不会寻到机会挑我的错,我也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不挺好的吗?” 傅应寒当即停下,转过身去,一把将沈离拉进怀中抱住。 他的手摸上她的后脑,往怀里按,他也紧紧抱着她,俊秀的脸几乎深埋进她的颈窝里。 “以前知道小姑娘那些不为人知的身份时,我挺自豪。我眼光那么好,我那么幸运,有个那么优秀的女朋友。” “但这个……我宁愿你不是。” 他哑声说:“你不该是无道。这个身份,不适合你。” 沈离其实已经习惯了。 但见男人难过,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这没什么,无道的名字用久了,就发现,还挺顺手的。而且别人要骂也是骂无道,跟我沈离有什么关系。” 傅应寒心里愈加的酸涩,微微松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当之无愧玄师之名。” “嗯,这话我爱听。” 沈离拉着他往前走,道:“走吧,早到找到阿婆,早点回去。我今晚想吃糖醋的小排。” 傅应寒柔声应她:“好。” 518.华胥受伤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两人很快找到阿婆,再一起回去。 见到多出来的班让,阿婆有些疑惑,沈离便说是以前有过几面之缘,对她还不错的朋友。 阿婆听到后面就高兴起来:“原来是这样,难得莺莺有要好的朋友,快坐快坐,阿婆给你做拿手好菜吃。” 班让这人很自来熟,嘴也甜,亦步亦趋的跟在阿婆身边没多久,就和阿婆相熟起来,跟真的爷孙俩似的欢声笑语。 傅应寒也挽起袖子过去帮忙,沈离这个厨房杀手就老老实实的在一旁打下手,做点洗菜之类的事,不时再看看青石路那头。 “在看什么?”傅应寒注意到了。 沈离道:“我师父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以前这里有人时,他从不离开。” 傅应寒听到这话,目光微凝,道:“他可能有什么要紧事吧。” “应该吧。”沈离又看了看青石路,然后就收回目光。她主要是想跟华胥说说自己打算离开的事,不过华胥就算出门应该也不会离开多久,她离开前算算能赶得上他回来。 但沈离没想到的是,华胥这一走就是整两日,第三日下午时才回来。 彼时就只有沈离和班让还在竹屋,阿婆去监工了,傅应寒又被来看望他的大巫祝带走独聊。 班让有些焦急:“沈小姐,您说都这么久了,却还没找到覃医生,她是不是没跟我们一起进来呀?” 只要人在这里,有大巫祝他们动人找,就是再难找的人都该找出来了。 沈离屈指敲着桌面,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再等等吧。跟着进来的其他人,不是也没有找到吗。” 话音才落,沈离就听到正屋内有了些动静。 班让也注意到了,两人同时回头。 “谁?”班让警惕起来。 沈离略微思索,恍然起身,“没事,应是我师父,我去看看。” 她快步走到正屋门口敲门。 里面没有动静。 “师父?是你回来了吗?”沈离问。 还是没有应声。 后面的班让说道:“沈小姐,是不是咱们听错了……” 话未说完,忽见沈离脸色一变,直接推开屋门进去。他愣了下,赶紧跑过去,一进门就看到里面床前倒着个戴面具的白衣布袍的男人,对方腹部有一个很深的伤口,血迹都渗透出来了,血腥味刺鼻。 沈离就在男人面前,看了看他的伤,回头叫班让:“去我房间,床头柜上有个药包,里面装有麻药、纱布、针线和伤药。你拿过来给他处理。” 班让应下连忙去。 沈离收回目光,费力的把华胥拽起来拖到床上,让他躺好。 华胥一动不动的,沈离不知道他怎么样,想探他的呼吸,然而在快要碰到他面具时,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手腕,力道之大,疼的她吃痛的嘶了声。 随即对上一双冷冰冰的危险视线。 见是沈离,华胥怔了下,手上松开。 “徒儿只是想试试您还有呼吸没。很好,现在看来不用了。”沈离道。 华胥收手,呼吸有些沉重,开口声音微哑:“我没事,出去,关上门,不要再进来。” “你受伤了……” “为师歇一歇,能自己处理。” 华胥坚持道。 沈离皱眉。 这时班让急匆匆的回来了,华胥听到脚步声,猛地转头看过去,令班让冷不防激灵了下,滞在原地。 他猜出了面前男人的身份,“那个,华胥大人……” 沈离起身,“过来给他处理伤。” “不用……” “他处理,还是我这个徒弟给您处理,师父选一个。” 沈离不容置喙的说道。 “………” 华胥闭上了眼沈离知道他这就是默认了,便走向门口,经过班让时留了句话:“要是伤口太严重,你没有办法处理的话,及时告诉我,我去找傅应寒。” 班让连连点头。 沈离出去,顺手带上门,在院子里坐着等,心里十分奇怪。 华胥这人很厉害,身手也过人,在这九黎十八寨中,应该没什么人能伤到他才对,他怎么会那么狼狈的回来? 离开这两天,他又是去哪儿了? 难道……是他一直在守的那个东西存放的地方,他是去解决这个了? 除此之外,沈离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受伤。 足足等了近半个小时,才见屋门打开,班让略有些呆滞的走出来。 “我师父如何了?”沈离问。 班让咽了咽口水,“沈小姐,您这师父,他受的伤忒严重了,腹部那伤口深的……都快能看见里面的肠子了!我把所有麻药都一股脑给他打了,还给他吃了好多止痛药,才敢给他缝的!” 沈离:“?!” 班让又道:“我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伤,其实我不敢弄,说要出来找三爷。可您师父不让,我就硬着头皮缝合了。另外……” 他犹豫起来。 沈离问:“什么?” 班让谨慎的看看四周,凑近沈离,小心的低声道:“我觉得他的伤口有些眼熟,很像是……我前两天在七星寨族医的地下窖里见到的那种人造成的伤口。” 沈离脸色微变:“你确定?” 班让道:“他伤口有五道,整个看起来就是个手指印的形状。而那地下窖里关的怪物,我上次虽然没看仔细,印象却很深,他们的手已经异变了,长出来的青黑色指甲又尖锐又坚硬。” “从您师父的伤口深浅、位置和弧度来看,他应该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偷袭,所以虽然避开了致命情况,留下的伤仍然很严重。” 沈离眉头皱起来。 班让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道:“沈小姐,我去烧水了。里面的热水用完了,但您师父还需要用。” 沈离点头。 班让就快步去小厨房了。 沈离在原地站了会儿,最终进了屋看华胥。 屋内的血腥味仍然很浓,床头放着的几个盆里都是触目惊心的血水,旁边放着的脏衣服棉布等东西也带血,而华胥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被子盖住全身,只露出来未着寸缕,冷白而劲直分明的锁骨肩头。 519.九黎十八寨的刺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哪怕是这种时候,华胥仍然戴着面具,如瀑般的白发散开在身下,也有些发丝沾了血。 沈离皱眉看着,忽然上前,俯身靠近了华胥,也伸手落在他戴着的面具上。 这一瞬间,沈离是真的想揭下来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因为先前九黎十八寨发生那件案子时,同活死人有关的所有人,她都见过,也记得其模样。 华胥本该同他们毫无关系,可他偏偏因为活死人受伤。 这个时候的他,不是应该和活死人毫无联系吗?他为什么会接触的到活死人?是意外碰上,还是根本早就知道,在听她说完那些后特地去寻的? 如果揭下他的面具,看到的面容,会是当初那帮和活死人有关的人之一吗? 沈离凝视着华胥,手停留在他的面具许久,最终她闭了闭眼,选择收回手站直。 “到底怎么回事……” 沈离呢喃着。 突然,外面响起班让惊慌的声音。 “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沈离唰地转头,快步走出去。 也因为走的太快,她没有注意到,床上本该因为麻药而昏睡的华胥,缓缓睁开了眼,眸中全然清明。 外面,沈离出去便看到院中多了足足二十多个黑衣蒙面的人,个个手持武器,气势汹汹,显然来者不善。 班让看到沈离,从小厨房里跑出来,到沈离身上。 “沈小姐,我刚刚烧着水,他们突然就出现了,还袭击我。” 他手中拿着支利箭,摊开给沈离看。 亏他躲的及时,不然就要被射穿了! 沈离扫了眼,看向那些黑衣人,“你们是被谁派来的?” 黑衣人们没有作声,近半直接举起手中的弓箭,二话不说射向他们。 沈离反应迅速的拽了把班让进屋,两人旋身各躲在门后,下一刻,又突然响起刺耳的铃铛声和笛声,令两人闻之脑中刺痛,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 “我操,蛇!” 班让疼的坐倒在地时,胡乱看了眼外面,然后就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院中自四面八方突然游动出来各种五颜六色的蛇,有尖头也有圆头,基本上一看就很有毒性。 沈离捂着耳朵,想将门关上,但站不起来。 因为她这具身体病弱到完全不能跟她自身那句相比,也带重伤,这几天只是将将养的能行动自如点,内里还是很严重。此刻听到那些乐声,这具脆弱的身体完全撑不住,她捂着耳朵的手已经摸到了温热液体流出,连开口都难。 她也没法站起来挪动,外面的利箭接连射来,她只能勉强先躲在门后。 班让比沈离更狼狈,七窍都流血,滚在地上喊疼。 就在这时,另一道清冽的哨声响起,内含深厚的灵力,瞬间将外面的乐声镇压下。 有道淡淡的金光随之闪过,却以磅礴之势散开,将外面作法的人齐齐震退。 马上要到门口的蛇群一滞,外面的攻击也停了停,那些人似乎是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转念想到什么,他们不可避免的恐慌起来。 沈离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咬破手指掐印点在眉心,令自己好受点有了些力气,然后立马开口:“天谕——” 外面晴空万里的天际瞬息间乌云翻滚,闷雷滚滚。 黑衣人们见此脸色大变,像是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转身就跑,却晚了一步,数道天雷以万钧之势降下,当场就劈死了几个人! 地上的蛇群本能的四散逃逸! 剩下的黑衣人也拔腿狂奔逃命,但仍有天雷追着他们劈。 不过短短片刻,外面便再无一个活人。 沈离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重伤未愈的身子经此一伤,沈离眼前发黑,终归没撑住倒在地上。 最后一眼,她似乎看到床上的华胥踉踉跄跄的起身下来,捂着腹部朝她一步步走而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再有意识时,隐约听到外面有激烈的争吵声,像是傅应寒和虺王寨的大巫祝。 她头痛欲裂,也睁不开双眼,没一会儿就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四周静悄悄的。 沈离这次能睁开眼了,浑身跟被车碾过似的钝痛,她难受的动了动发僵的身子,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沈离?!” 惊喜的男声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离放下手看过去,是傅应寒。 他似乎熬了很久,面色遮不住的疲惫,发红的双眼中满是血丝。 快步到床前,傅应寒看出沈离想坐起身,忙扶她,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靠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傅应寒哑声问 “我……” 沈离一开口嗓子干哑,傅应寒就去倒了杯水回来喂她喝。 好受点了,沈离问:“我好些了。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师父受伤回来了,没多久,又有很多人出现在这里,他们的手法像是九黎十八寨的人。九黎十八寨不敢对我师父动手,那就是冲在场的我和班让……不,冲我来的?” 想到当时的情形,沈离面色发寒。 那些差不多都是针对她的,当时她甚至连说句话都说不了。要不是华胥醒的及时,恐怕…… 傅应寒神色难看至极,道:“我和虺王寨大巫祝当时在远处,看到这边天现异象,我就立刻赶回来了。回来时,院中就几个死人和些死蛇,没有活口。你伤势加重昏过去,是华胥把你抱回房间放到床上,他自己因为伤口裂开失血过多,昏到你床前。班让好点,我叫醒他,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后来呢?”沈离问。 傅应寒寒声道:“我安顿好你和华胥,出去想看那几个死人是什么人时候,刚好看到虺王寨大巫祝命人把他们抬走,说会代为查怎么回事。” “我一看不对劲,逼他们把人放下检查,他们肩背处有百草寨的标识,有个还是车前寨的。然后我让人去周围找,又找到属其他族寨的死人,都是被雷劈死的。” 沈离一听就明白了,冷笑道:“他们这是终于忍不住了,看我师父不在,就干脆来下手把余莺莺杀了呗。” 520.华胥罚他们跪了整夜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沉沉的点头,道:“确定了这点,我和虺王寨的大巫祝便吵起来了。我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还反问我为什么要护着余莺莺,帮余莺莺顶扛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当然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要不是附身的这具身体是虺王寨大巫祝的孙子,也不能暴露自己不是这个类空间的人,他早就动手把对方弄死了! 不止是因为对方动了沈离,也因为对方居然用那么卑鄙的方式去杀一个小姑娘! 如果不是华胥出乎他们意料的及时回来,如果在这里的是仍然哑巴,没有自保能力的余莺莺本人,那余莺莺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沈离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情绪,正要说什么时,屋门被人推开,阿婆着急的声音传来。 “我听见有说话声,莺莺醒了吗?” 沈离看过去,叫了声她。 阿婆见沈离好生生的坐着,眼眶一红,颤颤巍巍的快步过来,一把抱住了沈离。 “我的莺莺啊,苦命的莺莺啊,你差点就没了!他们怎么能怎么做呢!” 阿婆抱的太紧,沈离有些喘不过气来,拍拍阿婆的后背让她松开些,结果又来了一个哭哭啼啼的班让。 “沈……莺莺小姐,您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沈离头疼,好不容易安慰完阿婆自己没事,再看向班让,“好了,别整的跟哭丧似的,晦气。” 班让抹抹眼泪,“当时您跟也……没区别了,呼吸都微弱。我真怕您醒不过来了。”要知道,沈离附身在类空间的主体意识余莺莺的身上,要是她没了,他们这几个也跟着没,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这不是已经醒了。”沈离道,“既然醒了,是时候跟他们算账了!” 班让道:“一定算!正好九黎十八寨的那些人都在外面呢,现在就出去和他们算账!” 沈离一愣:“都在外面?” 班让点头。 沈离转向傅应寒。 傅应寒索性直接上前,将她稳稳的打横抱起,道:“我带你去看看。” 他抱着人走到门口,沈离往外一看。 好家伙! ——九黎十八寨大大小小近四十名族巫,都在偌大院子中跪着,乌泱泱的一片! 为首的,赫然是虺王寨、车前寨、归河寨的大巫祝,以及落花洞的老婆婆。 每个人都低着头,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沈离莫名从他们身上看出了些慌乱。 同时也注意到,他们面向的是华胥的房间。 前面的几位大巫祝都察觉到了沈离的视线,刚才也听到了沈离苏醒的动静,此刻纷纷抬头看了眼,神色间难掩愤恨。 但出于某种畏惧,他们也只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 这一幕令沈离有些一头雾水。 傅应寒瞥班让,对方很有眼力见儿的拿来个板凳放在门口。 他放下沈离,扶她坐着,解释道:“发现是九黎十八寨的人所为后,我没有让虺王寨大巫祝走,叫他传信给其他族寨,让参与的人都滚过来。而在你醒过来前,华胥已经醒过来一次了。” “他大发雷霆,让这些人都跪在院中,没有他的吩咐不许起身。而他自己因为精神不济,又昏睡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 班让连连点头,快意的说:“不错!” 旁边的阿婆则有些惶恐,但见沈离虚弱的样子,便只剩下心疼和对那些大巫祝们的不满。 沈离再看向院中那些人。 他们大多都上了年纪,跪到此时已是摇摇欲坠,脸色又青又白,快要守不住了。不过没一个人敢起身离开。 她看天色,“现在是什么时间?” “早上八点多了,”傅应寒说,关心的问:“饿了?想吃什么?” 阿婆忙道:“莺莺,阿婆给你煲了汤,你等等,阿婆去给你端。” 沈离嗯了声,只问道:“他们在这儿跪了一夜?” 傅应寒点点头,漠然的扫了眼大巫祝等人。 班让直接呸了口,“跪一夜算得了什么,干脆跪死他们好了!” 大巫祝等人面露愤色,怒视他们,在看到班让朝他们做鬼脸时,气的差点背过气。 沈离选择了漠视,回到屋里喝阿婆端来的鸡汤,就着素包子连喝了两大碗,还吃了不少肉。 阿婆觉得她吃的不够,不住给她夹。 沈离实在吃不完,默默夹给傅应寒。 他们这厢吃的时候,班让就直接到门口蹲着,专杵在同样饿极了的大巫祝等人面前,吃的又香又夸张,气的他们脸色愈发的铁青,又不敢说什么。 沈离见阿婆像是守了她一夜很累了,劝她歇下,然后和傅应寒出去到院中,坐在石桌前,冷冷看着为首的几人。 “说说看,要是有合理的理由,我也许能放过你们。” “没有理由,你这种人早死一天都是九黎十八寨的福祉!”归河寨大巫祝率先忍不住,“这几日来,我归河寨日日有人横死,你管过他们的无辜吗?!都说佛口女是庇佑人的灵女,只会害人的妖女还差不多!” 沈离讥讽:“他们当真无辜吗?还有你,你若真心系你的寨民,该做的是来找余莺莺,想方设法向余莺莺赔罪补救,让余莺莺放过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结果你找人杀余莺莺?怎么,你该不会愚蠢的以为,只要佛口女死了,你们村寨的诅咒就会解决了吧?” 归河寨大巫祝咬牙无言。 虺王寨大巫祝抬头:“诡辩!难道来找你,你就会放过归河寨了吗?不会!像你这种妖女,惯会迷惑人心,不仅迷惑了华胥大人,连老夫的延儿都被你骗的迷失自我,再不似从前了!” 傅应寒看着大巫祝,冷淡的说道:“不是阿延变了,是你们在歧路上越走越深。你们不想着如何补救,一味的制造问题,迟早会自食恶果。” “住口!”大巫祝一脸失望,“我们所作所为从来都是为九黎十八寨。延儿,你从前是个很明事理的孩子,如今……爷爷真是后悔把你送过来!” 521.余莺莺不是余莺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对外人的耐心本就不怎么样,见大巫祝还油盐不进,懒得再跟他扯半个字。 班让忿忿道:“为个屁的九黎十八寨。反正你们已经将余莺莺得罪狠了,你们要真那么大公无私,怎么自己不抹脖子自尽呢?说不定这样余莺莺就没有怨念能自己离去了,你们九黎十八寨也没事了!” 大巫祝等人神色微变,冷笑道:“果然,余莺莺,你从一开始就笃定了要害九黎十八寨,先前的三个条件都是骗人的!早知如此,在归河寨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动手以绝后患!” 班让:“……” 沈离:“……” 傅应寒:“……” 6。 不知想到什么,虺王寨大巫祝阴晴不定的看着沈离,突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余莺莺,你这次完了。等华胥大人醒来,我们会立马抓紧时间跟他说你的一件事,到时候,他绝对不会再护着你!” “什么事?”沈离问。 大巫祝别过脸去,只冷冷的丢下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你妈!” 沈离直接骂了句粗口。 大巫祝将要斥回去,倏然,正屋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难掩虚弱的阴沉男声响起。 “我叫你们跪着,却允许你们吵闹了吗?还有力气说些有的没的,看来你们跪的不够多!” 众人齐刷刷看去,门口正是华胥! 他身上衣服单薄,披着件外袍,柔顺的白色长发垂在后面,面具露出的双眼寒芒锋利,看的人身子不由轻颤。 大巫祝等人顿时低下头去,轻道不敢。 沈离起身,脚步顿了下,还是朝华胥走去。 傅应寒扶着她,满心的注意力只在她身上,没有看华胥。 后面班让犹豫了下,到底是怵,默默退到一旁看大巫祝们的热闹。 到台阶下,沈离停住,望着身子骨好似瘦削些了的华胥,开口叫他:“师父。” 华胥扫了眼她,“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沈离说的直白:“不能白遭罪,正算账呢,结果被他们的脑残噎住了。” 大巫祝等人怒而抬头,“余莺莺,你不要太过分!” 虺王寨大巫祝猛地起身,“华胥大人,您是被她骗了!” 华胥冷冷看他一眼。 “……”大巫祝不情不愿的重新跪下去,语气凝重:“华胥大人,您有所不知,她是余莺莺,又根本不是余莺莺!” 沈离眼皮子一跳,和傅应寒同时回头看去。 车前寨大巫祝紧随其后的控诉道:“没错,她把我们都骗了!这个余莺莺,早就被其他魂魄附体了,而附身她的,竟是数年后的余莺莺!因为在以后我们好心放过了她,她却确确实实给我们引来劫难,我们处置了她,她竟然还心存不甘化为死灵,寻求某种秘术回到了现在,向我们报仇!” 这番话一出,沈离、傅应寒和班让丢听愣了,连华胥都没回过神。 归河寨大巫祝情绪到激烈处,不假思索的站起来,怒指沈离道:“就是这样!她根本从没想过放过我们九黎十八寨,前面说的什么我们做到三个要求之类的话,都是戏耍我们的!幸亏我们这两日及时发现了,所以我们才决定动手的!” 落花洞的老婆婆没有说什么,可神色间也颇为认同。 虺王寨大巫祝道:“华胥大人,不是我们不放过她,是她不放过我们。您千万别再被她骗了,她靠近您绝对是故意的!她从后世而来,早就知道了这禁地有什么,故意靠近您报仇的!” 话落,偌大院中鸦雀无声,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操,你们在说什么疯言乱语?”班让目瞪口呆,“你们不会是因为迟迟没有达成目的,就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发疯了吧?” 大巫祝们瞪他,冷笑道:“明明是你们,被我们拆穿,没话说了。” 沈离表情空白的看着他们,抹了把脸问:“你们是从哪儿知道这种事的?” 大巫祝们自以为沈离是承认了,傲然道:“当然是有人识破了你的伪装,告诉我们的。就算没有,你的狐狸尾巴也早露出来了。就凭你现在和从前判若两人的性子,便可断定,你绝不是那个胆怯的余莺莺!” 沈离:“………” 傅应寒以一种看待白痴的眼神看他们,不想跟他们说什么,转身看向貌似也很无语的华胥,道:“你不是有一种玄术,可辨魂体过去现在和未来,给他们看看。” 华胥看眼他,没有废话,提掌掐印,而后朝沈离挥了下袖子。 一道白光在沈离身上闪过,旋即扩大笼罩住她。 大巫祝们也算认识华胥许多年了,对他的某些本事是有数的,当下便自信满满的等着结果。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余莺莺体内的魂魄确实是别人,但并非未来之人,而是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如此,华胥的术法在沈离身上丝毫作用都不会有。 于是大巫祝等人等了又等,那白光也没有分毫变化,反而是融进了沈离的体内,替她温养着伤势,让她变得好受些。 见此,一众人愣了下,难以置信的瞪圆双眼。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沈离没什么表情的反问,“你们接受不了一直以来处于下风的余莺莺站在你们上方,就开始臆想余莺莺不是你们认识的余莺莺了吗?你们连这种离谱的念头都会有,为什么不想想你们自身做了什么?” 虺王寨大巫祝厉声道:“若你当真是余莺莺,是怎么突然得知身上的秘术,还能解开说话的?!” “若你当真是,你明明自小没有离开过归河寨,又是怎么知道禁地这个地方,知道华胥大人,还知道叫我们帮你找的那几个人的名字?!傅应寒,班让,覃霁禾,这三个可不是九黎十八寨的人!” 他又指班让:“还有他,他不是七星寨族医的亲戚吗,怎么会变成什么班让?这么多奇怪之处,你要如何解释??”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看向傅应寒,声音颤抖。 “延儿,你是不是……也不是延儿了?有人附身了你的身体是不是?一定是,不然你不会变化那么大,还被她迷惑住对爷爷那样!” 522.当真是归河寨的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好在的大巫祝始终难以置信,为什么他那一贯乖巧懂事的孙儿,现在会对他如此忤逆,还指着他顶嘴反抗,更对那余莺莺如此……亲近。 而那些不解,在此刻仿佛都有了个答案。 一定是别人附身了他的孙儿! 对,一定如此! 面对他质问的傅应寒皱起眉来。 先前傅应寒所告诉沈离的,他时常会受阿延情绪影响的事,并不是随口一说。实际上不止是面对沈离,面对大巫祝时,阿延遗留的情绪同样强烈。 臂如此刻,傅应寒看着大巫祝,有一瞬间不受控制般露出无比失望的表情,开口似也被另一个人主导着。 “爷爷,你说延儿变了,那您呢?” “从前您常常教我,要为族民们考虑,让他们安居乐业,要为九黎十八寨的安全着想,让这里和乐下去。为此,您说您什么都能做。” “这‘能做’,包括迁怒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吗?” “就因为一个未曾证实、没有把握的预言,你们就要一个从来什么都没做过的小姑娘死?她难道不是九黎十八寨的族民一员吗?你们心心念念保护这里的人,为什么不保护她?” 院中倏然平寂下来。 大巫祝骤然怔在原地。 沈离诧异的看着傅应寒,待瞧见他俊秀面上不属于他的悲悸痛苦,她明白过来,是阿延,不是他。 却也因为明白,沈离心中生出疑惑,他为什么会受阿延的情绪影响? 她会受余莺莺的影响,是因为余莺莺本身就不是这个类空间的人,因惨死而执念难消。 可阿延不是。 他们要找的阿延早就消失了,也并没有随他们进入类空间,他俯身的更是这个类空间里相当于虚拟出来的阿延。一个早就被既定好轨迹,针对类空间没有类似意识的人,怎么会能影响到傅应寒? 沈离想的工夫,华胥忽然说道:“她这具身体就是余莺莺,你们也看到我当众以术法判定,她身上并无异魂。至于她说的那些——” 他顿了下。 “是我早早就算到与她有一段师徒缘分。” 沈离登时回头看向华胥。 华胥淡淡续道:“所以我在许久前便暗中去了归河寨,许久前就观察过她。见她心地纯良,我对她的境遇心生不忍。于是,知道她不会说话是因秘术所致,我教了她如何解。只是她对余家尚有旧情,没有死心,故而迟迟不愿离开来寻我。” “可余家做的事还是叫她伤透了心,她那才决定离开归河寨来禁地。后面我又卜出她难逃一死,算出几个人可能会救她,于是告诉了她,让她去寻,她才借助你们的力量去找人。” 说完,他动了动,一步步缓缓下台阶,走到大巫祝等人面前,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压迫感十足。 “是我做的,一切皆因我。” “你们,有意见?” 众人闻之皆呆住。 车前寨的大巫祝指指班让,“那他呢?他为何自称是……” “七星寨,你们做了什么,难道心里没数吗?!” 华胥语气转厉一喝。 车前寨大巫祝一滞,脸色发白起来。 另有数人同时想到了什么,瘫坐在地,或多或少都惊疑不定,低下头去,不敢与华胥对视。 已经得知华胥伤势是怎么来的沈离和班让微变了神色,探究的看着华胥。 “我只算出班让此人对我的小徒弟有用,至于他怎么来的,你们多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华胥停顿几秒,又说道:“想来七星寨发生了什么,你们还不知道是不是。” 众人猛地抬头看华胥。 华胥冷冷说道:“你们做的事情,不要让我发现你们日后还在做。否则,后果自负。现在你们可以从我的地方滚了。” “等等!” 沈离出言阻止。 华胥微偏了下头,余光瞥沈离。 沈离思忖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先问最重要的问题:“谁跟你们说,我不是现在的余莺莺的?” 傅应寒一听,立即明白了沈离的意思。 这些大巫祝说日后的余莺莺做了什么,可这不应该是他们多知道的事情,他们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日后的人告诉了他们。 这只有可能是同他们一起进来类空间,从老阁楼带走余莺莺死灵的那些人了。正因同他们一样自外界而来,才会告知大巫祝们后来几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换句话说,沈离让大巫祝他们找人,他们其实早就找到了。但显然那些人也发现他们不是类空间的人,干脆就以此来让大巫祝等人除掉他们。 虺王寨大巫祝死死看着沈离,半晌在华胥的逼视下,不情不愿的说道:“是先前你让我们找的几个和从前明显大相径庭的人。我们找到他们后,他们自称是日后归河寨的,而且肩负使命。如果你活到日后,九黎十八寨必然遭难,只有在此时将你解决,才能避免……” “你信了?” 沈离冷冷反问。 大巫祝道:“老夫自然不会被轻易蒙骗!可老夫派人暗中监视了你们几次,老夫也亲自来看过,你们确实与从前不同,你和延儿还……” 见沈离和傅应寒此时还站在一起,傅应寒又扶着沈离,习惯性的给她揉着后腰,大巫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华胥也看了眼沈离和傅应寒,片刻才移开,道:“不许告诉那几个人,你们已将他们说出的事。你们回去后,即刻把人带过来,若他们发现不对劲想逃,绑也给我绑过来!” 大巫祝低头,咬牙称了句是。 沈离早就猜测那几个人就是归河寨的人,对此并不意外,但她很好奇一件事情。 “余莺莺便是活了下去,又能发生什么?那几个人跟你们说后面发生什么劫难了吗?” 大巫祝摇头,冷声道:“但他们同我们说了发生后的九黎十八寨是什么样子,这就够了!那般严重的后果,我们赌不起它发生的可能!” 沈离凝视着他,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傅应寒就对大巫祝等人道:“慢走,不送。” 523.还不是关心沈离嘛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大巫祝等人看了看华胥,见华胥也没有再留的意思,颤颤巍巍的撑地起身,相互搀扶着离开。 虺王寨大巫祝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傅应寒,然傅应寒只专注着沈离,一点关心他的意思都没有,看的他非常失望,踉踉跄跄的被身边人扶着往外走。 最终,归河寨的大巫祝还留在原地,阴沉沉的看着沈离,似乎想说什么,又碍于面子难以启齿。 “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班让直接上前,堵在他面前,“没看见我们不欢迎你吗!” 归河寨大巫祝没有看他,像是决定了什么,开口道:“余莺莺,你……” “不可能。” 沈离知道他要说什么,漠然打断他的话。 她站的有些累了,干脆在台阶上坐下,微掀眼皮睨他,一字一顿道:“我这人没有殃及无辜的喜好,可也不是脑子进水的蠢货。你们前脚想杀我,后脚就想要求我解了归河寨的诅咒,你觉得可能吗?大巫祝,等你什么时候诚心诚意来跟余莺莺道歉了,我再解也不迟。” 归河寨大巫祝面上神色顿时变成了愤怒。 偏沈离又加了一句:“哦,放心,你耗的起。毕竟三代以内,你归河寨还绝不了户,我给你们留了余地呢。” 大巫祝拂袖一瘸一拐的走了。 院中这才真正空荡安静了下来。 然而这时,华胥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身子也跟终于撑不下去了似的,摇摇欲坠。 傅应寒第一时间箭步冲过去,扶住华胥。 “呀,他腹部伤口好像裂开了,都渗血了!”班让惊呼一声。 沈离看去,见华胥腹部果真露出血色,她立即起身,“把我师父扶进去,快!” 班让连忙上前帮忙。 华胥想说什么,但见自己都有些没力气站住了,也就由着他们搀扶。 进屋后,傅应寒给华胥重新包扎伤口。 沈离和班让则在外面等着,听得傅应寒说了句好了,才再进去。 “他方才下床出去折腾,就把伤口弄裂了。我给他处理完了,需要卧床静养至少半个月。”傅应寒对沈离道。 沈离上前,望着靠坐在床头的华胥,沉默。 华胥语气随意:“行了,别那副表情,为师又不是死了。再说你不是了解为师吗,那你也该知道,为师的恢复速度异于常人,很快就好了。” 沈离缓缓道:“师父,你方才其实……可以不出去的,也可以……不用为我说那么多找补,把事情都归到你身上。我有办法解决他们。” 不出去折腾一躺,就不会伤口开裂,现在变得更虚弱了。 华胥扫了她一眼,道:“不出去,看着别人欺负我华胥的徒弟?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放?再说了,他们在我的地方那般放肆,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我不威慑他们一番,以后他们岂不是要骑在我头顶上作威作福。” 后面的班让小声嘀咕:“他们哪儿敢啊。大人您说一句跪,他们就老老实实跪了一整夜。骂他们再多,他们都不敢回您一句嘴。这不分明就是担心沈小姐嘛。” 话出,房间里的气氛似乎静寂了些。 床边的傅应寒微皱了皱眉,不露声色的转移话题,看着华胥问:“方才你对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提及七星寨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就不吱声了?这和多出班让有什么关系?” 华胥也看了眼他,随即微垂下眼帘,淡淡道:“同你没有关系。” “可是,师父,您受伤是因为去了七星寨吗?”沈离突然问。 华胥偏头转向她。 沈离道:“昨日班让给你处理伤的时候,看到您的伤很特别。他描述过后,我发现就是曾经我经手的那起案子中所出现的活死人所致。好巧不巧的是,班让居然发现,七星寨族医家的地下窖中,此时就已经出现活死人了。” 傅应寒听得微愕,凝望着沈离。 他没有想到,沈离已经信任华胥到告诉他那么多事了。 沈离注意力全在问起的这件无异非常重要的事情上,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她问华胥:“刚才你和那些人说的,是不是指这件?听上去,族医做的事,七星寨大巫祝知道,其他族寨的大巫祝都知道,您也知道,是或不是?” 后面,班让也忍不住盯着华胥。 活死人这件事对特调局来说举足轻重,曾经特调局因其损失惨重,他没办法不在意。 华胥道:“你一定要知道?” 沈离再上前一步,“您已经知道我因它发生的事了,您觉得我能当作没听到过吗?” 华胥静默。 沈离的视线无声的逼问着他。 末了,华胥低低的叹了口气,道:“是,你想的都对。” 沈离心里一沉。 班让脱口而出:“为什么啊?!难道你们不知道那些活死人的严重性吗?” 华胥语气淡淡:“最初,没人有余心想这些。” 沈离:“什么意思?” 华胥看她:“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余莺莺。在十几年前第一次卜算到那挂,知道那东西终会带来劫难时,大巫祝他们就其实想过,为绝后患,要不要一开始就将余莺莺扼杀在摇篮里。但有个人阻止了。” “就是虺王寨大巫祝的孙子。他那时年纪尚小,无意中说的一句余莺莺难道不算是要被他们保护的寨民吗,令大巫祝放弃了那个念头。” “可他们还是终日生活在九黎十八寨可能会被毁的恐慌中。不动余莺莺,他们就去想别的办法。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念头——能不能彻底毁了那东西。只要毁了,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为此,他们开始做一些事情。” 沈离不是很明白,“这与他们在七星寨养的活死人有什么关系?” 华胥道:“那就是他们因此做出的事。他们没有见过我守着的这个东西,但从祖辈记录的手札中得知,此物煞气极重,坚硬无比,难以毁坏。不能毁了本身,他们便想试试找一个媒介容纳它成为一体,通过毁了这个媒介来间接毁了它。” 524.你不是从来不管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沈离一点就通。 “就因为那东西煞气极重,所以他们就利用死灵来弄出那种活死人。这种活死人说不定就能承受煞气的侵袭,和那东西融为一体。然后他们再……杀了用作容器和媒介的活死人,也就相当于毁了那东西?” 华胥嗯了声,“我是在去年,闲暇时改头换面去七星寨走走打发时间的时候,发现了他们在做这个。当时我问过七星寨的大巫祝,他们已经失败了许多次,近来好不容易才养出几个活下来的活死人,但也失控狂躁,攻击性很强。” 班让难以理解的问:“他们怎么想的?!不想杀还是稚儿的余莺莺,就去用其他无辜人弄成活死人??” 华胥扫了他一眼,“不是。那些人,都是身患重病将死之人,大巫祝给了他们银钱,帮他们安置好家里人,同他们交换的。可以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自愿交易。” “这……” 班让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口气憋闷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那后来呢?”傅应寒开口,“你发现了此事,而后默许了没管,就回禁地来了?” 华胥看他一眼:“我为何要管?我要做的,只是替故人守着这里的东西,这么一件事。九黎十八寨的安危与我何关?他们要做什么又,又与我何关?只要不威胁到我,我为何要管?” 傅应寒盯着他,“那你此次去七星寨做什么?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杀了那些个活死人?” 华胥微妙的顿了顿。 傅应寒笃定的淡淡说道:“看来我猜对了。不过以你的能力,仅杀了七星寨族医地下窖里的那些个活死人,远不会受这样的伤,你还做了什么?” 沈离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华胥。 华胥片刻后才道:“不止。” “什么?” “七星寨里有的活死人,远不止族医那里,在后山的万蛊洞中还有近百人。那些因为死灵侵袭,失智发狂,攻击力很强。我解决他们的时候,力有不逮,一不注意就受伤了。” 话落,房间里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班让目瞪口呆:“后山还有……这我确实不知道。华胥大人,您在这两天全解决了??” “嗯。” 华胥很平静。 “可是,您为什么那么做啊?”班让吃惊,“您不是不愿管这种事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冒险……那么做?” 房间里气氛更凝固了。 沈离错愕看着华胥的同时,床边的傅应寒眉头紧拧。 华胥呆愣了片刻,似乎也被班让问住,想不通自己为何那么冲动,说去就去,把自己弄成现在受伤的虚弱模样。 但余光瞥了眼沈离,华胥瞬间清明,轻描淡写道:“我只是听我这小徒弟说了,意识到了日后它们会造成的严重性,所以干脆受累下,提前去解决罢了。” 傅应寒一针见血的问:“可你不是只想守着这里,旁的事与你无关,你也懒得管吗?” 华胥目光回到他身上,语气波澜未惊,“好歹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对九黎十八寨有些感情了,不忍日后这里遭难,不行吗?” 傅应寒黑眸深似寒潭,定定看他,微微扯嘴角,“行,当然行。” 几步外的沈离看看傅应寒,再看向华胥,本能的觉察到气氛好像不太对味,让他觉得怪怪的。 她转移话题:“师父,您方才说班让和此事有关,是不是因为他们在用死灵弄活死人的时候,有异生出其他的魂魄?” 华胥嗯了声。 “原来是这样,那些人才哑口无言的。”见他们气氛还不对劲,沈离有点干巴巴的说。 后面的班让默默退后,充当隐形人。 “那个……” 沈离刚要开口,床边的傅应寒突然起身,道:“既然都弄清楚了,那我就不在这待下去打扰了。” 沈离停住。 傅应寒问她:“你等会儿还想再休息会儿吗?” 沈离摇头,她睡了太久睡够了。 傅应寒便道:“那我去你屋子里补会儿觉,留这儿会打扰没师父。” 说完,他绕过沈离往外走。 沈离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神时傅应寒已出门,消失在了视线里。 班让眼观鼻鼻观心,立即道:“沈小姐,我也出去了哈,那什么,我去阿婆的屋里打地铺好了。” 沈离点点头。 班让便也溜了,屋内唯余沈离和华胥。 沈离有些担心傅应寒,想跟过去看他怎么样,突然听到华胥的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沈离回头。 华胥道:“不是余莺莺,我是问,我那个小徒弟。” “沈离。”沈离没有瞒他。 华胥问是哪个字。 沈离想了想,道:“离别的离。” 华胥面具下眉头微蹙,“这名字不好。” 沈离怔了下,耸耸肩道:“是吗?可我觉得挺适合我的。” 毕竟她从一出生到现在,就总是在与身边人离别,同裴家人是,同外公是,同才以亲人之名待在一起一天的叶家人也是,同她师父都是……日后,她甚至还会继续这个离别的过程。 华胥凝目望她。 沈离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华胥撑着床面,想要坐起身来。 沈离看他艰难,上前想扶一把,不过华胥自己就坐起来了,倚着床杆,问:“过去发生了改变,你的未来,也会跟着改变吗?” 沈离愣住,一瞬间鬼使神差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现在杀了那些活死人,没有留下一个,日后她还会经历那件案子吗。 她诚实的摇头:“不会。” 这里是一个单独的类空间,即使回溯的过去,也是独立存在的,并不会改变外面的走向。 华胥的眸光沉了沉。 “师父,其实我没事的。在九黎十八寨的经历叫我懂了许多,受益匪浅。冥冥之中,缘分如是注定,不必强求什么。”沈离道。 “缘分?强求?”华胥哑然片刻,移开视线,道:“对为师,不过兴起时随手而为的小事罢了,并不算什么,你不必记着。” 525.得寸进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相信。 华胥这个人太难琢磨,做事全由喜好,有时突然想到什么就去做,是常有的事。不然,他过去也不会时时去九黎十八寨隐姓埋名生活,走到哪算哪,也不会因为对故人的一句承诺,就真的在这里守了那么多年。 她道:“谢谢师父的好意。” 然而听了这话,华胥却似噎了下,意味不明的看着沈离。 沈离不解:“怎么了?” 华胥低低的叹了口气,自己躺了西下去,背对着沈离,如瀑般的白色长发散落,铺开满地冷然。 “没什么,为师累了,你出去。”他道。 沈离看了看他,见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便应了声转身离开。 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华胥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空茫。 …… 外面。 沈离出去后,便走到自己那间屋门外。 屋门紧闭着,沈离抬手推了推,里面没有上闩。 她进去,顺手带上门,看向不远处的床,傅应寒就躺在上面,盖着被子,也是背对着她的姿势。 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沈离放轻脚步过去,在床边坐下,从她这个角度,堪堪能看到男人闭着双眼。她便犹豫起来,不知道要不要叫他。 她昏迷许久,他好像一直在守着她,没有休息过。 现在终于休息了,她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思及此,沈离便起身准备出去,想找个地方自己待着梳理下近来知道的事。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和这个类空间关联很重要的线索,被她忽略了。 只是没能走成。 沈离才迈出去半步,手忽然被人攥住,用力一拽。 她踉跄了下没站稳,跌进男人怀中,下意识抬手,对上一双暗含委屈和控诉的幽深黑眸。 “来了走什么?”傅应寒往旁边挪了挪,让沈离好好的躺在他身侧,他则侧身支起身子欺上,差不多笼罩住她周身。 沈离也不慌,如实道:“看你睡着了,就走了,免得留下打扰你休息。” 男人却低头凑近,吻上她双唇,但他没有深入,只是就着稍用力咬了下。 沈离嘶了声,莫名道:“做什么?” 傅应寒低声问:“你觉得我能睡得着?” “为什么不能?你不是累了吗?”沈离道。 傅应寒太阳穴突突直跳,又无奈又酸涩,捏了捏她的鼻子,挑明道:“男朋友醋都要醋死了,哪来的心情睡?好在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来看看男朋友。” 否则,他要一直气闷下去。 沈离闻言愣了下,终于知道自己先前觉出的奇怪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在吃醋,所以才不高兴了。 她不解:“你为什么吃醋?” 说都说了,傅应寒也不在意再多说点,他低下头,两人额间相贴,他哑声道:“华胥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他对你……” “他是我的师父,做这些挺正常的啊。”沈离给他解释,“前几日,我有跟他说起过我在九黎十八寨的案子。他是我师父,都问起了,我自然也不好瞒他。” 傅应寒酸溜溜的道:“可你瞒了我,先前你没有跟我说。” 沈离无言。 诚然,傅应寒这人很有分寸,她不想提及的事情,他从不会过多问询,只等着她哪天愿意了主动告诉他。 但是,分寸这东西,在沈离这儿是分人的。 她喜欢他,对他没有底线,他当时要是多问一句,她一定会告诉他。 不过他没有,她也懒得提及那些不算愉快的过往,就这么下去了。 沈离抬手捧着他的脸,说道:“以后你可以多得寸进尺点,想知道什么,多问几句,我不会生气,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厌烦,会告诉你的。” 傅应寒盯着她,突然凑近吻住她。 这次他又凶又急的攻/城/掠/地,一点喘/息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沈离有点无措,但也没有拒绝,双手/攀/着他的脖颈,试着回应。 许久,傅应寒才放过她,低哑说道:“男朋友比较喜欢在这方面得寸进尺。” 沈离面红耳赤,捏了捏他的脸摧残,又觉得不解气,一口咬上他下巴。 眼见男人眼底越发幽深,她立即松开,正色道:“不过说真的,我师父这么做,我确实有点意外,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会有哪个男人愿意在这种亲昵的时候听到别人男人的名字。 傅应寒报复性的按着人狠狠亲了口,才问道:“怎么奇怪?” 沈离脸埋在他颈窝里不肯抬头,闷声道:“就是他解决活死人这事,太突然了。在我的印象里,直到九黎十八寨爆发活死人之乱,他明明都没有插手管过。现在怎么突然就管了。” 对傅应寒而言,这答案很明显。 他道:“为了你。” 沈离却摇头,“你不了解我师父,他不是这种人。况且我和他现在认识也没多久,不至于让他因为师徒情分做到这种地步。所以我觉得,其中好像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我暂时不清楚是什么。” 傅应寒让她抬头,揉揉她的脸,叹道:“小姑娘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 沈离横他一眼:“不要在这时贫,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傅应寒看着她。 沈离败下阵来。 她发现了,在这种事情上,傅应寒对她有一种盲目的自信,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罢,随缘吧,说不定哪天就查清了。 她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现在,还会受到阿延情绪的影响吗?” 这话题来的太突然,傅应寒怔了下,道:“现在没有了,只是会有些抽痛。” 沈离道:“你不是玄师,可能不清楚一件事。通俗来说,在类空间中,只有从外界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又和这个世界紧密相关的人,才能够有情绪影响。比如我,我俯身到余莺莺身上,她是缔结这个类空间的人,才会影响到我。” 傅应寒秒懂:“阿延虽然和余莺莺关系极深,可他是这个类空间里被创造出来的人,他不应该有除这里现发生的事产生的之外的情绪,更不应该影响的到我才对?” 526.你们在找什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傅应寒皱了皱眉,道:“这个阿延身上应该尚有其他秘密。不如这样,我回一趟虺王寨,从他身边人下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沈离犹豫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傅应寒要是回虺王寨的话,她本能的有点不好的预感。 但虺王寨是阿延从小长大的地方,虺王寨的大巫祝又是个疼孙子如命的人,他回去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她便道:“好,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傅应寒应了声,在沈离身边躺下,抱着她道:“有点累,在这儿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我抱着你睡比较安心。” 沈离当然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窝进他怀里。 男人亲了亲她的额头,满足的渐渐睡沉过去。 …… 下午,各族寨才将他们要求的几个人送过来。 因着都是归河寨的人,一同跟着来的便还有归河寨的巫祝,看到沈离不情不愿的说:“就是他们了。” 沈离看了眼那几个青年并一个女子,再看向班让。 班让会意,上前咬破手指头,以血施术落在那几人身上。 他不像华胥那么厉害能一眼看出,但他也自有套方法能够辨别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察觉到什么,那几人剧烈挣扎起来,但都被归河寨的人按住,随后面露痛苦的倒在地上。 片刻,班让回头对沈离道:“确实是他们。” 归河寨族巫不冷不淡的道:“既然人已经送到,我们便走了,恕不久留。” 班让小小翻了个白眼,“说的跟我们愿意留你们似的。” 归河寨族巫脸色青了青,瞪班让一眼,重重拂袖转身离开。 “慢着。”傅应寒在这时叫住他们,起身道:“我同你们一起走,你们找几个人,把我送回虺王寨。” 归河寨族巫等人诧异回头。 班让也惊讶:“回去?您确定吗?” 傅应寒嗯了声,绕过上前,冷瞥归河寨等人几眼,“愣着做什么?” 族巫等人面面相觑,低头道了句是。 虺王寨在九黎十八寨中属上三族,阿延作为虺王寨未来的继承人,说的话,他们自然要听。况且虺王寨大巫祝盼阿延回去已久,他们更得安安全全的把人送过去了。 傅应寒看向沈离时语气温柔了些:“我过几日便回。” 沈离心知他指的是在他们定好离开九黎十八寨的日子前回来,应道:“不急,我在这里等你。” 傅应寒点点头,叫上族巫等人,一起走了。 班让担心:“沈小姐,真让他就那么去啊?” “他心里有数。” 沈离将说完,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那几人就愤然开口道:“你果然不是余莺莺,也不是日后已死的余莺莺残魂,而是其他的和我们一起进来的人!” 沈离看向他们。 其中唯一的女人怒道:“妖女,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法,竟然骗得华胥大人偏坦你!要不是华胥大人,你才不会骗过大巫祝他们,此刻也早就死了!” 班让委实忍不住了,上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呸,你们还好意思说!教唆他人害人,是犯法的,你们知不知道?!不管在你们面前的人是不是余莺莺,你们都不该害!” 女人脸偏过去,火辣辣的疼,更怒视班让。 旁边长脸的青年道:“我们没错!既然找不到想要的东西,那就让余莺莺死,才有可能成功!” “你!” 班让扬手,被沈离叫住。 沈离走到他们面前,“想找的东西是什么?” 几人扭头看向别处,就是不看沈离,一副誓死不说的样子。 沈离想了想,道:“难道是外面现实世界中已经被你们害死的余莺莺,她身上缺失的舌头和手?” 几人滞了半秒,道:“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手啊舌头的,我们不清楚!” 沈离却冷不防道:“你们该否认的难道不该是你们没有害死余莺莺吗?” 几人脸色顿变。 班让骂道:“原来真是你们干的,畜牲啊你们!当时余莺莺才十八岁,你们不光砍了她的手,割掉她的舌头,还用恶毒的禁术把她封印起来,让她的魂魄被困着永不得解脱,你们怎么干的出的?!” 想到什么,他更气愤了,“你们杀她就杀吧,你们还不放过她,凌辱她,你们不是人……” 几人堪堪反应过来,脸色铁青的说:“后面的不是我们干的!不,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干的!” “你当我傻?不是你们干的,你们刚才还迟疑,还那个反应?知不知道,你们那么狠是会下地狱……” “是虺王寨的人干的!” 不等班让说完,几人就条件反射的反驳。 “余莺莺的死,我们又没有下手,都是虺王寨的人干的!我们只是在后面奉令再去找需要的东西!” 话一出,空气一寂。 几人愣了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发白。 沈离冷冷的看着他们,既意外也不意外。 从虺王寨大巫祝前几日对她的态度上看,她就猜到了,他可能是九黎十八寨里最希望她死的人。 班让骂道:“我就知道那个老毕等不是好人!” 沈离思忖几秒,蹲下去视线与几人平齐,问道:“其他的呢?余莺莺在九黎十八寨住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离开去灌阳县?” 几人死闭着嘴,不肯再说半个字的样子。 沈离平淡的说道:“你们不说也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余莺莺自幼在归河寨备受欺凌长大,都是因为那几个巫祝莫名其妙的预言。或许曾经他们想过不杀余莺莺,也试着找别人为载体,去毁给你们带来灾难的源头。但是都没有成功。” 几人惊愕的瞪大双眼。 沈离确定,外面的过去果真是这样。 “正因为没有成功,他们又把注意放在了余莺莺身上,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开始恐慌。终于有一天,他们做了个决定,那就是——还是杀了余莺莺。但他们不想在九黎十八寨里杀了余莺莺。于是,虺王寨大巫祝用了自己的孙子,也就是阿延。” 527.当初是阿延偷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在虺王寨大巫祝的授意下,阿延主动接近余莺莺,骗取了她的信任,哄骗她离开九黎十八寨。一般来说,余莺莺身份那么特殊,九黎十八寨的人都盯着她,她是绝不可能逃离成功的,可她的离开是所有人希望的,没有人阻拦她,她和阿延就顺顺利利的走了。” “他们走后,一路逃到了灌阳县生活,直至余莺莺十八岁成人那天,阿延故意离开,你们找了过去,在那天害死她。因为她是佛口女,你们才对她断手割舌,让她不得解脱?” 沈离说完,便见几人咬着牙关不说话。 “若我说的是假的,你们大可以像方才反驳。但你们反驳不了,是因为我说的是真的。”她冷冷道。 几人默然片刻,低下了头。 “我操!” 班让拉开沈离,直接一人给了一脚,把他们踹翻。 “就因为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预言,你们这么害她?!余莺莺是佛口女,上天选定的灵女,如果你们好好待她,你们九黎十八寨本是可以享福的!结果你们却对她……她死了你们也不让她安生,又来找她,把她骗到精神病院的老危楼!” 沈离看着差不多了,才叫住班让。 揍一顿可以,不能把人揍死了,不然她就问不了话了。 那几人被绑的紧,挣脱不开,就只能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嘴角带血,瞪着班让低低的骂了几句。可能是怕再挨打,他们没敢说太多。 沈离蹲在他们面前,说道:“我见到真正的余莺莺了。” 几人猛地看她。 沈离道:“余莺莺告诉我,你们在找她的舌头和手,把她带到老危楼也是问她这个。看来当初你们害死余莺莺后,并没有成功包管好她的舌头和手,发生了某些事,弄丢了是不是?” 几人不说话。 沈离没了耐心,扭头对班让道:“打吧,弄死他们也行。大不了出去后找九黎十八寨的其他人问。” 班让摩拳擦掌的撸袖子。 几人面色一慌,见沈离真的是要不管了,立即道:“是!我们要找的就是余莺莺的舌头和手,当初带回九黎十八寨后,有人偷走了它们!” 沈离:“谁偷走的?” 其中的女人面色憋闷,说出的话很出乎沈离和班让的预料,她道:“就是虺王寨大巫祝的孙子!” “他?为什么?” “不知道!” 旁边最瘦小的男人恨恨道:“我们本来都要成功了,只要以秘术毁掉余莺莺的舌头和手,佛口女就能彻底消失在这世间。可就在虺王寨的人要做时,阿延在一个夜晚偷了带离开九黎十八寨,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呢?” “听说各族寨都派人去寻了,虺王寨大巫祝尤其的大发雷霆。大概找了半年之久,突然有一天,虺王寨的人回来了,说阿延已死,也毁了余莺莺的舌头和手,不用再找了。我们都相信虺王寨,便没有再去寻人。” 沈离皱眉看着他们,凉飕飕的目光令几人发怵。 其中长脸的男人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们并没有参与,不知道实情,可九黎十八寨的人都传遍了,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们听到的也就是这样!” “你们几个人没有亲眼见过当时的情况……” 沈离怔了下,突然一股莫名的悲痛笼罩住她,她不受控制般,鬼使神差的道:“我问你们件事,虺王寨的人害死余莺莺时,阿延是怎么回到九黎十八寨的?他是自愿跟着回去的吗?还是——” 几人被问的愣了下。 班让也疑惑的看沈离,“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沈离盯着那几人,心中仿佛有某个念头马上要破土而出。 那几人犹疑了下,最终说道:“这我们是真的不清楚。我们知道的就只是阿延被虺王寨大巫祝的人派去接近余莺莺,最后余莺莺死,阿延回到了九黎十八寨。个中细节,我们真不清楚,没有骗你。” 沈离面色一凝。 阿延是怎么回到九黎十八寨的,非常重要。 如果阿延是被迫的,说明他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害余莺莺的意思,出于某种原因被骗,余莺莺才会死的;如果阿延是自愿的,那他又为什么要偷走余莺莺的舌头和手?这说不通。 想来想去都没有结果,沈离问道:“你们现在又为什么要找余莺莺的舌头和手了?” 几人犹豫。 班让讥讽道:“说了那么多,再多说点这个怎么了?你们以为不说就能改变什么吗?” 几人愤愤的瞪他,冷笑道:“说就说!因为大巫祝他们再卜卦,发现我们被骗了!” “被骗了?” 沈离语调微扬。 其中一人沉沉的说道:“以前的卜算说,只有余莺莺彻底消失,我们九黎十八寨的劫难才会结束。当初做完后,禁地也确实沉寂了一段时间,哪怕有活死人之乱,禁地也没有受到分毫影响,这说明我们该是安全了的。” “但数月前,大巫祝他们再卜卦,发现那场劫难居然没有结束!只是一直潜伏着而已!这证明当初的事根本没有结束,阿延偷走余莺莺的舌头和手后,绝对没有销毁,留了下来,虺王寨大巫祝骗了我们!” 沈离和班让微怔。 那几人抬头直视着他们,“所以族寨的人去逼问了虺王寨大巫祝。果不其然,他当初找到了阿延,可阿延以死相逼不肯交出余莺莺的舌头和手,他因为不忍对孙子下手,放过了阿延,由得阿延在外。” “如今九黎十八寨又马上要迎来当初未完的劫难,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余莺莺的舌头和手带回去,阻止劫难降临!” 为此,他们才不远千里找到灌阳县去,想查阿延的线索,但始终一无所获。 最后他们没办法了,好在发现了余莺莺因为不得解脱,成了死灵存世,他们想通过余莺莺找回她的舌头和手,奈何覃霁禾先住进了那栋老阁楼,还阴差阳错的放出了余莺莺的死灵。 528.余莺莺是师姐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因为有覃霁禾在,他们没法找余莺莺的死灵弄个清楚,就暂时搁置了,等白天覃霁禾不在的时候才会翻进去试。 但余莺莺的死灵攻击性非常强,对他们也很排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近身问询。 这时,覃霁禾也发现了不对劲,竟然还查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为不暴露,就设计把覃霁禾弄去精神病院关起来,没想到因祸得福,在精神病院的老危楼里发现了阿延的气息。 于是他们就有了个想法,利用阿延昔日之物把余莺莺的死灵弄去那里,在那里布下了个类空间幻境,引余莺莺说出她的手和舌头的下落。 可他们非但没有做成,还反被拉入了这个类空间里。 “最初进来这里时,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用了许久才确定是什么情况。” 他们想过尽快找办法离开这个类空间,但是久久无法,这时又突然听说了归河寨的余莺莺性情大变的消息。 “当时我们想,是不是不止我们进来了,余莺莺的残魂也进来了。”其中的女人抿了抿唇,道:“要是在这个类空间里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的话,那么在外界,伤害会同样留存。” 沈离一听,目光就冷了下来。 旁边的班让反应也很快,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可思议的道:“我操,你们是想在这个类空间里再害余莺莺一次,断她的手,割她的舌,然后毁掉。这样外界存在的……也同样会被毁??” 几人沉默了。 无异于默认班让的话。 “所以你们就去找几个族寨的大巫祝,撺掇他们趁着华胥大人不在的时候,过来杀她!” 班让气的简直发抖。 外面的余莺莺十八岁,永不得解脱。 这里的余莺莺尚十二岁,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好不容易靠沈离暂时脱离了归河寨的日子,又要迎来被人惦念着所害。 那几人梗着脖子道:“为了偌大九黎十八寨,牺牲掉她一个人,怎么了?这是值得的代价!” 沈离冷冷说道:“就算是让一个人牺牲,也该是在对方已知晓全部真相,自愿的情况下。因为她首先是个体,其次才属于群体。如果她不愿意,你们凭什么替她做决定?我现在就替你们做决定让你们不得好死,你愿不愿意?!” “我们……” 几人哑然,说不上话来,气急败坏的把头转向一边,不愿再看沈离一眼。 突然,“砰——”一声重响响起。 沈离下意识回头,看到正屋屋门被人踹开,华胥出现在那里,捂着腹部,身子微微弯着,阴沉沉的注视着地上的几个人。 “华胥大人——” 几人慌了起来。 班让宛如找到了靠山,立马告状道:“华胥大人,您听到没,他们昨天不止是想杀沈小姐,还想抓沈小姐下手,断手割舌!” 几人气道:“我们想抓的是余莺莺,余莺莺!” “是别的女子,你们做的事便是该的、对的了吗?”沈离讽道。 几人不说话了。 屋门口的华胥在这时缓缓迈步走下来。 沈离皱眉道:“师父,您在里面养伤就……” 华胥抬手,止住沈离的话,沈离只好上前扶他,班让也连忙过去扶,让华胥好好的坐在石凳上。 华胥看着地上的那几人,冷寒的目光令他们浑身发颤。他道:“你们动她,尚且知道避过我。那你们想过,要是我知道了,事后你们会是什么下场吗?你们在九黎十八寨待了那么久,难道觉得我是个心善的好人?!” 几人哆嗦了下,其中的女人却是硬着头皮抬头直视华胥,无法理解的问:“可是您为什么要一直护着余莺莺?!您守在禁地多年,不是应该站在我们这边吗?为什么要帮她?!” 华胥冷笑道:“在我眼里,九黎十八寨算什么,余莺莺又算什么。我护着她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小徒弟,你们也知道了,她不是余莺莺——” “那当初在外面又是怎么回事?!”女人激动的问。 华胥一顿:“什么?” 女人道:“在外面,我们起初也不知道余莺莺是佛口女,巫祝们也封住了她的舌头。可是在她十三岁那年,您突然离开禁地,现身于归河寨,当众解开了余莺莺身上的秘术,说发现她是佛口女,后面更是将她带回禁地收她为徒,不许九黎十八寨的人再欺负她,护过她无数次!” 华胥闻言怔住。 沈离不由得意外的看向华胥。 班让愣愣道:“嚯,原来余莺莺也曾经是是华胥大人的徒弟啊?” 他用手肘戳戳沈离,道:“沈小姐,看来您和余莺莺不是无缘无故才遇见的,她算来是您的师姐哎!” 但华胥根本不信,“不可能。你们当我什么都不挑,谁都能收为徒弟吗?!” “是真的!” 旁边几人见此,索性一股脑全说了。 “我们亲眼所见所闻,您为余莺莺做了很多事。不仅是替她罚了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给她出气,还细心照料她,准她在禁地自由出入。大巫祝他们劝您余莺莺身份特殊,您不能如此,您也置若罔闻,一意孤行!” “正因为您护她护的太紧了,为了解决掉劫难危机,虺王寨的大巫祝才不得不利用自己的孙子,去把余莺莺骗离九黎十八寨!她要是一直在九黎十八寨,我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想起什么,其中一个高瘦男人紧接着补充道:“虺王寨大巫祝会想到利用自己疼爱的孙子,也是因为您曾经在收余莺莺为徒后,要他把自己孙子带过去,您问余莺莺认不认识他。” “余莺莺说不认识,您却还留阿延在禁地住了几日,阿延也就和余莺莺熟悉起来了。后面,您不许大巫祝他们再去了,您自己也时常闭关,只有阿延还能够自由的出入,和余莺莺慢慢的关系愈发亲近。” 所以后面虺王寨大巫祝别无他法,才找上唯一能靠近余莺莺的阿延,要他骗余莺莺主动离开完成他们的计划。 529.你们说的都当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些话一出,偌大院子中登时寂静无声,气氛无形中凝固! 跪在地上的几人梗着脖子望华胥,面上有不甘、困惑和隐约的愤恨,唯独没有作伪的底气不足和慌乱。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 意识到这点,华胥仿佛被什么给定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缓缓出声:“我真的……收余莺莺为徒,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班让看看华胥,再看向地上那几个控诉的人,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沈离怔住几秒,脑中清明起来。 原来这就是她先前忽略的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里,余莺莺是因为她才暴露了佛口女的身份,那在外面呢?又是怎么暴露自己身份的? 大巫祝他们恨不能余莺莺永远别说话,绝不会给她解开秘术,因而不可能是他们发现她是佛口女的。余莺莺本人懵懂无知,更不会发现,只会是外力告诉她的。 另外,余莺莺自幼生活在归河寨,不得重视,身份地位都低,这样的她是如何认识被捧在手心上的阿延的?通常来说,两人最初天差地别,绝无认识的机会。 这样的阿延要是突然靠近余莺莺的话,以余莺莺的性子,怎么会不怀疑而选择相信跟着离开?虺王寨大巫祝那么疼爱孙子,又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孙子去做,若而不是直接强硬的把余莺莺带走? 这些都说不通。 可要是有了华胥的话,就不一样了。 虺王寨大巫祝不敢强硬动余莺莺,余莺莺和阿延也会有了无数个机会产生交集,对于阿延的靠近也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不会有过多怀疑。 最后两人关系升温,余莺莺也就心甘情愿的跟着阿延走了。只要余莺莺心甘情愿,华胥就没有理由阻止,大巫祝他们也就有机会动手了。 截止到余莺莺遇害前,事情的所有经过和真相原来是这样的。 余莺莺的童年,与余莺莺的后来,其中关联的契机和纽扣是华胥。 想通了这点,沈离看华胥的目光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 华胥身子微僵了些,突然猛地起身,语含恼怒,“胡言乱语,我怎会收余莺莺为徒?若我与她有师徒缘,早在她生下来的那刻,我便会命人将她送到我身边,由我亲自教养。” 他没有,便说明他从未算到过余莺莺与他有师徒缘! 那他怎会收余莺莺为徒? 他又不是什么徒弟都会要! 地上的人瑟缩了下,弱弱的说:“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未曾有一言蒙骗您!” “你们……” 华胥忽然咳了起来,伤口似乎发疼,令他连脊背都弯了下去。 沈离立即上前扶住他,“师父,让班让送您回房去歇息吧。他们交给我处理。” 华胥强忍着咳意瞥向沈离。 隔的近了,沈离蓦地发现华胥的双眼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只是他常垂眸,情绪过分冷漠随意,便令他人难以直视。 “师父?”她叫他。 华胥眸色复杂,须臾收回目光,沉默的点点头。 班让就连忙上前接过,仔细的搀扶着华胥往屋内走去。 沈离目送着他进屋,心里沉思,随后转身看向地上的那几个人,她再次问道:“你们说的都当真?” 几人愤然道:“华胥大人收余莺莺为徒之事,当时在九黎十八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羡慕她运气好,竟得华胥大人看重。你要是不信,等出去后自己打听就是了!这种事情,我们说假有必要吗?” 沈离若有所思的坐下,不自觉的捻着指腹。 没多久,她又问道:“你们还知道什么?” 几人摇头,“没有了,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沈离就转而问:“我朋友覃霁禾呢?她在精神病院的哪里?” 几人犹豫了下,“就在那栋老危楼的地下。她可能跟我们一样进来了,也可能没有。这个我们不能确定。” 沈离微微蹙眉,复又展开。 还有可以找的时间,如果覃霁禾真在这里,她不信找不到她。 “沈小姐!”班让这时出来了。 沈离看向他,“我师父如何?” 班让挠了挠头,道:“华胥大人好像歇下了。我扶他进去上床躺着后,他背对着我,心情好像不怎么样,不太想看见我,就让我出来了。” 沈离担心的看了眼正屋,说道:“没事,我师父应该是一时没法接受自己收余莺莺为徒,过段时间就好了。” 班让凑过来,“沈小姐,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和余莺莺竟然是师姐妹啊。那你们岂不是相当有缘。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沈离喃喃道:“缘分吗?那怎么……” “什么?” 后面的话,班让没有听清。 沈离敛色如常,道:“没什么。阿婆不是在建房子那儿,和工匠一起吗,那儿也有九黎十八寨的人。你去找他们,找个会蛊的带回来,给这个人下点蛊控制着,免得他们之后再弄出麻烦来。” “好嘞!” 这种事情,班让喜欢干,兴冲冲的就去了。 地上那几个人差点气吐血,愤怒的看着沈离,又不太敢说什么。 而沈离没有理会他们,屈指有一茬没一茬的敲着桌面,梳理着脑中的信息。 电光石火间,沈离脑海中冒出来一个离谱的念头,令她脸色微凝,看向地上那几个人的目光也变得危险起来。 几人预感不妙,“你要做什么!” 沈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只道:“没什么。” 不多时,班让便带着人回来了,同行的还有阿婆。 阿婆终于见着害沈离的人,一过来就用拐杖打他们,骂道:“你们这几个黑心肝的,怎么能那么心狠呢!莺莺到底怎么着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几人疼的嗷嗷叫,恼怒的想说沈离根本不是余莺莺,但沈离和班让都没有给他们机会,上去捂住他们嘴的同时,催促跟着来的人赶紧下蛊。 那人不敢说什么,心惊胆战的照做。 下完蛊,几人就面如死灰的瘫在地上。 沈离道:“我进去休息了,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530.这有没有可能是时空法阵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回到屋子里后,并没有到床上休息,就坐在桌边,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写划划,一点点明晰自己的猜测。 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外面阿婆来敲门叫她。 沈离下意识的应了声,看着桌面上最终得出的结果,脸色凝重起来。她起身出去,心不在焉的吃晚饭。 那几个白天被带过来的人不在,沈离问:“他们人呢?” 班让笑嘿嘿的说道:“我把他们赶去给阿婆修建房屋了。就只给他们喂蛊,太便宜他们了,不如让他们去做劳作力干活。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个类空间,他们就干的什么时候!” 沈离:“他们愿意?” 班让道:“不愿意也得愿意!”反正有蛊控制着,他们也不敢拒绝。 沈离没有多问,只嗯了一声。 旁边阿婆心疼的看着她消瘦的脸色,不住给她夹菜,“莺莺,别管他们,没多吃点,你这脸色越发的差了,一点都没好。” 沈离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心绪又飘到远处。 待吃完饭,沈离趁着阿婆收拾碗筷时候,把班让叫到一边,“我今晚就要走了,你留在这里,照顾好阿婆。要是明早阿婆问起我去哪里,你就只说我有事,再要不说我去虺王寨找傅应寒了。” 班让一愣,“沈小姐,您是去哪儿了?” “这你不用知道,你留在这儿多替我留意着点我朋友覃霁禾的下落,能找就尽量找。”沈离道。 班让见她不愿说,点头,“沈小姐您放心,我会的。” 沈离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过两天傅应寒回来了问起我,你也不要跟他多提我,就说我是有事离开,很快会回来即可。” 班让啊了声,“连三爷都瞒?沈小姐,您不会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我有能帮得上您的地方吗?” 沈离摇头,“这事,只能我去做。如果运气好的话,就这一两天,我们便可以离开这个类空间了。” 班让听的越发不解,沈离却没再解释下去,回去帮阿婆收拾。 班让只好按耐着好奇,跟着帮忙。 过后沈离简单洗漱了下,就当着阿婆的面回屋了。她这次也没有上床,就只在桌边静静的坐着,心里默念着一段法诀,感受到周边涌动的阴气隐隐约约,似乎暗藏波涛汹涌般的急切。 慢慢的,外面没有动静了,阿婆和班让似乎都歇下了。 深秋时节夜间寒凉,月上中天时,乌云密布半遮月,连点星星都没有,莫名的萧瑟。 沈离等到外面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才起身活动着发僵的手脚,开门走出去。 四周竹林间静悄悄的,偶有虫鸣鸟叫。 沈离快步走向青石路,顺着下去到底下,她咬破手指凭空画了个术印,血色的光芒在夜色里格外明显,很快就显现出了方位——西南。 见此,沈离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她心中一定,迈步就要离开,然而这时,身后突然响起道声音。 “你要去哪儿?” 沈离顿住,回头看到华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青石台阶上,沉沉的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闲来无事,随处走走。”她说道。 华胥披着件外袍,如瀑白发柔顺的垂在身后,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缓缓往下走,声音发冷:“你当为师方才眼瞎,没有看到你那个术法?” 沈离不说话了。 华胥一步步走到沈离的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半晌突然说道:“你不能去,回去老实睡觉。” 沈离反问:“师父怎么知道我去哪儿?” 这下换成华胥不说话了。 沈离也不介意,代他说道:“师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所进来的这里,不止是一个单独存在的类空间,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法阵,与时空链接,可在一定程度上回到过去的法阵?但有余莺莺在,是她用自己的阴灵之力建造了这里,所以这里才主要是以她过去的几年为中心来回溯。” 另外,如果这里的实质真的是回溯到过去的穿越时空类法阵,类空间只是遮掩它的存在,那么单余莺莺的阴灵之力是不够运转支撑法阵的。 换句话说,一定还有别的力量存在。 要找到这股力量很简单,先找一个阴气汇聚之地,以术法引来余莺莺的死灵,积聚她的能力自爆毁掉所有阴灵之力,那隐藏在下面的力量就会暴露出来,也就能证实她的猜测了。她关方才施法就是在找这个地方。 到时,找到阵眼解阵,他们就能离开这里。 也就用不着动傅应寒了。 唯一需要牺牲点的,是她,她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阴灵自爆的冲击而……但没关系,做任何事都有风险,而现在的风险值得一冒,再不济,她大不了在开始前给自己下几层保障,反正她要做。 思及此,沈离看着华胥,漆黑瞳孔清凌凌的,仿佛能直看到人的心底。 “师父,你是过来阻止我的吧,说明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也知道我冒什么险。可你既然和我想到一处了,那是不是证明你已经经由什么确定了我这个猜测吗?” “不是,你的的都是无稽之谈。”华胥不自觉的避开沈离的目光,“不说是否真的存在链接时间的法阵,便是存在,这也是极难的禁术,不会有人能做到。而且,九黎十八寨中并无此类禁术传承。” “可您不是九黎十八寨的人。”沈离说。 华胥微怔。 沈离突然上前一步,逼的华胥不自觉后退。 “说实在的,至今,我仍然不知道您从哪儿来,又到底是什么人。”她道,“可我确定一点,那就是您很厉害,懂的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您能在九黎十八寨的禁地守着那东西那么多年,不也就证明您很厉害吗?” “所以,可能九黎十八寨其他人不知道也用不了时空法阵,但您可以。” 华胥目光顿时回到她身上,声音微紧:“你的意思是,是后来的我,替余莺莺布下了这个法阵,创造了这里?” 531.你怕他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一出,两人间的气氛似乎微妙的变了变。 沈离望着面前的男人,对方一如既往戴着面具,仿佛一层无形的隔阂,难究内里,也窥不到内心。 她静默了良久,才说道:“那几个人说过了。” “……什么?” “在外面,在后来,您是某一天突然就到了归河寨,当众揭露了余莺莺作为佛口女的身份,替她正名,让她过回自己本该有的生活。我尚记得在这里,我第一眼看到您的时候,您一眼就认出了我,还看出了我的不寻常,看出我这具身体是佛口女。” 她心情难言,“这说明,您认得余莺莺是谁,而且只要一见余莺莺,也能看出她身上的异常。再者,在过去那十几年里,您又时有隐姓埋名去各村寨生活,难道一次都没去过归河寨,一次都没有见过余莺莺吗?” 华胥开口,却哑然。 沈离平静的道:“您先前见过余莺莺了。可为什么您先前见她时候,没有收她为徒,也没有向她施以援手,在她十三岁那年却做了?” “我……” “而我现在这具身体十二岁了。” 沈离又说。 华胥微微抿唇。 沈离道:“其实您徒弟我也不是个自恋的人,不会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往自己身上想。可这次,我一头雾水,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么个解释——您会收余莺莺为徒,是因为我。” 因为在余莺莺十二岁时,她以余莺莺的身份和华胥认识,主动找到禁地去,同他成为师徒。而后面她应该是消失了,所以在余莺莺十三岁的时候,换成他主动去找到余莺莺,收余莺莺为徒。 这是个相当不可思议的猜测,很离谱。但从那几个人说的事情中,这又是最合理的可能。 同样也就推出,这个类空间不简单,只是表面现象,用来遮掩这里真正的存在——有一个时空类法阵。 而且—— “正因为这里实际存在着时空类法阵,我曾经回到过过去,意外和您认识。所以您在收余莺莺为徒后,又找来虺王寨大巫祝的孙子——阿延,问余莺莺认不认识,因为和我一起进来这里的还有傅应寒,他现在的身份是虺王寨大巫祝的孙子。” “后来我和您遇见,您便主动带我回禁地,又主动收我为徒。” “这一切也就都能说的通了。” 华胥沉默。 白日里在得知那些事后,他难以理解,因为他确实曾经见过余莺莺,但那时他对余莺莺没有眼缘,是以他根本不会收余莺莺为徒才对。可后面他竟然做了。 再结合那些人说的其他事,他就算了算他和余莺莺的卦,却发现这次他和余莺莺颇有纠缠,可余莺莺的卦象有异,不似她本人,反而更像沈离。 于是他在房间里待了许久。 最终,他得出了同沈离一样的结论,恐怕这里有古怪,不止是沈离先前说的那种独立空间,至少绝对和外界产生了一丝联系。 故而他准备等夜深了自己出来探一探,没想到会遇到沈离,也没想到她也想到了这些。他本来想躲起来自己走的,可刚才看到了她施用的术法,他立刻猜出了她要做什么,没忍住出现想拦她。 华胥微撩眼皮注视着沈离,过了会儿才道:“这里应该不是我做的。” 沈离:“?” 华胥道:“时空类法阵要施用,消耗极大,稍有不慎便会损寿元、折命。我没有做的理由,更不会做得不偿失的愚蠢之事。” 沈离愣了下,开口想说什么,话在出口的刹那又滞住。 确实,华胥没有做的理由。 他要真启用了这个法阵,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没有。至少目前看来,他没有分毫得益,还因为认了她这个徒弟后接二连三的动怒、受伤,实在很不值当。 “我守在九黎十八寨,只是因为对故人的一个承诺。”华胥语气漠然又冷淡,“我只是要守那个东西,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也不感兴趣。这种法阵,我更不会做了。” 沈离愣愣的说:“可您对九黎十八寨的人……还是会关心他们的死活吧。后面的活死人之乱,您就……” “那或许只是你的错觉。”华胥淡淡的说。 沈离蹙眉。 华胥继续道:“还有,这里也不一定真的就有着时空类法阵。如果我后面真的因为还记着你才收余莺莺为徒,法阵也是真的,那为什么只有我记得,九黎十八寨其他人不记得了?” 沈离微顿。 华胥移开目光不看沈离,说道:“不管怎么样,这里有古怪是真的。具体是什么古怪,还要再去查查。” 沈离心绪复杂万千,随即都被她压下。她道:“我知道了,师父,您回去吧。” 华胥似乎皱眉:“你还要去?” 沈离颔首:“既是有疑问,总要验证一番。” 华胥道:“你是在冒险。” 沈离不加犹豫:“这样的险,是值得冒的。” “………” 华胥盯着沈离,突然问道:“是因为虺王寨大巫祝那个孙子吗?” 沈离:“嗯?” 华胥道:“若这里没有时空类法阵,也没有其他古怪之处,只是一个单独存在的空间,那么你们要离开这里的话,多半是要解开余莺莺的执念。现在余莺莺的执念……是那个阿延吧,你怕他死?” 沈离默了默,坦然点头,“是,我怕他出事。” 华胥眼帘垂下去。 “好了,师父,我要去了,您回去歇着吧。”沈离说,转身要走。 华胥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开口道:“回来,做师父的还在呢,哪儿轮得到你一个小徒弟冒险。再说,你便是去冒险,以你现在的身子,也没有能力冒险。” 沈离头回都不回,摆摆手道;“无妨,我有办法。” 华胥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就不是滋味儿。 眼见沈离走的越来越远,脚步没有丝毫迟疑,他深吸一口气,蓦地说道:“没用的。这里的极阴之地,被我施法掩住了,你找不到。” 532.他是我的朋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这才停下,回头诧异的看着华胥。 华胥:“你当真要为了那个人如此冒险?” 沈离往回走到华胥面前,认真道:“不止是为了傅应寒,也是为余莺莺。如果她后面发生的那一切真的有我的缘故在,那我就应该对她负责,至少做点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没有办法挽回余莺莺的死。起码她可以尽力完成余莺莺的意愿,让她瞑目安息。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余莺莺的死灵没有出现在这个空间里,应该是融入了类空间下面的那个法阵里,她要在这个类空间里见到余莺莺,也得先找到阵眼,揭开这个法阵的真面目。 华胥看沈离几眼,倏然没头没尾的说:“真不知道,最开始我是如何会认你为徒的。” 沈离:“?” “又倔,又不讨喜,还不听话,一意孤行。” “………” 沈离嘴角微微抽搐,“师父,您也不逞多让。” 华胥轻轻哼了声。 沈离问:“师父,极阴之地在哪儿?” 华胥静默须臾,直接转身,“随我来。” 沈离迈步跟上,却见华胥是走上了青石路,瞧着像是要回到竹屋。 “师父?”她出声。 华胥淡淡说道:“带你去极阴之地。” 沈离犹疑几秒,选择相信华胥而跟上。 然而华胥真的是将她带回了竹屋,沈离拧眉看着华胥,思索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但华胥没有停下,一直往那片死树林走去。 这令沈离愣了下,似乎明白了些,步伐加快。 华胥确实朝死树林去,末了停在一棵很是高大,树干枝桠都/粗/壮/干枯的桃树前,他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树,道:“从前它们还不是死树。” 沈离看他,安静听着。 华胥道:“以前住在这里的也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他为人幽默风趣,确实跟我不一样,他心地善良,也是九黎十八寨的本地族民,概因天资聪颖,修习的厉害,便被各寨族巫选入这里,守着先辈传下来的东西。” “那时,这东西还没有危害,只是死气沉沉的,才叫九黎十八寨的人害怕。他就在这里种下了这些桃树,想着只要它们生长开花了,就能证明那东西其实并没有族民们想的那么可怕。” “后来成功了?”沈离问。 华胥点头,平静道:“这些桃树被他养护的很好,生出桃花时,远远看去云蒸霞蔚,生机勃勃,令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族巫都惊叹。他也很高兴,每年结出桃子时都会摘下来分给各寨,还用桃花酿酒,酿出来的酒香醇又清口,大巫祝他们总是会来讨一坛,喝完又请他再酿。” 沈离:“那它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华胥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点哑:“是因为我。” 沈离看他。 “那年我尚且年少,行事大胆,总喜欢去些危险的地方冒险,自恃本领傍身,不会失足。可有一次与人同行,还是出了意外。为取一样东西,同伴惹了数只凶残的猛兽和恶灵,我堪堪解决掉那些,也身受重伤。” “就如你一般,那些同伴没有管我,兀自走了。我没能撑多久。而他上山采药时,救了我,把我带回到这里。可我的伤实在太严重了,伤口也残留着阴煞之气,那令我的伤口迟迟不能愈合。没两个月,我就快死了。” 同为玄师,沈离立刻猜测到。 “他是不是……用了那个东西救你?” “嗯。” 华胥闭眼,“那东西很能容纳煞气,他决定用它吸纳走我体内的阴煞之气。” 沈离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东西该不会是因为这样……失控了吧?” 华胥摇头,“那东西没有失控,但……他失控了。” 沈离:“?!” “包括他在内,每一任守着那个东西的人,都会以秘术和它共建联系,好及时感知它的变化而处理。相应的,也无时不刻不受它所容纳的煞气影响。在先前,他是能控制住自己不被那东西的煞气影响心神,可救了我之后……那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他逐渐受其侵袭,性情大变。”华胥说。 沈离眸光微紧。 听到这里,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了。 华胥道:“起初,没有人发现异样,他瞒的很好,私下也努力控制自己。可一旦被煞气侵袭,又没有办法祛除的话,这就会是个无休止愈发严重的过程。是以后来他开始失去意识,被煞气控制着伤人。” “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因为那时我伤好了大半,可以下床了,我想做点什么报答他,可是没见他的人影。我在院子里一直等到半夜,看到他满身是血的回来,那不是他的血,他看到我也不由分说的攻击我。” “我好不容易制止住他,把他安顿好后,我顺着血迹往外找,最后就找到了一个死人,死的很惨。” 华胥往前一步,抬手摸了摸树身,低低的说道:“我把那个死人处理掉了,免得九黎十八寨发现。等他醒来后,我告诉了他,才知道原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严重到会伤人的地步。” 沈离道:“他不记得很正常,被煞气控制影响的,基本上都不会记得失去意识时做的事。” “可我没有被煞气影响。”华胥说。 沈离愣了下。 华胥沉声说道:“我当时是个正常人。但我明明在这里,和他日日得见,我却没有上心他的变化。我也没有在意他那段时间的性情喜怒无常,以为只是他遇到了不顺眼的事。” 如果那时他多关心一句就好了。 思及此,华胥回头看向沈离:“你说,为师是不是一个真的冷漠无情的人?” 沈离默了默,“我带阿婆来禁地找您时,您不是。” 华胥自嘲:“但如果是以前的我,别说出来见你们,就是你在那里跪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我也不会理。” 沈离问:“那您发生变化,是因为他吗?” “大抵是吧。”华胥回忆着,摸着树身的手一点点收紧,“你知道那时候他在得知自己伤人后,做了什么吗?” 533.我不需要这样的尊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摇头。 华胥的声音听起来无悲无喜:“他央我,把他绑起来,不要再让他出去,免得再伤人。” 沈离微愕。 华胥继续说道:“我答应了他,并尝试给他祛除他体内的煞气,但是没有用。当时我伤势还没有大好,没办法帮他。而他因为煞气的侵袭越来越痛苦,没多久,他清醒的时间越多越少。” “于是,我在考虑过后,决定回到我的地方,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能救他的办法。我在他清醒的时候跟他说了,然后才离开。可当我终于有办法尝试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他已经被煞气侵袭的很厉害,自己挣开绑着他的铁链,离开禁地到九黎十八寨中,伤了很多人。” 华胥沉默片刻,道:“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求我杀了他。” 沈离心里一震,无言的望着华胥,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胥抚摸着干枯的树身,怔然道:“其实他大可以不用死的。就算他变成了一个被煞气控制的怪物,我也可以带他走,到一个没有人会在意的地方。可他对我摇头,他不愿意。彼时九黎十八寨的人都恐惧他,都想杀他。他自己也想杀了自己。” 沈离忍不住问:“师父,那您最终杀了他吗?” 华胥低低的嗯了声。 他道:“这是他的愿求,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那后面呢?”沈离问。 “他死后,九黎十八寨的人怕他还会变成攻击人的死尸,想要一把火烧了他。我没有同意,把他带回了这里。然后我看到了他留的一封信。” 华胥收回手,淡淡说道:“他说他以前最想做的事是保他的家乡,保护他的族民,可他最终却成为了伤害他们的人。他不能接受这点,宁愿一死了之。他也担心着这里的东西,自他不能再控制煞气起,这里的东西也逐渐受他影响,变的失控,极易伤人” “他还说,我是个好人。” “所以他请求我,在九黎十八寨培养出新的能守护这里的人前,先帮他们守好这里。” 沈离看着华胥,道:“但您并没有再让九黎十八寨找人,您一直守了下来,在这里一待就是近百年。” 华胥:“嗯。” 沈离张了张口,“……先前您问我自己的自由,我还以为您是不得已,没想到……原来您其实有机会走。” 华胥道:“走?我的人能走,但,我的心能走的了吗?” 脱身容易,解心难。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救他,那个人本不会有那般下场,会一直是九黎十八寨人人敬仰的人物,而非后来被那些人喊打喊杀的恶人。 华胥有的时候很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人甘愿赴死。 而他即便守在这里那么多年,也未曾对九黎十八寨生出过分毫如那人般的感情。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报救命之恩,等什么时候这东西真如那人所愿不再威胁到九黎十八寨的安全后,他的恩情也就报完了。 可笑那人说他是个好人,却不知自己看走了眼,他其实是个再冷漠无情不过的人。 沈离像是看出华胥所想,道:“师父,您已经释然了,您的心也已经不受禁锢了。” 华胥回头看她。 沈离一条条的给他数:“您一直尽职尽责的守着这里,期间不曾让九黎十八寨有过分毫危险;您时时隐入九黎十八寨生活,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安全;您甚至会怜惜余莺莺一个小姑娘,不觉得她牺牲就是应该的,对大巫祝他们的做法嗤之以鼻……” “这些足够证明,您的朋友当初没有救错人。您也在这数十年的光阴里,逐渐体会了他想要告诉您的东西,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 “如今您能在我和阿婆来寻您时留下我们,与人为善又有分寸,说明,您不再是以前的您了。以前的那个您已经消失了,又谈何被困?您不是早就挣脱出来,逐渐变成新的您了吗?” 华胥怔怔的看着沈离。 沈离道:“后面我再遇到您时,您也不一样了。我想,便是让您那位朋友再选一次,他还是会救您的。” 华胥默然良久,道:“或许吧。” 沈离就转移话题,“那不说了,说别的,这片桃树所在位置,就是极阴之地吗?为何我没有感受到过强的阴煞之气?您是施用的什么术法埋藏的?” 华胥转头,目光回到那些树上。 “我其实没有施用什么障眼法之类的术法。” “?” “你等等。” 华胥说完,朝木屋走去。 沈离不明所以,老实在原地等,很快等到华胥回来,他手里拿着把铁铲。 “您这是……” 沈离不解。 华胥过来停下,把铁铲放地上,先提掌施术,掌心朝下用力一按,霎时有道灵力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成涟漪状散向四周,却没有散开,而是在周围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外面的声音,在里面的他们听不见了,同样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为免被附近九黎十八寨的人察觉,也被屋内的人发现,还是先隔绝开这小片空间好了。”华胥说,再拎着铁铲上前,开始挖他刚才摸着的那棵死树。 沈离更疑惑,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此地作为极阴之地,实际蕴含的阴煞之气很强,一经放出可能会引起动荡恐慌,华胥才能隔绝这里。 她上前,“师父,您受着伤,还是我来吧。” “我还没有看着小屁孩在我眼前干活的爱好。”华胥淡淡的说,虽然挖土的动作因伤迟缓,却稳稳当当的。 沈离:“………” 你才是小屁孩。 “还有,”华胥抬头看了眼沈离,说道:“不要称呼我为‘您’。” 沈离:“……我这是在表达对你的尊敬,寻常人还得不到呢。” 华胥低下头继续挖,“为师不需要这样的尊敬。” “………” 沈离服气的蹲在一边,手支着脑袋看。 大概挖了近一个小时后,华胥一铲子下去,突然“哐当”一声顿住。 “找到了。”他说。 534.我来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起身上前看,问:“找到什么了?” 华胥没有回答沈离,而是继续往下挖,露出来一块黑木的板子,他停下,用手拨弄开上面的碎土,再往两边挖开,最后隐约是一块长长方方的板子,有点像…… “棺材?” 沈离意外。 华胥淡淡的嗯了声,用铁铲挖的很小心,没多久,当真是一副黑色木棺映入眼帘。 他这才停下,把铁铲放在一边。 沈离撑着地面跳下去,和华胥各站在黑木棺两边。 看华胥似乎有些怔然,沈离不太确定的问:“这里面……是师父你那位朋友?” “是他。” 华胥说着,用手推开棺盖,露出里面的情形。 沈离看到了一具泛着青黑色的白骨,上面的衣服是九黎十八寨的服饰,但破破烂烂的,还带着不少已经结痂的血块,露在外面的骨头上也有很多裂口,可想而知临死前遭遇了如何的惨况。 “这棵桃树下,就是这里的极阴之地。” 华胥开口。 “因为当初他死后,我将他埋进了这里。但他身上的煞气太重,扭转了此地风水,累的附近村寨也多有噩耗。为解决这个,也为避免他死后因阴煞之气变成死灵,我就接替了他,代他继续守着那个东西。” “然后我以他所传的秘术和那东西建立联系,在可以控制后,我便将他身上所有的煞气都吸纳进那东西里,再封印起来。和他,一起埋在这里。” 华胥低垂目光盯着棺材里的人,忽而抬手,在白骨的脑袋上方拂过。 下一刻,白骨额头上散发出了幽绿色的光芒。 “那东西就在这里面。” “因为他曾经和那东西密切关联过,所以封印在这里,那东西不会排斥,也很顺利。而我的封印术法是落在他周身的,可以防止煞气外泄。” 沈离明白了,看了看附近的死树,“可这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有时候,人感受不到#的东西,大自然未必感受不到。所以这些桃树逐渐枯死,后来不论您再种多少次,也不会再生长。” “除非,这东西不在了。” 华胥也抬头看着周围,道:“没错。这些树,它们重新生长开花的那一日,就是我可以离开之时。只可惜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始终未曾等到过。” “再有几年,它们就活了。”沈离道。 华胥:“也许吧。” 沈离主动转移话题:“师父,既然已经找到极阴之地了,那您回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做就可以。” 华胥目光回到她身上,“你如何做?那东西在这里,就在故人的体内。你想要借极阴之地破开迷雾表象,可一旦做了,稍有不慎就会惊动到它,让它不稳。它一旦发生异动,会迸发出比你以术法之力聚拢来的阴煞之气更强数倍的煞气。” 沈离一滞。 华胥继续道:“到时,你这副病弱身体能不能坚持到破开表象都是二话,八成会立刻爆体而亡。再者,也会危及到九黎十八寨。” 沈离皱起眉来。 华胥说得对。她这副身体做这样的事,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说不定,她到时候连一分钟都坚持不过。 如果是她原本的身体在就好了。 不过,如果她以封印之地的术法结合着来做这件事,能不能成功?那么做的话不一定成功,但至少可以保证不会影响到无辜人的吧。不行,如果她先坚持不住死了,那她也就控制不住煞气,还是会殃及到无辜人。 可她也不能不做,这可能会是她唯一可以接触到余莺莺的死灵,了解余莺莺的所求,破阵离开的办法。 “我来。”华胥突然开口。 沈离愕然看向他,“师父?” 华胥语气平静的波澜未惊,“你上去,退远些,我来。” “可是……” “你的修为不够,我的够,我能控制住这东西,不会让它伤害到无辜人。” “这是我的事,您没有必要为我冒险。” 沈离不同意。 她自己要做的事,没道理要别人为她买单承担。 她看着华胥,“您现在也还受着伤呢,做这事会比寻常更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 “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华胥打断沈离的话。 “……你。” “那就听为师的话,不要忤逆,记住了吗,小徒弟?” 华胥故意咬重尾音。 沈离:“……” “再说了,你既觉得可能是外面的我才布下的这法阵,我也怀疑,那我总得亲自确认一番,看到底是不是我做的。”华胥顿了顿,“何况,我布下的法阵,自当我本人查看,你现在的能力碰的了吗?能发现异常吗?日后的为师总不见得会那么弱鸡。” 沈离:“………” 你才弱,你才弱! 沈离不甘心的低头看了看现在的自己,不情不愿的承认,她这副身体实在不怎么厉害。 她抹了把脸,“行吧。” 华胥指远处,“上去,退后。” 沈离不放心的看他,“师父,若是有不对,你一定及时停下。我现在虽然……应个急还是可以的,你顾不过来的时候记得叫我。” 华胥不甚在意的嗯了声,明显不会觉得自己会有需要沈离搭把手的情况。 沈离爬上去。 华胥看她离的足够远了,才开始掐诀施术。 顿时,一股强劲的灵力在他周身出现,凭生搅动空气,他的衣袍和长长的发丝都无风自起,深邃的眼眸冷静无比,也更古井无波。 淡金色的光芒随即在他周身一闪而过,萦绕在半空形成一个圆形的复杂术盘,他控制着向下沉去,一点点笼罩在黑木棺的白骨身上。 不远处的沈离手在身上划过,给自己折下层保屏障。 她上前,看到那术法融入进白骨体内,取而代之的是白骨额头幽绿光芒大盛,不出片刻,一个被幽绿光芒东西包裹着的东西浮现出来。 沈离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才靠近一步,就觉阴寒刺骨,周遭空气仿佛被死气沉沉的阴灵凝固住了,令人喘不过气来。 535.他们说的是真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发觉到这点,沈离立即默念净灵咒,这才好受了点。 同时华胥也将那东西融进了自己体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离觉得华胥好像有些痛苦,呼吸都沉重起来。 “师父?” 沈离上前。 华胥抬手止住她,说了句没事。 深吸一口气,华胥又开始施术,但与方才不同的是,这次他是以自身为中心,术法都作用在自己身上。 沈离一眼看出,他在施用的是解印的术法。 她愣了下,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师父!” “快停下,别再继续了!” 出声的刹那,突然一阵不知哪来的阴风将沈离逼退数步。 沈离好不容易站稳,就见华胥周身气势陡变,先前若隐若现的阴煞之气在呈几何倍数爆增,却并未往四周溢散分毫,如同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禁锢住,可有限的空间里存在的阴煞之气越来越强烈,以致几乎要以一种可怖的情况迸发爆开! 她毫不怀疑,一旦那些阴煞之气增多到撑不住的极限,瞬间爆发形成的漩涡和伤害力,足以摧毁一个人,并殃及到方圆数百里! 华胥骗了她,他根本就是在做她先前要做的事! 沈离以为他会有别的办法探查这里是否真有时空类法阵,可他实际没有,而她先前所想的以阴煞之气破开表层阴灵所制的类空间,就是唯一的法子! 而现在的情况又远比她预计的要严重。 因为那时她不知道极阴之地会有华胥守着的那东西,而那东西所包含的煞气非寻常极阴之地的阴煞之气所能比,要凶险数倍! 换成她现在的身体做的话,确实必死无疑。 可华胥也还身有重伤,纵然他能控制住哪东西,也不一定能撑住的! “师父,停下!快停下!” 沈离想上前阻止华胥,四周的阴煞之气却越来越多,逐渐形成黑色的劲风,如刀子般刮的人脸生疼,也遮挡视线,叫沈离越来越看不清华胥的身影。 他仿佛被阴煞之气吞没了般,一点点消失在沈离的眼中。 沈离被阴煞之气排斥着,寸步不得近。 她试图施用术法,可她连站都站不稳,更遑称是动手施法。 而这种程度的阴煞之气一旦爆开,方圆数百里里绝对寸草不生,最近的归河寨会最先完了! 电光火石之间,沈离心一狠,想要借用余莺莺作为佛口女的力量,以身祭法融入其中解决。 但就在她要这么做的时候,好像一道斩钉截铁的破声突然响起。 刹那间,“砰——” 阴煞之气骤然爆开,以黑木棺所在位置为中心,冲击力朝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一下子就将没有防备的沈离撞开,她的身子撞到华胥先前所布下的屏障上,重重摔落在地,那层屏障也在这摧拉枯朽般的恐怖冲击中化为齑粉,阴煞之气争先恐后的溢散。 沈离眼前一黑 在失去意识前,强撑着精神咬破手指,迅速在半空中画着她最为熟悉,也最为简单快捷的一个封印术。 ——罗生印! 可她眼皮子越来越重,手也无力的垂落,生机随着以心血画封的消耗而飞快的逝去。 阖目的那一瞬间,沈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画完罗生印的最后一笔,但她似乎隐约看见,有一道幽绿色的光芒划过半空,飞快的朝她而来,。 她眉心一凉。 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再有意识时,听到了两人激烈的争吵。 “你们这是不对的!就算为九黎十八寨,你们也不能这么做这种事!”这是一道年轻稚嫩的少年声音。 旋即有道苍老微怒的声音响起。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你必须如此做。” 沈离认得,是虺王寨的大巫祝。 她想睁眼看看是怎么回事,然而眼皮子格外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她只听到突然“噗通”一声响,像是谁跪在了地上。 大巫祝痛苦的声音响起。 “阿延,就当爷爷求你了,你为爷爷、为虺王寨、九黎十八寨想想吧,若你不做,我们这些人就完了!” 哦,原来是在跟阿延说话,也就是……傅应寒? 不对,这个阿延不像是傅应寒。 沈离醒不过来,索性就那么听着。 阿延呼吸粗重,似乎极为挣扎,许久才压抑的说道:“爷爷,可莺莺她是无辜的。她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您不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预言就要害她要她死,这简直荒谬!” 大巫祝似乎沉默了许久,突然道:“既然你不信,那你就跟爷爷来吧。” “去哪儿?”阿延问。 大巫祝没有回答,沈离听着他似乎起身了,往什么地方走去,阿延就也跟了上去。 他们走了很久,沈离都要昏昏欲睡时,才听见他们停了下来。 阿延震惊的声音响起:“这……这是?!” 大巫祝道:“这几具尸体,是归河寨的人。说来你可能不信,他们原本是普通人,可是两年前,他们突然跟我们说他们是未来来的人,告诉我们他们见到了日后的九黎十八寨,真的出事了。而余莺莺真的和其有关!” “可这怎么可能?!” 阿延难以置信。 大巫祝道:“我们检查了他们的魂体,并无异常。起初我们也不相信,可这几个人当初说的事,都在一一实现。” “比如禁地的华胥大人真的找上了余莺莺,真的收她为徒,还突然把你找过去,问你和余莺莺认不认识。余莺莺是佛口女的事情,也是他们留下的话。” “那之后,我们一直在查证,就发现他们到来后似乎还发生了一些大事。可奇怪的是,没人记得。那些重要的大事,我们好像被人以特殊能力抹去忘记了,要不是意外遇到他们,我们甚至不知道曾经发生过那些。” “而且找到他们时,他们也重伤濒死,只来得及告诉我们几句话,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大巫祝似乎转向了阿延,道:“我们也不想对余莺莺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动手。但是这几个人留下的话都成真了,就说明他们说的,在未来九黎十八寨因她出事,也是真的。” “阿延,爷爷尝试过让人养活死人解决,可是失败了。如今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找你,我们不能眼看着九黎十八寨等死。” 536.不,我是要杀你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番话,阿延似乎难以置信的呆住了。 大巫祝走到阿延的面前,也很难过:“注定要发生的事情,爷爷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改变这命运。但总要去试一试。如果成功了,那么多的族民就都安全了。” “这样,延儿,你接近余莺莺得她信任后,先把她带离开九黎十八寨,去外面生活段时间吧。再给爷爷一点时间,爷爷看活死人的办法还有没有可能成功,又是否有其他的办法。如果有的话,余莺莺就不用死了。” “那如果……没有呢?” 阿延艰难的出声问。 大巫祝沉默了一会儿,决绝的说道:“那就只有她死。” 可能是看阿延实在难以接受,大巫祝拍了拍阿延的肩膀,“佛口女要到十八岁成年时,才有可能彻底……还有几年的时间,爷爷不信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先带余莺莺走吧,让她远离我们,记得定期和爷爷联系,告诉我们你们的情况。” 阿延闭了闭眼,“为什么一定是我?我不想害她……” “可现在,只有你能靠近她,她也只相信你了。”大巫祝低声说道。 听到这里,沈离怔住。 她听见阿延好像有些哽咽,转身脚步沉重的往外走,踉踉跄跄的。 神奇的是,沈离似乎能和阿延共感,她感受到了大巫祝久久停留在阿延身上的目光,也感受到了阿延的失魂落魄。 阿延的身子向来不好,经此一事后,他竟然病倒了,也发起了高烧。 虺王寨大巫祝很是担心阿延,请族医医治,又整夜整夜的守着阿延。 直到有一日,阿延昏睡醒时,沈离也随之醒来,突然察觉到好像有人坐在床边,随后听到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阿延哥哥,你好些了吗?” 沈离和阿延一起怔住:“……莺莺?” 小姑娘用力的点了下头。 阿延哑声问:“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关心的解释道:“你的爷爷让人去禁地找我了,说你病倒,不能去禁地陪我了。我担心你,央去的人把我也带过来。阿延哥哥,你爷爷真好,我贸然来了,他都没有生气,直接让我过来看你了。” 阿延无言以对。 小姑娘犹未知觉的絮絮叨叨:“阿延哥哥,你怎么会突然病倒啊?是不是在禁地过的不太好,累倒的?那你现在还难受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好?我能留在虺王寨吗?以前是你陪我照顾我,现在换我陪你照顾你好不好?阿延哥哥……” 沈离能感觉到,阿延的心情犹如被刀子凌迟般,痛苦的无以复加。 他打断了余莺莺的话:“你喜欢虺王寨吗?” 余莺莺不加犹豫的点头:“喜欢,这里人多,比禁地热闹,他们看见我也都对我很友善。最重要的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这里有阿延哥哥。” 阿延静默了片刻,说:“好,你在虺王寨留一段时间。我的院子里还有空房,你可以挑一间住下。” 余莺莺开心:“嗯!” 沈离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像一个旁观者,默然无声的看着余莺莺就此在虺王寨住下,大巫祝和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意见,心照不宣的能少出现就少出现。 阿延也渐渐好了起来,能下床走动了。 然后他开始陪余莺莺做很多事,初春里看日出日落,送她第一簇开出的丛花做的花环,盛夏中陪她参加虺王寨最盛大的篝火节,把她郑重的介绍给虺王寨的族民,凉秋时带她游览九黎十八寨,在落花洞里向洞神起誓祈愿。 待到冬日第一场大雪时,阿延向余莺莺提出。 “莺莺,你愿不愿意离开九黎十八寨?” 这句话太突然,余莺莺愣住了。 她问:“为什么要离开?” 沈离听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 阿延终究还是做了虺王寨大巫祝交代给他的事。 其实前段时日阿延夜里见大巫祝时,沈离就猜到了,因为那时大巫祝跟阿延说,他们尝试了很多办法,都失败了,而且越来越多的事实应验了。 但沈离没有想到的是,阿延居然和余莺莺和盘托出! “莺莺,我不想骗你。”阿延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作为上天选定的灵女,却自幼不会说话,归河寨的人包括你爹娘都不喜欢你吗?因为各族寨的大巫祝们预言过,你会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劫难。” 余莺莺被这些话砸懵了。 阿延却没有停止:“他们说,目前唯一能让九黎十八寨安然无虞的办法,是你死。” 话落,寂静肆虐。 余莺莺愣愣的问:“阿延哥哥,所以你是要带我走,不想让他们杀我吗?” “不,我是要……杀你的。他们让我把你带离开九黎十八寨,一旦没有解决的办法,就由我……”阿延哑声说,“你不知道,佛口女十八岁成年时,是最合适死的时机……” 沈离看不到具体情形如何,只知道余莺莺转身走了。 阿延没有追上去,在原地立至冷冰冰的雪落满周身,也转身离开,回了虺王寨。 大巫祝见他一个人,问他余莺莺呢。 阿延心里如同一团乱麻,什么都不想说,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然而三天过后,有人来敲门,说贵客来了。 阿延不想见,却听见又有人进来,然后熟悉的声音叫他:“阿延哥哥。” 这一刻,莫说是阿延,就连沈离,都极其吃惊。 而余莺莺只是笑,平静的说:“我回去,见到我的师父了。” “我问他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说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有预言我会是不祥之人。但他们算错了一点。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阿延哥哥,你带我走吧。我想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阿延呆立着,应下了,因为余莺莺说她大概天生就是个要习惯远离所有人的命,幼时人人避她不及,后来在禁地也孤零无伴。 既然她可能真的不祥,会给别人带来灾祸,那她宁愿远离。 只是,比起在这里最终死在大巫祝他们手里,她想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里。 那样她就不显得可怜了。 537.阿延哥哥陪你一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于是阿延带余莺莺走了。 九黎十八寨没有人拦他们,余莺莺的师父也没有拦他们,似乎所有人都默契的旁观着。 而他们走走停停,每到一个地方,就停下玩几日。 余莺莺此先从未见过外面光景,她很开心。 两人也心照不宣的忘记在九黎十八寨的事,每日都有去不完的地方,玩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以及吃不完的美食。 最终,他们停在了灌阳县。 灌阳县只是一个小县城,可当他们在此地停留时,那日他们遇到了一对老夫妻。 老爷爷和老婆婆都很和蔼,见他们年纪尚小,主动留他们在自己的老房子里住一日,还给他们做了丰盛的一餐招待他们。 余莺莺在期间看到楼梯上的墙壁贴着很多照片,每一张都是老夫妻,照片上的他们从幼年到青年再到中年,最后白头,他们看上去很幸福,又似乎颠沛流离。 她好奇的问,老夫妻给他们讲了自己的故事。 这让余莺莺向往又羡慕,阿延就和老夫妻商量,付租金住了下来。 老夫妻也很喜欢他们,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关心照顾着,余莺莺过了一段轻松又快乐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老夫妻突然因病离世了,他们把老房子留给了余莺莺和阿延。 余莺莺因而不想再走了,她想安定下来好好过段时日,免得意外不知道何时就来了,而她却因没有来不及准备而遗憾。 阿延答应下来。 只是他身子也不好,很快也生病,病的越来越重。 余莺莺担心又害怕,怕他像老夫妻一样突然离开,想让他回九黎十八寨,那里会有人治好他,可阿延不愿意回到那个地方。 但余莺莺瞒着他联系了他爷爷。 阿延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清楚自己有和爷爷他们联系。 那是个很平常的晴天,九黎十八寨的人来了,却不止带来他常吃的药,还带来了一个很严重的消息。 从归河寨开始,不断有人横死出事,蔓延到了其他族寨,连禁地里华胥大人一直在守的那个东西,也出现了躁动,殃及到族寨。 说出这些时,那些人盯着余莺莺。 阿延怕他们对余莺莺不利,想要赶走他们,但他们自己走了。 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阿延认得那些都是各族寨大巫祝的亲信,他们要求和余莺莺私下聊一聊,余莺莺就也答应让他出去。 他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余莺莺从不肯告诉他,他问爷爷他们也没有结果。 直到有一日,余莺莺突然同他道:“阿延哥哥,我还有一个月就要瞒十八周岁了。” 阿延恍然惊觉,原来时光过的如此快。 他明白余莺莺提起这个的意思,他们在外的生活该到头了。 可他只能沉默。 次日,阿延在天未亮时就离开了,去到几十里外的老寺庙。 三百六十级台阶,他一步一跪,在庙中求了两个同心结,既为保平安,也为保他们得上天垂怜,有长长久久的可能。 事实证明,这是没有用的。 他风尘仆仆的回去时,见到了一个九黎十八寨的人。 他在门外,听到对方同余莺莺说,华胥大人让他来给她传一句话,她要是愿意接受作为佛口女的命运的话,就该回去了。 这一刻,巨大的惊慌笼罩住阿延。 阿延直接进去,问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余莺莺让那人走了。她轻松的说,就是他从前同她说的那样,她该死了。 阿延沉默,说不出一个字,便将自己求来的同心结给她。 余莺莺惊喜的眼睛亮晶晶的,甜甜的笑着说谢谢。 阿延看着她,鬼使神差的道:“莺莺,我们成亲好不好。你要是死了,阿延哥哥殉你,我们一起走黄泉路,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他说:“阿延哥哥永远陪你。” 余莺莺愣了会儿,笑着脆生生说了句好。 阿延逼自己忘了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的事。他们还不到能够领证结婚的年纪,就决定简单的办桌席,余莺莺不愿意穿那种洁白的好像寿衣的婚纱,也不愿意穿繁琐隆重的中式秀禾,他就去给她买了件好看的红裙子。 他们时时在一起,想着每一天该怎么过。 这简单又千金难求得的幸福终止在余莺莺十八岁生日的这天,阿延外出去给余莺莺买东西时,突然遇到了虺王寨的人,他们硬把他带走,让他见到了爷爷。 大巫祝是来问他怎么还不动手的,他静默着一言不发,大巫祝就把他关进了房间里,说什么时候他下定决心了,什么时候再放他走。 阿延知道自己必须面对余莺莺会离开,可他想着,至少等余莺莺开开心心的过完十八岁的生日。 是以他出去求自己的爷爷,大巫祝却不肯见他,一定要他留下。 就像是猜到了什么,阿延挣扎着想离开,但被人打晕了,还被喂了安眠药。 等他再醒来时,已身处虺王寨。 身边的人说余莺莺死了,又不肯再多说。 阿延觉得不对劲,去问大巫祝为什么要突然对余莺莺动手,又为什么要以那样的方式带他回来,不让他见余莺莺最后一面,却意外听到有人在跟大巫祝汇报余莺莺的死况。 动手的人很狠,不仅断手割舌,让余莺莺永不得解脱,还在她死前挣扎时起了歹心,对她…… 听到那些,阿延如遭雷劈,疯了般的冲进去撕打那几人。 沈离与他同感,被他撕心裂肺般的悲悸和恍惚压的喘不过气。 最终是真的喘不过气来了,因为阿延大悲之下病发吐血,昏倒在地,她也随之昏睡。 再有意识时,是阿延醒了,他想要自杀,但每次都被大巫祝发现,大巫祝痛伤不已,干脆命人24小时分分秒秒的看着他。 阿延就绝食禁水,也拒绝喝药,日渐消沉瘦削,逐渐心病郁结,气息奄奄,大巫祝让人强行给他灌药,他都喝不下去了。 眼见着就要病逝。 这时,华胥来了,他问阿延愿不愿意最后帮余莺莺一个忙,圆她的愿。 538.那年,他二十二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彼时阿延意识昏沉的躺在床上,华胥就立在床边,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却如巨石落入深潭,一下惊起千层浪。 阿延登时清醒了些,艰难的扭头问华胥:“做什么?” 沈离也好奇是什么。 她感觉到华胥的目光停留在阿延身上,有些怔愣,像是通过阿延在看着谁。 或许是见到这样病弱的阿延,他联想到了余莺莺吧。 “几年前,你和余莺莺说过,你靠近她是为了杀她。”华胥缓缓开口,“当时,她独自一人回了禁闭,跪在我的屋门外请求见我,足足跪了两天,我只好出去见她。” 阿延闻言,面上尽是苦涩。 华胥又语出惊人:“她问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说是。但是,她虽然确实是和禁地里我一直在守的那东西有关,却并非是会导致它生乱,给九黎十八寨带来劫难。” 阿延骤然愣住。 一直安静听着旁观着的沈离也怔住。 “华胥大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阿延喉间发哽,强撑着一点点坐起身,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也令他精疲力尽。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华胥平静道,“当年大巫祝他们卜算,那东西确实会给九黎十八寨带来劫难。余莺莺,也确实和此有关。可这两件事是分开的,那东西危险,并不是余莺莺能导致的结果。” “换句话说,即使没有余莺莺,那东西也已经快到了安分不住的时候。它所蕴含的煞气太强了,一旦爆发,岭南地区都可能会完。” “这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阻止。” 顿了顿,华胥低低的叹了口气,“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并不忍心见无辜人遭此难。所以老天给了你们佛口女。” “从始至终,佛口女都是庇佑你们的灵女。” “只要她在成年后勤加修习,掌握作为佛口女的神通,在那东西爆发时以身填补,全了它的封印,从此你们九黎十八寨再无后顾之忧。” “这是她唯一的命运。” 他看着阿延,难得柔和下来的话语,在此时对阿延来说都变的无比残忍,犹如利刃没入他的心尖,每一下都带出鲜血淋漓。 “她是个好孩子。”他道,“当初她在知道这些后,把自己关在房中许久。最后出来时,她没有怨任何人,她只是跟我说,她想去找你,在成年前过的开心一点。等成年后,她会回来做她应该做的事。” 这一刻,阿延乃至沈离,都懵到哑然无言。 房间里寂静无比,这窒息的气氛最终消弭在阿延痛苦又压抑的哭声中。 他忍不住质问华胥,“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告诉大家?!” “因为我和你们都一样,也忘记了。”华胥说,似乎痛苦也不比阿延少半分,带着无从言说的恍惚,他道:“余莺莺十二岁那年,我身受重伤,不得不昏睡,当我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年。” “我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控制不住找去归河寨,见到余莺莺,发现了她身上有术法残留,似乎是天生灵女。” “她好像应该是我的徒弟,我收她为徒,却对她很陌生。” “我好像也认识你,但见到你后,你也很陌生,你和余莺莺也不认识。” “那之后,我时常闭关沉睡,想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有时可能沉睡几天几个月,有时长达整年。直至余莺莺那次来求见我,问我她作为佛口女的命运只是带给你们不幸吗。”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鬼使神差的告诉她,佛口女的真正命运是牺牲。” 华胥的声音渐渐变低,好像很难以理解,又不得不接受,他道:“那次我告诉余莺莺后,好像触及到了自身遗留的某种术法反噬,再次陷入了沉睡。当我醒来,余莺莺却已经死了。” 听到这些,沈离心口猛地一跳。 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无力深深的笼罩住她,仿佛不论她做什么,结果都是如此。 华胥收敛起情绪,看着阿延道:“余莺莺死了,没有人能再阻拦不久后的劫难。但我听说,虺王寨的人把余莺莺的手和舌头带了回来。那是余莺莺的神通所在。” 阿延怔愣良久,明白了华胥的意思。 他从没有这么平静过,道:“我是九黎十八寨的人。我会替莺莺完成她该做的,让她可以瞑目。” 华胥点点头,转身离去。 于是之后阿延开始积极配合治疗,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 大巫祝以为他想通了,终于敢来见他,小心翼翼的陪他照顾他。 阿延有时会问他,如果余莺莺真的是庇佑他们的灵女,他们会后悔对余莺莺做的事吗? 大巫祝说不会,他们窥得的未来如此,万事不悔。 阿延说这是华胥告诉他的。 可这个时候,华胥再度陷入了沉睡。 大巫祝等人因为阿延的话头一次大着胆子闯入华胥所在的屋子才发现的,看到华胥时他气息虚弱,再也醒不过来了似的。 这令大巫祝等人恐慌,怕华胥是大限将至。如果华胥不在了,没人能守那个东西,他们会有危险。他们就决定处理掉余莺莺的手和舌头。 阿延在得知后,做了一个决定。 他在身子养好些后,谨慎谋划,在半夜偷偷带走了余莺莺的舌头和手,到禁地里去找华胥。 华胥仍然沉睡着,但早有预料似的,给他在余莺莺的屋里留了一张字条,告诉他该如何用佛口女的神通。 他照做了,就在九黎十八寨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住,日日不敢停歇的修习。 而他的“出逃”震惊了九黎十八寨,虺王寨他的爷爷亲自带人来抓他。 阿延早有预料,并不慌张,跪在地上拜谢大巫祝的养育之恩,平静的叙述了自己的打算,求大巫祝给他一段时间。 大巫祝当然不信,但阿延以死相逼,他最终还是放过走了。 阿延也只多活了半年,便去赴他自愿选择直面的命运,死在了九黎十八寨的禁地里。 那年,他二十二岁,尸骨无存。 那年,余莺莺还是十八岁,难得解脱。 他们最终也没能做到一起黄泉相伴。 539.这个法阵是为余莺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赴死前,阿延还做了一件事。 他去求见华胥,但华胥还在沉睡着,气息弱到几乎没有。 他便留了封信给华胥,请求他想办法,帮余莺莺解脱,不要再让余莺莺被困在灌阳县的老房子里。 沈离不知道华胥也没有答应。 阿延牺牲后,她也跟着失去了意识,感觉周身猛地坠了下,猝然落到实处。 然后好像有人在晃着她,不住的叫她的名字。 沈离脑袋好像要炸开了般剧痛,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阿延。 不对,他不是阿延。 是傅应寒。 “沈离?你怎么样?别吓我!” 男人慌张的扶她坐起身,靠着自己,要把她的脉。 沈离脑袋里全然空白,过了会儿意识才渐渐回笼,她抬头望着傅应寒,忽然说道:“我知道阿延在哪儿了。我也知道……余莺莺的执念是什么了。” 傅应寒怔了下,意外道:“已经知道了?” 沈离点点头,也安慰他说自己没事,缓了缓神后要傅应寒扶自己起身,她还没怎么有力气。 她再看周围。 自己仍然在禁地的死树林前。 不远处是华胥用铁铲挖出的土坑,但此刻一片狼藉,遍地黑色的碎土,数棵死树也都断裂到底。 傅应寒很快看出沈离所想,道:“华胥在那里面。” 他小心的扶着沈离过去,到坑边上。 往下一看,就看到华胥倒在棺材边上,整个人已经昏了过去。 黑木棺里,白骨也还在,但已经没了先前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跟那人走了,去虺王寨。”傅应寒满目担心,“可我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心口也抽痛,好好你会出事,就直接掉头往回赶了。而我到这儿的时候就看到你倒在地上,华胥昏倒在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离感觉到好像哪儿不对劲,听到傅应寒的话,她没有瞒他,将见到那几个同他们一起进来归河寨的人,以及从他们口中得知的事,到后面她和华胥做的,都一一告诉他。 傅应寒越听脸色越沉,最后听完,他深吸一口气,问:“那你现在怎么样?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 沈离正要说,忽见傅应寒神色微变。 他迟疑不定的开口:“你……你体内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 沈离一愣,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昏迷前的一幕。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在用罗生印。 罗生印是封印之地的术法,虽然简单,针对外界的煞气却是很厉害的术法了,现在看来她也成功了。 不过好像昏迷前她是有看到什么朝她而来…… 沈离立即抬手并指点在自己眉心,闭眼细细感受一番,随即睁眼,猛地看向坑里黑木棺中的白骨。 片刻后,她转向傅应寒,“我师父一直在守的东西,进入到我体内了。” “什么?!”傅应寒心口一沉,立刻给她把脉,“脉象平稳,除了先前的伤,并无新伤。” 他追问:“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离摇头,说来也奇怪:“我用的是罗生印,以我先前的情况,用此印术必死。可我现在没死,好像是这东西进入我体内,救了我一命。而且我这具身体对它也无丝毫排斥。怎么会这样?” 她摸着心口,补充道:“而且里面所蕴含的煞气也好像……很平静。” 傅应寒眉头紧拧,不放心的看看沈离周身。 “我们不了解它,再想也徒劳。这样,先把华胥带回屋里,等他醒了,问问他。”他道。 沈离点头。 傅应寒就松开沈离,准备跳下去把华胥弄上来。 这时,一道错愕声音响起。 “沈小姐?三爷?!” 两人回头,就见是班让披着衣服从屋内出来,像是刚被惊醒。 他走近看到死树前情形,目瞪口呆,见鬼似的揉揉眼睛再看。 “别看了,过来搭把手。”傅应寒道。 班让一头懵的连忙点头过去。 傅应寒和他两人一起把华胥拉上去,再背到屋内。 傅应寒给华胥重新处理伤口,又检查他周身,回头对等着的沈离和班让道:“他消耗过度昏迷,睡一段时间就好,会醒过来的。” 沈离松了口气。 华胥没有大事就好。 “不是,沈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班让懵逼的问。 沈离就也把先前的事简单的跟他说了说。 “?!”班让大为震撼,“沈小姐,您也太敢了,那么找死的事情,您也敢做??” 傅应寒凝目看着沈离。 沈离感觉到他的目光,干咳两声,“现在我不是已经没事了。而且,收获很大。” 她拉着傅应寒坐下,安抚性的捏了捏他的手心,说道:“我现在知道阿延和余莺莺的全部过往了。” 傅应寒偏头望着她,小姑娘根本没一点死里逃生的庆幸感,一副有机会还会再做的样子。 他无可奈何的叹气,认真听沈离讲起她跟亲历没有区别的阿延和余莺莺的那些往事。 随着她的讲述,傅应寒面露错愕,班让更是很唏嘘。 听完,班让不禁道:“这也太造化弄人了吧。合着这就是一个因果循环的圆圈。咱们身处一个连接时空的法阵中,而咱们和那些归河寨的人的到来,都无意带来了些蝴蝶效应,影响到未来。余莺莺从来都是心地善良的灵女,却和阿延落得那个下场……” 沈离闭眼施法感受一番,再睁开眼时,她道:“现在我们原先所处的类空间已经消失了,露出来的是个法阵,我能感受到法阵运转时留在我们身上隐隐约约的痕迹。现在,我们只要找到阵眼,就能离开这里。” 班让道:“可我们怎么找阵眼?这里可大着呢。” 沈离沉默几秒,回头看了眼床上昏睡着的华胥。 她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法阵的实际开启者,正是我师父本人。因为他答应了阿延,会帮助余莺莺解脱。” “可余莺莺死的凄惨,死后又被禁术弄成慢慢失去所有意识人性的死灵,要解脱超度她是几乎做不到的事情。她多半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师父应该为改变这点,才布下了这个法阵。” 540.余莺莺真正的遗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些话,傅应寒和班让都面露意外。 “是为了这个?”傅应寒也回头看了看床上昏睡的华胥,道:“我对阵法的了解不多,可基本的还是有的。时空类法阵有这个作用吗?” “是啊,沈小姐。”班让也开口,十分疑惑,“时空类法阵不就只是连接时空,回溯过去吗?这要是超度解脱一个像余莺莺那种程度的死灵,这个法阵对不上口啊,要用也应该是用渡灵阵那种的吧。” 沈离皱了皱眉,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基于目前我的了解来说,这有最有可能的结果。而且我不是跟着知道了阿延和余莺莺的过往吗,这是回溯,却也是阿延的视角。但我是跟着余莺莺进来的,要看也应该是看余莺莺的视角,不该是阿延的。” “再者,先前傅应寒也时有受阿延的情绪影响。从这点上来讲,我怀疑这个法阵里也有阿延的部分意识,但不是像余莺莺那样以死灵状态存在。类似于……阿延牺牲后,有意识残留在他们守着的那东西上面。我师父又答应了阿延,就以其为引子,布下了这个法阵。”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和师父先前在开馆后,一接触那东西,我的意识就被吸进去,看到了阿延遗留的那些记忆。” “有道理啊!” 班让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真和阿延有关,那这整个法阵就是基于阿延的遗愿!阿延的遗愿只是想让余莺莺解脱,这个法阵最终要实现的目的,就会是这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说不通。” 傅应寒忽然道:“应该是还有别的隐情。” 沈离和班让看向他。 傅应寒看着沈离,道:“你所知道的那些事里,包括华胥在内,所有人不是都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吗。华胥本人也说,这是他施用某种术法的反噬。我想,我们目前所处的法阵,还包含了另一种术法。两者结合,最终就能达到解脱余莺莺的目的。” “但代价就是,他们遗忘了一切?”沈离明白了他的意思。 傅应寒点点头。 沈离拧眉。 要是这样的话,确实说的通,而且也能解释为什么华胥等人都有遗忘。因为要解脱一个像余莺莺这样的死灵,太难了,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 班让看他们都不说话了,就道:“沈小姐,三爷,到底是不是,我们亲眼去看不就知道了。根据我对法阵的了解,只要我们找到阵眼,就能弄懂这个法阵的核心,到时候就能确定我们想的是不是真的了。” 说起这个,傅应寒便问沈离:“这种法阵按理说奥妙精深,阵眼也会难寻,但要真的是为了余莺莺,其阵眼就会是余莺莺的执念。你方才跟我说,你知道余莺莺的执念在哪儿了?” 沈离回身,颔首道:“我知道了。在余莺莺的执念中,阿延其实只是占很小的比例,她真正执着的,是她作为佛口女所要承担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成功,九黎十八寨是不是真的安全了。” 她确定这个,是因为在阿延的记忆中,华胥对阿延说的话。 华胥说,这是余莺莺唯一的遗愿。 她遗憾死前没有做到的,从来不是没有和阿延完成那个未完的成婚,而是她还没来得及履行她作为佛口女应当要做的事。 傅应寒和班让闻言一怔。 “这……”班让困惑的说,“余莺莺都死了,她要做的事都没有来得及做,对她来说当然没有成功了。这不是一想就能确定的吗?” 傅应寒却是心领神会了沈离的意思:“她是死了,可这个使命还没有完成。所以她想要看到这个使命被人完成,是她,是别人,都可以。只要完成了,她就不用再担心九黎十八寨的安全了。” 沈离嗯了声,道:“余莺莺作为我师父的徒弟,是知道一件事的——我师父一直在沉睡,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没办法告诉大巫祝他们佛口女要为那东西牺牲的命运。” “其实纵然是他说了,大巫祝等人也不会相信,他们只会觉得是我师父依然在偏袒余莺莺。” “但余莺莺确定,有一个人一定会相信,也会为了这件事而不断的努力——阿延!” 她的手摸上自己的心口,那东西就蛰伏在里面,似乎真的有阿延残留的意识。 她微叹口气:“所以余莺莺在找阿延。” 既是想要再见心上人一面,同时也不想再见到。 见到说明阿延还没有完成这件事,见不到证明阿延完成了。因为她明白,只要阿延还活着,她就一定能再见到,他不会舍得对她避而不见的,哪怕她是那么凶恶的死灵。 “这才是余莺莺坚持要找阿延的原因。”沈离道。 屋内空气一寂,气氛无端沉重。 班让默了默,说道:“话虽如此,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空与后世不一样,我们得如何让余莺莺知道阿延完成了?” 他指指傅应寒,小声道:“阿延的身体就在这里呢,余莺莺的死灵不是也没有任何反应。” 沈离没有说话。 傅应寒忽道:“那就让余莺莺接触到阿延残留的意识好了。” 沈离看向他。 傅应寒道:“我一直觉得心口抽痛,但这是这具身体的,不是我有的感觉。先前在虺王寨的时候轻一些,到这里后见到‘余莺莺’后就变重了。我想,虺王寨那边或许有阿延残留的意识,也就是——” “阵眼。” 沈离接话道。 傅应寒点点头,“华胥若是以阿延残留意识为引子结阵,那意识所在地,就是阵眼。” 沈离摸着心口处,缓缓说道:“我也觉得是虺王寨。因为当我一醒来,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让我去虺王寨,那里会有阿延。” “所以你方才才说,你知道阿延在哪儿了?”傅应寒问 沈离点点头。 班让听到这里,就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点去呗!哦不,华胥大人还没醒。这样,沈小姐,你们放心去,我留在这里守着华胥大人。” 541.回到虺王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担心的回头看了眼华胥。 想了想,她道:“等明早吧。我师父他本来就有伤,又代我做了……我担心他出事。” 等一晚上看看明早华胥的情况怎么样,醒了最好,没醒的话,确定华胥情况没有恶化,她再走。 傅应寒握住沈离的手,安慰道:“他不是普通人,不会有事的,放心。” 沈离忧心忡忡的点头。 “这样,你累了那么久,快去歇息吧,我去把外面的那个坑填了,让那位前辈安息。”傅应寒温声道。 沈离确实也要立即打坐修习,探查体内那东西的稳定状况,便点点头。 对面班让连忙起身,“三爷,我帮您。” 傅应寒嗯了声,送沈离回屋,便和班让去埋棺材。 屋内的沈离揉了揉脸,到床上盘腿坐下,掐指闭眼,试着感受体内的异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再睁开眼时,看到傅应寒已经进来了。 他就坐在床边,靠着床栏守着她,累的睡过去。 沈离不由自主的看着他。 她的目光,反倒是令他察觉到醒过来,睁眼对上沈离的视线,他按了按眉心让自己清醒些,问:“怎么样?” “还好,没有大事。”沈离道。 傅应寒无言的望着她,须臾握住她的手,郑重又认真的说道:“答应我,不要有下次这么冒险,好不好?真的必须要做的话,你先告诉我,让我知道有个心理准备。” 沈离愣了下。 傅应寒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心有余悸道:“小姑娘不知道,当我赶回来,看到你躺在那里,怎么叫都叫不醒的时候,我差点要急疯了。” 沈离听到这话,眼帘微垂,轻轻的点了点头。 傅应寒靠近来抱住她,下颔搁在她肩膀上,低沉的嗓音贴着她耳畔响起:“你想做什么就做,必要的话,我不会拦你的。可至少,我应该是也能帮得上你什么的吧?说不定呢。” “下次不要想着自己冒险了,嗯?” 沈离也回抱住他,嗯了声,又鬼使神差的问:“你觉不觉得,我其实和余莺莺有点像?” “不像。”傅应寒说的斩钉截铁。 沈离问:“为什么?” 傅应寒抱紧她,闭着眼缓慢又笃定的说道:“你会长命百岁的。” 沈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道:“我困了,睡觉吧。” 傅应寒就松开她,给她脱下鞋子,又拿毛巾过来给她擦手擦脸,然后再上床和她一起躺下,习惯性的将人抱在怀里。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晚安。” 沈离也说了句晚安,窝进他怀里闭眼。 然而男人却没睡,低头静静的看着她,指腹慢慢的描绘她的眉目。他呢喃般低声道:“小姑娘和她一点都不像,分明会活的长长久久,往后都平安喜乐……” …… 次日。 沈离和傅应寒都醒的很早。 阿婆看到傅应寒回来了,很是诧异他回的这么快。 傅应寒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揭过去,去做早饭。 待吃完后,他进屋给华胥检查。 华胥还没有醒,不过他的情况好了些。 沈离知道后放了点心,等给华胥换完药,嘱咐完班让照顾好阿婆和华胥后,便和傅应寒离开了禁地。 傅应寒记得虺王寨在哪儿,怎么过去。 但虺王寨离的比较远,路也不怎么好走,两人紧赶慢赶,还有代步工具,也是在深夜才到的。 来之前,傅应寒已经提前让人传过口信了,虺王寨附近巡山的人也发现了他们,早早禀告给了虺王寨大巫祝。 因而沈离和傅应寒到的时候,便见大巫祝带人等在寨子入口。 见到傅应寒,大巫祝本来很高兴,但一看到沈离也来了,他的脸色就耷拉了下去。 “延儿,你怎么把她也给带回来了?”大巫祝不满,还斥道:“先前你又是怎么回事?决定要回去,却又临时变卦赶回去。你回去就是为了带她来吗?你就那么舍不得她和你分开?” “是啊。” 傅应寒语气淡淡的一口应下,气的大巫祝脸色难看起来,后面跟着的人也面面相觑,暗自打量着沈离。 “爷爷,在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前,你和莺莺暂时还不是利益相冲的敌人,还是要懂得尊重的。”傅应寒说。 赶了一天的路,傅应寒不想在这时候和大巫祝掰扯什么。 他拉着沈离绕过大巫祝往里走,没有看大巫祝是什么脸色。 “我们累了,先去休息了。我自己知道少寨主住处怎么走,不用爷爷再安排人给我们带路。您也早点习作。” 他说着,头回都不回的进寨子了。 沈离也实在没有心情和大巫祝周旋,就也跟着一直往里走。 寨子入口的大巫祝气的更厉害,用拐杖重重的戳了几下地。 旁边的人硬着头皮问:“大巫祝,这……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大巫祝瞪那人,“还不快跟上去,给他们烧水洗漱,再上点膳食吃,好让他们休息!” 那人连声应是,快步跟去了。 大巫祝还在原地,沉沉的看着傅应寒和沈离越走越远,神色满是发愁的阴晴不定。 而傅应寒很快带沈离到了住处。 已经有人备好了晚饭。 趁着吃饭的工夫,傅应寒让人去收拾出他隔壁那间,给沈离住下。 候着的人应是,暗搓搓好奇的打量沈离,一步三回头。 沈离入座,也看了看周围。 大巫祝对唯一的孙子相当疼爱,这住处几乎是整个虺王寨中最好的住处。 “在看什么?”傅应寒递给她筷子。 沈离道:“没看什么。就是想起了余莺莺死后,阿延刚回到虺王寨的时候,他原来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郁郁寡欢,差点病逝。” 傅应寒也跟着看了看周围,道:“这里很大,也很空,其实比不得禁地里的竹屋自由安心。” 他忽然有了点好奇,问沈离:“以前你住过的地方,哪里是你最喜欢的?” 沈离:“帝景公寓。” 傅应寒怔,忍不住笑,“只要有你的地方,哪里我都很喜欢。” 沈离看他,也忍不住嘴角微扬,低头吃饭。 542.你打算怎么找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第二天早上,沈离也起的很早,洗漱完出去时,傅应寒都已经用后边的小厨房做好早饭了。 大巫祝却也在。 他正坐在桌边,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桌上放的肉丝面,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就很有胃口,但他心疼的不行。 “延儿,往常你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蒸碗鸡蛋羹都不会!现在你却……你在禁地到底受了多少苦!” 两边候着的下人也满脸震撼,没想到他们的少主会做饭。 “………”傅应寒勉强耐着性子道:“做饭不是很简单吗?一学就会的事,算什么吃苦?” 大巫祝难以接受:“延儿,你变了!从前你可是根本不会下厨的,少有的一次都把厨房搞的乌烟瘴气,自己还吸烟难受了许久。” 傅应寒:“………”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沈离走过去,“那也只是过去。士别三日都当刮目相待,你怎知日后阿延就不会做饭了?” 同余莺莺在外的那寥寥几年,可都是阿延给余莺莺下厨烧饭做菜。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面的娴熟,阿延用的时间很短,很快就学会了怎么细致的照顾一个人。 大巫祝听到她的声音,扭头看她,微怒道:“住口!我孙儿天生体弱,受不得累,也没法做活,否则又会生病,我这是为他好。反观你,你当真在乎我孙儿吗?他明明可以锦衣玉食,你却把他弄去吃苦,让他被迫学做了那么多……” “不是被迫,也不是吃苦!”傅应寒稍有不耐了,打断大巫祝的话,面无表情说道:“你想要给他人的,未必是他人真正想要的。你以为的苦楚,也不一定就是他人的苦楚,多的是情愿乐意去做的。” 沈离在傅应寒身边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自己从盛面,没看大巫祝,道:“学做饭怎么了?会做饭,日后一个人时能顾好自己。” 阿延偷偷带走余莺莺的舌头和手在外面生活的那半年多里,就是一个人做所有事,一天天的熬着过去的。 那时,也没见大巫祝多心疼孙儿,派个人留在那儿照顾。 “你要是真的在乎你孙儿,就多让他做些他愿意做的事,不要逼他做没想过的事情,还要以冠冕堂皇的理由为名头。” 沈离先喝了口浓香的汤,微眯起眼,淡淡说道:“慢走,不送。” 大巫祝堪堪回神,惊疑不定的看着沈离,怀疑自己孙子已经把先前想的故意靠近她的计划告诉给她了。 他不悦的说:“老夫走?凭什么?” “你在,我吃不下饭。” “你!” “我也吃不下,这儿也没给您备碗筷,更没有您的份。” 傅应寒随即道。 大巫祝转向傅应寒,一脸伤心的神色。 可惜傅应寒不是阿延,不仅没有像大巫祝想的那样照以前愧对道歉,还自顾自的也开始吃面,并给沈离夹自己拌的小凉菜。 周围的人齐刷刷低头,恨不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到底,大巫祝拍桌起身,拂袖离去。 但没走两步,又折回来,恼怒的对阿延道:“你身为虺王寨的少寨主,好好反思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不要忘了你先前答应过爷爷的!” 大巫祝自我安慰。 现在孙儿的异常定是为了得余莺莺信任而不得已为之! 对,一定是这样! 大巫祝难过的拄着拐杖走了。 傅应寒随即把周围候着的人遣退,道:“可以了。这下大巫祝短时间里应该不会想再看到我们,也就不会发现我们要做什么了。” 沈离嗯了声。 刚才故意激走大巫祝,要不是看在阿延的份上,她刚才还能说的更难听,让大巫祝数日里都不会愿意再来关注他们。 不过他们找阵眼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最多也就一日吧。 她边吃边问:“那大巫祝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你答应他什么了?” 傅应寒道:“就是先前我与你所说,他想让阿延故意接近余莺莺,把余莺莺带离九黎十八寨。他还没放弃这个念头呢。” 沈离无语:“有时候,我真的不理解,他到底是哪儿来的坚持和固执。” 傅应寒:“我也不理解。” 沈离摇摇头,低头继续吃面。 等都吃完后,沈离才问道:“你现在还有被阿延情绪遗留的感觉吗?” “没有。”傅应寒反问,“你想怎么开始找?” 沈离思忖片刻,很快有了决定。 “这样吧,你给我些你现在身体的血,我试着用其来和我体内的那玩意儿感应,看能不能反应。”她道。 傅应寒听完,便起身回房间拿了把小刀,回来坐下,割破自己的手心,把血滴在杯子里。 沈离有些心疼,看有小半杯了,立即道:“够了够了。” 傅应寒收回手包扎起来。 沈离咬破自己的手指,再沾上杯子里的血,念念有词着,快速在半空中画印。 没一会儿,半空中就出现了一个血色的圆形术盘,缓缓转动着,由透明到逐渐清晰。 旁边坐着的傅应寒屏气凝神,避免打扰到沈离。 就见那术法在印成后靠近沈离,盘旋在她的头顶,往下笼罩住她的全身,在她周身飞快的转动着,带起连阵劲风,吹得附近枝叶花簇簌簌作响,也令傅应寒有些睁不开眼,抬手挡了挡。 下一刻,沈离的心口处突然亮起幽绿色的光芒。 同时,沈离也脸色发白,眉头皱起似痛苦。 傅应寒坐不住了,担心沈离撑不住出意外。 这时,沈离突然闷哼了声,张口吐出小一口血,溅了满桌。 “离离!”傅应寒微急,伸手想碰碰沈离时,被她周身萦绕着的术法震开。 一道幽绿色的光芒也突然离开沈离的身体,朝远处某个方向飞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沈离迅速掐诀点在周身,勉强压下躁动,喘/着气道:“我没事。是我体内的那个东西,它太强了,我现在的身体震不住它,所以刚才稍一碰它,它就出现了异动,差点失控。好在现在稳定了。” 她真不敢想象,华胥和那位前辈要震住它需要忍受多少。 543.祖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不放心,拉过沈离的手来把脉,确定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不过不及他说什么,沈离已起身道:“我们走。刚才我用阿延和余莺莺的血作引子,真的感受到了有阿延意识的回应,这说明我们先前的猜想基本上是对的。现在我大概知道在什么方位了。” “好。” 傅应寒颔首,随她起身,两人匆匆的离开了住处。 这会儿虺王寨里有个早集,外面来来往往的寨民比较多,沈离和傅应寒一出去,没走多久便遇见了不少人。 寨民们大多认得阿延,见着傅应寒纷纷打招呼,又好奇疑惑的打量沈离。 傅应寒没工夫过多寒暄,便冷着张脸,气场吓人。 没一会儿,便没什么人上前来打招呼了。 沈离拉着他快速的穿行在人群中,没多久进了几条僻静的小路,遇到的人总算没多少了,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 走着走着,傅应寒忽然出声:“这个方向,好像有点眼熟。” 沈离边走边偏头看他,“你来过?” 傅应寒道;“我刚来那两天,正值阿延大病一场将醒。他爷爷觉得阿延能醒是上天和祖宗保佑,便带我去了祖祠祭拜。当时走的不是这些路,不过祖祠是在这个方向。” 沈离闻言,心下有了几分考量。 她跟着那微弱的反应带傅应寒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停了下来。 “感应就中断在这里了。” “这……” 傅应寒意外的看向前方,有座庄重而威严的宅屋,入口处红木大门,八角廊檐,数节台阶下两侧各有尊石狮像,还有近三十人把守,目测都围的严严实实。 他道:“这就是虺王寨的祖祠。” 沈离:“……真巧。” 傅应寒微叹道:“而且这里的规矩十分严苛,要出入,需要大巫祝的手令。其他人,乃至其他巫祝,都没有办法自由出入。要是硬闯的话,守卫可当场动手,斩杀也不要紧。” 沈离皱眉,“只有大巫祝本人,及拿着他手令的人才能进?” 傅应寒:“嗯。” 沈离不解:“为什么?这不是虺王寨的祖祠吗?既是祖祠,不就是用来祭拜的,为什么不许其他人进出?难道这里只供奉着大巫祝一家?” “不是。我进过里面,有看到里面供奉的正堂。这里作为整个虺王寨的祖祠,巫祝们的先祖可入内,寨民们若出了极其优秀,或者为虺王寨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死后也可入这里被供奉。” 傅应寒说着,也疑惑:“按理说,应当不会这么限制人进出的。可却有这样的规定,难道是因为……这里面有常人不能知道的秘密?” “有可能。这样一来,阿延的意识在里面,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沈离摸索着下巴,道:“不然这样,我们翻墙翻窗?” 傅应寒否定:“不行的。我听先前照顾阿延的人提起过,这里周围全天都有人不断巡逻,还布有陷阱玄术,不知道在哪儿,防不胜防。可以说,稍不注意就可能触发被人发现。” 守的这么用心,沈离更怀疑这不只是供奉先人的祖祠了。 她抱臂看傅应寒,“你现在是阿延,大巫祝疼爱的孙子,又是少寨主,你要进去的话,他们会放行吗?” 傅应寒:“不会。除了大巫祝,他们都一视同仁,最多对少寨主有些尊敬。” 沈离摸着下巴思索。 结果他们在小路拐角的角落里站的太久,被祖祠外的守卫注意到了,当即就有人过来问询少寨主有什么事。 沈离用手肘戳戳傅应寒。 傅应寒依意试探道:“我将回虺王寨,想进去祭拜先人,不知可否通行?” 守卫看了看他,再看沈离,礼貌的拒绝。 沈离只好放弃阿延的身份,然心念一动,她又上前问道:“我是禁地华胥大人的徒弟,替他来视察虺王寨,不知我想进祖祠拜访下先人,是否可以?” 守卫一怔,依然拒绝,并请他们离开,无事不要靠近。 两人这才转身离开。 回去路上,沈离笃定的说:“我们要找的,一定在祖祠里,得想办法进去。” “不若如此,我直接去找大巫祝好了,看他能不能给我手令。”傅应寒道。 沈离道:“可你要以什么理由?” 傅应寒道:“他不是想让我骗取你的信任,带离九黎十八寨吗,那我便跟他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要带你进祖祠表明心意。” 沈离卡壳了几秒,道:“我觉得以大巫祝的性子,他会觉得你大可不必牺牲到这种程度,也觉得余莺莺不配进祖祠。到时候,他果断拒绝你,又更记恨我,比较有可能。还会因此注意上你为什么突然要进祖祠。” 傅应寒沉吟片刻,道:“就算这个理由不行,我还有其他的,都试试。” 沈离道:“也行,万一成了,能顺顺利利的进祖祠。要是不成,大不了直接硬闯进去。” 傅应寒点点头。 两人便回了阿延住处,然后傅应寒一人去寻大巫祝。 沈离抓住机会打坐修习,也顺便疗养不久前碰到体内那玩意儿散发出的煞气造成的情况。 叫她没有想到的是,直到下午,傅应寒都没有回来。 她坐不住,出去等,在门口走来走去的。 院中打扫的人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道:“余小姐,你别在这儿待着了,少寨主还没回来,显然是触怒大巫祝,被大巫祝罚了,他得到晚上才有可能回来吧。” 沈离皱眉:“大巫祝住处在哪儿?” 那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离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遍,那人可能有点怵沈离,说完就跑了。 沈离出去,很快就找到了大巫祝的住处,只是此刻大巫祝家气氛不太对,外面门口守着的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下。 她上前:“我要见大巫祝。” 守卫们愣了下,“你是谁?” “余莺莺。”沈离说,“去告诉大巫祝,我来见他。” 那些人一听她的名字,却是拦住她,直接说大巫祝不会见她。 沈离没耐心和他们掰扯,硬闯进去,差点动起手来。 千钧一发之际,里面出来个人:“都住手!” 544.我不是你孙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抬头看去,是一个眼熟的族巫,先前去过禁地,她见过。 守卫们看到族巫,便停下退后,宫恭敬的颔首打招呼。 族巫嗯了声,一直走到沈离面前才停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我要见大巫祝,还有阿延。”沈离开口道。 族巫脸色冷了些,竟然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往里面走。 沈离迈步跟上。 里面也有很多守卫,族巫带着沈离沿院中的路走到了后院,停在一扇木门外。他转身看向沈离,语气生硬,像是种不得已的客气。 “你很有本事。” “?” “居然能哄的少寨主想带你进祖祠,拜祭先人。” “……所以呢?” 族巫实在没忍住瞪了眼沈离,道:“就为这件事,大巫祝和少寨主已经僵持一天,不吃不喝,大巫祝险些被气出病来!余莺莺,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为什么会让少寨主对你那么死心塌地!” 沈离冷冷的看着他,“第一,阿延留在余莺莺的身边,让余莺莺越来越信任亲近,不是你们大巫祝希望的吗?明明自个儿出的主意,过后又不愿意了,你们怎么那么矫情有病?第二,余莺莺不是妖女,是上天选定的灵女,她出生在九黎十八寨,从来都是为庇佑你们的!” 前面的话,族巫就听的怒火中烧,只是说不上话来。 听到后面,他反驳:“还灵女?不给我们带来灾祸就不错了!” 沈离没什么表情:“余莺莺没了,九黎十八寨也就安全了。给你们把灾祸带走,不是灵女又是什么?你们脑子被驴踢了吗?想不过来这个?” “分明是她把灾祸带来的!” “你们算的压根不全。” “呵,你再如何否认,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傻逼。” 沈离指着木门后,“大巫祝和阿延就在里面,是不是?” 族巫压着被骂的怒火,语气极冲:“是!” 沈离一把推开他,抬脚踹上木门。 出乎意料的,木门没有在里面上闩,她一脚就给踹开了。 族巫惊呼:“你怎敢如此放肆?!” 沈离理都没理,往里走,绕过假石山小河,很快看到后面有一凉亭,大巫祝就躺在里面的木榻上,傅应寒站在他身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形成种僵滞的对峙。 族巫追进来,声音惊醒了大巫祝,傅应寒也立即转头看来。 “你怎么来了?” 傅应寒转身,快步出了凉亭,到沈离面前。 沈离注视着他,“你太久没回来,我不放心你。” 后面大巫祝勉强的坐起身,郁结的看着沈离,开口让族巫退下。 沈离目光随即到大巫祝身上。 先开口的却是大巫祝,“余莺莺,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故意?” “你对老夫有和恨,可你全报复到了老夫的孙儿身上,哄的他对你言听计从,如今竟还要带你进祖祠!” “一开始,不是你让你的孙子接近余莺莺吗?现在你就快要达到目的了,却后悔了吗?”沈离冷淡的反问。 “我……” 大巫祝惊愕,看看傅应寒,再看沈离,颓然的弯了脊背,双手深陷于花白的头发中。 傅应寒皱眉看着他,突然道:“我确实不是阿延。” 大巫祝猛地抬头。 沈离也诧异的看他。 傅应寒淡淡说道:“我来到这里,正是为了找阿延。他可能在祖祠中。” 大巫祝反应了几秒,猛地起身,“你说真的?!那你……你我的老夫的孙儿,你又是何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不让我们进祖祠,阿延可能就真的消失了。”傅应寒面不改色的说。 沈离想了想,像大巫祝这些原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确实不能知道他们是外来者。仅知道他们不是本人,应该没事。 她便也点头,“大巫祝,你要是真的疼爱你的孙儿,现在就把开祖祠让我们进去。” 大巫祝犹疑的看着傅应寒,“你不是延儿……那你为什么有时和延儿如出一辙,还知道他曾经对老夫说过的话?” “他告诉我的。” “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承认?” “那时还不知道阿延在哪儿,不能冒险。” “可你为什么那时不告诉老夫?!” “因为他对你有些失望,不想见你了。” 一句话,令大巫祝如遭雷劈,踉跄了下跌坐下去。 “失望?延儿不想见爷爷了……” 傅应寒目光如炬,冷声道:“你扪心自问,这些时日来你做的事,有哪件会是他希望看到的?” 大巫祝一哽。 沈离不耐的催促道:“既然你现在知道了,赶快让我们进祖祠找人,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的感应已经极其微弱,就快要消失了。 再晚些进祖祠,她要想找到阿延所在,便只能再施法,可那样一来,她再碰那东西会失控,到时对虺王寨的寨民都不安全。 大巫祝看着他们,嘴唇哆嗦着,最终他猛地闭了闭眼,沉声道:“老夫且信你们一次,如果你们敢骗老夫,老夫一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段!就算华胥大人来也没有用!” 他起身,“你们稍等,老夫去拿令牌。” 说罢,大巫祝经由凉亭另一边的小路离开。 目送他离去,沈离奇怪的问:“你在这那么久,大巫祝一直都没有答应给手令吗?” 傅应寒点头,道:“看来,这个祖祠里是真的有什么秘密,不能被外人晓得。否则的话,就算是有余莺莺的因素在,他也没道理拒绝自己的孙儿。毕竟取得余莺莺信任是他要做的事,进祖祠能彻底达成,日后杀了余莺莺保九黎十八寨,他应该觉得值当才对。” 沈离若有所思。 没多久,大巫祝回来了,手中拿这个巴掌大小,蛇形的牌子。 傅应寒出于礼貌,上前去扶他。 大巫祝挣扎的盯着他看了眼,沉默着没有拒绝,大概还是不相信傅应寒竟然不是他孙儿。 沈离跟在后面出去,大巫祝命人准备了代步的轿子,要去祖祠。 一直候着的族巫难以置信,“大巫祝,您怎么能真的答应呢!” 大巫祝不欲多言,带着傅应寒和沈离往祖祠去。 545.在祠堂下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到祖祠,这次有大巫祝在,那些守卫都恭敬的过来行礼。 大巫祝微抬手示意他们免身,沉沉的看着祖祠,再转向从轿子上下来的沈离和傅应寒。 “延儿在哪儿?他怎么会在祖祠里?” 周围的人闻言愣然抬头看向大巫祝,不明白大巫祝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离道:“你在外面等着,我们两个进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行!”大巫祝毫不犹豫拒绝,“外人不能进祖祠!” “为何?祖祠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傅应寒冷不防问。 大巫祝脱口而出:“当然没有!”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就说道:“既然没有,那让我们独自进去怎么了?你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找到阿延,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大巫祝皱眉,“难道别人与你们一起进去,你们就不能找了?” “是。” “怎么可能?!” 沈离直接上前,离近了大巫祝,声音低至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你知道我是要用什么找阿延吗?就是用禁地里,我师父一直在守的那个东西。” 大巫祝怔住,瞳孔骤缩,猛地扭头看向沈离。 “我施法过程中,要是有外人在场,会影响到我。你难道是想要我失控,害了整个九黎十八寨?”沈离挑眉,说的一脸正色,容不得人不信。 大巫祝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把那个东西带在身上?不对,华胥大人怎么会容许你带离禁地?!” “我师父疼我呗,知道我要用来找阿延,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就答应了。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这件事情,同你们日后要面临的那场劫难有关。我非做不可。” 沈离拍了拍大巫祝的肩膀,漫不经心的替他整理着外袍,以一个小辈的姿态,说出来的话却是令大巫祝脸色无比难看。 她道:“所以我现在要求,你们不得跟进去打扰我。大巫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要冒险?” 周围的人不知道沈离和大巫祝在说什么,见此纷纷睁大了双眼。 离的近的傅应寒隐隐约约听到了点,为扯唇角,没说什么,配合着沈离的恐吓。 大巫祝深吸几口气,怒道:“你最好别给老夫耍什么花招,进去后,也不得随意走动!” “行啊。” 不过这是在外面的她答应的,跟进去后的她可没有关系。 大巫祝沉沉的看着沈离,退后一步,转身命令所有人远离祖祠。 他亲眼见过华胥对沈离的偏袒,不得不信华胥真有可能那么荒唐,让沈离将那东西带离禁地! 不信的后果,他也赌不起! 周围众人都一脸懵,见大巫祝脸色青的吓人,只好照做。 没几分钟,祖祠外就剩下沈离、傅应寒、大巫祝以及寥寥几个守卫。 沈离转身回到傅应寒身边,“我们走。” 傅应寒颔首。 两人走向台阶。 “延儿!”大巫祝突然开口。 傅应寒顿住。 大巫祝说话有了些哽咽,“你说不是,可爷爷真的时常觉得……你就在爷爷身边。希望你出来后,真的变回了爷爷那个乖巧听话的延儿。” 傅应寒没有回答。 大巫祝会有那样的感觉,不过是因为这是阿延真的身体,也真的有阿延遗留的情绪影响罢了。 他握住沈离的手,一步步往台阶上走去。 到最上面,沈离看着面前高大的黑木门,道:“我又感觉到那股若隐若现的感应了。还有种预感,可能我们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傅应寒道:“那就好。在这儿待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这也正是沈离所担心的。 外面有她最放心不下的封印之地,她们还要找明器的碎片。 也不知道外面已经过了多久。 “进去吧。” 沈离抬手推门,黑木门有些沉重,傅应寒也一起推开。 随着厚重的“吱呀”声,门身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尘封的偌大祠堂,外面的日光也照射进去,供两人看清楚,里面对头的几张案板上放着的几排牌位,两侧摆设着各种兽首兽牙,皮毛点缀其中,原始又古老。 两人进去,再带上门,隔绝外面几人的视线。 门关上后,里面就变得黑暗。 傅应寒拿出提前备好的打火机和火折子,将两侧的火把蜡烛依次点燃,祠堂里慢慢的明亮起来。 沈离环顾四周,发现供奉的牌位两侧各有道暗门,有帘子遮着。 她过去推开,这两道暗门都通向同一个大约四五十平的侧房,里面放着很多骨灰坛,每一个坛子上又贴有名字和所属生平简概,跟前也都有个香炉,里面各插着三根香。 “怎么进来这里了?”傅应寒点完亮找过来,介绍道:“这些就是虺王寨那些除历代大巫祝及债主外,其他比较重要的人。” 沈离不理解:“不带回家供奉,反而供奉在这么个连点阳光都没有的地方?” 傅应寒道:“我上次来也问过,那些人是坚信在这里能得到福气,庇佑后代。” “在这里能得到什么福气?”沈离纳闷。 傅应寒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沈离又看了眼,转身往外走,“不管了,我先去试试,能不能借那份感应找到阿延在哪儿……不应该在那些坛子里吧?” 傅应寒失笑,“怎么会,这种法阵的阵眼没道理设在那里。” 沈离心说,不一定。 她自来到这里,什么离谱的事情都见过了。 出去到正堂,沈离直接坐在案牍前的蒲团上,又问傅应寒要了点血,施用术法。 这次她没有用自己的血,免得再引起那东西的躁动。 傅应寒在旁静静的看着,就见沈离周身浮动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的施法印记,突然,那印记竟然沉进了地底下! “咦?” 沈离睁眼,屈指敲了敲地板。 傅应寒俯身蹲下,“在下面?” 沈离点点头,“气息在下面,没有错。难道这祠堂下面还有个空间,也有一条暗路通着?” 两人对视一眼,即刻开始找。 546.他的血可能有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然两人将祠堂里里外外都给找了个遍,连里面那个装有!无数骨灰的房间都没有放过,最后两人都死马当活马医,试着去转转火把蜡烛,也都没有什么收获。 “奇怪,地下没有另外的空间吗?” 沈离摩挲着下巴纳闷的想,干脆蹲下去,上身贴近地面,将耳朵凑上去,也屈指敲了敲地面。 傅应寒在她身边蹲下,“如何?” 沈离皱眉道:“我还是觉得下面有东西。难道是我们漏了哪里没有找?” 她换顾四周。 傅应寒也看看周围,目光在祠堂里扫视一圈,大脑飞快转动。 余光不经意间瞥了眼,傅应寒忽的一顿,视线鬼使神差的定格在供奉牌位的几个桌子上,那牌位后面的空余地方,供奉着一个巨大的羊头,已经风干硬化,显得阴沉可怖,羊角上挂有几串银制的铃铛。 “我想起来一件事,”他沉吟着开口,“当日大巫祝带我进来时,他曾经割自己的手留了大碗的血,由人端到那羊头前,供奉给它。当时那些人都很紧张,有个族巫还不小心被蒲团绊倒,差点把血洒了,令大巫祝很生气,要罚那个巫祝。” 他回头,目光回到沈离身上。 “当时是我初来乍到,不想节外生枝,就给那巫祝求情,大巫祝才放过那人。” “由此可见,大巫祝的血似乎非常重要,要是弄到什么上面的话,是不是会有意外的收获?” 沈离秒懂他的意思:“你是说,这里确实是有空间,但可能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是有玄术之类开辟出的。再不然,就是下面真的有一个独立的看见,但是通往它的路是有玄术控制的。而大巫祝的血,是打开的关键?” 傅应寒颔首。 沈离就起身,“我现在出去问大巫祝要血。” 傅应寒拉住她,“我这具身体是大巫祝的孙子,或许我的血也有用。” 沈离眉头皱的越发紧,看着他那只伤口还没有愈合的手,道:“你已经割自己好几回了,很疼的。” “没事,这点疼不算什么。”傅应寒笑笑,将她拉到跟前,道:“非必要,还是不去找大巫祝的好,免得被他发现我们要做什么后,影响我们的事。” 这倒也是。 沈离勉强的点点头。 傅应寒就拆开手上原有的纱布,用力攥了攥,已经止血开始长合的伤口又裂开,血迹随着刺痛汩汩留下。 他起身,快步走到供奉桌子的一侧,撑着桌面爬上去。 沈离小心而仔细的扶他,看着他避开供奉物到羊头前。 犹豫了下,傅应寒循着感觉,将自己的手按在羊头上两只羊角的正中间位置。 几乎是手才按上去的那刻,傅应寒刚想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就突然感觉到有吸力在吸他手上的血! 他本能的收手,却完全收不回来。 “怎么了?!”沈离注意到他的异样问。 傅应寒犹疑不定的说道:“这羊头在吸血,我的手动不了。” 话落,他的手位置蓦地散发出了一道淡淡的血光! 沈离一怔,立马开了自己的灵眼,就看到傅应寒手的位置浮现出一个隐隐约约的圆形术盘,正在扩大,而它的运行居然是以傅应寒的血为支撑,只有血不断流通在术法中时,它才会继续扩大! 沈离猛地转头看向傅应寒,他已经因为失血而脸色发白。 “这上面确实有术法,是通过吸你的血来运行。我不知道它原本有多大,不排除它完全出现时需要你全身大量的血的情况!” 那样就糟糕了! “你撑一撑,我研究下这个术法是怎么回事!” 沈离说,迅速爬上桌子。 傅应寒抓着自己那只被吸血的手,倒是冷静些,道:“我暂时没有太大问题,你别急,慢慢来,这样不易出差错。” 沈离点点头,凑近盯着那个越来越明显扩大的陌生术法,它的出现甚至带动了空气的扭曲,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这既然和空间通道有关,那么就脱离不了她过去学的其他术法的雏形原理。 通过它不断完善的纹路,应该能倒推出完整的术法,由她来启动。 沈离闭了闭眼,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各种各样的术法…… “我知道了!” 沈离睁眼,咬破手指头捏诀掐印,以血灵之力猛地打在虚虚实实的术法上,趁着它震动不稳的那一刻,她一下子拽回傅应寒的手,自己取而代之施法稳定,并完善它剩下的纹路。 她的速度是肉眼难见的快,不过短短数十秒,一个半径近一米的巨大术盘形成。 这时沈离挥了下手,它随之血光大盛,连没有开灵眼的傅应寒也看到了。 下一刻,它的血光聚拢,投向后面的墙壁。 只见那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漩涡,里面深不见头,赫然是一条想都没想过的通道。 “原来在这里。” 沈离只看了一眼,就转向傅应寒。 傅应寒一直关注着她,见她看过来了,抬起手,他已经撕下衣摆重新包住了,“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流血了,没事。我们进去吧。” 沈离拉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稍微放了点心。 两人就一起绕过羊头,从两侧走到那通道前,彼此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迈步进去。 里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空间似乎也极宽阔,没有边界。 这给沈离一种熟悉感,就像……在穆家地下墓,她掉进主墓室的湖中,恍惚间去的那个地方 那里也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 同那里不一样的是,这里黑暗中似近又似远的地方有一点血色的光。 两人朝着那走去。 没走多久,突然猛地一坠。 沈离条件反射的抓住傅应寒的手,对方也第一时间紧紧抱着她以防变故。 但事实上,那坠落感就只出现了半秒,他们脚下踩到了实地。 一睁眼,沈离看到他们居然瞬间出现在了一个全新又陌生的空间! “这里……” 傅应寒难掩意外的扭头四顾。 只见这里是一个处于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岩石溶洞。 547.黑暗里的东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他们大概就在溶洞的尽头,身后没有路,只有前方有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路。 入目所见,两侧石壁和头顶上方的石壁都崎岖不平,还倒垂下来密密麻麻尖锐的石锥,反射出幽幽的寒光,供他们看清个大概。 沈离觉得,他们所处的位置应当在地下极深。 至少是人力所不能到的地方。 “看来,这里就是祖祠的秘密了。” 沈离说着,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两人转身往前方走去。 傅应寒拿出火折子吹亮来照明,低着头小心的避开上面的石锥,也说道:“大巫祝绝对知道这里。这里面应该是有些很特别的东西,以致他们根本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一直以来,虺王寨历代大巫祝都严格守着祖祠。” 这让沈离更好奇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头。 前面是一个人为开凿出来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什么。 傅应寒率先上前一步,将沈离挡在身后,他不放心的道:“我探路,小姑娘跟着我。” “但……”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你在后面也有反应的时间,可以及时出手。” 傅应寒又说,这句话说服了沈离,沈离只好点点头。 傅应寒回过头去,一步步缓缓走进去。 火折子的光亮能照明到的范围有限,只能看清约莫周围两三米内的情况。 他们进去后走了有近十米,视线里都仍然空荡荡的,往四周走走去看时,倒是看到了石壁边,证明这里是个石洞,只是非常巨大。 确定这点,两人就一点点的慢慢探索。 终于,在走了有小几分钟后,视线里前方的地上突然有了新的东西。 但看清楚时,沈离和傅应寒的不约而同的猛地一停。 那竟然是一具黑木棺材,棺材前还有道石碑! “那是……” 两人错愕的看对方一眼,警惕的走近,先观察了下棺材,见棺材没有动静,他们才放了点心到石碑前,凑近去看上面。 上面正中间是三个大字,像是名字,右下角还有几排小字,然而这些字看上去像是九黎十八寨本地族民的独有文字。 “这上面写的是,此人是两百年前被选为守在禁地里,维护九黎十八寨安危的人。他活着的期间还做了很多有利于九黎十八寨的事情,教出过好些个厉害的徒弟,来保护九黎十八寨。可惜他寿命很短,三十余岁时就因不堪煞气侵扰而逝世。”傅应寒辨认完碑文后说。 沈离诧异的看他:“你认识这些字?” 傅应寒颔首。 沈离看看他,再看向碑文,由衷的说:“那你的知识面好广,连九黎十八寨的本地语言文字都认识。” “这不是九黎十八寨的文字。”傅应寒不假思索的说。 沈离问:“那是什么文字?” “就是……” 傅应寒正要开口,想到什么,随即停下,微微怔愣着看着沈离。 沈离就道:“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我们继续去看看别处。” 傅应寒拉住她,解释道:“不是不方便说,我只是一时非常奇怪,有些想不通。” “这是为什么?” 沈离不解。 傅应寒眉峰微蹙,缓缓道来:“你知道我体内是有一个东西的吧,那是天算历代行首在守着的东西。” 沈离点头。 傅应寒道:“我继承的比较匆忙,我师父也离世,没法教我太多如何控制压制它。不过他给我留了本书,我该做的事,都在里面。那本书上所记载的文字,同这个碑文上的就差不多。” “差不多?怎么会这样?”沈离疑惑,“天算和九黎十八寨八竿子也打不着,文字怎会一样?你师父那本书是从哪儿来的?他自己写的吗?难道他是九黎十八寨的人?还是在九黎十八寨生活学习过一段时间?” 傅应寒没有瞒她,“那本书挺旧了,看样子存在了至少有几十年,不会是我师父写的。也许,天算前面的行首中就有和九黎十八寨密切相关的。我们要守着的那东西毕竟特殊,前辈也就想到用这些外人多半看不懂的文字来记录心得了吧。” 沈离觉得有道理,就没再问下去了,说:“我们去前面看看。” 傅应寒点点头,握紧她的手,离开这里。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又看到了近十具棺材,也都有石碑,上面所用记录的文字同他们先前看到的一样。 不过傅应寒认得的不算多,因为有些碑文是他那本前辈传下来的书里所没有的,他便乱猜带蒙得个大致理解。 最后两人发现,这些棺材里放着的都是禁地先前守着那东西的前辈。 他们还没有发现其他人。 “这个石洞原来相当于是片墓地啊。” 沈离停下,闭眼试着感受一番,然后愕然睁眼看向傅应寒,说道:“我刚刚发现,这周围的石壁石质似乎很特殊,上面附着有煞气,却没有往外渗透。” “我知道了,禁地里守着那东西的前辈最后基本上都是因煞气而死。他们身份贵重,死后,九黎十八寨的人不会碰他们的遗体,又怕他们留在外面,煞气会影响到无辜人。于是就将他们安葬在这里。” “这就是大巫祝禁止外人进祖祠的原因,怕有人误闯到这里,惊扰这些前辈?”傅应寒道。 沈离道:“看来是了。这里有的都是禁地前辈,难怪阿延的意识会留居在这里。而这里不知道有多大,就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这样,既然这里某种程度上可以隔绝煞气,我就再试试用我体内那东西……” “——哐当!” 沈离戛然而止。 周遭黑暗里静悄悄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清晰可闻,沉寂的令人精神紧绷。 正因如此,方才那突兀的一道声响就格外明显。 沈离一寸寸的扭头看向傅应寒,不太确定的说:“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傅应寒当即将沈离拉到身边,环顾四周,他凝声道:“大巫祝他们禁止他人出入祖祠,还可能有个原因,那就是此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哐当!哐当!!哐当……” 傅应寒话音方落,先前的声响陡然又出现,越来越急促,像是有什么隐匿在黑暗里的存在马上要破开而出! 548.求救的女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此情此景,在如此逼/仄/而令人窒息的黑暗中,这样的动静叫人头皮发麻。 沈离也确实心跳失了一拍,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道:“这好像是从棺材里出来的。” “而且,离得不远?” 傅应寒随即开口。 两人都看了看对方,瞬间有了决定。 “去看看。” 傅应寒辨了辨那动静的来源,举着火折子过去,一只手下意识的将沈离拦在身后。 沈离也用力的掐了下手指上的伤口,令其出血,准备一有变故就立即以血施法镇压。 但这石洞墓地里存放的棺材最年轻的也至少是百年前的了——也就是华胥朋友的师父。因为华胥朋友死后并没有被安置进这里,而是被埋在禁地死树下。这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你说,”沈离扯了扯傅应寒的衣袖,“会是哪位前辈死的有问题,诈尸了吗?” 傅应寒语气轻松的安慰她:“那最弱也是有一百岁的死尸了吧,加之生前修为不俗,更难对付。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用你体内那个东西,这儿的前辈不是都受它影响吗?这么一想,我们还有道免死金牌,该是它们怕你才对。” 沈离好笑的看他一眼。 倏地,傅应寒停下。 “找到了。” 他举高手中的火折子,盯着前面隐约现出的棺材轮廓。 不需要通过声音,一眼就能确定是。因为那黑木棺材不同于其他棺材的安静,此刻微微晃动着,不断有“哐当”的闷响从里面传来,如同里面的东西在不停的拍打着棺壁试图出来。 这一幕无疑非常诡异,重重压迫着人的神经。 然而沈离看了眼后,却有一个荒谬的念头——里面的东西好像很慌张害怕,动静杂乱无章,有那么点求救的意味。 这叫她的危机感淡了些。 “你觉不觉得,”沈离开口说,“那棺材里的东西不是要出来攻击我们,是求救……” 身边男人却没有回声。 沈离扫了眼,脸色微变,只见傅应寒捂着心口处,极为痛苦般蹲了下去。 她连忙跟着蹲下,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应寒咬着牙没有泄声,说的有些艰难:“我不知道,我就突然心口抽痛……是这具身体,是阿延,他……” 沈离猛地扭头,看向那具动静微弱下去的黑木棺材。她问:“是在看到那棺材后出现的吗?” 傅应寒眼前发黑,勉强点点头。 沈离夺过他攥在手心里的刀,起身就要上前,却被傅应寒拉住。 “别……那里面不知道有什么……” 沈离看他脸色无比苍白,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掰开他的手,道:“不管是什么,我都要去打开看看。你会这样,也应该是我们已经找到阿延了吧。不用担心,我会护好自己。” 说罢她快步上前到黑木棺材前。 近距离后,里面的动静越发叫人心惊胆战,心跳极快。 她抬手,紧攥成拳,往下用力一砸到棺盖上。 一瞬间的砰然巨响,比里面的动静更大,震的里面动静猝然消失,随即又响起拍打棺壁的声音,隐约伴随着人声。隔着棺材,听不清男女。 沈离俯身检查棺盖,没有上钉子,但棺盖和棺身间的缝隙有一层蜜蜡般的东西,将其封死。 她对准缝隙,用力猛地将刀尖插进去,却因为这具身体力气不够大,只堪堪留下点印子。 不远处的傅应寒见状,撑地起来,踉踉跄跄的过去,扯下阿延随身带着的一把厚实的平安锁,用来砸刀柄,好将刀刃砸进去撬开。 沈离灵光一闪,捏决变出一团灵火。 温度不算太高,但靠近那层蜡时,能看到有软和的迹象。 傅应寒抓紧时机将刀刃砸进去,将蜡层刮开。 两人合作着慢慢沿着缝隙将蜡层刮走,这花了他们近半个小时。 “可以了,我试试现在能不能撬开。”傅应寒停下,深吸几口气缓了缓这具身体的不适。 沈离想担心他,想换自己来。 傅应寒没有同意,缓过来后便开始撬,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撬动,沈离立马上前扒着撬起的一端,用力往上抬,缝隙一点点变大。 这时,里面忽的传出来道激动的女声。 “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救我了!” 活的? 沈离和傅应寒诧异的对视一眼。 听里面的声音似乎没有敌意,沈离道:“里面的,你帮帮忙,我们两个的身体不信,用不了太多力。” “好好好!” 里面的女人连忙应,使劲往上推棺盖。 三人合力下,五分钟后,总算把蜡封的棺材盖掀开推到一边。 傅应寒踉跄了下,倒在边上,神色更为痛苦。 沈离脸色微变,到他身边,“我记得阿延好像有心脏病,是不是病发了?” “不是。”傅应寒额间满是冷汗,浑身也微微发抖,他微/喘/着气道:“这感觉不是病发……好像全身被大卸八块,快要窒息,类似于接近死亡。” “这……怎么有点像阿延死时……”沈离错愕,灵光一闪,“你是不是共感到阿延死时的记忆了?” “我不知道……” 傅应寒刚开口,一道女声打断了他。 “阿延?你是九黎十八寨的那个阿延吗?!” 两人抬头看去,仅一眼,皆是瞠目。 棺材里爬出来了一具……泛着黑色的骨头架子! 没错,就是骨头架子! 从骨头身量上看,那应该是个女性,身体表面的皮肉都腐烂完了,留下部分干巴巴的皮肤,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没有皮肉撑着松松垮垮的挂在骨头上。随着她的动作,甚至能听到咯吱咯吱的骨头脆响。 她爬出来后,就歪歪扭扭的到他们面前蹲下,眼睛部分只剩下两个洞,牙齿也清晰的露出来,离谱的随她的出声一动一动的。 礼貌问询:“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不过 现在的问题比较重要,麻烦先回答一下,你是虺王寨的阿延,是吗?” 沈离:“………” 傅应寒:“………” 有时候他们也会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549.我真的不是精神病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女骨头可能比较急,见他们滞在原地,用干枯的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又问了一遍。 “我是。”傅应寒回神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 因为他就算是眼力通天,也不可能从一具连点表情都没法看的骨头架子上看出什么,只是从对方的举动中判断对方的意图。 就在他承认后,女骨头竟然激动起来,用五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太好了!阿延,我跟说,你快去找余莺莺,她想见你!” 傅应寒:“……?” 沈离:“……?” “愣着做什么,我们快走,送你去找余莺莺。”女骨头边说边环顾四周,“啊我们这是在哪儿?我就知道我待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好的地方。” 她又看向傅应寒,“既然你们进来了,那你们总知道怎么出去的吧?出去后我们就去归河寨!”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了一眼。 沈离道;“你看我像谁?” 女骨头一愣,当真转向沈离,仔细的看了看她,然后摇头,“不认识。恩人,你是哪位?” “余莺莺。” “哦,你是……嗯?你就是余莺莺?!” “……是。” 明明女骨头已经没脸了,沈离却生生从她的头颅上看出种“天上掉馅饼”的惊喜。 不及沈离再说什么,她直接上手,把沈离的脸掰过去面对傅应寒,道:“那你快看他,看他!他就是阿延!” 两人:“……” 这还是个不怎么聪明的骨头架子。 “我们既然一起来了,有没有可能,我们早早就见过,看过对方不知道多少次了?”沈离无语的开口。 女骨头闻言,期待的问:“那你们发生了什么吗?有没有莫名的冲动?” “……?”傅应寒神色颇难以言喻,“你指哪方面?” 女骨头双手胡乱比划着,试图让他们明白,“比如相见恨晚,然后多出些别的记忆。再比如,一些意想不到的奇遇,然后你们身边出现了通往异世界的通道,能够让人回家?” 两人:“……” 沈离打断她莫名其妙下去,戳穿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是外界灌阳县一家精神病院里的精神病患者,从他们那里的老危楼过来这里的?” “对!”女骨头重重点头,反应了下,又赶紧摇头:“我不是精神病人!” 沈离和傅应寒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我真不是!我是被从其他医院调过去的医生……”女骨头努力解释,意识到什么,忽的停住,似乎瞪大了眼洞,“你们怎么那么说?难道你们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是,我们和你一样,是外界的。” 这人一上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显然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然她不会要让阿延去找余莺莺。 “我们到灌阳县找个朋友,结果找到精神病院去,在那里碰到了一个叫余莺莺的死灵,通过她进入了这里。只有解了她的执念,找到真正的阿延,才有可能出去。”她言简意赅。 “不错!” 女骨头拍了下手,有种孤身一人漂泊已久,终于找到家人了的热泪盈眶感。 她赶紧道:“我也是在老危楼那里见到了叫余莺莺的死灵,她问我能不能帮她找个叫阿延的人,我刚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眼前一黑没有意识了。再醒来,我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形盒子里,怎么呼救都没有人来救我。” “直到刚才,我突然听见有说话声吧,以为来人了,就赶紧弄出动静求救。还好你们注意到了,不然我要一直在里面待下去。” 沈离不禁问:“你在那棺材里待了多久?” 女骨头掰手指头,“一天,两天……唉,我也不知道,在里面很难分清时间的流速。刚醒来时候我发现自己成了具骨头架子,吓死。后来我又担心会不会因为缺氧憋死或者饿死,但我发现,我作为骨头架子好像没有那些烦恼。” 但是再不能离开的话,她就要憋疯了,到时候真要成精神病人了。 沈离和傅应寒听的表情空白,眼皮子直抽。 “话说回来,你们既然是外界的人,怎么会直接到阿延和余莺莺的身上?” 沈离:“不清楚,可能是碰巧了。” 女骨头接着问:“那你们见面后就没有发生些奇怪的事情?这个世界没有让我们离开吗?” 沈离干脆把时空法阵及所查到的阿延和余莺莺过往告诉她。 女骨头显然很震撼,时而骂九黎十八寨的人不是东西,时而掩面哭泣同情阿延和余莺莺,最后呜呜的抽涕。 “他们怎么那么可怜啊?真是造化弄人……” 实际上,女骨头脸上没有眼泪,还因为哭泣的动作变得更狰狞吓人,她发出的哭声也嘶哑刺耳。 但正如她说的,她似乎没有发觉到这些,不是很烦恼。 傅应寒被她吵的脑袋更疼了,看着女骨头,道:“我这具身体是阿延的,和阿延有某种联系。看到你所在的棺材时,我这身体忽然很痛苦,像是在经历体会阿延死时的感觉。那你是不是和阿延有某种联系?” “我??不知道。” 女骨头一懵。 沈离直接绕过她到棺材里看了看。 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些常见的陪葬品,没有特别的东西,她也没有感受到有阿延的气息。 她回过身去到女骨头面前,“我检查下你,可能是你的魂魄和阿延有些联系。” 女骨头点头,很是信任沈离,“你来吧。” 傅应寒关心的提醒:“小心些。” 沈离嗯了声,抬手就血掐诀,将一个搜魂的术法落在女骨头身上。 过了会儿,沈离咦了声。 女骨头很紧张:“怎么样?我魂魄有问题吗?大师,不瞒你说,我前段时间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受死灵的困扰,虽然那死灵没怎么伤害我,但我和她一起过了很久呢。我该不会沾上了她的……” 沈离目光古怪的看着女骨头,打断她的话:“霁禾?” 550.我是阿延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女骨头话音戛然而止,黑漆漆的眼洞“看”着沈离,有些愣,“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沈离眼神上下打量面前的骨头架子,不是很敢相信。 “你真是覃霁禾??” 女骨头茫然的点头,“我是。你是不是精神病院里的人?还是原来医院里的人,和我一样被牵连进来的?” 沈离见对方非常肯定的确认,被震撼了下。 难怪到处都找不到覃霁禾,合着她原来在这虺王寨祖祠下的石洞坟墓里,成了具骨头架子。 这真是……她从未设想过的路。 旁边的傅应寒反应了下才想起来覃霁禾就是舌沈离一直在找的朋友,不禁看女骨头的神色古怪了些,显然也很意外。 “我不是你们医院的人。”沈离说,“我是雪狐。” “雪……”覃霁禾喃喃出声,瞬间卡了下,再开口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雪狐?!” 沈离点头,“我去灌阳县找你了,但是你不在。找着找着就发现你在精神病院,然后我俩混进去,注意到老危楼有问题,然后就碰到余莺莺的死灵,进入了这里。先前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根本没进来这里呢。” 覃霁禾听她说完,激动的扑过来抱她,听声音是在痛哭流涕。 “雪狐!你可算来找我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我都要以为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虽然我胆子大,可也架不住这么搞啊,吓死我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这是简简单单来下个乡做个志愿,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不,早知道我就不住进那老房子了。” 沈离被骨头架子硌的疼,不由得嘴角直抽搐。 说真的,这么一具干巴巴的骨头架子在身上挂着嘶哑嘶哑的哭,也很吓人。 “好了,你先站好,我继续搜魂。” 她把覃霁禾拉开。 覃霁禾用手骨象征性的抹了抹眼洞,乖乖的站好。 旁边的傅应寒难以直视的抬手遮住双眼。 沈离继续施法,控制着灵力在覃霁禾周身扫过。 但这样的找却没发现什么。 思索再三,沈离下了个决定,扭头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秒懂她的意思,当下也不犹豫,解开包着手的纱布,攥紧挤出血给沈离。 沈离沾了再混着自己的血,并指点在心口处,施用术法唤醒蛰伏在里面的东西。 也就是短短数秒,在术法风影响下,沈离的心口处突然迸发出一道幽绿色的光芒,瞬间没入覃霁禾的骨头身体里。 覃霁禾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撞的踉跄了步,不待她站稳,她空荡荡的心口位置也迸发出幽绿色的光,且比先前的那道更为耀眼刺目。 与此同时,覃霁禾突然痛苦的俯下身去,双手紧紧抱着脑袋。 “霁禾!” 沈离想上前看看覃霁禾是怎么回事,却被那绿光一下子震退数步。 傅应寒眼疾手快的箭步靠近扶住沈离,刚要说什么,他突然也浑身钝痛,疼的几乎站不住。 沈离脸色微变,不假思索的也想到傅应寒身边,却也被逼退。 随后,出现了很神奇的一幕。 覃霁禾那具骨头架子的身体突然腾空,有道被血光包裹着的幽绿色光芒正在一点点的被剥离出她的身体。 在这个过程里,覃霁禾显然极为痛苦,但当那东西离开时,她摔落在地,声音微弱了些,似乎没有那么痛苦了。 沈离立即到覃霁禾身边,扶起她来,“覃霁禾?覃霁禾!” 覃霁禾微微喘着气,勉强的说道:“没事,现在好多了。我……” 余下的话没能说完,被惊的咽了回去。 两人都看到那被剥离出的东西极快的融入进了傅应寒的身体里,他周身瞬间血光大盛,叫人完全睁不开眼。 她们下意识的遮住眼睛,待血光弱一些时,才终于能睁开眼。 沈离立马起身,想走近傅应寒。 然而当那血光褪去,露出里面的人时,沈离却是顿时停住。 露出来的少年宛如变了个人,周身气质是从没有出现过的温润柔和,俊秀的眉眼间神色也很平静。 沈离一眼认出来,不是傅应寒。 在她迟疑不定的目光下,少年缓缓睁开眼,浅色的瞳孔里充斥着茫然。 “你……是阿延吗?” 沈离缓缓开口。 地上的覃霁禾愕然抬头看去。 少年怔了下,用力闭了闭眼,眉峰紧紧皱起,像是在消化着什么内容。他再睁开看向沈离时,眼中一派冷静和平和。 “我是。”他说。 “那我男朋友呢?他人在哪儿?!”沈离立刻追问。 少年愣了半秒,细细打量着沈离,似乎明白过来了。他温声道:“他没事,你不要担心。我需要借用下这具身体,所以让他先沉睡了,他会醒过来的。” “借用?” 沈离敏锐的注意到这个字眼。 这不就是阿延的身体吗,他何须借用?直接用不就是了。 少年点头。 覃霁禾忽然开口,“不对,你是阿延,又不是阿延。” 沈离看向她。 少年嗯了声承认。 沈离稍微一想,明白过来了,“你是两个阿延。是未来的阿延残留的部分意识,附着在过去的阿延身上,两者融合,才出现了现在的你。不然,单凭意识,你无法现身?” “是的。” 阿延承认的很快,环顾了下四周,说道:“这里是在虺王寨祖祠下吧?没有想到,我还能睁眼看到。不过,也就只能看这最后一次了。” “什么意思?” 沈离不解。 阿延目光回到沈离身上,一时没有说话,目光却很眷恋伤感,像是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 沈离后知后觉,说道:“阿延,余莺莺在找你,她想见你。” 仅一句,面前的少年双眼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 沈离继续道:“现在既然你出现了,证明我先前的猜测没有错。我可以借由你的魂体施法,将余莺莺的魂体召过来。你们可以见一面。” 出乎意料的是,阿延摇头拒绝:“不,我不能见她。” “为什么?” 沈离和覃霁禾都诧异。 551.我不能见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阿延苦笑一声,眼底湿润。 但他望着沈离时说的话,分外冷静,听不出一丝颤意。 他道:“我知道是你和我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找过来的。当你们找到这里时,就证明……你们已经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类空间,底下还藏着一个可以回溯时空的法阵。” “因为要发现这点,就必须要找到这里的极阴之地。而这里的极阴之地,只有一个地方有,那便是九黎十八寨禁地里,封存有那个东西的地方。只要一打开那里,那个东西就会出现,然后带你们找到我。”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沈离的心口处。 那个东西正静静的蛰伏在那里。 “你们找到它了,也来找到我了,所以你们已经知道一切了,是不是?” 沈离沉默了几秒,点头。 身后的覃霁禾显然也明白过来,抬头心情复杂的看着阿延,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延似乎也并不需要她们说什么,笑了笑,说道:“那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一件事情。当年我以身赴死前,求了华胥大人一件事,那就是请他想办法,为莺莺求得一个解脱。” 沈离拧眉,客观的说道:“余莺莺已经快要完全失去人性了。像余莺莺那样的死灵,几乎没有再能解脱的可能。” “所以就有了这个法阵。”阿延平静的说,没有丝毫意外。 覃霁禾已经听沈离说过了前因后果,然而此时也非常疑惑。 “这不就是个回溯时空的法阵吗?” “嗯。” “那这个法阵怎么能解脱她?做不到吧。” 这也正是沈离的疑惑。 阿延神色毫无波澜,相当冷静的说:“确实如此,可是有我。” 沈离一怔,“你?” 阿延眷恋的看着沈离那具属于余莺莺的身体,目光落在她脸上,注视着自己想念已久的爱人。他缓缓说道:“我死后,仍有残魂于世。华胥大人将我的残魂收集起来,问了我一件事。” “他说,他知道一个秘术,可以让莺莺解脱。但这个秘术施用的条件很严苛,需要魂体献祭。但这个魂体不是那么好找的。而我是因禁地那东西的煞气而死,我的魂体可以容纳常人所吸收不了的强大煞气。所以我的魂体很合适,我可以吸收莺莺身上的阴煞之气。” “可我只是残魂,不能像正常魂体那样献祭。所以华胥大人想了个办法,用了这个法阵,将我送到过去。我可以借用以前我的魂体,再加上禁地里的那个东西,将莺莺身上的煞气化为己用。” 沈离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在这里,余莺莺的能力也会受到限制,更容易被压制散去煞气,也就更容易成功?” 阿延嗯了一声。 覃霁禾错愕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包括现在的你,岂不是都会魂飞魄散的?” 阿延摇头,“我只是借用这具身体用术法而已,以前的我不会真的死,只是从此以后……会更体弱多病。” 沈离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往后阿延认识余莺莺的时日里,阿延确实经常大病。而余莺莺最初死的那几个月里,阿延也差点病逝,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黄泉路陪伴余莺莺。 如果换作其他身体康健的人,绝不可能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病的那么厉害,原来如此。 “那你要怎么做?”沈离问,伸手摸上自己的心口,“这东西,现在在这具身体里,需要现在取出来吗?” 阿延摇头,温和的望着沈离,带有一丝恳求。 “取出它的话,它会不稳、失控。所以,你可以帮我吗?” 沈离问:“怎么帮?” 阿延道:“你只要释放出它的力量,然后传给我,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做的。” 沈离道:“那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此先这具身体身受重伤,又已经用了太多术法,频频动用心血,使得现在有点虚弱。我来控制它的话,八成它会真失控的,我没有把握。” 阿延却道:“你可以做到。” “为什么?” 沈离诧异他怎么那么确信。 阿延定定的看着沈离,说道:“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沈离;“?” 覃霁禾:“??” 阿延解释:“未来当我牺牲化解它的煞气时,我从它的身上,获得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记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它不是无故被存放在九黎十八寨,而是有它的使命的。化解掉它的煞气,它的使命就开始了,日后会有一个人去带走它,用它做该做的事。” “它没有煞气后,有着全新的气息。而这股气息,我刚才在你的魂体上也感受到了。我相信你就是该带走它的人,你可以用它。所以你放心做,它会受你的掌控。” 沈离怔住。 覃霁禾没有听懂,小声问沈离,“他是什么意思?” 沈离想起来自己仅用罗生印就封印住它的煞气的事,脑海里随即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令她心口一紧。 她摇头对覃霁禾说不确定,再看向阿延。 “那好,我帮你。” 这件事,值得做。 只要真正触碰到这个东西的力量,她就能确定自己的猜想对不对了。 “只是,你确定不再见余莺莺一面了吗?”她再次问。 覃霁禾回头看向阿延,忍不住道:“你想好,这可能是你们唯一能见的机会了。因为你要是做了献祭的事,此后你就真的魂飞魄散,再没法见她了。” 阿延沉默了片刻,坚定的摇头:“不能见。莺莺要是知道我要做什么,她一定会阻止我的。可我只想要她好好的。” 沈离道:“但她一直记着再见你一面。而且,恐怕也只有她解了自己这个执念,我们才有可能离开出去……” “我可以送你们出去。” 阿延打断沈离的话说。 沈离没有作声。 阿延温柔的说:“你们帮我,我也会帮你们,我知道怎么送你们出去。” 沈离微叹口气,妥协道:“最后一个问题,我男朋友的魂体也在你现在的身体里。你施术时,会影响到他吗?” 552.它和封印之地有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会。”阿延摇头,温声道:“你放心,我会让他没事的。” 沈离看着阿延,良久,她点点头,对覃霁禾说道:“你离我们远一些。你附身的这具……骨头架子,曾经也是禁地的人,可能会受到我体内那东西的影响。所以你别靠近我们。” 覃霁禾听的不是很明白,但不妨碍她扭头就跑,非常灵活的跳回了棺材里,本本分分躺着。 沈离看的眼皮子一抽,无奈的回头看向阿延,说道:“开始吧。” 阿延点点头。 沈离捡起撬棺材用的刀,深吸一口气,在手心里狠狠划了道,鲜血霎时如注流下。 她丟了刀,双指沾着血,开始凭空画术,但在要开始时她顿了下。 想到阿延的话,沈离鬼使神差的用了一个属于封印之地的术法。 ——司命符。 这是一道控制类术法,用以在封印之地完善封印时控制煞气的流向,以防逃窜出封印。 施用这个术法时,沈离心中还抱有一丝犹疑。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体内的那个东西突然躁动起来,仅仅几秒,滔天的煞气瞬间汹涌出她的身体。 司命符法在这时真的发挥起了作用! 当那些煞气要流窜向四面八方时,半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血色的线,交织成铺天盖地的网,笼罩住所有去路。 煞气一碰到那张血色的网,网上就浮现出一道道半透明的福利,令煞气犹如见到天敌般猛地一缩,竟是不敢再往前! 沈离心口猛地一坠。 她猜想的是真的! 这东西真的和封印之地有关! 难怪她先前以这具病弱的身体用出的罗生印却成功了。原来成功的根本不是她冒险赌赢了,而是罗生印成功了。罗生印作为克制封印之地的术法,对所有源自于那里的煞气都天然有克制作用。 所以她那时才会成功! 对面的阿延似乎早有预料般,毫无意外之色。 沈离定下心来,控制着司命符收拢,周围那张血色的大网也随之一点点的收拢缩小,将煞气缩在以她周身为中心,直径两米的范围内。 过于浓重的煞气,却令这具属于普通人的身体开始承受不住了。 阿延第一时间发现,扬声提醒她:“抓紧机会,把它的力量导出来。” 沈离闭了闭眼,趁着那东西没有煞气的包裹保护下,带血的手按上心口处,口中念念有词。 很快,幽绿色的光芒在她心口处浮现,一点点的清晰明亮。 不过片刻,沈离手握成爪状,抓着一团绿光,扬手挥向阿延,然后她自己开始尝试着将煞气避回去。 这个过程却十分煎熬和痛苦。 余莺莺的身体过于弱小,误发承载被浓缩过的深重煞气。 短短几秒,沈离就已经眼前发黑,难以视物,口中也溢出腥甜。 千钧一发之际,沈离突然听到劲风袭过,有人坚定的穿透层层煞气,来到了她的身边。 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刻,她周身那股被煞气侵袭的灼痛感在逐渐减弱。 沈离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煞气都涌向了身边的人。 她勉强睁眼,看到是阿延。 他也神色痛苦,却在努力控制吸收着煞气。 “可以了,接下来的交给我,你能够歇一歇了。”他声音听不出痛苦之意,只有马上就要得偿所愿的欣喜和释然,他说:“谢谢你,你该回去,去做你要做的事了。” 一点凉意在眉心流窜过,沈离彻底失去意识倒地。 昏迷前,她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阿延痛苦的缩成了一团,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一个巨大的血色圆形术阵,在他身下隐隐成形。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沈离再有意识时,听到了有人叫她。 “莺莺……莺莺……” 她用尽力气睁眼,看到的是阿婆。 对方满眼疼惜的看着她,问她如何。 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也动不了。 她似乎在一个人的身上,而她控制不了这个人。 只见阿婆颤颤巍巍的给“她”上了药,然后就万分不舍的走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了余父余母的声音,他们叫余莺莺快回去干活,然后“她”动了。 沈离这次明白过来,她还在余莺莺的身上,但主导身体的是余莺莺本人。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还在余家,不得不通过余莺莺的视角看着,余莺莺带着一身的伤回到余家,怯生生的面对着余家人的打骂,默默去做所有家务。 而且日复一日,沈离始终都没法占据身体做些什么。 这种日子过了有一年,突然有一天,余家外面出现了很大的动静,连在柴房里的余莺莺都注意到了。 但余莺莺不敢出去,她刚被余父余母禁足。 没想到的是,柴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余莺莺下意识的回头,沈离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一身布袍的白发男人,是华胥。 他太高大,挡住所有外面的视线,逆着光晦暗的看来。 余莺莺没有见过对方,害怕的往里缩。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寂静了,没有人出声。 良久,华胥上前一步,走动间露出外面的情形。 沈离感受到余莺莺惊诧的睁大眼,因为她隐约看到外面的院中,跪了满地的人,其中就有她的爹妈,好像还有归河寨的巫祝。 “你不认识我吗?” 华胥蓦地开口。 余莺莺被问的茫然,大着胆子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小幅度的摇头。 男人沉默的看着余莺莺。 须臾,他意味难明的嗤笑了声,像是在自嘲。 余莺莺害怕的缩脖子,也本能的害怕这个陌生的男人。 可对方却在这时朝她伸出手。 “我沉睡了一年,醒来发现自己缺个小徒弟。” “瞧你与我似有师徒缘,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离开?” 余莺莺愣住。 沈离也愣住了。 原来,华胥在那时后足足沉睡了一年吗? 发觉到余莺莺不敢相信华胥,沈离有点急了,竭尽全能的叫着余莺莺快答应他,也尝试能不能控制着余莺莺的身体答应。 553.也不知道她怎么去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只要跟华胥走了,余莺莺就不用再在余家被受苦了。 但似乎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就在沈离快要放弃时,余莺莺突然伸手,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华胥的手心里。 沈离这才松了口气。 华胥怔然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华胥牵着余莺莺的手,把她带出去。 外面有无数归河寨的人,跪了连片,都身子伏地不敢抬头。 华胥似乎想直接带余莺莺走,只是没走出几步,他看了眼余莺莺,忽的通停下,当众给余莺莺解开了她身上的术法,揭开了她是佛口女的事实。 大巫祝等人惊愕到瞠目。 余莺莺懵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沈离感觉到,余莺莺终于有了点开心的心情,感激的看向华胥。许久没说话的她,此时说话有些吃力沙哑,她说谢谢。 华胥只看了她一眼,就当众宣布了另一件事。 ——他要收余莺莺为徒,把她带到禁地里教养。 这才大巫祝等人耐不住了,惊呼不可。 华胥却都置之不理,强硬的带走余莺莺。 归河寨是离禁地最近的族寨,可两者间的距离也并不算多小。 余莺莺尚且年幼,又长年累月的身上带上,营养不良,体力不好,很快就精疲力尽。但她不敢说什么,自己默默努力的坚持跟着华胥的速度。 直到华胥自己发现。 因为余莺莺都小脸发白,步子虚浮了,马上就要站不稳倒地似的。 他沉沉的看着余莺莺,突然弯腰蹲下,要背余莺莺走。 余莺莺受宠若惊,红着眼忙摆手小声说不用,她长大至今还没有被人这么对过。 华胥不是个耐性好的,也容不得别人驳他的话,没说什么,直接将余莺莺拽过来,要背她时顿了下,改为打横抱起,稳稳的继续赶路。 余莺莺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睁大双眼仰头呆呆的盯着华胥看。 “也不知她背着个人,是怎么撑过去的……”华胥忽然呢喃。 余莺莺没有听清,怯声问:“什么?” 华胥低眸看她,“没什么。” 不过华胥从余莺莺的眼底看到了还未彻底消散的害怕。 他鬼使神差的问:“你怕我?” 余莺莺下意识的点头,想到对方刚刚对她的好,她很感激开心,又赶紧摇头。 “在归河寨时呢?”华胥问。 余莺莺犹豫了下,过了会儿才小声说:“怕。” 华胥平静的问:“那为何愿跟我走了?” 余莺莺诚实的说:“我好像听到了一个人跟我说,可以信您。” 听到这话,华胥眸子狠狠的颤了下。 旁观着的沈离也诧异,没想到余莺莺居然感觉到她的话了。 可能是因为,她们曾经用过同一具身体? 华胥低哑的嗓音在这时响起。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师父,禁地会是你的家。有为师在,你不需要再怕任何人。” 余莺莺眼睛一红,小声的叫了声师父。 沈离也叹着跟着叫了声师父。 华胥低低的嗯了声,抱着余莺莺,一步步往山林深处走,像是在走向一条不归路,而他从没想过回头。 沈离心情很复杂。 但她没来得及想太多,下一刻,周身突然猛地一坠,而后有了实地感。 “沈离?沈离!” “你别吓我,你快醒醒!” “沈离!” 沈离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急切的叫她。她脑子生疼,好不容易才勉强嗯了声算应。 那人惊喜起来,继续叫她,问她怎么样。 沈离意识回笼,缓缓睁开眼,看到是傅应寒。 不是附身在阿延身上的傅应寒,而是他本来的身体,这令她怔了下,抬手摸上他的脸,发现自己的手也恢复了原样,不再是余莺莺的手了。 傅应寒握住她的手,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道:“我们回来了,已经回来了。” 他扶沈离坐起身,见她好像头疼,抬手轻柔的给她按着太阳穴。 沈离迟缓的看四周,就发现他们身在精神病院的老危楼里的二楼楼梯口,还是进去类空间时的夜间,四周静悄悄的,连心跳声都能听见。 她再转头,就看到了靠着墙面,还没有醒的班让。 “只有我们出来了?”沈离抓着傅应寒的手,抬头看他问。 傅应寒握住她的肩膀,沉稳的嗓音令人安心,“不止有我们,班让也回来了。他比你醒的早,但他损耗过大,累极了,没一会儿又昏睡过去,需要休息许久才能再醒。” “那我朋友覃霁禾呢?” 沈离看看周围,没有看到覃霁禾的身影。 傅应寒摇头,凝声道:“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其实我还想问你,在虺王寨祖祠下的地墓中,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好像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了何事,我不清楚。既然我们回来了,那你是不是成功了?你找到阿延,让余莺莺见到他了?” 沈离迅速梳理着脑中杂乱的思绪,很快冷静下来。她坐直,说道:“没有。我确实见到了阿延,但他不愿意见余莺莺。” 她把后面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他。 末了道:“看样子,是阿延兑现承诺,送我们回来的。” 这让沈离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紧张的看看傅应寒周身,问道:“你有没有受伤?当时阿延那么做时,你和他在同一具身体里,魂体和;有可能被殃及到。” “没事没事,我还好好的。”傅应寒连忙安抚她,也担心的问:“禁地里那个东西,随你出来了吗?你的魂体有没有事?” 沈离抬手按在心口处,没有感受到异物。她摇头道:“那东西不在了,我也没事。后面阿延应该是帮了我。不过既然我们出来了,霁禾应该也出来了,走,我们去找找她在哪儿。” 沈离还是挺担心覃霁禾的,决定先找到人,再去想那个东西的事。 傅应寒顺着她嗯了声,小心的把她扶起来,拍拍她衣服上沾着的灰。 “先让班让在这儿吧,我们找到人再回来……” 沈离的话还未说完,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554.他还活着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和傅应寒都听到了三楼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道女声。 对沈离来说,甚至有点熟悉。 电光火石之间,沈离顾不上想太多,一把抓住傅应寒的手,说道:“上去看看!” 傅应寒当即拉起她来。 两个人冲向楼梯口,迅速的上了三楼。 上去前,两人还心有防备,担心上面会不会还存在着先前的类空间,不过此时三楼很平静,连浓重的煞气都没有了,是平时陈旧斑驳的模样。 楼道里却有着触目惊心的一幕。 地上躺着几男一女,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 往前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她是苏醒的状态,但身子悬空着,被一个死灵扼住脖颈,以致窒息的拼命挣扎,却很快因为喘不上气,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抓着她的死灵,正是沈离此先见过的余莺莺! 余莺莺还是那副凄惨的模样,此刻却极为痛苦,一只手抓着年轻女人的同时,另一只手死死按着脑袋不住低吼着。 看上去没太有意识,像是有点失控。 但她身上的阴煞之气很淡了,且正在渐渐的散去。 沈离明白过来,“阿延做的成功了。可是余莺莺被阴煞之气控制已久,突然失去这些力量,她无法适应,所以现在压不住先前侵占的凶性。” “那被她抓着的那个女人是谁?”傅应寒道,“是覃霁禾本人?” 沈离重重点头。 覃霁禾出来了就好。 “住手!” 她大喝一声冲上去。 傅应寒也紧随其后。 远处余莺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力道一松,被她抓着的覃霁禾掉落摔在地上,因喉咙灼痛剧烈的咳嗽起来。 余莺莺没有再管覃霁禾,下意识扭头看向沈离和傅应寒,空茫又混浊的双眼满是红血丝,闻到人味儿的她本能的冲向他们攻击。 沈离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适应的很快,一秒调动灵气掐诀借印,将一道封印术法打在余莺莺的魂体上,令其动弹不得。 这份禁锢激怒了没有意识的余莺莺,她嘶吼了声,拼命的挣扎,却因触碰到灵力而魂体有所灼烧消散。 对于余莺莺来说,个中痛楚直接烙印在魂体上,无异于剥皮抽骨的痛苦。 她因而不再挣扎下去,颤抖的缩了起来。 沈离趁这个机会,默念清神往生咒,将咒力落在余莺莺的魂体上,助她身上的阴煞之气消散的更快,同时慢慢的恢复神智。 幸运的话,记忆也会随之恢复。 见此,傅应寒大步绕过去,到覃霁禾面前,替沈离关心她的情况,并开口以沈离能听见的音量问: “你怎么样?还好吗?” 覃霁禾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好受点,抬头看傅应寒。 仅一眼,她愣住。 “你……你是京中的那位傅三爷??” 傅应寒颔首,“也是虺王寨祖祠下的人。”他指数步外的沈离,“雪狐。” 覃霁禾看着傅应寒震惊了把,没想到在类空间里看到的人居然会是傅应寒!这人的大名,她以前就听过不少回了,据说她那个家里的人都没能见过这位多少次! 再听到后面的话,覃霁禾赶紧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 她更吃惊,“雪狐?你……你怎么和我印象里的,好像不太一样了?” 沈离注意着他们,分神回道:“你也可以理解为,女大十八变。” 覃霁禾:“??” 这话是不错,可你也变的太大了吧! 这时,沈离的举动已经见效了,被她控制住的余莺莺出现了变化,慢慢变成了一个约莫十八岁,穿着件及膝的红裙子的女生。 她的面容也不再是那副可怖的模样,变的秀丽而稚嫩。 眼神也清明,只是充斥着茫然。 沈离收回术法看着余莺莺,微皱了下眉。 恢复是恢复了,只可惜她因为受伤害太重,此时魂体几近透明,也存存活不了太久,必须尽快超度她。 就在沈离这样想着时,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起。 “你……你们是谁?” 沈离看去,余莺莺恢复了清醒,胆怯又略带防备的看他们。 傅应寒见此,目光问询沈离。 沈离摇头,余莺莺没有在类空间里的记忆。 倒是覃霁禾,从地上起来,咳嗽着清了清嗓子,新奇的看着这个截然不同的余莺莺,道:“你不记得我们了吗?不久前,你拜托我们帮你找一个叫阿延的人。” 听到阿延的名字,余莺莺眼睛微亮,想到覃霁禾面前问。 但她很快发现了自己是飘浮在半空中,不由得愣了下,眼神迷茫,随即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变深,足足怔愣了很久。 三人也不催她,耐着性子等。 五分钟后,余莺莺沉默的落在地上,看着三人,她苦笑道:“我想起来了,我死了,死在灌阳县。我没能再回到九黎十八寨。” “是的,你死后成了死灵,一直被困在那老房子里,直到我朋友无意碰到了你的封印,你才一点点的能出来。” 沈离说着,看着余莺莺,“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现在已经解脱了,身上的阴煞之气也散的干净,我可以超度你送你重入轮回。但鉴于你的魂体太虚弱,必须立即做这件事情。要是你没有异议的话,我现在就开始。” 她抬手,手中积聚出淡金色的光芒。 旁边傅应寒和覃霁禾都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沈离准备做的事。 可余莺莺出言拦住了沈离。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 “什么?” 沈离问。 余莺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沈离,恳切的问:“你们说,我托你们找阿延哥哥,那你们找到他了吗?” 沈离默了默,道:“算是找到了,你是想……见他吗?” 余莺莺怔了几秒,低声问道:“阿延哥哥,他现在还……活着吗?” “没有。”沈离说,“他死在你去后的一年后。”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九黎十八寨,如今安好。” 一瞬间,余莺莺眼眶通红,说不上是积聚的委屈还是释然放心,她露出一个笑容,“那就好。” 555.我不想入轮回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一刻,沈离、傅应寒和覃霁禾,三人都心情极为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余莺莺已经没有了舌头,原先说话全靠着自身所带的阴煞之气在喉咙共鸣发声。现在随着她的阴煞之气越来越淡,她说话也越来越困难。 方才那一句,已听来十分沙哑。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三人对她又敬佩又怜悯的眼神,只是非常开心的,边比划边说:“我不想入轮回,就这样消散吧。” 三人一怔。 “为何?”沈离上前一步,“你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为何不想入轮回?” 余莺莺双眼明澈透亮,带着难言的悲伤,她哽咽道:“我和阿延哥哥约好,要一起走黄泉路。他现在应该还在等我吧。可是……我已经脏了,我配不上那么好的阿延哥哥了。” 她不愿意再和他一起,免得脏了他的路。 一听这话,覃霁禾急了,道:“你哪里脏了?就算你死前…这也是…那些加害者的错,是那些凶手肮脏,与你有何关系!你完全不需要把这件事压在自己身上!” 沈离和傅应寒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她。 覃霁禾沉声道:“余莺莺,你没有脏,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姑娘。入轮回是你该得的。” 余莺莺感激的看着向她说话的覃霁禾,却还是摇头,她温柔的说道:“可我喜欢阿延哥哥。在他面前,我……我会自卑。我本来也就不太好,配不上虺王寨少寨主的他。” “所以我决定好了,我不想入轮回,就让阿延哥哥自己走下去吧。” “或许我消散后,能化作我喜欢的风,还有云,也算自由……” “但你要是不入轮回,你就辜负了……” 覃霁禾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还没说完,被沈离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手动闭麦。 覃霁禾睁圆双眼。 沈离摇头。 余莺莺愣愣的问:“辜负……什么?” “辜负阿延对你的心,他一直希望能在轮回路上见到你。”一旁的傅应寒开口。 余莺莺不疑有他,面露愧疚。但最终,她也还是坚决的道:“我意已决。谢谢你们为我找到阿延哥哥,谢谢。” 沈离松开覃霁禾,转身看向余莺莺,说道:“好,我帮你最后一次。” 余莺莺朝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甜笑,怅然又酸涩的看了看周围,缓缓闭上眼。 沈离一声不吭的提掌掐结印,手势飞快的变换间,一个术盘在身前若隐若现。 她一挥手,将其落在余莺莺的身上。 口中念念有词。 淡金色的光芒很快笼罩住余莺莺的全身,她的魂体飞起漂浮在半空中,随着沈离的举动而逐渐透明。 最终,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个过程,也只不到短短半分钟。 覃霁禾怔怔的看着,“雪狐……” “超度好了?” 傅应寒的声音同时响起。 覃霁禾话音戛然而止,看向傅应寒,“三爷?什、什么意思?” 傅应寒没有回答,只望着沈离。 沈离挥手,术法溢散在半空中,转身看向他们,回答覃霁禾道:“我实际做的事就是超度,送余莺莺入轮回,她不知道。” 阿延魂飞魄散也要解脱余莺莺。 他们是被阿延送出来的,她得帮阿延做完这件事,有始有终,才算还了阿延的人情。 而黄泉路上,阿延也不会出现了。余莺莺看不到阿延,不会怀疑的。 但愿下辈子,余莺莺能做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平安顺遂一辈子。 傅应寒了解沈离,早就猜想到她的意图,并不意外。 覃霁禾意外极了,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阿延的心血要白费了。再说,余莺莺人声虽只有短短的半年,但她一心向善,不该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她又疑惑,“雪狐,你方才为什么不让我把阿延为余莺莺做的事情告诉她?” 沈离道:“余莺莺要是知道了,更不会愿意入轮回,只怕会悲悸下魂体直接消散,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覃霁禾心说,也是。 傅应寒忽的道:“可他们从此以后,也再无见面的可能了。” 阿延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他们的缘分,就只终止在这里。 沈离和覃霁禾静默了几秒,齐齐叹了口气。 “不说这个了,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走吧。”覃霁禾勉强笑笑,主动转移话题说道。 沈离目光越过她,看向后面地上躺着几个人。 “他们还活着吗?” 傅应寒转身过去查看,覃霁禾也跟着过去。 “还活着,但是……他们像昏睡又不像……” 沈离上前,以玄术探查,有了结果。她道:“他们的魂体没有出来,留在了过去。” 想到听大巫祝对阿延所说的情况,沈离了然,“他们体内还有蛊。我想,应该正是这些蛊,后面没有解开。于是等他们见到大巫祝等人时,离死不远了。而他们因为是后世人的原因,记忆没有消失。” 覃霁禾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闻言忿然道:“活该。九黎十八寨,顶属归河寨的人不无辜。” 沈离收回手,说道:“让他们在这儿吧,明天找精神病院的人来,把他们当植物人抬出去就行。我们现在回去休息。” “那明天怎么精神病院的人交代?”覃霁禾道。 傅应寒冷笑,“交代?他们不给我一个交代,就不错了。” 覃霁禾默。 对,忘了这两位都不是简单的主。 院长他们怕是要遭殃了。 沈离拉起傅应寒,顺便问覃霁禾:“你有住处吗?” 傅应寒登时侧目,眸光微紧。 如果覃霁禾说没有,小姑娘是不是要把人给带回他们的宿舍? 万幸的是,覃霁禾道:“有。我先前是被中医院临时调过来送药的,这里给我准备了宿舍。只不过,我晚上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好像还有我老房子里那个死灵的气息,我才过来看一看,也就误进了那里。我当时来的时候还撞见了这几个人呢。” 沈离心想,可能也是因此,后面的人直接抹去覃霁禾在精神病院的行踪,免得再被人发现不对。 “那走吧。” 556.您居然是前局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三人下了楼。 二楼拐口,班让还坐在地上,已经醒了,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他猛然抬头,见是沈离和傅应寒才放了点心。 又见着覃霁禾,他吃惊的叫道:“谭医生?” “你是?” 覃霁禾不认识班让,也还没见过他。 沈离介绍道:“他就是先前我让特调局派人去找你的那个人。” 覃霁禾恍然,见班让要起身,连忙上前扶了把,关心道:“你还好吗?” 班让缓了两口气说还好,但对他们已经回到了老危楼有些一头雾水,“沈小姐,傅三爷,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呀?方才我好像醒了醒,可那时候我太难受了,没来得及问清楚就又晕了。” 沈离就简单的给他说了说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不久前她已经送走了余莺莺。 班让听完,不免很是唏嘘。 “余莺莺她真的……唉,也算有个好结果了。只是可惜,她和阿延终归还是生离死别,到底也没能见到一面。” “谁说不是呢。” 覃霁禾想到什么,有些低落的附和。 旁边傅应寒神色暗了暗,说道:“已经过去了,走吧。” 说罢先拉着沈离往下走。 沈离敏锐的发觉,男人似乎情绪不怎么样。 现在也不是方便问的时候,她就先没开口问,跟着下楼。 班让和覃霁禾跟着一并下去,离开了老危楼。 外面已至深夜,月渐西斜,天际越发的乌云密布。 短时间里经历了那么多,四人也都心绪复杂万千。 “那个,沈小姐,三爷,我还需要回病房吗?”班让挠挠头说道。 沈离摇头:“不用回去了。那边宿舍楼有很多空房间,你随便找一间先睡一晚吧,明日我们就离开了。” 班让雀跃的点头。 太好了,不用在这里待下去了! 覃霁禾出神的走着,闻言抬头看向沈离,疑惑道:“雪狐,他叫你沈小姐,沈……这是你实际的姓?” 沈离颔首,没有瞒她,“我现在叫沈离。” 覃霁禾点头:“好,我记下了。” “等会儿!”班让突然开口,茫然道:“谭医生,你方才叫沈小姐什么?雪狐?” 沈离眼皮子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覃霁禾已道:“是呀,雪狐。你不知道吗?” 她不解的看着班让,“雪狐不是你们特调局的人吗?” “我……”班让脑子里嗡了声,“我们特调局就只一位叫雪狐的人……” 覃霁禾莫名:“那就是了,不然还能有谁?” 班让:“?!!” 问题是那位叫雪狐的大佬,是他们特调局的前任局长,而且已经死了!死了啊!!! 措手不及的沈离:“………” 万万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掉马。 “怎么了?” 覃霁禾感觉到了不对。 沈离叹气。 一年前她身死,是特调局的秘密,特调局并未公布,覃霁禾也不知道,也就不清楚自己说的话有着什么样的分量。 她看着覃霁禾,“一年前,我不就和你不联系了。那时我是因为出了意外。” 覃霁禾一听,立马担心的问:“什么意外?有受伤吗?现在好了吗?我是医生,不然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沈离摇头,“没事,小意外。” 班让:“???” 班让:“!!!” 大佬您死了,死了啊! 这是小意外??? “沈小姐,不,局……” “当时出事是秘密,对局内下达的说法也只是个说辞,因为我需要隐藏身份做一些秘密任务,到现在还没有完成,所以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沈离直接打断班让的话,目光犀利,“懂?” “……任务?” 班让目瞪口呆。 沈离严肃的点头。 班让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像……当初是没有宣布过雪狐的死因?所以真的是因为在出秘密任务?!那这得是多么难得任务,才需要这位大佬这么做啊?! 班让的目光迅速从呆滞、震惊、犹疑转变为信任,油然而生出敬意。 他举起双手发誓,“大佬,您放心,我一定给您瞒的好好的……不,我今晚压根没有见过雪狐!” 难怪肖老大对沈小姐言听计从,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等等,原先是只有肖老大知道沈小姐的事情吧?那他现在知道了,岂不是也会成沈小姐信任的肱骨之臣,以后为沈小姐做事?! 班让眼睛亮了。 他的偶像一直是雪狐啊! 沈离不知道班让想了什么,就觉得他那眼神怪怪的,放下拉着傅应寒加快了速度。 发现傅应寒一直出神没有作声,她皱了皱眉,担心的看他一眼,走的更快了。 唯有覃霁禾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最后干脆不想了。 回到职工宿舍楼时,一口门口依旧没有人,四人顺顺当当的进去,各回了宿舍,班让也就近找了间空宿舍住。 一进宿舍,沈离立即带上门,转过身去想问傅应寒是怎么回事。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先被男人一把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沈离怔了下。 宿舍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黑漆漆的。 在这样寂静的黑暗中,沈离只听得到男人在耳畔逐渐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越来越快的心跳。 她担心的问:“怎么了?” 好一会儿,男人才开口,说的却是:“我真的经历了阿延死时的痛苦。” 闻言,沈离脸色微变,联想到一个可能。 “怎么,当时是不是对你的魂体产生了伤害……” “阿延是尸骨无存,死在煞气中。一年多前,你和他是差不多的死法。” 傅应寒低哑的声音同时响起,令沈离一下子将话吞了回去。 她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想了想,说道:“确实差不多吧。” “那差的是什么?” “……” 沈离不想说。 但男人松开她,捧起她的脸,在黑暗里准确无误的亲了亲她的唇角。 “告诉男朋友。” 他低声撒娇,带着无形的恳求。 沈离叹气:“……就,我守着的封印之地,里面有很多异物。我的身体剩下的部分,被它们吞吃入腹了。” 这话一出,男人气息骤然一滞。 557.这名字真是不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能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的身子都僵住了。 她其实并不在意在封印之地的事,但她有预感,要是说出来,男人的反应不会是她想看到的。 果不其然。 再次叹气,沈离难得温柔的安抚道:“其实也还好,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虽然听着可能……但实际发生的时间很短,很快就过去了。我可能都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以我那次死的时候并不难……” “我当时在阿延的体内,能确定,我并没有完全共感到他死前所有的痛苦。”男人忽然哑声说。 “嗯?所以?” 沈离有点没有跟上他的思维。 男人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低沉的嗓音越发哑。 “我仅仅只是共感到那一点痛苦,就快要站不住了,那小姑娘当时……得是多么的痛?” 一想到这点,傅应寒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先前对沈离的出事只有一个大概的估算,并没有究竟是如何的具体概念。 直到在虺王寨祖祠下,他才终于感同身受到小姑娘从前承受着什么,却都不及此刻令他心颤。 沈离愣了下。 她自己是不觉得有什么的,可是听别人提起,而且是以那么心疼的语气,她竟然有了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当时真的有比她想的还要疼,随之生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这感觉太陌生了。 沈离有点慌乱,硬生生压下去,道:“都过去了,不提了。” 傅应寒低低的嗯了声,重新抱紧了她,低喃着的压抑话语不知是说给沈离听,还是给他自己听。 “我不会再让你经历一次,绝对不会。” 沈离有心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扯扯他的衣袖哄他般说道:“我有明器碎片的下落了。” “当真?!” 傅应寒语调微扬,难掩激动。 沈离靠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九黎十八寨里那个东西。” 傅应寒诧异,又好像没那么意外,问道:“你是怎么确定的?” “当我把它的力量导出来给阿延的时候。”沈离说,“我触碰到了它的内裤,它有着和封印之地一样的气息。” “而且,阿延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他说他牺牲的时候,发现它有着一个使命。消除煞气并不是它的结局,而是它使命的开始。它在等着一个人去拿走它。” 傅应寒消化了会儿这些事,道:“它是因为……感受到了封印之地出现问题,才应运而生出世的吗?” “也许吧。” 个中缘由如何,就说也说不清了。 这种事情,本来就玄之又玄。 沈离道:“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们就去九黎十八寨拿走它。” 傅应寒心情一下子阴转晴,这真是一个让人喜出望外的消息。 他抬手按下墙上灯的开关,宿舍里霎时明亮如昼。 “那我们早点睡,明日早点处理完早点离开去。”傅应寒亲了亲沈离的额头,欣喜的说道。 第一个碎片出现了,就说明这不是虚无缥缈之事。 有了这么个顺利的开始,相信往后也会很顺利,直至找齐四个碎片!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松开她,“你先去洗漱,我联系附近的人明早出来处理精神病院的事情。” 沈离没有拒绝,转而进了卫生间。 带上门,沈离看着镜中映出的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傅应寒脸上那些易容的模具都消失了,露出来的是真容,可能是在老危楼时候无意中掉下来的。 然而此刻镜中映出的她神色怔愣发呆。 “找到碎片了吗……” 其实,沈离和傅应寒不一样,有时候并不希望那么快找到碎片。 越早找到,就说明她越早要面对进封印之地,告别所有人的结果。 而现在,她已经开始不舍了。 这真不是个好的趋势。 “华胥师父说的果真不错,这个名字,真是不怎么样。” 沈离,离别的离。 她一直在面临离别。 …… 外面,傅应寒给自己的人打完电话,才见着沈离出来。 “明早他们就会过来的。”傅应寒走到她面前,温声道:“明天的事情,你不用管,放心睡到自然醒,然后我们离开。” 沈离抬头望他,面色如常的点点头,退开一步让他去洗漱,自己到床上躺下。 这时候的沈离比较安心,睡衣很快涌来。 昏昏欲睡时,身边一陷。 男人凑过来抱她。 她习惯性的窝进他怀里。 “晚安,睡吧。”男人亲了亲她的额头说。 沈离嗯了声,闭上眼睛,很快睡过去。 不过次日沈离并没有睡到自然醒,直接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像是精神病院来了访问的客人,但架势比较大,惊动了很多人。 沈离的起床气上来了,烦躁的捂上耳朵。 身边的傅应寒很快坐起身,柔声安抚她继续睡,然后就下床换上衣服穿鞋。 沈离便把被子扯开,迷迷糊糊的听到房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没多久,外面的动静渐渐消失。 沈离没去管外面发生了什么,继续睡沉过去,再醒来就已经接近中午了。 她是被饿醒的。 不过她一有意识,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就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果然看到不远处桌上有饭菜。 傅应寒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坐在桌前,用一台笔记本处理杂事。 听到声响,他偏头看了眼,俊脸上浮现笑意。 “醒了。刚好,去洗漱过来吃饭吧,饭菜还热着。” 沈离发懵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惹的男人直接合上笔记本,过来抱她,忍不住亲她。 “没睡醒?想再睡会儿?那就等等再吃饭。” “不用。” 沈离摇头,推开他下床,踢着拖鞋进卫生间洗漱。 再出来时,沈离清醒不少,过去桌边坐下。 傅应寒递给她拆开的一次性勺子,让她先喝鸡汤暖胃,说道:“你朋友覃霁禾先回了中医院,说那边有很多事需要她做。” 沈离小口小口的喝汤,闻言点点头,又问:“这是你做的?” 傅应寒:“嗯,我记得你吃这里的饭菜时也没吃多少,就借这里的食堂后厨给你做了。” 558.把她的遗物带回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确实更想吃傅应寒做的饭菜。 这小半年来,她的胃口都被他养刁了。 “除了霁禾走了,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沈离也没忘记问正事。 傅应寒把筷子递给她,从头说道:“早上我的人来后,惊动了精神病院的大部分人,院长他们都出去了。后来我下去,将原来班让交给我的药带去这里的一个实验室化验,发现其中成分不太对劲,不仅会让人深眠,还会一点点的加重病人的病情。” “然后我就让人上报,再把这里搜查了一遍。班让先带人把归河寨那几个带走送去中医院,你朋友覃霁禾就跟着一起走了。” 他则留下等沈离。 “不过没多久,我的人搜查出来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猜是什么?” 沈离摇头表示不知道。 傅应寒给她夹菜,说道:“这里的大部分精神病人,原来早就病情稳定趋于痊愈,可以出院了。但院方一直给他们下那种药控制影响他们的病情,又伪造病历,才使得那些病人一直留在这里。” “另外,我查了这里的案宗,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名精神病人悄无声息的消失。院方给出的说法是病逝,以及病况不稳定自杀。但经过搜查,在老危楼那边的地下,挖出了大量残尸遗骸。” 沈离意外:“他们一直在拿活人试药做实验吗?” 傅应寒颔首。 沈离奇道:“做什么实验,试什么药?” 傅应寒道:“他们没有交代。冯主任、钱医生这两个明显的当事人,当场自尽。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我问了副院长,没有问清楚,但依稀和九黎十八寨前几年存在过的活死人有关系。好在这两年里,他们没有再做过类似的事情了。” 他顿了下,思忖片刻,说道:“也算是有了个了结吧。剩下的,交给警局去查好了。” “警局的人来了吗?”沈离道。 傅应寒算了算时间,“报警没多久,这会儿应该快了。” 沈离不禁心情有些复杂,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 待吃完饭后,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准备离开。 沈离出宿舍楼后,看到远处的职工楼前有不少人在守着,病人们大多集中在操场上,一个个面色茫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直接走就好,这里的事,会有人处理的。”傅应寒道。 沈离点点头,没再多看。 两人上车,驱车离开了精神病院。 将将出去,迎面就碰上了几辆警车。 双方几乎擦肩而过。 沈离通过后视镜看到那几辆警车进入精神病院,精神病院迎来新的冲击。 “我们现在去哪儿?去你朋友的老房子里?还是直接就去九黎十八寨?”傅应寒出声问。 沈离目光回到他身上,说道:“去霁禾那儿吧。就算要走,有些东西也要拿。” 傅应寒嗯了声,踩下油门加速。 去的路上,沈离拿出手机来,处理这两天没接到的电话和未读信息。 中午,两人到了老房子。 能看得出来,覃霁禾应该是回来过了,房门并没有锁,大开着。 两人进去,里面也有人来过收拾过的痕迹。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一趟阁楼。”沈离说道。 傅应寒大概猜得到沈离是要去做什么,点头应承下来,在沙发处坐着等。 沈离上楼,看到阁楼的梯子已经放了下来,旁边桌子上还放着张明显的大字条。 她走过去拿起来看,是覃霁禾的字迹。 覃霁禾说她已经把阁楼整理干净了,余莺莺的东西放在楼梯口。 看完,沈离放下字条,顺着楼梯爬上去。 阁楼里此时非常整洁,沈离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箱子,余莺莺仅有的一点东西都在里面。 她静静的坐了会儿,抬手捏了个诀,在眼前抹过,开了灵眼。 但当她再睁开眼,这里遗留的法阵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整个阁楼都干干净净,连点煞气都没有。 沈离起身,过去到箱子前,打开来看。 里面依旧放着那些东西,但宁静而美好,仿佛能看出一个小姑娘最简单的愿望。 她把箱子合上,带着下去,再到一楼。 见她下来了,傅应寒起身,上前去接过箱子来。 “要把这个带回到九黎十八寨吗?”傅应寒问。 沈离点头,道:“阿延死后,虺王寨大巫祝应该给他立了个碑吧,那应该是衣冠冢。正好,这里面放着余莺莺最喜欢的红裙子,就把它们作为余莺莺的遗物埋到阿延的旁边,也作个衣冠冢吧。” 这是她唯一能给那两人做的事情了。 傅应寒没有意见,说道:“那我把这箱子放车上去。” 说罢转身出去。 沈离还在客厅里,环顾了圈这恍如隔世的老房子。 没多久,傅应寒进来,问她还待下去吗。 沈离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覃霁禾的。 她接通,覃霁禾的声音响起:“我给精神病院那边打电话,他们说你们走了呀。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你家。”沈离道。 覃霁禾连忙道:“那你们等等我,我现在回去,你们别走啊。” 沈离问:“你医院不是还挺忙吗?” 覃霁禾嗐了声,说道:“精神病院那边不是出事了,也有人过来带走这边的院长和副院长去调查。我作为从精神病院回来的人,也被暂时停职配合调查了。换句话说,今天我有空,不用上班了。” “所以?” “所以我回去招待你们啊!你大老远的过来帮我,忙了那么久,我还没感谢你们呢。这样,我现在就回去,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饭。咱俩好久没见了,也聊聊天。不然咱们那么忙,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了。” 覃霁禾才说完,班让的声音接着响起:“沈小姐沈小姐,还有我!我已经把归河寨那几个人安顿好了,来灌阳县的任务就算大功告成,没有事了,暂时也不急着离开呢。” 沈离心念一动,一时间也不是很想那么快就去九黎十八寨,便答应下来。 559.你还打算待下去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答应下来,傅应寒自然也没意见。 两人便留下,没多久,便见到了回来的覃霁禾和班让,不过班让两只手里都提着一大兜菜,而覃霁禾上前来就抱住沈离,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多亏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平安活下来。” “会的,你命数未尽,少说也能再多活几十年。”沈离道。 覃霁禾顿时高兴起来,“等着,看我给你大展厨艺。这些年来我自己生活,可是把厨艺锻炼风可好了。” 后面的班让殷勤道:“覃医生,还有我呢,我给你打下手啊!” 这可是难得的在大佬面前表现的机会! 以后他都能吹好久了! 思及此,班让开开心心的进了厨房。 傅应寒见状,本想去帮忙,但被覃霁禾和班让一致的制止。 开玩笑,他们得是多大的面子,才能叫堂堂傅三爷给他们忙活啊?可不敢不敢。 傅应寒没机会插手,便同沈离说了说,出去给自己的人打电话处理精神病院后续的事。 沈离不好意思干坐着,和覃霁禾一起择菜。 覃霁禾想着傅应寒可能走的远了,八卦之心顿起,和沈离凑一起,说道:“你怎么会和那人在一起的?” 沈离淡定的道:“就那么在一起了。” 覃霁禾小问:“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沈离:“知道。” “那你也敢放心和他在一起??” “我为什么不敢放心?” 沈离莫名。 覃霁禾下意识的张口,话到嘴边时又噎住,失笑道:“也是,你和我不一样。但我还是得提醒提醒你,凡事留个心眼。你现在也还小呢,谈恋爱可以,别的事不急啊。” 沈离垂下眼帘,道:“我知道。” 又看向覃霁禾,“那你呢?现在你还打算在灌阳县,在这里待下去?” “对呀。”覃霁禾不假思索,随即想到什么,她面露慌色:“怎么?我不能住在这老房子了吗?这里还有那啥啥?我是不是得重新找房子?” “……倒也不是。” “那就好。” 覃霁禾松了口气,笑说道:“我现在开始喜欢这老房子了。想想,以后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也不错。起码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糟心事人际关系也简单。” 说到后面,覃霁禾眼中明显的划过丝黯然。 沈离看看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安安静静的择菜。 于是这一整日,沈离和傅应寒都没有走。 中午吃过饭,覃霁禾兴致勃勃的拉着沈离在灌阳县附近的几个景点玩,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到晚上再回去。 毫无疑问,晚上也是住覃霁禾家。 沈离和覃霁禾睡二楼,傅应寒和班让就在一楼凑合着睡。 覃霁禾见傅应寒那么高大,缩在那比他人小的沙发里睡有点憋屈,衷心的提议道:“三爷,要不你们还是去找家旅馆睡吧?” “不用。” 让沈离一个人在这里,傅应寒不放心。 班让刚把凳子拼起来,闻言也道:“覃医生,你放心,这能睡的,没啥事。” 覃霁禾默默想道,问题是她惶恐啊。 沈离见此,就直接把覃霁禾拽上去了。 两人洗漱过后躺下,覃霁禾看着沈离,忍不住道:“我发现,傅三爷他好像真的很在乎你。” “嗯?”沈离不解,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覃霁禾给她细数,“今天在外面玩的时候,我只要一看傅三爷,就能发现他的眼神在你身上,没有一次移开过。你买什么东西,最后都到他手里提着了吧,你吃不完的小吃也进了他那里吧。他一直很关注你。” 这让覃霁禾有点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傅应寒不一样。”沈离说。 覃霁禾扯扯嘴角,恍然道:“是啊,不一样。那些人都……” 她主动翻过身去,温声道:“睡吧睡吧,累一天了都。” 沈离看了看她,没有点破她的心绪,起身关灯,也睡觉。 只不过她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迷迷糊糊到后半夜才完全睡着,次日果不其然也没能早起,醒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 沈离换好衣服下去。 一楼,覃霁禾已经做好了早饭,是煮了西红柿牛腩面。 她从厨房里端着出来时,正好碰上沈离,笑着叫她,“我就说听到上面有动静,你肯定醒了嘛。快来尝尝,这可是我的拿手菜,可香了。” 沈离环顾周围。 覃霁禾一看就知道她在找谁,说道:“傅三爷早早出去晨跑了,班让看傅三爷出去,也死活非要跟着出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 覃霁禾话才落,傅应寒和班让就从外面进来了。 “你们怎么出去那么久?”覃霁禾奇道。 沈离也看过去,但她同时也闻到了香味。 果然傅应寒手里提着个油包,他举了举给沈离看,温声说道:“买这个。你起的正好,这还热着呢。” “那什么?”沈离问。 班让抢着回答道:“炙猪肉,搁这儿三条街呢!三爷晨跑的时候到那边,一闻到味道,就说沈小姐您肯定会喜欢吃,便留下排队了。结果那家的生意好好啊,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排队,店家还是现做,我们就等了好久才买到!” 覃霁禾道:“我知道那家,确实很有名,我现在还想去买来吃呢。不过总要排队,我也没时间,就一直没吃过。” 班让脱口而出,“覃医生,那你现在有口福了,我们买回来好多!因为我跟三爷一起排队,我也买了。” 覃霁禾礼貌的道谢,回厨房拿碗筷。 班让赶紧跟上去帮忙。 傅应寒放下手里的油包,关心的问沈离,“昨晚睡得怎么样?” 沈离道:“还行。” 傅应寒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没睡好,拉着她坐下,给她手上的伤换药重新包扎,道:“一会儿走了,在车上补会儿觉。” 沈离点点头,等他弄完再吃饭。 而他们带回来的炙猪肉,沈离确实也喜欢吃,覃霁禾煮的面也很好吃,她足足吃了两碗。 吃过后,沈离就同依依不舍的覃霁禾和班让道别,与傅应寒一起离开。 560.回到禁地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离开的路上,傅应寒见沈离有些心不在焉的,以为她也是不舍得覃霁禾,道:“等去九黎十八寨拿完东西,我们还可以回来,你能和你朋友再多相处些时日。” 沈离一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摇头道:“不用。以后……又不是没有见的机会了。” 而且她在想的也不是覃霁禾,而是处于九黎十八寨的那个明器碎片。 傅应寒偏头看沈离,她仍然有些精神恹恹的。 他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给她扣开安全带,说道:“要到九黎十八寨还需要很久,你放下车座睡一会儿吧。” 沈离没有拒绝,降下车座。 傅应寒顺手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沈离稍微侧着身,按了按眉心,闭上双眼。 …… 九黎十八寨离灌阳县算是很远,两人开了四个多小时的山路,进入丛山中。大概下午时,往后的路就不方便再开车了,好在这时候离的已经不远了,两人就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拿着背包下去走路。 有了在类空间里的经历,再加上沈离曾经也来过,他们走的比较顺利,没有迷路。 “我们先去禁地吧。” 沈离看电子地图已经用不了了,就想着大致的方向和路线,用指南针辨别着走。 闻言,傅应寒沉默了下,道:“好,先去那里。我记得以前华胥是把那东西封入他朋友的身体里,与之一同埋入地下。不知道如今是否仍然是在那里。” 沈离想说不一定,但她记得,禁地的那片死树林已经活了,开花时候正如华胥说的云蒸霞蔚,极为漂亮。 以往的话,要是那东西还在的话,死树不会活过来。 不过那东西的煞气已经被阿延以身祭法尽数化去,现在应该是没有煞气的状态,那么再埋入桃林底下,不一定会再影响桃林的生长。所以有没有埋在下面,还真没法肯定。 沈离由此想起来一件事,对傅应寒道:“你还记不记得,归河寨的人说过,他们如今之所以再去灌阳县找余莺莺的手和舌头,是因为那东西又不安分了,他们由此判断出他们的劫难没有结束。” 傅应寒微微蹙眉,“可阿延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是啊。按理说,他们九黎十八寨应是会永远无忧下去。可那东西又为什么会不安分了?”沈离思索。 想也想不出个结果,傅应寒道:“待到了就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沈离抬头,“可以问我师父。就是不清楚……他这次会不会出来见我。” 提到华胥,傅应寒又有些郁闷。他握紧沈离的手,把这话题绕过去,“我们先赶路,不想其他的了。” 沈离莫名的看他一眼,但见他神色无异,便没再问下去,专心致志的赶路。 不知不觉,夜色渐临。 晚上山林间更加寒冷,好在将近八点左右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到了禁地附近。 回到熟悉的地方,沈离和傅应寒的心情都很复杂。 不同于类空间里见到的禁地,此时他们眼前的林景更加寂寥,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那条蜿蜒而上的青石路也经风吹雨打变的十分陈旧,不少石面都留下了开裂,干枯的竹叶落了满地,踩在上面时有吱呀吱呀的脆响,看其厚度竟是至少数月都没人打扫过的样子。 沈离不由得有种预感,“我觉得,我师父好像已经很久没在这里了。” “那你想见他吗?” 傅应寒微绷着的话音里有一丝紧张。 沈离没听出来,自然而然的回道:“当然想见。我们要拿走明器碎片,而这东西是我师父守着的,在他手里。要是不见他的话,我们怎么带走?” 现在沈离已经调整好心态了。 收集明器碎片,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影响这件大事,她也不能动摇,要坚定的走下去。 傅应寒听完她的话,心里微定,主动拉着她往上走去。 很快,两人走上青石路的尽头,记忆里熟悉的竹屋逐渐映入眼帘。 然而沈离想的居然成真了! 只见院前空地一派萧瑟,枯枝碎叶到处都是,不远处的竹屋也蒙上层灰旧之色,两人走近时,能看见屋门紧锁,台阶上灰尘明显。 “这里至少已经半年之久没住人了。”得出这个结论,傅应寒不免也有点担心,“华胥没有回来过吗?他是不是出事了,还是遇到难以脱身的麻烦?” 沈离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桃树林。 冬日里,那些桃树变的枯败,树下满是枯裂的花瓣。 也无人打理过很长时间了。 沈离想了想,道:“我师父说过,他在这儿是守着那东西,等那东西变的不再威胁九黎十八寨,他要做的事就做完了。我想,当初阿延死后,他就已经离开了,已知去过的地方是灌阳县,他在那儿布下过法阵。” “后面应该是因为尚不放心,回来过几次,所以活死人之乱时,我碰见过他。而现在……他应该是觉得这里再用不上他了,所以离开过就没再回来了?” 傅应寒有些欲言又止。 沈离注意到,“怎么了?” 傅应寒叹了口气,道:“没什么。这样吧,我先找把铁铲来挖挖那桃树下,看能不能在里买呢找到我们要的东西。” “那我和你一起。” 沈离撸起袖子来,拉着傅应寒去找。 她几年前就来过,还在这里待过数日,依稀记得东西都放在哪儿。 而这里的摆设果然也没有变,仍然是沈离印象里的模样。碰上挂着锁的门,沈离也就直接撬开,并不影响。 找到铁铲后,傅应寒没让沈离动手,就自己去挖土。 沈离拧不过他,只好蹲在一边,手捧着脑袋看他。 傅应寒挖的是那棵最大的桃树,直挖了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挖到副黑木棺材。 他停下,双手合十朝黑木棺材拜了拜,再继续开馆,露出里面熟悉的白骨,然后看向沈离。 沈离上前,抬手掐诀结印,在白骨上拂过。 须臾,她收手,道:“不在这里了。我想,那个东西,我师父要么带在身上,要么放在了其他地方,要么交给九黎十八寨的人了。” 561.华胥是十一冢六冢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应当是在九黎十八寨的人手里。”傅应寒开口道,“归河寨的那几个人既然能说出那东西不稳之事,就说明他们先前是真的近距离接触过,不然也不会知道这种事。应该是华胥离开之前把那东西留下了。” 有道理。 沈离便道:“归河寨离这里最近。这样,我们今晚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早就去归河寨,找归河寨的大巫祝问问这件事。” 傅应寒没有异议,就将黑木棺材合上,再把土填了回去,仔细的埋好。 沈离也鞠躬道了句无意冒犯,给这位前辈念了遍往生咒。 随后,两人往竹屋走去,直接到沈离先前住过的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的屋门没有上锁,里面也没有上闩,一推就开,但因为太久没住人而积满沉灰。 傅应寒和沈离一起把这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下,勉强能睡人。 傅应寒又出去找了个炉子,带来些小厨房积攒没用的柴禾点燃,冰冷的屋子里总算暖和了点。 “你等等我。我刚才看到厨房有些面条和青菜蘑菇,就用它们弄成点吃的好了。”傅应寒道。 沈离点点头。 都这种时候了,随便吃点就行,她不挑。 但她有些奇怪:“那些还能吃吗?” “能。”傅应寒道,“我刚刚检查过了。” 沈离更疑惑了,“这里都那么久没人住过了,就算尚有些余粮,也得放挺长时间了,却还能吃?再说,我师父这人是不用吃饭的,他一人居住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弄什么粮食在这里,顶多有时候兴致来了,进山打点野味吃。” 傅应寒也觉得奇怪,看了看外面,道:“兴许,是九黎十八寨的人放的?” “兴许吧。” 沈离喃喃道。 可能是那些寨民敬重华胥,有时候会来看他,顺便带点地震。 傅应寒想到什么,不欲多言,道:“我先去做饭了,你等我会儿,很快就好。” 沈离嗯了声,看他出去了,拿出手机来看,只是在这儿没有信号,她也不清楚有没有人给她发过消息打电话。 她就放下手机,把装着余莺莺遗物的箱子拿出来,好好的放在旁边桌上,然后再出去,到厨房去找傅应寒。 “怎么来了?” 傅应寒看她过来了问。 “一个人在屋里待着无聊。” 沈离过去,男人就给她拿了个小凳子,让她坐在灶边烤火。 沈离眼尖,注意到旁边的竹筐里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她伸手够过来,拿开上面盖着的布。 傅应寒扫了眼,见那里面有几根树枝,上面零零散散的坠着暗红色的东西,表面已经腐烂泛黑。 “果子吗?” 沈离愣了下,脑海里蓦地涌上来一些画面,她道:“是果子,一种酸酸甜甜的红果。我在类空间里刚到禁地不久,我师父带我去摘过。” 傅应寒下面的动作一顿,看向沈离:“所以,这也是他摘的?” 沈离想到了一个可能,微微仰起头,望着傅应寒,道:“阿延在死的时候,发现了那东西带着某种使命的秘密。后面我师父答应他解脱余莺莺,把他残留的意识带去灌阳县,会不会……我师父从阿延那些意识里发现了那东西在等着某个人的秘密,然后……” “——他算到了是你?” 傅应寒接话道。 沈离犹豫了下,没有说话。 这个可能太遥不可及了,说来也有种像是她很自大自恋的感觉般离谱。 再说,她师父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能卜到这个的程度吧。 傅应寒沉默片刻,把面下到烧开的水里,搅了搅,而后俯身蹲下去,握住沈离的手,道:“事到如今,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 沈离问。 傅应寒认真的道:“华胥……我其实认识他。” 沈离愣了下,“认识?什么意思?” “就是,除却类空间里的见面,现实世界中,早在两年前,我就见过他。”傅应寒说完顿了下,思忖着换了个更准确的说法,“也不能说是见,总之那时候,我和他彼此都知道对方。也熟悉到……凭对方的气息,就能够认出对方。” 沈离面露惊讶,“那你是在什么地方知道他的?” 傅应寒语出惊人:“十一冢。” 沈离:“……?!” 傅应寒解释道:“你不清楚,他……其实就是十一冢的六冢主。据我所知,六冢主和大冢主他们一样,早都脱离了六道,不老不死。可六冢主并不常在十一冢内,于百年前就离开了十一冢,直到几年前才回去。正因为他不在,所以外界对于他这位六冢主的信息知之又少,外界的人也没有见过他的。” 听罢,沈离吃惊极了。 万万没想到,华胥居然是十一冢的六冢主?!! 这怎么可能呢! 不,回想华胥曾经跟她提过的过往,还是有迹可循的。 就比如华胥埋葬在桃树下的那位朋友,当初受煞气清晰所绕之时。这位前辈与煞气朝夕相伴那么多年都没有办法祛除,可见其棘手性。然而华胥回了趟他的故乡,却是找到了办法。 若非包罗万象的十一冢,沈离一时还真想不到其他有什么地方,能真的找到解决的办法。 而且,华胥本人非常厉害,他能以一己之力守护禁地百余年,就可见一斑。更别提他已经到了不需要吃喝,脱离六道的程度。 除了十一冢那几位神秘莫测的冢主,她也确实想不到还能有谁、有什么地方,能出来这样的人。 这么一想,沈离就觉得华胥是十一冢的六冢主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她懵了会儿,问傅应寒,“你是在然认识九冢主、十一冢主时,一并认识的六冢主吗?” 傅应寒一顿,嗯了声。 沈离倒吸了口气,道:“十一冢还真是,能人辈出,永远想象不到里面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人。” 傅应寒道:“华胥现在不在这里,应该是回十一冢了。如果拿到明器碎片需要他的话,我们可以去十一冢找他。” 沈离还有些没回神,应了声。 562.是花婆婆让我做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很快,傅应寒煮好了面,盛好给沈离。 两人吃过后,他又烧了些水洗漱,再回屋准备歇息。 冬日里,山间更冷。 傅应寒先把柴禾填满炉子,又放了些找到的炭,保证能烧许久,才上床歇下。 他习惯性的把沈离抱进怀里,拉过被子来盖紧,亲了亲她的额头,道:“睡吧,明早我们就去归河寨。” 沈离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闭上双眼,脑子里一时间闪过诸多念头,又都被她压了下去。 不知不觉,沈离逐渐睡沉。 而傅应寒还没有睡,黑暗中他睁开双眼,沉默的看着怀中的人,微微叹了口气。 …… 这一夜,沈离睡的并不怎么安稳。 次日一早,她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些动静,登时醒来。 身边的男人也很快醒了。 “外面有人来了?” 外面悉悉索索的动静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人在收拾什么东西。 两人就都没再睡下去,当即起身换好衣服。 傅应寒收拾的比较快,让沈离不用着急,自己先开门出去。 沈离刚穿上鞋,听见外面傅应寒的声音:“你是哪位?” 随即一个吃惊的清脆女声:“你又是什么人?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这里可是我们九黎十八寨的禁地,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离快步出到门边,拉开门出去,便见外面院子里靠近小厨房的石桌边,傅应寒面前有一个大概二十岁的年轻姑娘,一身苗服,手中拎着个竹筐,旁边桌子上还放着新鲜的几样蔬菜和一袋面。 她开门的动静吸引了那小姑娘看来。 对方微微睁大双眼,目中满是惊艳,呆呆的说:“漂亮妹妹!还有一个漂亮妹妹哎!” 傅应寒对她直勾勾的视线有些不悦,挪了一步挡住她,再问了一遍先前的话。 可能是他气场慑人,年轻姑娘有些怕,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我是归河寨的人,今天来这里送东西的!倒是你们,你们看起来陌生,一定是外乡人,知不知道这地方是不能随便入住的?你们太没有礼貌了!” 傅应寒皱眉。 沈离下了台阶,到傅应寒身边,拉住了他。再看向那年轻姑娘,她道:“这是我师父的地方,我们住这儿,我师父不会说什么的……” “慢着,”那姑娘忽然瞪大双眼,“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华胥。”沈离说。 “华胥大人?!”年轻姑娘突然激动起来,“那你是沈离吗?!” 这话令沈离和傅应寒一怔。 沈离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年轻姑娘却很谨慎的道:“我不能随便跟你说的。你想知道,得先证明你真的是沈离!” 沈离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就说道:“你等等。” 说罢,沈离转身进屋。 再出来时,她手中多了自己的身份证,出示在年轻姑娘面前,同时说道:“我师父华胥,白发,戴着面具,在这九黎十八寨待了有近百年,一直在守着你们的一样东西。除了我,他还有一个徒弟叫余莺莺,但已经不在了。” 年轻姑娘仔细看了看她的身份证,再看沈离,听她说完眼睛晶亮,但听到后面时眼神黯了黯。 “这些是我们九黎十八寨的秘闻,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看来你果然是华胥大人的徒弟。” 年轻姑娘相信了,高兴的自我介绍道:“我叫索玛,自小长在归河寨,爹妈早就不在了。其实归河寨的寨民也不怎么喜欢我,所以我小的时候也没有人肯接济我半分。好在后来我遇到了心软的神,它给了我善良的花婆婆呢!” 沈离眼皮子跳了跳,“……花婆婆?” “是呀!” 索玛笑,“这些年来,多亏了花婆婆经常给我吃的,还给我衣服穿,让我平安顺利的长大。五六年前,花婆婆老到不能动了,我就自愿到花婆婆身边照顾她。” 沈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下一刻,被人握住。 她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傅应寒动作极轻的把她的手指掰开,提醒了句小心伤,然后问索玛:“那花婆婆现在在哪?我们想去见一见。” 索玛神色难过:“你们见不到了。四年前,花婆婆就……因病去世了。” 沈离脸色微变。 索玛继续道:“花婆婆去世时,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华胥大人,他亲自安葬了花婆婆。正如你说的那样,华胥大人是一头白发,戴着面具。” 沈离用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来这儿是……我师父的嘱托?先前出现在厨房的米面菜食,都是你送来的吗?” “嗯,都是我送来的。这几年来,很少有人愿来禁地了。我住的不远,我愿意来。”索玛说,随即又摇头,“但不是华胥大人的嘱托,而是花婆婆要我来的。” “花婆婆?” 这下不止是沈离,傅应寒也面露讶色。 索玛郑重而认真的说道:“是的,是花婆婆。花婆婆临终前和我说,她有两个孙女,其中一个已经不在了,另一个……有一年离开,再没有回来过。” “但她始终觉得,这个孙女还是会回来的。可华胥大人说,他不能常常待在禁地了,而花婆婆自己也……花婆婆担心她的孙女回来会吃苦,没有安顿的地方。所以她拜托我,至少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送点吃的。” “这样要是人回来了,起码能吃顿饱饭。” 索玛说着,拍拍自己的胸口,骄傲的道:“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花婆婆拜托我的事,我一直做着呢!” 她指厨房,“不止是送吃的,我还经常来劈柴禾放在那里,以便生火。” 又指他们才出来的屋子,“看到那间没有,没有上锁,因为那就是花婆婆那个孙女以前住的地方,专门留的。我也打扫过好多次呢!” 索玛这时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脑袋,说道:“但是……我两个月和族医去落花洞学习去了,昨天半夜才回来,就没能来收拾。你是昨晚来的吧?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会这个时候回来,你昨晚一定没有休息好吧?” 563.这屋子漂亮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完索玛这番话,沈离如遭当头一棒,耳中嗡嗡作响,脑子里也全然空白。 难怪其他屋子都上锁,只她住过的那间没有上锁。 难怪别的地方都陈旧脏乱,她那间虽然落灰了,但收拾收拾还能睡,被褥都是能用的。 也难怪这里竟然还有能用的柴禾和炭,有能吃的东西。 原来这些是花婆婆……阿婆请人做的。 阿婆她……居然还记得她?! 见沈离呆愣住,傅应寒握紧她的手,代为回答索玛道:“我们昨晚休息的还好。亏得你先前有常常来收拾,这里的屋子还能住人,我们简单收拾下就能睡了。昨晚我们也确实吃饱了饭。舟车劳顿来能有这些,我们挺满足的。” 索玛开心的道:“花婆婆嘱咐的事,我肯定是会做到的!你们休息好了就成!” 随即看向沈离,她哇了一声,“没想到花婆婆说的孙女这么漂亮呢,难怪花婆婆能惦念那么久!你是花婆婆的孙女,我也是花婆婆养大的,那我们也算亲人了吧?你看着好小,有二十没?我反正是已经21了呦,那我应该叫你一声阿妹吧?” 沈离怔怔的看着索玛,道:“你确实比我……大一岁。” “那我就是你阿姐了!太好了,我这下除了族医师傅,又多了一个亲人!”索玛一拍手,兴奋的说。 她就把桌上放的吃的装回竹筐里,道:“既然我们见面了,那你跟阿姐去阿姐和花婆婆住的地方吧,别住在这里了,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全收拾干净,怪委屈你的。” “对了,阿姐那儿有新买的腊肉,本来想留到过年再吃,不过你既然来了,就今天吃好了。我给你做腊肉面,我做的可好吃了!” 装完东西,索玛一抬头,见沈离还站在原地没动,她纳闷道:“你不去拿你的行李吗?我们走啊。” “我……” 沈离都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难得有点茫然和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应寒见状便道:“等等我,我去拿。” 他转身快步走向屋子。 索玛这才正眼注意到傅应寒。她凑近沈离,小声道:“我看到了,你和他从一间屋子里出来的。” 沈离:“他……” 索玛好奇的问:“他就是花婆婆说的,很早以前就陪在你身边,对你很好的那个对象吧?” 沈离迟疑的说:“阿婆她……连这个都记得?” 索玛点头,道:“阿婆说了,她遇见她那个孙女的时候,才十二岁多点吧,但是人虽小,却可厉害了,能背着她走很长的时间,对她也很关心呢!后来她身边就多了一个少年,他们感情很好。但有一天,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她一觉醒来,人就已经不在了。” 沈离心里一动,仿佛最柔软的那点被人狠狠掐了下。 但从最初的震感挣脱出来,沈离意识到有一点不对劲。 她认识阿婆的时候,是以余莺莺的形象,可为什么阿婆却说……有两个人?? 这样想着,沈离也问出口。 索玛将竹筐背上,闻言道:“你这个问题,在花婆婆去世时,我听到华胥大人问过。他问花婆婆,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两个孙女,不是同一个人吗?” 沈离追问:“阿婆怎么回答的?” 索玛困惑的说:“我当时还小,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啦。就听到花婆婆跟华胥大人说,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有没有变化,她一眼就发现了。两个孩子对她都很好,她都很喜欢,也都很心疼。” “心疼?” “是呀,花婆婆说她能看得出来,她第二个孙女过的不开心,好像总有心事。” 听到这话,沈离犹如被定住住,难以动弹。 后面,傅应寒已经拿着包,出现在门口了,闻言也停住。 索玛先注意到他,朝他挥手,“妹夫,收拾好了就快点,我们得走啦。” 傅应寒微沉的脸色因索玛的一句称呼回霁,眉峰间神情也温和不少,下台阶走过去到沈离的身边,担心的看着她。 沈离发觉到他的视线,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笑意表示没事,道:“不是要走吗,走吧。” “哎,我们回家!” 索玛高兴的转身带路。 沈离和傅应寒跟在她后面。 “心事?是明器碎片的事吗?”傅应寒忽而低声问。 沈离低低的嗯了声。 傅应寒过了会儿才道:“对不起。” 沈离看他,疑惑:“什么?” 傅应寒单肩背着个包,手里该拎着三个,其中一个就装着余莺莺的遗物,而他轻轻松松。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握紧沈离的手,道:“要是那时候,我早点找到你就好了。你就不会一个人面临怎么出类空间的问题,还要分神担心明器碎片。那时男朋友没用帮上你太多,让你负担了那么久,对不起。” 沈离摇头,“这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前面青石路下方,索玛回过头来,看他们落后了些,扬声叫他们。 沈离应了声,也朝傅应寒笑了笑,“我现在很高兴,真的。” 男人也笑了笑,“那就好。” 两人加快脚步跟上索玛,走到青石路下方后,又往右前方走去。 走着走炸,沈离忽然觉得有点眼熟,面上的神色一点点的凝住。 约莫两刻钟后,索玛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木屋前,位于小山坡底,足足有三间屋子,被篱笆和竹枝环绕起来,也隔出来一个小院子,弄的并不繁琐,简洁干净。 旁边甚至有一棵年头久远的树,微微弯曲着,荡着个人为做成的秋千,下面的一小块斜坡还种着各种各样的小花,正对着侧屋窗户的方向。 而他们站的位置,一览无余。 “怎么样,阿妹?阿姐和花婆婆住的地方漂亮吧!”索玛给沈离边指边介绍,最后又指指那间窗户外有花的屋子,“那是花婆婆专门留给你的呢。对面那间是给莺莺阿姐的,但她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和华胥大人住在禁地。所以那间就是我在住啦!” 564.我带你们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轻声道:“漂亮。” 索玛嘿嘿一笑,从衣服兜里掏出钥匙来,过去开门。 傅应寒就在这个空闲里问沈离:“怎么了?” 他觉得小姑娘的反应不太对。 “当初给阿婆建房子的时候,她问过我有什么要求。”沈离道,“……都落地实现了。” 傅应寒一怔,又将整个院子屋子收入眼中看了一遍,暗暗记下它的样子和布局。 索玛打开门后,叫他们进去。 她自个儿直接走到堂屋右边的小厨房,把竹筐放下,说道:“阿妹,你们等一等哦,我这就给你们做早饭。” 傅应寒主动上前,“还是我来吧。” “那哪行,你们第一次来呢!”索玛坚决拒绝。 沈离就问:“阿婆葬在哪儿了?我去看看她。” 索玛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小山坡,道:“翻过去,往北边有一颗红果树的路走十来分钟吧,你们就能看到了。正好,你们去呗,等你们回来,我就做好饭了。” 见索玛实在不肯叫他们帮忙,沈离和傅应寒就放下包,出去去寻阿婆的墓地。 索玛说的很清楚,两人确也很快就找到了。 阿婆的墓是用青石垒成的一个半圆小土包,以及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阿婆的名字和寿数,非常简单。 石碑前的空地上倒是还摆着供品,四周也比较干净,能看得出经常有人来祭拜。 沈离和傅应寒两人再把最近长出的一些杂草枯枝理了理。 整个墓地就更焕然一新了。 沈离站在墓前,看着它,心情复杂的说:“我没有想到阿婆能记得我,还一记就是那么多年。” 明明最初,她和阿婆的往来也不算过深。 只不过阿婆答应带她走,好让她休息养伤,她为此报答阿婆,履行承诺给阿婆一个容身之所。 仅此而已。 可阿婆却把当初那句她愿意做她的孙女当了真。 傅应寒抬手揽着她的肩膀,宽慰道:“你们有缘。有时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并不能以时日长久来判定。哪怕认识的时日短,可你们有眼缘,就够了。” “是啊,这还真是造化弄人。” 沈离叹了口气。 傅应寒安慰性的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你们的缘分也没有终止。未来,阿婆会在天上继续保佑你的。” 沈离心中产生了一丝波动。 最后,沈离给阿婆鞠了三个躬,然后就拉着傅应寒回去了。 回到索玛家时,她也真的将煮好腊肉面,正要出去找他们。 见着他们回来,索玛连忙招呼他们吃饭。 沈离入座,看着忙活的索玛,鬼使神差的问道:“阿婆是怎么记得我的?” “啊?” 索玛被问的一头雾水。 傅应寒替沈离解释道:“她是说,看样子归河寨其他的人不记得她呢,但阿婆还记得她,就让她很惊喜意外。” 索玛噢了声,给她盛面,说道:“其实起初我也不知道阿婆还有第二个孙女的。我以为她只有莺莺阿姐一个孙女。直到有一天,华胥大人来见过花婆婆。华胥大人走后,花婆婆就很激动的跟我说,她做的梦没有错。” “梦?” 沈离问。 索玛点点头,“花婆婆常说,她有做一个梦,在梦里她有一个和莺莺阿姐截然不同的孙女。可那个孙女消失的太快了,她以为是她的错觉。但华胥大人证实了她没有错出幻觉。” 她把筷子递给沈离,惭愧的说道:“一开始我也以为阿婆在说笑,没有阿妹你这个人呢。现在看到阿妹,我才知道阿婆说的是真的。也是,阿妹你这么漂亮好看,但凡见过你的人,都不会忘记的。” 可是当初阿婆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本来面目。 沈离双眼微酸,掩饰性的低头吃面。 索玛期待的问:“怎么样?” “很好吃。” 沈离说。 索玛又看向傅应寒,也得到好吃的评论后,开心道:“你们喜欢就太好了!以后我天天给你们做哈。” 听到这话,沈离道:“我们并不会一直留下来。” 索玛一愣,“不留下来?” 傅应寒难得耐着性子再三开口解释:“其实我们二人这次回来九黎十八寨,是有事要找你们的大巫祝,拿一样东西。办完这件事,我们就要走了。因为我们还有其他要事做,时间紧急,不便多留。” 索玛不禁有些失落,“原来是这样。你们很忙,不是普通人吧?” 两人点头。 “那难怪你们当初会离开,这些年也没有回来过了。”索玛叹气,强拾起情绪,说道:“没事,不留下就不留下,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既然你们是找大巫祝有事,那等吃完饭,我带你们去找吧。我记得归河寨的大巫祝就在归河寨呢,并没有离开去找别的地方。” 沈离道:“谢谢。” 索玛摆摆手,“咱俩谁跟谁呀,不用谢!快吃吧,不然面要凉了。” 沈离嗯了声,低头吃面。 傅应寒看了看沈离,也继续吃。 索玛这人非常热情,见他们吃完了,又给他们再盛,以致两人都吃到撑,走路都有些难受了。 索玛就又洗了些酸甜开胃,有助消化的果子来给他们吃。 见是以前吃过的红果,沈离心想,原来禁地竹屋那儿的红果也是索玛拿去的。 休息好一些后,三人就锁门离开,往归河寨去。 这两年来,九黎十八寨有了很多变化,这禁地通往归河寨的路也有了条新的,不仅用的时间短,也好走 大概一个小时,三人就瞧见了归河寨。 但同印象里的归河寨相比,此时的归河寨有些萧瑟破落,村户人丁不算多,大多是妇孺,没太有生气。 索玛和两人吐吐舌头吐槽道:“阿妹,妹夫,你们都不知道,我可不愿意来归河寨了。” “为什么?因为以前在这里过的不好?”沈离问。 索玛道:“也算一方面的原因吧。另一方面是归河寨里跟遭了天谴一样,老死人呢。这几年下来,归河寨变得阴森森的,一点都没有我印象里大寨子的样子了。大巫祝他们也好凶好暴躁的,只有族医师傅还算和善。” 沈离哦了声。 傅应寒也淡淡道:“可能是他们以前做的好事不够多,攒下的功德浪费完了吧。” 索玛深以为然的重重点头。 565.再见归河寨大巫祝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进入归河寨,沈离看到的景象更加的孤凉,街头的寨民们都行色匆匆。 他们没有看太多,索玛直接把他们带去了大巫祝的住处。 大巫祝的住处在归河寨的最西边,这里也有一个祖祠,大巫祝就住在祖祠往前五十米的古树旁。 远远的,索玛便指出来给沈离和傅应寒看:“就是那儿了。” 但事实上,两人还在看别处搜寻呢。 听到索玛的话,他们顺着看过去,目露意外。 “你确定?” 索玛指出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两层老房子,门外寨民走来走去,无一人驻足侧目,更没有什么守卫。 那会是大巫祝的住处?? 索玛肯定的点头:“确定呀,那就是大巫祝住的地方,他都在那里住了很多年了。” “可是,虺王寨的大巫祝住的地方就……” “嗐,归河寨哪儿能和九黎十八寨之首的虺王寨相比呢。而且这几年来,归河寨总有人不断出事,大巫祝时会出钱安置出事人家剩下的老人。就在两年前,大巫祝的儿子儿媳,包括孙儿,都接连去世了,只剩下大巫祝一个人。” 索玛顿了顿,叹了口气。 她说道:“从那以后,大巫祝就变得深居简出,很少见寨民。寨子里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交给其他巫祝管了。” 这可确实出乎沈离和傅应寒的意料。 两人怔然对视了一眼。 没多久,三人走过去。 索玛先上了台阶,恭敬的敲了敲门。 过了会儿,门身自里面打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婆婆出现在门口,看了看他们,认出了索玛,“索玛,你怎么突然来了?还带着……” 她目光越过索玛,落到后面的沈离和傅应寒身上。 “我有要事需要见大巫祝爷爷,他们是我带来的贵客。”索玛说完,回头对沈离和傅应寒介绍道:“这是负责照顾大巫祝爷爷的张婆婆。” 沈离和傅应寒上前,礼节性的微微颔首。 张婆婆打量他们一眼,说了句稍等,关上门了。 大概五分钟过后,门才又打开。 张婆婆出现在门口,不冷不淡的说道:“大巫祝同意见你们了,进来吧。” 说完让开路进去。 索玛跟上,也给后面两人打了个手势。 沈离和傅应寒跟进去,里面就是一口的待客的堂屋,不算大,但里面楼梯口后有个侧门,张婆婆过去推开,示意他们跟着进去。 通过侧门,能看到另一边是个小院子,种着些菜和药草,还有几颗树和一个丝瓜架子。 此时,那丝瓜架子下有个坐着轮椅的人,他伸手理了理丝瓜叶。 张婆婆过去,敬声说道:“大巫祝,客人到了。” 那居然是大巫祝?! 沈离和傅应寒眼底都划过一丝惊讶。 索玛跟着过去,脆生生的叫了句“大巫祝爷爷”。 那轮椅上的人收回手,过了会儿才控制着轮椅转过来,直面索玛三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庞映入眼帘,大巫祝也已鬓发全白。 他混浊又冷淡的双眼扫过沈离和傅应寒,最后落在索玛身上。 “这是什么贵客?” 索玛犹豫了下,让张婆婆先出去。 张婆婆看向大巫祝,得了大巫祝的首肯才转身离开。 等张婆婆走了,索玛才道:“大巫祝爷爷,他们真的是贵客,其中她——沈离,就是我阿婆的孙女,华胥大人的另一个徒弟。” 这话一出,大巫祝愣了下,随即脸色微微变了变。 “沈离……华胥大人的……徒弟?” “是啊!” 索玛点头。 大巫祝目光陡然变的锐利,投向沈离。 沈离直面着上前,道:“她说的没错,华胥确实是我的师父。此次来九黎十八寨,我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大巫祝打量着沈离,须臾开口,是叫索玛出去。 索玛不放心的看向沈离和傅应寒两人。 沈离朝她点头。 索玛便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带上侧门。 “据老夫所知,华胥大人半年多前就已经离开九黎十八寨了。”大巫祝开口,“你要是华胥大人的徒弟,来这里找他找错了。” “谁说我是来找我师父的?” 沈离反问,看了眼傅应寒。 傅应寒上前,拿出手机来,点了几下屏幕,而后将手机出示在大巫祝的眼前。 大巫祝神色骤变,抓着轮椅扶手的手骤然收紧。 因为傅应寒给他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归河寨派去灌阳县的几男一女。 “大巫祝,华胥既是我师父,该知道的,我当然知道。”沈离开门见山风说,“就如此余莺莺——我的师姐,作为佛口女遭遇了什么,我师父华胥在禁地多年又守着什么的事。” “老实说,我本来没想过来九黎十八寨,可我在灌阳县的时候正好碰到这几个人,他们说还盯着我师姐余莺莺的手和舌头呢。并且是因为你们发现,我师父守着的那个东西又不稳了?” 她扯了扯嘴角,“怎么,是因为我师父走了,没人帮你们看管,你们才又打我师姐余莺莺的主意?” 大巫祝脸色阴晴不定,盯着两人,从牙缝中挤出句话来:“那你们从灌阳县找来这里,是为了给余莺莺报仇?” “报仇?为什么要报仇?”沈离也上前,靠近了大巫祝,一字一顿,“难道你们也觉得,是你们亏待了她?” “我们才没有!” “那她是怎么死的?!” “她……” 提到这个,大巫祝哑口无言。 沈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记得不错的话,当初她死后,你们就把她的手和舌头带回了九黎十八寨。半年后,虺王寨大巫祝的孙子阿延,偷走了它们。后来虺王寨大巫祝是说,阿延已销毁了它们,此后你们就没有再管了。” “直到这几个月你们突然发现它又不稳,才开始怀疑虺王寨大巫祝当初说谎了,阿延没有销毁余莺莺的舌头和手,是吗?” 大巫祝双眼微微瞪大,“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事情……有些部分,就连华胥大人都不清楚的!” “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傅应寒收起手机,道:“重要的是,我们是为华胥守着的那个东西而来。” 566.这才是真相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大巫祝愣住了。 “你们为……那个东西而来?” “不然呢?除了这个,你以为我们还能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们是来为我师姐余莺莺报仇的吗?” 沈离语含讥讽。 大巫祝说不出话来,激动的情绪逐渐褪却,他看着两人,目光在几个打转后最终停留在了沈离的身上。 他缓缓开口道:“你们给老夫看的那张照片,说明你们去过灌阳县,也见到了我归河寨的人。可他们至今还没有回来,你们却先他们来了,照片上他们看起来也昏迷不醒。所以他们是出事了?且他们出事的时候,你们就在现场,是不是?” “嗯,没想到你这个老头还算聪明。” 沈离抱臂看着大巫祝,没有瞒他:“他们去灌阳县是为找余莺莺的舌头和手,可你们想过没有,余莺莺死的那样……她死后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成了一个怨气极重的死灵。因为死不瞑目,她的力量缔结出了一个类空间,那些人闯进去了,没有出来,当然也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大巫祝脸色一变,目中闪过丝惊惧,放在扶手的两只手也顿时攥紧。 沈离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冷冷说道:“但你们九黎十八寨完全可以放心,我师姐余莺莺,从始至终,就没有害你们的意思。哪怕死后成了那么厉害的死灵,也没有想过害你们。” “怎么可能……” 大巫祝根本不信,脱口而出,余下的话在沈离苍冷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见此,傅应寒觉得真好笑,嗤道:“看来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佛口女是来帮你们避灾的,而不是引起灾祸。可你们却亲手断了自己的希望。而余莹莹直到最后一刻,居然还在担心你们。” 大巫祝这下忍不住了,怒道:“休得胡说!我们早年三番五次再三验证才得出的卦象,岂会有错!” “那是你们本事不到家,没有算出真正的卦。”沈离毫不犹豫怼回去,“凡人之躯,妄想窥的天机,做梦。况且能卜出一点,已是难得。你们居然还以为你们本事大到能窥得全部吗?” 大巫祝登时脸色乍青乍白,喝道:“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们一开始没有挣扎过吗?你错了!是未来在一点点的实现,我们才不得不相信的!” “你是说,虺王寨那几个在数年前自称是从未来回去的人吗?”沈离问。 大巫祝下意识的刚要开口,一听这话怔住,“你怎么会知道?!” 傅应寒淡淡的看着他,戳穿真相,“难道你当时就不觉得,他们也很眼熟吗?不巧,那就是你们这次归河寨派去的人,他们只是通过时间法阵回到过去,把你们已经做下的事告诉你们,而不是未来真正的走向。” 大巫祝难以置信,条件反射的想起身,却因双腿无力而又跌坐回去。 他吼道:“你们简直胡言乱语!” “我们也进入了时间法阵,亲眼看到的。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知道那些,包括我师父华胥都不知道的事?” 沈离一句话问住了大巫祝。 大巫祝呆住。 沈离好整以暇的看他,“还不信的话,我再告诉你一件我在时空法阵中看到的事情。比如,虺王寨的大巫祝看样子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你们的,当初阿延带我师姐余莺莺的舌头和手离开,他带去追,回来时说已经处理掉了他们,可实际上他当时是故意放过阿延的。” 大巫祝不可思议的猛地抬头。 沈离继续道:“因为阿延当时就和他坦白了,余莺莺拜托他接过佛口女的命运,以身赴死牺牲,保你们九黎十八寨平安。虺王寨大巫祝不相信,却还是答应过来,给他时间做到。半年后,阿延就死在了禁地。” “这……这不可能!虺王寨大巫祝说当时是亲眼看到阿延带着余莺莺的舌头和手死在了他眼前!”大巫祝惊怒道。 傅应寒倏地反问:“如果他不那么说,你们会放过阿延吗?” “我们为……” “就算他告诉你们,你们在知道佛口女真正要做的是什么,知道你们这些年来做的是错的后,你们又会接受相信吗?” “我们……” 大巫祝被连问的怔愣住。 傅应寒呵了声,“那你凭什么觉得,当时知道的就是对的?” 沈离随即也道:“后面阿延是真的牺牲了,那东西也因此煞气尽消。我不知道大巫祝为什么还没有告诉你们当初的实情,但你们应该已经从我师父手里拿到了那个东西吧?你们也看到它没有煞气了吧,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巫祝像是被这话打击到了,颓然耷拉下肩膀,无力的靠着轮椅背,面上失神。 院子里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 没有谁是真正的高兴。 良久,大巫祝抬起仿佛又苍老很多的脸,混浊的双眼盯着沈离和傅应寒,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照你们说的话,那东西应该已经就此彻底安稳,再也不会威胁到九黎十八寨的寨民了。可为什么……这几个月来,它越来越不稳?” “不知道。”沈离道,“但正因如此,我们来了,来弄清楚原因。” 顿了顿,沈离看着大巫祝,补充了一句,“另外,我不仅要见到它,还要带走它。” 大巫祝想都不想:“不可能!那是我们九黎十八寨祖上传下来的的东西,我们世世代代都在守着它,不能轻易给外人!” “它给你们造成威胁?你们却还要留着它,还留了那么久?”沈离问。 大巫祝哑然,坚持道:“祖宗留下来,就是有理由的,我们必须听祖宗的话。” 沈离皱眉,和傅应寒对视了一眼,便道:“那我们要见它,这暂时可以吧?” 大巫祝犹疑的看着他们,突然问沈离道:“你说你是华胥大人的徒弟,是因为华胥大人感知到它出问题了,才派你来解决的吗?” 沈离刚想说不是时,忽的顿住,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有华胥的名头,他们起码可以名正言顺又顺利的接触到那东西。 她就道:“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是专程为它而来。” 567.我可以帮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大巫祝闻言,沉默下来。 沈离和傅应寒也不急,给他时间考虑,耐心的等着。 最终,大巫祝闭了闭眼,问道:“你,你作为华胥大人的徒弟,是有办法,以及像华胥大人那样的本事,稳住那个东西的,是吗?” “噢,这个吗?”沈离耸耸肩,“我尽量,试试吧,说不定呢。” 大巫祝阴沉的看了眼沈离,深吸一口气,道:“我会让人去联系各族寨的巫祝来商量这件事。” “最多两天。”沈离道。 “……什么?” “最多两天,我就会离开这里。” 沈离难得微微一笑。 她本就生的好看,一看更惹眼,能让人看呆。 只不过此情此景下,她的笑容只令大巫祝更生气。 “就如你所说的,我是来代我师父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擦屁股的,刻我自己很忙呢,没有太多时间浪费给你们。” “两天过后,你们要是还没有结果,也没能给我个满意的说法,那我就走了。你们到时便另请高明,或者自生自灭吧。” 说罢,沈离偏头看向傅应寒,“我们走。” 傅应寒顺着颔首,两人转身。 在走到门口,要推门出去时,大巫祝的声音蓦地响起。 “三天!” 两人顿住。 沈离回头看了眼大巫祝。 大巫祝强压着气性,道:“各族寨间距离不算近,而且可能彼此都有事要忙,不一定有空。要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商量出个结果,两天不够。” 抬头看向沈离,他一字一顿道:“你们不是通过那什么法阵到过九黎十八寨吗?那你们应该很清楚。” 沈离看着他。 傅应寒没说话,等着沈离的意思。 过了会儿,沈离道:“行,就三天。哦,对了,我也给你一个地方。那地方,三天足够一个来回了。” 沈离回忆了下,报出一个地名,以及如何过去。 “那是什么地方?” 大巫祝问。 沈离直截了当:“就是虺王寨大巫祝的孙子阿延,在带走我师姐余莺莺的舌头和手后住的地方。你不是不信我说的吗,那你自己去派人看一看,亲自查证,不就好了?另外,你也可以问虺王寨的大巫祝。” 沈离当时沉睡在阿延的意识中,没有亲眼看到阿延是如何过去的。 但她记得阿延都走了什么样的路,说的大差不差。她记得那里还有个很明显的标志,人过去绝对能找到。 大巫祝直直的看着沈离,须臾说了句好。 沈离就回过头去,拉着傅应寒离开。 两人到客厅中,看到张婆婆和索玛都在。 见他们出来了,索玛连忙迎上来,紧张的问:“说成了吗?大巫祝爷爷没为难你们吧?” 有外人在场,沈离没有直言,道:“回去再说。” 索玛机灵,瞄了眼张婆婆后点头,礼貌道别,然后赶紧和沈离傅应寒离开。 等出了归河寨,索玛才又问起。 后面的动静太大,索玛大概是迟早要知道的,沈离便没有瞒她,简单跟她说了说。 索玛听完,吃惊道:“所以花婆婆说的是真的,莺莺阿姐真的是个好人,是被大巫祝他们冤枉了!而她也死的很……” 沈离嗯了声。 索玛不禁很气愤,骂了各寨大巫祝几句,等骂到虺王寨大巫祝时又很纠结,捂住嘴道:“不对不对,阿延哥哥是莺莺阿姐的心上人,那就是一家了,我骂他爷爷不大好的。” 沈离和傅应寒失笑。 索玛看向他们,又很好奇:“阿妹,那你真的继承了华胥大人的衣钵,回来替他继续守护我们九黎十八寨,也要为我们解决这次的麻烦吗?” 沈离想了想,不是很想骗她,道:“我回来,我师父并不知情。但我确实是为解决我师父在守的那个东西而来。而且,我需要它,得带走它。就算它真的有什么危险,只要我带走,你们九黎十八寨不也就安全了。” 索玛担心,“那你自己呢?你会有危险吗?” 沈离怔了下,摇头,“我是玄师,我不会有危险。” 索玛嘟囔:“玄师怎么了?玄师也是人,会生病受伤的。阿妹,你看看你的手,就还包扎着呢。要不然这样好了——” 她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才小声道:“你还是把那东西留下,不要带走好了。既然它危险,那就让这里的人有危险,也算是给莺莺阿姐和阿延哥哥报仇了。” 听到这话,沈离和傅应寒哭笑不得。 “不行的,我们得带它走。”沈离认真道,“再者,就算大巫祝们做错了什么,寨民还是无辜的,不能理所当然的让那些普通百姓面对。这也是师姐余莺莺和阿延所希望的。” 索玛叹气,“我发现了,阿妹你和莺莺阿姐一样善良。可有时候善良的人才是受委屈、吃苦最多的人,反倒是恶人更轻松自在。” “可能吧,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不是。”沈离不以为意。 傅应寒看着她,握紧她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他会永远陪着她一起做的。 沈离笑了笑。 索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们,最终笑道:“是,你们是对的。” 沈离忽问道:“你上大学了没有?” 索玛一愣,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提到这个,如实的摇头说道:“没有呢。我只读完了义务教育九年,后面因为没钱,就没有再念了。不过没念也挺好的,我有更多的时间陪着花婆婆。” 沈离便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以个人名义资助你自考本科,以及硕博。” 索玛怔了下,眼睛顿亮,旋即想到什么又黯淡下去,摇头道:“谢谢,但是算了。你我才见面没多久,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没给你什么呢,就要你这么帮我,不可以的。而且我觉得现在跟着族医师傅学医也挺好的,算是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 沈离也不勉强,只道:“我的承诺一直有效。如果你有一天愿意了,可以去京中南山公馆11号,那里是我的住处,也有我的人。到时会有人帮你的。” 568.因为我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索玛感动的看着沈离,似哭似笑:“我就知道,花婆婆肯定很疼我的,这不,就给我留下了你这么好一个妹妹!不过阿姐已经过的很好很满足了,你不用担心。” 她拍拍沈离的肩膀,开心的说:“我们回家。我还有很多拿手好菜呢,都做给你吃。以前花婆婆也很喜欢的!” 沈离颔首,被她拉着走。 后面傅应寒抱臂看着,目光一直落在沈离身上,溢出柔和。 回到索玛家后,沈离和傅应寒留下吃了晚饭。 但再三考虑过后,沈离和傅应寒决定不留下住,还是回到禁地的竹屋去。 毕竟现在他们要等着大巫祝们来找他们,商量那个东西的事情,而这个事情不好把索玛牵扯进去。 于是两人就和索玛提出回去。 索玛一听就不愿意了,想要沈离和她一起住,晚上还能一起聊聊天。她太吃沈离了,自觉对她攒了有说不完的话,而且她们才见面没多久啊!正是要培养感情的时候呢! 然而傅应寒听到她们要一起睡时,就坚定的要回竹屋,并且一顿说把索玛给绕晕了,最后一愣一愣的点头,还帮他们把东西给送回去。 索玛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答应的。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不好拒绝,索玛就只能从自己家里多搬点生活用品过去,吃的用的一应俱全,到竹屋后又帮他们收拾打扫。 傍晚,禁地总算焕然一新。 沈离留索玛一起吃饭,傅应寒趁机下厨展示自己的厨艺,好让索玛放心沈离和他一起是真的不会挨饿,从而放心的回去,不要再有试图把沈离撬走的想法。 索玛开始满面怀疑。 迄今为止,她就没有见过几个做饭好吃的男人呢! 在她的印象里,也很少见过男人下厨。 况且,这妹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十指能沾过阳春水? 这份怀疑在吃饭后消失的一干二净,索玛发现傅应寒做饭是真好吃,连连赞叹,吃了好几碗,以致饭后不得不拉着沈离在附近溜达散步,然后才依依不舍的道别回去。 沈离送走她,回去便见傅应寒在院中坐着等她,面上幽幽的神色好似怨妇般,无声的控诉她。 沈离忍俊不禁,“怎么了?” 傅应寒朝她伸手,等人走到面前了,才说道:“小姑娘难道没有发现吗?自从来了岭南,就一日比一日忽略男朋友了。” 沈离好笑道:“有吗?” “当然!”傅应寒言之凿凿,“就比如今日,你和索玛去散步,就没有记得叫上男朋友。” 沈离辩解:“我们是去消食。” “难道男朋友不需要消食吗?” “可我和索玛两个都是女生,有话要说。” “难道男朋友不能听吗?难道是什么需要背着男朋友的话?” “你,”沈离无奈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不管,男朋友现在需要亲一亲,抱一抱,才能消气。” 傅应寒俊脸凑上去,意思明显。 沈离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低头落下一吻,“够了吗?” “自然,不够。” 傅应寒将人揽进怀里,捧着她的脸深吻。 沈离躲也躲不过,直到有点冷了,她被冻的瑟缩了下,拽拽他衣襟。 男人低笑,听话的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屋内,用脚踢上门。 …… 次日。 叫沈离和傅应寒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没有等到九黎十八寨的回复,先等来了一个意料外的不速之客。 彼时两人正在扫院中的落叶,不过沈离没有动手,就只是坐在一边,吃着刚洗干净的苹果,有一茬没一茬的和傅应寒说话。 “我看那边的树好像有点回到先前死树的状态了。不如过几天找人来移植几颗新树。前辈在的那棵老树就不动了。” “好,我等会儿打电话叫人。” 傅应寒扫完院中的落叶,准备也清理那几棵树下的落叶时,蓦地顿住,看向青石路。 “好像有人来了。” 沈离一顿,也看过去,依稀听到了脚步声。 没多久便看到青石路头两个人影逐渐出现在视线中,是一个青年扶着步履蹒跚,拄着拐杖的老人,慢腾腾的上来。 双方对视,那青年道:“你们就是昨日才来的,自称是华胥大人徒弟的人?” “你们是?” 沈离咬了口苹果。 青年觉得她坐着吃东西,也不站起来回话的举动相当失礼,正要说什么,被他身边了解他的老人拦住。 老人抬头,露出张皱纹与沟壑并重,几乎要认不出来面容的脸。 沈离也确实没认出来,反倒是傅应寒,他凝声叫道:“虺王寨的,大巫祝?” 沈离一愣。 那老人点头,叫青年扶他过去。 到石桌前,老人问道:“老夫可以做吗?” 这与沈离印象中的虺王寨大巫祝简直大相径庭。 她道:“当然。” 青年扶大巫祝坐下,忍不住道:“你们好生没礼貌,我们虺王寨的大巫祝来了,也不知道迎接。” 傅应寒走回来,“大巫祝不也是不请自来。怎么,是和归河寨的大巫祝商量好了,来给我们一个结果吗?” 他停在沈离身边,平静的看着大巫祝。 大巫祝抬头,混浊的双眼与之对视,很快又移开,目光落在沈离身上。 “不是,老夫前来,是为私事。” “私事?” 沈离有点意外。 大巫祝偏头看青年,叫对方先离开。 青年有些不放心,警告的看了看沈离和傅应寒,才转身离开。 大巫祝道:“归河寨大巫祝联系了我,他问我,有人跟他说,当年是我故意放过了延儿,也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比如……余莺莺作为佛口女的使命,这些是不是真的。” 沈离不紧不慢的吃着苹果,“大巫祝如何说的?” “我说我不清楚。” “……” 沈离和傅应寒皱眉。 大巫祝腰背已经佝偻的不成样子,眼球也混浊发红,他声音里竟有了丝颤意:“因为我没有见到延儿最后一面。” “当年在我找到他两年后,是华胥大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延儿已经死了。他将那个东西交给我,说它已经没有危险了。然后就走了。” 569.他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当时,华胥大人也没有与老夫多说什么。老夫不信延儿真的死了,去他住的地方寻他,却只……看到延儿留下的一封绝笔信。我说他再也不想见到我这个爷爷,所以没有道别就去赴死了。” 说到这里,大巫祝话中的颤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问大巫祝:“那你当真觉得阿延所说是假的吗?” 大巫祝沉默。 沈离和傅应寒也没有开口,就那么看着他。 良久,大巫祝才低声道:“我想再见延儿一面,听他亲口告诉爷爷。那样,老夫便信了。” 沈离福至心灵的明了了他的意思:“你明明早就清楚了。可你这几年来闭口不谈,没有跟任何人说,就是因为没亲眼看到阿延死,所以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阿延没有死,只是带着余莺莺的舌头和手去了别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而那个东西的煞气尽消,你觉得是我师父华胥做的?” 大巫祝哽声道:“难道不是吗?如果延儿真的……那为什么那东西现在还有异动?不然余莺莺的舌头和手随延儿被销毁后,那东西就该彻底稳定了。可它没有。难道不是说明,延儿可能……还活着吗?” 听到这话,沈离和傅应寒一时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 他心存希望阿延没有死,因此不肯将余莺莺的事公之于众。 因为一旦他肯定了余莺莺的事,就代表着他也肯定了阿延的死亡。 沈离抹了抹脸,道:“我们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阿延确实、已经、早就死了!大巫祝,你觉得就因为你这么点念想,就隐瞒余莺莺的事,让她背负骂名这么些年,对她来说公平吗?你觉得这也会是阿延愿意看到的吗?” 大巫祝嘴唇颤抖:“延儿不愿意看到……那为什么他还不回来见爷爷一面,哪怕骂爷爷一顿也好?” “你……” 沈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傅应寒手落在沈离的肩膀上,道:“不必和他说太多,他不愿意相信自己仅剩的亲人真的死了,最后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对于一个固执的老人老说,会只愿意相信自己想信的,其他人,哪怕把事实道理揉碎了跟他说多少遍,都没有用。 沈离闻言,再看向变得苍老干瘦的大巫祝,神色凄惶,颤颤巍巍,比她印象里的可怜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微叹口气,道:“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连夜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 大巫祝握紧手中的拐杖,过了会儿才道:“我听归河寨大巫祝说,你们进了个什么时空类法阵,是因为回到了过去,才知道了那么多秘闻?” “是。” “我想问,你们……有见到延儿吗?你们知道那么多有关延儿的事,总该见过他的吧?” “见过货没见过,能如何?” “我……” 大巫祝似乎有些茫然,也很踌躇,末了轻声的问道:“你们也见了延儿死去的时候吗?他……有什么话留给我这个爷爷吗?” 说到这个,傅应寒也低头看向了沈离。 仅沈离的意识附在阿延身上过,知道他详细发生了什么。 沈离静静的看这大巫祝,片刻后道:“没有。” 大巫祝浑身一僵。 沈离淡淡说:“阿延死前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另一封是给我师父华胥的。留给我师父那封,是请他帮忙解脱余莺莺,好歹补偿一些,让余莺莺好过些。除了这些,他唯一想的只有欣慰。” “欣慰?” 大巫祝神色不解。 沈离说:“他欣慰自己完成了余莺莺的嘱托,欣慰九黎十八寨以后安全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大巫祝怔住,喃喃道:所以“他是真的对我这个爷爷很失望,失望到不愿意再见,连尸骨都不愿意留下……” “其实,你们对余莺莺做的,以你们的立场可以理解。可你们的人,为什么要在余莺莺死时凌辱她?为什么?”沈离冷声问。 大巫祝湿了眼眶,“我不知道,也内衣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那几个人,已经死了,已经……” “即便如此,他们做下的事,就能一笔勾销了吗?”沈离道。 大巫祝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沈离也不愿意再看,说道:“阿延确实已经完成了佛口女的使命。至于那东西为什么不稳,我想我见到后或许会有答案。” “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我要带走它,也是阿延的意思。因为在法阵中我曾与阿延对过话,他当时说他在临死之际触摸到了一个秘密,那个东西的事还没有完,在等人带走它,这个人是我。” 大巫祝怔怔的看着沈离,哑声说了句好,然后就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向青石路。 沈离不知道他说的好是指哪方面,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要是九黎十八寨的人不愿意把东西给她,她就硬抢。 她身边的傅应寒有些怔然,看着大巫祝一点点的走到青石路,下面候着的青年急匆匆上来扶人。青年对他们似乎很不满,不过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大巫祝叫走了。 傅应寒看的最后一眼,是大巫祝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快要倒下似的。 “你在想什么?”沈离的声音响起。 傅应寒低头,目光回到沈离身上,道:“没什么,就是意外。没想到大巫祝如今变成了这样。” 沈离嗯了声,“我也没有想到。” 傅应寒又看了眼青石路,压下思绪,继续去打扫小树林的积叶。 …… 没两天,沈离和傅应寒就知道虺王寨大巫祝是什么意思了。 有归河寨的人找上来,请他们二人到归河寨去商量要事,还说其他族寨的大巫祝都已经到了。 两人应邀过去,做好要跟那些人扯皮,想方设法带走那东西的准备。 到了归河寨大巫祝的住处后,他们在后面院子里,也确实看到了各位大巫祝。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虺王寨大巫祝直接开口,说决定要把东西给他们。 “什么?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车前寨大巫祝惊道。 570.你们怀疑老夫?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其他族寨的大巫祝们也震惊的看向虺王寨大巫祝,纷纷反对。 “那东西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怎么可以交给外人!” “就是,即便华胥大人守了那么些年,走的时候也没有带走呢!” “而且先前我们商量的结果可是最多只能让他们看一眼,确定那东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别的!” “你就这么的决定给他们,是不是太无武断,太不尊重我们了!” 不止这些人,沈离和傅应寒同样意外虺王寨大巫祝会直接给。 沈离想起前天虺王寨大巫祝在禁地说的话,这才明白对方当时是什么意思,不禁心情有点复杂。 面对众人的指责,虺王寨大巫祝极其平静。 他威严的视线扫过众人,面无表情的开口:“谁跟你们说好了?从始至终,老夫不过是收到了要过去的消息。当老夫在这里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便跟老夫说你们一致觉得最多只能让这位沈小姐看一眼。当时,老夫当着你们的面赞同了?你们又给老夫说话的机会了吗?” 众人一噎。 车前寨大巫祝上前一步,沉声道:“话不能这么说。当时你没有说话,不正说明你默认了吗?而且这也是为我们九黎十八寨着想,没什么不对的。你作为我们的一份子,难道不该支持我们吗?怎么能同外人一伙呢?” “对啊!虺王寨的,你可不能那么做,你是我们九黎十八寨的人!” “只要是为了九黎十八寨好,你和我们的想法不就会是一致的吗?这还能有什么疑问?” “况且这两天你也没有提出过什么异议,如今再提,不觉得晚了吗?临阵倒戈可不是能做的事!” 其他人齐齐附和。 虺王寨大巫祝被气笑了,“老夫这两日没有提异议的原因,你们难道不清楚吗?但凡老夫想说一些和这有关的话,你们不是有事就是头疼脑热,哪一次是听老夫说完的?” 这话一出,包括车前寨大巫祝在内得所有人,都不太自在的移开了目光,不敢与虺王寨大巫祝对视。 看到这里,沈离哦了声,开口道:“明白了。”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她。 沈离玩味的说道:“你们口头上说把虺王寨当成一份子,原来实际想把虺王寨踢出九黎十八寨啊。那怎么不明着说呢?我看虺王寨大巫祝也不是死乞白赖非要留下的人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 七星寨大巫祝愤然斥道:“你一个外人,什么都不懂,不要随便乱说话!这里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外人?撒野?”傅应寒看向对方,冷锐慑人的目光令对方微微一缩,“你们怕不是忘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把东西给我们,等会儿都是要我女朋友帮你们看看那东西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的。这还有求于人呢,态度就这样,看来你们是不需要我们帮忙了?” 旁边一个巫祝顿时就想开口。 傅应寒没有给他说的机会,转头对沈离道:“我想,他们应该是找到比华胥更厉害的人来帮他们了,那我们走吧。在禁地,我走前还晒了一块腊肉,打算给你做蒸肉吃。我担心回去晚了,被有眼无珠的东西叼走了。” “那走吧。” 沈离耸肩,配合的转身。 虺王寨大巫祝急了,出声叫住他们二人。 两人顿住,回头看向虺王寨大巫祝。 对方瞪着先前说话的人,猛一拍桌子,吓了众人一跳。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一点分寸都没有吗?还是嘴不想要了?!” “不管沈小姐是不是外人,她今天在这里只有一个身份——华胥大人的徒弟!你们对她那么不客气,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笃定,华胥大人日后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虺王寨统领九黎十八寨数十年,积望已深,当下其大巫祝发怒,其他人都本能的低下头,被他骂的直缩脖子。 也有觉得脸上挂不过去的,说道:“华胥大人又没有亲自说过那女人是他的徒弟,是不是真的还尚不可知呢。再说要是华胥大人真的会回来,就有他出面帮我们了,何须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我们又不是真的非要她帮忙不可……” 虺王寨大巫祝阴沉沉的盯着对方。 对方的话音就越来越低,直至闭嘴。 大巫祝重声道:“你们想过没有,正是因为华胥大人无法回来,才派了沈小姐回来?现在她就是最适合的帮我们的人选!就算她要把东西带走,我相信也自有其原因,说不定就是华胥大人的意思呢!” “但你们今日要是对她不敬把她气走,她再告诉华胥大人,导致华胥大人大怒下再也不会帮我们九黎十八寨,到时候老夫绝对和你们没完!你们也承担不起那样的结果!” 众人一呆,想想他说的可能,登时有些慌乱起来。 门口的沈离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自己掰扯挣扎。 千钧一发之际,车前寨大巫祝突然站了出来,道:“可你背着我们自己决定要把东西给她,这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别说什么我们先前不听你的之类的鬼话,难道我们能完全堵的了你的嘴,不让你说吗?” 话落,院子里空气一寂。 虺王寨大巫祝睁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老夫?” 车前寨大巫祝握紧手中的拐杖,“谁知道,你是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要把我们祖祖辈辈那么些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我收他们好处?你个老头子还没老夫老呢,但现在先老糊涂了吗!”大巫祝怒道。 “那你怎会不顾祖训偏向他们?传下来的祖训明明白白说了,不得把那个东西给任何外人!” 车前寨大巫祝扬声怼回去,话音一顿,突然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想和你就那个东西交流吗?因为阿延!” 571.他们没有说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虺王寨大巫祝猝不及防的哽住:“……什么?” 门口的沈离和傅应寒也怔了下。 车前寨大巫祝的那话像开了个头,其他巫祝们都憋不住了似的,争先恐后的开口继续说下去。 “偌大九黎十八寨,谁不知道你虺王寨的爱孙如命,可是你最疼爱的孙儿阿延因余莺莺叛逃,至今生死未卜!” “当然,过去那么多年还没有查到他的下落,说不定他已经死了!那你会甘心吗?” “说不定你还会埋怨我们当初赞成推动让你孙儿故意去靠近余莺莺,埋怨后来你孙儿叛逃后,我们要求抓他回来处死!” “最重要的是,那东西出现异动,不正说明你当初根本没有动你那孙儿!” 几个巫祝冷冷的看着虺王寨大巫祝,缓缓说道:“我们想过找你问清楚的,可这几个月来,你不是也一直避而不见,迟迟不肯见我们吗?” “那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对我们九黎十八寨生出了异心怨怼?那我们怎么能放心再让你决定那东西的事?!” “你们……你们居然这么想……” 虺王寨大巫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猛然起身,又因为一时眼前发黑,无比狼狈的跌坐下去。 沈离和傅应寒看到这里皱了皱眉。 傅应寒想说什么时,被沈离拉住。 沈离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朝傅应寒摇头,示意他不要管。 傅应寒何其了解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又退了过去。 车前寨大巫祝走到了虺王寨大巫祝面前,低头看着他,说道:“你我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友,可这几年来,我是越发的看不透你。总觉得你在瞒着我们什么事,问你你也不肯说。所以你告诉我,我们怎么信任你?” “我……” 虺王寨大巫祝一开口,声音沙哑,在要说下去时又突然顿住,痛苦的俯下身去。 车前寨大巫祝深吸一口气,退后道:“在那东西的事上,你说的不算了。我们一致决定,不会把……” “不行!” 虺王寨大巫祝蓦地伸手死死攥住对方的宽袖,咬牙道:“必须给他们,得给他们!” “为什么你那么固执?!” “因为……” 虺王寨大巫祝张口,话却说不出来。 他不住摇头,几乎有些哀求的看着面前的老友:“别问了,就照我说的去做吧。我这是为九黎十八寨好。” 车前寨大巫祝失望的闭眼,用力抽出自己的宽袖,冷冷说道:“不可能。说真的,你这样让我很怀疑,你和他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是以我现在也决定,今日给他们看一眼的事也作罢。” 说完,他猛地转身要走。 其他人见状不由得也摇头,准备离开。 沈离和傅应寒定定的看着颤如风中落叶的虺王寨大巫祝。 就在车前寨大巫祝才走出两步时,衣袍突然被人抓住,一道沉抑到绝望的伺候响起。 “因为老夫的孙子,唯一的亲人,确确实实死在了数年前!” 车前寨大巫祝霎时停住。 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停下,愕然的看去。 “你说什么?” 车前寨大巫祝回头,看向已经泪流满面的虺王寨大巫祝,不可思议道:“阿延那孩子死了?这不可能,你那么疼爱他,怎么会真的因为我们的三言两语就逼死他?暗地里偷偷安排帮他逃走才是你会干的事!” 虺王寨大巫祝哽咽的无法出声,终于直面了这个叫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大声道:“不是老夫逼死的延儿,也不是你们逼死的!” “他是自愿赴死!” “死在了禁地!” “就因为他的赴死,那东西才会煞气尽消安稳下来!” 他看着被他的三言两语就惊住的众人,吼道:“老夫错了,你们也都错了!余莺莺是佛口女,是上天赐予庇佑我们的灵女,可我们因为一念之差逼死了她,所以延儿……我唯一的孙子,他只能代她去死!” 众人犹如石化般呆滞,不敢相信道:“荒谬,这太荒谬了!大巫祝,你怎么能为了洗掉你孙儿的罪名,就编造出这样的一番话?!” “我……” 虺王寨大巫祝情绪过于激动,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眼前一黑晕倒,从椅子上摔落在地。 众人一惊,涌上前去看他。 “他没事,休息几日会好的。” 傅应寒忽的开口。 车前寨大巫祝猛地抬头看向他,“你们到底和他密谋了什么?为什么他会编造出那番话!” “编造?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沈离上前,抱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她一直在等虺王寨大巫祝亲口承认阿延的死,承认一切,现在终于等到了。 “看来归河寨的大巫祝只和你们说了我们要看那东西,并带走的事,其他的一概都没有和你们说。行吧,我就耐心一回,详细的告诉你们。” 沈离扯扯嘴角,开始从余莺莺十二岁那年说起,一直到后面余莺莺惨死,阿延临危受命甘愿赴死的全部事情。 众人表情从犹疑逐渐变成震惊、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最后沈离说完,院子里死一般的窒息。 穿堂风吹过,令众人浑身发颤。 “这太离谱了,你们说的这些太离谱了!”车前寨大巫祝率先回神,怒道:“我们怎么会错成这样?不可能!一定是你们串好故意……” “她没有说错!” 倏然“砰”的重响,院子的后门被人一把推开。 众人条件反射的转头看去,就见是坐在轮椅上的归河寨大巫祝,以及站着他身边,看样子是推着他的落花洞老婆婆。 也就是看到他们的这一刻,众人才惊觉。 他们在归河寨大巫祝的地方聚面,可归河寨大巫祝本人并没有露面,落花洞老婆婆也没有! 可他们被虺王寨大巫祝开头的一句话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都没有留意两人。 “你们去哪儿了?” 车前寨大巫祝拄着拐杖快步过去,停在两人面前。 他死死盯着刚才说话的归河寨大巫祝,问道:“你说的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说的没错?!” 572.东西在虺王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归河寨大巫祝此时的脸色又青又白,不比受到打击的虺王寨大巫祝好多少。 他想回答车前寨大巫祝的回答,可嘴唇哆嗦着,完全说不出,也没有勇气再承认一遍。 最终,他求救似的看向了身边落花洞的老婆婆。 对方低低的叹了口气,心情复杂的看眼沈离和傅应寒,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做错了,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不可能!” 七星寨的大巫祝冲上前来,激动的说道:“你们也被他们收买了是不是?是不是!我们从前做的那些分明是对的,迫不得已的,唯独不会是错的!” “我们亲自去了他们所说,阿延在逃离九黎十八寨后住的地方,发现了遗留的生活痕迹。”归河大巫祝这时终于那开口,“在此之前,我也问过了虺王寨大巫祝。结合他说的,我们已经能确定这些就是真的。” “如果你们还是不愿意信的话——” 他一顿,似乎无比艰难,才说出了下面的话:“你们也可以去阿延住的地方,用回溯术法,看看那里曾经的住客都做了什么。” 众人呆在原地。 沈离在这时出声:“巧的很,我就是玄师呢。回溯类的术法比较难,但我刚好勉勉强强能做到吧。需要我帮忙吗?” 说着,她抬手,掌心朝上。 一缕淡金色的光芒出现,萦绕着她的掌心,也灼痛了众人的眼睛。 “这不可能,你们说的是假的,是假的!” 车前寨的大巫祝啊的叫了声,一只手抓着脑袋,大步撞开落花洞老婆婆,冲了出去。 剩下的人也都怒视了眼沈离,难以忍受待下去似的,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沈离和傅应寒都没有阻拦。 归河寨大巫祝和落花洞老婆婆也没有阻拦。 不过须臾,院子里就只剩下寥寥几人。 落花洞老婆婆苦笑,缓步走到虺王寨大巫祝身边,蹲下去把了把他的脉,然后回头看向归河寨大巫祝。 对方点点头,朝外面叫了声。 张婆婆很快带着几个青年上来,闷不做声的将虺王寨大巫祝抬起来去二楼房间 “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归河寨大巫祝突然说。 沈离和傅应寒看向他。 “什么?” 归河寨大巫祝也直视着他们,悲痛的说:“过去发生的事,我们不知道能说什么。可你不是余莺莺的师妹吗?她死的那样……你能放下吗?不能吧。所以你们其实是来报仇的吗?” 沈离听笑了,讥讽的说道:“看来,你们还是不了解余莺莺。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你们。而我们来也直视为了那东西,要带走它。如果它真的还有危险,我们带走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它需要我,我也需要它。” “好!” 落花洞老婆婆忽的回过身来,道:“当初华胥大人走前,把那个东西送到了虺王寨,点名要求虺王寨保管。经过商量,它最终被存放在了虺王寨的祖祠下。等虺王寨大巫祝醒后,会带你们去拿。你们带走吧。” “真的?” 沈离有些不信,这时候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落花洞老婆婆道:“我们也只有一个要求,像你师父华胥大人那般,守护好它。不要犯下我们这样的错误。” 沈离深深的看着她,随即点头道:“我只会用它做正确的事。” “那就够了。” 落花洞老婆婆叹气。 傅应寒这时道:“确定在虺王寨祖祠下吗?” 落花洞老婆婆和归河寨大巫祝都点头。 “那便不用你们带路了,我们知道虺王寨祖祠下有什么,以及如何进去。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傅应寒道。 两人错愕道:“你们当真知道?怎么知道的!” “这与两位前辈无关。”沈离道,“我们需要虺王寨大巫祝的血。取过血,我们这便启程离开。早日拿到那东西,就能早日弄清楚它为什么不稳,对你们九黎十八寨也有好处。” 落花洞老婆婆和归河寨大巫祝沉默了下,齐齐点头。 “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取血,很快回来。”傅应寒道。 沈离颔首。 傅应寒转身离开上楼。 归河寨大巫祝目送着他,突然问道:“归河寨,是余莺莺的惩罚吗?” 沈离看向他。 归河寨大巫祝低落得说:“这些年来,归河寨越发人丁稀少没落,是佛口女的惩罚吗?” 闻言,落花洞老婆婆不由也看向了沈离。 沈离冷淡的说:“不是余莺莺,她待你们一直心怀善意。可你们的所作所为,难道单是一句有苦衷,就不算是作恶,不需要赎罪了吗?” 归河寨大巫祝哑然。 良久,他涩然道:“老夫明白了。” 十分钟后,傅应寒回来了,手中拿这个小瓷瓶,瓶口仍有残留的血迹。 他到沈离身边,“我们走吧。” 沈离嗯了声。 两人就直接从这院子的后门走,省得还得绕到正门去。 “祝你们成功。” 落花洞老婆婆在他们即将出门口时说。 沈离一顿,道了句谢谢,同傅应寒头回都不回的离开。 院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归河寨大巫祝抬头望着似乎有些乌云密布的天,怅然说道:“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错了,是不是……” 落花洞老婆婆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在现在知道了。或许,还有机会弥补些什么吧。别担心,归河寨会好起来的。” “是吗?” 归河寨大巫祝苦笑。 …… 另一边。 沈离和傅应寒才出归河寨,就碰到了急匆匆来寻他们的索玛。 一见着他们,索玛着急的跑的更快,到他们面前停下时已上气不接下气,问道:“我听说各族寨的大巫祝都来了归河寨,是要见你们。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你们还好吗?” 沈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道:“有为难一下,不过已经结束了。” 索玛不信,拉着沈离左看右看,没见她受什么伤才放下心来。 “不过,我们的事业算办完一半了,所以我们是时候离开这里,前去虺王寨。”沈离说,“不便带着你,该道别了。” 573.这是华胥做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索玛愣住了。 “你们,这就要走了?” 沈离点头。 傅应寒看了看沈离,也跟着颔首嗯了声。 索玛一时脑子有些空白,眼眶红了红,随即又赶紧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阿姐知道了。那你们去吧,专心做完你们剩下的事,不用想我,我在这边都好好的。你们是不是现在就要回去收拾行李离开?” 沈离道:“没错,我们这就是要回去收拾行李的。” 索玛依依不舍的看着神沈离,拉着她往回走,道:“那我们现在快回去吧。虺王寨离这边很远呢,得早点启程去,不然你们天黑前到不了的。夜里走山路多危险啊!” 沈离没有挣开她的手,附和了几句。 索玛跟着回了禁地,要帮他们收拾。 这次沈离和傅应寒拒绝了,说自己收拾就成。 索玛没什么事做,干脆跑回了家。 回来时也是用跑的,硬生生跑出了一身的汗,总算赶上碰见了正要走的沈离和傅应寒。 “这是我早上才烙的肉菜饼,你们带着在路上吃,方便。” 索玛把手里用油纸包好的饼给他们。 傅应寒看眼沈离,见她微不可察的点头,伸手接过来,道了句谢谢。 “天色也不早了,那你们上路吧,路上注意安全。”索玛看向沈离,“在虺王寨办完事后,要是还有时间,可以再回来,这个月阿姐一直在这边呢。” 沈离嗯了声,拍拍她的肩膀,“有事可以联系我。” 说完便叫着傅应寒离开。 只是走远了回头的话,还能看到索玛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一见她回头就连忙摆摆手。 “在想什么?”傅应寒注意到沈离在愣神。 沈离看着傅应寒手中提着的饼,道:“感觉很奇妙。我和阿婆就是短暂的相处了几天,没想到还有亲缘,她还给我留给了这么一个阿姐。还有——” 她抿了抿唇,低声说:“突然有点想裴家人了。” 傅应寒拥着她,亲了亲她额头,柔声道:“等办完这里的事,你可以回去看他们。” 沈离一愣,旋即又摇头。 “既然决定了要做一件事,就要有始有终,等搜集完全部的碎片再说。不然……我怕我会动摇,放弃,回去。” 傅应寒握紧她的手,“那就不回去。没关系,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离嗯了声。 两人继续赶路,夜深时才到虺王寨。 他们都没有停留,直奔祖祠。 祖祠还是和他们印象中的一样,有很多人把守,不过这回他们带来了虺王寨大巫祝的手令,顺利进去了。 里面也还有没有变化,孤冷又安静。 沈离没有心情看太多,直接到供台边腾出空来,自己爬上去,问傅应寒要过大巫祝的血来。 有第一次的经验,沈离很快打开了通道。 她把傅应寒拉上来,两人一起进去。 没过几秒,脚下有了实地感,两人睁眼,找出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果不其然看到了那溶洞,便往前走去,没一会儿就到了石洞墓地。 他们这次带的手电筒属于强光矿灯的一种,光亮覆盖的单清晰范围可达二三十米,此刻一照,他们终于看清楚这石洞墓地的大概样况。 它的确很大,高约十几米,宽也有六七十米,虽然不知道位于多深的地下,可附近石壁上生有不浅的青藓,上方的石壁光滑又反光,寒意凛凛,似有水珠流下。 地面上则有密密麻麻不少坟墓,乍一看起码有八九十座。 在过去千百年间,守着禁地的人却何止这些,那些人大多短命,横死他地的也不在少数。 “很难想象。”沈离开口,“那么一个东西,这里的人竟然世世代代都忠诚的守着,传下来,还可能无人知晓他们。” “现在我们知道了。”傅应寒说道。 沈离深吸口气,应道:“你退后,我施术找找那东西的具体所在。” 傅应寒嗯了声,接过她手里的矿灯后退,给她留出空间。 沈离目光一凝,决然抬手掐诀结印。 十指飞快变幻间,她周身突然萦绕起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牵引着附近的空气。不过短短数秒,地表忽然浮现出幽绿色的光芒,映亮了整个山洞。 那幽绿色的光流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没多久就形成了一个漩涡,像是被某种吸力牵引般朝某处移动过去,慢慢缩小,最终在前方三十米左右的一个坟墓前停下,以其为中心流动着。 沈离抬手抹去一切,叫上傅应寒快步过去。 定睛一看,两人有些意外。 “阿延?” 不错,这座坟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正是阿延! 而且,沈离认出那碑上的字迹是华胥的! “这是我师父刻的碑。” 沈离扭头肯定的对傅应寒说。 傅应寒一怔,似是想到什么,附身蹲下去,伸手摸索着碑面。 蓦地,他手指摸到一处不同寻常的凸起,用力一按,后面的半圆形墓包随之出现“咔哒”几声响,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往两边挪去露出里面。 “果然,这是十一冢的手法。”傅应寒道,“华胥当初应该是在把东西交给大巫祝后,就回了趟十一冢,带来了这个机关,再封存起来。” 沈离恍然,绕过去到墓包前,确也看到里面仅有一个黑色的盒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傅应寒将那盒子拿了出来,“看来那东西就在这里面了。” 他试着打开,但没有找到锁孔缝隙,就递给沈离,问道:“会是需要术法才能解开的吗?” 沈离开灵眼,竟真的看到上面有术法残留的痕迹。 她就地坐下研究了会儿,灵光一闪,用了封印之地的术法。 “咔哒——” 盒子在沈离手中裂开,然后化为齑粉! 里面的东西却浮在半空中,被一道幽绿色的光芒包裹着。 傅应寒紧张而担心的拉住沈离,“小心!” 沈离反抓住他的手,示意他没事,凝声道:“我能确定,它就是禁地里的东西。现在它已经没有煞气,变的很温和。只是……” 话未说完,那东西上的幽绿色光芒突然化为一道流光,瞬息间没入沈离的额头。 574.血扳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下一刻—— “哐当!” 有东西应声落地。 然而沈离却顾不上,自那道流光没入额间后,她的脑袋里突然炸开一种剧烈的钝痛,疼的她弯下腰去,掌根用力的抵住额头。 傅应寒见此,也顾不上掉落在地的东西,赶紧到沈离身边,扶住她急声道:“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我现在能帮你做什么?告诉我能帮你什……” 见沈离完全说不出话来,身子几乎蜷缩成一团,傅应寒心一横,立刻下了决定。 他褪下沈离手腕上的佛珠,又拔出随身带的匕首,就要往自己手心里划去。 这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 傅应寒猛地抬头看去,便见是沈离。 她一只手仍然死死的抵着额头,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划下去。 “你……你做什么?” 沈离艰难的出声问。 傅应寒没有心思回答这个,只担心的问:“你现在是好多了吗?是不是还很难受?有办法减缓吗?没办法的话,我帮你。” 他紧攥着手中的匕首,大有一种只要沈离还很痛苦,他就会毫不犹豫往自己手心里划去的趋势。 沈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动手,微喘了两口气,勉强的挤出一句话:“我没事。刚才那道光没入我脑袋里后,我的脑袋里突然炸开很多信息,不是什么伤害。” 此时此刻,沈离缓过了最初那几瞬令她险些昏过去的剧痛里,脑袋里便有很多陌生的记忆画面浮现。 但是信息量太多了,沈离一时没法习惯,也没法梳理,脑袋里的痛楚又没有散去,才会表现的依然很痛苦。 事实上,她是真的没有受到什么伤。 傅应寒听她这么说,仔细打量她,见她脸色是真的还行,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他立即收了匕首,动作轻柔的挣开沈离的手,靠近抱住她,给她揉按着太阳穴,好让她好受些。 沈离靠着他,闭眼一点点的梳理清楚脑海里的信息。 足足十分钟后,沈离终于睁眼,气息一点点的平稳。 她拉下傅应寒的手,沉沉的说道:“我现在没事了。” 傅应寒注意到她语气不太对,想起她方才的话,便问道:“这个东西给了你怎样的信息?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沈离沉默了下,缓缓说道:“也不算太严重。出现在我脑海里的那些信息,大部分是它的起源以及负责守着它的每一任前辈的大概生平。” 说着,她低头,目光落在了掉在地上的东西。 此刻已经没有了幽绿光芒的包裹,露出了真貌,竟是一枚暗绿色的扳指,没有什么花纹,看上去小巧普通,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给人的气息格外阴悸,晶莹剔透的玉质表面下也仿佛有东西流动,暗光溢彩,是玉质极佳的上品。 她拿起来,给傅应寒讲道:“它有一个让人遗憾的故事。” “最初,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玉扳指,由一个出身富饶的青年千辛万苦找来,送给自己最珍爱的妹妹。后来,青年所在的国家发生了异族入侵,战乱频起,民不聊生,一腔热血的青年就报名参军入伍,八年戎马终于打退敌军,这个青年成了受人称赞的将军,可也战死沙场。” “消息传回去的时候,他的妹妹伤心欲绝,强撑身体为他操办丧事,很多百姓也慕名来吊唁。当地乡绅为博个尊敬英雄的好名声,也来吊唁,却因妹妹貌美看上了她,于灵堂前调戏她,想娶为妾。” “妹妹抵死不从,痛骂乡绅一顿,令其十分恼怒暗恨。怕被百姓发现指点,只能作罢回去。但他仍然记恨,想法报复。七日后,就在这青年出殡当日早上,妹妹被人发现赤身裸体的昏在灵堂前,身边还有数名男子,皆衣衫不整,场面萎靡。” 傅应寒听的皱了眉,问道:“后来呢?” 沈离坐起身来,打量着手中的扳指,说道:“当日前来帮忙出殡的百姓们大惊,痛斥妹妹行事荒/淫,辱没了英雄名号。她的族人们也因其败坏了族中名声痛恨她,要将其沉塘。妹妹百口莫辩,被逼的直接撞死在灵堂前,以表清白。死时,她的手中就握着这枚兄长赠予的扳指。” “她死后,她的族人们也并没有放过她,用一卷草席卷了她的尸身,当真沉了满是淤泥的池塘。因为其他池塘多少底部相连着护城河,他们嫌她会脏了护城河的水。” 傅应寒目光落在那扳指上,道:“确实遗憾。” “但事情却没有就此停止。”沈离说。 傅应寒一怔,“还有后续?” 沈离点点头,道:“没过几月,青年突然回来了。原来他并没有死,而是伤重倒在战场上,有忠心的手下趴在他的身上,以身躲过了敌军的刀剑检查。他醒时偌大战场仅有他一个活人,好不容易才离开,拖着伤一点点的回来故里。” “得知妹妹的死讯,他不信妹妹会做那种事,坚持查真相,最后也真的查到了乡绅。盛怒之下,他从池塘里挖出妹妹已经腐烂的尸身,抱着前去乡绅家,一人一剑杀进去报仇。但他最后没能杀成乡绅,因为官府的人来了。” “那乡绅为了保命,不但颠倒黑白,还故意泼青年脏水,污蔑他是战场逃兵,以免青年被追封成将军杀他。而乡绅散尽钱财,勾结上面官员,最后真的将青年英雄之名变成骂名,官府还要拿下青年处决。” 说到这里,沈离叹了口气,“那青年也百口莫辩,无人信他。走投无路之际,抱着妹妹提剑去找乡绅,想同归于尽。可那乡绅这次有官府保护,他没能成功,反而死在万箭穿心下。” “这扳指先后染了两兄妹的血,美人垂泪,英雄遗恨,就变成了血红色,煞气冲天,在那时害了无数人。” “血红色?”傅应寒意外的说,“它现在不是绿色吗?” 沈离解释:“先前是血红色,而阿延的死,散去了它原本的煞气,所以就变回了原本的绿色。” 575.可以用它找到其他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原来如此。” 用血染就的颜色,也只能以血偿还褪去。 傅应寒微叹口气,又有点不解:“听你说的,这个扳指最初好像不在岭南的九黎十八寨?” 沈离点头,“不错。” 傅应寒诧异的问:“那它是怎么到九黎十八寨的?” 沈离回想着说道:“当初那青年为将时,九黎十八寨那一片也遭受过异族的侵占,苦不堪言,青年带兵打退了异族,保九黎十八寨的安宁,这让九黎十八寨的寨民很是感激。后来北道寨的大巫祝经占卜算出青年有难,为报恩,他们一致决定派人前往中原寻找恩人。” “只是当他们找到时,青年已死,他们兄妹遗留的扳指因煞气太重,伤害了很多无辜百姓。在经过九黎十八寨各寨巫祝的商量下,他们决定以非常手段替恩人报仇,那乡绅一家都因异术横死,满门灭绝。” “至于这枚扳指,当时的人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时,有一名道人经过,说那扳指与九黎十八寨有缘,他们应该带回去守住。可扳指煞气太重,九黎十八寨也没人能够解决。那道人便自愿跟着去了九黎十八寨,借其能人异士合力封印了扳指的煞气。” 傅应寒明白了,“他也就是禁地第一任守护它的前辈,是吗?” “没错。” 沈离道:“他落户于九黎十八寨后,不仅是守着这枚扳指,也收了很多年轻子弟为徒,教了他们很多东西,带领着九黎十八寨变得越来越强大兴盛。到后来,不需要官府再派兵帮助他们,他们自己就可以守护九黎十八寨不受异族入侵了。” “因此,这里的寨民很感激那位前辈,在其逝世后,真的代代传了下来,都努力守着这枚扳指,以防它出世再祸及无辜百姓。” “不过——” 话音一转,沈离又说道:“这样的平静日子没有过多久,在其传到第七代时,突然有外人来了九黎十八寨,直言要借走那枚扳指用。” “此人,就是封印之地的前辈。他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涉,再加上卜算的天机,才叫这里的寨民相信他带走扳指是为正事。” “那时候,九黎十八寨过了一段安宁的时日,一切回归正轨。可也仅过了百余年,这枚扳指又突然出现在了九黎十八寨。于是这里的人只好继续选人来守护它,并着当任禁地的前辈外出去了解它是怎么回来的。” 傅应寒想起先前打开卷轴后沈离说的那些往事,他赶紧追问:“外出寻找有结果吗?” 沈离摇头:“没有。当时来带走它的前辈已经死了,九黎十八寨外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无从得知。所以他只好回九黎十八寨,继续守护下去。然后就这么代代传了下来,直到如今我们找来。” 顿了顿,沈离说道:“万物自有其因缘际会。我想,当初封印之地是真的用不上它了,它才会回到九黎十八寨。而今,这个世界出现了新的危机,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们才又找到了它吧。” 傅应寒若有所思的应声,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内容吗?” 沈离道:“其中就是历代守护它的前辈的生平。不过这些不太全,因为有些前辈并不是一直待在九黎十八寨,有的也并非一直守着它,和它产生联系,所以我得到的历史信息是有空缺的。” “另外,就是如何使用它的一个方法。当初那位不远千里的前辈把它带走,确实带到了封印之地,它记录下了那位前辈是如何使用它的。” 傅应寒听到这话,立即问:“怎么用它?” 沈离抿唇。 很简单,它是被鲜活的生命鲜血染就的明器,要用它,自然也得用一条命。 那位前辈,便是以身献祭,唤醒了它。 见她不说话,傅应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抓住她的肩膀,紧着喉咙道:“如何用?到底如何?” 沈离回神,握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它需要的玄术太复杂了,而且涉及天机,我便是告诉你,你不了解玄术也是听不懂的。要我说,这个玄术的困难程度更胜于封印之地的。所以我很头疼,连说都不知道怎么说。” “真的?” 傅应寒紧盯着她的眼睛。 沈离直视着他,“真的。” 那些话,她是真的没有说谎。 确实很难。 傅应寒深吸一口气,懊恼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应该央我爷爷为我找老师,也学玄术,做名玄师。” 沈离眨了眨眼,道:“你平时的事就已经够多够分身乏术了,哪儿还有多余的精力做这个。” 傅应寒捏了捏她的脸,“会有的,我不怕累。不过我现在学的话,应该也还来得及吧?你说……” “来不及!” 沈离脱口而出:“现在我们事情那么多,你抽不出很多时间学的。放心吧,玄门和特调局的玄师已经够多了,到时候够用。” 怕他再说下去察觉到别的,沈离主动转移话题,“现在也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傅应寒的注意力果然就聚在这上面了。 沈离举着扳指,“它在成为明器的一部分后,和其他三个碎片产生了某种关联,我们是可以利用它的感应来找到其他碎片的。这会让我们省些事。” 傅应寒神色一喜,“这可真是太好了!” “那我们走吧。经此,九黎十八寨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我们出去后能休息一段时间,期间就试试用它找其他碎片。” 沈离把扳指放进背包的夹层里。 说罢,她看向阿延的墓。 “走前,我们也把我师姐余莺莺的东西放在这儿好了。她是佛口女,也曾为了她的使命付出很多,安葬在这里,当之无愧。” “好。” 傅应寒颔首,把旁边的包拽过来,拉开拉链打开,拿出装着余莺莺遗物的箱子。 余光注意到手中还拿着佛珠,他自然而然的拉过沈离的手,想给她再戴上去。 576.这是天算的前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扫了眼,也由着他戴。 但下一刻,沈离想起了一件事。 “方才你是要做什么?” 沈离转头看向傅应寒,道:“方才我难受的时候,你褪下佛珠,还拿了匕首,要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傅应寒措手不及的动作一顿。 沈离见此更奇怪,又问了一遍。 傅应寒微微抿唇,将佛珠稳稳的戴在她的手腕上,他垂着眼帘看,黑色的佛珠在冷白的腕骨上更加显眼,古井无波。 到底,他没有瞒沈离,缓缓说道:“我确实不是玄师,不能在这方面帮你做什么。但是……这串佛珠是我一年半前费尽千辛万苦求来的,它很特殊,还用我的血浸泡过很久,与我心血相连。” 他抬头望着沈离,一字一顿道:“现在,把我的血滴在上面,可以以它为媒介,将你所受的痛苦传导过来,由我代为承受。” 这是其中的一个作用。 沈离瞳孔一缩,怔怔的看着他,再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佛珠。 短短的几瞬,对她来说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她似乎回了神,骤然惊醒,第一反应是想褪下佛珠还给傅应寒。 但被傅应寒按住手。 “不行,我不能再戴着它……” 沈离坚决的摇头。 可男人温柔的说:“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也不多,好不容易有一件,就接受吧,好不好?” 沈离依然摇头,脑子空白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道:“不行!万一你因此出事怎么办?要是你什么都没有做就……这对你不公平。你好好的戴着它……” “沈离!” 傅应寒低沉的嗓音拔高,令沈离怔住。 他伸手捏着她的后颈按向自己,也前倾身子,亲了亲她唇角。 “我不会因它出什么事。要是小姑娘实在担心,就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出任何事,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 “这样的话,它在我手里,亦或者在你手里,不是都没有区别吗?” 沈离张口,却哑然:“我……” 男人神色突然委屈起来,带着几分可怜,道:“要是你连它都不接受,我委实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你做什么了。那我这个男朋友岂不是做的既失败又没用?以后小姑娘都说不定会嫌弃我。” “不会!” “那你戴好它,不准再有还给男朋友的念头。” 傅应寒一锤定音,将半褪下的佛珠给她戴回去,打量了几眼,笑说道:“小姑娘戴着它,比男朋友戴着好看多了。它更适合你。” 沈离心里一动,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充斥在心间,酸酸胀胀的。 她忍不住一把攥住他的衣襟,扯向自己,吻上他。 傅应寒措手不及的踉跄了下,和她一起跌坐下去。 他及时抻手单臂撑在地面,另一只手拦住她的腰身,避免她直直的落地,慢慢的放下她。 也顺着她轻柔的耳鬓厮磨,仿佛无声的安抚。 他低笑,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眉目,故意道:“在这里,不太好吧?” 沈离的注意力有点被转移,愣愣的看着他,揽住他又亲了下,道:“傅应寒,你太狡猾了。” “嗯?” 男人不明。 沈离心里想道,他每次都在她下定决心要留下他自己走的时候动摇她,让她一点点的开始犹疑退缩。 这是她过去绝对不会有的。 她低声道:“恐怕以后我很难离开你了,怎么办?” 男人顺势躺下,紧紧抱着她,大手一点点的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那正好,我也离不开你。” 他也说:“小姑娘别有负担,这佛珠其实没什么的。平时就当它只是一件手串就好了。” 沈离低低的嗯了声。 良久,她整理好情绪,道:“我们把余莺莺的东西放下,尽快走吧。” 傅应寒嗯了声,松开她,起身去拿余莺莺的箱子,放进阿延的墓包中。 沈离口中念念有词,掐了个诀,挥手落进墓包中。 傅应寒问她做什么。 沈离道:“给余莺莺祈愿,希望她下辈子过的好点。如果这世上有奇迹的话,希望她能够得偿所愿。” “会的。” 傅应寒附和了声,走到石碑前,按下上面的凸起。 墓包在他们眼前逐渐闭合,成了一开始的模样。 两人收拾好背包,拿到矿灯转身离开。 这时,傅应寒扫了眼某处,突然停下。 “怎么了?”沈离关心的问。 傅应寒微蹙眉头,侧过身去往旁边走,经过三四座坟墓,停在了另一座前。 沈离跟着他,看看石碑上的名字,回忆扳指带给她的信息,说道:“这是第九代禁地的前辈,怎么了?” 傅应寒沉吟着,奇怪的说道:“这个名字,我在天算历任行首的记录上见过。他是某任天算行首。” 沈离惊讶,“你没有认错?” 傅应寒肯定的点头。 沈离闭眼回忆,须臾睁眼,也很奇怪:“这位前辈就是我先前所说,记录残缺的前辈之一。在扳指所带来的历史里,他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就九黎十八寨的。拜第八任前辈为师,也是他坚定了九黎十八寨世世代代继续守护下去的决心,其他的记录零零散散,没有特别详细的。而他死后尸首去向不明,这是衣冠冢。” 傅应寒道:“他的尸首在天算长生库中。” 沈离意外片刻,道:“没想到天算和九黎十八寨也有渊源。” “可能,也是缘分吧。” 这件事太久远了,估计也没什么可深究的,傅应寒便抛之脑后,拉着沈离继续出去。 沈离回头看了眼,也跟着走。 回到原先进来的地方,沈离用玄术打开入口,两人出去,回到了祖祠。 外面已是下半夜,天际破晓将明。 傅应寒想了想,道:“我们不如去阿延的住处借住一日休息,然后再离开。有大巫祝手令在,想来能进去。” 再奔波的话,身体也受不住。 沈离觉得可以,他们和阿延也算熟了,借对方的地方,对方应该不会介意。. “现在拿到了扳指,我们也再回趟归河寨,和大巫祝他们说一声再走好了。” 577.似有故人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应了声好,拿了人家的东西,自然是应该在走前和人家说一声的,免得被当成偷招来其他麻烦。 按照那些大巫祝们的脑回路,傅应寒丝毫不怀疑这个可能。 两人达成一致,往阿延住处走。 这些年来,纵然阿延已经不在了,可虺王寨大巫祝一直不愿意接受现实,还保留着阿延的住处,并且时时派人清理打扫,好像阿延还在又随时都能回来住的样子,这倒是方便了傅应寒和沈离。 到阿延的住处后,傅应寒拿出虺王寨大巫祝的手令,也真的进去了。 两人只要了两间小客房,匆匆出了点东西就各自歇下。 沈离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 起来的时候,傅应寒已经在外面了。 他坐在桌前,桌上有摆好的饭菜,而他自己在看着那枚绿扳指。 “怎么了?”沈离过去问。 傅应寒看到她,面上露出笑意,拉她坐在身边,递给她筷子,说道:“我在好奇,大巫祝他们说这个东西一直不稳,可是咱们拿到手到现在,它还没有出什么事。” 正是因为听了大巫祝他们说这东西不稳的事,在祖祠下看到它有流光没入沈离额间时,傅应寒才会格外担心沈离,怕她受伤。 沈离饿得不行,接过筷子来就开始吃,闻言道:“你说这个啊,它确实不稳过。因为它原本便是两兄妹含冤而死,不但煞气极重,也有部分魂体意识附在了上面。阿延的牺牲散去了它蕴含的煞气,可是没有煞气保护,它里面的魂体开始溢散了。” “但那两兄妹死的极其不甘心,溢散的时候也就使得它出现了不稳的情况,会影响到周围人,严重者心神受损自尽。” “我师父将它还给大巫祝的时候,估计是发现了这件事情,所以留下过一道封印,稳住了这个扳指。可术法不是恒久存在的,也会随时间消散。所以自半年开始,那封印就开始消失了,那两兄妹的魂体继续消散,可不就让大巫祝他们发现了。只不过他们不清楚实情,就以为是以前那种不稳的情况。” 傅应寒不放心的问:“现在呢?现在带着它,会影响到你吗?” 沈离摇头,“经过小半年,上面残存的魂体已经完全消散了。现在,它就是一个带着死气的明器。可能老天也不忍见那两兄妹含冤而死,死后又被禁锢在这个里面,所以安排了佛口女吧。当佛口女散去它的煞气时,里面的魂体也会一点点的重入轮回。” “这样啊。” 傅应寒放下心来,将扳指装进一个特地叫人找来的小盒子里,装进旁边的背包。 他道:“快吃吧。方才我问过虺王寨的人,他们可以送我们去归河寨,走一条近路,也有交通工具。快的话,等会儿出发,晚上能到归河寨。” “行!” 沈离低头扒饭。 傅应寒也开始吃,不时给她夹菜。 待都吃完后,两人就收拾收拾离开了,傅应寒找的人在外面等他们。 当真如其所说,两人在晚上八点左右时到了归河寨。 因着提前打过招呼,虺王寨的人也早早传了话来,几位大巫祝就都已经在归河寨大巫祝那儿等着了。 沈离和傅应寒到时,归河寨大巫祝、落花洞老婆婆和醒过来的虺王寨大巫祝都到齐了,除了他们,竟也还有车前寨、七星寨等寨子足五位大巫祝,不过他们明显脸色不怎么样,恍惚又沉默。 落花洞老婆婆主动开口解释,其他巫祝们因为离的路远无法及时赶过来。 沈离和傅应寒看破不说破,他们也不在意其他巫祝们有没有接受现实来这里。 “长话短说吧。” 沈离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的把扳指拿出来给他们看,并非他们讲了这扳指形成明器以及先前不稳的原因。 看着几人或惊愕或呆滞,沈离道:“现在它没有危险了,你们九黎十八寨守护它的使命,也到此为止,我需要带走它。关于这个,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提到这个,众人沉默下来,没有作声。 傅应寒看向落花洞老婆婆和归河寨、虺王寨的大巫祝,问道:“怎么?要反悔?” 沈离淡淡的补充道:“事到如今,能谈成当然很好,我带走它,也不介意给你们其他东西作为交换。但如果这样一来,你们还不同意的话,我只能硬碰硬了。” “我们没有反悔。” 落花洞老婆婆开口,温和的看着沈离,说道:“你们带走它吧,我没有异议。” “我也没有。” 归河寨大巫祝道。 虺王寨大巫祝随即点头,静默不语。 沈离和傅应寒遂看向了车前寨大巫祝等人。 空气无形的寂静,隐约有对峙之势。 但最终,以车前寨大巫祝为首的人,道:“你们可以带走。” 他们的语气非常疲惫,仿佛在两日里经受过了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 “不过,你们要保证。”车前寨大巫祝说,“不能用它做坏事。” 两人颔首。 “那你们走吧。” 车前寨大巫祝转过身去背对他们。 归河寨大巫祝主动道:“老夫这就让人在寨子里给你们找住处……” “不用。” 傅应寒开口拒绝,上前去把手令拿出来还给虺王寨大巫祝。 沈离也道:“我们自有去处,不必几位担心了。” 她看向傅应寒,“我们走吧。” 傅应寒嗯了声,握紧她的手,两人一起离开,没再看大巫祝等人是怎样的复杂神情。 而他们离开后,去了禁地。 那里的竹屋还很干净,足够他们再住一晚。 不出所料,小厨房里有索玛送过来的青菜和面。 “你先把包拿进屋吧,我给你煮面吃。”傅应寒温声道。 沈离点点头,拎着包转身走向屋子。 但当她推门进去时,却是一怔。 屋内中间的桌子上有一根静静燃烧着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完整根,留下的烛泪斑驳,光亮微弱。 旁边的空处,则放着几根枝桠,上面坠着鲜红欲滴的红果。 凳子也被拉开了些,像是不久前还有人坐在这里。 578.可能是索玛送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怔立原地片刻,转头看了看房间。 空无一人。 她放下手里的几个包,转身快步出去。 外面小厨房里灶台前的傅应寒将将洗好青菜和木耳,见她步履匆匆的出来,放下东西过去问:“怎么了?” “屋里桌上有些瞧着像是刚摘下没多久的红果,还有根快要燃烧完的蜡烛——有人来过。”沈离边环顾四周边说,“这么晚了,不大可能是索玛来的。而且我们走前也跟她说过,短时间里可能不会回来,她没有必要去摘些红果子放过来。” “你觉得是华胥?” 傅应寒明白了。 沈离点点头,见附近林间也空荡荡的,她直接扬声叫华胥的名字。 然而万籁俱寂的竹林里,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 许久也未曾出现华胥的应声。 傅应寒也看着周围,眸色沉了沉,转向沈离道:“便是华胥来过,但你也说,那根蜡烛已经快要燃完了。他可能,早就走了。” 沈离蹙了蹙眉,不解道:“这几年来,我来找我师父,从来没有见到他。你说是我来的时机不对,正好撞上了他不在的时候,还是我师父压根就不想再见我了?” 傅应寒反问:“你想见他吗?” 沈离点头,“还是想见一面的。我只有两个师父,一个已经……另一个,我想着起码要再见一面吧。他帮了我很多,我还没怎有么报答他。” 傅应寒神色略缓,宽慰道:“那等我们回了京中,就去十一冢看看。说不定能在那里见到他。” 沈离听到这话,摇了摇头,“生人不是只能进十一冢一次吗?算了,可能是我和他已经没有缘分了。若是如此,不必强求。” 傅应寒欲言又止。 沈离心里想着些事,没有注意到。 其实沈离不是很理解,如果真的没有师徒缘了,华胥又为什么会再来,还在她屋里留下那些红果。 难不成,是因为其他房间上了锁,而他丢了钥匙,懒得再想办法弄开锁进去,就进了唯一没上锁的屋子歇息,而那些红果也仅是他弄给自己吃的,是她想多了而已? 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她和华胥相识的时日加起来也不算太多。 思及此,沈离有些低落。 像是看出沈离想的是什么,傅应寒握住沈离的肩膀,让她抬头,温声道:“别乱想。兴许华胥没有回来过,那个红果真的是索玛送来的呢?她累了就顺便在这儿歇歇,走时忘了灭蜡烛,也是情理之中的。” “也是。” 沈离就不纠结了,道:“我饿了,你继续去煮面吧。” “嗯,我很快就好。” 傅应寒离近亲了亲她额头,回小厨房。 沈离也再进了房间,坐在桌前,看着桌上那些红果。 忽然,沈离起身,提溜着红果出去,想洗干净吃一些。 傅应寒拦住了她,“水太凉了,你手上又还有伤,我来洗。” 沈离点点头,坐在灶台边烤火,手捧着脑袋看着他。 没一会儿,傅应寒洗干净,用了个大碗盛好,过来给她。 沈离拿了颗塞进嘴里,慢慢的吃着,道:“可能也就这一次吃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九黎十八寨,有没有机会再吃这个。” “会有的。”傅应寒俯身蹲在她面前,耐心的说道:“你喜欢吃,回去我叫人公馆后面的院子里种。只是现在是冬季,可能长不太出来。没关系,找人温室栽培也行。怎么都能吃得着。” 沈离经这话又被提醒了一点,“是啊,现在是冬季,红果不好找。更不太可能是索玛了……” 傅应寒伸手揉了揉她脑袋,柔声道:“你想着是谁,就是谁。” 沈离低低的嗯了声。 没多久,面也煮好了。 两人吃过后便洗漱歇下。 次日,沈离醒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倒是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她起身换上衣服,推门出去,看到正是傅应寒和索玛在院中。 索玛一眼注意到了她:“阿妹!” 沈离微微颔首算打招呼。 索玛高兴道:“太好了,老天肯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让你们走之前还能再见一面!你不知道,今早我看到妹夫在我那儿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没有睡醒,在做梦呢!” 沈离微愣,看向傅应寒。 男人温声解释道:“去虺王寨前,你不是还有些舍不得索玛。现在再见一见,也不会太遗憾。” 沈离嗯了声,走过去。 “好了,你们说话吧,我去看看煲的汤,估计快好了。”傅应寒起身走向灶台。 索玛也亲亲热热风拉着沈离坐下,问起他们此行结果如何。得知一切顺利,沈离也成功拿到了东西,她开心的说道:“那就好!” 沈离看着她,鬼使神差的问:“昨日,你来过禁地吗?” 索玛道:“来过呀!我突然收到族医师傅的消息,说要带我去别的族寨学习两天,今天下午就走呢。可我想着,要是你们会再回来呢?所以我就带来了些吃的留下。还好是下午,不是上午走,不然我这会儿就见不到你了。” 沈离听完,接着问:“那你,有摘过些红果吗?” 小厨房离的不远,傅应寒也听到了,抬头意味难明的看过来。 索玛被问的愣了下,道:“有摘了些。阿妹,你怎么知道的?” 沈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道:“我昨天看到了红果,也吃了些。挺好吃的。” 索玛噢噢两声,“看来这附近还是有红果能摘的。不过这时候的红果其实长的不算好,是又老又酸掉牙的,我吃过一回就没再去摘了。阿妹你也别再去找来摘了,等春日了再吃也不迟,那时候才好吃呢。” 沈离想到昨晚的红果,道:“没事,可能各人口味不一样吧,我觉得还行。” 索玛嘶了声,没想到阿妹口味偏这样啊。 不远处的傅应寒定定看了眼,收回目光。 得了答案,沈离就没再纠结了,和索玛又说了会儿话,便送别了她。 而她和傅应寒吃过早饭后,就带着行李离开了禁地。 579.两天时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和傅应寒先找到了之前停着的越野车,下午时开车到了附近的省城,然后再坐飞机去京中,晚上临近九点时才终于在京中机场落地。 登机前,他们已经联系了自己的人,此时一下飞机便有人接机。 两人低调的离开机场,回到南山公馆。 在他们回去前,先前负责假扮他们的人也秘密离开了公馆。 因着假扮的时日加起来也不算长,并未有漏洞,也无人发现。 一到公馆,沈离和傅应寒各自回房换洗。 沈离在泡澡的时候联系了自己人,问了问京中这些时日的情况。 比离开前预计的要好,并没有太多意外发生。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倒是道上那些,“浮生”沉香和人为制造死灵的事情并没有随时间过去而消弭,有很多人居然顺藤摸瓜的查出了更多起类似的案子。 这使得道上部分人极为愤怒。 有时便是如此,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能高高挂起的看热闹,一旦知道疼了,比谁都难以忍受。 而这个趋势对远在绝境洲的裴兰津和古池意外的很有利。 她和傅应寒离开前,他们带着庄北星去绝境洲,如她所想的,真的弄了好些照片大张旗鼓的散播在地下拍卖城,弄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震惊了大大小小数十势力。 禁区想要压下去没能成功,在绝境洲引起极大的不满舆情。 据说那几天里,地下拍卖城难得一见的全部关闭,没有让任何客人出入。 就这样,古池还叫人抬着昏昏沉沉的庄北星,大摇大摆去地下拍卖城门口挑衅,气的那里的人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到底因为不敢得罪古池而作罢。 原本,不知出于什么隐情,白天冬是没有理会的。但国内道上的人查出来的那些事直逼禁区,还引起很多人的惊慌,唯恐自己也遭遇那种事情,便罕见的联合起来给禁区施压,想要他们给个满意交代和说法。 因此,裴兰津和古池省了不少事。 沈离看他们给她发的那些消息,话里话外都是出了口气的得意。 看禁区吃瘪,进退维谷,他们别提有多愉悦了。 如今过去一周,裴兰津说禁区那边快要撑不住了,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白天冬私底下找人接触他,想要见个面聊聊。 不过裴兰津和古池都没有同意,给了白天冬最后两天时间,如果禁区再没有给个满意的说法,他们就要带人直接砸了地下拍卖城。 地下拍卖城作为禁区经营多年,而且是对外展示的势力,花了他们不少心血。 一旦被毁,他们的损失无法估计,可比青鸾受伤,沉香和卷轴还都没有到手,又陷入两难之地要严重得多。 最重要的是,绝境洲寸土寸金,声望和实力都缺一不可。地下拍卖城被毁不但会让他们损失惨重,还会让绝境洲各大小势力重新评估禁区的地位和价值,到时跌下金字塔尖的位置,更是他们难以接受的损失。 这次,他们几乎很难找到帮他们的势力,情况说一句火烧眉睫都不为过。 沈离对此还算勉强满意,却有一点,让她比较担心。 泡完澡又洗漱完,沈离换好衣服下楼。 男人比她快,已经收拾好在一楼,吩咐着佣人准备什么样的晚饭。 见沈离下来,他温声道:“饿了吗?” 沈离点点头。 傅应寒给她倒了杯温热的牛奶,又洗了些水果,拉着她坐下,“吃些水果垫垫肚子,等会儿就吃饭了。” 沈离嗯了声,用牙签叉了块梨,问道:“绝境洲的事,你知道了吗?” “差不多了解清楚了,形势还算乐观。”傅应寒的手机响了声,他拿出来看了眼,放下后对沈离说道:“可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沈离问。 傅应寒沉声道:“白天冬想找裴兰津他们私了,可以禁区的势力,即便有舆论逼迫,他们也没道理这么快就有妥协之象。更别提,白天冬他们好像没有做什么的意思,只被动的的等着,这太奇怪了,很像是——” “在拖延时间等什么事成?” 沈离接他的话。 傅应寒颔首,“不错。” 沈离脸色微凝。 这也就是她在担心的事。 禁区太安静了,叫她有点不放心。 想了想,沈离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白天冬在等青鸾恢复?” 傅应寒语调微扬:“怎么说?” 沈离给他分析道:“目前能确定的有两件事,第一,青鸾不是人,是靠吞食阴/灵胎存活的异物。虽然不能确定白天冬是不是同类,但能确定的是,他起码也不是人,不然他不会那么多年都年轻依旧。” “这就说明,禁区四大护法都是棘手的麻烦,还有些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他们这么静悄悄的被迫推着走,实在不合他们的性子。” “第二,那日在鬼街,青鸾动用秘术离开。虽然不清楚她通过这个秘术到了哪儿,有没有回到禁区,能确定的是她在没有恢复就动用这种秘术的情况下,必定身受重伤,损耗极大。” 沈离眼中精光一闪,“结合这两点,我有点怀疑,白天冬现在那么沉默,会不会因为他在等青鸾恢复,等青鸾回到禁区,然后他们就可以联手做什么事情反击,改变这目前的局势。现在,禁区是不是只是在拖延时间?” “不是没有可能。” 傅应寒皱眉,“我听说,裴兰津和古池给了禁区两天时间,截止到明晚九点半前,如果他们还没有给出交代,就要毁了地下拍卖城自己要交代。最好的结果就是,白天冬即使真的是在等青鸾,也来不及,禁区损失巨大。最差的是——” “明晚前,白天冬就可以等到青鸾,然后反击。”沈离接话道。 傅应寒嗯了声。 沈离若有所思的捏了捏指腹,道:“兵贵神速,那就让白天冬他们措手不及,没法及时做什么。毁了地下拍卖城后,我不信他们不去禁区总部。” 580.我感觉被套路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禁区的总部向来隐秘,没几个人知道所在 要找也无从下手。 既然他们没法自己找到总部,那就让禁区的人自己带路! 傅应寒听罢,思索片刻,也赞成沈离的这个想法。 沈离就拿手机来给裴兰津发了条消息。 没想到裴兰津直接给她拨回来电话,她一接通,就听到裴兰津问道:“离离,你现在回京中了?事情是已经办完了吗?” 沈离嗯了声。 裴兰津立即关心道:“那你这出去一趟过的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没有。就去了趟岭南九黎十八寨,在那儿办完事便回来了。挺顺利的。”沈离简单的说。 裴兰津放下心来,“那就好。想来有傅应寒在,也不会让你有事。” 沈离没有控制手机音量,旁边的傅应寒也听得见裴兰津的话。 他满意的说道:“你说过那么多话,就这句最中听。” 裴兰津听到傅应寒的声音也不意外,他对沈离和傅应寒两人整日黏在一起已经免疫并接受良好了,只没好气的说道:“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你作为我妹妹的对象,保护好她不是应该的吗?至于得意?” 傅应寒挑眉道:“二哥说的是。” 要哽住裴兰津很简单,一句“二哥”就够了。 裴兰津果然也被噎的很难受。 但让着沈离的面,他也不敢怼回去什么,便只咬着牙说道:“你还不到叫我二哥的时候!” 傅应寒哦了声,顺着道:“二哥说的是,我记下了。” 裴兰津:“………” 你故意的! 沈离干咳两声引过注意力来,道:“找你有别的事。白天冬他们不知道还要做什么,你和古池别给他们太多时间了,从今晚就开始布置人手混进地下拍卖城好了,明日里应外合,务必保证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地下拍卖城。” “如果能成功,最好也逼得他们主动去禁区总部,着人盯着白天冬的一举一动,这样我们的收获更大。” “如果不能成功,也能逼得他们危急关头提前亮出自己的底牌和意图,他们没有时间准备充分,不会给我们造成太大损失,我们还能弄清楚他们做什么,后面让他们再陷入被动境地。如此也不亏。” 裴兰津其实正也有提前出手的意思。 单青鸾是个未知数,他实在不太放心。 未防止出现太过的意外,他甚至还暗地里找了很多厉害的玄师来编进自己的人中用,要是地下拍卖城真有如青鸾那样的非正常人类,他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好,二哥记下了。”裴兰津应道,“离离,你就放心吧。我猜,你是不是今天才回京中?那你快休息吧。” 沈离应了声,顿了下,又道:“注意安全。” 裴兰津霎时更高兴,“嗯!你也是,好好照顾好自己。” 沈离嗯声应,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看向傅应寒,沈离道:“这么一来,最晚到明晚,我们就有结果了。希望白天冬隐忍那么久的理由,不要让我太失望。” 傅应寒拉过她的手,温声道:“不管他怎么样,早晚或知道的,现在别想了,去吃饭吧,我让佣人做了馄饨。” 沈离顺着他起身,往餐桌走去。 想到什么,沈离道:“我们从九黎十八寨带回来的扳指,不如存放在长生库吧。” 傅应寒回头看她。 沈离道:“接下来还要去找其他碎片,多有奔波,要是一直把那扳指带在身上的话,我不太放心。万一中途哪个不小心被白天冬他们发现,他们会毁了的。到时候就没法解决封印之地了。” 傅应寒立即道:“好,明日我就带去存放进长生库,就放进专门存有历代行首的库藏中好了。那里只我能进,外人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最为安全。” 沈离点点头,没再说下去了,坐下吃饭。 不过没多久,她又接到了来自裴擎天和商和娴的电话。 裴兰津那个嘴快的,同他们打电话说起她回来了,二老就迫不及待挂电话打给她,细细问询关心她这一周在外的情况。 沈离发现,不管她说的多么轻松,落在二老眼中都是她风餐露宿、疲于奔命的可怜模样。 沈离同时很头疼,没听说裴家这二老是个爱哭的性子啊,怎么总是泪汪汪的? 到最后,沈离实在没办法了,头脑一热答应二老明天去看他们,好叫他们亲眼看到她是真的没有事。 话一出,二老的眼泪收的一干二净,话语间也听不出哽咽了,欢天喜地的说:“我们这就去准备,离离,你明日要是没事的话,就在家待一整天呀!爸妈都有空,可以一直陪你的!” “……?这都几点了,你们准备什么……” 沈离话没说完,裴擎天和商和娴便挂断了电话。 仿佛只要再晚一秒,她又会变卦似的。 “………” 沈离表情空白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傅应寒,说:“我感觉我好像被套路了,是不是?” 傅应寒忍俊不禁,把果盘推到她面前,让她吃几块解腻。 他问道:“不想见伯父伯母?” “我……也不是。”沈离摸摸鼻子,道:“可我也没有想要去的。” 傅应寒一本正经道:“可以现在打电话回去拒绝伯父伯母。” “我……” 沈离想到裴擎天和商和娴可能会有的凄凄惶惶的样子,叹气:“算了算了,我又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 傅应寒低笑,说道:“那快去休息吧。我记得明日你也没什么事,可以去陪伯父伯母一整日。至于长生库那边,我自个儿去就好。” 沈离欲言又止,想说又觉得自己说出来未免矫情了些,真真是哪儿都不对味。 最后,她妥协的揉了揉脸,起身上楼了。 傅应寒笑着目送她,待人消失在视线里后,他面前的笑意消失殆尽,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正是给许久没联系的傅七。 傅七很快接通:“主子?” 傅应寒喉咙微紧,问:“六冢主在冢内吗?” 傅七一愣,“属下不知。而第六冢近来没有开启过,也无人出入。想来,六冢主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睡着吧。” 581.是我家里人对你好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傅应寒没有说话。 手机那边的傅七觉得不太对劲,疑惑的叫道:“主子?” 他说:“主子,您要是想见六冢主的话,不如我替您去送拜帖?” 这一刻,傅应寒很难描述清楚自己复杂的情绪。 傅应寒抬头,看了眼楼梯口的位置。 许久,他道:“不必,我没有想见六冢主。倒是三冢主,你替我去问一问三冢主还在沉睡吗。如果醒着的话,我要见一见。” 傅七恭敬的应了声是。 “另外,这几日你也不用回来了,在十一冢忙完,就去那个地方的入口吧。”傅应寒低声呢喃,“或许有一日,我也不得不去。然后,留在那里。” 后半句话,傅应寒说的轻,很难叫人听清。 傅七隐约听到点,便是一惊,“主子,可您的身体不能再去一次了……” “无妨,你先做好准备。” 傅应寒没有给傅七说下去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他在楼下又坐了会儿才上楼,进主卧时,沈离窝在被窝里,差不多睡着了。 他走过去。 沈离听到脚步声,醒了些,迷迷糊糊的睁眼见是他,便闭眼继续睡。 傅应寒去冲了个凉澡再回来上床,等身上暖和些了,他凑过去抱住沈离,亲了亲她的脸颊。 “怎么了?” 沈离觉察到他似乎心情不怎么样,打着哈欠问。 男人抱紧她,低声道:“没什么,就是没太有睡意,你快睡吧。明早我会早点离开去长生库存放扳指,走前会给你做好早饭的,你吃了再去伯父伯母家。” 沈离唔了声算应,在他怀里很快睡沉,呼吸声渐渐平缓。 男人柔和的看着她,用手指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 次日。 沈离醒过来的时候,男人果然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又窝了会儿才起身去洗漱,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是商和娴打过来的。 一接通,商和娴迫不及待的温柔声音传来,问她什么时候去裴家,要不要直接在裴家吃早饭。 “我在南山公馆吃,傅应寒走的时候给我做了。”沈离还记着昨晚男人跟她说的话。 商和娴不禁有点失落,复又振作起来,“好,那你吃了饭再来,别饿着。午饭在家吃好不好?妈妈照你的口味新学了两道菜呢。” 沈离这次没拒绝,“我吃完早饭就过去。” 商和娴:“?!!!” 那么早! 岂不是代表他们有更多时间相处了! 商和娴喜笑颜开:“好好好!离离,你慢点吃,来的路上开车小心些,不着急哈。” 沈离心说商和娴多虑了,她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可以多磨蹭会儿。 听着商和娴期待的话语,沈离到底没说什么,只嗯了声,挂了电话继续洗漱。 而后下楼时,沈离边走便给傅应寒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儿。 男人很快回复,在去黑市长生库的路上。 沈离放下心来,到楼下时,佣人见她下来了,去给她端早饭。 “等会儿你可以走了,不必留下。”沈离对佣人说。 她不喜欢自己不在的时候,有外人留在她的地方。 昨晚回来见着佣人,也只是因为她和傅应寒回来的太晚,没空再收拾什么,临时找的而已。 沈离不知道的是,傅应寒找的这佣人可不简单,是从傅家专门调过来的。 此刻,佣人慈爱的看着沈离,笑眯眯的应了声是,一点都没有被辞退的惶恐,反而还连连关心沈离睡得怎么样,早饭合不合胃口,平时偏向什么口味等。 沈离被她看的不自在,皱眉道:“你话太多了。” 佣人从善如流道:“少……小姐见谅,我等会儿收拾完碗筷就走。对了,今早有个快递,写的是您的名字,您现在看嘛?” 沈离觉得这佣人对她关心的有点奇怪,暗自警惕,道:“你拿过来吧。” 佣人转身离开,很快拿着个大概二三十厘米方正的快递过来,放在餐桌上,还贴心的拿了把小刀。 沈离刚要拆,注意到佣人还在,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登时低头退下。 沈离这才划开快递,看到里面是个小箱子,上方有道密码锁。 她便看了看快递信息,显示寄件者匿名。 可她记得自己最近没有买东西,也没有人说要送她什么东西。 思来想去,沈离给肖怀森打电话,让对方过来先把这个快递带走,检测下里面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易爆之类的危险。 因着还要出门,沈离肖怀森定了个见面地点。 吃过饭,沈离就准备出门,那佣人也离开了。 沈离还是觉得那佣人对她过分好奇,就给傅应寒发消息说了这个问题,让他查查这佣人的底细。 不料傅应寒回:【不用查,她对你好奇很正常。】 沈离:【?为什么?】 傅应寒:【她是傅家老宅那边过来的佣人,估计是我爷爷他们对你很好奇,让她问一问,嗯……你可以当成某种关心。】 沈离:【……】 原来是傅家的……怎么会是傅家的?!这不就相当于是直面傅应寒的父母和傅老爷子! 沈离:【你怎么不早说!】 男人直接发了条语音,无奈的道:“当时太晚了,临时找佣人,我担心不懂规矩冒犯你,便从老宅那要了个。想着她也不会留太久,应该不会有什么。怎么,是不是今早她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沈离想到今早那佣人对她的兴趣和新奇。 这哪里是佣人对她的,分明是傅家那几位对她的。 她有点忐忑的回:【她问我这问我那,我不耐烦,算是……把她赶走了。】 要是傅应寒家里人知道,会不高兴的吧?觉得她脾气差? 男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很快回道:【不喜欢让她走就好,小事,不用往心里去。我家里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他们只会担心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次是我不对,下次我不会留佣人了。】 沈离头疼的回道:【你不用道歉,这和你也没关系,我出门了。】 放下手机,沈离开车离开了公馆,赶去和肖怀森汇合。 582.没有别的异物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两人约在了一家私人会所。 肖怀森提前到了,沈离进包间时,看到他拿着本厚厚的手册在看,边看边比划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肖怀森登时起身,敬声叫道:“师父,你来了。” 虽已收肖怀森为徒,沈离对于听到他叫自己师父,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她颔首算打招呼,反手带上门,过去坐下,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再看向肖怀森,目光落在他手边的那本手册上,认出他在练习封印之地的术法。 肖怀森注意到她的视线,解释道:“我记忆力不太好,便将记得的术法临摹下来,这样随时都能看,也不用担心会忘记。” 这些时日里,肖怀森也都日夜抓紧练习,不放过任何空闲的时间。 他殷切的望着沈离,补充道:“我学的不算太快,至今只勉强熟悉了罗生印、大明咒印和文殊印这三系。” 沈离稍有点意外。 对方能短时间熟悉这些,已经算是不错的进展了。 毕竟还当得一句师父,沈离没急着说快递的事,先就此细细的问询了些肖怀森在修习上的问题。 肖怀森挺直腰杆正襟危坐着,回答的表面镇定实则内心紧张,桌下紧攥的手都出了点汗。 一一问完,沈离满意的道:“你能靠自己有这些进步,已是极佳。不必太过忐忑,你挺适合修习这些的,几年下来,必定不亚于我。” 得了沈离的夸奖,比精通术法更令肖怀森高兴。 他立即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勤加练习的,不辜负你的期望。” 先前拜师的时候,肖怀森还会尊称沈离一句“您”。 可出于心里那些难言的情绪,再次见面,肖怀森又小心思的没再带尊称。见对方似乎也没有发觉,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肖怀森不免有些失落。 但他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关切的问道:“师父,你此次去岭南,可有收获?” 在灌阳县发生的事情,沈离没叫班让对肖怀森隐瞒,班让在肖怀森问起时,就也连带着说了后面沈离去九黎十八寨。只不过,班让还不知道碎片的事情,肖怀森也就不知发现了明器碎片。 但肖怀森认识沈离久了,也算了解沈离的性子,明白沈离或许会因为朋友而亲自去一趟灌阳县解决朋友的麻烦,可却不一定在之后再去九黎十八寨,因为她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时间紧迫。 可沈离依然腾出时间去了,说明那里对她来说非去不可,可能就跟眼下他们要做的事情有关。 肖怀森确也猜对了,沈离直言道:“收获不小,我和傅应寒已经找到了明器的第一片碎片。” 肖怀森在问起时是刻意没提到傅应寒,因为他不想在他和沈离难得的私下相处中,还要想到这个可以正大光明和沈离在一起的男人。 可现在却听沈离自然而然的自己提起。 他眼底黯了一瞬,将注意力转在最要紧的明器碎片上:“真的吗?这么快就有突破了?” 沈离点头,简单的将这片碎片扳指的由来讲了讲。 肖怀森听着,颇有些唏嘘。 “现在我把它交给了傅应寒,让他存放进长生库里,那里安全。”沈离说。 肖怀森微怔,抿了抿唇,说道:“特调局也很安全。师父,我掌管特调局至今,差不多已经将异样的底细给拔除干净了。” 沈离喝了口果茶,道:“特调局到底还是有很多人盯着的,先前禁区的人也有安插进去人,不算多么的密不透风。而长生库没人盯着,禁区也不知道知道傅应寒是天算行首,很难想到碎片在长生库。放那里正好。” 肖怀森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忍不住问:“师父,你真的很信任傅三爷吗?” “当然。”沈离一副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的表情看他,随即道:“这次回京,我会在京中待一段时间,待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离开找其他的碎片。” 肖怀森便关心道:“师父,那你有其他碎片的下落吗?我这边的人都还在找着,倒是打听到了不少的异象,可在派人去核查过后又都不是我们要找的,实在没多少有用的线索。” 沈离道:“现在不用太费劲了。明器碎片之间是相互关联的,通过这枚扳指,可以感应到其他碎片的下落。” 肖怀森惊喜:“这可太好了!只要找齐碎片,就能彻底解决封印之地,那我们往后就能免其困扰了。” 再者,真正的明器,他们谁都没有见过,也无法把握其真正的作用。如果真正的碎片厉害到可以不用人牺牲呢? 便是需要人牺牲…… 肖怀森看了眼沈离,暗暗下了决定。 只要他现在勤加练习封印之地的术法,到时候他就可以撑住,不用沈离再一次进去了。 “运气好的话,或许几个月就能找齐。”沈离的话拉回肖怀森的注意力,“你这边,那些阴/灵/胎的去向,吞食它们的异物,有查到什么吗?” 沈离已经知道那些阴灵胎是白天冬做的,但不保证没有其他的。 在关闭封印之地前,她一定要把所有的异物都弄过去,一起关进去! 肖怀森正色道:“这也就是我这次来想要告诉师父的事,经过多日数次探查,可以确定目前的阴/灵胎最终都流向同一个地方,也就是师父你提过的十几年前活动在黑市的那个年轻男人。师父,那些异物都和他有关,找到他就能确定所有,我们就能开始想办法引到封印之地了。” 沈离问:“确定没有别的去处的阴灵胎和异物了?” 肖怀森郑重点头,“没有。” 沈离微松口气。 既然敌人都在同一个地方,那就好办了。 “我也已经知道那个年轻男人是谁了,就是禁区四大护法里的白天冬。” 沈离也把在鬼街里青鸾的事情告诉肖怀森,总结道:“禁区既有异世之人,也有由阴灵胎供养的异物,他们数年谋划,就是为毁掉封印之地的术法,打开那里的裂缝。” 583.大哥裴屿朔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肖怀森心口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准确的听到禁区那些人的目的。难怪禁区在过去数年里会不断的盯着特调局,往特调局里插人,还不惜耗费那么多的资源空降一个局长。 原来是为这个! 肖怀森怒从心起:“要是破坏了封印之地的封印,打开裂缝,里面的那些死灵异物都会逃窜出来,以它们的强大,会很快毁掉这个世界,我们也很难抗衡!禁区的人难道不清楚这个后果吗?!” “他们知道,但他们不在意。”沈离语气淡淡,“禁区里有异世之人,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自然不会管这个世界如何。” 肖怀森闻言,胸口剧烈起伏。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他们不会成功的!我们这些玄师也不是吃素的!” 沈离眸光沉沉,道:“找到明器碎片的事,一定要瞒好,不能让你身边任何人知道。你后面再找时,也要低调行事,别叫人看出古怪,记住了吗?” 肖怀森现在无比庆幸带回来的扳指被沈离选择存放到了长生库。 放在特调局,确实不如在长生库安全。 一旦叫禁区的人知道明器碎片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肖怀森立即点头:“我记住了!事态紧急,我也会加紧叫人寻找的。” 沈离嗯了声。 现在禁区自顾不暇,是找碎片最好的时机。 等过两天裴兰津和古池那边有结果了,她也会趁白天冬等人最为恼恨、容易失控时离京去寻新碎片。那时他们也比较轻易出破绽,她也能借机想办法下套,待日后引他们到封印之地。 打定主意,沈离愈发的平静,将手边的盒子推向肖怀森,说道:“这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你带回去找专业仪器探测下里面有没有易爆东西,还是有什么,出了结果再告诉我。” 那盒子上的锁不寻常,盒子本身的材质看起来也很特别。在如此关键的时机送过来,沈离很难不多想多防备点。 肖怀森严阵以待起来,道:“好,我这就带回去检查。” 沈离也便道别离开,驱车去裴家。 她耽搁了挺长时间才去,尚在裴家等候的裴擎天和商和娴等的有些着急了。 “离离先前打电话时候说吃完早饭再来,可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商和娴忧心忡忡,“离离还没有到,是不是出了意外?” 裴擎天蹙眉道:“可不许说这么晦气的话,离离一定好好的!” 商和娴连忙拍拍嘴,嘟囔道:“无心之言,无心之言,老天别听进去。” 然裴擎天看看始终空荡荡的门口,也很担心,“要不给离离打个电话问问吧?万一……可是我们给离离打电话的话,离离会不会觉得我们烦?要是离离刚好在忙,咱们打扰了离离怎么办?” 这也犹豫,那也犹豫,老两口纠结的坐立难安,索性齐齐到外面的路边上等,望眼欲穿的环顾四周,猜测沈离可能会从哪个路口来。 就在商和娴真的耐不住想给沈离打电话问问时,他们看到了熟悉的大G。 “来了来了!” 商和娴高兴起来,拽拽自己的丈夫。 裴擎天露出慈爱的笑容。 等车子靠近挺近停下了,两人迎上去,驾驶位下来的正是沈离。 “离离!” 看到他们的沈离汗颜。 在看到他们等在门口的时候,沈离有一种果不其然之感。 她现在对裴擎天和商和娴确实熟悉了不少,可她仍然挺难理解他们对她的感情,也适应的不是很好。因为总觉得他们给的太多,她实在很难回报同等的。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没有,爸爸妈妈就也才是刚出来。” 商和娴对自己的宝贝女儿稀罕的不行,上来就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裴擎天打量沈离,心疼道:“离离,你都瘦了不少。爸就知道,你这一趟出去吃了不少苦,是不是还风吹日晒的?瞧着都有些憔悴了。” “?是吗?”沈离摸摸自己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没有吧。” “有呢。”裴擎天道:“我们回家,不在这儿站着了。” 商和娴一听也是,亲亲热热的揽着沈离发僵的手,一家三口进去。 沈离先前没有瞒着裴擎天和商和娴自己出远门的事情,这也就导致一坐下,两夫妻就对沈离嘘寒问暖,问这问那,迫切的想知道沈离过去一周是怎么过来的。 沈离挑些能回答的说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九黎十八寨受了触动,她这次面对裴擎天和商和娴格外的有耐心。 但两人恨不能把沈离在外的时候一天吃了几碗饭睡了多久也了解清楚,叫沈离实在吃不消,脑壳子嗡嗡的疼。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沈离的祈祷,一通电话突然响起,解救了此时“弱小又无助”的沈离。 铃声响起的源头是商和娴的手机,商和娴正要去接,看到屏幕的名字又坐了回去,笑道:“离离,是你大哥。” 沈离怔了下。 她大哥? 裴屿朔吗? 裴擎天笑呵呵的说道:“就在这接吧,正好让两个孩子聊聊,他们还没有见过呢。” 商和娴按通,将手机放到耳边听。应该是那边说了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她神情严肃了些,应了几声好,片刻后莞尔道:“你这孩子打电话回来的正好,是不是猜到离离在家,专门挑这个时间往回打呢?你要不要和你妹妹说说话?” “离离?她真的在??” 商和娴没有开免提,然而沈离已经隐约听到了道骤然拔高的男声,低沉而冷冽,却也难掩激动。 商和娴看向沈离,体贴的先问询她的意思:“离离,你现在想和你大哥说说话吗?” “我……” 沈离迟疑了下。 气氛仿佛都随之凝固起来。 顶着二老期待的目光,沈离到底是点了头,伸手。 商和娴连忙把手机给她。 沈离接过来放至耳边,开口:“喂?” 那边一滞,唯有不断急促而克制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男声随后缓缓响起:“离离?真的是你?” 584.妈,您得帮帮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以前沈离在裴家的时候,对裴屿朔的印象最少。 同其他人好歹还见过几次面,和裴屿朔就真的只见过一面。 因为裴屿朔从ju 。 裴家的三个男人,家主裴擎天从zhe g,这几年主动退休了才开始接触点生意;大少爷裴屿朔则从大学起读的就是军校,毕业后直接进部/队/,多年来已经升至特殊兵种,在某军区属于地位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平素是真的忙,都很少回裴家;二少爷裴兰津便就从商了。 因此,沈离平常见不着裴屿朔,唯一的一面就是六年多前她回到裴清的身体,在医院醒来,听说了的裴屿朔推迟了重要军务匆匆赶过来看望她。 当时裴屿朔将从一线下来,一身军装高大挺硕,周身满是掩不住的杀伐冷峻气息,与裴父裴母相似的俊美眉目亦锋锐逼人,单单只是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就叫人忌惮。 故而沈离见裴屿朔的第一眼,只觉得对方不好惹,是个危险人物。 再加上她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将要以另一个身份过下去,她看裴屿朔的目光全是防备,精神紧绷着。 完全没有看其他人的平静。 好在裴屿朔没待多久,大概是因为部队里实在脱不开身,只言简意赅的问候了她几句,就离开了。 后面沈离又去了特调局,更没机会再见裴屿朔,两人的交流仅限于逢年过节收到的看上去像是群发的官方问候,以及红包。 是以沈离对裴屿朔是真的陌生。 哪怕现在确定了自己就是裴家人,也没法像和商承、裴兰津那样同他熟稔的说话相处。比对裴擎天和商和娴还要尴尬。 此刻听到对方的问话,沈离也就回了句:“是我。” 那边沉默,似乎是在调整情绪,再度响起的男声平缓了些,不过仍带点生硬和不自然:“离离,很抱歉。月前我就听兰津说找到了你,可大哥现在还被外派执行任务,没办法调时间回去看你。” 沈离道:“我知道,公职人员任务重要,理解。” 闻言,裴屿朔忙补充道:“大哥没有不重视你,也没有不在乎你,等这次任期结束了,大哥立马赶回去。” 沈离道:“你不用急着回来,我这很快又会要离开京中。” 裴屿朔像是凝噎了下,干巴巴的说道:“我听说了,你最近很忙,才去了趟外地。那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吃好睡好?” 沈离听他这样的关心,心情很奇妙,也有点古怪。 她回道:“还行。” 裴屿朔想说什么,一时又找不到能说的话。 默然片刻,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个……你有没有想问大哥的?” “没有。”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离觉出对方好像低落了点。 “好,那你把电话给妈吧,大哥还有些事情要和妈说。”裴屿朔语气肃然,平缓的说。 沈离听罢就把手机还给了商和娴。 “呃……” 商和娴和自己的丈夫面面相觑。 她有意大声问道:“离离,和你哥哥说完了?没有其他想说的话了?” 沈离摇头,“没有了。” 空气一静,仿佛随人耷拉下来。 商和娴哭笑不得的看眼手机屏幕,起身道:“那妈给你大哥找资料去了,你在这儿再坐会儿。” 说完往楼上走去。 裴擎天便道:“离离,我们让佣人给你做了些点心,你想不想现在吃?” 沈离正好也没事,点了点头。 另一边,商和娴才上楼,就听自己的大儿子问道:“妈,离离的微信还是从前那个吗?” 商和娴慢悠悠说道:“离离有个新微信。” 裴屿朔道:“妈你记得推给我。” 商和娴故意道:“那可不行,妈得先问问离离。” “妈。” 裴屿朔语气多了些无奈。 商和娴板起脸道:“你小子,在外面那么久,都不怎么回家一趟,看你和离离都生疏成什么样子了。” 提起这个,裴屿朔也挺挫败。 他和裴兰津一样,都很喜欢小妹。 几年前得知小妹恢复变好,他将出完任务,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伤,也没顾得上回去和上级述职,就先直奔医院去看望小妹。 可没想到,小妹好像有点讨厌他,都不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他想,定然是小妹对他的了解不够才不喜欢他的,往后和小妹多待待培养感情就好。而他当时还没有太多时间待下去,只能先行离开。 后来当他有空回家时,小妹已经不在了。他去特调局想看望看望小妹的几次,也都被陈局拒绝,说小妹没有时间。 没办法,裴屿朔只好回军区。 他常常琢磨着怎么能和小妹相处好,然而小妹好像一如既往的不太喜欢他,他给她发消息,也没见小妹多回几句。他又怕念叨多了惹小妹烦,只能忍着,逮住逢年过节的机会再多发点。 现在小妹终于又回来了,但裴屿朔郁闷的发现,好像全家依然只有他不得小妹喜欢。 怎会如此? 到底是为什么?? 裴屿朔道:“妈,我是您亲儿子,您得帮帮我,不能落井下石,那是不对的。” 商和娴叹气,“好吧。不过你不要太烦离离,这几年我们已经够对不起她了,都没能好好的照顾保护好她。” 裴屿朔:“好好好,我记住了。” 于是在楼上的沈离很快听到手机响,她拿出来去看,发现是个好友申请,备注裴屿朔。 沈离一愣,通过了。 她不知道裴屿朔为什么突然加她,琢磨应该回什么。 就在这时,几声消息提示音响起。 沈离一看:“…………” 全是红包。 还在不断冒出来新的。 总算停下来时,沈离回了个问号。 裴屿朔秒回:【给你补这一年缺的。】 沈离:【……谢谢。】 裴屿朔:【不用谢。】 沈离思索这该怎么回,想不出来,干脆不回了。 对面的裴擎天眼观鼻鼻观心,笑呵呵的问沈离要不要下棋玩。 沈离点了点头,放下手机过去。 她不知道,手机另一边的裴屿朔眼巴巴的等回复等了许久。 585.白天冬给你送了东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一直在裴家待到下午,然后就走了。 裴擎天和商和娴很舍不得沈离,问她要不要吃过晚饭再走。 沈离自觉已经待的太久,拒绝了他们,头回都不回的开车离开。 她也顺便去看了看席老。 明明才一周没见,席老却觉得像已经很久没见了,拉着沈离说个不停。 沈离同样也没有留下吃晚饭,回了南山公馆。 而她回去时,看到了院子里坐着的傅应寒,他面前摆着一台电脑,正和人开着视频会议,说的都是些公司里的事情。 沈离停好车,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没有打扰他。 傅应寒也只柔和的看了眼沈离,把旁边放着的一盘水果推到她面前。 全是新鲜的草莓,沈离一看就知道是给她准备的,因为傅应寒本人不怎么喜欢吃草莓。 她百聊无赖的趴在桌子上。 没一会儿,傅应寒结束了视频会议,看向她问:“这次回家待的怎么样?” “还行,但他们太唠叨了,总是问这问那,好像不会口渴,能一直说下去似的。”沈离吐槽似的随口说,“不过刚好碰到裴屿朔打电话,我和他说了几句话。” 裴屿朔? 傅应寒想了想,道:“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北方,我听说那边出了要事,需要军方插入派遣人手保护调查。” 沈离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傅应寒失笑:“小姑娘忘了我以前也在部队里待过了?只是后来退了。” 尽管退了,当时积累下的人脉,他还是有的。 “说起来,我在军中的时候,同裴屿朔还是竞争对手。没多久分配,我和他被分往不同军区,才没再交手。傅家也顺势换了其他子弟上去。” 沈离坐起来,问道:“那,你们还在同一军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傅应寒看着她,温声道:“裴屿朔是挺厉害的特种人才,上面看重他,屡次点他接任些重要任务,同样也很危险。我记得他有几次差点没能救回来。好在裴家资源广,给他找了不少专家,在重症病房待了很久。但他那人性子也倔,不肯受他那个位置没有的优待,很快自个儿回了部队。” 沈离一愣,别过脸去,“我没问他。” 傅应寒笑了笑,“那我不说了?” “……”沈离道:“你这人,都不懂有始有终。” 傅应寒闷笑,伸手揉了揉她脑袋,道:“也正因为他那几年的打拼,以及他从不自恃出身非凡,他在部队里很有声望,服役期满后继续留下,晋升的速度也挺快的。后来他功绩够了,就被提拔到中央军区,进入秘密特殊部队。” “那时他在部队里的身份不一般,不能轻易露面。我听说你几年前回裴家时,他赶回去没多久就走了,是因为真的身不由己,不是不在意你。” 沈离移开目光,“我知道了,我没往心里过。毕竟,我和他不熟。” 傅应寒却道:“你和他不熟,也没想过要熟悉起来,是吗?” 沈离一顿。 傅应寒低叹口气,起身到她身前,俯身蹲下去。 他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有时候我觉得,不仅裴屿朔,裴家的每一个人,你都不想和他们熟起来有过多牵绊。” “这叫我忍不住想,你是不是随时打算好了要离开,才不想自己有太多牵挂。” 沈离看向他,“你多虑了。” “真的吗?” 傅应寒望着她。 沈离反问:“要真的是那样,我最应该先撇下你,省得你叫我离不开。可现在你不是在我身边待的好好的吗?” 傅应寒笑,“也是,小姑娘那么在乎男朋友,舍不得离开的。” 沈离忍不住道:“我发现,你有时候好自信。” 傅应寒一本正经的说:“这点自信,该有。” 沈离无奈。 这时,她手机响起铃声。 沈离就先摸出手机来看,傅应寒也起身坐了回去,不过他把椅子拉近了。 沈离见是古池的电话,接通:“喂?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说地下拍卖城的……” “离离!” 她还没说完,被古池急切的打断话。 “你在华国怎么样?有没有收到奇怪的东西??” 沈离被问的一怔, “什么意思?” 她没有避讳傅应寒,傅应寒也听见了,当即脸色微变,担心的看着沈离。 古池沉声道:“裴兰津昨晚跟我说,他和你商量好要打禁域个措手不及,从昨晚到今儿上午就一直在往地下拍卖城安插人手,中午时候也真的动手了,但你猜怎么着,地下拍卖城居然没多少禁域的人,也没见着白天冬!” 沈离和傅应寒微讶。 “没见着人?也没找着吗?” “没有!” 古池随即道:“我们当他们躲在哪儿了,带人把地下拍卖城的几座大型建筑都给捣毁。绝境洲其他势力知道了动静,还过来插了一脚,但他们也不满禁区,过来是趁火打劫,捞了不少禁区的好东西。就这么挑衅,白天冬都没有现身。整座地下拍卖城空荡荡的。” “后来我给奚越打电话,让他帮忙审审抓到的少数几人。那些人起初还不肯开口呢,在重刑下吐出一个地址。我们带人找过去,抓到了一个白天冬的亲信,他说白天冬吩咐他在哪儿接应个人。此人早早离开去了国内,被白天冬吩咐给你送了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古池怒火中烧。 他道:“我们查那人给你送了什么时,白天冬因发现我们抓了他的人,主动给我们打电话。他说他早就发现了我们往地下拍卖城安插人手,可他不准备拦,也不介意会失去地下拍卖城,但总得让我们也失去什么才甘心。” “所以他安排人秘密的给你送了一样东西,只要你尝试打开,就会遇到危险!” 沈离想起来早上收到的快递,道:“我确实收到了一样东西。” 古池和傅应寒都心头一跳。 “你收到了?那你打开了吗??” 沈离摇头,“我怀疑它的来路,就把它交给肖怀森,让他先找仪器检查了。” 两人闻言,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下一刻,沈离手机屏幕突然出现了个陌生来电。 586.禁区高层是不是不存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看到这个来电,出于某种直觉,傅应寒第一时间看向了沈离。 沈离蹙眉道:“我对这个号码没有印象,第一次见。可这是我的私人手机,一般人不会知道。” “号码?什么号码?” 电话那边的古池听见问道。 铃声还在不断响着,像是一定要等到沈离接通。 沈离心念一动,道:“有其他电话,先挂了,等会儿我再给你打过去。” 说罢挂断,沈离转而接通。但她并没有急着开口问是谁,而是看向桌上电脑。 傅应寒秒懂,退出自己的工作文件,把屏幕转过去,推到沈离面前。 沈离没直接用电脑自带的键盘,迅速拆下腕表分解,投射出虚拟键盘,再把蓝牙连接上。 期间,傅应寒给沈离收拾桌子腾出片空来。 沈离边弄边瞥了眼手机,那头也一派寂静,似乎是在等着她先说话,却到底没她沉得住气,是一道熟悉的男声。 “好久不见啊,沈小姐。” 正是白天冬! 沈离说意外也不意外。她无声的敲着虚拟键盘,以最快速度搜寻白天冬号码信号的所在地,淡淡道:“白护法好兴致。不去操心你禁区的事,反倒有闲心找上我寒暄了。” 手机里传来白天冬一声阴沉的笑,开口依然温缓,无形中却带着寒意。 “沈小姐这么说,看来是知道白某近来实在琐事缠身了。没想到沈小姐如此关心白某的情况。” 绿色的代码和陌生的画面在电脑屏幕上飞快的闪过,沈离目光紧盯着,发现似乎有什么在屏蔽保护白天冬的信号。 身边的傅应寒看的不是很懂,不过能从沈离微凝的神色中判断出情况不是很好,他皱了皱眉。 沈离嗤道:“关心?瞧白护法这话说的,要让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同白护法是什么熟识。连我自个儿都有点怀疑,先前贵方频频盯着我找我的麻烦是不是我的错觉了。” 傅应寒微扯嘴角。 可能白天冬想故作什么都不知情,占点双方谈话间的有利地位,然而沈离直接戳破,把先前的事摆在了明面上,半分都没有给白天冬机会。 他配合道:“小姑娘这话说严重了,虽然禁区做了那么多坏事,还算计了我们那么多回,让我们差点栽了个大根头,可也许白护法是不知情的呢?要不然,白护法也不会这么直接打过来电话找死。” 目光落在手机上,傅应寒似乎恍然,道:“我知道了,白护法,你是来负荆请罪的,打算将青鸾交出来给我们处置,补偿我们的损失吗?就知道我们没看错,白护法是个有脑子的人。” 白天冬原要说出口的话被噎住。 哪怕没有看到白天冬本人,沈离和傅应寒也能听出白天冬有些咬牙。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准确,定在了一片区域上,沈离不住的操作,试图让定位更具体些。 白天冬讥讽的声音也响起:“既然傅理事也在,想必绝境洲这边发生的事,已经通通传到两位的耳朵里了,是吗?两位明知道我禁区地下拍卖城被毁,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白某装无辜说下去,真是叫白某佩服。” “哪里,比不上白护法大气,那么大一座地下拍卖城,说不要就不要。”沈离嘲讽回去,随即问:“不过我很好奇,白护法是从哪儿得知我的私人号码?” 这也正是傅应寒困惑的地方。 就听白天冬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沈小姐不会问白某这个问题呢,那可叫白某好生失望,精心准备给沈小姐的礼物都没用了。” 沈离动作一顿。 白天冬慢悠悠的继续道:“好在沈小姐终归没叫白某的苦心白费。” “少废话!” 涉及到沈离,傅应寒就没有耐心和白天冬兜圈子下去了。 “你到底是怎么拿到沈离的私人号码的?是死性不改,又在我们周围安插了人手?还是做了什么?白天冬,我劝你别真的自找死路。” 白天冬笑了起来,“说实在的,白某其实一直很好奇,傅理事急起来是怎样的,毕竟傅理事平时的模样实在太讨厌了。没想到傅理事这就满足了白某的愿望,白某真是感动。” “你!” 沈离拉住傅应寒,对他摇头。 傅应寒拧眉,片刻后蓦地道:“不止白护法好奇,傅某也很好奇,要是绝境洲大大小小的势力知道,原来所谓大名鼎鼎的禁区,不过是一座空壳子,又会是如何的反应。” 白天冬淡定的语气一下子变了:“我不明白傅理事在说什么。” 沈离也诧异的看向傅应寒。 男人唇角微勾,“禁区好歹是绝境洲金字塔尖的存在,可是在受了今日那么大的挑衅时,非但没有任何雷霆震怒的反应,还避其锋芒退让。这要是换成华盟、黑盟亦或是国际组织,早就出手迅速镇压找回场子来。” “——可你们却没有。” “如果你们真的有外界想象的实力,会如此忍气吞声吗?当然傅某也想过,或许是你们近来元气大伤,又差点折了一个护法,不宜再出事。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 男人语调微扬:“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答案即使再不可能,也会是真的。所以这些年来,从无人得知禁区总部在哪儿,也很少有人见过你们四大护法, 不会是因为压根不存在什么总部,你们护法也残缺不全吧?” “而你们四大护法至今只出现了两个,现在禁区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没见其他两人现身。这叫傅某很是怀疑,另外两个是不是也不存在?” “傅应寒!” 白天冬终是没忍住怒意,也维持不住体面,脱口而出一声怒喝。 傅应寒目中闪烁着奇异的光,“白护法这反应,莫不是傅某真的猜对了?” 手机那头呼吸声沉重起来。 这叫沈离也惊奇。 白天冬的电话来的太突然,她方才只顾得上锁定白天冬的位置,没来得及想太多。但仔细一想,禁区此次忍气吞声的行为确实古怪,难道傅应寒真说对了?? 587.意外收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些年来禁区的青情况,禁区作为绝境洲的四大顶尖势力之一,向来神秘,很少现身于大众视野里。他们巩固自己地位则是因为以前几次某些势力想要取而代之,但都被他们一夜之间以雷霆手段全灭。 后来,禁区在道上就变得越发捉摸不透,外界人摸不清禁区的实力,又不想得到先前那些势力的下场,便开始对禁区敬而远之。 一来二去,禁区的势力范围不知不觉扩大,声望越来越盛,地位便也高了起来。不过确实没人亲眼真正见过禁区出手,也没见过禁区多少人。 衣袖忽然被人扯了下。 沈离注意力回笼,对上傅应寒的目光问询。她颔首,自己已经尽量精准出白天冬的位置。 趁着白天冬这会儿没有回神,沈离将查到的发给古池,让他尽快带人过去抓人。 做完这些,沈离才应对起白天冬,玩味道:“白护法,没想到我先前说错了。你确实将我们当成朋友,不然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送到我们手里。” “一派胡言!”白天冬冷静下来,“我禁区要真如你们所言是个空壳子,没相应的实力,那这些年是怎么混到如今地位的?呵,我们只是没你们那么闲,有工夫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我们只专注做正事罢了。” “你们所谓的正事,就是不断的在各地残害无辜人,做所谓的丹药实验?” 沈离有时候嘴毒起来,什么人都招架不住,便如此刻,“那你们可真是太厉害了,专注到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我短短一年做的有效果。我想不通,这到底是你们太没用,还是我太厉害?” “你!” “他们有没有用不知道,有一点是确定的。”傅应寒火上浇油,“那便是禁区可能曾经势力庞大过,但在这十几年间不断消耗,耗到现在只能咽下哑巴亏的程度,还死要面子,故作大度的舍掉地下拍卖城。” 他屈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颔首道:“这么个好消息,我等必不能自私,要尽快分享给绝境洲的其他人。那些人应该会很惊喜于这个消息吧?” “——尤其是那些早就觊觎禁区,想取而代之,今日又趁火打劫的人。白护法,你说是或不是?” 傅应寒慢条斯理的问白天冬。 手机那头呼吸急促,叫人担心下一刻会不会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死。 白天冬似乎想吐出什么国粹,又强咽了回去,冷笑道:“随你们怎么说,白某懒得与你们这些无知之人计较。不过,方才沈小姐不是还问白某,是如何得知你的私人号码吗?沈小姐,答案,白某已经送到你面前了。” 沈离道:“今天早上的那个快递?里面是什么?” 白天冬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个东西明显叫他很满意,令他提起时都没有那么气了,还带着笑意,“沈小姐,白某期待你看到它的样子。希望到那时,沈小姐还能如此的牙、尖、嘴、利。” 话落,白天冬不给沈离和傅应寒再开口的机会,啪嗒挂了电话。 沈离拿起手机再拨回去,却显示是空号。 “这是个一次性的号码。”沈离目光微冷,“他专门打电话过来,看来是为了说早上送来的东西。” 傅应寒一想就通,“他是料到你不会在看到早上那东西时打开,会警惕的先送走检查。为防你一直不去碰,他就亲自来找你了。” 沈离点头。 她现在真好奇起来,白天冬到底送了什么过来。 傅应寒皱了皱眉,想到方才沈离给古池发消息,就问道:“查出的白天冬位置离古池他们远吗?他们能及时找到人吗?” 沈离摇头:“白天冬这个号码经过特殊处理,我最后只找到一小片区域,没法定在具体某一个位置上。这区域倒是还在绝境洲,却离古池他们不算近,他们想及时抓到白天冬,有点悬。”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离话刚落,手机又响起铃声,正是古池打过来的。 沈离接通。 “离离,你发给我的位置,老大离那边近,我已经告诉老大,让他尽快带人赶过去。我这也往那边赶呢。” 古池说话间气息不稳,听着像是在快速的走动。他那边也动静嘈杂,有很多人。 沈离还隐约听到了裴兰津的声音,他在吩咐身边人带齐家伙,又大声叫古池,让他转告沈离小心点。 古池应了声,接着就叮嘱沈离:“我们一定尽量抓住白天冬。在此期间,离离你注意些安全。白天冬说的给你的那个东西,你千万不要打开,免得真受伤。那小子不安好心,送的东西也铁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沈离道了声知道,将傅应寒将从白天冬口中套出的禁区如今没多少人手用的事情告诉他。 古池听愣了,吃惊道:“还有这么回事?!” “白天冬极力否认,但他话里话外藏着的意思确实如此。”傅应寒道,“我会即刻让人把这个消息传开,二哥你那边也可以让人散播,越多人知道越好。” 盯上禁区的人多了,很多事不用他们亲自动手,也有人去做。他们乐的轻松,能趁机做更多其他要事。 古池立刻道:“好。这么个意外之喜,我铁定叫所有人了解,咱们可不是那等不乐于分享的人。” 话落,古池挂了电话,匆匆找人去了。 傅应寒也摸出自己手机来,给傅九几个发消息吩咐。 余光一瞥,傅应寒瞧见沈离凝坐着。他放下手机,关心道:“怎么了?” 沈离没有瞒他:“禁区比我们想的要容易应对,这确实是不错的收获。可是禁区里还存在些定时炸弹。” 傅应寒微怔,很快明白沈离指的。 “你说禁区里那些服食阴灵胎的异物?” 沈离点点头,“鼓动道上的人帮我们对付禁区,固然好,可我也担心,要是真把禁区逼到了死路,禁区会动用那些异物。” 白天冬弄了那么些阴/灵胎,禁区里存在的异物必然已很强大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阴灵胎是只进了某几个人,如四大护法的口中,还是进了一批人口中,被禁区养成一支杀手锏的队伍。 588.陈局可能还活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两种情况,都有好有坏。 前者的话,好处是他们要对付的人不多,不用再费心去寻,只是非常棘手;后者的话,好处是人多后,那些阴灵胎的力量分散开到每个人身上,不如预计的强大和难以解决,但同样会因人多,能解禁区之困,震慑道上那些人,稳定禁区的地位。 而且,异物的攻击性和破坏力是常人比不上的,取人性命容易,大开杀戒也容易。禁区更不像是会手下留情之辈。 傅应寒了解沈离的顾虑,想了想,给她分析道:“禁区不一定会动用异物。除非他们是真的不想要名声了,要和所有人撕破脸皮,告诉所有人他们就是那种人。” “另外,他们也不一定能用。你看到目前为止,禁区里还没有传出有异物的消息,也没有迹象。他们都被那么挑衅了,也没有动用。说明那些异物极有可能处于一种不能用的状态,或许沉睡着,或许如青鸾那样没有恢复。”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离决定道:“我要在解决封印之地时,把异物一起封印进去。现在可以确定,那些吞食过阴灵胎的异物都在禁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禁区没有动用,都无所谓了。他们不用,就逼他们用,逼的所有异物都现身。” 从这方面来看,鼓动道上的人逼禁区正好。 傅应寒道:“那些异物作为禁区的杀手锏,他们山穷水尽时会用的,我们现在就想办法逼他们走入绝路便好。” 沈离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在这时再度响起。 她皱眉看过去,却见是肖怀森的名字,就拿过手机来接通。 傅应寒也没再开口,免得打扰她接电话。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经接通,肖怀森着急的说道:“师父,你快来特调局,我发现了陈局的下落!” “你说什么??” 沈离和傅应寒俱是一惊。 肖怀森定声重复:“我发现了陈局的下落!” 沈离猛地起身,“这种事情,你不能骗我!我师父早已死在了五年前,这时候怎么会……难道是他留给了我什么东西吗?” “不是……”肖怀森急的哽咽,哎呀一声,道:“师父你快来特调局,亲眼看看就知道了,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这件事情!” “我现在就过去。” 沈离毫不犹豫应下,挂断电话就要往外走。 傅应寒一把捞起沈离的外套,起身递给她,道:“我跟你一起。” 沈离没有拒绝,接过边快步走边穿上外套。 两人就开着沈离白天才开过的大G,由傅应寒开车,风驰电掣的往特调局而去。 路上,傅应寒见沈离浑身绷着,他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抚道:“放轻松,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沈离解释道:“我没事,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肖怀森说我师父可能还活着。” 她师父陈仲文是死在了封印之地。 她自己也死在了那里。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死在那里是粉身碎骨,绝无生还可能。 傅应寒也想不通,道:“我们很快就能到特调局,那时就能弄清楚肖怀森说的话了。” 沈离脑子里一团乱麻,微叹着点点头。 傅应寒则想的多了些,道:“你回特调局有影响吗?要是叫那些老狐狸知道了,他们会不会认出你,给你带来麻烦?” “麻烦肯定是有,但应该没人会认出我,毕竟我现在换了具身体。重生这事也委实匪夷所思,不会有人凭空往这方面想的。”沈离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 就算那些老狐狸可能会从蛛丝马迹认出,她也顾不得了,她只想尽快知道她师父是个什么情况。 傅应寒看她,目光一深,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开车。 没多久,两人到了特调局。 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段,特调局大厦一楼正厅门口人来人往的进出,他们的到来吸引了不少视线。 车子停下,两人下车后,更是引得数人驻足,认出他们后都面露惊愕,彼此窃窃私语着他们怎么会突然到特调局来。 沈离没有管引起的轰动,给肖怀森打电话。 肖怀森知道他们到了,忙说下来接他们。 挂掉电话,沈离拉着傅应寒进去,熟门熟路的往高层专属电梯走去。 所过之处,亦引来不少目光。 沈离控制不住的心烦。 傅应寒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低声安抚道:“就快能知道陈局的事了。别想太多,冷静些到时才能专心分辨。” 沈离知道这个道理,默不作声的嗯了声。 到电梯前时,电梯正好在往下降,快到一楼了。 旁边有认出沈离和傅应寒的数名高层,强自镇定的过来想搭话,但见两人都气场低沉,压迫极盛,就没敢上前。 须臾,电梯“叮”一声停下。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正是肖怀森。 肖怀森见着沈离眼睛一亮,正要开口,被沈离一个眼神止住。 两人进了电梯,肖怀森立即按顶楼楼层。 待电梯门合上,隔绝无数视线后,不用沈离开口,肖怀森也主动赶紧说道:“师父,是你白日给我来检查的那个盒子,我用仪器检测后,里面没有危险物品,就尝试打开。” 沈离和傅应寒看向他。 想起古池所说打开它会有危险,沈离问道:“你打开时可发生什么不对?” “没有。” 肖怀森出乎意料的摇头。 沈离不由得想,难道白天冬是在骗古池,故意在嘴上占便宜? 肖怀森继续道:“我不知道那盒子的锁有什么密码,直接砸开的。砸开外表,里面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盒子。那个盒子没有上锁。我照例先用仪器检查,确定没有危险后再打开。没想到,里面放着的东西居然和陈局有关!” 沈离眉心突突直跳。 傅应寒带她问:“什么东西?” 肖怀森看了他一眼,只道:“你们跟我来,亲眼看到就明白了。” 顿了顿,肖怀森小心翼翼的说:“师父,但你看到后,一定要冷静。” 沈离:“?” 这是什么话? 她为什么会不冷静? 589.照片和手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听了也奇怪,“沈离看到后为什么会不冷静?” 肖怀森欲言又止,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轻声道:“你们看到就明白了。” 话落,“叮——” 电梯门开了,停在了顶层。 顶层是每任特调局局长的私人趋区域,仅有局长的几个秘书能在。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外面确也站着几个人,恭敬的立于一旁候着,听到声音后抬头,待瞧见电梯里肖怀森带出来的人后面露错愕。 “你们传我的话,不许任何人上来,我也不见任何人。” 肖怀森吩咐完,便转身,示意沈离和傅应寒跟他来,他领路去局长办公室。 不过沈离非常熟悉这里,不用肖怀森带路,直接快步越过他走在前面。 想到陈仲文,沈离几乎是用跑的,直冲办公室而去。 傅应寒和肖怀森两人反倒有些跟不上她了。 看到这一幕,后面几个秘书非常惊讶。 “那是不是沈离?肖老大怎么看着那么尊敬她,连她那么冒犯都不生气?” “何止呢,旁边还是赫赫有名的傅三爷,不也没见她有多客气!” “以前听传闻说咱们老大和傅三爷同她关系多么多么匪浅,我还以为是传闻,没想到不仅是真的,还那么的真!” 秘书们越讨论越吃惊。 …… 沈离走的快,第一个到了局长办公室。 见门半掩着,她不假思索的推门进去。 “师父!” 追上来的肖怀森叫她。 沈离停下回头。 肖怀森尽量稳下气息,凝重的说:“等会儿看了,您一定……保证冷静。” 沈离更觉得他莫名其妙。但见他不似作伪,沈离定了定神,说道:“知道了。” 肖怀森就上前,代为推开门,面上也浮现出恭敬,迎接沈离进她从前的办公室。 沈离迈步进去。 傅应寒心知沈离从前在这里待了许久,对这局长办公室起了几分好奇,跟着进去后,下意识的打量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不远处是落地窗,能瞧见外面京中的繁华霓虹。整间办公室则是黑白冷色调装修布置,极简而板正严肃。 沈离认出,这里的摆设一如既往。 大概是注意到了沈离的视线停留,肖怀森道:“我没有改变过这里的陈设。” 傅应寒闻言有些吃味,道:“还是变一变的好,这里总算说也是有了新的主人。” 肖怀森看向傅应寒,眼底隐隐带着挑衅,道:“不用,我觉得这样的陈设正合我的心意和习惯,用的挺顺手的。” 傅应寒的目光顿时变的有些凉飕飕的。 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拉住沈离,扯了扯沈离的衣袖。 沈离目光正搜寻着疑似肖怀森说的东西,被他拉了下,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道:“傅应寒说的对,变一变也好。这样那些老东西上来述职的时候,就不会因为这里的摆设想起我,慢慢的遗忘我,对我也算有利。” 肖怀森眼神一黯,低声应了句是。 “东西在哪儿?” 沈离急着问正事。 肖怀森抿唇,越过她走到办公桌前,指了指上面空处放着的,一个深色的木盒,不算太大,大约比沈离给肖怀森的盒子小两指宽。 沈离和傅应寒正色起来,走上前去。 沈离直接伸手要打开。 肖怀森条件反射的拦了下她,咽了咽口水,说:“还是我来吧。” 沈离看他,片刻后收回手。 肖怀森低头,动作缓慢的打开盒盖。 沈离情急,靠近看,隐约看见里面东西时就怔住。 傅应寒见沈离反应,心下愈奇,目光落去,只见盒子里是一张照片,以及一根……手指,缺了半截指甲又干瘦的手指?? 他一怔,而沈离已经猝然伸手拿起盒子里的手指看。 可以断定的是,这手指应该是几个月前掉下来的,因为断口的血痂和皮肉骨头都已经发黑而腐枯,然而应该是经过了某种特殊的处理,它没有继续腐烂下去,便呈现出目前所看到的样子。 “这……” 沈离喉咙发紧,难以出声。 傅应寒预料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余,第一时间扶住沈离,担心的看着她,叫道:“沈离?” 肖怀森伸出手,见此滞在半空,最后收了回去。 沈离本能的转向傅应寒,望着他的视线茫然又空白。 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因为失力,手指掉回到了盒子里。 “哐当!” 一声轻响,却如巨石落入深潭,惊起万丈波澜。 沈离紧抓住傅应寒的手臂,如同在汲取力量冷静,她硬挤出一句话,“我认得,这是我师父的手。他指甲缺了的那半块,是他以前某次出任务不慎受的伤,没有长合。这……这就是我师父的手指!可这怎么可能……” “也许不一定是!” 傅应寒沉声一喝,叫醒愣神的沈离。 他捧起沈离的脸,看着她,沉稳的说道:“有可能是巧合。仅凭那指甲,不能断定就是……” “还有照片。” 肖怀森叹道。 沈离扭头看向他,顿了几秒,立马拿起里面的照片看。 这是张旧照片,边缘页面都开始泛黄,最下面有一行时间的标注,拍摄于两年前的某天。 只见拍的是一个旧制的蒙古包,背景是茫茫的草原,天际苍远辽阔,风吹草低见牛羊。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张抓拍的风景照。 可当沈离多看了两眼后,发现了异处。 就在那蒙古包右边角落里,有一个探出小半个身子的男人! 这男人十分狼狈,看不出具体的年岁,头发变长打结,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像是受惊般警惕的盯着周围。 仿佛发现了有偷拍的人,男人转过头来要,就被拍到了小半张脸。 便就是这小半张脸的轮廓,像极了陈仲文! “这照片……怎么会……” 傅应寒瞳孔微缩,这下也难以说出可能是巧合的话了。 沈离盯着照片,拿着照片的手一点点的攥紧。她道:“这照片拍摄于两年前,可我师父于五年前就去世了。” 590.以假乱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偌大办公室里寂静无声,三个人的呼吸都很沉重。 肖怀森凝视着沈离,“陈局是死在封印之地,毫无疑问尸骨无存。可是两年前在北方的草原上,却有人在那里拍下了这张照片,一个疑似陈局的人,怎么看都很像,这实在……” 不管肖怀森怎么说服自己这是假的,这照片和手指又都在证明着是陈局,特别是手指,活生生的物证。 容不得他不产生怀疑和动摇。 因此,肖怀森不久前在打开这盒子是,完全是呆在了原地,给沈离打电话的时候,人都是恍惚的。 他凝声道:“且先不说照片,就单说这手指。陈局进封印之地也算是有不少人目睹了。我能很确定陈局当时没有缺失手指,他浑身是完好的。” 沈离也很确定,她师父当时十指完好。 那就不可能是她师父进封印之地前没的手指。 肖怀森犹豫了下,继续说道:“这手指要真是陈局的,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陈局在进封印之地后,死之前,这期间断了手指。然后陈局把手指送出来了,或者是有人进去带了出来。” “不会的。”沈离开口,“封印之地那时太过危险,除我师父和我,不可能有第三个人能进去再活着出来。我当时根本没有进去过。所以不会是有人进去将手指带出来。” “手指更不可能是从里面出来的。因为我师父在封印之地的中心,我们在外围,中间有阵法隔绝,那些阵法为保证里面的东西无法出来为祸,被设成绞杀一切。除非我师父是自己送出来手指,否则不可能让这手指完好无损的到外面,在途中就化为齑粉了。” 傅应寒看着眉头紧皱的沈离,道:“退一步来说,设想这手指真的能不可思议的从封印之地完好的出来,被陈局留在外面,可陈局断了自己一截手指头的目的是什么?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便是什么因素都不考虑,只想着这手指就是当时陈局留的,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也说不通。因为这手指还算……新鲜,大概是半年前到一年前从人体脱落下来的,做了特殊处理,才会保存成这样。时间再久远如五六年,是断断不会成如此,要比目前看到的更加老化干枯。” 所以不论他们怎么异想天开,怎么勉强自己去相信这手指就是陈仲文的,从而去找各种理由,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陈仲文在进封印之地前,以及身死后,都绝不可能断指。 除非陈仲文在封印之地里活了下来,并且一直活到了近两年才断指。 然而,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因为在封印之地里有且仅有尸骨无存这一个下场。 沈离一年半前身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以最终也只有一个结果—— “现在陈局不可能还活着,这照片和手指都是假的。” 傅应寒上前一步,握紧沈离的手,耐心的安抚,他柔声道:“冷静些,别被这照片和手指扰乱心神。我们都希望陈局还活着,可……事实如此。” 沈离怔然看他。 傅应寒道:“你忘了这东西是白天冬寄给你的了吗?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可他不甘心自己落到这个地步,所以他是故意寄给你影响你,让你方寸大乱,他好趁机得利。” 沈离用力闭了闭眼,她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会想如果她师父真的还在的话…… 肖怀森忍不住道:“如果这是假的,可为什么这手指会那么真,和陈局的一模一样?” “白天冬他们盯了陈局那么久,了解陈局的特征很正常。由此伪造出来能够以假乱真的手指,也不是说不通。” 傅应寒看肖怀森一眼,又冷声道:“而且他们先前还有薛红玉这个人,薛红玉做人皮面具是一把好手,说不定做肢体也是呢?就算薛红玉不能,白天冬他们有其他能人也说不定呢?” 这提醒沈离了。 沈离找出手机来,给薛红玉打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 沈离都有些急躁起来了,电话才终于接通。 “喂……” “白天冬他们先前有没有让你做过手指一类的东西?你会不会做这个?” 沈离听到薛红玉的声音,等不及她说下去,直接问。 那边的薛红玉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懵了,道:“他们没让我做过这类东西啊。再说我是做人皮面具的,又不是做人的,怎么会做人体肢体?” 沈离抿唇。 薛红玉似乎是觉出不对,道:“你这次是需要假肢体部分了吗?那你应该去联系医疗机构定做吧,我真帮不了你这个。” “我知道了,没事。” 沈离低声说,挂断电话。 傅应寒和肖怀森都听到了薛红玉的声音,不用沈离再赘述。 “那……就算是这手指是被白天冬等人以不知名手段伪造的,”肖怀森拿起照片,困惑道:“照片又能怎么伪造?这照片是两年前的了,他们闲的没事干,那么早就伪造照片吗?图什么?难道他们那时就预料到,可以用这种照片在日后威胁谁吗?他们想的那么远……不太可能吧?” 他低头看照片,“何况这照片上的人,那么的像陈局。我或许会认错,但我师父和陈局日夜相处那么久,那么熟悉,她总不会认错吧?她都觉得是这上面的人是陈局……” 傅应寒皱眉,一把夺过照片来,打断他再说下去,道:“华国有千万人,费尽心思找一个相似的人,对禁区那样的势力来说也不算做不到。那时禁区不是还在找陈局留下的盒子吗?他们想找个和陈局相似的人,引陈局旧识拿出盒子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他们要做,就保证做的滴水不漏,那么此人像极了陈局,叫人分辨不出来也正常。更别提这照片如此糊,只露出来侧脸。” 不论怎么想,这照片和手指都破绽百出。 只因几分似真,陈仲文本身对他们的意义又不一般,他们才会潜意识的去偏向是真的。 591.我想见傅老爷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目光落在傅应寒手中的照片上。 此时她面沉如水,黑眸苍冷,概因没什么表情,叫人很难猜透她在想什么。 傅应寒便也更担心了,怕小姑娘钻牛角尖里出不来。 下一刻,忽听沈离道:“你爷爷在傅家吗?” 傅应寒一怔,诧异答:“在,怎么了?” 沈离看着他,“我想见一见傅老爷子。” 她师父、她外公同傅老爷子都是昔日旧友。 而她与师父相处满打满算也就两年,尽管确定很熟悉师父,到底不如结识多年的傅老爷子。 她还是怀疑这照片上的人有可能真是她师父,但现在她不相信自己的辨认。或许她会因为太希望师父还活着,本能偏向照片是真的,如此一时认错很有可能。 所以她想听听旁人对这照片的说法,比如目前最容易能接触到的傅老爷子。 然后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傅应寒了解沈离,明了她的言下之意,当即颔首:“好,我带你去见爷爷。” 肖怀森脱口而出:“师父,你和傅三爷一起去见傅老爷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沈离愣问。 “因为……” 肖怀森哑然,忽见傅应寒朝他挑眉。 对方眼底的愉悦不加掩饰。 他攥了攥手,勉强找出一个理由来:“这些年来,外界并不知傅老爷子和陈局熟识。我方才得知就很惊讶,遑称他人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很大动静吧?再者,我们和禁区已经撕破脸了,要叫他们得知傅老爷子和陈局认识,岂不是会给傅老爷子带来麻烦?” 沈离想了想,“你说的也是。” 肖怀森趁热打铁道:“不若这样,请傅三爷带着这照片和手指自己回去见傅老爷子问问吧。得出结果,傅三爷再转告给您,不就可以了?” 沈离觉得这样也行。 她和傅老爷子虽未见过,对方却是挺照顾她的。 而且傅老爷子又是傅应寒的亲人,要是出事,傅应寒会难过,老爷子也实在很不该被牵扯进他们这些后辈的恩怨中。 她便看向傅应寒,道:“那你……” “禁区动不了我爷爷。” 傅应寒不给沈离说完的机会,打断她说。 凉飕飕的瞥了眼肖怀森,傅应寒道:“劳肖局长多虑,我还不至于那么无用,能叫我爷爷出事,我傅家更不是吃素的。另外,京中人人都知沈离是我傅应寒的女朋友,她上门拜访我的爷爷,有什么不对吗?” “这传出去,最多会叫人觉得我带她正式的见我家里人,商量双方的婚事,远不至于让人怀疑到和陈局有关的地步。外人又不知道我们提及了陈局。送来东西的禁区就算有怀疑也不能确定,他们不会愚蠢到为一个猜测动手。” 说罢,傅应寒微扯嘴角,眼底却毫无笑意。 “肖局长还有什么忧虑吗?” 肖怀森:“………” 傅应寒又道:“哦我忘了,你现在叫我家小姑娘一声师父,那傅某也算是你的师公了。乖徒弟,没想到你那么为师公家里人考虑,真是孝顺,师公很感动。” 肖怀森:“……………” 如果眼神能作刀子,肖怀森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将人戳出好几个洞了! 肖怀森从不后悔自己拜沈离为师,向她求教封印之法。 可此时此刻,肖怀森真有点回到过去敲死那个想拜师的自己,如果当时不拜师,现在就不会这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们说什么有的没的呢?” 沈离觉得很奇怪,看看傅应寒,再看向肖怀森。 “没有啊,我只是在感谢徒弟为我这个师公着想。”傅应寒无辜的说。 沈离看向肖怀森。 肖怀森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我……我也只是好意提醒,毕竟拜访傅老爷子真是有风险的。” “确实……” 沈离思索后,觉得也确实不太合适。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想太多,身边男人猝然上前,将手指和照片都放回盒子里,关上盒子。 “事关陈局,不宜再迟,我们这就去见爷爷。” 傅应寒拉着沈离往外走。 沈离踉跄了下,见此只好回头对肖怀森道:“你这几日先去查那照片上的背景和人,有需要就亲自去北方草原走一趟。总之抓紧时间,也不要让太多局外人发现,免得坏事。一旦有发现,立马联系我。” 肖怀森沉着脸快步跟上,想送送沈离。 但出了办公室到电梯处时,傅应寒将沈离拉进电梯,都不给他进去的机会,就按上电梯门,并言语拦住他。 “想来肖局长要查陈局这等十万火急之事,没工夫做别的,我们就不用肖局长送了。” 沈离也催:“快去查吧,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肖怀森在沈离的目光上,脚下犹如灌了铅般难以动弹。 电梯门关上刹那,他也只来得及应了声是,看到里面男人与之紧握的双手。 这令肖怀森再没忍住,一脚踹上了旁边的墙,暗自郁闷。 …… 同时,不断向下的电梯内,沈离不解的问傅应寒:“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肖怀森?” 傅应寒反问:“小姑娘不知道?” 沈离思索:“难道你和他有利益冲突?什么时候的事?他拦着你什么路了?” 傅应寒原还有些不虞,闻言扯了扯嘴角,“怎么不觉得,是男朋友拦了他的路?” 沈离道:“你不会。” “为何?” 傅应寒来了兴致。 沈离一副“你在说废话”的表情,道:“你每日要忙的事情有那么多,哪儿有工夫分给肖怀森这么个特调局局长?你也不会感兴趣他做的事的。要说计较,你又没那么小心眼。而且你在乎我,他是我手底下的人,你更不会和他对着干做什么了。” 傅应寒被这些话哄的心花怒放。 特别是最后颇有些有恃无恐的一句,男人喜欢听极了。 趁着电梯还没有到一楼,他低头亲了亲她,道:“我好不容易等到你想见见我家里人了,他却劝阻,男朋友能高兴起来吗?” 592.傅家老宅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 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她提出想见傅老爷子,真的就只是想问一问她师父的事,没有别的意思。可现在经傅应寒那么一说,也带了别样的意味。 “其实,肖怀森也没有说错,我见你爷爷好像是不太合适……” 话说到一半,沈离便见面前男人微微眯起眼,神色危险起来,看的她余音渐消。 “说好要见我爷爷,就是要见,小姑娘现在不能反悔。” 傅应寒捏捏沈离的脸颊,半威胁半委屈的说道:“先前在去岭南时,小姑娘不是也答应了男朋友,以后会见我家里人吗?难道小姑娘是在哄骗男朋友?” 沈离:“……没有。” “那就说定了。” 男人不容置喙。 正好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也开了,傅应寒便拉着沈离出去,直奔外面停着的车。 沈离欲言又止。 上了车后,傅应寒将盒子放在后座,发动车子的同时,也找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 沈离看出他大概是要给家里人打,拦住他。 男人抬头看来,俊美眉目间尽是可怜容色,无声的控诉。 沈离硬着头皮道:“我觉得肖怀森的提议就很不错。我相信你,真的特别相信你,所以我就回南山公馆等你的结果,怎么样?” 男人沉默的望着她,眸底氤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难过和受伤一闪而过,看的沈离也抓心挠肝的煎熬。 傅应寒挣开反握住沈离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道:“说实话,小姑娘是不是不想给男朋友一个名分,才连简单的见一见家里人也不愿意?” “不是!” “那为什么不愿意见?” “我……” 沈离哑口无言。 总不能告诉他,她其实从没想过活到以后吧? 她保证,以傅应寒的性子,只要她这么告诉他,他绝对会真的生气,她都不一定能下得了车。 “就……” 沈离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能编什么理由,为难的蜷缩着手指。 见此,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到底是不舍得,退而求其次道:“我母亲……在几日前就已经出国了,我父亲这会儿还在公司里工作,尚未回去。姨母他们也都不在。现在只爷爷在傅家,你去了就只会见到爷爷。不是要问陈局的事吗,问完我们就走,好不好?” 沈离犹疑,“这样……好吗?” 傅应寒道:“不就是简单的一次拜访,问问陈局的情况吗?也不会有其他事,为什么不好?你只是作为陈局的徒弟,去见世伯叔罢了。” 沈离想想也行。 主要是见男人那么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她也实在狠不下心…… “那好吧。” 话音才落,傅应寒立即给沈离扣上安全带,然后开车,并且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字发消息。 生怕沈离再跑了似的。 沈离见他似乎打了好几行字,犹豫问道:“你在给你爷爷发消息吗?那么多字……不是就只说一下陈局徒弟要去不就行了?” 傅应寒信手拈来的回:“陈局徒弟这个身份非同小可,要是叫外人知道了,万一再传到特调局那些老东西耳朵里,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我跟爷爷说清干净家里的……“外人”。” 沈离恍然,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 窗外景色飞快后退,沈离只淡定了片刻,便忍不住问傅应寒:“是不是得给你爷爷带点礼物去?他喜欢什么?” “你人去了就是最大的礼物。” 傅应寒想都不想。 车内气氛随他的话似乎寂静了些,傅应寒后知后觉,偏头看了眼盯着他的小姑娘,找补道:“毕竟你是故人之后,爷爷瞧见你好好的,便很高兴了。” 沈离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在经过一座商厦时,她还是叫傅应寒停下,临时买了些营养品和一套紫砂茶壶,再继续赶去傅家。 傅家老宅在京中一环中心的繁华区,不过同周围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不同,它是古式建筑宅院,面积很大。 到老宅时,沈离将将做好心理准备,却见门口有好些守卫,里面也时有用人佣人工人穿梭园林中做活。 进去后,车子又慢速开了一段距离,最终停在一个单独隔开的四合院大门外。 门口尚有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伯,以及十几名佣人。 “这是我爷爷居住的院子,”注意到沈离的凝视,傅应寒立刻解释,“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便,我父母实在不放心他一人住在这边,就找了些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平时也能陪陪我爷爷,不至叫他觉得孤单。” 沈离沉默了会儿,“可你不是说,提前告诉了你爷爷,把无关紧要的人清走吗?这真的……清了?” “清了。” 傅应寒一本正经的颔首,推开车门下去。 外面的人簇拥而来,且每个人都热切的盯着车子,像是车内有什么宝贝 叫沈离生出了退却之心。 但傅应寒已经拉开副驾车门,给她解了安全带,撑着车顶低头看她,轻笑道:“真的到了,该下车了。” 沈离小幅度的扯了扯他衣襟,也往里缩。 男人假装看不出她的求饶,残忍道:“快下来吧,爷爷等很久了。” 沈离被他拉下车,一转身就对上数十双灼灼的目光,都或好奇或激动的打量她。 为首的老伯快步上前,笑呵呵道:“三爷,这就是小夫……” 傅应寒看对方。 老伯秒改口:“——沈小姐。” 沈离按了按眉心,终还是直面道:“你好。” “您好您好,叫我卫伯就行。”卫伯忙应声,“老爷子在客厅里等候多时,沈小姐请。” “后备箱有小姑娘带的礼物,卫伯,你一并去拿了。其他人不用跟进来,就在外面即刻。” 傅应寒吩咐完,解救了沈离,拉着她进门。 沈离余光瞥见卫伯真的去拿了礼物,笑眯眯的跟上,其余佣人们却还在望着她,目光里都是善意就是了。 “傅应寒,”她低声郁闷开口,“我觉得你在骗我。” 593.这就是仲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怎么会?这世上,再没有比男朋友对你还要诚心诚意的人了。”男人无辜的说,握紧了她的手,没忍住笑。 沈离看他,磨了磨牙。 不过她到底没说什么,因为进去后,她一眼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老人,注意力都到那老人身上了。 老人鬓发斑白,却自有股威严内敛的气势,单单只是坐在那儿,哪怕是背对着他们,也叫人忌惮。 沈离知道,那就是傅老爷子。 她此行来是为问其有关她师父的事。 傅老爷子同她师父熟识多年,若对方见了那照片也手指后,也觉得是她师父陈仲文本人的,那她…… 胡思乱想间,傅应寒的出声令她回神。 “爷爷,我们回来了。” 几乎是他才出声,沙发那边的老人便回了身,一张精神烁立又显和善的面容映入眼帘。 不知道是不是沈离的错觉,老爷子瞧向她的目光似乎有些颤动和湿润,缓缓起身。 顶着对方的目光,沈离随傅应寒过去,听傅应寒柔声介绍道:“爷爷,这就是沈离,孙儿的未婚妻。” “嗯?” 沈离晃了晃傅应寒的手,喉间逼出语调微扬的疑声。 方才在外面还是女朋友呢,怎么这会儿就成未婚妻了?? 男人回头看她,理直气壮的道:“我爷爷同你外公亲自订下你我的婚事,在爷爷这儿,小姑娘不就是我的未婚妻吗?难道说错了?” “……也没错。” 沈离嘴角一抽,不好在这时候反驳傅应寒的话,便只用手指在他掌心写字,告诉他回南山公馆再算账。 而男人故作不知,唇角噙笑的样子看的沈离愈发脑壳子疼。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 “一晃多年,没想到你这丫头长这么大了。要是茂书还在,瞧见了必定欣慰。” 沈离扭头,看向傅老爷子。 他眼眶微红,朝沈离伸手,“好孩子,来,过来叫爷爷好好看看你。” 沈离犹豫了下,绕过沙发走过去,到傅老爷子身边。 她仍然觉得挺诧异的,道:“老爷子,您同我外公、师父他们,认识了真的有很多年吗?” “是啊,我们从年轻时候就认识。后面走的路不同了,就渐渐不在人前聚了,只私下有些联系。” 傅老爷子和蔼的看着沈离,目中带着怀念。 卫伯在这时进来了,上前笑说道:“老爷,沈小姐给您带了些礼呢。” “是吗?拿过来我看看。” 傅老爷子来了兴趣,朝卫伯伸手。 沈离注意到这偌大客厅里的摆设,自己带来的东西颇有些格格不入,想拦住傅老爷子说改天再送些,但晚了一步。 看到礼盒里的东西,傅老爷子竟也很喜欢,笑呵呵的道:“你这丫头,太客气了,难得来一趟还带什么礼。快快快,坐下吧,一路过来是不是辛苦了?” 他随即吩咐卫伯用沈离带来的茶具泡茶,然后就不由分说的拉沈离坐下,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看出沈离的不自在,他拍拍沈离的手背,道:“别拘着,都自家人。便是没有应寒这孩子在,依我同你外公师父的交情,你也该叫我声爷爷,把爷爷这儿当自家就好。” 傅应寒闻言不情愿了,坐在沈离身边,道:“爷爷,我把小姑娘带来,是想您帮帮孙儿早点修成正果,也给小姑娘留个好印象,别叫她怕。您倒好,将孙儿往外推,怎么能不带我说呢?” 沈离强调:“我没有怕。这有什么好怕的?” “那是谁刚才在车里不敢下来的?” 傅应寒似笑非笑的拆台。 沈离一噎。 傅老爷子伸手打了傅应寒肩膀一下,瞪他道:“老夫帮什么帮?看样子你就只会欺负人家。” 傅应寒无奈的叹道:“爷爷,真是冤枉。我疼她爱她还不够,哪儿舍得,也不敢……” 沈离听不下去了,直接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你……你在老爷子面前注意点,不要乱说。” 傅应寒低笑,拉下她的手,道:“遵命,未婚妻。” 沈离能感觉到,傅老爷子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就灼热起来,滴溜溜的在她和傅应寒之间打转,搞得好像她和傅应寒之间有什么似的。 而且,不知怎的,她也总觉得仿佛还有其他视线在好奇的打量她,叫她哪哪都别扭。 沈离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傅老爷子确实也非常满意的朝自家孙儿点点头,作口型“你努力”。 沈离发窘的噌地收回手,强行转话题,“傅老爷子,晚辈此次来拜访,主要是为了我师父的事。因为我收到两个疑似能证明我师父还活着的东西,可我无法妄下决断,听说您同我师父认识良久,想必很熟悉他,便想来听听您的意思。”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面上温色消失的一干二净,道:“什么东西?” 傅应寒敛色,将带来的盒子打开,推到傅老爷子面前。 傅老爷子往里一看,脸色顿变。 沈离注意着傅老爷子的反应,道:“您觉得如何?这……这会是我师父身上的东西吗?” 傅老爷子拧眉,过了会儿才有所动作。 他伸手拿起盒子里的手指,端详片刻,倏地说道:“这确实是仲文的手指。” “什么?!” 沈离和傅应寒神色顿变。 沈离道:“我师父死在了特调局的封印之地,就在五年前。可这手指最多也就有一两年的时间,怎会真是我师父的?老爷子,您确定吗?” 傅应寒按住沈离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傅老爷子没有作声,只拿起照片仔细看。 良久,他看向沈离,说道:“老夫确定,这手指就是仲文的。就连这张照片……上面的人也确实是仲文。” 沈离瞳孔微缩。 傅应寒追问:“爷爷,您怎么确定的?” 傅老爷子首先把手指给他们看,转到指腹位置,道:“看到这关节处的淤青了吗?如果剖开它,会看到里面骨头有裂处,这是仲文以前某次出任务留下的旧伤。” 再指照片,傅老爷子语出惊人:“这上面的人只露出了半张脸,可他穿的藏袍,是以前的茂书亲自送给他的。他们一起去过草原出任务,这藏袍就是那时有的。或许藏袍可以伪造,可它时间久远的陈旧伪装不出来,胸口的旧时豁口也无法伪装的一模一样。” 594.你是不是不会有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番话,沈离脑子里全然空白。 所以—— “我师父他,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他现在有可能是活着的,是吗?”沈离涩声问。 傅老爷子再次看了眼手中的照片和手指,珍重的放回到盒子里。他道:“丫头,爷爷也没办法肯定的告诉你仲文他现在还活着,只能告诉你,这两样东西确实是仲文的。” 他和陈仲文、沈茂书这些人年轻时候就认识了,认识了有很多年,无比了解熟悉彼此。 所以他能肯定的说出,这两样东西就是陈仲文的。 但他确也想不通,它们是怎么出现的。 沈离陷入了沉默,拧眉看着盒子里的照片和手指,思绪飞快转动。 傅应寒心情也很复杂。 然而下一刻,他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令他眼底微亮,整个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爷爷,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晚上就不留下来陪您了。”傅应寒有些急促的主动提出告辞。 沈离正也要回去理清这一切,想后面该怎么办,便也告辞。 傅老爷子看着他们二人,眸光有些奇异,突然问道:“你们现在是住在南山公馆,是吗?” 沈离颔首。 “住在一起吗?” 傅老爷子又问。 沈离一愣,将要开口,傅应寒已答道:“是邻居,我和小姑娘的公馆邻着。” 沈离看他一眼,顺着点点头。 傅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家孙儿,道:“邻居啊,难为你这小子现在忍得住。没像以前……” “爷爷!” 听出傅老爷子接下来要说什么,傅应寒立即打断他的话,给对方使眼色。 傅老爷子啧了两声,摆摆手道:“走吧走吧,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别仗着自个儿年轻不把身子当回事,否则老了就哪哪都疼了。” 沈离莫名的看看傅应寒,再看向傅老爷子,总觉得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迷。不过沈离现在只想弄清楚她师父陈仲文的事情,分不出心思给其他的。 她就没有多问,直接起身,“老爷子多注意身体,我们走了。” 傅老爷子和善的看着她,温声道:“仲文这事,放宽心,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沈离颔首,道了句谢。 傅应寒是真怕再待下去,自个儿爷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忙拉着沈离走了。 傅老爷子笑呵呵的目送他们,叫卫伯出去送送他们。 没多久,卫伯回来,笑说道:“老爷子,刚才夫人他们还给我打电话呢,问能回来了吗。” 傅老爷子失笑,道:“跟他们说现在能了。那臭小子,真是京中独一份了,为了把人丫头坑回来看看,竟然把自个儿父母姨母些人赶出去。” 卫伯忍俊不禁,“三爷这是真怕人跑了。” “何止呢。”傅老爷子给卫伯吐槽,“他小时候,我带他去宋城住那会儿,他天天往茂书那去。都是群人精,谁看不出他那小子对人小丫头的心思,气的茂书那么好脾气的人都想拎着鸡毛掸子赶人。后来倒是学聪明了,知道推我这爷爷出去当理由,还央我出面干脆在人家里借住。” 说着说着,傅老爷子神色黯然。 “那时候多好啊,大家伙儿都在,说说笑笑的一天儿便过去了,总觉得过不够。现在,就剩我这一个老家伙了。” 卫伯也敛色,犹豫问道:“那小夫人带来的东西,陈局他真的还……” 傅老爷子摇头,笃定的凝声道:“仲文绝无可能还活着。” 卫伯愕然,半晌儿才说得出话:“那您告诉小夫人的……” “也没错,那就是仲文的东西。” 傅老爷子失神的望着某处,恍惚道:“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既然出现了,就说明……仲文他们的计划到了最后关头,就差那最后一步了。这一步,会由离离那孩子补足……” …… 另一边。 回南山公馆的路上,车内都很静寂。 沈离望着车外飞快倒退的景色,眉头一直紧皱着。 而傅应寒开着车,也因想着某件事情而怔神,只不过相较沈离的凝色,他黑眸眼底满是愉色,暗暗组织着合适的说辞。 很快,两人回到了南山公馆。 沈离急着回书房,下了车便要进去。 “沈离!” 傅应寒开口叫住她。 沈离停下回头,道:“怎么了?你还是觉得照片和手指是……假的,不可能是我师父的吗?” “不是。” 傅应寒快步绕过车头,到沈离面前。 沈离看他,静默了几秒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在这事上冲动,给白天冬可乘之机……” “有没有可能,进了封印之地真的可以存活?” 傅应寒的话音同时响起。 沈离戛然而止,诧异的看着傅应寒。 男人沉浸在想到的欣喜中,一把握住她的手,语调微扬:“如果这两样东西真是陈局的,从时间上推断,只可能是陈局在封印之地里活了下来,并真的活过了几年,只是不慎被白天冬发现的结果。” “要是这样的话,你觉得会不会是陈局在那次封印中意外存活,发现了可以不用祭身的办法,却也身受重伤,或是出现了类似于行动受困和缺失记忆类的意外,无法回来,我们才不知道的?” 越想,傅应寒越难以抑制过快的心跳。 “陈局如果真的还活着,那我们即便没有收集完明器碎片,也可以解决封印之地,到时候你也不会出事了!” 顶着他期待的目光,沈离缓缓摇头:“不会的。封印之地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进去必……” “可我爷爷说了那是陈局的东西!”傅应寒打断她的话,“既然是,就说明陈局还活着,我想的也可以实现,不是吗?” 出于这个,傅应寒现在无比希望陈仲文就是活着的。 沈离一怔,反握住他的手,道:“你冷静些,别胡思乱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谁也说不准,所以现在的第一要事是查。” “对,要查,先查清楚。”傅应寒随即道,“我今晚不留在公馆了,要去黑市,问问那些前辈们。你早些休息,别熬夜。” 595.埃文基族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嗯?等等,那个先不急……” 沈离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傅应寒便打开她怀中的盒子,用手机将里面的手指和照片拍下来后,就又上了车,直接开车离开了。 唯余沈离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甚至差点被车尾气呛住。 沈离:“………” 先前急的人明明是她,现在怎么成了傅应寒? 就因为傅老爷子说那两样东西真是她师父的,而且她师父真的有可能还活着? 这让沈离又无奈又感动,她知道傅应寒一直很在意封印之地的事,但没想到他在意到这种程度,明明知道这个可能有多虚无缥缈,还迫不及待想要立刻验证。 没错,就是虚无缥缈。 进了封印之地,死在封印之地的人,不可能还活着,她是附身在另一个人身上,机缘特殊才活下来的。 所以沈离虽然会怀疑她师父还活着,内心深处还是“清醒”的,不会真的信。故而现在想的也就是查清楚手指和照片是怎么回事,而不是去查她师父陈仲文有没有活着。 思及此,沈离感觉越发头痛。 她没有再在原地站下去,带着装有照片和手指的盒子转身进了公馆,直接去书房。 这两样东西是白天冬寄给她的,要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找到白天冬问他是最简单的办法。 但这个很悬。 白天冬此人比较狡诈,心思也深沉,即便她查到他的定位给古池他们用来抓人,他们抓到白天冬的可能也很小。 故而这个法子就排除了。 而且便是抓到了白天冬,白天冬也不会真的老实告诉她一切实情的,说不定还会说些假的浪费她的精力,她还得费时间去查证是否属实,实在得不偿失。 那便退而求其次,查这个快递的来源。 沈离回想拿到快递时看到的信息。 没有单号,说明是有专人送来的,无法从快递公司查;匿名,也没有地址,无法追根溯源。 沈离便打开电脑,黑了南山公馆附近的监控系统,以及附近街道的马路监控。 她根据佣人说的收快递时间段看监控,仔仔细细的找是谁送来的。 可没想到的是,送快递的那个人似乎很熟悉南山公馆附近的摄像头,应该是刻意避开了监控,沈离一时完全找不到可疑人员。 这一看就看了大半夜。 临近黎明,就在沈离快要耐心告磬时,她终于在公馆南面的一个监控中,发现了一帧可疑画面。 ——上面监控右下方有一辆黑车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沈离已经看了足足七遍,且每一遍都聚精会神的盯着,一帧帧慢放,她都不一定能发现。 沈离迅速放大修补画质,勉勉强强辨认出来这辆车的车牌号。 她再查这辆车,发现就是北方呼伦草原一家物流公司职工的登记车辆,但这职工两年前因病离职。而且离职填写的病情是癌症晚期,已无痊愈希望。 沈离干脆又黑了公/a /系统查此人的身份证,发现此人并没有申报死亡,医保病历上更是没有这两年的诊断记录。 要么此人已经放弃了治疗,要么此人已经痊愈了。 可不论是哪种,都不可能,更不可能活到现在。 “难道,是白天冬的人冒名顶替了?” 沈离转了转手上的笔,将此人的身份信息发给肖怀森,让对方细查此人近两年来的活动。 做完这些,沈离才回卧室睡觉。 不过她也没能睡多久,接到了裴兰津的电话。 果不其然,裴兰津在电话中说没有抓到白天冬,他们去的时候那地方已经人去楼空,花了一夜搜寻方圆数十里,都没有收获。 沈离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他不现身,就让他主动再找我好了。这样,散布一则消息,就说白天冬的目的成功达到了,他要是还想得到什么,叫他主动联系我,反正他已知道我私人号码了。” 裴兰津闻言不安:“白天冬达到了什么目的?离离,二哥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他给你寄了什么?” 沈离把手指和照片如实告诉他。 裴兰津听罢十分吃惊,同样第一反应是陈仲文是不是还活着的,不过更担心—— “这会有什么危险?离离,你打开他送的东西时,难道里面有什么机关?” “不。” 沈离困意消散,冷声说道:“这两样东西本身没有什么危险。可我要是追查,不就落进白天冬的陷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是笃定,我看到我师父的东西后不会无动于衷。” 裴兰津闻言咬牙,“这个白天冬,委实可恨!” 东西和陈仲文有关,裴兰津又清楚陈仲文对沈离的重要性,不好劝沈离什么别查的话,便道: “离离,我这就让人散播消息,尽可能传的广,叫白天冬知道。” “只要他再次找你,说出他的要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我们就能想办法拿回主动权来。”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 挂断电话,沈离给自己认识的人都发了消息,托他们找白天冬的人,然后又睡了会儿,到中午才起。 她下楼,意外看到傅应寒已经回来了,正在一楼院子前的落地窗处打电话。 听到脚步声,他回身,很快结束了通话,朝沈离走来。 “是不是一晚没睡?”男人问。 沈离见他眼中红血丝明显,反问:“你不也是吗?” 傅应寒上前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脸颊,低沉的说道:“我去天算一行,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沈离面露喜色:“真的?” 傅应寒拉着她坐下,先去给她倒了杯热牛奶让她喝,而后再在她身边坐下。 “李老见多识广,我给他看了那照片,他认得上面那人穿的藏袍。”傅应寒道,“那是九几年埃文基族人的款式,因着花纹袖口特殊,以及李老年轻时候也去过那边找器物材料,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埃文基族人?” 沈离注意到这个名词。 傅应寒早有准备,拿起桌面上的平板,调出一个页面给沈离看。 596.可以请李老一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平板屏幕上映出的正是埃文基族人的介绍资料。 一个分布于东北亚地区的少数游牧族群,主要居住于E国西伯利亚区以及以及华国内蒙古龙江两省。 这个族群是在E国被称作埃文基人,在华国的名字则是鄂温克族,旧时也称通古斯或索伦,其意思是“住在大山林中的人们”。至今的主要居住地区变成了呼伦草原靠近兴安岭的那一带。 除了这些,后面还跟着一些对于这个族群的历史以及习俗文化的了解。 在沈离浏览的时候,傅应寒补充道:“李老知道这个族群,是想要用他们族群的驯鹿鹿角来制作一样器物。当时他为了寻找合适的鹿角,费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和精力,陈局和你外公去时也有帮忙找,故而他看到照片一眼就认出来了。” 沈离抬头看向傅应寒,道:“我昨晚查了查那快递源头。白天冬确实谨慎,我花了一夜才有突破,送快递的是个北方人,就来自呼伦那一带,和这个族群居住的地方对上了。” 傅应寒神色也带出喜意。 “这可太好了。两边信息都对得上,说明找的方向是没错的。再往下查,一定能查清楚照片和手指是怎么回事。” “另外,陈局和你外公既然都在埃文基族人的地方待过,又曾在那里大张旗鼓的找过东西那么久,那里的人对陈局和外公一定是有印象的。至少老一辈是有的吧。如果费心打听打听,未必不能打听到些意外收获。” 沈离赞同,道:“傅老爷子还说了,我师父外公去这埃文基族人所在地区,是为出任务。其实我外公的能力,我至今没有个准确的概念,但我很清楚我师父的厉害。能叫我师父亲自出马的任务,必定不是小案子,会是当地的大事。” 换句话说,既然埃文基族人居住地发生过一件需要她师父亲自出马的,非同小可的大事,当地人不可能不记住。 就算过去那么多年,年轻人可能不知道,老一辈的人也不可能会完全没印象。 “当然,凡事没有个绝对。” “白天冬把这东西送到我们手中,以他的行事作风,不会想不到我们能查到这个埃文基人身上。” “不排除,说不定他为了拿捏我们,在送来这东西前就已经着手灭了所有可能,残忍的杀害了当年与我师父外公碰面的人,以防我们查到什么。” 沈离眸光一冷,“若是如此,也无妨,我可以查特调局的案宗。他再神通广大,手伸的再长,也不可能碰的了特调局的藏库。” 傅应寒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回来的路上,傅应寒的心情比较轻松,没昨晚那么凝重了。 顿了顿,傅应寒对沈离道:“我觉得,弄清楚陈局和外公当年去找埃文基族人的具体位置,以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后,亲自走一趟那里。” 沈离看他。 傅应寒道:“交给他人,免不得会出各种各样无法预料的意外,也不能保证得到的结果一定百分百对。不如自己亲眼看到的。” 沈离觉得也是,便颔首。 想到什么,她又道:“明器碎片,不是有一部分就在北方吗?” 傅应寒秒懂她的意思:“你想在去之前用那枚扳指测一下明器碎片的大概位置,然后在过去后边找陈局的下落,边找明器碎片?” 沈离点头。 傅应寒一口应下:“好,过两天,我带你去长生库拿。”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沈离拿起手机给肖怀森发消息,话是对傅应寒说道:“下午我就先去特调局查案宗。” 弄清楚当年她师父外公去找埃文基族人办什么案子,再赶过去打听他们在当地留下的踪迹,说不定这两者会和现在她师父的手指照片突然出现有某种联系呢。 傅应寒思忖片刻,道:“那我下午不和你去了。我回黑市找李老,或许能找到更多意外线索。” 沈离灵光一闪,“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此次去带上李老?” “带上?你确定?” 傅应寒惊讶。 沈离道:“李老当年去过,对埃文基族人又比较熟悉。有他在的话,可能会免我们不少弯路。” 傅应寒便道:“好,我去和李老说。” 沈离想到李老年事已高,犹豫了下,补充道:“如果李老的身体条件不方便,那就算了。请他帮忙固然好,但也不能因此让李老身子有恙,大不了到时有问题就给李老打电话问询。” 傅应寒扯了扯嘴角,伸手揉揉她脑袋,道:“好,都听你的。不过以我对李老的了解,他怕是无论如何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说罢,傅应寒转而问道:“你还没吃早饭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水煮肉片,鱼香肉丝,米饭。”沈离说。 男人亲了亲她额头,起身去厨房。 沈离目光落回到平板上,看着上面埃文基人的资料,心情有些难言的微妙。 直觉告诉她,她师父外公当年去找埃文基人不简单。 而且,当年是她师父和外公一起去的。白天冬要是知道埃文基人,知道她师父去过那里的话,也知道她外公当时在吗? 如果知道,白天冬就该也明白她外公不是普通人,如忌惮她师父陈仲文般忌惮她外公。可以前那些年,禁区似乎并不知道她外公这号人。他们是从六年前发现她师父去宋城,才开始注意的。后面好像也没有太把她外公放在眼里过。 沈离还觉得目前为止查到的有点顺,有种不放心,怀疑这些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儿,引导她去发现的。 也许是白天冬故意引导的吧。 白天冬一直不再现身,难道是准备在埃文基族人那里埋伏好,等她自投罗网? “不管了,就算是陷阱,我也得往里钻,不能放过和我师父有关的线索。” 沈离抬手按了按眉心,放下平板,等傅应寒做好饭过去吃。 吃过后,两人各自休息了会儿,便都离开了公馆。 597.你不要惹他不高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并没有直接去特调局的总部大厦,而是和肖怀森约了别的地方见面,然后再开车离开京中市区。 因为特调局的藏库并不在京中,在郊区某座山林间,上世纪遗留的防空洞附近。 而且为保证隐私性和安全性,所在附近方圆数十里,都请了高人以奇门八卦布阵,要是有人不小心闯入也没有关系,会自己不知不觉走出去离远。 除非有专人领路,或者能力厉害到能自己看出并破解,才能找到藏库去。 但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藏库外的奇门八卦不会一直保持不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动变化成新的,个中规律难以摸清。 这就是沈离为什么能笃定禁区的手伸不到特调局藏库的原因。 “师父,你怎么突然想查二三十年前的案子了?”肖怀森来的匆忙,先前也只得沈离一句要来的话,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想来。 沈离没有瞒他,一边回别人消息,一边告诉他埃文基族人的事情。 肖怀森认真听着,听完在脑海里搜寻记忆,不熟很确定的道:“我上任前有了解过前面局长的重要事迹和经手的案子,对这件没有印象。那它应该是被封存进了天字区。” 特调局藏库分为四个部分,依次以“天地玄黄”命名。 其中天字区位于藏库最里面,守卫最严苛,存放的案宗相应的也是最绝密的,特调局高层长老想要进去看很难,只有局长拥有调阅权利,还得是本人到场才行,也不是无限次的,每个月只能调阅三回。 地字区严密程度次之,局长可以任意出入,部分有局长手令的高层可以出入。 玄字区就开放给特调局高层了。 黄字区里的案宗没多少要紧的,因而特调局高层以下重要骨干成员可以出入,也可以带离,只要如期归还即可。 肖怀森说他对沈离提及的案子没有印象,则就证明这起案宗非但不能随意调阅,他以前也没有触及的机会,只会是天字区里的。 “是天字区里的更好。”沈离淡淡开口,“说明这起案子真的不简单。了解实情后,我或许也可以从其中有限的信息里,推断出白天冬的目的。” 肖怀森看了看沈离,道:“师父,那你会去找埃文基人吗?” “嗯。” “这次,你还是只和傅三爷去吗?有没有想过……带别人?” 肖怀森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沈离嘴角微抽,抬头看了肖怀森一眼,满脸他在说废话的神色。 “自然要多带几个人。白天冬就在埃文基人那儿给我下套呢,等着瓮中捉鳖呢。我是有多傻,在这种情况下还单枪匹马?那不明摆着告诉白天冬,这次你绝对能出口气。” 肖怀森闻言,立即期待的问:“师父,那你准备带谁去?不然我跟你一起……” “已经找好人了。” 沈离开口,堵住了肖怀森余下的话。 她低头继续看手机,漫不经心的续道:“你的事情很多。旁的不提,你还要修习封印之法,而且你要防着禁区搞小动作动封印之地,怎么能离开。” 肖怀森有点失落,不过听沈离这么重视他,又高兴起来,应了声是。 “况且,”沈离道,“傅应寒和你好像不太合。你跟去的话,他会不开心,影响他做事,得不偿失。” 肖怀森的心情一下子跌至谷底,倔强道:“我对傅三爷没有丝毫不满,明明那么客气。说来也奇怪,我和其他人相处的还是挺不错的,认识的人里也没有几个和我不对付,偏偏傅三爷……” “或许真的是我无意中得罪了傅三爷。可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要是不喜的话,可以直说,我改就好了,没必要跟师父你那么小心眼的告状吧?” 他嘟囔:“我就从来不会小心眼的跟师父你告状。” 沈离头抬都没抬,“那你以后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碍他的眼,不要给他不高兴的机会。实在免不了见面,对他敬些,消失的快些,不要磨蹭让他不耐。” 肖怀森:“………” 这同“我知道他会故意找你茬,但我不在意,你不要去招惹他就行”有何区别? 肖怀森咬牙。 “记住了没有?” 沈离这时抬头看他。 肖怀森勉强道:“记住了。” 沈离嗯了声,收回目光继续发消息。 近一个小时后,他们停在一个岔路口,肖怀森下去,在路边捯饬了一番,再上车继续开。十几分钟后又停下下车,于路口摆弄完,再度上车。 如此反复五次后,两人穿过小小片山林,眼前之景豁然一变。 他们到了林路尽头,前面是陡峭的山壁,以及一个洞口,入口处有数十守卫。 “到了。” 肖怀森说,停车下去。 沈离收起手机,也推开车门下去,同肖怀森走过去。 到入口处被拦住,肖怀森娴熟的拿出自己的手令出示,道“:这位沈小姐是同我一起的。” 守卫让开。 沈离和肖怀森进去。 以前沈离来过,对这里熟悉,所以不需要肖怀森带路,走的很快。 进去走了没多久,再次遇到一道岗,肖怀森出示自己的身份手令后,两人得以继续往里,一连过了四道岗。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处偌大空地,面前是四个入口,分别对应了“天地玄黄”四区。 两人径直走向“天字区”,在入口紧闭的铁门前停下。 肖怀森上前,抬手捏诀掐印,打在门上。 门身上随即出现了一个闪着微光的漩涡。 两人迈步进去,睁眼就看到了天字区真正的入口,只不过同时也看到了数十人,而且都是厉害的玄师。 为首的一个布袍青年上前,面无表情查验身份。 肖怀森出示。 青年颔首,“可进。” 再看向沈离,青年公事公办的语气极为冷淡。 “除局长外,闲杂人等,不得——” 沈离没听他说下去,直接抬手施出个术法,手势变化间,凝聚出一个特殊的图腾。 她轻一挥手,淡金色的流光穿过他们,没入后面紧闭的门身。 下一刻,“咔哒——” 门应声而开。 同时,众人脸色微变,愕然齐刷刷看来。 598.你真的懂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在特调局藏库,天字区的确非常严密,除局长外其他闲杂人等不得出入。 但有一种情况除外。 ——一代局长陈仲文。 他非但可以在此自由出入无限次,还是这里守卫之首,权限非常广。 因为最初特调局在建立藏库,布下层层守卫之时,是陈仲文提议并带人做的。所以这里的任何机关和阵法,陈仲文都了如指掌。 也因为守着的人大多是陈仲文找来的,他们对陈仲文就很信服,极其听陈仲文的话。 是以后来陈仲文向他们嘱咐了一件事,他们也无条件的服从了。 这件事便是沈离。 陈仲文在收沈离为徒后,专门带她来过这里,不仅将藏库的各种秘密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她,还教了她如何解开藏库的禁制打开大门,并嘱咐这里的守卫见她如见他,不论沈离何时来都不能阻拦。 不过那时沈离出现在这里时,戴着口罩和帽子,守卫们也就不是很清楚沈离的具体长相。 却可以从一件事情上辨认她——能否打开藏库禁制大门。 因为陈仲文只教了沈离一个人。除了陈仲文那一辈,现今在外的仅沈离一人知道如何打开。 此时此刻,他们身后的那道大门就打开了。他们也能明确的感受到,上面的禁制也如数被悄无声息的化解。 所以他们眼前的那小姑娘便是…… “见过局长。” 所有守卫望着沈离,来不及想太多,赶紧拱手低头见礼。 肖怀森早有预料,也不意外。 他也跟着看向沈离,嘴角带笑,亦带着骄傲。 沈离上前几步,问为首的青年:“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当然!” 青年立即让开后退一步,作出请的姿势。 门口前的数十人也井然有序的齐刷刷让出一条路,同等敬请。 沈离迈步走向门口,很快进去,身影没入黑暗。 肖怀森正也要跟上,被青年犹疑的叫住。 他偏头看向对方。 青年满面不可思议和懵逼:“肖局长,小局长她不是已经随陈局一般牺牲于封印之地?怎么会出现在里面?” 作为陈仲文的亲信,又是守着特调局天字区藏库的人,青年这些人都清楚封印之地,也明白其厉害。 可也正因明白,他们看到沈离就极其吃惊。 对方怎么会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该不会是他们出幻觉了吧??难道是小局长当初没牺牲??也没风声说小局长还在啊。而且小局长健在的话,怎么会轮到别人上位?! 肖怀森没有多言,只道:“秘密,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过问不该知道的。” 说罢,肖怀森快步跟去。 还在原地的众人茫然面面相觑。 肖怀森进入门口,也跟着走进黑暗深处。 没一会儿,面前出现了一层柔软的屏障,他穿过去,再睁眼时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只见他们到了一个非常巨大且宽敞的洞室,足足高近十米,长宽都难以计数,一望无际。在这样的洞室中,成千上百的十几层高柜整齐排列,上面大多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卷轴。 沈离就在肖怀森面前数步外。 她静静站在那儿,身前有一根四十厘米方形大小,一米半高的石柱体,表面光滑无纹,泛着黝黑玄石的特有寒光。 而她周身空气中浮动着密密麻麻的斑驳光点,要是仔细睁大双眼看,就会发现那些光点彼此间有细不可见的光线连接,不断延伸,源头便是那根玄石柱。 肖怀森看着沈离有些出神。 她不时挥动手臂,指腹轻点面前的光点,里面的信息就会随着她的触碰而进入她的脑海。 如果再攥住光点,与之对应内容的卷轴便会从那些柜架上飞来,摊开在沈离面前供她浏览。 “发什么呆,过来一起找。” 沈离注意到身后的目光,出言叫人。 同时,沈离也将周身围绕着她不断转动的光点筛选出了一大半不是她要找的,挥手将其收起。 别看它们多,其实它们的排列都是有规律的,按年月日和天干地支储存。 故而沈离找起来不算多费力。 其实她也可以迅速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但经过埃文基人这件事后,她对自己师父和外公的过往经历生出了莫大的好奇心,想知道他们以前都经历过什么。 陈仲文暂且去不说了,经历堪称传奇。 那她外公沈茂书呢? 还在特调局里时,是否也是一代天才,为人敬仰,出生入死的事迹令人叹为观止? 可她印象里的外公温吞和蔼,素日里总是唠叨个不停,叮嘱她一句注意安全的话都能不厌其烦的说上几十遍,同他人提及的沈茂书实在大相径庭。 或许从这些过往的卷宗里,她可以一窥外公昔日模样。 沈离想着的工夫,肖怀森到了她身边,只是他依然专注的望着沈离,目中隐隐带着些怅然。 “雪狐,”他突然开口,却不是叫的师父,“你知道吗,有时候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忍不住想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雪狐。” 沈离:“?” “因为我时不时会觉得你很陌生,也越来越有距离感,仿佛只能落在你身后看着你走的越来越远。” 肖怀森语气柔和了些,“直到方才,我看到那些人认出了你,称呼你以前的身份。我突然就有种你回来了的感觉,熟悉感也回来了。” 沈离淡淡道:“我一直是我,没有变过。只是如今经历的多了,明白的也更多了。是你多想了。” “是吗?”肖怀森紧盯着沈离,“你说你明白了很多,那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明白我心里一直在想什么吗?” 沈离看着他,片刻后道:“是我小看你了。” 肖怀森目中隐隐闪烁着细碎的微光,也带着某种隐秘。 然而下一刻,他听沈离道:“你向我求学封印之法,我还觉得是不是太难为你了。没想到修习封印之法对你不算什么,你素日又够忙了,却仍有闲工夫想些莫名其妙的打哑迷。” “既然你这么有空,就加大修习量,一个月之内学会至少九种封印书法。” “一个月后,我会检查。” 599.半鬼鹿人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肖怀森:“???” 见肖怀森一脸被打击般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沈离蹙了蹙眉,道:“怎么,九种还是太难了吗?那就五种吧。但必须熟练掌握,要是出差错,你也不要再跟我说什么修习的话了。” 肖怀森:“………” 如果一定要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肖怀森会用生无可恋这个词。 不,生无可恋还不够形容他绝望的程度! 肖怀森想不通,非常想不通。 为什么他都已经暗示的那么明显了,对方还是没有懂?? 肖怀森也不敢直接戳破心思,他怕到时候连师徒都做不成了,那他就真的和对方成了陌生人。 那还不如杀了他。 怎么都不甘心,肖怀森忍不住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 怎么问题那么多? 沈离再次皱眉,考虑了下。 也罢,看在师父这层身份的份上。 “什么问题?” 沈离勉强耐着性子道。 肖怀森心里十分复杂,小心又试探的说:“傅三爷,他是怎么追到你……师父你的?” 沈离一愣,莫名的看着对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肖怀森故作镇定的开玩笑道:“好奇。以前师父你身边都没有过关系那么亲密的男人。师父你可能不知道,你在的时候,局里的人还有私下打过赌呢,就猜测将来师父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那时可是信誓旦旦的跟他们说,师父你无心风月情爱,怕会孤身到老。没想到到头输的是徒儿,还输了不少钱呢。那徒儿不得输个明白?师父,你说是不是?” 沈离心道,看来特调局那些人还是太闲了,得给他们找些事情做。 她一边搜寻着自己要的卷轴,一边淡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肖怀森微怔。 沈离说的轻描淡写,“我喜欢他,就答应在一起了。” “没……没了?” “嗯。” “就这么简单?” 肖怀森有些难以接受,也不愿相信。 沈离道:“就这么简单。他让我喜欢上他了,所以我愿意和他一起。不然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肖怀森沉默。 他以为傅三爷是为沈离做了很多出乎意料的事,触动了沈离,才让沈离答应在一起。 没有想过只是出于喜欢。 事实上,但要让沈离喜欢上这一点,就一点都不简单。 更别提,那傅三爷只用短短几个月就将沈离追到手了。 肖怀森恍惚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徒儿这赌输的忒意想不到。” “你今天的话很多。” 沈离语气微冷。 肖怀森激灵了下,瞬间醒神,低头道:“以后不会了。” 沈离淡淡道:“找卷宗。” “……是。” 肖怀森应声,默然上前翻找。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说什么。 沈离专心于看卷宗,也没空去理会想肖怀森怎么有点反常。 她很快找到了几份三十年前左右的卷宗,发现上面当真有她外公沈茂书的痕迹后,立即取来,就地盘腿坐下看。 其实这几份卷宗上,并没有直接提到她外公的名字,更多的是提到她师父陈仲文,以及带队中有一沈姓队员表现突出,与队长陈仲文配合默契完美,顺利解决该案。 一连看了五七份后,沈离才终于看到“沈茂书”这个名字。 因为此时沈茂书已晋升为副队,上面看重沈茂书,有点想单组一队,由沈茂书负责的意思,便亲点他独立负责了好几起案子,其中包括九命妖猫案、海上绿火车案、良渚洛书案、秦王九鼎案等。 每一件案子里,她外公的表现都相当优秀惹眼。 沈离一一仔细的看去,脑海里慢慢勾勒出一个全新的人物。 原来,她外公曾经那么杀伐果断,机智多谋,身手过人,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吸引着跟随的人不自觉的崇敬,哪怕是处于人群中,也不会被掩没。 可后来却…… 沈离神色一黯。 “找到了!” 肖怀森声音突然响起。 沈离抬头。 几步外的肖怀森抬手准确无误的抓住朝他迅速飞来的卷宗。 他转身,快步到沈离面前,将有些后的卷轴递给沈离。 “这就是和埃文基人有关的那起案子。” “但是我刚才大概扫了几眼,发现这是被重新补录的案宗。落款人还是陈局本人。” “也就是说,当时他们前奉命去查案,结束回来后述职递交了案宗。可没过多久,陈局又向上面提申请,把案宗要回去,交上来了份新的。” 沈离接过来,听着肖怀森说的,微微拧眉。 她把面前堆着的卷轴推到一边,解开埃文基人这份摊开来看。 这份卷宗存在的时间还是挺久的,表面都已经泛黄,墨迹也显陈旧。 开头先标注了此次案子的核心内容——半鬼鹿人。 最初是埃文基族人中,有一人曾离开故土,穿越广阔的大草原,进入了兴安岭山林中。但此人就此失去了踪迹,家人们遍寻不得,以为他遭遇了不测。 一年后此人却突然回来了,不但好生生的,怀中还抱着个出生的女婴,说是自己的孩子。 家人们问及此人过去一年的经历,此人闭口不言,也性情大变,比过去沉默寡言,木讷怯弱,不再与朋友亲戚往来。 此人坚持说女婴是自己的孩子,其家人也就只好接受,跟着一起抚养。 最初还是好好的,其家人都很疼爱那孩子,见孩子与那人生的也很像,便不再怀疑孩子的亲缘。 可几年后,当地族群突开始发生怪事。 一开始他们豢养的家禽无缘无故的死亡,都是被咬断颈动脉,浑身血肉模糊,像是被猛兽啃食。 他们也以为真的是猛兽,加强了防备,但家禽死的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有人也死亡,半夜常听到鬼哭狼嚎,这令当地族群无比惶恐,开始日日夜夜不分的巡逻防守。 这样无疑是有用的。 一个黎明,有一队巡狩的人族人发现了异样,就在当初失踪归来的那人家门口,有血迹和残尸血肉。 600.看来只能问李老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他们闯进去,看到了惊骇的一幕。 院中有一个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鹿身的小女孩,模样凶残疯狂,显然已经失去了人性,而当初回来的那人就在一旁拿着生肉喂食,还割自己的手放血给小女孩喝。 他们闯了进去,那人却跟没有听到看到般视若无睹,依然在继续喂食着小女孩,惊的他们呆立原地。 直到突然听见哀嚎声。 那些族人循声进屋,发现里面血腥不堪,此人的家人也都被绑着,竟已是残缺不全的死人! 唯有一个活人,却也只有半边身子,奄奄一息的叫着救命。看到有人进来了,立马惊恐的叫道,外面的两个人都疯了,要杀光族群里所有人! 这惊动了埃文基人整个族群。 族人们将那人及小女孩绑起来,先前死了人的人家都愤怒的叫嚣着要打死那两人,其他族人拦不住,又因也害怕,不想再拿那两人在同一个族群里生活,就半推半就的跟着一起打杀,后面又放了一把火将两人烧死。 至于被救下来的只剩半截身子的人,也没能活下去,没多久也跟着死了,死前却留下来一句奇怪的话——要将被打杀死的那两人供奉起来。 可他们恨都来不及,哪里会供起来。 那之后,埃文基人都以为这事就那么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来年春天,族群里再次发生了怪事,好些个族人四肢退化长合,由直立变为匍匐在地,脑子混乱不清,也无法再口吐人言,数日后生生变成人面鹿身的怪物。 就和当初打杀死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原因,那些变成鹿人的族人又攻击性很强,伤害了不少人,令他们疲于应对,损失严重。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有一日,一个外地人经过,无意发现了埃文基人的异状。 他好心提议可以去找特调局。 于是埃文基人离开了草原,找到特调局在北方的一个分局,上报了此事。 因情节太过匪夷所思,也比较棘手,便由陈仲文和沈茂书共同带队,一共六人前去解决。 卷宗后面的内容中,并未提到有遇见过李老。 只简单讲了他们于兴安岭一带找到了能够阻止埃文基人变成鹿人的法子,带回去交给埃文基人,确定埃文基人有所好转后,他们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怎么找到的,埃文基人为何会变成鹿人,有无隐情之类的事,这份卷宗语焉不详,一笔带过。 翻到后面,此次任务结果也是由她师父陈仲文写的。 六人小队,最终只陈仲文和沈茂书回来。 因埃文基族人要求,他们不予填写其他情况。 上面当时也审批了,便出现了这样一份卷宗。 “陈局改过。最初的案情肯定还有些隐秘,但陈局觉得不能写在这上面,就抹去了那些,剩下这些。”肖怀森笃定的说道。 沈离想起白天冬送来的那张照片。 傅老爷子说过,照片上的人所穿的藏袍,是她外公沈茂书当年送给师父的。从藏袍上的损耗和豁口来看,当年穿着那身藏袍时,分明经过不小的凶险。致命部位的豁口尤其大呢。 单从这点上来看,也能断定她师父和外公隐藏了很多埃文基人这案的情况。 沈离抬头看向肖怀森,“你现在掌管特调局,有接触到听说过当时位处我师父上级的人吗?或者说,已经退休的?” 肖怀森摇头:“陈局那一辈,他们的上级就已经是至少四五十的了。现在过去了近三十年,早就不在了。我没听说有哪位还健在。就算有,档案也是绝密的,远非我能知道,拜访也不太可能,上面会保护的很严。” 沈离拧眉。 看来只能去问李老了。 肖怀森道:“要不然这样,再找找有没有类似埃文基人的案子。这么些年过去了,如果埃文基人再出事,特调局会再派人去的。两家案子相对比的话,应该能得出不少信息。” 沈离觉得也行,便起身去搜寻。 肖怀森也跟着一起找。 但此地的案宗浩如烟海,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而且是需要一件件的看过去。并不是能像电子设备那样靠关键词就行。 要搜寻到相关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人找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找到相关的案宗。 沈离倒是找到几个她外公沈茂书经手的案子。 眼见时间不早了,沈离在又找了会儿,还是没有结果后,看了看腕表。 “不找了。”她开口。 肖怀森看向她。 沈离决定去问李老,道:“找下去没用,我们走吧。” 肖怀森听话的应了声。 两人将拿出来的卷宗放回到原有的位置后,便转身离开。 外面的守卫一见他们出来,立即朝沈离见礼。 沈离摆摆手出去。 肖怀森追上她,有点担心的问道:“师父,藏库那些人知道你还活着,会不会告诉那些老东西?到时候要是他们知道了……” “不会。” 沈离语气平缓的打断肖怀森的话。 她淡淡道:“那些老东西,连进去都进不去。再说,他们算什么?什么时候轮的到他们使唤我师父留下的人?” 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她师父那样能收服藏库那些人。 肖怀森闻言放心了。 两人离开藏库到现在,开车回京中市区。 路上,沈离一直在想看到的案宗。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沈离拿起来看,是傅应寒。 她神色缓和了些,接通电话:“喂?” 旁边的肖怀森注意到,有些不是滋味的抿了抿唇。 “找到卷宗了吗?”电话中男人柔声问,“我先前给你发了消息,一直没见你回。” “先前在找案宗,没看手机。” 沈离解释了句,将得知的内容详细的告诉傅应寒。 她说的时候,开车的肖怀森也在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偏头涩然看沈离一眼。 可能沈离本人并没有发现,她现在的语气格外温和,也格外有耐心,叫人一听就知道她心情很好。 这是对他没有过的。 601.难道小姑娘嫌弃男朋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听完,有了和沈离一样的想法。 “既然案宗里记录的不详,问李老吧。他当年在埃文基人那里遇见过陈局和外公,想来也是听说过当年的事。” 沈离便问:“那你现在还在黑市吗?” “没有,我傍晚回南山公馆了。” 傅应寒想着可能沈离查找卷宗不会太久,便想回去和沈离一起吃晚饭。没想到沈离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他担心沈离,最后就直接打电话问了。 说起李老,傅应寒也顺便告诉沈离自己的结果。 “我已经问过李老了,李老答应和我们一起去北方,找埃文基人。放心,我检查了下李老的身体,能受的住这次奔波。” “另外,你明天要是没有事的话,我们就去长生库,用那枚扳指找下一个明器的线索。之后就让那扳指在长生库里待着就好,为防出意外,就不带它一起走了。” 沈离边听边点头。 将扳指放长生库里存着就好。 要是带着一起上路,万一途中遇到禁区的人,亦或者找到埃文基人后也遇到了白天冬,不能保证白天冬发现不了。 到时得不偿失。 她道:“那我现在回南山公馆,明天和你一起去拜访李老,再用扳指找明器,一趟弄完。” “好。”傅应寒应她,想到什么,“你现在在回南山公馆的路上?” “对。” “你开着车吗?” “不是,肖怀森开车。” 这提醒沈离了。 沈离道:“他没开车过来。那我等他回了特调局,再回南山公馆。” 沈离没有刻意控制音量,旁边的肖怀森也隐约听到了她和傅应寒的对话,转头看她,问道:“师父,你真的要送我回去?” “你不是就在开车吗?自个儿到市区拐个弯儿开向特调局。”沈离说。 手机那边传来男人一声低低的笑。 “那男朋友在家等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傅应寒道。 沈离想了想,报了几个菜名,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到了特调局叫我,我睡会儿。” 肖怀森低低的嗯了声。 沈离放低座椅,抱臂阖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下了。 沈离若有所觉的睁眼,揉了揉眼睛清醒些。 “师父,那我回去了,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肖怀森说。 沈离点点头,从后座下去。 肖怀森也下车,看着沈离坐进驾驶位,准备离开。 他鬼使神差的叫住沈离。 “什么事?”沈离问,稍有点不耐,心想肖怀森今天怎么那么磨叽。 肖怀森望着沈离,突然就有些释然了,笑道:“师父,我认输了。” 沈离:“?” “祝你和傅三爷日后顺遂。” 肖怀森认真的说。 这令沈离正色看了看他,淡声道:“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她只有半年。 没有以后。 “徒儿清楚。”肖怀森扯了扯嘴角说,“师父回去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单手转着方向盘,驱车离开。 肖怀森仍站在原地,目送良久。 他呢喃道:“怎么会不清楚呢……特调局可以没有肖怀森,谁都可以做肖怀森。可雪狐只有一个,独一无二……” …… 回到南山公馆,沈离发现傅应寒就在外面路边等着。 她立即停车下去,大步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自她的车于路口出现时就注意到了,含笑看着她,道:“正好,饭菜还热着,我们去吃饭。” 沈离握住他的手。 有点冰。 “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在外面等着做什么?这天儿多冷。”她道。 男人叹气,幽幽的说道:“没办法,情敌太多了,男朋友好像也没有过人之处。那要是让小姑娘心疼点的话,小姑娘是不是就完全顾不得其他人了?” 他朝沈离伸手,理直气壮,“男朋友现在要被冻死了,需要小姑娘抱抱,亲一下效果最好。” “………” 沈离依言抱住他,又很快松开,拉着他进去,道:“你也乱想。我天天那么忙,又不会认识新的人,你哪儿来的情敌?” “也?” 傅应寒敏锐注意到这个字眼。 沈离边走边道:“昂,就肖怀森。下午我在找卷宗的时候,他不帮忙找就算了,还说些有的没的耽误时间。”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已经上了台阶,到了门口。 沈离抬手去推门,却被男人拉住。 傅应寒将沈离身子扳过来,带着醋意问:“他同你都说了些什么?” 沈离新奇的看着男人。 不是吧,对她徒弟都能拈醋? 她如实告诉他。 男人听完脸色更黑了,道:“那你是怎么回他的?” 沈离:“我说他挺厉害的,小看了他。” “???” 傅应寒额间青筋直跳,想说什么又顾及似的停下,最终只捧起沈离的脸狠狠的亲了她一口。 委屈道:“你竟然在一个男人说这种话的时候夸他?是不是对男朋友感情淡了?” “你想哪儿去了。”沈离道,“大敌当前,封印之地的情况又那么紧急,明明每天都有事要做,还要修习封印之法。如此,他还有心神想别的。难道我不是小看了他?不是我给他酌情加了人任务,让他月底前至少学会五到九种封印术,要求必须精通。” 傅应寒顿时愕然。 他不了解封印之法,不过也清楚沈离当年学了足足三年,才勉强能开始接触封印之地。足见封印之法之难。 现在沈离对肖怀森的要求,不可谓之不高,恐怕肖怀森到月底前想要腾出时间来知道的话,一天睡觉都睡不了几个小时。 他忍不住低笑,又亲了亲沈离,道:“干得漂亮。我同情他。” 看着变脸翻翻书快的男人,沈离嘴角微抽,道:“那现在能去吃饭了吗?” “能,能。” 傅应寒拉着她推门进去,想想还觉不放心,撒娇般道:“小姑娘要对男朋友一个人负责到底,以后也坚决不能给别人靠近的机会,只看男朋友一个。” 沈离叹:“傅应寒,怎么会有你这么能吃醋的?” “小姑娘嫌弃男朋友了?” 男人一副受伤模样。 “……没有。应你应你,都应你。”沈离道。 男人霎时脸色阴转晴,心情愉悦的关上门。 602.李老:我知道的不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 沈离和傅应寒一早便去了黑市。 傅应寒去前有提前给李老打电话,告知对方他们要去。 不过当两人到李老的铺子时,没有见到李老的人,只看到一张由李老留下的字条。 傅应寒拿起来看,“李老说他刚出门去找张嘴仙了,请我们在这儿等会儿,他很快回来。” 沈离并无要紧事,在此等会儿也无妨,便点头。 男人却没闲着,扫了眼四周柜台上摆放的玉石器物,忽而迈步上前,到一个黑檀木的柜子前,打开它拿出了一块冰底阳绿的玉石,回身给沈离看。 “觉得它怎么样?喜欢吗?”傅应寒问。 沈离扫了眼,那块玉石成色极佳,晶莹剔透,还没有杂质,块头比拳头还大。 毫无疑问,定然价值千金。 有先前的经验,沈离毫不犹豫摇头:“不要。” 只怕她一点头,男人就要塞给她。他总恨不能看到什么好物件都捧到她面前。 再这么下去,沈离真怀疑男人有一日会不会把自己弄的破产。虽然以他的财富,再过几辈子都不会破产的样子。 她虽然拒绝了,男人却挑眉道:“不喜欢?方才不是多看了几眼吗?” “无妨,不喜欢也可以带回去,不用的以后就摆着看。” 他直接决定。 沈离开口想说什么,傅应寒却是直接拉着她进里屋侧间里,拿了布尺给她测腕长,再在玉石上比划。 “嗯,可以做成个镯子戴。你不喜欢大的,我给你做成精细的,再嵌点银色。剩下的料子给你做耳钉吧。”傅应寒抬头看着沈离,微扯嘴角,“到时候你放心戴,它不会太出挑显眼的。我也尽量做的小巧,不妨碍你平时做事。” 沈离新奇:“你还会做首饰?” “岂止呢。行首曾经向老夫讨教过许多次,可不止会做这点,小夫人尽管放心使唤行首。” 李老笑呵呵的声音自外面响起。 沈离和傅应寒偏头看去,便见李老掀了帘子进来,手中提着个食盒。 他过来,拽了张凳子坐下,打开食盒,里面竟是几碟精致喷香的冰皮点心。 “听说这次行首要带小夫人一起过来,老夫就去找张嘴仙拿了些吃的 ”李老将点心拿出来一一摆在沈离手边,道:“这是张嘴仙最近儿才研究出来的新花样,小夫人尝尝合不合胃口。” 沈离微窘。 合着李老离开是给她去弄吃的了。 思及此,沈离不由得瞪了眼傅应寒,不过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都怪他上次要李老去弄那些,叫李老现在觉着她谈个话还得吃些零嘴。真是有损她的形象! 男人低笑,“李老真是善解人意,会为人着想,难怪我师父在世时对李老再三赞不绝口。” 闻言,沈离桌子下的脚踢了下男人。 男人却很无辜的看她,道:“怎么了?是催男朋友尽快做镯子耳钉吗?好的,男朋友遵命,这就做。” 沈离认命的抬手遮住脸,简直不想和他对视。 李老哈哈一笑,打圆场道:“行首,您这可不地道,再欺负下去,把小夫人欺负走了,到时候有您烦恼的。我看还是快说正事吧,别逗弄小夫人了。这次您二位来,是为了昨天说的,要去找埃文基人的事吗?” 傅应寒见好便收,道:“是,也不是。” 李老面露疑色。 沈离敛神,放下手看向李老,说道:“我听傅应寒说了,李老您答应与我们一同去北方。” 李老颔首。 “其实昨天我本也要和他一起来找李老的。毕竟这是大事,李老您又不辞辛劳应下,晚辈怎么都该亲自来以示重视。” 沈离话音一转,道:“但晚辈昨个儿也实在是有要事。晚辈是去了特调局藏库,调阅了当年我师父和外公一起去埃文基人执行任务的案宗。” 李老闻言一顿,面上和善的笑意有些消失,偏头看了看傅应寒。 傅应寒丝毫插话的意思都没有,拿了墨笔在玉石上勾好尺寸后,便开始打磨,一副只负责做东西,全凭沈离如何沟通的样子。 李老微微叹口气,应道:“原是如此。那小夫人调阅案宗后,看到了什么?想必是心中有很多疑惑了?” 沈离先将自己在案宗上看到的内容三言两语讲给李老听,而后问道:“这些是属实的吗?” 李老定定看沈离一眼,道:“自然属实。” “那为什么我师父当年没多久又申请撤回此案案宗,重新补录过再交,里面的内容又语焉不详了?”沈离直言问道。 李老道:“小夫人,老夫并非特调局中人,也非陈局他们身边人。那时老夫在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离开了,没有过度接触,所以并不了解那时的陈局等人,当然也不知陈局为何那么做。” 沈离就转而道:“您当时没有在那里待太久吗?” 李老道:“大概只待了几日。倒是听说了那被打杀死的鹿女及其人家的传闻,后面是因陈局和茂书说那里太过危险,不宜多留,老夫便听从他们说的走了。” “后面我师父外公他们发生了何事,您不知道?”沈离问。 李老摇头,“不知道。” 沈离目光一深,道:“那晚辈换个问题。在师父补录案宗前,原本的案宗是什么样子?我已将补录后的案宗告诉前辈您了,这些内容和您当时的所见所闻有什么,不同吗?” 李老的所见所闻,某种程度上可以当作原本的案宗。 李老有些无奈,“你这丫头……” “左右都是要去北方找埃文基人的。”傅应寒换了把小刀,“该知道的,到时都会知道,早晚有何区别?李老不妨这时便说了。” “是啊,早晚都会知道的……” 李老目中怅然。 他就看向沈离,道:“也罢,老夫将自己当时经历都告诉你。只是我老夫没呆太久,可能没多少有用的信息。” 沈离点头,“如此就很好了,洗耳恭听。” “其实那时候,老夫同陈局他们还是不认识的。”李老缓缓开口。 603.我和他们差点打起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李老是炼器大师,也自小就对炼器感兴趣,因着独天得厚的天分远超同龄人无数,年轻时候就已经是名号响当当的大师了。 名利得来的太容易,很容易浮躁。 更别提有太多人前仆后继的追捧,李老很快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好在他对炼器的痴迷和赤子之心还没有变,他那时的师父便也由得他去,并不怎么管他。 没了管束,李老做的事越发大胆和出格。 其中就包括有一日,他听说北方草原和兴安岭间那一带有一个稀世珍宝,是炼器难得的材料,若是得来后,可以练出他目前为止从未练出来过的顶级器物,于是李老狠狠心动了。 可他师父听闻后坚决不许他去。 李老没有听师父的话,一意孤行的北上赶去。 那件稀世材料却不是能轻易找到的,李老吃了很多苦,才打听到一点消息,原来它在埃文基人的手中。 然而埃文基人这个族群世代居于辽阔的草原深处,行踪隐秘,很少与外人往来,所以几乎没有知道他们下落的人。 李老当时确也找了很久都没有下落。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他意外的遇到了一个人,花钱从那人口中得知了埃文基人的下落。 李老一开始没有信,忧心那人是不是看他在当地镇子上徘徊太久,银他出手阔绰盯上了他,想要骗他的钱财。 于是他问那人是怎么知道埃文基人下落的,那人说是因为近来在草原中出现了一些人首鹿身的怪物死尸,有好奇者追查,隐隐约约得知和埃文基人有关,他也去找过呢,这才知道了埃文基人的下落。 李老听罢找他说的去打听,确实真有,而且埃文基人也在那镇子附近出现过,据说是族内出了事,在打听特调局分局的行迹呢。 李老得知后,心想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接近埃文基人的办法吗? 他便放出消息说自己认识特调局的人,果不其然没两天真的有一名埃文基人找上门来。他给对方指路,仗着对方久不通外事而胡扯自己这是帮了多么大的忙,请求对方带他去他们的族群找材料作为报答。 那人心怀感念,当真也答应了,告诉了他如何找到他们的族群。 与那人分别后,李老迫不及待的就收拾行囊上路赶过去,用了近三天,才终于在一片水土草地肥沃的地方找到,出示前面那名埃文基人给他的牌子,顺利留在了埃文基人族群。 但那时埃文基人都怪怪的,还劝说李老尽快离开,李老一心只想赶紧找到想要的材料,没有听进他们的话,也忘了他是因为埃文基人出事才遇到的族人,此时埃文基人族内并不安全。 事实上,李老也很快发现了埃文基人族内的异状。 “他们家家户户很少有人出门,纵然是在白天,也房门紧闭。我想找几个埃文基族人打听材料下落,也没有几个埃文基人理老夫,他们似乎都在躲避什么似的,不肯与任何外人交流。” 李老蹙眉说,“不仅白日里安安静静,晚上也死气沉沉。” 故而李老开始觉得不对劲,在当时进退两难,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该继续寻找下去。 他没有纠结太久,因为没过两天,陈仲文和沈茂书带着特调局的人来了。 “说实话,我同陈局、茂书第一次的见面情形,实在算不得多好。”李老面上浮现了点笑意,“那时我同他们差点打起来了呢。” “打起来?” 沈离意外。 傅应寒也抬头看向了李老。 李老颔首,“他们来的时机也不对。” 那时李老被族群里半夜的寒风呼啸和杂声吵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没多久又被吵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心力交瘁的出去时,便瞧见了陈仲文和沈茂书,还有很多族人围绕着他们。 看动静不对劲,李老问怎么了。 这才知道,隔壁住着的埃文基人族长竟然死了! 他过去还看到那个族长死的很惨,浑身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噬咬的,最重要的是族长是鹿身! 没见过那种场面的李老当即被吓得清醒。 更要命的是,他们从他借住的民户发现了血迹,还有族人说见他半夜气势汹汹的去敲族长的门,就说是他下的狠手! 太可怜见,他可太冤枉了! 他半夜去找族长,只是因为被吵的睡不着,想问问族长能不能换地方住,没有回应就认命回去了。 可族人们不信,他们像疯了一样说一定是他干的,是人为的,不用害怕之类的话。而李老当时年轻气盛,加上几天都没休息好,也没有收获,几句就被气的怒上心头,和他们打骂起来。 陈仲文和沈茂书见势拦架,被族人们叫着催着抓他审问。 李老就更气了,直骂他们莫不是一伙的故意算计他,然后和他们二人也打了起来。 “最后是茂书顶着我的拳头没有还手,硬把我按住,拽进了屋里,而陈局在外面安抚着埃文基族人,才算勉强解决了冲突。”李老说。 沈离稍稍坐直,“我外公?” 李老回忆着,笑说道:“没错。当时可能是他当时看着白白净净的,又沉稳,给人的第一印象还行吧。我就勉强压着火气问他什么人,就那么搭上话你说我回的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又摊手,“只是后来陈局进来后臭着脸,语气又冲,老夫火气又上来了,和他对骂了一顿。后面几天其实也互相看不顺眼,总是茂书在其中调和。” 沈离脑海里仿佛也随之勾勒出了沈茂书的新形象。 一个冷静平和,但不动声色间心思也果断狠决的年轻男人。 她听的入神,问:“后来呢?” 李老叹气,道:“后来他们就在查族长之死。很奇怪,埃文基人言语间多避讳,吞吞吐吐的不肯说清楚。还是茂书找上了当时的族长之女,耐心安抚对方沟通一番,套出了数年前死的鹿女二人之事,结合报案人的叙述,他们便就此追查下去。” 604.真的是因为不舍得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当时的追查并不容易,茂书和陈局碰了挺多壁,而且埃文基人也很排斥提及当年死的鹿女二人。除了这些,随着查的越来越深,茂书他们发现了一件特别棘手的事,那就是比较了解鹿女二人的族人,都或多或少离奇的变成鹿人惨死。” 李老的脸色凝重了些,“而那个族长,是最后一个和鹿女二人有过密切接触,可能知道现在埃文基人和当年之事可能存在什么关系的人。但那族长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埃文基人又不甚了解,调查便中断起来。” 听到这里,傅应寒放下手中的工具,说道:“不算中断,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李老意味深长的看向傅应寒。 沈离怔了下,瞬间领会:“那个族长之女是吧?她既然知道鹿女之事,想来亲眼见过,或者听她的父亲提及过实情。” “不错。” 李老点头,道:“茂书和陈局考虑过后,确也找上了族长之女。可族长之女这时对他们避而不见,即便陈局想办法见到了人,她也恍恍惚惚的,像是被父亲的惨死打击到,无法正常言语。” “不过后来茂书成功说服那族长之女告诉他们想要的事情了。对方要求只见茂书一个,也只肯和茂书说。” “茂书前去见人,他们独自密谈了很久。出来后,茂书找陈局谈了谈,然后他们就要我走。” 沈离立即问:“您有问我师父外公从族长之女口中知道了什么吗?” “问了,但茂书和陈局都不肯告诉我,只叫我走。” 李老目光一深,“他们说我再待下去会有危险,也会拖累他们。可我觉得不对劲,就想了个办法拖延时间,说我是为炼器材料而来,必须找到材料才愿意走,他们不能勉强我。” “送走他们后,我就去找族长之女,问她到底和茂书说了什么。但她也闭口不言。” 那时,在陈仲文和沈茂书追查的过程中,李老也算是出了力的,帮了他们不少事情,就同他们熟悉起来,不再介怀最初见面时的矛盾。 因此在确定真的有异后,李老不肯留他们独自冒险,想着自己又不是无用之人,好歹还是能帮上一二的吧? 但他们没有给李老这个机会。 “我去找茂书,要跟他们说决定留下的路上,就先遇见了来找我的茂书。”李老沉声开口,“原来,茂书专门去找了埃文基人的几个老人,问了他们我想要的材料是什么。他和他们交换,他们便告诉茂书了,是一个特殊的鹿角。” “那两天,为让我离开,茂书拖着陈局去找了很多鹿角。”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最后他真的把一个最特殊的鹿角拿到了我的面前,跟我说它就是我要找的材料,让我带着走。” 沈离微怔,问道:“那您就真的那么……走了?没再留下?” 李老沉默了下。 “我当时确实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毕竟我到那里,就是去找我想要的材料。” “不过,我其实有想过,我和茂书他们也算是朋友吧,那我留下帮帮朋友,理所当然。” “可茂书说不算,他没有把我当过朋友。他还说我留下碍他的事,耽误了他许多时间,实在麻烦。” “陈局当时也呛我,说我是个拖累,根本帮不了他们什么。” 所以他一气之下,真的就收拾行李走了。 要知道,在那以前,多少人求着他帮忙,他都没有应过! 他难得好心一次,就被沈茂书贬的什么都不是。 那时的他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和冷待?他只想着,真是不识好歹! 沈离眨了眨眼,同傅应寒交换了个眼神,道:“以我对我外公的了解,他可能是故意那么说,怕连累前辈您的。要是他真的嫌弃您,就不会费时费力给您找鹿角,会直接应我师父的行事作风,叫人直接赶走您的。” 李老深吸口气,“……是或不是,现在不重要了。” 傅应寒开口道:“前辈,那后来呢?” 李老道:“我离开后,带着鹿角回故乡。但我没有用那鹿角炼器,我担心自己水平不够,没法保证百分百成功,失败了会浪费鹿角。所以我开始花费时间寻找能提高成功率的辅助材料。” 傅应寒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玉石,突然问道:“还有这种冰底阳绿吗?” 李老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一愣,“自然有。这块不够吗?” 傅应寒说:“不是,我只是担心失败做毁了。” 李老脱口而出:“行主,您的手艺可是老夫亲自教的,不比老夫在您这个年纪时差,区区一块玉怎么会做毁?” “您担心做毁,是不信自己的能力,还是质疑老夫教的不到位?” 李老开玩笑,“依老夫看,您莫不是想弄个借口全要了老夫库藏里剩下的所有冰底阳绿,凑齐了给小夫人做一整套首饰吧?” 旁边的沈离望着傅应寒,却是了然的唔了声,没有说什么。 傅应寒便挑眉道:“李老,您既然对自己教出的傅某如此有信心,难道对自己就没有信心了?” 李老一怔。 傅应寒拿了另一把小刀,边凿刻着,边说道:“当年没有用那枚鹿角,真的只是因为做毁了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都已经说大半了,其他的,李老可不好再藏私,一并说全了有始有终的好。也有利于我们此次一同北上。” 李老却是静默。 良久,他缓缓道:“行主多虑了,哪儿有什么其他原因,确实就是舍不得浪费而已。” “那您后来还有听说我师父外公的事吗?”沈离转而问。 李老叹道:“有听过。” “不足月余,我打听了下,听说茂书和陈局回了特调局,但也只有他们回去,而且他们还受了伤。” “而埃文基人那边,也销声匿迹。我只打听到他们的事情好像是解决了,其他的,并不清楚。对了,那之后,埃文基人好像还迁居了。” 沈离微微蹙眉,道:“那您当时有再见过我外公师父吗?” 605.后来都没再见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李老听了这话,有点失神。 他摇头,对沈离道:“再没见过了。” 沈离稍有些诧异,道:“一直没再见过的那种吗?” 李老颔首:“那之后,老夫继续找炼器的材料,去过很多地方,也……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去了次西北,在那里出事,被文山救下后带回来,就此留在了这里。” “这期间,我倒是时有听说茂书和陈局的消息。” “陈局就不提了,风头无两,当辈名声赫赫的奇才,这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再赘述。而茂书……二十年前左右,他和陈局出了趟国,回来后没多久便从特调局退出,人也消失不见了,我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 “慢慢的,也就到如今了。” 李老顿了顿,道:“不过数年前,老夫有一次去给文山送东西时,听说陈局来了,在找他。当时老夫没有进去,只在外面听了听,好像茂书有了个孙女。又过了两年,有一日我突然听文山说,茂书去世了。” “这就是老夫迄今为止听到的,全部有关他的具体消息了。”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也确实没再见到过沈茂书本人。 沈离听他说的,蹙眉想了想。 西北之乱,她听说过,那次事故中,玄师界有很多前辈都失去踪迹,或如李老般隐姓埋名,不再出现于众人视野。 至于李老说的二十年前她外公师父出国的事,应该就是指去穆家地下墓的那次。 这么细算来,有关于她外公和师父的消息线索还真是少之又少。 “我知道了,谢谢李老告知我这些。”沈离客气的说。 李老怔然望着她,突然道:“丫头,你儿时和茂书一起生活时,有听茂书提起过从前的人或事吗?” 沈离摇头:“没有。在楼家人的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外公和师父几位熟识,还是特调局的人。我跟着外公生活时,外公虽也时有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也从未跟我解释太多。” 李老听着,又问道:“那他去世前,过的怎么样?” 沈离默然片刻,说道:“不太好。他那时已琐病缠身,经常住院,我被接回到叶家,又被我师父带走那几日,他被禁区的人给……逼死了。” 李老目光一冷。 沈离说来心情也不怎么样。 傅应寒见此,出声道:“此次北上,还是有机会见到禁区的人的。只要弄清楚陈局的照片和手指是怎么回事,阻止他们的目的实现,就是最好的出气方式。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让他们为害过的人血债血偿。” 沈离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再没有什么比解决封印之地更重要的事情了。 李老沉着脸,忽而起身,说道:“行主,小夫人,你们继续吧,老夫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事再叫老夫。” 傅应寒看向沈离,目光问询可还有要问的。 沈离摇头,便道:“辛苦李老。” “没什么,应该的。” 李老勉强扯扯嘴角,转身掀开帘子出去。 沈离瞧着帘子无力落下,若有所思。 “怀疑什么?”男人在这时问。 沈离看向对面的傅应寒,没有瞒他,说道:“我觉得,李老可能还隐瞒了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我们,而且这些事情就和我师父、外公有关。” “你想啊,要真如李老说的,他和我外公几十年没见了的话,单凭埃文基人那次的认识和相处,绝不到能够让李老话语间似乎和我外公很熟悉的样子。” 听李老说话的语气,而且直呼她外公的名字,两人分明十分的熟识,是关系很近的朋友。 反正她要是和谁只认识了寥寥数日,然后就数十年没见的话,她是不会和对方像李老这样熟稔的。 傅应寒挑了挑眉,没有否定,“或许吧。李老不告诉我们,想来是有什么隐情。无妨,这不是马上要去李老和陈局外公认识的埃文基人族地。到地方了,不管有多少陈年往事,相信都会查出来的。到时候就能知道李老可能瞒了什么。” 也只能如此了。 沈离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目光落到傅应寒手中切割分的玉石,问道:“你要一直在这儿做下去吗?” 傅应寒笑笑,“很快,再等我两个小时。” 沈离也没事做,便点点头。 男人指了指旁边的点心,说道:“先吃点垫垫肚子吧。不然等会儿要是再去长生库,又得花些时间,恐怕到傍晚才能吃上饭菜了。” 沈离想想也是,就拿了块吃,顺便给傅应寒递了块到他嘴边。 傅应寒张口就着咬,眼皮微撩瞧着沈离,看的沈离觉得有些不对味,赶紧缩回手,就时不时喂他。 两人直接把三碟点心都吃完了。 傅应寒这时也弄完了镯子和耳钉的雏形,没再弄下去,找了个锦盒装好,打算带回去另找时间做。 “我们走。” 他起身。 沈离跟着他一起出去。 外面,李老人就坐在中间的柜台后,似乎在怔神。 听到脚步声,他注意力回笼,扭头看来,习惯性的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行主,小夫人,你们这就要走了?” “嗯,时间也不早了。”傅应寒应了句,道:“李老,我们准备好要走的时候,再联系您。您这两天可以收拾下行李,也多休息休息。” 李老笑呵呵道:“行主放心,老夫晓得的。” 沈离也道了句注意身体,便和傅应寒走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柜台后的李老还望着她的背影,怅然呢喃道:“像,真的像……看来准备了那么久,就为这时候了吧。也罢,茂书,我代你们送一程。” 另一边。 离开铺子后,傅应寒带沈离去了原先去过的祠堂,在那里祭拜过后,打开了通往地下长生库的通道。 “长生库其实很大。黑市有多大,它就有多大,因为它就在黑市的地下。而我存放扳指的地方,在最里面,所以这次下去得走很远,在里面待挺久。” 傅应寒对沈离解释,吩咐手底下人守好,便带着沈离进去。 606.这些也是你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沈忱和陈夫子同时面露错愕。 “这卞有岁,竟然是求娶过媤儿的人之一吗?”陈夫子吃惊的说。 李夫子点头,道:“媤儿那糊涂的爹一家相比从前已经没落不少,但到底还称得上一句世家。再加上她那爹是个装模作样的,最喜欢标榜一句清流,在朝中并不多和其他官员来往结党营私,名声还过得去。” “不过朝中大多是活久了的老狐狸,谁看不出她那爹实际上如何啊。因而她那爹在朝中的位置极尴尬,品阶搞的官员,他想结亲结不上,品级低的,他又鄙夷瞧不上。” “看来看去,他也就从近几年科考得了不错前途的天子门生中择婿,既面子上过得去,也能在天子那儿落得好,不至于被忌惮。” 因此,姜媤回去后,去姜家求亲的近半都是新科才人,而卞有岁是其中已经明显看出有前途,能力又不错,仕途也顺的人,姜媤父亲起初就相中他的。 不过姜媤拒绝,也有李夫子撑腰,断了她父亲的念想,便没有和那卞有岁成功结亲。 “当时卞有岁来的突然,老夫也来不及查他的底细。”李夫子凝色道,“幸而当时没有成功与之结亲,不然岂不是耽误连累的媤儿。” 如今卞有岁遭贬谪,再结合他到地方赴任后的情况来看,明显就是有隐情,保不准还是故意为之。 若是他的媤儿先前真与之订婚约绑在了一起,现在可也就被卷进那些是非中了!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单就此人竟然是梁问嵬举荐上的人看,他就万不会与之有何关系,结亲更不行! 思及梁问嵬,李夫子看了看沈忱,微叹口气。 不过与李夫子因梁问嵬迁怒到卞有岁上不同,沈忱和陈夫子的神色却是有些怪异。 陈夫子试探的说道:“这卞有岁求娶过媤儿,但他又是梁问嵬的人,可能是故意犯错下放的,那就和媤儿退亲毫无关系了吧?” 李夫子被问的一愣,后知后觉出对方的意思,怒视陈夫子:“好你个陈老头,你也觉得老夫的媤儿是个不祥的,会无辜带给人厄运,影响仕途吗?” 他冷笑,“那你大可放心,老夫就是死也不会同意媤儿和你孙子那臭小子在一起。这样也就绝对不会影响他的青云路了,你满意了?哦,老夫忘了,你那孙儿眼高于顶,可看得上老夫的媤儿,那就赶紧滚的更远一点!” “不是不是!”陈夫子赶紧否认,“我没有那意思,媤儿是顶好的。” 李夫子冷哼:“是吗?那你还觉得和媤儿退亲有关系?你看老夫像是会相信你的傻子吗?” “这……” 陈夫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禁十分无奈的望着李夫子。 沈忱嘴角微抽,说道:“看样子,您要不还是直接告诉李夫子实情吧。” 陈夫子看向沈忱,目露犹豫。 李夫子愣了下,“什么实情?” 他狐疑的目光再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你们瞒了老夫什么?” 陈夫子欲言又止,最终再李夫子的鄙视中,有点尴尬的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不能先答应我,听说后保持下冷静?” 这话令李夫子更困惑,他点点头。 陈夫子慢吞吞的说道:“其实吧,媤儿先前的那夫家出事,包括后来上门去求亲的人出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人为??” 李夫子睁大双眼,并且怒上心头。 居然是人为?! 现在他家媤儿的名声都不好了,这居然是人为的?! “好你个陈老头,这等要事,你怎得早不说?”李夫子拍桌而起,又瞪了沈忱一眼:“还有你,你怎得也不告诉老夫!知不知道媤儿因着她这婚事在那里受了多少流言蜚语?!亏得媤儿还叫你一声沈大哥,和你娘子还要好呢!” 沈忱:“……” 沈忱看着陈夫子。 陈夫子眼中划过一丝心虚,低下头。 “是谁干的?老夫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李夫子气冲冲的问两人。 但见两人都不语。 李夫子生气道:“快说啊。此人毁了我家媤儿的名声,老夫绝对不会放过……” 突然,李夫子话音一顿,看着不敢直视着他的陈夫子,脑海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陈老头,这事……该不会是你那好孙儿干的吧?” 李夫子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夫子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说道:“那个……媤儿不是说不想被她那父亲逼着嫁人嘛,我便写信去给云河,叫他想想办法。你也知道,那时候朝中局势复杂,他又被梁问嵬那几伙人针对,实在腾不出空来想别的。后来他来信于我,说会解决媤儿的事。” “老夫发誓,当时老夫以为云河那小子终于想通了,要去求娶媤儿这好孩子,老夫连聘礼都叫人准备好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等来了媤儿当时的未婚夫出事下狱……” 在李夫子几乎能杀人般的目光中,陈夫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老夫心想,这样也行吧,若是云河实在对媤儿无意,也不该叫媤儿误会日后伤怀。哪晓得后面又有人求亲,云河他就……” “陈老头!” 李夫子怒吼一声,令陈夫子登时闭嘴。 李夫子冷笑道:“现在我家媤儿落得了个克夫的名声,你觉得这样很行吗?那小子为什么不用别的办法,偏偏就用这一种?!” 陈夫子叹气,他也不知道那小子如今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陈云河心里有分寸,他如此做应该是有不得已的缘由。”沈忱适时开口解救,“他虽对姜媤无意,可到底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他还是重视爱护姜媤的,不会平白无故的做损她的事。” “对对对!” 陈夫子忙不迭点头。 李夫子看看他,再看向沈忱,最后怒而拂袖坐下,冷着脸道:“他最好给老夫个满意的理由,否则老夫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一定一定!莫说你,老夫也不会的。”陈夫子附和道。 沈忱开口:“姜媤的事暂时先不提,重要的是卞有岁。夫子,我想问问,卞有岁是头一个去向姜媤求亲的人吗?” 607.第二片明器在西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606章不对的,大家不要奇怪,是作者本人发错成另一本种田文了,后面会渠道刷新修改的哈】 说里面的枯骨干净,是因为上面不但一丝血肉都没有附着,还有一种奇异的淡淡香味。 没有肉身腐烂的迹象。 这叫沈离比较诧异。 她记得张文山前辈也才死了没两年,这么快就变成白骨了吗? 可能是看出沈离的疑惑,傅应寒开口解释道:“我师父死后入棺前,遗体经特别方法处理过,所以就成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了。他是寿终正寝,死相比较好看,换成其他行主的话,就不会是如此。” 沈离抬头看了眼傅应寒,再看向棺内的尸身,鬼使神差道:“你死后,也会是这样吗?” 她记得傅应寒如今体内就有他们天算一行世代传下来的那个东西。 如果最后没有成功取出,他会不会像其他行主一样横死? 还是如张文山前辈般? 傅应寒似乎误解了沈离的意思,挑了挑眉说:“我百年后离世,自然不会同我师父他们般留在这里的。因为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是个有夫人的人,到时当然要和小姑娘一起合葬了。怎么?嫌弃男朋友,不想和男朋友合葬吗?” “……” 沈离无奈的看他。 傅应寒笑了下,伸手抱她,道:“别担心,我虽然体内有那东西,但这不是还早着呢吗。往后我也会寻找到合适的人,把行主的东西传下去。我保证,我会和你都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沈离听了却没应,只道:“拿扳指吧。” 傅应寒也当她是还担心,不相信自己所说能顺利脱离那东西的话,便也顺着没再说下去,待日后用行动证明给她看叫她安心。 他松开人转身走到棺材前,俯身探下去,小心而仔细的单手摸到白骨的脑后,微微抬起,然后将下面枕着的玉枕抽了出来。 沈离方才没瞧见扳指在哪儿,见此,她好奇的打量那玉枕,问道:“中间是中空的,你把扳指放进去了?” 傅应寒颔首,收回手,让白骨继续安生生的躺着。 他回过身,在沈离眼前翻过玉枕背面,只见上面有个突出来的纽扣。 轻轻一按,侧边便有一块长条状玉石弹出来,露出里面的暗格。 扳指就在里面放着。 沈离由衷的感叹道:“难怪你说放在长生库的这里最为安全。这确实安全,我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日后寻到其他碎片部分,也可以放在这里。禁区的人不会知道的。” 傅应寒拿出扳指,递给沈离。 沈离点点头应好,手心朝上捧着扳指,再咬破手心将血珠滴在上面。 傅应寒倒是还想拦住沈离,让她用自己现成的伤口血,但被沈离拒绝了,让他好好包扎着别动。 其实只能用沈离的血。 因为她的魂体进过封印之地,先前在九黎十八寨也容纳过这明器碎片,故而她与之联系很深,用她的血能很好的唤出明器碎片间的反应。 滴上血后,沈离闭目轻喃封印之法,闪着淡金色光芒的另一只手在扳指上方拂过。 然而,如果她此时睁眼,就会看到出乎意料的一幕。 ——她面前的傅应寒突然变了脸色,抬手捂住心口处,眉峰似痛苦的皱起,黑眸眼底隐隐带着怔色。 而沈离也不太好受。 她将扳指本身自带的灵力引导到自己身上,因其蕴含的力量太大,她控制的有点吃力,周身经脉有一种要被撑裂的痛楚。 好在这也就是一瞬,那力量像是觉出她的熟悉来,开始变得温顺,和她的力量互相接纳。 同时,沈离脑海里蓦地涌上来些陌生的画面。 大量的信息在她脑中炸开。 毫无准备的沈离喉咙口溢上腥甜,闷哼一声,身形不稳的踉跄了几步。 “沈离!” 傅应寒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凝声问:“怎么了?你还好吗?” 沈离深吸几口气睁眼,强压下体内被陌生力量充斥的不适,她道:“我缓一缓就好。” 说罢,她把扳指塞傅应寒手里,告诉他可以装回去了,然后便就地打坐。 傅应寒见状,没有打扰她,将扳指放回到玉枕里后,再放进棺材里。 但放下的刹那,傅应寒想到什么,动作顿了顿,眉头皱的更紧。 最终,他没有深究脑海里的疑问,放好玉枕,也整理了下白骨周边,将棺材盖合上。 做完这些,他转身到沈离身边坐下,静静的望着她。 半个小时后,沈离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怎么样?好些了吗?” 傅应寒第一时间问。 沈离看了看自己,微微拧眉道:“现在没事了。” “到底怎么了?是那枚扳指刚才在排斥你吗?”傅应寒担心的问。 沈离看向他,梳理清楚脑海里出现的陌生信息,不是很确定的开口道:“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没那么好的。你想先听哪个?” 傅应寒神色凝重了些,片刻后道:“先听好消息。” 沈离道:“方才那枚扳指在把其他碎片信息传给我的时候,一并带过来了些灵力。那些灵力疏通了我魂体与这具身体结合后残留的滞瑟,让我可以像从前裴清的身体那样一自如的用封印之法。而且我的能力好像精进了些,可以直接上手用碎片部分了。” 傅应寒闻言露出喜色,“那就好。你多恢复几分,最后要在封印之地合成明器解决时,就会多顺手几分,少几分危险。”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那坏消息呢?”他问。 “其实也不算坏消息。” 沈离看着傅应寒,抿了抿唇,道:“就是,这次去北方找埃文基人,我们不能一起了。” “为什么?!” 傅应寒登时坐直,也往沈离身边挪近了些。 沈离道:“我确实感应到了有一部分明器碎片的下落。但这个下落在西南方向,不在北方。” 傅应寒一听,不说话了,只皱眉。 沈离看着他,认真道:“我得知的关键信息,是古羌国梵音这几个字,大约在那曲那一带。既然得知了大概的下落,就得去寻,早找到为好,免得夜长梦多。可北方埃文基人那边有我师父留下的东西,可能还隐藏着什么,也不能不管。” “所以按我的意思,我们分头行动。我和李老去北方,你去西南找重要的明器碎片。” 608.你怎么这么会说服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还是没有作声,眼底带有纠结和挣扎。 他想说可以先去北方,再去西南找明器碎片。他不想和他的小姑娘分开,因为一分开他就有种强烈的不安感,好像会发生什么他不愿看到的事。不是因为情敌,他对小姑娘眼里只有他很自信。可找到明器碎片后,他这种不安又确实来的莫名而强词夺理。 然而理智也告诉傅应寒,分头行动这个决定是对的。 不论是哪一方,都不能放弃,最好早早解决。 沉默良久,傅应寒想了又想,犹豫道:“要不然,把有明器碎片下落的消息告诉闵参和穆堂舟,他们不是也知道这件事吗?而且他们也算厉害,由他们去的话应该……” “但我最相信你,也最放心你。” 沈离开口,一句话堵住男人所有要出口的话。 沈离道:“不过单你一个人去是不够的。所以我确实也打算找闵参和穆堂舟,让他们带两个厉害的玄师,和你一起去,确保万保一失。” “要是由他们去的话,我当然也相信他们,可是也会不放心,没办法全心全意的在北方查清楚我师父是怎么回事。” “你去西南找明器碎片,我才会安心。” 她望着男人说,令男人剩下的纠结和挣扎都消失殆尽。 傅应寒低低的叹了口气,心里唯余甜意,无奈的道:“你真是……这么会说服我,叫我拿你怎么办?” “那你去吗?” 沈离问。 傅应寒前倾身子亲了亲她额头,哑声道:“去,听你的,都听你的。” 沈离便撑地起身,也拉起他来,道:“那我们尽快出去吧,联系闵参和穆堂舟回京来找我们。” 傅应寒却拉住她,将人拽进怀里紧紧抱住,低声求个甘心:“刚才你说这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是不是也不想和男朋友分开?” 沈离嗯了声道:“是,要是有选择的话,我也不会让你自己去西南。只是现在情况不容人多做选择。” 男人满意了,小姑娘也舍不得他就好。 他松开沈离,柔声道:“这么信男朋友,好吧,男朋友保证,一定把明器碎片给你好生生的带回来。到时候你要是还没从北方回来,那我直接去北方找你。” 也要求道:“如果你早早的从北方回来,但我还没有从西南结束回来的话,你也要去找男朋友,嗯?” 沈离被他看的心里一软,点点头应下。 男人这才拉着她出去,离开长生库。 途中傅应寒想想仍觉不放心,叮嘱沈离道:“你自己去北方,不要太勉强自己累着,按时吃喝睡觉,遇到危险也别自己往上冲,注意保护自己。” 沈离无奈的看他:“你是不是忘记还有个李老了?有李老在,我就是想随便点也不行啊。我总得顾着点李老,不能让人家大老远跟我跑一趟,临了却吃不好睡不饱,精疲力尽的跋涉。” 傅应寒闻言觉得也是,放心了些。 这也启发了傅应寒,他决定再去找趟李老,请李老帮着盯着沈离休息,别一忙起来了不管不顾休息。 沈离也叮嘱傅应寒:“你自己去西南也注意安全。闵参他们是玄师,你不是,遇到事让他们上就好了,你别动手。” 就如先前所说,沈离确实是真的不放心傅应寒自己去西南。 因为他体内比别人多了个那东西,相当于定时炸弹,万一在遇到不可逆的危险时被触发醒来,傅应寒一时控制不好的话,他就可能像前些行主一样横死了…… 何况,去寻找明器碎片,遇到的大多是异术危险,他也没法应对,比闵参他们容易出事。 傅应寒被她关心着,面上总算露出了点笑意,连声应下。 心思一动,他又边走边叮嘱沈离自己能想到的一切事情,果不其然也得到了同样的话语,听的他越发心情愉悦。 离开长生库出去,外面果然已临近傍晚。 沈离和傅应寒考虑过后,决定不走了。 两人先去找了李老,说及此次傅应寒不能一起去北方的事。没告诉李老是因为明器碎片,随便找了个要事的理由。 李老很是意外,但也没有多问,表示知道了。 出了李老的铺子,见天色更晚了,傅应寒便带沈离去先前来时住着的宅子,准备在此留宿一晚,明早再离开。 沈离趁着傅应寒去做晚饭的工夫,给闵参打了个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人接通,闵参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难得啊,您老终于想起兄弟我,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要事吗?” 沈离听他那边很吵,奇道:“你在哪儿,干什么呢?” 闵参只说了句等等。 沈离听他那边有脚步声,嘈杂的动静逐渐离得远了。她猜想闵参应该是拿着手机在找个安静地方说话。 几分钟后,他那边就无比安静了,也能听清话音。 “我这会儿在青甘呢。不久前我收到底下人的上报,说这里有一个挺特别的异象,我一看它靠近西南雪山啊,加上出现的异象确实很突然奇怪,就心想会不会是明器碎片。我就赶紧带人来亲自看看了。” “结果如何?” 沈离看傅应寒从小厨房里出来了,在院子的井边打了些水,在洗一小篮子小洋柿,就凑过去伸手要吃。 傅应寒洗干净一把给她。 沈离也按了免提叫他听。 闵参直叹气:“能有啥结果,这根本不是明器碎片出世的异象!不瞒你说,我这段时间已经连续跑了四五个地方了,每次一听说点疑似的消息,我就赶过去看,但每次都失望!” 他衷心的怀疑:“这明器碎片真的存在吗?” 沈离:“真的。” 闵参:“你怎么知道?” 沈离道:“我和傅应寒已经找到一个了,且也有了第二个的下落,正要去寻。” 闵参:“?!!!” 闵参激动:“真的假的?你们怎么找着的??” 沈离组织了下言语,言简意赅的告诉他九黎十八寨余莺莺和阿延的故事。 闵参聚精会神的听着,时而感慨时而唏嘘,最后听完只有高兴:“太好了!这玩意儿是真的存在就好!” 他还算聪明,也意会到:“你们刚说有第二个碎片下落,又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要我和你们一起去找?” 609.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没错。”沈离道:“经由这个碎片,我找到了另一个碎片下落,就在西南那曲一带。但目前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没办法过去,所以找你,你和傅应寒一起去西南找第二个碎片。” “没问题啊!我这就回京,和傅三爷汇合一起出发过去。” 闵参一口应下,又疑惑:“离离,你什么事情能比找明器碎片还重要?” 沈离想了想,也没有瞒他自己收到陈仲文的手指和照片之事。 闵参听罢,语气凝重起来:“这确实很重要,必须得亲自去一趟,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白天冬怎么会有这陈局的东西的??” “不知道啊,现在也找不到白天冬的人,可能他在北方那边埋伏着吧。”沈离张口吃了傅应寒递给她的柿子,也顺手喂了傅应寒一个。 而闵参还在说道:“这天杀的白天冬,怎么那么烦!我看他八成就是在埃文基人那儿设下圈套,等你过去瓮中捉鳖呢!” “你才是鳖。” 沈离反驳。 那边的闵参嘴角一抽:“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北方很危险啊!你是要一个人去吗?需不需要帮忙?要不然这样,我找我哥陪你去?” “不用,李老李呈素会和我一起。另外,我准备再带上黎湘英和徐陵两个。人多了太高调,不方便。起码人少点低调的过去,白天冬要真在那儿的话不会第一时间发现,我们也有应对的准备时间。”沈离说。 傅应寒还是第一次听沈离说她要带谁。 黎湘英和徐陵都是身手过人之辈,能自报,也能互助,不会拖后腿。另外徐陵人脉广,渠道多,在当地找人用的话也算方便。带上他们合适。 他开口:“再带一个人吧。” 沈离以为他说的是穆堂舟,就顺便问闵参:“穆堂舟呢?和你一起吗?” 闵参正惊讶于沈离竟然要和李老一起去,闻言道:“没有,他上周就回绝境洲了,说那边穆家旁支出了些事,要回去处理。现在就我一个人在这边呢。” 随即又问:“你打算也带穆堂舟去北方吗?那给他打电话说一声就行,你的事,他肯定立马回国。” “不是。” 沈离是想让穆堂舟和傅应寒一起去西南,不是同她一起。 “既然穆堂舟有事,那算了。穆家那边事情不少,让他留那儿安心处理就好。” 思忖片刻,沈离很快定了人选,“那就你,你哥闵韫,以及先前在穆家地墓一起过的老k和赵遇龙。你们四人和傅应寒一起去西南找明器碎片。” 闵韫本人是玄门门主,当辈里非常厉害的玄师,数一数二的。 他和闵参一起,就够应付大部分情况了。 而老k何赵遇龙也算是了解他们和禁区的过节,老k本人也算和禁区有仇,不用担心他们会泄露明器碎片的消息。 沈离看看盯着她的傅应寒,到底还是再对闵参补充了几句话:“你们去了西南,注意保护好傅应寒。他又不是玄师,遇到事情你们冲得了,不要甩给他。” 闵参:“???” 闵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 他道:“我们保护傅三爷?离离,你是对傅三爷有什么误解吗?他用得着我们保护?” 傅应寒失笑不语。 沈离肃然道:“总之你们注意些,不要让他在那边出事。” 再看向面前的男人,沈离道:“你自个儿去西南,也小心,非必要不要动手。” 男人心里熨帖到先前那点不舍和难受都没得干净,笑着应道:“好,我记得。小姑娘放心,我在西南会顾好自己的。你北上也小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好,我手机都开着机。” 沈离点头:“知道。如果你觉得带的人不够的话,也可以再加几个人,都加玄师好了。” 旁听着的闵参:“………” 什么叫傅三爷自个儿去西南? 他们不算人吗! 淦! ——这到底是来找他帮忙的,还是给他秀恩爱的??! “我说你们俩真是够够的了,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闵参服气的说,“还有离离,我们不给傅三爷拖后腿就不错的了,你怎么会觉得他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普通人的??” 再听下去,闵参觉得自会心哽。 他哼道:“挂了,我明天回京。等着,下次堂舟回国来,我就拉他到你们面前,让你们尝尝我此时此刻的滋味!” 话落,闵参当真啪嗒挂了电话。 傅应寒忍不住笑,擦干净手上的水捏捏沈离的脸,道:“可以多给闵参打打电话。” “?为什么要多打?” 沈离不解。 男人亲亲她,道:“因为男朋友太喜欢你了。好了,你先吃点柿子,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说罢把小篮子塞沈离怀里,他起身进小厨房。 沈离莫名,塞了几个柿子,分别给黎湘英、老k、赵遇龙和徐陵发消息,告诉他们需要帮忙出趟远门的事。 几人回的很快,连问去哪儿做什么都没问,就直接一口应下了,只问了句什么时候见面汇合。 沈离想了想,回他们:【后天下午前。】 并将南山公馆的地址发给他们。 发完后,沈离就进小厨房看男人做饭,顺便烤火取暖。 两人在这宅子住了一夜,次日一早便走了。 回到南山公馆时,沈离先接到了黎湘英的电话。 她就在京中附近,来的很快,下午就能见到面。 同时,沈离也收到了闵参的回复,他说他哥已经答应了,会尽快安排好玄门杂事,和傅应寒一起去西南。 见沈离找的人差不多了,且不准备再找新的人一起,傅应寒忽的道:“你就四个人去北方,多少少了点。不如这样,我再给你找个人一起,好不好?” 沈离问:“谁?” “十一冢的……”傅应寒开口,顾及到什么,转而成了:“——三冢主。” 沈离一愣:“三冢主?这……你确定??” 男人颔首:“三冢主极擅卜算,身手也好。而且据我所知,三冢主年轻时候曾在北方呆过一段时间,对呼伦草原那一片颇为了解。埃文基人不是有迁居吗,或许他会知道怎么尽快的找到埃文基人。” 610.傅七可以见三冢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也觉得要是能有三冢主一起去帮忙的话,这一趟北上会顺利不少。 毋庸置疑,三冢主绝对是个厉害的帮手。 但是—— “有三冢主好是好,可没法请三冢主出面吧?” 单是进十一冢求见三冢主,就是件几乎做不到的事情。 十一冢有规定,每个人只能进出十一冢一次,她和傅应寒都已经进出过了,没办法再去啊。 连进都不能进,更别提想办法见到三冢主,请三冢主答应了。 沈离这样想着,也告诉给傅应寒。 男人黑眸目光幽深,隐隐摄人心魄。他微扯嘴角说道:“进十一冢不是问题。小姑娘忘了男朋友可以自由进出鬼节死界了?正好,傅七就在鬼街,替我办事呢。我可以把他带进鬼街死界,由他去十一冢求见三冢主。” “傅七在鬼街?” 沈离吧被这个吸引了注意力,意外的问:“好像是挺久没见到傅七了。他在鬼街替你办什么事?” 傅应寒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那边替我寻几个人,同天算内行有关。” 沈离闻言是天算内部的事,便没再多问,转而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有傅七可以进出十一冢,当然是好。但是能见到三冢主吗?上次你不是和我说,三冢主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他的冢内也不接见外人吗?再者,要是贸然前去打扰了他的沉睡,令其不喜,岂不是更没有帮忙的可能?” 傅应寒对此已有解决办法,道:“我不会让傅七直接求见三冢主,而是叫他去拜访九冢主。三冢主和九冢主素有私交,他去找三冢主,将三冢主叫醒的话,三冢主不会怪罪生气的。” “到时,九冢主可以直接将三冢主请到第九冢见面,再对三冢主提及请他帮忙的事。” 傅应寒顿了顿,“算起来,十一冢和我……师父算有点情分,不会真坐视不理。嗯……我们上次帮了九冢主那么大的忙,九冢主也会帮着劝说三冢主的。几番下来,三冢主答应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沈离思忖片刻,觉得可以一试。 但她也觉得哪儿怪怪的,好像说不太通。 “那便这样。” 傅应寒突然开口,一锤定音道:“我现在就去鬼街找傅七,和他一起进鬼街死界去十一冢。” 沈离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 傅应寒拒绝,看沈离还想说什么,他道:“我只能带一个人进鬼街死界,你去了也没法进去,在外面干等着的话会无聊。不如留在这儿。黎湘英不是说快来了,你可以等等她。对了,这次又要出远门,估计要许久不会回来,你也可以先去看看席老。” 沈离觉得也是。 挺久没见席老了,确实有点想。 而且也挺久没去研究院了,不知道齐观语带项目到了什么程度。 是该去看看。 她便点头道:“那好吧,你有结果了给我打电话。” 傅应寒温柔的嗯了声,起身捞过一旁沙发背上搭着的大衣外套,边穿上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沈离跟着去送了送他,等人开车走了再回来。 她去拿手机,想给席老打电话,但要拨出时忽的顿住,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 等等—— 傅应寒怎么带傅七进鬼街死界? 她能够跟傅应寒一起进死界,是和傅应寒近距离接触的久了,而且也死过一回。 那傅七呢? 他真的能进的了鬼街死界? 沈离知道有一种生人是可以进死界的,那就是几经生死,手上沾血无数,死气和血腥气都很浓烈的那种。 难道傅七属于这种人? 还是说,也是和傅应寒待的太久了,染上了傅应寒身上的死气? 沈离不确定,点开傅应寒的消息页面想问问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没必要过问深究太多,就像不必过问天算内部之事一样。 沈离就收回打字的手指,变成给席老打电话。 得知席老现在在家,沈离出门开车离开。 她到的时候,正好齐观语也在,同席老汇报最近和研究所的项目合作。 沈离就一并听了,和齐观语讨论工作起来,也被席老留着吃了顿午饭。 吃过饭,齐观语就急匆匆的回研究院继续忙去了。 沈离本来也要走,但被席老多留了会儿。 “你这丫头,成天跑来跑去的,都多久没累我老头子好好说会儿话了?唉,搞得我真跟孤家寡人一样!” 席老装模作样的对沈离不满抱怨,听的沈离无比头疼,就在席老家里待到了下午,陪他下棋钓鱼。 直到收到黎湘英的消息,沈离不得不离开。 席老不舍的送别沈离:“路上开慢点。你才多大,别老让自己忙的脚不沾地,记得多放放假享受下,和同龄人玩玩。” “知道了。” 沈离摆摆手,告辞离开,回南山公馆。 黎湘英已经在公馆门口等着了。 沈离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蹲在自个儿的车头边抽香烟,胡乱捋了捋长发,夹着手机暴躁的说:“就那么点小事还做不好?我花钱雇你是解决问题的,不是给老娘制造问题的!” 沈离下车过去。 黎湘英瞧见她,立马草草对手机那边说了几句挂断,然后起身,把指缝里的烟扔地上踩灭。她拍拍身上,顿时露出一个笑容,上来就想扑往前抱沈离。 但她身上有烟味,沈离蹙了蹙眉,退后一步,道:“停,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哎呀,咱俩都那么久没见了,就冲咱姐俩的革命友情,抱抱怎么了嘛!” 黎湘英吊儿郎当的寒暄,一点都没有许久不见的陌生,不过说归说,到底没真上前,站在原地等身上的烟味散了。 沈离就问起她方才的电话。 要是黎湘英有事也很忙的话,她就不找黎湘英,改找别人去北方。 黎湘英无奈摊手,道:“我那不是还有几个小店吗,找了人看店,结果三天两头的惹客人打我电话投诉,搞得我在外办事都得再分神管店里。” 看眼沈离,像是看出沈离想的什么,她赶紧补充道:“不过这都不妨事,大不了再招几个人用呗。不说我了,说说你,这次去北方什么情况?需要姐姐做什么?没想到,上次答应你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么快就有机会了嘿。” 611.因为吃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看了看她,将她带进公馆里。 “进来说。” 黎湘英应声跟进去。 看到偌大的公馆别墅,她咋舌道:“先前就知道能有钱,没想到你富到这个程度啊。嚯,那我岂不是运气也很好,居然认识上了你这么个小富婆!” 沈离嘴角微抽,道:“别贫。” 黎湘英笑了笑,“我这是开玩笑,省得你我太久没见,距离感都让咱俩陌生了。要知道,咱俩先前怎么说也是生死与共过的,这缘分多难得!好了好了你快说吧,这次到底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沈离扯扯嘴角不可置否,引她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黎湘英自觉的自个儿倒了杯水喝,等着沈离一一道来。 没成想,沈离一开口就将她惊住了。 “我收到了一样东西,是陈局陈仲文的手指,以及他的照片。” “……什么东西??”黎湘英以为自己出幻觉了,“陈局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给你寄东西?” 沈离:“……” 沈离道:“你觉得可能吗?已经去世的人给我寄东西?” 要真是这样,那就不是惊喜,而是惊悚了。 黎湘英愣了下,联想到最近听说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不是啊,那是不是和白天冬有关?我在外行走的时候,听道上有传闻,禁区出了事,你还要白天冬主动找你呢。” 沈离道:“就是他寄的。” 她将这两天查到的内容三眼两语说清楚。 末了道:“所以此次,你、我、李呈素李老还有徐陵,我们四个一起去北方找埃文基人,查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回事。还有一个人可能会跟我们一起去,不过暂时还不确定这人会不会答应,就先不告诉你了。” 当然,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们这次也能在北方顺便查到明器碎片的下落。 如果那枚扳指能一下子全部指引出其他三个碎片部分就好了。 可惜不能。 黎湘英听完,面色微微凝重。 她放下杯子,应承道:“此事确实需要亲自走一趟去查。好,沈离你放心,这事我必帮你!但是这么一来,禁区那些人很有可能在北方设下埋伏等你钻呢。这样,我去联系联系我先前在那认识的朋友,找当地人暗中帮我们。要是真在那里遇到白天冬的人,咱们有后手也不怕!” 沈离颔首,“随你怎么做。” 黎湘英当即就要起身走,想尽快去联系人。 想起什么,她奇道:“对了,傅三爷不和我们一起吗?他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他有旁的要事要做。我还一并找了赵遇龙和老k,他们后两天会来,不是和傅应寒一起。但你我应该都见不着他们了。顺利的话,我们明早就要走。”沈离说。 黎湘英不疑有他,道:“那我现在赶快去准备行李!” 说罢,她急匆匆走了。 沈离只来得及告诉她一句不用准备太多装备,她这边会一并准备好。 黎湘英离开后,沈离也接到了徐陵的电话。 他现在人在外省,赶今晚的飞机回京。 沈离就在电话中顺便和他说起去北方大概要做的事,让他晚上回来后不用来找她,自己回家休息好,明天见面汇合。 挂断电话,沈离看时间不早了,但傅应寒一直没有消息,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没打通,提示信号不在服务区。 看来,人还在鬼街死界没出来。 沈离就收起手机,上楼去书房处理工作。 邻近七点时,沈离才收到傅应寒的消息,他说自己很快回来。 沈离索性便合上电脑,带着下去,在一楼客厅边忙边等。 小半个消失后,门铃声响起,沈离偏头,正见男人推开门进来。 “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一直没有见到三冢主吗?”沈离问他。 男人反手带上门,抬头看来。 不知怎的,他眸底深沉似晦暗夜色,眉峰也蹙起,下颔微绷着。 这叫沈离有点担心,合上电脑放到一边,起身上前,问询道:“十一冢为难你了?” “……不是。” 傅应寒凝望着沈离,大步流星的到她身前,伸手就抱住她。 他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发,低声道:“见到三冢主了,就是多等了会儿而已。倒也值得——三冢主答应了。他明天会离开十一冢过来。如果你这边方便的话,明天就可以离开京中去找埃文基人了。” “不过三冢主有个要求,离京需要低调些,别叫太多人发觉。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离冢掺和外界的事。所以到时候你们见到他,不一定会见到他的真容。他兴许是遮面视人,也可能是移易容。这样也好,能防着白天冬的人发现。” 沈离还是不放心,扯开他,盯着他问:“你和三冢主以什么作为交换达成了这个交易?” “没有。” “不信。” “………” 傅应寒被逗乐了点,揉揉她脑袋,说道:“真的没有。他说此行便是偿还清楚欠我……师父的情分。此后再要找他帮忙的话,他可不会应了。” “真的?” 沈离拧眉问。 傅应寒道:“真的。难道你还不信男朋友?” 沈离不是不信,只是清楚一件事,他在有利于她的事情方面向来没什么底线的,只要能做成,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而且他还不是那种做什么事都要说出来要她记住再对她更好的人,瞒着她太有可能了。 怎么想都不放心,沈离问道:“那你方才进来怎么会那个表情?明显不高兴。” 这话一出,傅应寒盯着她,忽然低头深吻住。 沈离措手不及,瞬息间便被夺去了呼吸,脑子迷糊的不能思考。 他抵/着/她往后,单手抱住她来,让她坐在沙发背上。 十几分钟后才放过她。 他大手箍住她腰身,开口低沉的嗓音暗哑,却是带着浓浓的委屈。 “因为吃醋。” 沈离都没缓过来。 陡然听到这话,她脑子宕机了下,愣愣的看他,很是不解。 “吃醋?你吃什么醋?” 男人指腹摩挲着她红润的唇角,扫过的目光极带侵略性和占有欲,言简意赅:“三冢主会答应下来,有小半的功劳在于六冢主的劝说。” “六冢主?这关六冢主什么……六冢主?” 沈离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与男人对视一眼,福至心灵的想起。 “我另一个师父,华胥?” 612.你说我同意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男人低低的嗯了声。 沈离多少有点意外,道:“所以我师父现在还好好的,就在十一冢?” 男人颔首。 沈离愣了愣,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说了一句:“他在九黎十八寨终归没事就好。” 但她也很疑惑。 “这你为什么要吃醋?” “他是我师父啊,知道我需要三冢主帮忙,就顺便帮帮我这个徒弟,不是应该的吗?要是我师父有麻烦,我这个做徒弟的也会帮他的。” “我……” 男人开口,却哑然。 半晌,他抬手捏捏沈离的脸颊,不答反问道:“那小姑娘开心吗?” “开心什么?” “华胥他应该是还沉睡着,但知道我们有事去十一冢请三冢主帮忙,而且这个事和你有关后,他竟然露面帮你劝说三冢主。” 沈离眨了眨眼,见傅应寒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她道:“高兴,确实也有一点。” 男人神色委屈起来。 沈离补充道:“但不是因为他帮我,而是因为知道他无恙。做徒弟的,要是知道师父好好的还不高兴的话,那我得是多没良心的徒弟?只怕华胥也万分后悔收我作徒弟还帮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低声说。 沈离耐着性子问他:“那你是因为什么吃醋?” 傅应寒对上她清明又干净的目光,却是难以言明,连带着心底那些忿然的酸涩醋意,都翻涌不止。 最后,他自暴自弃的亲了亲小姑娘,道:“小姑娘就当男朋友心眼小,不希望你和华胥那么熟悉,关系那么好吧。” 沈离微怔。 须臾微叹口气,顺着他的话道:“我和师父又不见面。他出面帮我劝说三冢主,说明他至少也知道我在京中,离的不远。可他并没有提出见我,证明他不想看到我。可能我和他的师徒缘就止于九黎十八寨了。日后,应该也没有见面的缘分。” 傅应寒知道沈离素日里虽然面上不冷不淡的,可她其实很重视身边人,也在意亲人。像师父这般的存在,她也敬重。 如果再也不见,她口中虽不说什么,当随缘,可她心里还是会失落的。 毕竟,一直以来,她身边待她不错的亲人统共也没有几个,更没有相处过太多时日,似乎都在离她远去。 见沈离此刻眼帘垂下去,傅应寒压下心中的醋意,主动道:“其实仔细一想,也没有师父主动见徒弟的。不若这样,做徒弟的让让师父,主动去找师父如何?” 沈离怔了下,抬头望他。 傅应寒柔声道:“我带你进鬼街死界,到十一冢外。你是十一冢六冢主的徒弟,想来单进师父的第六冢,不会遇到阻拦的。只要你去了,华胥不会舍得不见你的。” 沈离默了默,摇头道:“还是算了。师父又不是真的想见我,再说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我是不喜欢,可我更不想看到你不高兴。”傅应寒作势想了想,正色道:“怎么说也算认识华胥那么久,他也帮过我的。想来他人其实好像也还不错。嗯,那我现在对他的印象不错了,也挺愿意见他的。” 他退后,扶沈离下来,道:“我们现在去,离京前尚能见他一面。” 说罢他就拉着沈离要走,还将她外套捞了过来,给她穿上。 沈离只被拉着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也拉住傅应寒。 对上男人不解的目光,沈离摇头道:“不去。这世上有很多种师徒,不见面的师徒也有。我和席老还不是天天见面呢,师徒更不必了。” “可你……” “没事。现在天儿也晚了,也不方便再去。还是早做休息,明日准备好出发吧。我和徐陵、黎湘英都约好了明天汇合。” 沈离拉着他到沙发边坐下,淡淡说道:“现在三冢主愿意同行,太好了。我直接告诉你一个时间,你转告给三冢主,按时在鬼街外等我们就行。到时候我们会去接三冢主的,接了他再去寻李老,然后去机场。” 傅应寒道:“真不去了?” 沈离颔首,转移话题道:“我还没有吃饭,饿了,想吃你做的藕肉馄饨。” 傅应寒定定的看她片刻,前倾身子亲了亲她,摸摸她的脸颊,轻声道:“好,我现在去给你做。很快就好。” 沈离嗯了声,看着他脱了大衣外套搭在一边,解开袖扣挽起衣袖,往厨房走去。 随即,她收回目光,敛了敛神,拿起电脑继续处理剩下的工作。 她得在离京前把这些处理完。 这样后面也好专心查她师父的事。 不远处。 傅应寒在厨房门口看了眼,见沈离什么都没想,在认真工作,他也收回目光进厨房。 然而考虑过后,男人最终还是低叹了声,摸出手机来拨出傅七的电话。 傅七秒接:“主子?” “你还在十一冢里吗?”傅应寒问。 “在,您是还有事要和三冢主说吗?还是要再见三冢主当面谈?”傅七道。 傅应寒思忖着道:“不见,你直接替我转告给三冢主明天会面的时间就好。但是……” 他顿了顿,眼底划过强烈的挣扎。 “主子?” 那边傅七疑惑的叫他。 傅应寒揉揉眉心,到底还是做下决定道:“你再去寻一趟六冢主,告诉他一句话。” 傅七闻言有些诧异。 主子今日瞧着不是对六冢主不太高兴吗? 怎么这会儿会想找六冢主…… “您说,我这就去。” 男人眸色沉沉,一字一顿低缓的说:“便说——我同意了,不会介怀。” …… 外面。 沈离没多久就将剩下的工作收尾,把电脑放桌上,起身顺着香味进厨房。 傅应寒将将包好的馄饨下锅,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她笑说道:“一会儿就煮好了,稍等等。” 沈离点头,闻着香味道:“也不知道北方那边的饮食怎么样,能不能吃惯。其实我先前作为裴清的时候,有去过很多地方,但很少去北方,所以对那边也不是很熟悉。” “没关系,李老和三冢主都熟悉的,到时候能有事可以多问问他们。” 傅应寒说着,抿了抿唇,面色如常道:“明天早上你去鬼街,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我……我去玄门,见见闵参,同他商量下去西南的事。” 613.离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到这话,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平日里男人基本上很少离开她,做什么事都陪着她,而且也很黏着她。像这样她马上就要走了,两人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面的情况,按往常的话,他应该送送她,起码把她送到机场才是的。 这样想着,沈离也开口想问他为什么不陪她去鬼街,毕竟找闵参又不是要紧到需要马上做到没工夫陪她去的事。 但开口刹那,沈离意识到,这听上去好像是她更离不开他。 不好。 现在就离不开了,往后怎么办? 再说两人各自都有事,还都是要事,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和一时的有空闲就理所当然的耽误。 先前在长生库里,她还劝说傅应寒分头做事要紧别耽误呢,结果现在她就要耽误,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沈离便将话咽了回去:“好,我知道了。闵韫应该也在玄门,你可以一并找他一起商量。我能自己去鬼街,你不用担心,放心去做自己事便好。” 傅应寒本来已经回过身去了。 闻言,他又转过身来,静静望她片刻后上前。 “三冢主很好认。虽然不知他明日是什么装扮,但他有个挺显眼的特征,就是他左手带着串黑色的玉质铃铛,坠着个小巧的龟壳,那是个法器。他也一头黑发长发,发尾以铜钱引线编制成辫。” “就是没认出来,也不要紧。我给他看过你的照片。小姑娘这么惹眼,他能一下子就注意到,主动找你的。” 沈离点头:“好,我记下了。” 傅应寒扯了扯嘴角,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没再说下去,转身回到灶台边。 两人吃过晚饭,又忙了会儿,便歇下睡觉了。 次日。 沈离和傅应寒都起了个大早。 吃早饭吃到一半时,黎湘英和徐陵来了。 可能是没有料到傅应寒也在,两人拘谨了些,见到沈离也只是强压着高兴,矜持的挥手打招呼。 沈离问道:“你们吃过早饭了没?要一起吃吗?” “我们还……” 黎湘英和徐陵一样,都早早收拾好出门开寻沈离。 知道此次去北方是要调查和陈局有关的事,他们对这次北上都很小心而紧张,完全没心思吃早饭。 此时进来公馆,闻到空气中四溢的香味,再看沈离在吃的西红柿牛腩面,色香味俱全,他们的味蕾顿时被勾动,直咽口水,觉出饿来了。 但见那位傅三爷似乎心情不怎么样,俊脸神色也冷冷淡淡的,往那儿一坐气场低沉,他俩就连连摆手说吃了。 开玩笑! 他们哪儿敢说没吃? 早就听闻傅三爷和沈离在一起的时候,向来都是他洗手作羹汤,天天的下厨,负责沈离的饮食。现在自不必想,肯定也是傅三爷做的早饭。 他们可没那个胆儿吃傅三爷做的。 沈离看看他们,再看向傅应寒,直接指厨房说还有馄饨,他们可以自己煮来吃。 见沈离坚持,黎湘英和徐陵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就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他们走了,沈离戳戳傅应寒的臂膀,道:“怎么了?” 男人偏头看她,扯扯嘴角道:“没什么,就是太久没和你要分别那么多天了,不太舍得。长痛不如短痛,小姑娘快吃吧,早点吃完早点走。也走的坚决点,别叫男朋友觉得有能留下的机会。不然男朋友要忍不住和你一起去北方了。” 沈离好笑道:“又不是彻底都不见了,不是还能打电话视频吗。” 傅应寒也忍不住笑,“明白了,男朋友记得一定天天给小姑娘打电话,保证不断消息。” “我才没这么催你。” 沈离嘀咕,低头专注吃面。 黎湘英和徐陵也很快端着各自的馄饨回来吃,直呼好吃,毫不吝啬夸赞傅应寒厨艺拍马屁的话。 还是沈离听的人都麻了,打断他们说下去。 最后吃完,三人整理了下行李装备,黎湘英和徐陵将自己的东西放进到沈离的车里,准备离开。 傅应寒不放心的拉住沈离,细细叮嘱了她好一番注意事项,才肯放她走。 三人先去鬼街。 路上,黎湘英忍不住道:“沈离,我有时真他妈羡慕你和傅三爷的感情。哎,什么时候,这甜甜的恋爱才能轮到?” 沈离看着手机,道:“随缘。” 开车的徐陵嚯了一声,“黎小姐,以你这条件,还缺追求者啊?” 出发前,徐陵和黎湘英已经彼此通过对方的身份。说不意外对方那是假的,不过只要一想到沈离,他们就觉得沈离请来什么人都不用奇怪了。 黎湘英耸肩,“不缺,但老娘缺的是能看透老娘内在美的,而不是外在美。啧,有老娘也不谈。恋爱这东西,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 徐陵深以为然的点头,“偶尔羡慕羡慕就得了,自个儿过多好。要真有对象,成天陪着对方做这做那的,想想就麻烦。” 两人一拍即合,击了个掌。 后车座的沈离嘴角微抽,“不说那个了,我告诉你们去鬼街接谁,是十一冢极擅卜算的三冢主。” “噢原来是他……谁??” 黎湘英和徐陵两人说到一半,陡然反应过来,发出爆鸣声。 “十一冢三冢主?” “那个鬼街里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十一冢??” “据说连个门人都是外面人赶不上的厉害玄师的十一冢???” 沈离捂了捂耳朵,“是的。” “我滴妈,沈离,你连十一冢的人都能请动?!”黎湘英呆滞。 徐陵比她更吃惊,因为他就是鬼街的人,要比外界更清楚十一冢的分量。 对于大部分人来讲,进十一冢都难,见到十一冢的各个冢主更难,已经是常人所做不到的事了。更别提是请其冢主帮忙! 沈离道:“不是我请的,是傅应寒。” 两人还是嘶嘶吸气。 一想到即将要见到十一冢传说中的冢主,两人莫名兴奋起来,用最快速度赶到郊区的废弃工厂,进去后停下车,再往那栋楼走去。 这会儿楼前行人不是很多。 “人呢?三冢主在哪儿呢?” 黎湘英和徐陵得知三冢主在外面等着,好奇的东张西望。 沈离也目光寻着符合傅应寒所说特征的人。 这时,一道微哑的男声冷不防在她身后响起。 “你,就是沈离?” 614.你真的是三冢主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道声音响起的刹那,周遭空气都仿佛一寂。 一瞬间,沈离的心跳也失了一拍。 因为这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 沈离意外的立即回过身去。 听到的黎湘英和徐陵也跟着回头。 此刻他们就在旧楼楼前的台阶下,看去时,只见上方斑驳破落的楼道里,有个人影逐渐走出阴影,进入他们的视线。 沈离紧盯着对方,甚至还上前了一步,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但当对方彻底走出,她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唯余失望。 只见那是个身量颀长又挺拔的男人,寒冬时节却是衣着单薄,外搭一件看不出料子的黑色大衣外套,暗银色的纽扣一直扣到最上方,紧抵下颚。 视线再往上,更看不到他的五官模样。因为他面上带着大半张面具遮住面容,仅露出线条分明显凉薄的双唇与下颔,以及一双平静到古井无波般的黑眸。 但依方才对方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此人极为年轻。 总之,不是沈离方才误以为的人。 沈离目光最后落在对方那长长的黑发上,如丝绸般柔顺垂着,随他的走动微微摆动,隐约可见几缕发辫,确实以铜钱引线编制。 也非白发。 是她认错了。 “我去,这人谁啊?” 黎湘英小小惊呼了声,用手肘戳戳沈离的胳膊问。 徐陵紧接着道:“他不会就是我们要见的十一冢三冢主吧?三冢主那么年轻的吗??” 据他的了解,三冢主在十一冢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按年纪算怎么也得是个老头子了啊! 沈离注意力回笼,听着他们的话,压下思绪再度看向台阶上。 男人已经驻足,于高处微微垂眸,扫了眼他们。 仅一眼,压迫感骤生。 黎湘英和徐陵都有点头皮发麻,很是紧张。 下一刻,男人的目光与沈离的视线对上。 对方眼底毫无温度,顿了须臾,稍稍移开,再问了一遍方才的话。 周身气势也随之敛起,看上去就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男子了。然而若是真的探究的凝视他,又会骤然感觉到悄然而至的危险与凉意,不寒而栗。 这样的人,不会是华胥。 沈离上前一步,“我就是沈离。想来,阁下也就是十一冢的三冢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离感觉自己说完这话,对方看她的目光带了难言的意味,可随即对方仍然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是。” 年轻男人颔首。 黎湘英和徐陵顿时犹如见鬼般的瞪圆双眼。 “原来传说中的三冢主看起来那么年轻?” “应该也就是看着年轻,实际年岁很大了吧!” “说不定,我听说十一冢里很多冢主都是老怪物,不仅活得久,模样十年如一日的不变,还不用像我们常人一样吃喝……” 震惊中,黎湘英和徐陵忍不住窃窃私语。 沈离干咳了几声。 黎湘英和徐陵瞬间尴尬的老实闭嘴。 “抱歉,他们是头一回见三冢主,对三冢主比较好奇,无意冒犯。”沈离代为解释了一句,两人唰唰点头附和。 三冢主看也没看黎湘英和徐陵,缓步走下台阶,淡声道:“你们请我,不是要去北方寻找埃文基人吗?那便走吧,不要耽搁,我不想在外待太长时间。” 说着,三冢主直接经过沈离三人,朝外面出口走去。 沈离便也没有多言,跟上去。 黎湘英和徐陵交换了个新奇的眼神,凑到沈离身边。 “为什么三冢主不想在外待太长时间呀?”黎湘英悄悄问,对三冢主此人极感兴趣的样子。 沈离望着与他们有几米远的三冢主的背影,没有刻意控制音量,道:“传闻三冢主有一心上人,与之天人永隔,生时不得见。后对方离世,三冢主这才出鬼街死界见对方,并将对方的尸身带回到十一冢安置。” “那之后,三冢主经常陷入沉睡,陪伴心上人。他的意思应该是,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陪他想陪的人吧。” “?都死了,那不就剩下一具枯骨了?”黎湘英和徐陵都被震撼到了,“敢情这三冢主是每日和一具骨头架子待……” 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蓦地回头,投来的目光冰冷刺骨,令两人话语戛然而止。 黎湘英下意识的往沈离身后缩,心中有苦难言。 她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想到有人居然会跟一具身体沉睡那么久,太吃惊了,才没有管住嘴。 徐陵也有点怕,不过还是很有义气的往黎湘英面前站了站。 唯一淡定的,大概只有沈离了。 沈离直视着对方:“前辈息怒,我朋友第一次听闻乍惊,并非有意。” 年轻男人微侧着身子,仅用余光瞥着沈离,淡淡道:“十一冢秘闻,不得与外人妄议。我十一冢的冢主如何,也轮不到外人置喙。不要再有下一次。” 话落,他回过身去继续走。 沈离却鬼使神差的道:“前辈是因自己被冒犯而不悦,还是因为十一冢被冒犯而不悦?” 男人脚步一顿。 “有区别吗?” “当然有。” 沈离上前,缓缓走近对方。 她试探的道:“前者,是因为你是三冢主本人;后者,十一冢任何冢主都会有同样的反应,不拘于三冢主一人。” 后面的黎湘英和徐陵:“?!!” 当着三冢主的面质疑对方是不是三冢主,祖宗,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吗啊! 万一三冢主更生气,他们不就更完了! 随着沈离问出那话,气氛也似乎凝滞起来。 良久,这令人窒息的宁静消弭在年轻男人的话语中。 “华胥,知道自己收的小徒弟如此放肆吗?” 他转身,因着身高的缘故,看着沈离时带点居高临下的俯视。 但他的眼神平和,没有波澜,不会给人被俯视的不适感。 “你是十一冢六冢主的徒弟,不是我的。” “惹我生气,华胥保不了你。” 闻言,本来还在害怕的黎湘英和徐陵二人登时呆住,齐齐看向沈离,差点瞪出眼珠子来。 十一冢六冢主的徒弟?? 沈离竟然和十一冢的冢主有这么深的关系吗??! 这什么时候的事啊?难怪十一冢这次会出面,还是冢主亲自下场帮忙呢! 615.不要再有下一次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被威胁也没有露出惧意,依然往前,直至停在年轻男人的面前。 两人之间隔着短短不到半米的距离。 “我师父能不能在三冢主这里保下我,我不清楚。” “我只是想弄清楚阁下的身份罢了。” 沈离盯着对方,道:“毕竟,此次行程非同小可,同行的人员总要放心的才好。不然途中岂不是会更费心费力,事倍功半,耽误了所有人的工夫。前辈说,是或不是?” 男人也看着她。 许久,男人淡淡开口:“华胥收了个不错的徒弟。” “那前辈现在能回答我的疑问了吗?”沈离追问。 “你想要本冢主自证身份,如何自证,现在带你去十一冢吗?” 男人说着,退后了一步拉开距离,目光不紧不慢的打量了下沈离周身。 他道:“你进得了鬼街死界?” “进不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她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进去死界。 不过沈离也没想着回十一冢证明这人的身份。 她便道:“我听我未婚夫傅应寒,也就是昨日去十一冢拜访的人之一说,三冢主左手带着串黑色的玉质铃铛,坠着个小巧的龟壳,那是个法器。只是自前辈现身至今,我似乎没在前辈身上听到铃铛声。” “未婚夫……傅应寒……”年轻男人呢喃了遍,意味难明的扯了扯嘴角,“你说起他,竟然是用拜访。” “什么?” 后面的话,对方说的极轻,沈离没有听清楚。 而年轻男人也没有回她,只是抬手,挽起左手的衣袖。 没一会儿,他劲直冷白的腕骨露出。 上面确有一串繁复的厚重丝线手串,坠着足足留个一动不动的黑色铃铛,铃铛表面晶莹剔透,中间也确有一个与铃铛同等大小的龟壳。 “他告诉你本冢主有这个,难道没告诉你,它也是个法器,只有遇到特殊情况才会响动吗?” 男人话音平淡,却也如珠玉击地般清润,带着丝哑意,说不出的悦耳。 沈离看着他的手腕怔了下。 所以,这人真的不是华胥。 是她想多了。 “看够了吗?” 三冢主再次开口。 沈离收回目光,迎上对方的视线,道:“抱歉,冒犯了。” 三冢主便放下衣袖,正好遮住了腕骨上的东西,他微低着头细致的整理,道:“我走这一趟,仅为还十一冢欠下的情分,无关其他。所以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下一次便不会轻易揭过了。” 说罢他抬头,看着沈离。 “——小姑娘,记住了,别再给我生气的机会。” 话落,三冢主转身,继续往外走。 沈离还站在远处,看着三冢主的背影,若有所思。 黎湘英和徐陵这才缓过神来了点,连忙上前到沈离身边。 “沈离,你惹他干嘛,十一冢的冢主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对啊对啊,别看他瞧着年轻,可他实际不知道多大了,真是老怪物。要是他想做什么,咱们动手还不够他看的呢。” 沈离方才也就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如今已经验证完了,自然不会再去触对方的霉头。 “走吧。” 沈离不欲多言,迈步离开。 黎湘英和徐陵也赶紧跟上。 不过他俩都越看沈离越好奇。 最终在快要到车子那边前,黎湘英委实忍不住了,问道:“沈离,你真是十一冢六冢主的徒弟啊?” “嗯。” “我去!难怪十一冢这次会帮咱们。不过怎么不是你师父来,来的是三冢主?” “不知道。” 沈离道:“我师以前受过术法反噬,可能现在还在沉睡吧,也可能是有别的事。不说了,该出去去找李老了。” 黎湘英和徐陵还有很多疑问和好奇,但见沈离不太想说,两人也就都咽了回去。 来的路上还算有说有笑,走的路上,车内就一派肃重。 因为这次多了个三冢主,而且三冢主本人在后座坐着,哪怕是抱臂阖目养神,存在感也极强,叫黎湘英和徐陵大气不敢出一个,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沈离也没有开口,望着车窗外不作声。 四人就这么到了黑市。 “我已经给李老打电话了,他这就出来。”沈离收起手机,打算去接接李老。 三冢主还是八风不动的坐着休憩。 黎湘英和徐陵自觉再待下去,他们会喘不过气来,便硬跟着沈离一起去接李老了。 两人都听说过李老李呈素的名声,对其很是敬畏。 但他们先前没见过李老,这次也就忍不住想,李老本人会是如何威严慑人。 见到李老才知道,李老本人笑呵呵的十分和善。 有三冢主在前做对比,黎湘英和徐陵更是觉得李老无比亲切,立马就上前去和李老寒暄,还帮着李老拿行李,一个赛一个的嘴甜,都给李老弄懵了。 鉴于两人是沈离的朋友,李老对他们也挺客气。 寒暄完,李老就问起沈离有没有其他同行之人。 沈离直言:“十一冢的三冢主。” 李老有些意外,不过没多说什么。 一直到上车见到了三冢主本人,李老才怔了下,讶然开口:“你……你是三冢主……” 久未有动作的三冢主缓缓睁眼,看向了李老,目光不冷不淡。 沈离眼观鼻鼻观心,问道:“李老,怎么了?” 李老看看三冢主,再看向沈离,明白了什么般失笑,道:“没什么。老夫只是没想到,小夫人竟然将十一冢的三冢主请来帮忙了,想来这次我们的行程一定会很顺利的。” 前面的黎湘英嘀咕道:“有这么多厉害人物,想不顺利都难啊。” 徐陵深以为然的猛点头。 沈离扫了眼李老,坐回去没什么表情的说:“既然人到齐了,那走吧,去机场。我有安排y一架专机,免得被道上同行撞见认出来。” 便是没有道上同行,也很头疼。 因为沈离这张脸实在是太多人认得了。 所以他们只能走专机。 几人都没有意见,开车前往机场。 到机场后,有专人来给他们领路,代为办了手续,便登机离开。 616.我瞧着像是在报复你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路线是沈离安排的。 她以数十年前她师父和外公去埃文基人族地时登记的地址为准,打算先到那里,再找埃文基人迁居后的去向。总不会偏的太过。 因而他们需要先坐几个小时的飞机过去,在当地省市落地后再转火车去往小县城,于那里找车沿国道线深入草原腹地。 这个小县城则叫东庙嘎查。 沈离有问过李老。 李老说自己年轻时候去找埃文基人那次,就是在东庙嘎查遇到他们族人。 那里因位于几条国境线和国道交界处附近,很多商人旅客都会驻足停留,行人五花八门,鱼龙混杂,打听消息也挺方便。 如果他们想要打听迁居后的埃文基人,无疑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听了沈离的安排,黎湘英和徐陵都一口应下,李老也表示同意。至于三冢主,他始终安安静静的,一副就跟着走,不会过多插手的样子。 上了飞机后,沈离就从包里拿出了些模具,调制好递给几人。 “把它们弄脸上,用这种胶粘合,再用这些化妆品涂抹改改,能短时间里改变模样,不会叫熟人认出来。” 她边说,边给几人展示怎么做。 这都是跟薛红玉学的。 沈离觉得很有用,后来又自己深入研究了些,虽说不能像薛红玉那样做出能够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但易易容还是能办到的。 “这个在脸上最多只能停留三天,三天后需要换,不然会伤脸。”沈离补充道。 黎湘英和徐陵眼看着沈离那张惹眼的面容在他们面前变的普通,大为称奇。 但是—— “沈小姐,我们既然能易容,为什么还要包专机走,不正常走寻常乘机呢?”徐陵疑惑的问。 这个都不用沈离回答,黎湘英就能想通。 “你傻吗?走专机,我们不用登记身份信息啊。要是跟常人一样买票乘机,禁区的人不是一查就能查到我们动向吗?” 黎湘英又看沈离,道:“再说,要是不坐专机,到时候还没等登机呢,就先被沈离的粉丝们给包围了。” 沈离嘴角微抽,“别贫了,赶紧易容。” 黎湘英和徐陵点头,各自捣鼓自己的脸。 沈离则给李老也改了改。 李老相当配合,还夸赞道:“小夫人真厉害,难怪行主那么喜欢您。” “哐当——” 突然有杯子摔落在地的声音。 沈离扭头看,就见是三冢主起身时碰倒了水杯。 “呃……” 黎湘英和徐陵都看过去,小声说:“三冢主还用易容吗?” “应该用的吧,他那一身其实挺引人瞩目的。” “不过三冢主嫌少露面,应该没人见过三冢主,不知道三冢主长什么样子。所以就算他不易容,只摘下面具,也没什么的吧?” “那还给他吗……” 两人看了看手中的模具,再看向换了个姿势坐,方才只是在活动发酸的手脚的三冢主,心照不宣的想:他们没那个胆子向三冢主提出来。 于是两人看向沈离。 沈离:“………” 沈离很快给李老弄好,迟疑了下,到底是面向三冢主,开口:“前辈……” “不做。” 三冢主屈指撑着额头,闭目休息,一口回绝了沈离。 他额发碎长,垂下来时会遮住点面具,乍一看,那张面具也没有突兀之感,会给人一种他自然而然就该遮面的感觉。 沈离给三冢主分析:“前辈久居十一冢,可能不了解外面,很少有像你这样装扮模样的人。所以你要是出现在外人视线里,确实会吸引不少视线,不利于低调。” 三冢主睁眼,偏头看向沈离。 “你们是带有什么宝贝露出来了吗?” “?” “那别人为什么会闲的专盯着你们?” “………” 三冢主收回目光,平淡的说:“你们现在已经变的够平平无奇了,不会让别人有兴趣注意你们。我身上又没有特别之处,他们更不会盯着我。” 几人:“…………” 沈离张了张口,最后服气的说:“随前辈吧。” 黎湘英不放心:“真的不让三冢主改改他那身装扮啊?” 沈离瞥她:“那你去跟他说。” “……我不敢。” 于是黎湘英老实的坐回去。 沈离叹着揉了揉眉心。 也罢,反正没人见过十一冢的三冢主,三冢主改不改的无所谓了。 很快,飞机落地,一行人再转车。 下午时,一行人到了边际县城。 沈离打算在这里找车深入草原腹地,去找东庙嘎查。 车是黎湘英负责找的,她在这附近有熟识的人,几个电话就搞定了。 这次黎湘英谨慎的要了两辆车。 几人商量怎么分车。 事实上也没来得及商量,三冢主直接开口要沈离和他一起。 理由很简单,他这次出来是来帮沈离的,当然也要跟沈离时时一起。况且沈离好歹和十一冢有点关系,同三冢主勉强算熟。其他人,他是一个也不熟。 三冢主一开口,黎湘英和徐陵立马架着李老去另一辆车了。 生怕沈离开口点他们其中一个似的。 沈离:“………” 倒也不必搞得这么唯恐避之不及。 沈离微吸口气,对三冢主道:“前辈,上车吧。” 没想到的是,三冢主竟然已经走到了驾驶位,拉开车门要上去。 沈离看愣了下,“前辈,那是开车的位置。” “我知道。”三冢主看沈离一眼,叫沈离莫名觉出了几分嫌弃,他淡淡道:“我只是经常沉睡不外出,不是真的与世隔绝、什么都不了解的古人。” 沈离质疑:“前辈你会开车吗?” “难道我看上去很像是会出车祸的人吗?”三冢主目带凉意,“还是我瞧着像在报复你?” 接连被怼的沈离:“………”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 等查清楚她师父的事再说! 沈离便耐着性子说她来开车,然而三冢主已经上了车,鸣笛催她。 “……” 沈离只好也上去,仔细的系好安全带,并抓住上方的把手。 三冢主瞥她一眼,什么都没有,驶动车子去追前面已经开出段距离的三人。 沈离意外的发现,三冢主这人竟然真的会开车,而且车技还不错! 慢慢的,沈离也就放下心来,趁着手机还有电,回了几条消息。 东庙嘎查离的很远,一行人直到后半才终于到了。 617.发现了埃文基人的尸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期间,沈离一行人倒也想过不赶夜路。奈何这里纬度本来就高,夜里更是寒冷,实在不适合驻扎弄营,他们就只能轮着换人开车赶路,一口气开到东庙嘎查处。 但沈离没有开过车。 因为三冢主像是不会累似的,没有开口要求沈离和他轮换。 沈离便只暗暗的观察三冢主本人,发现他是真的没有常人所有的那种欲望表现。小到对食物和水等日常用品的渴求,大到情绪等精神方面的波动,他都没有,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开车。 前面的车停下来,他也跟着停,前面的车加速,他也会跟着加速。哪怕路况颠簸难捱,尘土飞扬,他也没有露出不耐和躁意,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 如果不主动和他说话,他更不会开口,似乎注意力都在开车上,懒得分给旁人。 说真的,要不是三冢主偶尔会打转方向盘,以及他还有呼吸声,沈离真的会有种自己身边坐着的是不是个死人的感觉。 好在沈离也不是个多话的,并不会因为这种寂静而待的难受。她一路上都在看地图,以及用充好电的手机处理各种各样的杂事,时不时也回傅应寒的消息。到东庙嘎查后,她才停了下来。 此时已是凌晨。 所谓的东庙嘎查,虽然是个县城,但其实占地面积很小,范围也不大。 因为位置偏远,此地也比较落后,基础设施远不如先前经过的那些地方先进,入目能看到的建筑都带有一种上世纪的陈旧斑驳感,胜在宽敞辽阔,能看到的景色也不错。 沈离降下车窗,微微抬头就能看到夜空。 半月高悬,群星璀璨闪烁相应,绚丽干净的银河星带随处可见,是其他地方所看不到的美景。 但沈离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车窗就升上去了。 她扭头看三冢主。 三冢主只吐出一个字:“冷。” 沈离看他身上似乎很单薄的衣着,终于忍不住回怼道:“前辈,你穿的那么少,还会觉得冷?说出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三冢主余光瞥她,淡声道:“看,你脑子已经被吹坏了。” 沈离:“……有没有人告诉前辈,你不开口的时候更让人看着顺眼?没事多闭嘴。” 三冢主似乎诧异:“本冢主为何要别人看的顺眼?他们便是看不顺眼,忍着就是。难不成动手还能动的过我吗?” 沈离:“………” 这就是三冢主至今还活的好好的原因吗? 妈的。 “到了到了!” 黎湘英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紧接着是徐陵振奋的话音:“前面那个招待所,就是我们要住的。我提前找了朋友给我们留好了房间。先住一夜,明早再打听打听埃文基人的下落吧。若果打听不到,我们再找去埃文基人的旧址自那边搜寻,也不迟的。” 沈离拿起对讲机回了句好。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在订好的招待所外停下。 招待所也比较旧,但已经是这东庙嘎查里条件最好的了。 一行人拿了行李下车进去,深夜时分里面静悄悄的,仅柜台后有个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员。 徐陵上前敲桌面叫醒,报出他朋友的名字和电话。 工作人员立马露出笑脸,拿了房间钥匙给他们,没有再让他们登记。 “看在您几位是秦三哥朋友的份上,我再额外提醒你们几句。” 秦三哥就是徐陵朋友的代称。 工作人员说的很小心:“这两天东庙嘎查不怎么安生的,来了好几拨不明人士,昨天还发生冲突死人了呢!你们要是在东庙嘎查没什么大事,住两天就赶紧走得了。” “为什么发生冲突?”沈离。 工作人员吞吞吐吐的不肯说。 沈离就单手拽过背包来打开,从里面摸索出一小沓现金放在桌面上。 工作人员顿时变脸如翻书,谄笑道:“好说好说,我都能告诉你们!知道东北方向的草原腹地吗?那边上周出现了件稀奇事儿,几个经过那的探险游客非但发现了几具人首兽身的奇特尸体,还顺带得了不少宝贝,拿回来出手了好价钱呢!” “这事一出,去的人就多了。你们说奇不奇,去的人十有四五也能发现得宝贝!因而前两天突然有个消息传开,说那边藏着更大的宝贝,价值连城,就和那些人首鹿身的怪物有关后,就来了好几拨来头不小的人,都想拿下那宝贝发大财!” “为此,他们就冲突起来了,谁也不想谁挡了自己的财路。” 听到这番话,几人对视一眼。 人首鹿身?不就是埃文基人出过的事吗?那他们发现的人首鹿身的怪物尸体,就是埃文基人的尸首吧。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出现人首鹿尸体的地方,具体在哪儿?”徐陵追问。 “这……” 工作人员为难起来。 沈离懒得周旋,就又拿出一沓现金拍桌上。 这下别说工作人员,徐陵、黎湘英和李老都看瞠目了。 工作人员毫不犹豫的卖了位置,且说的十分详尽,连已经去过几波人,各自有什么下场,在哪几个位置发现了,现在又有多少人盯着,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沈离听完记下,转而问道:“你知道埃文基人吗?” 提到这个,黎湘英和徐陵、李老严肃起来。 工作人员道:“知道啊,我们这边的少数种族之一嘛。但这个族群很神秘,鲜少与外人来往,也经常迁居换地方。所以我倒不知道他们族群具体在哪儿。几位客人,你们要是对这个族群感兴趣,得去别处打听看看了,我真不清楚。” 可能是沈离给钱给的很痛快,工作人员说的也很诚恳。 沈离听罢便没有问下去,拿了钥匙转身上楼。 其他人见状也一起上楼,各自进房间修整。 沈离才放好行李,听到敲门声。 她过去开门,外面竟然是三冢主。 “怎么想?明日深入草原腹地,去那人说的发现埃文基人尸首的地方看看吗?”三冢主直截了当的问。 沈离真没想到,三冢主进入正题挺快,明天就想着尽快开始查了。 她摇头:“赶了一天的路,明天先在这儿休息休息吧。我也要出去打听,看工作人员说的是不是真的。” 618.又见阿达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三冢主闻言,便直接转身回房间,走的非常干脆,都给沈离看愣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沈离才堪堪回神。 对面的房门又打开,黎湘英冒出头来,轻轻的嚯了一声。 “不愧是十一冢的三冢主,就是特别。” 黎湘英本来也想来问问沈离明天预备怎么办的,但一打开门就看到三冢主在外面,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黎湘英怂的缩回房间里了,听到外面人走了的动静才敢出来。 她感慨完,又忍不住道:“沈离,不是我说,幸好三冢主勉强还算听得进去你的话。不然他这尊大佬要是坚持特立独行,自己行动,不管别人,那我们可真是麻烦了。” 毕竟,他们又不敢管三冢主,只能顺着三冢主的去做,到时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沈离嘴角微抽。 听她的话? 那黎湘英是没看到白日里三冢主是怎么怼她的。 要是看到了,黎湘英绝对说不出这话来。 沈离不欲多言,道:“回去歇着吧。明天在东庙嘎查打听下那工作人员说的对不对,看这里关于人首鹿身怪物的说法是怎么样的。” “打听清楚后,你是想咱们自个人深入草原腹地去找吗?”黎湘英问。 沈离颔首,“不过在找那些怪物尸身出现的地方前,我还是想先去一趟李老说的地址看看。说不定这些年来,埃文基人又迁居回那里了呢。” “成,反正还有时间,不用急。” 黎湘英说罢,就关上门回房间了。 沈离也回房间,洗漱过准备睡觉。 然而这一晚,沈离却难得的梦见了一个已经被她遗忘的地方——穆家地下墓主墓室的湖里,周围一望无际全是黑暗的地方。 以及阿达桑。 他手里仍然提着盏风灯。 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下,他眉目深刻如画,鼻梁高挺,唇角微勾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但黑眸眼底格外幽深,透着点控诉般不满的冷意。 危险的犹如在黑暗里蛰伏的猛兽。 沈离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了,以致第一眼看他竟没有认出来。 还是他朝她伸手,略带委屈的问:“你不是说会尽快回来吗?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沈离想起来了。 也因想起来,更加警惕。 她退后,说:“我没有答应过你。” 这话却似乎激怒了对方。 年轻男人脸色骤然沉了下去,阴郁的盯着沈离,道:“你会回来的。你也该回来了,来……” 随着他的话音,沈离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子犹如不受控般,踉踉跄跄的主动朝他而去。 沈离心底一惊,竭力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却都没有用,还是离的对方越来越近。 最终,她到了对方的面前,距离咫尺。 阿达桑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低喃道:“就快了,我们就要见……” 同时,沈离的意识开始昏沉,像是被人死死拽着般下坠。 坠的越来越深—— “砰!” 凭空出现一道重重的声响,惊的沈离猝然睁眼,猛地坐起身来。 周身仿佛还萦绕着那种难以挣脱的寒意。 沈离浑身僵着,微微喘着气,脑子里还一片空白。 不待她再缓一缓,被又响起的敲门声强行拉回注意力。 她唰的转头,看向声源处。 是有人在外面敲门。 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而房间外也逐渐响起杂乱的动静声响,伴随着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出了房间,在问出什么事。 敲门声不断。 混着黎湘英等人熟悉的声音。 沈离微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掀开被子下床,过去打开房门。 外面男人微紧的话音飘进来。 “去找工作人员拿备用钥匙开门……” “沈离!” 黎湘英的话打断了三冢主。 沈离也抬头,对上三冢主紧接着转头看来的视线。 对方似乎有些紧张,眸隐晦的将她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不止他们,徐陵和李老都出来了,正一脸担心,还有其他房间的客人,人多到使得楼道变的拥挤。 也闹哄哄的。 沈离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沈离,你没事吧?” 黎湘英却反问。 沈离莫名,“我能有什么事?” “这……” 黎湘英和徐陵面面相觑。 李老解释道:“小夫人,我们听到有动静出来看,就看到三冢主在敲你房门,说你出事了。你一直没出来,我们担心三冢主说的是真的,正要想办法开门进去呢。” 沈离微怔,看向三冢主。 三冢主似乎在蹙眉,但没有开口。 沈离就给徐陵和黎湘英使了个眼色。 两人瞬间会意,转身去将围观的客人们疏散。 众人见像是没热闹看了,不满的嘟囔了几句大清早的吵人睡觉,便也各自离开了。 很快,楼道里就剩下他们五人。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三冢主这时才开口。 沈离摇头,“没有。” 三冢主却没信,抬手掐了个诀点在沈离额间。 沈离没感觉到敌意,便没有躲。 黎湘英三人担忧的看着。 没一会儿,三冢主手中的微光消失,他收回手,沉吟片刻,带着丝困惑道:“不久前,我在你隔壁感觉到你房间里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不属于生人,而且你的气息似乎也消失了。可现在,你身上倒是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沈离再怔了下,瞬间联想到她做的梦。 难道那不止是梦,是她的意识被拽到了某个独立空间? 可便是如此,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起码要距离相近,或是她身上有某个对方的物件作媒介,才可能做到。 而绝境洲穆家地下墓离这里何止千里遥远? 至于阿达桑,她与阿达桑也不过一面之缘,还可能是她的幻觉,并不存在着。那次就算是真的,她也没有收过对方的东西。 怎么想,看上去都只是个梦。 “谢前辈关心,前辈多虑了,可能是前辈作业劳累许久感觉错了吧。”沈离压下思绪说,决定等会儿想个办法检查下自己。 李老却还不放心,问道:“夫人,您真的没事吗?” 沈离点点头,道:“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她也要转身回房间。 然而下一刻,有人猝然上前。 身后传来推力,猝不及防的沈离踉跄了下,随即腰身忽的被人扶住。 “砰——” 房门被甩上。 619.我真不是想学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霎时间,走廊里唯余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黎湘英和徐陵石化般呆立原地,两人的嘴巴张的大大口。 “这……怎么办?我们需要敲门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吗?” 两人不是很确定的开口。 因为就在刚刚,他们亲眼目睹了三冢主盯着沈离的人,突然像决定了什么似的倏地上前,一把将沈离推进去的同时,自己也反手带上门。 他们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三冢主伸手揽住了沈离的腰! 看着像是扶着沈离免得她摔倒。 可那姿势是不是不对了点? 两人对视一眼,有点懵的转向李老。 李老怔了下,想到什么,他笑了声,转身回自己房间,只留下一句话:“小夫人不会有事的。” 黎湘英和徐陵睁大双眼。 李老您都叫她夫人了,不进去看看咋回事吗? “我知道了!” 徐陵一拍脑门说道。 黎湘英看向他。 徐陵面色笃定,充满智慧,“沈小姐可能真出了点事,但她自己没有发觉,三冢主怕影响到我们此次的行程,所以要深入检查一番。要是沈小姐的人没问题,那可能就是沈小姐住的房间有问题了。所以三冢主是要检查沈小姐的房间!” 有道理。 黎湘英附和点头,忽然一顿,“可是,这房间不是你的朋友安排的吗?要是房间有问题……” 徐陵愣了下。 下一刻—— “秦老三!” 徐陵转身冲出去要找人算账。 …… 与此同时,房间里。 沈离反应很快,稳住身子后立即旋身往前去,躲开三冢主的大手。 停下后,沈离回头看去。 三冢主就立在房门前。 身后的房间门紧闭。 “三冢主这是何意?” 三冢主没有回答,只看了眼沈离,就抬手捏决掐印,手势飞快变化间,一个陌生的术法圆盘浮现。 他轻甩衣袖,那术法陡然扩大数倍崩开,微光迅速溢散,充斥在整个房间内,也包裹住沈离的身子,融进她体内。 以沈离的眼力,她自然看得出这是一个搜灵类的术法,用以辨别找寻生人外的一切异物。 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想来应该是十一冢内的秘术。 沈离也暗暗估算了下。 那术法太难太晦涩了,换她来做的话,估计只有一半的成功率。要是能多练习几遍,应该能精融会贯通。 就在沈离胡思乱想之间,三冢主忽而抬手,将房间里的术法痕迹抹去。 他的目光回到沈离身上,片刻后才开口:“没有。” “什么?” “房间里没有异样,你体内,”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想不通,“也没有异样。” 沈离稍稍放心了点。 三冢主看来是绝顶的玄师高手,他检查过后说没有,应该就是真的没有了。 “也许真的只是感觉错了吧。”沈离说,她可能也就是真的只做了个梦。 三冢主看沈离一眼,转过身,拧开门把手要出去。 “十一冢的各位冢主,都像三冢主这般术法厉害,只是单有一方面更为突出,所以是这方面出名吗?” 沈离忽然问。 三冢主要开门的手顿住。 须臾,他回头,抬手并指向沈离虚虚一点,也挥去一道淡金色的光点。 那光点没入沈离的额头。 旋即,有大量陌生的信息出现在沈离脑海里。 那些竟然都是各种玄术秘法,而且都很高深厉害! 沈离一瞬就觉出了它们的精妙,不禁愕然又意外的看着三冢主。 “不必那么看我。”三冢主淡淡开口,“你本就算是十一冢的门徒,想学十一冢的术法,我代华胥传你便是。” “啊?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想学……” 沈离懵然开口,但不及她说完,三冢主已开门出去了。 见此,沈离更懵了。 脑海里那些术法传承都很详尽,以她的能力,自学完全内问题。 但根据这些术法的精深程度,应该是十一冢的秘学吧,就这么传给她了?? 沈离摸摸额头,对这位三冢主多了几分改观。 随后,沈离敛敛思绪,自己动手给自己检查了番。 确定是真的没有异样在身,沈离这才放心了点,收拾了番出去,在一楼右侧小厅堂内的客区坐下,点了招待所自供的早餐。 吃饭的工夫,黎湘英和李老都下来了,一见着沈离就问她怎么样。 沈离说没事了,见徐陵不在,问起他。 黎湘英摆摆手:“他啊,觉得你房间是不是有问题,去找他那朋友算账去了。” “……我房间没问题。”沈离短暂的同情了徐陵那朋友几秒,说道:“等会儿我就出去打听消息了,黎湘英,你跟我一起。” 又看向李老,“李老,您就在招待所待着等我们吧。或者您可以拿地图,找昨晚那个小伙子,让他在地图上标记出有人首鹿身尸体出事的地方,估算下范围规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那人昨晚收了那么多钱,不会拒绝您的。” 黎湘英和李老都点头。 黎湘英顺口问道:“那三冢主呢?” 沈离反问:“你指使的动他?” “……指使不动。” 黎湘英果断放弃,吃过饭就和沈离一起离开。 两人没有同行,开着车各自找地方去打听了。 沈离昨天听那工作人员说,目前共有三伙人盯着人首鹿身,其中最多也最不容小觑的是以一个被称作北哥的人带头的队伍,足足有十五人,个个装备精良,带的冷武器也多,所以另外两伙人都不敢来招惹。 他们落脚的招待所离的不远,整个招待所都被他们的人包场了。 沈离开车到附近的汽车修理店,找其师傅改装修车。 她拿出的犒劳不少,是笔大单子,几个师傅都喜笑颜开的凑过来一起动手,保证定改装的叫沈离满意。 沈离粗略提了几个大要求,剩下的好叫他们自由发挥。 师傅们见沈离是个懂行的,也不敢敷衍她,做的很认真,顺便问她是不是要进草原腹地,他们要根据需求来改。 沈离说是啊,见他们面露异色,从善如流的又拿出沓修理费。 师父们可能没见过沈离这么疏财的,都被震撼到了,再寒暄一番,就掏心掏肺的跟沈离说起最近草原腹地发生的事,苦口婆心劝她这时候是真不适合去,忒容易被盯上殃及了。 沈离耐着性子提取出他们说的关键信息。 同招待所工作人员说的大差不差。 620.他该不会先跑了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确定了这一点,沈离就没再听他们说下去,到对面的小茶馆坐下。 她坐下,要了壶茶,目光环顾一周,发现大部分客人都是外地人,从装扮和随手带的物品上来看,他们也是冲着草原腹地所谓的宝贝而来的道上中人。 沈离就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的闲聊以及窃窃私语。 没多久,沈离大概理清了他们说的具体内容。 也是同昨晚那个工作人员说的差不多。 沈离就付钱离开,一连找了好几个地方,打听同样的内容,最终终于能确定相信工作人员的话。 而后她回到了最初那个修理厂。 师傅们见她回来,忙说就快要好了。 沈离也没催,到旁边找了个小马扎坐下,摸出手机来给黎湘英发消息。 黎湘英很快回复。 她那边的结果同她的异一样,打听出的内容就那些。 不过黎湘英还打听到一个额外的消息,那就是另外两伙人,他们预备今晚就要出发进草原腹地去找传说中的宝贝了。 这两伙人比较贼,都防着彼此放假消息,实际上一个比一个想蹿的快。 黎湘英末了说道,他们要是也进草原腹地的话,最好明天再出发,同那伙人叉开,再不然就先去李老以前去过的地方,这样不会跟另外两伙人撞上。 沈离正要回复,面前突然笼下片阴影来。 “你就是他们说的大主顾?” 沈离打字的手微顿,抬头看去。 两步外,有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青年。 对方一身劲装便服,黑色冲锋衣的外套拉链紧抵下颔,面部五官轮廓利落分明。 对方的相貌却并不怎么出众,只能算得上普通端正,放在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意外的是,青年有一双极明亮的黑眸,锐利也带冷芒,使得他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不一样起来,给人一种蛰伏着的猛兽般的危险感。 不是个简单人物。 而且,对方靠近,她竟然一时没能察觉。 沈离不动声色的收起手机,偏头看了眼不远处。 修车的一个师傅连忙过来,对沈离解释道:“这也是来我们店里改装车的。不过您给的多,我们想先修好您的,再修他的。现在……” 沈离目光越过他,看向后面。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型在店门口,车线流畅又张扬。 她再看了眼青年。 青年微微挑眉:“分两个人给我,不介意吧?” “自然。” 沈离点头。 师傅们见此,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有两个人赶紧去看青年的车。 沈离也收回目光,继续发消息。 不料那青年竟然没有走,也拿了个马扎在她身边坐下,道:“稀奇啊,这几天进草原腹地的人不少,我却还是头一次见女人要去。这位姑娘,能瞧着年纪不大,有二十三了吗?” 沈离已经易了容,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她淡淡道:“阁下眼力不错。但要再不错点的话,就该看出,别人没有攀谈的意思,不希望被打扰。” 青年唔了声,耸耸肩道:“好吧,我还想着你有意思,想邀请你作同伴一起走呢。既然姑娘没这想法,那抱歉了。” 说罢,他往旁边挪了挪,拖过来几条长板凳并起,躺上去悠哉的晒着太阳。 沈离也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回消息。 没多久,车子改装修好了。 沈离起身,拒绝了师傅们的再寒暄,开车离开。 回到招待所时,黎湘英已经在了。 她也趁着去打听消息的工夫改了下车。 见沈离回来了,她忙朝沈离招手,道:“你绝对想不到,我又打听了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沈离问。 黎湘英把她拉到一旁角落里,轻声道:“我打听的那两伙人不是今晚就要先后离开吗,我奇怪他们怎么先前不走,决定今晚走了,然后找熟人问了许久,才知道个小道消息。就今晚,草原腹地是最后一次出现人首鹿身的尸体!他们要是错过了今晚,可能就再也没机会找到宝贝了。” 沈离微讶:“你确定?” 黎湘英唰唰点头。 “她说的是真的。” 徐陵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沈离扭头,就见回来的徐陵从外面进来后,直奔她们这桌。 黎湘英挪开,给徐陵让出个位置。 徐陵一坐下就道:“我去找我那朋友,发现他也要走了,我问他怎么这时候要走,他就说起了这个消息。他来就是捞一笔的,要赶在宝贝消失前去找找,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呢。所以从他口中出来的消息,很可靠。” 沈离觉得奇怪:“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开的?谁能确定今晚过后人首鹿身的尸体一定不会存在了?” “这我们也不清楚。” 两人挠了挠头。 黎湘英道:“他们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传开的。关于这种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毕竟要是错过了真没了得宝贝的机会,他们那些人会呕死的。” 徐陵道:“沈小姐,那我们也要今晚走吗?” 顺着人首鹿身的尸身,大概率能找到埃文基人。要是错过,他们说不定也是错过了唯一一次可以尽快找到埃文基人的机会了呢? 沈离皱眉想了想,道:“等会儿问问李老和三冢主的意见吧。” 两人点头。 三人就索性直接上楼去找李老了。 李老人正在房间,他们去时,他在研究地图上标出来的地标。 冷不防听三人说了今晚是最后一次出现人首鹿身尸身的事,李老愣了愣,道:“那就去看看吧。这种机会也不便错过,就算是假的,也只是多跑了一趟而已,损失不大。” 这么想也是,沈离便再去敲三冢主的房门。 但敲了很久,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沈离叫来工作人员问,才知道三冢主上午就自个儿离开了。 “那等三冢主回来再跟他说吧。”黎湘英道。 不等也没办法。 沈离就回了房间,先收拾东西。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直接等到晚上,还没见三冢主回来。 沈离四人都已经直接坐在一楼了,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看了许久。 “我说,三冢主该不会是丢下咱们自己先进了草原腹地吧?”徐陵犹疑的道。 其他三人:“……” 不是没有可能。 621.消息是假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桌上气氛沉寂。 黎湘英和徐陵面面相觑许久,最后齐齐的看向沈离。 “还等吗?” 黎湘英客观的说道:“我打听到那两伙人离开的时间,就是这个时候,甚至其中一伙人已经走了。三冢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他一夜都不回,咱们就在这儿等一夜的话……” 余下的话,黎湘英没有继续说。 但几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那就会错过今晚的机会了。 旁边的徐陵不由得悄悄的用手肘戳了戳李老,暗自使眼色给李老。 李老微叹口气,道:“夫人,要不然……” “我们分头行动。” 沈离直接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两副没开封的蓝牙耳机放到桌上,推给他们。 “李老,您和黎湘英就在这招待所继续等着,用这个联系。它是特制的耳机,以卫星信号沟通,不受距离限制。” 她看向徐陵,“你跟我走一趟。” “是!” 徐陵立马起身。 李老就咽回自己的话,说道:“小心些。” 黎湘英犹豫的看看李老,最终也决定留下来保护李老,便道:“你们要是遇到什么,记得联系我们,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们。” 沈离点点头,叫上徐陵离开。 却不曾想,两人才走到门口,迎面突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三冢主??” 徐陵愕然出声。 不错,回来的人正是三冢主! 他风尘仆仆的,似乎去了什么很远的地方,整个人也显出几分疲色。 听到徐陵的话,李老和黎湘英赶紧拎着包过来了。 而三冢主看到他们整装待发,才有的一点对徐陵看到他大惊小怪的不耐,转变成疑色。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沈离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三言两语将今天打听到的消息说清楚,再道:“我们这就要出发进草原腹地。前辈你回来的正好,和我们一起……” “不必去。” 三冢主开口打断沈离的话。 沈离一顿,“什么?” 三冢主话语淡淡,“我说不必去,你们知道的消息是假的。” “啊??” 黎湘英和徐陵话音拔高。 李老愣了下,忙道:“别在这儿说了,上楼去。” 话语刚落,三冢主已经拨开他们,顾自走向楼梯。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便也跟着去,一直跟到楼上三冢主的房间里。 三冢主没有看他们,道:“你们知道的这个人首鹿身尸身今晚最后一次出现的消息,是我叫人散布的。” “您散布的?” 几人吃惊。 三冢主坐下,道:“不然你们以为,我这一天消失都去做什么了?” 沈离把背包给黎湘英提着,上前去,坐在三冢主对面的床边,直视着他道:“前辈,你怎么做到让那么多人都信的?” 三冢主也直视着她,语气波澜微惊。 “你们打听了那么久,难道不知道这里最大的消息来源是一个叫丁震的老牧民?他在东庙嘎查住了二十多年了,接触的人很杂,自身消息渠道比较精通。我便是去找他做的。不过他不住在东庙嘎查里,而是东边数余里外的一个蒙古包里,来回就废了些时间。” 沈离确实不知道,扭头看向黎湘英和徐陵。 两人也摇头表示不知道。 沈离再看向三冢主,“他肯帮前辈散布假消息?这要是让这里的人知道,恐怕他会没有好果子吃吧。他为什么要冒着得罪那么多人的风险?” “他是十一冢门徒,不听我的,难道要听外人的吗?”三冢主反问。 沈离一噎。 十一冢的门徒那么广的吗? “再说了,他也不算是完全散布假消息。”三冢主忽又开口,“他告诉我,他确实有个消息,人首鹿身的尸身,只有一具还没有现身。要是经由这具还找不到什么宝贝,那确实就再也找不到了。他不知道这具什么时候出现,只是在这个消息的基础上随便加了个日期罢了。” 沈离目光微深,“他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消息?” “我问过。”三冢主回答沈离,“他说是一个年轻人某天突然找上他,告诉了他一共会有多少具人首鹿身尸体,拿这消息跟他换了笔钱。而那年轻人出现的突然,也消失的突然。” “不过丁震当时有观察过那年轻人,不是外地人,似乎对埃文基人很熟。因为丁震有问过那年轻人怎么会知道具体数目,年轻人说因为他知道那和埃文基人有关,也到过埃文基人部落,知道有多少人以人首鹿身的方式死去。还说来到外界后发现这里的人对人首鹿身之人很好奇,他就想用这个赚一笔快钱。” “那之后呢?”黎湘英忙问道,“这丁震知道那人去了哪儿吗?” 三冢主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扫了眼她,“那年轻人消失的突然,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沈离拉回三冢主的注意力,“前辈,那你为什么要散布假消息?” 三冢主目光回到她身上,道:“这里盯着人首鹿身之事的人太多了,清一清他们。他们早点去,如果真有收获,我们能顺着他们的痕迹找过去,不会太费力。如果他们没有收获,失望离开,也不会妨碍到我们。” 沈离觉得有道理,细想三冢主也没有骗他们的理由,便选择相信三冢主。 她最后问道:“前辈,你说的丁震既然消息渠道很广,那他知道埃文基人现在的部落住址吗?” 三冢主摇头:“他说据他所知,埃文基人这些年来迁居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迁居是在阿根里湖附近,后面就失去了踪迹。他就不知道了。” “阿根里湖?” 李老突然开口,“前几次发现有人首鹿身尸体的地方,要是连起来的话,刚好能围着这阿根里湖一圈呢。” 几人看向他。 李老找出自己做标记用的地图,摊开给他们看。 “目前为止,一共发现了四具人首鹿身的尸体,这么一看分别就在阿根里湖的四个方向。不瞒你们说,其实老夫记得年轻时候去找埃文基人,也有路过一片水草肥沃之地,经过一个湖,再翻过一座山,就能看到埃文基人的族地了。” “这提醒我了。” 徐陵忽道:“我今天劝我那朋友要不要再考虑下时候,他说他真的在别人处见过人首鹿身的尸体,能确定是真实存在的,才一定要去碰碰运气。但他说起的那人首鹿身的尸体就是一具骨头架子,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所以,现在看到的人首鹿身的尸体,是当年陈局去那一次时死的埃文基人吗?”黎湘英道。 622.三冢主:你做什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几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陈局他们去的那次,得是二三十年前了吧?那时候死的人,现在才出现吗?” 对此,徐陵很想不通。 “按理说,那时埃文基人出现人首鹿身的怪物死后,他们应该是将人好好安葬,或者一把火烧了吧。不论是哪种,都不太可能这时候出现。” 前者的话,如果已安葬好,尸体又怎么会流落在外被行人发现?难不成是他们被埋葬的地方随时间而受侵蚀,尸体就露出地表了?要是后者,既是已一把火烧了,别说骨头架子了,连点渣都不会找到。 听到徐陵的话,黎湘英和李老也露出费解的神色。 沈离思忖片刻,脑海里忽的闪过道白光。 “难不成,当年的人首鹿身尸体,埃文基人并没有全部处理完,余了些出来?” 几人闻言一怔。 沈离看向李老,“我记得您先前跟我说过,您以前那次来找埃文基人,在这里找了许久都没有结果,打算放弃时遇到了一个年轻人,经由对方才终于得知。而那年轻人之所以会知道埃文基人的下落,正是因草原中出现了一些人首鹿身的怪物死尸,是不是?” 李老一愣,立刻明白了沈离的意思,他点头道:“不错。” “那就是了!当年变成人首鹿身怪物死去的埃文基人,并没有被其族人全部处理掉。不然当年也不会在草原中出现。” 沈离沉沉的说道:“我想,当时在特调局的人前去埃文基人族群时,还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正是这些事情,使得一部分人首鹿怪物的尸体流落在外,被掩埋在草原中,随时间意外被发现。” “不过当时并不是所有的尸体都被发现了,还有五具没有显露,直到最近才被人发现。” “可要是这样的话,也有点说不通吧?”黎湘英迟疑的开口,“三冢主不是说丁震那边是由一个年轻人得知人首鹿身尸体消息的,而这年轻人到过埃文基人族落,知道有多少人因成人首鹿身怪物而死。” “如果这些尸体是二三十年前的,那时这年轻人应当还没出生吧?他从何得知当年有多少人而死,又有多少具尸身流落在外?” “他不是外地人,也不知道他是哪个族群的人。如果他是埃文基人呢,还勉强说的通,应该是他长大后经由族中老人知道当年的事。可他既是埃文基人,应当对人首鹿身怪物之事极其敏感,为什么还会用这样的消息赚钱?难道他和埃文基人有什么龌龊冲突,所以他离开了那族群?” 黎湘英说的也在理,几人皱眉思索。 沈离缓缓道:“也有种可能,此人不是埃文基人,只是偶然到过埃文基人族群,然后意外听说了其族群当年之事。可人首鹿身怪物之事应该是埃文基人族落的秘密,他们不大可能会让外族人知道。” “除非此人去埃文基人族落时,埃文基人族落关于人首鹿身的灾难还没有消失,他亲眼目睹了。这样一来,就说明近来出现的人首鹿身怪物尸身不会是二三十年前的,而是近些年死的。” 黎湘英叹气:“要是我们能找到那年轻人就好了,到时就能问问他本人。” “也不一定就要问他本人。” 沈离倏地说 几人看向她。 沈离道:“验一验近来所发现的人首鹿身尸体的死亡时间,不就行了?” “啊?咱们又没有,怎么验……” 黎湘英茫然开口。 旁边的徐陵立即道:“我朋友见过,我去问问他,想办法搞过来检验报告。”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去找人。 黎湘英不假思索道:“我也跟着他一起去好了,两个人快些。” 沈离颔首。 黎湘英便去追徐陵了。 李老见此,道:“夫人,那老夫也回房间去了,有事再叫老夫。” 沈离没有让李老先走,而是要过李老手里的地图,请他把当年走过的大概路线勾一勾,勾完才让李老回去。 她拿着地图,打算彻夜研究下新路线。 有了新的消息线索,原先的盘算就可以变一变了。 待将地图收好,沈离拎着包要回去时,余光一瞥,她蓦地停住。 几步外的小沙发上,三冢主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屈指撑着额头,微闭着双眼,竟是已经睡过去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也没发现。 难怪方才一直没听见三冢主插话。 看样子,三冢主是忙了一天,应该是累了。 沈离犹豫了下,到底是回身走过去,叫道:“三冢主?” 没有反应。 沈离甚至没感觉到他的呼吸。 ……嗯?没呼吸?? 沈离登时伸手,想伸到三冢主鼻翼下探一探。 结果甫一靠近,手腕兀地被人紧攥住,一瞬间的巨大力道疼得沈离轻嘶了声,下一刻对上三冢主突然睁眼时冷冰冰的目光。 两相对视,三冢主微怔,立即收力松手。 沈离赶紧收回来,吸着气轻甩了甩手腕活动。 “你,你做什么?” 三冢主放下撑着脑袋的手,上半身微微坐直,目光落在沈离发通的手上。 沈离嘴角一抽,道:“我看前辈你好像没有呼吸,怕你出事了,想看看你是什么情况。” 三冢主默了默,随即伸手捞过沈离的手腕来给她揉。 沈离皱眉,想挣开缩回手时,听三冢主开口。 “别动。” 男人从略显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了一小罐瓷罐,打开来指腹勾了点药膏似的固体,抹在沈离发红的手腕上,用掌心给她揉开。 一时间,沈离察觉到三冢主手下带了些术法的痕迹。 确实立马不疼了。 沈离就没再想挣开。 “我已脱离六道。”三冢主突然说。 沈离一愣,没跟上他的思维:“所以?” 三冢主淡淡说道:“我的身体情况不同于常人,心跳缓慢,气息有时几乎没有,累时休息更不似生人。” 说罢,他眼皮微掀瞧了眼沈离。 “——所以,下一次不用那么大惊小怪。” 沈离:“………” 沈离反驳:“晚辈这不是大惊小怪,是出于对同伴的负责。而且要是三冢主你在我这儿出了事,我回去如何同我师父、同十一冢交代?” 三冢主:“哦。” 沈离小声吐槽:“再说谁能想到三冢主你睡觉跟个死人似的?说出去谁信……” 话音方落,沈离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抵上个宽厚又微凉的地方。 她话音戛然而止。 人微微愣住。 三冢主看她,仍是平平淡淡的眼神,仿佛将小姑娘的手按上自己心口处的人不是他自己。 他问:“现在,信了吗?” 隔着胸膛,缓慢而有力的心跳一点点清晰在手心。 沈离手指蜷缩了下。 623.这次她又想错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短短几秒,在这一刻竟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沈离迟钝的眨了眨眼,堪堪回过神,登时噌的一下收回手,并往后退了一大步远离。 她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哽住了般,难以出声。 好一会儿,她才讷讷的道:“三冢主,你……” 男人垂眼扫了下残留着温度的手。 不及沈离说下去,他拿起旁边桌上放着的药罐,直接扔向沈离。 破空劲风乍响,沈离条件反射的抬手,准确无误的借住。 “若是还痛,自己再抹药。后面随便抹即可,不用再特地化开吸收。”三冢主淡淡的说。 沈离定神,面色如常的哦了声,道了句谢便转身离开。 很快,关门声响起。 三冢主这才抬眼,盯着紧闭着的房门。 须臾,他沉了口气,屈指撑着脑袋,阖目继续休息。 …… 另一边。 回到房间后,沈离随手把包放在凳子上,转了个身坐在床边。 三冢主给的药罐还在她手心里。 沈离盯着它看了看,忽而拧开盖子,闻了闻它的味道。 片刻,沈离没什么表情的合上,把药罐放到桌面上,自己仰面躺下。 想到什么,她抬手摸到脖颈衣领中,很快摸到条细细的银链,拽出来一枚红玉坠子。 她无意识的摩挲着玉面思考,呢喃道:“我这次又想错了吗?” 要是傅应寒在就好了。 他也见过华胥,能给她些参考意见。 沈离烦躁的滚了几圈,认命的起身去洗漱准备睡觉。 次日。 这次没别人叫醒,她也醒了,开始做她昨晚抛之脑后的工作——认地图。 李老给的地图很详细,他不仅把出现人首鹿身尸身的四个地点标明了,还标注了各个地点有什么样的特点地貌,出现尸身时是什么样子。 正如李老所说,这四个地方正好能将阿根里湖围起来。 而李老当年所穿越的地点,也经过阿根里湖,不过没有从阿根里湖区域穿过,而是经由它东北边两公里处的一个小型分湖,从那里穿过后再往北走,越过一座很奇特的山,就能找到埃文基人了。 为什么说这座山奇特呢? 因为据李老的描述,他看到的山是黑色坚硬岩石山体,上面有很多山洞,彼此相连,上体上方呈尖脊状。这在附近是没有的地貌。 而且,根据李老说的距离和行进时间换算,地图上该出现李老所说的山的位置,竟然没有山体,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沈离有问过李老,他是不是记错了。 李老坚持说没有,他当年就是走着走着穿过湖,越过座山,就看到了埃文基人族群,后面离开时也是差不多的路线。 沈离不由得有点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怎么都想不通,沈离最后收起了地图,摸出手机来处理了些工作。 不知不觉,日当正午,外面有人敲门。 沈离过去开门,外面的正是黎湘英。 “沈离,我们有结果了!”黎湘英面色疲累,都出现了黑眼圈,但她开口很兴奋,“这会儿该吃午饭了,要不要下去边吃边说?” 沈离没有意见,刚要带上门出去,被黎湘英拉住。 “那个,你去叫三冢主呗,我不敢。”黎湘英小声说。 沈离扫了眼旁边,点了点头,黎湘英就直接溜了,看的沈离满脑门黑线。 至于那么害怕吗? 她带上门,到隔壁敲门。 没有动静。 沈离再敲门,犹疑三冢主是不是又外出了时,房门打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三冢主似乎才睡醒,头发有点乱糟糟的,面具也带的歪,只胡乱把外衣衣带扣弄上。 “什么事?”三冢主声音比寻常哑。 沈离别开目光,“黎湘英他们叫下去吃饭。” “我不需要吃喝。” 三冢主说罢就要回去。 “还要说人首鹿身尸体的事。他们带回来了结果,要是在意料之中,今天应该要走了。”沈离对上三冢主带着困倦的双眼,顿了顿,“那我们说完,叫他们再上来告诉前辈?” “………”三冢主闭了闭眼,说:“我等会儿下去。” 沈离得了话,扭头就走。 黎湘英、徐陵和李老已经在一楼等着了。 徐陵将菜单递给沈离,“沈小姐,已经点了几个菜,您看还要加吗?” 沈离扫了眼点了什么菜,心思一动,摇头,随即在黎湘英身边坐下。 黎湘英问三冢主还下来吗,沈离点头,四人便也耐着性子等着。 没多久,果然见三冢主出现在楼梯口,朝他们走来。 徐陵立马往李老边上坐,空出来个单独的位置,三冢主便也落座。 黎湘英拿出带回来的结果给他们看,“昨晚我和老徐找了好些人转手呢,今早终于弄到报告了。咱们想的没错,发现的人首鹿身尸体死亡时间起码有二十多年了,压根不是最近才死的!” “所以,当初特陈局他们和李老在去到埃文基人族落前,真是发生了什么事,以致部分他们族人的尸身流落在外。” “另外,可以笃定找丁震的那年轻人绝对是有问题!他应该是易容伪造了年纪,根本不是个年轻人,找丁震卖消息也是另有所图。当然,不排除他真的是异族误入埃文基人族群,通过什么办法得知了当年的真相,离开后也确确实实就是为财卖消息。只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沈离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随即看向三冢主,问道:“前辈,你方便今天再去找一趟丁震,让他留意下那个年轻人的下落吗?” 三冢主不冷不淡的点头。 沈离转向徐陵,“你开车送三冢主去。” 徐陵啊了声,缩着脖子瞄了眼三冢主,硬着头皮点头接下这差事。 沈离收起鉴定结果,“等徐陵和三冢主回来了,我们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吧。还是按先前的分车好了,走的时候我和黎湘英各自开车,其他人可以在车上休息。” 黎湘英一口应下,准备待会儿回房间补觉。 李老这时问道:“夫人,您看过地图,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沈离确也带了地图下来。 她拿出来摊开在桌上,给他们说了说,然后解释为什么要早走 一方面是要去找最后一具人首鹿身的尸身,那年轻人没说什么时候出现,哪天都有可能,他们也可以凭借自己早早找到;另一方面原因就是李老说的以前的路线和现在的地图不太相符,要早点去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李老说的山体。 624.沈离:她不怀疑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三人听罢都没有异议。 至于三冢主,沈离选择性忽略了他的意见。因为三冢主一直抱臂闭目,像是在休息,看似在听他们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在听,反正不大想理他们的样子。 这时,工作人员把点的饭菜端上桌了。 沈离将地图收好,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四菜一汤都还行,但不是她喜欢吃的菜,唯一的一碟糖醋排骨,也看着叫人没怎么有胃口。 “来。”黎湘英拿筷子递给沈离。 几人再看向三冢主,面面相觑间,又把筷子递给沈离,想让沈离给三冢主。 沈离接过了。 然而在三人的注视中,她并没有叫三冢主再把筷子塞给他,而是用筷子戳了戳他,在他真的睁眼带着疑色看来时开口。 “我不想吃这些,前辈现在有空下厨吗?” “……???” 李老错愕,黎湘英和徐陵瞪圆双眼呆呆的望着沈离。 祖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啊?! 三冢主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仅他们,三冢主也滞了下,有点怀疑自己耳力般不太确定的道:“……什么?” 沈离如常淡定,指指桌上的饭菜,重复了一遍。 三冢主确定没有听错了,不禁盯着沈离。 沈离道:“前辈别看我了,我真的不会下厨,曾经在九冢主那儿,我差点把他的厨房给烧了。前辈你不是也知道我不会吗?” 话落,旁边的人已经开始窒息了,恨不能把头低到地缝里,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特别是黎湘英。 早知道会是这么个作死的展开,她就该自己给三冢主筷子了! 下次她一定要亲力亲为! 许久的凝滞过后,三冢主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不知道。” 他目光没什么波动的看着沈离,道:“华胥就是这么教你以下犯上的?我告诉过你,不要再给我生气的机会。” 沈离微怔,目中划过一丝失望。 她没有再说什么,把筷子放下,起身道:“我不饿,你们吃吧,我先上去休息,等会儿我要离开去采购进草原用的物资。” 说完她转身走向楼梯口。 “哎,沈离,离离!” 黎湘英连忙起身叫住人,却只得沈离摆手示意不必,沈离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她走后,桌上的气氛更加凝固。 黎湘英回过头来,和徐陵交换了个眼神,觉得继续坐着不大自在。她干巴巴的道:“那个,你们先吃吧,我去找工作人员再点两个沈离爱吃的,给她送上去。” 李老点头:“也行,行主嘱咐过,小夫人有点胃病,他好不容易养好些,不能再饿着……” “不用你们。” 三冢主突然开口。 李老一顿,看向三冢主。 黎湘英和徐陵也不明所以。 只见三冢主深吸一口气起身,叫了经过的工作人员,问厨房在哪。 工作人员一愣,指指右前方。 三冢主转身就去了。 “啊这……” 黎湘英和徐陵看呆了。 李老唔了声,自顾自拿起筷子来,道:“好了,现在可以吃我们的了。” …… 楼上。 沈离回到房间,检查了下背包里的东西,再给自己的人发了消息问进出草原需要的装备。 等对方发来张长长的单子后,沈离就起身换好衣服,拿着钥匙出去采购。 不成想将将走到楼梯口,迎面碰上个工作人员。 对方端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一见着沈离就叫她:“这位姑娘,你要的午饭。” “?我?”沈离停都不停的经过,“我没点。” “是和你一起的那个戴着面具,怪里怪气的男人,他叫我送上来的。”工作人员赶紧说。 沈离这下停住,诧异的看去。 见对方相遇,她接过来,一头雾水的回了自己房间。 所以这是三冢主亲手做的? 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沈离想不通,坐下吃了口后更想不通了。 因为这不是华胥煮面的味道。 那就是三冢主。 沈离看时间差不多了,匆匆吃完就出门,下楼时已经没人在了,估计徐陵和三冢主已经出发去找丁震。 沈离便也离开,用一下午的时间跑了好几个店,将需要的东西买齐。 途中,沈离经过了昨天的汽车修理店,看到以什么东哥为首的拨人竟然还没有离开。 这让沈离有点奇怪。 另外两拨人都走了,这拨人怎么没有?不都是冲着人首鹿身尸体带来的宝贝而来的吗? 沈离留了个心眼,停下观察了会儿才离开回招待所。 另一辆车还没有回来,沈离干脆回房间将自己东西都拿出来塞车里,坐在一楼等。 直至傍晚,徐陵和三冢主才回来。 他们一进门,沈离就注意到了。 她起身叫住他们,“准备准备,吃过晚饭后就走。” 徐陵连忙点头,三冢主没有停留,直接上楼。 这让徐陵八卦又好奇的凑近沈离,沈离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也绕过他离开,上楼叫醒黎湘英,两人把物资分到两辆车上。 没多久,李老也下来了,四人吃晚饭。 三冢主直到他们快吃完了才下楼,并且一下来就直接出去进车里,是准备出发的意思。 “那个,离离啊,现在还是你和三冢主一起吗?”黎湘英挤眉弄眼的问。 沈离觉得她说的真是废话,“难不成你想和三冢主一起?” 黎湘英脱口而出不想,又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你和三冢主是不是很熟啊?中午他都看着像是生气了,但还是去借招待所厨房给你做吃的了。” 提到这个,徐陵和李老也抬头看来。 沈离已经彻底打消怀疑了,莫得感情的说:“不熟,但我师父和他很熟。” 想来,华胥既然能劝动三冢主出面,他们二人的关系应当不错。 黎湘英和徐陵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李老笑呵呵的说:“都吃完了,赶路吧。” 几人便都敛色,去柜台结账退房后离开。 沈离还是和三冢主一辆车,要上车时发现三冢主坐在驾驶位。 她带着几分敬意提醒:“前辈,你累了许久,该我开车。” 三冢主闻言看来,淡淡道:“本冢主还没有无用至此。” 沈离:“……” 沈离面无表情的上车。 625.戴着它,不要摘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离开东庙嘎查后,是沈离这辆车在前引路,当然主要是沈离看地图提醒三冢主该往什么方向开,而黎湘英他们在后面跟着。 沈离看地图估算完时间后,扭头对三冢主道:“大概三个多小时后,我们会到发现第一具人首鹿身尸身的地方。在那里查看过后,再往下一个发现地点,大概一个小时远。” “这两处位置也靠近李老曾经走过的那条路线,我们还可以顺便去看看李老说经过的那个湖。现在的情形和以前的路线加起来对比,或许会有点收获。” “前辈,你有别的意见吗?” “没有。” 三冢主说,专注的目视前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沈离。 沈离也不介意,摸出手机来给傅应寒发消息,但发现从早上起,傅应寒就没有回过她了,血让她有点担心。 想了想,她转而给闵参发。 “看路。” 三冢主突然开口。 沈离以为出现了岔路口,正要对照比图指路,抬头一看发现前面是坦荡通途。 直挺挺的宽阔马路,要认错真的很有难度。 “……”沈离道:“前辈,看什么?” 三冢主道:“留意周边。” 沈离:“?” “我只能一心开车,没办法注意周围,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你要提醒我。”三冢主淡淡的说。 沈离:“……” 你认真的? 沈离服气的收起手机,手肘撑在窗沿上,百聊无赖的看着车窗外。 三冢主没再开口,似乎真如他说的专心致志开车。 相比于他们这辆,后面车上黎湘英三人那简直是欢声笑语,扯天扯地的闲聊。 偶尔不小心按到对讲机叫沈离听见了,沈离面无表情回他们:“说说说,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想通李老以前走的路为什么和现在不同了吗?明白那几具人首鹿身尸身因何出现了吗?知道那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了吗?” 黎湘英三人瞬间噤声,等关了对讲机又开始八卦。 渐渐的,夜色降临。 周边景色开始荒凉,杂草丛生,马路也开始不好走,路面坑洼不平。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驶入草原中被车辆人为淌出来的一条路后,随着深入,看到的景色又开始变化。 深冬时节,草原一片枯黄,万籁俱寂,但广阔无垠,令人见之心旷神怡。 夜幕也澄澈干净,星河璀璨。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有乌云渐来遮日。 沈离看了看地图,就快要到了。 她提起精神,警惕的注意着车外的情况。 可能是临近洼地,这里水分日光都很充足的缘故,草地要比其他地方肥沃茂盛些,便是枯草也很高,因而路面更不好走了。 半个小时后,沈离手指划着平板屏幕,开口:“到了,减速慢行,前面一公里处停下。” 三冢主依言照做。 很快,车子停下,后面的车也跟着停。 一行人下车。 “这里就是发现帝一具人首鹿身尸身的地方?”黎湘英环顾周围,拿沈离分发的手电筒照明,但看到的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草地,她不由问:“在哪儿发现的?” “还不在这里,但就在这附近。” 沈离指指前方,道:“我们分成两队散开找。发现尸身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还有一个小土堆,土质应该有腐气和死气。谁要是先找到了,用对讲机通知对方。” 说完,沈离又把先前准备的蓝牙耳机拿出来,分给黎湘英、徐陵和李老,叫他们戴上。万一对讲机不起作用,这个可以起到定位的作用,方便找人。 三人一听,毫不犹豫戴好。 沈离一转身,对上三冢主直盯着她的目光。 “怎么了?”她问。 三冢主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耳机。 沈离顿了顿,如实道:“前辈,以你的实力,只有别人遭殃的份,用不着这个。而且我和你一起,大概只有我们找他们的份。” “……好吧。”三冢主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行,那我们就走了,多注意安全。”黎湘英不放心的叮嘱沈离说。 两队就此分散开。 沈离和三冢主往偏北边走去,正冲着阿根里湖的方向。 边走,沈离边环顾周围。 其实沈离也不知道那石头有多高多大,这里的枯草又很高,她就得用撬棍拨弄着草堆找。 沈离觉得这样有点慢,扭头对三冢主道:“前辈,咱俩也分开找吧,我去那边找了。你我往一个方向去,离的距离不远,应该能看见对方的手电筒光,注意着光就行。要是见不着叫对方。” 三冢主停下回头看她,又朝她走来。 沈离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就见对方突然挽起衣袖,露出腕骨上戴着的手串。 他用了点力,扯下个黑色铃铛来,递向沈离。 沈离猜这铃铛作为法器,估计是有种可以探知位置的作用,便伸手接。 正要道谢,三冢主却避过她的手。 耳垂随即一凉。 沈离还未反应过来,男人便将铃铛的一角银丝穿过她的耳洞。 她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对方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似乎顺着扣上了某样东西,有“咔哒”一声脆响传来。 而后三冢主便收回了手。 沈离微怔,抬手一摸,小巧的黑色铃铛成了她的耳坠。 这铃铛不知用什么做的,竟然没有丝毫重量,轻到可以让人忽略。 “三冢主,你……” “戴着它,如果有东西靠近你,它会响。” 三冢主开口,微微垂眸注视着沈离,语气平和的补充道:“我也能找到你。” 沈离想解下来:“多谢三冢主的好意,我拿在手里就行。” 然而也不知道三冢主怎么做到的,她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扣,那银丝像是天生契合在了一起,都没有缺口。 她找不到,只好求助面前无动于衷淡淡看着她的男人。 “三冢主?” 男人却直接转身,留下一句:“自己想办法,不要麻烦本冢主。” 沈离:“………” 沈离当真就在原地自己想方设法的解。 捯饬了好一会儿也没法,眼见时间不多了,沈离木着脸放弃去找目的地。 626.你是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四周漆黑,几乎鸦雀无声,唯有沈离踩在草地上时发出的碎响。 夜色中尚能看到不远处明显的灯光,那是三冢主的,离的不算太远,呈匀速往前移。另一个方向也有三个分散开的微弱的光,那是黎湘英、徐陵和李老三人的,彼此都能注意到。 但不知道是不是沈离的错觉,随着她渐渐往前走,按理说应该是拉近了和他们的距离,特别是三冢主的。可那四处光亮却离的越来越远,逐渐微弱了。 沈离想,应该是他们各自走的越来越远。 确定能看到,沈离就没过多关注,低下头拨弄着草堆寻找目的地。 这附近杂草丛生,都生长的很高。 应该是离阿根里湖越来越近的缘故,地面开始呈现发软迹象,一脚踩下去会微微下陷。好在有草堆垫着,倒也没过多影响,不会难走。 沈离几乎是地毯式搜索以自己为中心,周围十米左右直径的地方,找的相当细致。 如此寻找了足足仅二十分钟,却都没有收获。 “奇怪,第一处发现人首鹿身尸体的地方,有那么远吗?” 沈离不自觉的停下,皱眉思索。 她记得地图上显示,离停车的地方最多只有两三公里,可她已经走了不止两三公里了。 难道地方不在她这个方向,在另一个? 思及此,沈离看了看周围,决定换个方向,往其他人都没有走的方向去找。如果找十分钟再找不到,她便去找三冢主汇合。 打定主意,沈离她转身往右前方去。 将将迈出两步,沈离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停下,环顾四周。 苍茫广阔的夜色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虽然她已经走了很远距离,但她记着始终保持着和三冢主一样的大方向。同黎湘英三人离的越来越远,看不到他们的手电筒光亮,尚可以理解,却至少应该能看到三冢主的手电筒光亮才对! 怎么都没找到三冢主的光亮,沈离拿起对讲机叫三冢主,同时也叫其他人。 不成想,对讲机里只有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她叫了其他人好几遍,没有一个回复的。 沈离收起对讲机,摸上戴着的蓝牙耳机,点了几下操作。 耳机亮起,投射出一道蓝光。 沈离拆开自己的腕表,将表盘卸下,按里面的按钮,也投射出道蓝光,与耳机的信号交织在一起,变成个虚拟屏幕。 定睛一看,沈离神色微凝。 虚拟屏幕上只有一个信号闪光,即她这个。 没有其他人的。 这不正常。她用的这个耳机设备很先进,采用了卫星量子连接,基本上不会出现失灵的情况,除非…… 意识到什么,沈离摸出手机看。 果不其然,手机也没有信号。 她起码能确定,一路走来,没有术法的痕迹,不然她不好察觉。 也没有异物,不然三冢主给她的这只铃铛会提醒她。 所以应该是这个地方本身地磁场就有问题,扭曲了当地空间,无形中隔绝所有信号,也可能会影响感官。 可她是什么时候迈入这种情况的? 沈离收起手机,把腕表也戴好,左思右想下往回走去,同时开了灵眼。 这下沈离更诧异了,灵眼下居然什么异状都没有看到,仍然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夜里风声呼呼作响。 沈离不假思索的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罗盘。 担心来此寻找时会遇到意外,沈离根本没有考虑过带普通的指南针。没想到一语成箴。 没有异物影响,罗盘也算正常,能指示方向。 沈离照着往回走,边走边观察检查地面,却直到回到原地,也没有发现异常。 正常到她甚至连来时开的两辆车都找到了,车内东西齐全,没有缺失的,只有人不在。 这让沈离停在了车旁,考虑过后,沈离觉得干找下去不行。 就这个情况看,她不能确定是只有她一个人出现意外,还是所有人都出意外了。 如果是所有人,她不担心三冢主有事,黎湘英、徐陵和李老三人却未必。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她和三冢主汇合,去找其他三人。 想到三冢主,沈离抬手摸上耳垂安安静静的黑色铃铛。 铃铛出现问题的话,三冢主就会察觉来找她了吧? 这样想着,沈离手中捏诀攻击铃铛,可叫她没想到的是,这铃铛居然认得她的的气息,她的术法一碰到铃铛,就被它容纳吸收了。 别说出点声响,它连动都没动。 “………” 沈离服气的骂了句操。 铃铛的法子行不通,沈离只能想别的,往三冢主去的方向找过去。 这时,她回来时的方向突然出现了点手电筒的光亮。 沈离立即停下,扭头盯着那光亮,见其是越来越靠近,光亮也就更明显。 不知道是谁的。 她能看到对方的,对方显然也能看到她的,躲已经躲不及了。 沈离反手摸上大腿外侧别着的枪支,握着手电筒的手微微朝下照,等那光亮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能看到一个人影时。 她主动开口:“谁?” 那道光亮蓦地停下。 逆着光,沈离看不清楚对方是谁。 但对方既然没有开口,不妨碍沈离拔枪对准。 “说话,否则我开枪了……” “等等!等等!” 一道陌生的男声立即响起,竟似有些耳熟,却不是三冢主四人中的一个。 沈离拧眉,没有放下枪,看着那光亮示弱的上移,像是拿着它的人举起了手,人影轮廓更清晰。 对方也朝沈离快步走来,语气多了几分惊喜。 “原来还有活人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鬼地方就我一个呢!” 随着对方的靠近,沈离看清楚了模样。 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一身劲装便服,黑色冲锋衣的外套有些眼熟,面部五官生的普通端正,不过轮廓利落分明,给人说不出的感觉,明亮而锐利的黑眸也带了些不一般的气势。 沈离一眼认出,是前天她在那家汽车修理店遇到的青年。 她微眯起眼,给枪上膛的声音在这夜色里分明清晰又危险,也令那青年猝然停住,再没有上前。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沈离冷声问。 627.印东故:我一个人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青年定定的看着沈离,显然也认出了她,道:“原来是你啊,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不过,姑娘,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吧?你可不能仗着自己有枪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沈离盯着对方,没有开口。 青年叹了口气,妥协的举起双手继续示弱,耸耸肩道:“好吧,我说我说。这草原腹地,谁不知道有宝贝在,我就是冲着它来的啊。这一点,那天在汽车修理店的时候,姑娘不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今天会来?”沈离问。 “因为今天来的人少啊!” 青年理所当然的说,顿了顿,吃惊的看着沈离,道:“不是吧,你明明也是冲着这草原腹地的宝贝而来,却没关注这里的消息吗?就昨天,有好些人来了呢,我是得有多傻,才能昨晚上就来?要知道我就一个人,对上那些人,跟他们抢,那我不就送死了吗?所以我当然要趁今天人少了再来啊。” 他说完,狐疑的看着沈离。 言语间带了试探。 “难道你不是和我一样,趁今天人少了再来吗?” 说着,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后退了一步,神色间显出懊恼和后悔来,就像是突然惊觉到沈离怕是昨天那些人的同伙,自己要危险了似的。 沈离顺着对方的话淡淡说道:“我也是和你一样,趁人少来的。” 青年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手就要过来,开玩笑似的道:“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自己要完了呢。” 然见沈离依旧举着枪,青年不得不停下,疑惑的看着沈离 “怎么了?话都说开了,你还拿那玩意儿做什么?姑娘,咱俩应该算同道中人吧。” “谁说说开了?” 沈离不为所动,道:“你是一个人吗?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这鬼地方?你遇到了什么?” 青年眨了眨眼看她,好脾气的解释道:“我是一个人啊。我应该比你早来了会儿吧,因为我来的时候没看见你的车……” 目光随话越过沈离,看向她后面的车辆,微微一顿。 “两辆?你还有同伴?这可真叫我伤心,我还以为你我是相同境地呢,没想到只有我一个人境地比较惨。” “少废话,继续说。” 沈离冷冷说道。 “好吧,没想到你这小姑娘看着好相处,实际那么不近人情。”青年嘀咕说,“我来了后顺着这周围转了一圈,把车停那边了。” 他指指身后。 “然后我就开始找这里第一具出现人首鹿身尸体的地方。我想着,别人都涌去找其他地方了,应该不会来已经来过的地方吧?那我就先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捡漏点宝贝,找不着再去其他人去的地方,也碰不到他们,安全些。” “可谁能想到啊,我找着找着迷路了,不但找不回我停车的地方,这里还怪阴森森的,好像有什么鬼哭狼嚎,可吓死我了!” “我都要破罐子破摔原地停下了,但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声。我一想是不是有人来了,那我不就得救了?我就朝着声音出现的地方过来,没走一会儿看到了光,我更激动,顺着找来不就看到姑娘你了。” 青年露出个笑容,道:“姑娘,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特别有缘?” 沈离皱眉。 见他面色不似作伪,勉强信了一半。 但也因为信了点,沈离有点意外。 按先前她找不到三冢主等人的情况来看,她误入这里的诡异磁场后,只有她一个人,可现在却有另一个人能听到他的声音找到她,难道…… 沈离心思一动,问道:“你身上带的设备还有信号吗?” 青年摇头。 怕沈离不信似的,他还特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扔给沈离看。 沈离接过安按开,确实没有,她又扔了过去。 青年道:“我的指南针也失灵了。” 沈离闭了闭眼,再看向对方时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对方身上没有异常,也无异物附着的痕迹,是正常人。这说明,对方没有被任何东西困住,只是被地磁场影响走不出去了。 同样的,他既然能碰到她,说明她也正常,那就说明……出事的不是她,而是三冢主他们! 难怪她没有在这里发现异物,原来遇到的不是她。也难怪铃铛没有动静。 “咦,你眼睛怎么还会亮呢?”青年像发现新大陆般吃惊的说。 沈离收起枪,淡淡说道:“你看错了。” 青年见她的举动,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笑说道:“没有,我眼力过人,怎么会看错?所以你不是普通人吧?” 沈离只是确定了他暂时没有危害,并不代表对没有危险性了。 “你想多了。” 沈离指指后面,“我不知道你的车在哪儿,但顺着这个方向走,你能看到马路,之后如何回东庙嘎查的路,相信你也知道。” 说罢她往三冢主的方向去,打算找到三冢主再去找黎湘英三人。有三冢主在,救人更快。 青年却迈步跟上,挑眉道:“我不回去,姑娘,我可聪明了,你骗不到我。你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而且你又有枪,说明你这人厉害,跟着你恐怕比自己走回去安全多了吧?况且,东庙嘎查离这儿多远啊,我天亮都不一定走回去,还有可能在路上出意外。” 沈离低头看罗盘,“随你。” 人放在跟前也好,有什么小动作都能及时发现。 青年唔了声,主动道:“我叫印东故,南方人,姑娘你呢?” 沈离没有说话。 青年微叹道:“好吧好吧,姑娘你不说就算了,那你听我说可以吧?我一个人真是怪无聊的,也有点怕,说说话显得这里热闹,就没那么害怕了。” “随你。” 沈离还是那句话,不冷不淡。 印东故却仿佛并没有看出沈离的冷脸,真的絮絮叨叨的说起来,从自己在南方是怎么从好友身上听到这里人首鹿身的事,再到来东庙嘎查是怎么辛辛苦苦找先说的,最后怎么自己孤孤单单过来的,他都要念叨。 沈离本来还能专心的搜查,听着听着,实在忍不了了。 “闭嘴!” 青年一秒消音,无辜又可怜的望着沈离。 沈离面无表情:“你就没有想过,你只能一个人通行,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是吗?” 青年睁大了双眼,显然受到了打击,都瘪起嘴来。 628.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没有理会,收回目光继续找。 青年也终于安静下来,就只亦步亦趋的跟着沈离,巴巴的望着她。 三冢主选择走的这条路并不怎么好走,沈离都有点怀疑三冢主是真的来过这里吗,好在地上的鞋印和倒了的草丛能证明三冢主确实来过。 找了大概有十分钟,印东故有点憋不住了,诚恳的问道:“姑娘,你想找什么呢?你跟我说说呗,我兴许能帮上你呢。” “找这里为什么会空无一人的原因,找我的同伴去哪儿了。” “……” 印东故嘴角一抽,道:“这我确实帮不到你,我自个儿都不知道怎么就迷路了呢。” 沈离扫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你也可以帮我找找有人走过的痕迹,看最终消失在哪儿了。那多半就是异常所在。” “好!” 印东故自觉有了点用,振奋的点头。 他和沈离稍稍分散开,各自关注着两边。 说实在的,沈离不相信他。 但这么一做,她的耳根子是真的安静了不少,能专心思考了。 利大雨于弊,沈离选择接受。 两人就这么顺着三冢主的痕迹一直往前,大概走找了二十多分钟,都没太有收获。 不过前面的痕迹少了很久,基本上就盘踞在附近,像是三冢主曾经在这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查看着什么。 沈离便停下,也叫住印东故,就在这周围找。 印东故依言应下,两人各自分开。 可能是真的没有安全感吧,沈离时不时能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确定她还在不在。 没一会儿,沈离走到了痕迹的尽头,前面没有了。 她转而往另一边转着找过去。 谁知还没等走多远,突然听到了印东故惊恐的尖叫。 沈离立即停住,转身朝着他的声源处跑过去。 视线里没有印东故的人影,也没有光亮。 不会是和三冢主一样遭遇不测了吧? 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人,沈离到底是有点担心,扬声叫印东故的名字。 空旷的草原上,唯余她自己的回声。 沈离犹疑的停住环顾四周。 这时,青年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我在这呢!” “卧槽我发现了一条特别的路,姑娘你快来啊!” 沈离还是没看到印东故的人影,就一边叫他,一边听着他的回应,辨认方向慢慢的寻找过去。 不过片刻,沈离停在了一小片杂乱的草丛前。 “印东故?” “这这这!” 青年急切的声音响起,听着像是要哭了。 “你还没找到吗?就一片很厚的草丛,别看它看着厚,它其实是空心的,我踩上去直接摔下去了!姑娘你找到没?这里好黑啊,我的手电筒还摔坏了,我好怕黑……” 沈离被他叫的头疼。 “住嘴。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开口。” 青年委委屈屈的哦了声。 沈离仔细的搜寻,总算找到疑似青年说的地方,她用撬棍戳了戳,是空心的。 “你放开,我要跳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沈离毫不犹豫往前跳去。 果不其然,那真是空心的,下面有个洞! 沈离直接从草丛中间坠下去,带起一阵呛鼻的草灰和尘土,弄得她睁不开眼,也很想咳嗽。 但她强忍住了。 听印东故的声音,这洞口应该不算太高。 沈离当即调转身子落下。 但下一刻,有人猝然扑向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前用力一拽,她毫无准备的撞入一个怀抱。 沈离心里一惊,条件反射的要动手挣开,直至听到印东故有些低沉的声音:“别怕,是我。” 沈离收手,来不及想太多,他们已经骤然落地。 青年反应极快,一手紧紧揽住她,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往旁就地一滚缓解冲击力。 足足滚了好几圈,直至突然撞上什么时,才终于停住。 青年忍耐的闷哼声响在耳侧。 沈离回神,打开手电筒,随即挣开对方揽着的她的手往前旁边一滚。 这次印东故松开了她。 沈离很快停住,往上面一看,大概三米高的洞口。 再看周围。 沈离诧异的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石洞,周围都是坚硬的黑色石体,不同的是表面都凹凸不平,且墙上到处都有洞口,看起来四通八达。 前后则有直通的洞道。 这让沈离鬼使神差的想起李老说的那座黑色的山。 “哎呦——” 印东故的痛呼声突然响起。 沈离敛神看去,他从地上坐了起来,靠着石壁,旁边是几块凸出来的尖锐的石体。 而他捂着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沈离:“我好疼,好像后背被划伤了,胳膊也有伤口。” 沈离过去,靠近了闻到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简单检查了下他胳膊,后臂侧有一小道长长的伤口。 看他没有背着包,沈离便拽下自己的打开,拿出里面备的急救包,说:“我这里有药,你处……” 一抬头,青年已经利索的脱光了上身衣服。 “我好了,你可以给我上药了。” 他露出的上半身比较匀称修长,覆着层薄薄的肌肉,肌理结实而强健,该有的腹肌腰线都有。 可能是不怎么晒太阳,他肤色偏白。 意外的漂亮。 “………” 沈离把急救药包推到他面前,说:“你可以自己处理。” “什么?我好歹才救了你,你竟然都不帮我处理伤吗?”印东故有点受伤,委屈的看着沈离,“胳膊上的我可以,但后背的我又够不到。” 沈离:“………” 沈离说:“转过去。” 印东故当即哎了一声,麻溜的转身。 肩胛分明的后背上确有几道流血的伤口,有些细长是被划出的,有的红了一片,是被磨出的,还有些被撞出的淤青。 沈离目不斜视,快速的给他清理包扎。 末了顿了顿,她拿出三冢主给她的药膏,抹到青年后背的淤青上,用力一揉。 “啊——” 青年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揉开瘀血就没事了。” 沈离淡淡的解释了句。 青年苦笑,微微偏过头来,低叹道:“要不是闻到药味,我都怀疑你这小姑娘是不是公报私仇了。” 沈离为方便用力,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背。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薄到沈离的手背上。 沈离收回手,道:“你再废话,我就真公报私仇了。” 印东故听话的安静下来。 629.咱不至于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包扎完后,沈离把衣服扔给已经冻的瑟瑟发抖的印东故,自己起身环顾周围,检查这个陌生的山洞。 下来前,她有留意过。 三冢主留下的痕迹也有出现在洞口周围,没有再往别处蔓延。 沈离猜想,应该是三冢主也很快发现了异常,在到处搜寻的过程中,如印东故一般,意外的发现了这个洞口,也掉落下来了。 如果三冢主真的进过这里,他一定会留下记号的。 沈离仔细的找着。 不出她所料,她真的在右边十余米处发现了一个人为留下的印记。 是一对类似于桃花花瓣的记号。 这让沈离犹疑起来,进过这里的到底是不是三冢主。 三冢主不会留这个风格的记号吧? “找到了吗?” 印东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离回头看了看他,他搓着手哈气取暖,还有些发抖。 “找到了,有人进过这里。” 不管是不是三冢主,总之都是有人进过。只要有人进过,就说明这里确实奇怪,需要探查一番。 沈离指了指前方,“往那边走去看看。” 她的灵眼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想来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山洞,但不确定会不会有危险。 印东故乖乖的点头,看上去就闷头跟着沈离走,无比坚信跟着沈离就不会再出意外似的。 两人往沈离说的方向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走出一段距离,又能看到个和先前一模一样的记号,充当引路的作用。 沈离一时也摸不透这到底是谁留下的,只能顺着先找下去。 “哎等等,等等。” 手忽然被拽住。 印东故微喘着气提要求:“不是我说,姑娘你走的也太快了,我都有点跟不上了。走快了的话,我后背疼,能不能稍微慢点?” 沈离皱眉看他,没有说什么,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不过确实也真如他要求的慢了些。 印东故开心了,得寸进尺的攥住沈离一点衣角。 在沈离看来时,他立马解释:“我怕黑,特别的怕黑。所以这样能让我有点安全感。” 对上他可怜兮兮的目光,沈离皱了皱眉,甩开他的手,示意他抓撬棍。 印东故来者不拒,乖乖的照做。 见沈离走的还有点快,他好奇道:“姑娘,你这么急着找到你同伴,你同伴是什么人啊?你很在乎他?他是你很好的朋友吗?” “不是。”沈离短暂的分出心神回他,“只是一位前辈,实在要算的话,他只能算是我师父的朋友。” 印东故眼睛转了转,突然问道:“那你戴的铃铛,是他送的吗?” 沈离扭头看他。 印东故立马举起手作无辜状,解释道:“我前天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戴耳饰呢。当时你全身上下也没有额外的饰品,看你像是个不爱戴的人。而方才我第二次见你,你耳朵就多了那么个铃铛,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东西。” “最重要的是,你问完我的事后,摸了摸你这铃铛,好像确定了什么,接着就要找你的同伴。所以我就猜,你应该是才收到的铃铛,而且这铃铛对你很重要?” 沈离这才收回目光,“如果遇到危险,它会第一时间响提醒。你说它重不重要?” 印东故微怔,忙点头道:“那是挺重要的。姑娘你可得好好戴着啊,我的安全就全靠你了!” 沈离没有回他这句废话,只一心注意着前路。 很快,他们又发现几个记号,顺着一直深入石洞。 走着走着,地面开始向上蔓延,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到了坡度。 大概半个小时后,坡度已经很显然,他们跟爬山似的累了。 终于到了尽头。 但尽头却是一堵崎岖不平的石壁。 沈离和印东故不由得停住,看着石壁陷入了沉默,直到在上面两三米的位置发现了相同的桃花记号。 “这……意思是我们需要往上爬吗?” 印东故抬头看看上方,深不见顶,漆黑如渊。 他的话音也跟着有些颤抖。 沈离思考了几秒。 “……爬。” “啊???” 印东故扭头看沈离,道:“你不要命了?上面不知道多高呢,而且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没踩稳摔下来,可就摔成肉泥了。” 沈离没有说话。 印东故劝道:“听我的,咱不至于啊。这样,跟我回去,我给你找路。我跟你说,我的运气特别好,说不定能找着可以走的路呢。” 沈离看他,目光意味不明。 “你,运气好?” 印东故不住点头,怕沈离真要冒险爬,他忙道:“我从小到大,一直都运气特别好。你看今晚不就也是?我以为我要在外面那鬼地方打转出不去了,却还是幸运的遇到 你。掉下草丛的时候,我也以为我要死了,结果这里有山洞呢。” 山洞? 沈离定定看着他。 须臾,她开口道:“行啊。” 印东故立马拽着她往回走。 沈离这次没有挣开,就顺着他跟着他走。 两人回到先前的大概位置,印东故环顾周围,似乎看不懂般头疼,最终往另一头道:“走那边吧,我相信我的直觉。来,你跟我走。” 沈离摊手,“行,听你的。” 印东故受到了鼓舞,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久,他停下看看两边的小洞,叫着天灵灵地灵灵之类的祈福话,双手合十拜了拜,猛地转了两圈停下,晕晕乎乎的看着面前的洞口。 “走它!” 沈离挑了挑眉,依然没有说什么,跟着他走。 接下来,印东故仍然看上去是乱走一通,每遇到岔路口,他就停下挥挥手念叨着盲选,拉着沈离走他胡选一通出的路。 足足一个小时后,印东故面上底气不足了。 看着面前毫无差别的洞口,他干笑着转向沈离,“那个,可能又迷路了……” 沈离出奇的好脾气。 “既然开始了,就贯彻到底呗。” “继续。” 印东故咽了咽口水,豁出去似的随便指了个洞口。 “就它了!” 然而也不知道真的是印东故运气好,还是怎么的,这次进去走到头,居然真的走出去了! 洞口外面,就不再是石洞。 他们钻出去后,看到了乌云密布的夜空,广阔无垠的斜坡草原。 而他们的身后往上看去,是高高的的黑色尖脊山体。 沈离一怔。 这是不是就是李老说的那座山? “我就说了,我真的运气很好吧!”印东故开心的拉着沈离的手晃,“现在不就走出来了!” “不过——” “这是哪??” 印东故一脸懵的环顾四周。 630.放心,我不会死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印东故的话拉回沈离的注意力。 她转头看他,目中带着一丝探究,问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印东故懵然点头:“我来都没有来过呢,怎么会知道?看这附近的地方,和先前咱们待的草原完全不一样,咱们该不会是已经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了吧?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进去顺着原路返回吗?” 沈离看他片刻,收回目光来。 “原路返回?难道你知道回去该怎么走吗?”她问。 印东故:“呃………” 他尴尬似的挠了挠鼻尖,道:“我先前带你走,那就是乱走一通的,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真的走出来了。现在要再回去的话,我是真的认不出路。” “那不就是了。” 沈离确实也走的累了,直接就地盘腿坐下休息。 她思索着,淡淡说道:“回去不知道还得要在那些洞口里再绕多久。如果没办法再这么运气好的走出来,那回去纯粹是浪费时间,说不定都会耗死在里边。我带的物资也不多,没办法坚持太长时间。所以不能再往回走。” “既然不能回去,那就只能继续往前走。” 印东故闻言低头看着她。 见她坐下了,他也在她身边俯身蹲下,捧着脸望着她,乖巧的就像是一只大型犬科动物。 到这个地步,他反倒很快接受了。 至少表现出来的情绪很稳定,也很看的开。 “那就继续往下走吧,反正往哪边走不是走?” “不过,情况未必没我们想的那么糟。” 沈离偏头看他。 印东故眨了眨眼,轻松的说道:“那些洞口的进入口,估计也就咱们掉下去的洞口一个入口吧?起码咱们看到的是。” “而姑娘你的同伴应该和我们一样掉了下去。他要是离开了那些洞口,那估计是和我们一样,到了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所以,只要是出来了,就有机会再见的,不是吗?” 沈离不可置否:“你说的确实。” 印东故就提议道:“那咱们在这儿等会儿吧。一方面休息,另一方面,你的同伴不一定像咱们这么运气好,那么快就出来了。万一他还在里面绕,要过会儿才能出来,咱们就能等到他。” “再者,疑似你朋友的记号不是出现在那山壁上,往上延伸的吗?如果那真是你同伴留下的,那他就应该是往上爬,出现在山顶吧。” 他指了指上方模糊的尖脊轮廓。 “看样子山顶离我们这儿很远呢,往上爬又危险,应该要耗费很长时间。说不定他还没爬出来,但要是爬出来了,一定会发现我们这儿的亮光,到时候过来找我们,也是能等到人的。” 沈离突然反问:“如果他早就出来了呢?” 印东故叹了口气,无奈的摊手:“我坚信自己的运气是不错的,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如果运气这次不灵了,没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也没办法了。” 沈离唔了声,就说道:“行,赌一把吧。” 印东故露出笑意,就地坐下,“好的呢。这样,你先睡会儿休息吧,我给你盯着周围。三个小时后,再换我来休息。” 沈离眼底闪过些不明的情绪,没有拒绝印东故的这话,把背包往后一垫,直接抱臂仰面躺了下去。 但她没有真的睡,就只是阖目缓一缓发涩的双眼。 同时仍警惕的等着对方的动作。 结果等来等去,却等到身上忽然有什么东西盖了上来。 她登时睁眼,瞧见印东故还没有来得及缩回去的双手。 他将脱下外套给沈离披好,没想到沈离醒了,也措手不及的愣了下。 见沈离扫了眼外套,又看向他,他后知后觉的解释道:“夜里太冷了,你这么睡会感冒的,盖点东西好。” 外套确实还残留着温度,替沈离遮了些寒意。 但她没有接受这个,扯开扔回给印东故,侧过身去背对着他,淡淡道:“你不穿会被冻死,到时候要是有人发现,我就成嫌疑人了,也没法拖着你的尸身离开到下面土地安葬你——累赘,会影响我的赶路。” 她这话说的很不留情面,不成想印东故听了只是笑。 “姑娘,你是在关心我的吧,是吧?”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沈离闭上双眼,是真的开始酝酿睡意了。 身后的青年还是在低笑,道:“放心,我不会轻易死的。星河流转,我都会一直在。” 沈离没应,慢慢的真睡过去。 只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又感觉到身上一暖。 意识随后就睡沉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渐渐睡醒,一睁眼发现已近黎明,天际晨光破晓。 很显然,她应该睡了不止三个小时。 否则她现在不至于精神不错。 印东故怎么没叫她换岗? 印东故…… 沈离心口一跳,立即坐起来检查身上和背包有没有少东西缺什么。 同昨晚一样。身上有什么东西在这时滑了下去,沈离定睛一看,微微一怔,是印东故的外套,他还是给她披着。 令沈离下意识的看向旁边,却是空无一人,完全没有印东故自己先睡了的身影。 没人?? 沈离环顾四周寻找,回头看向身后上方的山体时,突然发现了异样。 在上方二三十米处的巨石后头,趴着个人,一动不动的,不是印东故又是谁? 他趴在那里做什么?那里格外好睡吗? 沈离撑地起身,单手拎着包,抓着他衣服过去。 没成想自己才一靠近,那男人猝然回过头来,目中带着锐利的警惕。 见是沈离,他神色才柔和了些,朝沈离挥手,示意她低头弯腰,轻手轻脚的过去他那边。 沈离看看空旷广阔的山坡,不太明白印东故的意思,不过还是照做了。 待过去他身边,沈离将要说什么,先被他一把拽下去。 “你……” “嘘!” 印东故手指竖在双唇前,让沈离噤声。 他小声道:“我发现了一个很惊奇的事,等会儿你就看到了。你先别说话,我也不能说,得保持安静。” “因为,它们就要出来了。” 谁要出来了?? 沈离不明所以。 却就在印东故话落的刹那,前方上面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哒哒哒”厚重的闷响,像是什么动物的蹄子,且背负着很沉的重量,一步步走来靠近。 631.知道无礼就闭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声音,沈离诧异的抬头看去。 她趴的这个位置正好在巨石的边缘,稍稍一偏头,就能看清楚上方的位置。 只见不远处的一个洞口里,随着那声响的越发清楚,走出来了一个人影。 然而当沈离定睛一看时,她瞳孔骤缩。 一开始看到的的确是个人影,大概是个年轻男人,可下一刻他的身形完全显现在视线里后,他的下半身居然不是双腿,自腹部以下又延伸出了一部分躯体,然后由四条类似动物的腿支撑。 赫然是鹿身! 而鹿身上还驮着个麻袋,里面装着明显很沉重的东西。 这是他的步子沉闷的原因。 说真的,沈离属实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真的人首鹿身之物。 还是活的! 从外表上看,那东西的上半身真的就跟人没有区别,还穿着带着绒毛的衣袍,头发很长,被编织成辫子柔顺的垂在脑后,上面坠着骨头兽牙和看不出材质的石头,很有当地特色。 隔的远,沈离又处于懵然中,没太看清那鹿人的模样,只注意到对方有一双很厉的眼眸,像是琥珀色。 事实上不等她从这份惊讶缓过来,后面又接连出来了同样人首鹿身的鹿人,足足有五个! 除了衣着和模样不同,他们的下半身如出一辙。 后面几个鹿人身上也基本上都驮着个麻袋。 前面的人停了停,回头看了眼,可能是确定鹿人都齐了,领头的继续往下走,很快经过他们藏身的巨石,再往下。 出于本能,沈离完全屏气凝神。 一直到看他们走了很远,沈离才堪堪回神。 印东故比沈离淡定的多,显然他早就缓过来看到鹿人的震惊了。 他扯扯沈离的衣袖,小声道:“我们快走,跟上他们。” 沈离看他。 印东故补充道:“这一夜,我一直注意着,没有你的同伴,看来他们要么是早就走了,要么就是同我们真的没有缘分,遇不到了。” “但他们运气不好,我们运气好啊,现在不就真遇到了传说中人首鹿身的怪物,还是活的呢!” “这大概是老天赐给我们发财的机会,我们可不能放过,得跟上他们,看看他们是从哪儿来的。说不定他们在的地方,就是所有宝贝的大本营,那我们后半辈子就都衣食无忧,还能彻底出名了。” 他朝沈离挤眉弄眼,看上去说的很真,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沈离却注意到他说的话。 ——他们? 她不由得定定的看着对方。 “行啊,听你的,跟上去。” 印东故露出笑容,连连点头,并扭头观察了下走远的鹿人们。 “他们是在一个半小时前出现的,那时他们背上还没有东西。我亲眼看到他们进入了那洞口,现在他们出来不知道带了什么,总归是值钱物件吧。咱们跟上去不亏。不过这个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听力似乎很好,先前我就差点被他们发现了呢。” 边解释着说,印东故边起身,猫着腰观察那些鹿人。 看了会儿,他对沈离道:“为防被他们发现,咱们得跟他们保持着至少几十米的距离。” 沈离难得好脾气的点点头,一副由得印东故说了算的样子。 但如果印东故此时看向沈离,而不是专注着盯那些鹿人,就会发现沈离看他的目光冷幽幽的,充斥着不明的意味。 眼见那些鹿人已经走到了六七十米的距离,印东故立马道:“走!” 沈离起身跟上。 但没成想,才走出去几步,印东故突然停下。 沈离注意着他,见此便问:“怎——” 话还没说完,印东故猛地转身,往后腰身一抹,竟是拔出了一把短刃,甩向后面的洞口。 同时冷声喝道。 “谁?!” “出来!” 沈离微眯起眼打量印东故,须臾也转头看去。 他那把短刃居然直没入了坚硬石体几分,刀柄嗡嗡作响。 随之一同响起的是道轻微的脚步声。 有个人自那洞口缓缓走出,出现于两人的视线内。 沈离也对上一道熟悉的目光,但此刻对方眼中全然冷冽。 “……三冢主?!” 她愕然出声。 不错,那洞口出现的人竟然是三冢主! 听到沈离的声音,印东故面露诧异,问沈离:“三冢主?” 沈离说:“他就是我和你说的前辈。” “什么?他就是??”印东故变脸如翻书,登时敛色露出一点带着愧意的笑,快步上前去,“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误会啊!” 而上方的三冢主目光依然冷淡,扫了眼印东故,视线直落到沈离身上,与她隔空对视。 沈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从三冢主身上看出了丝不悦。 这让沈离有点莫名。 上去的印东故弯腰从地上拔出自己的短刃,第一时间向三冢主赔礼:“前辈,对不住,我不知道你是她熟人,不然我真不会对您这么无礼,您多包涵……” “谁同你是一家人?知道无礼就闭嘴。” 三冢主直接冷冷的打断印东故的话。 印东故一顿,有点愣。 沈离也愣了下。 不待她反应过来,便见三冢主转向她,问道:“他是谁?” 沈离回神,三言两语将昨晚认识印东故的经过告诉三冢主。 三冢主似乎拧眉,扫了眼印东故。 印东故立即补充道:“虽然才认识,但我同这姑娘真是一见如故,况且我俩四舍五入也算生死与共过了。前辈,所以您不用跟我客气,叫我小印就行,我都可以的。” “………” 三冢主却是看都没看印东故,迈步向下,几步就走到沈离面前,一把攥住沈离的手,拉着她往下走去。 “三冢主,印东故其实有点像……” “别废话,跟上那些鹿人。” 三冢主冷冷的也打断沈离的话,听的沈离一怔。 也许是意识到语气有异,三冢主顿了顿,道:“姓黎的那三个人,被那些鹿人带走了。” “什么?” 沈离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后面的印东故盯着三冢主看了几眼,末了选择自己默默的跟上。 闻言,他嘶了声:“嚯!姑娘,那些鹿人背着走的麻袋,里面装的东西就是你同伴?” 632.怎么有点像阴阳怪气?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看着三冢主。 得三冢主点头证明,她皱眉看向前方。 那些鹿人离他们已经有足足近百米了,而且他们的速度也比较快。 沈离就加快速度跟上去,同时问身边的三冢主:“到底怎么回事?黎湘英他们怎么会被鹿人带走?” 问的同时,沈离也以简练的话说清楚自己昨晚找不到三冢主几人后,在寻找他们途中及后来发生的事。 而她说的时候,印东故就安静的跟在她身边,时不时看着三冢主,但大多时候都是专注的注视着沈离,再分出点心神看向前面远出赶路的鹿人。 三冢主听沈离说完,扫了眼印东故,淡淡开口道:“昨晚那片地方,有一个人为设下的术法,割裂了时空。而我和姓黎的那三人都被隔开了。你在外面。也正因为你在外面,没有进入到术法当中,所以你没有发现。” 事实上,那时候他们还在沈离附近。只是因为这术法,他们的视力被影响,出现了某种幻觉,所以才看不到彼此。 落在沈离眼里,她虽然没有中术法,可他们的身影被隐藏着,故而她无法看不到他们。 也正因为沈离没有中术法,昨晚三冢主想找沈离,都因为她那边太正常了,没办法用铃铛确定她的所在位置。 沈离微愕:“可是我没有发现术法的痕迹,以为是地磁场有异……” “确实是地磁场的基础上引发的。”三冢主道,“这个术法比较高深,远超过你目前的认知范围,所以你发现不了。” 沈离听的蹙眉。 而旁边的印东故这时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好家伙,什么术法啊时空啊,原来你真的不是普通人?我就知道我运气够好押对宝了,跟着你准没错。你可要保佑我之后再那些鹿人身上也真的找到宝贝哈,那也不枉我们认识一场。” 沈离闻声看他,眼底带着衡量和探究。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被三冢主拽了下。 三冢主将沈离硬生生扯开,自己迈了一步,到她和印东故中间,隔开了他们二人。 沈离:“?” 印东故:“………” “说话就说话,不必靠那么近。”三冢主无视印东故盯着他的眼神,扭头对沈离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从草丛里一个被隐藏的洞口找到那些山洞的?还是从发现的第一具人首鹿身尸体的地方,有巨石和土堆的地方发现的?” 沈离顾不上想三冢主的举动,听到这话问:“我是从前面那个下去的。原来有两个进去的洞口吗?” 三冢主点头,平淡的开始从头叙述起昨晚的经历。 原来,三冢主远比沈离要早发现异常。 他一直留意着沈离那个方向,如果对方有什么不对,他能第一时间发现并赶过去。 因此,当他第无数次看线沈离,突然发现沈离的身影包括她手电筒的光都不见后,便立即过去找人。 可是没走多远,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拦住了路。 三冢主查看一番,发现那是个极为精深的术法,他一时之间破不开,但又担心沈离出意外,就只好尝试着看有没有其他缺口能迅速打破那术法。 没想到这一找就找到了那洞口,三冢主下去后发现了山洞,还四通八达的。 当下三冢主便意识到了一个可能,路那么多,也许不止一个出入的洞口,而且下面没有术法痕迹,是可以自由穿行的。 于是三冢主就想着在底下找路,没想到找着找着,还真找到了一个。 只是上去后没有发现沈离,反倒是发现了黎湘英三人。而他出去的地方,便就是发现第一具人首鹿身尸身的地方。 黎湘英三人则早也察觉到了被困住,正一筹莫展,见着他喜出望外。 三冢主见着他们,出于对沈离的考虑,当然不可能不管他们,便带他们一起走。 走之前三冢主倒也检查了那附近,发现与沈离所在的区域是不通的,他就准备下去再找,看能不能遇到第三个出口。 但下面太绕了,找着找着就迷了路,他们四人走了很久。 李老体力不支,他们顾及李老休息了许久,而三冢主继续探路。 结果他一离开探路,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三人在原地出事了。 他看到有几个活生生的鹿人,将已经晕过去的那三人装进麻袋里带走。 “然后我便跟着那几个鹿人,最后跟着他们出来到了这里。”三冢主说着,瞥了眼沈离。 其实当时三冢主想继续离开去找沈离在哪儿的。 可想了想沈离对那三个人的在意程度,三冢主觉得自己如果放任死活不管,回头便是真找着了沈离,小姑娘也得跟他生气。况且,铃铛没有异动,说明沈离是安全的,暂时没有危险。 左思右想下,三冢主便选择跟上了那些鹿人,并在这个过程里逐渐摸清楚了山洞的通道规律。 但谁知道,沈离已经早早的就到了这里,身边还有个人。 彼时三冢主在那洞口里面无表情的站了许久。 沈离听他说的,陷入了沉思,奇怪道:“怎么就我一个人没有中术法?” “还能为什么,你运气好呗。”印东故笑眯眯的说,“或者说,我运气太好了,所以也感染的你运气好起来了。咦,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注定要遇到的?看来我先前说的有缘的话不是假的啊。” 沈离看了看他。 下一刻,三冢主落后一步,挡住了她的目光。 “现在你该想的是,如何救你那几个朋友。”三冢主不冷不淡的说,“本冢主已仁至义尽,后面不关本冢主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哦,你还有个帮手呢,看来确实用不着本冢主了。” 沈离:“?” 怎么有点像阴阳怪气? 印东故直接绕过三冢主,跑到沈离另一边,拉着她的手道:“只要你想救,我帮你救人。其实我也很厉害的。” “看出来了。”沈离转头看他,“毕竟你身上带着把刀,力道大的能将刀插进地上那么硬的石体中。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印东故挑眉,谦虚的说道:“出门在外,总得有点保命手段,不然我也不敢一个人来这边,你说是不是?” 沈离意味不明道:“有道理。” 印东故诚恳的又道:“但我也不是真的厉害到什么都行的。我可怕黑了,真的很怕,所以你得看好我,把我带在身边,别叫我一个人待着。” 633.上来,我背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可真是说的有些有失偏颇了。 最起码,就印东故那么大的胆子,沈离是真想不到他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不过她依然不介意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行啊。” 沈离看着印东故说。 印东故微微一笑,似乎很高兴,“那我可就跟着你混了,这次咱们一定能满载而归。亏得我没和前天那些人一起进草原腹地,不然也遇不到你了。” 沈离-扯了扯嘴角,没有应这话。 一边的三冢主冷冷看了眼印东故,道:“别废话了,跟上。” 沈离收回思绪,看了看三冢主,也没有说什么,专心致志的跟着前面的鹿人们。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他们和那些鹿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缩短了五六十米左右。 而三冢主和印东故都说鹿人们感官敏锐,听力也很好,他们便不能靠的太近,时不时还要猫着腰躲在长长的草丛中,以防被鹿人们察觉。 但沈离很快发现,鹿人们似乎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跟着他们的可能。 因为他们就一直朝前赶路,速度维持在一个不快不慢的情况下,只偶尔会看看周围,像是在辨认方向和路段,并不会往后看。 这让他们的跟踪容易了很多。 想想也是,这些鹿人们与世隔绝,平素很难接触到外人,可能好几年都不一定有一次,当然不会想到会有外人闯到这边看到他们。 更别提,那座山体是真的难找,也不知道离阿根里湖到底有多远。 而沈离想的更多的,是那些鹿人们要去的地方到底有多远。 他们一连跟了足足三个小时,沈离都已经累的快要跟不上那速度了,也没见鹿人们有减慢停下的趋势。 远方倒是山峦叠嶂,能清晰的看到雪山成群,唯有黑色连片的山体证明着那不是错觉,非常瑰丽的景色。 他们也离那些雪山越来越近。 可沈离累的控制不住疲色了。 她尽量调整着呼吸,以一个不快,不至于更累,但也不会很慢的速度跟着。 最先发现的是三冢主。 三冢主看了沈离一眼,突然停下并拽住沈离,在她面前俯身蹲下。 “上来,我背你。” 沈离一怔。 前面的印东故也停下了,闻声回头,立即走回来。 “前辈,怎么好劳烦你?还是我来……” 三冢主抬头看了眼印东故。 印东故余下的话噎住,眼底闪过丝暗色,坚持道:“前辈别跟我客气,我体力好着呢,能背的动。” “你不是受伤了吗?”三冢主淡淡说,偏头又对沈离道:“别浪费时间,上来。” 沈离犹疑了看眼远处离他们变的远了些的鹿人,确实是累的腿脚发酸,便没有拒绝三冢主,上前由得三冢主背。 三冢主背的很稳,双手微微握成拳,仅用小臂托着背上的人,便快步继续赶路,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印东故抿唇跟上来,不甘心的说道:“前辈,你不用逞强,累了可以换我。” 三冢主看都没看他,却道:“便是再拖着一个你,本冢主也不至于无用的累。” 印东故:“…………” 听着的沈离心情有些奇妙。 她偏着脑袋看三冢主,鼻翼间是他身上清冽而浅淡的沉香气息,令人安心。而他面上戴着的面具,都在此时有了种别样的意味,叫沈离有种想伸手揭下来的念头。 “三冢主你知道吗,我师父华胥其实有两个徒弟,另一个是九黎十八寨以前的佛口女,余莺莺。”她鬼使神差道。 三冢主语气毫无波动:“那与本冢主有何关系,又不是我第三冢的门徒。” “我也不是。” “……” 三冢主:“看来你是在告诉本冢主,委实不必管你,更想自己走,或者让那个小子背你?” 旁边的印东故立马看来。 沈离:“不是。我是说,我师父背我师姐走过一段以前对我来说挺难走的路。细细想来,他还没背过我呢。我另一个师父,也没怎么背过我。” “………” 三冢主的脚步一顿。 沈离哦了声续道:“没想到,现在居然是三冢主背我,这缘分还真是奇妙。” 三冢主沉默了片刻,突然问:“在你心目中,两个师父,哪个比较重要?” “我前面第一个师父。” 沈离毫不犹豫。 陈仲文和她外公沈茂书,在她心里是同等的地位。 没有他们,不会有如今的她。尽管她也无法确定,他们对她的好到底是不是从未掺杂隐情的。 三冢主:“……那你在这儿跟我怅然什么先前华胥将对你的好给了你另一个师姐?你又不在乎他。” 沈离纠正:“他收师姐为徒,待她好,是她本身就很好,值得他那么对她,与我无关,所以我不会因为他给余莺莺师姐做过没对我做的事就怎么失望惆怅。我只是……” 她一顿,看着三冢主,将剩下的话咽回去——只是在试探。 三冢主的重点却偏了:“所以你当真不怎么在乎华胥?” 沈离想了想,干脆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过三冢主你不要跟我师父说。” 三冢主:“…………” 三冢主猛地停下,想放下沈离,但看了看旁边好奇的等着印东故,到底还是背着沈离继续走了。 沈离叫他:“三冢主……” “在本冢主耐心耗尽前,不要再叫本冢主。” 三冢主头疼的打断沈离那疑似持续挑衅他脾气的话,道:“憋着,憋不住就补觉,你昨晚不是才睡了四五个小时吗。” 沈离哦了声,真的就没再说了,看向前方的鹿人们,注意到他们似乎速度减慢了些。 旁边的印东故看了看他们二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将目光投向前方。 大概一个小时后,沈离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些鹿人是真的越来越慢,并且停了下来! 他们也就跟着停下。 三冢主放下沈离。 三人一点点小心的靠近,准备近距离观察鹿人们为什么在草原上停下。 就在这时,那些鹿人,在他们眼前突然消失了! 634.半鬼族的能力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是真的突然不见。 也没见做什么奇怪举动,下一秒却直接消失在了他们眼前的那种。 这令三人俱是一怔,当即拔腿冲过去。 到那几个鹿人停着的地方后,三人也停下,环顾四周检查。 这草地上有很多凌乱的脚印,是那些鹿人留下的。脚印聚集在某个地方,没有再往前出现,说明那些鹿人也没有再往前。 印东故突然说道:“既然都有鹿人这么奇怪的生物了,那他们有些奇怪的能力,也不足为奇吧?你们说,他们是不是隐身了?就像……你们昨晚那样,被某种特殊的术法隐藏,明明就在同一个空间,却看不到彼此。” “不会。” 沈离和三冢主同时开口否定。 三冢主先说道:“我没有看出有术法的存在。” “说不定那术法比较高深,厉害到你看不出呢?”印东故紧接着道。 三冢主看印东故一眼,目中带了点明显的讥讽,淡淡道:“这世上,能够完全逃过我眼睛的术法,还不存在。” 这沈离是相信的。 十一冢的三冢主不知道活了几百年,有那么长的时间修行,不厉害都不正常。 她道:“三冢主说的对,这里确实没有术法残留的痕迹,所以不存在像昨晚那种我们和鹿人互相看不到彼此的情况。如果他们真的能够隐身,那应该是他们本身天生的特殊能力,这只会让我们看不到他们,而不会让他们看不到我们。” “现在我们直冲过来动静不小,以他们的敏锐度,要是他们还在这个空间,早就发现我们,回来攻击我们这些突然出现的外人了。” “而且便是隐身,也只是一种欺骗眼睛的幻觉,东西不会真的小时,物理痕迹还是会存在的。可前面并没有那些鹿人的脚印,说明他们没有往前,也没有去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那些鹿人是真的原地消失了。 沈离低头盯着地面,附身蹲下去,用手按了按草地。 “难道是这个地方本身有什么玄机吗?” 闻言,三冢主和印东故也蹲了下来检查。 印东故盯着草地的目光一闪,须臾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眼时道:“没有玄机。这就是普通的草地。” “你怎么知道?” 沈离看向他问。 印东故微微挑眉,自然而理直气壮的说:“直觉。别小看我的直觉,它在之前可是帮过我很多大忙,让我规避了很多风险呢。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没有问题,它就是真的没有问题。” 沈离:“………” 我信你的鬼。 沈离扭头看向三冢主,“前辈,你怎么想?” 三冢主面具下眉头微蹙,大手按压着草地,目光直盯着那些杂乱的脚印,都是鹿脚的形状。 鹿人…… 半人半兽…… 埃文基人…… “你将你先前知道的有关埃文基人和鹿人的事,再详细的同我讲一遍。”三冢主忽然抬头望向沈离说。 沈离闻言不加犹豫,立刻和盘托出,并且说的尽可能详尽,也将她曾经想到过的那些细节一一告诉三冢主。 旁边的印东故听着,眼神奇异起来。 不知想到什么,他直勾勾的盯着沈离。 专注于回想内容告诉三冢主的沈离一时没有注意。 三冢主细细的听着。 待听完,他皱眉思索。 沈离问他:“如何?前辈有知道什么……” “你确定,当年特调局对这起案子的命名,是‘半鬼鹿人’吗?”三冢主同时开口。 沈离点头。 “半鬼……鹿人……埃文基人……” 三冢主呢喃着,目中陡然一凝。 他道:“我没有听说过这北方呼伦阿根里一带有什么鹿人,但十一冢有一本古籍,倒是记录了此地一个比特殊的种族。” “什么种族?” 沈离立即问。 印东故感兴趣的视线也投向三冢主。 三冢主说:“正是半鬼族。” “半鬼族?这是什么族?” 沈离疑惑。 她连听都没听过。 三冢主给她解释道:“所谓半鬼,即介于生人与死人间的活死人。而他们族群的活死人还不一样,因为他们体内有异物的血脉相传,他们区别于生及死人的方面就变得很特别。” “这使得他们族群的人从一生下来还是人族模样的,身体各部分健全,如常人一样长大,外表上没有任何异常。可是,一旦他们成年,就会开始显露异物血脉的影响,比如——变成异物,鹿人只是其中的一种表现形式。” “如果半鬼族的异状被常人发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担心及对异物的害怕,会令他们对半鬼族动手。古籍中记载,半鬼族祖上就遭遇过这种灾难,几乎灭族,所以他们选择隐藏起来避世。” 沈离听到这些,道:“难道他们没有摸索出任何生机吗?须知万物都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本性,老天也不会真的极其苛待某一种族的,应该会给他们生路吧?” 三冢主赞赏的看着沈离,“不错。他们在避世中逐渐找到了能控制自己异化的办法,这使得他们能长久的以正常人的形态外表生活下去。只是他们习惯了隐世,才一直都没有再出世。” 印东故适时的问:“听起来这半鬼族挺神奇的,三冢主,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这个种族,又怎么确定那些鹿人真就是的?因为特调局的案子吗?” 三冢主罕见的理了印东故,他摇头:“这些并不足以推断确定。我只是经由方才那些鹿人突然消失,想到了他们半鬼族的一个天生遗传的特殊能力。” “什么能力?” 沈离立即问。 三冢主:“空间。” 沈离微怔。 三冢主道:“据十一冢的记载,半鬼族祖先是精通空间穿越的大能,甚至可以开辟出的新的空间,以及封印修补。曾经就因此被人族高阶玄师看重,请其帮忙。然而半鬼族祖先却在那次陨落,他没有直系血脉的子嗣遗留,也没来得及将自己所擅之术传下去。” “因此,后面的半鬼族人虽有天生的空间能力,却没再有能如他们祖先那般灵活精通之人。” 三冢主看向沈离,“而十一冢数百年前记录此族时,曾接触过了一个濒死的半鬼族人,他说后代对空间能力的运用越来越匮乏,受到的限制很大,只能在特定的地方或者一定的距离内,进行简单的空间撕裂穿梭,再高深的就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635.你没有好好的学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罢心头一跳。 这半鬼族的祖先极擅空间之术,又曾被人族高阶玄师看重,请其帮忙。能帮什么忙?无非就是和半鬼族祖先相关的,空间术之类的忙。 再者,其祖先那么厉害的人都在那次帮忙中陨落,说明那次帮忙做的事很难。 千百年间,能耗费众多大能玄师,又困难到能令其陨落,还和空间有关的事件,她只想得到一件。 那就是…… “三冢主!” 沈离一把抓住三冢主的手臂,盯着他问:“你说的半鬼族的历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有近千年吗?” 三冢主微顿,目光下移落在沈离那只手上。 他没有挣开,平淡的说道:“自然有。半鬼族存在由来已深,千百年前便存在,也无甚可奇怪的。我尚且也曾听说,正是因为其祖先和人族玄师的那场合作,令半鬼族很相信人族,便在世俗中与常人共同生活。” “然而半鬼族高估了常人对他们的接受度,后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是因此,即便他们找到了能够隐藏自身的办法,也因为对人族太过失望,不愿意再回到常世中,只与世隔绝着。” 故而,对半鬼族的寥寥记载资料都慢慢的湮灭在时间中,如今外界基本上不会有人知道还有半鬼族这么一个种族存在。 沈离:“?!!!” 时间上对得上! 半鬼族的祖先参与的那次事件,一定就是封印之地千百年前左右的事! 也就是说,封印之地能够安全那么多年,有半鬼族很大的功劳! 时间来到后世,她师父陈仲文和她外公进入特调局,成为初代成员时,封印之地又开始不稳了。 说不定那时她师父外公就已经发现了封印之地的异常,开始寻求解决之法。而他们意外接触到了埃文基人的案子,必定是从中得知了半鬼族的存在,并且也绝对和半鬼族深入交流过! 也许,师父和外公在那次交流中也得到了能够解决封印之地的办法。于是数年筹谋,发生了特调局集众位厉害玄师之力,再度成功封印封印之地的事情! 但可能是由于现在的半鬼族并无其祖先那般对空间能力的掌控,所以没办法彻底解决封印之地,因而她师父那辈的人并不知道能够用明器来解决,最终也就只是以'诸位玄师牺牲为代价,附加封印稳住。 这么一想,完全说的通一直以来的所有事! 而这应该就是封印之地的全部历史! 若是如此的话,当初她师父和外公突然让李老务必离开,也就说的通了。因为事关封印之地,不能让外人知道。 沈离不禁心道,如果她找到了半鬼族人,与其交流,是不是也能够多知道些和封印之地有关的事情? “喂?姑娘?”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乱晃的手。 沈离回神,就见是印东故。 印东故看着她,道:“你在想什么呢?突然发呆,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 沈离敛色,说道:“没什么。这半鬼族着实神奇,闻所未闻。” “神奇是神奇。” 印东故看向三冢主,微微挑眉,语气意味不明的说道:“可是再神奇,也和咱们没有关系呢。毕竟现在咱们又不知道怎么找到这半鬼族,那些鹿人也莫名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这提醒沈离了。 沈离看着三冢主,问道:“前辈,你知道该怎么找到半鬼族吗?” 三冢主对上沈离的目光,微微一怔。 因为他从沈离的目中看出了一丝恳求和急切,仿佛找到半鬼族对于她来说非意义非凡,她必须要见到半鬼族,才能实现某种诉求似的。 三冢主被她看的心里一软,沉吟片刻,说道:“想找,倒也不是找不到。” “当真?有什么办法??” 沈离将将开口,先出声的却是印东故。 他看上去比沈离还要急切。 发觉到沈离和三冢主看他的目光似乎带着探究,印东故道:“看我做什么,快找呀。想来这半鬼族就是那些人首鹿身怪物的本营了吧?那所有的宝贝也都会在他们那儿?要是这样,咱们还等什么?只要找过去,咱们就是第一批能拥有宝贝的人了。” 说完,他还朝沈离挑了挑眉,笑说道:“放心,我和姑娘你有缘,肯定和你平分,也乐意给你。” 三冢主不冷不淡的说道:“你倒是大方,别人辛苦找到的,你还要和别人平分,说的好像别人多么占利,你能百分百找到半鬼族似的。” “哪里的话,晚辈有自知之明,凭自己是找不到的。但如果需要晚辈出力,晚辈自也绝不推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那晚辈占个几分,也是应得的,对不对?”印东故微微一笑,好脾气的道:“如果前辈现在就需要晚辈做什么,尽管说。” 三冢主扫了他一眼,“你能做什么?” “晚辈正是不知道,才要请教前辈。”印东故笑说道。 沈离有些等不下去了,拽拽三冢主的衣袖,叫他:“三冢主,前辈……” 三冢主目光回到沈离身上,微微叹了口气,说:“不难。十一冢内有半鬼族的记载,当然也有如何找到他们的办法。不过我当时对半鬼族的兴趣不大,没有看到后面的寻找之法。无妨,我可以联系冢内人问。” 沈离摸出手机来看。 不知道这里处于什么位置,还是没有信号中。 “怎么联系?是要回去找到有信号的地方吗?”沈离问。 三冢主以一种费解的眼神看着沈离,说:“本冢主是玄师。” 旁边的印东故见缝插针的道:“玄师怎么了?难道玄师的信号格外好,不受限制?可姑娘她就是玄师啊,手机不也没有信号。” 三冢主:“………” 三冢主面无表情道:“玄师自有玄师的联络方式。” 沈离微讶:“千里传音类的术法?有这样的术法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三冢主抬手就重重敲了下沈离的额头,在她的吃痛声中道:“我传给你的术法,你没有认真学吗?其中有一言灵术,是十一冢独创的术法,可以在灵力加持下,以独立的魂语密令,同冢内心血相连的门徒短暂的交流。用作此时够了。” 636.时空裂缝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着三冢主的话,属实是难得有点委屈。 “三冢主,你忘记自你传给我术法至今,我一种在忙吗?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仔细学了?”她道。 “………” 三冢主想了想,然后干咳两声,开口话音如常了,道:“也罢,本冢主来。” 沈离服气的说:“请。” 三冢主却看着她。 “?” 沈离看他,见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不解的问:“三冢主,你怎么还不开始?抓紧时间,离那些鹿人已经有一会儿了。” 三冢主平和的提醒:“你还抓着我的手,我如何施法?” 沈离一愣,低头看,她果不其然还维持着方才情急之下抓着他手臂的动作。 她立马松开,往后挪了挪离远。 “抱歉,冒犯了。您请。”沈离道。 三冢主在她松开后便盘腿坐好,正要开始,听到她这话,偏头看了她一眼。 “不要对本冢主称呼‘您’。” 沈离微怔。 三冢主收回目光,一边双手迅速反转结印,一边淡淡说道:“十一冢之间独立平等,你是华胥的门徒,该对他尊敬,无需如此对本冢主。” 沈离看着他,说:“可我师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叫我不要称呼他‘您’。” “哦。”三冢主阖目,波澜不惊,“他如何,与本冢主无关。” 沈离不说话了。 而三冢主周身凭空出现了淡淡的微光,随他的手势牵引形成术阵。 另一边的印东故静静的看到此处,突然起身到沈离身边,有意压低了声音:“他能成功吗?” “能。” 沈离不假思索。 印东故看着她,忽道:“你敬重他吗?” 这话引得沈离偏头看印东故,道:“不敬重,你觉得可能吗?我要是对他有什么不敬,以他的能力,我早完了。” 印东故似乎怔了下,随即低低的笑了声,道:“好,我也敬重这个人。” 沈离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而青年直接在她身边坐下,与她一起等着三冢主结束。 三冢主周身的术法光芒在这时逐渐变成了血红色,令沈离看的有点担心,在脑海里回忆着言灵术的情况。 嗯,三冢主还算正常。 足足五分钟后,三冢主周身的术法陡然消失。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双眼。 沈离和印东故都看到了他目中的诧异。 “怎么了?” 沈离立即问。 三冢主整理了下思绪,道:“这半鬼族竟是住在一片荒瘠之地,真是难为他们居然能待那么多年了。” 印东故直接问:“前辈,你看找到了如何过去的办法?” 三冢主淡淡的嗯了声,撑地起身。 沈离和印东故便也跟着起身。 但三冢主说;“你们退后到两米之外。” 两人不明,倒也照做。 只见三冢主突然从袖筒里抖出一尖锐之物,他们还没看清是什么,三冢主便往自己手心里划去,血腥味蔓延开来。 意外的是,三冢主的血液竟然带着一种特别的异香。 闻到血腥味的刹那,印东故脸色微变,看着三冢主的目光陡然变得灼热起来,染上微不可察的觊觎,他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这时,三冢主就着自己的血凭空画术印。 沈离能看得出,那术印晦涩又复杂,饶是厉害如三冢主,都有些费力,画的艰难。 她随即在脑海里记得的十一冢的术法中搜索,却没有找到相关的术法。 而三冢主倒是很快将术印画成,而后他又快速的结了另一个术法,猛地用力打进那术印中,顷刻间融成了一把无形的利刃。 三冢主伸出手,抓住它,缓缓抬高又用力往下劈。 随着他的动作,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露出与周围草原之景截然不同的情形来,裂缝里漆黑一片! 沈离脸色微变。 那是空间裂缝,她以前在封印之地感受到过相同的。 显然劈开空间不是一件能轻易做到的事情,三冢主的动作劲猛,可实际劈开裂缝的速度很慢,每往下一点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阻拦了般难以存进。 最后,三冢主也只是堪堪劈出了一条半人高的裂缝,手中的利刃就消失了。 三冢主本人似脱力般踉跄了下。 沈离立即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三冢主。 “三冢主,你还好吗?” 三冢主微喘着气,闭了闭眼,缓过来些后推开沈离站直,沉声道:“没事。” 沈离问:“方才你用的是什么术印?我没有在十一冢的术法中看到。” 三冢主看了她一眼,“这是半鬼族的空间术法,随当年半鬼族的过往一并被记录。半鬼族人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他们使用空间术法如吃饭喝水般简单。但这样的术法对常人来说便是窥伺天机,极难做到。故而十一冢并不传它。” “再难做到,三冢主你不也还是一样做到了。” 后面的印东故上前说道。 三冢主淡淡道:“你们是常人,本冢主不是。” 印东故恍然:“原来如此,那想必三冢主此时也损耗不大,不需要人担心了?厉害厉害,我还是头一次见三冢主这样的人呢。” 浑身有些无力的三冢主:“………” 三冢主咽下到喉咙口的腥甜,在沈离面前云淡风轻的道:“自然,进去吧。” “等等,先不急。” 沈离叫住他们,找出急救包来,给三冢主手心里的伤口做简单包扎。 三冢主低头看着沈离,他比沈离高,这个角度却也只是看到她的侧脸而已。 “你不知道吗,十一冢的冢主恢复能力很好,这样的伤口,一会儿就能恢复,不必在意。”他道。 “再快的恢复能力,也是过会儿才恢复,现在不还是流着血的吗?”沈离淡淡说完,也包扎好了,收好东西率先弯腰进了裂缝。 印东故看眼三冢主,紧随沈离其后。 而还在外面的三冢主攥了攥手,深吸一口气,也弯腰跟了进去。 下一刻,裂缝消失在原地。 但没人发现,裂缝消失的刹那,有道青色的腐蚀痕迹出现在裂缝上,其腐蚀的气息遗留在了外面,并逸散向了某个方向。 只不过,肉眼难以分辨。 637.外来者,你们是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穿过时空裂缝,沈离一落地,差点被脚下崎岖不平的地面给拌了个踉跄。亏得后面紧跟来的印东故及时扶了把她,她才没有跌倒。 沈离道了句谢,站稳后打量周围。 此处不知道是哪儿,但天空是乌云密布般的深沉暗色,不见丝毫日光,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黑色山体,隐隐覆盖着丝丝缕缕的白色,大概是雪迹,脚下踩着的地面更是发硬,混杂着棱角分明又尖锐的石块,一眼望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寸草不生。 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焦灼的混浊感,令人呼吸时极其难受。 可以说,这里的环境非常恶劣,让人心中压抑到喘不上气来般。 这样的环境,能住人? “三冢主,半鬼族就……住在这里吗?” 沈离回头问三冢主,同时看到三冢主身后的裂缝已经合上了。 而在她问的时候,旁边的印东故微眯起眼环顾四周,没有意外,眼底尽是漠然和麻木。 唯有在听到沈离的话,跟着一起转身看向三冢主时,他的神色才变回去,是惯常的好奇和微笑。 三冢主看了看周围,颔首:“不错。昔日半鬼族遭受毁灭性的危机,存活下来的族人四处逃亡,但遇到的常人无不对他们恐惧憎恶顾忌,不肯与之共存。他们没有栖身之所,就一直走下去。” “古籍记载,他们最后走到了天涯海角,那里人迹罕至,没有种族存在,他们不用担心被驱逐,便定居下来。” “而他们所在的天涯海角,便是如此荒凉之景。” 所以三冢主在经由冢内传来讯息后,才那么的诧异。他没有想到半鬼族人的生存环境竟是如此。 沈离也没有想到。 若她猜的不错,那半鬼族人真是辅助先辈解决封印之地,便是外界的恩人。可他们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公平之遇,在这种地方过了数百年…… “走,去找半鬼族。”沈离沉声说。 三冢主掐指估算一番,指着右前方,“往那边去。” 三人齐齐赶路。 然这里的地面实在不怎么好走,坑坑洼洼的,坚硬的地面也踩的脚底生疼,因为尖锐的石子石块太多了,很磨脚。 三冢主直接朝沈离伸手,语气已然变的熟稔而习惯。 “过来,我背你。” 沈离一听,便要拒绝。 印东故已道:“不必劳烦前辈。先前前辈那般辛苦,合该多休息休息,这次换晚辈来便是。” 三冢主淡淡道:“你是在说本冢主无用?” “没有。”印东故微笑,“晚辈只是关心前辈,替前辈着想。” 三冢主语气更淡了,“不需要。便是你累死了,本冢主也还好好的。” 印东故惊讶;“是吗?难道三冢主是不老不死之身,这么厉害的吗?那晚辈属实是没见过,佩服佩服。” 三冢主:“………” 他当然不是。 这人简直比傅应寒还不讨喜,还不如是傅应寒在。 “好了!”沈离被他们说的头疼。她快步越过他们往前去,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需要任何人背,留下一句话。 “你们各自顾好自己就行,我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也没无用矫情到走不了这里的路。它只是难走,不是不能走。” 三冢主沉沉的望着沈离的背影,再看向印东故,对上他正好投过来的目光。 两相对视,隐隐剑拔弩张。 下一瞬,两人各自别过脸去不看对方,快步跟上沈离。 沈离没再管他们,一心赶路。 她很快发现,那仿佛在天际的山体看着遥远,事实上一点都不远,只是因为山体颜色和地面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觉而已。 大概只走了半个小时,他们就已经能看到山体山脚处,而且看着很快就能到了。 然而这时,三冢主和印东故突然猝然同时出声。 “不对劲!” “停下!” 沈离脚步一顿,“……什么?” 两人都来不及说什么,迅速各抓住沈离的一只手,拽着她飞快的后退。 沈离很懵。 但随后她就明白了为何。 因为就在他们退后的刹那,突然有几根长长的棍子不知道从哪儿蓦地出现,破空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攻向他们。靠近了就能看到那棍子朝着他们的一段非常尖锐细长,以它被掷出的力道,完全可以将他们的身体捅穿个透心凉! 尚未反应过来,那几柄危险的利器就已“嗖嗖”斜没入地面,嗡鸣作响。 正是他们将才站着的地方! 他们此刻甚至也才仅能后退了几步而已,离的非常近,因其上面带着的危险气势而心头一悸! 险些就避不开了! 沈离脸色微变,心底疑色又更添几分。 三冢主无疑比她厉害,能比她早及时反应过来,她不意外。可印东故的反应速度竟然与三冢主不相上下。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先前就是他先发现了三冢主的存在。 对了,后来便是听说到十一冢和特调局的存在,他也没有露出过吃惊。 特调局的名声太广,他听说不足为奇。可十一冢神秘又强大,其中冢主从未在人前露面,他陡然得知三冢主是冢主之一,竟也不意外? 印东故……东…… 沈离若有所思的看印东故。 印东故却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当即上前挡在她面前,声音温柔了几分,侧目看她说道:“没事,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保护好你,你不会出事的。” 三冢主冷冷道:“她是我十一冢的门徒,自有本冢主相护,用不着你。” 印东故无辜又委屈:“三冢主,你这可就小人之心了吧,晚辈只是关心她而已,也是一片好心。你为什么总是对晚辈不满呢?不然你说说因何对晚辈不满,晚辈改好不好?你是姑娘的长辈,晚辈自也是希望与你好好相处的。” “你……” 三冢主蹙眉,但没有说下去,而是若有所觉的看向了前方。 沈离也察觉到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地底下陆陆续续的冒出来了很多鹿人。 她微愣了下,很快辨认清楚,原来前方斜坡地面上是有洞口的,只是因为太黑了,刚才才没有看出来。 这时,鹿人的数量没有再增加了。 约莫足四五十个鹿人在不远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凶悍而冰冷的盯着他们。 “外来者,你们是谁?” 638.我们可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很高大的鹿人,从那冷肃硬朗的面容上看,大概二十七八岁。 他说话的时候,周围鹿人们都很安静,敬服的望着那个男鹿人。 显而易见,那个男鹿人的地位在这些人中很高,估计是领头的之类。 沈离直接拽开印东故,上前一步,直视着对方说道:“你们懂外面的语言,那就好沟通了。我们无意来此,但先前我们与几个同伴走失了,偶然发现他们是被你们外出的族人带走,才一路追到这里来。” 男鹿人闻言一怔,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几个鹿人也面露疑惑,但很快想到什么似的上前,附在那男鹿人的耳边说着什么。 隔得远,沈离三人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三冢主这时低声对沈离道:“半鬼族如今排外,对外人也并无什么善意。如果等会儿他们动手,你先走,我留下来断后。” 沈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印东故先道:“前辈大可不必。这么应景的事,还是我来做的好,你不如负责将这姑娘安全的带出去。左右前辈你也能够劈开裂缝,能够离开这种地方。” “你留下?” 三冢主看向印东故,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衡量和淡淡讽意。 他道:“年轻人,你到底是真想断后,还是留下为别的?莫怪本冢主没提醒你,半鬼族的东西,不是你能轻易肖想的。” “这就不劳前辈担心了。” 印东故微微一笑。 夹在他们中间的沈离:“………” 你们做决定前,不是应该先问问她这个真正的当事人吗? 这时,那边的鹿人结束了交谈。 不知怎的,领头的男鹿人看他们的目光更加危险了。 “你们的同伴?”男鹿人冷冷开口,“那三个闯入半鬼山的异族人,就是你们的同伴?所以你们和他们是一伙的?” “什么一伙?” 沈离莫名的问。 男鹿人只冷笑:“还敢装傻。这些年来,盯上我们族中东西的人数不胜数,来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了。你们这几个,不过是其中之一。该不会,你们这些找死的外族人还以为我们会像几十年前那么好骗吧!” 沈离听他这话,像是半鬼族几十年前发生过一件特别严重的事情,严重到令他们损失很多。 这时间……难不成是埃文基人的那件? “等等,你们可能有点误会,我们来不是想要骗你们,真的是为找人………” 沈离尝试解释。 那个男鹿人却压根不愿意听,直接挥手,叫周围的鹿人拿下他们。 见此,三冢主和印东故当即就想要动手。 气势立马变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但在那些鹿人靠近前,沈离按住了三冢主和印东故。 “不要和他们冲突。”她低声道,“反正都是要留在半鬼族的,以什么样的方式留下,无所谓了。” 只有留下,才能找到黎湘英三个。 也只有留下,她才能向半鬼族的人求证,当年他们的祖先所做之事是不是和封印之地有关。 看这些半鬼族人对他们的敌意,好好沟通留下是不可能了,那就这样吧。 听到沈离的话,三冢主和印东故破天荒的对视一眼,犹疑半秒后,依言卸了招数,站在原地等那些鹿人靠近。 那些鹿人原还对他们非常警惕,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见他们看上去没有反抗的意思,才快速的靠近,拿出绳子来想要绑住他们。 沈离三人对此也很配合。 沈离甚至还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三冢主和印东故也一动不动的。 也许是他们的表现乖顺到有点异常,领头的男鹿人狐疑又犹豫的盯着他们,越发不信。 待将人绑好,那男鹿人吩咐了一句将人带到什么地方,便匆匆的走了。 剩下有近十几个鹿人,防备的推搡着沈离三人走。 沈离担心三冢主对此忍不了,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开口叫鹿人尽管带路,他们不会反抗。 鹿人们却不信,仍旧如临大敌,将他们三人带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洞口前,命令他们下去。 下面是一条宽敞的地道,完全够高大的鹿人穿行。而且下面的空气也好很多,地面和两侧墙壁都被人为修的平整,比上面好走多了。 鹿人们则带他们深入,约莫二十来分钟后,沈离渐渐的看到出现了不少洞室,每个洞室都有道石门掩着。 没一会儿,鹿人停下了,指着一个已经打开的洞室,要三冢主进去待着。 三冢主淡然的进去。 然而沈离和印东故要进去时,又被拦住。 “你们要待的地方不在这里,而且你们不会待在一起。”鹿人冷冷的说。 洞室里的三冢主闻言回身,皱眉往回走,却被鹿人拦住。 “不一起就不一起吧。” 沈离立即开口。 三冢主沉沉的看了眼沈离,依言停下不动了。 相比三冢主,印东故满面愉悦。不能被关在一起无所谓,只要谁都别一起,真的是各自分开就好了。 沈离和印东故被鹿人赶走,洞室的石门在他们走后关上。 走了会儿,到了要关印东故的洞室。 印东故非常配合的进去,不忘对沈离道:“没事,别担心。分开只是一时的,我们很快能见面。” 旁边的鹿人顿时警惕起来,互相叮嘱要多派点人手看管。 沈离:“………” 你他妈的…… 沈离毫不留恋的扭头就走。 鹿人要关她的洞室在最里面,比先前的地方都幽静,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洞室都紧闭着石门,没有一扇是打开的。 终于停下后,鹿人上前打开石门,要沈离进去。 沈离也配合的照做。 这洞室四面见方,竟然也挺大的,就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就一张光秃秃的石床在中间,周围空荡荡的。 石门关上后,一侧墙壁有个暗格打开,里面放着块会发光的石头,用作简单的照明,使得这静悄悄的洞室里偏昏暗。 沈离环顾一周,没看到有什么窗子,就一扇厚重压抑的石门。 她微叹口气,在石床边坐下,稍微挣扎了下试试绳索,然后就摸索着熟练的自己将绳索解开,扔到一边,活动发酸的手。 639.年轻人:你是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同时,沈离也在考虑着目前的境地。 虽然被关在这里,但应该只是一时的。 从先前那个男鹿人的话来看,这些年来,一直断断续续的有人来找半鬼族,试图得到半鬼族的某种东西。也许同印东故混进来想要得到的所谓的“宝贝”,是同一样东西。 那半鬼族抓了他们后,绝对会就“宝贝”的事再来见他们,或是审问,或是弄死他们,不论是什么情况,起码他们不会一直被关在这,还是能见到半鬼族的鹿人,同他们沟通交谈的。 想通这点,沈离平静下来。 既然都会有机会的,比起想办法从这里逃跑,不如先老老实实的休息恢复精力。 沈离就干脆直接躺下摆平。 石床上没有枕头,沈离便枕着背包,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于身前,阖目养精蓄锐。 然而这份悠闲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因为下一刻,不知从哪儿忽然响起几道沉闷的“咔哒”声,沈离身下的石床表面突然自中间出现缝隙,瞬间打开下陷。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 快到沈离都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身子就已经猛地下坠掉下去! 也只是短短几秒,沈离结结实实的摔到地,脑袋磕到某种尖锐的东西上。 刹那间出现的刺痛令沈离倒吸一口凉气,疼的差点脑子空白。 但她却顾不上这个,因为她摔下去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往右手边滚了下去!是真的在往下滚! 沈离隐约感觉出,这是个斜向下的通道,不知道通往哪儿。 因着坡度太大,滚下去的惯性也大,沈离一时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停下,只能尽量抱住脑袋,护着关键致命位置,并迅速调整稳住身子,一只手胡乱的摸索着通道里有什么能够抓着固定身形的东西。 突然—— 沈离摸到了一小块墙壁凸出来的石锥,尖端有弯曲,可以当把手抓住! 她立马攥紧。 事实证明,她这个举动非常正确。 就在她抓住那石块时,她下身突然一坠,在半空中因惯性停了半秒,就往下落去,蜂拥而上的剧烈失重感令她浑身都紧绷起来。 原来这条通道已经到头了! 沈离不知道下面有多高,幸运的是,她抓着那石块,使得自己没有再往下掉,就上半身还在通道里,下半身完全悬空。 手臂因此抻了下,钝痛袭来。 沈离顾及不到,抓着那石块,竭力往上面爬去。 视线里也很昏暗,沈离看不清楚周围环境,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通道。 然而在她快要爬上去的时候,身后下方突然响起道沙哑的声音。 “小姑娘,别费劲了。” 沈离心头一跳,浑身滞住。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沈离脑子空白了下,立即想该怎么办和如何应对。 那声音蓦地再度响起,说的却是—— “直接跳下来吧。” “你就才离地两米高,跳下来摔不死。” “……??” 沈离愣了下,片刻后她调整了下身形方便转身,一寸寸的回过头去。 入目先是闪烁的火光,令沈离得以看清下面的大致情形。 只见那下面竟然是个洞室,不怎么大,约是她方才待的地方的三分之二,中间位置则有个正在燃烧着的火堆,一个人影就坐在火堆边。 对方背对着她,她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从背影判断出那是个年轻男人。 此时,他一只手拿着根棍子,正拨弄着火堆。 许是察觉到了沈离的视线,那人又懒洋洋的说道:“不下来,你是想一直挂在上面吗?也行,只要你臂力惊人,能坚持住,或者能爬上去,那就随你吧。” 沈离神色微凝,权衡一二,她最终决定冒一把险,相信年轻人的话松手跳下去。 目前这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她都已经从先前的洞室掉下来了,再糟也得面对,躲不到哪儿去。 事实证明那年轻人没说错,这个悬空的洞口真的不高,沈离很快落了地,不过踉跄了下,她扶墙想站稳。 结果这一扶,沈离差点又是一个踉跄。 ——她摸空了。 沈离下意识扭头,待看清楚,瞳孔微缩。 她方才想摸的位置没有硬实的石面,而是另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通往哪儿。 而且,不止它一个洞口! 这面石墙上居然不规则的分布了有六七个洞口。 余光一瞥,沈离更是看到其他三面墙上也有不少洞口,大大小小的加起来,起码有二十多个了。 所以这……合着她掉下来不是意外,而是早就有人将这里挖空又挖通了? 那那些鹿人把她关起来的意义何在? 走个过场,给她一个逃跑的机会吗?还是等着她故意逃跑,再名正言顺的抓她弄死她?他们动手需要这么费劲?? 沈离小小震撼了下。 “别看了。”这时,年轻人又开了口,如同知道沈离在想什么,声音沙哑的说:“这里的通道,都是我一个人挖的。外面的半鬼族人不知道。” 沈离意外的看向年轻人。 年轻人还在拨弄着火堆,同时语气里也多了些兴味。 “但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掉进我挖的通道里。小姑娘,你是自己找到的,还是无意发现的?” 沈离闻言微眯起眼打量对方。 如果半鬼族的鹿人们不知道他们用来关人的洞室底下有这些通道,这个年轻人是背着他们挖的,那这年轻人是什么人? 看对方不是鹿人,多半不是半鬼族的。 那便也是同她一样,被从外界抓来,关在这里的吗? 若是如此,他又是怎么做到能挖通那么多通道的?在这里又是为何? 带着这些疑虑,沈离直接大步绕过年轻人和火堆,到了他的对面。 借着明明灭灭的火光,沈离也看清了年轻人。 对方确实很年轻,约莫十七八岁,五官轮廓深邃而秀逸,是青涩的明朗模样。然而他却意外的有一双仿佛历经世事般沧桑的双眼,眸光死气沉沉,不起波澜。 这就令他看上去很少年老成,厌世般懒懒散散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你是谁?”沈离直白的问。 随着她开口,年轻人也抬眼,看了看她,道:“不绕点弯子先问问别的吗?” 沈离:“没必要。” 年轻人扯了扯嘴角,随后说出的话令沈离脸色微变,“那我也不绕弯子好了。小姑娘,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易容?你的骨相不错,想来模样也是生的好的,掩盖岂不是很可惜?” 沈离否认:“你看错了。” 年轻人慢悠悠说:“知道吗,你那易容的小把戏,实在拙劣,真骗不过我的眼睛。” 640.你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登时皱眉,看年轻人的目光再不掩防备的冷意。 这一路来,没几个人认出她在易容。 就是实际似乎同三冢主一样琢磨不透的印东故,也没有看出来。 眼前这个人却看出来了。 对方不简单。 “别急,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年轻人看眼沈离就收回了目光,继续拨弄火堆,道:“但你看,你不是也不想告诉陌生人自己的秘密吗?如此,你我便各退一步好了,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 沈离没有作声。 这时,年轻人突然语调微扬:“呀,好了!” 什么好了? 沈离疑惑,见年轻人用手中的棍子扒拉着火堆,竟是从里面扒拉出几个黑漆漆煤球一样的东西,隐约带着股说不出的香味。 年轻人将它们弄到一旁,放下棍子,伸手用宽大的衣袖包着拿起来一个,将上面的黑层拨去,露出里面,香气也随之更明显。 原来是红薯。 年轻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烤的成果,将要吃,余光瞥见沈离还在一边。 他纠结了下,微叹着用棍子把一个红薯戳到沈离面前,道:“也罢,你我既见着了,便算有缘,我且分你一个。你吃完再回去吧。” 沈离没有动。 年轻人好心的提醒道:“你最好还是吃哦。半鬼族之人和你们外来者不同,对食物的要求很低,一天最多也就吃一顿,有时候可能还不吃。你现在要是不吃,再想填饱肚子就要等明日晚上了,到时候吃的东西还难以下咽,毕竟半鬼族没什么能吃的好东西。他们甚至会懒得给外来者提供食物。” 沈离对他说的食物不感兴趣,关注到他前面的话。 “你们,外来者?” 她盯着年轻人,“你不是外来者,也是半鬼族的人吗?” 也是,三冢主说过,半鬼族人成年后才会异化,这人看上去还没有成年呢,呈现普通人的样子也说得过去。 可他如果是半鬼族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背着半鬼族挖通道,还躲在这里? 年轻人反问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半鬼族吗?” 沈离:“不好说。” 年轻人低头吹了吹滚烫的红薯,等它凉了些才继续道:“我如果是半鬼族的话,为什么会在这里?要知道,我已经在这里待过有二三十年了。如你一般被抓来的外来者,我不知道见过了多少。” “二三十年?” 沈离这才错愕了些。 年轻人像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怎么,你以为我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吗?” 沈离看着他那张脸:“………” 年轻人好整以暇道:“如果我说自己现在已经七老八十了,只是看着年轻,你信不信?” 沈离:“………” 沈离道:“你不想说,可以闭嘴。” 年轻人啧了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忒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好吧,你不信就不信,我就算没有那么大,也至少比你大出一轮。不过老天太厚爱我了,让我长的比较好看,显小。也是,你肯定没见过比我还要好看的人吧,也难怪单看我的脸就认错。” 沈离:“………” 让人闭嘴是她的宿命。 沈离深吸一口气,思忖片刻,到底是上前,在青年对面就地盘腿坐下。 “你若不是半鬼族的人,那你是为何来找半鬼族?又是什么时候被他们关起来的?那么些年下来,他们为什么没有对你动手,让你好生生的活到如今?”沈离问。 年轻人看着沈离,并不言语。 沈离尝试教唆来套话:“难道你想一直待在半鬼族吗?难道你不想离开?你告诉我的话,我能对这里更多些了解,可以帮你离开。” 这话仿佛引起了年轻人的兴趣。 他放下手里的红薯,道:“你能帮我离开半鬼族?” 沈离道:“我会有办法的。我能进来,自然也能出去。” 年轻人叹道:“这还没开始吃多少呢,先就饱了。” 沈离:“?” “小姑娘,你画的这大饼属实没有可信性。”年轻人道。 沈离:“………” 年轻人慢条斯理的吃红薯,道:“你自己都被抓进来了,也还没有能离开的办法呢,却说能带我离开?拜托,我只是很多年没有和外人接触了,不代表我已经变成了天真的小傻子。” “………” 沈离道:“那你到半鬼族,总该是有目的的吧?你的目的达成了吗?没达成的话,你甘心一直被困在这里做不了?” 年轻人手一顿。 沈离紧接着道:“你我合作,各取所需,不好吗?自然,你不答应就不答应,我也不是非要你答应不可。毕竟,我又不一直见不到半鬼族了,我也可以从他们身上打探消息。” 说罢,沈离起身,毫不眷恋的走向掉出来的洞口,准备爬上去。 就在她真要爬时,年轻人的话音突然响起。 “如果我能告诉你你想要的,你确定能助我实现目的?” 沈离顿住。 片刻后,她转过身子去,抱臂斜倚在洞口边,道:“你不防先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年轻人便也回过身来,隔空看她,幽幽的说道:“小姑娘,你方才问我合作的时候,可没有管我要做的是什么。” 沈离伸手指了指上面,道:“首先,你这些通道,半鬼族不知道。作为旁观者,我不吐露一个字,不干涉也不管你,已是挺善良了。但我是善良,不是什么都能答应,不知道厉害的小傻子。” 她将年轻人方才的话还给对方。 并道:“既然同你的合作也不是必须不可,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可能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来交换?你先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能帮你做到的话,合作便达成。” 年轻人却玩味的看着沈离,说:“没看出来,你这小姑娘,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要占尽便宜的性子。” “照你说的,不管你最后应不应合作,你都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了。万一到时你硬说我想要的你做不到,拒绝合作,那我岂不是亏死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小姑娘一见着他就疑窦丛生,对他生出的防备比对半鬼族生出的多了去了。另外,她想了解半鬼族,不是只能问他。可想知道他的底细的话,却只能从他这知道。 是以只要他一说出,小姑娘就是赚了的。毕竟她可以不用同他合作,白得了他的底细消息后,再去通过他人搞清楚半鬼族的详情。 641.等你活过三日再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微微挑眉,也不否认。 “你可以选择不说。” 她摊开手,在对方幽深的眸光中,缓缓说出相当欠揍的话来。 “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比较有耐心,也不怎么好奇。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所以你说不说,都由你来决定,我不会催。便是不知道你的底细,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损失呢?” “总不见得,我和你的利益相冲吧?” 年轻人目光一深,看沈离的眼神陡然危险起来。 沈离丝毫不慌,还是那副淡定样子。 年轻人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既然下来了,就可能回不去了。小姑娘,惹别人生气对你可无益。” 沈离戳破他:“你不会动我。” “为何?” “我是被半鬼族的人绑来的,他们绝对还会再见我。如果他们下次来的时候,不见我在那个洞室里,就会开始找我。” 她看着年轻人,轻扯嘴角,“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查出我是消失在这里,但能肯定的是,你这些通道的秘密,会有相当大的暴露风险。” “你,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会。 但不知道是不是沈离的错觉,她看到那年轻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意味深长,带着点似有似无的难明笑意。 就好像,他笃定了自己便是真的那么做,也不会有事一般。 沈离压下杂乱的思绪,面上神色不改。 两人间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在这种气氛中对视的沈离和年轻人,却都淡定依旧,不露丝毫异样。 良久,是那年轻人先有了动作。 他转过身去,不紧不慢的吃着手中的红薯,道:“你很有意思,我很多年没见着你这样的人了。” “算了,我这人不同小辈计较。你且走吧。” 话落,他微微偏头。 “小姑娘,若你能在半鬼族安全活过三日,我便考虑考虑吃亏,告诉你想知道的事。” 沈离一怔:“什么三日?半鬼族会发生什么?” 年轻人却只道:“半鬼族换班巡逻的时间要到了。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在他们发现你不见前上去回去。过了这时间,便是我不留你,你也要有麻烦了。” 沈离拧眉。 定定看年轻人片刻,她毫不迟疑转身,踩着洞口边缘爬上去,进了先前掉下来的洞口。 要往上爬时,沈离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鬼使神差的回头,留下一句话。 “你知道埃文基人吗?” 底下的年轻人猝然停住。 沈离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往上爬去。 她没有看到的是,那还在地上坐着的年轻人起了身,面上的神色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淡的凝滞。 他回头注视着沈离消失的那个洞口,眼底似有某种情绪翻滚。 许久,他冷冷说道:“埃文基人……找死……” …… 另一边。 沈离紧赶慢赶,终于在仅有的时间里回到了原来的洞室。 也就是在她才出去,将将把绳索绑回到自己身上的刹那工夫,洞室的石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有眼生的鹿人进来,看了看她才出去。 待石门再次紧闭,沈离才彻底松了口气,扯开绳子检查石床。 整张石床像是嵌在了地上,与地面相连,但沈离知道,石床里面是空心的。 就连石床表面下,也被做成了个可以由机关控制的活板门。 然而这么乍一看,又看不出异样来。 床面粗糙又平整,没有缝隙。 沈离仔细检查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打开它的机关,不得不相信,她方才的掉落可能真就是运气使然。 既然找不到,沈离就不找了,坐了下去,开始想看到的那个年轻人。 她最后说的话,其实只是在诈对方。 因为对方提过自己在这待了很久,有近二三十年。在这个时间里,能够和半鬼族车上联系的外来者,她只想得到埃文基人了。 再者,那年轻人把他们统称为外来者,却不提自己,说明他和他们这些从外地来的人不一样,他就有可能是生活在草原中的某个族群里的人,只不过不和半鬼族同族罢了。 虽然还不能确定那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对方和埃文基人关系匪浅,不然不会在听到埃文基人后世那个明显的反应。 那那年轻人说的三日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她要是能在这里活过三日的话?难道后面几天,半鬼族内要发生什么大事,亦或是半鬼族对外来者从来都是下手的,不会让其活过三天,所以那年轻人看的多了习惯了,以三天来考验她的能力决定是否坦白合作? 沈离觉得哪种都有可能。 想也想不出结果,沈离从包里找了包饼干吃下填饱肚子,而后便躺下休息。 她还想着石床下的通道会不会又突然打开,事实是,她躺了很久,都快昏昏欲睡了,也没有再等到石床突然打开。 沈离有点失望,又不那么意外,翻了个身,环臂侧躺着,闭眼休息,很快有了睡意。 但因为是在陌生的环境,她睡的并不沉,基本上外面一有动静,她就能听到醒来。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睡了几个小时。 直到又有点饿了,沈离看表,居然才晚上八点多一点。 她坐起来,再找出包饼干来吃,想着三冢主和印东故现在有没有事,人怎么样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先是她出事了。 饼干吃到一半,沈离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石门也像是要被打开的样子。 她立即把剩下的饼干塞回包里装好,再扯过绳子来三下五除二的迅速把自己绑好。 将打上结,石门轰然打开。 沈离顺势抬头,看到了一个男鹿人进来,正是不久前在外面下令抓他们的那个领头鹿人。 她的目光越过他,发现外面似乎还有不少鹿人。 来者不善。 “外来者。”男鹿人低沉的开口,停在了沈离面前三步外的位置。 他冷冰冰的目光极有威慑力和压迫感,扫过沈离周身,对她淡定的状态有点意外,又很快压下去,肃然出声。 “你你知道我们族群会怎么对待外来者吗?” 642.我们是你们的恩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直视着地方。 她坐在石床上,而对方立在几步外,高大的身子高出她许多,使得他说话时都是低头看着她的,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 但实际上,当沈离对上他的目光时,男鹿人不可思议的有一种感觉,居高临下的成了对方,而不是他。 极少有外来者能在面对他时这么云淡风轻又淡定,男鹿人心中的警惕和敌意便极速攀升。 “我不是你们半鬼族的人,你们会怎么对待外来者,我当然不知道。”沈离终于开口。 男鹿人正要说什么时,忽的反应过来一点,声音一锐。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半鬼族的人?!” 沈离微顿。 男鹿人手中有一根长长的矛,他倏然举起厉指沈离,尖锐的枪头几乎要抵上沈离的脖颈命脉。 他冷冷的说道:“一直以来,我们从未说过自己是半鬼族的。便是从前的……也不知道我们是半鬼族。这些年来,陆陆续续来的外来者更都不知。你是第一个说出我们族群名字的人!” 说着,他眼底涌现出强烈的杀机。 “看来,你和以前那些觊觎我们的外来者不同。你是真正了解我们族群,冲着我们族群的秘密来的!” “若是如此,便留你不得了。” 叫沈离没有想到的是,这男鹿人非常的干脆利落,笃定沈离有威胁后立刻要动手,直接枪指她的心口,瞧着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要将她当场捅穿取命的势头! 沈离霎时危机感肆虐,紧绷的神经告诉她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是你们半鬼族的前辈说的!” 她立即开口,语速奇快无比。 千钧一发之际,那寒光凛凛的利刃骤然停住! 只要再往前近一分一厘,就会即刻破题而入,捅穿沈离心脏的距离! 沈离呼吸微凝,没有低头看,而是看着面前怔住的男鹿人,重复道:“是你们先辈说的。” 男鹿人握着长矛的手一点点收紧攥住,仅犹疑了片刻,便喝道:“一派胡言!我半鬼族向来与世隔绝,从不与外人过多接触,怎么会告诉你这外来者?” “而且,你说谎前都不打草稿的吗?” “你看起来最多二十岁,比我还小。以我为例,在我年岁下的我族中人没有一个离族的,在我之前的前辈也都在族内,近二十年都没有外出过。那你是上哪儿听的?怎么可能见得到我半鬼族族人。” 他冷哼一声,傲然扬起下巴,道:“你以为我很好骗吗?我告诉你,我可聪明了。我们半鬼族如今也不再是过去的半鬼族,早就变了,所以不会再被你们这些虚伪可恶的外来者三言两语给欺骗到!” 沈离哦了声,丝毫不慌,说道:“我只是说了是听你族中前辈说的,又没说是我自己亲自听你族中前辈说的。” 男鹿人一愣,随即厉声道:“有什么区别?你不要再巧言令色,我是不会被你欺骗迷惑的!” 沈离道:“……我骗你什么了?迄今为止,我有说过一句谎话吗?” “刚才的就是!” “那你们族群的信息,确实是你们前辈说的,我又没说谎。” “可你那么年轻,你怎么可能见得着我族中前辈?” “所以我没说是我见的啊,难道方才我有提过是自己吗?” “………” 男鹿人皱起眉来看沈离,神色间有了点犹豫。 沈离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继续道:“这次找到你们的又不止有我一个人,我不是还有些同伴吗?实不相瞒,我同伴那都是卧虎藏龙的。” “比如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他就很厉害,只是在扮猪吃老虎,你一不小心就会着他的道,被他骗的倾其所有,除非你不相信他的任何话。” “另一个戴着面具的呢,嚯,他就更厉害了,你绝对想不到,他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不吃不喝都没有问题。” 男鹿人听的眸光微紧,警惕心升到了极点,道:“你们果然不是普通的外来者,是专盯着我们族群的秘密的!” 还真信了。 又坐实了半鬼族有秘密,并非是肤浅的宝贝的消息。 沈离看着男鹿人,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就那个戴面具的,便是那边见过又救过你半鬼族前辈,听你们先辈亲自说出半鬼族的种种详情的人。” “这怎么可能?我们半鬼族近百年来几乎没有前辈外出……” “但他活了几百年了啊。几百年前的事,你能确定吗?” 沈离这话一出,男鹿人彻底愣住。 沈离道:“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吧?万一它是真的,那你们可就是对着曾经救过你们先辈的恩人下手了,那你们百年后见到你们先辈,不得被骂死?你们还好意思见先辈吗?” “更别提,它本来就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现在去找我那同伴证实不就好了?” 男鹿人浑身一震。 没错,这种事情不能赌真假。 他们半鬼族一向重恩情,有恩必报。如果对方真的救了他们先辈,他们现在却对其动手了,那他们可就真的没有脸面见先辈了! 思及此,男鹿人一咬牙,收回了对准的长矛。 他凶巴巴的威胁道:“外来者,我警告你,如果你说的有半句虚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到没有?” 沈离敷衍的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快去找人求证吧。” 这她说的当然不是假的。十一冢百年前曾与半鬼族人有接触,并留下了半鬼族的记载,可是千真万确的。 只要这男鹿人去找三冢主,三冢主一定有办法证实,到时他们的境地就能够得到改变,从擅闯的外来者变成半鬼族的客人,行事会也得诸多便利。 而且也不知道黎湘英他们怎么样,还是早点想办法和他们汇合的好。 男鹿人便转身往外走,只是还一步三回头看沈离,像是在挣扎到底能不能信沈离,又自我怀疑有没有被骗。 好在他最后还是去了。 洞室的石门再次再关上,又恢复了寂静。 沈离想挣开绳索,又觉得要是那男鹿人再杀回来,她到时候还要再把自己绑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便那么被绑着躺下,等着男鹿人的结果。 643.现在是个好机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一等就是很久。 沈离都开始昏昏欲睡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突然听到了石门轰然打开的闷响。 说实话,沈离此刻已经有点暴躁了。 有了困意后,沈离是真的很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快要睡着迷糊的时候被吵醒,硬逼着自己清醒着面对未知的情况。 这令沈离脸色比寻常冷,恹恹的坐起,正要压下心中的躁郁提起精神去看怎么回事时,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沈离!” 是三冢主的。 沈离微怔,抬头看去。 随着石门打开,出现在门口的人还真是三冢主。 不止有他,还有印东故,以及先前的男鹿人,影影绰绰的,没看到的地方人应该也不少。 门一打开,三冢主就大步流星的进来,直奔到沈离面前,看了看她。 他立刻给沈离松绑,问询道:“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外面的印东故和男鹿人这时也跟进来了。 印东故跟三冢主一样,立即到沈离身边,担心的看着她。 而男鹿人相比先前的态度,此刻不仅脸色好看了很多,望着沈离的眼神还隐隐带着尴尬和歉意。 哦,看来是证实完了。 沈离心想道。 “我没事。” 沈离回答三冢主,下去石床,活动着手脚。 印东故拧眉道:“你没事,怎么脸色还那么差?” 他看向男鹿人,目光带着冷意。 三冢主似也想到了什么,看向男鹿人。 男鹿人竟有丝紧张,客气的对三冢主说道:“前辈,实在对不住。我在去找你前,先来找了她。当时我以为她是对我族群心怀不轨之人,就对她动了武器,想处理了她绝后患……” 三冢主和印东故的眼神一变。 男鹿人忙说道:“不过我没有真的下手,可能就……吓到这位?” 他边说边看向沈离,心中情绪复杂的无以复加。 万万没想到,对方说的居然是真的! 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当真是前辈,接触过他半鬼族先辈不说,还救过他们族人! 他倒也怀疑过是不是对方故意说来骗他的,可他连见的那位先人的样貌年龄姓名特点都说的一般无二。他也核对过了,确实是真的,对方没有说谎! 这下可糟了。 这原来算的是他们半鬼族的贵客,自己却对他们那么不客气。要是让……知道了,肯定会罚他的,他也愧对自己作为半鬼族人的身份! 三冢主没什么表情的盯着男鹿人,唇线微微抿直。 就在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袖子忽然被人扯了下。 他偏头,看沈离。 “既然是误会,就不必再提了,让它过去吧。”沈离的困意还没消下去,只想找个地方能踏踏实实的休息下。 现在有了客人的身份,想来休息时暂时性的不用担心被下手了。 她转向那男鹿人,“既然证实过了,那可以给我们安排个能休息的地方了吗?我们不会过多打扰你们,找到我们的人办完事,会自行离开的。” 男鹿人闻言迟疑了下。 恩人的身份是确实过了,可对方的目的还没有弄清楚,不知道这几个人来到底是不是为了……算了,就如对方说的,只要对方不做些危害他们半鬼族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可以暂时当不知道。 “当然可以!” 男鹿人应下,转身往外走,道:“请跟我来,我给你们找几个能休息的地方。三位可放心休息,我们会弥补对您三位的冒犯的。至于您三位的朋友,我们也会安置好。他们现在只是昏迷着,没有大碍。” 沈离迈步跟上,但被印东故拉了下。 “真的没事?”印东故担心的看着沈离,“他没伤着你?” 沈离点头,“没有。” 印东故打量了眼沈离周身,没有见着有外伤,才算放下心来。 “那走吧。” 沈离也扫了眼他,叫上三冢主跟着那男鹿人。 可能是并未完全对半鬼族人放心,出去后,三冢主直接走在沈离的前面,隔绝开沈离和那男鹿人接触到的可能。 男鹿人时不时回头看他们有无跟上,看到的便也只有三冢主。他心知三冢主的顾虑,没有多言,专注带路。 一行人穿行在地下通道中,很快离开了那一片牢区,进入了明显是生活区的地下区域,具体表现咋他们遇到的半鬼族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且个个都或多或少的做着些家常事,生活气息很浓。 沈离特地观察了下,半鬼族人远比他们先前看到的四五十人多,并且不都是异化状态,有些很年轻的人或者是孩子,就是完全的正常人形态,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他们的到来,也吸引了很多目光。 男鹿人带他们穿行的途中,简单介绍了下自己。他叫巴戈,是现任负责半鬼族人安危的护卫队队长,平时当然也管些闲事,疏通族内可能出现的矛盾,在需要族人外出带物资时,也都是他来安排人手。 听到物资,沈离想起来在那座黑山出现鹿人,还把黎湘英三人带走的事。当时那些鹿人就是去那儿弄物资的? 沈离就问了问巴戈。 巴戈避而不谈,以一句小事不足道略过去了,继续给他们带路。 沈离见此,便也没再问。 没多久,他把他们三人带到了三个紧邻的洞室前。 此地离那些半鬼族人比较远,是挺僻静的一个位置。 “你们可以放心在这里休息,我会吩咐下去,不会让任何族人来打扰你们的。”巴戈说道。 位置是好位置,至于究竟是为他们着想别叫人来打扰他们,还是不想让他们掺和危害到半鬼族人,就不得而知了。 沈离道谢,“我们那三个同伴,也请尽快带过来。” “一定,他们醒后,我会让人带过来的。祝几位好梦。”男鹿人客气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须臾,只剩沈离三人,周围静悄悄的。 “现在是个好机会。” 印东故突然开口,“有恩人的这层身份在,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来打探清楚半鬼族内的情况,找到他们存放宝贝的地方。想来他们都不太会限制我们的行动的,那我们就更便利了。” “只是,时间上可能来不及,得在那三人过来汇合,恢复好身体能离开前就找到宝贝。因为后面没太有理由留下来,到时不走可能会因他们怀疑,那事情就麻烦了。” 644.你们难道不想要宝贝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也想趁机做什么。 但她想做的是弄清楚封印之地和这里的关系,以及当年她师父和外公为帮埃文基人寻找的法子,是不是和半鬼族有关。换句话说,她师父外公当时是不是也如他们一般,寻到了半鬼族的住处,从这里得知了如何救埃文基人的? 若真是从这里找到解救法子的,就说明埃文基人杀的鹿女便是半鬼族的一员。 那这件事情无论是对埃文基人,还是对半鬼族来说,都不算是一件小事,会叫人印象深刻的吧? 如此,她外公师父找过来,半鬼族应当对他们也是有深刻印象的,那她就能从半鬼族这里得知她师父外公的部分消息。 说不定,不用找到埃文基人,她也都能弄清楚她师父的断指和照片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随之而来的疑问也有很多。 比如半鬼族的族人为什么会到埃文基人那儿?半鬼族不是排外吗,那应该不会离开这里去别的种族的。就算当时那名埃文基人带走的是个婴儿,但也是半鬼族的血脉,半鬼族怎么会让其带离? 不过,这些就不是她目前需要先考虑的事情了。 但无论是做什么,显然她都不太需要利用到三冢主作为半鬼族恩人的身份。 毕竟她只是想问问清楚当年的事,能有个沟通的机会就行,而不是想要半鬼族中的秘密宝贝。 想到这里,沈离就对印东故道:“我不想要你说的宝贝,你要找就自己找,不要把我扯进去。另外,你也小心点,不管找不找得到,不要被半鬼族的人发现。因为一旦他们发现动怒,就算我们是他们祖宗都没用,他们必定对我们动手。” “到时候,必要情况下,我是一定会和你撇清本来就不存在的关系,告诉他们我和你其实真的不认识,你做的事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要是牵连到她身上,她连个和他们沟通问询当年的机会都没了。 印东故微愣。 “但出于这两日你我相识一场的情分,我提醒你,”沈离又开口,“半鬼族大可以直接把我们驱逐离开,却还愿意留下我们这几个陌生人招待着,已经算不错了。你最好别再觊觎他们的东西,把情况搞的一团糟,老老实实离开。” 三冢主这时也淡淡说道:“对半鬼族有恩的是我十一冢,不是你印东故。你拿人家东西被发现了,一定会完。当然,本冢主也不是什么好人,届时不会出面保你,也不会允许你打着我十一冢的名号做那些事。” 印东故看向三冢主,嘴角微抽,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末了,他转向沈离,道:“话别说的太早,姑娘,也许半鬼族的东西,你也会想要呢?” “不会。” 沈离斩钉截铁的漠然否认。 她又没毛病,也什么都不缺,作什么要觊觎别人家的东西? 沈离也懒得再说下去,转身就进了右边的那洞室,准备睡觉休息。 外面便只剩下印东故和三冢主二人。 印东故目光一深,耸了耸肩叹道:“怎么不信我呢。半鬼族里那个宝贝真的特别好,你看到了一定会心动的。” “你知道具体是什么宝贝?” 三冢主冷不防问,带着丝怀疑。 印东故转身面向他,无辜的摊手,“我怎么会知道呢?此前我从未来过半鬼族,连见的机会都没有,又从何知道?只不过,我这人的运道一直就不错,直觉也准,从来都是我喜欢想要的东西,旁人必定也想争夺得手。这一次,也不外乎是吧。” 三冢主闻言,微微皱眉看着印东故。 片刻,他拂袖转身,绕过印东故走向中间那个洞室,留下一句话。 “你想得便凭自己的本事,不准借本冢主的名头,也别想别人会和你一起担后果。” 印东故目送着三冢主进去。 石门关上,隔绝了他全部的视线。 良久,印东故扯了扯嘴角,似乎挺苦恼般叹着往另一边的洞室走去,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没一个信我。也罢,是你们不要的,那东西到时候可真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 洞室里,沈离进去后看到里面也如先前洞室空荡荡的,胜在基本的摆置还是全的,不旦石床上有被褥,桌子凳子等也有。 她把背包放桌上,过去检查了下石床,没有发现异常,便坐下,脱鞋准备睡觉。 想到印东故的话,沈离很奇怪。 “他就那么想要半鬼族的东西吗?” 他都不知道这半鬼族侧宝贝是什么,就那么想要? 难道还真是为了财? 沈离躺下,回想自遇见印东故起对方一切说的话和行为。 他好像一直在强调来半鬼族找的是能发财的宝贝,像先前因发现人首鹿身尸身得益的那些人般。 ……不对。 如果印东故真的爱财,他周身衣着及所用物件,不会那么朴素,连点值钱的物件都没有。他也不可能是缺钱才没有用,毕竟遇到他时,他开的那辆车就不便宜。那车虽然表面普通,可沈离也喜欢车,眼力好,一眼就能看出那车绝对经过特殊改装,内里配置会是个天文数字。 再加上印东故本人身份不一般……他必定不是为财。 难道是冲着巴戈口中,那半鬼族很要紧的,且这些年人没有外来者知道并关注的秘密? 沈离闭上眼,将脑子里知道的这些年来道上有名有姓的各方人士过了遍。 没有与印东故相符的。 以他的情况,也不像是将出茅庐。 难不成她想多了,印东故确实是普通人,也不爱财,他只是经由半鬼族的特殊,以为半鬼族隐藏的宝贝能让他得到比财还要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儿,沈离头疼的吸口气,不再往下想了。 管印东故做什么呢,他再作死也和她无关。 沈离翻个身,睡意渐渐涌上来。 但沈离其实没睡沉。 不知道是她听力太好了,还是这洞室并不隔音,她总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像是有半鬼族的人走来走去。 估计是还不放心他们吧。 再醒来时,沈离看了看腕表,还不到七点。 沈离睡不下去了,起身收拾好,在包里拿了个面包随便填饱肚子,便按下墙上开关,打开石门出去。 不成想,正碰上来找他们的巴戈。 645.巴戈,你怕什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巴戈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女子,手里各提着个挺大的盒子。 随着他们的走近,沈离闻到了点隐隐约约的饭菜香气 同时,巴戈也注意到了她。 可能是没有想到沈离会起的这么早,巴戈有点意外。 一离近,他开口道:“看来我来的时间刚刚好,另外两位也都起了吧?” 随即停下,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女子也跟着停下,微微抬头好奇的打量沈离,目光中却也难掩些对外来者的敌意。 “这是族中给你们准备的食物。” “你们是普通人,同我们半鬼族不同,没法像我们一样能够长时间不进食。故而我们一早给你们准备好送过来了。” 解释的工夫中,巴戈也看着沈离,目光笼在她周身上下,有些探究的微妙意味。 沈离对上他的目光,随后越过他看向他后面,道:“你是半鬼族的首领,送饭这等小事,倒也不必这么麻烦的亲自来,直接找几个人送过来就好。” 没成想,巴戈却摇头否认,纠正她道:“我不是我们族中的首领。” 沈离微顿,“你不是?” 巴戈抿了下唇,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沈离忽的说:“像你这么厉害的人,竟然都不是你们族中的首领,看来你们族中是另有更厉害的人物了?不然,你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屈居人下吧。” “那是自然!”巴戈面露骄傲之色,“我们族长可是你这外来者想象不到的厉害,跟随族长,被族长重用,是我的荣幸。” “看出来了。他要是不重视你,也不会这么久了都不露面,只由你来安置我们。” 沈离完全不给巴戈反应的机会,紧接着就道:“可我的同伴好歹也曾帮过你们半鬼族的先辈,也算有渊源,应该是要见一见你们族长的吧?如果你们族长就是我同伴先前所接触半鬼族人的后辈,他见着故人之后尚好好的,也能欣慰些。” 先前她以为巴戈就是半鬼族的领袖,还准备找个机会和巴戈套套近乎,再问起她师父和封印之地的事。 但没想到,他居然不是,半鬼族还有一个族长。 他们在半鬼族闹出的动静也不算小吧,这族长至今却都不曾露面,有点古怪。难道是不屑于见他们?可三冢主还是同他们先辈有交集的人呢,看巴戈的态度做对照,其族中应该不至于轻视他们。 那就是另有隐情不便露面。 不行,得见到这个族长。 巴戈不是族长,不一定能接触到封印之地那些隐秘的事。那些事情,大概率只可能在族长间代代相传。 巴戈听着沈离的话,刚要开口,想到什么又猛地停下,难得的露出一丝微妙的迟疑。 沈离注意着他的反应,故意问道:“怎么?贵族的族长是觉得我们不配见他吗?也罢,我只是随口说一说,并不是真的非要见,既然你们族长……那就不打扰了,当我没说便是。” “不是!” 巴戈一听急了,忙解释道:“我们半鬼族对恩人向来敬重,我们族长是我们的表率,自然也和我们一样,会敬重那位的!我保证,族长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只是……他近来确实不方便,有要事做。” 沈离眨了眨眼,“我也没说真那么想,你不必激动。” “我……”巴戈被沈离那么看着,有些涨红了脸,强调道:“总之我们族长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沈离哦了声。 巴戈以为她信了,将松口气,却又听沈离说道:“但寻常人解释,说的不都是什么我们族长才没说过什么话,亲眼所见族长什么态度来佐证。可你怎么说你们族长是和你们一样的,并不说他本人如何如何?” 巴戈心头一跳。 沈离恍然道:“我知道了,你们族长该不会不在族中,或者出于某种原因和你们隔绝开,你是见不到他的,是吗?” 巴戈瞪圆双眼。 “你怎么……不是不是!!” 发觉自己要秃噜出不该说的话,他赶紧否认。 沈离没有放过他,上前一步,语调微扬:“不然他怎么不见我同伴呢?就是不见,起码也会传个话,你代为慰问下之类的吧?可你昨晚到现在,是一点都没提过你族长呢,这难道不是说明你一直没见到人吗?你……” 随着沈离的靠近,巴戈哑口无言,无措到连连后退。 结果因为太过慌张,他一时没注意,自己将自己绊了下,踉跄着差点摔倒。 “巴戈大人!” 后面的两个年轻女子惊呼一声,就要上前。 好在巴戈反应快,大手撑了下地面,没有真栽地上。 他有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不禁觉得丢脸又难堪,另一只手抬起,示意那两个年轻女子不必上前。 下一刻,面前陡然出现一只冷白又纤长的手。 巴戈一愣,抬头。 是那个外来的年轻姑娘靠近了他。 他对于沈离接二连三叫他难以招架的话有了点阴影,警惕的后退,却因还没站稳有些踉跄,开口也结巴了些。 “你,你你……离我远些!” “……就知道你们外来者很狡猾,你果然……你不要再想着问我什么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你现在也不要靠近我了!” 沈离看视她犹如洪水猛兽般的巴戈,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这还没怎么想法套话呢,就这样了,至于吗? 看来半鬼族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纯碎好骗啊。 “好吧,你现在不想说就不说。” 她再想想办法,看是悄悄找族长在哪儿,还是开门见山和巴戈说出来意要求见族长。但后者的话……看这样子也是会吓到他的吧? 沈离直接伸手抓住巴戈的胳膊,在他激灵了下想要甩开她时,将他拉起来,扶他站好。 他作为鹿人身量高大又健壮,这么近的距离,沈离看他需要仰头。 “我就拉你一把,紧张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对你有什么猝不及防的危险?” 她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微微抬起双手,展示自己手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以表巴戈他真的想多了。 巴戈那张硬朗的脸更红了,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被沈离的手接触到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温热又陌生的触感,叫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颤栗。 这是他过去二三十年里从未有过的。 他喉结用力滚动,梗着脖子解释道:“我没有,你……你一个看起来那么弱小的外来女子,怎么可能威胁的了我!” 646.我看你都快要搭进去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唔了声,挑了挑眉说:“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太可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巴戈一下子挺直了腰背。 “但既然你不怕我,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方才的话了?”沈离起了点逗弄的恶趣味,再一次问道:“你真的,见过族长吗?” 巴戈张口。 沈离先他一步,故意板着脸声音低沉:“想好再回答哦。你可以不知道,外界人也有很厉害,像你们半鬼族一般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比如我——如果你说谎,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就不能保证了哦。” 巴戈顿时噎住。 沈似笑非笑的看他。 片刻,巴戈猛地后退,竟是选择了逃避,扬声道:“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不和你在这儿浪费时间!你……你不要太过分!” 说罢没什么威慑性的的瞪了眼沈离,他转身,颇有些狼狈的叫那两个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的年轻女子去送食物,而他自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然而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像落荒而逃。 沈离啧了声摇摇头,转向那呆住的两个女子。 “你们是要负责把食物送进去是吗?不用了。你们把食物留下就也走吧,我们自己拿进去,不劳烦你们了。” 那两人回头看向沈离。 不知道是巴戈的慌忙离去给她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还是方才沈离的“逼问”也叫她们害怕起来,她们看沈离的眼神也多了慌忙和畏惧。 听沈离那么说,她们就想都不想的选择了照做,将手里提着的盒子放下,便赶紧跑了。 “我有这么吓人吗?” 沈离目送着她们,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想。 下一刻,突然有道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是不吓人,但比吓人还要令人抵不住。” 沈离回头,是三冢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正在他那洞室门口,双手环抱于身前,幽幽的直盯着沈离。 显然看到了方才的全程。 见鬼的是,沈离居然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不悦。 目光再旁移。 好家伙,印东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也在石门那儿,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呢。 而且三冢主和印东故的目光不可思议的有点像,两人现在似乎都不怎么高兴。 沈离莫名其妙:“我怎么就叫人抵不住了?刚才我又没动手,也没叫那巴戈察觉到我有威胁性。明明还不费吹灰之力套到了那么重要一个消息——半鬼族的族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已经许久没有现身见半鬼族人了,故而半鬼族日常大小事务都由巴戈暂理。” 她对面的那两个人,注意力却根本不在这上面。 印东故冷笑一声:“这是不费吹灰之力吗?我看姑娘你整个人都差点要搭进去了。要这么个趋势下去,付出的损失,还不如直接动手,打得这半鬼族不得不给出我们想要的东西!动手的法子,成本和代价可小多了。” “可以。” 三冢主罕见的赞同,还扭头看向印东故,淡声问:“什么时候动手?” 印东故:“越早越好。” 三冢主:“正合我意,那就现在好了。” 印东故:“行啊,你有多少把握?昨天劈开那道裂缝,应该受了不小的伤。” 三冢主:“无妨,我恢复的快。” 印东故便道:“我一半,我一半。” 三冢主:“可以……” “——停!” 眼见着他们越说越不像话,而且三冢主居然破天荒的都承认自己昨天是真的受了损耗,沈离听不下去了。 她过去,警告的看着两人。 “你们不要乱搞事。” “半鬼族劳苦功高,是外界人对不住他们,他们不应再因外界人出事遇险。所以同他们的事,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不能用武力。” 要不然的话,她早就动手了。可半鬼族不应该再被那么对待。她这次只会以最小的代价解决。 “你们听到了吗?” 见两人不说话,沈离追问。 印东故盯着沈离,好一会儿才不情愿的说:“知道了。” 沈离转向三冢主。 三冢主闭了闭眼,深吸口气,“知道。” 沈离这才转身回去拿食盒,“先吃饭吧,吃完我有话和你们说。” 三冢主和印东故便过去代她拿,三人都进了沈离休息的那洞室。 半鬼族准备的早饭比较简陋,就地瓜粥和一点腌制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咸菜。 想到半鬼族自身的生存条件,沈离又觉得这应该是他们能拿出的比较适合外来者吃的东西。 “你们吃吧。”沈离推给两人,“我起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来送早饭,已经吃过了。” 三冢主抱臂看向别处,不冷不淡的说:“本冢主不需要进食。” 沈离看向印东故。 印东故磨了磨牙,也拒绝:“一两顿不吃饿不死。” 沈离:“………” 沈离发自内心无语的说:“你们真幼稚,在这上面赌气。” 三冢主和印东故唰的看向沈离,都眸光危险。 “………” 沈离嘴角微抽,生硬的转话题:“既然不想吃,那就说正事!第一,我需要见到族长,所以要打探族长的下落。如果族长不在半鬼族中的话,那就只能找些已经活了很久的老人。实在不行,就只能找巴戈……” “不行!” 三冢主和印东故异口同声。 沈离无语了几秒,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看起来特别像亲兄弟,都那么的一致,想法还一样。” “………” 三冢主和印东故看向对方,仅一眼就被恶心到似的立即别开目光。 沈离屈指敲敲桌面,一锤定音道:“总之就那么个事,找不到能用的人,我就去找巴戈。” 不及他们再说什么,她又道:“第二件事,这事不用找族长也能办成,因为我想弄清楚的是二三十年前的埃文基人案,弄清楚他们喝半鬼族间有什么。关系和过往。这种事情,应该找点老人就能打听的到吧。” 三冢主沉吟片刻,道:“我的身份比较方便,我去找人。” “我也能找!”印东故不甘示弱的说,“办法是人想的,我一定有法找到你需要的。但是你——” 他突然转向沈离。 同时,三冢主也看向了她。 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 “你不能再出去找人,免得遇上巴戈!” 沈离:“………” 647.难道三冢主是她的情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三冢主和印东故这么排斥巴戈。她懒得再和他们掰扯下去,将两人赶回各自的洞室去。 印东故沉沉的看着沈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嚯地起身走了。 三冢主也没有再待,起身离开。但没走两步又突然转身回来。 “沈离。” 他开口叫沈离的名字,听得沈离一怔。 莫名的,沈离从他的话音中听出了一丝微哑的珍惜,好像这个名字本身意义非凡,以致他叫出口时都要慎之又慎的郑重。 沈离回头看他,“怎么了?” 三冢主停在她面前,垂眸盯着她看,眼底似乎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你这个人,一直都能叫人不自觉的陷进去。” 沈离;“??” “所以你起码要记得,”三冢主说,“你是有主的……傅应寒还在等着你呢。” 沈离:“???” 沉思几秒,沈离道:“三冢主,你正常点,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话。” 三冢主:“比起……我更情愿是傅应寒那小子。” 话落,三冢主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人消失在视线了,沈离都没回过神,一脸的懵。 什么叫情愿是傅应寒?这跟傅应寒有什么关系?三冢主为什么要想傅应寒? 脑海里突然闪过某个念头,沈离脸色微变。 三冢主是误会了巴戈和她有那什么?可他平时不多管闲事的,这时候却提起傅应寒,话语中隐隐为傅应寒打抱不平……他为什么要关心傅应寒,踢傅应寒来提醒警告她?难道他对傅应寒——?? 沈离瞳孔微缩。 怪不得当时傅应寒去十一冢请三冢主帮忙,三冢主会答应,原来不是因为傅应寒和华胥的共同劝说,而是因为傅应寒本人! 可三冢主不是有心上人吗?!难道是因为过去了几百年,他对心上人已经感情淡了,转而……?? 沈离毫不怀疑傅应寒的吸引力和魅力,毕竟他那么的好。思及此,她立即起身,“不行,我要尽快结束这边的事情,回去找傅应寒。他身边没有人,万一再……他太危险了。” 沈离连忙离开去找人。 但她没有机会找了,因为她才出洞室,迎面就见有队人过来。 其中很显眼的是几个鹿人,他们似乎在护送着……三个正常人?而且那三人看着有点眼熟……是黎湘英三人。 沈离过去。 同时那些人也注意到了她。 “沈离?!” 黎湘英最先看到了沈离,当即大叫一声,犹如看到亲人般呜呜的冲过来。 后面的徐陵亦是热泪盈眶,赶紧跟上。 相比他们,李老比较沉默,时不时的观察着一边的鹿人。看到沈离,他也只是急了几秒,待注意到沈离没有事,便慢下来慢慢的走。 那些鹿人们更没有阻拦黎湘英和徐陵,就只打量着他们。 不知为何,看向沈离时,他们的目光怪异了些。 很快,黎湘英冲到了沈离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我天啊,你简直想象不到这短短的两天,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姐告诉你,姐的世界观都被重塑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种兽……” “咳咳!” 徐陵大声咳嗽提醒黎湘英。 黎湘英也瞬间意识到那些鹿人靠近了,赶紧把话咽回去,抱着沈离不撒手:“一句话,姐差点呼吸不到今天的空气了!沈离,离离,我见着你后,应该就不用再和你分开了吧?他们会不会还要把我们弄走?你又是怎么到这……” 沈离被她吵的头疼,打断道:“这些暂且不提,等会儿再说。” 她看向黎湘英身后,那些鹿人和李老已经过来了。 鹿人们见着她,也就听下去,态度比较客气的说:“巴戈大人嘱咐我们,将这三人带过来。人已经带到了,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沈离点头:“麻烦了。” 鹿人们就转身离开,却还一步三回头的看沈离,目光中带着好奇和惊异。 沈离被他们看的莫名。 这一早上,怎么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 黎湘英以为那些鹿人们在看自己,抱着沈离胳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说:“他们一定还在惦记着我们,要拿我们做成肉泥祭天!沈离,我们现在就走怎么样?趁他们不在,赶紧走。” “祭天?这是什么?” 沈离注意到这件事情。 旁边的李老见缝插针的说:“夫人,我们换个地方聊。” 沈离便将他们带回自己的洞室。 好巧不巧的是,这三人都还没吃早饭,饿了挺久。 沈离就让他们吃巴戈带人送来的食物。 徐陵相当震撼的说:“同样都是被抓,怎么两者待遇还不一样呢?” “待遇不一样?你们不知道吗?”沈离问。 “知道什么?”黎湘英狼吞虎咽的说,“我们一醒就被他们弄过来了,说要见什么同伴,其他的,他们什么都没有跟我们说。来之前,我们还不知道是要见你呢。” 沈离闻言,便将自己在他们不见后,从开始找他们,到如今处境的经过,都跟他们说了一遍。 三人认真的听完。 黎湘英嚯了一声,“好家伙,果然是区别待遇,你这也太不一样了。不过还好你不一样。你和三冢主要是和我们一样,就也差点真被噶了。” 沈离再次听她说到完蛋的事,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 李老开口,从头说起。 分散的事,沈离已经知道了,李老便从在那些山洞里,与三冢主分开后开始说起。 当时三冢主离开后,他们三人自觉有点没用,也太拖累了,没休息多久便也去找人了。他们还就是顺着三冢主走的方向找呢,结果他们是真不认识那里弯弯绕绕的路,走着走着迷路了。 要命的是,单迷路也就算了,他们却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那是个山洞,里面空荡荡的,中间却有一个很大的祭台,祭台下四周的地面上,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有很多白骨! 但他们顾不上那个,因为他们看到祭台上有几个鹿人,正围成个圈,做着些复杂又古怪的动作,像是在祭祀求祷。 三人都是第一次见真的活的鹿人,没敢多待,当即要走,却被敏锐的鹿人给发现了。 648.印东故掉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麻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李老凝声说。 当时他们顾不得太多,赶紧逃跑。 而那些鹿人没有放过他们,追了上来。 他们的速度太快,再加上李老年岁已大,行动不便,大大拖慢了逃跑,很快就被他们追上了。 危急间,黎湘英和徐陵同他们争斗,给李老争取了离开的机会。 黎湘英和徐陵不敌他鹿人,被鹿人抓住打晕,绑了起来。鹿人带着他们继续去追李老。 李老逃跑间认不得方向,漫无目的的逃,却不知不觉回到了原先他们和三冢主分别的地方。 要继续逃跑的时候,李老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地方,石壁上有一处机关,李老误碰到了,墙壁上竟然有一个暗门打开,里面是另一个通道,而且那通道不知道通往何处,墙壁上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壁画。 李老当时也没心思看太多,进去想跑,这时那些鹿人们却追上来了。 李老一个人更敌不过他们,就被打晕也带走了。 “但我其实没有完全晕。”李老沉声道,“中途,我有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的看到他们给我们喂了什么东西,我服下后浑身瘫软无力,也很痛苦,然后听到他们说我们这三个来的正好,能用作什么祭祀的祭品。” “我没有听太清楚,后面我抵抗不过药力晕了过去,只能依稀感觉到他们带着我们赶了很久的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把他们扔到了什么房间,有挺多鹿人看守着我们。” 顿了顿,李老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他们绝对与当年在埃文基人族群中惨死的那鹿女是一族的。我见过当时埃文基人族内出现的鹿人,尽管已死,没有见过活的,可我记得他们的模样,同现在这个族群里的鹿人非常相似。” “所以,陈局和茂书他们当年找的能解埃文基人状况的法子,一定和这里脱不了干系。夫人,您想弄清楚陈局和茂书他们的事,可以从这里下手,在这里打听。” “这正是我想的。”沈离道,“我想留下来个几日,打探清楚。” “可你怎么留下呢?” 黎湘英听到这里,放下筷子开口:“过来的路上,我看那些鹿人挺排斥外来者的,还说什么马上就要送走我们的话。你想留下,不容易吧?” 徐陵灵光一闪,说:“可以用我们做借口啊。刚才沈小姐不是说了,三冢主如今是半鬼族的贵客,他们对三冢主挺客气的。那我们作为和三冢主一起的,被他们抓了,本就是他们对我们理亏吧?而且他们还让我们昏迷了那么久,给我们不知道喂了什么东西,那我们身体尚未恢复,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对啊!” 黎湘英一拍桌子,“让我们昏迷那么久的可是他们,相应的,他们总得承担我们没有好全的结果和责任吧?我们不如装病几日,等打探清楚陈局的事再说。” 两人一通合计,看向沈离;“你觉得怎么样?” 沈离微微挑眉:“挺好,我就是这么盘算的。” “那就这么办!” 黎湘英一喜。 李老担忧:“可我们要怎么开始打探?那些半鬼族的人排斥我们,不会告诉我们什么吧。” 沈离道:“三冢主和印东故已经出去找了,或许他们会有结果,先等等他们。” 三人闻言,到底也是没什么法子,便点头。 沈离看他们确实也不太舒服,应该是还没有恢复,就让他们吃完先休息。 三人自知现在帮不上忙,没有拒绝。 黎湘英留在沈离这边休息,李老和徐陵则去了隔壁相熟的三冢主地方休息。 沈离没有留下打扰黎湘英,出去在门口坐着,一个人思考后面该怎么办。 等着等着,三冢主和印东故匆匆的回来了。 他们看到沈离在外面有些意外。 沈离想问他们有没有收获,却被他们示意先噤声。 沈离疑惑,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他们前脚才回来,后脚就有半鬼族人来送午饭。 可能是知道黎湘英三人已经来了,她们送来的午饭份量够六人的,来的人也不是早上那二人。 “怎么那么多食物?”印东故看了看和三冢主接过来的分量,道:“难道他们是知道了我们没有吃早上的,所以中午就多送来了?” “不是,黎湘英他们来了。”沈离等那半鬼族人走了,接着给他们说了说黎湘英三人来后说的事。 两人听的蹙眉,但神色间竟未有意外,沈离不由问:“你们打探到消息了?” “进去说。” 三冢主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我倒未有打探到多少,因为去的地方,一直都有鹿人。也是看着他们要来送饭了,未免他们瞧见我们不在多想,才先赶回来。” “我也是。” 印东故附和。 沈离便让他们先去她那洞室,自己去了隔壁叫李老和徐陵。 过去时,就见三冢主和印东故在桌面坐着,桌上摆放着半鬼族送来的食物,而黎湘英拘谨的站在三冢主身上,又疑惑的打量着印东故。 跟来的李老和徐陵也打量着印东故。 沈离就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下。 印东故微微一笑,“你们好。” “啊……你好你好。” 黎湘英回招呼,犹豫了下,突然道:“你瞧着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这儿见过你?” 沈离闻言看向黎湘英:“你见过他?” “我……” “这位姑娘,当着沈小姐的面,你可不要乱说,我对你并无熟悉,此先也从未见过。”印东故立即撇清干系。 黎湘英听愣了:“我也没说和你……不对,你真的看着很眼熟……” “你是不是东哥佣兵团的那个团长?” 这时,徐陵冷不防出声。 印东故神色微顿。 黎湘英一拍脑袋道:“怪不得我看你眼熟。先前在东庙嘎查,我查过盘踞在那里盯着草原腹地的三拨人。其中有一个叫东哥领队的人,是威胁性最大的,不仅人手足,家伙过硬,还是国外的雇佣兵出身。所以另外两伙不敢招惹。我想弄清楚点,就托朋友找了几张照片看,但只有侧面,因为东哥这人很谨慎神秘,几乎不在人前露面。” 话落,洞室里倏然寂静。 沈离打量着印东故:“东哥?你真的确实是那个东哥?” 649.你难道要祝福他们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她的出声,打破了洞室里微滞的气氛。 几双视线下,印东故扭头看向沈离,缓缓出声:“真的,确实?沈离沈姑娘,你好像对他们说的话,不怎么意外啊?” 沈离面色如常的过去,在三冢主旁边坐下。 三冢主看了眼她,略略满意点的倒了杯水喝。 “有什么可意外的?”沈离淡淡开口,“我到东庙嘎查的第二天,在汽车修理店遇到你,不远处不就是东哥落脚的招待所吗?前天晚上,盘踞在东庙嘎查的人,其中两拨都离开了,唯有东哥带领的那拨人还留着,没有动静。” “后来在阿根里湖附近遇见,你说你迷路还害怕,但后来你和我去找三冢主的时候,并无第一次到那片的陌生。” “再后来,你听说三冢主的身份,并无意外,说明你知道很多事情,至少对那个圈子是有所涉及和了解的吧。普通人可不会。” “当然,最大的破绽是你不懂得收敛。你说自己是个普通人,可是三冢主出现时,你第一个发现,在来到半鬼族后,你也那么快的察觉到危险。” 她说着,看向印东故。 “我要是不怀疑,那我得多蠢?” “不过那个时候,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谁,只是经由这些,以及你的名字,觉得你或许和那个东哥有点关系吧。所以这一路来,为了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是顺着你做了那么多事吗?” 全部论起来,唯一令沈离比较意外的一点是,当时在阿根里湖附近遇见,竟然真的是意外,他不是故意盯着她而来,而是真的为了半鬼族的秘密和宝贝。 听着沈离的那番话,印东故盯着沈离,没有说话。 旁边的黎湘英和徐陵面面相觑,瞧气氛不对,也没有出声,仅李老还淡定的找凳子坐下。 良久,印东故笑了声,道:“我如果说,我不是那什么东哥呢?你信不信?” 沈离看向徐陵。 徐陵知道她的意思,上前道:“我先前和道上的人做生意,有接触过东哥此人,所以认得些。” 他再看向印东故,“你确实,和那个东哥长相一模一样。” 沈离也给自己倒了杯水,道:“事到如今,除非你说自己整容或者易容,我才会信你不是。当然,你不承认也没什么,我们并不是非的确认。毕竟现在你的身份和我们要做的事没有关系,我们双方间也不存在利益冲突。” 印东故静静的望着沈离,眼底的情绪难以捉摸。 好一会儿,他笑了笑,语气却难明:“整容,易容,我都没有。好吧我承认,你们说的没错,这具身体确实是阿东。哎呀,本来想再多隐姓埋名一段时间的,不曾想这么快就被你们发现了,真是没意思。” 这话引得三冢主看了眼印东故。 印东故开玩笑似的问沈离:“话说回来,你该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就疏远我不跟我做朋友了吧?我可没有故意骗你,当时你不没问过我的身份。再说,你当时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要不是后面听三冢主叫的你,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对面的李老不禁也看向印东故,开口道:“你想多了,我家夫人一贯宽宏大量,不会因为这个对你有什么偏见的。” 印东故笑意淡去,看向李老;“夫人?” 李老颔首:“老夫是天算一行的人,沈小姐是我们行主的未婚妻,二人感情甚笃,认识了有十几年了。” 沈离不由得看了眼李老。 明白李老是在替傅应寒说话,但也不用那么夸张,说个十几年吧。明明只有五六年。 印东故盯着李老,目光有点阴沉沉的。 片刻,他直接问沈离:“他说的是真的?” 沈离点头。 三冢主这时也道:“不然还能是假的吗?她和姓傅那小子的感情,毋庸置疑,两人在一起不知道多久了,都能为彼此付出生命。” 印东故转向三冢主,问道:“你不会是要祝福他们吧?” 三冢主语气淡淡:“为什么不?” “………”印东故看着三冢主,冷笑一声:“前辈,那你可真是厉害。” 三冢主:“过奖。” 后面的黎湘英小碎步退到徐陵身边,嘀咕道;“我怎么有一种看修罗场般不对劲的感觉?” 徐陵也小声赞同:“我也是。这感觉出现在这里,好怪哦。” 不止他们觉得怪,沈离本人也觉得怪。 方才不还在说印东故的身份问题吗,怎么突然就说起奇奇怪怪的话了?而且三冢主对傅应寒不还是…… 沈离警惕的看眼三冢主,立马转移话题道:“别说些有的没的了。你们到底探查到了什么?这个比较重要。” 印东故别过脸去,抱臂道:“让他先说。我可没三冢主那么利厉害,说不定找到的消息在三冢主的面前上不了台面呢。” 沈离;“……你爱说不说,莫名其妙。” 她看向三冢主。 三冢主情绪依旧稳定,淡声道:“我借自己的身份在半鬼族内随便走了走,发现其他地方的半鬼族人都很忙碌,他们在用些类似于祭祀用的东西装饰着这里,处理着一些不知是什么动物的东西,部分人还做着奇怪的活动。” “一开始我有停下问。可能是巴戈宣告了我的身份,半鬼族人对我还算客气,说他们半鬼族即将有一场大事。我要再问的时候,就有跟着巴戈的人过来岔开我的话,请我回去,见我想继续逛,也跟着我。” 李老道:“这与我们昏迷间偶然醒来时听到的话对上了,他们就是在准备一场极为重要,且内容奇怪,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祭祀。” 三冢主颔首:“不错。我有将跟着我的那人带到无人处,催眠他们问询,可这个祭祀在他们那似乎是个不能提的禁忌,哪怕是没有意识时,也本能的说不出来。” “要是这样的话 向普通族人打探,岂不是行不通?”沈离道,“那些族中老人呢?要不找他们……” “没用的。”印东故在这时开口,“我找过了,半鬼族没有老人。” 650.我去找巴戈套话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几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 “没有老人?”沈离皱眉,“什么意思?你是没有看到有老人,还是——” 印东故淡淡说道:“我一早上去了半鬼族很多地方,看到的都是年轻人和小孩,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四十岁,还是鹿人,一个老人都没有。” “此先,我有想过,是不是那些老人或者资历大的都在家中没有外出,就现身拦了个半鬼族人问。为防暴露,我找的还是个看着比较好忽悠,不怎么晓事的孩子。” “结果当我问出有没有老人时,他盯着我看了会儿,突然笑了,说半鬼族从来不会有五十岁以上白发苍苍,腰背佝偻的老人。” 听到这些话,包括三冢主在内,都十分诧异。 “这怎么可能呢?”黎湘英费解的开口,“难不成半鬼族这个种族的人比较短寿,注定活不过五十岁?” “不一定。” 三冢主突然开口。 几人看向他。 三冢主沉吟须臾,缓缓说道:“十一冢中对于半鬼族的记载,没有他们活不过半数一说。而且半鬼族有异化血脉,不是人族能比的,他们作为异人天生体质强壮,更能适合环境的改变,比人族更容易活下去,寿命也就更长。” 沈离闻言,鬼使神差道:“先前不是说,半鬼族在来到这里后,找到了一个可以抑制他们异化的办法?难道,他们族中没有老人,和这有关?” 黎湘英错愕:“他们控制异化,能和寿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是物理意义上的,五十岁死了,就不用再面临异化了?” 几人看向她:“………” 黎湘英干笑道:“我胡说的。” “有什么关系,我们在这儿干猜也猜不出,得去问他们族群的人。”沈离道 李老摇头:“很难。这等机要,应该就是半鬼族隐藏的秘密了吧?既是秘密,他们不会告诉我们的。” 沈离捏了捏指腹,说:“会不会告诉,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这样吧,等半鬼族的人再来了,我们先和他们提出在这儿再多留几天,慢慢想办法吧。”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好法子,也只能如此了。 忽然,有肚子叫的咕咕声响起,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那个,是我。”徐陵尴尬的举手,“早上没吃饱,那粥也不顶饿。” 沈离道:“那不想了,先吃饭吧,吃饱才有力气想别的。” 她挥手叫几人都坐下吃。 不过三冢主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依旧没有吃,起身回了隔壁。 李老三人对比都很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熟门熟路的吃饭。 倒是印东故,意味不明的问沈离:“你不去和你这位长辈聊聊?” 沈离莫名:“聊什么?” 印东故盯着她,像是在辨别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片刻,他扯扯嘴角说没什么,低头吃饭。 沈离也不纠结,自个儿吃自个儿的。 等吃完了,她出去准备找半鬼族的人,想让他们给黎湘英三人安排个住的地方,不成想正碰到了有半鬼族的人过来,并且一开口就是要带黎湘英三人去不远处备的住处。 一问才知,原来三冢主方才离开是去做这个了。 沈离心道,三冢主还挺细心。 她面上叫住那几个鹿人,说道:“我们的同伴被你们抓回来时,好像被喂了什么东西,导致他们现在都还有些难受,需要休息些时日才能恢复。麻烦你们替我转告巴戈,问一问我们方不方便在此多留几日。” 几人犹疑的对视一眼,客气的应下,进去将黎湘英三人带走。 三人听说是去新住处,也没有抗拒,老实跟着去。 沈离目送着他们离去,脑海里突然有了个法子。 “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有未婚夫了?”印东故的声音冷不防响起,吓沈离一激灵。 沈离偏头看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跟个幽灵一样。她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我才见面认识没多久,我有必要把自己的私事告诉你吗?” 印东故看着沈离,过了会儿才扬起嘴角,但眼底毫无笑意:“你说的是,确实没有必要。” 沈离绕过他往里走。 看着沈离进去,石门关上,印东故面上的神色逐渐阴沉起来。 …… 洞室内,沈离直接脱鞋在石床上躺下,将才想到的法子在脑海里过了遍,完善细节。 整个下午,沈离都没有出去。 傍晚的时候,半鬼族人再来送饭时,告诉一行人说他们半鬼族可以欢迎沈离等人多留几日,待黎湘英三人养好再走,但需要沈离等人再考虑下是否真的流。如果留下了,到时候出什么意外的话,同他们就没有关系了。 黎湘英直接问:“为什么在你们这儿留下会出意外啊?” 半鬼族人看了看她,没有回答,放下食物转身就走了。 徐陵等他们走远了,紧张的问:“不会是他们的祭祀要到了,如果我们留下知道了他们祭祀的内容,他们就要对我们动手吧?” “……”沈离叹道:“不至于。行了先别说这个了,我目前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李老立即问。 沈离看了看他们,三冢主和印东故都没有过来。 黎湘英注意到她的目光,问道:“要把三冢主和印东故找来吗?” 沈离想了想,“算了,不告诉他们了。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反对,不如不告诉他们。我的法子就是去找巴戈套话他。期间我会拖住他,你们趁这时候去半鬼族四处转一转。我注意过了,一般是巴戈带人去巡视,他不出发的话,他底下那些人也不会动的。” “你们看看,能不能弄清楚他们搞得祭祀是什么。要是能弄清楚他们为什么没有老人,就更好了。但你们不要硬来,随缘就好。能打听就打听,不能就算了。” 黎湘英和徐陵不是第一次听沈离吩咐做事了,闻言毫不犹豫点头应下。 沈离转向李老,“您留下吧,如果三冢主和印东故问我们去做什么了,随便找个理由瞒过去就行。” 651.你确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李老听到沈离的话,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说定后,黎湘英和徐陵这才各自去问三冢主和印东故要不要吃饭。 这次两人都出来了。 不过三冢主一见着沈离,同她说道:“你不用太担心,到明天要是还没有办法的话,我直接去寻他们半鬼族要求见他们的族长,或者直接问。” 有十一冢先前对于半鬼族的情分在,便是没有问成,此举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沈离唔了声,没有说什么。 三冢主说完后,回去隔壁,依然不打算吃半鬼族送来的食物。 印东故也没有吃,他看了看桌上放着的,说了句明天他有事,不用再叫他,而后就也走了。 于是最后剩下沈离四人。 “嚯,只有我们吃了?这吃不完吧?”黎湘英挠了挠头吃。 其实沈离也不打算吃半鬼族的食物,一来吃不惯,二来她背包里还有几包压缩饼干可以吃,而且她总觉得半鬼族的食物味道怪怪的,不是很合她的胃口。 她就道:“你们带回去你们那儿吃吧,我不吃这些。” 黎湘英和徐陵面面相觑,依言离开。 李老没有走,犹豫了下,对沈离说道:“夫人,既然三冢主明日说他会去找半鬼族的人问,不如您就别去了。我觉得半鬼族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当年陈局和茂书来,不就受了伤,折了不少人。可见半鬼族可能潜伏着我们都没想到的危险,您就别冒险了。” 沈离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三冢主也已经帮我挺多了,我不能指着他帮我把事情都做了。好了,我心里有数,李老你走吧。” 李老欲言又止,到底微叹口气,转身走了。 沈离简单吃了点填饱肚子,早早的歇下。 次日,沈离起了一大早,收拾好后出了门。 她卡着时间往先前半鬼族人送饭来的方向走去,果然没多久便遇到了人。 突然在别的地方瞧见沈离,那几个半鬼族人都愣了下,正要开口,沈离已先一步问道:“你们巴戈大人在何处?我有事要见他。” 几人一怔,“你找巴戈大人做什么?” 沈离随便扯了个理由:“昨日我跟你们族的其他人提出想多留日,现在还没有回复呢,估计是巴戈还没有想好吧,我去亲自问问他结果。” 几人一听皱眉,“不……” “我怎么也算是你们半鬼族的客人,有需要找你们领头,难道还不行吗?半鬼族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沈离沉了脸发问。 那几人一噎,为难的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一人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其他人,转身道:“你跟我来。” 沈离快步跟上。 那人正是给她道路去找巴戈,随着走远走进到其他地方,沈离逐渐看到这地下洞室的其他况貌。正如三冢主说的那样,半鬼族人在一点点的用各种东西装饰,像是在迎接即将到来的祭祀。这里也弯弯绕绕的,比在那座黑山里的路复杂多了。 每当沈离要多看几眼时,前面那人又会回过头来叫她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继续走。 沈离心思一动:“巴戈住的地方很远吗?” “是的,巴戈大人单独住在一片僻静的地方,不与我们一起。” “在你们眼中,巴戈是个什么人?”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勇敢无畏,聪明绝顶,他是我们半鬼族目前最厉害的一个人。” “可我怎么听他说,你们族长比他还要厉害?你为什么不说你们族长才是最厉害的呢?” “我又从没见过族长,怎么知道族长厉不厉害。” 那人下意识的说。 沈离迅速接话:“啊?你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了,竟也没见过你们族长吗?” “是啊。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族长二三十年没有现身了,只有巴戈大人才偶尔……”那人下意识的接话,待说到一半时陡然反应过来,立即后退了好几步,恼道:“你这个外族人,竟然在套我的话……” “我哪有?分明是你我聊天,你好心给我解释,才告诉我的。难道我有逼你说吗?”沈离立刻撇清。 那人呆了下,觉得沈离说的不对,又好像真是那样。他立即闭紧嘴,任沈离再如何说,都不肯再开口了。 最后带到巴戈所住的洞室外时,他如蒙大赦般的说到了,上前敲敲石门提醒里面的人,然后就赶紧跑了。 沈离啧了声,环顾四周,发现者附近虽有守卫,却不会靠近巴戈这里。 她还以为巴戈住的地方也会有守卫呢,没想到没有。 其实过来的路上,沈离也有留意半鬼族人,待确定是真的没有看到老人,沈离心中对半鬼族的疑虑更深了些。 这时,石门轰然打开,巴戈的话音飘出来。 “什么事要报……” 下一刻,巴戈毫无心理准备的对上沈离投来的目光。 沈离打招呼:“早上好。” “……” “???” “你怎么在哪儿?!” 巴戈脑子卡了下壳,条件反射后退一大步,黑亮的双眼微微瞪圆。 自上次和沈离交流过后,巴戈深感危险,再没去过,避免碰上沈离。可她怎么会出现在他这儿? 沈离没有先说话,而是指指他上身,“你确定,要以这个样子和我说话吗?” 巴戈顺着她的话低头看,登时脸颊爆红。 他其实才醒没多久,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族人来向他报准备事宜,或者是那几个外来者的行踪和所作所为,就随便裹了件外套出来。 这外套本来就不严实,因他方才后退的那举动,更是散开大半,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腰腹。 以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在外人前,太失礼了……不对,是这样面对着这个狡猾的外来者女子,对方还不知道又要怎么给他下套捉弄他! “那个,要不你……” 沈离开口,被巴戈羞恼的打断。 “你竟然还看下去?!” 沈离哦了声,转过身去背对,贴心的说:“要不你先去换好衣服,我们再聊……” 话未说完,“哐当”一声闷响,沉重的石门被巴戈硬生生甩上了。 沈离原地站着,抱臂想,真是个意外又不错的开端。 以先前巴戈的情况看,只要他一慌,脑子就转的不灵光了,套话会更容易些。 等问的差不多了,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就和巴戈坦白目的。 652.我是来找人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在门口等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巴戈一直都没有出来。 这让沈离禁不住怀疑,莫不是巴戈住的地方还有其他出口,他趁机跑了吧? 以他那个性子……不是没有可能。 沈离转身,上前走近石门,抬手要敲门。 但在手要落到门身上时,石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巴戈出现在视线里。 沈离的手顿在半空。 将将出来的巴戈冷不防瞧见,也愣了下。 他看看沈离,再看眼她那只几乎要落在自己胸膛上的手,立即后退,绷着脸问:“你做什么?” 沈离淡定的收回手,毫无隐瞒,“你那么久没出来,我以为你怕了,要从别的路跑呢。” “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让我等了那么久?” “我……” 巴戈无言以对。 难不成要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在想能有什么样的办法把她支走,结果纠结了许久发现还是得面对,最后只能妥协的出来? 如果这般说,搞的好像他真的多怕她似的。 对,不能说。 巴戈紧着喉咙道:“我只是……穿衣服需要的时间久了些,不是故意让你久等的。” 沈离闻言看看巴戈的下半身,是很难忽略的兽身,四肢也都很粗状,身体表面带着层厚密的皮毛。有衣袍的下摆挡着,她看不到他下半身与上半身相连的位置是怎样的,方才也没有看清。 “……你看什么呢?”巴戈被沈离的眼神弄的有些头皮发麻,禁不住又后退了几步。 沈离坦然道:“我好奇你们种族作为兽人,以这样的形态生活会不会不方便?” 巴戈脸色倏然变冷,“兽人怎么了?方不方便,与你们外来者有何关系?便是不方便,不也是因为你们,我们才被迫从适宜的家乡远走,最终到这种地方。噢我忘了,你们外来者最不能接受异族,很多年前还曾将我们的族人活生生的剖开看……” “你们是不是很省布料?”沈离突然的一句话止住巴戈。 “……什么?” 巴戈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离指指他:“你不是只有上面穿了衣服吗。平日里你们做衣服,看来只用做上身就行,那你们对于布料的需求也远比外族人小吧?可你们真的不用做点裤子吗?不穿的话,冬日出去不冷吗?” 巴戈:“………” 这是什么鬼问题? 巴戈面无表情:“你什么时候见过野兽穿衣服?我们的兽身天然带有足够保暖的毛皮,也是最漂亮好看的,不需要其他累赘包裹住我们的兽身。” 沈离哦了声,“那你们平时生活是不是也不一样?比如桌子凳子都要比寻常高?咦……你们是怎么睡觉的?” 她生起最大的好奇,上前再靠近,“你们是直接躺在床上睡的吗?还是站着睡?还是柔韧性很好,可以直接往后倒睡在自己的兽身上……” 巴戈因她突然的靠近一惊,又下意识的后退,听到她接二连三的问题更是头疼,道:“你这外族女子怎么那么多话?想知道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我们族人,不需要学习适应这些!” 巴戈大概没有注意到,随着他的后退,沈离的逼近,他们已经由门口位置不知不觉的进去洞室。 沈离余光扫了眼巴戈住的地方,同其他洞室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后面石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那张皮下面的桌子上,也放着个东西,占据大半张桌子,却因被黑布盖着,看不出是什么。 她目光迅速回到巴戈身上,“我不能问这些吗?好,那我问点别的。我一路过来,看到你们族中其他地方都怪怪的像是在准备什么。听我那三个被你们绑过的同伴说,你们要祭祀。祭什么祀?它是你们半鬼族特别的习俗吗?我们可以留下观礼吗?” “你……” 巴戈被她问的有惯性了,开口就要回答。 但最后一刻及时反应过来,他脸色微变,蹙眉道:“这是我族中事,与你们外来者无关。我昨晚已经听人说了你们想留下,你的同伴没有恢复是我们的错,所以你们可以多留一日让他们休息。” “一日不太……” “我们族人在带他们回来时,为防他们乱动,确实有给他们喂过药。可能因为是外族者,体质不行,才迟迟未恢复。但再强的药力,明日也该恢复了。” 巴戈严肃,“所以明日上午前,你们必须离开。我们会送你们安然走的。” 明日? 沈离鬼使神差的想起那晚遇到的年轻人,他说的就是活过三日,明日正好是最后一日。 又是祭祀,又是明日……难道三日后就是祭祀? 沈离衡量了下留与不留可能的后果,看着巴戈,道:“你想要我们走,可以,我还有个要求。” 巴戈:“什么?” 沈离:“我有事想见见你们族长。” “不行。”巴戈想都不想的拒绝,“我们族长不会出现的,你暂时见不到他。而且,你能有什么事找我们族长?” 沈离:“二三十年前,你们族中有没有来过两个很厉害的年轻男人?” 巴戈一愣,“我不清楚。” “你真的不清楚?” 沈离看着他。 巴戈对她的不信莫名有些不悦:“真的!那时候我都没出生呢,我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在你的眼里,我很老吗?我还不到三十岁,也就比你大个几岁呢。” “那我只能求见你们族长了,或者,你们族中知道二三十年前事的老人。”沈离道。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到了巴戈的神经,巴戈沉了脸,说:“我们族中没有你说的那种老人。你要是来找人的,那你找错地方了。都过去那么些年了,我们这儿更不会有你想要的消息……” “我要找的人是我的师父和外公,他们是我的亲人。”沈离突然说。 巴戈一顿。 沈离眼圈微红,声音也似乎低落下去,带着令人揪心的酸楚。 “我一出生就没有父母,是他们把我养大的,后来他们出了事,我打听到他们来过这边,这里可能会有他们的下落。如果找不到他们,我……我就是孤儿了。” 巴戈听怔了,“你没有家人吗?” 沈离狠狠掐了下手心,疼得眼睛更红了:“若非如此,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不远千里的过来这种地方找人,还差点死了?你杀我不是轻而易举吗?” 她现在的面容普通,可那双眼睛是极漂亮的。 盯着人看时,能令人心跳漏了一拍。 653.她都不好意思骗他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巴戈确实也慌了,有点手足无措。 “不是,我那晚没有真的要杀你……但确实也有点想,但那晚不是个误会吗?我后面也和你道歉了,不是已经可以翻篇了吗?” 沈离冷静的反问:“如果我现在要杀你,过后再说是误会,你会能翻篇吗?” “我不会……” 话才出口,巴戈哑然。 “也罢,毕竟是在异族,行事不由人。你说翻篇就翻篇了吧。”沈离干脆的扭头就要走。 “等等!” 巴戈不假思索的拽住沈离。 沈离看他:“怎么?” “你……”巴戈望着沈离那双晶亮的黑眸,脑子里几乎是一团乱麻,他脱口而出道:“我半鬼族才不是那等仗势欺人之辈,你……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 沈离语调微扬。 巴戈喉结微微滚动,默然片刻,郑重的点头,还问的很认真:“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感同身受吗?那你也可以刺我一刀,我不会反抗。” 说罢他环顾四周,走到一边的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把镶着块黝黑玄石的短刀,回到沈离面前。 他将短刀拔出来,锋利的刀刃寒光凛凛。 而后直接将其塞到沈离手中,握紧她的手,引着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我的恢复能力还行,你不用担心我会死,也不用害怕下手。” 沈离;“……??” 这人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吗?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的呆愣叫巴戈误会了,巴戈拧眉看她,道:“你没有用过刀吗?连这个都不会,你是怎么敢来找我们族群的?好吧,我教你。就用一点力,刺下去就好了。你……” 沈离终于回神,立即挣开扔了刀。 巴戈也没有太用力,他觉得这个外来女子太弱了,担心自己稍微用力会不会捏碎她的手。这使得沈离成功挣开。 但沈离的举动,叫他有些诧异。 “你为什么扔了刀?以前你们外来者对我们族群下手,不是都没有犹豫,还很果断吗?” 沈离也拧眉,问:“这些年来,找你们的外来者,都是想杀你们的?” 巴戈淡淡点头:“是啊。” 沈离沉默片刻,“他们有什么理由杀你们?凭什么杀你们?你们又没有害到他们。” 巴戈张了张口,却是有点不可思议的问:“你一个外来者,竟然是在替我们半鬼族打抱不平吗?” 沈离看他已然习惯外族敌意,便对她的不同格外意外的样子,不禁眉头皱的更紧。 “你们是无辜的,我为什么不能觉得外族做错了?” 巴戈怔住,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沈离,像是第一次听说他的族群是无辜的话,格外失神,看的沈离都有些负罪感了。 事到如今,沈离也都不好意思再骗巴戈了。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和盘托出:“我来找半鬼族,就是为弄清楚我师父外公的消息。另外,我还有一件和你们族长有关的事。我同伴告诉我,他从你们先人那儿得知,你们祖上曾有一位很擅长空间之术的高手,却在与外族离开后逝世。” “因何事逝世,你知道吗?你不知道的话,我大概是清楚的,但我需要与你们族长沟通确定。” 巴戈才缓和的脸色,听到这话又变了变。 “你知道我们祖上的消息?!” “我不确定,所以我才要见你们族长,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沈离说。 巴戈神色阴晴不定,看着沈离的目光隐隐带出危险。 沈离只坦然的面对着他。 洞室内似乎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凝滞。 巴戈定定看着沈离,良久才道:“我不能现在就回复你。因为族长他……是否能出现,我没有把握。族长这人一向神秘,行踪不定。” “那我想先问我师父外公的事,你们族中真的没有老人?或者知道很多事情,资历很老的人?”沈离道。 巴戈更沉默了。 “你不能见我们族中的……你没法见,这不是你该接触的事。”巴戈别过脸去,低沉的说:“还是那句话,明日中午前,你们必须离开。在那之前,我会尝试帮你找族长,但能不能找到族长,是否能见到族长,我无法保证。” 沈离思绪微动,也就道:“谢谢,那我先等到明天中午。” 巴戈低低的嗯了声,“我送你回去。” 沈离想到黎湘英和徐陵,她状似无意的问:“送我回去后,你要做什么?直接去寻你们族长吗?” 巴戈摇头,很诚实的说:“我要在族中巡视。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有一场祭祀了吗,我需要在祭祀前确保各方面都万无一失。” 沈离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一直待在那住处,跟被囚禁了似的,太闷了。我想到处走走。” 巴戈闻言迟疑。 沈离便道:“你放心,我不会在你们族中乱走。要不然这样吧,我也不知道你们族内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你不如陪我一起?” “这……” 巴戈犹豫。 沈离道:“你巡视那么多天了,也不在这一时片刻,不会出事的。再说你方才不是还说要补偿我吗?那我要的补偿很简单,你带我去你们半鬼族能走的地方散散心,实在不行去地上。我真是快要被闷出病了。” 巴戈扭头看了看外面。 沈离也不急,看着他等他做决定。 如果他拒绝的话,她也不意外…… “……好吧。”巴戈开口,竟是答应了下来,“但我最多只能陪你两个小时。” 沈离两个小时也不挑,有机会就成。她道:“好,那走吧,有你带路,想来我也不会迷路。” 希望黎湘英和徐陵在发现没太有人巡视后,聪明点,往她和巴戈不去的地方找。巴戈带她走那么一趟下来,她差不多也能摸清楚半鬼族哪里是和祭祀有关的要地了。 这是个意外且重要的收获。 毕竟方才听巴戈的话,他们族中似乎并非没有老人,可不知因何原因不能提及。没关系,只要有可能找得到人就行。到时见不到族长,找到他们族中知往事的前辈也是个突破。 而巴戈要他们必须在明日离开的事,也很奇怪。说不定不仅和他们的祭祀有关,也和他们族中的老人秘密有关。 “等等。”巴戈叫住了要走的沈离。 沈离看他:“怎么?” 巴戈干咳两声,道:“你那个……来的那么早,应该还没吃早饭吧?你不是外族人吗,不进食对身子不好,我叫人送来早饭,你吃了再走吧。” 654.你就那么相信我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对他的关心有点意外,想拒绝,又难得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也罢,吃早饭就吃早饭吧。 看外安附近的人瞧着都像是在等巴戈,巴戈如果不走的话,他们也不会先去巡视吧?那就留下来吃个早饭,拖延点时间好了。 这么想着,沈离便点头。 巴戈略有些紧张的看看洞室周围,最后指着中间那张石桌,让沈离坐下稍等,他出去找人吩咐。 沈离也不知道巴戈是真傻,还是太相信她无害了,竟然就这么的留她一个人在这儿。 “机不可失……” 沈离分神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自己快步到放着那奇怪东西的桌前,掀开黑布。 看黑布笼罩的轮廓,下面大概是什么尖锐的东西。 定睛一看,是一个人的头颅,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表面的皮肉毛发都没了。奇特的是,脑袋上方竟然有一对鹿角! 沈离怔了怔,根据这个头颅表面特征及牙齿来看,应该是女性,而且很小。 大概是十二岁的样子? 沈离不懂医,没法具体的确定。 随后,沈离放下黑布,想去看看后面墙上挂着的皮。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 沈离立即转身回到石桌边,眼看不太能在外面的人进来前过去,她索性转了个弯,去捡地上的短刀。 下一刻,巴戈的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 沈离手将碰到刀柄,抬头看他一眼,捡起来刀起身。 她递向巴戈:“我看这刀好像材质很好,刀刃也被擦的很亮,想来你应该挺喜欢这把刀吧?我帮你捡起来放好。” 巴戈神色微松,上前来接过短刀,随手一甩,刀身准确无误的没回入旁边柜子上放着的刀鞘中。 “这把刀确实削铁如泥,你既然没玩过刀,就不要碰它了,免得误伤到自己。” 沈离:“哦,好。” 巴戈指指桌边让她坐下,自己到另一边的柜子前,打开来弄着什么东西。 沈离倒是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但柜子的角度是背对着她的,她在桌边坐着,没法看到。 很快,有人来送早饭了。 来人大概是巴戈的手下,直接叫他大人,注意到沈离在,他见鬼似的瞪大双眼。 巴戈关上柜子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托盘,道:“可以了,你下去吧,带人去巡视监督进程,我中午再去。” “您中午才去吗?”那人错愕。 沈离侧过身去,翘着二郎腿,搭在桌面上的手有一茬没一茬的敲着桌面,似笑非笑嗯说:“是啊,你们大人今天上午要陪我四处闲逛,他没空去。你们也要逛吗?要不要一起?”最好都别去巡视了。 那人:“?!!” 他们巴戈大人舍去正事不做,竟然是要陪这个外族女子?? “大人,她说的是真的吗?”那人瞪圆双眼问。 巴戈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退后几步,道:“不关你们的事。行了,快去做你们的事吧。” 那人犹如被什么给冲击到了,震感的看向沈离。 在巴戈的催促中,他一脸恍惚的离开。 巴戈回到桌边,将早饭放下,稍有些结巴的说:“那个,你快吃吧,我去外面等你。” “?你不吃吗?”沈离问。 巴戈摇头,“我不需要进食。” 沈离指指对面,“那你也不用出去吧,坐这儿就行。” “……我还是出去吧。” 巴戈有点不敢看沈离,转身就要走。 沈离看他出去后就在门口,叫来不远处的人嘱咐些事,再转头看向不远处墙上的皮。 算了,风险太大,不看了。 沈离老实吃饭。 却没成想,巴戈这儿的饭菜意外的比先前吃的味道要好,至少不那么怪怪的。 嗯……这里的味道正常? 沈离手一顿,须臾面色如常的继续吃。 吃完后,巴戈也进来了,叫人来收拾,同沈离一起离开。 沈离忍不住问:“你就那么放心我一个人在你的住处待着?” 巴戈轻描淡写的道:“你能体会我们族群的苦楚,站在我们这边,这么一看,你这外来女子也没有太可恶。” 沈离难得的噎了下。 “咦?他是来找你的,还是来找我的?”巴戈突然出声,看着前面说。 沈离一愣,也看向前方。 不远处的拐口有两个人,一个是半鬼族的鹿人,另一个竟是三冢主。 此刻三冢主隔空遥遥的望着她,视线依然平淡,沈离却凭生看出丝压抑的不悦。 巴戈显然也直觉的感受到什么,迟疑的说道:“恩人好像不是来找我的,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友……” “没有的事。”沈离立即开口,“他是来找我的。我想起来了,早上我出门时,忘了和他们说一声我的去处。他是担心我找过来了。” 说着,沈离赶紧加快脚步过去。 同时,三冢主也迈步过来。 那鹿人应该就是来带路的,见已经遇到正主,就离开去忙了。 故而沈离和三冢主离近时,仅他们二人。 沈离以只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快速说道:“我已经和巴戈摊牌,三冢主你不用再问了。他答应帮我们找族长的下落。”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沈离声音恢复正常音量:“三冢主,你是担心我找过来的是不是?有巴戈在,我没事呢,我们还正要去四处逛逛。” 她说话时,三冢主几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越过她看向后面走近的巴戈。 被沈离拽了下,他淡淡开口:“你没事就行。去逛是吗?行,本冢主现在就有空……” “你有空可太好了!” 沈离迅速打断三冢主的话。 在对方的死亡凝视中,她故作没看见,语速如常的将她和巴戈先前聊天的大致过程告诉三冢主,再道:“巴戈愿意帮我们太好了。三冢主,你现在有空,带我回去告诉黎湘英和徐陵他们一声,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听明白没有?告诉黎湘英和徐陵这两个,叫他们往她和巴戈不去的地方探查。 沈离尽量给三冢主使眼色,试图告诉他意图。 后面的巴戈也道:“恩人请放心,您与我族先人有缘,就是看在这个的份上,我也会帮忙的。” 三冢主看着巴戈,再看向沈离。 没一会儿,他如沈离愿淡淡说道:“如此就拜托了。既然你们要闲逛,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655.我们一直在努力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罢,三冢主没有犹豫,直接转身走了。 沈离也不确定三冢主有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但既然是真的如她示意的走了,想来应该是理解了的。 “还逛吗?” 巴戈见沈离一直看着三冢主离去的方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离回神,点头说逛,巴戈便给她带路继续走。 没了三冢主,两人之间一时没了话说。 巴戈犹豫几秒,忽的问道:“如你这般的外来者,多吗?” 沈离看他:“什么?” 巴戈道:“就是像你,意识到我们半鬼族也是无辜的……这样的人,多吗?” 沈离对上他的目光,看出他眼底带有故意装出的不在意,却难掩期待。 她顿了几秒,说:“我不能在这个上面骗你。事实上,现在外界已经很少有知道半鬼族的人了。我能接触到的信息就很广,可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正好认识三冢主,而他们又有人活了很久接触到你们,我也不知道知道有你们这个种族的。” 巴戈神色一黯,自嘲道:“也是,我们族群一向与世隔绝,不与外人来往,他们不知道也正常。” 沈离心有不忍,“我给你讲讲外界的事,如何?其实不光你们变了很多,外界也变了很多。” 巴戈怔然看她,片刻后点了点头。 沈离便同他讲起外界,并边说边留意着周边走过的路,暗暗记下来。 巴戈也听得很认真。 沈离悄无声息的利用他听得专注,引他往他刻意避开的方向走,通过观察他的反应来确定其他地方的重要程度。 不知不觉,两人最终走到了地上,而且足足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远非巴戈一开始说的两个小时。 “就到这儿吧。”巴戈蓦地开口。 沈离停下,转身看向他。 地上的空气很混浊,沈离不能适应,肺部有些胀痛,呼吸也跟着沉闷起来。 巴戈注意到了这点,代她往回走,从最近的洞口下去,说道:“我该送你回你的住处了。” 沈离问:“你听了那么多,有什么感想吗?” 巴戈:“外界果然很适合生存。” 沈离:“还有呢?” 巴戈:“可惜我们终究是异族,外界人依然不会接受我们的。那是你们的世界,不是我们的世界。” 听着巴戈淡淡的语气,沈离哑然,只能说道:“或许有一日,你们会迎来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话令巴戈看向她。 巴戈眼中有种沈离看不懂的情绪。 她想探究,巴戈却已经转过头去,话音轻的有种不真实感:“会的,我们正在为此努力……” 沈离没太听轻,想问,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问不出口。 于是她也沉默下来,两人一路无言。 将沈离送回到住处后,巴戈就走了。 沈离站在原地,目送着巴戈,心情有点异常的沉重。 “夫人?” 李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沈离回神看去,李老将从旁边的洞室出来。 李老注意到了远去的巴戈,问道:“夫人,您这去套话的成果如何?” 沈离叫他进去说,将先前发生的大概告诉李老,又问道:“三冢主回来了吗?” 李老摇头,“我没见着三冢主回来。” 沈离微松了口气,那看来三冢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去找黎湘英和徐陵了。那就好,现在等着他们的结果就行。 “对了,夫人,早上三冢主要走,我没拦住。三冢主走后,我去看了看那个印东故,发现他早就不在了。”李老担心,“这个印东故对半鬼族别有所图,他突然失踪,不会是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了吧?” 既没有像三冢主一样要去找巴戈开门见山的问询 也没有像黎湘英和徐陵那样离开去探查,就突然消失去向不明,这叫人很难不多想他是不是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去了。 昨晚印东故就说要做的是自己的事呢。 他要做什么无所谓,可要是影响到他们怎么办? 沈离闻言皱了皱眉。 巴戈现在已经答应帮他们找族长了,要是在这时候突然印东故做什么惹怒了半鬼族,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在做什么,不影响我们的话就不管。”沈离说。 李老点点头,道:“夫人,那您吃点东西吧。不久前半鬼族的人来送饭了,可能是看您和那个巴戈在一起,见只有我在这里,也没有多问其他人。” 沈离看向桌边,桌面上果然摆着饭菜。 她拦住李老,“别吃,他们给我们送来的饭菜里加了东西。巴戈那边的食物同这些就不一样。” 李老脸色微变:“他们为何要给我们下东西?我们至今不是没有威胁到他们吗?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特别引他们注意的事。” 沈离想了想,“巴戈坚持要我们明天上午前离开。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们的祭祀应该就在我们之后,并且内容是绝对不能让外族人知道的,说不定是和他们族群的秘密有关。所以他们要保证我们不能在场,要是我们坚持留的话,他们会强硬驱赶。他们给我们下的东西,应该会让我们到时没有反抗之力,就像你们前天那样。” 李老神色一凝,“这半鬼族究竟想做什么?” 沈离道:“等黎湘英和徐陵他们回来,应该会知道点了。” 李老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沈离起身去拿自己的背包,找了包压缩饼干给李老。 李老想让给沈离吃,被沈离拒绝了,她早上在巴戈那儿吃的不少,这会儿完全不饿。 看她是真不想吃,李老没有勉强,自己就水一点点的吃下。 没想到的是,他们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等到黎湘英和徐陵,三冢主也没回来。 期间半鬼族的人来送饭,看他们没有动中午的饭菜,问了句怎么没吃。 沈离随口揪了个他们难以说什么的理由,她觉得巴戈那儿的更好吃,也只想吃巴戈送来的食物。 能看的出来,两个鹿人完全呆了,看沈离的眼神从震惊到犹疑到相信再到恍惚,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他们落荒而逃。 李老奇怪:“他们为什么那个反应?” 沈离:“我也不知道。” 她转身回去,余光一瞥,猛地顿住。 另一边没有人来过的路口,此刻多了三个人! 三冢主一手扛一个人,朝他们急匆匆而来,他扛的两个竟然是黎湘英和徐陵,而且有刺鼻的血腥味随他们靠近传来! 656.半鬼族不是什么好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当三冢主带着黎湘英和徐陵走近后,沈离和李老看到黎湘英徐陵二人赫然是昏迷的,身上就有伤!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这样?”李老连忙迎上去问询。 三冢主来不及说什么,道:“先带进去,给他们处理身上的伤口。” 沈离也已经到他们面前了,连忙接过黎湘英来给三冢主减轻负担,三人一起把两人弄进沈离住的洞室。 她那间洞室里石床不是很大,但足够躺黎湘英和徐陵两人了。 将人放下后,沈离去拿自己的包,拿出急救药包来。 三冢主言简意赅的说出他们的伤势:“那小子伤在后背,伤口较大,需要缝合消炎。那女的伤在肩膀和腿上,伤口长,但不深,包扎过止血就行。” 沈离点点头,找出里面唯一的一点针线给李老,让他给徐陵处理。 麻药也只有一小瓶,最多也就局麻,不能让徐陵完全感觉不到痛意。 三冢主便过去往徐陵嘴里塞了块布,以防他疼到极点咬到自己舌头,再捂住徐陵的手,对李老道:“缝吧。他要是醒过来,我打晕他。” 李老瞠目看着三冢主,咽了咽口水点头。 他到底是见多了大场面,自己上手丝毫不慌,下手清理完伤口血迹要缝是时,手也很稳。 只是那麻药真的没起多大用,徐陵在第一针就疼得大叫,隐隐有醒过来的趋势。 三冢主不仅捏着徐陵的脖子将他弄晕,还施了个书术法,让他陷入深度昏迷。 沈离看的摇摇头,麻利的给黎湘英处理好她的伤势。 没一会儿,黎湘英被徐陵的惨叫惊醒了。 “我操我操?发生什么了?有人要死了吗?”她惊坐起,又因脑子眩晕倒回去,扭头一看注意到了旁边无意识挣扎着的徐陵,呆了下。 三冢主和李老忙于处理徐陵,都没理她。 沈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看了,你们什么情况?怎么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没回来,还弄成这个样子?” 黎湘英回神,大概弄清楚目前什么状况了。 听到沈离的话,她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沈离的手,说道:“沈离我告诉没,我们得赶紧走,不能再在半鬼族待下去了!” “为什么?” “半鬼族不是好的,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黎湘英说的很急,开始说起自己和徐陵这一天的经历。 显然,她这一天受到的冲击不小,以致她说起来时都有些恍惚,话语也颠三倒四的,不过沈离仔细听着,还是很快从她的话中拼凑起全部的。 顿时眉头紧皱。 原来,早上沈离离开没多久,黎湘英和徐陵就抓紧时间也出发了。 他们比较谨慎,躲躲藏藏的找路打听,并不直接在半鬼族人面前现身,而是通过是不是偷听他们族人的说话判断出所在到底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他们需要的信息,然后再考虑方向离开。 后来没多久,他们在寻找的路中意外遇到了三冢主。 三冢主告诉他们,他是来传达沈离的意思的,要他们注意着沈离和巴戈的行踪,去寻二人没有走过的地方。 沈离和巴戈的行踪也不难打听。 可能是出于巴戈的缘故,半鬼族人很少见巴戈同外族女子在一起,竟然还暂时抛下了自己的事务,于是他们一起散步闲逛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半鬼族。属于那种他们前脚去哪儿,后脚其他族人就会听说,难以置信的开始议论的那种。 故而要得知沈离和巴戈的行踪是真的不难。 在得知黎湘英和徐陵要做什么后,三冢主也没有走,同他们分头去打听沈离要的事。 三冢主暂且不说,黎湘英这边,她和徐陵也分头行动后,没多久就找到一个特别的,被巴戈专门绕过的一个地方。 那地方说不上是什么名字,但非常荒凉寂静,经过的半鬼族人也都很尊敬。 黎湘英就想办法去打听,才知道那竟然是半鬼族上任族长曾经居住的地方!而且,他们的祭祀就将要在那里进行! 她知道后立即找了个死角翻进去,想趁机弄清楚半鬼族祭祀的内容。 里面已经被布置好了祭祀用的物件,黎湘英看到后被吓了一跳。因为那洞室里中间的地上放着一块巨大的十字木板,上面绑着具白骨,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鹿身,能隐约辨认出是个小姑娘,但没有头颅!周围还摆放着很多白骨祭品! 沈离想起自己在巴戈住的地方看到的那个头颅,立即问:“然后呢?” 黎湘英道:“然后我就在那里找,找着找着,居然发现那里有个机关,能打开一道通往下面的暗门。我顺着进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好家伙,那就是个地牢,下面有好多死人,都是正常人,可形销骨立的很可怕。有些都成了干尸,明显被放干血死的!” “我一一看过去,竟然发现了一个还有一口气的人,弄醒他后,他求我救他,说这里的人要在祭祀时生祭了他!这不就是半鬼族的人一开始抓我们三个要做的事吗?我又问了他半鬼族的祭祀是什么时候,他说就是大后天的晚上呢。” 果然,很快就要到祭祀了。 沈离心里一沉,“那你受伤是怎么回事?” 黎湘英苦笑:“我被发现了。我在里面待了没多久,就有来巡查的鹿人进去,发现暗道门开着,他想杀我。我的身手不敌他,受了伤,最后亏得三冢主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不然我真要成了被祭祀的一员了。” 沈离脸色微变:“你们都被发现了?那半鬼族现在岂不是知道了……” “没有。” 专心按着徐陵的三冢主适时的开口:“我打晕了那鹿人,给他下了催眠术。等他醒来,他只会记得自己是下去检查,不会记得看到什么人。” 黎湘英点头:“不错,所以你别担心,起码我这边是没有被发现的。” “那徐陵呢?他怎么回事?” 沈离指指徐陵问。 李老已经给徐陵缝完了,正在给他包扎。 昏迷中的徐陵疼得浑身发颤。 三冢主松开了手,拿一边的毛巾擦拭,道:“我带她离开后,就去找这小子了,他的处境比那女的危险。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时候,他被好几个鹿人围攻。” 657.我们要离开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一听,问道:“他是在什么地方?因何被半鬼族人围攻?后面怎么解决的?” 三冢主将毛巾放下,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在的地方比较偏远,却被半鬼族看守的很严密。不过今日半鬼族的守卫不多,我过去时附近也还没有什么人。这倒是方便了他。” 而三冢主和黎湘英一过去,看到的就是徐陵被攻击的场面,而且占着下风。 他们顾不上问什么,上去救徐陵。 没想到的是,攻击徐陵的那几个鹿人都非常厉害,说是半鬼族里能力顶尖的那一批,三冢主都不怀疑。 可见那地方有多重要。 有三冢主和黎湘英帮忙,徐陵很快脱困,却因受了伤,失血过多和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要命的是,那几个鹿人也给其他半鬼族人传了讯息找援助。 三冢主和黎湘英就只得赶紧带着徐陵离开。 走之前,三冢主没忘催眠那些人忘记。 可现场的打斗痕迹是很难消除的,三冢主只勉强找了个他们在过招自我切磋的理由,并在他们身上留了些深的伤口佐证。 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便有很多鹿人赶过去,守卫可谓是三冢主和黎湘英至今看到的最多的了。 “为防那些人不信生出怀疑搜查,我们一开始没回来,在外面躲了躲。”三冢主说,“确定半鬼族中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后,我们才回来。” 沈离道:“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当真不怀疑吗?何况那地方既然那么重要,先前又为什么没有多少人守着?” “不清楚啊。”黎湘英叹气,“我们躲躲藏藏了许久,后面我和徐陵都因为受伤和疲累昏过去了。幸好三冢主将我们带了回来。不管因为什么,没人发现总是好的。” 沈离听她这么说也没放心,反而心更提了起来。她问三冢主:“前辈,那你在自己寻找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三冢主:“有。我找到几个看上去在半鬼族里地位不低的人,催眠了他们问。发现半鬼族里并非是没有老人,而是老人在这个族群里的处境比较特殊,而且就和后日的祭祀有关。他们对老人和祭祀一样讳莫如深,我也就没问出太多。” “我知道……” 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几人看过去,是徐陵醒了。 李老将将给徐陵处理完,见他挣扎着要起身,忙按住他,道:“才处理好你的伤口,你需要卧床休息,别再动了。” 徐陵想说话,却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离'找出几片消炎药,和水一起给他,让他吃下,道:“你现在不方便,休息会儿再说吧。” “不……咳咳,沈小姐,我得现在说……” 徐陵缓了许久才算有了些力气,气息微弱,定定说道:“沈小姐,我们发生的事,三冢主和黎湘英已经告诉您了吧。” 沈离点头,想着他可能不知道黎湘英和三冢主的事,便给他说了一遍。 不料徐陵听完却是激动起来。 “半鬼族不是没有老人,是他们的老人都咳咳……以别的形式存活了……咳咳……” 眼见徐陵又咳嗽起来,李老忙给他拍背顺顺气。 徐陵好些了,神色凝重的道:“我去的地方,是多番打听下,半鬼族目前守卫做多的一个,而且其他半鬼族人提起也诸多忌讳,不会深谈。这一看就是有问题,我就冒险去了。” “到了才发现,那洞室里躺着一个满头白发,行将枯木的老人!他在昏睡着,我没有打扰到他,轻手轻脚的翻了翻周边的东西,然后发现了一个手札。” “这才知道,原来半鬼族有一种秘法,若族中人过了五十岁,他们可以将其变年轻!代价就是仅有二十年的寿命。具体是什么法子,那上面没有记,但记录了和祭祀有关。他们是在祭祀上让老人变年轻的!” “你说什么?还有这种事?!” 几人面露错愕。 徐陵重重点头:“若非如此秘事,他们为什么要派那么多人守着?印东故说起打探族中有无老人时,问询的对象现在想来不就有些耐人寻味吗?这么一看,印东故当时问的虽然是孩子,可内里实际年纪或许不是,他可能正好问到了一个已经返老还童的老人!” 换句话说,现在半鬼族中的年轻人和孩子,可能有一半实际上都是他们族长的老人前辈!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可思议之事?” 李老懵逼:“像三冢主这样青春永驻的,老夫还能理解,可人一旦发生了变化,怎么能逆向变回去?更别提,还是扭转自身的衰老这种事。” “看来这就是半鬼族的秘密了。” 三冢主倏然说:“古籍记载,半鬼族找到了一种可以抑制异化的法子。半鬼族人年幼时不就不会异化吗?他们应该是找到种特殊的古法,能让自己变成孩子模样。一旦变年轻自然不会再变成兽人。” “还真是。”黎湘英惊奇道,“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半鬼族的孩童年轻人,没有一个是兽人的。所以说他们这种法子已经成功了?” 徐陵道:“显然。再者,结合黎湘英看到的情况,他们在祭祀上应该就是用人血人命之类作为祭品,来让他们的秘法成功。” 沈离不解,“他们要在祭祀上,为那个老人返老还童?那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那一个人吗……” “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半鬼族的人一定会对我们动手。他们不会允许我们这些外族人看到他们的祭祀内容——什么样的秘法能返老还童。”三冢主道。 沈离想到半鬼族人给他们食物里下的药。 确实。 半鬼族人为逼他们离开,已经这么做了。 早上巴戈对她说的未完的话,什么她不能问族长老人之类的,就是这个原因吧。 如果她当时知道了实情,巴戈大概率是会对她下手的。但他多半是不想才什么都不说,还坚决要她离开,即便听到她可能知道他们祖上的事也没有动摇。 “那现在怎么办?”黎湘英犹豫的看向沈离,“我们……要按他们说的离开吗?” 658.找到族长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随着黎湘英的开口,其他人也看向沈离。 他们这些人此行来,包括三冢主在内,其实都是听沈离话的。 如果沈离想留下,他们就也留下;如果沈离决定要走,他们便跟着离开半鬼族。所以如今去留主要是看沈离一个人的意思。 沈离微怔,仅犹豫了几秒,便下了决定:“等到明日中午再说。巴戈已经答应了我,会帮我去寻他们族的族长。如果能寻到最好,如果寻不到……到时候随机应变,若情况不对,便立即离开。” 其实沈离是知道的,今日纵然得到的讯息和收获大,闹出的动静也很大。 只要一查起来,未必能瞒过半鬼族人。 这种事情,多耽误一分,夜就多一分的变故。或许下一刻半鬼族人就会因为发现了异常过来寻他们,质问他们到底如何,到时候他们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出于安全考虑,尽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眼见马上就可能有她师父外公的下落了,沈离很难放弃在这时候离开。 “好!” 黎湘英率先出声,道:“那我们就留,待明日再说。” 徐陵也颔首:“沈小姐放心,我受伤受惯了,这点伤不碍事。我的体质也很好的,肯定能恢复的很好。明天要是……我绝对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我这把老骨头也折腾够了,一时突然离开的话,怕是会受不了累,不如多留些时日休息。”李老笑呵呵的说。 沈离心里一暖。 三冢主这时上前,抬手拍了拍沈离的肩膀,说:“有我在,宽心。” 沈离看他,难得笑了笑:“三冢主,您受累了,奔波一天应该损耗不少,去隔壁休息吧。对了,您需要吃点东西吗?我那儿还有压缩饼干。半鬼族送来的食物不能再吃了,他们给下了东西。” “我不需要进食。” 三冢主收回手,越过沈离就要走。 迈出半步,他到底又还是停下。 偏头对沈离道;“说过了,不要对本冢主称呼‘您’。” 话落,他迈步离开。 沈离看着他的背影,须臾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看向李老三人。 “俩李老,徐陵不能动,您陪在这儿吧。我和黎湘英去你们的地方歇息。明早半鬼族的人来之前,我会及时赶回来的。” 沈离再指指换下来的那些染血的纱布,“把他们烧了。凡染上血的,都烧了。” 李老点点头,应了声好。 沈离和黎湘英便走了,也带了凉两块压缩饼干吃。 出去后,黎湘英看看关闭上的石门,有些担心:“真这么放心走了,不留下看着他们点?万一半鬼族的人半夜来了……” “不会。” 沈离摇头。 黎湘英疑惑:“你为什么那么笃定?” 沈离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末了道:“可能是因为,巴戈有叫人相信的念头吧。他答应过我,明天中午有族长的消息后再来训寻我,叫我在此前好好休息。我相信他说到做到。” 黎湘英忍不住道:“你别被他偏了。” 沈离失笑,“我不骗他就不错了。若他真骗我……那我也认了。毕竟,没道理就许我骗他,不许他骗我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信他一把的。” 黎湘英欲言又止,叹道:“好吧。” 沈离就叫着黎湘英休息。 为防生变,两人这一夜是挤在一起睡的,彼此好有个照应,这相应的让她们都没睡好。 次日,两人也一早就起了回去。 不仅他们,李老和徐陵都醒着,两人竟是一夜没怎么睡的样子,都在担心的等着半鬼族一早来的人会是怎么样的。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早上,半鬼族并没有人来。 三冢主比他们睡的好,一觉睡到很晚才起。他过来找沈离四人时,半鬼族的人还是没有来。 几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按先前来算,半鬼族的人是会来送早饭的。”李老道,“现在他们一直都没有来,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几人看向沈离。 沈离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异常,就那么淡定的坐着。 其他人便也没说什么,跟着继续等。 突然,沈离问道:“印东故呢?他一夜没有回来吗?” “没有。”三冢主开口,“如果印东故回来了,我能听见他隔壁的动静。” “这小子,不会在回来路上发现不对劲,自己先跑了吧?!”黎湘英愤愤开口。 徐陵叹道:“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沈离捏了捏手心,说道:“他和我们到底不是一路人,走就走了,这是他的权利,不必要说什么。” “他……”黎湘英咬了咬牙,“好歹也算相识一场了,他竟然……算了,走吧走吧。” 实际上,相较于目前的情况,几人也分不出心神给印东故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到了中午。 李老看了看表,说:“这个时间,半鬼族该来送午饭了。也可能不是来送午饭的,而是暗格巴戈来……” 话未说完,敲门声响起。 几人瞬间抬头。 “人来了。” 沈离语气淡淡,冷静起身。 三冢主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去。” 沈离挣开,拒绝道:“是我要留下的,自然也还是我去见见。三冢主,你们在这儿稍等片刻。” 她迈步过去。 三冢主盯着她的背影,依沈离所言没动。 李老三人紧张的也直望着沈离。 沈离走到门口,打开石门,映入眼帘的是道高大的身影,带来的暗色几乎笼罩住沈离全身。 她抬头,果然是巴戈。 目光越过他,沈离看到他身后有不少鹿人,个个都手持家伙,警惕而愤恨的瞪着他们这边。 仅仅看了一眼,沈离就收回目光,看向面前有些居高临下的巴戈。 对方脸色绷着,紧盯着沈离,眼底带有一闪而过的失望和难过。 两相对视,气氛格外凝固,一触即发。 谁都没有开口。 可巴戈像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似的,先一步开口:“你这个外来女子……” “族长的下落怎么样了?” 沈离同时开口,一句话问住巴戈。 巴戈怔然道:“你说什么?” “族长呢?”沈离道,“你不是答应过我,替我去寻你们族长的踪迹吗?你难道不是说到就到?” 沈离面上很平静。 巴戈不可思议,对方是怎么做到还能这样的? 偏偏,巴戈喉咙像是哽住般,最后沙哑说出的是:“我没有找到族长。我按以往族长留下的办法去联系他,可族长拒绝了现身见面。我不知道族长现在在哪儿。” 659.你让巴戈大人难过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哦了一声,“这样啊,我知道了,多谢。” 巴戈不解:“你为什么要向我道谢?” “你不是帮了我吗?所以我为什么不道谢?”沈离淡淡的反问。 巴戈噎住,有些难以出声,许久才道:“我帮了你,可是你骗了我。” 沈离微微抬头,看着巴戈。 巴戈直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你知道吗,我为了给你找族长,一直都没有歇息过。昨天匆忙做完要事,我就去找族长了。怕错过族长的讯息,我一直等到后半夜才回。” 当时巴戈其实是有点愧疚的。 那外族女子同他坦白说了那么多,仅仅有一个相见族长的要求,要说的还是同他们族群有关的大事。按理说,她应该是要见到族长的,族长也没有理由不见。 可族长拒绝了。 他也没有办到答应那外族女子的话。 因而回去路上,巴戈都在考虑该如何把这个结果委婉的告诉沈离,并劝她暂时离开。 她要说的事那么重要,半鬼族不能错过。可半鬼族如今正值关键之期,也不能有外族人在场,否则他们这些年来无数先辈的努力和血汗就都白费了。 不如这样吧,等族中的祭祀过了,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她可以再回来做她要做的事。 巴戈仔细考虑过了可行性,既然那外族女子同他们祖上有关,那么她再来半鬼族,族人不会排斥的,就这么办! 然而还不待巴戈去告诉沈离这个决定,他回到自己的住处,面临的是另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我手底下的人报我说了很多。” “第一,送去给你们的食物,你们都没有再吃,像是察觉到了……异常。可能会有异动。” “第二,你的人昨天消失了一整天。” “第三,昨天和我们族中祭祀有关的多处地方都出现了不对劲。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是你们干的,但是,出现不对劲的迹象都像是在调查我们的祭祀。族内人不会这么做,只可能是外族人。” 巴戈眼底的失望更明显了些,对沈离道:“你不是和我说,你来我们半鬼族仅为了你的亲人,不是冲我们族长的秘密而来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确实不是冲你们的秘密而来,也确实是为寻我的亲人。”沈离说。 巴戈质问:“那你告诉我,昨天,你的人,有没有做过我说的那些?” 沈离沉默了下。 后面的三冢主直接起身。 李老三个也不放心的站起来,盯着巴戈的一举一动。 “我的人昨天确实出去过。”沈离终是开口说道。 巴戈顿时冷了脸,退后一几步拉开和沈离的距离,神色冷峻:“那抱歉了。凡是接触到我们族中秘密的人,不管知道了对少,都不能留。” 他抬头,目光越过沈离,落在后面的三冢主身上。 “哪怕,是我们族群的恩人。” “来人,拿下他们!” 这话一出,后面的鹿人们登时靠上前,手中拿着的家伙威慑性十足。 见此,三冢主大步到沈离面前,将沈离挡在沈离。 李老和踉踉跄跄的黎湘英、徐陵也赶紧过来。 巴戈见他们准备要动手,神色更冰冷,挥手示意自己的人不必手下留情。他亦作势要动手,可不知想到什么,终究还是收手后退。 忽然,沈离开口道:“不用动手,我们跟你们走。” 巴戈一愣。 三冢主几人也微微意外的看向沈离。 沈离淡淡说道:“巴戈,有关半鬼族,若我想的你们先祖之事是真的,那我作为当年之地的现今实际负责人,大抵算是愧对你们族群的。我希望能代外族人弥补你们一二,所以我更得见到你们族长。” “也是因此,我们可以留下,多等一日。若你们族长改变心意了,我等着见到他。如果你们族长依然不想见——” 她顿了顿,“那我们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了。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怪罪我们搅和了你们的祭祀礼。” 听到这话,三冢主了然的收起气势。 李老三人就更直接了,听沈离的话作出束手就擒的样子。 而沈离的话,也在那些鹿人间引起轩然大波,令他们震惊又狐疑不定的看着她。 巴戈很快回神,“你又要骗我!” “是或不是,时间能够证明。”沈离说。 巴戈咬了咬牙,猛地转身,命手底下人绑住他们。 几个鹿人试探性的上前。 在确定沈离五人竟然真的没有反抗的意思时,他们加快了绑人的速度,点了点人,又道:“你们另一个同伴呢?” 有鹿人问沈离:“那个对你寸步不离,总盯着你看的男人。” 他说的是印东故。 沈离道:“他走了。” 巴戈猛地回头,瞪着沈离:“你说的好听,结果还是在骗我!若方才你所言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放走这个人?等他来救你们,里应外合做什么事是吗?” 黎湘英忍不住了:“我说你脑子有坑吗?看不出来我们和他才认识没两天?他要是我们的同伴,不说沈离,就说我们几个,会对他那么不熟吗?你问问你半鬼族的人,是不是常看到我们和那印东故一句话不说?” 巴戈下意识看向身边人。 那几人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样,朝巴戈点头。 沈离淡淡道:“他从昨天早上就不在了。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要走,我们能拦得住吗?再说这是我们的事,与他无关,我们为什么要留下他把他扯进来?” 巴戈盯着沈离看。 没一会儿,他回过身去,叫手底下人将他们几个押入地牢,自己不愿意再看他们一眼似的走了。 于是几人又都回到了先前待的地方。 依然是被分开关的。 不过令沈离意外的是,半鬼族人关黎湘英四人时都恶声恶气的,到了她,半鬼族的那几个人出奇的客气,语气态度也都很别扭。 沈离便问:“你们作什么那个表情看我?” 其中一个看来。 沈离认得,那是昨天早上去给她和巴戈送饭的那人。 “你和巴戈大人……”那人纠结的想了又想,最后凶巴巴的说:“你让巴戈大人难过了,他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我们也不会对你很好的!你等着吧,你绝对会完了!” 沈离:“………” 原来是误以为她和巴戈有关系。 660.这人怎么那么倔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几人说完,再次瞪了眼沈离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就走了。 沈离一时都有点自我怀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会让那些人有这样的误解? 沈离想不通。 她熟练的挣开绳子,看了看这个先前待过的洞室,直奔石床,耐着性子再次检查石床上会不会有什么能打开的开关。 先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半鬼族那么多事,沈离有理由怀疑那年轻人可能就是和他们一样的外族人,反正怎么着都肯定知道半鬼族的祭祀秘密。 不然他不会跟她说活过三日。 那年轻人还有属于自己的目的,难道他的目的就是和半鬼族的祭祀有关吗? 不管是什么,用的好的话,对方可能会成为一个有力的帮手。 然而无论沈离怎么找,仍然没有找到打开暗道的开关。 最后她实在没有耐心了,躺在石床上摆烂,期待能像上次一样突然打开让她掉下去。 老天这次却没眷顾她,一夜过去,她都没等到石床突然打开。 沈离都睡了一觉又清醒,自己还是好好的躺在石床上,就是被冻的缩成了一团。 她翻身下床,活动着暖和身子。 旁边还有她的背包,半鬼族将她绑来时,并没有将她的背包收走。 沈离暖和过来后,过来拿出最后一包压缩饼干,掰了一半慢慢吃,想其他人怎么样。 吃到一半,石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这次沈离也摆烂,懒得再把自己绑起来。 于是外面进来的半鬼族姑娘一看沈离非常自由的盘腿坐在石床上吃东西,一双大大的差点眼睛瞪出来。 “你你你……你是怎么解开的?” 沈离看她一眼,吃完手中的饼干了,才拍拍手道:“很难吗?” “……?!” 对面的姑娘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扭头喊外面的人进来把沈离重新绑上。 沈离也由得他们如临大敌般将她绑成个粽子,而后不紧不慢的道:“你是来送饭的吧?你绑了我,我怎么吃?” “你……我……” 姑娘看了看自己拎着的食盒,呆了下。 沈离躺下背对着他们,闭着眼道:“绑就绑吧,反正我也不吃你们带来的食物。你走吧,后面不要再来送了。” 身后一片安静。 几道难以忽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良久,有东西被放到地上的轻响,那姑娘上前来只给她松开手,气鼓鼓的说了句随便你,就带人走了。 沈离没动。 那食物里也不知放了多少药,她是多傻才会吃? 不仅这次没吃,中午和晚上半鬼族的人再来送饭时,沈离也依旧没吃,更不理会半鬼族来的人。 人走后,她就那么瞧着二郎腿躺着,将仅剩的半块饼干吃完,敲敲石床。 如果她无法见到那年轻人,只能对方来见她的话,那过了今晚满三日,就能见到对方了。 前提是那年轻人真的还记得三日之约。 有点悬。 那年轻人也被关着,消息不流通,上哪儿知道她活过三日? 沈离胡思乱想着,又过了一夜。 这一天,是半鬼族的祭祀之日。 沈离看了看腕表,有些待不下去了,思索是直接打出去找三冢主他们,还是以委婉点的方式。 这时,石门再次打开,有脚步声响起。 沈离淡淡说:“别再来送饭了,浪费,我说不吃就是不吃。” 要不趁半鬼族的人来送饭,打晕他们出去吧? “你不吃,是想饿死吗?”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 沈离一顿,看向门口。 这次来送饭的竟然是巴戈。 沈离此时也没有被绑着,半鬼族的捆绑对她来说小菜一碟,绑的再严实,她稍花点心思就能挣开。 此时巴戈看她大咧咧的坐着,也没有意外,显然是手底下人已经提前报过他了。 他抿唇看着沈离,上前几步,将带来的食物放到石床上。语气略生硬的命令道:“你已经饿瘦很多了,再不吃会有问题。吃。” 沈离扫了眼他带来的食物,反问道:“你们往饭菜里下东西,还叫我吃?你觉得我脑门子写着傻子?” 巴戈一噎。 “其实我也还是没有想到的。”沈离看着巴戈,“没有想到你竟然知道饭菜有问题。所以在我决定补偿你们,也不想骗你的时候,你心里无比清楚,你在对我们下手,是吗?” “我……” 巴戈哑然。 在沈离的注视下,他哑声解释道:“那不算对你们下手。你们出现的那么突然,还自称是我们族群的恩人,我只能信你们四分。纵然是恩人,也难保你们现在不对半鬼族下手,所以我只能让人那么做。” “如果你们真动手的话,那起码是个保障。如果你们确实什么都不做,那药就是保证你们能乖乖的离开半鬼族而已。” 沈离:“哦。” “我说的是真的。” 巴戈有点难过,尽管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难过。 他道:“起码我一开始对你们是没有恶意的。你们要离开,我也让你们离开了。是你先骗了我。” “……”沈离皱眉,“我说了,我从来都是为找我师父外公的下落,对你们族群并无想法。我怎么就骗了你们?” “那你为什么要让人去查我们的祭祀?”巴戈冷声问,“难道不是为了掌握我们的秘密,对我们下手吗?” “………” 这人怎么那么倔呢? 沈离很少有这么累的感觉:“我说了不是!我的人去查你们的祭祀,本意是想找找有没有有资历的老人能问当年之事,是阴差阳错查到你们祭祀的。” 巴戈直视着沈离。 片刻,他后退,道;“晚了,我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如今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们……今晚必死无疑。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免得赴死前还要饿肚子。” 沈离:“……” 这种关心大可不必。 她的静默,却叫巴戈有些误会。 巴戈沉默片刻,说:“我给你带来的食物,是没有下过药的,你可以放心吃。你那几个同伴,我也给他们送了。” “你——” 他看了一眼沈离,仿佛是最后一眼般深邃,而后就转过身去。 只留下一句。 “再见。” 沈离看着巴戈逃似的快步走出去,并带上石门,她:“………” 然而不待沈离反应过来,这时身下突然一空! 661.你帮我毁了半鬼族的祭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我操!” 这发生的太突然,沈离委实猝不及防,直接脱口而出一句国粹。 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并且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很快调整好身形,避免在下降的过程磕碰撞伤。 最后在即将要摔出通道时,沈离立即转了下身子。 下一刻,身下再次一空。 沈离没像上次那么狼狈,凌空一翻,翩然落地,再顺势往旁边就地一滚减缓冲力,撞上墙根前稳稳停住。 一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熟悉目光。 缓了几秒,沈离撑地起身,看向面前不远处的年轻人。 对方竟然又是坐在火堆前,她问:“还是烤红薯?” 年轻人微微挑眉:“是啊。” 沈离麻溜过去,在年轻人身边盘腿坐下,镇定的朝对方伸手:“分我个。” 年轻人啧了声,“你上次不是不吃吗?” “……” 那时候鬼知道半鬼族里的东西不能吃啊? 沈离收手,抱臂高冷的坐好:“不分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吃。” 年轻人再次啧了两声:“又没有不给,这不是还没有烤好。难道你想吃生的?那我倒是也不介意现在就分你。” “……还是等会儿吧。”沈离说。 年轻人笑了声,拿手边的棍子拨弄着火堆,说道:“没想到你这次运气还是不错。” 沈离:“?” 年轻人道:“我挖地道弄机关的时候,把我待的那洞室作为源地,同时又想办法串联了一个。每次我打开机关下来,就有另一个地方也打开。不过我没有弄成特定的某个,哪个洞室的机关会打开,全凭运气。” 沈离:“……” 难怪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打开的机关。 沈离奇道:“你为什么不弄成特定的一个?” 年轻人理所当然的道:“那我每次不都只能见同一个人,多无聊?我本来在这儿待的时就够长了,为什么不多找点乐子?” 沈离:“………” 她竟无法反驳。 意识到什么,沈离忽道:“所以你待在这儿的二三十年里,已经见过不少人了?” “是啊。”年轻人毫不避讳的承认,“这一片关的都是外族人,我不知道见过多少。但是,像你这样能见两次的,倒真是头一次。你算是这些年来第二成功叫我印象深刻的人了。” “第一是谁?”沈离问。她已经听他这么说两次了。 年轻人看她,“那是二三十年前了,来自外界的两个人。他们不自量力,惹怒了当时的族长,受了好一番苦。不过他们也跟你一样幸运,后来被人放走了。” 沈离鬼使神差的道:“你知道那么多,那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有两个男……” “难道你现在最该问我的,不是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有没有效吗?”年轻人打断沈离的话说。 沈离一顿,道:“但我更想找到我想要的人的下落。” 年轻人微微一笑:“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你,这二三十年里,所有来过半鬼族的外族人,我都有印象。如果你帮我完成了我的目的,我就可以告诉你想要的下落。” 沈离微眯起眼打量年轻人。 年轻人不慌不忙,拨弄着火势取暖。 最终,沈离压下心中对年轻人的猜测,扯了扯嘴角,难得笑了下,道:“行啊,你说吧,你有什么目的。现在我活过了你说的三天,看来你是觉得我有条件有能力帮你了,是吗?” 年轻人也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慢悠悠的说道:“很简单,我要你,帮我毁了半鬼族今晚的祭祀。” “理由。” “我在找我的一个亲人。” 年轻人开口,眼神无悲无喜,话音却低沉:“如果今晚半鬼族的祭祀成功完成,我就再也找不到我的亲人了。” 沈离想了下,“你要找的亲人是即将被用作祭品的外族人吗?那恐怕你再也见不到了。因为我朋友看到了他们祭祀的祭品,只有一个活人,还快要死了……” “我的亲人,已经死了,就死在二三十年前。”年轻人突然说。 沈离微滞,“那你还找……” 年轻人淡淡说道:“我在找她给我留下的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或许能让我见她最后一眼,见她的……残魂。另外,如果我运气好的话,找到那样东西,如果我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复活她,但是必须需要她的躯体。所以我也要她的人在手。” 沈离闻言,客观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想要见你亲人的残魂,尚有可能实现。不过那么些年过去了,除非你的亲人意念强大,才有可能留下残魂。” 年轻人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他语气微冷道:“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到我说的,毁掉半鬼族今晚的祭祀,就可以了。” 沈离微皱眉。 思忖几秒,她便也道:“做可以,不过我至少也该了解清楚些实情,才好下手,才方便下手吧。” 年轻人直接道:“半鬼族的祭祀就在前任族长的住处进行,地下便关押着那些外来者,戌时开始,子时结束。由于祭祀的特殊性,半鬼族族人并不参与,会老实待在各自的住处自行默礼,以示敬意。因而祭祀中除了参与者,受祀者,便只有以巴戈为首的护卫,大概五十人。” 说罢,他还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卷筒,递给沈离。 “这是半鬼族的各地道简图,上面标注了一条能最快到祭祀之地的路。至于怎么出被关押的洞室,就是你要想的事了。你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也必要和你合作下去。” “………” 说的这么详细,她很难不怀疑这年轻人就是半鬼族的内部人员。 但想不通的是,年轻人要真是半鬼族人,为什么要对于半鬼族那么重要的祭祀下手?巴戈他们可是就因为他们知道了一点有关祭祀的情况,就要杀了他们。 沈离定定看着年轻人,“事实上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年轻人也看着她。 沈离道:“你要找你的亲人,同半鬼族的祭祀,有什么关联?为什么半鬼族的祭祀顺利进行,你就没有办法找到你的亲人了?” 662.你真的见过我师父外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一出,洞室内骤然沉寂。 年轻人看着沈离,幽深漆黑的眸光透着点危险的碎光,令人心悸。 被他那么看着的沈离面色不改,依然淡定。 两方对视,片刻后,是年轻人先开了口。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沈离笑了,“毁掉半鬼族的祭祀,可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我可能就折在那里了。你要我冒这样的险,总得给我个甜头吧。要么先告诉我我想找的人的消息,要么告诉我你的情况。” “两者,我总要先得到一个。不然,你不就如了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话——占尽便宜,还什么都不亏。我这人卖命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怎么办?” 年轻人也笑了,“现在不肯吃亏的不就是你吗?” “是啊。”沈离耸肩,“所以选一个说吧,作为让我安心去毁半鬼族祭祀的交换。” 年轻人深深的看着沈离,“我要是不选呢?你要知道,你们马上就会死在半鬼族的祭祀上了。就算是为了逃生,你们不也得毁了他们的祭祀吗?” “但你既知道这点,也该知道另一件事。” 沈离不紧不慢的开口,“半鬼族的祭祀并不缺我和我的同伴。否则,先前巴戈就不会想要我们走。换句话说,即便我们不出现在祭祀上被他们用,他们的祭品也完全够。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毁了他们的祭祀来逃生?” 她看着年轻人,戏谑而玩味的眸色格外气人。 “我们大可以在不碰他们祭祀的情况下离开。以我和我同伴的本事,这不是很难做到的事情。祭祀为重,半鬼族的人想来也不会追捕我们,而是先完成祭祀。那我们能逃跑的机会就更多了。” “所以对我们来说,毁掉祭祀并非非做不可之事。可对你来说,”她扯了扯嘴角,“——非做不可。” 年轻人的脸色陡沉。 这次轮到沈离心情不错的啧了声,抱臂慢悠悠的看着他,“现在的局面很明朗了,我有选择,你没有选择。来,阁下看着我再说一次,你要不要做我说的选择呢?” 年轻人被气笑了,说道:“知道吗,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敢对我如此明目张胆无礼,还威胁我的人。我记住你了。” 沈离很是谦虚:“过奖。” 年轻人轻哼一声,别过脸去,用手中的棍子拨弄着火堆,淡声问:“你要找什么人?” 看来,是选择前者了。 沈离正色道:“你听说过埃文基人吗?” 年轻人手一顿,接着猛地扭头看向沈离,目光冰冷刺骨:“你是埃文基人?” “当然,”沈离在对方危险骤增的视线中,语调微扬,摊开手道:“——不是。你看我长的像埃文基人吗?再说了,我还是第一次到北方草原来,单看我对这边的陌生,你也该知道我不是。” 年轻人被她这大喘气的话又气了下,没好气的说道:“很难想象,你这小姑娘居然能好生生的活到现在。” 沈离哦了声,“那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太聪明让人喜欢了,很少有人愿意伤害我,也厉害到无人能碰我吧。” 年轻人:“………” 这真是他见过的脸皮最厚的外族人。 “你提埃文基人做什么?”年轻人忍耐的转移话题。 沈离正经起来,道:“我两个亲人,大概就是在二三十年前,总之很多年前的时候,因埃文基人求助的一件事,去往他们的族在。当时在埃文基人族内还出现了人首鹿身的鹿人。” 年轻人一怔,看沈离的目光幽深起来。 “然后呢?” “然后他们为帮埃文基人,深入草原腹地的山脉,过后当真找着了法子。我怀疑,他们就是找到了半鬼族得的法子。你知道这两个人吗?他们有来过半鬼族吗?”沈离问。 年轻人无言的看着沈离,忽的道:“你说的,是不是两个比较年轻的男人,他们自称来自于外族的一个叫特调局的特殊机构?” 沈离顿时坐直:“你说的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时间太久,我忘了。”年轻人淡淡道,“不过我倒还记得,他们一个姓陈,脾气不怎么好,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一个姓沈,还算冷静好说话。他们来后,说正是为埃文基人而来。” “没错了,他们就是我师父陈仲文和我外公沈茂书!”沈离心头一跳,双眼微亮,问道:“他们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年轻人却是似笑非笑的说:“现在能确定,你想要的消息,我知道。我已经给了你这小姑娘甜头尝了,那你是不是该替我做事了?” 沈离一哽。 年轻人为自己重新占领主动地位而心情愉悦起来,“待你做完我要的事,我会全部告诉你。” 沈离:“………” 淦。 事情说一半,吊着别人的好奇心,你真是够了。 沈离深吸一口气,道:“行,我做。希望你不要骗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年轻人挑眉:“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守信。” 沈离勉强信了。 “好了,红薯可以吃了。” 年轻人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两个,戳给沈离一个,道:“吃吧,不够里面还有。多吃点,省得你中午也不敢吃半鬼族给的食物。要是饿的没有力气动弹,还怎么给我做事。” 沈离伸出去去拿的手微顿,微妙的看了眼年轻人。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用袖子隔手拿起来,一点点专心的剥皮吹凉吃。 年轻人看向她,忽的说:“你和当年那两个人很像。” 沈离头抬都不抬的说:“他们是养大我的人,我当然像他们。” “所以这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年轻人似乎有些感叹,“当年他们帮了我,让我印象深刻。可我的事情并没有做完,我还在一直等待着时机。没想到现在当我终于开始做了,又出现了帮我的人,却竟然是他们的后辈。” 沈离诧异看他:“我师父外公帮了你,你亲眼见过他们?” “是啊。” “……所以你的实际年龄,真的是很大了?我该怎么叫你,老爷爷吗?不,你看着年轻,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叫老人妖比较贴切。” “…………” 年轻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离:“小姑娘,我保证,你再多嘴一句,将不会再见到任何红薯。” 663.拿捏她?不可能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很气人的啧了声,听得年轻人直接扭过头去,省得忍不住气性。 而沈离也没有跟年轻人客气,足足吃了他三个红薯,还将剩下的三个都扒拉到自己面前了。 其中就有一个,是年轻人将将剥好皮的。 沈离在他准备送入口前,一把捞了过来。 年轻人滞了滞,不可思议的看向她,发出衷心的一问:“你的胃是无底洞吗?这么多,你吃的完?” 沈离:“吃不完,我已经饱了。”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年轻人指指自己还空着的肚子暗示,他还没吃呢! 沈离把红薯包好塞兜里,说:“我吃饱了,我同伴还没有。半鬼族的人会在饭菜里下药,他们这两天都不会吃任何东西的。他们不吃就饿的浑身无力,没办法和我一起行动,一起了也会拖累我。” 放完后,沈离抬头看向年轻人。 “你觉得,就我一个人,能够搞得定半鬼族的祭祀吗?” “反正你不可能只有这么点红薯,饿的话自己回去再烤点吧,这几个就当你赞助今晚的行动了。” 年轻人:“………” 可恶,竟没有理由反驳。 年轻人抹了抹脸,服气的摆手:“赶紧走赶紧走,你真是老天爷派来气我的。” 沈离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也该走了,再晚下去的话半鬼族的人来查看就会发现她不在。 沈离便麻溜起身过去,爬进来的洞中。 不过走之前,沈离还是停下,回头微笑着开口:“阁下。” “什么?” 年轻人没好气的回头看向沈离。 待看见她面上的笑容,怔了一下。 沈离目前的那张脸不算多么的漂亮,可却有一种说不出和气质和魅力,笑起来令人有点移不开眼。 年轻人想,大概是沈离长了双极漂亮的眼睛,又黑又亮,淡定而从容。 然而年轻人的这点惊艳迅速被打的烟消云散。 只听沈离道——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其实吧,没有选择的人不止是你,也有我呢。因为今晚不管如何,我都要打断半鬼族的祭祀。即使没有你告诉我师父外公的消息,我也会做的。” “……??” 年轻人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不然怎么听到—— 沈离不紧不慢的,说了最后一句话:“左右都是要做那件事,我还以为不会有意外收获了,没想到你真给我了。你以后说起自己的优点,可以加一条善良了。” “………” “???” “沈离!!!” 年轻人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接撑地起身,要冲过去算账。 可惜沈离人已经迅速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年轻人的视线里。 到底,年轻人没有追上去,气极反笑的踢了下墙,磨着牙道:“你和那两人像个屁!当年他们可不会这么坑我,比你真诚多了!” …… 另一边。 沈离心情愉快的回了洞室。 将石床关上后,沈离盘腿坐着,轻轻哼了声。 拿捏她? 不可能的事。 再多练二三十年都不可能。 沈离想起红薯,从兜里拿出来放一边,开始思考怎么和三冢主他们联系。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想来想去,沈离想起来一开始三冢主用以联系十一冢门人的那个术法。 那是十一冢独创门人间联系的,需要用血来建立联系。 她现在没有,没发用。 但如果她研究下那术法的原理,改一改它的术理,应该可以联系的到商长吧?三冢主现在又会劈开时空裂缝,可以以此去告诉黎湘英三人。虽时空跳跃损耗精力,但按照当时她所见那术法的术盘术用看,如果距离够近的话,损耗不大。 等等,她完全可以在联系三冢主后,让他把那个术法指点教给她,然后她自己去通知黎湘英三人。 对,就这么办。 沈离坐好,闭眼回忆十一冢的术法,开始尝试改进。 某种意义上讲,沈离确实是玄术上的天才,没个把小时,她就发现了一种可行的法子,只是比较冒险。 但现在这情况,冒不冒险的,都无所谓了。 沈离当即开始施术。 …… 与此同时。 远处某一间洞室里,三冢主正在那间的石床上打坐静憩。 从进来开始,三冢主就一直如此。 可能是半鬼族也明白他的厉害-程度,时不时就会派人来看他如何,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 事实上他们多虑了,三冢主什么都不会做,他只是在等,等沈离忍不下去想离开。 如果沈离不想待下去了,一定会闹出些动静提醒他。 然而三冢主万万没想到,他只猜对了一半。 沈离确实来提醒他了,却不是他想的那种方式。 “……三冢主?” 脑海里突然响起道女声,三冢主瞬间睁眼。 “沈……沈离?”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什么人,外面也一如既往的寂静,没有半鬼族的人来,谁都没来。 那他怎么会听到沈离的声音? “三冢主,别找了,我是在用你上次和门人联系的方法联系你。”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听着隐隐沉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痛楚。 三冢主微怔,随即脸色顿变。 “你没有以心血结契,是怎么用这术法的?” “我改了改。” “胡闹!” 三冢主心头一跳,平淡的声音第一次染上怒意。 “十一冢的术法何其精深,你乱改会遭反噬的!”听着沈离不似以往稳的话音,三冢主咬牙道:“你想走,直接打开石门走就是,那石门拦得住你吗?就算有人,我也会很快听到动静过去寻你,你何至如此冒险!” “不,我不是要走。”沈离道:“我要阻止半鬼族的祭祀。思来想去,我觉得在他们的祭祀仪式上动手比较妥当,所以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能被他们察觉异常防备。不然他们要是有了准备,就很难成功了。” 三冢主拧眉,沉声道:“我知道了,你现在切断这个联系传声,抓紧时间休息。晚上你不用动手,我来。” “现在还不行,还有个事。”沈离说,“三冢主,你前几天用的那个劈开时空裂缝的术法,我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你。” 664.还有这等意外之喜?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三冢主一怔,不解的问道:“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沈离正要回答时,忽的一顿,再开口转成:“想学会,如果在祭祀上出了什么意外,我自己也能劈开裂缝跑。” 三冢主皱眉。 那个术法太高深了,他第一次用都尚且受伤,沈离只会受损伤更大。 然而三冢主也明白,在保命面前,受点伤远算不得什么。 到时候祭祀一被打断,半鬼族人必定大怒,会不惜余力的对他们下手。他可以留下年断后,给沈离争取时间离开。可他难保万无一失,加上另外三个人不是受伤就是老弱,沈离带他们走也很难逃走多远。 如果学会了这个时空裂缝的术法,可以让他们多几分生机,沈离的安全性更大。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沈离学了对她利大于弊。 三冢主便道:“什么不懂,你说。” 沈离抓紧时间赶紧问。 三冢主也很耐心的给她解答,说的事无不细,想起什么比较要紧的地方,也一一告诉她。 直至没再听到沈离声音了,他问:“还有何不懂?” 沈离依旧没声儿,过了会儿才道:“没有了。” 三冢主就道:“那你快去歇息。黎湘英三人,我去告诉他们阻止祭祀这件事。” “不用!”沈离立即拒绝,语气尽量如常:“巴戈来找过我,我可以借口他去见黎湘英三人。三冢主你来的话,无非像我这样动用术法吧,没必要。你好好保存实力,留待晚上。” 理智告诉三冢主,沈离说得对。 但三冢主还是沉了脸,问:“巴戈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就问我为什么要打听祭祀。好了先不说了,我去休息了。”沈离徐迅速结束话题,切断了联系。 三冢主叫沈离,得到的是良久的静寂无声。 人真的走了。 想到沈离最后的话,三冢主抿了抿唇,闭上双眼。 …… 另一边。 才切断联系,沈离张口就吐出了一大口血,脑袋里钝痛无比。 她抱着脑袋倒在石床上缓息,待好些了,立即抓紧时间施用术法,回想着黎湘英三人被关押的洞室离她这儿的距离。 她先找的是离的最近的徐陵。 第一次施用,沈离没有成功。 第二次也没有。 直到第三次,沈离总算成功了,但只劈出一小道裂缝,看到另一头的洞室里,徐陵就地坐着直叹气。 “徐陵!”沈离叫他。 冷不防听到声音的徐陵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沈小姐,您您您……” 沈离把红薯隔空丢给他。 “这个可以吃,你填填肚子。”她说完就立即说起晚上的事,三言两语道完,没管徐陵有多懵逼、回不过神,立刻合上裂缝。 休息片刻,沈离再尝试找黎湘英。 这次沈离只用了两次就成功了。 而见到她的黎湘英跟徐陵一样吃惊,还因为太过恍惚,以为自己太久没吃东西给饿出幻觉了。 沈离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把红薯扔给她,叮嘱完晚上的事,便合上了裂缝。 最后,沈离去找李老。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沈离一次就成功打开裂缝看到李老了,屁出去的裂缝也比前两次都大。 李老不愧是历经大风大浪的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沈离仅震惊的片刻,几镇定下来,认真的听沈离嘱咐的话。 沈离说完也把红薯给对方后,合上裂缝,再次吐了口血,倒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闭眼休息缓解体内的痛苦。 好巧不巧的是,半鬼族的人在这个时候来了。 由于沈离前几次怎么都不吃饭,半鬼族的人也来了脾气,不想送了,就迟迟没来。 然而想到早上巴戈亲自来找沈离的事,那几个半鬼族的人到底是怂,还是来送饭了,准备耐着性子最后劝沈离一次。 结果一打开门看到沈离瘫倒在石床上,一副进气少出气多,并且床边地上还有血的样子,他们惊呆了。 沈离有气无力的转头看他们一眼,想说什么,又咳出口血。 她遂摆烂,艰难的转了个身背对他们。 “……不好了!这个外租女子寻死了!” 那几人慌了。 “巴戈大人说过,在祭祀前,不可以让她死!” “早上巴戈大人还来过,瞧着很重视她!” “近来族内还有传闻,说她与巴戈大人有……” 面面相觑,几人齐齐往外跑去,边跑边喊着快去通知巴戈大人。 躺着的沈离惊讶回头:“还有见到巴戈这种好事?” 要是巴戈来了,以三冢主的耳力,三冢主肯定听得到,暂时就不会知道她骗他了。 她还能在祭祀前套套巴戈的话,确定那年轻人告诉她的信息是不是对的,更有利于晚上的行动。 于是沈离又躺了回去,作出一副更加虚弱的样子。 当巴戈终于在族人的带领下郭过来时,沈离缓和的其实差不多不疼了,但她脸色还是挺苍白的样子,气息奄奄的模样看上去非常真实。 一进洞室看到的巴戈顿时脸色微变。 “沈离!” 他情急之下叫出沈离的名字,脚步到石床前,看到刺眼的血迹。 这令巴戈无措起来:“你真的要寻死?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多活几个小时,想要什么的话告诉门口的人,我吩咐过他们不要拒绝你的!” 将要开口的沈离:“………” 让别人多活几个小时,你觉得你这是很善良吗? 沈离看巴戈一眼,就闭上双眼,淡淡说道:“你既然都要我死,早死晚死有区别吗?” “我……” 巴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片刻,他猛地转身叫外面的人进来,吩咐他们去拿药来。 “我不会吃的,谁知道你要给我喂的是什么药,会不会一吃下去就直接咽气。”沈离别过脸去说。 巴戈心口一颤,回头看向她,道:“我也只是在最开始应了手底下人给你们下药那一次,骗了你那一次而已。其他时候,我没有骗过你任何事情!我不会给你喂毒药。” 沈离睁眼看向他,“我不信。” “你……” 巴戈肉眼可见的流露出难过。 话音一转,沈离道:“除非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告诉我,我才相信你没有骗过我。” 巴戈:“什么?” 沈离道:“我想死个明白。” 巴戈抿唇。 沈离继续道:“你们晚上预备怎么弄死我?是放干我和我同伴的血,还是把我们大卸八块?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吧。” 665.半鬼族祭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巴戈被问的怔住。 沈离说的随意,也平淡,仿佛是早就接受了自己注定死的结局,只是闲聊般的问一问他罢了。 巴戈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回答的话突然就堵在了喉咙里,令他说不出来。 他没有言语,静静看着他的沈离也不意外,早有预料般转过了头去,不愿再看他的样子。 巴戈心底一紧,脱口而出:“祭祀需要你们的血,以及你们的魂体。但你放心吧,他们……会下手干脆利落些,不会让你们太痛苦的。” “那要是他们下手不干脆也不利落呢?半鬼族一向排外,如果他们存了心要折磨我们,看我们一点点痛苦而死,你是要让备用的第二人上去动手?”沈离平静的说。 巴戈唇线紧抿,道:“不。负责祭祀的有三个人,他们都是老手了,会让你们……尽快去的。不会故意折磨你们。” 沈离哦了声。 这时,去拿药的人回来了。 巴戈接过来,想要递给沈离,却见沈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脚步微顿,最终只将药放在了石床边缘,低沉的说道:“现在你可以信我了。服下吧,你会好受点。等你死后,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我会安葬你的。” 说罢,巴戈转身。 沈离很快听到了脚步声离去,石门关上的声音。 她撑着床面坐起身来,看着床边的药,是几枚药丸。 她不能赌这药的真假,也不能完全相信巴戈。 不能吃。 沈离便将药收了起来,打坐调息恢复。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傍晚时候,半鬼族的人又来送了次饭。 见沈离依旧没动,这次他们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洞室里又落得安静。 沈离看着腕表数时间。 戌时开始,既八点整。那半鬼族应该会提前些时间把他们带过去做准备。从这里与祭祀之地的距离,最快也得疾行二十分钟,加上其他的准备,最晚七点半前,半鬼族的人就来了。 还有一个小时。 沈离在脑海里默默过着晚上见机行事的计划,也分神想着底下的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沈离已经隐隐有个猜测了,只是还不能肯定。没关系,过了祭祀,就能验证她的猜测了。 时间一晃而过,已经七点多了。 还没到沈离预计的时间,洞室石门就被人打开,有半鬼族的人进来。 “该上路了。” 那人语气冷,态度倒还算客气,随即挥手叫身后的人上前去绑住沈离。 沈离挺配合的由他们举动,在他们警惕的目光下,老实的随他们离开。 出去后没走多久,沈离便看到了三冢主等人,他们也已经被绑起来押好,在等汇合。 有沈离提前的嘱咐,四人都不是很意外,黎湘英和徐陵也已经从先前的懵逼中回过神来了。 唯有三冢主,担心的看着沈离,见她瞧着还算不错,脸色也不怎么发白,才稍微放了点心。 黎湘英本来想上前和沈离说点话的,半鬼族的人没给她机会,催促着他们快走。 推搡催动中,五人逐渐走到了一起。 三冢主离沈离最近,立即低声问她:“可恢复了?” 沈离颔首,示意他不必担心。 三冢主严肃的看她,“下次不要那么冒险。” 周围半鬼族的人以为三冢主也因下午的动静知道了出何事,在说沈离寻死的事,便没有理会。 沈离唔了声:“好。” 后面的黎湘英也赶紧上前,意有所指的问:“当真?” 沈离淡定的点头。 黎湘英落后几步,与徐陵并肩,同他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李老'走在最后面,决定等会儿躲得严实点,免得拖他们的后腿。 走着走着,注意着周边的沈离很快确定,今晚的半鬼族气氛格外凝重压抑,是真如那年轻人说的寂静,一个族人都没有看到,鸦雀无声。 一直到前任行主的住处外,沈离才算是看到了人。 守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为首的赫然是巴戈,他沉着脸在跟几个人嘱咐什么事情,看对方的反应显然很重要。 带沈离五人来的人叫他们在原地老实站着,等巴戈说完后才上前禀告。 巴戈回身,目光自沈离五人身上扫过,触到沈离时停了几秒。 下一刻,三冢主往前走了一步,挡住巴戈看沈离的目光。 巴戈看三冢主片刻,移开目光,继续嘱咐身边的人。 沈离不介意有三冢主挡着,因为这样她能更好的观察四周的守卫布局。 不止她,黎湘英和徐陵也在悄悄的观察。 没多久,巴戈过来了,叫上几个人押着沈离五人跟他进去。但话出口没一会儿,他又犹豫的改成不必动手,然后就转身往洞室入口出去。 周边半鬼族人面面相觑,隐晦的目光投向沈离。 沈离被他们看的莫名。 黎湘英在后面悄悄和徐陵嘀咕,“你觉不觉得,那巴戈对沈离的态度好像很不一样?” “啊?”徐陵震惊,看了看前面的巴戈,发自内心的说:“沈小姐好,别人喜欢她是正常的。不过现在我有点同情傅三爷。” “我也是。”黎湘英赞同的点头。 他们一说话那话,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低了几个度。 沈离直接回头:“闭嘴,不要乱说话。” 三冢主也死亡凝视着他们二人。 两人:“?好的!” 李老在后面摇摇头。 黎湘英和徐陵却已经闭嘴晚了,周围的半鬼族人都有意无意震惊的打量沈离。 沈离更是注意到,前面的巴戈后背都僵了。 沈离:“………” 算了,她忍。 等阻止了祭祀,半鬼族人的注意力就不在她身上了。 一行人进入了洞室。 里面的布置就如黎湘英先前描述的一样,不过中间位置的巨大木头十字架上盖上了黑布遮挡,周围有数不清的丰盛供品,还有一圈外族人。 那些外族人基本上都死了。可能死的时间还不长,身体没有完全僵化,被紧绑着摆成了双膝跪地、垂着脑袋的姿势,面朝着中间黑布下的东西。在那些外族人的面前,都还有个木桶,不知道用作何用。 也有三名身穿诡异衣袍,戴着青鬼獠牙面具的鹿人在木架子前,他们手中各拿着把锋利又闪着寒光的刀,冷冰冰的注视着那些外族人。 666.外族女子,你要从一而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看到这一幕,沈离皱起了眉。 她知道半鬼族排外,可是她没有想到,半鬼族会排斥到这种程度,视人命无物,如此对待那些外族人。 沈离还注意到,其中有五个分散开的空位。 应是留给他们的。 巴戈在这时停下了。 那三个主持祭祀的人看过来,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沈离五人身上,一一扫过,打量猎物般的视线令黎湘英、徐陵和李老都很不适的退后一步。 “确定要用他们了?” 中间的那个人上前,声音略显沙哑。 巴戈回头看了看沈离几人,再转向那三人,道:“是他们。正好,有活人成为祭品参与其中……成功的概率应当会……大一些吧。” 先前说话的那人就点头道:“好,让他们过去。” 巴戈挥了下手。 跟着进来的四名半鬼族人应声上前,推他们去各自的位置。 而巴戈亲自到了沈离面前,朝她伸出手去,只是那手在要碰到沈离时滞了下,似乎有些犹豫。却也只是须臾,他就坚定的抓住沈离的胳膊,拽着她往一个空位走去。 其他人,特别是三冢主,见沈离顺着跟去了,也老实配合的过去。 不过三冢主多看了几眼拽着沈离的巴戈,眸光微冷。 沈离本人就很配合,不用巴戈拽着,她也走的很快。 她也感觉得到,巴戈用的力道并不大,怕伤到她似的,属于她一挣就能挣开的那种,正如先前他握着她的手,认真的教她刺自己时。 “那些外族人,都是你们杀的吗?”沈离突然开口,声音压的低,控制在仅她和巴戈能听到的程度。 巴戈脚步一顿,没有回答。 走到那空位后,他停下看沈离。 沈离没有动。 巴戈大手往上,落在沈离的肩膀上,用了点力,直接按着沈离跪下。 沈离迟疑了下,想到曾经半鬼族在封印之地后有的后果和下场,最后当真也跪下了,单膝落地。 其他人见她跪下了,才跟着跪下。 那三人见此,一人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串兽牙骨头装饰做成的铃铛,另一人走向了旁边墙壁要做什么。 但余光一瞥,他们又都停了下来。 他们看到另外四个半鬼族人退下了,巴戈却还没有走。 他的手仍然落在沈离的肩膀上,好一会儿忽的俯下上半身,温热的气息逼近沈离耳畔,开口嗓音又冷又沉。 “我们没有主动杀过任何外族人。” “这些外族人,是他们自己找过来,要么口口声声称我们族中有宝贝想要夺走,要么见我们是兽人而想杀我们,要么……要向外界曝光我们半鬼族的所在,连这样的地方都不让我们待,说我们这样的人不能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沈离一怔。 扫了眼周围那些死气沉沉,形容可怖的外族人,她陷入了沉默。 是她不对。 对此,她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替谁评判什么。 有的时候,当一种人太过与众不同,便会成为他人所难以容忍的眼中钉。两相对峙伤害,不死不休,陷入闭环。 “你在同情那些外族人,是吗?”巴戈倏然质问。 沈离刚要摇头,巴戈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摸上她的脸颊,用了点力转过她的脑袋,下一秒她与他面面相对。 但因巴戈是俯着身子看她的,在她之上,无法平视,巴戈的手便游走到她的下颔,捏着她的下巴逼她微微仰头,对上他的目光。 看到这一幕,对面的三冢主险些没有忍住起身。 那主持祭祀的三个人和李老都很错愕。 黎湘英和徐陵瞪圆了双眼。 “你不能同情他们。” 巴戈盯着沈离的双眼,她的眼中倒映出了微怒而尽力克制的自己。 他微微咬牙:“外族女子,你要从一而终。既然选择了我们族群,就要一直站在我们这边。这样……我就会记得你一辈子,再也不能忘掉你了。” 再往下说时,他话音陡然变低。 “等我们族中的事情完成了,我……我会去下面找你的。” “到时,我会履行我对你的补偿——教会你杀我。” “我不骗你。” 沈离才皱起的眉被他这话弄的凝住,她微愣,诧异的看着巴戈。 巴戈深深的看她一眼,松开手直起身子后退,转头对那三人道:“可以开始了。” 话落,他转身,一步步往洞室外走去。 呆在那边的四个鹿人回神,跟着退到外面,一步三回头的瞄着沈离。 洞室内,更是鸦雀无声,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几个大活人都呆愣愣的看着沈离,三冢主眉头紧皱。 而那三个主持的鹿人耳力出众,三冢主黎湘英四人未必听得见巴戈最后对沈离说了什么,他们却听得清清楚楚! 当下,他们看沈离的目光十分难以置信。 沈离本人比他们还一头雾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巴戈方才那番话,是在对她承诺,给她陪葬的意思吗? ……可哪儿有承诺教人杀自己的?? 应当是她想多了,巴戈纯碎是不高兴自己恨着的外族人会被人同情。 沈离就看向那三个半鬼族人,道:“你们还不开始吗?” “啊开始开始……” 那三人下意识的应声,估算了下时间,立即各自去做自己负责的事情,只是还忍不住看沈离,目光中充满难以接受的衡量和痛心疾首。 对面的黎湘英三人也回神,彼此交换着眼神交流。 沈离没再想什么,注意力被那三人的举动吸引。 一人走到墙边,按下了上面某处机关,下一刻那中间十字架的上方石层土面忽然有一块松动,往一边轰然闷响中挪开,竟是露出了地上之景! 只见那昏沉的天际罕见的乌云尽散,星辰繁密,却有七颗最为明亮的星星极其惹眼。它们围绕着同样罕见难得的半轮弯月,快要连成一个半圆的弧度。 剩下的两人,一人手持所要用的器物,另一人上前,掀开了中间的黑布。 定睛一看,黎湘英、徐陵和李老霎时都没忍住惊呼出声。 沈离和三冢主脸色微沉。 只见那十字架上绑着两个人。 一个是一行将朽木,鬓发斑白又昏迷不醒的老人,呈兽人形态;另一个也是个兽人,身体却很小,明显是个孩子,却已是可怖的森森白骨! 667.你们必须停下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先前黎湘英和徐陵都说,那具幼童白骨只有身子,没有头颅。 沈离猜想头颅大概就是巴戈住处的那个。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个头颅出现在了这里,被放在那白骨的上方,组成一具完整的尸首。 上方那打开的洞口映照下来了清冷沉寂的月色与星光,落在地上那两人身上,使得他们看上去非常惨白,说不出诡谲阴森。 沈离更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阴灵气息。 这令她很不适,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而那三名半鬼族人走回到原处,近乎于虔诚的望着地上的人,眼中竟是出现了一丝狂喜。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朝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中间的那人开始摇动自己手中的法器。 “叮——” 几道脆声响起。 那三人顿时一滞,分别猛地看向了两边声音出现的地方,这令黎湘英三人也愣了下,跟着看去。 原来响的不是那半鬼族人的器物,他们的器物压根无声,取而代之响起来的是三冢主腕骨上带着的黑色玉质铃铛,以及沈离耳朵上戴着的那只。 洞室内的气氛骤然不对味起来,三冢主和沈离的铃铛还在不但响着,且变的有些急促,像是在提醒这里的人即将发生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三冢主看了眼手上的位置,拧了下眉。 沈离也心头一跳,脸色变了变。 有异物要出现时,三冢主的铃铛才会响,可半鬼族的祭祀怎么会出现异物? 兽人……返老还童……异物…… 难道他们用的秘法是——?!! “你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沈离猛然起身看向他们,“你们所为逆天道,再继续下去,会给你们整个种族带来严重危机!” 黎湘英三人听的一懵,疑惑的面面相觑。 三冢主作为玄师,还是十一冢见多识广的玄师,也同一时间想到了。他看着那三人道:“你们现在停下还有挽回的机会。” 那三人被沈离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喝声惊的心头一跳,呆了下,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沉怒。 “闭嘴,与你们无关!” “我们半鬼族的大事,事成后又能带来怎样的福祉,岂是你们这群无知的外族人所能懂的!”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今日过后,我半鬼族将再无忧,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中间的那人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人会意,分别到三冢主和沈离面前,拿刀割下衣袍的一角硬塞进他们的口中堵住。 沈离还被半鬼族人狠狠踹了下小腿,疼得她失力跪了回去。 “喂喂喂!”黎湘英见此赶紧开口,“她可是很厉害的玄师!她觉得不对劲的,那是一定不能做的,你们听听她的吧,别坚持啊!” “就是就是,又不害你们,你们听听劝啊!” 徐陵连忙附和。 但那三人根本不听,直接过去也堵住了他们的嘴,顺便也把李老也堵上了。 做完回到原处,他们朝在原地的那人点点头,表示继续。 中间的那人继续摇晃着手中的器物,周边两人划破自己的手,上前任血迹滴落在地上那具白骨上,三个人同时念念有词。 这时出现了很奇异的一幕。 那白骨上的心脏位置亮起了刺眼的红光,却有黑雾萦绕,与上方倒映下来的夜光交相辉映,黑气越来越大,几乎要笼罩住整具白骨,蔓延向旁边的老人! 同时,这洞室里也骤然出现了无比浓烈的阴灵之气,令整个洞室都陷入窒息般的冰冷。 黎湘英、徐陵和李老三人最先没受住,被影响的眼前一黑,浑身发起抖。 而那半鬼族的三人还在继续默念着咒术,明明是极轻的声音,在这一刻却似乎被无限放大,刺耳尖锐,争先恐后的钻入几人的耳中,令他们头痛欲裂! 中间的那人则停了下来,上前将自己手中的器物放在白骨的心脏处,还走到旁边老人身边,拿刀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道。 周围人这才发现,那老人身下有一个巨大的凹槽,只是被老人衣物遮挡,这洞室里昏暗,先前才没有看出。而老人的血流了进去。 如果将用血将凹槽填满,只怕老人整个人都浸在了血中。 几人尚疑惑老人哪儿有那么多血时,半鬼族的人给了他们答案。 还在原地的另外两人看到那人的动作,举起手边的刀各自就近走到外族人前,将外族人的身子压下去,按低脑袋到跟前的木桶前,再往他们的脖颈动脉处狠狠一划,暗红色的血迹喷出! 随着血腥味的出现,洞室里的阴灵气息几乎浓烈到一个新的峰值。 沈离注意到那白骨上方的黑气渐渐笼聚出一个人形。 她不知道其他人现在与她的感受是否一样,但她的魂体上突然出现刺骨的冰凉,感觉到令她窒息的死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坠入深渊,而且也出现了一股莫名吸力,在隐隐将她的魂体分裂开吸向那黑气中! 魂体上的痛感,是直接作用在大脑神经中的。 沈离愈发的头痛欲裂! 她立即闭眼,默念了一段咒法,再睁眼时,眼中划过一丝金光,眼前之景也随之改变。 只见那已经被半鬼族放血的几个死人,他们的残魂被硬生生的拽出体外,融入了那团黑气当中! 几乎是魂灵离体的瞬间,他们登时生机了无,周身笼罩着灰扑扑的浓重死气,更壮大了那黑雾! 沈离忍着刺痛再看向那黑雾,其中果然隐藏着一个孩童模样的魂形。 可不知为何,那魂形并没有生机气息。 就算是再破碎的残魂,哪怕是意识,都该蕴含着一丝生息,才能牵引这些阴灵。 她没有感觉到生气,就说明那魂形……只是黑雾阴灵凝聚出的障眼法,这里并不存在着真正可以受祭祀满足脑瓜子愿望的死灵异物! 但三冢主的铃铛在响着…… 难道是那些阴灵之气在借由人血生息,以及旁边老人的特殊魂体,催生出另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异物?! 沈离不知道半鬼族做这些的目的是不是要造出新的异物,但她明白一点,这样祭造出的异物是不会有人性的,只会嗜杀屠戮! 一旦成型,鬼族出事的可能性就成了百分百,他们绝无可能活下来! 眼见那三人还在继续割喉放血,沈离立即挣扎解开绑她的绳索,唔呜出声提醒三冢主等人,尽力把口中被塞得紧紧的布吐出去好叫他们。 好在没等她吐出布,三冢主他们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登时也开始挣扎解绑。 668.血祭魂体秘法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五人的举动很快引起了那三人的注意力。 他们立即过来想要制止几人,还扬起了手中的刀,看着是要先解决沈离几人的意思。 其中一人先靠近了最近的沈离。 沈离魂体上的剧痛越来越明显,深知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分钟,她的魂体就会被那些阴灵黑雾给洗进去。 死掉的那些人没有反抗能力,都只能任人宰割,残魂早就被吸走了。 黎湘英、徐陵和李老三人的情况也非常糟,尤其是年迈的李老,他已经有昏迷迹象,几乎站不起来。 沈离比他们的情况要好,还能自如的行动。一方面是因为她的魂体经历过死亡,早就变的比常人强大,另一方面是三冢主的铃铛在她身上,帮她抵挡了一部分的阴气影响。 这令沈离还算有力气活动,在半鬼族人靠近时唰的起身,一方面继续挣扎解开绑住手的绳子,另一方面直接抬脚踹上去。 对方一惊,迅速后退避开。 但他没想到的是,沈离那一脚也没有想要揣踹上他,顺势一个箭步上前,侧身一旋转到了对方身侧,屈膝用力顶向对方,在对方措手不及再要躲避时,才改成一脚猛地踹上去。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这鹿人踹飞出去,撞上不远处的石墙。 这时,沈离也挣开了绳子,立即用手把塞得严严实实的布拽出来,回过身去。 对面,三冢主反应也很快,三两下挣断绳索,将靠近的鹿人逼退出祭祀的范围,就直奔旁边的黎湘英三人。 他们三人不敌阴灵的影响,已经痛苦的倒在地上,必须尽快救治。 剩下的那鹿人见状,愤怒的攻向三冢主,但被赶过来的沈离拦下。 沈离挡着那鹿人,甩下一句话:“我解决他。三冢主,用你的铃铛,它起效最快!” 说罢就与那鹿人缠斗成一处。 三冢主也没废话,迅速拽下自己的铃铛,并指掐诀唤醒,塞入黎湘英三人怀中。 铃铛上迸发出强光包围住他们,三人瞧着好受了不少。 三冢主一并施术稳住他们即将溃散的魂体。 “小心,他要偷袭!” 将将转醒的黎湘英才睁眼看到三冢主在救她,余光一瞥,又注意到后面有一鹿人持刀刺来。 她条件反射的拽了下三冢主的手,借力撑地起身,一记后踢踢开那人持刀的手,自己踉跄了数步,被三冢主扶了下才站稳。 打眼一扫,黎湘英大概明白目前的情况了,咬了下舌尖清醒,直接迎上那又攻来的鹿人 而被沈离踹飞的那个大怒着也冲过来。 三冢主正要动手,见沈离及时拦下人,自己绊住两个鹿人的脚步,便继续去救徐陵和李老。 他动作很快,徐陵也很快转醒。 三冢主言简意赅的给徐陵解释了下情况要他注意,便转身直奔那中间的老人与白骨。 中间的阴灵之气已经浓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凝聚的同时也带起阵阵裂缝,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子一般,也逼得人后退。 三冢主咬牙顶着威压气息靠近,立即抬手结印成术,准备解决这个马上要成型的大麻烦。 那边徐陵反应了下,赶紧把还没醒的李老拖到一边,找隐秘的角落藏住李老。 “让李老去地下!” 黎湘英注意到,朝他大喊:“就在你左边那个桌子上的牌位,它就是机关,往右转三圈能打开通道!下面没有活口,把李老弄下去躲着!” “好!” 徐陵连忙照做。 不占优势落于下风的三个鹿人看到这里,气的大骂:“你们找死!” 又见三冢主在对他们辛苦做下的成果出手,他们脸色一变。 “住手!你快住手!” 他们再顾不得任何,没心思和沈离黎湘英缠斗下去,拼着受伤不管不顾的也要去阻止三冢主。 但有沈离和黎湘英的阻拦,他们一时很难靠近。 情急之下,和沈离缠斗的一人果然转身,要去叫外面的人支援。 沈离想拦下,却被另一人给拦住。 黎湘英也没法脱身。 眼睁睁的看到那鹿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门边,打开石门大声吼叫外面守着的人员。 不过短短几秒,巴戈等人就出现在了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况瞳孔微缩。 他们立马就要进来阻止。 黎湘英骂了句我靠,硬着头皮上。 沈离转头看了看在竭力压下阴灵黑雾源头的三冢主。 这个情况无疑非常棘手,沈离仿佛看到三冢主冷汗直流,做的有些艰难。 毫无疑问,三冢主这个时候不能分心,否则功亏一篑不说,还会受反噬。 沈离登时狠狠两脚踹断面前鹿人的腿,令其重重摔倒在地,瞬息间夺了对方的断刀,抓住他的头发将人拖到跟前。 刀刃抵上对方的喉咙。 “都给我住手!” “谁再上前一步,我杀了他!” 她厉声大喝,在这狂风呼啸的洞室格外清晰,震的众人竟然真的滞住。 黎湘英赶紧退到沈离身边,紧攥着手中也夺过来的断刀。 这时从地下爬出来的徐陵见状,也连忙过去。 三人就隔在三冢主与巴戈等人之间! 巴戈脸色微变,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离:“你怎……你敢?!” 被挟持的鹿人怒道:“巴戈大人,不必管我!祭祀,两个人就能完成,您快杀了这几……” “你个没脑子的糟心玩意儿他妈给老娘闭嘴吧!” 黎湘英一巴掌呼上他的脑袋,暴力闭他的麦。 沈离没有管,想法拖延时间给三冢主。 她望着巴戈,在巴戈真的有所动作前迅速说道:“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了!” “古籍中记载有一种血祭魂体的秘法,足需要七七四十九人!一开始先以这些人的血液喂养宿主,可使宿主浸染阴气,易受侵蚀!待足数日过去,寻一阴月阴日阴时,配合七星绕月,地磁阴极之际,就可以血祭魂体,将现有怨念强大的死灵练成乖顺听话的祭灵,实现祭者所愿!” 巴戈猛地停住。 沈离盯着他,“这秘法确实也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可以逆转阴阳,配合惨死之人的怨念,加以特殊术法,就可以逆转一个人的命数。如果想要人回转青春到少年时,理论上也有成功的一分可能。”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族就是利用这个法子冒险,让族中半数老死之人变的年轻!” 669.你们根本不会成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随着沈离那一番话说出,对面包括巴戈在内的一众人脸色又变了几分。 黎湘英和徐陵愕然看向沈离,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秘法。 “但是——!” 然而沈离再开口,话音变的非常沉重。 “这种秘法初时被创出来,是用在死人身上的!” “如果用在活人身上,成功率也仅一成,便是成了,被祭法的人也将轻则失智发疯,重则伤至痛苦一生!” 她看着对面的巴戈,对方在听到她这话后想起什么似的,神色陡青,极为难看。 “如今你们族中有成功返老还童的老人吗?便是有,又能有几个真的好生生存活下来了?即使有好生生存活下来的,也必定有后遗症,只是半成的瑕疵品,不可能真的活过二十年!” “巴戈,我不知道你们族群用此秘法到底用了多久,又做了多少次实验,付出多少,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不会有真的完全成功的可能!你们再做下去,只会白白的付出牺牲……” “住口!” 巴戈终于开口,却是喝断沈离的话。 他猛地上前几步,在触及到沈离警惕的目光时又停下,压着怒意道:“你终究是外族人,我们族群真正的痛苦,你根本不懂!” 那些秘法所带来的痛苦,所要付出的代价,对他们半鬼族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比起世世代代居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荒凉地方,比起永远看不到族群没好未来的希望,比起后代要跟他们一样躲躲藏藏,不能出现在外界人前,时刻担心受怕自己的异化兽人状态被发现而遭残害相比,这点痛苦和牺牲算的了什么?! 根本不算! 何况—— “谁说我们永远不会有成功的可能?” 巴戈攥紧手,到底是举起手中的武器,直冲着沈离。 他身后的人也跟他一样举起来,随时准备着动手。 “只要顺利完成今晚的祭祀,我们就有希望了!” “你……你扰乱我们的祭祀,几乎差点毁了我们的心血,你……不可饶恕……” “你清醒点!” 沈离厉声开口。 她将手中的鹿人推向黎湘英和徐陵,猛地转身指向后面。 在三冢主的有意压制下,那团浓郁的阴灵黑雾已经停止了再扩散,没有再吸收附近魂体。可它已经吸收过的血气魂体,已令它足够强大了! 以致在这洞室里的生人都还在持续受到它的影响,魂体不稳而痛苦。 哪怕是刚进来的巴戈等人,也隐隐痛苦之色。 可能是太过愤怒,他们才没有注意到出现的异常。 “如果是按你们的设想,那么这个祭祀有四成可能成功。” “可问题是,那具白骨上压根没有任何残魂死灵附着!你们谈何祭灵?这样下去,你们只会造出一个凶残无比的异物!” “就连那个老人,他也不会受益变年轻彰显你们的成功!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你们造出的异物又太过强大,他根本承受不住秘法,会死的!” “……你说什么?!” 巴戈等人犹如被当头一棒,呆在原地。 黎湘英忍不住道:“你们耳朵不是很好吗?这会儿聋了?沈离说你们根本成功不了,还会给自己族群带来毁灭性的危机。” 徐陵连连点头,“所以你们现在最好赶紧退出去,让沈离和三冢主一起有工夫来给你们收拾这烂摊子。再耽误下去,你们就完了!” 很明显,三冢主一个人有些棘手和困难,要耗费很长时间。 如果有沈离帮忙一起,就能尽快解决,还能核查好以防漏掉什么。 巴戈一众人怔住。 后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露惊疑不定之色。 巴戈本人也犹豫的看着沈离。 这时,却突然有道阻止的声音:“不能信他们!” 众人看过去,是那两个主持祭祀的人。 他们愤怒开口。 “用来祭祀的那具躯体,是我们千挑万选的,怎么可能会有错?” “就是!我们为此准备了近三十年,是不是绝对无法成功,你们难道。还比我们。清楚吗?” “再说了,那具躯体上不可能有残魂,当时我们明明把她的东西全部收了回来!” 他们转向巴戈。 “巴戈大人,你那不能听信那外族女子的,她就是想毁了我们的祭祀!” “我们筹谋那么久,可就是为了今夜,不能放弃!” 巴戈脸色微沉,攥紧手道:“你们说得对,我们族群已经忍受了那么多年。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改变,也不能放过。”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别无选择,倾其所有去赌也要上的事! “拿下他们!” 巴戈低喝出声。 两名祭祀大喜,立即冲了上去。 后面的半鬼族人也立马坚定了神色,跟着冲上去了七八个。 巴戈还站在原地没有动,隔着族人,决绝的望着沈离。 那边,沈离暗骂一声,“跟他们动手!无论如何,也给拦下他们给三冢主争取时间!” 黎湘英和徐陵有点打怵,但想到可能会有的结果,他们硬着头皮迎面而上。 沈离没有上前,在后面注意着四面的情况,一旦有鹿人越过了黎湘英和徐陵,她就动手阻拦。 三冢主短暂的分神注意到了这个剑拔弩张的情况,眉头紧拧看了眼,不得不收回目光,聚精会神的想办法想办法在短时间里解决这些阴灵之气。 黑雾中已经有了魂形,受到足够的血魂祭供后,它像是有了一丝的意识,发觉到有人在对它不利后,剧烈的挣扎起来。 三冢主竭力控制住它们,不让它们扩散。 可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三冢主心念一动,有了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他微微低头,盯着黑雾中应该是白骨的位置,对方的心口处,是阴灵之气最为浓重的地方。 如果毁掉那里…… 三冢主毫不犹豫的下手封住自己的气息和感官,避免阴气逃窜进他的体内。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了那团黑雾中。 瞬间里凌厉的劲风混着阴气,在他周身留下一道道散发着黑气,难以愈合又刺痛的伤口,还是有阴灵气息争先恐后的顺着那伤口想钻进去。 三冢主一有动作,其他人就注意到了。 沈离立即回头,暗道不好。 三冢主进去,稍有不慎就可能成为阴灵强占下的载体! 洞口处的巴戈见状则是慌了。 670.你当我们傻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如果叫三冢主真的成功毁掉了那中间的东西,他们的祭祀就真的会彻底失败。那他们便再没有希望了! 思及此,巴戈也不再心软,沉声喝所有人:“都给我上,尽快拿下他们!” “是!” 后面的几十个鹿人应声,鱼贯而入,冲向了沈离三人。 就连巴戈本人,也首当其冲的冲上前去。 乌泱泱人群带来的压迫感和气势,令黎湘英惊呼出声,一下没注意,被半鬼族人打退了好几步,还扯动了身上的上班,疼得她龇牙咧嘴。 “我去!” “这怎么拦?那么多人,我们怎么拦啊!” 沈离沉下脸,咬牙道:“拦不住也要拦!” 听到这话,黎湘英和徐陵硬着头皮迎上去,手中都攥着先前过招时从半鬼族人手中夺来的家伙用。因着都长,不用近身搏斗,可拉开距离,使他们能得心应手占点优势。但耐不住对面人多,双拳难敌四脚,他们很快就落于下风,步履维艰,又受了伤。 沈离本人则是直接对上了巴戈。 她仍然紧攥着夺过来的短刀用,另一只手还拿着根抢来的长棍,挥退近来的半鬼族人的同时,与巴戈刀刃相接拼撞到一起,短短数秒过了数招,不忘打退试图靠近的其他人。 可因为对面人很多,纵然半鬼族的人一时难以靠近,她也落于下风颇狼狈。 巴戈下手更不留情,几乎挑着沈离的短处弱点打,仅被化去几招,就尖刃直指沈离的咽喉。 这时,一侧也有人袭来,齐攻沈离。 眼见沈离竟是已无处可避! 沈离心一横,旋身避开致命处,下一刻巴戈的尖刃应声没入她的肩膀。 她一把用力攥住,使得对方难以退开,微俯下身反手将长棍横到背上,直接挡住攻来的利刃。 随即,沈离用力将那些震开,毫不犹豫的拔出肩头上的刀刃,直刺向巴戈。 巴戈登时后退避开,也带的身后人后退。 他看沈离的目光隐有震动,定格在沈离直流血的肩头上,喉咙也随之哽住,像是难以置信她竟然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弱。 却也只是半秒,就再次带人冲上前。 沈离能解一时之困,也只是一时。 半鬼族的人太多,又个个都是厉害之辈,沈离很快就败下阵来被拿下。 黎湘英和徐陵亦是如此。 半鬼族的人因他们扰乱了祭祀,都非常震怒,特别是那三个主持祭祀的人,目光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似的喷火,其中一个气冲冲的上前就要杀了他们。 巴戈嚯然出声拦下,要对方先去检查祭祀品。 还能动的两人立马回神,赶紧过去。 但中间的那些黑雾太浓郁了,有萦绕着猛烈的劲风阴气,他们很难靠近,更很难弄清楚里面到底是何情形,三冢主有没有开始毁坏。 “不行,我们现在靠近不了。”一个祭祀灵光一闪,凶狠的目光投向沈离三人,“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把这三个外族人杀了扔进去,用他们的献血和生气引路分散阴灵,我们可趁机用秘法控制回祭祀!” “你们脑子进水了吗?!” 沈离控制不住的咳嗽着。 本来她白日就因动用高阶术法损耗严重,不过勉强恢复一二。 现在她有伤口在身,那些阴灵之气有了侵蚀的入口,哪怕有三冢主的铃铛护着她,也难免阴灵之气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身体,令她更为痛苦。 沈离尚且如此,受伤更严重的黎湘英和徐陵更是不好受,已经快说不了话了。 此刻开口的便只有沈离。 “睁大你们的双眼看清楚,那真的是你想要的祭灵吗?你们控制不住!现在三冢主好不容易控制它们蔓延,要化解它们,你们这个时候往里扔生人,会激化阴灵之气的凶性成形!到时候里面的三冢主出事,你们在这儿的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别想活!” “住口!要不是你们可恶的试图毁坏祭祀,我们早就成功了,哪里会出现现在的情况?这些阴灵分明是你们所致,我们只是要拨乱反正,才不会出事!”祭祀怒斥。 另一个祭祀冷笑道:“即便我们死了,又能如何?只要祭祀成功,我们便死得其所!” 巴戈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洞口,能看到的七星绕月的奇特夜象已经快要开始消失了。 他沉声对两个祭祀道:“那就按你们说的做!只要能成功,便是祭祀我们,也都可以!” 周围的半鬼族人齐声道:“为我族未来,心甘情愿!” 黎湘英吐了口血,强忍着骂道:“你们真是,油盐不进!” 祭祀扭头就瞪她:“便拿你先开始!” 他们大步过来。 黎湘英挺直腰杆,艰难出声:“来就来,老娘要是皱一下眉,就跟你姓!” 徐陵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先用我!” 沈离闭了闭眼,很快下了决定,沉声道:“用他们做什么,我是玄师,你们用我的血事半功倍!” 她正愁怎么进去帮三冢主,把她扔进去正好。 没成想,两个祭祀这时却智商上线了。 “呸,你当我们傻吗?!” “你是玄师,那你一进去就可能会帮那人毁了我们的心血!” “我们用谁都不会用你的!” 两人一声令下,就有四个鹿人迅速过来,架着黎湘英和徐陵往黑雾处走。 黎湘英没有力气动了,只勉强挤出一句话来:“沈离,你放心,有三冢主在呢!他们用我们就用我们呗,大不了我们把自己这条命祭给三冢主用,不是有很多可以借人命施用的高阶术法吗,一定能解决!” 徐陵拖着沉重的脑袋点头应声,平静的闭上眼迎接死亡的到来。 那两个祭祀及周围人见此犹豫了下,然而现在不论谁进去都面临同样的结果,大不了他们快些,推进祭祀的速度远快于里面的人,不就行了?那样就连里面的人都会成他们的祭品! 思及此,两人定下心,叫那几人快点割了黎湘英和徐陵的脖子将人扔进去。 沈离眸光一紧,挣扎着起身。 “慢着!” “你们这么做,真的是在自取灭亡!” “住手……” 不待沈离说完,旁边的鹿人一棍打在她的后膝,逼得她失力摔跌在地。 眼见那些人真要对黎湘英和徐陵动手,刀都划向了他们脖颈,沈离一咬牙,咬破舌尖就要施用封印之地术法中的禁术,准备强行倒转时空。 半鬼族能用的秘法,她也能用,且要用的更甚! 大不了就是一死!救下所有人,值了。 然而,就在沈离要施术的瞬间,洞室上方的洞口突然响起一道石破天惊的男声。 “呦,这么多人欢迎我呢。” 671.你们要帮族长夺回圣物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霎时,整个洞室内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一愣,所有半鬼族人猛地抬头,看向了上方的那洞口。 沈离也因那突然出现的男声而停下动作,抬头看去。 只见那洞口处上面半蹲个青年,正微微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们。 因着是逆光,逐渐昏沉晦暗的夜色笼在他周身,底下洞室里的人看不清他是何模样。 但下一秒他就往下一跳,却没直直的落进那浓郁到能伤人的黑雾中。而是在坠下的瞬间大手抓住洞沿,抻了下借力凌空一翻,腰身旋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落在了一旁的空地,就地一滚停住。 空气一寂。 青年稳住后即刻撑地起身,拍了拍手中沾着的灰尘,似笑非笑的开口。 “那洞口是你们挖的吗?倒是省了我再找你们其他的通道下来的工夫,不用走太多路了。” 这时,众人终于看清楚了他是谁。 居然是消失已久的印东故! “你……” 巴戈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印东故,强烈的视线令印东故侧身看来,他也更看清晰了对方的面容,真的是那人。 他道:“你没有像外族女子说的那样走!” “走?”印东故扯了扯嘴角,“我为何要走?好不容易得空来一趟你们这儿,什么都没拿到手就走,那我多亏?更别提,我的人还在你们这儿没走呢。” 巴戈闻言,登时扭头看向沈离,道:“你再次骗了我!你说他走了,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果然,你和他还是早就串谋好,要里应外合毁我族中要事!你!” 沈离比他还吃惊。她没想到,印东故竟然真的没走,还在这时候出现。 巴戈的话引得印东故也看过去。 待看到沈离,尤其是看到沈离被按在地上,他面上丁点哪怕只是伪装出来的笑意,也荡然无存,眉眼间神情骤然阴沉。 印东故其实是不知道沈离等人在这儿的。 他前天探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哪儿,直接便走了,不久前才脱身离开。 担心沈离找他不得,他想尽快赶回去。 走到一半突然看到这么个洞口,还听到有那么多混杂的人声,他还以为是自己被半鬼族发现了,犹疑要不要跳下去走近路。 但由于那洞口是在黑雾阴灵的上方,洞口本身也不大,遮挡视野,能看到的有限,印东故只看得到下方有一些人在押着两个人,像是要动手。 黑雾太浓郁了,他看不清。 劲风凛冽,阴气垂在人脸上生疼,更直接作用在魂体上,令人脑袋嗡鸣空白,难以聚神听清人声。他也本身特殊,更受不得魂体有损,否则后患无穷,筹谋许久的事也将落空。 于是只看了短短片刻,印东故单确定底下的人好像不是冲他而来的,就决定要走。 偏这时,印东故隐约听见了铃铛声响,想到三冢主的铃铛,他鬼使神差的停下。犹疑那是不是沈离戴的铃铛。 就是这几秒,印东故觉得底下要死的那两人好像黎湘英和徐陵。 嗯?他们?? 眼见那两人命悬一线,印东故顾不得太多,立即喝出声阻止。 若真是他们,只怕沈离和三冢主也在。可他们为何会被半鬼族如此对待? 印东故最担心沈离也处于同样危险的境地,才冒险现身跳下来,却万万没想到,沈离的人见是见到了,却也看到她是那般狼狈模样,身上有伤血腥味刺鼻! 印东故立即冲过去一脚,戾气十足的狠狠踹开按着沈离的那两个鹿人。 他速度太快,那两人又始料未及,被踹飞撞到墙上,张口就吐了血,难以起来。 周围人一惊,齐刷刷举起手中的武器。 场面一触即发! 巴戈和两个祭祀变了脸色,警惕的随时准备动手。 印东故却没有理会他们,一把抓住沈离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阴鸷的目光扫过她周身,开口带了不加掩饰的杀气:“受伤很重?” 沈离没心情问他去了哪儿,现在又为什么突然现身。 她直接指着那中间的黑雾阴灵,三言两语说清经过,末了道:“三冢主就在里面。看周围的阴气已有所减弱,大概是三冢主所做起了作用,但半鬼族人还要继续。一旦他们再生祭促使那异物壮大,我们这些人都得完。” 印东故转头看了看,没什么表情。 完就完。 与他何关? 他完全能够做到瞬间带沈离离开这里,到绝对安全之地。 感受到沈离盯着他的目光,印东故还是将话咽了回去,问:“三冢主还需要多久?” 沈离算了算以往她处理这种情况需要的时间,起码几个小时,才能完全化解散去干净。三冢主比她厉害的话…… “起码一个小时。”她说。 印东故哦了一声,看向巴戈,很随意的说道:“听到没有?出去。一个小时……不,两个小时后,你们再进来吧。” 巴戈凝望着印东故。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男人很不喜。 “要我族听你这个外族人的?做梦!”巴戈果断下令,“拿下他。” 又转向两个祭祀,“你们继续。” 两人立即点头,再度对已经昏迷过去的黎湘英和徐陵举刀。 周边的半鬼族人也冲向印东故。 看到这一幕,沈离不再指望印东故,抬手结印继续,但被若有所觉的印东故拦住。 她抬头,对上印东故幽深似寒渊般的黑眸,他眼底带着莫名的情绪,在这时竟是叫沈离瞧出了几分熟悉感。 但她没理会,决绝的甩开他的手继续。 可男人攥着她手的力道极大,莫名的像是生气,连带着他开口说出的话,都似带了种难以言说的威压,直接响起众人魂体深处般,令众人猝然齐生生停下所有动作,生出颤栗。 “半鬼族的,你们是要继续送死,还是停下帮一帮你们那可怜的小族长,夺回你们的圣物?” 半鬼族众人一呆,像是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般,死死的瞪着印东故。 “族长……” “圣物……” 巴戈脸色大变,再难维持冷静,怒喝道:“你干了什么?!” “嘘!” 印东故手指竖在唇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开口:“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到我怎么办?我胆子可是很小的。” “噢对了,你刚才问的我圣物来着,是吧?”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看来你是认识了?那你帮我鉴定下好了,这是你们半鬼族真的圣物吗?” 672.先前是我误会你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莫说是巴戈等人。 连沈离都罕见的懵了下。 什么族长圣物?印东故他干什么了?? 见印东故拿出了个东西,沈离定睛看去,那是个用布包着的长条有角的东西。随后印东故就揭开了布,露出来的竟然是个纯白色的小巧的鹿角! 那鹿角晶莹如玉,上端则很特殊,有一小块呈现殷红色,如雪中红梅般出挑惹眼。 看到它,巴戈愣了下,随后就怒气愈甚。 “你竟敢盗取我们族长的圣物?找死!” 旁边两个祭祀惊疑不定的问:“巴戈大人,那真的是我们的圣物吗?” 半鬼族人确实听闻,他们族中有一圣物,对他们族群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与三十多年前不慎遗失,差点酿成大祸。 好在上任族长费尽千辛万苦找回来了,也因此而离世。 后面那圣物就由这任族长保管。 只是不知为何,族长从不肯将圣物出示于人,他们也就不知道圣物到底长什么样子。族长本人更是很少出现,他们更没有机会见圣物了。 据说,也就只有被族长重用的巴戈大人跟在族长身边时,见过圣物是何模样。 见周围的半鬼族人都投来疑惑犹豫的视线,巴戈道:“那就是我族圣物!它非常重要,据说祭祀只要成功,它就可以庇佑着我族,我们不会像以前遭受反噬,能顺顺利利实现所愿!” 他猛地上前一步,失望的看着沈离,也对印东故怒斥道:“这件圣物,是我族中唯一的至宝!现在看来,你们这些外族人从一开始就是觊觎着我族中这件宝贝而来,才千方百计的要留下,现在又里应外合毁我族希望夺宝!” “你们……外族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可恶又狡诈,没有一个是例外的!” “今日你们敢如此对我族,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所有人听令,拿下他们,生死不论——” 不待他将话说完,就见印东故突然伸手将那个鹿角举高,让所有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谁敢妄动一下,我便在你们眼前捏碎它毁了!”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两个祭祀智商上线,怒骂道:“你怎么会毁了它?你们来不就是为了它吗?你毁了它,你们的目的就达不成了!你比我们更舍不得它受损!” 半鬼族人听到这话,迈步冲去。 却又见印东故笑了。 “你们怎么就确定我舍不得毁了它?对于你们来说,它是无可或缺的至宝。对于我来说可不是。” “我要做之事,从来就不是非它不可。天下之大,宝贝那么多,我大可以寻其他的至宝代替哦。” “所以你们要跟我赌吗?能跟我赌吗?若我毁了它,别说日后你们族中如何,只怕你们族长现在就第一个不会轻饶你们吧?” “你!” 巴戈等人怒视印东故。 印东故身边的沈离却是怔了下。 尽管印东故说的轻松随意,可是他抓着她的手还是紧的,证明他心里并非表面的波澜不惊。 这个鹿角对他估计是真的很重要。 他悄然离开去寻,也足够说明了。 而他拿到圣它,先前看样子没有任何半鬼族人发现,他大可以带着偷偷离开,高枕无忧的用。 不管他要这个东西是何目的,先前怎么有意装无辜跟着混进来,现在他却在这里主动把它暴露出来,公然成了半鬼族所有人的敌人来吸引视线拖延时间。 “印东故。”沈离叫他。 青年偏头看向她,微微扬眉:“嗯?” 沈离道:“先前是我看错误会了你的本性,抱歉。” 印东故微怔,明白了点,轻扯嘴角:“只几句话可不够,待事后你再做点实事满足我补偿吧。” 说罢看向巴戈等人,他眼神骤冷。 “想要你们的圣物安然无恙的话,滚出去,两个小时内不许进来。否则我即刻毁了它。” “这……” 半鬼族人为难的看向巴戈。 巴戈咬着牙,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比他们更难以抉择。 两个祭祀看巴戈不说话,急声道:“大人,天地异象马上就要结束了,再不继续祭祀,我们筹谋几十年的心血就白费了!比起圣物,祭祀更……” “族长更在乎这个圣物!”巴戈沉声说,“族长不会无缘无故那么在乎圣物的。他为了守着圣物,都不愿现身,也没有来参与指导祭祀,就说明圣物的作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不要失去!” “可是他们也威胁我们放弃祭祀啊!”两人急声道。 巴戈额头上出了层绵密的冷汗,心跳如擂鼓,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两个祭祀见此,却是突然转身,同时扑向了黎湘英和徐陵,朝他们举刀! 沈离:“住手!” 她毫不犹豫的捡起先前被打落在地上的短刀扔向过去,想要阻止那两人。 但她也只有一把短刀,只来得及救下一人。 幸而印东故也反应及时,手在后腰一抹,抽出自己的短刀也扔了过去! 沈离只是想阻止那两人,并无伤害的意思,故而是刀柄朝向那两人,想打中其中一人攥着刀的手,令他失力松开。 然印东故就没有留情了,刀刃直逼另外一人! 且他用的力气更大,短短几秒瞬息间深没入一人的心口处!顿时,那人动作一滞,踉跄着往扑去。 另一人如沈离所想,手被打中,利刃掉落在地。他不甘心,立即去捡回去,却也因蹲了下去,躲过了被同伴踉跄着撞到。 那同伴出乎意料的撞上黎湘英和徐陵,像是拼命要拉人垫背般,抓着他们,依着惯性扑进了黑雾中!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快到当众人才反应过来要拦,看到的就已经是他们跌入黑雾,被层层迅速笼罩包围住! 要命的是,那名祭祀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本来已渐平息变弱的阴灵之气,接触到这同时具有生气与极强的不甘、执念的鲜血后,瞬间就兴奋躁动起来,贪婪的吸食着成几何倍数暴增! “完了!” 沈离脸色一变,想都不想的挣开印东故冲上去! 沈离不知道的是,印东故虽口中在帮着拖延时间,实际一直在暗暗准备,想带她一人和半鬼族圣物走,并毁了这里以绝后患!只是没有言明。 此刻见沈离要前去,他条件反射的想拉住人,却是迟了半步。 同时,那黑雾蕴含的阴灵之气像是浓郁到了极点,再也无法控制,竟直接砰地爆发开来,瞬息间笼罩住整个洞室所有人! 673.这里,用不着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股浓郁的阴灵之气有极强的侵蚀性,一接触到生人,就迅速吞食侵占。 不过短短几秒,沈离就听到了无数痛苦的惨叫声。 视线里铺天盖地的都是黑雾! 阴灵之气因有了生人鲜血的滋养,以及不住吸食着那些丝毫不会有反抗死去的外族人的残魂,已经变的非常强大,且失去了控制,从四面八方极快的逸散开来! 在这样的混乱中,沈离耳际的急促的震响。 她被威压气息逼退,又强忍着冲向中间源头位置。 这时,似乎有什么人在喊她的名字。 沈离依稀听到是印东故的声音,他在叫他停在原地不要动,他要带他走。 电光火石间,沈离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已经来不及去想印东故的问题,而是朝着不远处其他铃铛声彻响的方向,一步步坚定的走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她碰到了不少人,不知道是谁。她也没有理会,只推开继续前行,终于摸索到了一开始祭祀用的老人。 可对方身下凹槽已流满薄层的鲜血,老人全身也浸透,使得阴灵气息侵占了他全身,他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去了,浑身冰凉刺骨。 而沈离此时也浑身钝痛,脑袋里混沌一片,行动的艰难。 她顺着老人往前摸,突然摸到一具男人温热的躯体,登时一惊。 往上摸去,对方脸上有张面具,这果然是三冢主! 三冢主已经陷入了昏迷,浑身上下都有伤口,浸染上阴灵气息。 沈离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只能先赶紧去检查那具白骨,喂发现对方心口出的器物以被毁坏,但阴灵源头消失了! 消失了…… 难道是三冢主?? 沈离立即摸索到三冢主身上,若有所感的摸到他心口处,果不其然摸到一手温热的液体,对方心口处有伤。 她知道了,三冢主本来已经快要成功了,奈何那祭祀的意外令情况变糟,三冢主措手不及,只能先将阴灵本源封进自己体内解决,却到底低估了暴涨的阴灵气息的厉害,以致还没来得及动手,先撑不住昏迷下去。 如果阴灵彻底成形,三冢主就真成了它的载体! 沈离抬头,已有所感觉到凝聚出的雏形。 阴灵生出的异物像是察觉到了被人盯上的危险,尖厉的嚎声直击沈离耳膜,令她几欲昏厥。 夹杂其中的惨叫人声也越来越微弱。 有了雏形和意识,异物将成,现在已经无法再化解抹去那些阴灵气息了。 电光火石之间,沈离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最终都归为一种。 既然无法解决,那就把它封印起来! 最好的容纳它们的地方,不就是封印之地吗?! 打定主意,沈离对三冢主说了句抱歉,立即施用术法,以三冢主心口处的源头为引,竭尽全力将周遭附近所能收回的阴灵气息牵制回来,压缩进那源头收起。 随着她的动作,昏迷中的三冢主痛苦的闷哼出声。 沈离用力闭上双眼,忍着体内的痛楚,尽量保持着清醒继续。 然而她到底受伤过重,仅做了须臾,口中就溢出鲜血,隐隐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肩头忽然落下一只手。 沈离猛地抬头,隐约认出来是印东故。 她心里顿时提了下来,位没想到,对方突然划破自己的手心,以血为媒施用出了玄术,帮她收回那些阴灵气息。 玄术……他是玄师?! 沈离微惊了下,随即又赶紧压下心绪。 有了对方的帮忙,沈离总算成功收回了大半阴灵气息,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三冢主会因为承受不住而爆体而亡。 她低头看了眼三冢主,确定他还能撑一撑,就立马咬破手指头用血加快加大术法成型的速度。 她用的的是劈开时空裂缝的术法,要通往封印之地。 尽管印东故还在身边,此时情况危急,她却顾不得太多了! 幸运的是,一次就成功了,沈离劈开了条比先前都大的裂缝,另一头是一片荒凉之景。 她只还能撑着将手伸过去,迅速结印打开封印一角。 同一时间,沈离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难以忽视的目光。 她一顿,继续做下去,顺利打开。她的运气也很好,将要支离破碎的封印另一头还算平静,没有死灵异物出没,打开片刻不会出太大事。 沈离便赶忙把存于三冢主心口处的阴灵本源取出来。 可能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即将成型的异物剧烈挣扎起来,沈离取得不算顺利,三冢主也更加痛苦,嘴角都溢出了血迹。 “三冢主,你再撑一撑,我很快就好,很快……” 忽然有只手再次落于沈离肩上,印东故的声音响起:“我帮你。可你打开的是什么地方?好似不寻常。这样吧,我帮你再开的大一点。” 印东故手伸向裂缝,却带着令沈离不安的气息。 她想拦住印东故,却难以分出只手来拦住他,开口想说话时,也因为一连遭受的损耗太大而鲜血溢出口,她喉咙痉挛着,眼前发黑,意识昏沉。 只能靠下意识勉强做着去取出本源的事。 印东故那只手伸到了裂缝边,指尖冒出不对劲的术法光芒。 千钧一发之际,倏然有另一只手伸出,猛地攥住印东故要抓住裂缝撕开的手。 印东故立刻顺着低头看去,对上三冢主猩红的双眼。 他不知何时醒了! “这里,用不着你!” 三冢主用力猛甩开印东故的手,逼得印东故后退几步,因痛苦而急促喘息着,声音沙哑的不成样。 他危险而冰冷的警告印东故一眼,便看向沈离,话音微不可察的柔和了些,斩钉截铁的道:“不用顾及我,我撑得住,直接将它强取出来!” 沈离提着的心落下去,又感觉到三冢主竟然毫不犹豫的自震裂心脉,生生断了那东西在他体内侵占出的力量联系,使其无法再与沈离抗衡! 沈离趁机抓住那团异物,暴力的拔离出三冢主的身体。 在三冢主压抑的低疼声中,她迅速将其扔进裂缝那头的封印之地,再合上封印! 随着源头的消失,洞室里萦绕着的阴灵气息转弱起来。 沈离只来得及关上时空裂缝,就脱力往后倒去。 似乎有几个人扑过来接她,她垂下去的手抓到的是三冢主的衣角。 “用斗母玄灵秘咒超度净化……玄灵节荣,永保长生,太玄三一……各保安宁……” 沈离呢喃着,彻底昏迷。 674.年轻人:免得你想刀了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也许是打开了封印之地的缘故,这一次沈离昏迷,恍惚间梦见了封印之地。 她在里面死过,所以深知里面是什么样子。 漫无边际,几乎能将人吞没的昏暗…… 寸草不生,荒凉到极点的废土…… 各种各样,危险至极的异物死灵…… 在其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连具完整的尸骨都留不下。 普通人进去,更是毫无生还的可能。 沈离深刻的体会过。 可这次有了不同。 她看到自己一个人行走在广袤无垠废墟中,周围竟无任何生灵气息存在,死寂到她只能听到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唯余空白。 事实上,她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在封印之地里,也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那样的平静,仅无意识的往前走着,似乎要去往什么地方。 但她走了好久好久,脚痛到麻木了,也没有到潜意识里似乎要去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景象突然有了变化。 虚无中,有一块巨大无比的石碑悬浮着,沈离在它的面前,犹如蝼蚁般渺小。 她茫然的抬头,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意外的是,她竟然看到那石碑上方垂下来了几条粗长的铁链,近端绑着一个人,是个年轻男人的模样,他被吊在那里。 非常神奇,沈离竟然对他有一丝熟悉。 “你……” 沈离本能的开口。 这时,那年轻男人突然抬起头,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团雾气,令沈离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那双幽深却柔和的黑眸,分外清晰。 “你要回来陪我了吗?”年轻男人开口,似乎是笑了下,“我知道,你是一定说到做到的,可是——” 他话音一转,陡然变的幽冷。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你明明知道,我是最渴望出去的。你当时为什么不把那个打开的机会给我,让我撕裂……” 沈离潜意识里觉得,她不能让他出去。 她摇头。 这却仿佛激怒了那个年轻男人。 沈离对视他的双眼蓦地一痛,一阵犹如潮水般的眩晕感将她淹没,她失去了意识,身下猛地一坠—— “我没有答应!” 沈离猝地睁开双眼,一下子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眩晕感仍然令沈离窒息,她茫然的看着前方。 一只手在这时突然伸向她。 沈离条件反射的攥住,猛地一扭。 “嘶疼!你个小姑娘干什么呢,快给我松开!” 痛呼声响起,伴随着剧烈的挣扎。 沈离稍稍回神,转头看去时微怔,手中卸了力。 她在一个地下洞室中。 床前不远处,只见一个衣着隆重,明显不是普通半鬼族人能穿的衣饰的年轻人,抱着自己的手,疼得跳脚,人疼的要怀疑人生了。 而那年轻人有点眼熟。 沈离极力思考回忆,注意力终于全部回笼,眼中茫然褪去,唯余清明。 她一动不动的,却叫年轻人误会了。 年轻人犹疑的靠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蹙眉呢喃:“小姑娘?喂?不应该啊,怎么人救回来了,成了个傻子……” “你他妈才是傻子。” 沈离冷声打断对方的话,闭了闭眼,压下将醒时未散的那股心悸。 很奇怪,明明方才她还约莫记得昏迷时见了什么,现在却只有模糊的一点,几乎不记得了,像是被什么给干扰着,她无法透过看清。 她整理好思绪,决定先理清楚目前是个情况,于是她睁眼看向那年轻人。 对方正是她在地牢下面遇到的那年轻人。 她目光更冷了。 年轻人见此,便拿过来张凳子,淡定的坐下。 他似乎从沈离异常的表现与对他的态度中猜到了什么,不必沈离亲口问,直接告诉她基本的事情。 “你成功了。” “半鬼族的祭祀,失败的完全。只是,祭祀上到底是出现了意外,巴戈那些半鬼族人都被殃及到,受伤严重,还折了十几人。” “当时那意外也蔓延了,祭祀地附近百十米内在的半鬼族人,都或伤或死。幸运的是,那天为保证祭祀的严密性,附近没多少半鬼族人,所以被波及到的仅有半鬼族五分之一的族人。” 沈离盯着对方。 对方的话也令沈离混乱的记忆短暂的出现被整理的突破口,沈离一点点的理着,回想起在祭祀地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心下一沉,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个洞室。 摆设齐全,物件都挺精贵。 自己坐着的这石床,褥子都是虎皮的,厚实又柔软。 不是普通半鬼族人能用的起的,这里更也不是用作牢房的地方。 思及此,她再看向对面的年轻人。 “还有呢?” “什么?” 年轻人见她终于肯开口了,微微挑眉。 沈离没什么表情,“你说了你的族群,但我的朋友呢?他们为你出生入死,那么危险,你却不提一提他们吗?” 听到这话,年轻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他也不意外从沈离话中听到的讯息,缓缓说道:“那先说你吧。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今天是第七天。” 沈离微怔,低头看自己,并仔细感受了下。 枯竭的灵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肩头的伤也结痂了,其他伤口或多或少痊愈的差不多,周身也不怎么疼了,但应该是先前消耗的太快,她此刻还感觉到浓浓的疲惫。 “你好的很快,因为你运气不错,我可是特地拿出了我珍藏许久不舍得用的良药,全用你身上了。”年轻人微微一笑说。 沈离看向他:“我问得是我朋友。” “急什么,我总要一个个说过去,叫你知道我都做了什么,救你们多不容易,才好改一改你现在觉得我是个大骗子,想要一刀抹了我脖子的冲动。” 年轻人懒懒散散的说,再说下面的话时,却是语气微凝。 “你那几个同伴不太好,他们受伤都太严重了,说奄奄一息都不为过。” “不过我怎么说来着,你运气是真的好。” 沈离皱眉,“说重点。” “真没耐心。”年轻人看沈离的目光奇异了些,“巴戈在祭祀前给过你几颗药是不是?你可知,他给你的是半鬼族非常珍贵的灵药。他这些年为半鬼族出生入死,呕心沥血,也不过才得四颗那样的药做奖励。他却全给了你。” “亏得有那四颗药,我把它们分别喂给了你那四个同伴,保住了他们一口气。后面经过半鬼族的全力救治,他们比你醒的早。这些天养下来,他们恢复些了。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不过精气神儿是真不错。” 675.半鬼族族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的一怔。 巴戈……给她的药?那几个药丸子? 原来当时巴戈没有骗她,给她的真是能快速恢复的好药,也没有在其中下别的东西? 看到沈离的反应,年轻人称奇:“怎么,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巴戈给你的是什么药吧?” 沈离默了默,道:“他没有和我说那药的珍贵程度,给我后,我就没吃。” 现在看来,幸好当时没吃,不然就救不了三冢主他们了。 年轻人听得咋舌,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巴戈这小子真是……送别人好东西的时候,也不知道先申明下自己有多不容易。不说出来只闷头送,别人怎么记得情分。” 沈离想到在洞室的生死对立,不是很想应这话。 巴戈送的药,便当是还他们拼死救半鬼族的事罢。 沈离就想转移话题问自己目前最关心的事,然而话还没出口,忽听年轻人冷不防道:“巴戈给你的药好是好,但也只能能保一口气,对太重的伤……没有办法。” 沈离立即看向年轻人。 “你什么意思?” 年轻人说道:“服下那药的老人、姑娘和青年,他们都被救回来了,只是因伤势情况不同恢复的程度也不同,不过确无大概。但是你那个戴面具的朋友……” 沈离心头一跳,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却因尚未恢复而乏力,一下子起猛了很是头晕,踉跄着跌坐在床边。 她抓着自己脑袋甩了甩,尽量冷静下来,话音却难掩紧意。 “三冢主他怎么了?!” 她记得昏迷前的事,她能成功将那玩意儿丢进封印之地,有很大的原因是借助了三冢主那特殊的身体作为载体承受。 她还往三冢主的体内压制进很多。 最后,她是硬生生从三冢主的心脏里拔出来的,而当时的举动实在难以顾及三冢主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终归是出了严重意外??! “他至今都没有醒。” 年轻人开口,听得沈离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年轻人带着歉意说道:“半鬼族感念他所为,在尽全力救治他,给他用了最好的药。他身体上的外伤,已痊愈的差不多了,但可能到底还是伤及根本,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他一直没能醒来,气息也非常虚弱。” 沈离闭了闭眼,沉声问:“三冢主现在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年轻人看着沈离:“你现在也应静养,不要过多走动。” “我要去见他!” 沈离重复了一遍。 年轻人微微叹气,起身道:“那你跟我来吧,穿好鞋。现在半鬼族内变的阴冷不少,那些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尽。” 沈离低头,迅速把自己收拾好,起身时因着头疼又踉跄了下。 年轻人伸手要扶她。 沈离侧身避过,冷冷说道:“带路。” 年轻人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身出去。 沈离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跟上。 一出去,沈离发现她目前所在洞室位置非常僻静,没有半鬼族的人在,方圆数里也似乎也安静,无人敢来喧哗冒犯似的。 这与她先前住的那个地方的安静不同。 那个住处是位置偏远,没有生活气息的静。 这里则处处整洁庄重,一眼就能看出来半鬼族人对待自己的虔诚。 沈离看着前面带路的年轻人,倏然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 年轻人揣着手在身前,走的慢悠又懒散,闻言停了半步等沈离跟上走在他身侧。 沈离说:“为什么一开始要骗我你是被半鬼族关押起来的外族人?” 年轻人挑眉,反问:“我何时那般说过?” 沈离:“………” 你是没有说过,但你当时的表现,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意思,由不得人不误会。 “既然说起这个了,那我倒也要问问你。”年轻人施施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自带股令人心悸的气势:“你醒来后看到我并不意外。怎么,你很早就预料到我是谁了?” 沈离偏头直视他。 语出惊人:“这很难猜吗,半鬼族的……族长?” 话音一出,周遭的空气都仿佛随之一寂。 年轻人的目光凝在沈离身上,带着无形的压力,令人压迫感骤增。 但年轻人发现,他面前的这小姑娘一如既往的平静淡定,丝毫不觉自己说出怎样的话似的。 他扯动嘴角。 “你说的没错。”他坦然承认,“我正是。” 半鬼族那神秘到从不现身的族长,正是他! “你让我更感兴趣了。” 年轻人眼底涌出兴味,瞧着沈离,语调微扬:“也让我更好奇——你醒后就暂且不提了,我同你说了那么多,所作所为都表明了我的身份,可你显然不是醒后才知道我是谁的。所以你是何时猜出我身份?” 沈离看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 对于这年轻人身份的猜测,她先前有很多。不过那时也只是猜测,并无实质的笃定证据。 但醒来后,她突然看到年轻人不说,发现自己竟然能住在那么不一般的洞室,他出现在那里也如入无人之境,熟悉又习以为常,这不就够证明她的猜测了? 另外,他衣着也不一般,话语间更都表明了能令半鬼族人言听计从他话的随意,还知道那么多祭祀后的事情。 这更加证实年轻人是半鬼族,身份也不一般。 半鬼族内除了巴戈,地位如此高的就只有族长。 而先前沈离对年轻人身份的怀疑,是在—— “第二次见面。”她说。 年轻人:“嗯?” 沈离语气淡淡:“第一,也是最明显的一点,你给了我通往祭祀地的地图,对祭祀的详情那么了解。外族人,亦或是普通人,能那么了解吗?” “不可能。你只能是半鬼族的内部人员,还非常重要,不然你接触不到半鬼族那么重视的祭祀,还了解到那程度。” 年轻人挑了下眉:“我既然要同你合作,那你早晚会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当时才不介意说那么多,那般暴露给你信息。你聪明,由此推断出也很正常。但听你的意思,不止是因此吗?” 676.小姑娘,你还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语气更淡。 “第二,你知道我不敢吃半鬼族的食物,还知道我很久没吃东西了。看样子,你也知道我被关了很久。这更让我确信,你一定是半鬼族的人。” “但那时我还是有点不确定的。因为我想不通,你既然是半鬼族人,那你为什么要毁掉对半鬼族非常重要的祭祀。难道是看出祭祀有问题,不会成功吗?不至于。就连那三个祭祀都没有看出来有问题,你怎么就能看出来?” 她转头看向年轻人。 “所以截止到那时候,我还只是能肯定你是半鬼族人,却无法推断出你究竟是谁。” “真正让我想到你可能是族长的,就是这第三点——我走的时候故意气你,你叫出了我的名字。” “那时我其实只是看你那么得意,想出口气压压你的气焰而已。可我没想到竟然有这种意外之喜。” 年轻人道:“我知道你的名字,这有何好奇怪的?” 沈离道:“因为半鬼族里知道我名字的人并不多,少到……仅有巴戈一个。” 年轻人面上轻松的笑意一点点敛去。 “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巴戈也仅称呼我为外族女子而已,其他半鬼族族人怎么会知道?不过,族人可能不知道,族长却可能知道。因为巴戈答应过我,会代我去寻族长求见。既是求见,总也得说出何人及为何事。” 沈离平静的看着年轻人,“事已至此,还不够说明你是谁吗?” 年轻人停下,定定的看着沈离。 突然问道:“既然你那时候就猜出我可能是族长,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合作?你难道不怕我也像巴戈他们那样排外,见巴戈丝滑不忍伤你,担心他会放掉你们,就故意找理由让你们出错,叫你们必死无疑?” “你不至于。”沈离说,“你了解巴戈,不会觉得他可能放过我们的。再者,我能看得出来,你对半鬼族的这场祭祀并不上心,你还有着其他目的。那我为什么不信你提出的合作?” 年轻人闻言,扯了扯嘴角,道:“我果然没看错你。没想到啊,几十年后,你外公师父竟然给我送来了你这样的帮手。” “你为什么要毁半鬼族的祭祀?”沈离问。 这是她至今都想不通的事情。 年轻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呢,转身继续往前走,慢悠悠的说道:“不急,先去看你那位朋友吧。等你再养好些了,我再和你好好的谈,也不迟。” 沈离看着他的背影,须臾迈步跟上。 年轻人带路的工夫,也大概给沈离说了说当时祭祀够的情况。 原来她当时昏迷后,三冢主有撑着化解余下的阴灵之气。但三冢主到底是因为伤重,没能做太多,就也昏迷倒下去。 而年轻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不过,他到的时候,阴灵之气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构不成威胁。 他先给三冢主四人喂了药保住命,再拿出提早准备好的东西救治其他要员,然后才组织半鬼族其他的人手收拾残局。 说着,年轻人将沈离带到了目的地。 三冢主所在的洞室外有几个人守着,见着沈离和年轻人纷纷见礼。 年轻人挥手让他们退下,转身对沈离说:“就是这儿了,你进去吧,我就不和你一起了。” 沈离看着紧闭的洞室,正要上前,想到什么又停下。 扭头问年轻人:“那印东故呢?” “谁?” 年轻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离就说:“抢了据说是你们族中圣物的人。” 年轻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黑沉,露出危险的凶光:“他跑了。我到了时候,正好看到他从上方的洞口逃跑了。从现在遗留的痕迹来看,剩下的那些危险阴气应该是他解决的。” “他盗我族中至宝,罪该万死!也就是我当时正好在闭关,才给了他可乘之机!无妨,我一定能寻回来的,就算他逃到再远的地方,我都会找到他,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当时年轻人之所以会那么晚去祭祀地,就是因为时间差不多了出关,却发现圣物不见了,他就先赶紧找圣物在哪里。 最后发现是被人盗走了,又感觉到祭祀地出现了他意想不到的问题,他才不得不放弃寻找盗宝的人逃往何处,匆匆赶去收拾残局。 万万没想到,他在即将逃跑的那人身上感受到了圣物的气息! 要不是当时满地伤员残局,他难以不顾,他一定会追上去抓住那人! 没关系,过后他也一定能抓到! 看到年轻人气的牙痒痒的模样,沈离倏然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那场祭祀原本就只有失败一个结果?” 年轻人沉默了下,摇头:“我比任何人都觉得它会成功,因为……我曾经看到过半成功的。所以我当时说的话没有骗你,我想阻止那场祭祀,是为了救我的亲人。可我是族长,我不能出面阻止,所以只好找你。” “什么样的亲人,能让你不惜毁掉祭祀?”沈离问。 年轻人微微一笑:“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只需要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本族长确实没有骗你,就足够了。” 沈离:“那我外公和我师父的消息呢?” 年轻人道:“等我告诉你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的时候,会一并告诉你的。他们挺幸运,有你这样的后人。” 沈离看他一眼,什么都没再说,转身走向石门。 后面的年轻人望着她,鬼使神差的道:“小姑娘,你还没有问过本族长的名字。” 沈离脚步一顿。 年轻人轻笑,道:“本族长,叫阿策。” 说罢,年轻人转身离开。 沈离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 她没有开口,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直至停在石门前。 看着紧闭的石门,沈离有些怔。 那时三冢主最后醒来,跟她说,他撑得住。 可现在看来,他骗她。他当时分明……痛苦到撑不住了。 片刻,沈离抬手推门进去。 677.难道他是华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推开门后,沈离第一眼先注意到的,是里面很安静。 静到让人有一丝心慌。 因为沈离是真的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 明明不远处的石床上就躺着一个人,可却死气沉沉的,仿佛已经……不在了。 沈离双腿犹如被灌了铅般沉重,艰难的迈步进去,并带上石门。 绕过桌凳,沈离来到石床前,看到上面躺着的人一动不动,面具仍然覆在他面上,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露出来的下颔微微紧绷着,双唇亦没有血色。 视线上移,那双眼睛也紧闭着。 就如那年轻人所说,三冢主的情况是真的很严重,就那么躺在这里,哪怕是不知情的人来了,也会觉得他是不是已经…… 沈离怔怔的伸手,去探三冢主鼻息。 没有气息。 她的手下移,落在三冢主脖颈间的命脉处。 足足等了很久,指腹下才传来微弱的跳动。 沈离绷着的神经顿时松了松,想到先前在那家招待所,三冢主对她说过的话。 可那时三冢主也会制止她碰他,警惕到她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攥住了手。 现在他没有了。 所以他是真的昏迷不醒,不是在休息,也不是纯粹的睡一觉。 意识到这点,沈离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是她把三冢主害成这样的。 如果当时她能够厉害点多撑一会儿,把那阴灵源头引到自己体内,用自己作为载体做那些就好了。那样的话三冢主就不会成这个样子。 这是她的错……她要救三冢主,不能让三冢主出事! 沈离逼自己静下心来思考。 三冢主有受外伤,不过有半鬼族人的医治,三冢主的外伤应当并无大碍。可他到现在还没醒,应该是因为那阴灵源头伤及了他的根本,而且当时他又自断命脉,这损害更大。 更重要的是,那些阴灵气息融进三冢主体内后,可能会如影随形滋生在他的伤口中、骨血里。 这会蚕食三冢主的魂体。 魂体受损,理论上比身体损更严重,也更容易昏迷不醒。 难道是因为这个才迟迟为醒? 沈离咬破手指头,以血结印,手中出现一道红光。她打进三冢主体内,手落在三冢主的心口处,闭目仔细牵引着感受。 但也仅仅是片刻,沈离猛地睁眼。 她没有猜错! 三冢主体内存留了太多阴灵死气,这不仅在蚕食他的精血,他的命脉也受其影响堵塞难以恢复,就连他的魂体也在日渐衰弱。 三冢主说自己的恢复能力很强,可他要想恢复痊愈,得先祛除那些阴灵死气。现在他昏迷着,根本无法自己祛除,才一直耽误着没有恢复,越来越严重。 那她把他体内的阴灵死气先引到自己体内解决,再修补他的魂体,他就可以慢慢的自愈醒来了吧? 可以一试。 然而,虽有了救治的思路,沈离本人面上却是一片怔愣惊疑。 方才这一探查,她怎么觉得三冢主的魂体很熟悉,就像是……华胥?? 沈离几乎要忍不住去揭他的面具验证了,可随即她就反应过来,她从未见过华胥的面容,谈何从面容上确定? 可这人的魂体却分明………算了先救人要紧! 沈离压下杂乱的思绪,立即施法引出对方体内的阴灵死气。她尚未恢复,先前的损耗又并不比三冢主少,而今施法便有些勉强。 费了好一番工夫,直至额头上满是冷汗,手也开始微微发抖时,沈离才终于全部印出来。 她没有停歇,手印飞快的变化,默念咒术净化抹灭。 残存的阴灵死气还试图逃逸,也试图攻击沈离,都被此时的沈离强硬压下,分崩离析。 随后,沈离开始施法修补三冢主的魂体。 随着接触的加深,沈离更吃惊,这魂体的气息明明…… 做完一切时,沈离失力跌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喘息缓神。 除掉这病根,现在再由半鬼族尽力救治,用最好的药,三冢主应该能好转吧? 沈离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一旦来时怀疑,她觉得这时躺着一动不动的三冢主侧面,都有点像当初受伤昏迷的华胥了。 但如果对方真的是华胥,为什么要装成三冢主?为什么先前不认她?为什么……对她那么陌生,明明都在京中又不见一面? 她就这么一个师父了。其实先前她有想过,是不是只她尚记得这段师徒情谊,而华胥不记得了。毕竟在华胥的眼中,大概率只有九黎十八寨活死人之危时,他们才认识的那寥寥几天记忆。 时间尚短,他不记得她也很正常。 胡思乱想着,沈离慢慢缓过来了,撑着床面起身,她去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上面躺着的人。 沈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开始她想着不要太麻烦三冢主,也不要他做太多,然而最后付出最多的还是三冢主。 三冢主……三冢主…… “等等!” 沈离噌地坐直身,冒出来一个念头。 “我先前既然可以改进成功十一冢之间用作紧急联系的术法,联系到了三冢主,那应该也能尝试联系十一冢吧?” 十一冢的话,太过遥远。没有心头血的联系,成功率非常低,几乎天方夜谭。 但如果,有特殊物件做媒介呢? 沈离若有所思的抬手摸上自己耳垂的铃铛,目光也落在了三冢主的戴着铃铛串的那只手上。 “不好意思,冒犯了。” 她起身过去,捞过三冢主的手来,挽起他衣袖。 铃铛还好好的在他的手串上,都齐全着,仅缺了她戴的这枚。 “这种法器,外人要用来施法的话,会受排斥,难以成功。但如果有了主人的血为引,应该能……” 沈离犹豫的看向三冢主,“如果你真是我师父那个嘴毒的老家伙,应当……不会怪我的吧?” 赌一把! 沈离环顾四周,没找到刀刃和尖锐的东西。 她摸自己身上,也没有。 犹疑片刻,沈离心一横,低头张口咬住三冢主修长的手指,微尖的小虎牙抵住带有薄茧的指腹,稍一用力咬破,又舔了舔免得出血多了。 这一刻,专注取血的沈离没发现,静静躺着的三冢主眼睫微颤,另一只手无意识的蜷缩了下。 678.这沈离不会是假的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与此同时。 提前醒过来在养伤的黎湘英三人,很快收到了半鬼族人来告诉他们的,沈离已经醒了的消息。 这让他们很激动,当即就想要去找沈离,得知沈离去看仍然昏迷的三冢主要救其时,才打消了过去的念头。 但是闷了那么久,黎湘英实在快要待不下去,整个人都躁了。 她就找守着她的半鬼族人给她弄了个轮椅坐,然后去找徐陵和李老,想同他们说说话打发下时间。 不过她没有见到李老,到李老那边时,听守在李老外面的数的人说李老在休息,不便见面。 黎湘英只好去找徐陵。 徐陵住的地方外守着的人不多,和她那边一样只有一两个人,看到黎湘英来了恭敬的见礼,然后进去通知徐陵,随即开门请黎湘英进去。 “还好还能见到你,不然都没人和我说话,我要闷死!”黎湘英一进去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摆弄手机的徐陵,她纳闷:“你干什么呢?这里又没信号。” 徐陵等半鬼族的人出去了,才说道:“我试试,万一能联系到外面呢?我们在这儿待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而且我老觉得半鬼族的人有可能还会对我们下手,待的不安心。好在现在沈小姐醒了,那我们离离开又近了一步。” 话虽如此,徐陵却是多忧了。 那天祭祀的结果有目共睹,半鬼族的人大受打击而颓落之余,也是真明白了沈离几人没有骗他们,是真的为他们好。 再加上亲眼所见沈离等人为了救他们差点死了,他们对沈离几人的印象就彻底改观了,如今不仅很感谢他们,也对先前对他们的所为羞愧。 另外,他们的族长都非常重视这几人,半鬼族的人一向听族长的话,对族长有种盲目的信任,对沈离等人就更敬重了,下手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先前的事到底是给徐陵留下了阴影,故而徐陵并不信任半鬼族人。 不止徐陵,黎湘英也不太信任半鬼族,闻言道:“我也想尽快离开。咱们来这儿是查埃文基人的,结果埃文基人没见到一个,先差点把自己搞死了。再待下去,我觉得我真会噶。但三冢主还没醒呢,你说三冢主什么时候醒?” 徐陵摇头,他不知道。 “沈小姐不是已经去看三冢主了吗,她或许有办法让三冢主醒……” 这话未说完,徐陵余光注意到洞室的石门再次打开了。 他立即噤声。 黎湘英不明,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到,也立刻闭嘴。 可不能在半鬼族人面前说他们的私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人没想到的是,进来的并非是半鬼族人,而是—— “沈小姐?” “沈离!” 没错,正是沈离! 太久没见沈离,徐陵和黎湘英一下子就眼睛亮了。 黎湘英更是觉得自己提着的心落回远处,安全感又回来了! “沈离,可算是见着你了!你都不知道,我们这段时间过的有多煎熬……”黎湘英正想张开双手求抱,要跟沈离诉苦吐槽,然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注意到沈离的状态不太对。 只见走进来的沈离呈现一种略微恍惚的状态,眉眼蹙着,仿佛有种难以想通的疑惑,以致她听到黎湘英的声音也没抬头看来,就自顾自走着,半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黎湘英话音戛然而止。 徐陵也发现了。 两人也被弄的疑惑,对视一眼,黎湘英突然有了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同徐陵小声警惕十足的嘀咕:“她真的是沈离吗?不会是半鬼族的人易容来骗我们的吧?不然她为什么不看我们?” “有道理。难道沈小姐醒的消息也是假的,是半鬼族又有了别的谋算,现在故意来蒙蔽我们的?”徐陵想到先前狐疑的说。 黎湘英一拍大腿,很有危机感的道:“有可能啊!你忘了半鬼族还说过一件事吗,他们有个圣物,被印东故那小子抢了!印东故又是和我们一起的,那天还出现救我们,他们该不会其实一直怀疑我们和他是一伙的,只是先前没有想到办法整治我们吧?” 徐陵脸色变了,下意识的去摸枕头底下的短刀。 就在这时,沈离的声音响起。 “整治你们个鬼。” 徐陵和黎湘英唰的扭头看去。 “沈离?”黎湘英打量,“你真的是……” 沈离已经回神了,看向他们,淡淡开口:“眼瞎?我就是我,别人谁能假扮得了我?你们躺久了眼睛出问题了?” 这语气…… 确实是沈离不错! 黎湘英登时眉开眼笑,徐陵也露出笑容来。 “我可想死你了沈离,快过来让姐抱抱!” 沈离无情忽视,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道:“我没有大碍了,看来你们也恢复的不错,那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沈小姐,您真的没事了吗?”徐陵不太相信,“您没事怎么脸色还那么苍白?” 沈离手一顿。 黎湘英脑子转的快,道;“我知道了,是因为救三冢主吧?他怎么样了?” 沈离一默,清了清嗓子,将三冢主都情况给他们说明了下,再道:“我离开前,已找半鬼族的人,叫他们请族医去看。族医说三……三冢主情况有好转了他本身身体底子好,再加上用药的话,两三天应该能醒。” “那可太好了!” 徐陵和黎湘英一喜。 沈离话音一转,道:“不过我来找你们,是要说别的事,我已经有我陈局和我外公的消息了。” “当真?!” 两人再次一喜。 黎湘英:道:“这今天的好消息也太多了吧!哈哈,我晚上都能胃口好的多干两碗粥了!” 沈离喝口水润润嗓子,放在杯子,言简意赅的将半鬼族族长阿策和她的合作经过如实告诉两人。 末了道:“这个族长就曾见过陈局和我外公。我来之前,去找过了他,一是请他多治顾好三冢主,能用什么好药就用什么好药,二就是和他说起这个。他答应我,五日之后待我们好的差不多了,就摊牌告诉我们,同时也会告诉我们有关埃文基人的事情。” 679.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给黎湘英和徐陵两人听愣了。 两人瞪圆双眼,呆呆的望着沈离。 半晌是黎湘英先出了声,她难以理解的说:“合着我们前面差点死了,就是因为这什么族长??好家伙,我刚醒的时候有见过他一面,当时看他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结果他藏的那么深??” 沈离耸耸肩,道:“藏的确实深。” 黎湘英磨了磨牙,“不是,那他为什么要毁了自家族群的祭祀??再说他是族长啊!他不想让祭祀进行,一声令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让我们那么去冒险?但凡新先前他站出来以族长的身份阻止那些人,我们就不会弄成这个惨样子了。” 想到这点,黎湘英很气。 合着他们原本是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祭祀啊?! 沈离搭在桌上的手有一茬没一茬的敲着桌面,道:“他说正是因为自己是族长,才不好出面。不过他这个说法肯定也要打个问号。到底是因为什么,等后面他和我们坦白的时候就知道了。” 黎湘英便是听到这样的话,也还是气闷的哼了声。 徐陵则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他关于半鬼族不安的直觉是没错的。 “哎,等等,”徐陵忽的意识到一件事情,“沈小姐,那族长说自己见过陈局和您外公吗?” 沈离点头。 “他怎么见的?”徐陵奇怪,“陈局和您外公到这里的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瞧着那般年轻,那时候当还没出生吧?沈小姐,您别是被他给骗了。” 黎湘英闻言激灵道:“对啊,他那么年轻,怎么会知道以前的旧事?” “年轻当然不可能,但如果他实际不年轻呢?”沈离道。 两人一怔。 沈离说:“他自称自己已经年纪很大了,又说自己亲眼见过半成功的祭祀。所以我怀疑他有可能就是半鬼族让人返老还童成功,还没有什么后遗症的那个,半鬼族的人才坚持进行祭祀。” 黎湘英和徐陵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假的啊?” “不知道,但不是就快要知道了。” 沈离起身,看了眼两人,顶住啊道:“你们陪配合着尽快养好,我们就快要知道了离开了。对了,我得回去了,就不去见李老了,你们帮我把这些告李老。” 两人郑重其事的用力点头。 沈离便转身离开。 …… 几人中,仅剩下三冢主还没有醒。 一众人以为要等很久,但没想到的是,三冢主自身的恢复能力是真的很强,很快就醒了。 当然,他醒的时候,还没有人知道。 而三冢主本人昏迷太久,浑身没有力气,脑袋也跟针扎似的刺痛,令他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睁开眼后眼中全部都是茫然。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似的望着上方,脑海里放空了很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依稀辨认出自己是在一个洞室里,但这洞室里极为昏暗,仅不远处有一抹光亮。 三冢主下意识的循着光亮看去,就突然看到了一个人,背对着他趴在石桌上,像是睡着了。 那光亮的来源就是那人旁边的一根蜡烛,已燃烧了很久,那蜡烛都快燃到了尾,留下许多烛泪。 三冢主用了会儿彻底反应过来,也想起来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登时心头惊跳。 他没有把那些阴灵死气全部处理干净,就倒下了。 也不知道半鬼族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外面是不是他昏迷前的那个局面。如果是的话就糟了。 最糟的是,当时沈离等人都昏迷了,他们没有防备,阴灵死气会顺着他们的伤口钻入他们体内,蚕食他们的生机。 而沈离更是因为打开时空裂缝受伤颇重,最容易被……她现在怎么样了?? 思及此,三冢主待不住了。 他咬了下舌尖借痛感清醒,勉力撑着坐起身来,同时叫不远处的那人。 他的声音显然吵醒了那人,对方打着哈欠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然而仅仅只是余光的一眼,三冢主便似被定住了般,停下来直直的盯着那人,看着对方站起来活动手脚,然后回过身,露出熟悉的面容——他没有认错。 “你醒了?!” 他看到对方眼睛微亮,快步过来。 而这守着的人,正是沈离。 沈离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左思右想三冢主仍不得解惑,而且也确实担心三冢主,干脆就过来等了。 因着已想过三冢主会醒,沈离此刻便没有太意外,只是惊讶于对方居然醒的那么快。 可当她到三冢主眼前时,又见三冢主盯着自己看。 她纳闷,手在他眼前晃。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仍有难受……” 手忽然被三冢主捉住。 沈离话音一顿,看到他拽过她的手去,然后并指搭在她脉搏上。 她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说道:“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对了前辈,你还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吧?那我说给你听。” 她从祭祀地开始,到后面那年轻族长对他们救治,及她醒来,再到去看望黎湘英他们所得知的情况。当然,主要是讲了讲自己和半鬼族族长的合作和对方的奇怪之处。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三冢主其实没怎么听进去。 三冢主注意力在沈离的身体情况上。 损耗过重,是用术法所致。这根本不像她说的已被半鬼族救治大好。估计还是在祭祀地受的伤,而且那时又强行做那么多,她的身体受不住吧。 这样想着,三冢主抬头看沈离,见沈离的脸色也苍白,他微微蹙眉,打断了对方的话:“容后再说也不迟。现在我醒了,不需要你守着了。你回去休息即可。” 沈离话止住。 定定看着三冢主,沈离道:“我回去吗?” 三冢主点头。 沈离却道:“可是,三冢主,你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三冢主微怔,眼底划过疑惑。 对她说什么话? 思忖片刻,三冢主道:“半鬼族内还有阴灵死气吗?你不必管了,我既醒了,自会……” “不是!” 沈离语气加重打断他说下去。 680.他终于承认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三冢主再次怔了下,看向沈离。 却见面前的小姑娘神色微微绷着,眼底似有莫名的情绪,近乎是逼迫的看着他。 这令三冢主也更加疑惑。 他直接问出来:“不是这个,还能说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沈离盯着三冢主,听到这话,略有些失望,想转身就走。 对方不愿说,她没必要追问个结果。 毕竟当初只是短短数日的缘分,于她来说或许珍贵,可对对方来说就并非如此,也正常。 又不是每个人都想的一样,也不是每个人重视的东西都一样。 戳破便反会增添尴尬。 可将要迈出步时,沈离到底还是不太甘心,又回头看向了三冢主。 三冢主被沈离的反应弄的实在一头雾水,想到什么,他蹙了蹙眉,道:“难道是你帮了半鬼族,他们反倒恩将仇报,你想做些什么需要我帮你吗?那你直接说要我做什么就好……” “若是如此,三冢主,你准备以什么身份帮我?”沈离语气微重。 三冢主自然而然的说:“你们去十一冢找我,不就是要我帮你们的吗?那我帮你做事还需要什么身份?” 沈离磨了磨牙,道:“可我们请的是十一冢的三冢主,帮我们的也该是三冢主,对吧?” 听到这话,三冢主微不可察的顿了下。 随后,他抬眼直视着沈离,足足数秒,他开口话音平淡:“你又开始了。本冢主说过很多次,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怀疑,本冢主不是你想的人。你若当真想华胥,此行结束后自去寻他,不要将本冢主当成他的影子。” 沈离眼底的碎光逝去些,也平静下来。 她想的果然没错,自己重视的,对对方又算的了什么?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淡淡道:“三冢主说的是,所以晚辈当真已联系过十一冢了。” 三冢主一愣,过了会儿才道:“这里并无信号可以联系到外界……” 沈离道:“是用的术法。还要多谢三冢主先前所教我的,让我可以联系到十一冢。” 三冢主眸光微凝,旋即又散去,别过脸道:“你未正式受礼结契入十一冢,是无法用那术法联系的,尝试只会伤到自己,别做傻事。” “但三冢主不是已经知道,晚辈很聪明吗?”沈离冷笑一声,“晚辈既然能改进它在地牢中联系到三冢主,为什么联系不到十一冢呢?左不过就是失败,可只要不断尝试改进,总会有成功的时候吧?” “更别提,我并没有以自己为引,而是以三冢主你。你的法器可是极好的物件,沾染了很强的十一冢的气息。而你的血,不是已经和十一冢结契,可以用为联系吗?我只是个中转的媒介,实际还是用的三冢主你,那为什么没有成功的可能?” 话音落下,洞室里骤然陷入寂静。 三冢主如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他目力极好,一眼看到有个铃铛上沾有血迹。 而他的两根手指头也被包扎着,在自己满身的伤中不该出现般尤为的突兀。 沈离冷幽幽的声音响起:“我大抵还是真的挺聪明且有天分的,试了四次,真的成功了。然后我联系到的是个叫弗衣的门徒。” 三冢主登时浑身一滞。 “三冢主,你熟悉这个门徒吗?我问他他是谁,他说自己是第六冢的。你既然和我师父华胥认识,那你也应当听过这个名字吧?” “我觉得就是,你们一定很熟悉。所以我真问了他,近来有没有见过三冢主,想请他代为通传呢。” “哎,你猜他怎么说的。” 沈离的话音在这时候已经变的危险十足了,颇有种磨刀霍霍之感,令三冢主更加僵住,难以回答沈离的话。 事实上,沈离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说道—— “他说三冢主至今仍在冢内沉睡,他不能前去打扰呢。” “他还同我说下午用的是第六冢主的命符,问我既然要找三冢主,为什么不找身边的六冢主帮忙。” 沈离盯着面前床上倚坐着的男人,对方身子已经僵的不像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哪里,就是不看她。 这让沈离真的升出了气性。 她冷冷的说出刺人的话。 “我沈离也不是非要追着别人硬认师父的人。” “前辈大可放心,我不会纠缠硬占你便宜。” “不过昔日在九黎十八寨,确是我承前辈的恩情,受益颇多,无以为报。我沈离知恩必报,他日若前辈有需要之处,大可以开口,我必定做到。” “至于这师徒缘分,便如前辈所言断了就是。” 说罢,沈离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才迈出几步,手忽的被人抓住。 沈离想都不想的要甩开,但顾及对方没有恢复的身体,她不敢用全力,这却叫对方有了可乘之机,直接用力将沈离硬拽回去。 当下,沈离踉跄了几步,一时不稳要摔跌倒地。 她条件反射的手撑住床沿。 同时也有只手伸出来,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下一刻,沈离下意识的抬头,对上双惶然无措的双眼。 她被气笑了,“前辈不认就不认,这是什么意思?拿我当猴耍吗?” “不是!” 男人极快的否认,想说什么时却因没缓过来,陡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离脑壳子疼,不得不伸手给他拍着后背顺气,看他好一些了收回手。 她这举动却似乎叫男人误会了,男人一把又抓住她,像怕她扭头回都不回走似的,双眸直盯着她。但他手中的力道并不大,不会弄疼她。 两相对视须臾,是男人先开了口打破这僵凝的气氛,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是。”他终于承认,“我是华胥,不是三冢主。” 可惜,沈离这时候已经并不期待了。 她哦了声,这次用力挣开了他,后退几步,淡淡道:“前辈好好养伤吧,几日后,会和半鬼族族长商量……” “我并非故意不认!”男人却不想听她说那些,直接开口打断她的话,似乎有些慌张,语气都失了些冷静。 681.揭下我的面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印象里,沈离从没见过华胥有像现在这么慌的时候。 这令沈离一时真的怔住,看着面前的男人,忘了余下的话。 而被她那么看着的华胥,眼中的慌色更甚。 他无意识的伸手,想拉住沈离,免得她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但却接触到沈离的那目光时,他的手还是滞在半空,没有碰到沈离。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的开口。 “我……为师,并非故意不认。” “当日傅应寒那小子去十一冢,请的确实是三冢主,三冢主也答应了。只是……临到出发前,三冢主……突然出事,无法前来,我才……代他来的。” “本就是突然换成了我,我来不及做什么准备。” “另外——” 华胥望着沈离,喉结微微滚动,像是被人扼住般难以出声,以致说出下面的话时格外低哑。 “在鬼街入口处,为师是想要告诉你的,可为师当时听到,你是知道为师是十一冢之人,知道了很久。” 沈离莫名:“我知道了又如何?” 华胥定定的看她:“你既早就知道,为何……不去十一冢寻为师?就连去请三冢主帮忙,去的也仅是傅应寒那小子。” 沈离一愣。 “从前在九黎十八寨,为师不曾问过你的来处,你也不曾问过为师的。那时你不知道为师是十一冢之人,没去便没去,兴许你我的师徒缘就到那里了。” 华胥的话音忽的转低,“可傅应寒那小子是认识我的,他不是也告诉你了吗。你知道后还没去,为师以为……你不太想见到为师。” 沈离:“……???” “其实想想这也没什么。你我萍水相逢,突然成了师徒,也仅数日的相识缘分,确实算不上能多么必要到叫人上心记住。” 华胥抬头,平静的看着沈离。 好半晌,他道:“所以不见便不见吧,想来也无甚非见不可的。” 沈离呆了呆。 她万万没有想到,华胥居然和她想的一样。 所他才不承认的? ……不对! “我如果真的不想认你这个师父,为什么来北方的路上,我会一再试探你?难道我表达的意思不够明显吗?”沈离气笑了,瞪着华胥,“你不要想把我绕进去。一开始你那么想我能理解,可在我试探你那么多次后,你却还那么想吗?你真当我傻会信?后面你不认分明是故意的。” 华胥微微怔愣,低声道:“后来,大概是出于私心,不想做你师……” “什么?” 沈离没有听清楚。 华胥却摇头,不再说了。 沈离就气的问:“那你为什么还冒那么多险?既然不认,那就不认到底,像真正的三冢主那样对我冷眼旁观,非必要不出手帮忙啊。” 华胥无言的看着她。 良久,他低低的叹了口气,道:“是为师错了,为师同你道歉。” 沈离别过脸去不看他。 华胥抿了抿唇,难得的好脾气,一点毒舌都没有。他问:“那你想要为师怎么做才消气?” 沈离不想说话理他。 华胥捏紧手心,目光移到沈离那只耳垂上,上面还坠着他的铃铛,看的他有些失神。 突然,他褪下自己手腕上的那串,递给沈离。 “这是我亲手炼制出的法器,也是我第六冢冢主令的象征。你拿着它,它能保你的安全,日后你有事也尽可以拿着它找十一冢,十一冢会无条件的帮你。” 沈离这才看向他,但她摇头:“我不要。” “为何?”华胥问。 沈离道:“这是你的,不是我的。” 华胥直接道:“你是我的徒弟,更是我唯一收的亲传弟子。将来第六冢都是你的。它,自然也是你的。” 沈离看着他,却是冷笑了声。 华胥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便见沈离面无表情道:“你当过我是你徒弟吗?哦,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你我师徒从未有过真正的拜师礼吧?这样一来,我就还不算是你的徒弟是不是?” 她说着往后退了两大步,以手为掌在自己和华胥之间虚空划了下,这时候露出的微笑比平时冷着脸更叫华胥头皮发麻。 “然不是真正的徒弟,那我可实在受之有愧,接受不起。想来你我也实在没有师徒缘,从今以后那便如您所言断了这缘,不再是徒弟了。你我划清楚这界限。” 华胥头疼的要紧,想反驳沈离的话,又被沈离拿自己先前说的话堵的无言。 他短暂心不在焉的想,他们没有的缘分,何时是师徒缘? 可他们之间的缘分,唯一能有的牢不可破的关系,也只有师徒。 思及此,华胥道:“缺了的正式的师徒礼,便现在补上,不就好了。” 沈离:“???” 沈离瞪着他,“你是认真的吗?我还在气头上,你叫我在这时候给你磕头?!” 她错了,华胥不是不嘴毒嘲讽别人了,只是转移到另一方面了! 让她在生气的时候给气到她的人磕头,亏他想的出来! “不是磕头。”华胥摇头说,望着沈离的眸光难得的透出几分柔和,连平淡的语气都仿佛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意,他说:“这个拜师礼很简单。你……你过来。” 沈离不明的依言上前,然后就听华胥道:“——摘下我的面具。” “……什么?” 沈离觉得好像耳朵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话。 华胥肯定的重复:“摘下我的面具。” 沈离:“你,你确定?” “确定。摘下我的面具,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华胥看着沈离,话音顿了下,噙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徒弟。” 沈离懵然道:“哪儿有这样的拜师仪式?再说了,你不是从来不揭下面具吗?什么时候都戴着。” “是。可也正是如此,仅我的……亲传弟子能揭下我的面具。”华胥定定的看着沈离,耐心又好脾气的解释说。 沈离觉得有道理,又觉得怪怪的,便退后,直摇头。 “怎么了?”华胥微微挑眉,“你是怕为师长相丑陋,吓到你,到时候后悔拜师吗?” 682.再见巴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我……” 沈离一噎。 她当然没有这么觉得,什么时候拜师还看脸了? 她只是真的觉得不对劲而已。 可华胥好像没有觉得不对劲,只是静静的倚坐在那儿,等着沈离的动作。望着沈离的目光也十分平和,却又仿佛藏着某种期翼的情绪。 好一会儿都没见沈离动,华胥才缓缓开口,语气柔和的却像是诱使。 “为师自认,这张脸还是可以的,虽算不上多么的好看,但也不难看,不至于叫你瞧了后做噩梦。”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若不信为师,十一冢里其他冢主的话,总该信的吧。他们就从未说过为师貌丑无盐。” 然而这话是说了慌的——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哪怕是当初将他诓骗进十一冢的大冢主,也不曾见过,他从不示于外人。 从前那些人没有见过,今天过后亦然。从此,只会仅沈离一人得见他真容,只她一人。 而沈离听得有点意动了。 她一直好奇华胥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没有机会见,现在有了机会。如果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以后也就能凭面貌认出他来了。 思及此,沈离真上前,伸手向华胥。 华胥抬眸望她,平顺的等着,然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收紧,蜷缩了下。 沈离不知怎的,洞室里的气氛骤然不对味起来。 似乎有隐隐约约的灼热,缱绻横生。 令她有点不自在。 特别是在对上华胥的目光时,她更觉别扭。 于是在即将碰到华胥那张面具时,沈离鬼使神差的还是停下,有想退后的念头。 华胥却是敏锐无比的兀地攥住她的手,令她不得退开。 他深邃而幽然的黑眸中似闪烁着碎影,夹杂着那些莫名的情绪,交织成令人慌乱的悸动。 “不过揭张面具而已,怎那般磨磨蹭蹭?” 华胥引着沈离的手指落在自己微凉的面具上,拨弄着她的手指扣住边缘,他自己抬手,要解面具的暗扣。 沈离脑子空白了下。 她在这一刻有个错觉,如果真的揭下了这张面具,会有脱离控制的事情发生,再回不到原处…… “不行!” 沈离挣开华胥的手,踉跄后退。 华胥动作顿住看着沈离。 “怎么?” “我……那个……” 沈离吞了吞口水,脱口而出:“我就开个玩笑,其实先前的师徒算得,算的!你是我的师父,我什么时候都认。” 华胥垂下眼帘,“你不是想要个正式的拜师礼吗?” “已经有过了啊!” 沈离有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便只能道:“不早了,师父你早点休息,我也得回去休息了。” 说罢,沈离转身落荒而逃。 华胥叫她,也只是叫沈离离开的更快了。 石门关上,华胥还望着,没什么表情。 良久,他放下手,闭了闭眼。 终归,还是无人知他真容。 不是想要的人,那便谁也不必知了。 …… 沈离直逃回自己住的洞室,用了良久才缓过神来,趴在石桌上出神。 她觉得华胥不对劲,是真的不对劲。 该不会对方也是在气她没有去找过他,借着这个法子捉弄出气吧? ……不是没有可能。 她敲敲脑袋,疼的很,不愿意想了,起身到石床上躺下。 手不经意间摸到枕头下一个东西,沈离登时想起来,拿出来看。 一条坠子。 正是先前傅应寒送她的那条。 祭祀前,沈离将它摘下来放到别的地方了。 这坠子算是一个护身法器,可却是以傅应寒的血附契,如果她受伤而这坠子保护它,而又遇到如祭祀上的那样的强敌,坠子就会受损,傅应寒也有可能会跟着受伤。 所以她为免这个可能,就将坠子摘了下来。 事实上在来北方前,沈离也悄悄的把傅应寒送给她的佛珠摘下来,藏在了他的行李里。 佛珠的重要程度比这坠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同样不想看到傅应寒因佛珠而受伤,一丝可能都不行。 胡思乱想着,沈离把坠子戴上,忽然觉得很累。 如果傅应寒在就好了。 她想不通的事情,他会告诉她,她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沈离在被窝间滚了几圈,抹了抹脸,微叹口气。 …… 当晚,华胥醒来的消息就传开了。 沈离听说那个族长特地特地去见了见华胥。 至于两人见面说了什么,沈离不清楚,也没有去问。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华胥 只能下意识的躲着,闷在洞室里休息养伤。 华胥可能也看出了她的躲避之意,体贴的没有主动过来寻她逼她面对。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沈离和半鬼族族长约好的这天。 这几天来,沈离几人在半鬼族不惜余力的良药补药医治下,好的很快。 沈离好了大半不说,徐陵和黎湘英都能够走动自如了,李老身子骨也强健了几分,华胥也好了近半,不影响活动。 于是这天沈离先得到了半鬼族族长派人来传的话,他觉得时机可以了,主动要见他们。 有人分别来带他们去族长的住处。 好巧不巧的是,来接沈离引路的人,是巴戈。 许久没见,巴戈沉默了很多。 沈离知道他也受伤很重,但不知道他恢复的如何,不过眼下看他并无大碍了。 来传族长的话时,他也没什么表情,面色淡淡的说出族长的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还要拿些东西。”沈离开口。 巴戈停下。 沈离折回去,拿了自己的背包,出来时看到巴戈当真还在原地等着,也没什么不耐,她走过去。 “我好了,走吧。” 巴戈没有看她,尽职尽责的做着作为族长手底下人该做的事,沉默寡言的带路。 一路上有遇到不少半鬼族人,都恭敬而客气的向他们见礼打招呼。 沈离通常稍一颔首算应了。 没想到的是,巴戈什么反应都没有,也不开口说什么,自顾自闷头带路。 沈离有点看不下去,开口道:“那个,你还好吗?” 巴戈脚步猛地停住。 沈离看着他便道:“你的伤要是没恢复,可以回去继续休息,我不用你带路,我自己认得。” 巴戈突然转身,问道:“你,恨我?” 沈离:“啊??” 683.沈离那逆反心理上来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巴戈那话给沈离问愣了。 “恨你?这话谈何说起?我为什么要恨你?” 巴戈望着沈离,好一会儿才道:“因为你们是为了半鬼族好,可我,差点杀了你们。你……也差点死在我的手上。” 沈离微怔。 如果仔细看巴戈,就能发现他神色黯淡,眼底也笼罩团悲意,说不上是因为半鬼族那么久以来的心血化为乌有,失去了希望,还是因为其他的因素。 片刻,沈离摇头道:“我并不恨你,也不觉得你做的如何如何。当时的情况,你们确实很难相信我们说的是真的。站在你们的立场,我也明白,你们只是在维护自己那么久的努力而已,可以理解。” 巴戈微微低头,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沈离平和的说道:“再说我们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还要多谢你先前给我的那几颗药,救了我的朋友们。既是如此,那就别再去想别的可能了,让它过去吧。” 立场不同,最多也就是算各为其主,有什么好恨的? 没有。 巴戈不知在想什么,低低的嗯了声,转身继续带路。 沈离也跟上。 走着走着,她突然道:“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巴戈点头。 沈离道:“我先前以为,你们进行那场祭祀,主要的目的就是培养出一只祭灵,再辅以秘法改变或者隐藏你们异化的情况,让你们得以顺利的能在环境条件更好的地方生活,不会被人认出来,是吗?” 巴戈沉声应:“不错。可现在我们尝试的路失败了,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改变族群的未来。往后都只能……” 余下的话,巴戈没有说出来。 沈离听着他有些绝望和颓落的话,也不知道能安慰什么。 她转而道:“你们这祭祀失败的关键,在于你们用的那具白骨根本没有残魂异灵。我想问问,你们用的那具鹿人尸体是从哪儿来的?” 巴戈一愣,道:“我不知道。自我有记忆起,并且跟在族长身边时,就已经有它了。” “它因何会成为你们祭祀要用的祭品?”沈离换个说法问。 巴戈不由转头看了看她,说道:“是前任族长留下来的话,那具鹿人遗体很特殊,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力量。而且,我们族群曾经尝试过,就是在那具尸体上尝试的,听说是成功了近半。所以我们才坚信,经过那么多年的改进,一定能成功。” 沈离听了皱眉。 那具鹿人小女孩,就是第一个被尝试的人吗? 那族长说的曾经见过,就是指这个? “那你们族长呢?”沈离突然问。 巴戈:“什么?” 沈离道:“你们族长看起来很年轻,可他跟我说过,他实际年龄很大了。可你们半鬼族的人成年后不都是会变成兽身吗?他怎么没有变?你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吗?” 巴戈愣了愣,沉默了会儿,摇头道:“族长的事情,我不清楚,无法告诉你。” 沈离直盯着他:“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巴戈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又有些为难,最后他还是道:“我无法告诉你。族长不是马上要见你了吗,你可以去问族长。我只是替族长办事的,你的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沈离听他这么说便放弃了。 只是想了想,沈离还有些不甘心,索性道:“那最后一个问题。” 巴戈点头。 沈离:“你们族长有亲人吗?” 巴戈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有,听老一辈的人讲,族长有一个姐姐。可族长的姐姐从未出现在过半鬼族内,我们也没有见过,所以关于族长的这个姐姐,你要是再问深里的,我也是无法告诉你什么。” 沈离也没打算再问下去。 知道这些,对她来说就够了。 她便道:“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巴戈欲言又止的看她,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带路,只是这时脚步快了不少,也有些匆乱。 到族长住处时,沈离碰见了刚好也到的华胥。 许久没见,沈离看到华胥还是有些尴尬,犹疑该怎么打招呼。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打招呼,华胥看向他们,突然目光一沉,转了个身朝他们拐来,大步流星地来到他们面前。 “半鬼族是没人了吗?需要你去找她带过来?不能让被人去?” 华胥不悦的看眼巴戈,直接抓住沈离的手,拉着她走。 沈离踉跄了下,想挣开:“等等,你对巴戈说什么重话,他也是好心……” 华胥微瞪了眼沈离。 沈离闭嘴:“………” 一天天的,这一个个都莫名其妙。 后面,巴戈停住了,没有再上前。 看着华胥将沈离拽过去,想起华胥方才说的话,他垂在身侧的后微微攥紧,退后转后离开。 而华胥拽着沈离走远后便松了手,冷声道:“以后离那个巴戈远一点。” “凭什么?” 沈离那逆反心理上来了。 华胥瞥她一眼,淡淡道:“就凭我是你的师父。我让你离远一点就离远点,哪儿需要什么理由?” “………” 行,现在戳破身份就不装了,开始理直气壮的命令她了是吧? 沈离呵了声:“我不。” 华胥咬牙:“沈离!” “我听得见。那么大声做什么?”沈离直接越过华胥去快步到门口。 后面的华胥吸气再呼气。 自己的徒弟,他忍! 门口的守卫见他们来了,客客气气的给他们打开门。 里面,黎湘英三人都已经到了,族长阿策也在。 只不过,里面的气氛比较严肃隆重,黎湘英三人都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彼此用眼神交流,无声的瞄在处理族中事的阿策。 听到开门的声音,三人立马看来。 黎湘英瞧见进来的沈离和华胥,忙朝他们招手。 沈离和华胥进去,门口的守卫将门带上。 阿策不慌不忙的提笔写完最后几个字,才抬头看向沈离,微微挑眉,“请坐。既然人来齐了,那就可以开始聊了。” 不远处的石桌边,刚好还有两个空位。 沈离过去。 华胥也压下心绪,跟着过去,坐在沈离身边。 他们五人坐在一起,阿策则在数步外的案板后单坐着。 684.那就是你的姐姐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现在找我们,说明已经到了能离开的时候。” 沈离先一步开口,说的直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离开后去的地方,应当是埃文基人的族群。你也知道埃文基人在哪儿。” 阿策懒懒散散的抱臂,也看着沈离,轻扯嘴角:“你如何就觉得,是要去找埃文基人?” 沈离语气淡淡:“多亏了你让巴戈来找我,路上我和他聊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华胥闻言,看着沈离微微蹙眉。 不过接下来沈离说的话,却并非是他想的那样。 “比如,作为半鬼族的族长,你确实有一个亲人,是一个姐姐。”沈离说。 阿策神色微凝。 “再比如,半鬼族祭祀用的那具鹿人尸骨,是个才十来岁的小女孩。但她已经存在很久了,是前任族长留下来的。那怎么着也得二三十年了吧?而且你们半鬼族先前有做过一次较为成功的,返老还童的实验。” 沈离顿了顿,“而那小女孩的尸身,也正是你们前任族长留下的,据说她有不明力量,可以帮助你们进行更加成功的祭祀。结合这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第一个被施以返老还童秘法的人,就是那个小女孩?” 这些话一出,洞室里似乎静了静。 阿策微眯起眼看着沈离,半晌才道:“是,你想的没错。” 沈离紧接着就道:“那这个小女孩,是否便是你的姐姐?” 黎湘英和徐陵听到这话面露吃惊,立即看向对面的阿策,连同华胥都有点意外。 阿策淡声:“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沈离道:“你不是说你见过一次较为成功的秘法施行吗?这在半鬼族应该是很秘密的事情,寻常族人见不到的吧?当然,不排除你当时还是族长的候选人,深受前任族长器重,允许你旁观。” “但是——” “你还和我说过一件事,你在找你的亲人。如果这场祭祀完成,你就没有办法找了。为什么祭祀成功就不能找了?” 阿策没有作声。 沈离也不需要他回答,继续说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那日在阻止处理出现的阴灵死气时,我其实有想过一件事,那些阴灵死气一开始是怎么出现的。要知道,生生的凭空造出一个异物,是完全不可能的,必须要有一个引子。毕竟,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能无缘无故出现存在的东西。” “事后我在回想那时时,还真发现了异常,就是当我在把那些阴灵死气聚拢处理掉时,我感受到了它的源头有一股怨念。正是这股怨念,支撑着那源头非常暴戾凶性。而那些阴灵死气是由那具鹿女尸身引出来的,相应的,我感受到的怨念,也就是那具鹿女的。” 她看着阿策,缓缓说道:“你不出现阻止祭祀,当真是因为你的身份不方便,族人们也不一定会听信你吗?恐怕是你无法像我们这样,在不毁坏那具鹿女尸体的情况下,能将所有怨念造成的阴灵死气拔除解决吧?” “你出手的话,你能做的无非是将那具鹿女尸体在阴灵死气还未形成前就毁坏,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是吗?” 黎湘英几人完全听懵了,愣愣的看看沈离,再看向阿策,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阿策神色略有些阴沉,沉默几秒,终是点头:“没错。” “如果那具鹿女尸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不想毁坏她?”沈离就问道。 阿策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攥紧。 沈离道:“所以答案很明显了,她和你有关系。你不是有个姐姐吗,显然她就是了。而且你也说过,你需要你亲人的躯体。如果你毁坏了那具鹿女尸体,就不能完成你所愿。这前后都能说通了。” 气氛一寂。 阿策径直看着沈离。 良久,他扯了扯嘴角,脸色有点难看。他承认道:“是,你说的都对。我要找到我姐姐留下的东西,有她的尸身在,我就有办法了。如果她的尸身毁坏……就不可能了。” 这令几人更吃惊。 “我滴妈呀,那具鹿女尸体,原来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啊。”徐陵喃喃道。 黎湘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懵然开口:“慢着,沈离,你说的这些,和刚才说我们要离开去的是埃文基人族群,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沈离道。 李老突然开口:“当年死在埃文基人族群的那个鹿女,就是我们在祭祀上看到的那个,对吧?” “啊?真的假的??” 黎湘英和徐陵傻眼。 沈离掰着手指头给他们数:“第一,年龄是对的上的;第二,时间是对的上的;第三,族长可是跟埃文基人貌似有仇哦。” 她转头看向阿策。 “在地牢下,我提到埃文基人时,你那厌恶排斥的反应做不得假,跟他们有深仇大恨似的。我当时还想不通为什么,事后才慢慢回过味儿来。正是因为你的姐姐死于他们之手,你才会恨他们。” 听到埃文基人的名字,阿策冷冷笑了声。 “没错,我巴不得他们去死,也巴不得他们全族走灭亡!”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点,只是开口仍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始向沈离几人叙述自己的过往。 “我正是前任族长之子。但前任族长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还有我姐姐,我们是双胞胎。在半鬼族,后嗣都是极为重要的,有就代表我们的种族在延续传递下去,我们族群还活着,没有被外界及残酷的环境达打倒。” “而半鬼族内,双胞胎很少,我和我姐姐是近几十年里的唯一。按理说,我们会更受族人的喜爱和保护。可事实上是,仅有我一个人被精养着长大,被当成下任族长培养。我的姐姐不是。” “我自有记忆起,我就很少见到她,前任族长时常会带走她,一走就是消失十天半月,再回来时,姐姐身上就都是伤,整个人也疲惫不堪,连对我笑一下都做不到。” 阿策说到这些,闭了闭眼,话音中有了些哑意。 “相比较我,她受了很多苦。我那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去问她和前任族长,他们都不肯告诉我,周围没有一个人说。在有一次姐姐回来足足卧床养了两个月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在他们又一次离开时偷偷跟了上去。” 685.那我们岂不是恩将仇报!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就是那一次,让阿策印象深刻。哪怕过了那么些年,他都难以忘记那一天所看到的内容。 “我和我姐姐的住处是单独的,并不和前任族长一起住。那次我跟上去,看到前任族长将我姐姐带到了他的住处,然后我发现,他那里有一个地下室,他把姐姐带进了里面。” “我趁他们不注意时,也跟进去了。” 阿策声音更哑了:“当时那下面,远非你们如今看到的有很多地牢,仅有一个很大的,中间是凹下去的石槽。里面全是人血,我姐姐就躺在里面,浑身赤裸着,手脚也被绑了起来。我看到她很痛苦,剧烈挣扎着。” “当我走上前去,我才知道姐姐为什么那么痛苦,原来她浑身上下有密密麻麻的伤口,而那血槽里有很多说不上来是什么的虫子,正争先恐后的往她身体里钻。前任族长就站在旁边,一只手没在我姐姐下身位置的血槽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除了这些,旁边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上面都沾满血,是我姐姐的,它们都曾经在我姐姐身上落下过痕迹。” “这……你姐姐怎么会被这么对待??”黎湘英忍不住先打断问。 其他人也望着阿策,眼中满满的都是疑惑。 阿策面上有嘲意,“还能是为什么?半鬼族不得已到这天涯海角生存,这里环境太恶劣了,半鬼族活的很难,族人越来越少,眼见就要有消失的趋势了。当时的族人不甘心,想要去外面正常的世界生活,为此做了很多的努力,想了很多的办法。” “然而他们最终唯一找到的可行的办法,却是用我姐姐——还只是个幼童的姐姐来牺牲。” 说着,阿策抬头,看向对面的沈离。 “而你那晚在祭祀地说出的秘法是真的,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沈离一怔,“一半?什么意思?” 阿策却是先问道:“听巴戈与我说,你知道我们族群族长数百年前的事情,是吗?” 沈离神色郑重起来,“你们半鬼族天生的能力,和空间封印有关,是吗?” “不错。” “那你们的祖上,是不是有个很擅此术的人曾经外出,与人族厉害玄师合作,封印了一个地方?” “是。” 沈离捏紧手心,忽的站起身来,在几人诧异的视线中,走到了阿策的面前。她问:“你作为族长,是不是有传承什么历代族长间的能力和东西什么的?” 阿策看着她,“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就是你们祖上和人族合作的那次,当时用的是什么和空间有关类的术法,你知道吗?”沈离道。 阿策直接点头:“知道。” “那麻烦你告诉我其中一二,我就能确定了。”沈离沉沉的说。 阿策抿唇,须臾选择了相信沈离,抬手掐了个诀,凌空往沈离眉心间虚点了下,一道光芒随之没入沈离的眉心。 后面的华胥立即起身,皱眉盯着阿策的动作。 李老禁不住也起身,紧张的望着他们。 黎湘英和徐陵还不明所以着。 沈离在那光点没入眉心时就闭上了眼,脑海中随之出现了一些陌生的术法,那正是半鬼族和空间有关的。同时沈离也发现,这些虽然陌生,其中却有封印之法的痕迹,连术法运行的机理也有些相像。 她想的没错! 沈离登时睁眼,道:“是真的!外界有一个地方,那里正有道异空的裂缝,千百年前就存在。当时这道裂缝给外界的人带来了很严重的危机,为解决你,你半鬼族的祖上与我们的玄师合作,共同合力封印了它!” 阿策目光一深。 后面的黎湘英和徐陵听呆了,懵逼的道:“什么裂缝,什么……” 他们两人都还不知道封印之地的事,沈离也不打算告诉他们,只对他们道:“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必管。” 两人愣愣的眨了眨眼,听沈离的话没有再问下去。 华胥随之道:“我记得是那之后半鬼族便遇到了危机,差点灭族,然后迁居到此处的?” 沈离叹气,点头。 黎湘英啊了声,脱口而出:“这么一听,当年半鬼族的人帮外界解决了危机,外界人却……那外界人当年岂不是在恩将仇报?” “是啊。”阿策冷冷开口,“我继任族长之位时,就听前人说过那段历史。明明是我们帮了你们,你们却因我们是兽人异化,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可你们知道吗,我族那些先辈,他们甚至都没有想过对你们有恩的事,只是觉得我们在用自己的能力做了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没有想过携恩要求你们做什么,也没有想过伤害你们,什么事情都没做,却被差点灭族!他们到死都没有想通,我们族群到底有什么错要被那么对待!” “啊这……我们……”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低下头去。 沈离默了默,“对不起。我作为那个地方的现今实际管理者,待出去后,我会为你们正名的。” “不需要。不是每个外族人都会像你们一样以平常心对我们,我们赌不起再度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危险性。” 阿策淡淡拒绝,“我提起这件事,不是要你们的道歉,给我们做什么,而是要说另外一点。问你是否知道我祖上,只是想起来巴戈曾经代你找我之事,顺口问一句罢了。” 沈离点头:“你说。” 阿策坐直了些,道:“当年我们族群险被灭族,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族居地,还又遭追杀。逃到这里时,已经寥寥无几。而这里最初也并非是现在这般风平浪静,那时这里有很多的异物生灵,也差点杀了我们。” 沈离几人面露诧异。 “所以我们族群那时原是要放弃这个地方的,另找一个安然无恙的地方定居。可就在我们要离开时,我们的族人在这里发现了一样东西。那个东西救了我们,还拥有很强大的力量,让我们的祖先得以借助如先人般,打开了一道异空的裂缝,将那些异物生灵全部封印进去。”阿策说。 沈离心头一跳,“你们打开了第二道裂缝??什么时候!” 阿策对她这反应有些莫名,“距我们当初被灭族大概有……近百年吧。” “那你们当时可有封印好??”沈离立即追问。 “自然。封印空间是我们族群最擅长的。”阿策道,“而且那东西也很厉害,我们借助它的力量,并不费力。” “什么东西能这么厉害?”黎湘英称奇的问。 阿策道:“我只是听说,没有见过它。真正见到它的是我的姐姐,也正是因为它,我姐姐才遭受了那些。” 几人一怔。 686.我才是第一个试验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关于那个东西的存在,正是我发现姐姐遭遇的那天知道的。”阿策说。 那时阿策跟着进去了地下室,看到姐姐遭遇的那一幕后,当即震惊的叫出声,也就被前任族长发现了。 前任族长对他偷偷跟来极为生气,大声呵斥命阿策离开,但阿策没有听从,踉踉跄跄的扑过去看已经昏迷,气息微弱的姐姐,满石槽的红色几乎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想把姐姐捞出来,却被前任族长招来的外面守着的人拖了出去,然后被强制性的送返回住处。 “那天我被绑着,在自己的住处待了很久,才等到前任族长回来。可他没有把姐姐带回来。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对姐姐,他不肯说。直到我拼命挣扎着要去找姐姐,他见拦不住我,才终于开口和我说了实情。” “说的就是我们族群先辈在来到这个地方时发现的那样东西。”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阿策才知道了自己族群的历史,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生活在地下,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前任族长说,那东西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可随着当初我们族群在此地打开裂缝又合上后,那东西陷入了一种沉睡,表面看上去和普通东西无异。但他们清楚也笃定它的厉害。” “因为前任族长亲自感受到了。他有一次不小心把自己的血沾了上去,不仅被它自身压抑的力量所震慑到,还从中得知了一点信息,即几种非常神奇的秘法。” 他抬头,看向沈离,说道:“我刚才传给你的那部分术法,也正是在它的基础上,结合我族能力更改的,可见其厉害之处。” “但在我族看来,这还不是它最厉害的地方,它对我们族群最有用的,是它无意带给我们的几种秘法中,有一种可以改变我们的异化,让我们隐藏兽身,与普通人无异。然而,这个秘法十分的残酷。” 沈离眉头紧皱,“就是用在你姐姐身上的那种?具体是怎么回事?” 后面的黎湘英小声嘀咕:“术法万千,可大多只是引天地造化为几用,哪儿有能改变自己变身的?要是有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徐陵不是玄师,听不太懂,但不妨碍他捧场的给黎湘英鼓掌,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确实没有你说的那种术法,我族发现的这个秘法,其实,是只作用在我姐姐身上的。只是将我姐姐变成改变他人的容器罢了。” 阿策神色漠然又麻木。 他沉默了下,“这个秘法的大致内容是,将我姐姐的身体改造成一个特殊的情况,足够将那个东西放进我姐姐的体内,让它和我姐姐共存,同时也让我姐姐可以间接的控制它的力量。” “随着改造,我姐姐渐渐拥有了其他半鬼族人所没有的能力。比如她的血肉可以延缓族人的衰老,配合以特定的术法,可以减缓族人成长的速度,进而晚几年变成兽身。” “这还只是初期的尝试,后来如果他们真的成功做到让我姐姐变成那个东西的容器,可以使用它的力量后,就可以让族人在服食我姐姐的血肉的同时,以那东西的力量改变破坏族人的身体结构,阻止族人变成兽身。” 听到这番话,几人都面露震惊和错愕。 “这世上还有这种法子??不对!” 黎湘英神色凝重的开口:“就算我不是正儿八经的玄师,可我也明白,需要服食生人血肉的术法,能是什么好术法?这会有严重后果的!你们还想着成功……不可能,你们那么做孽障太多了,怎么可能……” 阿策猝然看向她,打断说:“那个法子,成功了一半。也确实出现了不会变成兽身的人。” “成功了?这怎么可能??你亲眼见过吗?”徐陵道。 阿策闭了闭眼,语出惊人。 “我当然见过,而且现在你们也见过了。” “因为,我就是那第一个尝试的半鬼族人。” 洞室内瞬间出现了一种令人僵滞的宁静。 几人瞪大双眼看着阿策,满满都是难以相信。 沈离还算平静点,因为先前听阿策说他见过比较成功的情况,加上听了那么多,她就隐隐有猜测的。她只是疑惑。 “可第一个……不是你姐姐吗?我看她已是兽身,但又是孩童模样……难道不是返老还童……” “不是。”阿策摇头,道:“姐姐的身体状况,是另有原因,我等会儿再跟你说,现在我先说那时好了。” 在前任族长说出姐姐遭受的实情后,当时还年幼的阿策就呆住了。 他自小被当成下一任族长培养,晓事早,也明白很多,不用前任族长再给他解释,他就明白姐姐遭受的那些有多重要。 前任族长也说,姐姐是自愿的。 于是那天阿策枯坐一夜后,艰难的决定放弃去找姐姐,等着姐姐再回来。 可那一次过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姐姐。 前任族长说,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一切了,所以就不用以前那样,为了顾及他的心情、不让他发现,经常让姐姐回来陪他。现在姐姐可以一直待在那个地下室,这样也能加快进展。 对此,阿策无法说什么。 也是自那时候起,前任族长开始给他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一直没有发现什么。真正发现,是他二十岁成年的那天—— “我成年时,按找族中惯例,应要开始适应变成兽人的生活了。那天,我也早早做好了准备。可是直到午夜子时,我也没有变成兽人。所以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跑去找前任族长问。”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原来一直在吃姐姐……的血肉。姐姐是他们选择的容器,已经成功和那个东西融合在一起了。而我是他们选定的第一个试验品,只要在我身上成功了,他们就可以开始用到族人的身上。” 说着,他自嘲的笑了声,抬手摸摸自己年轻的脸庞。 他道:“我的模样,也永远定格在了未成年的时候。他们看到我这张脸,就知道他们成功了一半,可以开始他们下一步计划了。” 听到这里,华胥突然开口:“为什么说是成功了一半?难道,有后遗症?” 687.它原来那么重要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阿策看向了华胥。 华胥道:“世间万物,盈满则亏,也不会真的有这种孽障煞气太重,却只会给你们带来好处的东西存在。见你第一眼,我也瞧出你满面死气,应当……不仅有后遗症,还很严重。” 沈离听华胥说完,问阿策:“他说的是真的吗?” 黎湘英随即猜测道:“难道是我们先前所猜的,他们族群返老还童后活不到二十年?” 徐陵挠了挠头,“五十岁返老还童,再活二十年,那总共就是七十年了。多少人还不一定能活到七十岁呢,这好像算不得惩罚吧?” “是算不得惩罚。而难活过二十年之事,也不是我姐姐所用的那个秘法的后果。” 阿策开口,神色间讽意明显,“没错,只成功了一半,是因为还有非常严重的后遗症。如果这个后遗症不解决,姐姐那个秘法对半鬼族人来说,就是砒霜毒药。” “不过那时,还没有人发现。” 那个时候,前任族长在确定他成年未曾变成鹿人后,就兴奋的和族人们公开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族人们非常高兴,他们受异化困扰已久,也想去外面的世界找寻更好的族居地,于是他们积极要求前任族长将用在他身上的方法用在他们身上。 前任族长答应了。 那段时间,半鬼族内血腥味和死气很重。 因为前任族长精挑细选了将近二十人来做第二批的实验人员,他们都要吃他姐姐的血肉,由兽人逆行变为普通人。 阿策不忍看下去,去劝前任族长,说他姐姐承受不住那么多人的。可前任族长没听,甚至因为怕他干扰打乱,还将他禁足,命他不许外出。 在被禁足的时候,阿策听说,那些被实验的人员成功了,他们当真变回了普通人。可阿策也听说了另一件大事。 “我姐姐,她离开族群出走了,下落不明。” 几人听得一愣。 沈离反应很快,“难道,她正是去了埃文基人族群?” 阿策点头。 沈离蹙眉:“可是按照年纪来算,你姐姐那个时候应该是成人了吧?据我所说,到埃文基人族群的那个鹿女,一开始是个婴孩。'” 想到这点,沈离开始怀疑自己前面的推论了,这么听来全部的事情,年龄对不上啊。 “就是婴孩。”阿策说,“那个时候,我姐姐已经变成了婴孩。” “啊??”黎湘英目瞪口呆,“你认真的?” 阿策麻木的说:“那个秘法就是用在我姐姐身上的。当我姐姐彻底成为那个东西的容器,她就会变成一个婴孩,神志全无,只知听前任族长他们的话。这是我在成年当天闯进去才发现的,也是我逼问,前任族长才告诉我这点。他说变成婴孩也好,他可以重新教养姐姐,让姐姐为族群所用。” “我靠!”黎湘英骂出声,“难怪你刚才说会担心你姐姐受不住,所以你们族人当时就是在吃一个孩子的……” “呕——” 徐陵第一个没忍住,转身吐了出来。 旁边的李老扶着他,皱着眉头给他拍背顺气。 黎湘英也说不下去想吐了。 沈离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后来呢?”华胥看眼沈离,主动转移话题。 阿策道:“我当时被禁足,只大约知道我姐姐好像是被一个外族人带走的,其他的不清楚。事实上,我当时也无法担心太多,因为后遗症出现了。” 那天,阿策突然就吐血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前任族长等人在他床前看着他,并且发现,他竟然变成了兽人,面容还没有变化,人却快速的衰弱,连动不能动,也只剩下不到数月的寿命。 不止他,那近二十个服食过他姐姐血肉的族人也如此,而且他们更严重,有的失去无五感,有的当场死亡,有的瘫痪难动,有的失智痴傻,一夜间衰老无数。 前任族长他们见此慌了,一方面派人去找姐姐,一方面寻找他们如此的原因。 不久后他们才发现,是姐姐离开的缘故。 没有姐姐体内那东西的镇压,他们服食姐姐血肉得到的变化和力量都压不住,就出现了严重的反噬。 要好起来,也只能再服食姐姐的血肉。 “那段时间,我一直断断续续的昏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至有一日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往我的口中喂了什么。我想那就是姐姐的血肉,因为我醒后发现自己好了起来。”阿策说。 不仅他,其他还活着的几个人也好起来了。 他撑着身体去找前任族长问询,才知道原来他们派去找姐姐的人找到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前任族长不肯告诉他,只说姐姐死了,他们把那东西带回来,用那东西的气息镇压着他们的异状,打算寻找其他合适的人做新的容器。 然而,他们始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经由姐姐离开发生的事,他们也开始觉得做容器不妥,族人的情况会受制于容器,始终不是长久之策。 于是他们历经数月的想方设法,最终将他们得到的秘法改进出一个合适的内容。 “改进出的秘法,才是你那天在祭祀地猜到的。”阿策平静的说,“前任族长他们决定用祭灵那样的方式,配合以圣物,来改变族人的情况。只是这也有很大的风险,他们探索了很久,才找到个行得通的法子。” “同时,当年服食过姐姐血肉的人,终归还是没有活下去,他们死了。我和他们不用,因为前任族长把那个东西交到我手里了。我与它日日近距离接触,染上了它的气息,可以压制我的情况。” 沈离一下子就明白了,“基于秘法改变出的术法,竟然能以圣物来配合……难道那个东西,就是你们族中的圣物——印东故抢走的鹿角吗?” 阿策缓缓点头:“不错。” “我去,那个鹿角那么重要啊??”黎湘英倒吸了口凉气,“果然是无可比拟的宝贝,难怪印东故盯上它。只是……印东故已经把它抢走了,这下你怎么办?你岂不是会很快……” “我还能撑段时间。在我不行前,我会找到它的。”阿策冷笑了一声,“那个贼人,以为抢走就万事大吉了吗?这些年来,我早就慢慢学会了如何用它,也与它建立了一点联系。它在哪儿,我能感受得到。” 沈离恍然,难怪他说有办法找到。她凝声问道:“那你姐姐的尸身是怎么回事?” 688.他居然会难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的这话提醒了几人。 黎湘英疑惑道:“是啊,你姐姐的尸身怎么回事?如果她真的是死在埃文基人那儿的鹿女,那她不是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了吗?都烧没了,那她是怎么出现在你们族里的?” 阿策对这话有点沉默。 沈离却似乎想通了:“我听巴戈说,那具鹿女尸体是前任族长留下的,难道是他们研究出来的新术法还需要你姐姐的尸体起到某种作用,所以他外出找去埃文基人那儿,把你姐姐的尸身带了回来?而你姐姐最初也没有被真的烧成灰,是吗?” 接连忆了太多的往事,阿策面色流露出了疲色。 沈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从阿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怨恨。 “你说的没错。”阿策说,“当初前任族长他们本是已经放弃了姐姐,该用他法。可他们想出的术法仍然是以用那枚鹿角为重。然而那鹿角在过去的数余年间里,已经和姐姐产生了太深的联系,那时的旁人用不得。” “哪怕后来前任族长将它传给我,试图让与姐姐为双生子的我来利用它的力量,也不行。当时,它最多只是不会伤害到我,并不能为我所用。” “于是历数年尝试仍无果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即便是改用他法,也仍然需要姐姐。他们就想将姐姐找回来。我问前任族长,姐姐已经死了,如何能再按他们说的做。可他竟然告诉我,姐姐其实没有死,就在埃文基人族群内。” 阿策面上的嘲讽更明显了。 他道:“他竟然跟我说,当时他顺着找过去看到姐姐,发现原本奄奄一息、马上就要死了的姐姐被带走她的那家人照顾的很好,他在那里看到了姐姐久违的笑容,所以他当年生了恻隐之心,没有将姐姐带回来。” “……可笑!如果他真的对姐姐有恻隐之心,就不会将姐姐关在地下室那么多年,那般折磨她!他做那些就做了,为了半鬼族,我可以理解,可他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吃亲姐姐的血肉,还一连吃了那么多年!” 说到这里,阿策脸色变了,有控制不住要吐的迹象。 几人听的面露不忍,也完全不知道该对此说什么。 阿策好不容易强忍下去,脸色却苍白,眼神也更加冷漠。 “他的恻隐之心,也就维持了那么几年,又为了一个没有验证的猜测,要去把姐姐带回来,让她重新卷入那些中。” “可他那次失算了。带走姐姐的人善待了姐姐,埃文基人族群却没有,他们杀了姐姐。还一把火想烧没了她。如果不是有人悄悄的留下姐姐的尸身,他连姐姐的尸身都带不回来。” “但哪怕姐姐死了,他也没有放过姐姐的尸身!他把姐姐放在他的住处,带她回来后闭关了很久不见人。等他再出现时,就告诉大家有办法了。他说先要不断的尝试,熟练改进出的术法。因为姐姐死了,只能用她的尸身,练出祭灵的可能性非常低,也许只有一次机会。要保证一次成功。” 所以这些年来,半鬼族断断续续的有类似于祭祀的发生。 这一直持续到今年,族中有先人算到,今年会有天地异象,在特殊之境下进行最终的祭祀,成功性非常高。过了这一次,百余年内都不会有第二次天地异象。 故而族中决定了最终的祭祀之日。 听罢,众人一阵沉默,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能自然而然出现在外界,拥有良好生存条件的愿求,他们却做了那么多,背后是那么血淋淋的过往。 沈离有些不忍心问下去探究更多了。 然而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她还是开口道:“那你呢?” “……什么?” 阿策看向她。 沈离紧着喉咙道:“你说了那么多,我发现了一点,那就是你的身影完美隐藏在其中,没多少事是真正牵扯到你做了什么。” “可我记得你说过,你在找你姐姐给你留下的东西。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可以借助这个见到你姐姐的残魂,亦或是……复活她。” 几人愕然看向阿策。 “复活??这怎么可能!” 阿策抿唇。 沈离继续道:“当初,你也应该有做些什么吧?不然你不会知道远在埃文基人族群的你姐姐,给你留了东西。现在我就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你姐姐留东西的,又为什么能借它和你姐姐的躯体,就有可能能见到她?” 阿策用力闭了闭眼,“我确实有做了一些事。当年,就在前任族长带回我姐姐尸身不久,他终于肯见族人,告诉他们该怎么做后,他死了。” “啊?死了?那么突然吗?”徐陵忍不住出声。 阿策语气讥讽:“是啊,就是那么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他死后,我继任族长。也因为他死的太突然,我去查,在检查过他的身体后,发现他竟然受了重伤,还因悲悸过度而有了心病,没有接受任何救治,才逝去的。” “多可笑,他竟然会难过。他的伤也只可能是在族外受的,那就是在带去找姐姐尸身的过程中所致。所以我明白,事情绝非他说的那么简单,他在族外一定遭遇到了什么事。” “于是,我安排好族中后,离开族群,去了外界。” 阿策是当时半鬼族中唯一一个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的人,可以自由行走在外界。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外界的变化和生活,然后一点点的找到了埃文基人,去查他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很让他意外的事情。 ——埃文基人内竟然出现了鹿人。 “他们不是半鬼族人,不可能如我们般成年后会变成兽人,所以那大抵是后天人为所致。果不其然,我在查过后,发现他们是中了我们族群的一种诅咒,以生命为祭的诅咒,让他们都会变成鹿人横死。” 顿了顿,阿策的神色突然有点说不出的复杂。 “而这诅咒,就是我们前任族长下的。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样,他重伤反噬才会死了。” 几人闻言亦是意外。 689.他们怎么脸那么大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们的这前任族长,是不是在给你姐姐报仇呢?”黎湘英吞吞吐吐的开口,打量着阿策的神色,说的比较小声:“他是你们的父亲,他终归还是很在意你姐姐的吧?” 阿策搭在桌面上的手攥紧,唇线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到底,他没有应这个话题,选择避过了它。 他声音低哑,继续说道:“发现是人为后,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些人应该是对我姐姐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我姐姐一定是无辜冤死的,不然他们不可能会被……” “总之那之后,我就开始调查我姐姐的死因。可我查到的内容是她竟然在埃文基人族群里异化成鹿人,上伤害了很多埃文基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我姐姐差不多和我一样,不会再变为兽人,就是她有可能变,也只会是在成年后,可她当时还那么小!” 显而易见,这其中绝对有隐情。 那些埃文基人也绝对对他姐姐做了什么! 然而,埃文基人和他们半鬼族一样排外,对外来者不怎么友好。他不是埃文基人,想尽办法也没有融入进他们,更无法探听到真相。 无可奈何之下,阿策有了个念头。 ——既然他没办法查,不如找其他人查。 “后来,我就离开了埃文基人族群,去往外界,在了解外界更多知识的同时,我也在寻找可以帮我的人。却始终没有收获。直到我偶然间听到了特调局的存在。我就将主意打到了特调局的身上。” “所以真的是你。” 李老突然开口,将几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只见他皱眉盯着阿策,说道:“那个将埃文基人鹿人尸体弄出草原引人注意,建议埃文基人去找特调局,包括后来在东庙嘎查我遇到的那个告诉我埃文基人下落的年轻人,都是你,那都是你干的,是吗?” “什么?他??” 几人吃惊。 阿策坦然承认:“是我。我听说特调局很厉害,就想引特调局过去追查,同时我也不太放心相信特调局,便想引更多的人过去。只要能查出我姐姐死亡的真相就好。做完那些后,我便也回到了半鬼族等着。” “最终事实证明,我做的一切都是有用的,真的有人顺着鹿人找到了半鬼族。而我在半鬼族等来的带给我真相的人,就是陈仲文和沈茂书。” 说着,阿策转头看向了沈离。 沈离禁不住上前一步,问道:“我外公和我师父,他们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终于说到这些,后面的几人也都紧紧的盯着阿策。 李老更是也起身上前半步,有些急切的看着阿策。 阿策开口:“他们的运气不太好,才找到半鬼族来,就得罪了排外的族人,而且他们还无知的直接对族人提起埃文基人。那时还有很多前辈在,他们知道我姐姐死于埃文基人之手,对埃文基人很是恼恨,听他们是为埃文基人而来,便气的把他关入前任族长之地的地下室,要把他们用来祭祀。” “可我还没有得知我想要的呢,我怎么能让他们出事?于是,我在他们要被放血祭祀前,找理由把他们调到了其他地牢。那时候我对族内的掌控还不高,没办法明面的做什么同前辈们对着干的事,因此,我弄了那些地道,通过那样的方式见到了他们。” 他耸了耸肩,“那两个人竟然还比较傻,以为我和他们一样是外族人。不过我一问起埃文基人鹿女的事,他们就起了警惕心,我只好告诉他们死的鹿女是我的姐姐,他们才肯和我说实情。” 阿策的眼神突然转冷。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半鬼族的圣物是两样东西,鹿角只是其中一个,要与另外一个合起来,才是完整的圣物。而另一个就在我姐姐体内,所以我姐姐在经历了那么多仍得以能活下去。” “可她的秘密,被埃文基人的族长一家发现了。他们觊觎我姐姐体内的东西,逼我姐姐交给他们。但那东西已与我姐姐融为一体,除非姐姐变成鹿人,否则没有取出的机会。他们知道后,竟然逼我姐姐变成鹿人。” “他们用的法子,更是半鬼族的禁忌——以嗜杀逼出我们族人血脉里的凶性。这样一来,我们不仅会被迫变成兽身,也会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自己,同疯了没有区别。” 这番话震惊了几人。 他们不光没有想到圣物居然有两个,也没有想到当年死的那些埃文基人竟然是他们自导自演的! 黎湘英骂道:“所以埃文基人死的那些人是族长一家故意的?他们怎么那么缺德?操!难怪后来顶属他们死的惨!” 回想起当初在埃文基人族群内所见之景,李老脸色凝住了。 阿策冷笑。 沈离沉声问阿策:“后来呢?我外公他们还说了什么?” 阿策淡淡道:“他们说,这些消息是死的族长之女说的。族长之女有个交易要和半鬼族的人做。她说埃文基人族群其他人是无辜的,想请半鬼族饶过他们,解了诅咒。作为交换,他们把我姐姐有的那半个圣物还回来。” “?他们管这叫做交易?”徐陵吐槽,“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他们拿来做个屁的交易?难道他们以那种手段夺去,就成了他们的了??” “就是!”黎湘英附和,无语道:“那东西不就是半鬼族的,他们还害了那鹿女,不找他们再算账就不错了,他们却还敢拿鹿女的东西来给他们谋利?他们咋想的?” 阿策再次冷笑。 “不对!”李老骤然开口,“我了解茂书和陈局,如果真是埃文基人做错了,他们多半不会再管埃文基人了。怎么会冒险来半鬼族?他们恐怕是有别的目的吧?” 这也正是沈离想的。 沈离追问:“我外公他们还有说其他的吗?” 阿策幽幽的看着几人:“当然有。他们劝我放了埃文基人中无辜的那些,想报仇的话找族长遗女和族长的亲系,他们会帮我打探到我姐姐的东西在哪儿,然后给我带回来。” “而且也正是他们告诉我,那东西上恐怕有我姐姐的残魂,他们可以教我如何再见我姐姐一面,甚至……还有一种理论上可以复活我姐姐的法子。” “作为交换,他们只要我告诉他们一些事情,一些……有关于我族中祖上的事。” 690.他们就是入局者之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阿策说的那些,沈离不禁皱眉。 那复活之言,居然是她师父和外公告诉阿策的?他们都是玄师,应当明白人死不能复生才对,怎么会告诉他这个? “……我外公他们告诉你所谓复活的法子,是什么?”沈离就问道。 阿策幽幽的看她一眼,答道:“借由我姐姐的躯体,和曾经在她体内待过的圣物,招来姐姐的残魂。但如果两样圣物合而为一,就可以借用它的力量,修补我姐姐的魂体,让她的魂体恢复神智,可以附身到他人身上。” 顿了顿,又道:“但他们不建议我让姐姐的魂体附身到其他人身上,因为姐姐的魂体太虚弱了,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最好的选择,是我。他们说姐姐和我是双生子,姐姐附身到我的体内,她能很好的适应,不会出现排斥,也能温养她虚弱的魂体。” 沈离和李老微松口气。 原来是劝阿策将那鹿女的魂体放进自己体内,这样不会伤害到别人,理论上是确实可行的,不过成功率极低罢了。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阿策突然问。 沈离微怔,很快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附身的事。她点头:“理论上可行,但要做到,十分艰难。还很有可能伤害到你自己,所以我不建议你做。” 阿策神色放松下来,喃喃道:“可行就好。” 沈离微叹口气,转而问道:“我外公他们问你的祖上之事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我方才问你的那些吗?” 阿策点头,“没错。他们在那地下室之际,曾听那些前辈愤怒时痛骂外族人,就得知了半鬼族处境的缘由。他们说半鬼族的祖上之事有些耳熟,像是他们在守的一个地方。于是他们像你一样,问我讨要了信息来确认。然后他们就说当真没错。” “当时他们没有和我说太多,也没有详细解释。没关系,我也不在意,我当时在意的只有姐姐,所以也没问下去。” 正是因此,当巴戈代沈离来问阿策祖上之事时,阿策第一时间就确认了沈离的身份,她定是与当年那两人有关。 所以第二次见到沈离时,他才会提出合作,并笃定沈离能做到。 也是因此,方才沈离问他要半鬼族的术法,他才会那么痛快的给出,由得他确认。 沈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目光也变了变。 所以她先前想的都没错,她师父和外公果然是在半鬼族得知了与封印之地有关的信息,才会有后来那自发的一切。 “还有呢?我外公他们当时还有问什么吗?”沈离追问。 阿策微怔,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的的道:“他们倒是有向我讨教一种封印术,问我那封印术是否能永远稳定。我看了他们比划的和解释的,思索很久后跟他们说不可能。” “那封印术只是单方面的封印,阻止这个地方向那个地方的分裂。一旦时间久远,那个地方的术法会逐渐变弱,届时这边依然在封印,那边却可以集力破坏而重新撕开。” 他说完,看向沈离,“这件事,他们问得突然,也并没有说是因何而问。要论他们还同我说过什么,也就是这个了,是你要问的答案吗?” 黎湘英几人疑惑的看向沈离,不太明白她为什么问。 而李老却神色晦暗。 沈离深吸一口气,再次上前,“方便的话,能将当年我外公他们问你的术法传给我吗?” “自然。” 阿策抬头朝沈离一指,光点也再次出现没入沈离的额头 待接受到其中信息,刹那间,沈离眸光微震。 这就是封印之地的原术法! 原来……原来是……这样! 难怪时隔数百年,突然再次出现异世之人,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为何出现!原来是这般原因! “哦,对了。”阿策忽又开口,“他们也问过我如何解决,我说我不知道,但如果祖上那先人的术法在,他们可以比照学习研究,在其基础上改进。我想那之后,他们应该是有去钻研先人是如何做的了吧。” 沈离:“?!” 所以这就是陈局和她外公给她留下那卷轴和钥匙的原因?? 当年封印之地再次出问题,他们损失惨重才解决,但并未完全解决。所以他们意识到了严重性,决定如半鬼族这边所言开始钻研法子,让封印之地彻底合上,再打不开! 而那丹药实验和穆家的地下墓就是个契机,他们不仅发现了不对劲,还从里面带出了东西,后来应该是隐约察觉到了彻底解决的办法,就开始布局摸索寻找,同时防止禁区的人发现。 时隔多年,他们大抵是终于找到了办法,可他们也发觉到自己的危险和时不久矣,于是他们耗费很久心血留下一个不会受任何人干扰的局。 在这个局中,有非常多的入局者。 她和傅应寒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他们也不负所望,当真成功发现了明器所在,而后开始找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见沈离神色几经变化,后面的人有些担心。 华胥起身上前,扯了下沈离的衣袖,叫她:“沈离?” 黎湘英和徐陵也问:“你怎么了?” 一旁的李老定定望着沈离,倒是露出点笑意,坐了下去。 沈离闭了闭眼,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不妨事,你们不必管我。” 她看向正似笑非笑瞧着她的阿策,问道:“后来呢?我外公他们是怎么离开半鬼族的?你曾经说有两个人被放走了,难道说的就是他们,放走他们的人是你?” 阿策坦然承认:“是啊,就是我。他们答应我会帮我找到姐姐的残魂和遗物,我选择了相信他们,放走了他们。我确实也给了他们如何解封印的法子。当时我原本是想和他们一起走的,可族中许多前辈不满我放走他们,我花了好番工夫才解决。” “然而,当我终于能脱身离开,去埃文基人族群找他们时,他们却同我说他们无法找到。因为,那个族长之女竟然趁机带着跑了!” 691.你们要帮我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几人:“跑了??” 阿策脸色难看,阴沉沉的点头。 他道:“不错。那个族长之女,已经不在埃文基人族群了。陈仲文和沈茂书说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也去找,确实没有找到。我甚至尝试过用我有的那枚鹿角去感受我姐姐有的那一半,可是没有用。我感受不到它在哪儿。” “在这期间,陈仲文和沈茂书确实一直帮着我找。但没过多久,他们说他们必须要走了,因为他们还有很多要事去做,不能在半鬼族再下去。我能感觉的到,他们说的要是,应当和他们问我族祖上的事情有关。所以我同意了让他们走。” 闻言,几人一阵呆静。 待消化过阿策说的那些,黎湘英第一个噌地起身,骂道:“这个族长之女怎么那么不要脸!他们那么对那鹿女,被诅咒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末了你们不计前嫌饶过了他们族群的无辜人,她竟然还不遵守承诺!” 阿策讥讽的嗤了声。 徐陵忍不住扭头问李老:“李老,您先前不是去过那埃文基人族群,也见过那族长之女,她竟然是这种人吗?不是,她那么做就……不觉得羞愧吗??” 李老怔了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片刻,他无奈道:“我是与那族长之女有几面之缘。在我的印象里,她那个人比较沉默寡言,胆子也有点小,比较怕见生人。这种事情……客观的说,不太像她能做出来的。” 阿策冷笑:“那埃文基人的族长一家看着也和善,还不是做出了觊觎我姐姐宝物,害她至此的事。你们还瞧着普普通通,是个正常人呢,不也做出了真毁掉祭祀的事,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李老被怼的闭嘴,不想说什么了。 沈离眉头紧皱。 华胥看她一眼,适时的转移话题问道:“后来呢?那些事到此结束了吗?” 阿策目光微冷,抿了抿唇说道:“后来我一直在找姐姐。只是我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半鬼族,就只好隔一段时间,解闭关的名义再出去。” 就这样,他断断续续找了数余年。 一直都没找到那族长之女到底在何处。 “我本来还会继续找下去。只要能找到姐姐,再见姐姐一面,花多少年我都愿意。可是……” 阿策顿了顿,眼神微黯。 他声音低了下去:“我就快要死了。” “你……你快要死了?” 几人错愕。 阿策点点头。 “可是你……”徐陵挠了挠头,说道:“你看起来还很年轻,行动也无碍,没什么事啊……” “不,他身上的死气已经很重了。” 华胥突然开口。 几人看向他。 华胥出身鬼街死界的十一冢,对死气非常敏锐。他微微蹙眉看着阿策,道:“你只是表面上看着还算正常。实际……内里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即使有那什么圣物在,也挽救不了你的生命。不过,你应该还能再活近一年,可是现在你身上没有那圣物了,你的情况得不到压制,最多几个月就会……” 阿策非常平静,并不忌讳自己的死亡。 他道:“你说的对,确实如此。我已经活了很久,而这些岁数都在建立在姐姐的痛苦之上,我……本就是该死之人。死了就死了。但我还没有见到姐姐。” 说着,阿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悲意。 “生命的最后关头,我还是想见到姐姐,想和她说一声对不起。如果最开始被前任族长选来做容器的人是我就好了,那姐姐一定会有个很好的生活。”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一帮我。” 几人微怔:“帮你?” 阿策嗯了声,“在我预感到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时候,我其实有做过一件事,那就是利用当年埃文基人变成鹿人死的那些尸首,引外面的人进来探寻,我希望能再出现帮我的人。可是过去几年都没有人做到,大部分人都不敢进入草原腹地。” “今年,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没有太多时再用来等,就只好用一些财物吸引外界的人,甚至再次去东庙嘎查,散布一些消息引他们进来。而我最终等到的人是你们。你们既然和陈仲文、沈茂书有关,说明冥冥之中,我和你们有缘,我相信……你们能帮我。” 徐陵吃惊道:“在东庙嘎查说最后一具人首鹿身尸体消息的年轻人,原来就是你啊!这段时间所发现的鹿人,也都是你做的?” 阿策颔首承认:“是我。我本来是想把人引去埃文基人的住处,没想到引来了半鬼族,也算是阴差阳错吧。” 他再看向沈离:“你和沈茂书很像,你们身上都有种说不出的韧性。我当时还不知道你是沈茂书的外孙女,却隐隐约约觉得,你身上有种熟悉感。所以在把你们关入地牢时,我叫人专门把你送去有地道的地方。” “可以说,那时我就选中了你作为我的帮手,让你见到我。但我还不太信任你,所以向你提出了三日之约。” 沈离一怔。 她说呢,怎么当时就单把她一个人关在那么深的地方。 原来从那个时候,阿策就关注到她了。 “怎么样?你们现在要答应帮我吗?”阿策开口,“如果你们答应,我即刻就可以带你们去找埃文基人。” 黎湘英鬼使神差道:“如果我们……那个,不答应呢?” 阿策微微一笑,“那你们会死。我不会让人在知道我那么多的秘密后还活着,除非,知道的是自己人。” 黎湘英:“………” 徐陵:“………” “答应吧。”李老开口,看向沈离说。 华胥也看向沈离,等她的意思。 沈离思忖片刻,问道:“你这两年也在外行走过不少时日,是吗?” 阿策点头。 沈离就拿出白天冬给她的照片,出示给阿策看,“那你见过照片上的人,或者地方吗?” 阿策坐直身,仔细看了眼,诧异道:“陈仲文?他不是你师父吗?你应该比我更认得他,问我做什么。” 闻言,黎湘英和徐陵不由得看了看沈离。 黎湘英似乎想到什么,有点惊疑。 692.你不是死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沉声说道:“我师父死于五年多前,并且是尸骨无存的那种。可这张照片拍摄于两年前,那时候我师父不应该还活着才对。所以我带着这张照片来了,要查清楚它是怎么回事。也就是因为它,我此刻才会站在这里,你才能见到我。” 听到这话,阿策正色起来,接过那张照片仔细看。 沈离紧张的看着他。 好一会儿,阿策抬头看向沈离,说:“我能确定这上面的人事……陈仲文,因为这个人穿的藏袍,我见过,正是很多年前他和沈茂书来穿的那件。但他为什么会如你说的死后再出现,我不清楚。” 沈离追问:“那照片上的地方呢?是埃文基人族群的地方吗?” 阿策再看了眼,摇头:“不是,埃文基人族群没有这样的。” “啊?难不成我们找错了?”徐陵愣愣的说。 沈离眉头紧拧。 到目前为止,她知道了那么多事,也见到了那么多人,但给她这张照片的人——白天冬,她还没有见过,禁区的人,她也没有见过。 难不成真是她找错了?这上面的地方其实和埃文基人毫无关系? “不管有没有找错,既然来了,就顺着目前唯一的线索先继续往下查好了。” 李老站出来说:“这样,我们去埃文基人族群看看。毕竟这件藏袍先前是出现在埃文基人族群那儿。藏袍和埃文基人有关系,时隔多年再出现,也应该和埃文基人脱不了干系。” 华胥抱臂说道:“没错。埃文基人好还迁居了那么多次,说不定这地方只是埃文基人的族一次族居地。” 沈离看着照片,不死心的问阿策:“你去过外界那么多次,就没有一次是遇到了这照片上的人吗?” 阿策摇头。 沈离神色失望了些,接过来照片,仔细的刚回到包里。 阿策看着她的举动,缓缓出声道:“所以你们现在答应了吗?如果你们帮我找我的姐姐,我也会帮你们找你们想要的人。要知道,在这草原里找人,我应该是最适合的人吧,怎么说我也对这方圆数百里那么熟悉。” 几人都没有说话,看向了沈离,等她的决定。 阿策看出这些人大概是只听沈离的,便也看着她。 沉默须臾,沈离闭了闭眼,说道:“好,我答应你。我这事比较急,所以我希望尽快离开去找埃文基人。” “那你们的身体……” 阿策眼神扫过后面的几人。 徐陵立即开口:“我行动已经没事了!后面会慢慢好的。” 李老随即道:“老夫也是。” 华胥微微颔首:“我恢复的很快,离开没关系。” 几人又看向黎湘英,见黎湘英在愣神,徐陵用手肘戳了戳她。 “……啊我也都可以,能离开!”黎湘英连忙道。 阿策唔了声,便道:“那好。你们回去收拾下吧,我们明天就走。走之前,我会吩咐族内的人给你们送去药,你们各自带着,万一有意外可以服用,对你们的身体有好处。” 沈离点头:“多谢。” 阿策微抬了下手指向门口,“既然聊完了,那你们可以回去了。我这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恕不远送。” 几人点头,齐齐转身出去。 外面还有候着的人,见他们出来了,上前来要给他们引路送回去。 见沈离要走,黎湘英鬼使神差的道:“沈离,你等等!” 沈离顿住脚步,回头看她:“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刚才你在里面就怪怪的,还发呆那么久。”徐陵跟着奇怪的问黎湘英。 黎湘英没有回他,只盯着沈离,吞了吞口水说道:“刚才在里面,我听到……陈局陈仲文,是你的师父?” 沈离原还奇怪她问什么,听到这话,神色微凝。 徐陵莫名的对黎湘英道:“不止你听到了,我们也都听到了,这有什么好问的吗?” “当然有!” 黎湘英震惊极了,“陈局就'只有一个徒弟,那就是雪狐玄师界很有名的那个雪狐!” “啊?雪狐??” 徐陵扭头看向沈离。 李老和华胥见此微怔,但没有说什么,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顶着几人的目光,沈离面色如常:“我是,怎么了?” 徐陵情不自禁的感慨:“我去。沈小姐,我光知道你很厉害,没想到你厉害到这程度,竟然是雪狐哎!” 黎湘英却瞪圆了双眼,“她是雪狐,你们都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华胥和李老都摇头。 仅徐陵应道:“为什么奇怪?沈小姐那么厉害,就算是雪狐,那不也是正常的。” “不正常!”黎湘英拍拍脸,想让自己清醒点看是不是认错了,她呆呆的说:“特调局的内部人员都知道,雪狐死在了一年多前!雪狐已经死了啊!” 徐陵:“??!” 看看沈离,再看向黎湘英,徐陵难以置信道:“老黎,你可别胡说八道啊,沈小姐哪儿死了?这不是还好好的站这儿吗?” 黎湘英感觉自己要疯了,自己扒着眼皮睁大双眼想看清楚沈离,道:“我没说错,特调局内流传,雪狐和陈局一样的死因,都尸骨无存!” 徐陵呆滞的转向沈离。 沈离揉了揉眉心,道:“对,雪狐已经死了。” “那你……” “我就是雪狐,我现在就也还好好的活着。” “啊?你在说什么绕口令?” 黎湘英和徐陵感觉脑子要转不过来了。 沈离道:“这件事情,我不好跟你们解释详情,但我确实是我。另外,我希望你们不要再问下去,也不要说出去。” 黎湘英和徐陵面面相觑,怀疑人生般的点头。 “哎等一下!”黎湘英突发奇想,“你都能死而复生,那陈局是不是也……” “不会!” 沈离打断她的话否认。 “可你……” “我和我师父的情况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沈离不欲说太多,就道:“你们当不知道,日后不要提了。行了快回去休息收拾东西吧,明天好上路。” 两人呆呆的点头,显然还没太消化过来这个惊人的事实。 沈离直接替他们招手叫来两个半鬼族人,把他们送回去。 转身看到华胥和李老,沈离微顿,看向了华胥。 李老知道实情不意外的话,她能理解,毕竟李老和外公那一些人很熟,可华胥…… “李老,您先回去吧。”沈离叫来个人送他。 693.你还会回来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好。”李老看看沈离和华胥,点头应下。 很干脆的和过来的半鬼族人走了。 沈离这才转向华胥。 华胥抱臂瞧她:“怎么了?” 沈离奇怪的问:“师父,你不意外吗?” “意外什么?” 华胥平静的反问。 沈离道:“就刚刚黎湘英说的,我曾经死过一次,现在又活着的事。” 正常人听到这种事的反应,该是像黎湘英或者班让那种吧? 怎么华胥那么淡定? 华胥看向沈离,目光在她的面上定格了一瞬,缓缓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罢了。” 沈离一怔。 “再说,曾经你我不也在灌阳县那法阵里于过去见过?这般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其他的,又有何可奇怪的?”华胥道。 沈离的注意力被他这话吸引了,“师父,你还记得过去的事?” 华胥点头,淡淡的嗯了声。 沈离瞬间有些无言,又鬼使神差的想起来了自己当他是三冢主的时候,跟他说过的和余莺莺有关的话。 要命的是,华胥居然也朝她伸手,语调微扬:“过来,为师背你回去。” 沈离:“……啊??” 华胥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同为师抱怨过,给你莺莺师姐做的事,没有给你做过吗?正好,为师现在便给你补回来。” 沈离:“………” 沈离纠正:“我当时不是这个意思!”她当时只是在试探华胥! 华胥哦了声,语气极凉:“明白,为师到底比不上你前头那个师父,无甚重要的。” 沈离:“………没有。” 真服了。 她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试探华胥?! 早知道会这么尴尬,她当时就该把嘴闭的严严实实的。 沈离退后,果断转身,丢下一句话,“我自己回去,不用你,你自个儿走吧!” 后面传来华胥的声音。 “真不要为师给你补回来?” “不用!” 沈离走的更快了。 后面华胥望着沈离的背影,眼底略过丝笑意,又很快隐去。 “怎么会意外?”他喃喃说道,“毕竟是那小子求上为师,帮着亲自救回的……” …… 沈离回去后,半鬼族的族医也来了。 对方给沈离检查了下身体,又给她开了不少药留下才走。 沈离这一晚上都没有离开,就在洞室里老老实实的休息,该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次日精神头非常足。 上午吃过早饭,一行人便汇合在一起,准备走了。 这次阿策要离开的消息,没有隐瞒半鬼族,以致他们走的时候,半鬼族的人都来相送,对阿策要走不太理解,问阿策何时回来。 阿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摇头说不知道,细细叮嘱了他们不少事。 后方在等他们告别的沈离等人见状,黎湘英忍不住腹诽道:“他又不是这一次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做什么?” 看看那些半鬼族人,都拉着阿策,不想让阿策走呢。 再这样下去,黎湘英怀疑他们今天真的走的了吗?? 徐陵善解人意的说:“也许那族长是打算这一次一定要找到他姐姐,找不到就不回来吧。而他也没有几个月可活了,跟最后一面也没区别。” 听到这话,黎湘英有些不忍心了,直叹气。 沈离看了看腕表,用手肘戳戳黎湘英:“时间差不多了,去催催他,该走了。” “啊?我去?”黎湘英指指自己,见沈离点头,立即道:“还是你去吧。” 沈离:“为什么?” 黎湘英理直气壮:“我不敢啊。” 沈离:“………” 徐陵也默默道:“我也不敢,那么多兽身的半鬼族人站在一起,还是有点吓人的。再说他们在告别,万一被打扰了心情不好,我害怕……” 沈离:“………” 李老无奈道:“我去吧,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黎湘英和徐陵啪啪鼓掌:“李老真棒,去吧!” 李老无可奈何的叹气,正要迈步,忽听华胥不冷不淡的说:“不用了,人不是已经过来了。” 几人一愣,循着看过去,却见走过来的人是巴戈。 巴戈走的极慢,似乎是在犹豫,目光径直盯着他们当中的沈离。 他们眨眨眼睛,一并看向沈离。 黎湘英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直接挪了一步,冷不防的把沈离推出去。 沈离没有防备,踉跄了几步。 不远处的巴戈看到一急,立马加快了步子。 沈离很快站稳,回头看向黎湘英。 黎湘英用手遮住脸,装模作样的干咳着看向周围,就是不看沈离。 “………” 沈离无语,这时听到巴戈叫她。 她回过头,对上巴戈紧张的目光。 “你……你还好吗?”巴戈问。 沈离:“挺好的。” 巴戈沉默了下,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静默令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沈离就道:“我刚才听阿策,就是你们族长说了,他把半鬼族交到了你的手里,如果日后他不回来了,就由你继任半鬼族的族长。恭喜你啊。” 巴戈讷讷的道:“我不会辜负族长期望的。尽管现在半鬼族没有办法变成正常人……也许这是上天给半鬼族的考验吧,没关系,半鬼族会变的更好,努力找到适合的生存方式和族居地。” 沈离听罢,忽的道:“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我的人给你们送过来你们需要的物资。” 巴戈一怔:“物资?” 沈离颔首道:“就是外界的那些东西。其实外界有的,你们也可以有。放心,我会挑些嘴巴严的人来送,他们不会泄露你们的存在,只不过半鬼族有些难找,到时候可能需要你们在外界接一接。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这个合作可以持续很多年。” “那太好了!” 巴戈相信沈离,一口应下,高兴的露出一个笑容。 但随即,他想到什么,那笑意又消失,他轻声问:“到时候,你还会回来半鬼族吗?” “我?” “嗯,你还会回来吗?” 巴戈凝望着沈离,眼底有莫名的情绪掠过,像是期翼,又像是怕答案不会是自己想要的忐忑与紧张,纯粹的令人动容。 可能是看沈离一时没有作声,他喉结微微滚动,低哑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愿意回来的话,我……我也愿意一直被你骗,我会听你的话的。” 694.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直接给沈离听愣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后面突然响起华胥的一声冷笑,令沈离回神。 同时沈离也注意到,不知何时,周围变的极为安静,不仅她后面的黎湘英几人看着他们,前面阿策和半鬼族人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都齐刷刷的转头看来,像是在看热闹。 面前的巴戈则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沈离。 但随即,他又鼓起勇气般目光回到沈离身上,神色间带着忐忑和紧张,令沈离脑子宕机般空白了几秒。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不对味起来。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沈离退后了一步。 这个举动,令巴戈眼底的碎光一下子黯淡。 “那个……”沈离摸了摸鼻子,斟酌了下用辞,委婉的拒绝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其实比较忙,没有太多的空出远门。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挑选来给半鬼族送东西的人都会是得用的好手,不会把这事办砸的。” 巴戈抿了抿唇,不太甘心的道:“哪怕是你有空闲的时候,也不会回来吗?” 沈离开玩笑似的道:“就算我来,在半鬼族也待不了多久啊。再说到时候你成了族长,族内会有很多事要忙吧?那你可就是比我还忙的大忙人了,我可不敢打扰你。耽误了你的事,就是我的错了。” 巴戈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 许久,他微低着头勉强笑了下,“好,听你的。” 沈离连忙要转移话题,想叫阿策走,但这时巴戈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她。 “认识一场,这是我送你的离别礼物。请你一定收下。” 沈离定睛一看,竟是她早上去找巴戈的那次,巴戈拿出来要教她刺自己的那把刀。 “这是我得族长重用,成为我族群护卫队首领时得到的礼物,也是我父母离世前给我留的最后一样东西。我找来找去,身边唯一适合送给你的,就是它了。”巴戈说。 沈离一听就道:“这种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你还是拿回……” 巴戈却不由分说的上前拉起她的手,把短刀塞进她手里,然后就快速后退拉远距离。 “你和它,一样重要。” 说完这句话,巴戈就直接转身走了,几乎是逃一样的快。 沈离叫他,反见他走的更快了。 顶着无数半鬼族人或震惊或诧奇的微妙目光,沈离只觉得像拿了个烫手山芋,想追上去还给巴戈,然而阿策这时却信步而来挡住了她的路。 “不是说要走吗?那就现在吧。”阿策似笑非笑的说。 “等等,我得先把这个还回……” 沈离想绕过阿策。 阿策连叫她说完的机会都没给她,突然抬手起势掐诀,在沈离身后划开了一道时空的裂缝。 这边是昏暗的天涯海角裂缝,那边是广袤无垠的草原,万里无云,天朗气清。 阿策眼疾手快的抓住沈离的手,用力将她推了进去,并对华胥等人说:“跟上。” 黎湘英和徐陵啧了两声,快步跟进去。 李老摇摇头,也走进去。 尚在原地的华胥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不远处驻足,回头遥望来的巴戈,迈步走过裂缝,反手将裂缝合上。 霎时间,唯余空荡荡一片。 巴戈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看了多久。 直至有亲近的手下上前,试探的叫他:“巴戈大人?” 巴戈回神,面色恢复平淡,扫了眼众族人,言简意赅的吩咐他们回去。 有族人彷徨的上前问询,以后没了族长在怎么办。 巴戈耐心的安抚他们,一一交代了许多事,族人们才依次回到地下,继续他们数十年如一日的生活。 不过这次大概是因为沈离承诺了日后会给他们送来外界的东西,他们看到了好的希望,脚步跟着变得轻快起来。 巴戈却还在原地,不由自主的多待了会儿。 手下人绞尽脑汁的宽慰道:“巴戈大人,那个外族女子会再来的。她既然想要帮助我们族,想给我们送东西,那第一次她总要来走一趟的吧?毕竟……她知道我们不喜欢外来者,也不太相信,有她在我们才能放心的接受。” “是吗……” 巴戈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那她说不会来,是在骗我吗……如果是的话,我希望她一直骗我下去,一辈子……” …… 另一边。 沈离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了。 她回头,正好看到华胥合上裂缝。 她:“………” 阿策啧了声,“愣着做什么?该赶路了。” 沈离扭头瞪他:“你为什么不让我把巴戈的东西还回去?我受不起他这个礼物。” 阿策绕过她,抱臂往前慢悠悠的走去,懒懒散散的说道:“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总得疼他几分,圆他点愿呗。而且以后我若回不去了,他就得替我担着半鬼族的担子。替我辛苦那么久,帮他这点也是他应得的。” 沈离看看手中的短刀,更头疼了。 她就追上去,把短刀往阿策怀里塞:“那你努力活到回去,然后把它还给巴戈,喏,收好!” “我不!” 阿策侧身躲开,直接快步蹿了。 沈离看着他磨牙:“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我八字相冲。你一定是在出我那次在地下通道里捉弄你的气。” “呦,被你这小姑娘看出来了。” 阿策再次欠揍的啧了两声。 沈离:“………” 跟上来的黎湘英憋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敢和你对着干,还能成功把你气成这样的人,以后我要和他学习。” 沈离面无表情的看她:“你忘了是你把我推出去的吗?来,我再和你算算这笔账。” 黎湘英立即装没听到:“啊你说什么?快点跟上族长大人别掉队?好的我这就跟上去!” 说罢她立马溜,去追走远了的阿策。 沈离无语凝噎。 后面的徐陵、李老和华胥这时也走近。 李老笑呵呵的说道:“夫人,没事的,一个朋友间的礼物而已,收便收了。” 徐陵跟着点头:“那刀看起来很好,能削铁如泥吧?正好先前的家伙也丢了,沈小姐,您后面可以用它防身嘛。这么一看,这礼物来的恰如其分。” 695.更喜欢为师白发的样子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一想也是。 她先前那把刀不知道丢哪儿了,没有家伙在手,万一遇到危险,终归是不方便。 “好吧。”沈离就收起来那把短刀,暗暗决定,等一解决这边的事情回去了,立马把答应半鬼族送物资的事情给落实。 不仅要送,还得安排的妥当,才能还了巴戈送的这礼。到时候也一并让人把这短刀给送回去好了,她就当这段时间是借用。 这么一想,沈离接受了不少。 华胥呵了两声,不冷不淡的说道:“收下吧,为什么不收?人家对你有情有义,这是多么难得的缘分,做什么要辜负?不像本冢主,当初送你个铃铛防身,你都再三推脱,要不是找不到法子解下来,你早就还回来了吧?” 沈离:“………” 还不如继续装三冢主的时候。至少那时候华胥他还会高冷点沉默寡言。 旁边的徐陵和李老面面相觑,果断齐齐选择了闭嘴,赶紧往前走。 前面的阿策和黎湘英也回头催他们快点了。 华胥就绕过沈离,抱臂快步跟上。 沈离了无生趣的转身也跟过去,在走到华胥身边时想起什么,道:“师父,既然说起这铃铛,你现在给我解下来。” “为什么?” 华胥看都不看她。 沈离:“现在难道还有什么危险需要用吗?” “………”华胥扭头看向沈离,“用完就过河拆桥?” 沈离:“……我哪有?这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也不像巴戈那把短刀,让我有留的必要啊。再说我本来就不喜欢带饰品,累赘,不舒服。” 华胥死亡凝视着沈离。 沈离给他列举事实:“以前在九黎十八寨的时候,我难道有戴过首饰吗?” 华胥:“………” 没有。 华胥微吸了口气,抬手落在沈离的耳垂边,微微捏着指腹拨弄了下。 沈离有点痒,想躲的时候听他说别动,忍了下来。 “咔哒”一声脆响,华胥应声摘下了铃铛,挂回自己的手串上。 沈离看着他,也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但却是他发梢上缠绕的铜钱随他的走动相碰发出的。这令沈离想起来一个问题,她问:“师父,你的头发发色是怎么回事?” 华胥看她:“什么?” 沈离道:“以前你不是一头白发吗?现在怎么成了黑发?” 华胥微怔,却是问道:“更喜欢为师白发的样子吗?” “啊?不是,我就问问……” 沈离话还未说完,倏见华胥掐了个诀,轻轻一挥手,那术法落在他身后柔顺的长发上。 刹那间,他那一头如瀑的长发便蜕变成了白色,如丝绸般光滑,很有质感,也泛着冷意,令华胥看上去多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为师原本的发色确实是白色。”华胥淡淡说,“不过我会个小幻术,可以令他人瞧见我的头发的颜色变成其他的。解开这幻术,你看到的就是为师原本发色了。” 沈离看久了华胥的白发,现下看他终于顺眼了些,觉得以前的熟悉感回来了。 她哦了声。 下一刻,前方响起吃惊的惊呼声。 “我去!!” 沈离转头看去,便见黎湘英等人不知何时停下了,呆呆的看着他们二人。 黎湘英瞪圆双眼,指指华胥,好一会儿才说的出话:“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我怎么看着三冢主头发变了?” “我好像也出幻觉了……”徐陵吞了吞口水说。 旁边的阿策亦有点意外。 李老仅愣了下,就了然般的看着他们,没有说什么。 沈离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华胥身份的事,过去道:“你们没有看错,他先前给自己下了幻术,我们才看到他头发是黑色的。现在他解开了,你们就看到他原本发色了。另外,他不是三冢主,而是十一冢的六冢主,我师父华胥。” “……啊???” 黎湘英和徐陵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三冢主怎么突然变成六冢主了??”黎湘英不可思议的问。 沈离瞥眼华胥,抓住机会报刚才被怼的仇,配合着呵呵两声:“是啊,怎么就突然变成六冢主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呢,可突然了。” 华胥:“………” 这是华胥最没底气的地方,他没法再对沈离绷着脸。 不过对沈离解释归对沈离解释,对其他人,华胥面色不改,依旧淡定又高冷,只道:“三冢主不便,我这个做师父的就代他来了。先前出于私人原因无法言明,有问题吗?” 他假扮三冢主的时候,就已经让黎湘英和徐陵很怕他了,听他那么说,两人更不敢追问下去,唰唰摇头。 “没问题没问题!前辈做什么都是有您理由的,您请便!” 沈离:“………” 你们对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是她太平易近人了吗?! 华胥维持着高冷点头:“继续赶路吧。” 话落绕过几人往前走,也没人会敢追上去问个究竟。 黎湘英只敢悄摸摸问沈离:“你什么时候认出他是你师父的啊?怎么不吭声提前告诉我们一下呢?” 沈离:“就我去帮他清除他体内阴灵死气的时候,我探查他魂体才发现的。” 基于这点,沈离有理由怀疑先前在招待所,华胥警惕的不让她碰他,就是怕她探查他魂体发现他其实是华胥。 徐陵好奇的接着问:“沈小姐,他既然是您的师父,先前怎么不承认呢?您先前做的那些都是在试探他吧?” “我也不知道,你们去问他。” “我们不敢。” “………” 沈离死亡凝视他们:“我现在就通知你们,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让你们觉得我好相处,省得你们害怕我师父,不怕我。” 徐陵哦了声,脸色丝毫不见惧意:“好的沈小姐。” 黎湘英拍拍沈离的肩膀:“你努力,成了叫我。” 李老笑呵呵的道:“夫人,该上路了。” 阿策打量沈离,得出一句“明明养伤养好了,怎么脑子没养好吗”的纳闷话,转身施施然走了。 沈离:“……………” 她很凶的,真的很凶的!都给她注意点!! 696.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红薯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后面一行人就一直在赶路,由阿策来给他们带路。 一行人先是回到了那座黑山,经由里面的通道出去。但出去后的地方并不是他们一开始到的阿根里湖附近,而是另一片沈离等人没有来过的草原。 对此,几人都有点疑惑。 沈离问李老:“这里离阿根里湖得挺久了,应该离您先前说的湖泊也远吧。那您以前来的时候走的路线,有走过这一片吗?” 李老看看周围,觉得很陌生,摇头道:“没来过。” 旁边的黎湘英忍不住举手插话道:“我记得李老说他以前是翻过那座黑色山体,再往前走段。路才找到的埃文基人吧?可咱们这是从山体内部穿过的。李老,您以前也是从山体里面穿过的吗?” 对于这个,李老记得比较清楚。 他立即摇头:“不是。我以前去时是有看到黑色山体,但没有那些通道,山体也没那么高,就一个山坡的模样,直接顺着爬上去,翻过去再往下爬就好了,远处才是高高的山脊。” 前面阿策听着他们说的,懒懒散散的开口:“那是几十年前,现在埃文基人迁居了,住的地方和以前的不同,当然走的路也不同了。我现在带你们去的,就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的埃文基人的住址。不过离那时也有近一年了,他们有没有迁居,我不清楚。没关系,就算他们迁居了,我也能找到他们。” 几人闻言,也就只继续跟着阿策走。 他们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天色逐渐的昏暗。 几人都走的比较累,年岁较大的李老也有些撑不住了,便就地停下休息。 华胥环顾四周,指着右前方道:“那边有个背风的小土坡,可以在那边休息,过夜也行,比在这里吹风暖和。” 听到这话,几人起身看了看,确实有看到一个小土坡,便挪过去。 阿策看眼天色,道:“今晚不走了,在这里过夜吧,明早再赶路。” 说罢,他找出从族中带的简易帐篷,娴熟的开始就地扎营。 其他几人也纷纷照做。 沈离问阿策:“离埃文基人的族居地还有多远?” 阿策回答说:“明天再走一天就到了。” “啊?还要走那么久?”黎湘英看眼已经发痛的双脚,发出衷心的一问:“族长大人,你不是有什么可以空间穿越的能力吗?不能再搞个裂缝,我们直接过去吗?” 闻言,徐陵和李老立即也期待的看向阿策。 他们都不太想走那么远了。 阿策无情的打破他们的幻想:“你们以为我是不会累的机器吗?第一,我的身体已经比以前虚弱了不少,动用那种术法会有些吃力;第二,在离开半鬼族的时候,我已经用了一次。那次穿越的距离太远,对我的损耗不小,短时间里我没法再用一次。我还想多活几天,撑到见到姐姐呢。” 徐陵有点疑惑:“你损耗很大吗?可是这一天下来,您比我们都还能走……” “………”阿策扭头看向他,道:“那我给你举个针对你们外族人简单易懂的例子,见过亿万富翁没?” 徐陵点头。 阿策说:“假如亿万富翁破了产,变成千万富翁,在普通人眼里可能还是有钱,没什么大影响,可对于亿万富翁来说,已经元气大伤的不成样子了,对吧?” 徐陵一愣,再次点头。 阿策微微一笑,宽容的说道:“所以不怪你理解不了本族长,只是本族长太厉害,你这个弱鸡到不了本族长的程度。毕竟本族长纵然元气大损,也比你厉害些许。” 徐陵:“……………” 妈的。 “他连沈离都能气到,你去招惹他做什么?”黎湘英同情的看徐陵。 徐陵服气的抹抹脸。 沈离搭好帐篷,道:“行了,各自吃点东西就休息吧。明天还有不少的路,我们早点赶。” 几人应下。 沈离说完就要进帐篷休息,谁知扭头就看到阿策已经在弄火堆,把火燃起来后,还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几个红薯。 她的脚步一拐,麻溜的顺过去,在阿策对面坐下。 “我饭量不大,两个就够。” 阿策:“……?” 徐陵和黎湘英也注意到了,立马跟过去,十分乖顺的在沈离一左一右坐下,照着开口。 “我也两个。” “我是男人,饭量比较大,得吃三个。” 李老慢吞吞的凑过去,在空地坐下,“我人老喽,吃不了太多,一个就行。” 阿策抬头看眼唯一没坐过来,只盘腿坐在自己帐篷前,有一茬没一茬打理自己头发,对他们不感兴趣的华胥,再看向自己面前四个身上写满了“嗷嗷待哺”四个大字的人,他:“………” “你们认真的?”阿策道。 “不然我们过来做什么?烤火吗?”沈离不解。 黎湘英打了个响指:“是也得烤火,晚上怪冷的。” 徐陵和李老随即伸手靠近火源。 阿策:“…………” 阿策看了看自己只才九个的红薯,嘴角微抽道:“你们不是各自带了吃的吗?来吃我的做什么?” “只有你有红薯啊。”沈离自然而然,“我们都是干饼,哪儿有红薯好吃?不然和你换?” 阿策低头拨弄火堆,黑着脸拒绝:“不要。” 话虽如此,他还是把自己带的全部的红薯都埋进火堆里了。 黎湘英不禁有些好奇:“族长,你很喜欢吃红薯吗?” “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只带了红薯啊?我听沈离说,她两次见你,你都是在烤红薯。” 黎湘英想了想,“难道半鬼族里只有红薯能烤?” “……”阿策嘴角再次抽了抽,说:“当然不是,我半鬼族再穷也不至于穷到那个程度。我吃红薯是因为……” 他忽的一顿。 几人看着他。 阿策沉默了几秒,说:“我幼时印象里,我,姐姐……还有前任族长,我们第一次坐下来安静的吃顿饭,别的什么都没说,就只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时,吃的就是红薯。” 只有那一次,他觉得他们像是普通的人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后来姐姐回来的寥寥数次,前任族长也会给姐姐煮香甜的红薯粥,那时他看姐姐、看他,是一样的眼神。 可却一次比一次复杂。 直到最后,姐姐再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吃过饭。 他也没再和前任族长一起吃过饭。 人是种很复杂的生物,明明最初恨的要死,可当时光流逝,人都不在了,又开始不断的想起以前那些还算好的时光。 现在,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吃红薯了。 697.巨大脚印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阿策说完,几人都是一怔。 彼此对视了一眼,沈离起身道:“我还是更想吃饼,干的也行。红薯你自己吃吧。” 其他三人也默默起身。 “我们的饼其实也还行,想想味道也不错。” 阿策:“………” 阿策握紧了随手找来的棍子,磨着牙瞪他们:“坐下!老子都把红薯全烤了,你们这会儿跟我说不吃?我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吗!” 他首先看向沈离:“本族长又不像你那么饭桶!” 沈离:“………” 沈离当即坐回去,微微一笑:“我保证你一个都吃不到了。因为我饭量大,我要全部吃完。” 黎湘英三人干咳着也坐回去。 阿策轻哼一声。 不远处的华胥见此,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帐篷。 看到的黎湘英好奇的问沈离:“三冢主……不是,六冢主,六冢主真的不需要进食吗?” 沈离:“不需要。” 黎湘英惊奇:“他不会饿吗?” 沈离:“我哪儿知道,我很少见他吃东西。可能到了他那个境界,吃东西本身对他就已经没有好处,食物带来的成分会成为他体内的拖累吧。” 黎湘英一阵“长见识了”的震惊表情。 没多久,阿策烤好了红薯叫他们吃,几人吃完也就各自回自己的帐篷休息了。 沈离不太困,很晚才睡着。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到外面好像风沙很大,风声都呼呼的,吹的帐篷不断晃动。 她很快醒了,钻出帐篷去看。 外面天际已经是漆黑一片,不见丁点月色和星尘,广阔的草原上也是乌泱泱的暗色,过于凛冽的夜风吹倒大片长至膝盖的干草,如同被浪般翻涌。 “没什么事,回去睡吧。” 一道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沈离火回头,看到阿策和华胥都出来查看了。 阿策环顾四周,沉稳的说道:“这时节,草原上经常如此,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回去睡就好。” 华胥抱臂扫了眼,也摸了摸手腕上的铃铛,随后才颔首道:“没有异常。” 沈离这才放心的钻回帐篷里,依稀听到外面阿策和华胥还没有回帐篷,似乎在说着什么,他们的声音被风声吹散,她也就听不清是什么话。 左右都没事。 沈离翻了个身,放心的睡去,直至不知道多久后,她被外面黎湘英和徐陵的惊呼声吵醒。 她揉揉发痛的眉心,强迫自己清醒,起身出去。 其他人都起了,正围在不远处的土坡边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过去叫他们。 黎湘英立马回头,非常新奇的样子,“沈离快来快来,你看那是什么!” 几人都侧身让了让。 沈离偏头一看,目光微凝。 前面不远处的草地上竟然是有几个巨大的脚印!大概宽近十厘米,长近三十厘米!脚印下的草地被踩的非常实,可见留下脚印的人应当也体型巨大,至少重量是很足的。 再往前看,那脚步往东北方向一直蔓延着,看样子是个四肢着地行走的生物。 “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大脚印的生物呢。”黎湘英摩挲着下巴,第一反应是去问华胥,“六冢主,难道这一带除了半鬼族,还有其他比较特殊的种族吗?” 沈离、徐陵和李老闻言也看向华胥。 华胥皱眉思索,随即摇头:“没有。异族又不像正常人族,那哪儿会那么容易像批发似的接连出现。” “我想我可能知道。” 阿策突然开口,引来几人的目光。 他蹙眉说道:“大概是十年前的样子吧,这一带草原有开始流传一件事,就是出现了一个毁容的上了年纪的女人,她医术很厉害,能治颇多疑难杂症,救好了不少人。有时候意外遇到行人,也会救治给个生机,攒一份功德。但这个女人让人印象深刻的,其实不是她出神入化的医术和善良之举,而是她养了一只体型硕大无比的黑熊。” “黑熊?还有养这玩意儿的??”几人吃惊。 阿策点头,“据说那黑熊极听她的话,对她乖顺无比,所以让人十分的印象深刻。算算,以那黑熊的体型,留下这样的脚印也不足为奇。” 沈离道:“所以昨晚上是这个女人带着她的黑熊从我们的帐篷旁经过,而我们无人发现?” 黎湘英和徐陵面面相觑,摇头表示自己是不知道。 李老也摇头说没有听到动静。 华胥和阿策沉默了下,同样摇头。 他们都没有发现。 徐陵哆嗦了下说:“妈呀,那我昨天晚上不就相当于是差点和一头能一脚踩死我的黑熊擦肩而过?” 这么一听,黎湘英也激灵了下。 阿策看眼他们,道;“你们怕什么,这不是还没出事。再说传闻那女人与人为善,从不主动对他人下手,只是救人。” 然并卵,两人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因为想到的巨熊模样而更激灵。 李老不禁道:“那我们快走吧,别在这儿待下去了。万一他们折回来正面碰上的话……那场面,简直有些不敢想象。” 阿策却是沉默。 这叫沈离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阿策指指那脚印离去的方向,“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就是我们要去的方向吗?” 几人:“…………” 沉默,是他们今天的宿命。 “无妨。”华胥开口,“他们昨晚不是没动我们,说明对我们不感兴趣,走吧。” 沈离揉揉脸清醒些,也道:“一个方向就一个方向吧,又不一定能碰到。碰到了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走!” 几人闻言,就回去迅速收好帐篷,吃过早饭后上路。 只是这一次,看着一路比较明显的那大脚印,几人都有些静默,气氛都比昨天静滞了些。 黎湘英弱弱的问阿策今天有没有恢复点,可以用空间术了没。 阿策莫得感情的摇头。 沈离和华胥更不可能用了,一来他们对这术法的熟练程度不如阿策,无法随心所欲的打开去某处的裂缝,二来他们都没去过埃文基人族群,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更没法了。 这一天,一行人走的明显比昨天快,还很担忧。 临近傍晚时,他们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片族居地的影子。 698.怎么那么像冤大头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只见不远处是十来个蒙古包,分散开来,彼此间都间隔了一段距离,附近还有几个栅栏围出来的地,里面关了不少羊群和马。 显然,那里应该是有不少人居住。 也显然,不太像是他们要找的埃文基人。 几人瞅了几眼,齐齐看向阿策。 黎湘英不是很确定的问:“族长大人,那里是埃文基人的住处吗?还是迁居了?如果是埃文基人的族居地,那他们……这些年死了不少啊。”就剩那么点人了。 阿策微微蹙眉,看了片刻说:“不是。我上一次来,差不多也是走到这一带,再往前走二十里吧,埃文基人就落居在那山脚下。可现在……他们应当是迁居走了。” 几人顺着他说的再往前看去,确实也看到了远处天际层峦叠嶂的山脉,山脚下也看的清楚。因为这广阔的草原一马平川,并不遮挡视线。他们也就能看的清楚,那远处山脚下并无民户,纵观方圆数十里,也就只有面前那些蒙古包里人家。 “那现在怎么办?”徐陵挠挠头问。 沈离道:“去问问他们。看前面住的那些人,他们应该也是个小族群,常年迁居。草原上再大,他们也迁居多年,总不至于从来没有一次碰上或听说埃文基人。” 阿策赞同:“也好。如果他们不知道的话,我试试感受下埃文基人族群里还有没有仍带前任族长诅咒气息的人,应当也能感应到大概的方向。” 但这个方法并不能保证一定就找到,毕竟过去那么些年了,半鬼族留在埃文基人族群上的痕迹也消失的差不多了。还是问人来的准确。 “这么好是好,可是……”黎湘英咽了咽口水,指着面前那已经相当熟悉的巨大脚印,一脸菜色的说:“那个女人和那头……黑熊?是不是也在呢?” 阿策看她一眼:“废话。” 黎湘英:“??” 那他们还去?? 沈离拍拍黎湘英的肩膀,率先往前走去,道:“那里不是还有其他人吗。就算那头黑熊在,只要他不对其他人下手,就不一定伤害我们。去就是了。” 华胥抱臂跟上。 徐陵和李老也默默跟上。 阿策经过黎湘英,轻飘飘的说:“我们那么多人,怕个黑熊做什么。会打起来就打起来呗,我们又不一定输。” 黎湘英:“………” 大哥,那是体型不知道多大的黑熊啊!皮糙肉厚,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们的黑熊!他们现在可没有枪在身! 转念一想,黎湘英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半鬼族的鹿人、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六冢主、身手也不算弱的沈离、徐陵和她,再加上会跑会躲的李老……好像前面的两个就比黑熊说出去不知道稀奇多少倍。 黎湘英服气的跟上去。 结果他们还没走近,就有出去喂养羊群的牧民发现了他们。 那牧民愣了愣,随即拿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类似于哨子样的东西吹响,声音很嘹亮,其他蒙古包帐篷里登时接连出现些人,很快聚集起来看向他们,目光好奇中带着警惕。 阿策适时的拦住沈离等人,自己上前,用当地语言和他们交流。 沈离几人老实的等着,听不懂阿策和他们说的是什么,但能看到那些人放松了些,看向他们的目光也友善不少。 没一会儿,那些牧民散去不少,只留下一大一小两个男的,看上去像是父子。 阿策连说带比划的和他们交流。 见那对父子直瞅他们,徐陵也好奇起来:“族长是和他们交流收留我们过夜吗?” 华胥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不能再赶路了。” 沈离环顾周围,发现那巨大脚印停在了右边不远处的一个蒙古包。 黎湘英和李老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放了点心。 没一会儿,阿策回来了,说道:“我跟他们说,我们来旅游,慕名前去找埃文基人的。他们确实也知道,说往那边再走一百多里,就能看到他们族群了。” “一百多里?我们还要徒步走那么久?”黎湘英头皮发麻。 阿策:“……你觉得可能吗?就是你想走,本族长都不想走了。我和他们商量好了,买下他们几匹马,明天骑马赶路。” 几人松了口气。 有代步工具就好。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借宿。我们得借助他们的蒙古包,自己的小帐篷不能用了。”阿策又说道。 沈离问:“为什么不用我们的?” 华胥给她解释:“今晚天象不好,怕是会比昨夜的风更大,更加寒冷。” 阿策点点头,“没错。” 李老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族长,你是拿什么和他们交换的啊?” 阿策:“钱。” “?族长你还有钱?” 黎湘英和徐陵惊奇。 阿策却看白痴般的看了眼他们:“我怎么可能会有钱?我住在半鬼族与世隔绝了不知道多久,后面每次出去,我都有正事要去,也没法找工作,上哪儿赚钱去?” 沈离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那你跟你们说的钱……” “你们付啊。” 阿策理直气壮。 沈离目光越过他,看向后面的那对在等待的父子。 对方看他们的眼神非常亮,还隐隐带着种兴奋和兴高采烈,以致面相都格外和蔼可亲起来。 给对方付钱,这是应该的。 可为什么他们的那眼神怎么那么像是在看……冤大头?? 沈离盯着阿策。 阿策慢吞吞的说完:“……我和他们最终商量出的结果是,住一晚五千,一匹马一万。他们说明天我们把马带走,就不用再还回来了。” 话落,空气安静的落针可闻。 阿策揣着手,道:“他们还说了,非常愿意把最好最保暖的两间蒙古包让给我们住。加一间一千。这会儿也没别的住处能找,我就答应了。” 几人:“…………” 数千一晚,谁不愿意啊! 黎湘英肉疼的咬牙说:“族长大人,你知道正常物价吗?还有,你知道砍价这玩意儿吗?!” 阿策不解:“我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我常年住在半鬼族,有族人供养,只需要担心生存未来,又不需要想这个。” 几人:“………” 沈离叹了口气,说:“我付。我这里有张卡,直接连密码都给他们吧。” 699.那是我外公吹过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罢,沈离麻溜的从包里找出来银行卡递给阿策,再跟他说了密码,让他去交给那对父子。 阿策接过卡过去。 旁边的几人都露出费解的表情。 华胥先问:“密码是真的?” 沈离:“当然。说了付钱就付钱,我能是那种临时反悔骗他们的人吗?” 黎湘英;“呃……可是,这是在草原腹地啊,他们就算拿了卡,这附近有银行可以取吗?没有银行,有卡有什么用?” 徐陵犹豫:“或许,这里离有人有银行的地方……不太远?” 说出这话,徐陵自己都不相信,差点绷不住脸。 李老干咳两声:“反正,钱是给到了。” 沈离屈指蹭了蹭鼻尖,淡定的说道:“是啊,已经付钱了。” 至于对方怎么把钱取出来,去哪儿取出来,就不是她担心的问题了。 几人就那么望着阿策和那对父子交涉。 阿策可能是发觉到了什么,几次莫名的回头看他们。 没一会儿,阿策和那对父子交涉好了,两人接受了银行卡,高兴而积极的带他们到不远处的蒙古包,将自己家的两个让出来给他们。 沈离看他们是要去和同族人挤一挤睡一晚,去找的人也同意了,他们有地方住,便放心的和黎湘英进了其中一个,华胥四人则挤在另一间。 “我还是头一次睡这种蒙古包。”黎湘英有点新奇,扭头问沈离:“你说,我们明天能顺利找到埃文基人吗?” “运气好的话,也许吧。”沈离说。 这时有人敲门。 两人看去,是那个小男孩,他吃力的端着一大锅羊肉汤,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满馍。 沈离和黎湘英过去接过来,在小男孩连比划带说下很快明白,将锅放在炉子上,点燃炭火。 小男孩点怕生,看弄完了就跑了。不过没多久,华胥四人被他带了过来,一同来的还有小男孩的父亲,他带了一大盆肉干,示意他们可以撕开混着羊汤泡馍吃。 几人道谢,围在炉子前坐下。 这锅羊汤不知道用什么调料做的,煮开后很香,热腾腾的冒气,华胥都跟着要一起吃了。 阿策惊讶的问他:“你不是不进食吗?” 沈离看出,华胥大约是想翻白眼,但可能觉得那不符合他的形象,于是忍下了,只道:“我是不用进食,不是不能进食。” 黎湘英大着胆子好奇的问:“六冢主,那您是为什么可以不用进食呀?” 沈离闻言也看过去。 华胥一顿,道:“理论上讲,我已经算是死人,死人为什么会需要进食?” 几人一愣,困惑的看着他。 华胥也不准备过多解释,用铁棍拨弄着火势。 沈离就转移话题说起别的,商量明天的计划。 羊汤很快煮好了,几人边说边吃。 吃完没多久,那对父子又来收拾,还给他们多送了几条毯子保暖,几人谢过各自回去休息。 沈离本来都要睡着了,却突然听见外面有道隐隐约约的乐声。 她睁眼坐起身,看向旁边,黎湘英已经睡着了。 外面的声响时断时续,沈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耳熟。 仔细想了会儿,沈离突然惊觉,这不就是她幼时外公沈茂书会用叶子吹给她听的调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离立即翻身下床,换好衣服出去。 外面果然夜风凛冽寒冷,沈离打了个哆嗦,环顾一周,看到右边前方不远处的栅栏前,似乎站着一个人。 时断时续类似于口风琴般微哑的曲调,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沈离放轻脚步走过去。 不成想,才一走近,那人突然停下了,微微侧头,显然是发现了她。 同时沈离也看到,那是个身材消瘦、穿着身陈旧的藏袍,头上戴着顶毡帽的女人,因着背对着她,她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然而夜风吹过,带来了对方身上丝丝缕缕的药味。 沈离明了:“你就是那个传闻中,身边跟着一头黑熊,行医救人的女人吗?” 对方一动不动的,微微低了头,像是在摸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她没有回答沈离,忽的转身要走。 沈离登时快步上前,拦在了对方面前。 夜色昏暗,却并不妨碍沈离看清楚,面前这个女人脸上大半张脸都有着青斑,看起来有些骇人。她确实也上了年纪,已经能看到皱纹,神色漠然又平淡。 沈离动作突然,那女人似乎是惊了下,随即微微皱眉,绕过沈离要走。 “你刚才吹的曲调,是谁教给你的?”沈离立即开门见山的问。 女人猝然停住,停在了沈离身侧。 刹那间,空气仿佛静滞了,唯余风声作响,如穿堂风般在心底留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 “……你,说什么?” 女人开口,声音是出乎沈离意料的干哑苍老,听上去她的喉咙应该曾受过伤,在大火现场被浓烟熏坏的那种。 沈离看她,近距离的看清了对方沧桑的面容,那青斑更让人移不开眼。 女人有意的侧过身去,把毡帽一角拉下来遮住脸。 沈离道了句抱歉,说道:“你方才的曲调,谁教你的?” 女人听到这话看向了她:“你听过?” 沈离点头。 女人神色忽的一震,眼底也迸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光彩。 “小姑娘,你听谁吹过?” “我外公。”沈离说。 女人愣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重复道:“你外……外公,外公?” 沈离说:“是的。请问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曲的?” 女人无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怔怔的看着沈离,忽然绕过她想走。 沈离立即想拉住她。 却听到她说:“你很快会知道你该知道的事情。” 沈离手一滞,就看到那女人进了不远处的一个蒙古包,随即有动物恐吓般的低吼声响起,她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也消失进那个蒙古包。 沈离微微拧眉。 回想方才那女人的反应,沈离鬼使神差的想,对方难道是她外公以前在这里的旧识?难不成是老相好?! 沈离激灵了下。 不不不,外公不是那种人! 她惊奇的一步三回头的回到原来的蒙古包。 700.我运气很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沈离也醒的很早,直奔那女人所在的蒙古包。 但是门关着,沈离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动静,心想那女人估计还没有睡醒。 沈离衡量了下要不要再进去叫那女人。 在听到里面隐隐约约有大型动物呼哧呼哧喘息的声音后,沈离觉得自己不介意等会儿,便到旁边的羊圈前,手一撑坐在上面,看着里面缩成一团相互紧靠着取暖的羊群在脑海里搜索可能和那女人有关的信息,猜测那女人到底是谁。 不知不觉,天光破晓,远处山峦呈现出日照金山的瑰丽奇景,雾霭苍茫广阔。 有几只羊注意到了沈离,可能是好奇,慢吞吞的凑过来嗅沈离。 沈离看着它们,想到了昨晚的羊杂汤。 这时,沈离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她登时扭头看去,果真对上一双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不远处的马圈栅栏前,倚着个男人,乍一看高高瘦瘦的,浑身是藏民装扮,但模样和行为举止不同。 而且他手中夹着根烟,猩红的一点火光很明显。 正饶有兴趣的打量她。 对方被她发现了也不慌,揣着手吞吐着眼烟圈,在快要到她跟前时踩灭了烟。 “你是谁?”沈离先发制人问。 男人的样子看上去挺年轻,闻言笑了笑:“这位姑娘,应当是我问你是谁吧?就出来抽个烟的工夫,没想到看到了其他的外族人。你们是和我一样,来这里探险游玩的吗?” 沈离看着他,没有说话。 男人却靠过来,倚着栅栏,保持着和沈离大概一米的距离。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肯定是的。昨天我上午到这儿的时候,还没有看到你,晚上听说这里来了几个外人,想必说的就是你和你的同伴了?” 比他们早来那么久? 那应该多半是巧合了。 沈离收回目光,依旧不怎么说话。 年轻男人挑眉,“你一个人不无聊吗?不如聊聊天?” 沈离淡淡道:“那你是一个人吗?” “不是啊。”年轻男人直接指指沈离蹲守着的那个蒙古包,“我是被人带过来的。你头一次来吧,那你肯定不知道这草原腹地有个传说,据说有个与黑熊为伴的女人,医术很好。这传说是真的哦,那女人和那黑熊此刻就在那里面呢。跟着她一起的黑熊,那是真大,站起来比我都要高好多呢。” 这话令沈离多看了一眼他。 “你和她是朋友,还是亲戚?”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摇头:“都不是。我是一个人来这一带游玩的,但是迷路了越走越深,最后因为物资耗尽,没吃没喝好几日昏倒了。不过我运气很好呢,她正好路过,救了我。看我还没法走动,人也虚弱,就暂时带我一起上路了。” 沈离听完,眼神莫名的看他。 “怎么了?”年轻男人问。 沈离收回目光,“没什么。” “是吗?可我看你似乎有什么话想问我呢。都是聊天,有什么说什么就……” 年轻男人这话好还没说完,后面就有人在叫沈离了。 沈离扭头,看到是华胥,他和阿策都出来了。 她就调下栅栏,朝他们走过去。 后面年轻男人微微挑眉:“好吧,那回聊喽。” 沈离想到什么,随便摆摆手,很快走回到华胥他们面前。 “那是谁?”华胥问。 沈离将方才那年轻男人的说辞告诉他们。 华胥微微蹙眉。 阿策唔了声,道:“那个带黑熊的女人确实素有心善之名,救他不足为奇,算他运气好。” 华胥看了眼他,再看向羊圈那边,那年轻男人已经走了。 他收回目光,问沈离;“你去那里做什么?想见那个女人?” 沈离点头,肃然说了昨晚听到那女人吹她外公吹过的曲子的事。 两人闻言微怔。 阿策诧异的问:“她原来是沈茂书的老相识吗?” 沈离摇头:“我不知道,等着问呢。她还说什么我会知道想知道的事之类的话那我今天一定得见到她。” 华胥便道:“那晚会儿再走。” 沈离嗯了声。 华胥说罢就叫沈离回蒙古包里待着,外面怪冷的。 沈离叮嘱他们说等那女人醒了叫她,然后进去。 很快旭日东升,牧民们都起来劳作了,黎湘英等人也收拾好,在吃早饭的时候问起什么时候出发。 沈离同他们说了那个女人的事。 “茂书的老相识?”李老怔了下,“我还没听说过茂书在这里有这种程度的老相识。她有说自己是谁吗?” 沈离摇头。 李老微微拧眉。 黎湘英边喝汤便道:“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随后那小男孩就进来了。先前阿策拜托他等那女人起来了出了帐篷,就来告诉他们一声。 但叫几人意外的是,那女人不仅起来了,还直接收拾好过来了! 几乎是小男孩才说完,后面的帷幔就被人从外面掀起,那女人随即进来。 沈离当即起身。 那女人还是昨天的衣着,只是此刻脸被蒙住,却还是能看到部分青斑。 看到她,李老怔了下,不知不觉放下手里的筷子,也跟着起身。 帐篷里一寂。 沈离正要开口,又见后面进来个人,正是她早上见过的那年轻男人。 华胥不禁也起身,直对上那年轻男人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目光,他微微皱眉。 正干饭的黎湘英和徐陵抬头一看几人都起来了,连忙也跟着整整齐齐的站着。 小男孩朝他们比划了下,便转身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气氛一时有些难言。 “你……”最先开口的竟是李老,他犹疑:“你是谁?” 见李老这反应,沈离几人若有所思。 那女人迈步上前,脚步有些缓慢,后面的年轻男人适时的扶了她一把,道:“有坐的地方吗?要说话,还是坐着说比较好吧?” 黎湘英直接指指她那床铺,这里已经没别的位置能坐了。 那女人也不介意,过去坐下。 年轻男人则立在她身边,饶有兴趣的打量这蒙古包里的一切。 “我们要说私事。”华胥不冷不淡的说,看着年轻男人,“你在这里不合适。” 年轻男人耸耸肩:“OK,我出去。” 他说罢就痛快的走了。 几人也是这才转向那女人,看着她。 李老冷不防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701.如果是你姐姐不愿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李老的这话,几人有点意外,纷纷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沉默了会儿,干哑的声音道:“你们不用站着,可以继续坐着。” 一行人这才意识到都站了起来,彼此你看我我看你,齐齐坐下。 黎湘英和徐陵对视了一眼,自觉帮不上什么,默契的选择了继续干饭,保持安静。 而李老还径直盯着那女人,有种熟悉感,又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在记忆里找不到对号的人。 就在这时,那女人缓缓开口了:“确实见过,不过,仅几面之缘。或许你已经彻底忘记了我的样子。不对——” 她苦笑了一声。 “其实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原本长什么样子。” 李老不解:“什么意思?” 那女人倏然抬手,摘下了自己脸上遮面的东西,露出那大半可怖的青斑。 “我去!” 黎湘英和徐陵一口汤直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沈离昨晚已隐约见过,此时不是很意外。 华胥和阿策怔了下,倒也没说什么。 帐营内唯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静。 然而李老也仅是被那女人的样貌弄的吃惊了片刻,随即望着对方的五官,他脑海里忽的闪过一张因时间久远已经变的有些模糊的面容。 顿时,李老脸色一变。 “是你?!” 那女人对上李老震动的目光,得知他已认出,平静的点头。 其他几人疑惑问李老:“谁?” 李老语出惊人:“她就是当年埃文基人族长之女,名叫古属娅!” “什么?!” 几人听到这话也变了脸色。 特别是阿策,他反应片刻,猛然起身,死死的盯着那女人:“你当真是?” 女人对上阿策的视线,再次遮住脸,点头承认,“我是。” 从昨晚意外见到沈离,从地方口中听到沈茂书的这个名字起,她就知到了。 终于是时候恢复她以前的身份。 她也是时候该面对以前的那些事了。 古属娅看着阿策,犹豫了几秒,道:“你是半鬼族人,是吗?” “半鬼族不配从你口中说出!” 阿策几个箭步到了古属娅的身前,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尽量压抑着自己此刻心中翻涌的怒火保持冷静,然而他看上去还是非常吓人。 “我姐姐的东西在哪儿?!” “姐姐?” 古属娅惊讶了下,很快明白过来,“当年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姐姐?” “没错!” “她……她的东西……” 古属娅静默了几秒,说:“我无法给你。” 这话令阿策勃然大怒。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想占着我姐姐的东西不还!” 他猝然伸出手抓住古属娅的脖颈,稍一用力,对方立刻感受到了窒息的难受,呼吸困难。 但古属娅没有反抗。 阿策浑身都笼罩着浓烈的杀气,厉声道:“当年我父亲能让你们族群差点灭族,我也能!我一时心软放过了你们族群,你却临阵反悔,出尔反尔,你真当我是大善人不会杀了你们所有人吗?!” 古属娅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喉咙越发烧灼痛苦,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眼见古属娅双眼都充血,阿策是真要掐死她,沈离立即起身过去。 “你先放开她!” “滚!这是我族的事,不用你插手!” 阿策猛地扭头,狠厉的瞪了眼沈离。 后面华胥皱眉,李老连忙起身想劝说,也都被阿策骂滚。 阿策抓住古属娅的胳膊,竟是要把她拖出去找其他地方自行解决。 沈离拦住他,斩钉截铁道:“你要杀她,我不管,但你总得给她一个说清楚当年往事的机会吧?再说,她还和我外公有关系,她可能知道我外公师父的下落,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阿策停住,瞪沈离。 沈离也毫不示弱的拦在他身前,冷声提醒:“你别忘了,她现在在草原各族群间声望很高,在这里也被以礼相待。你现在把她拖出去叫那些牧民看到了,你猜他们会不会想护着她对你动手?” 阿策用力闭了闭眼。 黎湘英忙打圆场道:“沈离说得对。族长大人,你就在这儿给她机会说清楚呗。等她说完了,你要怎么处置她都随你,我们才不会管呢。” “对啊对啊!” 徐陵忙不迭点头 华胥直接起身快步走到阿策身边,抓住阿策那只攥着古属娅脖颈的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道:“你再不松手,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阿策深吸一口气,猛地甩开。 华胥就将阿策拽了回去,按着他坐下。 徐陵赶紧给阿策盛了碗汤,劝说道:“消消气,消消气,我们听她怎么说。” 阿策冷着脸。 而那古属娅摔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脖颈不住咳嗽,难受的好像眼泪都要出来了。 沈离犹豫了下,想到她和沈茂书认识,上前去扶起她。 李老抿抿唇,也上前去,帮着一起扶起古属娅,问她:“还好吗?” 古属娅低着头,嗯了声。 等她缓和的看着好些了,沈离回去坐下,问道:“当年你带着阿策姐姐的东西逃跑,究竟是为什么?” “对啊,你到底干嘛要那么做?”黎湘英忍不住,腹诽道:“你那也太那啥了吧?你们族群害死他姐姐,他们报仇,本就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你们拿她姐姐的东西换生路。人家都同意放过你们了,那你们就把人家东西好生生的还回去就是了,你居然还卷跑了。不是我说,你这忒不地道了点。” 阿策适时的冷笑几声。 古属娅沉默片刻,说:“此事,是我族对不起她。但我当年所为……是有苦衷的。” “你能有什么苦衷?无非就是觊觎我姐姐的东西。”阿策讥讽。 古属娅却看向他,“如果我说,是你姐姐本人不愿意让她的东西回到你们族群呢?” 这话听的阿策一愣。 其他人诧异:“她自己?为什么?” 古属娅道:“她临死际,我见过她。她说自己活的很累,说自己那个东西带来了很多痛苦,说她不喜欢。而且,她还说她其实早早的经由那个东西预感到了所为之事失败,可是她的家人、族人,没有一个相信她。” 702.是你姐姐自己想走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几人怔住,齐齐看向了阿策。 他们听得出来,这古属娅说的鹿女感知到失败的事情,就是指他们族中尝试以其为容器,改变族人为正常人之事。 这是半鬼族的事情,阿策是当事人,比他们更清楚。 果不其然,阿策也瞬间反应过来。 他眉头紧拧,“你在说什么屁话?最初的时候,我姐姐为半鬼族所做之事,是可以成功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非你们埃文基人卑鄙的将我姐姐偷偷带走,还残忍的杀害了她,我族中之事……有她继续下去是可能真正成功的。” 纵然阿策实在不想承认那些事情,可他否认不了,当时前任族长利用他姐姐做的,是能够有成功机会的。 不然他现在就是兽身,而不是以普通人的面貌生活那么邪些年,在外的人无一人发现他有异常。 “你折这个外族人,不懂就不要乱说。你以为你以我姐姐的名义胡说八道,我就会信了吗?”阿策冷冷的道。 “不,我说的是真的!”古属娅反驳,“当初是那个鹿女亲口告诉我的。她说她曾经也不止一次的告诉她身边人,做的事不会成功,可她身边的人却固执的继续。她说她后悔没有早点离开半鬼族。如果早点离开,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事,也不会牵连那么多族人枉死。” “一派胡言!” 阿策怒极反笑。 古属娅直视着他,神色间极为坚持。 阿策怒斥道:“我姐姐根本不可能会说出后悔的话!我父亲……前任族长说过,她那数年一直都是自愿为我族的改变而牺牲,是你们毁了我们的可能性。如果族中的事没有成功可能,她为什么会自愿承受痛苦那么多年?” “她亲口告诉你她是自愿痛苦那么久的吗?!”古属娅声音骤然拔高。 阿策刚要开口,却是猛地顿住。 没有。 那些年里,他从未见过姐姐。 前任族长也不让他见。 古属娅质问道:“你没有听她承认过自愿,又凭什么认为她真的是自愿的?” “我……” 阿策一时被问住了。 沈离等人看看他,再看向古属娅,正想说什么,就见阿策恼然开口。 “我不相信我父亲的话,难道要相信你这个杀害了我姐姐,将她折磨致死的凶手之一吗?!你们害死我姐姐,你有什么脸面替我姐姐说话?与其试图说那些减轻自己的罪责,还不如即刻把我姐姐的东西还来,我自会想办法亲眼见到我姐姐,问个明白!” 旁边人赞同:“就是,与其外人说口不一,还不如问问当事人。” 古属娅哑然。 片刻后,她道:“你姐姐的东西不是我的,我会告诉你在哪儿。但是在这之前,我想,我起码有义务,告诉你你姐姐真实的过往,以及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是怎么……死的。” 阿策冷冷的看着她,“你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古属娅平静的开口。 听到这里,几人看向阿策。 阿策放在桌子上的手攥紧。 沈离当机立断,道;“你说吧。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这家伙对他姐姐知之甚少,是很想了解下他姐姐的。” “沈离!” 阿策不满的开口。 沈离指指门口,提建议:“你要是不想听,可以现在出去。我反正是挺想听的。” 黎湘英和徐陵默默举手:“我也想听。” 李老眼神复杂的看着古属娅,“你说吧。” 华胥扫了眼他们,自顾自的给自己盛了碗羊杂汤,不紧不慢的喝着,道:“你们说你们的,不必管我。” 沈离四人像是被他的举动提醒了,也各自给自己弄好泡沫,浇上喷香的汤底和嫩肉,一副预备要边吃边听的架势。 “你们……” 看到这一幕,阿策气的脸都青了 他感觉到自己被背叛了! 这些讨人厌的家伙究竟是哪边的? 过分! 阿策猛然起身要走,然而发现无一人挽留他,这气的他逆反心上来了,又坐回去,怒视古属娅。 “行啊,你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古属娅默默的看了眼众人,忆起已经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的过往。在过去那些年里,她早就想好了如果再见当年故人,该从何说起那些。 于是此刻,古属娅没有分毫的犹疑,可开口却是出乎众人的预料。 “就从最开始说起吧。你们可能不知道,一开始,巴依尔是自己想要离开半鬼族的。是她主动求了在半鬼族内的那个埃文基人,求他带她离开半鬼族。” 话出,帐营里顿时陷入一阵寂静。 几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古属娅。 直至一声冷笑响起。 “你果然是胡说八道!”阿策目光极凉,“我姐姐怎么可能自己想要离开半鬼族?我们半鬼族的人,极其重视族地,非必要不外出。” 古属娅反驳:“我说的是真的,我所知道的内容,就是这样。” “你简直……” 阿策的话还被说完,被沈离的声音打断。 “打扰一下,巴依尔是谁?你姐妹的名字?” 阿策条件反射的回:“难道不明显吗?” 黎湘英举手:“为什么你和你姐姐不同姓,她叫阿巴依尔呢?” 阿策:“我们的名字都是由前辈卜算,加上族中历史传统之故而来,并不依据父母之姓。” 徐陵再举手:“那你们这样听名字能记得住谁谁谁是一家人吗?” “当然……” 阿策正要回答,猛地反应过来,立即怒视几人:“这是重点吗?闭嘴,不许问。” “哦。” 几人看向古属娅:“你继续说。” “不行,我还没说……” 阿策抗议,然并卵,他的声音已经被古属娅的声音压下去了。 听到古属娅说的,阿策忍了忍,决定容后再继续生气。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我们族中有个人外出,消失在了草原腹地。这在族群里并不算太稀奇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在意,直到来年,他突然活着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婴孩,那正是巴依尔。” 703.她阿爹看到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一年,我十岁。”古属娅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离觉得她眼中好像有一些说不出的悲伤。 她轻声道:“其实,我脸上这青斑是天生的,生下来就有,因着这青斑,族群人大多觉得我不详,同龄人也害怕我,不肯和我玩。按照埃文基人的传统,女子基本上从十岁开始,就留意有无合适的另一半人选,而埃文基人族群里女子极少,一家有女百家求。” “可我不一样,族中人对我都避之不及,更别提差媒人来问询我有无定下,阿爹曾因此愁白了头发,担心我长大后、他们年老离世后,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听到这些,阿策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我对你过去能不能嫁人不感兴趣,说重点,说我姐姐。” 古属娅看了眼他,微微抿唇。 沈离主动问:“后来呢?” 古属娅微吸了口气,道:“我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愿意理会我,在族人嘲笑嫌弃我的时候挺身而出护我。这个人叫布哈斯赫,他曾经是我们埃文基人族群里年轻小辈中最英勇无畏的人,也是……带回巴依尔的人。” 阿策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但古属娅后面的话,又令他皱眉。 “布哈斯赫也很善良,而且他们一家深受我阿爹照顾,我阿爹还曾救过他的哥哥,所以他很感谢我们。于是那一年,他见我深受脸上青斑的困扰,决定想办法帮我除去青斑。他四处打听, 还去求问了族医,终于有一天得知,大山的深处有一个神秘的族群,他们有一样东西,可以满足人的任何愿望。” “他便决定去找那个族群,为我求来那个东西。我听说会很危险,劝他不要去,没想到他竟然在一个深夜自己收拾背包就走了。那一年里,我都非常后悔当初没有拦住他,也愧疚他的家人,日日都去帮他们家做活。” “就在我们逐渐接受他不会回来后时,他竟然奇迹般的又出现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一个女婴,说是自己的孩子,要抚养长大。” 古属娅说到这里顿了顿,“那段时间,我阿爹非常生气,族中人也因为他带回来一个不明不白#的女婴而对他指指点点。” “等等,你族中人的反应,我能理解。可你阿爹为什么要生气?”黎湘英不解的问。 古属娅不知为何看了眼沈离,看的沈离莫名。 随后她低下头,说道:“因为那个时候,我阿爹已经将布哈斯赫当成我的另一半看,他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脸上青斑的人,阿爹决定只要他能回来,不管他有没有带回那个东西,都会把我嫁给他。可他有了一个孩子,还对我阿爹说他已有意中人,不会再娶亲。” “啊这……” 几人面面相觑。 阿策皱眉问:“然后呢?” “阿爹生气不去我再去布哈斯赫家,我是几个月后才再见到他。”古属娅平静的说,“那时候我是偷偷溜去他家的,我并没有直接现身见他,偷偷观察了他好几天。再结合听族中人说的那些,我发现他像变了个人,不再英勇无畏,反沉默寡言、木讷懦弱、躲避他人。” “可在他的家中,他又像以前的他了,还变的很温柔,特别是在看着那个女婴的时候,有时会呢喃着说要等谁,过平凡的日子。” “其实那时我并不难过,我只把布哈斯赫当成唯一的朋友而已。所以我最后去见他,他跟我说抱歉,没有为我取回想要的东西。我说没关系,问他的心上人是谁,他说他不能告诉我,而且以后不能再和我时时见面了。” 那时古属娅的年纪不算大,她还很依赖着这个曾经唯一保护过她的人,在听到他说要保持距离的话后就很难过。 不过她答应了。 因为布哈斯赫在提起他喜欢的人时,眼睛都在闪闪发光,她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他也并不为族人们的流言蜚语而难过,那她就放心了。 只是那之后,古属娅还是没忍住时时关注着他,就发现他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是在陪他那个孩子,也发现他似乎在躲着什么人,连带着他的家人都对那个孩子闭口不言。 那个孩子被他们藏在家中,外人不得见,但她去过布哈斯赫家几次,伯父伯母都喜欢她,并不避着她,所以她见过那孩子几次,震惊的发现她长的很快,没几年就是快十岁的模样,人也跟成年人一样稳重聪明,虽然木讷,但说话会温声细语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特别是布哈斯赫,过的很幸福。 这样的幸福却没持续多久。 因为—— “突然有一天,深夜的时候,有一个身穿斗篷,非常高大,下半身有些奇怪的男人来到了埃文基人的族群,敲响了布哈斯赫家的门。” “那是我和姐姐的父亲,我们半鬼族的前任族长。”阿策说。 古属娅定定的看着他,“而且是鹿人。” 阿策目光微冷。 古属娅说:“你不用那么看我。我当时什么都没知道,那个男人来的时候,我们族群的人都歇下了,万籁俱寂。但是——” 她微叹了口气,“那一晚上,我阿爹没有休息。他为我的事愁的经常失眠,那一晚他也出去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我阿爹又看到了什么,可那一晚过去后,第二天早上阿爹突然跟我说,要我去布哈斯赫家,想办法弄清楚那个女孩的凯来历,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是半鬼族的圣物。”沈离突然开口,“巴依尔身上的秘密,只有他们族群的圣物。而且那一晚,半鬼族前任族长取走了她的一半圣物,带回了半鬼族。” 华胥随即道:“那那个族长岂不是看到了半鬼族前任族长取走圣物的过程?” 阿阿策心头一跳,问古属娅:“是不是这样?” 古属娅一愣,摇头:“我不知道,我阿爹没有跟我说他看到了什么。就让我去弄清楚巴依尔的情况。” “那你就那么去了?”黎湘英道,“你就没觉得不对劲??” “………” 古属娅沉声道:“当时阿爹跟我说,巴依尔同我们族群的人长的一点都不像,也不像布哈斯赫,绝对是别的族群的。而且布哈斯赫每日又藏着她不让出门,神神秘秘的,怕是巴依尔的来历有问题。万一她是个被布哈斯赫偷来的……那她原父母会很着急的,万一她身份贵重,更会给我们族群带来麻烦……” 704.你看起来好疼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真别说,你那爹说的理由……有点道理啊。”黎湘英挠挠头说。她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绝对会信的成程度。 古属娅眼神一黯。 当时她就是听阿爹说的那些,她信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阿爹竟然会骗他。 “那时,我听完阿爹的话,想想也是,有点担心巴依尔的来历。而且巴依尔的来历要真有问题,布哈斯赫就是做错事了,他不能那么做。-于是我当时就想直接冲过去问布哈斯赫是怎么回事,可阿爹拦住了我。” “阿爹说,布哈斯赫要真做了,是不会承认的。不然他早就巴依尔给还回去了。但他没有。说明他根本不想巴依尔走,问他没有用,只能从巴依尔下手弄清楚。” 古属娅话音中带了点低落和愧意,说道:“我觉得阿爹说得对,真的去布哈斯赫家,开始努力和巴依尔打好关系,想问清楚她是什么人。我花了足足好几年,才成功让巴依尔相信我,把我当成出布哈斯赫外最好的朋友。” “然后,她当真告诉了我她的来历,以及她和布哈斯赫是怎么认识的。” 一听到这话,阿策立马坐直,盯着古属娅问:“怎么认识的?他是怎么把我姐姐偷带出我族的!” 古属娅对上他的目光,缓慢又坚定的重复。 “我说了,巴依尔是自愿离开半鬼族的。甚至正是因为她是自愿的,她帮助了布哈斯赫,布哈斯赫才平安生还。” 那时听巴依尔说完自己的来历过往,古属娅第一反应式太荒谬了,对方怕不是在骗她。 那是她第一次听说半鬼族,得知巴依尔竟然是族长之女。 可巴依尔并非如她那般深受族父疼爱而长大,反而受尽折磨合痛苦。在那个回过程里,她想过很多次轻生自杀,只是都被发现救了回来。 久而久之,巴依尔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每日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直到有一日,她遇见了布哈斯赫。 那时布哈斯赫为给古属娅求能改变容貌的东西,无所畏惧的深入了草原腹地,'直走到临近大兴安岭一带,也不曾后悔返途,义无反顾的往前。 但他低估了寻找到半鬼族的难度,也高估了自己,一连数日都没有收获不说,身上的物资也消耗殆尽,他还迷路了。 他差点就真的被困死在那片草原离不开。 可也许老天爷真的眷顾他,他在意识昏沉的最后关头竟然发现了一座黑山,走过去后他看到了几个鹿人。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意识了,还不待看清楚就昏迷倒地。 再次醒过来时,布哈斯赫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洞室里,浑身虚弱无力,有被放血的伤口。 他应该是被放了很多血,因为他只清醒了一段时间就又昏迷,后面也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没几天,晕晕乎乎的他就被人拖到了另一个阴森可怖的洞室,他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浑身缠满纱布,瘦骨嶙峋到没一块好肉的姑娘,躺在骇人的血池子里。 那些人要杀他,他没有力气反抗,但看着那个姑娘,他还是被震撼到了,难以相信居然会有那样惨烈的人,于是他用最后的力气说了句低喃的话——“你看起来好疼”。 奇迹的是,那血池里的姑娘竟然听见了,睁开眼朝他怔怔的看来。 那是布哈斯赫人生的转折点。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纯净又悲哀、麻木的漂亮眼睛。 同时,那个姑娘竟然开口说话了,说不要他的血。 布哈斯赫当时就愣住,稍微清醒了些,发现旁边竟然还有个中年男人,居然是不可思议的兽人!那叫布哈斯赫看呆了。 而那中年男人也因姑娘的话怔住,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他,再看向那姑娘,说了句好,还说只要她活着,他就能活着。 那之后 布哈斯赫就被送回去了。 与先前不同,还有人来给他治伤,有人来给他送食物,他很快的好了起来。 没多久,布哈斯赫见到了那个中年男人,清晰的看到对方的鹿人形态,更加呆滞。 对方似乎没注意到布哈斯赫的反应,只说了一句,请他救一个人。只要他能当那个人活下去,就可以放过他一命。 布哈斯赫立即问自己在哪儿,他们又是什么族群。 听说后,布哈斯赫大概推断出了这就是他要找的族群,就高兴的表达他只要一样能得偿所愿的东西。 布哈斯赫记得很清楚,那个中年男人听完怔了下,而后意味深长的对他说可以,只要他有命用就可以,布哈斯赫答应下来。 于是中年男人带走了他,将他带到要救的那人面前,布哈斯赫这才发现,对方要他救的正是那个姑娘,对方要他做到让那姑娘有生存的意识。 就在他们说话风途中,那姑娘一直闭着双眼,不肯看他们。 而布哈斯赫当时年少,胆子正大,不懂何为害怕,他直接质问那个中年男人为什么要把那姑娘绑在血池子里,让她浑身都是伤,为什么不把她放出去。 却就是这话,令那姑娘睁眼看他了。 中年男人本来似乎有些生气,可见那姑娘睁眼了,就只警告他一番做该做的事,然后就走了,仅留他们两个人。 布哈斯赫为那姑娘打抱不平,问对方是不是很疼。 然而那姑娘只是看他几眼,就又闭上眼不再看他,当他是隐形人了。 布哈斯赫没有放弃,天天去看那个姑娘,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的熟悉,他逐渐变的话多起来,给姑娘介绍自己族群的生活,这令那姑娘终于能睁眼看他许久了,听得很认真,只是不会和他说一个字。 布哈斯赫也不介意,自顾自说了几个月。 那中年男人觉得没有用,要杀了他,这时那姑娘终于肯说话,说自己叫巴依尔。两人正式认识。这也让布哈斯赫活了下来。 后来在布哈斯赫的努力下,巴依尔会时不时的同他说几句话,慢慢的开始笑,话也比先前多了起来。 “巴依尔告诉我,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布哈斯赫那样,明明身处险境,却还积极乐观,能开怀轻笑,还能畅想憧憬未来,有明确梦想的人。”古属娅说,“她说她那时每日开始期待布哈斯赫的到来了。” 705.他选择了自己女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些,阿策愣住了。 理智告诉他对方是在胡说八道,情感却又告诉他是真的。 甚至在听古属娅说那些时,他的心口都溢出了一种不属于他的钝痛。那好像是他姐姐当时的感受。 “然后呢?”阿策声音微哑。 古属娅看他一眼,默了默继续叙述。 那之后,巴依尔和布哈斯赫渐渐的熟悉起来,她还会问布哈斯赫自身的事,比如他为什么而来。在得知他的目的后,她似乎很失望,不过布哈斯赫不懂,他只是喜欢和巴依尔待在一起。 好景不长,这个时候那中年男人再次出现了。 他说巴依尔已经愿意活下去了,不再需要布哈斯赫了。他让人把布哈斯赫关起来禁止他们再见,又开始用他的血。 巴依尔不愿意,中年男人就会以布哈斯赫的命威胁她,这个法子很有用,成了中年男人掣肘她的弱点。 两人很长时间没有再见面。直到中年男人再一次想杀布哈斯赫。 “巴依尔告诉我,她本来已经快要认命了。”古属娅说,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次再见面,布哈斯赫明明奄奄一息,明明知道自己即将因她而死,却没有怨恨,看到她的第一眼还关心她那段时间有再疼了吗。” 巴依尔甚至明确的告诉布哈斯赫,他会因她死的很痛苦,而布哈斯赫听罢竟然只是说,他愿意。他一点都没有因此讨厌她,还是很关心、心疼她。 于是巴依尔被触动到了,第一次生出个念头,她想要救布哈斯赫,可是在半鬼族内他是没有活路的,只能离开。 而且,她也想离开半鬼族了。 她向往布哈斯赫口中的正常的家庭,向往外面那平凡普通的生活。 巴依尔便向中年男人请求,希望他能给她一段时间,过后她会按他说的去做。 “巴依尔说当时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骗他,她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答应她。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尽管沉默了很久,最后到底是答应了。布哈斯赫因此再一次活了下来,但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半鬼族的这个前任族长,还是心疼巴依尔的吧,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徐陵分析道。 几人不清楚,转向阿策。 阿策呆愣愣的,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催古属娅继续往下说。 古属娅说:“巴依尔告诉我,那两个月已经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她先是把自己的一切事情坦白给布哈斯赫,问他能不能接受,愿不愿意带她逃离出半鬼族。 布哈斯赫头一次知道那样的事情,被震惊的呆住,用了好几天缓解消化,在巴依尔几乎快要失望放弃时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说他什么都接受,只要能帮她结束痛苦,什么都愿意做。 “他还和巴依尔说,他犹豫那么久,是因为他在担心,他的家庭在埃文基人并不算大富大贵的,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他怕离开后巴依尔和他一起过下去会失望,担心不能给她好的生活。” 巴依尔就很开心。 有了盼头和希望,巴依尔开始积极的配合那个中年男人,放松他的警惕,并打探半鬼族的守备。 也许是对巴依尔终归是有些感情的吧,那个中年男人那段时间对巴依尔有求必应,也没有怀疑过巴依尔可能会骗他。更或许,他只是在巴依尔即将变成完全他们半鬼族的傀儡前,最后满足巴依尔的愿望。 总之,巴依尔成功的了解到所有逃跑会有的困难。 最后,她和布哈斯赫历经困难,却也真的成功逃出了半鬼族。 只不过那个时候,巴依尔已经变成了一个婴孩。 “据巴依尔告诉我的情况,她在最初变成婴孩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记忆和神智的。” 古属娅说:“但后面布哈斯赫一家将她养的很好,也没有利用她做任何事,让她得以平安长大。她身体没有受到损害,体内的那东西又在不断治愈她,于是没多久她开始一点点的恢复神智和长大。” 而在这个过程里,那个中年男人找了过去,出现在了布哈斯赫家。 “但那时,巴依尔其实是不知道那个到来的中年男人是谁的,她只知道自己本能的很害怕,不愿意走。”古属娅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终那个中年男人也当真放过了她,将她留在了那里,只是从她体内取走一半东西,剩下的一半留给她保命。” “还能是什么原因?”徐陵笃定的开口,“他一定是不忍心再对巴依尔下手了。所以那次,巴依尔和族群之间,他选择了自己的女儿。” 古属娅说:“也许吧。” 阿策陷入了沉默。 沈离和华胥对视一眼,问:“再后来呢?” 古属娅说道:“那之后,巴依尔的记忆和神智恢复的越来越多,渐渐的想起来了自己是什么人以及全部过往。可当她全部想起来后,她却并没有获得新生的高兴感和满足感。” 那时巴依尔已经将古属娅当成了朋友,她对她毫不隐瞒。 “她说她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明白他们族群做的有违天理,不会成功。可是没有人信她,他们还要继续做下去。为了防止族人们一错再错,真的走到不可挽回之地,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族中了,必须要带着那东西离开。这是她选择离开的最大原因。” “然而在她懵懂之际,她还是让那个中年男人将东西带回去一半,她觉得自己没有做到,还是害了她的族群,那段时间她就总是郁郁寡欢的,犹豫是否回去把那东西带走。” 但巴依尔也很眷恋那时的生活。 这让她左右为难,心里十分煎熬。 对此,布哈斯赫不知道该劝说什么,但见巴依尔和古属娅相处的快乐,他便经常请求古属娅去陪陪巴依尔。 这给了古属娅机会,让她断断续续的从巴依尔口中知道了全部事情,她甚至没忍住问巴依尔,当年半鬼族流传的有个能满足人愿望,可以让她脸上青斑消失的东西,是真的吗? 古属娅至今仍记得,那时巴依尔看了她很久,眼里一点点出现对她的信任,最后点头说是,还说那东西就在她的体内,以及如何取出的办法。 “难怪,”李老忽的开口,“我记得从前见你时,你脸上分明……没有青斑。” 706.她是一个可恶又懦弱的胆小鬼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古属娅神色出现了一丝黯然。她点头道:“是的。你和沈茂书他们出现在埃文基人族群的时候,我脸上的青斑已经……成功消失了。” “所以你还是背叛了我姐姐?!” 阿策才平静下来的心境又涌出愤怒,猛地拍了下桌面,“砰”的一声响吓得旁边黎湘英和徐陵激灵了下。 而阿策分毫没注意到,只是怒视着古属娅,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此刻大概已经将古属娅千刀万剐。 “我姐姐那么信任你,什么都和你说,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了你,她把你当成朋友!” “可你呢?” “你居然回去告诉你那个族长阿爹,让他把我姐姐害成那样!” “原来我姐姐在你们族群死的那么惨,却只是因为你脸上那青斑,只是因为自己最好的朋友的一己私欲?!!” 古属娅脸色一白:“我……” 阿策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压不住了,甚至手已经摸到腰间别着的匕首上。 只不过在他即将拔出来的那刻,被一只手按住。 阿策扭头瞪向沈离。 “放开!” 他要杀了这个可恶的埃文基人,为他姐姐报仇! 沈离微叹口气,道:“让她说完。” 阿策觉得自己已经忍不了了! 但转念想想,阿策还是猛地起身,道:“我到门口听着。” 省得在这里面,他越来越想把古属娅杀了报仇! “……”沈离收手,服气的叹道:“去吧。” 阿策狠狠剜了眼古属娅,起身冲到外面。 旁边的黎湘英这才敢呼吸,问古属娅:“然后呢?你继续说。” 古属娅白着脸道:“其实知道实情的那天,我在外面待了很久,直到族群里再也没有人在外时,才慢慢的往家里走。” 她发誓,她是把巴依尔当朋友的! 从小到大,除了布哈斯赫,巴依尔是第一个即使看到她脸上的青斑也没有露出嫌恶表情,还把她当朋友,真心喜爱着她的人。同巴依尔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很快乐,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可是……那时候青斑已经成了她的心魔。 她做梦都想祛除。 她无法不心动巴依尔体内的那个东西。 但要取出来势必要伤害巴依尔…… 古属娅那天在外面想了很久,回到家的时候,其实已经有点想放弃了。可当她回到家,发现她阿爹在门口,而且……他一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明白了一切,他直接问她是不是已经问出了巴依尔那个东西该怎么取出来。 当时古属娅再多的纠结挣扎,都被这话带来的震惊给冲散了,她愣愣的看着阿爹许久,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阿爹他早就知道了,他是故意骗她,让她去接近巴依尔的! 古属娅就质问阿爹是怎么知道的,阿爹却只叫她别管,让她说出来法子。 “……当时我本可以否认,说自己不知道。可当我听着阿爹跟我描述没有青斑后的生活如何如何,我……” 古属娅闭着双眼,痛苦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决定放弃了,可那时我还是……鬼使神差的说出来了。” 然后阿爹让她进去睡觉,让她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再去布哈斯赫家,说一切都有他去做。 “刚才那个半鬼族人说的没错,巴依尔是死于我的一己私欲。”古属娅低声,自嘲的扯扯嘴角,“我也实在是个可恶又懦弱的胆小鬼。我既想要祛除这青斑,又不敢去面对,那段时间,我只缩在家里,自欺欺人的哪儿也不去,一日日做着噩梦。明明我想阻止,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 是她害死了巴依尔。 如果巴依尔没有她这样的朋友,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嗐,你也别太难过。”黎湘英开口,“你是该死,但又不止你一个人该死。所以别把过错堆自己身上,其他人都给一起骂呗。” 话落,空气一寂。 几人看向黎湘英。 黎湘英莫名:“怎么了?” “你可真会安慰人。”沈离嘴角微抽。 黎湘英谦虚道:“过奖过奖。” “……”沈离转向古属娅,瞥了眼气压极低的门口,问道:“你阿爹……他们具体是怎么做的?” 古属娅低下头,低声说:“要取出那东西 得先让巴依尔变成鹿人,可巴依尔自己已经不可能变成鹿人了,得……借用外力。然而布哈斯赫对巴依尔保护的紧,阿爹没有接近巴依尔带走她的机会。” “所以阿爹做的第一件事,是说服布哈斯赫的家里人,用宝贝和财富诱惑他们,和他一起做帮他;然后阿爹开始想可以用族群里的谁来激发巴依尔作为兽人的凶性,那时阿爹有想过用外族人,可埃文基人与世隔绝,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来几个外族人,阿爹就只好放弃,他盯上了那些以前嘲笑我骂我最多的几家人。” 不仅如此,阿爹是一步步有顺有序的来。为防止族中其他人发现,他总是先找上盯上的那家人,用重利诱惑他们加入,隐瞒他人,再找机会下手杀了他们。 在做这些前,阿爹还为确定巴依尔说的法子有效,先用了一些豢养的家禽刺激她。 “等等,等等。” 李老质疑的打断她,“你不是说那个布哈斯赫对巴依尔很保护吗?一开始做那些的时候,他没有阻止?” “他不知道。”古属娅道,“那时阿爹会用我的名义邀请巴依尔外出,收买的他家里人会帮着圆谎。再加上巴依尔相信我风名义,她从没有外出过,也很期待外出,所以布哈斯赫不会拒绝,很放心的送走了巴依尔。” 但其实,只要巴依尔一出了门,离开布哈斯赫的视线,阿爹就会下手迷晕她,把她带到偏僻的地方,然后才用那些活生生的家禽试探她。 鹿人天生力气大,巴依尔身体虚弱,曾经又深受折磨,同正常小姑娘没有区别。她挣脱不开阿爹,还有别人帮忙,她无法逃离。 事后,阿爹又会请族医催眠巴依尔,给她下药控制她她忘记。 “当巴依尔察觉,布哈斯赫也终于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古属娅说着哽咽起来,“那时候,巴依尔几乎失去了人性,也露出了兽身,控制不住发狂伤人。布哈斯赫想阻止她,还被她伤害过,差点被她杀了。” 707.我见到了她的残魂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但布哈斯赫没有在意巴依尔的伤害,拼命阻止她,无可奈何下只能把她绑起来防止伤人。同样也是为制止巴依尔离开家门出去。因为她那个样子一旦被埃文基人发现,会引起恐慌,埃文基人一定会要求把她处死的。 好不容易安顿好巴依尔,看着巴依尔精疲力尽昏睡过后,布哈斯赫开始查巴依尔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没想到的是,他家里人先害怕的告诉他,不能再把巴依尔留在家门,要把她弄死。言语之间尽管慌张无比,却并无对巴依尔兽身的意外。 布哈斯赫就没顾上向家里人解释巴依尔是好人,他意识到了不对劲,问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的家里人先前只为利,没有想到巴依尔会具备那么骇人的攻击性,惊惧之下把族长做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布哈斯赫听罢,一怒之下冲去族长的住处要说法。 “那天,我其实就在家里。阿爹不让我出去。”古属娅哽咽说,“我在里面听到布哈斯赫愤怒的质问阿爹是怎么知道巴依尔身份的,以及他为什么那么做。阿爹没有说出我,只说布哈斯赫曾经不是承诺过要为我找来解决青斑的东西吗,现在他找到了,应当直接送过来才对。” 布哈斯赫否认说他当初没有做到,还说已经和古属娅说明了。 然而族长没管,只说他一定要取出巴依尔体内的东西,还拿曾经对布哈斯赫一家的恩情,以及他家里人的性命和在族群的未来,逼布哈斯赫答应。 “我在里面,听到了布哈斯赫叫我。他说我是巴依尔最好的朋友,不会答应阿爹那么害巴依尔,要我为巴依尔求情。” 古属娅顿了顿,声音轻的几不可闻,“那天我没有出去。” 听到这话,沈离几人都皱起眉来。 古属娅没有抬头,像是不敢面对沈离等人的目光,话语既羞愧难堪又痛苦。 她道:“那天的最后,布哈斯赫回去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布哈斯赫回到家,发现了他家里人正要对昏睡的巴依尔下手,要杀了她。他阻止,他家里人哭诉着害怕,还埋怨他不该去找族长。于是布哈斯赫决定带巴依尔离开。” 布哈斯赫的本意,是要带巴依尔回半鬼族。 他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如何救巴依尔,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族群。 可他还没来得及带巴依尔离开,就先被他的家里人告诉了族长,他们一起想办法下手,绑住了布哈斯赫把他关起来,族长也对巴依尔继续下手。 “我听说,”古属娅话音嘶哑,“那几天里,布哈斯赫一动不能动,亲耳听着外面巴依尔越来越痛苦,越来越微弱的叫声。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于是最后,他杀了那里的所有人——” 几人一怔。 沈离瞬间回想起了记录这件案子的案宗,她惊讶的说:“他的家里人,当时在他院子里所有的死人,都是他杀的?” 古属娅点头。 也正是那时,族中人发现了巴依尔。 他们误以为是布哈斯赫豢养的怪物,误以为以前死的人也都是布哈斯赫和巴依尔做的。 那时巴依尔已经彻底失去了神智,只剩下伤人的兽性。 而布哈斯赫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后,精神恍惚,也没有了求生的意志,整个人死气沉沉。 他们更没有了证人,证人都死了。 族人们将他们抓起来,族长亲自出面宣判他们的罪行,人人恐惧他们而恨不能除之后快。 他们就那样在无数讨伐声中,死去了。 “那时你在哪儿?你在做什么?”沈离皱眉问。 其他几人也皱起眉头看古属娅。哪怕是不冷不淡,一贯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华胥。 “我……”古属娅张了张口,却喉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我想出去为他们解释,可那时阿爹把我关在房间里,除去了我脸上的青斑。我昏睡了整整五日。醒来时,他们已经……” 说到这里,古属娅终于控制不住哽咽,整个人脊背弯下去,手捂住脸大哭出声。 外面一直压抑着的阿策也忍不住了,冲进来直到古属娅的面前,手紧攥着匕首高高扬起,在要刺下去时,却又在几厘米的地方停住。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死死瞪着古属娅,嗓子哑出血腥气。 “你这些年怎么敢逃的?怎么敢活下去的!” 他的姐姐,不是死于族人的大计,也不是死于外族人对他们半鬼族千百年如一日的排斥上,更不是因为作为婴孩身体虚弱难以适应外界环境而死,仅仅是死于朋友想解决自己脸上的青斑上! 如果是什么别的原因,阿策想自己或许不会那么难接受。 却偏偏是这样?! 阿策双眼通红,心脏在这一刻如同被人死死扼住般抽痛,他喘不过气,疼的失力匕首脱手掉落,竟是喷出了一口血! 沈离几人脸色微变,立即起身过去。 华胥扶住阿策。 “你怎么样?还好吗?” 古属娅立即抬头看去,有些慌乱。 阿策拒绝了任何人的搀扶,自己站稳,白着脸质问古属娅:“你后来为什么要带着我阿姐的东西逃?!” “我……”古属娅泪流满面,说:“是你姐姐,是她让我带走的!” “胡说!我姐姐那时候已经死了!” “我见到了你姐姐的残魂!” 古属娅比以阿策更高的声音吼回去,令所有人都怔住。 古属娅哭着说:“我醒来后的那天问了我阿爹,才知道布哈斯赫已经被一把火烧成灰烬,巴依尔则很古怪,她的尸骨居然没有被烧毁,族人们觉得她当真是怪物,更加害怕她,就把她丢的远远的。” “当天晚上,我去找巴依尔了,想让她入土为安,给她和布哈斯赫立个碑葬在一起。可当我找到她,要把她的尸骨背走时,我的手不小心被她的骨头划破了。我的血就那么沾到了她的骨头上,然后我见到了巴依尔的残魂,当时我就愣住了那里。” “可她看到我,她好像不意外。随后,她和我说了三件事。” “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泣不成声,捂着脸说:“她说她知道我骗了她,可她理解我有苦衷,她不怪我。” 708.它是有缘之人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阿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我姐姐说她不怪你?你……你胡说八道!” 古属娅抽噎的说不出话,十分艰难才压下去,勉强平静了些。 她红着眼望阿策,因着眼中有泪,看人仍有些模糊,哑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我能明白,我接受,所以我不会多解释什么。我告诉你剩下两件事。” 沈离拍拍阿策的肩膀,“让她说完。” 黎湘英几人则好奇的看向古属娅。 阿策咬牙切齿道:“说!” “巴依尔同我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要我保管好她的东西,绝对不能送回半鬼族!”古属娅说,“正是因此,我那年才会离开埃文基人族群,远走他乡。我已经很对不起巴依尔了 我不能连她最后的请求都做不到。” “你觉得我会信吗?” 阿策冷笑。 黎湘英忍不住道:“不是,前辈,别说他了,你这话我也不信啊。” 徐陵在一旁赞同的点头。 李老却似想到什么,神色微凝,问道:“第三件事呢?” 古属娅低下头。 是她对不起巴依尔,阿策如何对她她都接受,她也没有指望过阿策能够相信她,只是想将藏在心里那么久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完成她这些年来该做的事。 她说道:“第三件事,其实就是第二件事的原因。关于这个,巴依尔希望我将来等到一个合适的人,或者是半鬼族内真正担心她,可以信赖的族人,将此告诉对方。” 阿策一愣,连带其他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离问:“巴依尔让你转告什么?” 古属娅神色严肃起来,“巴依尔告诉我,她从小到大,一直被当成半鬼族圣物的容器和傀儡,非常痛苦的承载着它的力量。然而她临死之际,却因完整的经历过生死,也历满了人生七苦,机缘特殊,竟然意外的和半鬼族圣物存聚在她体内的力量完成了融合,由此得知了半鬼族圣物的真正秘密。” “秘密?你们半鬼族的圣物还有秘密呢?”沈离惊讶的转向阿策。 阿策听得懵了下,摇头说不知道。 他虽然接替姐姐和前任族长守着那个圣物,可他也只是代为掌管着,从未真正的拥有过它的力量,更别提接触它的核心了。 阿策狐疑的看向古属娅,问道:“我告诉你,这种事情,你不能乱说。否则你就真完了!” 古属娅道:“另一半圣物不是在你的手里吗?我是不是乱说的,你只要根据我说的话去探查圣物,不就能分辨了?所以我有什么理由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阿策一噎,同时脸色也难看起来。 几人目光在他和古属娅之间来回转悠,都没说话。 他们这个反应令古属娅一愣,古属娅不解道:“你们怎么了?难道另一半……圣物出了问题?!” 她以为是圣物自身出了问题,以致阿策无法探查,急声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们。你们现在用不了圣物的话,可以等另一半来验证……” “不是。”沈离打断她的话,说道:“半鬼族的那半枚圣物已经没了,被人盗走了。” “什么?!” 古属娅大惊。 阿策阴沉着脸,须臾间就有了决断,“我族丢失的东西,我自会找回来。你先说我姐姐告诉你的秘密是什么。是真是假,自有你盗走的那半枚可以验证。” “是啊,你先说呗。” 黎湘英好奇极了,催促古属娅。 古属娅欲言又止,到底觉得自己不适合管半鬼族的事,叹口气继续道:“那秘密就是,圣物本身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半鬼族族居地的。在千百年前,它曾被用作重要物件,与其他东西一起有重要使命。后来因缘际会散落这里,只是你们半鬼族人恰好寻到了那一片居住,碰巧找到了它而已。实际上,它是有主的,只是它的有缘人还没有出现。” 这话听得沈离微微惊讶。 她怎么觉得这一番话听起来有点像是…… “另外,这圣物本身是有非常浓厚的煞气,足以毁天灭地,伤害无数生灵的那种,只是因为表面有一层封印,你们这些年来才相安无事。可你们族群这几十年来所做之事都是在化解它封印的力量为己用,一旦封印弱化破解,你们就危险了。” “事实上,你们已经受到它里面煞气的影响了,你们做的事注定失败,族人因其而死就是之一。所以巴依尔才要我万不能把东西送回去!” 古属娅说的非常严肃认真,几人听得也大吃一惊。 阿策仔细想了想这些年来族中以其所为之事,发现尽管有少数的成功,可大多数……确实是只惨重的代价。 这么大的事情,古属娅也确实没有必要骗他,他一查圣物就知道。 思及此,阿策脸色凝重起来。他又质问:“若真是如此,当年你为何不直言?” 古属娅目光一闪,看向了沈离。 其他人见此,不明所以的也转向沈离。 沈离莫名:“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要说是因为我?当时我还没有出生呢。” “不是因为你,但却是跟你脱不了干系。”古属娅说,“具体的说,是和你的外公他们脱不了干系。” 沈离:“我外公他们?” 古属娅沉声道:“当年我在见完巴依尔的残魂后,答应了她说的三件事,然后把她的尸骨带回去安葬。没多久,族群里来了个人,正是半鬼族的前任族长。他那次还是半夜来的,去布哈斯赫家找巴依尔。可他去时,那里已无一人,仅有去那里祭拜的我。我告诉了他巴依尔死亡之事。” “那个中年男人听后非常愤怒,带走了巴依尔的尸首。我本来想告诉他圣物的事情,可是想起来他以前对巴依尔做的时候,我不信任他。另外就是因为圣物注定属于一个特别的有缘之人,巴依尔继承了这个使命,代为寻找。可她已死,她就将这个使命付托了我。因为我用过那个圣物的力量,大概与圣物有了丝感应,能感觉得到巴依尔所说的有缘之人。我能确定那个中年男人不是,” “我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才找得到。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来年,我就感应到了有缘之人的出现。同时,我们族群也受到了半鬼族的诅咒,不少人变成鹿人惨死。” 709.那个人,就是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古属娅说到这里顿了顿,“就在我们族群受诅咒后没几个月,那个有缘之人,来到了我们的族群。” 听到这话,众人第一反应是看向了阿策。 “族长大人,你当时去过埃文基人族群,难道是你?”黎湘英打量着阿策说。 “……”阿策面无表情,“如果是我的话,她当时为什么不把东西交给我?” “也是啊……” 几人一听有道理,又看向了古属娅,却见她看着沈离。 被注视着的沈离从方才起就怔住了,听到阿策的否认,她脑子里的猜想清晰起来:“难道……是我外公他们?” 古属娅严肃的点点头。 几人都吃了一惊。 徐陵脱口而出:“把东西交给有缘之人,难道你当时在看到陈局他们后,已经把东西交给他们了??” 阿策的目光微变,眉头紧拧看着古属娅。 古属娅却是摇头:“他们没有带走。” 这话听得几人有点迷糊了。 “没带走?刚才不你说陈局他们是有缘之人,并且要把那一半圣物交给有缘之人的吗?”徐陵疑惑的问。 古属娅组织了下语言,详细的说道:“当时因为诅咒,我们族群死了很多人,不少外来者都注意到了我们族群都。但真正能到我们族群的,寥寥无几。而那时,我整日闭门不出,因为我想离开族群去寻找巴依尔说的有缘之人,但是我阿爹不让我离开,我便同他冷战,闷在房间里不出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那是我见阿爹的最后一面。我再一次见阿爹,便是他也惨死。可没等我悲伤太多,我就发觉到我体内的圣物有了反应,循着扭头看去,看到的就是陈仲文和沈茂书二人。” “但很奇怪,我只能察觉到圣物对他们有反应,圣物却没有要和他们离开的意思。基于此,我很疑惑,后面草草办完阿爹的丧事,就闭门不出。没过多久,他们反倒是主动找上了我。” 第一个要见古属娅的其实是李呈素。 古属娅知道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就拒绝不见,果不其然很快等到了沈茂书前来。 正是那次见面,古属娅发现沈茂书是玄师,他似乎懂得很多,也能卜算得出很多未知的事。在深入了解过后,明明是才见面没多久,古属娅却觉得他可以信任。 于是她就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沈茂书在听完她讲的事后,非常震惊,也陷入了沉默,用了很久来消化她说的内容,然后他答应了她所求,帮她算算为何她明明感受到圣物与他们有缘,他们却不是该带走圣物的人。 “那次卜算完后,沈茂书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傍晚日落西山,他才终于开口,说是因为他算出未来他会有一个亲人,与这里有莫大的联系。” 这话一出,整个营帐内顿时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寂静。 几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沈离。 而沈离本人也如遭当头一棒,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是说,我外公算出……他在未来会有一个亲人,这个人才是你要等的人?”沈离缓缓出声。 古属娅重重点头,望着沈离肯定的说:“我现在能确定,就是你!” 沈离脑中更空白了,“意思就是说,我外公早早算到会有我?” 所以他后来收养她,师父找她,都确实有目的,是出于这个才对她…… 古属娅一愣,不太明白沈离怎么坚持问这个,她道:“是的。沈茂书说他要回去和陈仲文商量下,当他再次来找我时,就问我能不能带走圣物。其实当时我并不算完全相信他们,再加上族群里还……我在犹豫过后,告诉他们带走可以,但他们必须要做到一件事,那就是想法子解开半鬼族给我们族群下的诅咒。” 故而后来他们就去了半鬼族。 去之前,她有跟他们说过那半鬼族的危险之处,提醒他们可能一去不复返,但他们说不怕危险。 时至今日,古属娅都还记得当日的他们。他们的身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勇往直前的气质,很特别,令她很动容,她决定完全相信他们。于是沈茂书再来找她,提出能否圆他朋友的一个愿望时,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个朋友,是我吗?”李老突然出声。 古属娅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才答道:“沈茂书说你不肯离开,一定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可。我替他打听到了你要的东西在哪儿。他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很辛苦才帮你拿到,送你离开。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说不想朋友涉险。” “朋友……” 李老呢喃着这两个字,问:“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们就去了半鬼族。当他们回来的时候,真的带来了解开诅咒的办法,但他们也说,半鬼族的要求是把那个圣物送还回去。”古属娅道,“可我不能还,我答应了巴依尔,要替她找到她想要的人。” “当时我其实很早就把那半个圣物从我的体内取了出来,脸上青斑也因此显现。不过我已经不在意了。我本来想将它交给陈仲文和沈茂书,自己去半鬼族以死谢罪,可他们跟我说,他们在半鬼族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们还说那件事情令他们决定要做一件比去半鬼族还要危险的事,所以他们不能要圣物,请求我再保管一段时间。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保管好,最终我想到,不如离开族群,隐姓埋名生活。” 那样谁都不知道她,谁都不会想到她身上有一样那么重要的东西。 “于是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行走,学医救人赎罪,也从未回过族群。我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等沈茂书他们回来找我,等他们带着他们所算出的那个有缘之人。” 但没有想到的是,一等就是那么多年。 好在现在,她终于等到了。 古属娅凝望着沈离,“你来了。我就知道,沈茂书他们没有骗我,说到做到。而今把那样圣物交给你,你再去拿到另一半,我的使命就完成了,我也终于能够坦然的去地下找巴依尔和布哈斯赫赎罪了。” 710.论迹不论心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古属娅因为用过圣物,与其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感应。昨晚与沈离接触后,她体内属于圣物的那股感应就有了反应,告诉她沈离就是她要寻找的有缘之人。 她确定,她不会认错。而今她的使命终于快要完成了。 思及此,古属娅面上出现一丝释然和放松。 然而被她望着的沈离却是脑中一片空白,注意力全在方才古属娅所说,沈茂书有算到她的事情上。 这让她不由得又想起以前的怀疑,那时她觉得陈仲文和沈茂书抚养她大抵是出于某种目的,不然不会提前安排那么多,还给她留下了那么多的东西。 只是后来证明她想多了,外公和师父还是疼爱她的。 傅应寒也开解她,他们待她是出于真心。 可现在古属娅却告诉她,原来她当初的怀疑没有错,外公和师父真的不是因缘分遇到她,那师父当初找上裴家的种种行为也不是出于意外…… “沈离?沈离!” 突然华胥一声重喝,唤回沈离的注意力。 沈离凝神一看,发现众人都在看她,也因她的愣神而担忧。 “沈离,你怎么了?想什么呢?”黎湘英关心问。 沈离闭了闭眼,压下心底所有杂绪,面色如常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半鬼族的圣物和我有那么深的渊源。” 别说她没想到了,黎湘英几人也没有想到,都很吃惊。 阿策蹙眉看着沈离,犹豫片刻,冷静下来,扭头盯着古属娅说:“我半鬼族的圣物如何,你说了不算,我现在也不会信你。你现在就回去收拾,带我们尽快找到另一半,我要亲自核查圣物里的秘密。” 如果圣物真的和沈离有缘,那么圣物和沈离一碰到面,就会有反应。 他必须要亲眼看见,才能信古属娅所说。 古属娅毫不犹豫点头:“这是自然!不用你说,我也会带你们去的。” 说罢她就要出去收拾行李。 阿策想了想,叫住她,再看向徐陵,“你跟她一起。” “……啊?我?”徐陵懵逼。 阿策冷然道:“看着她。不然她要是逃跑怎么办?她已经逃过一次了,再逃第二次,我也不意外。” 徐陵一愣,看向古属娅,点点头。 古属娅闻言神色一黯,不过到底没说什么,收回目光离开。 他们离开后,营帐里就安静了下来。 几人各怀心事的坐下。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要去亲自看着她。”阿策说完,急匆匆起身出去了。 “哎不是,族长大人,你不吃早饭了啊?”黎湘英扬声叫,但阿策头都没回,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李老也起身,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你们吃吧,老夫已经吃饱了,出去透透气。”说罢也径直离开。 一时之间,只剩下沈离、华胥和黎湘英三人。 黎湘英纳闷的嘀咕:“不是吧,都不吃啊?” 沈离按了按作痛的太阳穴,默不作声的给自己盛汤,脸色微微沉着。 华胥敏锐的发觉她似乎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直接对黎湘英道:“你也吃饱了,可以出去了。” “啊?我刚吃到一半,没吃……”黎湘英刚往嘴里塞了一口馍,抬头含糊不清的说。 下一刻,她对上华胥冷冷淡淡,极具压迫感的视线。 “………” 黎湘英捧着碗起身,改口道:“没吃饱,但我可以出去吃。听说那个古属娅有一头黑熊哎,我去长长见识。对,长长见识!” 华胥等黎湘英出去了,才问沈离:“为什么不高兴?” “嗯?”沈离一顿,“我没有不高兴。” 华胥:“那你抬头,直视着为师说。” 沈离:“………” 华胥拧眉问:“有什么不好告诉为师的?” 沈离静默片刻,鬼使神差的看向华胥,问:“师父,你图我什么?” 华胥心头一跳,一瞬间也脑子空白了下,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能图你什么?你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我图的?没有。” 沈离:“……倒也不用如此直白。” 华胥更不解,“所以你到底在难过什么?谁惹你了?你告诉为师,为师替你解决。” “解决不了。”沈离撕好馍泡着,又盛了些汤,她此刻无比平静,道:“我也没有难过,只是有点……茫然。” “茫然?” “嗯。就在刚刚我知道了,原来我外公和师父收养我、抚养我、教导我,是真的有目地的。他们早早就算到了我会对他们有用。在此之前,我以为我师父和外公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最为我考虑之人。” 现在不是了,现在突然颠覆了她这个人认知,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很茫然。 她扭头看向华胥:“那你呢?你收我为徒,也是出于某种……” “是你先缠上为师的。”华胥打断她的话。 沈离微怔。 华胥一字一顿的给她强调:“是你先在过去找上为师,口口声声你是为师的徒弟,与为师熟识。后来,我才会在你去九黎十八寨时收你为徒。” 顿了下,他反问:“那为师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在图谋为师什么?” 沈离一愣,诚实的说:“师父,你嘴毒的讨厌,也没什么值得我图谋的。我是因为你先收我为徒,后来回到过去才赖上你的。” 听到前半句的华胥:“………” 他现在分明已经对她很温柔很纵容了,居然还敢说他讨厌?逆徒! 听到后面,华胥微微叹口气,耐着性子开解她:“你看你也知,真要论你我的因果,是无论如何也论不清的。你我因缘尚且如此,你与你外公、另一个师父,岂不更如此?” 沈离微怔。 “与其纠结已经得不到答案的,让自己难受,不如去想早就有答案的。”华胥问她,“你那外公、另一个师父,待你好过吗?是真心吗?” 沈离低下头。 这些年来,她得到的“好”很少。 就是因为外公师父待她好过,她才更难以接受最初别有用心的开始。因为她这个人很小心眼,她在意的人,她也希望对方同她一样只是纯粹的在乎。 但仔细想想,这世间真正简单存在着的事物,本也就没有多少。她何必纠结? 沈离道:“我知道了。” 华胥嗯了声,说:“吃饭吧。” 711.你们不要拿我当理由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点点头,心不在焉的继续扒饭。 旁边华胥盯着她看,不知想到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没多久,徐陵回来了,一并跟进来的还有黎湘英。 两人应该是已经通过气了,进来时先看了看华胥,见华胥没有什么异常,也没看他们,才放心的走进来说古属娅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沈离应了声好,起身去拿包。 华胥也跟着起身。 “不过,”徐陵又开口,挠挠头说:“古属娅那前辈救的男人,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一起?为什么?” 华胥闻言回头看向他们。 徐陵如实道:“因为他是古属娅救的,古属娅说他身上还有伤没有痊愈,既然她救了,就该负责到底,完成这件善事。那男人听说是去埃文基人族群后,也说很感兴趣,要和我们一起。” 沈离不是很有心思管,就道:“随他去吧。” 华胥转头看了眼沈离,随即直接转身头回都不回的出去。 黎湘英和徐陵面面相觑,问沈离:“六冢主心情不好?” “没有啊。” 心情不好的是她,又不是华胥,刚才华胥还劝解她呢。 “那六冢主这是……”黎湘英指指门口。 沈离摇头,说不知道,拎着包出去。 黎湘英和徐陵便也跟出去。 外面,古属娅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离她几米外的地方是李老,李老身边还有很多牧民,基本上没有一个敢靠近古属娅。 因为古属娅此刻身边确确实实有一头硕大无比的黑熊! 外表看上去凶神恶煞,很是吓人,脸部更是有一条横贯整张脸的疤痕。它不经意间对上生人时还会呲牙恐吓似的叫几声,吓得他人不住的后退。唯有在古属娅出声叫它时,才会低头亲昵的用脑袋蹭蹭古属娅。 这一幕看的那些牧民瞠目,对古属娅更多了几分敬意。 阿策则离古属娅比较近,可能是察觉到阿策对自己的主人不太友善,黑熊会朝阿策凶狠的呲牙叫,但被阿策冷冷一眼看的气势渐消,古属娅又拍黑熊的脑袋让它客气点。受到双重打击的黑熊就比较委屈,蔫蔫的垂着脑袋。 另外再不害怕离得近的,就是沈离见过的那个年轻男人,正百聊无赖的踢着地上的石子。 像是意识到什么,他抬头,看向沈离这边,随即就露出一个面容,快步走到了沈离面前。 “又见面了。”年轻男人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下,你可以叫我阿桑。我听古属娅前辈说了,你们要去找埃文基人,后面我跟你们同路哦。” 沈离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哦了声。 阿桑扬声道:“礼尚往来,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 沈离正要开口拒绝,不远处华胥已经催道:“该赶路了。” 沈离看了眼华胥,就说了句没什么好说的,绕过阿桑往前。 阿桑也看了看华胥,没有介意,跟上沈离同她说话,“你们要去找埃文基人做什么呀?和我一样好奇这个没见过的种族吗?还是有其他的事?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们呢?” 沈离觉得他真话多,捂着耳朵道:“你要走就走,别跟我废话,不然你别去了。” “好吧。” 阿桑略有点委屈的闭上嘴,亦步亦趋的走在她身边。 其他人简装见状,彼此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赶路离开。 阿策则代表他们去和那对父子告了个别。 牧民们敬崇古属娅,依依不舍的一连送别了他们很久。 见此,阿策略有点讽刺的开口:“也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你这个救助他们的神医曾经也是个可恶的凶手,会是什么反应。” 古属娅非常平静,道:“等完成我的事,我会把我的过去公之于众的。” “你舍得?” 阿策讥讽。 古属娅语气淡淡,“我已经多活了那么久,我很满足,没什么是不能舍得的了。” 阿策才不相信,冷哼一声,越过她快步往前走去。 黑熊什么都不懂,但它对古属娅的感情很深,见阿策对自己主人态度不怎么样,就想警告阿策。只不过阿策已经走开了,它就只能冲着阿策的背影扬了扬拳。 古属娅不赞同的看它,朝它摇头。 黑熊叫了几声回应。 结果它没吓着阿策,反倒把后面的黎湘英和徐陵给吓着了,两人都躲在沈离和华胥身后。 于是走着走着,他们的队伍就成了阿策和李老在前,其次是古属娅和黑熊,再是沈离、华胥和阿桑,最后才是黎湘英和徐陵。 其他人也都很安静,唯有阿桑不断的说话,一会儿跟沈离说着自己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一会儿说着是怎么遇见古属娅和黑熊的,一会儿又说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沈离对他的身份有些存疑,就耐着性子听了听,然后就发现……阿桑这人没什么异常,纯粹嘴碎,想到什么都说。 “你如果不想要你那舌头了,可以直说,不必试图通过烦别人的途径来达成目的。”华胥最先忍不了了,危险十足的警告。 阿桑愣了下,随即看向沈离,无辜又难过的问:“难道我很烦人吗?我只是以前一个人久了,很少遇到同行者,现在有了,就忍不住想多分享一些而已。要是不愿意听的话,那我不说了就好了,不用这么吓我吧。” 沈离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华胥冷笑,拆穿他道:“装什么可怜?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把我徒儿一个人当同行者,其他的都看不上吗?对我徒儿有心思就直说,自己拐弯抹角的着实难看,难道你当别人都是眼瞎看不出吗?” “我没有,是你误会我了。你为什么要把人想成这样呢?”阿桑委屈。 华胥:“呵。” 沈离:“………” 你们看对方不顺眼就看不顺眼,为什么要拿她当借口? 后面的黎湘英和徐陵睁圆了双眼,发出喔的一声。 没想到走后面还有这种热闹可以看啊? 太值了! 阿桑这时扯了扯沈离的衣角,不解又真诚的问道:“你师师父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呀?我改就是了。” 沈离余光瞥见旁边华胥似乎目光更沉了,微瞪着她,大有一种她敢说就不放过她的意思。 她头疼的甩开阿桑,道:“你们有问题自己解决,不要找我。” 说完她快步往前。 712.我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走后,华胥和阿桑的目光就对视在了一起。 不过短短半秒,两人便各自挪开看向别处,一副并不想看到对方的样子。 后面和黎湘英和徐陵悄悄交换了一个刺激的眼神。 而前面就是古属娅和黑熊。沈离一往前走便离近了他们,那头黑熊最先察觉到,瞬间回头看向沈离,目带凶性和排斥,装模作样的嘶叫恐吓沈离离远点。 古属娅登时发现,轻轻拍了下黑熊的头,叫它听话。 而后她落后了几步,直至沈离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 “抱歉,它不是故意对你露出敌意的。” 古属娅开口对沈离解释,望着沈离的目光也和善,“最初我捡到它的那几年,我其实还不像现在那么有名。一个人行走在何处,难免会遇到些心怀不轨,对我也……不那么客气的人。那时我因此吃过不少亏,过的颇难,它记住了,于是后来才会对靠近我的人都不怎么友善。” 沈离闻言,看了眼频频回头偷瞄她们的黑熊。 “如此,它倒是颇通人性。”迟疑片刻,沈离闲聊似的问道:“我方便问问,你是怎么捡到它的吗?” “当然。”古属娅笑了笑,“它是我有一年走到兴安岭那一带遇到的。当时是冬日,正大雪封山,它还是个幼崽,而它的父母被狼群杀害分食,它自己也奄奄一息。我心有不忍,便救下了它。” “那个冬天过去,我该离开了,本想将它放归自然,它却黏上了我,跟了我许久。我一想有它做伴也好,便将它带在身边了。” 沈离道:“这是份善缘。你救了它,它往后护着你汇报。” “是的。” 古属娅目光柔和了些。 沈离说到这里就犹疑起来,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反倒是古属娅一眼看穿了她:“你是想问你的外公吗?” 沈离点头,道:“我想知道,你遇到我外公的时候,我外公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古属娅喃喃细语,片刻后苦笑了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和他其实了解不深,无法准确的形容出他那个人。细数来,我和你外公相识也没几天,便是见面,也基本上是在说半鬼族和埃文基人的事。” 沈离鬼使神差道:“那你觉得我外公怎么样?” “他很好。” 古属娅毫不犹豫的说。 忆起从前,她眼中出现了一丝温柔。 “你外公见过我脸上的青斑。他陡然看到,虽意外,却并无像我族中其他人那般对我的惊惧嫌恶,反而耐心的开解我说我脸上的班记并不算什么,让我不必放在心里,给自己形成枷锁。” “他还说那些人因为我的青斑对我有偏见,是他们的人品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也劝我不要久困于埃文基人族群里,可以适当的出去走走,见识外面广阔的天地,到时我便会知这世上多的是不会对我以貌取人的人,而是因为我的品行敬重我。” “可是——” 她低下头去,涩然道:“他把我想错了,我完全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也没有他说的那种美好品行。他那么重视朋友,重视情谊,可以为了身边人两肋插刀,不辞辛劳,我却与他正好相反,我背叛了我最好的朋友。” 沈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末了,她就只问道:“那首曲调,是我外公教你的吗?” 提到这个,古属娅偏头看着她,反问:“你外公对于那首曲调,怎么说的?” “外公没有对它说什么。”沈离说起以前 心里也涌出几分暖意,“我小时候有时会做噩梦,睡得并不安稳,这时,外公会吹它哄我睡觉。” 想想以前,外公和师父对她的好真的有很多。 可为什么偏偏,他们一开始对她是别有目的的呢? 沈离眸色一黯。 就在这时,她忽的听到古属娅说:“其实那首曲调,是我教给你外公的。” 沈离顿时抬头,愕然看向她,“你说什么?” 古属娅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个有些老旧的老式口风琴。 她没有回答,而是先把口风琴横在唇边,一点点吹出沈离熟悉的曲调。与沈离记忆里的宽和慈善不同,古属娅吹的婉转又悠扬,似乎藏了别样的心绪。 前面的阿策和李老听到回头看到。 见沈离和古属娅走在一起,阿策仅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走。 李老的目光则定格在古属娅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她手中的口风琴上。 后方的华胥几人也在同一时间抬头看来。 古属娅足足吹奏了近四分钟才结束,而后抚摸着那个口风琴,缓缓道:“这是它全部的曲子,你有听全过吗?” 沈离摇头。 以往外公只是给她哼唱一段。 古属娅便说道:“那是我取出体内圣物,面临即将又要有青斑的一天。我虽然不在意有青斑了,可它要回来了,我到底还是会有些恐惧和茫然的。那天沈茂书在,他见我那般,为缓解我的紧张,安抚我说他会一直在,等我取出来,等我恢复原貌,然后等着陪我一起出现在族人面前。” “我拒绝他了。我不想他那么快就看到我脸上有青斑的样子,私心的想让他多记久些我没有青斑的模样,所以我把他赶走了。他临走之前,我又请求他能不能给我吹一曲这个,因为这是我幼时爹妈吹给我听的,听着它,就好像亲人还在身边,好像我不是一人,我就……有了面临解下来困难的勇气。” 她想,她真是个胆小鬼。 “那后来呢?”沈离问。 古属娅笑了笑,“我没见过比沈茂书还要温柔、还要心软的人,他明明有些愣,也不太想答应,可我多说了几句,他就不忍心的答应了。给我吹完,还把这个送给了我,说他当时是当我为朋友的,所以我不是独自一人,他和陈仲文都会陪我一起。” 古属娅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在听完她那些过往后,又是不是真心的认为她姑且还能算是没那么罪无可恕。 可在那个时候,沈茂书是她唯一能感受到善意的人,也是唯一会关心她害不害怕的人。 后面再多么的难熬,只要想到巴依尔,想到沈茂书,她便能坚持下去。 713.本族长和你道歉还不行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到古属娅说的这些,脑海里仿佛也随之出现了年轻时候的沈茂书的大概模样。 那时的外公,意气风发,果断冷静,又有温柔平和的一面。 任是谁见到这样的外公,都会难忘吧。 “沈茂书有和你提过我吗?”古属娅突然问。 沈离稍稍回神,看向古属娅,心道怎么都问她这个问题? 以前外公连自己是特调局的人都不会告诉她,又怎么可能会告诉她自己的早年经历及见过的人? 她摇头。 古属娅见此似乎有些失望,也很快释然的叹口气,随即温和的道:“小姑娘,我可以问你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我要先听过,才决定能不能说。”沈离看着她。 古属娅犹豫了下,轻声道:“你……你外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离感觉前方也有道视线投了过来。 她看了看前面,什么都没发现,道:“我不知道。” 古属娅闻言,有点误解了她的意思,说道:“你出生的时候,你外婆就已经……去世了?后面你外公没有再另娶吗?” 说真的,沈离很难把娶妻生子这样的字眼,同她印象里以及这段时间听说到的外公联系在一起。 “都不是。”沈离没有委婉,直接道:“我外公没有娶过妻。” 古属娅登时怔住,很是惊讶,看着沈离微微瞪大了双眼,好一会儿后才说的出来话。 “你没有外婆?那你……” “我是我外公收养的。” 沈离淡淡说,就见古属娅更愣了,看她的眼神有些呆,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这一刻,古属娅脑子有些空白,双眼很快红了起来。 见她这个反应,沈离不由得惊疑。 这人该不会真的是她外公的老相好吧?不对不对,听上去她外公同对方也没有多么熟识,而且她也没听外公身边的人提起过外公有什么红颜知己。 虽是如此想,沈离却见古属娅看她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无比慈爱,像是在看自己亲生的后辈,这叫沈离被看的激灵了下。 就在这时,前面有声音喊她。 “沈离!” 沈离抬头看去,就见是阿策。 阿策板着脸瞪她,见她看来了,说道:“你给本族长过来!” 旁边的李老也停下,遥遥望她,神色复杂无比。 沈离犹豫了几秒,关于外公的以前,她还没有问完。 “你去吧,阿策族长看来有事找你。”古属娅和善的看着沈离,道:“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容后再来问我,我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沈离闻言便点头,快步往前去。 阿策是停下等沈离的,沈离很快就到了他跟前。 “你们先聊,我继续赶路,不打扰你们了。”李老主动加快步子往前去。 阿策等他走远了,才对沈离说道:“方才你和那女人说的,本族长都听见了。” 沈离哦了声。 半鬼族人耳力灵敏,能听见,沈离并不意外。 “所以呢?” “?你还敢问本族长所以??” 阿策磨了磨牙,气道:“本族长和那女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许跟她走的太近!” “?为什么?” “你是本族长的同盟!” “………” 沈离看着理直气壮的阿策,揉揉眉心,道:“第一,我就是跟她多说了几句话,算不上太近,就算近,那也是我外公和她近,关我什么事?第二,咱俩也就只是同盟,互惠互利,你不要太管我的事,我都不管你呢。” 阿策坚持:“为什么不管?你和本族长已经达成了同盟,那就是统一阵线,自然也得跟本族长同仇敌忾,才有助于我们的良好合作关系!还有,你别忘了,你那个外公和师父还欠本族长呢!当年他们明明知道古属娅的去处,却不告诉本族长,隐瞒了本族长那么久!亏得本族长告诉了他们那么多的事!” 想到这点,阿策就很生气。 他当初那么信任陈仲文和沈茂书,结果他们居然和古属娅是一伙的!!太过分了! 沈离:“………” 没想到外公和师父在这上面给她挖了坑。 顶着阿策危险的威胁目光,沈离叹气:“行,我不跟她走的近。反正我在这里查完我要查的事,就该走人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回来,也就再见不了古属娅了。” “这还差不多!” 阿策这才满意了点。 想想,阿策又对沈离道:“你也不许因为你外公帮她!听上去……你外公和她是有几分交情,但也就是几分!你没听后来他们没再见过吗?这说明他们也就是泛泛之交,你没必要把她当你外公的老熟人看,听到没有?” 沈离:“……你要求真多。怎么着,你是忘了不久前你还在那营帐里喊我滚呢,现在就觉得我和你是同一阵线,必须得顺着你全都做到了?” 阿策:“……你真记仇。我不就说了你那么一句,你竟然还记住了。那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那个情况,我能忍住不发火就不错了,你还要拦着我,不准本族长动她,那本族长说你一句怎么了?” 沈离:“哦。” 阿策欲言又止,最后不自在的道:“行了行了,本族长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沈离微微挑眉:“不够诚恳。” “………”阿策道:“你见好就收,不要太得寸进尺!” 沈离:“哦。” 阿策听她那语气就难受,服气的叹,妥协道:“道歉道歉,我现在给你真诚的道歉!但你也得答应本族长,不能帮本族长的仇人,和本族长对着干。” 沈离这才道:“我考虑考虑。说正事,我现在怀疑你们半鬼族的圣物,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重要东西,这甚至关乎到了你们半鬼族祖上为之牺牲的那个地方。” 阿策闻言拧眉:“这么重要?你确定?真的和我祖上有关?” “我确定,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吗?只是出于特殊原因,我不方便和你讲的太明。”沈离严肃道,“所以我希望,在到埃文基人族群拿到那一半圣物后,剩下的一半,你不是有办法吗,要尽快找回来。” 714.找到埃文基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确实没有骗阿策。 半鬼族的圣物既和她外公、师父有关,也同封印之地有关,这不就说明它就是她一直在找的明器部分之一? 而且这个圣物和岭南九黎十八寨的东西一样,都和她有关。 那她就更确定了。 原本来这里只是为弄清楚她师父是怎么回事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意外收获,真是太好了。等找到两个圣物合而为一,她就能离开去找傅应寒了。到时候明器的三个部分都找到了,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届时,就能平息一切争端。 只是这样一来,她离开的时间也就提前了…… 思及此,沈离多少有点失落,好在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再死一次也不会太难接受。 而她身边的阿策听到这话,顿了顿,偏头看了眼身后。 后面的众人,古属娅和她那头黑熊走在一起,正在安抚它,叫它不要对其他人无礼,能看得出来黑熊挺依赖古属娅,脑袋直蹭古属娅。 再往后便是闲聊的黎湘英和徐陵。 华胥抱臂走在他们后面,一如既往的懒散淡定。 最后面就是阿桑,他慢悠悠走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有点漫不经心的。 但下一刻,他就似察觉到般猝然抬头,直对上阿策的目光。 两相对视,彼此无言。 “你看什么呢?” 沈离回神,见阿策看着后面,也跟着看过去,然后便看到了阿桑。 阿桑见沈离回头,眼底微亮,但可能是瞧出沈离没有理他的意思,他就只笑了笑,低下头去继续白聊无赖般走,别提有多孤单无辜了。 “没什么。”阿策就也收回目光,揣着手往前走去,说道:“放心吧,等到埃文基人族群,拿到另一半圣物,本族长就给你找回被窃的那一半。” 沈离目光移到阿策身上,说道:“最好快一些,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 阿策微微挑眉:“你以为本族长会跟你客气吗?” “……”沈离嘴角微抽。 阿策却又忽然问道:“我大概能猜的到,那圣物先前定是被用作重要之途。可它在我族沉寂了百余年,期间从未有外族人为它来过,说明需要它的地方应该比较稳定,不需要用到它。现在你来了,说明那里出现变故,不再稳定了吧?” 沈离偏头看他,几秒后才道:“这次,不需要你们半鬼族再付出什么了。你可以放心,我会安排好的,等用完便着人想办法给你送回来,让你可以继续用它稳定身体……” “不需要。”阿策摇头,“我已经活了太久,够本了。死亡,是我的宿命,我并不惧怕它的到来。” “可你不是想让你的姐姐巴依尔附身在你的体内?如果你的身体出现问题……” “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 阿策难得的笑了下,带着了然。 他淡淡的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还可能会成功吗?就算能成功,我姐姐的残魂又还在吗?便是在……我姐姐会愿意吗?我想,我多半是用不到圣物了,你带走吧。” 他现在唯一必须想做的,就是见姐姐一面。 其实在听古属娅说那些前,阿策是铁了心,只要能复活姐姐,他一定要去尝试。听古属娅说完后,他犹豫了。 这个世界对姐姐太残酷了,姐姐活了那么多年,也实在没有多么美好的经历与记忆,让姐姐苦苦挣扎活着,对她真的是好的吗? 更何况以姐姐的秉性,如果她知道自己活下来的代价是……她真的能坦然接受吗? 沈离沉默片刻,说:“谢谢。” 阿策摇头,加快了步子往前去,身影在沈离看来格外落寞。 沈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微微叹口气。 一行人赶路都有些静默,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后来走着走着,便成了古属娅和黑熊在前面带路。 据昨天打听到的,埃文基人现在的族群离他们并不算太远,但古属娅说,不久前埃文基人又迁居了。 故而他们走到下午才终于看到远处有一个族居地。 那时一片肥沃的草地,大大小小的蒙古包有几十个,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也有很多栅栏关着马群和牛羊,不时有人穿梭其中。 古属娅停了下来,定定看了几眼,说道:“那些……就是埃文基人了。” 她曾经的族群。 几齐齐看向她。 古属娅有点恍惚,也有些近乡情怯,她低声说道:“当年解开诅咒后,埃文基人就恢复了正常,没有再出现过鹿人。只是当年那件事到底伤到了根基,埃文基人族群大大减小,至今也就只有近百人了。” 阿策冷笑一声:“这不是他们活该的吗?” 古属娅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迈步过去。 其他人也没有开口,跟着走去。 他们将一走近,埃文基人就注意到了什么,有部分人聚拢过来,警惕又排斥的看来,不过在注意到古属娅和她身边的黑熊时,明显放松了不少。 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埃文基人现在不太认得古属娅是他们前任族长之女了,但他们知道草原上与黑熊为伴,救助各个族群的好心人。 便有几人先行过来,开口进行交流。 埃文基人自有一套语言,沈离这些外地人听不懂,仅有古属上前去沟通。 阿策曾经在埃文基人族群待过不少时间,对他们的语言了解些,勉强能理解大概意思。 不知道古属娅和那几人说了什么,沈离等人明显的看到他们骤然一愣,以一种极其吃惊的神色呆望着古属娅。 阿策再次冷笑。 随即,那几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什么,转身跑了。 “哎不是,他们就那么走了?”黎湘英懵逼的说。 “古属娅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身份。”李老蓦地开口。 几人看向他。 李老平静的说道:“我曾经在埃文基人族群也待过,差不多能听懂几句。方才我听古属娅说了前任族长,鹿人什么的,她坦白身份了。” “不错,我让他们去找现任族长过来。” 古属娅颔首承认。 没一会儿,不远处的族居地就起了番大动静。 715.师父穿过的衣服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只见那边有很多人从蒙古包里出来,都聚集着往他们这边而来,面上的神色或震惊或疑虑或好奇。 没一会儿,数米外就足足站了几十个人,心思各异的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当然他们说的话,沈离等人是听不懂的,但不妨碍他们大概的辨认出,那些人挺惊疑的,而且都是看着古属娅。 不多时,那些人突然一寂,齐齐自中间让开往两边去,露出一条路。 沈离等人看到,有一个住着拐杖又被人扶着的老人颤步而来,比其他人都要激动不已。 看到他,古属娅眼神微动,也迈步上前去。 “什么情况?老相识?”黎湘英偷偷和徐陵小声讨论 徐陵摇头,表示不知道。 阿策抱臂看着,面无表情的充当了他们的翻译员,也告诉他们:“那就是埃文基人如今的族长,也是埃文基人族群里少有的活了多年,还认识古属娅的人。” 说着,古属娅已经到了那族长的面前。 族长难以置信的看着古属娅,似乎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揉揉双眼,问道:“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古属娅点点头。 顶着族长呆愣的视线,她顿了顿,竟是直接摘下了遮面,露出自己脸上那十分显眼的青斑。 霎时间,周围人齐齐惊呼,随后鸦雀无声,瞪大双眼望着古属娅。 族长呆了呆,并无其他人的惊骇,竟是笑了。 “真的是你。” 他也算是古属娅儿时就认识的人了,最是清楚古属娅脸上的青斑。 仅此,无人能冒充,也足够证明古属娅的身份。 “你终于回来了。”族长感慨,转身吩咐族人们去收拾住处。 “多收拾几个吧,我还带来了朋友。”古属娅说。 族长看了看后面的沈离等人,他点头,叮嘱族人们。 埃文基人堪堪回神,被族长赶着散开,又去收拾住处,只不过还忍不住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古属娅。 “你们一路辛苦了吧,先去我那儿歇息片刻。”组长说。 古属娅应下,回身到沈离几人面前,说了族长的安排。 几人没有反对,跟着走,很快被带到族长所在的蒙古包,里面摆设齐全周到,条件很好。 族长让他们在此先休息,说罢就出去了。 “所以我们今晚是要住在这里了?”黎湘英问。 “不止今晚,看样子后面两天都是吧。” 成功在埃文基人族群安顿下,没有受到埃文基人族群的排斥,还是比较出乎沈离意料到。 她看向在炉子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摸着黑熊脑袋安抚它的古属娅,问道:“那一半圣物到底在哪儿?是在那个族长的手中吗?” 提到这个,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古属娅。 古属娅还是摸着黑熊的脑袋,顿了顿,摇头:“不是。” “那到底在哪儿?” 阿策急切的追问。 古属娅这才抬头看向他,安静了片刻,轻声道:“我会给你们的。但是在此之前,给我两天时间,可以吗?” “为什么?” 阿策不耐。 “因为给出圣物后,我就要死了。”古属娅语出惊人,“在我死之前,我希望能在与我熟悉的族人过两日。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可以吗?” 几人都是一怔。 而古属娅说那话时也很平静真诚,不似作伪,令人不自觉的去相信,也并不怀疑,如果阿策说不,她会毫不犹豫的赴死。 阿策觉得自己不能相信这个可恶的女人,然而这一刻,他却可恶的心软了。 他瞪着古属娅,须臾,撇过脸去,冷冷说道:“一天!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不是要得寸进尺。”古属娅解释,“明天,我想在这里过一天,圆几个愿。后天,我想带你去祭拜巴依尔,我知道她和布哈斯赫的墓在哪儿。因为这些年来,我有引导埃文基人迁居回原地的族地,最终这里虽然不是,可已经离巴依尔他们在的地方很近了。等祭拜完他们,我就会……给你们。” 阿策一怔。 事关姐姐,他沉默了下,到底是答应下来,只警告道:“你要是敢耍花招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会的。”古属娅说。 阿策冷哼一声,找了个地方坐下。 其他人对视一眼,见阿策这个当事人都应了,也就默认下来。 没多久,组长又回来了,他同时带回来很多吃的喝的来招待,笑呵呵的同古属娅说话,问询她这些年来过的如何。 古属娅浅笑着,一一作答。 “当年你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封信给我,让我替你做这个族长,我还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呢。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看来你在外面也待的不错,那我就放心了。”族长叹道。 古属娅拍拍他的肩膀,“这么些年,辛苦你了。” 族长摇头,看看沈离等人,道:“这些是你在外面结识的朋友吗?” 古属娅:“嗯。” “那你们来的正好。”族长温声道,“明日,族中有篝火会呢,你们正可以参加。族中人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住处,让人带你们过去歇息吧,明日好好的玩。” 沈离等人经阿策和李老解释,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下便谢过族长的好意,被进来的几个埃文基人带走。 埃文基人专门给他们腾出了单独的蒙古包居住,不用挤在一起,就是小点而已。 沈离被带到北边边上的一个里面,才进去没多久,就有个女人也进来送来了一套旧衣服。 经过那女人连比划带吧啦的解释,沈离大概明白这是明日篝火会上穿的,埃文基人希望他们能够穿着他们的衣服融入进去一起玩,也算是个特别的体验。 沈离拒绝,道谢后让对方出去。 她自己换下后,想着去找古属娅问一些事,但快要走到古属娅住的蒙古包时,余光一撇,蓦地顿住。 右边不远处,阿桑将出来,也换上了埃文基人准备的衣服。 然而他穿的无比眼熟。 正是她收到的照片上,陈仲文穿的那一套! 沈离登时转身快步过去。 “阿桑!” 716.难道人真的还活着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阿桑闻声停住,看向了朝他过来的沈离。 他微微挑眉,迎了上去,唇角带着笑意,道:“沈小姐?叫我有事吗……” 余下的话未说完,直接戛然而止。 ——沈离突然扑上来,双手紧攥着他的衣襟,将他往自己方向用力一拽。 阿桑不由得踉跄了一步,撞上沈离,将她也撞的后退趔趄。 关键时刻,阿桑连忙扶住沈离,自己也站稳,免得摔作一团。 然而沈离却似乎没有注意到,目光只盯着他。 阿桑稳了稳气息,微微低头瞧着沈离,似笑非笑的说:“沈小姐,你这样似乎不太好吧?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呢。我倒是不介意的,只是怕累了你的名声,叫人误会。” 他的话音拉回沈离的注意力。 但沈离没有去想他的话,而是猛然抬头,盯着他问:“你这身衣服,哪儿来的!” 她刚才仔细看过了,确定这就是她师父穿的那一身! 就连上面的旧痕豁口,都一模一样! 阿桑似乎怔了下,不解沈离为何这么问,他道:“是那什么埃文基人给我的,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送衣服的人呢?”沈离只追问。 阿桑下意识的抬手想指,但环顾一周没有看到人。 他眨了眨眼,无辜的说:“送衣服的回去了吧,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要不然,去问问族长?” 沈离盯着阿桑,随即突然拽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族长住的那个蒙古包走去。 阿桑没有反抗,由着她的动作。 不过在这个过程里,华胥、黎湘英等人已经出来了,看到沈离和阿桑急匆匆的走,都意外的问怎么回事。 沈离没心情解释太多,不经意间瞥见阿策,她就过去将阿策也给拉走,让他充当翻译交流的人。 阿策一脸莫名。 直至沈离拽着他闯进族长住处,里面正在说话的族长和古属娅看向他们,措手不及的愣住。 “沈离?你怎么……” “他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古属娅将开口,便被沈离打断。 沈离催阿策和古属娅代她转达给族长。 后面门口,华胥等人已经跟了过来。 听到沈离的话,再看阿桑是身上的衣服,几人愣了下,李老倒是第一个认了出来。 “那不就是陈局曾经穿过的衣服吗?怎么会在他身上?” 华胥、黎湘英和徐陵一怔,细细看阿桑一眼,也认了出来,不禁有些意外。 阿策这才明白沈离怎么突然那么激动,便代她转问族长。 古属娅依稀也明白过来,同样看向了族长问询。 族长愣住,一头雾水的。他叫身边人去叫来送衣服的人,很快有个青年走进来,听了族长的话,对那衣服解释了几句。 阿策给沈离翻译:“他说那衣服是从族群搬迁旧物中找出来的。因为我们来的太突然,一时不太方便找族人要合适的衣服给我们穿,他们就去翻了那些旧物。不止那阿桑,你和黎湘英他们穿的其实都是旧物,一样的。” 那青明显很懵逼害怕,大概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说完可能是怕沈离等人嫌弃,他也忙比划说那些衣服是干净的,就算没有他们,也是要分给族人们穿的,不必担心脏。 沈离不关心这个,只问他们知不知道阿桑穿的衣服是什么时候留下的,谁留下的。 组长问及那青年。 青年想了想,说了番话。 阿策翻译时有些错愕,道:“他说是两三年前,族群在迁居之时,捡到了一个人。那人浑浑噩噩的,意识不清醒,还满身是伤。他们可怜他,就收留了几天,当时那人身上穿的就是这件。后来一天早上,他们去看那人时,发现那人居然失踪了,但这衣服还在,以及那人身上一些零散的东西。” 闻言,众人:“?!!” “我去!”黎湘英瞪圆双眼,“所以陈局那时是还活着的吗??” 徐陵和李老亦是满面震惊。 沈离脸色一变,立马掏出照片来,上前怼在那青年眼前。 “是这照片上的人吗?” 不需要阿策和古属娅翻译,青年也明白沈离的意思。 他看了好几眼,就惊奇的连连点头,说着在沈离等人很容易理解的肯定的话。 一时间,沈离精神一振,追问道:“能照下这么近距离的照片,说明当时照相的人就在现场,或者说在附近。总之是很近的。你们族群当时除了照片上的人,还有外来者吗?” 古属娅立即转问族长和青年。 族长想了想,竟是真的点头! “他说埃文基人族群里当时确也来过一个外族人,是来草原旅游探险,但迷失了路,被他们误打误撞遇到的。因为那人出了很丰厚的报酬,所以当时的埃文基人允许他留下多待了。而那人身上确实也有个可以把人照下的东西。”阿策代为传达道。 族长说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比划。 古属娅惊讶的说:“他说这么一想,当时那人似乎对照片上的人很感兴趣,经常去见照片上的人。” “那他们人呢?”李老赶紧问。 族长说了几句摇头。 古属娅凝声道:“他说照片上的人失踪后不久,那人也告辞离开了埃文基人。他们对外族人不感兴趣,便也没问对方去了哪儿。后面一直就没再见过了。” 听到这话,沈离脸色微沉。 她有理由怀疑,只怕当时那人就是白天冬,反正和禁区脱不了干系。 不然他们从哪儿来的照片? 但比起这个,可沈离更关注的是,埃文基人竟然看到过照片的人——陈仲文,活生生的出现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她师父不是死了吗??他们怎么可能会瞧见??? 难不成,一直以来她对封印之地的认知真的有误,进去的人真的可能有一线生机,而这一线生机碰巧被她师父陈仲文给发现了? 沈离一时之间很茫然,道:“当时带着相机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经古属娅转述,族长回忆了下,说:“时间太久,我记不太清了。那是个……年轻男人,身手不错,挺利落的,长的也白白净净,有时气势也吓人。” 717.沈小姐可以陪我看看夜色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族长说的那番话,沈离微微皱眉。 这和白天冬不太相像。但不排除是白天冬做了伪装后的样子,或者是禁区的其他人前来。 但如果真的是禁区的人,当时他们看到了和她师父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放她师父在这里,没有动他? 而且后来以她同他们的交锋,单就是楼家人那时,他们的反应并不像是知道她师父还活着的样子。不然他们大可直接去逼问她师父来找卷轴明器的秘密,而不是后面做那些…… 思及此,沈离定了定神,问道:“当时你们看到我师父时,他有没有异常?比如,他的脸不太对劲,戴了人皮面具之类的?” 族长有些疑惑。 古属娅给他翻译。 听完,族长摇头道:“都没有。” 沈离神色一凝。 那这样一来,只能找到当初的人,才能知道照片和手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不是还有些旧物吗?那些呢?在哪儿?”黎湘英忙问道。 这提醒了沈离,沈离也问。 族长理解过她们的意思看向那青年。 青年摇头,比划着是说:“那些东西已经随搬迁遗失了。毕竟对我们来说也不重要,我们不会特别费心保存。现在就只剩下这一件衣服而已。” 沈离听罢有些低落,在确认过是真的没有什么后,她低下头,转身要出去。 这时手忽然被拉住。 “沈小姐?” 阿桑看着她。 沈离挣开,道:“抱歉拽你过来,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你身上这件衣服很熟悉。” 说罢出去。 阿桑看了看自己,没有作声。 黎湘英和徐陵见没什么事了,叹口气跟着出去。 李老也没有停留。 阿策皱了皱眉,对古属娅道:“你和埃文基人熟,问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和陈仲文那家伙有关的其他事,让他们尽量想。得出结果了就告诉沈离那丫头。” 古属娅知道此事对沈离的重要性,点头应承下来。 阿策就转身,走至门口,见华胥还站在原地,遥望着沈离走远的背影。他稀奇道:“你不追上那丫头,看看她怎么样?她好像不太高兴。” 华胥淡淡说道:“她现在更需要一个人静静。” 阿策打量着华胥,道:“其实我有时候真挺怀疑,你真的是那丫头的师父吗?” “不像吗?” 华胥瞥眼阿策。 阿策啧了声,什么都没说,迈步离开。 后面阿桑瞧着,眼底意味不明,只扯了扯衣襟拉紧。 …… 另一边。 沈离确实需要一个人静静,梳理清楚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如果在这里弄不清楚她师父是怎么回事,那就只能去找禁区的人问清楚了,是吗? 但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碰见过禁区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是给她下套,为什么现在还不现身? 沈离烦躁的揉了揉脑袋,后仰倒在床上。 直至埃文基人来送晚饭,沈离谢过后让他们出去,却没胃口吃,依然躺在床上,连黎湘英来叫她都没有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浅睡了一觉醒来,刚洗了把脸清醒,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叫她。 “进来。” 沈离擦干脸转身,便见竟是阿桑。 而且他换了身衣服,白日穿的那件被叠的整整齐齐,此刻就在它手上。他双手捧着进来的。 “你……你这是?”沈离疑惑。 阿桑看到她,朝她笑了下,道:“下午的事,我大概听明白了,这是你什么师父的遗物,非常重要是吧?我已经向埃文基人买下来了,过来还给你,你可以带走,算是个念想吧。” 沈离一怔。 今儿下午知道的事太叫她措手不及,她还没来得及考虑衣服的事,没想到…… “谢谢。你花了多少?我十倍还你。”沈离冷静的说道。 阿桑一愣,脸色随即有些受伤,像是因沈离那话有些难堪。他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太好,想让你开心下。我……我没有要让你十倍来换的意思。” 沈离登时反应过来自己那话有些不妥。她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其他意思。那确实是我亲人的遗物,很重要,我珍惜它,自然觉得花再多都值得,都是它应该有的价值。你替我买下,我感激你,还你人情罢了。” 阿桑抬头看向沈离,目光有些深意。他随即上前,将叠的整齐的衣服放在桌面上,道:“我明白了。可我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你再花什么来换。不如这样吧,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就一个。” “说来听听。” 沈离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阿桑也不介意,含笑道:“我瞧外面的夜色挺好看的,远处高坡还能瞧见天上的银河星群。以前在故地,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美景,现在就想好好看一看。” “那你去看啊。” 沈离莫名。他想看就去,跟她说什么?她又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他。 阿桑微怔,似乎有些无奈,耐着性子道:“沈小姐,我这个人有些怕黑,不敢在夜里走太远,能不能辛苦你陪我走一走。” 沈离一顿,没有作声。 阿桑诚恳的道:“只是陪我看一看夜色而已。你放心,我是好人,不会趁机对你做什么的。” 沈离:“………” 这话说的,好像她怕他似的。 “去就去。” 陪着走一趟就能换回师父的东西,是她赚了。 阿桑面上流露出笑意,侧身让开,“请。” 沈离迈步。 没想到的是,一出去,忽见华胥抱臂立在外面不远处,跟尊门神似的,周身气息冷沉沉的。 沈离冷不防瞧见他吓了一跳,“师父,你在这儿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后面跟出来的阿桑停住,微眯起眼看华胥。 华胥扫了眼阿桑,不冷不淡道:“为师听说你一晚闷着,没怎么吃东西,还以为你颇受打击,需要关怀一二。现在看来,你好的很,分明很有心情出门。” “……”沈离嘴角微抽,将阿桑来找她的事说出。 华胥:“哦,正好。我也想看,陪你们一道吧。” 沈离:“?” 阿桑:“……” 718.如果傅应寒在的话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么诡异的一个发展。 就在说完那话后,华胥当真直接上前,拽着沈离往远处走去,口口声声那边的星星更加好看。 沈离才一开口要拒绝,就被华胥压迫感十足的看了眼,仿佛她是什么逆徒。 沈离:“………” 到底要怎样啊?! 而看到这一幕的阿桑更加面无表情,见华胥完全没有走的意思,便也迈步跟上,不冷不淡的呵了两声。 “恕我孤陋寡闻,我还从未见过阁下这般的师父,连徒弟同别人赏点月色都要管。” 华胥淡淡道:“只许你们看,不许我看吗?这里的夜景是你们专利?” “我可没有这意思……” “另外,你也知道你是别人,不比我这师父。我需要管吗?我只要一句话,做徒弟的便要听着做着,现在我没有计较你打扰,也没有赶你走,已经够不错了,你还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不想看便回去,没人逼着你在这儿。” “你!” “闭嘴,再吵就滚。” 阿桑被华胥轻飘飘几句话气的脸色发青,直接扭头看向沈离,委屈的叫道:“沈小姐,你看他!他分明就是故意欺负我!我又没有得罪他,今夜还是好心去安慰沈小姐你,怎么就得被他如此……” “沈小姐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求回报,只一个想你陪陪我走夜路的小要求,他还要这样……早知道,我今夜就不该带那衣服去寻你的,是吗?” 沈离蹙眉。 正要开口,又听华胥道:“好一个不求回报。你既不求回报,送了衣服走便是了,还留下要我徒儿陪你出来做什么?这不是回报?何况,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我这做师父的不过担心跟来,警告一二,就被你说成欺辱,你倒是很会得便宜的一张嘴。” 说罢,华胥扫了眼阿桑,适时的冷笑。 “还是说,我在这儿,确实妨碍到你想要的不轨,所以你索性先往我身上泼些脏水,先把我赶走再说?” 阿桑:“………” 沈离:“………” 就算没什么事,这么听来也像是有事了! 在阿桑咬牙切齿的目光中,华胥直接转向沈离问:“你说说,为师留下适合吗?是在欺负他吗?” 沈离总算有了机会插嘴,却简直无言以对,十分服气。 “合适,不欺负。”她道。 华胥颔首,拢袖施施然往前走,落下一句话。 “跟上。” 沈离嘴角微抽。 “沈小姐……”旁边的阿桑双眼微微湿润,似乎委屈极了,“你是知道的,我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仅仅是想要你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好意。若不是你非要给我些东西来换,我可以放下衣服就走的嘛。可你师父怎么能那么误会我?” 沈离头疼极了,道:“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我师父说的确实对,你我这时单独在一起不太妥当。没事,几个人看星星不是看?走吧。” 阿桑:“………” 是几个人看星星当然有区别! 看着面前不远处慢悠悠的华胥,以及真的在环顾四周看夜景的沈离,阿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忍耐的跟上去。 于是这场夜行最后变成了三个人,也只堪堪持续了半个小时,三人便折回去了。 阿桑心情不大好,都没有撑到把沈离送回她住的蒙古包,直接在华胥阴阳怪气的话语中扭头走了。 望着阿桑的背影,沈离忍不住道:“师父,你注意点。” 华胥面无表情的看她。 沈离无语的解释:“阿桑那人有点奇怪,恐怕……总之,你不要在完事前先把他气走了,不然该做的事做不成了怎么办?” 华胥微怔:“你知道?” “……我是得有多眼瞎,多心大,才能在师父你那么明晃晃的表现出不喜欢他后,还什么都不想?”沈离道。 华胥眸光略缓,颔首:“有数便好,为师也该回去了。” 沈离嗯了声。 但看着华胥离开,她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师父,你今晚来找我到底干什么啊?是因为注意到阿桑来找我了吗?” 华胥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为师真的操心你?” 沈离自然而然的说:“你有什么好操心我的?我白日里又没表现出异常,黎湘英他们都没看出的。再说……先前你不是已经开解过我了,我又不是个真会一直钻牛角尖的人。” 华胥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沈离。 沈离被他看的有点心里发毛,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时,华胥突然开口:“如果是傅应寒那小子,你还会嘴硬吗?” 沈离愣住。 两人就那么看着对方,夜色静谧而晦暗,不知是谁的心跳更不稳。 “我没有……” 沈离开口,华胥却先一步回过头去了。 “罢了,对你另一个师父的事,你心里有数即可,别把自己绕进去,也别轻易动摇。” “以平常心待之,它就不会成为旁人掣肘你的弱点了。” 说着,华胥迈步远去。 沈离怔然立在原地看他。 她明白华胥的意思,禁区的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出现,很可能打个措手不及。 而他们那么久没有现身,绝不可能是他们放弃了,定是在图谋更大的事,伺机一举拿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极有可能是想利用她师父的事扰乱她的心神,好更好的达成目的。 不得不说,沈离现在有点被动。 所以她考虑了一晚上该怎么办。 比起叫旁人捏着她师父的事来威胁她,不如她自己不上心,不要叫旁人看出在意,这样白天冬那些人目的落空的可能性更大。 目前,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离敛神,转身进去。 脱鞋上床躺下时,沈离不由自主的想起华胥的话。 如果傅应寒在的话……那她就不会独自考虑那么多,也不会顾忌这顾忌那而无法将烦心事与身边人宣之于口,更不会只闷在自己心里。 她的话,就有肆无忌惮说的对象了。 沈离揉揉眉心,闭眼睡觉。 719.你们走,我留下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沈离是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的。 她才睡着没几个小时,被吵醒后就来了起床气,在床上滚了几圈没能成功睡着,只得起身,耷拉着脸出去。 外面日上三竿,不少埃文基人赶着自家的牛羊放牧,还有部分正聚在一起做些东西,并搭建装饰族居地。 不远处,沈离甚至看到有七八个人在拖很多不知哪儿弄来的木头和炭火,像是要弄一共 篝火堆的雏形。 这时,沈离突然听见一阵兴奋的欢呼声。 她扭头看去,居然看到古属娅在指挥她带来的黑熊帮埃文基人搬各种大箱子。黑熊的力气大,能轻轻松松同时扛起好几个,使得埃文基人们又畏惧又敬佩,齐齐鼓掌叫劲儿。 黑熊仿佛受到了鼓舞,昂首挺胸的扬着脑袋,不用古属娅催,也吭哧吭哧的努力搬。 沈离还看到黎湘英和徐陵就在旁边,惊奇的叫好。 没几眼,沈离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整个族居地都很热闹,沈离看到另一边有李老,他在教埃文基人锤炼一些趁手的工具,获得一众赞扬和尊重。 “沈小姐醒了,现在要吃早饭吗?”阿桑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离循声看去,阿桑端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和几个馕。 他面上带着笑意,已经看不出来昨晚的生气了。 “我们几个都吃了。想着你昨晚应该睡的晚,就没叫你。现在你要吃早饭吗?”阿桑贴心的问。 沈离点头,接过道谢,转身回到蒙古包里。 没成想阿桑跟着进来了。 “有其他事吗?”沈离问。 阿桑跟着坐下,微笑着说道:“早上埃文基人族长和古属娅前辈他们说起晚上的篝火会时,我听了一嘴,那时可以载歌载舞,相当热闹。我想问问沈小姐,晚上我有荣幸请你一起跳舞吗?” 沈离手一顿。 昨晚的要求还说的过去,现在这个要求就有点过于亲昵了。 她抬头,对上对方明亮而热切的目光。 须臾,她直接扯出脖颈上的坠子,给对方看。 阿桑有些不解:“怎么了?” “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沈离淡淡说,“这是他送给我的,我很喜欢,更喜欢他那个人。除了他,非必要,我其实对别的男人都没什么耐心。” 阿桑目光一深。 沈离低头吃饭,淡声道:“你如果觉得自己亏了,可以跟我说你想要的,权势、财富、人脉,我都可以答应,用作偿你将我师父的遗物给我。也仅有如此。再多,我恐怕真就耐心不足了。” “………” 蒙古包倏然寂静。 许久,阿桑略微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我明白了。” 沈离颔首,“慢走,不送。” 她没有抬头看对方,只专心的吃饭。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余光才瞥见对方起身,脚步声出去。 这里的羊肉汤依然美味,半碗下肚,沈离心情好了不少,开始盘算今晚的事。 吃过后,沈离就耐着性子出去跟着一起忙和了解了,对不解的古属娅就说全当体验下异族风土人情。 一天下来,埃文基人已经做好了篝火会的准备工作,整个族居地焕然一新,比沈离等人来时变了不少。 其中玩的最高兴的当属黎湘英和徐陵,因为他们和黑熊玩到一块去了! 没了最初的害怕,他们胆子大的那点就显露了出来,竟然撺掇着黑熊和埃文基人进行摔跤比赛。 偏偏有古属娅在,黑熊很听话,不会伤人。 埃文基人见黑熊温顺,也起了玩心,没多久就摔到一处去,气氛相当的火热。 沈离果断拒绝黎湘英蠢蠢欲动的邀请,只在不远处的席位上坐着,白聊无赖的吃着火堆上的烤全羊,偶尔喝几口埃文基人自酿的酒,周遭三三两两的姑娘聚集在一起,热情又羞涩的讨论着摔跤的年轻人们。 突然,身边落座一人。 “别喝太醉,今晚就走。” 阿策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和沈离碰了个杯,挑了挑眉说。 沈离了然,“还回来吗?” 阿策摇头。 沈离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华胥的身影。 事实上,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华胥。 她问:“谁的主意?我师父的?” “聪明。” “所以你们前天晚上有次在帐篷外说话,讨论的就是这个?你早就把自己感觉到的异常跟我师父说了?” “昂。” 阿策声音压的低。 埃文基人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也不用太担心,最多压低声音就好。 “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注意到了,挺仔细的。” “为什么那时候不直接跟我商量?” 沈离问。 阿策理直气壮:“你师父华胥,显然看上去更加厉害,他比较让人放心。再说,这是上一辈的事情,自有上一辈来解决,你们小辈掺和做什么。” 沈离哦了声,“行,那我这小辈今晚也不掺和了,你们去吧。” “……沈离。”阿策无奈的看着她,“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呢?不就是没有提前告诉你?” 沈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我没有开玩笑,今晚你们走就行,去做你们做的事,我留下来做我该做的事,不会让人去打扰到你们。” 阿策神色微敛:“你不需要冒险,便是人跟上了,我们也有把握。” “可到底不是万全的把握,不是吗?”沈离瞥了他一眼,“你忘了我们起初刚认识时说的是什么了吗?我一直就为我师父陈仲文,你也为的是你的亲人,唯一的姐姐。先前是,现在更是,没有变过。” “所以,你放心去找你姐姐。我要留下来,解决我师父的事。而且我留下来,就不会有人跟上你们,给你们添乱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 阿策凝望着沈离,缓缓道:“什么要求?” 沈离给自己重新倒了杯酒,然后碰了碰阿策的杯子。 清脆的一声响,在欢声笑语与乍响火声中,也算悦耳。 “我的要求更没有变过,”沈离朝阿策一举杯,而后利落的饮尽,道:“——找到圣物后,把它给我,我需要它。” 720.难道这不明显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阿策定定的看着沈离,扬眉一笑,也碰了下她的杯子饮尽杯中酒。他说,“那你就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吧。” “黎湘英和徐陵,他们两个留下,你们把李老带走,他不适合留下。”沈离道。 阿策颔首。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交换了些信息,而后阿策便起身离开。 沈离还坐在原处,拿了几张饼,卷着桌上烤好的牛羊肉,沾着孜然和辣椒包好,不紧不慢的一点点吃饱。 待吃完了,她起身,穿过人群走向远处喝上头,在和埃文基人拼酒的徐陵。 黎湘英还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 她停下,叫了几声他们。 人声嘈杂,黎湘英和徐陵都没有听到沈离的话。 不过徐陵一偏头,同沈离对视上了,他当即放下手中的酒坛,推辞掉身边人起身,绕过酒桌到沈离跟前。 黎湘英这下也注意到了,跟着一起过去。 沈离转身,带他们到某个角落。 “怎么了?”黎湘英勾着沈离的肩膀,“是不是一个人待的无聊,想和我们一起啊?” 沈离撇开她,开门见山的说:“一会儿人多了,篝火会进行到中间的时候,我师父、阿策和古属娅、李老会离开。古属娅带他们去找巴依尔的墓。他们不光是要去看那边还有没有巴依尔的残魂,还要拿另一半圣物。” “啊这么快吗?”黎湘英和徐陵登时清醒,肃然道:“那我们这就准备准备走。” 沈离:“我有提到你们要走?” 两人一愣,疑惑道:“我们不一起吗?” “不光你们,我也不走。”沈离抱臂扫了眼周遭,意味深长道:“今晚的篝火会,可能是埃文基人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你们跟我留下,好好过一过他们的节日,也招待好客人,别叫他们无聊的去找李老他们玩。” 两人很快反应过来沈离的意思,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好!” “不过——” 黎湘英话音一转,挠挠头不解的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跟我们说啊?这会儿我们再作准备来得及吗?万一……” 徐陵心提起来,他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不用你们准备,正常来就好。”沈离道,“要是早跟着你们说了,你们那两张脸藏的住事吗?不知道才自然点不引怀疑。再说,阿策他们也是才告诉我。” “啊?他们也才告诉你啊??” 这让黎湘英和徐陵意外了,同时也心里平衡了点。 他们还以为就他们被蒙在鼓里呢。 沈离一眼就看出他们在想什么,道:“他们是才告诉我,但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也做了点准备,不用你们再做什么了。你们今晚就给我招待好玩好就行。” 两人睁圆双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离莫名的反问:“难道不明显吗?这两天,阿策和华胥不是很多次都背着我们说点悄悄话?而且阿策都不着急找遗失的圣物,可他没有圣物就撑不到找姐姐了,万万他真要让他姐姐附身,也得是俯身健康的身体吧,可他如此也没有着急,说明他早就有所想法了。” 后面就是最大的异常。 什么自己已经释然看开不执着于附身了的话,沈离是半分都不信的。 阿策这些年来在外走南闯北,不可能不接触玄师,也不可能没从他人口中听说附身的不可行性。可他之前不还是坚定了要复活他姐姐? 突然放弃,说明阿策是明确的认识到这个成功率非常的低。 圣物离开,身体衰弱,固然是一方面原因;另一原因应该是,阿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衰弱的不可逆性,救不回来了,附身也不能让他姐姐撑多长时间。 能有这个认知,说明阿策一直离遗失的圣物不远,他又有所感应,才确定哪怕圣物在他身边也没用了。 那么异常就在他们身边。 另外阿策也不急,明明先前那么想见到姐姐,现在却能容忍古属娅多浪费一日,这不是也很奇怪吗? 别说什么阿策对古属娅不忍心的话,沈离对此更是不信。阿策明明对古属娅更多到 是恨意,不然先前路上也不会对她和古属娅走的近有意见。 可他还是答应了,就说明他有别的成算,反正不会老老实实的真在这儿待过一天。 综合这些,很显然,他们身边一直都有不对劲。为了提防这个,阿策才假意答应,借篝火会之名做事,争取今晚让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又不告诉她,说明这异常和她有关,或者说就在她身边。 再往下猜,不是很清楚的事实吗? 所以昨晚,沈离看华胥对阿桑那么不满,就直接挑明告诉华胥了,果不其然她想的都是对的,阿策和华胥真瞒着她达成了不少事。 好在她早有所觉,也做好准备了,此时不至于突然到无措。 思及此 沈离看向黎湘英和徐陵,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回去继续喝吧,长个心眼就行。到时候埃文基人什么样,你们就什么样子。” 说罢,沈离便绕过他们离开,去找下一个目标。 黎湘英和徐陵懵逼的面面相觑:“………” “这,这明显吗?” 黎湘英一脸被打击到的表情。 这两天,沈离到底是从哪儿看出异常的?一切不都挺正常的吗??而且阿策和华胥私下交流……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徐陵无奈的看她一眼,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明不明显没关系,听好沈小姐的话就是了。” “有道理,走,回去继续!” 黎湘英很干脆的放弃想了,扯着徐陵往回走。 她叮嘱徐陵:“你别老那么实诚的陪他们灌,真能醉了!回去后你做做样子呗,我给你打配合,他们看不出来的。” 徐陵顺着道:“成,听你的。” 另一边,沈离离开后,拎着个酒壶,并往里面灌了点水,然后就离开人群,往远处僻静处走。 很快走到一处坡地,她就地坐下,倚靠着坡面望夜空,并扫了眼腕表。 还早的很,不到时间。 她作势灌酒。 不过片刻,身后脚步声响起。 721.没有骗你,你最重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动作微顿,偏了下脑袋,叫对方看到她已然发现。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脚步声就加重不少,似是不再隐藏。 没一会儿,有个人在沈离身边坐下,正是阿桑。 沈离没有看他,依然自顾自的喝酒。 有道视线落在沈离的身上,一只手随即出现,想拿走沈离手中的酒壶。 沈离侧身躲过,这才转头看向阿桑,道:“有事吗?你想喝的话,后面篝火会上有不少,自己去拿就好,跟我抢什么。” 阿桑看着她,目中似有深意,过了会儿才道:“那边是有很多,但没有哪个是同沈小姐你这样,借酒浇愁。” “借酒浇愁?” 沈离嗤了声。 阿桑语调微扬:“难道不是?” 沈离不语。 阿桑唇角落下去,哦了声,“沈小姐不必说了,我明白,你在想念自己那个未婚夫吧。” 出乎阿桑预料的是,沈离摇头。 “不是,我在想一个朋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大概也算不得朋友吧。” 阿桑怔了下,稍稍坐直,状似好奇:“什么样的朋友,值得沈小姐如此纠结?” 沈离瞥他一眼,回答道:“我也不知他是什么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阿根里湖,他迷路了,我和他意外遇到。他说他怕黑,一定要跟着我。后面我和他经历了不少事情,对他警惕过,防备过,怀疑过,当然更多的是敬而远之。因为他不怀好心,我可不想把自己扯进他那些破事中。” “可后来我……” 沈离顿住。 在阿桑的注视下,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而是举起酒壶要灌。 倏然,手腕被用力攥住。 她皱眉,偏头看向阿桑,不悦道:“你逾矩了,松开。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近在咫尺的年轻男人却目光灼灼。 他嗓音微哑,噙着丝说不出的柔和,问道:“可后来怎么了?你先告诉我这个。” “哦。”沈离漫不经心的开口,“后来我发现我好像误会他了。他竟然……能为了救我们,不惜暴露自己的目的,差点就……我想,他和我看到的不太一样吧。就冲他当时的帮忙,我愿意把他当朋友。” “那你……” 阿桑将将开口,倏又被沈离打断。 “不过,现在不会是朋友了。” 沈离看向阿桑,黑眸清凌凌的,她淡声道:“我对他,很失望。” 阿桑手指蜷缩了下,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沈离的手,静默片刻问:“为何失望?” “他骗了我。” “……骗?” “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故意接近我,装成不认识的。不然当日……他不会对我弄出的东西看上去那么熟悉,还想作毁……他骗了我。” 沈离喝了酒,似乎有些醉意了,身子歪歪扭扭的。 阿桑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她。 一低头,瞧见小姑娘微闭着双眼,难受般的闷哼,像是因为喝多了而头疼的紧,双唇也微微抿着。 不满的喃语时不时/泄/出—— “我都要把他当朋友了,他……怎么能骗我……” “或许他当日现身救我们……也是他装模作样演戏的一部分吧。在他看来,我……大概只是个能被他随手骗的团团转的傻子,他才没有把我当过朋友……” 阿桑怔怔的瞧着怀中人渐渐失力靠着他,因着那些借酒都难消的愁闷难解,她眉心紧蹙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不多时,她的手耷拉下去,拎着的酒壶摔在地上,酒水流了一地。 人竟是醉的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阿桑等了会儿,也没见人再有什么动作,乖顺的不可思议。 他闭了闭眼,再看向沈离时,眼底那些再难压下去的缱绻思恋都疯狂涌出。 “怎么会是骗你呢……” 阿桑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指腹停留到某处,“刺啦”一下,覆着的人皮面具就被他撕了下去,露出一张沈离无比熟悉的面容。 ——正是印东故! “没有骗你。至始至终,我都是冲你来的,其他的都居次位,都不如你重要。” 印东故手落在沈离面上,微带薄茧的指腹一点点的描绘着她的轮廓。 他柔声呢喃:“你想的没错,在东庙嘎查,在阿根里湖,是我知道你来了,忍不住出现在你面前和你认识。后来也是故意想赖着你,同你待的久些,再久些。但那一路,我对你是真心的,在半鬼族救你,也是真心的。” “如果你出事不在了,那我做那么多,费尽心思要半鬼族的圣物有什么用?” “后来……” 他理了沈离额前的碎发,话音低了下去,语出惊人。 “我知道你打开的是通往特调局封印之地的时空裂缝。那一瞬间,我确实想趁你打开封印时毁掉那里彻底出来,到时候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也不会再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可偏偏被华胥阻止了。 偏偏她用那种不可思议的惊疑的眼神看着他。 偏偏,他那时被阴灵之气侵蚀的太严重,再待下去会有事。 他只能放弃先行离开,找地方养伤。 “你将我当成朋友吗……”印东故低头看着沈离,眼中倏然骤冷,扯了扯嘴角,“这点你猜对了,我从来就没有当你是朋友过,也根本不想做你的朋友!怎么办?我不想只是你朋友……”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明认识的那样早,你也答应了我的……你怎么能不要我,同别的男人在一起?!” 印东故死死盯着沈离,捧起她的脸,一瞬间几乎要忍不住不管不顾的落下唇去。 就算她和旁人有了婚约,又能如何? 名义上是,人可以不是! 如果他在这里要了她,如果她成了他的人…… 印东故眼中欲/色汹涌,忍到额头青筋直跳。 但最终,他也只是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硬生生压下去那些险些吞噬掉他理智的危险冲动。 “你心属别的男人吗?没关系,我会让你的心回到我身上的!”印东故抚摸着沈离的脸颊,声音低哑,“很快你就会明白,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我们会重新像以前那样好的……” 722.白天冬:主子,我们应该杀了沈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夜色渐深,埃文基人的篝火会渐渐结束。 但那些人喝了太多酒,玩的太疯,大多没有坚持回到蒙古包里,便就地倒下,三三两两的抱成一团呼呼大睡了。 好在尚有数个火堆没有熄灭,余温仍在,白日里埃文基人准备时也做了挺多挡风的毛毡,能驱散这夜间的寒冷,不至于将人冻着。 不知不觉的,一切归于寂静。 不远处,沈离和印东故也仍在坡后。 印东故始终没有起来过,就那么让沈离靠着他睡觉,他低头专注的望着她,不知道带点饭。仅在此期间有挪了挪换了个位置和姿势,既给沈离挡风,也让她睡的更舒服些。 突然间! 远方有光亮出现! 没多久,随之出现了汽车的引擎声!不止一辆! 印东故似乎也注意到了,抬头淡淡的看去。 只见远处地平线有足足五六辆装甲车映入眼帘,正疾速驰骋,很快就靠近。 他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用光亮示意他们。 那几辆车果然也往他这边开来,在靠近他时减速,最终停在了几米外,激起满地灰尘。 车门齐刷刷打开,下来近二十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与为首的那人长的比较端正,戴着副黑框眼镜,身量瘦削,却也文质彬彬。 如果沈离此时睁眼看一看,就会认出那正是禁区里他们一直在找的白天冬! 白天冬快步朝印东故而来,面上是出乎意料的尊敬。 到印东故面前,他竟是低头站定,道:“主子!” 身后的人一同跟着低头,敬声叫道:“主子!” 印东故微微拧眉,看了眼怀中靠着的沈离,好在没有被吵醒。 “小声点。” 他不冷不淡的开口,动作极轻的将沈离推开,让她躺在地上。 想了想,他又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盖着。 白天冬微微抬头,看到印东故的举动,他忍不住道:“主子,她就是沈离。可她跟您说的一旦都不一样!您要我们离她远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对她客气些,不要伤到她,她可是分毫丢没对我们手下留情过!她……当真是您的旧识吗?” 话音方落 便见印东故倏然回头看来,目光极厉。 白天冬心口一颤。 后面的人更是油然而生出畏意,将脑袋低的不能更低了,恨不能原地小时似的。 “……主子,您生气,属下也要说。” 白天冬强自镇定道:“到目前为止,她坏了我们多少大事,您不是不知道啊!要不是她,我们的大计早就能成了,青鸾也不会重伤至今未恢复,我们的行事也暴露于公众眼下,不得不躲躲藏藏的!如此大仇,难道您要算了吗?” “主子,再容沈离下去,我们怕是真要失败了!不如趁她此时没有还手之力,将她……” 他硬着头皮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是陈仲文的徒弟,熟知封印之地,肯定也懂得那里的封印之法。只要她不在了,这世上便再无人能封印那里,也就没人能再阻止我们了!” “主子,您筹谋那么多年,何苦要为了一个……看上去压根不记得您的人耽误……” 这话都没有说完,白天冬眼前突然黑影一闪,他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踹飞了出去! 直接撞倒不少人,重重摔在地上,带起数声闷呼! 白天冬本人更是吐出一口黑血,艰难的抬头,余光瞥见印东故脸色阴沉难看,如看死人般看着他,目光冷冰冰的。 印东故抬手。 不好的记忆瞬间浮现心头,白天冬大骇,不顾身体上的剧痛,立即爬起来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主子息怒!属下只是为您着想,绝无二心!” 其他人看呆了,赶紧跟着磕头求饶。 印东故却没放过他们,手用力一攥。 下一刻,包括白天冬在内的众人突然被一阵钻心蚀骨的钝痛淹没,脑袋也快要被撑爆剧痛,瞬间失力倒下,哀嚎痛呼声连片。 “聒噪。”印东故看了眼后面的沈离说。 白天冬等人登时不敢再出声,死死咬着嘴巴,在地上翻滚,很快疼的在身上抓出数道血痕,嘴唇也被咬破流出血。有撑不住的当场的就想以头抢地,死了算了。 好在这时,印东故收手了。 白天冬等人如蒙大赦,疼痛如潮水般散去,他们浑身冷汗的躺在地上,许久都没起得来。 忽然,眼前有黑影笼罩。 白天冬心头一跳,微微抬眼,对上上方投下的如撒旦般的阴沉眼神。 “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有方才的想法,你就去底下陪朱虎好了。想来,他会很高兴见到你。”印东故淡淡说道。 白天冬心沉了下去。 外界皆知禁区有四大护法,白龙、青鸾、玄武、朱虎,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莫测,行踪不定。 然而,很早之前就只剩三个了。 ——朱虎被主子抹杀了。 其实他们四人的职责不一样,所领命主子要做的事也不一样,而且彼此间不知情。比如他们很少见朱虎,只知道他秘密领了主子的一个差事离开,至于是做什么,没人知道。 可当朱虎再回禁区时,不知道为什么,主子勃然大怒,分毫机会都没有给朱虎,直接将其当众抹杀,朱虎死的很惨。那之后,主子的手段就成了禁区众人的阴影,没有人敢有异心,也不敢触怒主子,都只战战兢兢的做事。 现在看来,朱虎的死竟然和沈离有关?朱虎也是因为对沈离动了杀意?? 所以说,朱虎那时领命做的事,是去沈离身边,但失败且想杀了沈离,主子才大怒当众抹杀了他?! 白天冬心中一惊。 先前主子说沈离是他的旧识,可沈离言行间并对因旧识对禁区有容让,他还以为主子只是因沈离特别,才记住了她。后来得知沈离竟然知道封印之地的实情,他又以为主子是在沈离去封印之地时意外认识了她,那她不知道主子是禁区的人情有可原。 毕竟,根本不会有人想得到封印之地和禁区的关系。 可现在从朱虎的事看来,主子竟然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沈离?! 723.你是在骗我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白天冬心中震惊非常,勉强压下心思,颤巍巍的撑地起身,俯在印东故脚边低声道:“是,属下记住了,日后一定对沈小姐恭恭敬敬的。” 说着,白天冬也疑惑极了。既然沈离和主子是旧识,为什么这段时间来根据监察的情况来看,沈离和主子并不认识呢? 想归想,白天冬不敢再说出来。 身后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胆战心惊,不敢作声。 印东故这才转身,回到沈离身边。 他俯身半蹲下去,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沈离风脸颊,眸光意味不明。 片刻,他吩咐道:“现在埃文基人那边全都醉倒了,短时间不会醒来,去把那个脸上有青斑的,叫古属娅的女人,已经和她一起的半鬼族人阿策,带过来。” “是!” 白天冬应声起身,亲自带着几个人过去拿人。 印东故没管这个,依然看着沈离,仿佛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然而没一会儿,白天冬等人竟是两手空空的折返回来。 “主子,您说的人并不在这里!” 白天冬开口石破天惊。 印东故登时抬头看向他:“怎么可能?那古属娅身边带着头黑熊,如今那黑熊不就守在东边的一间蒙古包里外,不许任何人出入吗?他们定然是在里面,我亲眼看到他们进去的,也没再出来过!” 白天冬拱手道:“我们看到那在黑熊了,它就在您说的蒙古包外昏睡着呢,可我们进去没见着里面有人,周边也找了,没找到他们!” 印东故脸色微沉,嚯然起身,“让所有人过去,里里外外都找个遍!” 说罢,他率先过去。 白天冬立即挥手,叫人跟上。 但没走两步,印东故若有所觉般的,指了两个人留下守着沈离。 这让白天冬有点不是滋味儿,看眼那人还特地站在挡风位置,他目光一沉。 前面印东故在不悦的叫人,白天冬应了声,敛起思绪匆匆跟上。 一行人将埃文基人族群大大小小的蒙古包,甚至包括关牛羊马的栅栏,都仔仔细细的找了,就是没找到阿策和古属娅! 一番找下来,看着神色冷沉可怕,周身气势也吓人的印东故,众人都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白天冬这时也怵的慌。 “还有谁不见了?”印东故突然开口。 白天冬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此次来找埃文基人的那几个。 除了阿策、古属娅、沈离……还有黎湘英、徐陵,极有声望的李呈素李老以及戴面具、深不可测的那男人! 白天冬脱口而出:“李呈素和那戴面具的十一冢之人,都跟他们一样不见了!” 听到这话,印东故似乎想到了什么,唰地扭头看向了沈离的方向。 白天冬犹豫:“……主子?” 印东故没有开口,只脸色阴晴不定,像是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置信。 最终,白天冬在他面上看到了一抹被欺骗的惊怒。 几乎是那神色出现的瞬间,印东故猛地迈步,快速走向沈离所在的地方。 白天冬仿佛也察觉到什么,连忙叫人跟着过去。 一行人绕过篝火和蒙古包,离开群居地,视线里出现了广阔的草地以及远处的坡地。 坡底斜向下的,他们一时看不清那边情况。 但没走多久,他们也就看清楚了。 印东故猛地停住,死死盯着那边,白天冬等人也脸色一变。 只见原本该醉倒的沈离现在好生生的坐着,面上清明,哪有半分醉意?那原本看守着她的人也被制服绑住了,不久前才见过的黎湘英和徐陵二人竟然不知何时过去的,就站在那两人身边,刚绑完似的拍了拍手。 “啧,这两人好没用,我还没打多少呢,就拿下了。”黎湘英啧了声。 徐陵嫌他们挣扎的烦,直接将两人打晕,再把他们身上的家伙都卸下来,分给沈离和黎湘英,有模有样的点评道:“这些家伙挺不错的,要弄到得费不少工夫吧?” 沈离把玩着一把枪,不紧不慢的道:“管它容不容易,又不是我们费力。” “也是啊。” 黎湘英笑了起来,余光一瞥,转向了来的印东故等人。 似乎这时才发现他们似的,抬手打招呼:“呦,这不是那谁,东哥吗?好久不见啊。” 目光越过印东故,看向后面的白天冬等人。 黎湘英面上笑意顿消,缓缓道:“好歹也算同生共死过一回,情分匪浅吧?可你这同我们的死对头搅在一起了,是怎么回事?不太好吧?” 徐陵也作势看向印东故等人,无视他们的深色,微微一笑,同黎湘英搭话。 “瞧你这话说的,忘了沈小姐方才说的了吗?人印东故又骗我们了,不仅是道上那东哥,实际还是禁区的人呢!” 顿了顿,他又赶忙补充:“不对不对,是咱们小看他了,他不仅是禁区的,更是禁区的头!那个传闻中从不现身的禁区主人!” 黎湘英就冷笑。 纵然方才惊讶于印东故的身份,此刻也尽数散去,只剩下愤恨。 ——禁区是她那些亲人死于丹药实验的罪魁祸首! 此刻,仇人就在她的眼前! “我说怎么禁区的人故意把沈离引来北方,却一直没现身呢,原来,是早就潜伏在我们身边了。” 她直视着脸色铁青的印东故,嗤道:“你还挺会装的啊。做什么禁区之主,干脆进军娱乐圈好了,我看真是没人比你会演……” “够了!” 印东故一声厉喝,打断黎湘英的话。 他一字一顿:“你们对于看到我们,竟然没有分毫的意外?所以我猜对了,你们早就预料到了?” 话是问的黎湘英和徐陵,但他直盯着尚背对着他们坐的沈离。 黎湘英昂了一声,代为回答:“是又怎么了?还好沈离和六冢主他们聪明,早就猜到了你跟着我们不对劲,发现了你的异常!” 印东故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咬牙道:“酒壶里酒味很淡,不足以醉的不省人事。” 这话太突然,令众人都是一愣。 “……什么?” 印东故只看着沈离,话中难掩失望,道:“所以,你是在骗我,套我的话,是吗?” 724.那些话是真的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众目睽睽之下,慢悠悠坐着的沈离一点点起身,回头来直面着他们。 她对上印东故的眸光。 霎时间,剑拔弩张。 “骗?”沈离双手环抱于深身前,“这算骗吗?” 印东故猛地上前一步,强压着怒气道:“我那么的信任你!甚至信到一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也没有发现你喝的酒有异,酒味远没有浓重到让你醉,只担心你喝多了身子不舒服!” 一时,印东故什么都想明白了。 “可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他冷扯嘴角,“我没有发现古属娅他们离开。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笃定了我会过来找你,然后你就故意装醉留下我,好让他们趁这段时间离开的,是不是?!” “是!” 沈离承认的太痛快,以致印东故一噎,余下的话竟都说不出了。 他双眼顿时发红。 但随即,沈离淡淡开口:“你说我骗你,难道你没有骗我吗?” “我……” “不过礼尚往来罢了,可你那么一顿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先前你待我多么多么真诚呢。” 沈离语气微讽。 印东故张口想说什么,却是哑然。 夜间风声呼啸,凛冽寒冷,印东故被吹的闭了闭眼,再睁眼看向沈离时平静不少。 他再次上前一步,于黎湘英和徐陵骤然警惕作出防备的目光中,哑声开口:“我只有一个问题。” 沈离乐得拖延时间,微微抬手示意他说。 “你喝醉是假的,”印东故攥紧手,“……那你先前对我说的那番话,是假的吗?” 那一番叫他触动,令他心软的话,是假的吗? 黎湘英和徐陵愣住,疑惑的扭头看向沈离。他们并不知沈离说了什么来拖住印东故的脚步。 后面的白天冬也怔了下,忙道:“主子,我们应该去追半鬼族那几个人!他们应该没走多远,我们肯定能追上他们找到东西……” 话未说完,他对上印东故狠厉的一眼。 白天冬一滞,不得不闭嘴退后,只能恶狠狠的瞪沈离。 印东故目光回到沈离身上,执着的看着她。 沈离踩着坡底上去,直至与印东故等人平视。她淡淡开口:“你觉得呢?” 印东故没有出声,只等着沈离的答案。 沈离却是转而说道:“比起这个,我更想先问你其他的事。如果你回答了我,我说不定会考虑告诉你呢。” “……什么事?” 印东故哑声问。 沈离:“第一件事,你很清楚——陈仲文陈局的照片和手指,是怎么回事?白天冬为什么要寄这个给我?” 提到这个,黎湘英和徐陵也看向印东故。 白天冬神色微变,急声道:“主子,不……” “两三年前,我,作为印东故,来找过埃文基人。”印东故开口。 后面的白天冬神情顿时变的很难以言喻。 印东故半点注意力都没有分给他,再上前一步,拉近了和沈离的注意力。 他盯着对方,道:“埃文基人族长说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我。我在这里本来是寻找一样东西,可我没有找到,倒是意外的遇到了一个长的很像是陈仲文的人。因为你,我认得他。” 沈离心尖一颤,“我师父他……他当真还……活着……” “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陈仲文。” 印东故笑了,说不上是因为终于看到沈离出现慌乱,还是其他的。 他道:“因为那个人已经发疯,没有神智,谁靠近他,他都会攻击别人。就连当时救了他的埃文基人也不敢太靠近他。所以我只是照了一张他的照片。” “后来我联系自己的人,想把他带走。可我才有这念头,第二天就发现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待了几天没有找到,我只能带着那照片离开。” 他扬起的嘴角渐渐落下,面无表情。 “事实证明,我当时照了那张照片的举动无比正确,当真把你引过来了。可你知道吗,我其实没有想过要用它。但你逼的禁区太狠,妨碍了我的计划,我只能暂时先用它转移你的注意力,把你引开,好让其他人继续做下去。” 沈离皱眉。 “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要亲自来这儿,没有想过要那么快的见你。”印东故的话音突然低了下去,“但没想到的是,人首鹿身的尸体又出现了,说明我要找的东西可能也出现了。我只能……过来。” “当然,不可否认,我亲自来也是因为……想见你一面。” “哪怕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可现在证明,我这个决定竟然是错了……” 印东故说着,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声,然眼底毫无笑意。 沈离眉头皱的更紧。 禁区之主竟然认识她,这是她最大的意外收获。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对方的。 不过眼下这不是她最感兴趣的事情。 “那我师父的手指呢?这是怎么回事?”她冷声问。 印东故蹙眉,回头看了眼白天冬。 白天冬一愣,明了他的意思,立即道:“主子,属下只寄了一张照片,没有什么手指!” “你骗谁呢?”黎湘英直接怼回去,“那手指就是一起出现的,在此之前没人碰过你寄的包袱。不是你那边出现的,难不成还是我们这边自己塞进去的吗?我们都多少年没见陈局了,上哪儿搞陈局的手指?分明就是你们搞的!” 印东故话音微寒:“到底怎么回事?” 白天冬自己也很懵。 “主子,真不是我!我真的只寄了照片!主子,我怎么敢骗您啊?” 对于这个,印东故倒是没有一点质疑。 他转向沈离,静默片刻,道:“我确实不知有手指,先前知道时也很意外,不过那时没有机会问手底下人怎么回事。现在,我能确保他说的真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就出现的。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沈离冷冷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印东故目露受伤之色:“而今我已知道陈仲文那老东西对你到底多么重要,也会敬他半分,怎么会拿他的事与你说笑?” “你……”他双眼通红,难掩哽咽,“沈离,你分明应该知道,我待你从来真心,不会害你!就连把你引来这,也没有害你之意,仅想让你暂时避开外界之祸罢了!” 725.我是异世之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些话,众人神色各异。 黎湘英忍不住挪到沈离身边,小声问她:“那个,你和他……很熟啊?先前认识?” “不熟,不认识。”沈离斩钉截铁的说。 而对面的印东故眸光微黯,看的沈离更加烦躁。 既然陈仲文的事情看样子有别的隐情,也问不出结果了,沈离就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说同我认识?” 她记得自己分明没有见过对方。 印东故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沉悸,嘴唇微动似想说什么。 无数道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事实上最疑惑,最想知道答案的,当属白天冬。白天冬是真的不明白,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了沈离?! 这时,印东故开了口。 “你问我是谁……原来你已经忘的那么彻底,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了……” 顶着沈离不解的视线,印东故轻呵了声,“我以前遇见过一个人,本来想留下她陪我的。可那年那里太冷了,她身子不好,我只好放她走。后来,我开始等她,她却年年都没有回来过。” 他凝望着沈离,缓缓补充了一句话。 “她不来找我,我只好,出来找她。” 沈离愣住,脑海里骤然闪过一道光,令她脸色顿变。 “他什么意思?” 黎湘英和徐陵没听明白,问沈离。 而沈离顾不上回答他们,只震惊的看着印东故,道:“你……你是阿达桑?!” 那个在穆家地下墓中遇到的……阿达桑?! 被她看着的人扯了扯嘴角,这次他面上的笑意真实了些,也比先前柔和了不少。 他说:“是。” 沈离:“?!!” 阿达桑……阿桑…… 原来—— “可你不是禁区之主,印东故吗?你怎么会……” 沈离破天荒的感觉自己的脑子要不够用了,她身边的黎湘英和徐陵更是懵逼。 数步外的年轻男人瞥了眼身后的人。 白天冬随即冷声说道:“这是我们主子不错,但是,我们主子的名讳是阿达桑!印东故,是我们禁区的玄武护法!自始至终,不过是玄武护法颇有荣幸,得主子看重,主子愿意借用他的身体在外行走!” 空气一寂! 仿佛只是短短几秒,又仿佛是一个世纪般漫长,沈离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 沈离望着不远处的年轻男人。 此时此刻,对方落在她的眼中,如同蒙了一层薄雾,难以清晰。 “所以我那日在穆家地下墓中见到你……不是我的幻觉?” “是。” “可那时我在你那儿待了那么久,出来后却如未曾去过……” “那里的时间,相当于静止的。” 印东故,不,是阿达桑。他定定的看着沈离,说的非常坦然。 “你见过的,那里永远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时间在里面不起作用。” 沈离脑子懵了下,“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阿达桑却道:“你曾经,不是与它朝夕相处过整整数年吗?” “……??” 沈离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她不可思议的开口:“封印之地?!那是在封印之地里面??” “啊??”黎湘英和徐陵懵然看向沈离。 阿达桑神色淡淡,如沈离所想点头,贴心的给她解释:“你所守着的封印之地,是一道时空裂缝,里面既有连接其他异世的缝隙,也有无穷无尽的虚无。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处裂缝,穆家地下墓便算的一处。那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遗漏之处。” “但二十年前,陈仲文等人进去,发现了。正是因为他们亲眼看过,所以他们坚定了要彻底解决封印之地的想法,也隐隐约约猜到了当时所带出的东西是什么,并针对那个,布下了一系列的计划行动。” “不过,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吗?” 阿达桑忽然问。 沈离怔怔的摇头。 阿达桑扯了扯嘴角,带出些玩味,“穆家地下墓里的时空缝隙太小,但里面的黑暗是裂缝的最深处,关押着一个存在。因着这个存在,没有任何生灵敢出现在那里,它们都躲得远远的。那里因而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安稳。” “你是不是很奇怪这个存在为什么不出去?因为他被锁住了。漫长的关押,他本来已经认命了,可就在那一年,他感受到了缝隙外面有生人的气息。于是他想办法将出现的生人引过去,让他们发现了缝隙。” “不出意外,当时的那些人拼死将缝隙合上,最终活着离开地下墓的,寥寥无几。同时,那些人也发现了缝隙的秘密,出去后决定一定要解决特调局剩下的缝隙。” 沈离心头狠狠一跳。 “可他们却没有想过,”阿达桑语中带了嘲意,“存在了那么多年的缝隙,凭他们之力,怎么可能轻易的合上?事实上,是里面的存在故意助他们合上的。” “因为那个存在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法子,他分裂出自己魂体的一部分,放在了那些人身上。只要缝隙合上,魂体就回不去了,就能被他们带离,重见天日。” “……?!” 沈离难以置信的看着阿达桑,“是你?你说的被锁住的存在,是你?!” “是。那抹魂体,寄居过很多人。如今,他就在你的眼前。”阿达桑淡淡的说道。 沈离尽量保持平静,但脑海里的猜想还是让她没压住惊意:“那你……我曾听说过,几十年前,封印之地曾经将一个异世之人封印进去过,这大概是里面的唯一生人活物!难道……就是你吗?” 阿达桑看着沈离的目光很温柔,一开口却难掩冷意。 “没错,也是我。” “从一开始,我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知道吗,我想毁掉所有时空裂缝上的封印。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回去,离开这个让我厌恶,无聊透顶的世界!” “为此,我那年分出了一点魂体出来行走,重新聚拢我以前的势力,寻找能彻底毁掉封印之地的办法。期间,我做了很多,利用陈仲文那些人,我确实也几乎要接近成功了。” “可十三年前,出现了一个意外。” 他看着沈离,顿了顿才轻声道,“这个意外,与你有关。” 726.我把你带进了封印之地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我?” 沈离一怔,面露不解。 她顺着对方说的回忆十三年前。 那时候她将将五岁,还在外公的身边。 然而当她去想那一年她发生过什么时,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不仅她疑惑,周围的所有人同样如此。 众目睽睽之下,阿达桑扯了扯嘴角,自嘲的说:“你不记得了,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从前。”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离直截了当的逼问。 阿达桑微掀眼皮看着她,道:“陈仲文和沈茂书给你留下的东西,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卷轴天书,上面记载了如何彻底解决封印之地的办法。” 沈离心头一跳:“你怎么知……” 这个消息,不是仅寥寥熟人知道吗?对方怎么会知道?! “因为,”阿达桑冷笑,“这就是我引导他们去发现的。” 沈离:“你说什么?!” “十三年前,我那时其实已经差不多聚拢了全部旧部。”阿达桑淡淡说道,“可那时我也已经厌恶了在外行走,想要早点回去。因此,我本来打算直接命人强攻进封印之地毁了那里离开。至于其他的后果,我不在意。” “但我没想到的是,当时我身边有一个旧部被收买,导致这消息被陈仲文他们知道了。他们早有防备,付出很大代价阻止了我。为此,他们甚至召回了特调局曾经的旧部帮忙,包括沈茂书那些已经退了很久的人。” “其实当时他们本不会成功的。我精心谋划数年,他们仅仅一时之备,怎么可能阻止得了我?可是……” 他顿了顿,隔空遥望着沈离。 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继续说道:“我那时见到了你。” 沈离愣了下,“……我?” “你当时在沈茂书身边,被他带过去了。” 阿达桑低沉的说,“混乱中,我看到了你。那一瞬间,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封印之地的因果,隐约明白了时机不对。如果再继续下去,特调局的人不会讨到好处,可封印之地里的裂缝也没有到能打开通往异世的时候,我也是白费工夫。” “于是我放弃了,命令我的人撤退离开。我本来也想走的,可我想从你的身上弄清楚我感受到的,于是我就趁机把你带进了封印之地的裂缝里。” 里面异灵肆虐,凶险无比。 但有阿达桑在,没有任何生灵会伤害沈离。 他就那么将沈离牵引到了自己被关押的地方。 年少的沈离丝毫不会轻易信人,对他很警惕,他是故意寻机在她面前为保护她受了很多次伤,才得她信任,也终于能够侵入她的魂体,利用她的魂体卜算,终于窥得一线天机。 原来沈离注定与封印之地有关联。 只有她能够彻底解决封印之地,也只有她能够不受排斥的打开通往异世的裂缝。如果换作他强行打开的话,他即便能成功,也会伤痕累累而虚弱,便是回去了,也不一定能多撑些日子,那样就太不值当了。 他既然要回去,就要好生生的回去。 “那时,我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 阿达桑瞥了眼身边的白天冬,“起初我以残魂离开封印之地在外行走,可我毕竟受天道制约,魂体很快虚弱,即将魂飞魄散。为保持生机,我能叫底下的人做过一样东西——阴灵胎。” “利用其阴煞之气,可完美的隐藏我异世之人的气息,好叫天道发现不了我。而我身边的四大护法也都不是生人,是被我想方设法从封印之地放出来的异物,不过找了个人附身,与我同样受天道排斥。阴灵胎的供养能叫他们都不被察觉。” “没想到的是,”阿达桑看向沈离,“我当时发现你身上也有阴灵胎的气息,是失败的产物。你差点就成了我的养分之一。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一种……你天生要助我回去的缘分。” “所以那时在封印之地发现了你身上的天机后,我想了很久,最终想出来一个可行的计划。” 沈离闻言,脸色骤冷,道:“算个屁的缘分!” “就是!这缘分落在你身上,你他妈会觉得好吗?” 黎湘英和徐陵都知道阴灵胎。 因为他们喝沈离关系匪浅,所有当初肖怀森找上了黎湘英来充当秘密调查的人手,后来闵参觉得徐陵这个可信,也在找的时候借用过徐陵的渠道。 两人便都明白阴灵胎的利害! “你竟然还好意思说你在意沈离??”黎湘英双手掐腰,骂道:“你差点吃了她,你有什么脸说你在意喜欢她的?!” 徐陵唰唰点头表示赞同。 沈离的脸色顿时变的有点绿。 “住口,你懂什么?!” 阿达桑眸光猝然狠厉,看的黎湘英心生怵意,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 阿达桑的胸口剧烈欺负,似乎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终于压抑下去。 他双眼闪过猩红之意,直盯着沈离,良久才开口。 “没错,一开始,我是想要杀了你。” 能够成为他回去的踏脚石,是这异族小姑娘的荣幸,也算她活的有价值,活的不寻常了。 然而—— “可你在那里面待了十三天。” 阿达桑闭上双眼。 那十三天里,他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蠢笨的人。 明明后来那些异灵生物看到他就退避三舍,畏惧非常,可她还是觉得他很可怜。明明自己被里面的阴煞之气伤到体无完肤,她却是问他疼不疼,以前待在那里面的日子都和她一样受伤吗。 她说他看起来很孤单。 他嗤笑说分明她看起来更像个小可怜。 可她把她身边唯一的食物分给了他。 那是他在封印之地暗无天日的几十年黑暗中,唯一吃到的,属于人类的食物。 尽管难吃的要死,却让他觉得,他原来还是个人,而不是什么被同化的异灵生物。 那一刻,阿达桑被触动到了。 他破天荒的有了丝心软,本来应该即刻送她出去,可他不知怎的,多留了她几日,甚至……想将她永远留下来。 727.他们是我杀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其实那个时候,我真的有想过把你永远留在那里。甚至还想过,如果真的永远都回不去了,有你在里面陪着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阿达桑望着沈离说。 沈离拧眉。 “可那时你只是个普通人,你的身子也不好,在里面再待下去,你会死。”阿达桑又说,“那样,我不仅再见不到你了,我的计划,可能也会落空。” 思来想去,阿达桑最终做了个决定。 沈离走还是要走的。 只不过,看在那十三天的份上,待计划落定,他可以勉强带沈离一起走,回到他的世界。这样便能两全其美,不落遗憾了。 阿达桑很满意这个决定,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将沈离送了出去,连带着他的那抹魂体。 出去后为防陈仲文等人发现异常,他就找了他的人,伪装成沈离是不慎走失,最后被好心人发现送到了警局,再联系沈茂书他们去接人。 “当然,为了更周全点,我还对你下了个玄术,让你忘记在封印之地里发生的一切。”阿达桑一顿,“只有当你再遇到我,见到我的时候,你才能想起来。但是,后面再见,你并没有认出我。你……完全忘记我了。” 这一番话出,场面登时鸦雀无声,唯余凛冽的风声。 沈离直视着阿达桑,眉头紧皱。 顶着对方意味难明的视线,她冷声道:“我庆幸,幸好我没有记得你。就算我记得,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也认不出你了。你对我无甚重要的,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如果她记得是因她而被对方发现了封印之地的秘密,再见面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先杀了对方! 阿达桑神色间多了丝涩然,道:“那么多年?你以为你我再见,是数月前穆家地下墓那次吗?” “不然呢?”沈离冷声反问。 阿达桑却道:“沈离,你仅仅陪伴了我十三天,可我……却陪伴了你十三年,来还当日的情分。” 沈离听得一愣。 阿达桑深吸一口气,“你身上有天机。何谓天机?若是人人都能窥得,那还算是什么天机?所以你的存在,我并未告诉过任何人。就连我那些手下,我也只是让他们照当初的事情做下去,算是两手准备。” “因为……我渐渐的不舍得你死了。若是最终你会……那我大概还会沿用当年硬闯的法子。” “但不管怎样,试还是要试的,万一成功了呢?故而这些年来,我以俯身的形式,一直在你身边,有意无意的引导着你、陈仲文、沈茂书等人,按我所想的去做,包括去找我所隐隐约约感应到的卷轴天书,好证实我猜测的是不是真的,有没有继续做下去的必要性。事实证明,我想对了。” 陈仲文和沈茂书等人能找到卷轴天书,能有彻底解决封印之地的头绪,都是他引导的。 他的猜测,他所窥得的天机,都在他们的一步步行动下,逐渐得到证实。 他离成功越来越近,马上就要看到唾手可得的希望。 而在这个过程里,他却一点点难以控制的,在沈离身上陷的越来越深。 “你回想你的过去,难道没有发现,你遇到过很多突然出现,却又突然消失的人吗?”阿达桑平静的说。 “第一个,应是你儿时教你术法的邻居。” “那就是我。我附身了朱虎,用他的身体去见你。可那时我的魂体太虚弱了,没多久我就必须要回去休养,单留朱虎在那里守着你。” 但他没有想到,朱虎竟然阳奉阴违,差点杀了沈离。 于是他把朱虎召了回去,逼问清楚后杀了他。 那不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是第一次为沈离杀人。 他有预感,它不会是第一次。 “后来,但凡我能做到的,坚持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阿达桑深深的看着沈离,“那时你想学的,想接触的,我都给了你,甚至包括把你带到绝境洲,让你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哪怕后来你到了叶家,或者是回到了你原有身体,恢复裴清的身份在特调局待下去,正式成为玄师,做各种各样的任务,我都在你身边。” 以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身份,陪着她、护着她。 沈离一惊,连同身边的黎湘英和徐陵都瞪圆双眼。 “你……这怎么可能……如果我身边频繁的出现……我不可能毫无察觉!” 沈离不禁后退了几步,一瞬间只感头皮发麻。 “你大概是发现过吧,不过在你之前,已经有其他人发现过了。”阿达桑神色莫名的变冷,令人心惊胆战。 沈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阿达桑冷冷笑了两声,“六年多前,沈茂书那老家伙发现了。他还找到我,问我是谁,要我别再靠近你。” “这怎么可能呢?我还要看着你完成我的计划。所以我联系了我的人,让他们设计叫叶家人发现你,把你带走,又弄死了那个老东西。免得他再妨碍我。” 沈离瞳孔微缩! “哦对,叶家人那些东西也不是好的。我发现你也不喜欢叶家,那你待在那儿大概是不会开心的吧。我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好在,我那时已经恢复的不错了,所以我干脆想办法,让你回到了你原有身体里。” 沈离脑中空白,遍体生寒。 “那庄北星……她也是异世之人吗?” “嗯?” 阿达桑语调微扬,似乎有些疑惑,作势想了想,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庄北星是谁似的。 他嗤道:“那个蠢女人啊?她当然不是。时空裂缝都关闭了,怎么可能还有异世之人来?我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将死之人的残魂,修改了她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是异世之人,好为我所用罢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你做回裴清时,过的还算不错。这就够了。我本来想,是时候引导你去寻找我要的东西了,但没想到,陈仲文他发现了。” 他话语中毫不掩饰杀意:“可我怎么能让他坏事?他活着已经起不到作用了,那也一并死去算了。可我发现,你好像挺在乎他。那么他如何自然而然的死掉,就是个棘手的问题了。” “最终,我想到了封印之地。在那里死掉,不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吗?所以我就利用我现有力量和人手,破坏了那里的封印。那里近几年没了我镇压,里面越发的凶戾,哪怕只是裂开一个口子,也足够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728.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周遭骤然寂静!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突然静止,被无限拉长。 但那悄然滋生的钝痛,却一点点如野草般疯长! 沈离终于回神时,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她却没反应过来,直到黎湘英惊呼了声,她才意识到,原先是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但她却顾不上这个了。 “我外公,我师父,都是……原来都是你杀的?!” 突然迸发出的杀意几乎要将沈离压垮,她恶狠狠的看着明明离的不远,但又像是远在天边的男人呢,差点控制不住冲上去动手。 被那么看着的阿达桑喉咙微紧,却也只是片刻,他镇定下来。 “他们拦了我的路,我杀了他们,有错吗?” 沈离怒极反笑,“好一个有错吗……你自己野心勃勃,却要别人为你买账,你说你有错吗?!你……你杀了我最在乎的亲人,如今却在这儿说什么你在乎我的话,你又不觉得可笑吗?!” “我是杀了他们,可我对你从你半分假意!” 阿达桑话音登时拔高,厉声打断了沈离的话。 他也猛地上前了一步,直视着沈离,一字一顿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这些年来,我没有动过你,也没有让你做过不愿之事,也没有逼过你!” “甚至,陈仲文死后,我瞧你那般伤心难过,我还将自己的计划搁浅,停了几年给你接受的时间!” 突然,他话音一转,道:“可如果我早知陈仲文死的那次,封印之地留下不稳的因素,这又变成了后来特调局那帮老家伙对你有异心,暗动手脚害死了你,我……” 他一滞,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说的极为艰难:“我后悔了。早知那样,我一定不会有那样的方式对陈仲文下手。” 一旁白天冬微愕,看了看沈离,再转向阿达桑。 他想起来了,正也是特调局上任局长雪狐出事,主子突然回到,沉寂了一年。慢慢的才又开始重整旗鼓做下去。 沈离嘴角讥讽十分明显。 “所以呢?” “你的意思是,你杀了我的亲人,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觉着及待我多么多么特别?”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黎湘英和徐陵也忍不住骂道:“怎么会有你那么厚颜无耻的人?照你说的,那我们杀了你亲人,再告诉你都是为你好,你要不要接受?!” 阿达桑脸色微微难看,随即又甩袖,看着沈离道:“他们只会拖你的后腿,我杀了他们,没有人妨碍你我的事,你该庆幸才对。何况,你以为他们对你就多么真心吗?他们还不是瞒了你那么多事,是别有用心才收养你、养大你!纵然可能没事,陈仲文还是没有回去找你,让你伤心了那么久!” 沈离哽住,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喉咙溢上腥甜之意。 而阿达桑还在继续说道:“这样的亲人,你要来有何用?还不如早早弃了,和我离开!” “闭嘴!” 沈离再听不下去,摸出腰间的短刀扔向阿达桑。 她此举突然,阿达桑没有预料到,躲得也就不及时,尽管侧身避开了,臂膀处还是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迹汩汩流出。 “大胆!” 白天冬一怒,拔出枪对准沈离,身后的人也纷纷举枪对准。 黎湘英和徐陵随即也举起手中的枪。 气氛登时剑拔弩张! 沈离死死的盯着阿达桑,如果目光能将人大卸八块的话,此刻对方已经没有全尸了。 可她不能动手。 她还得拖按时间,华胥阿策那边的事才是此刻的重中之重。 一旦动手,对方人数多,此时他们必不占便宜,很快就处于下风被抓了,到时候阿达桑带那么多人去找华胥他们,就不妙了。 另一半圣物,决不能落阿达桑手里! “都放下。” 一片寂静中,是阿达桑缓缓开口。 白天冬不可思议:“主子?” “放下!” 阿达桑没有理会自己伤,怒视白天冬一眼。 白天冬咬了咬牙,不情不愿的抬手让身后的人照做。 阿达桑这才转向沈离,淡淡道:“现在,你出气了?” 沈离冷笑:“你死了,我他妈才出气!” 阿达桑闭了闭眼,“你在乎陈仲文他们,那我呢?当初你答应过我,我也是你重要之人,就连这个名字,也是你给我的,我用了它那么多年,也陪了你那么多年。到头来,你却要为几个没有血缘关系之人,背叛你答应我的承诺吗?” “我和你从无什么承诺,算你自作多情!”沈离嗤笑,“说不定你哪天死了,我就想起来了,到时候我可能会觉得真有那么点承诺也说不定。” 阿达桑盯着她,片刻道:“你说的是,在你那儿,我什么都不是。所以这些年来,你一次都没有认出过我。你甚至还……喜欢上了别的人。” “为什么你会喜欢上别人?就因为你重生后先遇到的是他吗?!我也只是……比那个人晚找到你一步而已!” 他明明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会输?! 明明就差一步,就差那么几个月,他就能找到所有的东西,打开封印之地,带她走了! 可偏偏就是这几个月,她喜欢上了别人?! “傅应寒不是别人。”沈离冷冷开口,一点都不在乎这话会不会刺激到对方。 事实上,她那话确实刺激不到,但她提到傅应寒这个名字时下意识柔和的那几分,却足够刺激到了! 阿达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攥了攥手,强逼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道:“沈离,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跟我承认你错了,和我走,我就既往不咎。到时候,我依然能带你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我那边去。那边相比这里好千倍百倍,你一定会喜欢上那边的。” “我要是不呢?”沈离面无表情。 阿达桑面上笑意荡然无存,再开口阴恻恻的令人寒意横生。 “那就别怪我,打断你的腿,抹去你的意识,硬将你带走了。” “左右,两情相悦只是情趣,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不在意。只要人在我身边,是傀儡亦或是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729.难道我没有办法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阿达桑一说完,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集中到了沈离的身上,微微瞪大双眼,等着她的回答。 而沈离直视着阿达桑。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似有火光四溅,危险十足! 良久,一声冷笑蓦地响起。 沈离扯起嘴角,一字一顿的道:“想要我?痴人说梦!” “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和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你死在我的手上!其他人,绝无可能!”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足够杀人诛心的话。 “我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傅应寒一个人!只有他一个可能!” “如果没有他,我不会喜欢任何人,但不包括你,因为你在我这儿连个选择都算不上!” 话落,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白天冬等人目瞪口呆,第一时间惊骇的转向了阿达桑,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恐惧,仿佛是怕他作出什么似的。 作为跟随阿达桑那么多年的老人,白天冬毫不怀疑,如果他家主子真动了杀意,在场这些人都别想逃脱!他们都别想活着! 而对面,黎湘英和徐陵呆过半晌,随即扬眉吐气般的露出挑衅的笑容。 对,就该这样! 气死不正常的对方! 心思各异的诡异气氛下,阿达桑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离,缓缓道:“所以,你是选择死了?” 沈离冷冷道:“你不也是吗?现在我才明白,你为什么要觊觎偷走半鬼族的圣物,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就是封印之地所要用到的明器碎片!但你应该没有想到,那只有一半,另一半早就遗失了吧?” 说着,她反手摸出腰侧别着的枪,举起利落上膛,对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 “现在,识相点就把它交出来。别逼老子做的太难看。” 黎湘英和徐陵紧跟着上前,警惕的举枪注意着所有人。 白天冬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自家主子的神色,挥了下手,身后的人也跟着举枪警戒。 虽是双方对立,可这优劣的结果看上去很明显——沈离就三人,比他们弱出不知道多少。 但凡来个人看一眼,都会觉得沈离三人的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阿达桑用力闭了闭眼,压下眼底那些疯涌的情绪。他面上也无一丝温情,淡淡说道:“我不想对你动手的,但你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了。那一半圣物,我不可能教交给你,另一半,我也要拿到手!” 突然,他笑了下。 “如果我没有想错,你是故意装醉留下我,给古属娅那几个人走的机会,是吧?那你说他们现在走到哪儿了?是已经将另一半圣物找了出来吗?还是没有?我过去的话,是不是刚刚好?” 说着,他抬手。 白天冬等人顿时上膛。 一声声脆响在这深沉夜色中,格外令人心颤。 沈离眼底冷到极点。 但她没有一丝慌乱。 反倒是身侧的黎湘英和徐陵,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算待会儿如何动手。 没成想,阿达桑还装模作样的问了句消磨他们的神经。 “如果你们现在告诉我,古属娅他们往哪儿去了,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沈离语带嘲意:“你觉得我可能会告诉你吗?哦不,你难道不是该想想,这一天下来,我和他们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们如何告诉我去了哪儿,又怎么告诉我?” “就是!”黎湘英扬着下巴道:“我们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告诉我们!你要是想从我们这儿打探消息,告诉你别白费心思了,不可能!就是知道,我们也不可能告诉你这玩意儿!” 徐陵重重点头附合,一脸视死如归的沉稳冷静。 阿达桑却笑了:“我问你们,只是因为我这个人其实还是善良的,给自己一个饶你们一次的机会而已。你们难道觉得,你们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一半,我完全可以凭借它找到那一半。” “既然你们自己不想要这个机会,那就别怪我了。” 沈离三人脸色微变。 这时,阿达桑转身,对白天冬淡淡落下一句话。 “我带五个人先走,剩下的给你,尽快解决掉他们,再去找我。” 白天冬眼睛一亮:“是!” 阿达桑迈步要走,想到什么,他又道:“不要伤她性命,废了就好。” 至于说的是谁,众人心知肚明。 白天冬看了一眼沈离,却是掩不住杀意,只不过被他藏的很好,没有被阿达桑发现。 阿达桑最后看了一眼沈离,决然转身离开。 有几个人登时跟上。 沈离暗道不好,不能就这么让阿达桑走!既然他有办法知道另一半在哪儿,那就只能拖住他的人了! 思及此,沈离不假思索的开枪。 “砰——!” 不远处的年轻男人突然一痛,猛地停下。 众人心头一惊,瞪大双眼。 阿达桑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鲜血如注。 他难以置信的回头,像是不敢相信沈离真的会狠心对他下手! 同一时间,沈离再度按下了扳机。 这次阿达桑有所防备,提前侧身避开了。 然而他一动作像是一把利刃,瞬间撕开了静滞的当场,陷入混乱! 白天冬怒吼一声动手,首当其冲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随即响起。 好在沈离早在看到阿达桑有所动作时,就直接扯了把黎湘英和徐陵,两人一秒会意,齐齐往后一跳跃下坡底,俯身紧贴着地面。 地形的遮掩,令他们躲开了白天冬等人的攻击,一时无虞。 徐陵眼疾手快的瞥见个东西,立马捞过来,扯下防线栓,往后面用力扔去。 仅仅几秒,轰然炸响,那密集的枪声停了停,似乎还伴随着惨叫。 “还有两个手榴弹,但他们也不少。我们怎么办?”徐陵扭头问沈离。 黎湘英当机立断道:“我们分开两侧绕到他们身后吧?有夜色掩映,我们还是……呃,能撑个几分钟的。” 这话说的,黎湘英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 一旦对方也用手榴弹,扔过来几个,他们直接完了。 沈离目光沉沉,压下心中愤慨,道:“不用,援助来了。” 黎湘英和徐陵:“啊??” 沈离抬头 看向黑漆漆的夜空,似有光亮越来越明显。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在明知禁区可能会来很多人的情况下,还就妄想几个人便能拦住他们?”她冷嗤。 730.我们先走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黎湘英和徐陵微怔,反应过来就眼睛一亮,也看向了沈离看的方向。 只见远处的夜空中,有明灭闪烁的光亮越来越明显,乍一看很像是星星,但没一会儿就能辨认出,那分明是几个正在疾速行驶的物体! “我去!你联系的??”黎湘英扭头兴奋的问沈离。 沈离颔首。 徐林则很震撼,也很疑惑:“可是,沈小姐,你是什么时候联系的啊?这里不是一直都没有信号的吗?我今儿早上看我的手机和卫星电话,都没有信号。” 当时他还不放弃,执着的到处寻找可能有信号的地方。 结果信号还没找到,先彻底没电了,连充电宝都丁点电都没得的那种。 这么一来,真是完全没办法了。 沈离难道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吗? 黎湘英就激动的问沈离:“你找着有信号的地方了?” “没有。” “啊??那你……” “谁说我只有一种能联系的方式了?” 沈离扯扯嘴角,相当淡定的开口道:“上次在半鬼族,我不是就通过玄术的方式联系了十一冢的人吗?当时我受伤未愈,能成功是运气好,那术法又损耗严重,短时间里我无法再做第二次。指望我师父联系十一冢,也不现实,他虽然恢复的快,却伤势比我还严重,再用术法不利于他的恢复。” “所以,可以说那是我唯一一次和外界联系的机会了。既是唯一一次,你们觉得我可能只用来确定我师父到底是谁吗?当然不可能。我又不傻。” 是以那次她赶在力竭不得不结束前,拜托十一冢的人代她联系外界找人来。 华胥有魂契与十一冢相连,十一冢因而自有特殊法子能确定华胥的位置,只是可能颇费时间,不过不用担心十一冢找不到。 她当时唯一担心的只有怎么说服十一冢的人帮她,不成想那人才听她说了华胥,就一口应下了,顺利的都叫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 “这些时日来我算着,差不多就是这两日,外界的人该找过来了。所以我答应了古属娅,在埃文基人这里多留一日。” 沈离抬头,望着远处那越来越近的物什。 已经能隐约看到,那就是几架飞机! 黎湘英和徐陵瞠目几瞬,佩服的松了口气。 黎湘英拍拍胸膛道:“吓我一跳,我还道今儿要折在这儿了,那我肯定得找个好姿势下场,不能死的太狼狈。没想到柳暗花明的这么快。你真是……下次你跟我提前吱一声儿啊,不然要再这么过山车似的搞,我非的跟你玩出心脏病。” 徐陵默默加了一。 “说什么?我自己都不确定,到底会不会有人来。赌罢了。”沈离笑了下,“好在,赌赢了。” 与此同时,坡底上被炸倒的白天冬等人终于从突如其来的晕眩和剧痛中缓过神来了。 白天冬第一时间就去看阿达桑。 “主子?您还好吗?!” 阿达桑单膝跪倒在地,一手撑在地面上支住身子,另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腹部。 方才离爆炸源太近,尽管他反应及时,还是被波及到了,此刻背面都是伤,整个人狼狈不堪,脸色也发白。 却也掩盖不了他眼底被打击的怒意。 “我没事,”阿达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道:“去把她们抓起……” 话未说完,被几声惊呼打断。 “那是什么?!” 阿达桑和白天冬俱是一怔,下意识扭头看去。 他们带来的人,有两四五个被炸的伤的伤,死的死,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剩下的也有几人受了轻伤,真正完好无损的没多少。 这个情况令阿达桑更是怒火中烧。 然而下一刻,他脸色顿变。 白天冬惊愕的指着空中:“那是……直升飞机……有人来了!不是我们的人!” 阿达桑错愕片刻,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坡底。 他随即起身,喝道:“去抓住沈离他们!” 此时不用阿达桑提醒,白天冬也意识到了要害。 那突然出现的人,八成就是沈离的! 如果不抓住沈离三个借以威胁,等那些人落地后,他们会很被动! 白天冬便要叫人上前,但余光一瞥,他又猛地停住,道:“不好,那不是普通的直升飞机,是军用战斗机!” 这种自带军/火设备,就是他们想在它们落地前先用炸药扔向炸了它们,它们也会在那之前先开火弄死他们。 “主子,我们最好现在就走!” 白天冬扭头看向阿达桑,冷静的说道:“等它们落地,我们的情势及不妙了。现在尽快离开,不会和他们正面碰上,也有充足时间离远。您现在受了伤,也应该离开去处理,再趁机去找另一半圣物。” 离开的话,他们还能做很多事情。 一旦耽搁待来人落地,他们陷入被动,就不妙了! 阿达桑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但他不甘心! “主子!” 白天冬着急的叫道。 周围人也惴惴不安的看着阿达桑。 须臾,阿达桑低低的咒骂了声,脸色铁青道:“走!” 周围人如蒙大赦,立马去扶还能动弹的人,匆匆往车那边走。 剩下几个不能动却还有气的,他们为难,然而白天冬看都没看,冷酷无情的说了句不留活口。以免被对方抓住救回套出不该说出的信息。 一声令下,那些人就毫不犹豫的开枪解决。 白天冬去扶阿达桑。 这时,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还想抓住我吗?这么着?这就要放弃走了?” 阿达桑猝然停住回头。 坡地上,沈离迎风站在那儿,净骨亭亭。 看他的眼神,无比冰冷,朝他举起了枪。 黎湘英和徐陵在她身后不逞多让。 阿达桑阴沉沉的看着沈离。 “主子!我们该走了!”白天冬急了,都有点想以下犯上捂住阿达桑的眼睛,别叫他看沈离,免得他冲动之下做出不该做的事。 他有自知之明,纵然可以在那些飞机降落前抓住沈离以威胁,可沈离本人不是吃素的啊!他们及时抓住她的几率几乎为零,不如赶紧走! “主子,来日方长!”白天冬劝道。 731.大哥来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身上的剧痛和一点点流失的血令阿达桑越来越清醒。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眼看向沈离时,眼底满是志在必得的阴鸷。 “一时算不得什么。来日,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向我低头!你,等着。” 沈离没有搭理他的话,直接开枪。 但就在阿达桑才说完时,白天冬已经嫌先一步命手底下人开枪火力掩护,甚至还有一个人朝沈离等人扔了手榴弹。 霎时,沈离三人顾不得其他,只能先逃开躲避危险。 不过几秒,轰然巨响。 扶着白天冬赶紧趁机阿达桑,带人往车子那边赶。 阿达桑却还回着头,直至视线被火光映亮,再看不到人影,他才堪堪回过头去。 而沈离三人没能跑多远,就被那突然的爆炸给炸飞了。 沈离本人摔落在一片碎石地,浑身上下顿时多出不少擦伤,周身表面也有弹片留下的灼伤,体内五脏六腑如移了位般的钝痛。 她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踉踉跄跄的撑地起身,瞥见阿达桑白天冬等人已经到了车边,正开车门上去。 随即,沈离环顾四周。 很快看到了离她不远的徐陵。 她跑过去,问脑中嗡嗡响,不比她好多少的徐陵。 “剩下的手榴弹呢?剩下的呢!” 徐陵被炸的有些失聪,听不清沈离在说什么,但从她的比划中依稀看明白了,连忙从兜掏出来给沈离。 沈离拿了俩,冲上坡地,用尽力气拔掉保险栓扔向那几辆车。 下一刻,身后也飞过去一个手榴弹。 沈离回头,就见是炸毛的黎湘英,她也骂骂咧咧的跟过来了。 她们扔的手榴弹,还没上车的白天冬发现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立马拔枪向过来的手榴弹打,却也打中了一个在半空中炸开,另一个只被它打偏了,落在别处。 剩下一个,白天冬瞳孔一缩,不假思索的抓住身边一个人,用力推了出去。 那人一惊,旋即明白过来白天冬的意思,面色灰败的竟然在手榴弹落地的刹那猛地扑了过去,以身体盖住,而后就地往旁边滚去。 但他的举动显然徒劳,下一刻手榴弹就爆炸了,最近的一辆车也受到波及,油箱炸开带着整个车被烈火吞没。 然而那人争取的几秒时间,却足够阿达桑和白天冬等人坐的车火速离开,即便被冲击波殃及到,也有惊无险的没有出事顺利离开。 不,应该是即便有隐患,即便出事,他们也不在意了,只要迅速离开。 那一幕,沈离三人没有看到。 他们在爆炸出现的刹那,就滚下坡地躲着,免得被过于剧烈的连带爆炸给殃及到。 这一刹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是一种失真的寂静蔓延开。 沈离失力的躺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眼中也没有聚焦点,怔怔的望着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夜空。 天幕万里无云,唯有星光闪烁,美的极其虚幻。 本是瑰丽盛景,沈离却无一丝欣赏的心情,极致的茫然过后,视线骤然模糊,依稀有陈仲文和沈茂书的身影。 她想伸手擦干净蒙上的雾气,好看的清晰些,却发现,是她自己落了泪。 于是抬手的手最终落在双眼上,遮住大半张脸。 沈离死死咬着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突然间,身侧惊呼声响起。 “我操,我好像看花眼了!” “沈离!” “你知道你摇来的人是谁吗?” “是裴家人!” 嗯? 裴家人? 沈离一怔,抹了把脸,勉强坐起身来,往前看去。 她身边,黎湘英和徐陵也坐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 那几架飞机已经落地停下,巨大的螺旋桨声音震的人耳朵疼,带起的风声也凛冽呼啸。 飞机机舱门打开,下来二三十个有条不紊的男人,都身高体壮,装备精良,一身ju 绿色作战服,迅速分列两队站好。 没一会儿,一名身量挺拔颀长,模样俊美,却格外冷峻凶悍的年轻男人下来。 抬头环视一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般,带着丝急切。 很快,他发现了沈离这边的异常,随即吩咐了身边人几句,那些人便散开各自搜寻检查,而他大步流星的朝沈离三人走去,身后跟着几个人。 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黎湘英和徐陵看清楚了他的样貌,不由得大为吃惊。 那不就是裴家鼎鼎大名的裴大少——出身ju 中正统的裴屿朔吗?! 沈离找人竟然找来了裴屿朔?? 黎湘英和徐陵还不知道沈离和裴家的关系,对此十分惊诧,就连忙叫沈离。 沈离也很快看清楚了来的人,不由得一怔。 直至对方走近,站在坡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他身后的人警惕的举枪,但被男人拦住。 男人目光扫过沈离三人,仔细的辨认,不过片刻目光就停留在沈离身上。 看着浑身狼狈不堪,一张脏兮兮的脸也有点陌生,但眼神很熟悉,也有些亲切感的沈离,他试探开口:“离离?是你吗?” 沈离回神,不禁沉默。 这她确实没有想到,最终来的人,竟然是裴屿朔。 顶着对方的视线,沈离抬手,干脆利落的揭下脸上掩盖模样的模具,原本的面容显露于灯光下。 坡地的裴屿朔定定一看,眼睛顿亮。 他收到的消息没有错,真是小妹! “离离!” 裴屿朔连忙下去,快步到沈离身边,再看她狼狈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也一阵后怕。 “来,大哥扶你起来,你这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刚才还有拨人在这儿,他们做的是不是?可恶!现在大哥来了,你没事了,大哥不会让你再有事的!” 裴屿朔小心翼翼的将沈离拉起来,看她身上那些伤,想给她拍拍身上的土,都找不到地方碰,生怕不小心碰到她伤处弄疼她。 这让裴屿朔大怒,也很后悔没有早点找到这里。 他扭头沉喝后面的人,叫他们都去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那几人都跟着裴屿朔已久,头一次见他这么关心他人,还是个小姑娘,不禁意外极了,忙应下来时都没忍住多看了沈离好几眼,一步三回头的。 732.昏迷了多久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仅那几人疑惑,黎湘英和徐陵同样也很疑惑。 “什么大哥?沈离和裴屿朔很熟吗?”黎湘英小声问徐陵,她记得徐陵就是京中人,和沈离认识很久了。 徐陵一脸懵,“不知道啊。我没有听沈小姐提起过他。对了,沈小姐倒是和裴二少裴兰津很熟。” 黎湘英更疑惑了。 两人齐刷刷看向沈离和裴屿朔。 沈离定下心来,拂开裴屿朔的手,道:“我没事,只是一些小伤。但是刚才……” 她没有隐瞒裴屿朔,三言两语清晰无比的将方才的事如数告诉裴屿朔,包括他们是禁区的人。 但最终,沈离没有跟裴屿朔说起封印之地和半鬼族圣物的事。 不过单听那些,已经足够裴屿朔起杀心。 原来是禁区的主人! 方才在天上时,裴屿朔有透过窗子看到地表爆炸的火光,接连两次,他小妹能活下来,太不容易了! 禁区的人竟然想要他妹妹死,可恶! 他们死还差不多! “不止呢!” 黎湘英灵机一动,见缝插针的开口:“禁区的人暂且不提,关键是阿达桑,那个禁区的主人!他喜欢沈离,但他竟然想要弄残了沈离,把沈离关在身边当个玩意儿,可丧心病狂了!” “你说什么?!” 裴屿朔看向黎湘英,眸光骤然狠厉,看的黎湘英心头一怵,不自觉的连退数步。 沈离蹙眉,“先别管这个了,重要的是……” “那人真的对你有那种心思?” 裴屿朔打断问,面对沈离时,尽可能的神色柔和。 沈离非常不想承认,这简直是她的黑历史,说出来她只嫌丢脸。 但徐陵和黎湘英已经唰唰点头附和:“真的真的!!” 裴屿朔的脸色登时变的无比铁青,跟要杀人一般。 “方才大哥瞧见有几辆车走了,是他们吗?”裴屿朔强忍着问。 沈离点头。 裴屿朔立刻转身,几个箭步上了坡底,叫来就近的人,吩咐他们去追逃跑的人,剩下的人搜查之余注意警戒。 而后他回到沈离面前,道:“离离,大哥带你走。大哥的驻地不算太远,天亮就能到,那里比这儿条件好,大哥再给你找几个医生,给你处理下伤。” 沈离这才想起来,裴屿朔就在北方服役。 她摇头:“不,我还有其他要事,要等人回来。” “等人?”裴屿朔道。 旁边的徐陵忙道:“是和我们一起的几个人,他们去找特别重要的一样东西,沈小姐此次来北方为的也是那东西。” 裴屿朔闻言拧眉,便向沈离伸手,道:“那再留会儿吧。来,大哥带你去上面直升飞机那儿,那边有急救药,得赶紧处理下你身上这些伤。” 沈离嗯了声,不过没有搭着他的手,直接自己往上走。 然而此时突然一放松下来,沈离眼前忽然一黑,失力倒了下去。 “离离!” “沈离!” “沈小姐!” 失去意识的刹那,沈离仿佛听到有很多人叫她,但她眼皮子格外的沉重,连挣开做不到,坠的越来越深。 …… 这一昏迷,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却是做了个梦。 梦中是在儿时乡下的宅院中,她和外公沈茂书还一起生活的那段时日。 那时过的很简单,哪怕并不像其他同龄人那般有父母陪伴,玩乐度日,沈离每日需要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却也过的甘之如饴。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可那些儿时的记忆却越来越模糊,如掌中流沙逝去。 沈离看着那些如走马观花般一一闪过,离的越来越远,她想伸手抓住,却只是徒劳。 最终,她身边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个人,背道而驰,走上另一条路,没有终点,脑海中也唯余一片空白。 她忘的越来越多,渐渐的连自己去往哪里,为何要上路,为的是什么,都慢慢忘却。 这让沈离无比的茫然,游荡着越来越慢,越来越累,直至再无一丝力气在地。 可这时,脖颈间突然出现了一点清凉的异感,令沈离骤然清醒。 她猛地抬头,看到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少年,影影绰绰的,却是无比的熟悉,仿佛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很多时日。 “你……你是谁……我为什么,不记得你了……”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朝沈离伸出手。 沈离被蛊惑般搭上,被他轻轻的拉起来,牵引着继续行走。 这时,沈离发现周边的景象竟然变了,她脑海里的那些记忆也一点点回归,让她想起来所望所求。 她越来越清醒冷静。 然而行至尽头,那少年的模样还是模糊。 她不禁再次问:“你是谁?” 少年松开了她的手,回过身来看她,似是温柔的笑了声。 这一声如石破天惊,瞬间拨云见雾,露出他的真容。 沈离瞧见,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可不待她说什么,那少年突然身下一空坠去! “傅应寒!” 沈离脸色一变,猛地伸手去抓。 下一刻,她猛地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 也瞬间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但为什么……这个梦那么的真实? “做噩梦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沈离立刻警惕,扭过头去,看到的是华胥。 她微怔,余光也瞥见了自己此时的住处,是一个蒙古包,她正在床上,而华胥在不远处的桌边坐着。 华胥看了她几眼,眼中情绪不明。随后他倒了杯水,起身走到床边,递给沈离。 沈离默然接过来一口喝完,稍稍平静了些。 记忆回笼,沈离也想起来自己昏前的大概情况,她开口:“师父,我怎么……” “刺激过甚,心神损伤。休息段时日就无碍了。你身上的外伤也不要紧,黎湘英也给你处理完了,不必担心。”华胥淡淡开口。 沈离低头看自己,确实身子爽利,也换了身干净衣服。她再抬头,看向华胥,“我昏迷了多久?怎么还没有离开埃文基人族群?” 华胥微叹口气,“你昏迷了足足两日,都这样了,怎么走?” 733.你也可以有个念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两日?” 沈离立即抬头看向华胥,有些意外。 她竟然足足昏迷了两日吗?! 华胥嗯了一声,直接在沈离床边坐下,凝望着她。 对上她的目光,他有些失神,不受控制的伸手。 只是下一刻,手里被塞进了个杯子,他一滞。 沈离以为他是要接过杯子去,就道:“我还想喝,渴。要不师父你直接把那壶给我拎过来吧,我在这儿倒。” “………” 华胥起身走到桌边,没有依言拎着水壶,单倒了杯回去给沈离。 这次他没有再在床边坐下了,就那么抱臂立着,垂眸瞧沈离,道:“听黎湘英和徐陵说,那晚来的人自称是你大哥。你昏迷过后,他把你抱到飞机上,让人给你处理伤势,但你一直不醒,他急得不行。正好这时候埃文基人差不多醒过来了,看到周边惨状吓了一跳。” “后来他们了解过后,那族长看你未醒小心翼翼的提议让族医给你治,你大哥就死马当活马医,把你抱下飞机,带到了这间蒙古包。” 但那族医一辈子都在埃文基人中,从未见过什么大伤,能有什么用?压根看不出什么结果来。 好在这个时候,华胥、阿策和古属娅、李老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因为同裴屿朔带来的那些人互不认识,又见现场那么惨烈,彼此警惕差点动起手来。 还是黎湘英和徐陵闻讯赶来解释一番,才没有造成什么冲突。 “最后是古属娅给你看的。”华胥道,“她给你开了几贴药,你喝过后确也慢慢恢复了,这才放心。另外古属娅说你的情况不太稳定,最好卧床静养,你那大哥这才放弃了带你回家的想法。” 沈离听完,问:“他人呢?” 华胥微抬下巴指外面,“在族长那边呢。其实他都快要待不下去了,说今日你再不醒,一定要带你离开。古属娅他们正劝他让你多在这儿养几日。” 顿了顿,华胥问:“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回事?哪儿冒出来的?说是大哥,为师却瞧他与你长的一点都不相像。” 沈离静默了几秒。 转念一想,华胥对她的事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又是她师父,没什么不好知道的。 她便把自己与裴家的种种渊源告诉他。 华胥听完皱眉,“所以你儿时与裴家亲生父母分别……追根究底,是因为禁区做的那些事?” 提到这个,沈离面色一寒,点头。 华胥眸光微冷。 须臾,他蓦地问:“那那个禁区主人呢?” “……什么?” 沈离看他。 华胥突然上前,在床边坐下,望着沈离道:“为师听黎湘英和徐陵说了,他就是先前那个印东故,实名叫阿达桑。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你而来,在你身边存在了……近二十年。” 沈离沉沉的嗯了声。 “那你怎么想?”华胥问。 沈离不是很明白他这个突然的问题,“什么怎么想?” 华胥唇线抿直,话音微哑:“听上去,他似乎很喜欢你,还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对此……有动容吗?” 沈离微愕。 华胥不待她说什么,就已板着脸道:“若你真对他存着什么,以后也不必再认为师了。为师还要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害你那么多,甚至包括你在意的师父外公,又对你存着……那种心思,你怎么能为他动容?” “………”沈离黑着脸道,“师父,你想哪儿去了?我对他就是有心思,也是想将他千刀万剐!” “当真?” “当真!我脑子又没进水!” 华胥似乎微微松了口气,语气也和缓下来,淡淡道:“算你还有点脑子。不然日后出去,为师都没脸说你是为师的徒弟。” 想想不保险,他又对沈离耳提面命道:“你待他万不可松懈,时刻谨记要取他性命报仇,不可生出旁的。当然,为师若见着他,也不会放过他的。不用感谢为师,为师只不过闲得无聊顺手做点小事。” 沈离嘴角抽搐。 她不想再说阿达桑那人,道:“不说他了,说说你们昨晚的成果,另一半圣物拿到了吗?” 华胥坐直,颔首道:“拿到了,就在巴依尔的衣冠冢中。” “那巴依尔……” “有残魂气息,但残魂已逝。便是那丁点气息,也随着取出那东西而消散了。” “所以,阿策没有见着他姐姐最后一面?” 沈离有些不忍的问。 华胥点点头,“没有。” 昨晚他们也没有在那儿耽误太长时间,因为记挂着沈离几人,怕沈离出事,他们取到圣物就回来相助了。 因此,阿策甚至都没有时间留下对着巴依尔的衣冠冢叙旧。 一切尘埃落定后,他昨日才又寻去,在那里待了一天一夜,今早才回来。 华胥补充道:“圣物现在在阿策身上,他说他没有见到巴依尔最后一面,但圣物上面还有点她的气息,所以他想借此和自己的姐姐再多待待,等你醒来再给你。” “应该的。”沈离黯然道,“若没有机会再见亲人一面,有点念想也是好的。” 华胥蹙眉看着沈离,道:“你也可以有个念想。” “嗯?” “我听黎湘英他们说了,照片是阿达桑等人寄来的,手指不是。这说明……或许你那另一个师父当真还活着。” 华胥迟疑了下,抬手落在沈离的脑袋里,轻柔的揉了揉她脑袋作安慰。 道:“所以你也可以留个念想,认为他真的还活着。日后,若你们有缘,你们还会再见。便是无缘,你也可以祈祷他在他处平安,这不也很好吗?” 沈离愣愣的说:“可是我师父是死在……” “封印之地。”华胥说,“为师现在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其实在岭南三十六寨,你带走那里的东西时,为师便有所猜测。那里十分凶险,死在那儿的人,确实……可谁说,这世上没有奇迹呢?更何况,是那么有理有据的奇迹。” 沈离沉默了。 华胥道:“所以,你看往前看。毕竟,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良久,沈离点点头。 华胥便收回手,道:“说点别的要事。如今是找回了巴依尔的一半圣物,可另一半……失去踪迹了。” 734.华胥竟然亲了她的额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拧眉:“失去踪迹……意思是,连阿策都感受不到它的方向了吗?” 华胥颔首,肃然说道:“阿策说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又或者那个阿达桑用了某种法子,遮掩住了那一半圣物的气息,所以他无法感受。” “那我……大哥呢?我记得我昏迷前听他说派人去追查阿达桑等人了,他那边没有消息吗?”沈离道。 华胥摇头:“没有。” 沈离神色微凝。 阿达桑就是封印之地里的人,他对封印之地无比的熟悉,而那圣物是能解决封印之地的明器部分,他又早都知道并了解了,那么他有办法掩盖其气息,她一点都不意外。 另外,那晚白天冬等人既然来了,说明阿达桑早就和他们保持了联系,那他们也提前做了种种部署,给自己安排后路离开,杜绝被人找到,也是很有可能的,说的通。 虽说阿达桑有伤,同行的其他人也都不好过,理论上逃窜不了多远,可这种他们占据有利条件下的情况,要找到他们确实并非易事。 见沈离眉目难以舒展,华胥忽的道:“半鬼族的这个圣物,包括岭南三十六寨的那东西,都是用来解决你们说的什么封印之地,是吗?” 沈离看他,片刻点点头。 华胥又道:“有了这几样东西,能讲那封印之地以绝后患?” 沈离再次点头。 华胥最后很敏锐的问:“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你……会如何?” 沈离顿了顿,说:“该如何,就如何。总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阻止阿达桑那些人毁坏封印之地,杜绝里面的异灵带给外界危险的可能。” 华胥不说话了,看着沈离的眸光微沉。 沈离扯了扯嘴角,“师父,您别这样看我啊,其实……这事不难的。” “如果不难,你会那么费心费力的一定要得到那几样东西吗?” 华胥问的沈离一噎。 华胥偏过头去,道:“为师活了那么些年,见识过那么多奇闻轶事,该了解的不该了解的,为师都知道。所以你骗得了他人,骗不了为师。那封印之地具体如何,为师已有个大概的估计,而你只是一介常人,如何能应付?到底不过是用你血肉之躯填进去。” 沈离反驳:“我也是很厉害的。师父,你这说的,我好像很没用似的。我可是你徒弟,你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 “在这种事情前,你便是再有用,能全身而退的解决吗?”华胥瞪沈离。 沈离静默。 空气中也蔓延开了一阵安静。 过了许久,沈离道:“师父,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除了她,华胥是第二个知道的人。 她本来打算谁都不告诉,但没想到华胥自己就猜出来了。 华胥沉着脸不作声。 沈离扯扯他衣袖,叫他:“师父……” 华胥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看沈离一眼,又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道:“为师先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这么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性子?自己去送死,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增加负担?” 沈离面对华胥阴阳怪气的挖苦,难得没有黑脸怼回去,只再扯了扯他衣袖,叫道:“师父……” 华胥心里涩软的一塌糊涂,用力闭上眼。 从前怎么不知道,她是个这么会撒娇的主?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他真是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知道了。” 华胥欲盖弥彰的挥开她的手,一并起身,背对着沈离。 面具下,他神色晦暗,眼底也翻涌着危险的情绪。 然而最终,他强压下去,淡淡开口:“为师会想办法给你寻回来那一半圣物。至于封印之地……待回了十一冢,为师去翻翻藏籍,想来应该能找到有关的记载,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的办法。在此之前——” 他转身,居高临下的瞧着沈离,语含威胁。 “在为师想到办法前,你不要冲动做不自量力的蠢事,记住了吗?” 沈离顶着华胥危险的目光,没有作声。 十一冢神秘莫测,记载有各种各样的异闻秘录,她是相信的。 可是封印之地不同,唯一和它有关的卷轴天书,都历经那么多坎坷和那么多年,才终于重见天日,其他还能有什么? 而且,华胥博闻多识,连半鬼族都知道,这足够证明他过去起码看过十一冢无数古籍。但他并不知道封印之地,对其一无所知,这也已经足够证明,他所了解的十一冢并未有封印之地的记载。所以,即便他回去费再多的心血,也没用的。 退一万步讲,便是有那么点可能,她又还有多少时间能等呢? 见沈离不说话,华胥语气骤然加重:“沈离!” 沈离下意识嗯了声。 眼前却人影一闪,华胥突然逼近她。 下一刻,华胥直接捏住她下巴,逼她仰头直视着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变成咫尺,近到只要华胥稍微一低头,就能触碰到沈离。 这令沈离一怔,她有些不适应的想往后,但被华胥钳制着,难以动弹,不由叫道:“师父?” “先回答我。” 华胥盯着沈离,嗓音微带哑意。 沈离默了默,只好道:“好。” 然而华胥却没有半分高兴,他听出了沈离话语中的那一点敷衍和不甚上心。 他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此刻真的需要她把命填进封印之地,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想到这里,华胥喉咙发紧。 与他的钝痛不同,沈离只想要华胥赶紧松开她后退,她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怪怪的,让她非常不自在。 但她还没开口,额头上突然落下一点温热的触感。 沈离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蓦地“哐当”一声闷响,她扭头,看到门口黎湘英就站在那儿,维持着端托盘的姿势,瞪大双眼看着她这边。 脑中空白了几秒,沈离骤然反应过来,一把用力推开了华胥。 看着被她推的踉跄的华胥,沈离失声,犹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华胥刚才竟然……亲了她的额头??! “师父你……你……” 735.我都知道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蒙古包内一时静的窒息,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仿佛能听见,也令人不自觉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对上沈离呆怔的目光,华胥眼底一暗,站稳后淡声打断沈离的话:“魂印罢了。” 沈离一愣,正要问是什么意思,忽然觉得额间有一道暖意划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成型,然后融入进她的魂体中。 华胥不冷不淡的平缓声音随之响起。 “这是我十一冢的独门术法,可将冢主一抹心头血拓印其中,包含了其冢主的大半灵力。若日后你遇到危险,可保你一命。” 沈离怔住。 华胥闭了闭眼,恢复如常,只警告的看着沈离,道:“但为师不希望你真的有性命垂危需要用到它的时候,所以记住你方才答应为师的。如果你做不到,为师只能用别的法子了,日后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徒弟。知道了吗?” 沈离反应过来,心情复杂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她不算是十一冢的人,不清楚华胥说的这个魂印具体是怎么回事。 可是直接烙印在魂体上的,还与华胥心头血有关的这种印记,想也不会是普通之物。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如果她遇到危险,不但它会出现护它,华胥那边也会因为是心头血而受到影响波及吧? 这个东西太重了,她受不起。 沈离郑重的对华胥道:“师父,我不能受它,你收回去吧。” 华胥眸光微黯,淡淡问道:“为什么不能受?你是介怀为师给你的方式?这种魂印比较特殊,只能通过接通,为师没有别的方式。要是有,自然会选择别的。” “不是。”沈离摇头,“它太贵重了,徒弟之身,受不起。而且,您既然知道我日后会遇到什么,应该明白,它总会有触发的一日,到时万一通过它累到您怎么办?师父,我过去做您徒弟的时候没有为您做过什么,不能临到了了还连累您。” 华胥蹙眉,看沈离一眼,直接拂袖转身,落下一句话。 “为师说你能受的起,你就能!” “若是担心累及,你更该聪明点,别去做不自量力之事!” 说罢,华胥大步往门口走去。 呆滞住的黎湘英还杵在门口,挡住了华胥出去的路。 华胥冷冷说道:“还不让开?” 黎湘英一激灵,赶紧侧身往旁边挪。 而里面的沈离叫华胥试图再劝劝对方,也没有见华胥再搭理她,人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一时之间,沈离不禁沉默了。 她看的出来,华胥方才因她的话在生气。 “哎沈离!” 黎湘英这时终于回神,立马奔到'床边,关心沈离:“你可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沈离:“还行。” 黎湘英道:“那这两天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沈离点头。 “噢噢,那就好,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不过……” 黎湘英放了点心,可想到方才看到的,她又吞吞吐吐。 沈离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就是……”黎湘英连比划带支支吾吾,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说辞:“刚才你和六冢主……什么情况啊?” 沈离莫名:“你方才不是在那儿听到了吗?他担心我自寻死路,留个魂印保护我,也是监督束缚我别找死。” 黎湘英:“……???” 方才六冢主的话,她是听到了。 但六冢主是这个意思吗?? 刚才沈离是当事人,却看的不是很清晰,而黎湘英担心沈离过来看看她,一进门的位置正对着床边,也看到了六冢主的侧身,相当于亲眼直面那一画面。 于是黎湘英当即就傻掉了。 没想到沈离醒了是一方面,没想到进来居然看到六冢主在亲沈离是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觉得那一刻六冢主的眼神很不对劲,像是马上就会控制不住推倒沈离,然后……的那种强烈又晦暗的占有欲。 黎湘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因为下一秒沈离就推开了六冢主。 “那个……”黎湘英尝试找到个委婉的说辞,“你不觉得,方才六冢主不止是想给你魂印那么简单吗?你们……真的是……师徒??” 沈离皱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是我师父!他要不止是想给我魂印,还能是什么?刚刚你不是也听了,这种要紧的魂印没有其他烙印的方式。” “呃你别生气,我没有诋毁的意思,就是……” 黎湘英挠挠头,发现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换了其他话题,“那六冢主为什么要给你那什么魂印?” 沈离偏过头去,“没什么,你不用了解太多。” 黎湘英一愣,注意力当真被封印之地给吸引走了。她沉默片刻,道:“沈离,你不用再掩盖了,我都知道了。” 沈离意外的转向她,“知道什么?” 黎湘英神色凝重,认真道:“那晚和白天冬他们对峙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个阿达桑说的封印之地好像很危险,也需要半鬼族的圣物去解决。他看样子是要通过得到这圣物摧毁封印之地,一旦摧毁,里面会跑出来很多不明生物,给外界造成巨大伤害。而你一直在做的,就是阻止这个,彻底解决封印之地,是吧?” 沈离顿了顿,没有作声。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陈局是死于封印之地,你……你一年半前也是。还是尸骨无存的那种。因为里面非常危险。”黎湘英再次道。 沈离静默须臾,最终在黎湘英的逼视下点了头。 两天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黎湘英不禁有些恍惚,喃喃道:“你……这种事情太危险了,一不小心你可能就会再次……所以六冢主才会给你那什么魂印的,是吗?” “嗯。” “沈离,你真是……” 黎湘英千言万语难以抒怀,突然抱住沈离,有了些哽咽:“没想到你一直以来自己承担了那么多……我以为自己就够惨的了,没想到你……对不起,在穆家地下墓那会儿,我竟然还对你那么不客气!” 她力气太大,沈离被她抱的喘不上气,赶紧拽她,“行了行了,道歉我收下了,你快松开吧。这只是我的本分义务,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你这么感动,不至于。” 736.还不如傅应寒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黎湘英又抱了好一会儿,还用脑袋噌了沈离好几下,才肯放开沈离。 她抹抹眼角晶莹,哽咽道:“什么本分义务,这世上哪儿有人天生就该做什么事的?你真是……太傻了。” 沈离嘴角一抽:“你是不是借机骂我呢?” “没有!” 黎湘英认真的望着沈离,道:“我说真的,我黎湘英服你了,真的服。以后你要做什么带上我,姐姐这条命陪你。回去后,我也陪你一起去封印之地!这种事情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跟你一起做!” 沈离:“?去封印之地做什么?” 黎湘英道:“不是拿到一半圣物了,回去后再想办法拿到另一半,就去解决封印之地啊。” 沈离:“……” OK,她懂了。 她还当黎湘英真的什么都知道了,方才还纳闷怎么突然间那么多人知道,敢情现在还是只有她和华胥清楚她会死的实情,而黎湘英只是知道了一小半。 “远没到要去封印之地的时候呢。”沈离叹气,“解决封印之地需要一个很特殊的明器,而这明器当初被一分为四,散落在华国各地。只有找齐了它们,才能彻底解决封印之地。其中一部分碎片就是半鬼族的这个,另外岭南的那部分,也已经到手了。第三部分在西南,傅应寒带人去了。” “等离开这里后,我要先赶去西南确定傅应寒有没有找到第三部分碎片。顺利找到是最好的。到时候用三个碎片确定第四部分的位置,全部到手,就能解决封印之地。” “至于阿达桑手里的那一半……” 沈离神色微凝,冷笑道:“能拿到手是最好的。如果拿不到手,就把他引去封印之地,我在那里解决了他!封印之地里面才是他熟悉的地盘,外面是我熟悉的地盘,他想要在那里生事,绝无可能。” 黎湘英听完恍然:“原来如此,难怪傅三爷这次没有和你一起来北方,他原来是有那么重要的事情去做。” 沈离颔首,又问道:“还有谁知道你说的那些?” “徐陵,李老,阿策他们都知道了。那晚的事情太大,他们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啊。另外……” 黎湘英犹豫了下,道:“裴屿朔也知道了。听他说了我才知道,你……你原来是裴家那个小女儿,是他亲妹妹啊?” 沈离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是。” 黎湘英感慨道:“那这可太好了,你还有亲人。我就知道,你那么好,老天肯定也不会对你太差的。” 沈离捏了捏指腹,“也许吧。” 黎湘英没有发觉她的异样,起身道:“那你快再休息休息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顺便把你醒来的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沈离嗯了声。 黎湘英就去门口收拾摔在地上的东西。 待全部弄完要走时,黎湘英想到什么,还是停了下来,回头欲言又止的对沈离道:“那个,沈离啊……姐可是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下面的话的。你要是觉得我说的有理,就好好想想,要是……你就当我放屁行了。” “什么?”沈离莫名。 “就……”黎湘英摸了摸鼻子,道:“六冢主是你的师父不错,可我觉得他好像对你……有点不一样的特别。你要不仔细想想?” 沈离拧眉,“你又胡说八道。” “那你当我没说!” 黎湘英赶紧跑了。 沈离摇摇头,躺下去望着天花板愣神,思考后面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沈离疲意涌了上来,阖目睡过去。 再醒来时,天都黑了,蒙古包里很安静,只是依稀有一些火势烧的噼里啪啦,什么东西煮开的声音,伴随着香气。 沈离揉揉双眼。 下一刻,一道柔和的男声响起。 “终于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离一顿,立即扭头警惕的看去,旋即卸去防备。 不远处桌边亮着盏灯,旁边火炉上有个小瓦罐,里面确实在煮着东西,应该是牛肉汤。 而火炉前坐着的人,正是裴屿朔! 裴屿朔与裴兰津不同,气势冷峻又严肃,整张俊脸也很硬朗威严,可能是军人出身的缘故,他那么坐着也挺端正笔挺,一丝不苟。 但他看来时眼神很温和,冲淡了他气势上带来的锐气,有了那么几分平易近人。 沈离如今对裴家人的印象不同了,此时也只觉得裴屿朔亲切,那份不会怕他顾忌他。 她直接应了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套,穿鞋过去。 裴屿朔盛了碗汤,仔细的吹了吹才递给沈离,又将火炉边靠着的烧饼撕开递给沈离。 “听他们说你喜欢泡着吃,这会儿烤的刚好,挺酥的,泡着应该口感不错。”裴屿朔努力缓和自己的表情和态度,不至叫妹妹害怕。 沈离说了句谢谢,随口道:“你在这儿待了很久吗?” “没,刚来!” “嗯……” 沈离看了桌上的油灯,燃了大半了。炉子边的炭火也少了大半。 她目光回到一本正经的裴屿朔身上,没有拆穿他,吃了几口说:“很好吃,我很喜欢。” 裴屿朔嘴角溢出点笑意,正色颔首道:“你喜欢就行。身子好些了吗?还难受吗?头还疼吗?” 沈离都摇头。 裴屿朔绞尽脑汁想话题,觉得再说什么都不太自然,怪怪的,就干巴巴的道:“你在这边的事情,我都听你那几个朋友说了。离离,你受苦了。” 沈离道:“还好吧。总归结果是好的,我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既然裴屿朔已经知道了封印之地的事,沈离就没太避讳。 裴屿朔面上多出一丝愧疚:“离离,对不起啊,大哥的人还没找到禁区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躲去哪儿了,用卫星搜寻这里大片草原,都没有找到。但他们肯定跑不到哪儿去,一定能找到!” 沈离对此很看的开:“没事。阿达桑此前在北方走过很多次,对此很熟悉,又提前有部署,找不到正常。就算找不到,他们也会来找我的,毕竟另一半东西在我手里。” 裴屿朔一听阿达桑的名字,心里的火就噌噌长。 那个贱人,竟然敢觊觎他妹妹那么多年!这么一对比,还是傅应寒那老男人顺眼,好歹傅应寒正常,也知根知底,没有像那人一样盯他妹妹那么多年,还爱惜他宝贝妹妹,不会有碰他妹妹的可恶念头! 裴屿朔磨牙道:“真找不到,大哥就端了他的禁区,彻底毁掉。”以泄心头之恨! 737.我很高兴认识你们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一愣,看看裴屿朔,又觉得这也是她想干的,甚好甚好,便不说什么了,低头专注的吃饭。 裴屿朔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时不时用勺子盛些炖的软烂入味的香牛肉到沈离碗里,等她吃完,再扒拉出烤好的红薯,剥了皮递给她。 不知不觉,沈离吃了不少,撑的只能站起来走走消食。 同时问裴屿朔:“我先前联系十一冢的人,请他们帮我找人来,最后怎么是大哥你来了?” 裴屿朔眼睛微亮。 宝贝妹妹叫他哥了!他听说裴兰津都没听沈离当面叫过哥呢! 反应过来沈离的话,裴屿朔又有些失落:“离离不想看到大哥吗?” “不是。” 沈离捧着杯牛乳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道:“我只是听说你很忙,先前不是也没有时间回去吗?你那么忙,来这儿不会耽搁你的事吗?” “当然不会!”裴屿朔立马道,“确实是十一冢的人找来的,不过他们原先联系的是特调局,这事被爸妈听到了风声。正好大哥在北方服役,离的还算近,能更快的找到你,就是大哥来了。” “离离你也放心,这不碍大哥的事,大哥来之前留了条子给上级批,将以前没休的年假都休了。等你养好身子,大哥带你回去,还能在家里多待半个月,陪陪爸妈和你。对了,其实昨天大哥有命人给爸妈送信,说你已经无事了,让他们老人家安心。” 沈离闻言,便没跟他客气,溜达完了凑过去坐下,道:“方便的话,我们明天下午走吧。” “可你身体……” “已经恢复大半了,剩下的小伤也很快就能好。我在外面的事情很多,不便在这儿久留。” 裴屿朔就答应下来,拉她坐好,给她重新倒了杯牛乳,再加半勺糖。 沈离分神想着别的事,忽听裴屿朔说道:“离离,在你的眼里,爸妈和哥哥们……是不是很失职,让你失望了?” 沈离疑惑看他:“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裴屿朔心疼的看着沈离,话音低了下去:“这两天,大哥才清楚你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又面对着什么。你的压力那么大,肩上的担子又那么重,可家里人好像都没有帮上你什么。而且……你现在面临着那么危险的境地,我们竟然才知道。” 沈离想了想,确定裴屿朔不知道她会死的事情,就放了点心。 她道:“没有的事。其实我……很高兴再和你们见面熟悉,也……很喜欢你们。” “真的?” 裴屿朔一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难得的紧张非常。 沈离点头,平静的说道:“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过后我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再也不用担心封印之地,我想我会回裴家,天天和你们一起生活的。” 裴屿朔双眼微微湿润,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抬手拍拍沈离的肩膀,温声道:“会的。不就一个小小的禁区,成不了什么大事的。大哥帮你,我们都帮你,一定能解决那什么封印之地。” 沈离嗯了声。 裴屿朔想到多么,敏锐的问:“我听说傅应寒那小子在西南,也是为寻找和半鬼族这圣物一样的东西?” 沈离颔首。 裴屿朔对傅应寒稍有些改观,勉强满意了点。他道:“那你回去后,还要其找他吗?” “去。” “大哥陪你一起。” 裴屿朔脱口而出。 沈离看他。 裴屿朔认真道:“大哥还有假,时间够的。” 沈离扯扯嘴角,没有正面回:“出去再说吧。我要去找阿策了,得早点从他手里拿回来东西,明天好离开。” 裴屿朔笑了笑,“好,你去吧,大哥收拾收拾这里。” 沈离便起身出去,随便叫了个经过碰面的埃文基人,问起阿策在哪儿。 得到答案后,沈离快步过去,很快找到东面僻静的一个蒙古包。 沈离很快明白,这里僻静,是因为蒙古包外的地面上趴着古属娅的那只黑熊。 黑熊懒洋洋的,昏昏欲睡,不过一有人靠近,它立马抬头,恶狠狠的呲牙哈气。 但它可能是记住了沈离,见是沈离,它就又趴回去,温顺的打盹。 为防万一,沈离还是先叫了叫阿策和古属娅的名字。 没多久,蒙古包的帘子被撩开,阿策出来。 意外的是,阿策竟然脸色有些发白,没太有精神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见你姐姐哭的?”她问。 阿策恹恹的扫了她一眼,低声道:“臭丫头,没眼力见儿,老子会是个能哭的人?好了,你没事就行,进来吧。” 他说罢转身回去。 沈离就也跟进去,吃惊的发现里面床上躺着个白发斑斑,形容枯稿,行将就木的老婆婆,似乎只剩一口气。 “她是……” “古属娅。” 阿策开口,看着床上昏昏沉沉的人,“那晚取出姐姐的东西,她耗费了全部的精气神。回来时还没有异状,次日……就这样了。” 沈离错愕:“我没听我师父和黎湘英他们提起过……” “他们不知道。”阿策开口,“古属娅拒绝见他们,外面的黑熊只让我进来了。后来他们忙得很,也没再来过,没工夫问及她怎么样。她不久前清醒,也拜托我不要把她的情况告诉别人。” 顿了顿,他转向沈离,“以我的估算,她没几日了。先前她说得对,没有骗我。姐姐的东西归还后,她会死。就当看在姐姐的份上,本族长送她一程。但她昏迷时有哼着个曲调,我想,那应该就是你说过的,你外公会的曲子吧?那告诉你她的情况,应当无妨。” 沈离沉默片刻,说:“我是来找你……” “知道。” 阿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离。 沈离接过打开,看到了一小截精致的鹿角角尾,从断口来看,同阿达桑的那一半可以拼接上。 仅一眼,她从中似乎感受到了种说不出的奇异。 “这就是阿姐的那一半圣物,你带走吧。”阿策说。 沈离合上,看向阿策,“你先前也说过,你的身体撑不过多久了。你……你真的愿意把它……” 738.李老:我想留在这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生死是人之常事。”阿策说的非常平静,“更何况,我比常人活了那么些年,一直容颜不改,又拥有非常的能力,已是比很多人都幸运了。便是真的死了,我也无憾。” 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沈离手中的盒子上面,神色间多了些温柔。 “我一个人也活够了。” “死了之后,我就可以去见姐姐,去见前任族长了。” “不管有多少说不清扯不明的事,到时候都能清清楚楚,得个明白了。” 沈离无言片刻,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你要谢的应该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坚持找到这儿来的。”阿策看着沈离,认真的说道:“还有,一定要用好它。在我还活着的日子里,如果我找到了另一半圣物的位置,我会去东庙嘎查,托那里的人转告你。我知道我上次找的那个散布消息的人,是你们的人。” 沈离凝色道:“好,我记住了。” 阿策收回目光,转过身去。 “那你陪她待会儿吧,我出去透透气。” 沈离:“嗯。” 阿策迈步出去。 等人走了,沈离到床前,在床边坐下。 古属娅已经变得非常衰老,气息微弱,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却没有任何声音,像是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想了又想,沈离觉得自己至少应该跟这位外公曾经的故人告个别。 于是她找了找古属娅的身上,最后在古属娅的枕头边发现了那个口风琴。 她拿起来擦了擦,横在唇角边吹响,熟悉的曲调一点点的流出,交织成一个个深刻的记忆画面飞快闪过。 突然间,一阵咳嗽声响起。 沈离当即停下看去,古属娅醒了,似乎是要开口,但止不住咳嗽。 她上前扶起古属娅,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再往后面给她垫了个枕头靠着,而后起身去给她倒水。 但没能去成。 ——她被古属娅拉住了。 “茂……茂书……是你吗?” 听着古属娅虚脱的声音,沈离诧异回头,只见古属娅并没有完全清醒,目光也有点失焦。 她明白过来,伸手在古属娅眼前晃了晃,见对方眸光不动,依然混沌涣散,她开口:“前辈,你……你开始看不见了?” 古属娅闻声一怔,茫然的回想许久,苦笑出声:“是你啊,沈离。刚才的曲子,是你吹的?” “是。” “……能再给我吹一遍吗?” “……好。” 沈离就搬来个凳子坐下,举起口风琴再度吹响。 古属娅的手一点点垂下去,侧耳认真的听着,但因疲累无力逐渐精神不济。饶是如此,她还是尽量聚精会神的听清楚。 待吹完,古属娅苍老的面容浮现一丝笑意。 只可惜,她脸上的青斑太过骇人,以致看起来无比的可怕,没有丝毫和善。 “真好。你吹的和茂书吹给我的好像,我恍然间都以为,是他回来了。”古属娅慢慢的说道。 沈离放下口风琴,道:“我不及我外公半分。” 古属娅摇头,“你很好。我想,你甚至比你外公预计的还要优秀。如果今日他在这里,一定会告诉我他有多以你为傲。” 沈离眼圈微红,“谢谢。” 古属娅微微一笑,温声道:“你不要为我难过。对我来说,死亡其实也是一件上天馈赠的礼物。如今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并不欠谁了,我终于能够轻松的去见我那些故人,告诉他们,我最终没有变,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古属娅。我很快活。” 她温柔的问沈离:“我累了,想睡觉。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够再为我吹一遍吗?我刚刚……好像看到了茂书,他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想看的更清楚些。” “……好。” 沈离抬手,如古属娅所愿吹奏。 古属娅慢慢闭上双眼,表情很祥和,然另一只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蒙古包里一时静的出奇。 良久,沈离怔然停下,望着古属娅。 她起身,伸手抵在古属娅鼻翼下,停顿了很久。 没有气息。 ——古属娅悄无声息的去了。 沈离坐回去,用口风琴吹完,又吹了几遍,直至平静下来。 她将口风琴擦干净,塞进古属娅的手中,而后起身出去。 外面,阿策就在不远处,抱臂望着逐渐漆黑的夜幕。 他的身边竟然还多了李老。 李老也沉默着眺望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离没有放轻脚步声,两个人都注意到了,一并回过头来看向沈离。 “古属娅她,去了。”沈离说。 阿策和李老俱是一怔。 突然一声悲戚的咆哮声响起,沈离扭头,就见是那头黑熊,它颤颤巍巍的起身,彷徨无措的冲进了蒙古包里。 没一会儿,更多的咆哮声响起,呕心泣血般,直击心脏。 这番动静引过来不少人驻足围观。 华胥、黎湘英和徐陵,以及裴屿朔,都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古属娅去了,众人措手不及的怔了下,相顾无言。 埃文基人很悲伤,有人立马去通知了族长,没多久族长就在几个青年的搀扶下快速的赶过来,进入蒙古包里查看。 “唉。没想到她死的那么突然。” 黎湘英唏嘘,小声对徐陵道:“虽说她过去……可是好歹认识一场,我这心里还怪不是滋味儿的。” “我也是。” 徐陵叹气。 一旁华胥看向了沈离。随即他大步流星地到沈离身边,沉声道:“你不要忘记为师的话,以后遇事前都再三考量,切莫冲动犯傻,以免……” 见黎湘英、裴屿朔等人都看了过来,沈离连忙打断他的话:“师父,我知道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恢复的很好吗?我没事的。” 华胥心知肚明沈离的意思,抿了抿唇,倒也顺着沈离没再说下去。 忽然,李老道:“夫人,你们走吧,老夫要留在这里,不走了。” “啊??” 沈离意外。 黎湘英等人也错愕的看向李老。 李老望着古属娅所在的蒙古包,平静的说道:“我的事差不多已经完成了,我想留在这里。” 739.为师是个正常男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劝解道:“李老,您年岁不小了,身子也不怎么好,留在这儿度晚年的话可能……” “是啊李老,万一您在这儿出个事生个病,也没办法及时解决。”黎湘英走过来跟着劝道。 李老温和的笑了笑,道:“没事,这儿挺好的,景色不错,见之开阔。埃文基人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我了,我留下不成问题。另外,这儿的人都比较纯粹,不比外界头疼,老夫留这儿可着实能轻松快活些。” 他说的有理有据,几人对视一眼,便没有再劝解什么,尊重李老的意思。 只是沈离到底担心李老的身子。 “要不这样吧,李老,”她开口,“您突然留下的话,想必缺不少东西,生活多有不便。不如先与我们一起回去,歇养些时日,准备好足够的东西后再来?那样您过的也能舒心些。” 黎湘英和徐陵唰唰点头,很是赞同李老的话。 李老摇头:“夫人,我知道您是担心我。您放心,其实老夫年轻时候过的还有点贫苦,那时不也过来了,没事的。而且要是走了,如果埃文基人迁居,下次来不就找不到了。” 他转向不远处的蒙古包,里面传来阵阵悲戚的哭声。 古属娅在草原这一带的声望很高,不少人敬重她,她死了,那些人也都伤心非常。 “老夫和古属娅也算旧识了。留下来,就当是陪陪她,也做一做她这些年来做的事吧。如果可以的话,老夫希望回到当年埃文基人的故地。那里有着老夫为数不多的……珍贵时光。” 听到这些,沈离等人不好再说什么了,就只能顺着李老。 裴屿朔上前到沈离身边,道:“离离,走之前,我会让我的人来送一些必需东西,给李老留下的。” 沈离道谢。 裴屿朔笑了笑,“你跟大哥客气什么。” 沈离嗯了声,看天色不早了,让大家都去休息,并告诉他们明日离开哦。 因着古属娅的去世,族群间气氛有些低迷,吃晚饭时众人也没太有精神。 沈离离席,一个人随便走了走,最终停在一片草地前,就地盘腿坐下,望着乌沉沉的天际愣神。 突然,肩上落下一件宽厚的外袍。 沈离下意识抬头,就见是华胥。 “师父?” “这么冷的天,穿那么少在外面晃悠,你是想把自己冻死吗?”华胥没好气的说,也顺势在沈离身边坐下。 沈离沉默了几秒,“我只是,好像心里乱的很,就吹风清醒下。” “为什么乱?”华胥看她,“你开始畏惧死亡了?” 沈离摇头,平静的说:“我从不畏惧。而且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华胥不想听这种话,拧眉道:“正因活下来不容易,你更应该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要轻易送死。” 沈离失笑:“我没有不珍惜,我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 “不能不做吗?” “不能。我要是不做,就会有别人来做,那有什么区别吗?总不能我格外珍惜自己的命 就不把别人的命当命,让别人去送死了吧?” 沈离认真的给他掰扯,“更别提,这是我师父外公留给我的使命,我要做完。” 华胥无言的望着沈离,突然道:“为师还记得你在岭南与为师说的话。” “什么?” “你说为师变了,不再是百年前的那个我,说我后来留在三十六寨仅仅是因担心他们,早已不是因对友人的承诺。” “难道不是吗?” 华胥静默,须臾淡淡的说道:“为师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或许就如你方才说的那样,为师留在那里,仅仅是为觉得答应了友人后,就应该那么做,是必须的义务罢了。” 沈离纠正:“师父,这不一样,您的情况,不能和我的情况混为一谈。” 华胥眸光晦暗:“你莫将为师想的太好了。有时候,为师也会想做个坏人,不管不顾的留一个人在身边,做那些你可能根本接受不了的事。” 沈离一怔。 华胥盯着沈离,又很快移开目光,道:“为师归根到底还是肉体凡胎,会有常人的七情六欲。” 沈离不是很懂,“可您不是已经超脱六道了吗?您也说过,您现在容颜不改,寿命极长,这说来已经不能算是人的范畴了吧?我记得您这一路上也并无太多欲想,连最起码的口腹之欲都没有……” 突然,华胥一把攥住沈离的手,用力一拽,直接将沈离拽起,让她跌坐进自己的怀中。 他眼底浮现着隐隐预约的欲念,更多的却是难以名状的疯狂,好像豁出去般身子绷着。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攥住沈离的手,按在了自己下面。 哑声道:“为师也不是什么欲想都没有。比如,为师是个正常男人。” 这一切都太快了,沈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堪堪回神时,手中就已经攥着了。 微微跳动着。 滚烫,危险。 沈离惊的浑身血液都好像炸开了。 华胥周身绷紧,低哑道:“现在相信了吗,为师不是个好人。” 沈离甩开手,连滚带爬的起身离远。 她脑中仿佛宕机了般,话都要说不利索了,“师父,你你你……” 华胥转过头去,淡声道:“慌什么,为师只不过言传身教的让你明白。毕竟,单嘴上说,你也不信。不过这反应……你也不小了,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或者说,为师也要教你这个?为师倒是不介意……” “没有!我……我只是困了,我回去睡了!” 沈离懵的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下意识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这时,华胥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明日离开,为师便回十一冢了。在这里的所有,你都可以忘记,但是记住为师的话,别再不自量力的送死。否则……你不会想知道为师生气的后果。” 沈离跑的更快了。 她不知道的是,后面华胥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至逐渐平息。 740.回到京中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到住处,沈离还是懵的,打了些冷水洗脸,才终于冷静下来。 沈离着实没有想到,华胥会那么狠,直接……那样来反驳她的话,证明她的话是错的。 但以前沈离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同异性再亲密,也不过是宋城那次,和傅应寒…… 沈离拍拍自己的脸,赶紧上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沈离决定了! 华胥他……确实太古怪太危险了!这次离开,她要和他保持距离!反正他就要回十一冢了,她一个生人也进不去鬼街死界,日后见面的机会应该非常少。 转念想到华胥最后警惕的话,沈离又有些动摇。 其实华胥实际还是为她好,担心她真的死在封印之地,所以才以这种方式威胁劝阻她的吧?有可能,他可是她的师父,担心她很正常。 其实她和华胥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毕竟她的时间也就几个月。他说不定是察觉到这点,才会急的失态。 这么一想,沈离有些愧疚,连带着对裴屿朔,裴家的。 是她的不对。 她既然知道早晚会离开,就不该与太多人产生牵扯,徒给他们增添伤怀。 沈离微微叹口气,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的睡去。 次日。 沈离再见着华胥时,他已与寻常无异,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冷不淡,说话也还是三言两语必少不了毒舌怼她。 但沈离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很心安。 果然昨晚是她横加揣测想多误会他了,他实际是在看到古属娅去世后,也担心她真会死的才那样的吧。 想想,华胥并非常人,行事作风也与常人不同,说得过去。 于是沈离放心的去和黎湘英、徐陵收拾东西,把能留给李老的都挑出来留下。 然而她没发现,华胥余光其实一直追随着她,见她也如常,提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去。 “你们不对哦。”阿策突然冒出,抱臂立在华胥身边,似笑非笑的说。 华胥语气淡淡:“什么不对?” 阿策微抬下巴指向沈离,“你和那丫头,刚才气氛怪怪的。仔细一想,昨晚我和族长他们商量完了几日游古属娅的下葬,出来时好像是看到那丫头慌慌张张的跑回去,而你坐在远处草地上,好像在自……” 华胥登时看向阿策,眸光冷厉。 阿策识趣的后退举起双手:“没看清楚,什么都不知道。” 华胥冷冷的收回目光。 “我该叫你前辈吧?不是我说,前辈你挺有意思的,活了那么些年,难道你不懂人生苦短无常,别留遗憾才是要紧的吗?”阿策又上前,意味深长的拍拍华胥的肩膀说。 华胥甩开他的手。 阿策啧了声转身离开。 华胥还站在原地,看了看远处的沈离,沉了口气。 知道时日无多,情势紧迫后,他确实要疯了,快要忍不下去。 可她只把他当师父。 她对他没有欲想。 既是如此……那便也只是师徒了。 …… 下午,众人离开,还是坐着裴屿朔带来的飞机。 李老当真是留下了,温声同沈离告别:“夫人,愿你这趟回去万事顺利。见到行主后,也麻烦替老夫向行主道个歉,老夫日后都不能再在行中帮他打理了。” “哪里的话,您半生操劳,现在过点想过的日子,是您应得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去东庙嘎查找人。”沈离道。 李老道谢。 黎湘英和徐陵这段时间与李老相处下来,对他有了些长辈的感情,都依依不舍的向李老道别。 随后,一行人上了飞机。 裴屿朔命机长起飞,扭头对沈离道:“两个半小时后会到大哥任职的军区,从那儿走大哥的私人渠道飞回京中就好,晚上能到。” 沈离点点头。 这应该是最快最方便的法子。 黎湘英感慨道:“这都一月下旬了,没想到我们这一趟去北方,会经历那么多的事,用那么久的时间。好在最终也算收获匪浅,不吃亏。” 徐陵道:“也不知道我的十三仓怎么样了,回去应该要忙好一阵子了。” 黎湘英用手肘戳戳他,“咱俩也算朋友了吧,回头别忘了我,有空聚聚啊。” “好。”徐陵有些腼腆的笑道。 黎湘英眼睛一转,大着胆子问对面抱臂阖目休息的华胥,“六冢主,您回去是直接去十一冢吗?” “嗯。” “那以后我们还能不能见着呀?” “如果你死了,入十一冢,可以。” “………” 黎湘英面色一僵,转向沈离求救。 这话她没法接啊! 沈离无奈道:“师父,你别吓她了。” 华胥睁眼看向沈离,片刻后嗯了声。 黎湘英和徐陵对视一眼,彼此间有些惊奇,就说六冢主对沈离就很好脾气的!对他们就不是那样。 裴屿朔这时开口:“离离,路途还远着,你睡会儿吧,免得晚上熬着困。” 沈离这没有拒绝,靠着椅背闭眼。 没想到裴屿朔还给准备了一个软垫让沈离靠着,让她能睡的舒服点。 沈离渐渐沉入了梦乡,但总归睡得不是很安稳,做了个噩梦,睡的昏昏沉沉的。 直至到地方,被裴屿朔叫醒时,沈离还有点懵。 裴屿朔面上严肃,实则心里软的不得了。 果然妹妹就是最可爱的! 他温声让沈离清醒些,说已经到了,带沈离几人下去,转私人飞机回京。 此前裴屿朔已经先吩咐过了,没有什么额外的人添麻烦阻拦,手续办的也很快,于是一行人没有歇息,接连踏上回京的路。 终于到京中时,确实已深夜,机场里都没有什么人。 一行人就此在机场道别。 徐陵有人来接他,因着同是回鬼街,华胥就跟他一起走。 临走前,华胥看着沈离,沉声道:“为师一找出办法来,会去找你的。在此之前,保护好自己。” 沈离顺着他说的点头。 他便和徐陵走了。 黎湘英也有朋友来接。 末了剩下裴屿朔和沈离。 裴屿朔期待的道:“离离,我们一起回家吧?” 他说的,是裴家。 741.傅三爷失联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怔了下,自然听得出来他说的是裴家。 她摇头拒绝道:“我还有事,要回南山公馆,下次吧。” 裴屿朔有点失落,见沈离不想回去,没有勉强她,道:“离离,那大哥送你过去。” “不必,有人来接我了。” 沈离余光一瞥,指指前方。 裴屿朔跟着看去,就看到了肖怀森,他正匆匆快步过来。 沈离也是提前通知了肖怀森。 裴屿朔知道肖怀森是沈离的人,因而并不担心他送沈离,只好叮嘱道:“那你路上小心些,等到了家,记得给大哥发条消息说一声,我也好告诉等着爸妈,让他们放心。” 沈离点点头。 裴屿朔便同来接他的秘书司机走了。 擦肩而过,肖怀森认出裴屿朔,颔首恭敬的打招呼。 裴屿朔微微颔首算应。 肖怀森来到沈离面前,立即关心道:“师傅,此次去北方如何?我听说你们遇到了禁区的人,还起了冲突吗,你还好吗?没受伤吧?” “还行。” 沈离让他引路,两人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边走,沈离边跟他说了说北方之行的大概情况。 末了道:“只拿到的一半的明器碎片,禁区的人还知道了明器和封印之地的秘密。不过无妨,防着点他们,尽快找齐最后的两部分,还是有机会解决的。” 肖怀森的注意力却全在阿达桑身上,“禁区之主,那个叫阿达桑的人,他真的觊觎了你很多年?” “嗯。” “可恶!” 肖怀森火气上涌,“没想到他竟然对您有这样的心思,还想把您抓走,带走异世!他想的真美!” 沈离看他生气,莫名道:“这是我的事,你生气做什么?另外,你就算生气,也该是气陈局就是为他所害吧。” “我……”肖怀森找了个理由,“陈局已逝,你还好生生的,我当然更要护着点您,不能让您也被他害了!” “不用。”沈离一并纠正,“还有,我师父,陈局,他有可能没有死。” 肖怀森一震,“真的吗?!” “照片是阿达桑命人送的,但他说手指不是。从他的反应上来看,不像是说谎。这样,你吩咐特调局的人,在各地找一找可能的线索。”沈离道。 肖怀森重重点头:“一定!” “还有那个半鬼族。” 沈离想到半鬼族也是心情沉重,“终归是外界人对不住他们,还是要做些补救措施的。你亲自盯着人准备些适合他们的物资,送到东庙嘎查去,找一个丁震的人,他会想办法帮你联系半鬼族人。我也会画自己走过的地图给你。安排的人一定要嘴严妥当,不可向外界泄露他们的存在。” 肖怀森郑重的应道:“我明白的。”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走到了停车地,肖怀森拉开车门让沈离上去,再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开车离开。 沈离扯过包来打开,拿出巴戈送给她的那把匕首看了看。 “这把匕首,你也一并带去送还给半鬼族,给一个叫做巴戈的人。”她说。 肖怀森微怔,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师傅,这巴戈是……什么人?” “半鬼族的首领,也算是个朋友吧。” 沈离说。 肖怀森听出了一丝特别之意,沉默片刻,应了声好。 沈离放下匕首,问:“傅应寒那边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他们有传回消息来吗?” 提到这个,肖怀森正色,肃然道:“没有!一周前,我和傅三爷他们就已经失联了。” “失联?怎么回事?”沈离提起心来。 肖怀森详细的给她解释。 “起初一段时间,我还是会和老k保持联系的,以便及时知道他们的情况,万一发生意外也好支援。老k说,他们到了西南那一代后,找到了有件有点神秘的,建造于悬崖上的寺庙。当时遇到大雪,他们不好赶路,就在那寺庙中待了几日等雪停。那段时间,我和他们没有联系。” “过后不久再有联系说,老k说他们竟然在那寺庙中发现了可疑的线索,但好像情况很紧急,他没有来得及跟我说太多,我通过卫星电话听到那边有个女人叫他去追什么人,还有阵古怪的嗡嗡声,然后通讯就掐断了。” “后面只有断断续续的几次信号,最后一次老k说要去一个山谷,然后就中断了,再次也没有信号传来。” 沈离拧眉问:“你有定位他们在哪儿吗?” “有。但是只有大概的位置,无法定到具体的。另外,按照先前傅三爷吩咐的惯例,是要等几日看他们会不会传来新的线索。一连数日毫无讯息,我才能肯定的确定他们失联了。”肖怀森说。 透过后视镜,肖怀森看到沈离脸色不对劲,他立马补充道:“我已经派人去找傅三爷他们了。只是,还没有收获。而且傅三爷身份特别,我就没有大张旗鼓的寻。” 沈离沉着脸,道:“回去后,你把你迄今为止收到的所有讯息,以及利用卫星定位过的位置,整理出来发给我。” “是!” 肖怀森赶紧应下。 沈离又问道:“京中如何?” “还是您走前的那样。” “绝境洲呢?” “动静比较大。” 肖怀森啧了声,“禁区也算是,自作自受吧。很多势力都盯上了它,找出它的好些个据点和产业,毁的一干二净。听说道上还在悬赏抓禁区的人呢。” “先前那些家里人受过丹药实验荼毒的也站了出来控诉禁区,让禁区变得人人喊打,就是不知道他们控诉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怎么样,都元气大伤了。” 这么一看,肖怀森对于阿达桑的怒气才勉强平了点。 沈离微微蹙眉,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霓虹灯影,没有作声。 到了南山公馆,肖怀森出声提醒沈离。 沈离回神,叮嘱他道:“我回来的消息,先压住,不要传开。过两天,我还要走。”甚至可能待不到两天。 肖怀森回头望沈离,喉结微微滚动,道:“那这次,您……您带谁?需要我跟着您吗?” “不用,我自己。” 沈离推开车门下去。 742.父母登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肖怀森怔然望着沈离进去,微微低下头,最终叹了口气,驱车离开。 而沈离进了别墅后,先去厨房打开冰箱,想拿瓶水喝。 结果一打开,看到各种琳琅满目的水果,最上面一层还放着不少点心。 沈离愣了下。 能看得出,这些都是最近两天才放进去的,还新鲜着。 但是怎么会有人进来…… 沈离余光一瞥,注意到冰箱上面有贴了张字条。 她伸手揭下来,一看竟然是傅应寒留下的,说他离开前把别墅密码和钥匙给了傅家老宅管家,让对方每隔两天来打扫别墅,再放些吃的。 他不知道沈离什么时候回来,但如果沈离比他先回来的话,一回来就能吃点喝点,卧室睡的也舒服。 这些点心还是从黑市天算一行张嘴仙那儿带来的。 沈离抬头,目光落在冰箱里,微微捏紧了字条。 思念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攀升到极点。 沈离沉默的拿了碟点心,以及盒草莓,坐在吧台上一个人吃。 如果傅应寒在的话,这时候应该会给她热一杯牛奶,坐在她对面,含笑看着她吃,或者问她还有没有想吃的夜宵。 可是他不在。 沈离自己起身进厨房,拉开一个有点印象的柜子,看到里面放有牛奶。 常温的。 她顺手拿了个杯子,回去坐下自己倒着吃。 一点点吃饱后,沈离给肖怀森发了条消息催他给她发资料,而后放下手机上楼洗漱。 她的卧室里,果不其然也是干干净净的,一点都没有长时间没人住过的灰尘。 洗漱过后上床,被褥也很暖和,像是今天白日里才晾晒过。 沈离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有点怔神,没有丝毫睡以。 南山公馆是她除了帝景公寓外最熟悉的地方,她也习惯了傅应寒陪着她睡。 尽管他在的时候大多不会老实,缠着她要亲要抱,可她又不讨厌,她喜欢他的气息在身边。 沈离闭上眼,缩成一团,催眠自己尽快睡。 一直到后半夜,沈离才勉强睡着,这导致她次日直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还有点没精神。 惦记着正事,沈离起身去洗漱,再找手机,果不其然看到了肖怀森给她发来了资料。 正要看时,沈离注意到又有商和娴和裴擎天的电话信息,便回了句。 没成想商和娴直接回拨电话来了。 沈离揉了揉脸清醒些,接通电话:“喂?” “离离!”商和娴高兴的声音传来,“你醒啦,最晚睡的好嘛?” “还行,有事吗?” 沈离道。 商和娴慢吞吞的:“是这样的,你不是和你大哥一起回来的嘛,可是回了南山公馆。但妈也听你大哥说,你现在是一个人,小傅不在呢,那你平时吃饭怎么办?” 沈离也算比较了解商和娴了,直接道:“您有事直说吧。去裴家的话,我最近真的没空。裴屿朔他……应该明白的。” “不是不是!妈知道你忙,没想……” 商和娴赶紧回,旁边还依稀有裴擎天的声音,催她快说。 最后还是裴擎天无比迅速的道:“离离,你是不是刚起,还没吃早饭?爸妈正好路过南山公馆呢,你这会儿有空吗?爸妈去看看你,顺便一起吃早饭怎么样?我们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藕肉馄饨,还有虾饺和小笼包、豆浆,都有都有。” 沈离一怔,看向窗子。 “那个,你要是没空就算了。”商和娴又夺过电话忙道,怕沈离生气他们贸然过来。 沈离默了默,道:“没有。既然来了,就过来吧,我告诉你们进来的密码。” “哎哎哎!这就到!” 二老兴高采烈。 沈离说完挂断电话下楼,没成想刚到一口,就看到大门打开,两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 他们应该是早就等在外面了吧? “离离!” 商和娴眉开眼笑,把拎着的保温壶塞给裴擎天,快步过来拥抱沈离,摸着她的脸心疼的说:“你都瘦了一圈了,在外面时候是不是都没吃好喝好?” 沈离摇头,指指餐桌,“过去坐吧。” 商和娴和裴擎天噌噌点头,对沈离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拉着她嘘寒问暖。 最后还是沈离要去拿碗筷,二老才松开她。 不过他们坐不住,也跟到了厨房,念叨着想请个厨子来照顾沈离饮食,还想买些吃的来塞满沈离的冰箱。 待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满的,才肯作罢。 听沈离说那些是傅应寒命人准备的,二老满意的对视一眼。 沈离叫他们坐下吃。 裴擎天刚吃早饭又惦记其他了,“离离,你下午晚上有空没?回家吃饭呀。爸爸最近开始学着下厨了,有一道菜做的特别好吃,到时候给你做。” 沈离摇头,“我事情很多,过两天还要出门。” 二老就有点失落,但转念一想他们在这儿和宝贝女儿吃饭,家里的儿子只能怨念嫉妒着,又心情大好。 “离离,那你再出远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别又把自己弄瘦了。”商和娴其实隐约知道自己女儿在做什么,可她不敢问,怕问了会得到个让她承受不住的结果,就只能这样默默关心着。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 吃过饭,两人在沈离这儿又待了会儿,严阵以待的看了看沈离住的地方,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各个条件都不错,这才满意的离开。 沈离这就要上楼去看资料了。 这时,门铃又响起。 沈离以为是裴擎天、商和娴去而复返,过去开门,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远在国外的穆堂舟。 “你……你怎么……” 许久未见,穆堂舟风尘仆仆,非常憔悴,像是许久都没好好休息过了,胡子拉碴的,眼里都是红血丝。 但他比从前稳重不少。 一见着沈离,穆堂舟登时道:“果然我的人没看错,离离,你真回来了。这段时间你这边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平安回来就好!但闵参和傅三爷他们是不是出了意外,一直没消息?你要去找他们是不是?我和你一起!” 沈离看着他,道:“进来说。” 743.古羌梵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侧身让开。 穆堂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迈步跟进去。 两人到客厅,沈离让穆堂舟先坐着,去给他倒了杯水,回来蹙眉问道:“你很长时间没休息好吗?” 穆堂舟脸色阴沉沉的,但面对沈离时,还是柔和不少。 他点头,语气难掩疲累,“哥这段时间熬夜加班加点的,把后面近一个月的重要工作都处理完了,剩下的交给几个助理处理就行。一时半会儿不回去,没问题的。” 看着沈离,穆堂舟也有点担心和埋怨。 “离离,你真是的,你这儿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不找我?是不是不信我?还好你平安回来了,你要是在北方出点事,我爷爷非得从地底下钻出来抽死我!” 沈离汗颜,道:“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再说,穆家那边那么忙,我找你做什么?我一个人也行,也还有黎湘英他们帮我呢。” 穆堂舟仍然不太放心,暂时先放下对闵参几人的关心,问沈离道:“那你去北方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事?还顺利吗?” 沈离没有瞒他,将这个月来发生的如数告诉他。 穆堂舟听着,脸色几经变化,又错愕又吃惊,待听到阿达桑时更是怒火中烧,气的要死。 好在最后沈离找到了明器碎片,虽然只是一半,好歹是个突破。 “这禁区,太欺负了!它的属下不是什么好东西,主人更不是!竟然还胆大包天的盯上了你?!”穆堂舟咬牙,道:“离离你放心,我帮你找他们!一定把那另一半给抢回来!绝境洲和国内暂且不说,如果禁区的人出现在G洲,我穆家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沈离目前对于另一半暂时不是很急,她道:“我已经找人在寻他们了。不过当务之急,是傅应寒他们。我离开去北方,傅应寒、闵参、老k和赵遇龙也离开去了西南那曲一带,因为那边有第三个明器碎片的下落。” “可是,他们现在失联了,生死未卜,所以我要去找他们。不管是为他们,还是为明器碎片,我都得亲自走一趟。” 她还答应了傅应寒,如果她提前回来,她会去找他的。 所以这一趟,她必去无疑! 穆堂舟稍稍坐直,正色道:“我也是为此来的。前段时间,我和闵参还时有联系,可是最近突然断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也找不到他的人。情急之下,我就去问了他哥,才知道他和傅应寒去了西南。这么一看,他肯定是出事了啊!所以我就赶紧安排好G洲那边的事情过来。” 到京中时,穆堂舟也有收到消息,说沈离已经回来了,他便先赶来找沈离。 “离离,你要去西南的话,带上我,我和你一起!” 沈离觉得有必要跟穆堂舟说清楚,“我现在还不知道傅应他们到底在西南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许很危险,一去不复返,或许也会如我在北方那边,要花费比预料中还要长的时间,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要是和我去了,万一……你确定穆家那边能够长时间离开你?” “能!”穆堂舟毫不犹豫,“一两个月不成问题,要万一我在西南……大不了我去之前立个遗嘱!反正,我要和你一起去找他们!再说,正因很危险,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我可是你哥!” 沈离心里有些触动,便道:“那你和我上来吧。傅应寒他们先前有和肖怀森保持联系,肖怀森把断联前收到的所有讯息,都整理好发给我了,我正要看。” “好好好!” 穆堂舟连忙应下,同沈离一起上楼去书房。 两人打开电脑,沈离又干脆连上了投影设备,将资料都投射到墙上。 穆堂舟就去拉上了帘子。 “根据他们联系过的定位地点看,傅应寒他们先坐飞机去了萨城,那是唯一有机场的地方,然后他们在当地找了个导游,以跟团方式包车带队离开市区。本身西南藏地的交通就不发达,除了萨城,其他地方有火车的都是少数,公交什么的交通方式更是没有,只能驾车。” “而他们走的是南环线,直接往西北区,途经了色林措、纳木错、圣象天门、普若岗日冰川等地方。由于他们也只是定期联系下确定位置,并没有说自己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何事。但根据时间算,他们每一个地方都停留了几日。这很奇怪。” “最终他们应该是发生了某件事,到达了一个位于悬崖上的寺庙。我有在他们当时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查地图,没发现什么类似的寺庙。没有出现在地图上,却实际存在,这也很古怪。” 沈离沉吟片刻,道:“而后他们也确实在那寺庙中发现了线索,出于某个机缘,他们的队伍中多了个女人,带他们去找什么山谷。遍观那附近的地形,加上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我初步估计,他们可能是要去萨普神山这个方向。然后,他们就彻底没有线索了。” 穆堂舟听的迷糊,问道:“他们去之前,有什么线索吗?” “有,古羌国。”沈离道,“这是我根据明器碎片得来的线索,绝对真实有用。完整的是古羌国梵音这五个字。至于它具体代表了什么,我还不清楚。” “古羌国……”穆堂舟呢喃,“这应该是古时候某个少数民族的小国吧?它现今还存在着吗?” 沈离不知道。 她直接扯过自己的电脑来,输入这个名字搜查。 穆堂舟凑过去看。 沈离的电脑很特殊,连接的是特殊网络和渠道,搜查的数据库也非常庞大。 随着她一番操作,屏幕中也弹出来很多词条。 原来古羌国是由一个叫做古羌族的族群建立。而古羌族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古老民族,自称“日麦”、“尔玛”,被称为“云朵上的民族”。 传说数千年前炎帝部落与黄帝部落大战,战败后炎帝率其大部与黄帝部落融合,形成华夏族,少部分西迁南迁,与当地土著融合,便形成包括先古羌族在内的几个族群。 西南藏地的古羌族则是先古羌族的一个分支,定居后长时间的发展中,与当地藏佛文化逐渐融合,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古羌国。这个小国在历史上的笔墨很少,并无详细记载,最终它湮灭在数千年前,相传为中原所灭,又传只是举国飞升脱离肉体凡胎作佛奴,总之再无踪迹。 744.傅七:我要跟您一起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算不得有用的线索,沈离接着往下翻。 “咦,等一下,看这个!”穆堂舟突然注意到下方一哥词条,示意沈离点进去看。 沈离照做,就见是有个人曾在暗网发布任务,想要找一个手杖。这人给出的讯息点就是古羌国,赏金还非常高。于是当时就有不少人冲着赏金去接了。但他们发现古羌国早就不存在,亲自去找也没有找到,就怀疑这人是故意发布假任务消遣他们,因而招了不少骂。 沈离心思一动,点进这人的页面,却发现对方的头像等个人信息是灰的,早已在两年前注销了账号。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人出意外不在人世了。因为这里的账号都是和个人身份关联的,一旦人死销户,这网上的账号也会随之销毁。 “往往小道消息,也有可能是真的。离离,你说这人说的什么手杖是不是真存在着的?如果它存在着,那古羌国也存在着吧?闵参他们是不是真找到了古羌国?”穆堂舟道。 沈离不知道,她说:“再往下看看。” 穆堂舟点头。 但两人再往下翻了很久,一直到晚上,也没有搜寻到有用的,大多都是些鱼龙混杂的消息,其中大半还都被证实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和他们要找的古羌国没有关系。 沈离只能再去看肖怀森给她发的资料,想试试能不能发现新的线索。 而穆堂舟已经疲惫不堪,太长时间的负荷运转,让他现在脑子都是钝痛的。 见沈离还忙着,穆堂舟看了看腕表,起身道:“离离,时候也不早了,该吃晚饭了,我下去煮两碗面。” 沈离摆摆手算应。 穆堂舟出去。 然而你穆堂舟都做好再上来叫沈离了,沈离也没有发现。 穆堂舟看着叹了口气:“离离,算了,先就这样吧。你跟我下去吃点东西,吃完好好睡一觉。既然已经找不到什么了,我们干脆直接出发,实地去看看。” 沈离拧眉。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沈离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穆堂舟下楼。 穆堂舟本身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并不会下厨,就煮了简单的清水面条,往里面打了两个鸡蛋,他把鸡蛋都盛到沈离碗里了。不过桌上还摆着两个一看就是外卖送来的菜,辣子炒鸡和红烧排骨。 忽然,门铃声响起。 “哎,我刚才上楼前看这个点附近八公里外有家卤货店还开着,叫他们送来些鸭脖和鸡翅给你吃。他们这么快的吗?” 穆堂舟纳闷,对沈离道:“你先吃着,我去看看。” 沈离点点头,坐下拿筷子,给穆堂舟夹过去个鸡蛋,再开始吃。 一下午没吃东西,沈离此刻确实饿的不行,吃的很快。 下一刻,却是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沈小姐!” 沈离一顿,扭头看去,竟然是傅七。 穆堂舟也认傅七,见他来了虽有点意外,但也先让开叫他进来,带上房门。 傅七行色匆匆的,直奔沈离。 沈离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傅七了,先前傅应寒说傅七代他处理某些事,一直没露面。 “沈小姐,我知道您回来了,是特意来找您的。”傅七站定朝沈离微微一鞠躬见礼,郑重的说道:“我和三爷失去联系好些天了。我知道,您一定会去找三爷的是不是?我想和您一起去!” 沈离一愣,道:“可我听傅应寒说,你挺忙的,你确定你跟我去了不妨事?而且你应该是代傅应寒处理很多重要的事吧。我既然去找他,就一定会把他带回来,你不如留下继续替他打理,以免他后顾之忧。” 傅七却坚定的摇头,道:“沈小姐放心,我可以暂时离开段时日。三爷是我的主子,他出事了,我一定要去找他的,我也必须去!只有看到三爷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穆堂舟一听,立马道:“离离,带上他好啊!我看他身手也还行,办事也机灵。”也能多一个人保护离离,这可太好了! 沈离也便道:“好,那你跟我一起吧。” “沈小姐,那您何时出发?”傅七急声问。 “明天!” 穆堂舟抢先回。 不止沈离和傅七担心,他也实在提心吊胆的,早去早找到人的好。 沈离对此没有意见,本也是打算早去的,她颔首道:“明天。我让人备好……” “我来吧!”傅七道,“需要用的东西,我会准备好的,您不必操心。这样,我们先坐飞机去萨城,一应物品,我会叫人在萨城准备着给我们。等到了同他们过完手,我们再包车离开去那曲。” 沈离道:“好,你安排的妥当,我放心。” 傅七便道:“沈小姐,那我回去收拾行李了,明早见。” 说罢,傅七又急匆匆的走了。 穆堂舟不禁道:“他还真是风风火火的,以前他也这样吗?” 沈离道:“不是。他应该是太担心傅应寒他们了。” 穆堂舟坐下,听到这话叹道:“不知道他们现在是生是死。老天保佑,希望我们能顺利找到他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全须全尾的。” “会的。”沈离沉声说,想想又道:“我明天会出趟门,回来再和你们出发。” 穆堂舟点头:“好。” 两人各怀心事的,安安静静吃饭。 吃过后,穆堂舟实在撑不住了要休息,在楼上随便找了间客房进去。 沈离回到主卧,打开包,拿出装着半鬼族圣物的盒子。 她明天要去一趟黑市,把这东西存进天算的长生库里。 要是带在身边,她实在不放心。 等等,进长生库,是需要傅应寒这任行主的血的。她自己进不去。 这让沈离拧眉,思来想去,想到了华胥和十一冢。但她是生人,进不去死界。 ……也罢,时间匆忙来不及联系栾聿风他们了,就交给肖怀森保存好了。 想定后,沈离放下去洗漱。 次日,沈离早早起来,开车离开了南山公馆。 她并没有直接去特调局找肖怀森,而是在外约了个地方。 745.是主子请六冢主去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见到面,肖怀森接过来盒子,郑重保证一定会好好的收着。 “我今天就要走了,这段时间,你自己注意好。等我回来,我就会来找你取它。”沈离叮嘱。 肖怀森重重点头。 沈离这才离开回南山公馆。 傅七已经到了,正在等她。 “沈小姐,我买的是最近的航班,就在四个小时后,您还可以在公馆里多休息会儿。另外,我一并也带来了早饭,都是您爱吃的。”傅七两手各拎着个保温壶,敬声说道。 沈离带他进去,问:“穆堂舟呢?” 傅七道:“我方才在外面等的时候,有给穆先生打电话,但没有打通,想来还没有醒。” 傅七还不知道沈离公馆的密码,没有穆堂舟开门,进不来,所以就一直等到沈离回来。 沈离道:“穆堂舟累了挺多天,应该是还没有歇过来。让他睡吧,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去叫他。早饭也给他留些,到时候在车上吃也行。” 傅七应下,自觉去厨房拿碗筷给沈离。他谨记傅应寒给他的话,沈离是个厨房杀手,不能让她进厨房。 看冰箱下层还有些新鲜的蔬菜,傅七顺手就做了个爽口的拍黄瓜和糖拌西红柿端回去。 沈离知道他也没有吃早饭,叫他坐下一起吃。 但傅七愁云满面的,不怎么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停下了。 大概近两个小时后,穆堂舟才醒来,一看时间不早了,立马惊醒,揣着衣服边穿边飞奔下来,到一楼时堪堪穿好。 “离离!你回来了没?是不是晚点了!” 一楼沈离正用平板处理些杂事,抬头看他,嘴角微抽,“穿整齐了,去餐桌吃早饭,二十分钟出发去机场。” 穆堂舟扭头一看,傅七将将把桌上的早饭端去厨房热。 没有耽误,穆堂舟松了口气,回楼上洗漱,再下来时就人模狗样了。好好的睡过一晚后,他相当的精神,风卷残云的吃完早饭,和傅七一起把行李箱拎出去,叫上沈离离开。 路上是傅七开车,拿出两张人皮面具给他们:“沈小姐,穆先生,我们这次去最好低调行事。您二位的脸……嗯,有点高调,还是戴上人皮面具的好。” 沈离已经非常习惯人皮面具了,接过来驾轻就熟的糊脸上。 穆堂舟也没有意见,迅速把自己捯饬好。 于是到机场后,三人出现,并未引起什么动静,也没有人关注他们,作普通游客过安检登机。加上经停地停留,时间足足有五个半小时。 傍晚时分,三人到了萨城,因着天气不怎么样,没有急着离开,找了家酒店住一晚。 到酒店,穆堂舟和傅七又一起离开去和安排的人交接拿准备好的物资,沈离留在酒店里休息。 她抽空接了裴屿朔打来的电话。 得知她悄无声息的走了,裴屿朔很担心,一定要来找沈离,和她一并去寻傅应寒四人。 沈离是好说歹说,才劝得裴屿朔放弃。 谁知紧接着裴兰津也打来电话来,他和古池在一起,是听裴屿朔说了沈离的动向,也要来找沈离。 相比裴屿朔,裴兰津已经深谙和沈离相处的精髓,以退为进要嘴硬心软的沈离答应。 但沈离坚决拒绝了,最后实在抵不过裴兰津的黯然神伤,索性告诉对方,容后来接应她也行。 裴兰津这才满血复活,高高兴兴的去和古池准备了。 沈离挂断电话,不由自主的点开和傅应寒的聊天页面。 最后一条消息是她进入半鬼族的那段时间,傅应寒发来的安心二字。往前,他其实也时不时的给她发消息,都是说自己没事,让她别担心,丝毫不提处境。那时她身处的地方没有信号,后来也没有,没法回他。 沈离看了许久,拿出地图来研究。 次日,萨城位于高原地区,天亮的比较晚,八点左右晨光才开始破晓,九点多才天明。 沈离三人吃了藏面作早饭,开着越野车离开。这次开车的是穆堂舟。 三人的第一站是唐古拉山口,由那里进入那曲的正式地界,开始深入雪山高原。 上了高速路后,三人透过车窗也就能看到两边波澜壮阔的高原景色了。 “哎,要不是来找人的,没心思欣赏美景,我说不定会停下拍两张照片。”穆堂舟道。 沈离低头看手机,但这里信号不怎么样,时有时无的。她道:“我来开车,不停下,你也能欣赏美景。” “那不行,还是我开。”穆堂舟道。 副驾的傅七有点出神,突然问沈离:“沈小姐,您这次去北方怎么样?” 傅七是傅应寒信任的手下,沈离没有瞒他,三言两语说了,末了道:“你肯定想不到,先前你和傅应寒去十一冢请三冢主帮忙,但三冢主其实没去,去的是我师父六冢主。” 傅七抿了抿唇,噢了一声。 沈离看着资料没再开口,车内寂静下来,穆堂舟偶尔看看车窗外澄澈净阔的景色。 傅七却是心事重重的,似乎想说什么,心不在焉的看向车窗外。 想到傅应寒此时生死未卜,傅七终归还是没忍住,道:“沈小姐,我早就知道了,主子其实也知道。” “什么?” 沈离一时没明白他说的什么。 傅七道:“三冢主本来是要去的。只是前一晚,主子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找了六冢主,最终和您一起去北方的才成了六冢主!” “啊??” 穆堂舟惊讶的扭头看向傅七。 沈离也噌的抬头。 傅七回头看向沈离,道:“您那时不是和主子说,您想见六冢主这个师父吗?所以主子才那么做的。” 沈离措手不及:“他……” 傅七认真道:“主子其实不喜欢您和六冢主走的近,但他更在乎您,他只想您能够开心。” 沈离怔住,脑中有些空白,心中仿佛也涌出些酸涩。 良久,她强自镇定下来,一想却又觉出不对来:“等等,那晚傅应寒不是和我在一起吗。他一晚上都没有走,没有他带着,那你是什么进十一冢的?” 746.傅应寒就是十一冢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引得穆堂舟也面露疑惑。 他约莫清楚鬼街生死界的规矩,对此便也很好奇。 傅七面露犹疑,像是在挣扎要不要说。须臾,他一咬牙,道:“不需要主子带我进去,我自己就能进!因为当年主子入十一冢时,正是带了我进去,我也染上了十一冢的气息,所以可以自由出入。” 沈离闻言恍然,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傅七说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意思! “入十一冢……你指的是当年张前辈带傅应寒一起去十一冢的那次,还是他自己……并非是以客人的身份……” 越往下说,沈离心头一跳。 脑海里仿佛划过一道光,令她整个人都滞住,不可思议的瞳孔微缩。 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傅七定声道:“我家主子不是十一冢的客人,是十一冢的主人!他正是十一冢的第十一冢冢主!” “不然,沈小姐您以为他为什么能熟识六冢主?又为什么会对十一冢了如指掌,还能几次三番的出入十一冢?!按规矩,外人一生只能进一次十一冢,便是与十一冢关系再近的,都不能免俗。” 傅七望着沈离,最后道:“而我是主子带进第十一冢的,平素主子无暇顾及第十一冢时,我会带主子处理那里的事。前段时间,我正是在十一冢中!” 车厢里登时静寂到鸦雀无声! 开车的穆堂舟被这一相当突然的事实惊的没注意打了下方向盘,车子差点撞上护栏,他赶紧刹车调整稳住,驶回正向。 好在这个时间段高速路上的车并不多,不用担心出事故。 就是这么颠簸的一下,让怔愣住的沈离回神。 她下意识抓住上方的保险杆,心跳急促跳动,好不容易才被她压下去平静起来。 难怪……难怪每次提到十一冢,傅应寒的态度都有些古怪,先前他还一定要陪她去十一冢,那次九冢主见到傅应寒的态度也怪怪的,傅应寒还看上去对九冢主很了解的样子。 也难怪后来傅应寒提议找十一冢帮忙,她当时心想已经进去过一次,没法再找,傅应寒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安慰她可以。 那这么看来,傅应寒和华胥早就认识,当初在三十六寨,不仅傅应寒认出了华胥,华胥也认出了傅应寒! 可是…… “他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是十一冢的冢主?”沈离开口。 包括在北方,有几次提到傅应寒,华胥当时也没有直接告诉她傅应寒的冢主身份! “因为……”傅七声音低了下去,眉眼间露出难过和心疼,他道:“主子其实并不喜欢冢主这个身份。他说过,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永远都不会有接触到十一冢的机会,也宁愿不做那冢主。” 他抬头,望着沈离。 “沈小姐,主子他很在乎您的,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如果这次找到主子,他……他危在旦夕,请您一定要救救他!只有您能救他了!” 说这话时,傅七眼底有深意。 沈离道:“我当然会救他!你也不许说晦气的胡话,傅应寒一定还好好的,一定还安全!” 傅七轻声道:“也许吧……” 穆堂舟缓过来那冲击,看傅七和沈离脸色都不太好,很是担心,他出言安慰道:“人会没事的。他们那一队的人都多厉害啊!要是他们都能出事,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都往好地方想,相信他们。” 傅七低低的嗯了声,坐正了靠着椅背,看向车窗外,脸上掩不住忧色。 沈离心里也乱糟糟的,唇线抿紧。 穆堂舟叹了口气。 过中午他们到了唐古拉山口,往里向纳木错而去,下午到达。 三人都分毫没有赏景的心思,而且傅应寒等人也不是在这儿出事的,他们就继续开车前行,往圣象天门去。 他们是一点点照着傅应寒四人的路线走的。 圣象天门离的比较远,三人到时已经很晚。 高原上的夜空星海璀璨瑰丽,圣象天门此地也很广阔巍峨,远处湖泊结了层冰,映照出的夜色光怪陆离。 最终,他们停在了圣象天门的名字由来地。 那是一个高达陡峭的岩壁,下方却有一个洞口,形似一扇门,孤零零的伫立在滩涂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壮。 “我们还走吗?” 穆堂舟停下车,看了看腕表问。 沈离坐车久了浑身酸麻,推开车门下去,“在这儿看看吧。先前傅应寒他们就有在这儿停留过很长时间,或许这里有什么。再不济,活动活动手脚也好,一会儿走了换人开,其他休息。” 穆堂舟忙叫她:“外头零下呢!离离,你把帽子戴上,别吹的头疼!” 傅七看沈离已经出去了,尽职尽责的直接拿了围巾帽子跟下去,递给沈离。 沈离接过来戴好,把手塞进兜里,环顾空茫茫的四周。 “分开看看,以半个小时为限,到点回来集合。” 穆堂舟和傅七点头。 沈离就往圣象天门走去,近距离的看了看这数一数二的奇景,再看看周围,倒是很快在附近发现了几道车辙印,看起来留下的时间不长,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沈小姐!穆先生!” 傅七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离回头走过去,碰上了也过来的穆堂舟,两人一起找到傅七,就见他那儿身边竟然有些未烧尽的柴禾,还有一顶帐篷。 “这儿不久前有人露营??”穆堂舟一言难尽,“那这人得是脑子多有病?天寒地冻的,不怕冻出个好歹?” 沈离突然道:“关掉手电筒。” 穆堂舟和傅七下意识照做。 沈离看向前方,“那人还在。” 两人一怔,跟着看去,不远处的丛丛山壁后出现了一道亮光,明显是手电筒的,正往他们这边而来。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一同躲进帐篷里。 这帐篷很小,三人只能蹲着,挤在一起。 约莫十五分钟后,外面响起脚步声,停在了帐篷前。 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动静停了后,帐篷拉链往下划动。 下一刻,三人和一张年轻男人的面庞对上了。 刹那间,空气一滞,外面的人顿住。 “你好。”穆堂舟挑眉挥手。 那人脸色一变,扭头就跑。 “抓住他!”沈离出声。 747.先零羌族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七离营帐门口最近,当即窜了出去,在那人离远前先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将人往回用力一拽。 对方惊呼一声,踉跄着摔倒在地,一时摔懵了,趴在地上缓不过来。 当他再抬头时,沈离和穆堂舟都走了出来。 三人站在他面前,正好将他围起来,叫他连突围离开都不行了。 “你是谁?” 沈离出声问,随即俯下身去,蹲在年轻男人的面前,细细的打量他。穆堂舟和傅七则警惕的看着男人。 只见男人一身宽厚的藏袍,脑袋上也带着一顶保暖防风的毡帽,一张脸虽然年轻,却有些饱经风霜的粗糙皲裂,带着特有的高原红,使的他面貌看上去年岁应有二十六七了,但因为眼神带着稚气,令人不免怀疑他是不是将过二十。 年轻男人防备的瞪着沈离,视线从三人一身一一扫过,沉声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们又是谁?怎么会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这是我的地方,你们竟然躲在我的帐篷里,难道不是你们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穆堂舟啧了声,道:“还怪牙尖嘴利的,但你看清楚,我们现在是三个人,你可不占优势。所以你最好先乖乖的回答我妹妹的问题。确定你没有异常,不是敌人,我们自然也会跟你赔礼道歉,解释我们是谁。” “你们以多欺少!” 年轻男人怒视穆堂舟。 穆堂舟外表上就很带厉气,叫人不自觉发怵。 他低头看着他,威胁的压迫感十足。 “就是以多欺少,又怎么了?万一你是对头,那老子还给你单挑的机会让你下手逃了,才是脑子进水傻到家了。” 傅七开口催促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快说吧。不然,我们只能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了。” 年轻男人咬了咬牙,看向三人当中至少从外表模样上看无害又好说话的沈离。 沈离不紧不慢的,直接摸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噗嗤”一下插入地表坚硬的石体中。 只没入几分,却也裂开好几道缝。 年轻男人眸光一紧,攥了攥手,不情愿的道:“我是先零羌族的族人,族中有人重病,需要很多雪层杜鹃入药治病。方圆千里,只有这里才生长着足够的雪层杜鹃,所以我奉族长的命令来采药。” 三人一愣。 “先零羌族?还有这么个种族吗?”穆堂舟疑惑的看傅七和沈离。 沈离蹙了蹙眉,她没有听说过这个种族。 “有!”傅七想了想,立即道:“我先前给三爷查资料时,花了很多时日,期间有查过千百年前的羌族分化成了百十种分支。先零羌族就是其中一个分支。” 又叫着沈离和穆堂舟往旁边离远了点,压低声音道:“建立古羌国的羌族也正是其分支之一。” 沈离和穆堂舟一听这话,眼神变了变。 “所以我们这是找着其亲戚了?”穆堂舟小声道。 沈离捏了捏指腹,走回去看了看周边,很快发现帐篷边上的一个蛇皮袋子。 她走过去拿。 年轻男人一看激动起来:“不许碰它!那是我好不容易才采到的!你们这些外族人想要的话,自己去采!” 沈离挥了下手。 穆堂舟和傅七立马上前按住年轻男人,不许他动。 年轻男人极力挣扎,但到底徒劳,沈离已经打开了蛇皮袋子,看到里面是种常绿小灌木植物,花冠颜色鲜艳,花形成漏斗状,倒是挺具有观赏性的。 沈离其实没见过雪层杜鹃,不过这个已经可以证明一半,年轻男人没有撒谎。 她重新系好,转身回到年轻男人前,道:“我们没兴趣你采的东西,只是想看看佐证你有没有骗我们。” 年轻男人一愣,狐疑道:“真的?” “当然!我们又没有身边,也没有高反,要你那玩意儿有什么用?”穆堂舟道。 年轻男人勉强信了点,不作声了。 沈离示意穆堂舟和傅七放开人,道:“对你的来历,我还有个存疑。你应该年纪不大,既是采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族中只让你一个人来吗?不怕你一个人来不及采到足够的药耽误?”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了!还有两个呢!他们昨天就带着已经采了的雪层杜鹃回去了,但昨晚上又折回来,说碰上了经过的外族人,其中有一个女人看上了我们的药,硬是想要过去。他们不肯,那些人又不愿意自己辛劳采,直接抢呢!还把我族人打了一顿!” 年轻男人说来愤愤的,“他们就只好返回来,休息都没法休息,连夜再采些送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族人的病情!你们外族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被你们抢了,我也不至于也得先连夜收拾东西尽力赶回去,以防耽误!” 谁知道他回来竟然瞧见有外族人在他的帐篷的! 那一瞬间,年轻男人连自己也会挨揍,东西也被抢走都想了个遍了。 思及此,年轻男人瞪三人:“你们以多欺少,肯定是跟那些人一伙的!都不是好人!” 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言以对。 “误会,还是那句话,我们抢你药做什么?”穆堂舟一把将年轻男人拉起来,道:“我们突然在荒郊野外看到有人的痕迹,比你还防备呢。有一说一,你骂其他外族人,别把我们也给骂进去了,我们和他们又不一样。” 年轻男人一脸不信的退后,防备道:“我现在就要回族中了,你们不要跟来!否则,我真的对你们不客气了!我可是我们族中年轻一辈里身手最厉害的了!” “你再厉害,也是一个人。” 穆堂舟嘴角微抽,控制住自己想打击他的心情,问道:“你们族群在哪儿?” 年轻男人退到了帐篷边,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对我族群有坏心思,我现在就会动手的!” “不是,你胡思乱想什么……” 沈离拉住被激起反骨要上前的穆堂舟,打断他说下去。 她看向年轻男人,开门见山道:“我们是来找朋友的,他们可能去过你们族群。另外,也想向你们族群打听点消息。” 748.我们想去你们族群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等人在圣象天门这儿待过很长时间。在其他地方停留的时间,都不如在这儿停留的久,所以方才沈离才会要求停下,在这里看一看。 先前沈离还有点疑惑,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值得他们停留那么久的。 现在看来,傅应寒四人说不定也遇到了这个先零羌族。 穆堂舟和傅七显然很快也反应过来沈离的意思,登时看向年轻男人的目光都变得灼热了些。 年轻男人被他们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再度退后一步,道:“你们找人,同我先零羌族有何关系?” “我那几个朋友,正是在找羌族。”沈离道。 年轻男人一怔。 沈离再问道:“大约半个月前,有没有外族人去过你们族中?是四个男人,其中有个人长的特别好看,一眼就能让人印象深刻的那种。” “闵参也很好看。”穆堂舟立马跟上补充。 沈离说:“不如傅应寒,他是最好看的。” 想到傅应寒的脸,穆堂舟;“………” 好吧,这他确实没法昧着良心说闵参比傅应寒好看。两人确实不太像一个图层的。 旁边的傅七嘴角抽搐,简直有些不忍直视沈离和穆堂舟的这番争论,听上去也太幼稚了!当然他家三爷是最好的! 年轻男人都有点被他们绕晕了,赶紧甩甩头清醒些,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再说,我们族中那时候有没有外族人,我怎么知道?” “你不就是先零羌族的吗?”傅七这有点急了,“难道你在骗我们你的身份!” 穆堂舟目露凶光。 年轻男人被他看的心头一跳,脱口而出:“骗什么骗!半个月前,我跟着族中长辈带着年货翻山去高项族赶集市了。那时瞧着像是要下大雪,我们就没有急着赶回去,数日后才回去的。回去又碰上族人病情,我又跟着找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确雪层杜鹃在这里,然后赶来采药的。” 这段时间,他甚至都没有怎么休息过,可辛苦了呢! 他都忙的脚不沾地了,哪儿有工夫去管族中是不是来过外族人? 闻言,沈离三人不禁对视一眼。 穆堂舟用眼神问询沈离怎么办,傅七也听沈离的。 沈离思忖片刻,道:“可我们朋友确实有可能去过你们先零羌族。不若这样,你将我们带到你族群中,我们自己问一问。” “不行!我们族群很少去外族人的。外族人大多阴险狡诈,对我们没有好心思,万一你害我们怎么办?”年轻男人拒绝。 沈离道:“如果我们要害你们,现在不就已经对你下手了?为什么还好声好气的和你说那么久的话?” “这……” 年轻男人卡了下壳。 穆堂舟随即道:“就是!你也看到了,我们身手也不弱的,大可直接绑了你威逼利诱你带路,可我们没那么做,不就很能证明了?我们去也只是为朋友,一旦确定朋友不在,我们立刻走,绝不多留。” 年轻男人犹豫起来。 沈离最后道:“你们不是有族人生病了,恰好,我们带了很多药品,都是见效快又很有用的西药,可以给你们大半。我不能肯定的说一定会对你需要用雪层杜鹃的族人有用,但你们有了药,日后有个头疼脑热高烧,受伤流血不止的,都可以及时救治,不必恶劣环境下翻山越岭去求医。” 这让年轻男人狠狠心动了。 沈离三人没再开口,等着对方决定。 纠结良久,年轻男人道:“我不信你们,你们……你们得先让我看看药,把药给我……我我才能带你们……” “可以。” 沈离一口应下。 年轻男人没想到她那么爽快,呆了呆。 沈离转身,“跟我来看吧。” 穆堂舟和傅七看了眼年轻男人,跟上沈离。 年轻男人犹豫了下,不远不近的跟着。 沈离三人将他带到停车地,打开后备箱里装着急救药品的箱子,再退后离远让年轻男人放心看。 年轻男人一步步上前,见那箱子里真的有各种各样的盒子针剂,他小心的翻了翻。 “认识那些都是什么药吗?”穆堂舟挑眉开口,“不认识的话,老子可以给你介绍介绍,你要不信的话,那没办法了。” “不用你!” 年轻男人对穆堂舟的印象不太好,气鼓鼓的拒绝他。 翻看好一会儿,年轻男人突然看到了个眼熟的盒子,拿起来看,是阿莫西林。 他以前也遇到过外族人,从他们身上见过这种药,族医也提起过。 所以这些都是真的! “你……你们,真的会给我大半吗?”年轻男人回头,不确定的问。 沈离点头,“说到做到。” 年轻男人攥了攥手,最终道:“行,成交!但你们不能带家伙去我的族群,药也要先给我!” “哎不是,不带家伙过分了吧!” 穆堂舟这可不答应了。 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年轻男人很倔的看着沈离,非常坚持。 沈离双手环抱起,定定看了眼,说:“为表诚意,可以。先零羌族怎么走?” 年轻男人这下老实的指了指他们后方。 沈离回头看了眼,没有修建的大路,地面崎岖不平,但车应该是可以开过去的,最多颠簸了点。 她目光回到年轻男人身上,“我们有车,速度比你走路快的多。这样,我们开车很久也累了,就地休息五个小时,然后出发。你可以把你的东西收好放我们车里。” 年轻男人犹豫了下,看了看车,最终到底是答应了下来,于是他就回去,打算先拿自己的包来装药。 穆堂舟抱臂看着,道:“离离,你也太好说话了,这跟白送他们有什么区别?咱们还得承担风险,亏大了。” 傅七不太赞同,“穆先生,和三爷有关,就值得。” 沈离也这样觉得,道:“这个先零羌族说不定会和古羌国有关,找个机会套套话,不行就到他们族群问。” 穆堂舟心思一动,等那年轻男人过来兴冲冲的去装药时,他走近对方,侧头看他问:“小子,叫什么?” 749.谁他妈睡相不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木。”年轻男人不太高兴的看着穆堂舟,道:“你好没有礼貌,我不是小子,我是一个成年的,无比强壮且厉害的男人!” 穆堂舟听笑了:“那你今年多大?” “我……” 那木刚要开口,顿了顿,不是很想回答。 穆堂舟又问了一遍,似乎是出于礼貌问题,那木才不情愿的说:“两个月前,我已经满了十八周岁!” 穆堂舟:“……” 几步外的沈离和傅七:“………” 还是看错了,他们以为他二十呢。 这人是怎么做到那么年轻的年纪,模样却……很懂事的? 那木被他们的眼神弄的有些恼火:“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不像吗?我告诉你们,我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大男人!” “行你是是是!” 穆堂舟知道那木比沈离还小一岁,丁点想逗弄的念头都没了。 那木哼了一声,低头继续装药。 穆堂舟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沈离,“离离,你上车放下座椅睡会儿吧。” 沈离点点头,拉来车门上车。 傅七随即道:“穆先生,你也上去睡吧,我跟着他。” 要是放下车座睡的话,车内只能睡两个人,多了就都睡的不舒服了。 “不用,你上去吧,我来看着他。”穆堂舟道。 傅七看他坚持,也不强求,跟着上车,打算好好睡一觉后,天亮他来开车。 后备箱的门开着,冷风呼呼往里灌,穆堂舟看着就冷,怕沈离冻着,催促道:“你快点,我妹妹要睡觉呢。” 那木仔细的挑拣着看起来可能会是他们族群需要的药,说道:“我已经很快了。” 穆堂舟看不过去,直接上前大把大把的抓起塞他那很宝贝的袋子里,道:“这些都是好药,你拿哪个都不吃亏。”可都是医科组织出来的特效药呢! 那木想说什么,闻言咽了回去。 拿完后,他拎着袋子往回走。 穆堂舟关上后备箱,敲车窗叫沈离和傅七记得开暖气,而后拿了条毯子,跟上那木。 那木拧眉:“我的帐篷很小,加你很挤,你回去和他们一起。” “那就挤着,都是大男人,挤点算什么。再说,你万一趁我们都在那边睡,自己收拾东西跑了怎么办?为了不生事端,你只能接受这个提议。”穆堂舟不容拒绝的拽着那木回到他的帐篷边。 那木耷拉着脸想,这人果然好讨厌!还是那个外族姑娘看上去顺眼点! 想归想,那木还是认真的把药和他的蛇皮袋子放在一起,然后扒拉出已经灭掉的火火里埋着的牛皮袋子,才进了帐篷。 “那是什么?”穆堂舟问。 “热水袋,保暖。” 那木面无表情的说,摆好一个布包当枕头,躺了下去,再把毛毯盖在身上,抱着热水袋闭眼睡觉。 穆堂舟关掉手电筒也躺下,觉得单盖着自己的毯子有点冷,凑过去真和那木一起挤。 那木道:“你自己睡你自己的,不要跟我挤!” “我现在是你的金主,要是我冻感冒发烧了,我就用你带回来的药,而且交易作废。”穆堂舟闭着眼懒洋洋的说。 那木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哪儿有给出去还要回来的?” “因为合作还没有开始,我们还没有见到你的族群,不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既然没有落定,当然有反悔的机会。” “可我从不撒谎,我没有骗你们!” “那我们也有反悔的机会。” “你!” “不想反悔就保证老子今晚睡的舒服暖和点,别叫老子生病。所以你现在给不给我挤?”穆堂舟故意问。 反正他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的,逗小孩就逗小孩了。 那木憋闷的瞪着穆堂舟,忍辱负重的把自己的毛毯展开,分给他小半。 穆堂舟见好就收,把自己带来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两层更暖和。 那木威胁道:“如果你睡相不好,还打呼噜,我一定会把你踢出去的。” “知道了知道了,睡吧,几个小时后还要赶路呢。”穆堂舟说。 那木翻了个身,闭眼自己生闷气。 穆堂舟没想那么多,暖和后很快睡过去了。 然而迷迷糊糊突然被当胸肘击了下,耳边还时隐时现呼噜声,又被踢了一脚,痛击到瞬间醒来。 脑子空白了片刻,他扭头。 好家伙! 那木睡相相当的豪放,宛若奇行种,呼噜声争先恐后的钻进他钝痛的大脑。 他整个人都不知何时被挤到了帐篷边,身上一点盖的都没有,冷的浑身哆嗦。 穆堂舟无语。 他费力把那木掰正成规矩的睡姿,再扯过毛毯来盖上,背对着对方睡。 可对方的呼噜声很存在感很强,他怎么都忽略不了。 没有片刻,那木更是一个翻身,伸手时给了他后背一拳不说,还得寸进尺靠过来,将他当成抱枕般抱着,手脚搭在他身上。 从他瑟缩呢喃着冷来看,穆堂舟怀疑,他是把自己当成火炉子用了。 “那木!” 穆堂舟忍无可忍的将人摇醒。 那木迷糊睁眼,半睡不醒,呼噜声停了,但他控诉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打呼噜睡相不好,都把我给吵醒了!” 穆堂舟:“……” 妈的! “明明是你……” 还没说完,那木翻了个身,背对着穆堂舟再次睡熟,呼噜声震天,还带过去大半的毛毯,任穆堂舟怎么拽都抢不回来。 穆堂舟:“………操!” 穆堂舟直接拿出手机,录下自己叫他叫不醒的情况。 他躺下试图酝酿睡意。 下一刻,身后的人又熊抱上来。 穆堂舟忍着把人推开。 对方没一会儿再次抱上来。 “………” 穆堂舟推开出去。 须臾,他又被冻回来了,睁眼面无表情的数着时间流逝,等沈离和傅七过来一起叫人。 万万没想到,那木这人竟然很有生物钟,临近五个小时时,自己就醒了。 这时候那木已经没抱着穆堂舟了,躺的很板正,揉揉眼睛坐起来。 突然,一阵呼噜声响起。 那木愣了下,扭头怒道:“我就知道你肯定……” 话音忽滞。 ——穆堂舟坐起身来,睁着双带着血丝的眼面无表情看他,手机拿着个手机,播放录音。 很快传来: “那木!你小子给我醒醒!别他妈打呼噜了!吵死了!” “操,放开老子,你他妈手摸哪儿……” “老子不是你热水袋,滚啊……” 穆堂舟开口:“谁睡相不好?要老子脱了衣服给你看青了多少,好让你知道这几个小时里被你痛击多少下吗?” 那木:“…………” 750.就是传销组织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远处的车内。 没多久,闹钟响起。 沈离被吵醒,伸手关了闹钟,顺便看了看时间。 傅七也醒了,揉揉眉心道:“沈小姐,我去叫穆先生他们出发。” 沈离嗯了声,闭眼又躺了会儿,等清醒些下车活动躺麻了的手脚。 绕过车头,沈离看到手电筒的光往这边而来,便上了驾驶座,打算自己开车。 没多久,傅七和穆堂舟、那木回来了。 傅七敲敲车窗,“沈小姐,我来开车。” “不用,我来就行,上来。”沈离一口回绝,不容置喙。 傅七也不敢顶她的话,只好过去帮着那木把他的东西塞进后备箱里,放不下的几个包放后座挤着。 同时,穆堂舟也上了副驾,精神恹恹的抱臂依靠着,语气都有点有气无力。 “离离,到了叫我,我睡会儿。” 沈离看他很困,奇怪道:“你没睡好?” 穆堂舟呵呵冷笑,“你问那小子。” 沈离回头。 傅七和那木已经上来了。 那木头一次坐车,有些新奇,什么都不懂,还是傅七给帮着开的车门。上来后两人都听到了穆堂舟的话。 那木神色间多了些尴尬和难为情,讷讷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儿知道……肯定是我前几天太累了,都没好好休息过,才会睡相不好的。” 穆堂舟哼了声。 傅七道:“穆先生,那你放心睡吧。沈小姐开累了车,我替她。” 穆堂舟嗯了声,头一歪,直接睡过去了。 沈离见状放轻声音,不疾不徐的将车掉头驶出,开口也低声不少:“那木,你看着点给我指路。” 那木应好,瞄眼穆堂舟,没再作声。 车内一时就比较寂静,唯余那木偶尔指路的话语。 不过就算再安静,穆堂舟也睡的不是很好,因为路况实在太糟,尽管沈离已经尽量开平稳了,还是难免颠簸。 到最后,穆堂舟干脆不睡了,烦躁的道:“什么破路!还有这先零羌族,就不能挑点好地方住吗?为什么要住在那么偏远,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脑子有坑!” 那木对穆堂舟原还有点愧疚,一听这话生气了:“不许你说我的族群,是我们不想住在好地方吗?不是!我们祖上还是被人赶到荒地的!” 穆堂舟虽然因为困倦脑子一抽一抽的疼,但智商和反应没有下线,听到他的话直接精神了:“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曾是什么类似于古羌族的大族,只是因为犯事儿了才被赶这儿的?” 傅七也看向那木。 沈离看了眼后视镜。 那木辩解道:“我们先零羌族倒不是什么古羌族。这古羌族我也没有听过,想来和我们族群没关系吧。但我知道的是,我们族群曾经生活在那曲市区周边还算富饶的地方呢,可有一日,有一样贵重东西遗失了,很多人来搜查,非说是我们族群盗取的。” “但我们族群一直都很贫苦,连多一些的牛羊都没有,金子更买不起,族人更是非大节日不离族,怎么可能去他们说的地方盗取贵重物品?可当时的人不信,也不听我们说的,硬要赶走我们。那之后,祖上找到片寒苦之地定居至今。因着这个,我们更少与外族人来往了。” 三人看了看对方。 沈离问:“那什么贵重物品远在那儿?” “不知道,我只听过大概。族人们也都是说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哪里会在意?反正,我们是被人冤枉赶走的事,是错不了的!”那木义愤填膺的说。 穆堂舟低声对沈离道:“我怎么还是觉得,这和那个古羌国,有点意思。” 沈离单手打着方向盘,“到时候再问问。” 傅七不太甘心,道:“那木,那你知道古羌国吗?” “知道啊。” 那木点头。 穆堂舟立即回头,“你知道??” 那木对他的反应莫名,道:“古羌国是我们藏地高原的传说,流传了很久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这里,就算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 沈离问:“你知道的传说是什么样子的?” 那木对沈离印象挺好的,不介意如实详告,当即回道:“很简单,古羌国是很多年前藏地高原的一个小国,国中子民皆信仰佛教,传解佛法,培养出了很多忠实的信徒。诸佛触动,降下福祉,一位喇嘛作为代表受福,得其点化修为大加,后作为神使继续宣扬精深佛法。” “若干年后,此喇嘛功德圆满坐化,留下一神物给古羌国,助他们继续与诸佛沟通交流,让更多的人能够得点化而圆满。就这么一代代传下去,最终古羌国成了佛法大乘之地,举国飞升,消失在了世间。但它的传说并没有消失。” 听完,穆堂舟的神色有些难以言喻,“这怎么跟传销组织那么像?” “传销是什么?” 那木一愣。 傅七给解释了下。 那木登时很生气,“你才传销呢!古羌国是正统的佛使,相传让很多人都早登极乐,不再受苦!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可它既然流传下来了,就一定没错,不许你侮辱!” “早登极乐?这不就是早点送人上西天?”穆堂舟服了,“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跟杀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吧?难道就因为它名头好听了点,就能掩盖掉它夺人性命的事实?那我现在取你小命,也跟你说是助你早登极乐,你乐意吗?” 那木一噎。 说不过穆堂舟,那木恼道:“满嘴歪理,我不和你说了!你真讨厌!” 穆堂舟:“……幼稚。” 沈离和傅七都嘴角微抽,也有点无言以对。 沈离问道:“还有个问题,你觉得你们先零羌族和这个古羌国,有联系吗?你们是不是它的分支?” 那木摇头:“怎么会是呢?古羌国都消失了。而且我们族人都那么普通又平凡,更不会是了。” 沈离若有所思的哦了声。 穆堂舟还想说什么,那木直接哼了声看向窗外。 傅七道:“……穆先生,要不你还是睡会儿吧。” 穆堂舟无语的闭眼。 没多久终于完全天亮了,过了中午,四人终于到了先零羌族的住所附近。 那木指了指前面覆盖着白雪的丛山,有一条小路隐入期间,山中似乎另一天然开辟处的空间。 “走那条路上去,就能看到我们族群了。这可是我们族群好不容易找到的山谷,冬暖夏凉,还能种一些青稞作物呢!” 沈离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四人下去各背着东西上去。 看着远,实则才半个多小时就进去了,里面是三面环山的小型盆地,有不少房屋建筑。 751.曾经有过一个外族人住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看到自己的族群,那木高兴起来,加快脚步小跑着过去。 沈离三人本想也加快步子,但这里海拔太高了,过多的剧烈运动会让他们有可能缺氧高反,最后就只能保持原速慢慢走来。 而这个先零羌族人口并不算多,沈离看来粗略估计,大概也就四五十口人。 可能正是因为人口太少了,容易记,那木认得每个人,沈离三人见他离近后瞧见几个人,听到他直接喊对方的名字,摆手打招呼。 那几个人注意到,看到那木都很高兴,迎来同他也打招呼寒暄,一并接过他背着的几个包。 “离离,你说他们真的和古羌国有关吗?我怎么……怎么看怎么不像呢?”穆堂舟一脸怀疑的瞧着那几个相当朴素普通的年轻人。 这哪儿有点古国遗后的样子? 穆堂舟再看那些房子,大多是就地取材,用石头、林木和毛毡混合搭建出的,原始气息很难忽略。他现在有点相信那木他们族群祖上就很贫苦的话了。 “谁知道呢,但傅应寒他们八成是有来过这里的,到时候问问吧。”沈离说,带着两人过去。 他们走近时,先零羌族的那几人也注意到了他们,顿时作出防备样子。 那木连忙解释了下和沈离三人认识的过程,以及三人过来的目的,还把装满药品的袋子扯开给他们看。 几人狐疑的对视,勉强收起来点警惕。 那木随即回身,对沈离三人道:“我得先带着药去看族人,没办法再和你们一起了。” 他拽着个看着比他大的年轻人,介绍给他们,“这是索图,你们跟着他走,他会安顿好你们的。等族人那边没事了,我会立即告诉族人你们给药的事,到时候族长一定会去见你们的,那之前,麻烦你们先等等。” 人命关天,沈离三人自是不介意等上一等,不过…… “我们好歹也算是客人吧,最好别叫我们等太久。”穆堂舟开口道。 “会的!” 那木没好气的应说,扭头对那叫索图的年轻人嘱咐一二。 看在药品的份上,索图看沈离三人的眼神客气不少,拍着胸膛信誓旦旦道:“你去吧,我会招待好他们的!” 那木点头,叫上其他人各拎着包,急匆匆的离开了。 索图转向沈离三人,“外族人,你们跟我来。” 话落往另一边走去。 沈离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迈步跟上。 索图将他们带到了山腰间一个半悬空,房体嵌进山体里的住处,推开房门进去,能看到外面勉强算是小客厅的房间是石头堆砌的,里面有道动物毛皮做的帘子,掀开里面就是个山洞,桌椅柜子床等基本物件一应俱全。 神奇的是,右边墙根有个被人为挖凿出的小型洞口,烧着木炭取暖,生出的烟却没有聚集在洞内变呛,而是顺着洞口上方一个狭窄的长通道往上飘,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沈离环顾四周,看到墙上还挂着兽牙兽骨,熏肉干菜等东西。 “这儿暖和,你们就在这儿等等吧,我去给你们弄点水。”索图说着就要走。 “等等,”傅七叫住他,“这里是谁的住处?那木的?还是你们族长的?” “都不是。” 索图摇头,还算好脾气的,耐着性子回答他们;“两年前,我们族群来过一个外族人,他帮过我们很多,所以我们都同意他留下来定居,融入我们。这里就是他的住处。但没几个月,他突然告别走了。那之后这里就空了下来,偶尔有外族人来,或者其他族群的人来,我们就会让他住在这里。”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你们应该要感谢那些外族人,如果不是他改变了我们对于外族的看法,现在我们也不一定能那么平和的接待欢迎外族人。” “你们还有其他的事吗?”他最后问。 三人摇头。 索图到壁炉前添了些炭火拨大火势供暖,而后便离开了。 穆堂舟直奔床,过去就倒下,“还不知道要等多久。离离,我睡会儿,族长来了叫我。” “行。” 沈离应下,叫上傅七在桌边坐下。 傅七低声道:“沈小姐,如果主子他们来过的话,是不是也住在这儿啊?” 沈离不知道。 但这提醒了沈离。 于是当索图提着壶水回来时,沈离就问道:“半个月前,有没有四个外族男人来过你们族群?都很年轻,其中有一个特别特别好看……应该还有一个脸上带疤,凶神恶煞的,比较好记。” 索图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跟那木一起外出了。” 沈离只好放弃问他。 索图把水壶架到火堆上放好,说了句记得注意水开,又再次出去了。 山洞里渐渐的暖和起来,穆堂舟终于能安稳的睡,睡的非常死,看的傅七也打哈欠。 沈离道:“你也趴着睡会儿吧,我看着水。” 傅七确实也困,就没拒绝,把戴的围巾叠起来放在桌上枕着,慢慢的睡过去。 沈离没有睡意,拎着凳子到火堆前烤火,胡思乱想着。 不知不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沈离余光不经意一瞥,忽的凝住,猛然起身凑到壁炉前,看着壁炉的边缘。 长时间烧火,边缘已经被熏的有些黑,但也不难看出,上面有一些纹路,是人为刻上去的。看刻的深浅痕迹,应当是用刀尖,比较粗糙。 重要的是,沈离觉得很眼熟,这似乎是罗生印的部分法纹! 而罗生印,是封印之地术法里的一种! 可因为这些纹路很少,像是只匆匆刻了一小半,没有太多时间刻完,而且也太过粗糙,有些转合地方模糊怪异,沈离一时不能完全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罗生印的部分。 如果是的话,曾经有特调局的人,而且是熟知封印之地的人来过,在这里住了些时日?? 沈离捏紧了手,将墙壁两端都仔细的看完,才坐了回去沉思。 约莫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和人声。 听上去像是那木。 752.大变身的那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压下杂乱的思绪,回头叫傅七和穆堂舟。 傅七睡得不沉,很快应了声清醒。 穆堂舟嘟囔了句,在床上滚了两圈,才艰难睁开眼,却还是睡眼惺忪,困的不行。 “我怎么感觉我没睡多久呢?他们那么快就来了??” 醒的突然,穆堂舟脑子都有点钝痛,用力拍了拍脸清醒,坐起身来,再抬头时正好看到帘子被掀开,有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进来。 他身边则有个青年跟着,一身藏袍劲装,勾勒出笔挺又高瘦的身量, 再往上看到的是张剑眉星目的脸,高鼻梁,小麦色的肤色,眉眼间带着点稚气,一双乌黑的眼睛晶亮,应该不到二十。 “你们是?”穆堂钝钝的出声。 壁炉前的沈离看了眼,随机起身,回到桌边坐下。 傅七完全清醒了,正襟危坐着,肃然模样。 “你们?怎么还们呢?这才多久没见,你们就已经不认得我了?”那青年开口,略微熟悉的声音听的沈离三人都一怔。 “你……那木??” 穆堂舟这下清醒了,吃惊的看着青年。 傅七亦意外道:“你怎么变了张脸?” “什么变!”那木扶老人走近坐在桌前,微扬着下巴,抱臂道:“我本来就这样。” 穆堂舟:“那先前……” “哦,先前我风餐露宿的小半个月,忙到连梳洗的工夫都没有,也没法打理自己,就糙了些,有问题吗?现在我都回来了,当然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把自己捯饬干净了。”那木理所当然的说。 然并卵,包括沈离在内,三人还是很意外。 穆堂舟也不太相信,直接穿上鞋走到那木面前,围着他打量,又上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这何止是捯饬?回炉重造了还差不多。” 那木躲闪不及,被他狠狠揉了一把,脸都有点痛了。 他赶紧推开穆堂舟,瞪着他道:“你这人,不会说话就别说,真是一如既往地没礼貌。” 这时,几声轻笑响起。 那木看向老人,窘道:“族长爷爷,您怎么还笑我呢!” “见多了你少年老成的样子,还真是难道见你这么有活力,总算有点你这个年龄的影子了。”族长温声道。 那木道:“族长!” “好好好,不说了,给爷爷介绍下你带回来的这几个外族人吧。”族长笑道。 那木这才敛色,三言两语说清自己与沈离三人的渊源,而后对三人道:“你们叫什么,自己说吧。我还不知道呢。” “穆堂舟。”穆堂舟这会儿勉强接受那木突然爆改成另一个人的事实了,转身到沈离身边坐下,饶有兴趣的盯着那木打量。 那木被他看得别过脸去。 沈离:“沈离。” 傅七:“我叫傅七。” 族长似乎怔了下,目光定在了沈离身上,过了会儿才道:“那木不仅带回来了我们族人需要用的雪层杜鹃,还有其他一些神药,对生病的族人很有用。他说这是你们给的,多谢你们的好意。” “小事罢了,不足挂齿。”沈离不打算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我们是来找人的。半个月前,可有四个外族男人来过你们这儿?其中一个特别好看,他姓傅,另外三个分别是闵参、老k、赵遇龙,其中姓赵的此人脸上有疤,有点凶神恶煞的。” 提到正事,穆堂舟和傅七正色起来。 那木也看向族长。 族长缓缓道:“确实有过这样四人。” “真的?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在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三人一喜,连忙问道。 那木有点惊讶,暗想原来他们的人真来过他的族群啊。 族长只看着沈离,片刻后才道:“既然几位和他们认识,看着也是朋友,那我不妨与几位直言。其实那个时候,族中就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生病了,我派了很多族人外出,去找可能需要得到的药材。在我派出的这些人里,有一天,于云那孩子,突然带回来了四个外族人。” “于云姐姐?”那木意外,“竟然是她带回来的?这么一说,族长爷爷,我回来到现在也没见过于云姐姐,她现在在哪儿呢?” “等会儿再说这。”族长道。 又看向沈离三人,续道:“于云说那四人是进藏游玩的,当时于云遭到狼群攻击,是他们路过救下了她。后看他们在外不便,她就把他们先带回来了安置。看在他们救了于云的份上,我让他们留下了,但也要求他们过夜后就得离开。” “只是,他们当时住的就是这里,当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对他们的看法。” 住在这里? 沈离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壁炉,有个隐隐约约的直觉。 她立即问:“什么事?” 没想到的是,族长竟然也看向了那壁炉。他指指它,说道:“就是它,他们在里面发现了前人留下的东西,声称他们可能与这个前人认识。” 这话让几人一愣。 组长道:“我说的前人,是两年前来到我们族群的一个外族人,他帮助我们良久,我们敬重他,愿意让他定居下来。这里的所有物件,也都是他做的,包括那壁炉。当时他做成时,在那壁炉墙上有刻了一些东西。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管,但半月前的那四个年轻人说他们知道。” 几人都诧异的看去。 对视一眼,傅七直接起身,拎着一旁的水壶过去,直接将火堆浇灭,冒出一大股黑色的浓烟,呛得几人都咳嗽起来。 那木赶紧过去,取下墙上的扇子,把浓烟往烟筒里扇,同时把一边的碳灰铺上去,总算没再冒烟了。 他道:“你怎么还硬浇水呢?直接倒灰不就行了?这下好了,看你们晚上用什么取暖!” 傅七尴尬的挠挠头,“我没想那么多。” 沈离攥着手电筒过去,“没事,让让。” 傅七和那木让出空,沈离打开手电筒,弯下腰探进去,忍着呛灰照着看。 霎时间,沈离瞳孔一缩。 穆堂舟也忙过去。 “离离,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 几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沈离有些讲英文,好一会儿才退后直起身子。 她深吸一口气,脸色却是很凝重,强自镇定的说:“我也认得。” “啊??” 几人睁圆双眼。 “因为,里面的所有纹路加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罗生印。这是封印之地的术法。”沈离凝声说,“并且,最里面有个落款,刻了一个仲字!” 753.让那木给你们带路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罗生印……仲字……” 穆堂舟知道的比较多,听完沈离说的,当即脑海里闪过一道光,脱口而出:“这是你那个师父,陈仲文,陈局,他留下的??可他不是已经……” 一旁的傅七面露错愕。 而那木和族长都挺疑惑,不明白他们的反应。 沈离直接打开自己带的包,拿出她一直带在身上的,陈仲文的那张照片,出示在族长面前。 “请问你们说的那个外族人,是他吗?” 族长定睛一看,语出惊人:“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那木也看到了,仔细一想,跟着道:“是这样。我先前有跟在这个人身边,他教过我身手,我对他记得很清楚,是这个照片上的人!” “所以陈局真的没死??”穆堂舟失声道。 那木不解:“你们为什么说他死了?” 傅七凝声道:“我不确定你们说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陈局,但我们认识的陈局,已经死在五年前了。” “啊??” 那木和族长呆了下。 穆堂舟和傅七对视一眼,看向沈离。 沈离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在埃文基人那儿,她有了三成把握觉得师父真的还活着。 而现在,这三成上升到了五成! 可是为什么呢?师父不是在封印之地出事的吗?? 就连她都在那里粉身碎骨,若非魂体回到了这具身体,她早就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师父如果是真的还活着,他又是怎么在封印之地中寻到生机活下来的?若是还活着,这两年来为什么不回去找她,反而自己走遍大江南北? 为什么! 见沈离脸色似乎不太好,穆堂舟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道:“离离,不管这人是不是……总归是一个好消息。傅应寒他们估计也是想到了陈局身上。” 沈离回神,问族长道:“后来呢?他们发现壁炉里的东西后,做了什么?” 族长凝声道:“他们问我们,那个外族人去哪儿了。我们其实不知道,但依稀听那个外族人说起过什么色林措,我把这个告诉了他们。后来他们便走了。哦对,他们还带走了于云。” “他们带走于云姐姐做什么?”那木疑惑问。 族长道:“他们说来时有带一个当地的向导,但那个向导不了解这边的高山环境对他们没有用。于云知道这个后,主动提出可以给他们带路到色林措。作为交换,他们留下了很多物资给我们。” 说到这里,族长看向那木,道:“其中就有药品。那些药都有用,族人们正是用了,才好了不少,但还有几个太严重了,所以后来你回来后,我才叫你们去寻找雪层杜鹃。” “原来是这样,”那木恍然,“难怪不久前我把那些药品带过去后,族人们知道怎么用。原来是早就用过了。” 族长点头,再转向沈离三人,“几位客人,你们想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了,没有别的了。” 沈离心情相当的复杂,问道:“我那些朋友,他们最终是去色林措了吗?” “应该是。”族长说。 傅七立马低声对沈离道:“按主子他们传来的信号看,他们确实在色林措停留了一点时间,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因为那之后,他们就去了萨普神山。我记得主子他们不是有在一个什么寺庙待过吗?或许就是色林措的寺庙呢?” 沈离想了起来,同时想起来他们身边有个女人的事。 现在看来,那女人八成就是于云。 沈离便道:“多谢族长相告。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想在先零羌族呆一晚,明日离开。” 族长问:“你们是要去色林措吗?” 沈离点头。 族长道:“可那里是赫赫有名的鬼湖,要到达那里,还要经过普若岗日冰川,地形很复杂的。很多本地人进去都不一定能顺利找到色林措,你们确定你们可以吗?” “这……” 沈离一顿。 穆堂舟反问:“你们能顺利的找到色林措吗?” 族长点头。 穆堂舟便道:“那这样好了,我们也想请你们一个族人给带路。作为交换,我们也可以给你们很多物资。不过我们现下没带太多,这样吧,我看山谷外还算有信号,我可以用卫星电话联系我的人,把你们需要的东西给你们送来。” 沈离和傅七闻言,都没有意见。 族长却是一笑,摇头道:“你们的药品已经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再者,我方才没听错的话,这位沈小姐,是我们两年前遇到的那个外族人的徒弟,是吗?” 沈离如实道:“我师父是陈仲文。而你们遇到的那个外族人,我并无一定的把握说他就是我师父。” “但我相信,你和我们,和他,都有缘分。” 族长温和的凝望着沈离,“所以我们更不能问你们要取什么报酬了,帮助你们无妨。这样吧,如今族中也没有什么事了,就让那木给你们带路吧。” 这话一出,几人愣住。 那木指着自己:“我?族长爷爷,您是开玩笑的吧!” “怎么?你不愿意?” 族长问那木。 “我……不是……” 那木看着沈离三人,说不出话来。 族长一锤定音,“那就听族长爷爷的。” 随后转向沈离三人,“不知几位客人看得上那木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给你们安排其他人也行。” 沈离只要带路,至于带路的是谁,并不在意。 她道:“就那木即可,麻烦了。” 傅七跟着点头。 穆堂舟啧了声,“没想到啊,我们几个竟然要一个小孩来带路。” “小孩怎么了?”那木瞪他,“还有,再说一遍,我不小了!我是个大男人!” 穆堂舟:“行行行,你是。” 那木:“……操!” 好敷衍,一点都不诚心,更生气了! 族长对那木道;“不要对客人无礼。这几位看上去都是好人,你跟他们走后,听他们的话就好。” 那木想反对,但不知为什么,那话说不出口。最终就郁闷道:“知道了。” 族长:“另外,于云很久没回来了,你记得找她。” 那木认真起来:“我会的。” 754.你怎么没和傅七挤一起睡?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族长说完后便离开了,留下了那木。 那木闷声道:“你们跟我来。这里的炉子不能用了,你们晚上在这睡会冷的,得去别处。” “多找个住处,我妹妹得单独住,我和傅七一起挤挤就行。”穆堂舟立即道。 那木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三人各拿上东西跟上那木。 那木先将他们带到了东边不远处的一处住户,敲过门后,里面出来了个老婆婆。 他对老婆婆简单解释了下,而后回头对沈离介绍道:“你住这里,乌婆婆家里有单独的房间,你不用跟乌婆婆挤。此外,你晚上可以和乌婆婆一起吃饭。” 沈离道了句谢。 乌婆婆很和蔼,没有拒绝沈离的突然入住,朝沈离招手问候了几句,将她带了进去。 穆堂舟不放心:“里面怎么样?晚上冷不冷啊?能睡的舒服吗?” “反正肯定比你今晚休息的舒服。别耽误我时间,我要赶紧把你们带走安置好,然后去忙别的事。”那木没好气的说。 傅七扯扯穆堂舟的袖子。 穆堂舟只好暂时按耐下担心,跟着那木走。 再往前走百米,又是一处依着山洞搭建的住处。 那木停下,“就这样,里面没有别人。炭火都在炉子边,你们自己点燃吧。” 说罢就要走。 穆堂舟叫住他:“等等,我们晚上怎么吃饭啊?” “去乌婆婆那儿,你们不是也担心那位沈小姐吗?”那木丢下一句话,头回都不回的走了。 穆堂舟扭头对对傅七吐槽道:“你看他,脾气越来越好,莫名其妙。不过还算他有心,走,咱们赶紧放下东西去看离离。” 傅七点头。 两人进去,本以为又是像先前那个山洞一般提供给外族人住的地方,正要打扫一番呢,没想到这里意外的干净整洁,壁炉里也有还没烧完的炭火,只要添些新的引大火势就行。 傅七直接去捣弄壁炉,研究了会儿很快上手弄好。 穆堂舟也拖着长凳拼在一起,铺上褥子,方便晚上时候睡。 有条件的话,他才不打算和傅七真挤一起的。但他也要小小济私下——他睡床,傅七睡凳子。 傅七对此没有意见,同他一起弄好,两人放下东西去找沈离。 到的时候,乌婆婆已经在做饭了,是弄得简单的青稞面配肉干。 “这……比老子的私生活还淡。”穆堂舟看了眼,清淡朴实的毫无胃口,就叫傅七,“我们不是还带了罐头和酸辣味的速食扒鸡,快去拿过来就着吃。” 傅七应了声起身。 沈离叫住他:“不用跑那一趟,我这儿就有。” 穆堂舟便跟着沈离去拿,顺便看看沈离休息的环境。 回来时候,傅七在帮着乌婆婆摆碗筷。 沈离解释了句:“我们带了些吃的,在您这儿借住没什么好给您的,您尝尝我们带的食物吧。” 乌婆婆笑呵呵的应了。 吃完饭,穆堂舟和傅七告辞。 沈离帮着乌婆婆烧水,洗漱过后也歇下。 接连累了两天,沈离很快沉入梦乡。 但她却做了个梦,梦见陈仲文是真的还活着,却被困在一处深渊里,挣脱不得,无论她想什么办法,都救不出他。 最后,陈仲文拦住了她,说了句再见,坠入深渊。 沈离扑过去想拉住陈仲文,但仿佛被什么力量给定住了,没法靠近。 而陈仲文似乎在指着自己被困住的地方,说那里是她的生路。 这让沈离直接惊醒,睁眼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脑袋里同时涌入很多看上去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沈离双手死死抓着脑袋,怔怔的坐着,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在埃文基人族群昏迷的那一次。 那时她也做了个梦。但也因是梦,她觉得梦见的都不是真的,便没有在意,现在看来…… 良久,沈离打开手电筒,借着光看了眼腕表,才五点多。 她躺下去,却是没有睡意了。就那么翻来覆去的躺到了天亮。 这时,乌婆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叫她该起来吃早饭了。 沈离应了声,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出去就见穆堂舟和傅七已经来了,傅七在帮着乌婆婆做饭,穆堂舟在一旁百聊无赖的提加点盐之类的要求。 见沈离出来,穆堂舟刚想打招呼,先注意到沈离脸色有些发白。 他立马起身过去,“离离,你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梦见了我师父。”沈离说。 穆堂舟安慰道:“别担心,只要陈局还活着,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 沈离嗯了一声。 三人吃过早饭,族长带着那木来了。 那木一并带着收拾好的行囊,族长则是来送别他们的。 “祝你们此去一切顺利。我族中于云那个孩子还不知下落,也拜托你们帮着找找,见到她以后,跟她说一句族中安好,族人也想她。”族长道。 “她帮我们的人做事,我们也会照料她的。”沈离颔首应下。 族长又叮嘱那木:“出去后你也一定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更不要耍小性子,谦虚点跟着几位客人学习。我相信,你这一趟会有所收获的。” “族长爷爷,瞧您说的,我又不是那等会任性闯祸的人。而且跟他们学?能学到什么啊?”那木嘀咕道,“好了,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绝对手拿把掐!” 看天色不早了,四人离开上路。 见那木走远了还一步三回头,十分依依不舍,穆堂舟好笑道:“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了,至于吗?” 那木瞪他:“你不要说那么晦气的话。” 穆堂舟:“行行行。” 那木收回目光,四人回到停车地。 这次是穆堂舟开车。 那木坐在副驾,有些新奇,想到什么,他突然问:“你昨晚怎么没和傅七挤一起睡呢?” 穆堂舟意外:“你怎么知道?” 后座的傅七和沈离抬头。 那木摸了摸鼻子,道:“你们睡的是我的住处,我昨晚去索图家住了。可要离开的话,我得收拾东西,当然要回去了。我看到旁边有张凳子拼起来的小床。” 穆堂舟哦了一声,道:“你知道还问。” 那木一噎。 755.多跟我妹妹学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后面的傅七解释道:“那木,你的住处挺大的,怎么睡都行。难过穆先生身份贵重,有条件的情况下,当然不能委屈穆先生和我挤着睡了。” 那木一愣,打量穆堂舟,“身份贵重?” 穆堂舟挑眉,“怎么?老子看着不像吗?” “不像。” “………” 穆堂舟嘴角一抽,道:“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看不出来,老子不怪你。” “我不小了!而且谁说我没有见过世面?!”那木争辩道。 穆堂舟随口回道:“你自小在先零羌族长大,没怎么解除过外族人,也不了解外界的东西。连我们带的药,开的这辆车,你都不认识,这还叫见过世面?” 那木毫不客气的回怼道:“这叫没有见过世面吗?这顶多说明我和你们生活的世界不一样而已。是,我是不了解你们外族人带来的东西,可你们就一定了解我们这里的东西吗?昨天,你们连火炉都不知道怎么用呢,前天,你们还不认识雪层杜鹃呢。你们更不清楚怎么顺利到色林措,还需要我给你们带路呢。” “虽然我没有读过很多书,可我也知道一点,如果你仅用你那样的标准来衡量一个人有没有见过世面,那你也挺没见过世面的。” 听到这番话,后座的沈离和傅七抬起头来看向那木。 穆堂舟愣了下,有点刮目相看的瞥眼那木,“人小鬼大,懂得倒不少。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看来我小看你了。” “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那木说起来与有荣焉,“是两年前来到我们族群的那个外族人教我们的!他懂得可多,可厉害了,在我们族群待的几个月里,还教我们族中人认字读书呢。” “陈局啊……这就不足为奇了,陈局当然厉害。”穆堂舟道。 后座的沈离脸色一凝。 她也越发的觉得,那就是她的师父了。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一个人来到这里?离开先零羌族后又去做什么了? 那木自豪的应了声废话,显然对那个外族人很是敬重推崇。 穆堂舟就道:“那你多跟我妹妹学着点,她可是你们那外族人的徒弟,唯一的徒弟呢!” 那木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沈离。 昨晚沈离说的那些话,他也听进去了。虽然沈离说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是她的师父,可她认得那外族人留下的东西,所以他相信她一定是。 “沈小姐,你都会什么呀?”那木就好奇的问。 沈离思绪微敛,道:“什么都会一点,也就是一点,比不得我师父本人厉害。好了别说了,专心赶路吧,我睡会儿。” 那木乖乖的噢了声,回过头去。 看的穆堂舟道:“怎么对我妹妹就那么听话,对老子一点都没有礼貌?你也太双标了吧!” 那木哼了声,别过脸去看窗外。 傅七摇摇头,借着仅有的一点信号抓紧时间处理急事。 穆堂舟啧了声,也没再说什么,专注开车。 记得沈离要睡觉的话,他尽量在这颠簸的路况上开的慢一点求稳。 下午时,他们回到了圣象天门,同那木沟通了下去色林措的路线后,决定继续按照原定的方向走。 下一站则是羌塘草原,顺着高速公路走,傍晚才到。 再往前就能看到明显的雪景,空茫茫一片,尤其是远方两侧的格拉丹东雪山,在天际成连绵不断的雪线。 “晚上要找个地方停下休息吗?” 那木看着地图,算了算车子的速度,道:“如果休息的话,我们大概明天中午会到普若岗日冰川。色林措在普若岗日冰川的南面深处。其实我建议啊你们今晚好好的休息,因为车子进不去普若岗日冰川,明天到了后,我们就要开始徒步了,而且需要走很久。” 那木常年奔波在雪原上,对于长时间的徒步很适应,但他不确定这几个外族人可不可以。毕竟这里高海拔,外族人可能会出现高反。不好好休息、有个头疼脑热的,更容易出现高反。 闻言,穆堂舟和傅七都看向了沈离。 沈离看着地图,道:“穿过这一带,大概行驶两个小时左右,有个小型的服务站。那是这片无人区里唯一的服务站了。就在那里好好休息,把车加满油。” 穆堂舟应了声好,踩下油门加快速度。 那木也就不说什么了,专注的看着窗外那广袤的草原,时不时能看到成群结队的牦牛群。 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 完全天黑之际,四人也终于到达了服务区。 这个服务区相当简陋,就几间破旧的老房子,和一个孤零零的,伫立在地表的加油期。不远处的公共卫生间都是农家的那种旱厕,仅几块挡板,被呼啸的寒风吹的摇摇欲坠。 看到这一幕凄惨模样,穆堂舟脱口而出一句卧槽,把车停在加油器边上。 他有点怀疑:“这地方能有油?是不是都没有水??” “下去看看。” 沈离推开车门。 其他三人便也跟着下去,一落地就被大风吹的哆嗦了下,脑壳子都仿佛疼了下来。 除了他们,这里也没有别的车了,也空无一人。 四人揣着手往服务站里去,总算看到了两个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员,依稀也有点烤肠的香味,在这时候简直是山珍海味。 “醒醒,我们要加油!” 穆堂舟过去敲桌子。 沈离找了个里面的位置坐下,虽然不暖和,好歹不冲门,不会再被寒风洗礼了。 那木可能第一次来服务站,好奇的环顾四周。 而傅七和穆堂舟一起,叫着工作人员出去给车子加油,依稀听见什么这里只能用现金,没法线上支付。 沈离也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果然没信号。 剩下的一个工作人员看到那木在摆放着关东煮的桌子前看,精神起来,过去麻溜开火,问那木要哪些。 那木摇头。 “每种都来四串,加上炒面和肉肠,都四份。”沈离收起手机过去说,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 756.他可得替主子照顾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工作人员眼睛一亮,当即接过,殷切的给他们开始准备做。 那木犹豫了下,小声对沈离说:“可我现在没有钱还你。” 沈离不以为意,随口道:“我这人不会白让其他人替我做事。你给我们带路,就是我们的向导,负责你的吃住是应该的。等这趟结束了,我还会给你一笔佣金作为酬劳。” 那木自觉受不起,连连摆手说不必。 “就这样决定了。” 沈离不容置喙,回去坐下。 那木挠了挠头,只觉对沈离有了些改观,等工作人员先热好肉肠和关东煮,他就主动端回去。 穆堂舟和傅七加完油回来时,工作人员将将做好两份炒面,用的是他们这儿特有的青稞面,口感略硬。 沈离只吃了一小口,不爱吃,推到了一旁。 穆堂舟咬着肉肠,顺手拿过来。 “你们的还没做好。”沈离拦住他。 穆堂舟嗐了声,“咱兄妹俩分什么,再说一份都不一定够我吃的。在这种地方也不挑了。” 他抽了双一次性筷子,就着肉肠和关东煮大朵快颐。 坐了一天的车,就途中吃了个面包应付,傅七也饿的不行,先吃了些关东煮垫巴。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把剩下两份送上桌。一份果然不够穆堂舟吃的,另一盘他也吃的干干净净。 那木看看他那光溜溜的盘子,再看自己还剩一小半的,没忍住道:“你也太能吃了。” “你懂什么?要是你这两天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会儿吃到点合胃口的,比老子还能吃。”穆堂舟道。 那木不服:“难道在我先零羌族,你没有吃好吗?” 穆堂舟:“没有。你那族群比这儿还叫我水土不服吃不惯,也就是我不挑食,才吃饱了。” 那木:“……那你还在我们那儿吃那么多?” “难道老子要饿肚子?”穆堂舟说,看向在看平板的沈离,提起正事:“明天我们进冰川,得好好考虑下带什么东西。本身防寒衣物就够沉的了,背的包再沉点的话,不方便赶路。在那儿累了也容易出问题。哦对了,一定要带墨镜,别看久了出现雪盲。” 傅七道:“我先前在路上已经联系好了救援。虽然那里不一定有信号,但卫星电话的信号还是能收到点的。到时候我会定期和外界来联系,失联超过48小时,会有救援队来找我们。” 穆堂舟点点头,这样就最好了。 那木忽道:“我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外族人的体力怎么样,但色林措很远的。我倒是知道有一条比较安全通顺的路,可也要走一天。要是你们体力不行的话,就得两天了。” 穆堂舟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三个,那都是杠杠的!” 沈离随即起身,道:“那木,你吃完了就跟我出来下,清点东西装行李。我定好要带的东西后,你看看哪些是不必要的,给挑出来,争取轻装上阵。” 那木点头,跟着沈离出去。 待吃完,穆堂舟和傅七也出去帮忙,跟着一起安置行李,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总算全部装好了。 时间也不早了,四人准备休息。 经商议,沈离和傅七依然睡车里,穆堂舟和那木在服务站里拼凳子凑合。 两人各抱着毛毯回去,准备关上门挡风时,穆堂舟注意到那两个工作人员不见了。 绕到柜台后一看,他们躺在下面的摇椅上,包裹的严实不说,还有电热毯。 穆堂舟心思一动,上前去叫醒其中一个,掏出一沓票子,“这些给我,你让我在你这儿睡一晚,换不换?” 工作人员本来被吵醒了很不耐烦,见此顿时精神:“换换换!” 穆堂舟舒服的窝进暖和的毯子里。 另一个工作人员被吵醒了,见此很是羡慕,巴巴的看向那木。 那木:“………” 那木扭头就走。 一晚上寂静无声,什么都没发生。 次日,四人在服务站吃了顿早饭,便开车上路了,这次开车的是傅七,几人要在中午前赶到普若岗日冰川。 越是靠近,几人反而没有一开始的平静了。 特别是穆堂舟,他回头难掩担心的对沈离道:“离离,你说傅应寒和闵参他们现在怎么样?人还好着吗?有没有受伤?” 沈离斩钉截铁:“一定没事。” 穆堂舟声音低了下去:“可是闵参那人那么不比傅应寒,不省心极了。遇到什么事,他肯定也是冲在前头的。不是,他怎么就不知道定期跟我联系下呢?先前要不是我给他发消息,他都不带理我给我报平安的,还瞒着我来这里!” 傅七客观的说道:“穆先生,有个事你可能忽略了。闵副门主就算想联系你都联系不到的,这儿没有信号啊,你不是也知道吗?” 穆堂舟瞪他:“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傅七:“………” 这好像说的都不是一回事吧? 穆先生你醒醒啊! 沈离道:“别瞎想,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穆堂舟叹气。 一旁的那木听到这里,开口问:“闵参是谁?你很重要的朋友吗?” 穆堂舟沉沉的嗯了声。 “你很关心他?” “废话,不然老子来藏地做什么?一方面是为我妹妹,另一方面当然是为朋友。” “………” 那木哦了一声。 沈离看向那木,道:“那木,你不如趁这会儿想想进入普若岗日冰川的路,提前想清楚做好规划。” 那木点点头应好。 车内越发的安静,谁都没再开口,直至中午,他们终于到了普若岗日冰川附近。 傅七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好车,四人下去,各自拿上自己的背包。 饶是挑选整理过,带的东西不算太多,可也很沉。 穆堂舟朝沈离伸手,“离离,包给我,我给你拿着。” 傅七上前,“穆先生,还是我来吧。” 主子不在,他可得替三爷照顾好沈小姐,之后三爷知道了,肯定会夸他,说不定都不会怪他把他是十一冢主身份告诉沈小姐的事! 这么一想,傅七精神一振。 757.你们不了解鬼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你们都不用。” 沈离拒绝,利落的固定好背包,再戴上墨镜,拿出指南针在手上。 她道:“走,出发。” 穆堂舟和傅七见状,只好顺着放弃,由那木带队,顺着前面的小路走,逐渐靠近空阔的冰原。 说是冰原,其实这里冰面下是一个小型的淡水湖泊,只是温度太低给冻上了,冰面还算厚,但四人也要小心翼翼的,还得分开拉开距离走,减小冰面上的压力,防止开裂。 走过小片冰原,那木停下等了等沈离三人,同时环顾周围。 待三人走近,他才指了指不远处的冰川,那个方向冰川间有一道裂缝,形成一条可横穿进去的通道。 “这一带都是冰山峭壁,大约要走两个小时,才能完全穿过,然后就到了真正广阔无垠的冰原。不过咱们这个位置再冰川带的边缘,过去后不会要在冰原上走很久,约莫……一个多小时吧,就能看到林木植被坡地。往西南方向走,就会到色林措了。” 说着,那木回头不放心的对三人叮嘱。 “如果你们累的话,记得告诉我,我们停下休息,别勉强。不然你们会高反的。” 三人比了个OK。 那木带路继续走。 沈离额外问了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色林措?” 那木想了想,“运气好的话,而且不停下休息,大概明天这个时候。” “还要一天?那里那么远的吗??”穆堂舟吃惊的问。 那木却摇头,道:“其实那里不是很远,如果顺利,我们今晚就能到了。可是……”他顿了顿,“你们别忘了,色林措是有名的鬼湖。” “赶路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傅七一边走一边疑惑的问。 沈离随即道:“它叫鬼湖,难道是因为它不干净,有异灵作祟,再加上地磁场有问题,便叫人绕弯子到不了了?” “要是这样,那好办啊!”穆堂舟道,“离离你就是顶厉害的玄师,这对你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嘛。” “你们想的简单了。”那木认真的说,“你们可能不知道色林措被称之为鬼湖的原因。其实,它也和古羌国有关。” “古羌国?有关什么?”三人意外。 那木娓娓道来:“传说当初古羌国举国飞升作佛奴,让很多人都非常羡慕。也想得到诸天神佛的青睐也飞升,于是出现了很多效仿古羌国的。” “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声称他神佛降临在了他的梦中,说遥远的西南方有一个澄澈美丽的湖泊,不染尘烟,那是古羌国飞升后修炼之地。如果他真的也想飞升,就去寻找那个湖泊吧。” “不过没人相信他的话,这人却非常笃定,背着个行囊上路了。他消失了很多年,人们都以为他死了,可是他又回来了,并且成为了得道高僧,与数十位佛法精深者论道都不输,也就成了新一任喇嘛。” 那木在前面转了个弯。走在狭窄的裂缝中,他双手要撑着冰面,才能稳稳的走过地上的崎岖碎石。 他继续道:“那人说,自己真的找到了诸佛说的湖泊,根据藏语取名为色林措,而他在那里受到教化,才会于佛法那般精深。这引起很多人的追捧,前仆后继的有人去寻找色林措。奇怪的是,那些人都没有再回来。数年后,其他人质问那喇嘛,他说是因为去的人不心诚,被惩罚了,然后当场坐化。” “于是那之后,色林措成了高山圣湖,无数人再度去寻找,逐渐蹚出了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前人留下的其中一条。” 穆堂舟忍不住问:“那古羌国飞升的人在那里住的传闻,是真的吗?” “不知道。” 那木爬上前面的坡,回头来拉了把沈离,再拉后面的穆堂舟和傅七。 前面的路就平坦宽敞多了。 他道:“有很多人找到色林措去,但他们都没有见过。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色林措开始发生怪事,去了那儿的人有些横死,有些声称自己见到了灵异志怪,有些不明缘由发疯失智,有些人就在外围不断打转着,怎么都走不进去。” “这让人惊惶,去的人越来越少,直到一位喇嘛出现,说太多人污染了那里,让诸佛降罪,就没什么人再去冒犯了。偶尔几个不信邪的想去看看,却都在外围绕来绕去进不去,差点累死饿死,只得放弃。” 听到这里,沈离问:“现在呢?” 那木说:“能找到色林措的人,还是寥寥无几。大多数人来了,都和以前的那样人一样。仔细算算,这也有数百年了,可是从来没有人弄清楚色林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刚你们不还说什么玄师吗?事实上,以前就有好些玄师来过,说这里肯定有灵异作祟。可他们找了又找,什么都没有发现呢。所以你们想太简单了,色林措真的不是能用常理看待的3。” “哎等等。”穆堂舟停下,道:“你既然说没人能找到色林措去,那你还给带路做什么?在先零羌族的时候,你们族长可没说找不到啊!你们该不会在骗我们吧?” 沈离和傅七也停下,看向那木。 那木无语:“我说寥寥无几,又不是真的绝对找不到!现在我们走的这条路,就是先人留下的路中最顺利的,我先前不是也都说了吗!” ”再者,我们先零羌族族中曾经还有人运气好,顺利到过色林措那湖呢。别人可能不知道怎么去,但我们先零羌族是有数的,所以你们朋友才会请于云姐姐带路。而那族人说的路和特征,我都记得牢牢的,不会找不到的,顶多……迷路会儿吧。按照我的脚程估算,明天肯定能到色林措。” 三人对视了一眼。 沈离就道:“那麻烦了,继续带路吧。” 那木便回过身去继续走。 穆堂舟不禁低声对沈离道:“离离,你真的放心让他带路啊?” 沈离看着前方专心致志带路的那木,他边走边看手里的指南针,也会环顾四周辨认。 “为什么不放心?” 758.是不是真出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缓缓开口,“傅应寒他们不是也有一个先零羌族的人再带路吗?他们遗留的信号表明,他们真的到了色林措那一带,这不就说明先零羌族能带路有八成是真的?” 至于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沈离不确定,但不妨碍她选择相信那木。 穆堂舟一听也有道理,便也放下心来。 后头的傅七听着,快步上前,担心的说道:“沈小姐,我们没有准备符箓法器之类的东西。如果色林措真的有死灵异怪,恐怕……” 穆堂舟登时也紧张起来:“是啊,这可怎么办?妈的,真是百密一疏。早知道就在先零羌族时问清楚,然后折回萨城准备好,再前往色林错的。虽然会耽误些时间,好歹不会落入被动局面。” “这怕什么。”沈离轻描淡写,“我要只是个需要靠符箓法器的玄师,也不会在道上有如今的名声。如果真遇到,我能解决。但怕就怕在到那儿遇到的远不是我们想的任何一种情况。那才真的是被动。” 穆堂舟和傅七一愣,又很快明白过来沈离的意思。 “这世上并无真的鬼神之说,古羌国飞升之事多半是假的,另有实情。色林措既然和古羌国有关,有可能古羌国当年假装飞升之后,定居在了那里。那么那里的传闻就有可能是人为,目的就是为防止外人进入发现古羌国的真相。” 穆堂舟拧了下眉,“若是如此,数百年来都保持传闻不破,可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能做到这点的人,也不是无能之辈,恐怕会很难对付。我们对上这样的人才是真的棘手,地方在暗,我们防不胜防。” “不错。” 沈离沉了口气。 穆堂舟和傅七交换了个眼神,眼底的忧色加重。 前面那木已经走出去挺远,回头一看他们落下了,扬声叫他们:“你们干什么呢?怎么没跟上?是累了吗?” “没有,就看了会儿冰川,不知不觉慢了,这就跟上去!”穆堂舟不假思索的回。 那木索性停下等他们。 看着那木,穆堂舟压低声音:“这点事就不用告诉那小子了。要是真发现不对,让他走,我们自个儿面对就行,别把他一个无辜人连累了。” 沈离和傅七都颔首。 三人加快脚步跟上去。 那木等他们走近了才继续走。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沈离三人是真的累了,有点缺氧头晕,便停下歇了会儿,缓过来再继续赶路,走一段距离后再停下休息。 如此三四次后,沈离三人终于完全适应高海拔和处于冰川中的寒冷,能跟上那木的体力和速度了,也没再休息过,一直到视线里看到了那木先前所说的草原林木。 至此,一行人终于完全穿越过了普若岗日冰川的南面。此时也差不多临近傍晚。 “停下歇一歇吧,走那么久也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再继续走。”那木关心的看着沈离三人说。 沈离拒绝了休息:“继续走吧,我们现在适应了没事。至于吃饭,路上解决就行。” 为减轻背包的重量,他们这次带的食物全都是压缩饼干和巧克力之类小容积的,完全可以边走边吃,不会妨碍。 那木便点头,认了认方向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路面开始有坡度,四人顺着爬上了一段坡地,眺望远方可以看到一片难得的丛林,都是雪松、高山柏、澜沧黄杉之类的林木,再远处就是连绵起伏的雪山,雪峰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太阳逐渐西斜,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日照金山的瑰景。 四人的心情也因为这开阔的景色好了不少,走走停停的,深入林间,同时气温也越来越低。 “你们也要直接赶夜路吗?”那木问。 穆堂舟和傅七看向沈离,问询她的意思。 那木也已经意识到他们当中做主的是沈离一人,便也是看着她问的。 沈离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 那木心里有了数,专心带路。 没多久,天色开始变暗,他们经过的林地也逐渐被积雪覆盖,视线里空茫的白色越来越多。 天色完全变暗时,四人倒是停下来休息了会儿。 这时那木也觉出累了,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上路。 “哎,你们觉不觉得,这天上的星星好像都没怎么变过?”那木忽的开口。 他毕竟还是年轻好动,长时间不变的赶路,特别是他也不好意思和沈离三人插科打诨来打发时间,他就觉得无聊,只能看美景找有意思的记住自娱自乐。天黑了后,他转而看璀璨无垠的星海,发现了难得一见的北斗七星。 可他看了好一会儿吧,发现那北斗七星好像一直离他们都是挺近的距离,他们走了很久,也没有变远。 这样想着,他也指着说出来了。 三人当即停下,跟着仰头看。 “真别说,刚才在一个有棵红色枝叶的树那儿时,我有看天,那时候好像是看到了北斗七星,离我们就……挺近的吧。现在好像还真没变。”穆堂舟摩挲着下巴说道。 沈离微怔,立刻看向那北斗七星,再看周围。 那木这时好奇的问:“星星其实也会和我们一样动的很快吗?” “当然不会。” 傅七回答他。 话一出口,四人就都愣住了。 “我操?那星星不就有问题吗!这还没到色林措呢,就开始出事了??”穆堂舟问沈离:“离离,你们玄师不是也研究什么星象干支,这什么情况?” 沈离眉头紧拧,环顾四周,再拿出指南针来看,指南针是正常的。 “目前我没有看出问题。这样,再走一段路,我们做个标记,看一看怎么样。”她说着,摸出匕首,找到块显眼的巨石,在上面刻了个标记,叫上三人继续走。 这次四人都有意注意着周围,天上的星星还是没有变,但他们走过的路、看到的景色,一直都变化着。 就在四人觉得对星星是不是想多了时,目光不经意间往前一看,他们骤然停住! 759.这是八卦迷阵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只见前方几米外的地方有一颗挺拔高大的高山柏,可它的树身上却有着方才沈离刻下的痕迹! 几人都懵了下。 穆堂舟道:“方才我们……有经过这里,在那树上面留下痕迹吗?” “没有。”沈离道,“我只在那一块石头上留下过痕迹,仅那一次。” “那……那是怎么回事?眼花了?” 傅七挠挠头说。 “管它眼不眼花,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木直接冲过去,伸手摸树身,摸完更懵,回头道:“这是真的。” 三人也忙过去。 沈离仔细检查了下树身的痕迹,随即皱眉,“确实是真的,这就是我刻下的,痕迹分毫不差。可是我们没有到过这里,先前也没有碰到这棵树,印记怎么会出现在它身上?” 傅七猜测:“会不会是这里比较特殊?我们出于某种原因出现幻觉了,所以一直在原地打转,但因为眼睛看不出来也没有发现?毕竟,天上的星星一直都没有变化,我们走那么远,合该看到别的星星了。” 穆堂舟闻言看了下腕表,道:“距离我们刚才在石头上留下印记过了二十分钟。那么这二十分钟内走过的路,就是出问题的所在了。换句话说,每隔二十分钟,我们会因不明缘由回到原点。” 那木听的打了个寒颤,犹豫道:“所以我们是和以前来过这里的人一样了?可是这里离色林措还有起码六个小时的路呢,离的这么远,还能出事啊?会不会……我们想多了?再往前走走试试?” “问题都摆这儿了,你还觉得没事?”穆堂舟指了指那树,故意吓那木。 沈离这时抬头,问那木:“按照既定路线,我们接下来是要走什么路?” 那木指指偏北方向,“往那里走,大概两个小时吧,就能出了这片林子了。然后再翻两座小山,就能看到群山环绕,位于谷中平原上的色林措湖。” 沈离沉吟片刻,道:“这离的也不算太远,在这儿就开始出事,勉强说的过去。再不然,就是这里有什么,被人刻意隐藏了。” “会是死灵吗?”穆堂舟问 沈离不知道,便掐诀在双眼上抹过,开了灵眼,她眼中也闪过一道金光。 那木惊奇的小小喔了声。 “不是。”沈离环顾四周,道:“这里没有死灵,也没有阴煞之气,是难得的风水极佳之地,于人有益无害。” “啊?不是死灵作怪,还能是因为什么……” 穆堂舟话未说完,沈离突然道:“等等!” 三人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这里的地磁场有些奇怪,与其呈现的风水不同,像是被人篡改过……”沈离边说边转身,环顾了一周,这时,她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那棵高山柏,猝然顿住,上前一步。 见她没再说下去了只盯着树,三人担心,问:“怎么了?” 在沈离的视野中,面前的高山柏竟然成了一块齐人高的黑色石碑! 表面粗糙平整,什么什么字体,仅有沈离留下的印记。 她细细看了看,没有废话,直接施术给穆堂舟三人看了灵眼,让他们也看到了。 “这,这是什么?”穆堂舟惊诧道。 沈离围着那石碑走了一圈,忽的停下,抬头看呈现的星宿,又回想这里的地势风水,掐指算了算。 她登时神色微凝,看向穆堂舟三人,道:“我知道了。这里的风水的确被人为篡改过,以天干地支配合六爻八卦,形成一个迷阵。而此种阵法与灵煞无关,仅飞沙走石,细枝末叶,就能悄无声息将人困住。这石碑,则是迷阵的一部分关键,以玄石打造,镇压这一方的阵法。” “啊??什么人会这么做?”那木道。 沈离道:“不知道。不过看这石碑表面,饱经风霜的粗糙,应该存在很久了。之前来色林措的那些人,大部分应该就是运气不好误入此阵法,被生生困死。有的运气好没走这条路,或者没有触发阵法,或者上天眷顾意外走出去了,就活了下来。” 穆堂舟道:“离离,那你有没有办法解开?” “目前没有。单凭这一块石碑,我看不出整个阵法的章法,解不了。”沈离说。 见他们面露忧色,她补充道:“但我猜的不错的话,先前注意到星宿不变,不是从看到的那红树开始吗,那么它所在的位置,应当就是阵法开始的标记,后来走的路都是阵法的范围。” 穆堂舟道:“可那红叔离我们挺远的。而且,我们在那块石头上留下标记,现在它出现在这儿,难道不是说明这段路程才是什么阵法覆盖的范围吗?” 沈离摇头,“像这种迷阵,以天地为棋布局,范围覆盖通常都非常大。而且它内里应该是分成了好几个小部分,每个部分都有个东西镇压,这个东西在自己的范围里可以移动,再要么就是利用草木万物迷惑双眼,让我们转回去。” “可我们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色不变,说明是镇压的这石碑能动,它也只是分支罢了。单看部分,我不得其法,要多看几个才行。” 三人闻言,二话不说和沈离往回走。 那木记得自己带的路,穆堂舟也对自己见到的那红树有印象,两人相互佐证,虽多花了点时间,可总算绕回去了。 果不其然,那红树实则也是块石碑! 沈离回想过来时走的路,又绕到周边去观察地势,最后才回到红树边,拿了块石头在地上比比划划。 穆堂舟三人都很安静,围在她身边蹲着看。 约莫半个小时,沈离最后一掐算,噌的起身,“我知道这个卦阵的大概原理了,走,我带你们出去。” 三人眼睛一亮,跟着沈离。 沈离看着指南针走,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往西北方向走。 她还走走停停的,时不时摆弄地上的草木石沙,有时候看树纹又拐弯,也会停下看星宿掐算。 穆堂舟三人云里雾里的跟着走了一个多小时,竟然真的走出了这片林子,远处真的是小山! 然而前方也多了些始料未及的东西! 760.悬崖上的寺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竟然是几十个并排列在一起的石碑,每个石碑后都有一个小土堆,就像是坟堆,石碑上都好像也带了字! 四人脚步一滞,一寸寸的扭头对视一眼,迟疑的走过去。 待走近……那石碑上果然有字,都是藏文,是碑位! “那些都是死人的坟啊??” 穆堂舟当即停下了,道:“离离,你先前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有什么,有的就是它们?!那边的卦阵,是为了掩盖这个,让外人找不到这里来,才布下的吗?” “……看起来是的。” 沈离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过去,并且叫上了那木。 她问那木:“你认得上面的藏文吗?” 那木也因为冷不防看到那些坟堆有些怵,听到沈离的话,他就硬着头皮靠近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靠近后都好像阴冷了些。 “我只认得一些,上面写的是人名,死了很多年了。我看到的最早的一个坟也有八九十年了。” 那木可能是觉得自己没太有用,挠了挠头,回头对沈离三人解释道:“我是藏地人,可我们先零羌族祖上有汉人来过,虽然不认字读书,可汉语传了下来,至今也就常用汉语交流,很少用藏语。所以我认得的也就不太多。” 沈离道:“没事,认得一些也很好。看来这里面葬的是百年前的人,而且是定居在这里的一个种族群,才会葬在一起,彼此认识也方便刻碑写文。所以其中应当没有其他地方的人。” “这会不会就是古羌国的羌族后人啊?”傅七突发奇想。 “谁知道呢,我们又不认识上面的藏文。不过拍下来回头找人翻译也行。”穆堂舟说着,拿出手机拍照。 傅七也跟着拍。 那木不太好意思,低声道:“要是我认识更多藏文就好了。早知道我以前一定努力学习,不会老想着玩的。” 沈离拍拍他的肩膀,“别这样想,你已经给们的帮助很大了。” 说罢她上前,检查了那些坟堆。 坟土都是常年冻土,坚硬无比,坟堆前也长了些荒草,挺乱的,没人打理过,说明很久没人来过了。 “哎,这里有你们外族人的东西。”那木的声音突然响起。 三人看去,就见那木在边上一个坟堆前,手里拿着什么朝他们晃。 他们走过去,穆堂舟定睛一看,蓦地脸色一变,冲过去一把夺过来看。 那木吓了一跳,“你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给你。” 穆堂舟完全顾不上他,盯着手中的东西,是一个匕首的刀鞘,看样式不是藏地独有的,很明显是外地生产,质感和做工都是一绝。 他举起来眯眼看刀鞘里,用手电筒照着。 沈离和傅七疑惑的过去时,他已看完,激动的看向他们道:“这时我先前送给闵参的!他和傅应寒几个来过这里!” 那木微怔。 沈离立即问:“你确定?没有认错??” 穆堂舟:“确定!!” 傅七一喜:“这可太好了!这说明三爷他们走的也是这条路,那我们顺着走下去,绝对能找到他们的!” 穆堂舟连连点头,不掩高兴。 沈离也神色缓和下来,道:“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其他线索了,我们走吧。” 那木看了看他们,道:“那你们跟我来。” 随后他展开地图看,照着指南针认了认方向,迈步离开。 沈离三人也一扫疲惫,动力十足的跟上他。 离开了那个卦阵,后面四人顺利多了,只是爬山路总归消耗极大,要时不时停下歇息。 就如那木所说,需要爬过两座山。而他们也确实用了很长时间,直至黎明,再到天亮,晓光乍破,四人也不过将爬过一座山,进入第二座山中。 这次四人没有勉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停下,生了个火堆烤火,又吃了点东西,两人一组轮流睡了一个小时,才继续赶路。 爬过第二座小山峰时,已是下午。 四人到达山峰另一面的山腰处,往远方一看,依稀看到了澄澈如宝石般夺目的蓝色,掩映在丛山峻岭中。 “那是不是就色林措??”穆堂舟问。 那木认了认,点头。 三人更有精神,继续下去,下面是斜向下的平原,往前走一段路,雪景开始被丛林取代,其中也有条小路,但崎岖难走。 四人顺着它,经过有三四个岔路口,费力的走了有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广阔无际的色林措湖,水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与山岭,景色瑰丽又美不胜收,迎面而来的清风更叫人心旷神怡,疲惫一扫而空。 “这就是色林措湖了!色林措湖很大了,围着它湖边走三个小时都不一定走完。”那木自觉完成了任务,露出笑容,转头问三人,“然后怎么做?要去哪儿找你们的朋友?” “这……” 三人放松的心情顿时收回。 沈离放下包,从里面找出带来的资料看,比照着指南针和地图确定。 “他们的信号在色林措南面出现过,这里是色林措的东北方向,我们得绕过去。” 沈离收起来地图,道:“再往后,他们出现在了一个悬崖上的寺庙。可他们发生了什么才找到那个寺庙,我不清楚。那木,你以前来的族人,有没有说过这里有个悬崖上的寺庙?” 那木懵逼的啊了声,“我记得只有萨城郊外山区有一个扎叶巴寺,依着悬崖而建。其他的悬崖上的寺庙,我就不知道了。再说这里……色林措人迹罕至,进来都难,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建造出寺庙来?” “这倒是,在悬崖出建寺庙也不是个小工程,得需要不少人力物力资源。都没有太多外人进的来,单是建成需要的工人,就不太可能有,更别提其他的了。”傅七蹙眉道。 穆堂舟却不赞同:“不是有个古羌国在这里修炼吗?传说真不真暂且不说,古羌国在这儿,不就有人建了?就地取材……建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吧?” “而且这些年来,有那么多人在这里失踪呢,万一这些人不是失踪,是就被抓去当苦力了呢?不过这样一来,这个寺庙应该存在挺久,挺破旧了吧。” 761.水中怪物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还真别说,虽然穆堂舟风这个想法有些离谱,细想也有点道理。 “这样吧,往色林措南边找找。如果不是色林措周围有这么一个寺庙,那也是再远点的地方有。从地图上他们留下过的信号看,就在那个方向。”沈离说。 其他三人闻言点头,就地简单休息了下,再次上路。 他们是沿着湖边走的,这时候也已经是傍晚,天色开始暗了下来,色林措湖有种别样的美,幽深又空灵。 “这么好一个地方,我记住了。”穆堂舟摩挲着下巴,道:“以后可以搞个旅行社,发展下旅游业务,我还能再来专心看景,又可以赚钱,一举两得。” 那木反对:“不行!来太多人,会再次污染这里的。我们能顺利到也是运气,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怎么会?能进来第一次,就能进来第二次。大不了彻底弄清楚这里的秘密,解决这里的麻烦,再进来不就没有危险了?而且这么美的地方,与世隔绝怎么好,当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穆堂舟啧了声说。 那木并不上当,“你还是想赚钱。其他人来是花钱的,你才是得利的。” 穆堂舟理直气壮,“我是一个商人,不赚钱赚什么?” 那木噎了下。 沈离和傅七摇摇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警惕着周围。 湖边的路并不一直都是好走的,碰到坡地峭壁,四人就只能绕远路,不知不觉便天色尽暗,他们各拿出手电筒照明。 穆堂舟打了个寒颤,“离离,我怎么觉得,好像比在那堆坟那儿更冷了?” 后头的傅七出言解释:“这里三面环山,夜间冷气流下坠,加上色林措湖太大,就使得气温骤降了。” 那木不解,放慢速度等傅七走到他身边,问起我的妈回那样。 傅七便细细的给他解释起来,跟上课似的。 穆堂舟就加快到沈离身边,小声道:“离离,我不是开玩笑,我真挺冷的,好像有股阴风围着我似的。” 沈离从兜里掏出两张暖宝宝给他,“要吗?” “要要要!”穆堂舟接过来,咬着手电筒给自己贴。 突然,他的胳膊被碰了下。 “离离我不用了,两张就行,剩下的你自己贴好,别冻着了。”他说。 前面的沈离闻声回头,“我没有再给你。” “?那刚刚……” 穆堂舟下意识看身边。 空无一人。 后面的那木和傅七听见了,走近问:“怎么了?” 穆堂舟疑惑的看看周围,方才其他三人都离他远远的。 “没事,可能刚才我太冷了,被冻出错觉了吧。现在没事了。”他不确定的道。 那木翻了个白眼,“你还说你体力杠杠的,我们都还没冷呢,就你一个人那么冷了。” 穆堂舟:“……你们哪个穿的不比老子厚?” 那木不听,做了个鬼脸,在穆堂舟气着前赶紧跑到沈离身边了。 “你看他!” 穆堂舟扭头对傅七吐槽。 傅七无奈,想说什么时,忽的被沈离的惊呼声打断。 “那木!” 两人立马看去,就见那木不知被什么摔倒在地,还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快速拽向一边的峭壁,下面五六米处就是湖面! 那木本人是措手不及,直接被拖出去一大段距离。 情况急迫,沈离没法想太多,只能扑上去抓住那木,一只手拔出匕首想插进地表借力,却因被拖的太快太急做不到,眼看就要和那木一起被拽下去。 穆堂舟和傅七立马冲过去,在他们要被拖下去前,及时抓住了沈离。 傅七连滚带爬的往前,用力攥住那木的衣领,顺着将手卡在他腋窝下,想把他拽上来。 有他们帮忙,总算止住了拖势,可那巨大的力道扔在,竟拖动他们四个人一起下拽! “什么情况!”穆堂舟咬牙切齿的出声,小心不弄痛沈离,将她往后扯,“不是,那木你是气人太过遭报应了吗?但也不用这么个报应法吧!老天你是不是有病?!” “你他妈才报应呢!有藤条一样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腿,这玩意儿好像很坚韧,也挺粗,带有冷冰冰的粘液,像是从水里出来的!方才是不是就它碰你了?就是它是吗!”那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此刻他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悬空了,岌岌可危。 穆堂舟:“??” 我操? 被拖下去的险些就成了他吗? 沈离因为这几秒的变故心跳陡然加速,在这高海拔地区有些缺氧,她勉力保持清醒思考,一只手还死死拽着那木的胳膊,另一只手把匕首往前递,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那玩意儿力气太大,会把我们都拽下去!这样,你试试能不能斩断它!” “啊?这我怎么试??” 那木呆。 他整个人被两边的力道扯到快崩断成两截了,弯个腰都不行,怎么弄?? “我来!” 傅七用力到脸有点狰狞,应了声沈离,就要往下爬去。 然而下一刻,突然“呲溜”一声,有东西袭来,无比迅捷的缠上那木的身体。 那木瞬间慌了:“你们快松开我!这玩意儿不止有一根,你们快走……” 余下的话没说完,随即转变成一声惊惶的叫喊。 因为那玩意儿的速度超出想象,短短几秒就窜到了沈离手边,还滑到了傅七胳膊上,顺着将两人缠住! 两人同时脸色一变,却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陡然骤增的力道猛地下拽,甚至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拉下了峭壁! 穆堂舟拉着他们,也没有料到,依着惯性坠了下去! 四人直接摔进湖水中,激起偌大水花。 寒冷刺骨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包围淹没,沈离呛了好几口水,身上的衣服背包在此时都成了累赘,拖着她下坠。 她想游动上去,但浑身都被冻僵了,视线依稀瞥见其他人在挣扎。 但没有用。 那不明生物涌来将他们紧紧缠绕住,用力拖向下方,像是要吃了他们。 沈离水呛进气管,被冻到眼前发黑,逐渐失去了意识。 762.悬崖孤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再有意识时,已经没有那么冷了,身下更是柔软而略有些干燥的被褥,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毛毯。 她勉强清醒些睁眼,浑身跟散了架似的钝痛,让她微嘶了声,像是被拖在地上拖过很久,导致落下不少磕伤和划伤。 但沈离顾不上看自己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处于某个昏暗的房间,典型的藏式,墙体是大红灰色相间的深色,挂着些经幡帷布唐卡作装饰,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亮仅有一旁的丁点火光。她顺着看过去,就见是个老式的火炉,里面的炭火已经快要燃完了,只剩点噼里啪啦的火星。 不过这房间里还是暖和的。 沈离反应了会儿,疑惑涌上心头。 这是哪儿?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是和穆堂舟他们在色林措湖,四个人都被拽了下去,差点淹死,怎么会在这儿? ……等等,穆堂舟他们呢?还活着吗? 沈离一下子惊醒,立马坐起身来,但这动作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一激灵。 同时她也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是一身宽大的藏青色男式藏袍,所以穿在她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 她撸起袖子,两只手臂上也确实有很多划伤,是碎石沙块那种留下的,好在不怎么严重。 手上就那么多,身上更不用想了。 沈离摸索着检查了下,没发现有致命伤和大的伤口,松了口气。 她慢慢活动着掀开毛毯下床,适应缓和过来后,立马穿上地上不知谁放的一双靴子,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万万没想到,一打开门,外面直接涌进一阵强劲的寒风,夹杂着冷雪,吹的沈离被迷了眼睛,后退好几步,连打喷嚏。 她赶紧用袖子挥了挥,勉强睁眼往外看。 入眼先是一个不到十平的小院子,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尽头是一道暗红色的门,外面不知通往何处。 除了这一抹红,天地间就唯余一片空茫的白色。 ——正是大雪时节。 不对,远处似乎还有点蜿蜒斑驳的黑色,只是很快就被风雪掩盖。 沈离愣了下,回头环顾四周,在火炉边发现了一定毡帽。 她也顾不上是谁的了,过去戴在头上,再把衣领竖起,在火炉边烤了会儿缓和过来,就硬着头皮出门。 风雪太大了,沈离体重也不算大,才九十多斤,那风雪几乎能把她整个人给掀过去带走似的。 她把袖子挡在眼前遮雪,总算能看清视物了。 到远门前,她打开,定睛往外一看,霎时惊住! 外面只有一个不到半米的小路,很长,看不到尽头,同样覆盖着积雪。 然而关键是……外面一边,一边是黑色陡峭的山壁,另一边什么都没有,往下是万丈深渊! 这……这是一条高山山腰的路,同悬崖没有区别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悬崖,悬崖……” 震惊中,沈离忽的意识到这个重要的字眼,灵光一闪,鬼使神差的想道,难道这里就是傅应寒他们提到过的,悬崖上的寺庙? 沈离回头看自己醒来的这个小房子,不像寺庙。 难不成,寺庙在下方? 穆堂舟他们也会在下方吗? 另外,这个小房子明显就是有人居住的,主人不在这里,但下去只有这一条路,她下去的话应该能碰到这房子的主人吧? 见不到穆堂舟他们,先见到房子主人也行,起码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及此,沈离看着下方凛冽的风雪和看上去无比危险的路,一咬牙,决定下去! 但不能就这样下去。 沈离折回屋内,想找找有没有能类似于安全绳一般的东西,结果毛都没有,她的背包也不在 想来,她坠入湖中,不管她是怎么被救上来的,首先是要减轻重量,那救她的人应该当时就把她的背包扔下在湖里了吧? 沈离叹口气,只好就这样离开,顺着那小路往下走。 积雪很深,一脚踩下去能没到小腿,还很滑,沈离只能紧贴着山壁,一步步的慢慢走,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和警惕。 这样无疑走的很慢,沈离大概才走了几十米吧,却用了近半个小时,还因为风雪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时她没法用一只手遮了,她的两只手都得抓着山壁上突出来的石头,以免踩不住滑下去。因着这样,沈离两只手很快冻的通红,有些没知觉了。 但她没有在意,依然聚精会神的往下。 直到走到拐口,那路一下子变得很窄,能踩的地方仅有十几厘米,山壁却还是凸出来的,导致困难加倍,凶险无比。 有凸出的山壁遮掩视线,沈离看不到另一头是个什么情况,不确定另一边的路会不会更加狭窄难走,还是压根没有路。 风雪打在身上,进退也有点维谷,下方还是深渊,沈离简直透心凉,头一次生出了怵意和惊惶。 她强自镇定下来,观察着小路,默默计算着过去可能会遇到的风险和意外,以及该怎么做,最后算出来一个最佳的过去方案。 深吸一口气,沈离果断的开始,贴着山壁挪过去,先探身一点点的摸索过山壁,想摸到另一边可以抓住借力的地方。 上天眷顾,沈离还真摸到一小块内凹的缺口,她试了试坚固程度,再加上也没摸到其他的,便选定它来抓住,而后再挪到凸出的山壁边上,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下方,伸腿探到另一边摸索踩的地。 这个姿势,令沈离身子几乎半悬空着,非常危险! 她的手冻的几乎也没有知觉了,不仅通红,掌心还有新磨出的伤,有点快要抓不住山壁的趋势。 再这样下去不行! 沈离一狠心,再往前挪了挪,这下她的身子几乎全悬空着,同样另一边能够到的区域更多。 然而她却还是没有摸索到路。 沈离心下一沉,这不会是绝路,另一边根本没有路吧? 不对,没有路的话,她的人是怎么上来的? 难道这需要特殊的法子荡过去吗? 可现在……不如退回去想想别的办法? 突然! 沈离在往回退时,她看不到脚下,不知道踩了哪里,忽的一滑,整个人往下摔去! 她的心险些蹦出嗓子眼,想抓紧山体,可她的手已经被冻僵了,非但没抓住,还碰到什么尖锐的石块,被划出一道口子! 刹那间,沈离心跳都仿佛停了,想抓住那窄窄的山体固定住身子! 千钧一发之际,倏然有只大手伸出,抓住了沈离的手! 763.陌生男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没有发现有人抓住了她,只觉得胳膊突然抻了下,整个身子停止了下坠,也因为惯性撞上了崎岖不平的山体,不禁脑子一懵,全然空包。 但她还是瞬间抬头,目光锐利的看向上方。 对上一双古井无波般黑沉沉的双眼! 同时,一张年轻的脸庞映入眼帘,不过沈离最先注意到的,是对方右半边脸那从眼角到下巴,横贯大半张脸的狰狞疤痕! 她不由得怔了下。 “别乱动,我拉你上来。” 略微嘶哑的男声响起。 随即一股大力将沈离拉了上去。 事实上对方想多了,沈离现在被冻的不仅手没有知觉,浑身也有点发僵,就是想动都没法动。 那个男人将沈离拉上去后,因着山路狭窄,两个人完全站不下,他就没有将沈离放下,而是单臂揽着沈离的腰身,另一只手抓着山壁,一步步的往另一边走过去。 沈离稍微回点神了,也老老实实的没有动弹,并且很有危机意识的揽着对方的伯脖颈,用尽力气抓住对方的衣襟,免得自己掉下去。只是因为和男人靠的太近,她的身子有些紧绷。 很显然,男人对这里很熟悉,一点都没有因为是在悬崖边上走而慌张,反而稳如泰山,脸色也一变不变。 沈离暗暗猜想着对方是什么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不然他不会有这种如履平地之势。普通人也不会像对方这么大胆。 那不成,这人就是救了她,把她带上来的人? 胡思乱想间,男人带着她退到了稍微安全点的地段,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沈离,两只手扶住沈离,淡声问:“你还能够走回去吗?还是要我抱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 沈离立马道。 男人松开沈离,扶她站稳后,转身往后走。 沈离这下才看清了男人。 高高大大的,身上穿着宽厚的藏袍,也戴着顶毡帽。如果忽略他脸上那道很显凶恶的疤痕,单从他的背影看,他整个人很有种玉筋松骨般的清冷平和气质,像是不世出的前辈,高深莫测。 不过对方要是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本来就也算是不世出。 沈离压下打量的念头,走着跟上去。 她两只手又冻又伤,有点不成样了,只能揣进衣袍里先暖和着。 这就令沈离没法再抓着山壁作保险,她就侧着身子,尽量贴着山壁,一步步的小心谨慎的慢慢往上走去。 相比她,前面的那男人走的很快,也不需要扶着山壁,真真是如履平地。 没一会儿,男人和沈离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 而那男人似乎也没有等沈离的意思,一直没回头。 于是几分钟后,沈离视线里已经完全看不到那男人了。 沈离也不急,依然慢慢走着,但冷静下来后,她就忍不住开始想,那男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下山的路?可她在那尝试了半天,都没摸索到路,而且她掉下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要立马跳过去再拉住她,这几乎没有可能做到。 那就是……还有另一条路?! 思及此,沈离神色一凛。 她折腾了那么久,差点就死了,别告诉她事实上下山是走另一条安全又保险的路! 可她出来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 沈离反思自己。 四十多分钟后,沈离终于顶着风雪回到最开始的小房子。 这时沈离人都有点冻傻了。 她打着寒颤哆哆嗦嗦的推门进去,迎面扑来的暖意,令沈离仿佛得到了新生。 定睛一看,那救她的男人就坐在火炉前,炉中被添了新的炭火,火势烧的很旺,上面还有一个水壶。 沈离猜这男人回来的很早,因为那水壶都快烧开了。 “你很喜欢风雪吗?” 男人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离回神,说了句不是,吃力的用冻僵的臂膀推上房门,然后赶紧到火炉边,抽出手想烤火。 但被男人攥住。 男人的手有些粗糙,指腹间也带着明显的茧子。 “你这个时候烤火,皮肤乍冷乍热很容易爆裂开。到时候你的手还要不要了?” 他推开,指了下床边,冷冷淡淡的说:“既然人醒了能动,就自己上药吧。” 沈离循着回头,床边有几个小罐子,估计正是装的药膏,旁边还放着个热水袋。 她听话的过去,摸了摸热水袋,是温热的,正好适合这个时候暖手,显然都是男人准备的。 没想到男人能做到这个程度,沈离道了句谢。 男人一动不动的坐在炉子边,看着火势,没有分给沈离一个眼神,也没有再出声。 沈离也不介意,在这温暖的房间里,冻僵的身子渐渐好过来,手也没那么僵了。 先前划伤手,流了不少血,只是都被冻成血痂,这会儿回温,血迹变粘糊了,沈离看看周围,见床头还有块布。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也给自己的,但见男人没有反应,她便拿过来,一点点的擦干血。 也许是暖和过来了,沈离脑壳子也跟着灵活的转动,她忽的想到什么,立马停了下来,看向男人。 “你……请问是你救了我,把我带到这里吗?”她缓缓开口。 男人淡声:“不明显吗?” “那这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比如……女人?” “你不算吗?” “……我不是说我,是原本住在这儿的。” “没有。” “那……”沈离卡壳了,“谁给我换的衣服?我身上那些伤,谁给我处理的?还有……这衣服……是你的吗?” “你自己。是。” “???” 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沈离的疑惑,起身走到一边,拿了个盆出去装了点雪,回来再倒上开水。 雪块很快融化,水温也没多烫了,他单手端着走到沈离面前,俯身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回去继续坐下。 沈离忍不住要再问时,男人忽然从怀中拿出只哨子,放在唇边吹了下。 沈离脑中仿佛嗡了声,竟是不受控制的,自己把布放进水里浸湿,再拿出来擦干净手上粘糊的血迹,盆里干净的水也很快成了血水。 她惊讶的睁大双眼。 男人这时又吹了声哨子,沈离停下了! 至始至终,男人没有看沈离一眼。 “就这样。”他说,“衣服是你自己换的,不过还没有上药。你处理好了叫我,我在外面等你。” 话落,男人起身出去。 764.我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呆了下,许久才回神。 她低头看看自己,一脸懵的开始处理手上的伤。 想到男人的话,她最后也脱下藏袍来,仔细检查身上的伤口验证男人的话。 ——男人说的是真的。 沈离陷入了沉思,边抹药膏边想,那男人为什么能用哨子就控制住她?难道是在她昏迷的时候,给她喂了蛊虫之类的东西?还是下了什么术法? 沈离捯饬完穿好衣服,掐诀点在眉心,闭上眼。 须臾睁眼,她微微蹙眉。 没有术法残留。 思忖片刻,沈离起身过去门边,拉开门往外看。 那男人就站在院中,微微抬头望着天际,不知道在看什么。 风雪已经小了很多,饶是如此,男人身上也落满了厚厚一层雪,一动不动的,跟个雪人似的。让人不免怀疑他是不是被冻出事了。 “我好了。”沈离试探的出声。 想要过去时,男人已动了,回过身来。 看沈离一眼,他走过去,身上的雪随之滑落,走近时带来一阵寒意,沈离退后了一步。 进了屋,男人到炉子边坐下,又弯腰从旁边的桌子下拖出来些东西,是个很老旧的锅与一个布包。 他放到炉子上,往里倒了些水,随后解开布包。 里面放着些肉干和饼。 男人把肉干撕开扔进锅里,再把饼放在炉边烤着。 别说,沈离看着还真有点饿了。 不行,正事要紧。 沈离过去坐在对面,看着安安静静的男人,道:“我想问,你那个哨子为什么能控制我?是你给我喂了什么虫子吗?” 男人将肉干都弄完了,才拍拍手,淡声开口:“不是。你可以理解为,它是一种会蛊惑人心的法器。不需要附加条件,在别人没有设防的情况下,控制别人做点小事很简单。” 沈离心提了起来,对对方的危险程度又上升到了一个度。 “那请问你是在哪儿遇到的我?” “一个湖边?” “色林措湖?” “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湖边。你,还有三个人昏死在那里,奄奄一息。” 男人这时看了眼沈离,顿了顿,他才继续说下去:“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一个人待的太久,便索性救了你们,拖回来勉强做伴。” 沈离眼皮一跳,其他人不就会是穆堂舟他们? “另外三个人呢?他们怎么不在这里?他们在哪儿?” “下面。” “下面还有房子??” “嗯。” 沈离一顿,道:“你救了我们,我很感激你。可你为什么……不把我和我同伴放在一起?要让我单独在这个悬崖的房子里?” “你比他们严重。”男人找了个勺子,搅了搅锅内,说:“你差点就死了。可能是你在湖里待的时间比较长吧,我不清楚清楚。总之,下面的药救不了你,这上面有一颗灵药可以。一来一回浪费时间,我只好把你带上来。” 沈离微怔,对他的话打了一半问号。 她便道:“那你是从下面,我同伴在的地方上来的吗?” “嗯。” “不是从山腰间那条路?” “不是。” 男人这时又看了眼沈离。 沈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那一眼似乎带着点震撼,像是头一次看到像她那么做的人,就跟看傻子似的。 “那是条绝路,并不通往下方。而且那么大的风雪,走那里跟送死没有区别。我还没有活够了。” 沈离:“……” 沈离道:“我也没有!我……我不知道有其他的路!” 男人:“哦。” 沈离:“………” 更气了! 沈离转移话题:“请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独自一人住在这种地方?” 男人收回目光,把路边的两张饼翻了个面,淡淡说道:“一个恰巧住在这儿的普通人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沈离看着他脸上那道不同寻常的疤,并不相信。 男人却丝毫没有说的意思,道:“你醒了就好,吃过饭,我带你去见你那三个朋友。他们可能是太累了,还没有醒。等他们醒了,等风雪再度停下,你们就走吧,不要留下打扰我。” 沈离闻言,便只当他是个与世隔绝,虽有点奇怪,但不碍事的前辈。 想了想,沈离问:“前辈,半个月前,请问有人来过这儿吗?” “有,四个外族男人。” “?是不是其中一个特别好看,还有一个,脸上也有道疤?” “嗯。” 那就是傅应寒他们! 沈离连忙问:“请问前辈是怎么遇到他们的?” “跟你们一样,捡回来的。” “……啊?也是掉湖里,浑身湿透被前辈你遇到的?” “嗯。” 沈离愣了愣,心道,看来傅应寒四人跟他们一样遇到了那玩意儿。 沈离就问:“前辈,你应该在这儿生活挺久了,那你知道遇到我们的湖里,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吗?我们就被一个不明东西给拖下水的。” 男人握勺子的手一顿,“听以前的人说,好像是有一个,在你们外族人看来应该是被叫做水怪。说它比较……调皮,如果遇到不认识的外族人,喜欢的它会拖下水玩,不喜欢的会吞吃入腹。” “看来你们运气不怎么样,遇到了它。但你们运气也不错,它没有吃你们,只是和你们玩了玩,兴许也是它把你们甩上岸的吧。” 沈离:“……………” 沈离看着男人,“前辈,你是在开玩笑吗?” 男人反问:“我有什么理由骗你?骗你对我有何好处?” ……也是。 沈离勉强信了三分,道:“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半月前前辈你遇到的人,也是我的朋友。请问他们在这儿发生了什么,离开时又有说自己去做什么吗?” 男人淡淡道:“不知道。他们在这儿时,我住在这里,他们在下面,并不一起,我也懒得干涉他们。而那时大雪封山,他们在下面住了几天,突然说要走,我就让他们走了。没再见到过。” 沈离微微拧眉,片刻,她道:“谢谢前辈救了他们,也救了我们。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到的一定报答。” 765.以前是寺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男人语气淡淡:“不必。我救你们,本就不图什么。不过,这又下起了大雪,两日内你们怕是走不了了。若是真觉得愧欠,就替我打扫干净下面好了。” “好。”沈离一口应下,探究的看着男人,道:“前辈,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男人看了她一眼,说:“摩罗。” 他的名字。 沈离颔首:“摩罗前辈。” 摩罗收回目光,道:“肉汤煮好了,你可以就着它泡饼吃。我不知道你们外族人吃什么,但我这里只有这个,将就点吧。” “不将就不将就,这已经很好了。” 沈离摆了摆手,主动拿碗筷,用热水烫了烫,再倒干净水,递给摩罗。 摩罗一声不吭的接过,自己盛好了放在桌上,安静的吃着。 沈离没再出声,自己默默盛肉汤。她拿起饼,想直接咬着吃,结果饼子太硬了,有点硌牙,她只好老实掰开泡汤里。 一顿饭就这样静默的吃完。 沈离自觉收拾碗筷时,被男人拦住。 “回来我收拾即可,不用你。” “我带你下去。” 他说罢提起炉子边的油灯,点燃了拎着起身到门口。 沈离犹豫了下,也便跟过去,看男人说的另一条路究竟在哪儿。 结果男人压根都没出院子,直接走到东南角,拿扫把扫干净积雪,露出地面,竟是有一道可以活动的活板门。 他拉开,露出一个斜向下的通道,回头看向沈离,“进去。” 沈离再次觉得自己先前简直是蠢货,为什么走之前不在这院子检查检查?但谁能想到路在这儿啊?? 她服气的进去。 摩罗在后面,带上门。 通道里很黑,约莫一人高,半米宽。 摩罗带着的油灯光亮微弱,却也足够看清这里。他叫住沈离,自己侧身绕过她走在前面带路。 这也让沈离安心点了,要是摩罗只走在她后面,她是真的放不下心。 沈离稍稍压下思绪,跟上走的飞快的摩罗。 这里的路没有绕路口,就一条直通向前,顺着走就行了。 但没多久,唯一的问题出来了! 摩罗走的太快,沈离需要小跑着才勉强能跟上他,可这是高海拔地区,她跑不了多久就会缺氧头晕。 沈离硬坚持了会儿,实在不行了,堪堪撑着够了够,拽住摩罗的衣袖。 “等等,等等……我得休息会儿……” 她喘着气说。 摩罗顿住,回头看她一眼,目光随即落在她那只手上。 沈离立马松开,道:“我不是藏地人,会有高反,跟不上你的速度。” 摩罗看着她,淡淡的嗯了声,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沈离连摆手的力气都没了。 缓过来点,她说:“继续走吧。” 摩罗转身往前,这次他慢了不少,沈离能跟上他了。 两人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路况开始往上,十分钟后,停在了另一扇活板门前。 活板门在他们的头顶上方,摩罗解开锁身,随即将油灯给沈离拿着 他自己微微下蹲,一跃而起,推开活板门的同时,抓住边缘借力,整个人干脆利落的撑了上去。 沈离看了看自己还没好的手,再看那活板门的高度。 她蹦高点能够到,跳上去不成问题。 沈离就用嘴咬着油灯的提线,搓搓手准备跳。 这时,摩罗又突然出现在洞口,单臂撑在边上,身子俯下来,朝她伸出一只手。 “不用,我自己可以……” “别废话。” 沈离抓住摩罗的手。 摩罗轻轻松松的将沈离整个身子拽起,在她上去靠近时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带了下,稳稳的将她拉了上去。 沈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脚就踩到了实地。 摩罗松开她,去关活板门。 沈离站稳,环顾四周。 彼时天色将暗,风雪又小了不少。 他们这是在一个比先前大了两三倍的院子中,一边有条走廊,里面红白相间的墙体前有一排很大的转经筒,经幡微微飘扬。 右前方有个房间,门上挂着厚厚的布帘遮风。 另一边则有个院门。 视线上移,沈离看到天空广阔,而这也是依山而建的居址,上方还有数间房屋,都是典型的藏式结构,很像寺庙! 她回头,看向起身的摩罗,“这里是寺庙吗?” “以前是。” “现在呢?” “普普通通的住处罢了,偶尔会有外族人经过,在此落脚歇息。” 摩罗淡淡说,接过油灯,往院门走去。 沈离跟上。 打开院门,外面是一条蜿蜒向上的台阶,挺宽敞的路,有一米半宽,一边还有护栏。护栏外还是悬空的悬崖,但这里已经比上方安全了不少。 摩罗走向那台阶。 沈离若有所思的跟上,上面的经寺气息浓重了些,但都明显很老旧了,有种萧瑟感。 到台阶尽头,摩罗推开门,露出里面的客房,有好几间。 “他们就在这……” 话未说完,里面已传来熟悉的声音。 “离离!傅七?那木?!” “你们在哪儿呢!” 是穆堂舟。 “他醒了。”摩罗看向沈离。 沈离快步进去,正见西南角的客房房门打开,着急担忧的穆堂舟出现在视线里。 “离离!”穆堂舟定睛一看,连忙走近,“离离你还好吗?这儿是哪儿?我 们怎么……” 沈离抬手止住他的话,鬼使神差的回头。 摩罗已经不在院门口了。 “离离,你看什么?”穆堂舟担心的问。 沈离收回目光,道:“没什么。外头冷,先进去,我和你详说。” 穆堂舟此时有很多疑问,闻言便先压下来,拉着沈离进屋,但一碰她的手听见她嘶了声。一看,他忙道:“你的手怎么弄的?” 沈离叫他先进屋,屋内和她在上面待的那间没什么大区别。 “是这样……”沈离拉着穆堂舟在火炉前坐下,跟他大概说了说醒后发生的事。 穆堂舟听到沈离差点掉崖,脸色都变了,听到有人救她才松了口气。全部听完,他蹙眉:“怎么那么巧,这个摩罗刚好就救了我们?而且这里就是傅应寒他们待过的寺庙吗?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像是寺庙?” 766.这里是我的住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像是寺庙?”沈离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穆堂舟左右看看,打量着这个有些昏暗的客房,说道:“我觉得这里有点阴森森的,哪儿有半分寺庙的庄严慈悯?” 外面就不用说了,一股子萧瑟冷清。 他前倾身子凑近沈离,“那人是不是骗咱们呢?比起寺庙,我感觉这更是黑店呢,说他会半夜对我们下手,我都信。反正,我是不信什么他恰好捡到我们的话,肯定有古怪。” 沈离也只是信摩罗的话三分而已,道:“傅应寒他们在这儿待过,他们待的几日都没事,想来这里也就不会有什么。但话还不能说定。这样吧,我们一时半会儿是没法走了,不如就按摩罗说的,给他打扫这里,顺便找找傅应寒他们住过的放,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此前在京中分别时,她和傅应寒都答应过对方,如果谁先回去了,就去找对方。或许傅应寒会因此给她留下提示,好方便她找到他。 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异常的话,他想到她会找过来,想必也会留东西提醒她的。 穆堂舟觉得可以,道:“那就这样吧。离离,你在这儿坐坐,我去找傅七和那木看看,他们应该也在这里,我刚才看旁边有几间房间呢。” “我和你一起去。”沈离说,跟着起身。 穆堂舟没有坚持要求,便和她一起出去。 好在傅七和那木是真的也在这里。 他们还没有醒,但经穆堂舟和沈离叫了叫,他们也慢慢醒过来了,都跟沈离一样身上带伤,并无大碍。 见自己在陌生地方,两人都有些吃惊。 沈离三言两语的告诉他们情况。 得知这里就是傅应寒四人待过的悬崖寺庙,傅七立即问道:“主子他们之后去了哪儿,在这儿发生了什么,那个守庙人当真不知吗?” 沈离道:“他是那么说的。真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们找找看就清楚了。” “那那个守庙人现在在哪儿?”那木好奇的问。 沈离想了想,“他应该是已经回上面。不要紧,我知道下来的路。这样,你们先休息休息,反正我们一时走不了,不急着做什么。” 话音方落,几人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然不止是沈离的背包不见了,他们的也不在,应该是都掉在色林措湖里了。 沈离下来前吃过了,这会儿不饿,看着他们三人,她便道:“你们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寺庙其他地方找找,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没有的话,我再上去问摩罗。”到时正好也问问傅应寒他们住过哪儿。 “我跟你一起。”穆堂舟算是情况比较好的,能自如行动。 沈离没有拒绝,和穆堂舟一并离开。 傅七和那木还没有休息过来,就各自在房间里继续待着。 出去后,沈离往下方来的方向去找,穆堂舟则穿过院落继续往上面走,那上方还有不少房屋建筑。 “以二十分钟为限,不管找没找到,都回来这院子。下面屋子不多,我要是先找完没找着,就上去你那边找。”沈离说。 穆堂舟点头,两人各自走开。 沈离提着从房间里拿的油灯,下台阶到一开始的院落里。 这里就两间房,是寺庙的最低处建筑,再往下就没有了。 沈离过去,先到就近的一间,看到房门上锁,是旧式的铜片锁,锁身都已经发黄斑驳,明显很久都没有人打开过了。相应的,肯定不会有食物存放,不然早发毛腐坏了。这种浪费行为在这里几乎不可能。 沈离到另一间去,这间倒是只挂了把锁。 她取下锁,推门进去,没成想带起不少灰尘,里面干燥而呛人,也很黑。 沈离捏着鼻子咳嗽了几声,伸手挥了挥,举高油灯,依稀看到些桌椅的沦落,像是间住房,但似乎许久都没人住过了。 这里也不像是有食物的样子,看来她白走了一趟。 然而转念想到摩罗,沈离又觉得看一圈也不算白走,兴许有点意外收获呢? 沈离便要往里走,想看的更清楚些。 兀地,身后突然有道沙哑声音响起。 “你在这儿做什么?” 沈离猛地停住,心跳都好像停了一拍。 她定了定神回头,看到身后两步外不知何时出现的挺拔男人,油灯昏黄的光亮映照在对方面上,衬得他眸色有些幽深而晦暗。 说不出的危险。 沈离微微偏头,注意到他身后雪地上有脚印——从院子外进来的。 他的肩背上也已落了层薄雪。 “前辈还真是悄无声息,让人意想不到。”沈离开口,“我并无他意,就是我的朋友醒了,可他们还没吃东西,饿的很,我便想着找找看这里有没有吃的。要是找不到,我还想着得上去一趟打扰下前辈问询。” 摩罗淡淡的哦了一声,道:“这里是我在下面的住处,你要找吃的,应该去仓库,我这儿没有。” 沈离回头看了眼暗沉沉的房间,“前辈住这儿?先前您不是说,住在上方吗?” “没有外族人时,这里仅我一人。我要打扫那么多的地方,有时做不完,天色太晚了,就懒得再上去了,会在这儿凑合一晚。” 摩罗看着沈离,“有问题吗?” “没有。”沈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真诚,“不过这里好像许久没人住过,落了不少灰,我刚才误进来时,还被抢着了呢。前辈你今晚要住在儿吗?住的话是不是需要打扫?你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不如我先给前辈打扫干净这里?” 然后正大光明的检查一遍。 “不必,我自己可以。” “前辈你真不用和我客气……” 摩罗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沈离的手。 沈离猝不及防,警惕暗升。 但摩罗只是看了看她的手心,“你的手并不粗糙,想必极少做活。反而是跟着你的那三个男人,才像是会干活的。” 他微低头看着小姑娘。 “交给你打扫,此处怕是今晚睡不了了。你是要恩将仇报吗?” 沈离:“………” 767.上面关着东西;骷髅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不死心的回头看了看昏暗的房间内,大脑飞快运转,想着还能有什么理由将这里都仔细的找一遍。 她实在觉得摩罗这个人很奇怪,让她不放心。 偏这时,摩罗又开口:“怎么?你就那么想打扫我的住处?” 沈离试探道:“如果……是呢?我没怎么干过活,不代表我不会,或许……前辈能有意外之喜呢?” 摩罗看着她。 几秒后—— 被退出门外的沈离看着面前“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 丁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但他这住处分很久没住人了,至少不像摩罗说的偶尔会有住。因为他真的来住的话,起码隔三差五会适当打扫下,保证一定的整洁,不至需要入住时里面不能睡人吧? 当然不排除摩罗是真的不在意。 沈离上前,抬头敲敲房门。 没有动静。 沈离开口:“前辈,我是想问吃的放在哪儿?我不知道。” 片刻,门开了。 摩罗出现在门口,扫了眼沈离,淡淡道:“你那几个朋友住的院落的胳膊。” “好的,我不打扰前辈了。” 沈离干脆的扭头就走。 “等等。” 摩罗却是开口叫住。 沈离回头。 “上面的院落,你们想打扫都可以打扫。但是院门上锁的几个,特别是两处正殿,你们不要进去。后日一早,我会送你们下山离开。”摩罗说玩玩,又关上房门进去。 沈离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离开。 她走上台阶回到那院落,传过去到隔壁,果然找到了个小厨房,里面有些米面和腌菜,以及几块风干的肉块和腊肉。 那就煮粥成汤食吧。 沈离看旁边也有炭火,就准备烧火起锅,没有水也不要紧,去外面挖些雪和冰就行。但随即沈离意识到一个问题。 穆堂舟呢? 他在上面找,这里就在隔壁,他应该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怎么没看到他,也没见他下去叫自己? 沈离往炉子里添好柴禾点火,再弄了一锅雪煮上,就出门再往上面走去。 此时风雪很小了,绵绵密密的,天色也很暗。 然而沈离打眼一扫,压根没看到穆堂舟的油灯光亮,按理说应该很明显才是。 “穆堂舟?你在哪儿呢穆堂舟?!” 沈离一边叫着,一边往台阶上走去。 到头需要拐弯,沈离正要过去,突然发现上方有个人影急急忙忙的跑了下来。 她定睛一看,“穆堂舟,你怎……” 话未说完,对方听到她声音抬头,看到她时立马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到她跟前,二话不说拉着她赶紧下去。 看到就近有院门开着,他也直接拉沈离进去,里面就是小厨房。 他进去后才停了下来,看到锅里有融化出的水,拿碗舀了些往嘴里灌,咕噜咕噜连喝了三碗才停下。 “离离,你知道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吗??”穆堂舟脸色竟然很凝重。 沈离奇怪,“什么?” 穆堂舟谨慎的去外面左右看看,没发现人,轻轻关上房门,拉着沈离在炉子边坐下烤火,压低声音道:“你说的那个摩罗,是不是很年轻,脸上有道吓人的疤?” 沈离点头,又意外:“你看到他了?他先前在上面?” 穆堂舟重重点头,从头说起,“我不先前不是上来找吃的吗,其实我很快就找到了,就是这儿。但我要下去告诉你时,刚出门看到个黑影过去,就是那个摩罗!而且他身上有伤,上面还有几声说不上是什么东西的吼叫。这儿不是他一个人吗?怎么还有别的声响?” “所以我当时第一时间躲起来了,哎你说奇不奇怪,我就躲了不到十秒,再出去看 他人就没了!然后我就去上面看看是怎么回事,上面有很多院落,但好些都是锁起来的,还有两个正殿堂,应该是用来供奉诵经的,但也上锁。” “那些锁挺奇怪,我没见过,也不会开。而且当时很安静,我以为自己先前听错了呢,要走的时候竟然又听见那叫声了,在更往上的院子里。那院子也锁着,我就直接翻墙进去,里面就一个房间,也上着锁,但那叫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穆堂舟神色更凝固了,“我靠过去时候,听到里面有铁链声,像是什么东西被锁住了。本来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呢,只是我一扭头,看到了一堵骷髅墙!” 沈离一愣:“骷髅墙?” 穆堂舟夸张的比划,“就那墙面上,镶嵌着很多骨头!头颅、驱赶、四肢,都有,都是人的!不知道有多少个人在里面!我操,你知道我心里那叫一个透心凉吗,突然看到吓我一跳!” “这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我怕吸引来那个摩罗,就赶紧跑了!” 沈离微愕。 她以为有问题的是摩罗的房间,万万没想到,竟然在上面的院子。 “离离!我就说这寺庙不对劲,你看现在真不对劲!这寺庙杀人啊!”穆堂舟一把握住沈离的手,认真道:“这摩罗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他太危险了,咱们不能待了,得赶紧走!” 要是再待下去,他们说不定也会变成骷髅墙的一部分! 沈离问:“风雪还没停,怎么走?走了之后,我们什么东西都没了,你觉得我们能活着离开雪山,还能平安到萨普神山去?” “这,不能……” 穆堂舟眉头皱起。 沈离拍拍他的手:“我直觉摩罗对我们现在没有杀意,先待下去吧。另外,傅应寒他们住在这寺庙时,不是说发现过线索吗?说不定和你发现的有关呢?” 穆堂舟一愣,倒是立马猜到了沈离的念头:“你该不会是想要去看看那骷髅墙吧?” 沈离点头。 “不行,太危险了,谁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穆堂舟反对,“你别去,哥去,等完全天黑了,我再摸去看看。” “你一个人不行,万一摩罗过去呢?现在摩罗就在下面,不在上面悬崖边的住处。” 沈离道:“我刚才就遇见他了,他还叮嘱不要靠近带锁的院落。看他今晚也要住在下面。要是出事引起动静,他一定会去看的。再说,他有个哨子,很容易操控人,到时你就危险了。” 768.所以你就来跟我一起睡?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些,穆堂舟沉下脸,眉头皱的更紧。 “这摩罗怎那么棘手?还什么哨子……离离,他刚遇到他的时候,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担心的问。 沈离摇头,道:“得想办法探探上面怎么回事,但单你一个人的话不行,出事也没个照应。这样吧,等会儿弄好吃的回去找傅七和那木告诉他们。等晚上,我和摩罗熟一点,我去找他拖住他,你们三个一起上去,一个在外面望风,另外两个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穆堂舟下意识的想反对,可仔细一想,这确实就是最合适的法子了。 听上去摩罗好歹会理一理沈离,和她说说话,换他们三个去找摩罗,摩罗都不一定理会他们。 思及此,穆堂舟点头:“行,那就这样。我们到时会抓紧时间尽快的。” 沈离嗯了声。 这时锅内烧的水差不多要开了,穆堂舟没让沈离动手,就叫她坐炉子边烤火,顺便添点柴火。 他自己麻溜的处理完一大块熏肉,用热水煮的软和些了,合着一些能吃的干菜洗干净再切开,而后刷锅重新添水煮上粥,等煮的差不多了就把干菜和肉块放进去,撒上调料。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算了,这种地方,凑合点,能吃就行。” 穆堂舟嘀咕着,等粥煮好了,他自己端着锅,叫沈离拿着碗筷回去。 正好傅七和那木过来寻他们,傅七从沈离手中接过碗筷,那木也帮着穆堂舟端。回到房间,沈离趁着他们盛粥的工夫,将方才发生的事和他们说了说。 一路过来,粥冷了不少,可以直接吃。 那木饿的狠了,边扒拉边道:“没问题,就算这寺庙中有洪水猛兽,我都不怕!不过沈小姐,你一个人去找那摩罗,没问题吗?” 这也是穆堂舟担心的问题。 傅七随即道;“沈小姐,不如我和你一起去?” 穆堂舟立马道:“对对对,让他和你一起,我和那木两个人就行。” “不用。上面都不知道有什么,你们多带个人多些把握。”沈离折腾那么久也饿了,跟着盛了半碗吃,道:“摩罗不是动我的,不然他先前也不会费那么大劲儿救我。再说,我又不是没有自保之力。” 三人勉强放心了点。 吃过后,沈离留在这儿又休息了会儿,便提着风灯下去。她走后过了会儿,穆堂舟三人也轻手轻脚的跟在她后面,只待她确定摩罗在这儿不在上面,就会去。 沈离下台阶回到先前院落,看到呢房间还是黑漆漆的,仅有的一扇窗更没有透出光亮。 她有些不确定摩罗还在不在,但看没有挂锁,就过去敲了敲门。 没有动静。 “难道他睡下了?” 沈离猜测。 也不排除他通过暗道去了悬崖上面,或者说,已经去了上方院落? 沈离回头看了看院门外,穆堂舟三人也露出脑袋,疑惑的看来。 她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稍安勿躁,心一横,推开门进去。 里面仍然干燥陈旧,沈离将门开的大了些,方便穆堂舟他们听见动静,而后她举高风灯,借着光亮看了看。 初步判断出,这房间还挺大的,基本的摆设都有,布置和上面的住处类似,简单又很有特色。 沈离环顾四周,面向右手边时终于看到类似于床的轮廓。 她走近,床上被毯轻轻隆起,像是躺了个人。 离床边半米时,借着光亮,沈离终于看清楚,摩罗确实躺在上面,很板正规矩的平躺着,两只手也平放在身体两侧。 他双眼微闭,少了先前的冷淡,更显平和,连带着那条疤痕都少了凶厉,这时也没有戴着毡帽。沈离以为他是守庙的僧人,事实上他不仅有头发,还很长,柔顺的黑发铺落身侧,大半被变成辫子,坠着或藏青或黑灰色的松石。 确定摩罗在,沈离小心翼翼的走回到门边,对外晃了三下灯。 这是代表他们可以放心去的信号。 沈离突然想道,既然摩罗在睡觉,那她在门外等着,不吵醒摩罗,一旦他醒了再拦住他,不就好了? 沈离就要出去。 可外面太冷了,她又退回来,纠结片刻关上门,在暖和的房间里待着。 然而这时,蓦地响起道声音—— “你在做什么?” 沈离关门的动作猝然停住。 不是吧不是吧?她关门也没声儿啊! 沈离缓缓回头,床上本该睡着的男人此刻非但醒了,还坐起身来,没什么表情的注视着她。 气氛陡然凝峙。 “那个,”沈离镇定的开口,“我朋友们都睡下了,可那里没有我的房间,我不知道睡哪儿……” “所以,你是想来我这儿睡?”摩罗淡声,“我没有和别人一起睡的习惯,这床也不够你再睡上来。” “不是,我……我是想问你我今晚能在哪个房间休息。”沈离道。 摩罗目光落在沈离关门的手上,“那你为什么要关门,也不叫醒我,像是偷偷的进来……” 忽的一顿,摩罗似乎想到什么,微微蹙眉,看沈离的目光多出几分沉凝。 “?!”沈离福至心灵的意会,立刻道:“你真误会了!我对你真没有别的意思,是……是这房间里没有亮灯,我以为你不在呢,才直接进来的。” 摩罗沉默了几秒,“如果我看的没错,你方才是蹑手蹑脚,怕吵醒我的……” 沈离心说,她当然怕吵醒他啊! 可这么一说,好像更不对味了,跟她故意要趁他熟睡偷摸进来,对他图谋不轨似的!不行,不能承认,因为她是真的有图谋别的。 “反正……”沈离噎了半天,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不是没有叫你,我敲门了的,是你自己没听见的。这……这不能怪我!而且我头一次真进来,这不是我的地方,我不熟悉,当然得小心点,免得碰撞点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吗?” 摩罗沉默。 沈离简直一脸菜色。 良久,摩罗开口:“那你还不出去。” “啊?” “我要换衣服。” 摩罗淡淡开口,“不然我怎么带你去找个住处?外面很冷。难不成,你要看我换?” 出去?不行!穆堂舟他们这会儿已经上去了,摩罗出去了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沈离想到这儿,脱口而出:“不用出去,我觉得在这儿就行!” 摩罗:“……?” 769.古羌国是个骗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看摩罗的脸色似乎不太对,沈离脑子卡壳了下,立即解释道:“我不是要留下看你换衣服!” 摩罗:“………” 沈离意识到什么,又赶紧补充:“我也不是要留在这儿睡的意思!” “…………” 摩罗微吸了口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沈离现在人已经麻了。 在她的设想中,她过来应该是拖着摩罗胡扯海聊,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离破罐子破摔的说,“好吧,除了来找你问我住哪儿,我还有几个疑问想请教你,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知道了。”摩罗额角青筋微跳,打断她说:“出去。” “可我……” “我换衣服,你等会儿再进来。” 摩罗似乎有些头疼。 沈离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等门关上了,摩罗叹了口气。 外面,风雪似乎又渐渐的变大了。 沈离走到一侧廊角下躲雪,揉了揉脸,随便转了转经筒打发时间。 没一会儿,“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穿戴整齐的摩罗出现在门口。 沈离看去,也朝他走过去。 摩罗正要开口,忽而若有所感般看向院门外,微蹙了下眉。他不假思索的道:“你可以在里面等会儿,我有事要离开……” 沈离几乎瞬间意识到,他可能是要去上面查看。难不成他在那里做了什么,只要有人去,他就能发觉到? 思及此,沈离登时抬手落在他的胸膛上,直接用力将他推进去。 摩罗措手不及,一时没能躲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一抬头,看到沈离也进来,反手带上门。 他微眯起眼,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阻拦我离开?” “我觉得我的事更重要些。”沈离厚着脸皮上前,又直接将摩罗拽到桌边,按着他坐下,把自己的灯放在桌面上。 摩罗倒是由着她的动作,还顺着她坐下了,只是定定看她的眼神有些深,令人倍感压力。 可惜沈离不是别人,她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一撩衣袍也坐下,迅速思考自己能问什么,最后她心思一动,道:“前辈,你有听说过古羌国吗?” 摩罗一顿,“古羌国?” 沈离将所听得的其传说一一说出,“据传它现在就在色林措湖附近,尚曾有一个人跋涉千里而来向佛,还成功了。说实在的,我很好奇它的真实性。前辈你在这儿住了很久吧,你知道吗?见过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摩罗看着沈离问。 沈离道:“我很感兴趣。实不相瞒,我和我朋友,就是为其而来的,弄清楚它的传说对我很重要。” 摩罗道:“你说你是来找人的。” “两者不冲突。再说,半个月前住在这儿的,我的朋友,其实也是为其而来。”沈离道,“所以前辈你清楚吗?” 摩罗眸光带着点凉意,须臾移开视线,淡淡说道:“我确实有听过一个古羌国,但同你们知道的,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知道的古羌国。” “前辈但说无妨。”沈离道。 摩罗闭了闭眼,嗓音哑意越甚,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他道:“在外面那些人的眼中,古羌国宣扬佛法,因功德甚大得神佛青睐以飞升。然而在这边,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 沈离一怔:“骗局?” 摩罗道:“古羌国曾有一喇嘛曾得诸佛点化作神使,也有一神物,这是让藏民新服的开始。可那神物并非是神佛降下,而是那喇嘛一次外出时意外遇到,见其神能非凡,生了邪念据为己有。带回去后得了验证,他在日复一日的追捧中贪念更大,想得到更甚的权利。” “但他是肉体凡胎,最终死了。可他人绝对想不到,他还破了色戒,与一女子育有一子,想办法将其神物名正言顺的传给自己儿子,由其继续他的愿景。后面接手神物的喇嘛也都是由此而来。” 这真的给沈离听愣了。 她张了张口,发现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就循着疑惑问道:“这么世传……没有人发现吗?” 一次两次还行,但她记得传说里那个神物传了挺久的,居然一直成功传下去了?? “发现了。”摩罗看了一眼沈离,“就那么大概传了……三代吧,开始有人发现不对劲,提出质疑。当代的喇嘛为了保护这个秘密,在被人彻底察觉到真相前,先演了一出戏,声称那柄神物丢失了。” 沈离眼皮子一跳。 这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神物在当时是重要东西,深受重视。消失的消息一传出去,引起轩然大波,无数人自发寻找。当时的喇嘛自圆其说,推了一个替罪羔羊出去。而那人不知喇嘛是故意的,但没有人听他大喊冤枉的说辞,人们更相信那个喇嘛,于是顺着他找到他的族群去搜寻。” “这当然不可能找到,那喇嘛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说什么神物丢失是缘分注定,不必强求,他也受到诸佛指示不必再找。不过人们还是很愤怒,将那个族群驱逐出了他们原在的地方。” 沈离一听,不太确定的说:“这……这个倒霉受牵连的族群不会就是……先零羌族吧?” 摩罗伸手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淡淡的嗯了声。 沈离:“啊这……” 她是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摩罗继续道:“那之后,便出现了古羌国受神佛指引,举国飞升之事。” 他唇角微扯,带出抹嘲讽的弧度。 “但所谓举国,也不准确。当时消失的人不过是那代喇嘛的族群,及与他在一起的的女子的族群罢了。” 这叫沈离不由得有了个想法:“这么一听,难道他们飞升是假的,实际是带着那神物逃走,好杜绝败露的可能?” 毕竟,再大的权势,万一他们败露,那可就是千夫所指,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儿去,还不如趁早离开,好歹后半辈子能过的好好的。 770.传道者是他们的帮凶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摩罗淡淡颔首。 他道:“当世喇嘛也不敢在离古羌国都城很近的地方,怕终究还是被发现,所做事情败露,受到声讨,便带着族人搬迁到了很遥远的地方,也就是这一带,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然而,他们过去奢靡惯了,甫一条件变差,日子艰苦,也没有人供奉服侍,他们很不习惯,没几年就忍受不了了。只是他们也不敢回去,两相权衡之下,最终有人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沈离听到这里,心里一咯噔,鬼使神差的想起来了先前听穆堂舟说过的话,以及色林措湖常年有人失踪,来此地的人大多都没再回去的传闻。 “这个办法该不会是……”她眉头紧拧,道:“让人来这里,留下供奉他们,以此继续享受奢靡的生活?” 摩罗看了沈离一眼。 他眼底那似有似无的讽意更重了。 他说:“没错,你倒是聪明。” 沈离睁大双眼,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道:“他们还真做成了?不是,这可不是一件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事情。” “当然不简单,他们为此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摩罗道,“他们要做,还要不叫人发觉,一时的享乐也不行,不能让他们长久的享受下去。于是如何能名正言顺的持续下去,就成了他们需要烦恼的事。不过他们很快解决了,正是利用他们先前散布的飞升的言论,吸引人心甘情愿的过来。” “而这第一步,就是派一个人回去,先找出第一个完美过去的人。他们用的法子也很巧妙,在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后,选择了一个对古羌国传说极为推崇,也虔诚供佛的心中,给他下药和长时间的暗示,诱导了他做了个所谓神佛指引他的梦。” 沈离微怔,想到了不久前那木跟他说过的传言。 摩罗的声音无悲无喜,续道:“此人什么都不知情,真以为自己得到了神佛的青睐,兴奋的告诉他人,可是没人相信。但他自己笃定,收拾好行李,不顾家人朋友的反对,毅然踏上远方的路。经历重重坎坷危险,他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古羌国,看到的古羌国人都像是功德圆满、慈悲悯怀的得到上师。” “他们告诉他,他们尽管已飞升,却还放不下世人,想传扬更多世人接触不到的佛法。而他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被选为有缘人。那人听闻十分激动,立誓一定不负所望,不管吃多少苦,都一定潜心学习,将佛道远扬。他就那么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摩罗突然停下,抬头看了看这间老旧的房间。 时间久远到,墙体都有些开裂了。 “据传,那个人当时就是住在这里。” 沈离愣了下。 “但当时这里远没有现在的条件,只勉勉强强有一张床,连遮风挡寒的被褥和取暖的炉子都没有。那人不仅住在这里,还要负责三十六名上师的日常起居杂物,其他四十九名僧众的,并寺中一切杂务,起早贪黑不停歇的干活,又努力抽时间去钻研经文。” “??”沈离不可思议:“他……他不觉得有什么吗?就那么做下去了??” 摩罗语气淡淡:“他当时以为是上天给他的考验。你们外族人不是有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沈离:“……” 沈离道:“但这句话是给心性坚韧、不怕吃苦的正常人,不是给傻子。” 摩罗:“…………” 摩罗盯着沈离。 沈离莫名觉得有点凉飕飕的,直接转移话题:“后来呢?” 摩罗这才收回目光,淡声道:“几年后,他真的学成了。” “啊??” 沈离一脸震撼。 “……收起你那种表情。”摩罗脸色莫名的有点黑,“不然你出去吧,我也不是很想给你讲。” 沈离立马敛色:“前辈请讲。” “……”摩罗微吸口气,道:“反正他学成了。寺中的人也告诉他,可以回去了。又暗示他希望更多虔诚的信众来,一并传扬。他信以为真,跋山涉水回去,让本以为他已经出事生死不明的人很吃惊。只是那些人并不相信他学成,直至他对上数十上师论道都赢,才开始相信他。经过他的宣讲,果然也有很多人前去寻找古羌国,但……” “那些人都没有回去,都出事了,还有人在所谓古羌国居住之地发现了尸体,是吗?”沈离看他顿住了,接话道。 摩罗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沈离问:“那人开始质疑了吗?” “一开始没有,因为他清楚那里的险峻,以为是那里的人没有撑过去。可是数年过去,始终有出事的消息传来时,他开始质疑了。只是这时他做了个梦,梦中的神佛告诉他,只是因为那些人不诚,才没有能回去的。” 摩罗嗓子更哑了,他喝了口水,过了会儿才道:“但这是因为古羌国那些人知道了外面人质疑的流言,怕败露,才会派人去寻他,用旧手段利用他掩护而已。可当时这人不知道,以为真是那样。他的说辞打消了众人的怀疑,去的人更多,蹚出了几条真正顺利安全的路。” “那人其实是有些欣慰的,有了安全的路,出事的人就没有那么少了。可没想到的是,还是有人出事。这时那人终于生出了质疑,觉得不太对劲,便辞别赶回去,想看看酒精是怎么回事。” 摩罗眼底微冷。 “他走过两次,再回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当他回去时,他看到的却是与他所想截然不同的景象。他曾经记忆里的寺庙早已人去楼空,凄凉无比,而住过那里的人去了别的地方,建了一个新的国度,纸醉金迷,奢靡无度,凌虐..奴隶,酷刑无数。” “至此,他才明白了以前被欺骗的一切。他找到认识的人质问,得到的也是让他认知崩塌、不堪入目的真相,于是他愤怒之下想要回去向世人揭发他们的罪行。” 沈离却道:“没用的,他们恐怕连让他走的机会都不给。那人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下场只会有一个——死。然后他们培养新的传道者,继续他们的恶行。” 771.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沈离的话,摩罗看了眼她,眼中情绪似乎有些沉郁和复杂。 良久,他才道:“没错,当时那个人想的太简单了,也低估了那些人的无耻程度。他以为他们最多不过就是他看到的程度,可当他说出要回去时,那些人抓住了他,想要杀他。在杀他前,还对他施以酷刑折磨了很久,然后才把他扔下悬崖。” 沈离错愕:“那他……就那么死了?” 摩罗抬头看向沈离,却是反问:“你希望他死吗?” 沈离不解:“什么意思?我应该希望他死吗?” 摩罗道:“后来古羌国那些人,找到了很多代替他的传道者,他们都比他‘聪明’、‘识时务’,不用那些人想方设法的欺骗,就自发的帮助他们做事,吸引更多的人来。甚至,那些传道者中还有些正是先前被骗去险些就死了的奴隶,可他们并没有因为受苦而憎恶古羌国,而是说,如果他们早点成为传道者就好了,那样就能享受到和古羌国一样的生活。” 他顿了顿,“后来那些传道者都觉得那个人活该,怨恨他差点毁了他们的富贵和享受。” 沈离脸色一凝。 摩罗眼帘微垂,眸光也毫无起伏,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冷淡,脸上那道疤痕也越发的叫人害怕。 “他不该死!” 沈离斩钉截铁的说。 摩罗抬眼。 沈离一字一顿道:“有句话说得好,当浑浊成了常态,清白反成罪过。可清白就是清白,不会因所处大环境就真的随之变成错误。既然是对的,他就该长久的活下去,才是上天真正回眷顾的人。” 摩罗微怔。 沈离道:“前辈,后来呢,他真的……死在了悬崖下吗?” 摩罗静默片刻,说:“没有。” 沈离松了口气。 “如你所说,上天大概是真的眷顾他。当时悬崖下有棵树斜长出来了,接住了下坠的他,没有让他坠到底。他昏迷在那里,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一个外族人救了。”摩罗说。 后面的情况,不用沈离再问,他自己就说了下去。 “那个外族人很厉害,不仅懂的很多,还会常人所不知的术法,举手间能翻天覆地。而他说,他来到这高山雪原,是为了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能救到千千万万的人。他还说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点线索而这里,恰好发现了他这个人,便救下来。” 找东西? 沈离鬼使神差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忙问:“这个人有说具体找东西用作什么吗?” 摩罗摇头。 “那他有说自己的来处吗?” “没有。” “同行者呢?” “也没有。但他说自己的确有几个同伴,去往他地寻找了其他需要的东西了。” “?!” 第三部分明器的碎片和古羌国梵音有关,这该不会就是来找明器碎片的前辈吧! 尽管摩罗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沈离还是赶紧问道:“后来呢?他找到了吗?在哪儿找的?” 循着前辈的踪迹难寻,她说不定也能找到! 然而摩罗道:“我不知道。” “啊??” “当时那个人的伤势太严重了,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不说,最初整日也昏昏沉沉的,一日里很少有清醒的时候。而那外族人有要事在身,无法停留太久,于是给那个人留下伤药后,便离开了。”摩罗说。 沈离一听,不由得有点失望。 她道:“那后来呢?这个人还见过那个外族人吗?” “没有。” “……好吧。” “但是很久后,他找到了一样属于那个外族人的东西。” 摩罗突然说。 沈离立即问:“什么东西?” 摩罗看了眼她,道:“那个人养了很久的伤,稍一好些,他便想离开回到故乡,想及时揭发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临行前,他担心没有人信他,想潜回古羌国取一样证物。可当他到那儿的时候却发现,昔日的古羌国众已消失不见,那里如这座荒寺般人去楼空,变得死气沉沉。” “人没了?他们怕被发现,搬迁到了别的地方吗?”沈离意外的问。 摩罗摇头:“不知道。那个人到处寻遍了,没有他们的踪迹,反而在王宫旧处看到了不属于那里的东西,一封信,和一本记载着无数玄术的秘籍。信中写明,希望日后看到的有缘人能够修习。他认得上面的字迹,正是那个外族人的。” 沈离不解:“这位前辈为何要留下玄术让人修习。” “我怎会知道。”摩罗淡声道,“那个人观其当时场面,猜想外族人兴许是出了事,想把自己的一身本事传承下去吧。毕竟有救命之恩,他循着做了。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他伤势彻底好后,便离开回故土。” “回去做什么?” “阻止更多的人再去。” “可是古羌国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他们是消失了,可是留在外界的执念并没有消失。” 摩罗捏了捏指腹,嘶哑的话音似乎带了令人心颤的哑意:“还是有很多人前仆后继的想去。他回去向世人揭发,竟也没有人相信他,反而把他当成妖言惑众者抓了起来,想要处死他。” 沈离心头跳了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极为复杂,还带着点酸涩。 她看着摩罗,听摩罗微带讽意的说:“这次那人学聪明了,没有坐以待毙。他对那里的人失望了,离开回到了这里。” 沈离沉默了一下,“但我想,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摩罗看向沈离。 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是。劝说不了他们不再来,他只好阻止人进来。” “所以这些年来,色林措湖附近发生的各种怪事,都是这个人为阻止他们进来而做的吗?”沈离问。 摩罗缓缓点头。 沈离:“可是尽管出了那么多让人人心惶惶的传闻,还是难断前仆后继者。” 摩罗:“嗯。” 沈离一时无言,道:“最后呢?” 摩罗话音淡淡:“最后那个人倦了,将不断死在他眼前,声称绝不后悔追奉古羌国的那些人埋葬后,他找了个地方,静静等死。” “那他这次,死了吗?”沈离看着摩罗问。 772.他们就快要死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摩罗却反问她:“你希望他死,还是活?” “自然是活。” 沈离毫不犹豫。 摩罗微微抿唇,不说话了。 沈离看的愣了下,心道难道她想错了,摩罗一直说的这个人不是她眼前的…… “我不知道他算是死了还是活着。”摩罗终于开口,他将杯子里剩下的温水喝完,又道:“再往后,就没有往后了。” 沈离心情不由得更加复杂了,忍不住问:“前辈,这些事情,是你……还是谁告诉你的?” “重要吗?”摩罗平静的反问。 沈离开口,又觉得要说的话好像也没有必要,便道:“不重要,谢谢前辈肯告诉我这些。” 摩罗:“你信这些吗?” 沈离奇怪:“我为何不信?” 摩罗道:“你不是一直对我有所怀疑,还总是找理由想在我这里搜查。” 沈离眼皮子一跳,“那个,前辈你误会了,我其实没有……” “你此刻在这里,不也是为了拖住我,好给你的那几个朋友争取时间,去看看上面的院落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摩罗直接打断沈离的话,语出惊人。 明明是格外平缓的语气,却充满压迫感。 话一落,房间里的气氛也随之沉寂,危险悄无声息蔓延,令沈离心提了起来。 沈离对上摩罗那双波澜未惊的黑眸。 无形对峙须臾,她暗自掐了下手心镇定下来,道:“前辈真会开玩笑。” 摩罗扯动嘴角,说:“我在这里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一草一木皆在我心。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们在我的地方去了不该去的,我会察觉不到?” 沈离:“………” 她就知道。 不行,估算时间还不够,再拖会儿。 沈离正要装傻下去,摩罗又忽说道:“我想走的话,你拦不住。可既然我已察觉到了,却还有闲情在这儿陪你,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沈离一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道:“为什么?” “便是我不过去,你那三个朋友,也做不了什么。”摩罗淡然说道,“我不介意提醒你,现在,他们就快死了。” 沈离瞳孔一缩,道:“前辈,你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有何必要同你说笑?”摩罗微撩眼皮看她,“不要我过去,可以,你自己能救他们。那你要救吗?救的话,再晚便迟了。” 沈离脑子空白了下,不知为何,她第一时间就相信了摩罗的话,觉得他不会骗她。 而且,这种生死之事,她赌不起真假! 思及此,沈离没有多言,抓起桌上的风灯,转身快步离开,冲进了风雪中。 摩罗看着她的背影,直至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风雪被寒风带进房间里,凉意令他醒神。他抬手,有些飞雪落在掌心,转眼即化。 “原来,我要等的,是这样……”他喃喃道。 …… 另一边。 雪天路滑,沈离又跑的很快,好几次差点摔倒,踉踉跄跄的顺着台阶往上面去。 黑沉沉的夜色中,上方不见丝毫光亮。 沈离一路穿行,很快找到了上锁的院落,不过这里毫无有人来过的痕迹,她便继续往上找。 没走多远,忽然听见风雪中传来几声喊叫和打斗的动静。 沈离立即冲着声源而去,在尽头拐过就看到了一座红墙黄瓦,明显与其他不同的院落,声响就是从里面传来的,越发清晰。 仔细辨认,能认出那是那木的声音,似乎还有傅七的! 空气里也弥漫着血腥味! 沈离冲过去,门身挂着把老实的三合锁,不知道什么做的,质地坚硬无比。 她直接放弃,环顾四周,看到右侧的墙根处有人为堆出来的石堆,便冲过去爬上它,借力一跃,双手攀住墙头翻上去,在上面撑住。 随后扭头往院落里一看,沈离脸色微变。 穆堂舟三人就在院中,但此刻穆堂舟已经浑身是伤的昏迷倒在地上,傅七和那木打了起来,疯了般拼命的攻击对方,像是不弄死对方就不罢休! “你们住手!” 沈离大喝一声,翻身跳下去。 傅七和那木却根本没有反应,也没有理她,反而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猛地扭头看来,竟是出手向她攻击! 同时沈离倒也看清楚,他们神色呆滞,双眼无神,像是没有意识。 他们打起来应该也有一会儿了,因为他们身上也有了很多伤,脸色几乎惨白,还在持续流血。 沈离躲过他们,看他们还不放弃攻击她,又对彼此大打出手,她厉喝他们也没反应,不禁十分头疼。 摩罗说她能救他们,说明。她应该是有他们所没有的能力,难道是玄术? 沈离赶紧躲开,双手迅速掐诀点在眉心,再睁眼看时,果不其然看到他们身上都笼罩着一团黑气,还有条线似的幽幽绿光延伸出,沈离顺着看,发现来自她身后。 她转身,抬眼便看到了一堵满是头颅骷髅的墙! 上面阴灵萦绕,煞气浓郁。 有无数凄厉嘶吼涌出,听的人精神不稳,头痛欲裂! 沈离脸色一凝,立马冲去,咬破手指,以血为媒,迅速画出一个巨大的封印阵,挥手打了上去。 那些阴灵似乎有所预料,剧烈的挣扎,然终是徒劳,被沈离的阵印硬生生压住! 凶戾渐消。 沈离再回身,傅七和那木已朝她攻来。 她淡定的立在原地,起势掐印,在他们靠近的一瞬猝然抬手点向他们。 有两道淡金色的光芒凭空出现,划过半空飞快的融入他们眉心。 下一刻,两人身子一僵,滞在原地,瞪圆了双眼。 也就是短短几秒,他们倒地昏迷了过去,有黑色无声的消散。 沈离再到穆堂舟身边检查他,发现他身上也有,便赶紧给他祛除。 昏迷中的穆堂舟身体抽搐了下,煞气散出时,他脸色也更加苍白,气息微弱,周身的伤也触目惊心。 沈离就顾不上他们了,想先带他们回去处理伤势。 但是很显然,她一个人无法带回去三人,背一个人回去都有点勉强。 没办法,沈离只好起身,想回去求助摩罗。 就在沈离要走时,门外突然传来开锁声。 773.为什么你们都打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当即停住,警惕的看过去。 不过能在这时候出现的,只会有一个人。 果不其然,当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离看到的正是摩罗! 来的正好! 沈离赶紧过去,“前辈,我需要你帮个忙。” 摩罗目光越过她,看向后面地上躺着的三人,都可谓是比较狼狈。 他面上一点意外都没有,但目光随即转移到沈离身上,像是确认似的问道:“是你解决的,是吗?” 沈离点头,觉得他这真是废话,除了她,还能有别的玄师在这儿吗? 摩罗似乎低低的说了句什么看来是真的,沈离没有听清,而他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直接上前,轻轻松松的同时拽起傅七和那木。 “不用回去了,去旁边的僧房给他们处理伤势吧。”摩罗淡声说,扛着两人稳步出去。 沈离就也连忙扶着穆堂舟,连拽带撑的拖着他走跟上去。 摩罗带着去了上方就近的院落,他两手都扶着人,没工夫开锁,竟是直接生踹开门进去。 里面有好几间房,不用摩罗再嘱咐,沈离自发的扶着穆堂舟进了其中一间,而后出去找摩罗。 他将那木和傅七各安置在一间房内后,去了余下的一间,里面就放着各种杂物,其中便有药膏上药,还有老旧的僧衣可以替换。 摩罗给沈离指了指,拿了些去处理傅七和那木。 沈离也带着点回去给穆堂舟处理,还抓紧时间生火烧水,好用热水高温消毒,给穆堂舟擦拭伤口上的血迹。 杂七杂八的做完,好不容易给穆堂舟包扎好,她把干净的衣服放到他枕头边,就带上门去看傅七和那木。 摩罗的速度比他快,已经将两人都处理完了,这会儿正在院中,负手看着茫茫夜色,像是在等她。 沈离先去看了看两人,确定他们暂时都没事了,才出去走到摩罗身后。 这时,沈离总算有工夫去思考穆堂舟他们出的事了,还有那院中的骷髅墙,以及房间里关着什么。 “前辈,你和我说了很多,想来再多说一点也没有区别,是吗?” 她思考着怎么问,没成想摩罗先开口说道。 “等风雪停了,你们要走之时,你可以亲眼去看看。” 沈离一顿。 摩罗回过身来看向她,“但在此之前,老实点,不要再去。特别是你那三个朋友,活的了一次,他们没缘分再活第二次,记住了吗?” 沈离静默片刻,思忖再三,说:“好,我知道了。” 摩罗转身,迈步离开,很快消失在沈离的视线里。 沈离深吸一口气,按了隐隐作痛的眉心,转身到穆堂舟的房间里。 看眼还没有醒的穆堂舟,她坐在火炉边烤火取暖,双手搭在膝盖上,靠着闭眼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突然听见一声大喝小心,顿时醒神,下意识回头 床上本应躺着的穆堂舟猛然坐起身来,惊魂未定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离起身过去。 穆堂舟蓦地抬头,目光带着戾气,只在瞧见是沈离时愣了愣,随即狐疑的道:“你是……离离?真的离离?我不会又在出幻觉吧……” “幻你妈。” 沈离直接一巴掌呼到他后脑上,打的他嘶了口气,疼得龇牙咧嘴。 她坐在床边,伸手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也没发烧,我处理的很好,那你怎么回事?做噩梦了?” 穆堂舟这才相信是沈离本人,反应片刻,一把抓住沈离的手,激动的晃着,道:“我操,离离你不知道,昨晚我们去的那地方有鬼,可邪性了!我进了一个又一个的幻境,跟盗梦空间似的,怎么都出不来,还遇见了两个怪物,它们他妈的围攻老子以多欺少,还打不死!” 沈离:“………” 沈离道:“有没有可能,你只是出了幻觉,对上的其实没有别的,是傅七和那木。” 穆堂舟:“啊?” 沈离便把昨晚她赶去,看到傅七和那木互殴的事告诉他。 穆堂舟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当时我们过去后,在外望风的是傅七,我和那木爬墙进去。可我们刚落地,就听到几声嘶叫,回头一看到那堵骷髅墙,紧接着眼前之景就变了。” 他记得自己还厮杀了好久! 沈离说:“那堵骷髅墙有很重的阴灵和怨气,你们是被它影响心神的。” 穆堂舟不解:“那骷髅墙怎么会有这个?哦对了,我好像还没来得及进房间里看看里面到底关了什么。” “没事,你们不用再去了。摩罗答应我,等我们走之前,我可以亲自去看看。我是玄师,那里奈何不了我。”沈离道。 穆堂舟吃惊:“摩罗?他还是发现了?” 沈离:“……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瞒住过他。” 穆堂舟:“??怎么回事?” 沈离刚要开口,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便让穆堂舟先换好衣服等她,她起身出去。 外面天色将蒙蒙亮。 沈离看到正是傅七和那木醒了,还扶着墙踉踉跄跄的出来,形色急忧。 “沈小姐?我们怎么在这儿?您救了我们?”傅七看到沈离没事才放了点心。 沈离道:“算是我救的吧,但不是我一个人把你们弄回来的。” 那木忙问道:“穆堂舟呢?他人现在在哪儿?我隐约记得他好像出事了,跟疯了一样找死!” 沈离闻言,把他俩扶到穆堂舟所在的房间,让三人见面,然后问傅七和那木的情况。 原来当时穆堂舟第一个中招后,就追着那木打。 那木那时不知怎么回事,气的不行,但没一会儿也中招,和穆堂舟互相死殴。 外面望风的傅七听到动静不对劲,就赶紧爬墙进去,没有心理准备的他也中招了,和那木一起打穆堂舟。 穆堂舟倒下了,就变成了他和那木互殴,直到沈离的到来。 听完的穆堂舟:“………” 穆堂舟无语:“为什么你们两个中招后,第一反应都是先揍我?我当时揍那木,还是因为我跟前就他一个人呢。” 傅七和那木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以为自己进了什么幻境呢。” 沈离摇摇头,打断他们的话,说起自己和摩罗聊天时的内容,也就是古羌国传说的另一面。 774.传说传说,都是假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完,三个人都非常吃惊。 但那木尤其的接受不了,道:“这怎么可能呢?!传说古羌国是济世救民的神使,所以才得诸佛青睐修成正果,他们怎么会是骗人的!” 沈离没法在这个问题上回答他,道:“我不清楚你们的传说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有很大的出入。但从我的直觉来看,摩罗不像是骗我的。” 那木还是很难接受,念叨着不可能。 沈离也就道:“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又是传说,真假已无从辩证,你就当听听故事吧。” 傅七和穆堂舟这时反应过来了。 傅七缓缓开口:“其实我觉得这可能是真的,毕竟,色林措湖发生的那些事真的很奇怪。如果这里真的是古羌国遗址,是什么诸佛指引的修炼之地,那这数百年来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横死这里?” 他不是玄师,可他也清楚一点,横死那么多人,便是这里真是诸佛神地,也会因怨煞之气太重而变成凶地了。 此处不也真的有一堵害人的骷髅墙? 不过,有一点,傅七不是很明白。 他看向沈离,道:“沈小姐,那个摩罗怎么会知道这些陈年往事?他是当年那个人收的徒弟后代吗?还是外界来此的人,概因偶然遇到知晓当年事的,便也听得,因为失望,此后就在此住下了?” 沈离摇头:“不清楚。” “他说的肯定不是真的!说不定,他就是千里迢迢来寻古羌国的人,因为没有找到,心生怨念,故意诋毁的!” 那木很难受自己从小听到大的故事竟然变成这样,如果是假的,岂不是代表他们从小到大的信仰也是假的?他们虔诚信奉了那么多年也是个笑话吗! 不行,不能是如此! 穆堂舟看不下去了,吐槽道:“你还替古羌国给打抱不平上去了?你这样,跟那摩罗所说故事里后期那些愚昧不堪的藏民有何区别?” 那木瞪向他。 穆堂舟一点都不怕,继续说道:“传说传说,什么叫传说?是别人口口相传,可能经历了千百个版本的事。就是一头牛,传说传了上百年,都可能被传成一条下凡历劫才变成牛的龙。” “不管最初的事实是好是坏,总之最终版本和最初传差了十万八千里,都是正常的,有什么好奇怪的。所以对于传说,听听了解下就得了,别上纲上线的,这你不就不会难过了。” 那木扬声道:“你懂什么!古羌国对于我们的重要性,你根本不清楚!” 穆堂舟:“……不是我说,你搁这儿伤心什么?难道你不是该愤怒痛骂古羌国吗?在那摩罗的版本故事里,无辜受牵连的就是你们先零羌族啊,你们就是那个被赶跑的倒霉蛋。你不是也清楚你们族人以前是怎么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我……” 那木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一时之间更难接受。 从小到大信奉的传说,竟然是害他们族群的罪魁祸首?? 怎么会这样?! 那木低低的吼了声,突然起身带翻了凳子,猛然转身踉踉跄跄的跑出去。 “哎那木!” 傅七和穆堂舟一愣,下意识的要起身,但他们的伤势比那木重,还不能自如的行动。 沈离简直脑壳疼,起身道:“你们继续坐着吧,我去看看。” 穆堂舟心底冒出些愧疚,道:“我不就是给他点明事实,他至于那么受打击吗?这小孩……唉,离离 你看着他点,别叫他做傻事。” 沈离叹了口气,点了下头出去。 不过那木倒是没冲动的离开这院落乱走,或是去找摩罗,他是回了自己待的那个房间,紧关着房门,任沈离如何敲门叫他都没有反应。 沈离便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回去找穆堂舟和傅七,跟他们说了说。 穆堂舟更有些担心了,再次叹气。 傅七想的比较多,突然道:“沈小姐,主子他们身边也有个先零羌族的族人,叫于云的那个。您说,他们在这个寺庙的时候,会不会也发现了骷髅墙,然后从那摩罗口中知道了这些?” “有可能。” 这兴许就是傅应寒他们说的线索。 沈离道:“回头我再见到摩罗的时候,问问他这个。” 穆堂舟随即道:“离离,那摩罗真的答应你,等我们走的时候,告诉我们那堵骷髅墙的实情?” 沈离点点头。 穆堂舟犹疑道:“他说的能信吗?” “谁知道呢。但他已经跟我说那么多了,再多说一点,也无妨。”沈离道。 穆堂舟就摩挲着下巴,嘀咕道:“早知如此,咱们就不冒昨晚的风险了,干脆直接去问他好了。真是料想不到。” 沈离也没想到摩罗其实还挺好说话。 这时,几人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沈离看时间确实也不早了,起身道:“你们在这儿休息吧,我去昨天找到的小厨房拿点吃的过来弄早饭。” 傅七起身:“沈小姐,我和您一起。” 穆堂舟也想去,只是他伤势最重,暂时还不能动。 沈离都摇头拒绝:“你们老老实实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早点离开。” 傅七闻言,便听话的应下。 沈离就出去,提着油灯离开。 天色已经亮了不少,风雪也渐渐的有停歇的趋势了。 经过有骷髅墙的院落,沈离停下看了眼,里面这时静悄悄的,一点异样都没有。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下走,找到小厨房。 没成想,里面竟然已经有一锅煮好的肉汤,和几张烤好的饼。 谁做的,不言而喻。 沈离不禁看向下方隐隐约约瞧见的院落,院中没有人影,偌大经筒沉寂肃穆,仿佛亘古不言。 她带着已经好了的早饭,上去找穆堂舟和傅七。 两人看到都很意外,也有些改观。 沈离让他们先吃,去叫那木,依然没有回应,便放弃回去吃东西。 折腾了一夜,沈离也累的不行,让傅七和穆堂舟自己收拾碗筷,而她离开到原来穆堂舟三人在的院落,只有这里还算是干净能住人的。 沈离随便找了间进去,懒得生炉子了,直接上床窝进毛毯里睡觉。 775.我更讨厌你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与此同时。 碗筷是傅七收拾的,他收拾完后就回了房间休息。 穆堂舟在床上躺了会儿,到底是不放心,便下床穿好鞋,撑着身子慢慢走出去,扶着墙到那木的房间外敲门。 没有动静。 “哎呦,疼死老子了,”穆堂舟捂着腹部伤口,故意开口痛呼:“昨晚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子下手那么重,老子差点死哪儿。下手就下手了,好歹说句对不起啊。结果现在说都不说,还不理,这是成心故意找我不痛快吧……” “哐当——” 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双眼通红的那木出现在门口,死死瞪穆堂舟。 “你是脑子有病吗?都不能动,还过来做什么?!我知道了,你想故意死我门口,到时候好污蔑我背锅是不是?” “………” 穆堂舟无语道:“老子得是有多蠢,才会干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再说,你嫌多了,你还不至于重要到能叫我这么干。” “那你在这儿是做什么?”那木可能是哭过,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听着的穆堂舟只好将要出口的话咽回去,语气缓和下来,道:“还能做什么?离离好心给我们弄了早饭,还剩下些呢。你不吃吗?” “不吃!” “别人也不吃,那就只能倒掉了。” 他用谴责的眼神看那木,“你好浪费食物,先零羌族的族长爷爷就这么教你的?” 那木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浪费了?” “你不吃为什么不早点说,等别人都做好了才说不吃?既浪费了食物,还浪费别人工夫,你说你是不是很过分?” 穆堂舟理直气壮,那木差点被他给绕进去。 那木觉得不对,赶紧甩甩头,要反驳穆堂舟。 但穆堂舟已经朝他伸手,道:“别废话了,过来搭把手,把老子扶回去啊。你看我像是能自己再走过去的样子吗?我受这么重的伤可都是你……” 那木听不下去他的念叨,生着闷气上前掺住他,将他送回房间里。 要走时,就又听穆堂舟道:“来都来了,你把那肉汤和饼吃完了再走。难道你真要看它们被倒了浪费?” “浪费就浪费,我又不饿……” 那木赌气的说,结果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他:“………” 好没出息! 那木暗暗唾弃自己。 穆堂舟忍不住笑了,话音温和了些:“行了行了,别犟了,算我求你吃,行不行?赶紧吃完收拾了,我得休息。你看我伤这么重,我不得好好睡会儿缓过来精气神?这伤可有你的一半功劳,你得负责。” 那木捂耳朵,忍无可忍:“你好唠叨。” 穆堂舟问:“那你负不负责?听不听话?” “………” 那木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坐下,闷声吃饭。 穆堂舟又笑,靠着枕头看他一眼。 疲惫涌上来,他闭眼休息。 房间里静谧蔓延开,只有火炉中炭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那木小口吞咽的声儿。 突然,那木开口:“你要跟我道歉。” 穆堂舟:“??” 他睁眼看对方,“道什么歉?” 那木揉揉双眼,坐直了认真看着穆堂舟,要求道:“你不能那么说我们的信仰和传说。是真是假,我会自己去问去判断的,在此之前,你不能那么说。” “………”穆堂舟都有点服了,“难道我说的有错的地方?” 那木一噎。 穆堂舟又好笑的问:“还有,你凭什么要求我道歉呢?以什么身份底气?” “我……” 那木更噎了。 穆堂舟代他回答:“就凭老子现在没有生气,对你温声细语的底气?嗯?” 他闭眼,倚靠着枕头养身,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姿势和语气。 “那木,你们一直以来的认知陡然崩塌,接受不了,我们都理解。但接受不了是你的事,不是别人的事。你不高兴闹脾气给别人造成负担,你觉得好吗?再说,我们关心你,也仅是出自这一路同行的缘分举手之劳,而已。其他的,不是我们的义务。” “离开前,你的族长爷爷不是告诉你,在外多长点心,多学着点吗?” 他睁眼,看向那木,“现在我就教教你,你总是要成长的,而这个过程不可避免的伴随着对认知的重组。重组成功了,你就长大了。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认真崩塌也没什么。” “另外,老大不小的人了,别那么幼稚,一气就把自己关起来,还不吃饭。伤害的是你的身体,又不是别人的,没谁会真的在意。” 那木听怔了。 对上穆堂舟淡定到有些冷漠的眼神,那木只觉心底那股难以名状的难受好像更加来势汹汹。 说不清,道不明。 他立即低头,道:“不想不道歉就不道歉,你真讨厌,还说那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绕过去。” 穆堂舟扯了扯嘴角,道:“你说得对,我这个人是挺讨厌的。所以你以后也继续讨厌下去好了,别哪天突然不讨厌了,那就怪麻烦的。” “为什么麻烦?” 那木抬头看向穆堂舟。 穆堂舟啧了声,“麻烦就是麻烦,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讨厌麻烦?”那木问。 穆堂舟:“废话。” 那木说:“可你来这里,就挺麻烦的,你不也没不管过,而且你还说以后你还要来。” “这又不一样。”穆堂舟懒洋洋的道:“有些麻烦,老子心甘情愿。有些麻烦呢,我躲还来不及。” 那木捏紧了碗沿,过了会儿才说道:“你果然很讨厌,哪儿有你这么当着当事人就那么双标的。” “呦,都会双标这个词了。”穆堂舟笑了声,又打了个哈欠,自己撑着床面躺下去,背对着摆了摆手,“别废话了,赶紧吃。吃完记得收拾好,别人可都收拾完了。行了老子亏的多,要继续睡了。” 那木看着他,别过脸去,闷着头把早饭扒拉完,轻手轻脚的收拾完出去。 门关上,床上的穆堂舟睁开了双眼,道:“果然麻烦……” 776.那你们就劈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她想着去问摩罗关于傅应寒四人知不知道古羌国的事,但她没有找到摩罗。 摩罗在下面的房间没有人,她想去悬崖上方看看,结果通道的活板门打不开,严丝合缝的,应该是被摩罗在下面用什么方法给锁上了。 怎么都打不开,沈离只好放弃。 但她不是很甘心,就去了有骷髅墙的院落,想翻进去看看。 没想到的是,院门锁着也就算了,她想翻墙进去时,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在半空撞上一堵屏障,叫始料未及的她摔了过去,人都有点摔懵了。 反应过来,沈离再次爬上墙,伸手在半空中摸索,还真摸到了层透明的屏障。 她开了灵眼看,是一层结界。 沈离试着解开,一时居然没有办法。 布结界的人能力不在她之下,她短时间里没法解开。 这是谁布下的,也显而易见——只有摩罗。 禁止她进去的意思也很明显。 也难怪,她早上路过的时候,里面没有分毫异常。怕是那个时候,这层结界就存在了。 沈离服气的在墙上爬了会儿,认命的去找穆堂舟和傅七说这件事。 两人一听,都担心起来:“他人不见了,还阻止我们进去,是什么意思?最后他真的会放我们走,还告诉我们实情吗?” 沈离现在不确定了,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们好好养伤。我去看看这里还有多少吃的。” 这次傅七跟着沈离一起去了。 好巧不巧的,小厨房里的食物虽然不多,却也够他们吃个两三天的。 “看来,那人是故意让我们单待在这儿的。想来过个两三天,他就会来。”傅七道。 沈离也这么想,道:“那就先安心待着吧。” 过都过来了,两人就一并做些吃的带回去。 当然主要是傅七做,沈离实在是厨房杀手,经她手的食物就没有幸存完好的。 回去时候,沈离想起了那木。 本以为他这次还是不吃,但他出来了,只是沉默寡言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离当他是被打击的狠了,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了他,得他自己想通接受才醒。 于是沈离就没怎么过问那木,如常对他,看到穆堂舟和傅七也都说什么,四人吃过饭收拾干净,就分开各自回去。 沈离还是在下面休息,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回房,在外面坐了会儿,望着乌沉沉的夜幕出神。 风雪已经停了,只是大雪积的太厚,仍然封山,他们没有办法离开。 天色渐暗,越来越冷,沈离没再坐下去,起身回屋。 四人就那么百聊无赖的带荒庙待了两天。 两天过后,那木和傅七好的差不多了,穆堂舟也走动无碍。 经过两天的缓冲,那木大概是想通了,不但主动和沈离、傅七笑,瞧着也忘了先前的事,与以前无异。 沈离放了点心,拉着他们开始商量怎么离开,万一摩罗迟迟不现身又怎么办。 小厨房的食物也消耗的很快,只剩下够吃一顿的。 确定这点,沈离四人聚集在了摩罗住的小院里,围着蹲在活板门前。 “就是它,通往悬崖上方,摩罗大多数住在上面?”穆堂舟道。 沈离点点头。 下一刻,傅七和那木同时各拿出一把斧头来。 傅七犹疑的说道:“沈小姐,真的要直接劈开吗?可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那木眼睛炯炯有神,盯着活板门,道:“他不下来见我们,我们就去见他。我要问问他,他是怎么知道古羌国的事的,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你还没忘呢。它是已经成你执念了吗?”穆堂舟嘴角微抽。 那木没理他,扭头问沈离:“现在劈吗?” 沈离点头,“劈!” 她找不到打开它的办法,只能这么直接劈开了。 要是摩罗生气,那她事后再给做扇新的活板门就是了。 见事情已定,穆堂舟拉着沈离起身退后,道:“我们离远点,别被误伤了,给让出空叫他们劈。” 傅七和那木对视一眼,冲对方点点头,各握紧斧头,对准活板门瞄了瞄合适的劈下去的地方。 然而,就在两人真要劈下去时,后面冷不防响起道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我去?!” 几人被吓了一跳,噌噌回头。 沈离也有点意外的跟着回头,就见风尘仆仆的摩罗背着个非常巨大的包站在门口,他形容有些狼狈,眉眼间有掩饰不了的疲累,看上去赶了很久的路才回来。 这给几人看愣了。 穆堂舟小声问沈离:“他就是摩罗?” “对。” “可他不应该是从活板门下出来吗?怎么会从我们后面出来?”那木疑惑。 “……” 沈离直接上前一步,在穆堂舟三人警惕的目光中,看着冷冷淡淡皱眉注视着他们的摩罗,问道:“你不是不在庙中吗?” 摩罗目光定在她身上,看了她片刻,嗯了一声。 “我们在这儿待的时间够久,该走了。可你迟迟不出现,我们想去找你。”沈离言简意赅解释,指指上方,“但活板门打不开。” 摩罗:“……所以你要他们破门下去?” 沈离坦然点头承认。 摩罗面无表情道:“你知道那扇活板门有多珍贵,是怎么做出来的,又连接着怎样的机关吗?毁了它,你怕是要连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待在这里做工赔。” “哎你想的挺美啊,还要我家离离留下陪你待这么个破地方?”穆堂舟立即开口,“多贵我们都赔的起!而且这是我的主意,是我要那么做的,和离离五无关,要赔也是老子来赔。” 沈离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随后看向摩罗,道:“前辈勿怪,我们实在打不开,只能出此下策。但看前面这来的方向,庙中是还有另一条路上去了?” 摩罗看眼沈离,转身走到一边廊角下,取下背包放到地上。 他淡淡的说:“没有。” 四人都是一怔。 那木嘴快:“那你是怎么下来的?飞下来的?” 摩罗回头,平淡的目光落在那木身上,不带温度。 那木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穆堂舟立刻道:“前辈是吧,前天你说要我们老实待着,我们都做到了,现在前辈要是还有什么请直说,别打哑迷了。” 摩罗却看着那木道:“你是先零羌族的人?不久前,我见过你的一个族人。” 777.前辈是十一冢的人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木愣了下,随即双眼微亮,上前道:“你说的是于云姐姐吗?你见过她?她还好好的吗?”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摩罗淡淡说,“我见着她的时候,她和你们那几个朋友一起,后来不知道了。” 饶是如此,那木还是松了口气。 只要那时人好好的,他相信后面人也会好好的。 但思及此,那木心情复杂的看着摩罗,道:“你知道先零羌族,那你说的关于古羌国的故事……是真的吗?” 摩罗道:“是真是假,不是我说了算。” “怎么会不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谁告诉你的?有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那木有些急了。 一旁的沈离瞧见摩罗脸色冷了些,立即开口打断那木的话,也拦住那木。 那木不解的看着沈离。 沈离望着摩罗,道:“此事涉及到他的族群,所以他才那么激动,并非是逼问冒犯前辈,前辈见谅。” 摩罗道:“这些已是数百年的事,真假无从考量,尽由他人说判,与我无关,我也无法左右。你不愿信就别信,没有人强迫你信。” 那木怔住,脸上出现一丝茫然。 摩罗转身往房间走去。 穆堂舟和傅七连忙给沈离使眼色。 沈离道:“前辈,你先前答应我的事……” “我会送你们离开,也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摩罗在门口听到,微微侧头,“但我才赶路回来,一身尘灰,两日未曾休息,难道你要我就这样陪你们?” 沈离闻言意外:“这两日……前辈你不在庙中,也不在上方吗?” “谁说我会在上方一直待着?”摩罗话音淡淡,“你们不是要走吗?你们以为,下山的路被大雪掩盖,凭你们能走的出去?我不去给你们清理路,你们怎么走?” 这下四人是真的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摩罗这两日是在忙这件事情。 “啊这……”穆堂舟有点为自己方才的态度感到抱歉,干巴巴的说:“前辈,那你先休息,我们那个……不急。” 那木和傅七也点头。 沈离便也按耐着想问的事,道:“那我们告退了,等前辈休息完再说。” “不必,一个时辰后,我会去找你们。你们可在珈蓝院外等着。”摩罗说完,推门进去。 四人反应了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珈蓝院是有骷髅墙的那个院落。 彼此对视一眼,四人就也转身离开,往回走。 穆堂舟疑惑问沈离:“他为了给我们清理路,竟然在这冰天雪地里在外待了两天?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想想有种不真实感。 傅七道:“或许,外面他有别的住处?毕竟这么冷的天,他要是在外露天待那么久,会冻死的吧。” 后面的那木则有些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想着先零羌族祖上的事。 沈离想了想,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不是还和我们无亲无故的,却把我们带回来救治吗?可见他那个人挺不错的。” 几人似懂非懂,恍然回到落脚的院落烤火取暖。 待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出门到那什么珈蓝院,等了有十来分钟,摩罗来了。 他应该是烧水换洗过,整个人焕然一新,也换了身便利的劲装,柔顺的黑发垂在身后,走动间松石相撞,脆声如玉。 “我有种眼熟感。”穆堂舟突然开口,用手肘戳戳傅七,道:“这个摩罗给我的感觉,好像你们十一冢那种啊。” 别说,沈离一听,也有点觉得。 她看向傅七,低声道:“他不会是十一冢的人吧?” 摩罗这人也令人琢磨不透,也是玄师,不在她之下。如果是十一冢的人,那她完全能理解。而且十一冢的冢主普遍不老不死,能活很多年,跟摩罗……也有点像。 傅七啊了声,懵然道:“我不知道啊。但我在十一冢的时候,没有见过他,也没听说十一冢有哪位冢主是常年定居在高山雪原上。” 那木好奇:“十一冢是什么?” 傅七低声给他介绍。 说着话的工夫,摩罗走近了他们。 沈离干脆直接问:“前辈,你是十一冢的人吗?” 摩罗脚步一顿,扫了她一眼,随即绕过他们走向院门,落下几个字:“没听过。” 沈离跟上他,“我还有个问题。” 摩罗停在门口,掐了个诀轻挥衣袖,门上的锁应声而落,连同里面的结界,也被他一并撤去。 几乎是瞬间,后面的穆堂舟三人便感到空气骤然阴寒下来,他们的脑袋也开始疼了。 “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摩罗瞥了眼沈离。 沈离头回都不回的给穆堂舟三人施了个术,让他们好受些,看着摩罗道:“多不多的,前辈不是都回了吗?” “我想问的很简单,半个月前我那四个朋友,前辈有告诉他们古羌国的事吗?” “嗯,说了。” “前辈主动告诉他们的?” “我没那个闲心。” “那是因何?” 摩罗看着面前的院门,抬手推开,道:“他们发现了这里。而且,他们中有先零羌族。这是那个小姑娘的缘分,该她知道的因果。我只是顺势而为,做该做之事。” 院门打开,里面凄凉萧瑟的冷景映入眼帘。 沈离开了灵眼,看到阴气浓重。 不过她上次施加的封印还在,那些阴灵都老实的隐匿在骷髅墙中。 摩罗带他们进去,道:“你们知道这堵墙是怎么做成的吗?”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摇头。 摩罗道:“原先,这堵墙还不是这样直接露出的的,表面涂了厚厚的几层泥石。但怨气日渐浓重,最终里面的东西强大到可以脱离,到更远的地方去残害遇到的人。” “当时古羌国选定的第一个传道者,差点被古羌国害死的那个,他想尽办法困住里面的死灵,让它们不再出去害人,又想超度它们往生。但它们都不愿意。因为它们都是最初那一批被骗来的人。” “他们不愿意做古羌国的奴隶,就被残忍杀害,有的做成了人皮鼓,有的做成了肉莲花,还有的做成人皮唐卡,不胜枚举。故而他们怨气难散,不愿往生。” 摩罗眼中一闪而过沉意,“后来的奴隶也想逃,可有他们的下场在,看到了这堵骷髅墙,那些人不敢了,日复一日的麻木,奴性深厚,最终助纣为虐。” 778.因果平衡循环罢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些,四人脸色微变。 尤其是那木,他吃惊的说:“人皮鼓,人皮唐卡,肉莲花……这些不一直是被废止禁行的刑罚吗?那时古羌国的人怎么会用……他们不怕被所有人唾弃,没个好下场吗?!” 这后果太严重了,那木不相信古羌国的人真的敢做。 然摩罗回身,看了眼那木,道:“在这里,有谁会知道他们用了?那些奴隶又能去何处诉告?便是真的戳穿,外界的人又会信吗?当年第一个传道者千里迢迢回去,只为阻止更多的人来此,他将自己所见所闻如数说出,当时不也没有一个人相信,还反要杀了他?” “如此种种,那些奴隶深知求助无门,也不会有放过他们的一天,心性不定者,自然……沦为帮凶。” 当看不到得生的希望时,人很容易趋利避害,选择服从加害者来减轻自己受到的痛苦和折磨。 穆堂舟默默举手,道:“那个,你们说的刑罚是什么;什么人皮鼓啊,我能理解,就是把人皮拨下来做成鼓的吧。可是,唐卡是什么?肉莲花什么的,又是什么玩意儿?很吓人吗?” 沈离和傅七也不清楚,疑惑的看着摩罗和那木。 摩罗没有说话,那木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完,较详细的给他们解释了下,包括自己知道的与之并列的其他酷刑。 堪称难以入目,残忍至极。 一一听完,沈离、穆堂舟和傅七的脸色全变了。 穆堂舟恶寒的直接没忍住干呕,道:“我以为我用过的手段就够狠辣的了,没想到……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藏地绝了啊!” 傅七赞同的连连点头。 曾经他们也做过刑审逼供之事,可也没有用过这么些惨无人道的刑罚。 那木微微低下头,道:“事实上,这些在我们藏地的历史中,还只是沧海一粟,多的是其他……但是我记得,千百年前,自从中原有人不远万里和艰辛带来文明开化,那些就越来越少,到最后大部分都被禁止了。可古羌国的人却……” 余下的话,那木难以说出口。 他真的很难置信,这竟然就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古羌国。 沈离微吸口气镇定下来,转身看向摩罗,问了句话,“前辈,你是……我是说第一个传道者,他是因为知道这些,了解那些奴隶受过的苦难,因何沦落,才没有真的放弃他们,一直坚持想办法救他们,后面又阻止人来的吗?” 摩罗目光落在沈离身上。 须臾,他转过身去,面对着那堵表面寂静,实则暗潮汹涌的骷髅墙,声音淡的有种不真切感。 “我怎么会知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而今若非你们盯上这里,想探究这里,我或许也不会因为要告诉你们而想起来。” “就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几人面面相觑。 沈离再上前一步,“那你在这儿的这些年,是一直守着它,防止里面的死灵再出去害人吗?” “嗯。我能防它们出去,却挡不住别人要进来。” 摩罗说着,余光扫了眼穆堂舟三人。 三人尴尬的摸摸鼻子。 他们那晚就是被那些死灵迷惑影响的出现幻觉,自相残杀。 沈离微微拧眉,看了眼那堵骷髅墙,道:“现在,还是不能超度它们?” 摩罗反问:“你不也是玄师吗,你以为呢?” 沈离话音沉了沉:“凡死灵者,将成时是最好超度的,超度完也还有往生的机会。可一旦有了杀孽,怨气深重,渐渐的就会失去人性,也失去了往生的可能。看这里的死灵,已有数百年不说,杀性也浓重。” “所以,”她顿了顿,“而今,它们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了。” 杀孽太重,六道不收,天道不容。 它们只能消散在天地间。 后面的那木一听,急道:“可这前辈不是说,它们生前也是可怜人,受尽折磨惨死的吗?他们死的那么怨,为什么死后还得魂飞魄散?” “受过苦难,不能成为制造苦难和害别人的理由。” 沈离回头看向那木,话音无比冷静,“因果循环,他们在当世死的惨,若及时往生,来世会有大富大贵,平安顺遂的极好命格。可它们害了人,造下的杀孽就会平衡、降低它们往生的命格。一旦太重,超过天道补偿它们的,它们就只能在此时偿还,也就是魂飞魄散。” 她看着那木,“这也就是为什么玄师碰到死灵,要及时解决的缘由。不是及时解决它们,而是及时阻止它们行恶,好让它们往生后过的更好。” “至于害它们的人,也自有自己需要承担的因果。” 那木愣住,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什么。 “或许,我等对了。”摩罗突然开口。 沈离目光回到他身上,“什么?” 摩罗定定看着沈离,道:“你是个不错的玄师,看的比大多数人要通透。难怪会是你来到这里。” 难怪他遇见的会是她。 沈离不是很懂,但摩罗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看向那堵骷髅墙,说道:“你说的对,它们现在只有魂飞魄散了。你的能力,够顺利做到这点吗?还是,你尚不如它们厉害……”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能做到了。”沈离听到质疑,立即反驳。 可能它们有几百年的道行,确实非常厉害,但她的封印已经镇压了它们几天了。要知道,她用的封印是封印之地的术法,本来就会削弱它们的阴怨之气的,这也就降低了它的难度。 再则,接触过那两个明器碎片后,她也大不一样了,修为精进非常多,能做到的事也比从前多。 故而现在这堵骷髅墙对她而言还真算不得什么难事。 摩罗微微颔首,道:“那便交给你做了。在明日一早离开前,你解决掉它们,尽量超度。” “……啊?” “这便算是那你们住在这儿几日要付出的报酬,有问题吗?” “没有。” 沈离一口应下。 她原还想着该怎么说服摩罗答应尽快解决,但没想到摩罗直接说今日。 摩罗听沈离答应了,转身走向那个房间。 “外面的看完了,你们跟我进去吧。” 779.这是古羌国的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四人闻言一愣。 他们以为摩罗带他们过来,就是要解释那堵骷髅墙。现在看来,还有别的事情? 四人疑惑的对视一眼,跟着走过去。 “哎我想起来了,”穆堂舟一拍脑门说,“当时我跟着发现这里的时候,这里面是有关着什么东西,弄出的动静不想是死灵会弄出来的。另外,当时摩罗好像还受了伤的。” 话落,四人的目光都落在摩罗身上。 能让他受伤的东西,那得是多么厉害且攻击性强的? 思及此,四人警惕起来。 摩罗自顾自走到房门前,从袖筒中摸出一把细细的铜片钥匙,插进了上面挂的锁孔中打开, 随后将锁片抽出放到一旁,他抬手推开门。 “吱呀”一声,不待四人往里看有什么,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先扑面而来,熏的四人不约而同的退后,第一时间捂住了鼻子。 那木还是头一次闻到那么重的血腥味,直接没忍住弯腰干呕了几声,脸色也苍白。 穆堂舟顺手给他拍拍背,道:“这都能吐,还是见识少。” 那木白着脸反驳:“你刚才听到那些刑罚也吐了!” “我方才只是想吐,没有真吐,也没有你反应这么大!”穆堂舟立马道。 而前面的摩罗已回过头来,道:“不想进去的,可以不进去。” 说罢迈步进房间。 沈离立刻跟上。 傅七犹豫了下,想着沈离,立马也跟进去。 “你自己在外面缓缓,不用进去,有什么回头跟你讲。”穆堂舟担心,收回手快步跟上。 那木倒也没在外面,拍拍脸清醒些,捂着口鼻也进去了。 里面很昏暗,不过摩罗先走到一侧墙壁前,点燃了上面挂着的油灯。 昏黄的光芒亮起,虽然微弱,却也足够进来的几人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 霎时间,几人瞳孔一缩,呼吸都有些停滞了。 这房间不算太大,一眼望去空荡荡的,什么摆置都没有,基本的床、桌椅也没有。 这就让他们直接注意到了墙根处,墙面上有两个很粗的铁环,连接着两条粗长沉重的贴脸,尽头在一个“东西”上面。 沈离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但借着光亮依稀能分辨的出,那大概是个人,缩成一团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不知道男女,可那人十分狼狈,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来的都是伤口,糊着血污,散发出腥臭的味道。那人的头发也很长,但是都打结粘在了一起,粘着说不出是什么的秽物,更加恶臭。 目光再往旁边移,仅那人躺着的一点点地面还算是干净,周围地面上几乎都是暗黑色结成硬痂的血,混着人的排泄物,成了血泥。 一旁更也堆着不少动物残尸碎块,及说不出的骨头,毛羽散落一地,脏乱不堪。 这么打眼一扫,极具视觉冲击力! 刚刚缓过来的那木没有料到,直接扶着墙真吐了出来。 穆堂舟和傅七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沈离的神色细看也有些发白。 他们的动静似乎惊醒了那人,对方身子蠕动了几下,似乎非常惊恐,下意识的往后缩,还只低着头,连抬头都不敢似的。 随着他的动作,几人看的更清楚了。 当下,穆堂舟和傅七也忍不住了,猛地转身干呕。 沈离登时闭上眼,好不容易才压下那惊愕的情绪。 因为那人动作间露出了他的手脚,都被斩断,上楼却没有处理过,溃烂流脓。而他露出的身体表面似乎也生了很多冻疮,快烂成肉泥了。在那儿动的时候,与人棍无异。 相较他们,摩罗始终很平静,眉眼间神色更是冷漠至极。 他淡淡的说道:“你们不是很想看这里面是什么吗,就是这样。” “这……他……怎么回事?他又是谁?”穆堂舟开口,差点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摩罗看着那快要哆嗦成筛子般的人,道:“他是古羌国那个羌族最后一个后人。” 四人错愕的看向摩罗。 摩罗恍若未觉,掐指算了算,道:“快一百年了,按照你们常人来算,他该死了。看来,天意要他活不过这个冬日,要他解脱了。” “他变成这样,是前辈你做的?”沈离道。 摩罗偏头看向她,“是,怎么了?我只是将他们族人曾经做过的行为之一还给他,让他尝尝究竟是什么滋味,不行吗?” 沈离喉咙发紧,“我不是那个意思。所以前辈你……你也活了至少上百年,比我想的还要久了?” 摩罗微怔,有些没想到沈离会问这个。他以为沈离会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又如何?” “那么,前辈你是当初第一个传道者吗?”沈离直问出口。 这令穆堂舟三人也瞄向摩罗。 摩罗语气愈淡,“我说了,他已经死了。” 沈离道:“如果前辈你不是他……那前辈你为何要这样的……嗯,报复这个人?难道你是那个传道者的徒弟,后人?” 摩罗选择性回答她的话:“报复?你以为我是在报复古羌国吗?” 沈离看着他,没有说话。 摩罗道:“我没有那个闲工夫这么报复他们。况且,若真要报复,单报复一个人怎么够?我也大可以直接杀了他,或者让外面那些死灵报仇,何必给自己添麻烦?” “那是因何?” 沈离不解。 摩罗看她,随即转向那人,道:“我只是在找一样东西,也就是他们古羌国曾经据为己有的神物。” 四人微讶。 摩罗道:“我告诉给你的故事,其实还有一部分没有说完。” “以前,那个传道者找到古羌国去,却发现那里人去楼空。他离开回故乡,但也失望归来,想找到这里的古羌国解决根源,或许那样就不会再有人受害了。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古羌国所在。慢慢的,他以为他们是真的消失,开始放弃。” “但没想到的是,多年后,当他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古羌国的人又出现了。当时他们手里就有那个神物。” 沈离闻言,意识到一点。 对啊,摩罗先前说古羌国的人消失了,那这里怎么还会出现古羌国的人?除非,他后来又因发生了什么而接触过。 “然后呢?”她问。 780.我和你们一起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主要想不通一点。 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会让那个摩罗现在开始寻找古羌国的那个神物。 他也是想拥有,还是…… 摩罗似乎看穿了沈离在想什么,看向她,片刻后才道:“当古羌国的人再出现时,他们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了。穷困潦倒,人丁凋零,任是谁都不会想到们竟然就是当初的古羌国人。” “那个传道者听闻后,第一时间找了过去,发现他们就在古羌国遗址。可没等他弄清楚他们的消失究竟是怎么回事,先看到那个剩余的古羌国人发誓要利用重新回到他们手中的神物,恢复从前先祖的生活。他们得知古羌国的传说还在外界流传,更还想利用其来重回过往。” “于是他想阻止那些人,但那些人在知道他是谁后逃走了,带着神物一并逃走。” 摩罗转头,目光回到了几步外那人的身上。 他说道:“然后他一直在寻找逃跑的那些人,在找的过程里,他还遇到了一个人,知道了些特别的事情。再后来,他想定了一点,只要神物还在古羌国人的手中,他们永远不会放弃,心生歹念。” “所以他打算将那个神物抢到手,彻底毁掉?”沈离问。 摩罗却摇头,“是,也不是。总之,神物不能在那些人的手中,该用到合适的地方。只是后来他找到过很多散落的古羌国人,可他们都不知道神物在哪儿,不知道拿着神物走的人是谁,去了哪儿。” “如今,是我在找。”他说,一并抬手指了下地上的那人,“近百年前,他是我找到的最后一个古羌国人,他说神物被当初拿着的人放在了古羌国的遗址。但我去寻过,没有找到。” 穆堂舟不由道:“他在说谎?”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动到地上的人,对方哆嗦的更厉害了。 摩罗道:“不,我没有撒谎,我能感受得到,神物就在那里。但我不是能找到它的人。所以,我需要有人帮我。” “啊?帮你??” 沈离和穆堂舟几人都一顿。 迟钝的反应几秒,就见摩罗又看向了沈离。 沈离后知后觉的指自己:“你,你说我?” “不止你,半个月前来的那四个人,你的朋友,我也告诉了他们。”摩罗缓缓说道,“他说他们要去找古羌国。作为交换,我告诉他们怎么去到遗址,他们代我找我想要的东西。” “现在,你也可以。” 沈离捏了捏手心,没有说话。 穆堂舟忍不住道:“前辈,你那么多年了都没有找到,我们怎么帮你找啊?” 摩罗只道:“那你们还想知道古羌国在哪儿吗?” 四人:“………” 傅七看着沈离道:“沈小姐,主子他们的信号最后出现在萨普神山,说明古羌国在那里。” 穆堂舟道:“对,我们知道这些就够了。前辈,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这对我们来说难度真有点大,万一一时找不到,要长年累月的待这儿……我们真有要事,没法应下。” 那木小声道:“可是,你们可能不知道,萨普神山很大的。不说清楚古羌国的具体位置,你们在哪儿绕个把月都不一定找到啊。” “这……” 几人一噎,面露为难 沈离沉吟片刻,道:“前辈,我们确实要到古羌国去。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们具体在哪,我们感激不尽。但我不能骗你,我确实没法答应你一定找到。但我可以允诺,我会在古羌国时,尽全力帮你找。离开后我办完事若得生……我也会回来履行这个承诺。” “这就够了。”摩罗竟然应下了。 沈离四人松了口气。 沈离正要说什么,又忽听沈离道:“不过,我会和你,一起去古羌国遗址。” “啊……一起?” 四人一懵。 摩罗瞧着沈离,道:“我告诉你们地址,你们自己找过去,难道比我直接带路要便利省事?” “这倒没有……” “那就这样决定了。” 摩罗打断沈离的话,一锤定音。 他转身,道:“出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能继续待下去的地方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看了眼那形容可怖的人,依言转身离开,只是脚步略有些沉重。 突然,铁链哐当作响。 几人停下,下意识回头。 那人不知为何,挣扎起来,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嘶吼。 摩罗脚步顿住,没有回头,淡声道:“你的赎罪,就截止到这个冬日了。往后我不会再回来了,你生死由命吧。” 话落,他迈步离开。 沈离四人便也沉默的跟着出去。 摩罗没有再上锁,不过他扫了眼那骷髅墙,对沈离道:“晚上时,你可过来解决它们。解决完后,去上面找我。” 沈离问:“找你?前辈还有别的事吗?” “你到时便知了。” 摩罗留下一句,直接越过他们离开,瞧着也没有再给这个院子上锁的意思。 直至他的人消失在了视线里,穆堂舟心情复杂的问沈离:“真的要他跟我们一起走啊?先前我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看屋里那……他是个狠人,毋庸置疑。同这样的人一起上路,我们的安全没有保障吧?” 傅七也有些这方面的担心。 沈离深吸一口气,听着后面房间里还没有停下来的铁链声,道:“没事,我相信他。再说有他带路,确实便利不少。找到古羌国去最重要。” 两人想想也是。 那木却还有些不能释然,“所以他说的真的没错,古羌国真的……吗?” 沈离道:“你心里不是有数了吗?” 那木低落的嗯了声。 “好了,回去吧。晚上我要来解决死灵,你们就不要跟着了。免得牵连到你们,我还要费心救你们,麻烦。我可拖不动你们回去。”沈离说着,往外面走去。 三人唏嘘的叹了口气,依次跟上。 这会儿差不多中午了,几人就顺便先去趟小厨房,弄点吃的。 没想到的是,小厨房此刻多了不少食物,一看就是摩罗留下的。 781.你仍有一线生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几人见状,心情就更复杂了。 离开后,沈离再三叮嘱穆堂舟三人晚上不要出来乱逛,回住处思考了许久该用什么术法,又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最好。 到晚上,沈离收拾好出门,来到珈蓝院。 晚上的珈蓝院更加的死寂,阴风阵阵。 沈离被影响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推开门进去,着手开始。 这用了沈离足足一个小时,才全部处理完。 看着变的寂静平和的院落,沈离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朝下方走去,很快到了摩罗的住院。 果不其然,摩罗不在这里。 沈离走到哪活板门前,它也能够打开了。 她便提着油灯跳下去,顺着通道往上走,边走边想着一些事。 最终到尽头的另一端,沈离看到那里的活板门已经被打开了,她顺着出去,到最开始的这个小院子里。 但是扭头一看,房间门大开着,里面没有灯光,漆黑一片。 沈离过去叫摩罗,没有回应。 她进去,也没看到里面有人。 “奇怪,摩罗人呢?他又离开,这时候还没有回来吗?”沈离呢喃着,索性出门去。 还真叫她猜对了,不远处悬崖边坐着个人,于茫茫夜色中颇显寂寥。 她走近一看,也正是摩罗。 他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辈……” 沈离走过去出声。 摩罗没有分毫意外,也没有看她,只是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坐?” 沈离迟疑了下。 “怕什么?就算你跌下去了,我也能及时拉住你。”摩罗淡淡说道。 沈离只好过去坐下,道:“前辈误会了,我是觉得这里怪冷的,要是你有事要说,不防回去。回去暖和。” 摩罗道:“这上面没有炭火了,我没有烧炉子,回去也不暖和。” “呃,我就是随口一说……” 沈离想到什么忽的顿住,转头看摩罗,“前辈,下面庙中好像也没有多余的炭火了,食物的话……细算也就够明天一天的。你好像没有多准备的意思。是因为这次要出远门,准备了浪费,等回来再准备就好。还是……就像你白日说的,你不准备再回来了……” 摩罗反问:“你觉得呢?” 沈离不太确定的说:“这里住久了确实闷的慌,时不时换个别的住处也好,新鲜点。” 摩罗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我确实活了很多年了,长到已经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很久了。” 沈离微微抿唇。 “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没做完,我就得活下去,等待着可以做完的一天。”摩罗继续说道。 沈离问:“快了吗?” 摩罗说:“我卜算过,就快了。我很快,就能轻轻松松的离开了。” 沈离无言片刻,道:“可是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难道你觉得,我真的能帮到你找到那什么神物吗?” 摩罗转头看向她,好一会儿,他才道:“我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佛子了。” “……嗯?” “这些年来,我的手上也沾染了许多血腥和杀孽,我不再信佛了。相应的,我也渐渐不再是一个好人,大多数时候,我厌烦到选择对生命冷眼旁观。但是——” 摩罗看着沈离,嘶哑的话音有些飘渺,道:“但我还是救了你们。这不是因我有多么好心,而是我看到你,看到你们的第一眼,就从你们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因果和气息。你们是注定来结束我这漫长一生的人。” 沈离微愕,“前辈……” 摩罗先回过头去,道:“陪我在这坐会儿吧。我一个人太久了,已经不记得有人陪着是什么感觉了。” 沈离默了默,说:“好。” 两人就谁也没再开口,气氛静滞着。 沈离胡思乱想,微微抬头望着沉如墨色的夜空,同样澄澈干净,星海璀璨瑰丽。 但没坐多久,沈离被寒冷夜风吹的哆嗦,直打喷嚏。 她思索怎么委婉说自己快要被冻成狗了。 这时,摩罗突然撑地起身,道:“该回去了。” 沈离呼出口气,也赶紧起来,结果坐的太久,她身子发僵,一时没站住脚滑了下。 摩罗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扶她站好,而后便绕过她往前走去。 沈离往手里哈气取暖,揣着手跟上去。 两人一路回到院中,沈离以为这就完事了 便要走,却被摩罗叫住,跟他到了屋内。 沈离不明所以:“前辈,还有别的事吗?” 摩罗没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四个背包。 定睛一看,沈离吃了一惊。 那不就是他们四个人在来这之前背的包吗?! 怎么会在这里?? 沈离看着摩罗:“前辈,它们怎么回事?” 摩罗回头看她,道:“我下山时,一并去了捡到你们的地方。那湖里的东西,把它们扔了出来,想来应该是你们的,我就给带了回来。” “……” 沈离道:“前辈,你觉得你这话可信度有多少?” 摩罗顺着想了想:“一成?” 沈离:“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那样。”摩罗说,顶着沈离略有些无语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只不过,那湖里的东西,是我养的。我叫它给你们还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泡了那么久,还能不能用。” 沈离的表情顿时变的很空白:“……” 摩罗面色不改:“好了,你拎着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明日天亮后离开,你们记得早点起,不要让我等太久。” “……”沈离服气的说,“行吧。” 对此,她还能说什么?不能。 沈离认命的上前,背着一个,两只手再拎着,勉强拿着油灯,转身离开。 但在要出门时,摩罗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生路未绝,已有一线生机。” 沈离猛地停住,回头看向摩罗。 “前辈,你怎么知道我要……” “因果循环,你如今在做的事,便是在为你自己挣得生机。”摩罗看着她,面色平静,“言尽于此。” 沈离沉默片刻,说:“谢谢。” 而后转身离开。 782.下山离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费劲的弄着四个包顺着通道回去,没想到穆堂舟三人还没有休息,就在通道另一头的活板门边上等她呢。 她一冒头,三人就连忙将她拉了上去,也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不过一看拿上来的背包,三人吃了一惊。 “这不是我们先前的包吗?离离,它们怎么会在这儿?它们不是应该还在湖里吗?”穆堂舟道。 沈离站定,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将摩罗告诉她的说法,如数告诉三人。 三人:“???” 傅七表情空白道:“湖里那不明生物,真是摩罗养的?他怎么做到在色林措湖里养东西的?那可是巨大无比的色林措湖!” 那木讷讷道:“我也觉得听上去好像是胡诌的啊。” 主要是太不可思议了,一听就像是假的。可要他们来说更真的是什么呢,他们也找不出来一个比这更真的真相了。 沈离道:“摩罗不是常人,他说自己养的……嗯,那就先这样信着吧。好了不多说了,你们各自把自己的包带回去,好好检查一番,能用的东西留下,不能用的就丢了。然后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起来,吃过饭,我们就要离开了。” 三人点点头,看沈离确实也好好的,便放心的各自回去了。 沈离也带着自己的包回住处,打开检查里面。 幸而包的防水性还不错,渗进去的水不算多,还是有一点点的东西勉强能用的。再有就是饼干还能吃,只是被冻的硬邦邦的。 她将不能用的都清出来,背包也就轻了大半。 随后,沈离凑到火炉前烤火,待暖和了,就着水简单洗漱,上床睡觉。 但也不知是不是被摩罗的话影响的,她再次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的仍然是陈仲文,他被困在深渊上,她还是没有来得及救下他。只是他掉下去后,这次她看清楚了陈仲文指着的地方,那确确实实是一条生路。 然而沈离还没有看清楚,就惊醒了。 房间里变的格外冷,沈离打了个哆嗦,清醒了些。 扭头一看,是炉子快要熄灭了。 她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起身披着衣服去添炭火,也没有再回床上,就坐在炉子边。 房间里一点点的回温,沈离出神的望着噼里啪啦燃烧的火星,开始仔细的思考做的梦。 这会是师父给她的一个指示吗? 还有摩罗说的话…… 全部加在一起,意思是即将她再次投身于封印之地,也可能不会像上次一般尸骨无存? 师父还是可能活着的,那她应该也真的会有可能…… 这想的沈离头疼。 她低下身子,手指深陷进头发中,抱着脑袋闭眼缓身。 不知不觉,外面天光乍破,有穆堂舟的叫她的声音传来。 沈离应了声,揉揉脸清醒,换好衣服出去。 穆堂舟就在院中等她,看时间差不多了,来叫她起身去吃早饭,一会儿该出发了 看沈离脸色不对劲,穆堂舟关心道:“离离,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没有,就昨晚睡得晚。”沈离随口说,不欲多言,叫着穆堂舟走。 两人去了小厨房,路上穆堂舟说那木和傅七都在那里,正弄早饭呢。 没成想他们去时,小厨房多了一个人——摩罗。 在灶台前煮肉汤的也成了摩罗,傅七和那木老实的并排默默坐在角落里,捂着嘴正襟危坐。 见此,沈离和穆堂舟有点意外。 傅七暗暗朝他们比划手势,说摩罗不久前突然来的,来了后也没说什么,一言不发的直接开始弄早饭。他们有心想帮忙,被摩罗看了一眼,就默默挪到一边降低存在感。 “来的正好,早饭好了,吃过后赶紧上路。”摩罗这时出声道,并抬头看了眼沈离。 沈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应了声过去。 傅七三人便也过去,安静且拘谨的静默吃早饭。也就沈离一个人自在些。 “看他说的上路饭,跟吃完我们就得上西天似的。”穆堂舟小声和傅七腹诽道。 傅七嘴角一抽,并不想应这话。 吃过后,几人都各自回去拿东西,后在珈蓝院门口看到了等着的摩罗,他也背着一个包,被他们的大得多。 穆堂舟主动上前,有心缓和相处的气氛,“前辈,您辛苦好几天了,要不我们给您背着吧?”他们的背包经筛捡后东西都很少,轻的不行,再背一个完全可以。 摩罗扫了穆堂舟一眼,没有说话,但伸手把自己的包扯下来了。 落在地上,却发出重重的一声“砰”,还激起了些灰尘,听的几人眼皮子直跳 穆堂舟有种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上前,结果一下子竟然没能将背包提起来,用了很大力也没有。 “你好弱。”那木嘲笑,上前扯开他,“还是我来吧。” 然而他也只是相当艰难才把包拽起来,还腿肚子直打颤,更别提背上了。 穆堂舟心理得到了平衡,喘着气说:“你来啊,你来吧!” 那木只有瞪他的力气。 沈离和傅七看的诧异不已,看了看他们,再瞄向摩罗。 摩罗这时将目光从珈蓝院里收回来了,回过身来,一伸手,直接将背包从颤颤巍巍的那木怀中一下子拉过来,轻轻松松的被背上,转身往上面走,丢下一句话。 “跟上。” 几人瞠目。 那木上气不接下气,语气充满佩服:“摩罗前辈,好……好厉害……” 沈离拍拍穆堂舟和那木的肩膀,道:“不怪你们力气小,这确实不能比。” 话落跟着往上去。 傅七惊叹着跟上。 “到底什么人啊,那么牛逼?”穆堂舟纳闷的缓了缓气,拉着那木跟上去。 摩罗一直将他们带到了最上方的大殿,那里也被锁起来了,但摩罗拿钥匙打开,带着他们穿过院中,没有入殿,而是绕到大殿的后面,就看到了一条通往下面的小路。 顺着下去,穿过几个荒凉萧瑟的院落,最后到了一扇红木大门。 摩罗上前打开,外面赫然是一条通往下方的山路! 虽也在悬崖边上,却宽敞的很,有两三米,路上的积雪也明显被人扫干净了。 783.这都装的是什么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摩罗径直往山路下方走去。 几人刚要跟上,想起来一件事。 “哎前辈!这门不关上了吗?钥匙,钥匙还在锁孔里呢,你也不带上了吗?” 前面摩罗停下,回头看了眼他们,道:“我不会再回来了。日后,这里或许会迎来其他有缘人,或许成为路人的避难所,便就那般大开着即可。” 说罢,他回头继续走。 几人对视了一眼,也回头看了看这座屹立数百年的孤庙,微微叹口气,赶快跟上摩罗。 摩罗这次并没有走太快,足够他们跟上。 一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默默往山下走,时不时互相搀扶一把,免得滑倒。 果如摩罗先前所说,他清理了下山的路,他们一路走下去都很顺,而旁边的积雪能看到厚的都能没到大腿根了。要是没有提前清理积雪,他们确实会走的很难。 这让几人对摩罗更改观了些。 几人速度也不算太慢,却也足足走了两个半小时,才终于到山底。 此时他们身后是高耸连绵的山脉,前面则是广阔的山谷冰原,天地间都白茫茫的一片,被大雪覆盖着。 穆堂舟嚯了一声,由衷的感叹道:“前辈,就这么个地方,你还能好生生的活那么多年,也没有离开,真是太厉害了。” 他光是在上面庙中待这三四天,都憋闷的不行,简直难以想象摩罗竟然能待那么多年,甚至还一个人孤零零的站住悬崖上方。 沈离三个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 摩罗面色淡淡,没有理会那话。他指向右前方,道:“穿过那片冰原,再翻过一座山,就能看到萨普神山的边儿了。古羌国遗址则在萨普神山的深处,要走很久。以你们的脚程,快的话,也需两日。走吧,能不休息就别休息。” 傅七有点好奇:“前辈,以你的速度,多久能到?” “一日。” “………” 四人嘶了口气。 摩罗没有多言,迈步离开。 这附近方圆数里的积雪也有被清理,沈离四人走的还算轻便,能跟上摩罗的速度,也不会特别疲累。 穆堂舟边走边小声跟沈离嘀咕:“我再次觉得,他肯定不算是人。哪儿有人能像他这样,冒着两日的风雪能下山露天清理积雪不说,还往返了趟色林措,回来没休息多久捯饬干净了又带我们去珈蓝院看。” 他扪心自问,他肯定是做不到。 但是冒着风雪下山,他就够呛的很。 旁边那木听见,好奇的搭话:“那他真的不是你们说的十一冢的人吗?” 别说,傅七这下也犹豫起来,道:“他那么厉害,很像……但是十一冢的其他冢主,特别是活了上百年及更久的,都好像不老不死,还不用吃东西,脱离六道,可他还需要吃东西呢,他又说没听过十一冢。” 沈离道:“管他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不是什么奇人都在十一冢。” 三人觉得也是,便不纠结了,专心致志的跟着摩罗走。 走远了,前方的积雪深厚,没有被清理过,他们走的开始艰难了些,一脚踩下去,雪没的很深,拔出来也费力。 这大大拖慢了他们的速度,也叫他们累的很,没走多久就走不行了,不得不招呼摩罗停下休息。 反观摩罗,他如履平地,压根没什么异常。 如果不是被叫住,沈离估计他可以一直那么平常淡定的走到天黑,都不一定会累。 休息过后,沈离几人抓紧时间再上路,走一会儿停一会儿的休息,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好歹没有出现高反。 日头渐渐西斜,然而他们眼见才走了冰原一半。 几人都不想大晚上的还在冰原上穿梭,或者在冰原上过夜,后面没再休息过。 傍晚,天色开始发暗。 这时几人都没大有体力了,全靠毅力继续往前走,以及摩罗时不时的搭把手拽着他们。 看着摩罗还很淡定,几人都有点被打击到的自闭和郁闷。 终于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一行人穿过了冰原,到达山脚下。 摩罗没让他们休息,催着他们找到了个背风处,才停下让他们歇息。 四人都毫不顾忌形象的瘫软在地闭眼。 突然,他们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睁眼一看,摩罗放下了他的包,打开来在里面翻找。 沈离撑着地面坐起身,“前辈,你在找什么呢?” 摩罗很快拿出一大包厚厚的东西,瞧着像是毛毯,等他放在地上扯开一看,那居然是个挺大的帐篷!他们五个人挤一挤,勉强够。 “今晚不走了,在这儿过夜。”摩罗又找出来四个钉子,在一旁随便捡了块石头用来敲钉子,而后就娴熟的开始弄帐篷。 包括沈离在内,四人是真的目瞪口呆。 那帐篷一看就重,他们弄背包时完全不考虑带着,结果摩罗不仅带着,还带了四根长钉子? 四人吞了吞口水,默默爬起来。 傅七去给摩罗帮忙,沈离叫上穆堂舟在周围捡柴禾,那木给生了个火堆烤火取暖。 万万没想到的是,沈离和穆堂舟抱着柴火回去时,又见火堆上架了个小锅,里面正煮着雪水。 穆堂舟惊了:“锅哪儿来的?” 那木和傅七指了指弄好帐篷后不放心,又去捡了几块石头回头压住边缘的摩罗。 穆堂舟和沈离:“………” 服了。 四人只好拿出来还能吃的饼干和巧克力,可以就着烧开的水吃,好证明自己还有点用。 可摩罗不解:“我要喝肉汤,为什么要吃这个?” 四人:“?哪儿来的肉?” 摩罗从他的包里拿出来半个足球大小的东西,被布包着,他解开,里面就是一块熏制的肉。他还拿出来了一小瓶盐。 四人:“…………” 难怪他的包那么重,这都装的是什么啊!! 穆堂舟道:“前辈,你是把自己的身家都背出来了吗?没必要啊!咱们可以将就着轻装上路!您也不会太累。” 摩罗一并找出来一把锋利无比的弯刀,到火堆前,削了不少肉片进去,然后又从他的背包里找出来一些被晒干的野菜和蘑菇扔进去,放点盐煮。 在几人咽口水的目光中,他道:“我不会再回去了,何必将这些留在那里。走到哪用到哪儿吧。” 784.你果然睡得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几人一愣,莫名的说不出什么了。 当然要是在这冰天雪地里能有肉汤喝的话,谁会不喜欢呢? 穆堂舟就殷勤的凑过去嘘寒问暖,极有眼色的做这做那,那木和傅七也忙找点事做,夸赞摩罗的话一句接一句不要钱的出。 最后还是沈离捂了捂耳朵,看眼已经面无表情的摩罗,制止他们。 其实摩罗也没想过不分他们,他吃完后由得穆堂舟他们自己折腾,进了帐篷休息。 沈离没跟他们一起喝肉汤,就着热水泡压缩饼干吃完,便起身去周围巡查。 摩罗选的这个地方很好,不仅避风,也隐蔽,就算夜里有动物经过,估计都看不到他们。 沈离巡查完没有发现有动物的痕迹,放心的回去。 穆堂舟三人也吃完了,留了个火堆在帐篷门口,也进去休息。 里面摩罗已躺在右边边上,侧身盖着条毛毯睡着,剩下的空,他们挤一挤完全够。 只是,谁挨着摩罗睡,就是一个问题了。 穆堂舟、傅七和那木三人你看我我推你,互相使眼色,都不太敢。 沈离看不下去,道:“行了,我睡那边。” “那不行!离离你是个姑娘!”穆堂舟立马拒绝。 沈离:“难道我谁另一边就不是挨着你们了吗?挨着谁不是挨着?” “呃……”穆堂舟一噎,也是。 沈离松手,弯腰过去,和衣平躺下。 三人见状,也只好就如此,一并躺下。 穆堂舟推了推那木和傅七,让他们再挤挤,留出空来给沈离,免得她真和摩罗挤着睡了。 穆堂舟都有点想,干脆自己出去得了,一晚不睡又没什么。他出去的话,沈离就有空和两边都隔开了。 这念头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穆堂舟被沈离拽下,轻斥了句老实睡觉。 都这么个条件了,能暖和的睡一晚就不错了,只要不冻死,管他挤不挤一起呢。 穆堂舟小声道:“早知道我也带个帐篷了,这时候就能用。而且帐篷掉水里也没事,抖干净了还能继续用。” “晚了。闭嘴,睡觉。”沈离揣着手,闭眼说,也制止了傅七和那木嘀咕。 帐篷里安静下来,门口偶尔有风吹进来,也带进来些暖意。 沈离渐渐睡沉,感觉有些冷,翻了个身缩起来。 迷迷糊糊中,沈离忽然感觉到身上盖了件什么东西,带着暖意,她渐渐的没那么冷了。 又似乎有人起身去将帐篷门口的帘子压住,没再有风透进来。 沈离打了个喷嚏,没一会儿依稀感觉到热源,下意识的靠过去。 对方一滞,沈离感觉到自己被推开了,她迷糊的睁眼一看,发现自己靠着的是摩罗,就说了句抱歉,转过身去靠向穆堂舟。 穆堂舟被她的动作弄醒了些,困的不行,摸索着拍了拍她的肩背说了几声在,把自己枕着的背包给她当枕头,就又睡过去。 沈离也睡沉过去,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好像被谁翻了个身扯过去,重新靠近了热源。 她眼皮子沉,只下意识将自己身上盖着的东西拉过头顶,把自己蒙好缩起来,更暖和了。 次日,沈离是被外面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就见帐篷里只她一个人了,身上竟然盖着摩罗的毛毯。 “难怪他的背包那么大,放这么多又大又厚的东西,背包不大才怪。”沈离是真服气,给叠好放在一边,起身掀开帘子出去。 外面,傅七和那木坐在火堆前烧水,正在闲聊着天。 注意到沈离出来了,纷纷跟她打招呼。 “摩罗和穆堂舟呢?”沈离问。 傅七道:“前辈醒的最早,去巡查了。他走的时候,穆先生也醒了,便跟着一起去,把我叫醒叮嘱了下,算算时间他们快回来了。” 沈离点点头。 那木顺手倒了些热水给沈离洗漱,再重新弄块雪进去煮。 沈离洗漱完,摩罗和穆堂舟刚好回来,说前面的路很好走。 几人迅速吃完早饭,收拾东西。 见摩罗又把他那背包塞的满满当当,一看就沉的要死,几人主动说帮他背一些。 摩罗拒绝,自己整理好背上走。 几人只好就这样跟上去。 沈离快步走到摩罗身边,道:“前辈,谢谢你早上走的时候把毯子给我盖。” 摩罗道:“早上?” 沈离点点头。 摩罗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淡淡道:“你果然睡的死,什么都不知道。” “啊?”沈离一愣,思忖片刻,道:“抱歉,下次我会早点醒,也去巡查。不过我昨晚其实已经巡查过一次,没有发现大碍。” “………”摩罗没什么表情的哦了声,走的更快了。 这叫沈离有些不解,放慢脚步问穆堂舟他们,见他们也摇头疑惑,便干脆放弃不想了。 一行人走近山谷间,跟着摩罗沿山路上山。 这座不算太高,路也好走,不怎么崎岖,叫他们省了不少事。 过了中午,一行人走的快,已经到另一边山坡了,往下看时,发现下面出现了丛林草地,溪流潺潺,不过也看到了远处的巍巍冰川雪山。 那正是萨普神山。 摩罗没有带他们往冰川那边走,下去后只顺着林间河流往上走,看着是要走雪山的侧边边缘。 几人看的不是很懂,但走着走着,那溪流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一个湖泊的支流,有一架木桥在水石上,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摩罗带他们过桥,随后停下,指了指前面的斜坡草地。 “从那里上去,后面就是冰川。进入冰川,便是古羌国遗址的范围,不过是外围。”他道,“这条路可以直接深入过去,前面耽误了些时间,如果后面不过夜,一直走的话,明天一早能到古羌国王宫旧址。” “那就不过夜好了!”穆堂舟立马道,“我们昨晚好生生的睡了一晚了,这会儿还精力充沛,不累的!” 傅七和那木也点头。 沈离一想到就快要见到傅应寒了,眼睛微亮,道:“熬夜赶路吧。” 785.摩罗看傻子似的看沈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摩罗看沈离一眼,嗯了声。 一行人便就继续往前去。 果如摩罗所说,走上那斜坡草地,巍峨壮观的冰川雪山都近在眼前,还有日落金山的奇景。 他们面前则有一条小路,隐入冰川间。 路面并不算好走,又硬又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块,几人都相互注意着搀扶。 随着天色渐暗,气温也下降,几人觉出冷来。 穆堂舟缩了缩脖子,手塞兜里不愿意拿出来。看着前面毫无冷状的摩罗,他小声道:“他真的不冷吗?我看他比我们穿的还少呢。” “可能习惯了吧。我在高原上呆久了,也会比你们这些外族人要耐寒的多。”那木说道。 穆堂舟油然而生敬意,问沈离还有没有暖宝宝贴。 沈离摇头。 她带着的那些都进了水,完全不能用了。 穆堂舟遗憾的叹气。 待到爬上雪坡,走入冰川带,这下几人都冷的不行,前面的摩罗也开始觉得冷了,但总归比沈离四人好一些。 几人就走的快了些,活动开就不会冷了。 没多久,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 摩罗在前方走着,尽量带一些好走的地,沈离四人在后面跟着。虽然赶路赶的无聊,但因为累到有些缺氧,他们也想不起来别的事,就一门心思的拖着身子跟着。 直至摩罗停下。 他回过头来看眼他们,说:“休息几分钟再走。” 沈离想说不用休息,但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直接先一屁股坐地上了。 穆堂舟三人也顾不上说话,坐下时脑子都放空了。 缓过来,几人继续上路,跟先前一样走走停停,直到完全适应过来,一连走几个小时都没有停下。 不知不觉,已是后半夜。 四周望眼看去,全是冰垣坡谷,远处则是连绵不断的雪山。 随着他们的攀爬赶路,走过的海拔越来越高,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这让他们赶路越发的困难。 沈离先前有找了根树枝充当登山杖支撑身子。她追上放慢速度的摩罗,道:“我朋友他们……走的也是这样的路吗?” 摩罗嗯了声,顿了顿,又道:“如果他们照着我说的走的话。如果他们迷路,或者是走别的路,会比这里要难走的多。这已经是我这么些年来发现的,最适合你们外族人走的路。” 沈离一怔。 没想到这比去半鬼族找那明器碎片要难的多。 因为这趟完全就是体力和精神的考验,要一旦出点事,就算只是发点高热之类的小病,没有信号举目无亲无人烟,也就是死路一条。更别提迷路、遇上野兽或是天灾了。 摩罗像是看出了沈离所想,道:“你们已够幸运的了,有前人引路。当年那些传道者和信众不远万里赶来这里,他们没有路可走,没有方向可言,死伤者不在少数,才走出了后人能走的路。” 后面的那木忍不住问:“前辈,你有想过离开这高山雪原,到别的……诸如萨城之类的地方定居吗?那些比这里安全便利。” 摩罗摇头,淡淡说道:“以前我还有事没有做完,不便离开。现在,我属于这里。” 穆堂舟和傅七面面相觑。 气氛静寂下来,几人一言不发的继续赶路。 到后来,连沈离都累到有些意识恍惚了,穆堂舟他们更是踉踉跄跄,只记得要跟着前面的摩罗走。 摩罗也有点累,但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他还回过身去拉他们一把。 末了,穆堂舟三人互相搀扶着,落下了段距离,仅有沈离还坚持着跟上了摩罗,保持在四五步的距离。 摩罗停下,等沈离到身边,朝她伸手。 沈离目露疑惑。 “还想继续走的话,拉着我。”摩罗说。 沈离摇头:“不用,前辈你继续,我还可以……” 摩罗:“我是让你拉着我的衣袖。” 沈离默了默,低头看看自己沉重的双腿,认命的拽住摩罗的衣角。 这下她轻松不少。 “前辈,”沈离很少这么敬佩一个人,“你是真的不累吗?” “累。” “?没看出来……” “我只是比你们耐性好,会忍。” 摩罗说的轻描淡写,“相较以前,这点累算什么。” 沈离一愣。 不知道说什么,她就干巴巴的说了句:“看来我受的锻炼还不够。等以后我要是……真得生路活下来了,我也多练练体力。” “用不着。”摩罗头回不回的说:“你年纪还这样小,不必过于苛待自己。何况,你还是个小姑娘。我虽然第一次接触,却也大概清楚,寻常姑娘家在你这个年纪过的应该是截然不同的日子。” 是吗?沈离不清楚。 不过她也不觉得是在苛待自己,她只是在做该做的事。 沈离走了会儿,突然意识到一点,咦了声:“前辈,你以前到现在,没接触过姑娘吗?” “嗯。” “真的假的?” 沈离有点不太信。 摩罗回头瞥了她一眼,跟看傻子似的。他顺手把她的背包拽下来自己拎着,给她减轻重量,道:“你觉得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里,我上哪儿去接触?” “……也是。那来这儿之前呢?” “修行。” 沈离的注意力被拽偏了,喘着气艰难跟着走,道:“前辈,你住庙里,为什么还吃肉?而且你为什么不是秃的?” “后来不是信众了。” 摩罗再次看傻子似的看了眼沈离。 沈离:“……” 一定是因为她缺氧,大脑想不了太多。 注意到后面穆堂舟三人落后的太远,两人停下等。待他们走近了才又继续走。 不知走了多久,摩罗突然停下,抬手指了指说:“那里就是古羌国王宫的旧址了。” “到了?!” 几人精神一振,抬头看去。 远处的雪山半腰间,有很多房屋建筑的轮廓,静谧的矗立在夜色下,有种说不出的神圣庄严,雄伟壮阔。 估算着距离,大概再几个小时就能走到那儿。 穆堂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服了,为什么古羌国遗址也在山上?为什么不能建在山脚下,平原上啊??” 摩罗淡淡道:“因为要防止奴隶逃跑。” 穆堂舟一噎,心里堵的厉害。 786.这里全住满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别说他了,其他人听到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而摩罗说完那话及没有再说什么了,径直往前去。 四人缓了缓气,鼓励自己那古羌国遗址近在眼前,也没有多远了,他们撑着身子跟上去,打算一鼓作气到了再休息。 随着他们的走近,天光开始破晓。 天色尽亮时,一行人走到了山脚下,看到不远处有条小路可以上去。 那路积雪很深,估计一脚踩进去,雪面至少能没到膝盖以上。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走不动了,得停下歇一歇。”穆堂舟一看那路就眼前一黑,实在没控制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也是,走那么久难走的路,我也好累!”那木也跟着坐地上。 傅七撑着山壁直喘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前面的沈离和摩罗见状停下。 沈离想说什么,没成想一开口眼前黑了下,踉跄了步。 亏得被摩罗眼疾手快的扶了把,才没有摔地上。 “那便原地休息。”摩罗说。 沈离没力气反驳,慢慢坐地上,仰头怔愣愣的望着上方的建筑群出神。 “想什么?”摩罗突然问。 沈离下意识的说:“傅应寒。” “……谁?”摩罗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沈离。 沈离开口时还是带上了丝笑意:“傅应寒,就是我先前问前辈要找的那三个人里,长的最好看的那个。他现在就在古羌国遗址里吧。算算他离开孤庙的时间,除去赶路到这儿可能要用到的时间,他应该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周了。” 她在这高山雪原上,也待了差不多一周了。 马上她就能见到傅应寒了。 看看他怎么样,安不安全,然后再问他点事,等找到明器碎片了,他们一起回去。 也说不定,他已经找到明器碎片了。 沈离先前为防雪盲戴上了墨镜,墨镜宽大,几乎遮住她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神色。 摩罗却还是感觉出了她的愉悦,仿佛她也因这愉悦没那么累了。 他鬼使神差的道:“他只是你的朋友吗?” 后面傅七抬头,“主子是沈小姐的男朋友,往后还会是未婚夫。我们主子对沈小姐可好了,沈小姐也可喜欢我们主子了!” 沈离默认,笑了下。 摩罗扫了眼傅七,又看着沈离,突然转身,落下一句话:“休息的差不多了,该走了。” “啊?现在??不是,我屁股下面还没坐热乎呢!”穆堂舟惊声道,这才休息多久啊? 摩罗没有理会穆堂舟的话,径自沿着上山的小路上去。 “离离?!”穆堂舟求助的看向沈离,再多休息会儿吧! 沈离撑地起身,几个深呼吸,扶着山壁上去,道:“反正都快到了,走吧。上去后很快就能看到傅应寒、闵参他们了。” 穆堂舟一听到闵参的名字,也来了劲儿,立马站起来,道:“也是,咱们快走。也不知道这么久了,闵参那家伙怎么样了,可别受伤什么的。不行,还是早点看到他放心。” 旁边的那木一愣,问:“你不休息了吗?” 穆堂舟摆摆手说不用。 那木抿了抿唇,也跟着起身。 傅七拉了他一把,道:“走吧,上去就能好好的休息了。我也想快点见到主子。” 那木低低的嗯了声。 一行人便这么零零散散的顺着上路上去,尽量都追上前面的人,但积雪确实太深了,路还打滑,走的相当不容易。他们也不敢走太快,因为这路面并不算太宽,万一脚滑摔下去,就会摔得稀巴烂。 沈离几个走走停停了足两个小时,才终于到半山腰,前面几十米处就是古羌国遗址王宫的正门。 近距离,更感遗址的高阔肃穆,结构制式都是典型的藏式,带有独特的古老神秘的藏地气息。尽管不免荒凉萧瑟,却还是叫人耳目一新,不由感叹这依崖而建的遗址,建成的有多不可思议、鬼斧神工。 摩罗先他们到,等了许久,见他们过来了,转身走上台阶。 高大的红门没有上锁,半掩着,上面的红漆在风雪的侵蚀下有些斑驳脱落了。 红门后则是一条走道,过去到尽头可看到一个院落,穿过院落再往前则是向上的长阶,通往广场和正殿。 四人进去,见此地处处精妙威严,颇感神奇和惊艳。 “还怪好看的,就是太陈旧了,墙瓦的颜色都暗沉了,那边雕刻的壁画也都有所损坏破落。想必最初建成时一定很辉煌相映。”傅七感慨道,“真不敢相信,数百年竟然就有人能在这悬崖上建成这种规制、这么大的宫墙庭院,工艺看起来也很高。太厉害了。” “谁说不是呢。这里现在要是再翻新修葺下,一定很让人震撼。”穆堂舟赞同的道。 那木闷声道:“可你们别忘了,这里的建成掩埋了多少血泪。后来又有多少人葬身在这里!” 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就算外表再怎么光鲜亮丽,内里有那么的腌臜脏污,就一样为人所耻!有什么好看的! “呦,你现在终于相信前辈说的是真的了?”穆堂舟道。 那木别过头去,不肯说话。 前面的摩罗也没理会,熟门熟路的带他们从正殿一侧绕过去玩,又经过了三座大殿院落,才到后面高低错落,明显是身等级不怎么样的人居住的地方。 四人猜可能是以前的奴隶住的,果不其然,摩罗也停下,道:“以前从外地来的那些人,都住在这一片。” 看着前面足有数十,鉴于视线被房屋崖石遮挡,可能还有更多没看到的院落,四人吃惊:“这么多地方,不算上前面的大殿,这里就已经比咱们前面住过的荒庙大三四倍不止了。以前他们有这么多奴隶吗?都住满了?” “没有。”摩罗说。 四人松了口气。 摩罗话音一转,却是道:“怎么可能住的满?那时每天都有奴隶死去,还有很多奴隶连住在其中都不能,只能睡在冰天雪地里。奴隶最多的时候,更是不仅这里住满了,其他诸如门口、墙边、走廊下,能遮挡风雪的地方都有人蜷缩。但死的太快了,没两天就又空了。” 四人一怔。 787.他们人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而今再看那些陈旧的院子,四人都觉得好像看到了无形的血迹,十分刺眼。 这让他们心情沉重起来。 “嗯?等等,”沈离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们进来这么久,怎么没遇到一个人?傅应寒他们呢?他们没有发现来人了吗?” 这提醒了穆堂舟三人。 “是啊,他们人呢?” “这里也静悄悄的,没听到有什么声音,跟没人似的!” “难道是因为这里太大了,他们在很远的地方,没听到?” “不,于云姐姐在呢!” 那木站出来,肯定的说:“于云姐姐听力很好的,如果进来人了,她肯定会发现。而且这里虽然大,却都是高低错落的格局,我们的声音会被风带过去的。我们又没有刻意低声说话,于云姐姐会注意到不对劲的!” 不过也不能排除是真离的太远,他们没有听到。 思及此,沈离便大声喊傅应寒四人的名字。 随即就传来了她的回声,十分清晰。 穆堂舟和傅七散开环顾周围,也跟着喊了几声。 “没用的。”摩罗倏然开口,抱臂淡淡的看他们,道:“现在这里没有人,整个王宫旧址,都没有人。” “前辈,你怎么知道的?”沈离看向他问。 摩罗道:“我对生人的气息,比你们敏感。况且,那个……大概就是你说的叫傅应寒的外族人,我对他有点印象,他身上有个有意思的东西,气息更难以忽略。此刻我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在。” 这话听到几人一愣。 穆堂舟到沈离身边,小声问:“他说的傅应寒有什么东西?” 沈离惊疑不定的看着摩罗,觉得摩罗说的应当是傅应寒作为天算行主封进体内的那个东西。 ……也罢,摩罗连她的情况都能看出,看出傅应寒的不对劲,实属正常。 “没什么。”沈离随口回穆堂舟,却是还不相信摩罗所说傅应寒等人不在这里的话。她便道:“我们把东西放这儿,各自散开到处找找他们。说不定……他们只是在睡觉,或者受伤昏迷,才没有听到我们的动静?” 后一种情况,是沈离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穆堂舟一听急了,当即放下背后,急匆匆去找人,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找完后原地汇合见。 傅七和那木也担心起来,依言去寻人,都顾不上休息。 沈离也挑了个方向,沿台阶往下面找去。 临走前,她看向摩罗,道:“前辈,你在这儿休息休息,我们很快回来。” 找人是他们自己的事,沈离没想过麻烦摩罗帮他们找。 摩罗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明的嗯了声,找了个地方坐下。 沈离匆匆离去,挨个院落寻过去,每个房间也都会进去看一眼找找。 然而她找了很久,也喊了很久 甚至都能隐约听到穆堂舟他们的声音,却还是没找到傅应寒四人的影儿,连他们回应的声音都没听到。 几人找了足一个多小时,几乎将整座遗址翻来覆去的找了近两遍。 依然没有见到人。 回到原地汇合,沈离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他们人呢?为什么不在这里?” 穆堂舟沉声道:“我连他们的行李,丁点不属于这里的外界东西,都没有看到。” 那木忽而举手道:“我倒是在上方,几个房间里,发现了烧炭火留下的碳灰,不是很多年前的遗留,看样子是几天前留下的。那时候这里确实有他人住过的。” “难道主子他们已经找到了东西,或者说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可身上的物资快耗尽了,故而不得已离开回去了?”傅七猜测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沈离道,“我们单在孤庙就住了三天,往前在先零羌族住了一夜、赶路到色林措、又掉湖里,难以与外界联系。他们在这几天里回到外界,和我们正好错开了,我们不知情。” 穆堂舟思忖片刻,道:“也说不定,他们还没有走,仍然在这里找明器碎片,只是今日恰好不在这里,是去外面找,所以才和我们错开了呢?至于炭火……他们来的时候可能只找到丁点用以取暖,用完了就没得烧了,后面全靠一身正气过夜,也不是不可能啊?”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愁眉苦脸。 在什么信息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们很难断定是什么可能。 傅应寒四人甚至有可能外出,但是被困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 种种思绪压在心头,沈离烦躁的不行,担忧也令她难受的紧,她猛地转身面向远处的雪山,深吸气尽量镇定冷静下来思考怎么办。 后面穆堂舟几个也烦闷的踢了踢脚。 气氛凝滞,压的人也喘不过气来。 静寂中,一直没作声的摩罗突然开口:“你们的朋友没有离开这一带。” 几人猛然回身看向摩罗。 顿了顿,沈离直接箭步冲到摩罗面前,急切的问:“前辈,你说什么?你确定吗?” 摩罗人就坐在台阶上,沈离站在下面的平地,二人的视线几乎是平齐的,不过摩罗比她略高一点。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摩罗注意到她眼底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慌色。他捏了捏指腹,淡声说道:“我说过,那个姓傅的外族人,他的气息很特殊。我感觉到,还就在这一带。但为什么人不在这里,我不清楚。” 沈离只想确定:“前辈你没有骗我,他真的就在这里?” “闵参也在吗?”穆堂舟急忙上前追问。 摩罗淡淡道:“气息是仍在的。”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 末了,沈离心下决断,道:“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两日。一方面找他们,一方面找东西!” 她既来了,就一定要找到傅应寒! “好!就这样!”穆堂舟立马点头赞同。 傅七和那木都没有意见。 那木道:“住在上面吧,我看于云姐姐他们估计就是住上面的。要是他们外出回来,肯定第一时间回住处,到时候就能看到我们了。” 沈离沉沉的嗯了声。 一行人便收拾东西往上去,很快找到那木说的三个房间。 788.这里竟然有其他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里面果然有人住过,相较其他房间干净不少,床也被收拾的干净,只是没有被褥。 不过对于沈离几人来说,已经不错了,好歹有张床睡,这房间也不漏风。 检查过后,一行人很快定出房间归属。 沈离自己睡一间。 穆堂舟、傅七和那木挤一间。 摩罗独自睡另一间。 因为穆堂舟三人都不敢和摩罗一起。 弄好住处后,摩罗翻了翻自己的背包,拿出最后一块肉和一小袋干菜,扔给穆堂舟几人,道:“你们弄点吃的,没有柴禾就把桌椅劈了用。我要出去找找有没有晚上能烧的炭火。” 既然没有被褥,晚上就只能寄希望于炭火取暖了。 几人立马应下。 摩罗便转身走了。 剩下几人也很快分工好,穆堂舟去其他院落找斧头工具,那木去弄些干净的雪冰,傅七留下弄好锅和炉子,都没叫沈离动手。 但沈离也没有闲着,试着用封印之地的术法,去感受这地方有没有明器碎片。 也尝试像摩罗说的那样,看自己能不能感受到生人的气息。 然并卵,也不知道摩罗怎么做到的,沈离丁点生人气息都感觉不到,也寻不到明器碎片的气息。 看沈离在院子里挫败的坐在地上,傅七拿了个凳子出去给她,道:“沈小姐,别坐地上,太凉了。方才您有发现什么吗?” 沈离摇头。 傅七失望了一瞬,又很快重振旗鼓,安慰道:“没关系,三爷福大命大,以前差点死了都能活过来,这次也一样的。” 沈离登时抬头:“他以前差点死了?怎么回事?是因为要融合天算一行传下来的那东西吗?” 傅七迟疑了下,道:“沈小姐,我也不清楚,您还是等见到三爷后,问三爷吧。” 沈离眼帘微垂,当然要找到傅应寒!他不能出事! 穆堂舟和那木很快回来了,但见桌椅都是好料子,几人劈的有点心疼,也暗叹古羌国旧族的奢靡。 想到古羌国,他们立马没有了不舍得,直接劈烂,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生着火煮饭。 但他们都做好了,摩罗也没有回来,便先吃了,给摩罗留出一份来。 沈离没心情闲下去,叫上他们再把这旧址搜寻一遍,看能不能找到意外的收获。在旧址里没有,就去周边找。 却发现,要往山上去呢,是没有路了。要下山,也只有他们来时走的一条路。 “这就怪了。”穆堂舟摸着脑门,百思不得其解,“摩罗前辈说傅应寒他们好在旧址里,可咱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傅应寒他们又不可能上山,山中也没有其他路,只有下山离开的路啊。难不成前辈感觉错了,傅应寒他们其实还是离开的?” “也有可能,前辈超乎咱们想象的厉害,能感知的范围……远不止这山上?”傅七不确定的说,然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荒谬。 沈离不放过任何可能,道:“那我下去找找。天黑前,我会回来的。” “哎等等,离离我和你一起!”穆堂舟跟上她,“一个人太危险了,出意外都没个照应。我们四人分成两组找好了。” 沈离点头。 傅七和那木便也一并离开,在旧址山下附近搜寻。 可他们一直找到晚上,真的天黑了,也没有找到什么。 眼看气温越来越低,他们都冻的手脚发僵了,只得暂时放弃先赶紧回去。 没成想,远远的就看到山腰间王宫遗址中有隐隐约约的光亮。 沈离和穆堂舟一喜,以为是傅应寒他们出现了,加快了脚步,在山下遇到了同样高兴的傅七和那木。 然而当他们回去时,看到的却是摩罗在房间中。 他找到了一点陈年旧碳,因时间久远,烧出来有不少烟,但好歹能取暖,混着桌椅板凳,还有摩罗一并带回来的枯树枯叶,一起烧,勉勉强强能度过在山上这个寒冷无比的夜晚。 不是想见的人,沈离四人难免失望,“前辈,你回来了。锅里有给你留的饭,热一热就能吃了。” “我已经吃过了。”摩罗看了眼沈离,往炉子里添了点枝叶,道:“每个房间,我都放了点取暖的炭火,勉强够撑过这一晚。折腾一天了,该休息了。要找也得等明日。” 说罢,他起身离开,回对面他住的房间。 “听前辈的,今晚先就这样吧。好好睡一晚养足精力,明天才好找人。”沈离心情低落的说完,回隔壁去。 穆堂舟三人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了。 回到房间,沈离看到这里的炉子已经烧了不知道多久,房间里也很暖和,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她关上门,到炉子边坐下烤火,胡思乱想。 敲门声突然响起。 沈离回神,起身去开门。 外面是摩罗。 “前辈,有事吗?”沈离道。 摩罗将抱来的毛毯给沈离,言简意赅:“你晚上盖,垫着睡也行。” 沈离一愣,道:“谢谢前辈的好意,但我不用了,您留着自己用就好。我看我这边炭火挺多的,比穆堂舟他们那边的要多点,够用来取暖了。” “我不需要,也没有你个姑娘家那么怕冷。”摩罗不由分说的直接塞她怀里,转身就走。 沈离要追上去时,摩罗已经进房间关上门了。 一时间,沈离有点茫然,只好抱着回房间。 她往炉子里又添了些炭火,这才上床准备睡觉。 有毯子在,沈离也就不客气了,一半铺着当褥子,一半盖在身上,把自己卷起来窝着,枕着背包舒舒服服的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突然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下子惊醒,坐起身环顾四周。 炉火快要熄灭了,房间里很冷,静悄悄的。 就在沈离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时,门外又响起声响,像是有人拖着东西走过! 沈离翻身下床穿好鞋,轻手轻脚的到门边,用匕首刀尖一端插进门框中一翘,将房门轻轻打开道缝,往外看去。 空无一人! 沈离多看了几眼,冷不防注意到院门外似有黑影一闪而过! 这里有其他人?? 789.那是我和摩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登时开门出去。 同时出来的竟然还有摩罗。 两人一对上目光,来不及说什么,齐齐冲向院门出去。 外面已经没有人影了,但往上方的路面上,多出一条拖拽的痕迹,在雪面上很明显。 “来人去上面了。”摩罗说,“我去看看,你回去,直到我回来前,不要出来。” “我和前辈你一起。”沈离不假思索,“我不会拖后腿。” 摩罗看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快步往上面去。 沈离跟上。 两人顺着地上拖拽的痕迹找,但上了台阶,到达一处平地后,那痕迹突然不见了! 沈离环顾四周,离此地最近的院落也有十几米,还是锁着的,不可能突然过去 消失的无影无踪。便是速度快的超出他们的想象,地上的痕迹也不应该会消失,再往前更是连脚印都没有。 她拧眉,“地上的痕迹到这就不见了,凭空消失的吗?怎么可能?” 摩罗也皱眉,忽而闭眼,口中呢喃有词。 沈离直觉应该是在用特殊法子找,便没有出声打扰。 半分钟后,摩罗倏然睁眼,“是凭空消失。方圆数里,我感觉不到其他生人的陌生气息。” 沈离道:“难道是野兽?不对,那东西留下的脚印虽然被拖拽的痕迹掩盖了,但也有隐约的印子,看不出具体的形状,但依大小也绝对不是野兽能留下的。” 想来想去,沈离都有了个荒谬的念头,“总不可能,是什么飞禽?发现我们跟着,它直接飞走了?不然它为什么能凭空消失?” 说着,沈离抬头望天空。 有时候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会是真的。 摩罗拧眉,过了会儿道:“我没有感受到其他气息,说明那人已经离的很远,我们暂时找不到的。这样,夜色里也不好找,回去休息吧,明早再找。或许,它还会回来,留下其他痕迹。” 沈离一时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点头。 两人转身往回走。 沈离出来的太急,没有穿外套,被冻的打了个喷嚏,稍稍打哆嗦。 摩罗看她一眼,脱下外袍来给她披上。 带着男人体温的衣服很暖和,沈离没那么冷了,但见摩罗里面穿的单薄,她看着都脑壳疼,赶紧扯下来要还他。 摩罗按住她,“我不冷,你披着就好。” “可是……” “我不容易生病。但你会,如果冻病了,会很麻烦,在这只有死路一条。” “………” 倒也不必这么说。 沈离坚持:“这儿离房间也不远,我快点跑回去就是了,不麻烦前辈。” 摩罗扫了她一眼,哦了声,这才接过来穿上。 沈离活动着手脚取暖,随口问摩罗,“前辈,你怎么起的那么快?早就听到动静,才有工夫穿戴好吗?” “不是,我穿衣服睡的。”摩罗摇头。 沈离刚要走,一听停下,道:“前辈,那我把毯子还……” “别废话,该回去了。”摩罗淡淡的打断,加快脚步离开。 沈离只好先跟上。 回去后,摩罗直接回房间关上门,明晃晃的表达出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 沈离只得放弃去还毛毯的想法,进房间往炉子里添了炭火后,赶紧上床窝起来,很快暖和起来。 她没有睡,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但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动静。 沈离渐渐的睡了过去,不过睡的也不安稳,以致一早外面响起穆堂舟几个的惊呼声时,她立马就醒了,穿好衣服出去。 “怎么了?” “离离你快看!昨晚有人来过!” 穆堂舟三人聚集在门口,指着那地上的脚印和拖拽痕迹说。 傅七肃然道:“还不止一个人!有两个!应当不是主子他们,不然他们为什么不叫醒我们?” “………”沈离说:“那是我和摩罗留下的脚印。” “啊??” 沈离就把昨晚和摩罗去追的事告诉他们,同时回头看,注意到那拖拽的痕迹是从这院子里最后一间没人住的房间里开始出现的。 她就走向那个房间。 而穆堂舟三人对此很意外。 昨晚他们三人睡的都很沉。折腾那么久了,还接连赶路透支体力,他们一沾床就睡了,连炉子什么时候灭了都不知道,将就着睡到今早。对于昨晚有人来过的事,他们也就没有发觉。 三人跟上沈离,觉得很奇怪。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这鬼地方,它能凭空消失到哪儿?难不成对方是什么玄师,会什么像半鬼族那样打开时空裂缝的术法?”穆堂舟道。 沈离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随即又皱眉道:“不太可能。如果昨晚那地方有术法残留的痕迹,摩罗应该会在找生人气息时一并发现的。但他没有,说明不存在。” “可要不是这样的话,还能是怎么消失?”那木疑惑。 沈离说不上来,转身快步到那空房间前,看了看地面。 拖拽痕迹从门框下延伸到里面。 她抬手推开。 几人一起进去。 里面很昏暗,傅七就回去拿了个手电筒回来照明。 四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个存放杂物的库房,一应物件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他们进来时还激起不少,呛得他们直咳嗽。 打眼一扫,右边堆放的桌椅上面,有一大块空处是干净的,地面的灰尘就有拖拽的痕迹,证明是那上面的东西被拿走了。 “先前找这个房间时,你们有记得那里放着什么吗?”沈离问。 三人面面相觑,都摇头。 “是一个袋子,里面好像装着以前的人留下的衣服。”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四人回头,见是摩罗出现在门口,正抱臂看着他们。 沈离意外:“前辈,你怎么知道的?昨天能不是没有和我们一起找吗?” 摩罗淡淡的说道:“昨天我回来,在这院子里逛了逛,正好看到了。” 穆堂舟疑惑:“昨晚来的是谁啊?为什么要拿一袋子破衣服?都不知道几百年前的衣服了,还能穿吗?上面不得一股霉味,被冻的硬邦邦的,还有各种细菌,腐干的没以前结实保暖了吧。” 790.神物可能在对方手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穆堂舟这么说,傅七和那木也很奇怪。 这里的东西不知道多久了,要是能用,他们昨晚早就去找被褥翻出来过夜了。可就是不能用才在床板上睡。 至于以前的人留下的旧衣服,那穿上万一染上什么病怎么办?当然更不能用了。 “说不定,昨晚来的那人带走那么一袋子衣服,不是要穿,是……烧了取暖?也可能拆洗后用作它途?”沈离猜测着,道:“但那人既然知道这里有衣服,又能迅速逃脱,说明对这座旧址很熟悉,不是头一回来。” “先前也来过?难道主子他们在这儿时有撞见过,然后跟上去,才离开了这里吗?”傅七立即道。 穆堂舟眼睛一亮,“不是没有这可能啊!咱们昨天找过附近,怎么都没找到他们。也许就是他们发现并蹲守那人跟上去。但那人的来处应该离这儿挺远,所以咱们才怎么都找不到傅应寒他们的吧。” “可是你们的朋友为什么跟上昨晚的那人?”那木不理解,“那人会和你们要找的东西有关吗?” “这……不清楚……” 沈离、穆堂舟和傅七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昨晚那人就是突然出现,然后又匆匆的离去,并不留在这里。这说明,对方至少不是古羌国的人吧,那能和明器碎片有什么关系?他们得到的明器碎片下落是在古羌国里呢。 门口的摩罗抱臂倚着门框,看他们说了半天。 见四人皱眉思索没再作声了,他开口:“除了昨晚的那人,难道你们还有别的发现吗?” 四人看向他。 摩罗淡淡道:“既然目前只有这么一个线索,便顺着先查下去好了。不然的话,你们还能做什么?” “不能做什么……” 四人语噎。 沈离想想,确实也毫无他绪,便道:“那就找找昨晚来的那人。对方对这里熟悉,想必知道什么呢?或许也见过傅应寒他们?哪方面都不亏。” “话虽如此,”穆堂舟道,“可离离你也说了,昨晚你和前辈追过去,确定那人是突然消失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 “我们找不了,等对方再来,不就好了。”沈离道。 几人一愣。 傅七很快反应过来,“对啊,那人不止来过一次两次,肯定还会再来的。而且对方带走这里的东西,说明对方缺某方面的物资,拿昨晚那点不够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的吧?咱们晚上也蹲守着,应该能守到的。” “不止。”沈离道,“对方是趁夜,我们都睡着的时候来,不是白天来。我怀疑这人可能对这座王宫旧址非常熟悉,起码是很快能发现这里动静异常,知道有人来了的程度。所以我们晚上蹲守的时候要小心。” 那木犹豫了下,“这是不是也说明,那人离这里实际是很近的?不然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人来了,趁夜才来?” “近?”穆堂舟瞄了眼摩罗,“但前辈昨晚不是说,他确定那人离开到很远的距离,所以他感受不到气息吗?那那人怎么会住在离这儿很近的程度?说不通啊。” 几人微怔,下意识的看向摩罗。 摩罗听到这儿也皱了皱眉,道:“昨晚我追去,确实没有感受到气息。从这点上判断,他不可能在附近。不过……” 他忽而顿了顿。 沈离道:“前辈,你说的感受这气息……是不是通过某种特定的玄术?” 摩罗微微颔首。 “既是术法,就有屏蔽术法的可能。”沈离沉声道,“我怀疑那人也是个玄师,而且比我和摩罗前辈都很厉害,所以对方才能掩盖气息,我们才发现不了对方的痕迹,也没发现有术法气息。” “若是如此,对方可能就没有离开这座王宫旧址,而是在某个角落,只不过用术法开辟出独立的空间结界,而我们的能力远不到能发现的地步,才会觉得对方是凭空消失的。” “啊??” 穆堂舟三人闻言一惊。 穆堂舟道:“离离,对方要那么厉害,这没法搞啊。我们三个可不会玄术,你和前辈也不如,碰上岂不是会吃大亏……” “不会。” 摩罗打断穆堂舟的话。 几人看向他。 摩罗淡淡道:“我在这雪山高原那么多年,从未碰到过有在我之上者。先前来过这里那么多次,也没有在这里发现过。退一步讲,便是这里真有擅玄术者——” 他扫了眼四人,语气漫不经心,又轻描淡写。 “也绝不可能及我一半。” 穆堂舟呆了声,“前辈,你……你那么自信吗?” 这话给摩罗听笑了。 四人都头一次看他笑,不由得一怔。 他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仿佛对什么都不上心,即使在他们身边,也有种远隔千里的距离感和漠然,格外不真实。 但他一笑,就好像从雪山之巅落在了凡间,变的触手可及。 “你们知道我活了多少年,修行了多少年吗?”摩罗很少有觉得这么可笑的时候,可笑到让他都有点无奈,“这里若是能有在我之上者,古羌族最后一个人绝不会落在我手里,我也不会畅通无阻那么久。” 四人再次语噎。 也是。 就算这里真的有玄师,但一定不会有摩罗活得久。摩罗修行那么多年,便是再笨的一个人,也都能成大师了。 “可要是这样……昨晚前辈你怎么会没有发现?”穆堂舟更想不通了。 摩罗目光微沉,缓缓道:“我先前说过,古羌国的那柄神物,就在这里。” 沈离瞬间意会:“前辈你是说,昨晚来的那个人,很可能有古羌国的神物在手?!正是因此,对方才得以藏匿,无人发现?” 摩罗嗯了声,“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还有什么能躲过我的可能。” “哎等一下,”那木有点不确定,“有神物的话,我们不是会更头疼吗?那神物比摩罗前辈存在的还久,还要更厉害。我们凡人之躯,怎么抵得过?这还不如那人是个玄师来的好一点吧?” 791.前辈为何不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那木的话将落,空气一寂。 “真谢谢你把那么糟的消息点明给我们啊。”穆堂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微微叹气,道:“那现在怎么办?” 沈离皱起眉。 不管对方是有神物,还是自身就是个厉害的玄师,都不容小觑,都会很棘手。 既然两边都这样……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再麻烦也得上。” 沈离看着几人,道:“这样,先想办法蹲守到那人来了再说。往好处啊想,说不定我们蹲守到看到了,发现对方其实不是个人,是野兽飞禽之类的呢?” 傅七随即问道:“沈小姐,那我们该怎么蹲守?这王宫旧址那么大,我们不能确定对方下一次来会去哪儿吧?而且我们就……几个人,也没办法同时留意着整个旧址。” 傅七想算上摩罗来着,但是不太敢劳他做事。 这么一来,他们就四个人。 四个人守偌大旧址,也太难了点。 沈离拧眉,这确实是个问题。 “用玄术。”摩罗忽而开口。 几人看向他。 摩罗道:“这王宫旧址虽大,堆放杂物的地方倒没有那么多,满打满算,就十几个院子吧。” 几人:“???” 十几个院子,还不算多?! “重点注意着这些院落,在周围布下术法即可,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和跨入,会出现异动提醒。我们这几个人再分开,一人留意两三个院落,倒也看顾的过来。到时哪边出现了异动,及时提醒其他人赶过去便是。”摩罗道。 沈离觉得可以,“这种小术法,我就会,确实能省事不少。” “那敢情好啊,就这么办!今天晚上我们不睡了,就蹲守着,只要那人敢再来,一定抓住!”穆堂舟道。 那木忍不住道:“万一对方今晚不来呢?” 穆堂舟:“……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什么叫万一?一定会的!就算不来……大不了多蹲守两晚,不信守不到!” 傅七脸色却有些凝重,“我们的食物不多了,回去的路上还要进食,即便省着点吃,我们最多也只能在这待两天。再多了,我们恐怕……” 沈离打断傅七的话,拍拍他的肩膀,道:“会有收获的。如果。真找不着,我们就离开回萨城,在那里准备好物资后再来。” 只要没有找到傅应寒,她就不会放弃这里。 穆堂舟也跟着道:“天无绝人之路,别太悲观。嗯,待两天就待两天呗,说不定我们到时候回萨城,联系外边,能得到傅应寒他们已经带着明器碎片回去的好消息呢?不过走之前,也不能放弃这里。” 傅七低低的嗯了声。 那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只叹了口气。 门口的摩罗扫了眼他们,转身离开。 “哎前辈……” 穆堂舟叫了声,没见摩罗理会,不禁看向沈离。 沈离若有所思,道:“没事。好了,不在这儿待了。你们先去烧点水,可以就着压缩饼干吃,我们只能吃这个了。等吃完了,我和摩罗前辈就去布术法了,你们留下再劈点桌椅烧火。既然可能会待很久,你们多劈点。我回来后会和你们说布术法的位置,然后划分好。” 三人忙点头,直接盯上了这屋子里的桌椅。 沈离则转身出去,看摩罗回了他的房间,她快步过去。 到门口,沈离正想敲门,但见房门半掩着。 “前辈——”沈离出声,还是敲了两声提醒,然后才推开门。 下一刻,沈离余下的话滞在喉咙中。 因为沈离一进去就感觉到房间里很冷,丝毫暖意都没有,她下意识的看向床侧的炉子,却见那炉子还是一开始没有烧锅炭火的样子,旁边地面上也没有放着炭火柴禾。 这让沈离脑子卡了下壳。 摩罗人在桌前,刚倒了杯水。 闻声回头,他看到沈离,拿杯子的手顿了下,而后如常开口:“什么事?去布术法吗?待中午我再带你去那些放杂物的院子,我一会儿有些事,要出去趟。” 沈离定定看着摩罗,上前去,一把夺过摩罗手中的杯子,仰头倒进嘴里。 摩罗没来得及阻止。 水入口,沈离激灵了下。 这水非常冰。 没有煮过,又硬,还带着涩味。 摩罗回神,将杯子夺了回去,道:“你房间里不是有烧水吗,渴了自己回去喝,来与我抢做什么。” 沈离蹙眉,道:“前辈,你……你怎么没说你房间里这么冷,也没有给自己留炭火,还……还喝这种冷水?而且你屋里这么冷,你……你还把毯子给我……”难怪昨晚摩罗衣衫整齐,出来的那么快。他是直接和衣而睡的,估计冷的也没睡着。 摩罗坐下,给自己重新倒了杯水,语气如常道:“这地方的炭火不好找。就是烧那些桌椅,也需要炭火先引着火,干烧烧不起来。我只找到一点,你们是小辈,就给你们用了。省的你们冻出毛病来,成了我的累赘。” “可你……” “我至少没你们那么怕冷。” 摩罗扫了眼沈离,“再说这水,什么水不是水?能喝不就行了。我没那么矫情,将就不了一点。找你们烧水也麻烦,懒得去。” “那毯子……” “你个小姑娘家身子弱,给你用便给你了,算不得什么。我又不是非需要毯子不可。”摩罗淡淡的说,举起杯子要喝水。 沈离立即拉住他,“我房间里有烧好的温水,不麻烦。虽然可能放了半宿冷了,但也比这水好喝。一会儿我还需要前辈给我讲讲这旧址的格局地图,有哪些堆放杂物,我好想好晚上我们几人都分到哪儿躲起来蹲守。” 摩罗顿了顿,道:“我只有一刻钟的工夫给你讲,稍后我要外出,去找找神物有没有可能被昨晚那人转移到其他地方,还是依然只在这里。” 沈离:“我记性好,一刻钟够了。” 摩罗这才放下杯子起身。 沈离赶快带他过去,一进房间就添火把炉子烧的旺了些,好让摩罗快点暖和过来。 792.你们是要烧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找了几包压缩饼干给摩罗,两人边吃边聊。 吃完时,摩罗也讲完了,就告辞。 沈离还蹲在地上,全部都记牢后,她起身将床上的毯子叠好,给送到摩罗的房间里放下。 出去时,正好遇上拖着桌椅出来的穆堂舟三人,见沈离从摩罗房间里出来,诧异的问她。 沈离便告诉他们摩罗昨晚怎么过的,还有毯子的事。 听罢,三人都很意外。 “没想到他原来是这么个人啊,先前真是误会他了。”穆堂舟感慨说,扭头对傅七和那木道:“我在这儿劈,你们再去找点桌椅,多劈点。” 两人点头。 那木又道:“等会儿你们劈吧,我下山去远处找点树木,总不能只烧这个。它们干烧烧不起来的。” 穆堂舟应了声,回头看向沈离:“离离,那你快去布术法吧,有事叫我们,我们肯定听得见。” 沈离颔首,转身离开了院落,想着地图往下面走去。 她要先走走实地,和记得的地图对应起来,这样能更熟悉这座王宫旧址。然后再布下术法。 同时沈离也决定快点做完,不用摩罗再帮她了。 摩罗做了那么多,总不好一直麻烦她。 带着这样的想法,沈离走的很快,突然很快找了几间堆放杂物的院落,顺着一间间的看过去。 这里堆放的杂物,大部分都是用来过冬的御寒东西,少数是桌椅板凳和各种工具。 沈离找着找着,竟然还找到一个装满旧式珠石的小箱子,里面的东西都做工精美,价值极高。 这让沈离起了个念头。 她故意将其中一件仍在昨晚追去那人最后消失的地方。 能确定的是,对方对王宫旧址有一定程度上的熟悉,应该是有自己独特的办法来观察这里。那么对方消失的地方应该是对方最能留意的区域。突然。出现了一件珠宝,对方十有八九能注意的到。 如果对方再贪财的话,那今晚来的几率就更大了。 等将所有必要的院落都布完术法后,沈离回去,没成想刚好碰上了赶回来的摩罗。 摩罗看着没什么收获,见着她直接叫去布术法。 沈离叫住他说弄完了,拉着他回去休息。 那院落里'只有穆堂舟和傅七,两人还在劈,旁边地上堆了非常多到 桌椅残块。 摩罗看着,神色有点一言难尽,“你们弄这些……是打算把这里都烧了,才嫌不够,还要继续劈吗?” “当然不是!”穆堂舟道,“前辈,那些是给你用的。” “……烧我?” “……” 傅七汗颜道:“前辈,你房间里不是很冷,没有炭火吗,那些是给你烧在炉子里的。哦对,那木还没有回来。他去那么久,想来应该找到点树枝树叶用了,那应该够我们过今天大半天和晚上的。” 摩罗微怔,须臾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他们二人回来了,穆堂舟和傅七也就先停下,烧了些水就着吃压缩饼干填饱肚子,而后再继续劈。 下午,那木回来了,果然带回来点柴禾能用。 沈离也拦住还在劈桌椅,大有一种试图把能找到的都劈掉的穆堂舟和傅七,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给他们讲了这座旧址的格局,和自己的布置划分。 几人仔细的听完,点头:“好的,记住了!” “我有个问题。”那木举手,“要是有人触动术法,会出现什么样的异动?我没见过,不知道。是刮风那种异象,还是什么?” 沈离直接掐术,挥到他们身上,“我已将你们与各自守着的院落所布术法联系到一起。如果有人触发,你们能感受到的。” 她转身,看向摩罗。 摩罗拒绝:“我不用,我发现得了。” 沈离便作罢,又叮嘱了番计划,而后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傍晚,天色渐暗时,几人吃了东西填饱肚子,就聚在一起等天黑。 天黑后再离开去遵守,不容易被察觉。 眼见天色尽黑,沈离道:“你们记住,安全第一。如果遇到危险,能解决就上,不能就撤退或者躲起来,不要受伤。因为我们没有药品,受伤会很麻烦。所以,也要记得第一时间通知别人。” 沈离已经临时画了符给穆堂舟三人,只要他们点燃,就有玄光冲天,别人会立马注意到的。沈离和摩罗则不需要用符。 穆堂舟三人重重点头。 摩罗看了看他们,没有开口。 看天色差不多了,几人摸黑离开,各自分开去确定的区域。 “离离!你千万也小心点!”穆堂舟不放心的拉住沈离说。 沈离嗯了声,快步离去,轻手轻脚的很快找到自己要躲起来的的位置。 是在一处台阶侧边的空处角落里,很深,足够她整个人在这儿猫着,还很隐蔽。 到了后,沈离就关了手电筒,警惕的注意着前面的两个院落。 夜色乌沉沉的,没有半分光亮,寒风凛冽呼啸,也吹的人直打哆嗦。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运气不好,老天也不眷顾他们,一连等了两三个小时,都没见有异状出现。 难道那人今晚不会出现了? 沈离闭了闭眼,说不定是后半夜呢,她再耐心等着! 就在这时,沈离突然感觉到一亮! 她猛地睁眼,眼底被不远处的白色亮光映照。 那是那木的方向! 沈离猛然起身,双手攀着台阶上面翻上去,朝着那木的方向冲过去。 离得近了,依稀听见那木的大喊! 也隐约看见了上面不远处穆堂舟和摩罗直奔而来的身影! 三个人从不同的路,同时奔向那木所在的位置。 沈离沿着台阶下去,就走一侧小路冲去,视线里很快出现了那木的身影! 他竟是直接堵在就近的院落院门外,拦住了一个人影! 借着还未散去的玄光,沈离看到那是一个穿戴着巨大斗篷,完全遮住身形的人。但看身高和体型,应当是个成年男人。他的手中拖着个灰蒙蒙的袋子,里面装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看上去很沉重,以致那男人拖的有点费力。 那木就趁这工夫赶紧点燃符箓通知其他人。 793.他身上有个厉害东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冷不防出现的玄光明显吓了男人一跳,条件反射的要跑。 那木便冲出去拦住那人。 因着拖的东西重,不便快速离开,那男人还真叫那木给拦成功了。 男人径直向那木出手,想要打退他。 那木也不怕,迎着对方的攻击而上,与之缠斗在一处。 没想到的是,对方的身手很厉害,招招都向着那木的致命处。他的速度也超出寻常的快,那木躲闪不及,颇为狼狈,没几招就落在了下风,更被男人一掌打的踉跄数步。 男人趁机忙要走,还不忘带出来的东西。 那木急了。 好在这时候,那木余光注意到了最先赶来的沈离,穆堂舟和摩罗也在后面,可见人影。 那木一喜,大声喊了他们的名字,冲上去再度攻击男人拖延时间。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还会有他人,眼看就要走不了了,也急了起来,抬手迅速掐诀,挥出道刺眼凌厉的红光攻向那木。 刹那间,身体本能的危机感令那木差点炸毛,浑身血液直冲脑门。 而对方出手的很猝不及防,那道红光术法也奇快,瞬息间就逼近了那木,让他避无可避! 那木一咬牙,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致命部位。 千钧一发之际,那木眼前突然金光一闪。 他下意识的闭了下眼。 再睁眼时,看到对方攻击的术法赫然被打散,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 那木猛然转头看向金光闪来的方向,是沈离赶近,及时帮了他! “赶快离开,那不是你能对付的!” 沈离大声喝道。 她是玄师,在那陌生男人出手时,瞬间感受到了对方带来的一丝压力。 这说明,那男人不是个简单角色! 那木听到,也很干脆的扭头就跑。 但他没有离开此处,而是冲向男人原本要离开的方向。如果男人要跑的话,他起码能绊住对方的脚步。 即便不是很久,也足够摩罗和穆堂舟赶来了。 那木觉得这很值! 与此同时,那男人在听到上沈离的声音时,回头看了沈离一眼,似乎很意外沈离能给那木挡住。 沈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男人看向她时,似乎也愣了下,莫名的迟疑。 不过几秒,他果断转身要跑。 没成想,沈离已有准备,一道术法形成的屏障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反应很快,立马解决。 然而就是这片刻的工夫,沈离赶至他身后,登时朝他出手! 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男人回身抬臂格挡,被沈离一脚的力道逼退两步。 沈离不待他站稳,再度朝他攻去。 发觉到对方要用术法,她冷声开口:“你的修为远不及我,用术法,你输的更快!我只想问你些事,如果你此刻老实点束手就擒,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听清楚了吗!” 男人猝然看向她。 目光也越过她,看向她的身后。 穆堂舟和摩罗走的上面的路,下来多花费了一些工夫,不过此刻也都离近了,仅有十几米的距离。 沈离已经能听清楚穆堂舟叫她的声音,他们手中拿着的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余光穿过她落在两步外那男人的身上。 虽微弱,也足够沈离看清楚,对方戴着个狰狞骇人的鬼面具,像是以前祭祀用的,遮住了他的整张面容,仅露出一双明亮深邃的黑眸。 对方应当年纪不大,二十六七的样子。 沈离自认,自己表达的意思够明显的了。 但那男人竟然只想跑,回身去拿那个袋子。 沈离出手拦住他,不远处的那木见状也冲过来跟着一起拦。 男人猛然停住,从怀中抽出了一个东西,手在上面用力一抹,挥向靠近他的沈离和那木。 顿时,有道厉风凭空出现,带着势不可挡的术法气息,直接将两人掀飞。 他们更是如同被什么给定住般,难动分毫! 沈离万万没料到这一遭,想挣扎都没办法,不禁暗骂一声。 想象中的摔在地上或者撞上墙面巨石的巨痛却没有出现,在落地的刹那,沈离感觉有人接住了她,对方抱住她就地一滚缓冲,稳稳的很快停下。 额间突然被人一点,闪过凉意。 沈离登时感觉能动了。 她抬头,是摩罗! 摩罗迅速将她放下,抬头看向前方,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什么都没说冲向前去。 沈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随后而来的穆堂舟连忙来扶沈离,紧张的问:“离离,你怎么样?摔到哪儿了没?有受伤吗??” 沈离摇头,看向前方。 那男人的身前竟然出现了道空间裂缝,他连地上的那个大袋子都顾不上了,一脚跨进去要跑! 原先先前他真的是用术法劈开时空跑的! 而他一进去,那道裂缝随之合上,他的身影也很快消失! 电光火石之间,摩罗立即出手,生生滞缓了那道裂缝的闭合,纵身一跃扑了进去! 下一刻,裂缝合上。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 快到沈离和穆堂舟将将反应过来,那裂缝已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两人冲过去。 穆堂舟环顾四周,“人呢?就这么消失了?” 沈离拧眉,“那是个能穿越空间的术法,摩罗和那男人此刻不知道在多远的距离。” 穆堂舟虽然不是玄师,也不会术法,但他好歹认识沈离那么久了,又跟闵参相处过,还是有点常识的。 他疑惑的问沈离:“这种术法好像很难,不是寻常玄师能做到的吧?我看闵参就不会,你也很少提起过。而刚才那男人看着不如你厉害,怎么还能用的出这种术法,还那么熟练,一次就成功?” “不是他用出的。”沈离摇头,回想方才,道:“他带了一个东西,非常厉害,连我都抵挡不了。我想,他应该是借助它当媒介用出来的。” 穆堂舟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那人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摩罗前辈一个人会不会不行?” 沈离想了想,“应该不会。摩罗比我想的厉害,他或许有应对之法。再说他也不是个冲动的人,既然敢那么贸然追去,想来是有把握的。” 穆堂舟这才放了点心,“那我们在这儿等摩罗前辈抓人回来。” 沈离点头,忽的想起来那木:“那木人呢?快,找找那木,他方才和我一样中了术法,此刻怕是不好!” 794.傅七该不会就是那人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穆堂舟一愣,闻言也着急起来。 两人散开在周围找,好一会儿后是穆堂舟先找到了那木,叫沈离过去。 那木先前被术法撞飞,直接撞塌了一堵墙,被砖石给埋住了。 还是穆堂舟经过,意外踩中了他的手,听见一声痛呼,才发现了那木在。 两人赶紧将那木挖了出来。 见那木灰头土脸的,已然昏迷,脸色也苍白,穆堂舟心凉了半截,道:“离离,他该不会不行了吧?会不会摔出什么内伤,内出血之类的?” 沈离也不知道,只能先给那木解了他中的玄术,试探性的把脉。 脉象还算平稳,应该……没事?? “这样,先把那木带回去。我也不知怎么看他如何,等摩罗回来再说吧。他先前救我们,还会弄伤药,可见是懂点医术的。”沈离道。 穆堂舟道:“可是我们回去了,摩罗前辈回来见不到我们,怎么办?他会知道回去找我们吗?” “应该吧,估计他也不会觉得我们能在这儿干等着。”沈离说。 穆堂舟放了点心。 如此一来,摩罗回来后应该是直接回那院落,到时候一回来就能看看那木的情况,不会耽误时间。 正要走,两人余光一瞥,又觉得缺少了什么。 没走两步,赫然想起来。 “傅七呢??” 穆堂舟看看四周寻人,道:“方才出那么大事,怎么一点都不见傅七的人?他哪儿去了?到现在怎么还没露面?” 这让沈离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见到傅七。 她微微蹙眉,道:“他可能出了点事。穆堂舟,你先把那木送回去,我去他藏身的地方找找。” 穆堂舟不太放心沈离一个人去,但那木的情况也不太好,不能不管那木。 思来想去,他只好道:“离离,那你小心点,有事记得用那什么符箓提醒,我一定尽快赶过去。” 沈离点点头。 两人便兵分两路走了。 穆堂舟将那木送回他的房间,把人放到床上后,就点炉子烧了水,浸湿毛巾给那木擦干净手和脸,又给他喂了点水。 随后往炉子里添火,他忙活完没有走,而是坐在炉子前烤火取暖,时不时看向外面。 黎明时分,摩罗还没有回来。 沈离也没有回来。 穆堂舟有些坐不住了看眼床上还没醒的那木,犹豫半秒,立即起身要出去找沈离。 没成想,将出房门,倒迎面瞧见沈离从外面进来。 他赶紧迎上去:“离离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沈离摇头。 “那傅七呢?”穆堂舟往沈离身后看。 沈离还是摇头,沉声道:“我找了很久,既没有在定下的位置找到傅七,也没有在其他地方找到他的人。” “哎怪了,他能去哪儿?”穆堂舟纳闷,见沈离冻的鼻子都红了,把她拉进屋内取暖给她倒热水。 忽然,穆堂舟一顿,惊声道:“离离,我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什么?” 沈离捧着杯子看他。 穆堂舟在她面前蹲下,犹疑道:“昨晚那个陌生人出现后,傅七一直不见人影,该不会……那个陌生人就是傅七吧??” “?!” 沈离眼皮子一跳,出声要反驳,然而又也觉得有点可能。 不然,她为什么找不到傅七? 沈离眉头紧皱,道:“可昨晚那人身形并不像傅七,傅七也不会术法。这一路来,傅七也不甚熟悉,他是头一回到中雪山高原。” “这倒也是。'” 穆堂舟摸索着下巴思忖。 就在这时,说曹操曹操就到,外面突然传来大声的叫喊。 “沈小姐!穆先生!你们在不在?!” 是傅七! 沈离和穆堂舟对视一眼,当即起身走到门口,往外一看,正见傅七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 没想到的是,他身上都是雪,整个人冻的直哆嗦,形容颇狼狈。 看到沈离和穆堂舟,傅七面露喜意,“太好了,你们在就好!我去昨晚的地方找你们,但是几个位置都没有找到人,我还以为你们追昨晚的人而离开了这里,正愁着怎么去找你们呢!” 沈离要上前去问怎么回事,但被穆堂舟拦住。 穆堂舟防备的打量着傅七,“我们昨晚早就回来了,仅摩罗前辈去追那人,因为我们不会对方的术法,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没法追。但你呢?傅七,你怎么大半夜都都不见人影儿、离离去找了你很久,都没找到你人。” 傅七没注意到穆堂舟的警惕,直接过来,拍着胸口缓了几口气。 待呼吸平复下来点了,他肃然说道:“沈小姐,我想,我知道昨晚那人是从哪儿来得了!” “什么?” 傅七那话真可谓是语出惊人,沈离和穆堂舟也全没料到他会那么说,都吃了一惊。 傅七认真的给他们解释:“昨晚埋伏到后半夜还不见动静,我都以为是不是不会有人来了,但没想到这时候,我突然看到最上方不知道什么建筑里,闪过一道光。我以为是前晚那人来了,非常意外对方怎么出现在那么远的位置,不在我们预计的地方。” 当时傅七就要通知沈离几个。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木的方向出现了信号提醒。 傅七要按计划过去时,注意到了最近的穆堂舟往那边赶了,那沈离和摩罗也正往那木的方向赶。 想到自己看到的,傅七有些犹豫。 既然那木的方向出现信号,说明他们要抓的人在那木那儿。 但他看到的异象,也同时说明,还有其他的不对劲!或许这也是个可能会和傅应寒等人有关的线索呢?要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于是傅七想想,有沈离、摩罗和穆堂舟都过去,以他们的能力应当能抓住人,他不过去也行。要是他能找到其他的线索,也是大收获,一点都不亏。 这样想着,傅七最终决定转身,往最上方出现异常的地方赶过去。 “离的近了,我才发现那是座大殿,好像供奉着什么,但是是被封起来的,周围的院墙都非常高。那地方离的也太远了,我过去花了好一会儿。” 傅七说,“可是,离那大殿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上面的路段中出现了道裂缝,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出现,看了看周围,好像是在警惕和喘气休息,很虚弱的样子。但他没一会儿意识到什么似的,看了眼身后,立马又打开道裂缝进去跑了!” “而且,那道裂缝出现时一并出现的光,和我先前第一次发现的一模一样!那人刚一进去裂缝,他后面的半空中更是又出现一道,从里面出来个人,跟他一并进去了!” “我只看到一眼,很像摩罗前辈!” 795.那人用的是神物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什么?” 沈离和穆堂舟微愕。 沈离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傅七犹疑了下,说:“我不能确定,因为当时那人影没的太快了 我都来不及看清楚,只能说很像是摩罗前辈。” 当时傅七也很震惊,不明白摩罗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转念一想,难不成前头的那个人正是他们昨晚要抓的目标,摩罗是追到了这里吗? 思及此,傅七便顾不上想太多,赶紧追上去。 而这时,他看到那道光在前方的大殿中出现,光芒穿过窗子透出来,影影绰绰的,后面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傅七本人就赶紧到那院门前,打不开上面的锁,围着转了好一会儿 才堪堪堆了些石头垒着,踩着爬上院墙翻过去,穿过庭院到大殿门口。 然大殿正门也是锁着的,傅七绕了一圈也没发现后门,便只好破窗而入。 殿内很大,正中央供奉着一座金身像,不知道是谁。那不是傅七所熟知的任何一尊佛。 他更没看到人,只发现了些搏斗过的痕迹和血迹。 找了会儿,傅七实在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暗道。他想不通进去的人能去哪儿,估计着可能还是用术法离开,可他也没有看到有施用术法的光芒再出现。 最后,傅七就只好先离开,回去找沈离,想让沈离去看看,可能会发现他不知道的术法气息。 只不过,让他回到昨晚定下的位置时,没有见到沈离,那木那边也没有人,只有些争斗过的迹象,看着挺惨烈。 “我在那附近一带都找过了,没有找到你们的人,想着你们是不是回来了,就赶紧跑回来。沈小姐,幸好您没事。”傅七道。 听完这些,沈离面色凝了凝,“所以,那座大殿就是关键所在。昨晚那人一开始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可傅七也说,那里没有机关暗道,他能从哪儿冒出来?难不成那里是有着单独劈出的空间结界?”穆堂舟道。 傅七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还是得沈小姐去看看才行,我是发现不了术法。” “那我便现在去。”沈离转头嘱咐穆堂舟,“你们就在这儿守着那木吧,有个照应。要是摩罗回来了,看到你们,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木?他出事了吗?”傅七意外。 沈离点头,把昨晚的事言简意赅告诉他。 傅七神色凝重起来,“没想到此人如此厉害,还有个那么出乎意料的东西,沈小姐您都吃亏了。” 这话听得穆堂舟很担心。 他拉住沈离,“离离,你还是别去了,等摩罗前辈回来再说吧。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不小心再碰上什么,出了事怎么办?从昨晚的情况看,那人很出人意料,不知道有什么底牌。要是他不止一个人,还有同伙,且同伙都都同样厉害的玩意儿,那你不吃亏吃大发了。” 傅七一听,忙道:“穆先生说得对,沈小姐,您还是别去了。” “但是……” 沈离话才出口,屋内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 三人话顿住,一并进去,见正是那木醒了。 穆堂舟立即过去床边,看着那木问:“你怎么样?哪里难受吗?” 那木头痛欲裂,拍了拍脑袋,撑着床面坐起身来,茫然的环顾一周:“我觉得我还行。但我们怎么在这儿?昨晚不是在抓人,马上就要抓到了吗?” “要是抓到,你还会躺在这儿吗?当然是因为临时出事了。”穆堂舟没好气的叹着说,将昨晚的情形并傅七带回来的消息,三言两语简单说清。 那木听着,揉着脑袋,渐渐的回神清醒。 待听完,他惊讶的出声:“所以那人实际也是住在这座王宫旧址里的吗?” “这还不能确定。能肯定的是,那人不容小觑,他带着的东西就尤其的厉害。不过,他自身的能力还不及,用过那东西后应该会消耗很大而虚弱。这正应了傅七昨晚看到的情况。”沈离说完,问那木:“你感觉自己哪儿有受伤很疼吗?” 那木听的蹙眉,听到最后,他摸了摸自己检查,摇头:“我就是脑袋好疼啊,其他的没感觉有什么。” “那就行。”沈离还是坚持的想法,“既然那木醒了,穆堂舟,你留下陪他。傅七,你带路,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大殿看……” “不必去了。” 一道男声在后面突然响起。 沈离、穆堂舟和那木回头。 后面的傅七一懵:“不是我说的,我刚才没开口……” 想到什么,傅七话音戛然而止,立即转身看向门外。 不过几秒,脚步声响起,熟悉的人影也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正是摩罗! 然而摩罗的情况竟然看着不大好,他有些狼狈,头发都乱了,嘴角还有丝血迹,似乎受了伤,一只手紧紧的按着腹部,撑着门框走进来的。 “前辈!” 几人一惊穆堂舟和傅七赶紧上前去扶摩罗。 摩罗这次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搀着他们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指腹抹去唇角血迹,缓了两口气。 沈离倒了杯热水递给他,沉声问:“前辈,你怎么受伤的?难道那人……还比你都……” “不是。” 摩罗接过杯子来喝了两口,再开口气息稳了不少。 但他眉头紧皱,后面的话令几人闻之脸色一变。 “我确实受伤了。但伤我的不是那人,而是古羌国的神物。” 摩罗放下杯子,理了理思绪,道:“昨晚那人用的是空间类术法,不过他本人的能力并不足以实行,是借用他带来的东西。施法时,我当即感受到了神物的气息,故直接追了上去想抓住他。” “没想到,他接连穿梭空间离开,我险些没追上。我想,他也不足以负荷神物的力量,所以每次穿梭空间都只能在小范围内。最后,他到了最上方的莲花生殿,供奉的也就是帕达玛蒂瓦拉,一位咒术大师,最初古羌国羌族极为推崇的一个人。” “在那里我追上了他,和他打斗起来,但他用了神物,我被神物所伤绊住脚步,没来得及阻止他用空间术法离开,也没跟上。不过我看到了他空间术法另一边显示出的地方,但很奇怪,我竟然不知道那是那儿。只能凭印象到几个相似的地方找,都没找到,就回来了。” 796.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族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完这些,沈离蹙眉道:“那人用神物只能小范围的用空间术法,那么他离开不了多远的距离,也就是还在这王宫旧址里!前辈,你是在这附近找的吗?” “不是。”摩罗摇头,也皱眉,“我看到的他空间术法那边的景象,是一悬崖,冰天雪地。并不是这附近能有的。” “啊?可他不是只能小范围的移动吗?”穆堂舟疑惑的说。 摩罗思忖片刻,目中闪过寒芒,道:“也许是他拼着损耗近死也要离开,逃掉我的追捕。这尚不算什么,奇怪的是,他那个地方,我竟然一丝印象都没有,从未去过。但这几百年来,我在这雪山来去过很多次,非常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不应该会有陌生之地才对。” 闻言,几人更疑惑了。 傅七面色发愁:“那现在怎么办啊?那人来的地方,我们不知道在哪儿,没办法找过去。如今对方知道我们在找他,已经打草惊蛇,恐怕不会再来了。” 这话一出,房间里气氛都有些沉重。 沈离攥了攥手,思绪飞快转动,忽的有了个想法。 “不会没有办法的!” “这样吧,我联系我师父华胥问问。” “十一冢包罗万象,又有诸多隐秘记载,或许会有相关的消息!” 几人听了一怔。 穆堂舟疑惑道:“可是我们现在在的这里没有信号,手里也都泡了水不能用,这怎么联系?” 沈离抬手摸上自己的额头,道:“我会十一冢冢徒间联系的术法。虽然我未曾授心头血,但在北方时,我师父曾给过我一个他的印记,借此来联系他,应该是可以的。” “我知道这么个联系方式,确实是有的!”傅七一拍脑门,又忙道:“冢主也有留心头血在十一冢!沈小姐,您要是联系成功了,可以一并问问主子的气息显示在哪儿,是不是还在这里。” 沈离眼睛一亮,立即应下,转身离开回房间去做。 “这真的行吗?”床上的那木好奇的问。 傅七道:“沈小姐厉害,一定可以的!” 摩罗看了看门外,没有说话。 穆堂舟关心道:“前辈,你的伤还好吗?” “小伤,一会儿就痊愈了。我也回去了,有消息了去告诉我一声。”摩罗起身。 穆堂舟余光触及到那木,道:“前辈等一下,那木也受了伤,不知道什么情况,麻烦您给看看。” 摩罗淡淡的嗯了声应下。 …… 另一边。 回到房间后,沈离上床盘腿坐下,回忆华胥先前传给她的术法,开始掐诀施术尝试。 没成想,额间的印记一接触到术法,立刻就被触发了。 沈离随即将术法施下去,闭上双眼,做好了一次不成的心理准备。 但不过须臾,她脑海里灵台一暖,竟然凭空响起道声音。 “……沈离?” 熟悉的话音,只是充满了犹疑。 是华胥! 一次就成功了! 沈离心里一喜,忙开口道:“师父,是我!我现在在西南雪山上,古羌国的遗址内。长话短说,现在我遇到了点麻烦,想请你帮个忙。” ……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十一冢地下,第六冢中。 华胥正在藏阁内翻阅典籍。 他已经在这里面待了很多天了,很少休息,马不停歇的看各种藏书,希望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冷不防心脏一缩,传来钝痛,华胥还以为自己累出了幻觉。 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是他留在沈离身上的印记被触发了! 华胥脸色一变,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要走,下一刻却感受到有人在以秘法传音联系,而且正是沈离的气息。 华胥顿时闭眼,施法稳定,不确定的出声叫沈离。 得到回应,他便问:“怎么回事?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是麻烦,不是危险。” 另一头的沈离纠正华胥,三言两语将自己目前的情况告诉他,末了道:“师父,十一冢有相关记载吗?就是,萨普神山这一带,居住着什么族群,不但有那种很厉害的神物,还隐居不出在什么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边静默了几秒,再开口华胥问道:“与你们同行的那个,叫摩罗的,这几天很照顾你吗?” 沈离点头嗯了声。 “他很厉害?” “差不多和十一冢冢主一样吧。” 沈离不明白华胥怎么问这个,道:“他说对这里非常熟悉,连他都不知道有这种族群,太奇怪了。师父,十一冢到底有没有这种记载?” “……你稍等,我想想。” 那边的华胥沉了口气,起身环顾一周,在左侧的架子上抽出几本书,边翻阅边回想。 沈离听着他悉悉索索的动静,听话的等着。 片刻,华胥疑虑的声音响起:“十一冢以前有冢徒去过萨普神山一带,带回来不少那里的情况。古羌国、古羌族,确实也有,记录他们灭绝在数百年前,族人如数消失。还记录,他们有一个特殊的菩提手杖,拥有常人难及的力量,应当就是你说的神物。” 手杖?? 沈离蓦地想起来之前查到的悬金任务。 “他们销声匿迹后,这手杖也随之消失,王国更渺无人烟。再有类似于手杖的记录是一百年前,一个冢徒曾去过那里寻找极品红景天,遇雪暴,被困在了萨普神山附近,失去意识昏迷。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处于悬崖边,被一个只有寥寥十几人的族体所救。” “后来他养好伤要离开,却怎么都找不到下山的路,还是那族体拿出了一个手杖,给他开出了一条特别的路,他才得以离开。但他出去后就昏迷了,再醒来发现自己在遇到雪暴的地方。” 华胥道:“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古羌国有关。十一冢会有后面的记载,是该冢徒后来想去报恩,但当他寻到当初离开的地方,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族体,连同他们居住的悬崖,也完全找不到。他甚至记不太清那手杖的样子了。” “当时其他冢徒听闻,都觉得他是在雪暴中昏迷做了场梦,是侥幸活下来的。不过二冢主极擅搜魂探忆,检查后发现他的记忆是真的,便猜测,他当时可能误入了一个小世界。” 沈离:“小世界??是我知道的那种,玄术大能者可避天道耳目,夺造化机缘以开其他平行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空间,供自己修行的那种小世界吗?” “不错。” 华胥肯定。 沈离震惊:“可这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吗?” 797.你想为师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并非如此。” 华胥道:“这种事情,若非真正厉害到能够飞升之人,确实难以办到。但是有那种修为临近飞升之人,这种人已不在天道辖制之内,只要不做有违命理六道之事,做什么,天道都不会管的。” “便是开辟出类似于小世界的空间,天道也不会管,这种人也能做到。只不过,此举损耗会非常大,通常修为也不够一直维持小世界运转,所以这种人多半不会去做。除非有能够支撑小世界运行,不会损耗自身的法子。” 沈离听的有点懵:“师父,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华胥顿了顿,语出惊人,“十一冢的大冢主,便能做到。” “啊??” “大冢主很特别,是为师平生仅见。他作为玄师,修为早已到了极限。只要他肯渡天劫,便能坐化飞升,去往我们都难以想象的世界。” 华胥话音中不乏有惋惜和感慨,“然而大冢主不愿,还因一个执念有了心魔,等一个不归人。不然,他会是十一冢中头一个顺利飞升之人,也是这千百年来的唯一一个。” “顺利?唯一?”沈离似乎嗅到了某个隐秘,“师父,十一冢中,不止有一个可能飞升之人吗?” “嗯。” “还有谁?” 那边一阵静默。 良久,华胥的声音才响起:“这你不用知道。十一冢的秘密很多,有些你知道了,对你并无好处。” “那傅应寒呢?”沈离冷不防问。 华胥:“什么?” “傅应寒是第十一冢主。”沈离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话一出口,那边华胥似乎乱了气息,“为什么,先前师父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你明明知道。” “你……”华胥喉咙发紧,“你怎么知道的?是知道他为你……” “傅七告诉我的。” 华胥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他才低声道:“他是第十一冢之人,十一冢各冢的事,其他冢非必要不掺和。这是规矩。为师不便替他告诉你。” “真的?” “嗯。” 沈离默了默,就道:“我还有件事。我不确定傅应寒现在还在不在萨普神山这儿。十一冢冢主不是有心头血的联系吗,师父你能帮我看看他在哪儿,有没有离开回京吗?” “……好。”华胥应下,说:“稍等。” 而后那边就没有声音了。 沈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耐着性子等。 大约五分钟后,华胥才有声音传来:“他离的你很近,还在萨普神山一带。” “那他究竟在哪儿?有没有办法确定具体位置?”沈离急了。 华胥道:“我没有办法。他的气息好像被什么给阻隔了,我只能确定他的大概位置,不知道具体在哪儿,是死是活……” “他一定还活着!” 沈离打断华胥的话。 “………”华胥语气淡了几分,“也许吧。能阻隔十一冢冢主秘法留出的气息,恐怕你那里当真有小世界存在。十一冢不曾发现那一带有能做到的先能,为师想,应当是那柄手杖的力量所造成的。” 沈离道:“可有能发现这个小世界,打开它的办法?” “大冢主精研此道,有办法。”华胥说。 沈离立即道:“师父你教我。” 华胥蹙眉:“此法损耗极大,不是你能用出来做到的,你会受重伤!你等等,为师这边收拾下,找找你的位置,用空间术法过去找你。我替你解决。” “京中鬼街离这里太远了,师父你不是半鬼族的人,用这种距离的术法更会受伤。我做不了没事,同行的摩罗前辈,他很厉害,他应该能做到。再有我帮他,我们两人一起,会成功的。”沈离道。 华胥还想说什么,沈离先一步道:“师父,我好歹是你教出来的,你还不信我的能力吗?再说我要事还未做完,不会在这里送死的。你快告诉我吧,再浪费时间,傅应寒他们真出事怎么办。” “不许说死不死的,”华胥斥道,静默良久,到底是道:“好吧,为师告诉你。”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将解法仔仔细细的告诉沈离。 但凡他能想到的涩处和可能出岔子的步骤,都一一详细的给沈离解释。 沈离也听得很认真,并提出几个疑问。 了解贯彻后,她道:“好,我记下了。师父再见,我去告诉他们了。” 她说着就要掐断术法。 但被华胥叫住。 “你——”华胥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微哑,“分开后的这段时间,你有想过为师吗?” “没有啊。” “??” “我要是连前面的麻烦都没办法解决,只能来求助师父你,那我得多么的没用?” 沈离有些不高兴,觉得华胥在骂她。 华胥:“………” 华胥道:“我不是说这个!难道没事你就想不起为师了吗?” 沈离道:“我没事想师父你做什么?再说了,我平时那么忙,还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累都累死了,哪儿有空想你啊?” “………” 华胥冷冷说了句逆徒,自己掐断了术法。 沈离:“………” 华胥是更年期了吗? 沈离莫名其妙,就要挥散术法,岂料这时华胥又施法传音,声音倏然响起—— “在那边,你老实点,不要招惹别人。否则为师不会饶过你,即刻就去找你教训你,打断你的腿。” 话音将落,沈离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华胥又掐断了术法,消失的一干二净。 沈离:“…………” 绝对是更年期了!还是延迟了几百年的更年期! 这里屁个生人都找不到,她就算想招惹人找麻烦挑衅,上哪儿找人去? 何况,她是那种主动找人晦气的人吗? 沈离无语的挥散术法,出去找穆堂舟几人。 得知摩罗回了房间,他们一起去找摩罗,在他房间里,沈离将华胥告诉自己的事情如数说与他们。 傅七第一反应欣喜:“太好了,主子还在这里,他们听上去还安全!” 穆堂舟和那木也高兴。 傅应寒安全,那闵参和于云他们估摸着也安全。 “不过,这小世界……听上去就玄了吧唧的,不靠谱,真的会存在吗?”穆堂舟道,“该不会十一冢的记载有误吧?” 傅七道:“不可能的。十一冢的大冢主,我也是听过的,确实是高深莫测之人。他都证明小世界确实存在,那一定是真的。” “是真是假,用沈小姐学到的术法去验证,不就知道了。”那木道。 沈离看向摩罗。 摩罗直接道:“我修养半日,晚上去那座莲花生大殿验证。听你说的术法,于我也不算太难,能做到。” “那前辈你的伤?”沈离尚有些担心。 摩罗话音缓和了些:“无碍,小伤罢了。” 沈离道:“行,那就这样!” 798.主子没见过大冢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决定过后,穆堂舟三人走了,沈离还留下,与摩罗一起研究华胥教她的术法。 会的差不多了,沈离便道:“前辈,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好好休息。晚上的话,能做就做,不能做的话,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你受着伤,别太勉强自己。” 实在不行,她就自己上。 这个小世界,她必要找到! 摩罗看着她,忽问道:“你那个师傅,十一冢的冢主,知道那么多秘辛,还会这等秘术,想来你觉得他很厉害了?” 沈离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虽然对华胥的能力没有个具体的概念,但以前华胥能凭一己之力支撑时空法阵那么久,还守着明器碎片仅百年都不出事。再后来去找半鬼族,他被那么厉害的阴煞之力伤的那样重,却还能撑得住让她从他致命的心口处生拔出与他几乎融合的源头。 单是这些,她是真佩服华胥。 摩罗垂下眼帘,没有作声。 沈离有点不明,便道:“前辈,那我回去了。” 摩罗淡淡的嗯了声。 沈离就回去补觉去了。 …… 是夜,沈离一行人就着热水吃压缩饼干,填饱肚子后立即出门,往最上方的莲花生殿而去。 摩罗对这里相当熟悉,带他们走了条近路,没花费多少时间。 果如傅七所言,大殿外院墙高耸,院门紧闭。 傅七直接将他们带到自己翻进去的地方,指着那一堆乱石,道:“我就从这翻上去的。虽然不太好翻,但以我们的身手也不是做不到。” “好,走,我们进去!” 穆堂舟说着就要率先爬。 但被摩罗叫住。 “我来了,你们为何还要爬?” “啊?” 几人疑惑的看他,不解其意。 只见他从袖筒中摸出了一把钥匙,转身走到那院门前,用其打开外锁,再转动里面的三道锁解开,而后推开门。 摩罗偏头看他们,淡淡说道:“昔日我住过这里,这里的门,我自然都能打开。” 刚爬上石头的穆堂舟:“………” 沈离几个:“………” 对视一眼,几人立马放弃翻墙而入的想法,转身过去。 一行人从大门而入,走上长长的台阶,到殿门前。 曾经金碧恢宏的大殿,如今已变得灰蒙蒙的了,陈旧而破败,全无往日风光。 摩罗掐诀轻挥衣袖,殿门的锁应声而落。 他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映照进去,直接落在了另一头正中间的金身像上。 摩罗有些怔愣,似乎想起了某些记忆。 “多年前,”他忽然开口,“第一个传道者,也曾跪拜于此,质问诸佛传的是什么道,又是做的哪般佛。后来,他就是在这里,在这座金像的注视下,诸刑加身。” 几人一怔。 随着摩罗的话,他们仿佛也能看到殿中那偌大空地上干涸的血迹和泣血的质问。 摩罗面色淡淡的,凝目再看了眼那金身像,迈步进去。 沈离几人静默着跟上。 殿中确实有打斗的痕迹,蒲团及两侧拜访的桌台都倒的七仰八叉,大红色的蜡烛散落一地,依稀有血滴附在上面。 摩罗掐了个诀抹在双眼上,环视一周,很快找到适合的位置,过去都没说什么直接开始施术。 沈离在他身后三步处仔细看着。 如果摩罗有什么异常,她会即刻上前去帮他。 穆堂舟三人在她后面。 穆堂舟小声问傅七和那木:“你们说,他会成功吗?” “应该会的吧,摩罗前辈那么厉害。”那木肯定的说。 傅七却很担心,“十一冢的秘法都很难,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冢主中,犹大冢主最为高深莫测,他所会的术法也并非是外人可轻易窥的奥妙能做出的。” 穆堂舟好奇:“傅七,你和傅应寒,有没有见过那大冢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七摇头道:“据说大冢主是道人出身,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十一冢是他一手创办出的,鬼街死界有近半好像也是他开辟出的。再后来,大冢主就隐匿踪迹,很少人见他。除了二冢主、三冢主、五冢主、六冢主、七冢主这几人,其他冢主都没有见过。主子更没有了,他加入十一冢很晚。” 他们八卦的工夫,那边摩罗的术法已见雏形。 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漩涡,竟是隐隐带着煞气,令几人都被印象的有些头痛。 摩罗本人亦微微蹙眉,手势飞快变幻间,印记渐成,散发着淡金色的脉络,被他一步步推着拓进那漩涡中! 穆堂舟三人都没受住,被冲击的退后了好几步。 沈离登时挥手打出一道屏障,保护住穆堂舟三人。 突然! 摩罗面前的漩涡变得不稳,迸发出惊人的威亚,还隐隐带着吸力,将摩罗往里扯。 沈离离得远,受影响不大,见此当即要上前去。 “别过来!” 摩罗出声何止。 沈离停下,担心的看着摩罗。 眼见就快要失控时,摩罗突然咬破指腹,以血迹赋灵,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竟是很快控制住了那漩涡! 他猛然扬手一劈,那漩涡中赫然出现到裂缝,有彻骨的寒意并着风雪刮进来! 随着那裂缝逐渐变大,后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正是冰天雪地的悬崖边,黑暗犹如毒蛇般几乎能将人吞没。 成了! 沈离眼睛一亮,只是被那术法的气息影响的头晕眼花,伴随着钝痛越来越明显。 穆堂舟三人就更难受了,被压的半跪在地上,几乎快要起不来了。 摩罗终于做完,回头看了眼他们,挥手拂去道金光。 身上一暖,沈离四人都感觉好受多了。 沈离也立刻施法让自己脑袋清明些,而后撤去给穆堂舟三人的屏障,到他们面前,拉起他们,并指点在他们眉心,让他们有力气活动。 “走,进去那里,关闭术法,就不会难受了。”她说。 三人点点头,相互搀扶着过去。 摩罗确定他们没事,就先过去了,环顾一周没发现什么,回头看向他们说没有危险。 四人挨个进去。 余光瞥见摩罗尽管面色如常,嘴角却有血迹,沈离没再麻烦她,自己出手施法散去术法。 而后回头看向摩罗,道:“前辈,你还好吗?” 799.陌生族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摩罗用手背抹去血迹,道:“小伤,无妨。” 穆堂舟拍着胸膛喘气:“果然不是普通术法,我这还不是施法的人呢,在一旁干看着,还觉得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耳嗡眼花的难受。” 这还是有沈离提前给他们施加了一道保护屏障的结果。 要是没有那道屏障,穆堂舟估计自己当场就噶在那儿了。 傅七和那木连连点头。这种术法,便是余威,也够他们这些池鱼受不住了。 几人在原地休息了会儿,待缓过来了,才打量周围的环境。 借着手电筒的光,他们看清楚自己是在一座高山上方的悬崖边,这条小路很窄,只面前够占一个人的。 左边没有路,右边去不知道延伸向那里。 古羌国遗址那边风雪早就停了,这里却还是大雪纷飞,天地间苍茫一片,夜幕乌沉如墨,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离觉得,这比摩罗悬崖上的那间小屋还要危险。 “他们应当在那边,你们跟我来。” 摩罗目光锐利,径直往右边去,走在前列。 他在这种地方如履平地,沈离四人自觉几斤几两,都没说过什么自己上前探路去的蠢话。 何况,顶着风雪在这种路上走,稍微有个差池,就同送死无疑。 前面的摩罗也不放心,回过头来朝沈离伸手。 沈离攥住他的衣角,分毫没客气。 如果她不慎脚滑掉下去了,好歹摩罗能凭此反应快的拉住她。 摩罗扫了眼她的手,回过头去继续走。 他尽量把脚步踩的深而实,让几人走他走的安全路。 后面穆堂舟也如法炮制的一手抓住沈离衣角,一只手扶着山壁小心的走。傅七和那木也各拉着前面的人。 就这样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前方突然有了光亮! 是昏黄色的,类似于火光的光亮。 几人加快了脚步,前面是向上攀爬的路。原先应该是台阶,但被风雪掩盖,就变的很滑,很不好走。 一阶阶到上方,离得近了,几人终于看清楚。 那是七八个倚着悬崖突出的岩石而建成的房屋,有大半墙体嵌进了山体中。 沈离有点怀疑,那应该原是有几个山洞,他们在山洞到 基础上往外拓展搭建了房屋来抵御寒冷风雪。 “这里果然有一个小型的族体,十一冢的记载没有错!”穆堂舟大声喊,饶是如此,他的声音也被吹散在风中,其他人听不太清,“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敲他们的门,告诉他们我们来了??” “当然直接去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出来的时候,几人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风雪,穿的不算太厚,连那木这种耐寒的都冻的哆嗦了,“赶紧进他们那儿吧,进去了好歹能暖和点,别的事再论!” 不然再在这儿待下去,他们先要被冻死了! 傅七哆嗦的喊道:“我赞同!” 沈离更也赞成,扯扯摩罗的衣角。 摩罗整个人其实是走在外侧的,半步外就是悬崖。 这样他能给沈离挡住大半风雪,不让她被冻的太厉害。 察觉到沈离的小动作,他的手绕到后面,抓住沈离被冻僵了的冰手,迈步上去。 沈离也没力气甩开他,脚步更打滑,老老实实的被他拽着他走。 两三分钟后,几人上来近了屋子。 最近的屋子外有一个平台,檐角能遮挡风雪,几人快步上了平台,摩罗上前去敲门。 沈离四人搓着手哈气取暖,轻轻跺着脚活动开,警惕的盯着厚重的木门。 过了会儿,屋内才传来动静,木门被打开一道风,有只眼睛出现在门缝中,小心翼翼的打量。 瞧见沈离几个,那人噌的缩回去,就要关上门。 摩罗没有给对方机会,眼疾手快的撞上去,直接将门撞开了些,手抵住门身不让对方关上。 沈离四个也涌上去帮忙,用力一下子将门撞开,听的一道砰目光,是有人摔在地上,还发出了痛呼。 他们顾不得这个,进去后当即将门关上。 屋内有火炉,噼里啪啦的火星作响,比外面不知道暖和了多少倍。 沈离这才觉得脑壳上结的冰化了,能转动思考了。 打眼一看,里面果然是个山洞,约莫有二三十平大,桌椅床柜等基础物件一应俱全,石壁着挂着厚实的毛皮,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 往前,便见有两个穿着破旧、满是补丁的藏袍的男人,一老一青壮。 先前来开门查看的正是那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普通而质朴,另一则是个仅五十岁的老汉,腰背微微佝偻着。 此刻,老汉急忙去把青年扶起来,两人如临大敌,慌忙取下墙上挂着的砍刀和斧头,对准沈离五人。 “你们是外族人,怎么进来我们这儿的?!有什么企图!” 穆堂舟一听这话,笑了。他赶紧凑到一旁的火炉前烤火,道:“听你们这话,敢情你们知道自己与世隔绝,是在一个单独的世界里啊。可是听十一冢的记载,你们对外族人好像没这么有敌意吧?所以你俩这对我们又动刀又不让我们进的,是因为你们知道,我们是从古羌国来的?” 他看那老小一眼,“换句话说,先前去偷摸拿东西的,真是你们?” 沈离几人对视一眼,暂时没有说话。 那二人却是脸色一变,脸上既没有意外,也没有疑惑,只是更加警惕了,连连后退。 “真是你们的人,就好办了。” 沈离上前一步,道:“去古羌国遗址的那人,应该对我有点印象吧。我也是玄师,精通你们理解的术法。现在我们过来了,也足够说明我们的能力。所以你们二人对上我们,占不到好处,别想着动手了。” “哦对,还有,我先前对你们族人说过的话有效。我们只是想问你们点事,并无敌意,也不想打架。烦请你们两个去通知你们的其他族人,找说话管事的来,我们只要得到想要的,会离开不打扰你们的。” 那两人面面相觑,仍然防备。 蓦地,老汉将手里的砍刀扔向沈离。 “离离!” 穆堂舟起身就要冲过去。 傅七和那木也一惊。 不过沈离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抬脚狠踢中砍刀,刀“噗嗤”一下直没入墙体! 停住后沈离一看,那两人竟然扭头就跑,掀开墙上的毛皮进去了! 原来那后面有一个洞口! 800.他们是古羌族王族后裔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哎我暴脾气!” 穆堂舟火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好好跟他们说话,他们还动手!离离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们抓回来,换个他们想要的方式和他们聊!” 傅七紧随其上,“穆先生,我和你一起!” 那木看了看他们,也默默撸袖子。 “不用!” 沈离叫住他们,走到墙根前,拔下那把砍刀,颠了颠打量。 这把砍刀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旧到刀刃都卷边了。 沈离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他们不知道多久以前,从古羌国旧址里拿来用的。 她再环顾四周,这里面的桌椅摆件也都很陈旧,却和古羌国王宫旧址里的摆件风格很像。 “他们也是可怜人,动手是因为感受到了威胁害怕,不必计较。”沈离把砍刀放下,道:“他们跑了也行,估计是去通知其他族人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应该没多久就会有人来的。” 穆堂舟这才作罢,纳闷道:“他们为什么要生活在这么个恶劣的地方?我看他们有神物,是能够出去的,为什么不干脆在古羌国王宫旧址里住下?” “是啊,那座旧址里比这儿条件好多了。”傅七也疑惑。 那木猜测:“可能是他们祖祖辈辈都住这儿,所以不搬的?我们先零羌族就是,祖辈都住在那山谷里,住习惯了,那儿更是有我们的根,所以我们才喜欢那儿,不搬走。” “不。” 摩罗声音赫然响起。 四人循声看去,就见摩罗站在那屋门前,抬手摩挲着上面的精细纹路,还有金丝勾勒,应是道很值钱的门。 摩罗再开口,话音罕见的冷厉。 “他们是不敢出去。” 四人一愣:“为什么?” 摩罗回头,道:“他们是古羌族的后裔!” 沈离错愕:“前辈,何以见得?” 摩罗说:“这道门,作斗拱形,底层托木从墙上伸出,端头削成似狮子爪形状的弧形,托木上置坐斗,上下构件用暗梢连接;往上部分为支撑散斗,分为三层,各层散斗数为1、3、7;第三部分为两块横木,有两块。” “进来时我还注意到,门洞外左右有凃黑色梯形门套;门楣自上至下由狮头梁、挑梁面板、挑梁、椽木面板和椽木等重叠而成。” 他脸色发青,沉声冷冷道:“这是昔日古羌国王族最喜欢的规制,也仅有当年那几个王族人所用。” 四人也去看那门,见真如摩罗所说,吃惊道:“所以这里住着的人,是古羌国王族后裔?” 摩罗冷笑了声,“古羌国人去楼空后,我再寻古羌族,找到的多为普通族人,他们的住处从未有这种建制。我原以为那些王族享受惯了奢靡生活,不适恶劣的环境,多已逝去。而且找到的古羌国也说见到过王族死去。” “却没想到,原来古羌国王族一开始就凭借神物躲到了这种地方!” “他们还真是谨慎。这些年来我来往那么多次都没发现过,他们怕是多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去王宫旧址拿东西来用,数年如一日的缩在这里不外出。真是委屈他们压抑自己从前的性子,在这里过这种苦日子了。” 最后一句话,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嘲讽成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消息还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沈离正要开口,突然,有数道脚步声响起! 几人立即看向墙上挂着的那毛皮。 不过片刻,有一把短刀的刀尖示范性的探出,将毛皮掀开衣角。 摩罗冷冷看着,直接挥手掐诀打出一道厉风,将那整张毛皮都揭开扯到一边去,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与里面猝不及防的数人! 沈离打眼望去,约莫有五六个,都是强健高大的青年,个个身穿斗篷藏袍,手握家伙,短暂的慌乱过后,迅速镇定下来,警惕十足的盯着他们。 “我说,你们就别白费工夫了。” 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那木看他们就很不顺眼起来。 他翻了个白眼,冷冷说道:“我们也有五个人呢,论术法,沈小姐和摩罗前辈可厉害了,你们派去古羌国旧址的人就相当有体会吧;论身手,我们几个更不差,你们打不过我们的。” 这会儿他也聪明起来。 “你们想用那什么神物,也行,但你们有没有那个能力负荷住神物的力量,就是二话了。说不定,你们还没用神物打倒我们呢,就先自己有个好歹了。” 穆堂舟拍拍他的肩膀,“行啊你小子,了解的挺透彻,怎么算我们都有优势,打不过他们也是他们先比我们耗死。” 那木扬着下巴,“那是,我都经历那么多了。” 洞口里的人听到这里,再忍不住。 其中一个青年猛地上前一步,怒道:“住口!你们这几个外族人,以为能在我们这儿作威作福吗!我告诉你们,你们……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识相的就赶紧离开!不然,等我们族长来了,你们就真完了!” 旁边的人噌噌点头,大声道:“族长可厉害了,她对神物的运用可是出神入化,就算长时间的用也不会受伤的!” 傅七回怼:“扯吧你们,要真是有这么个人,先前去古羌国王宫旧址,怎么你们族长不去?” 对面人道:“一点小事,何须用我们族长出马?再说我们族长只是现在忙于人生大事,无暇分身,才派他人去!你们就是住在王宫的那几个是吧?你们住在别人的地方,却还伤及他人,现在怎么好意思追来在这儿大放厥词的?不会愧疚的吗!” “怎么好意思?就凭你们就古羌国的古羌族,还是当初无恶不作的王族后裔,够不够!”穆堂舟顶回他的话。 这话一出,对面的数人猛地怔住,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离等人。 “你……你们怎么会知……” 摩罗在这时上前,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那几人,“你们还有族长?很好,去告诉你们族长,说摩罗来了。” “想见我们族长?做梦!我管你是什么摩罗,你们赶紧速速离去,别想耍什么花招……” 那人拔声说,还没说完,身边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剧变,拉住那人,骇然看向摩罗。 801.请问姑娘你婚配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让那人和后面的几个都面露疑惑,不是很能理解。 随即就被附耳说了几句话。 他们声音轻,沈离几个听不真切,但见他们说完后齐齐面露惊意,似乎还带着恐慌,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你……你你你……” 为首的人看着摩罗,说不出话来。 摩罗冷冷淡淡的说:“怎么,想让我亲自去找你们族长?还是要我把这里给你们毁了,让你们再无栖身之地,才肯听话?” 听到这话,那几人更慌忙了。 为首的人惶然放声道:“你等着!” 而后同一人一并踉踉跄跄的走了。 剩下的人死死攥着手中的家伙,如临大敌的瞪着摩罗。 摩罗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拿了个板凳到炉子前坐下,往里添了些柴禾弄大火势取暖。 火光映照在他面上,愈发衬得他脸上那道疤狰狞,无端显出几分戾气,令人心悸。 他又面无表情,更叫人心里打鼓。 山洞内的气氛都仿佛随之凝滞。 “为什么,他一说自己叫摩罗,那些人的反应就……那样?”穆堂舟小声问沈离,傅七和那木也看着沈离求解。 沈离:“?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问问。平时摩罗前辈不就顶属对你和颜悦色点。”穆堂舟使眼色怂恿沈离。 傅七和那木也用眼神鼓励。 沈离:“………” 真有你们的。 沈离想了想,过去,“前辈……” 摩罗没有看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道:“坐下,烤火。” 沈离依言照做,瞄了眼他的神色,“那那些古羌族人为什么好像对你的名字很害怕?是以前外出的时候听说过你找了很多古羌族人?” 穆堂舟三人也凑上去,围在炉子边一起烤火,同时不忘警惕着洞口的那几人。 摩罗注视着火势,他眼底映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却反显晦暗和漠然。 “因为你先前想对了,”摩罗淡淡开口,“我就是当年第一个传道者。” 沈离眸光一紧。 尽管早有猜测,可当真正听到时,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滞涩。 对面穆堂舟震惊道:“前辈,你就是啊?那岂不是说明你已经活了……” 那木掰着手指头算,但也算不过来,呆滞的看着摩罗。 傅七微嘶了声。 “我当年受恩人所授,一身功法修到极致,得了渡劫之机。因有功德加身相护,我在那场劫难里并未受太重的伤。”摩罗轻描淡写,“然我尚有未完之事,便放弃了渡劫。后寿数增长,但也只是增长,而今已至尽头。” 摩罗转头看着沈离,“不过我也算过了,这次我会完成要做的事。所以我跟你来了。” 沈离听的一怔。 穆堂舟三人面面相觑。 傅七讷讷道:“原来沈小姐说的是真的,这世上真有能渡劫的厉害玄师啊。” 摩罗收回目光,淡声道:“因缘际会罢了。” 穆堂舟突发奇想,挤到沈离身边,小声问她:“离离,你说我要是从现在开始修炼做玄师,以后是不是也能像摩罗和十一冢的冢主那些人一样,活那么久,再有渡劫之机缘?” 傅七和那木听见了,不由得也目露奇芒,惊奇的望着沈离。 “……你可以试试。”沈离不好太打击穆堂舟,委婉的说道:“我师父陈局就教过我一些,所谓玄师修炼,就是与天地夺造化,故而不易。根骨奇佳者尚会有诸多困难,不佳者……更难。不过修成玄师总是可能的。” “后来我另一个师父华胥也传过我许多东西,我研习过不少,包括从明器碎片得来的启示,我发现玄师没有上限,能修成什么样,全靠自身的努力。但机缘也不可缺。因为玄师有几道大槛——一百岁、三百岁、五百岁、一千岁。” “要先突破人类的极限一百岁,就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除非有机缘,得了非同一般的造化。往后的几道门槛,更是一道比一道难。一千岁以上会有什么,我师父就不肯告诉我了。” 穆堂舟问:“那你呢?你会往上修吗?” 听到这话,摩罗也看向了沈离。 沈离平静的摇头:“我杂念太多,所做之事也太多,无法专心纯碎的修行。何况,我死过一遭,却得幸再活一次,本身就是极大的机缘造化了。人不可贪心,贪过了,会遭反噬的。” 穆堂舟有点失望,嘀咕道:“可是也不能不能做啊。你那么聪明,肯定能行的。要是你多活好多年,像十一冢冢主那样,那多好啊。” 沈离垂下眼帘。 她还不如先努努力,活过后面的几个月吧。 如果她这次也能度过封印之地的事,就已经是老天开眼又眷顾她一次了,她怎能要求更多? 这时,后面洞口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那几个古羌族人也纷纷回头,沈离几人听见了他们激动的叫族长,仿佛一下子支棱起来了,底气格外足。 穆堂舟、傅七和那木立即起身,警惕的看向洞口。 沈离也回头看去。 摩罗依然看着炉子。 很快,洞口出处出现了几个陌生人,一道冷冽的女声,随即响起。 “你们确定,来的外族人声称自己是摩罗?” “是的族长,他们就在那儿!” 女的?? 沈离几人有点意外。 下一刻,一个身穿藏袍,戴着一副鬼面具,手中握有一根长长的权杖的高瘦女子,映入他们眼帘。 后面的古羌族人,都恭敬的垂首。 “谁是摩罗?站出来……” 稍有些沉闷的女声再次低沉而威严的响起。 然而在往外一看时,她话音戛然而止,人也蓦地停住。 面具下,一双晶亮的黑眸,直愣愣的朝他们看去,盯着他们不动了。 沈离几人刚做好准备应对,见此却是没料到。 “她看什么呢?怎么回事?”那木疑惑。 后面那些古羌族人也抬头,不解的叫了声族长。 女人猝然回神,下一刻的举动却完全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只见她突然快步往前走了两步,紧盯着坐在火炉前的沈离,道:“这位姑娘,你生的好生漂亮,请问你有无人家婚配?没有的话,你觉着我怎么样?” “……啊???” 穆堂舟三人懵了。 摩罗登时回头。 沈离本人猝不及防的愣住了。 802.她好漂亮,我好爱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对方族长那话真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以致山洞里骤然静寂下来,唯余火星四溅的碎响。 众人都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事实证明他们没有听错。 只见那族长再次上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沈离,又一次问出了先前的话。 沈离终于回神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末了只挤出来一句: “我是女的。” “好巧呐!” 女族长热情回复:“我也是女的,可见我们多么有缘,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看今夜便是良辰美景,不如我们直接把事办了,怎么样?” 沈离:“……” 穆堂舟三人:“………” 摩罗:“…………” 不止他们,洞口的几个古羌族人比他们还表情空白,但没有他们那么的吃惊和呆滞,有的只是一种很微妙的生无可恋,仿佛对此已然习惯,毫不意外。 “办你妈的办!” 穆堂舟当即绕过去到沈离面前,挡住那女族长望沈离的热切目光。 他冷眼看对方,道:“我妹妹没那爱好,就算有,你算个什么东西,配不上我妹妹!不是,我看你们古羌族是不是没别的办法赶我们走了,所以才他妈试图用这样的法子恶心走我们!” 女族长眸光一冷,握紧手中的权杖就要做什么,但听穆堂舟的话,她一愣,视线又温和下来,问道:“你是她哥哥?那就是长辈喽?正好,我听说你们外族人都要高堂的,那就你了。” 穆堂舟:“???” 其他人:“???” 这是重点吗! 不对,高堂是用在这里的吗,去他妈的高堂! 穆堂舟扭头看摩罗,直白的问:“前辈,这里住的是古羌族旧王族后裔,她是族长,那她就是王族中的王族,'正统纯血的那种了?当初古羌族王族是不是其实脑子有病,不能以常人论之,才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之事?” 摩罗头一次被问住,也被问愣了。 他看看穆堂舟,在看向那貌似因为穆堂舟没有回答她而有些不不悦的女族长,迟疑的据实回答:“当时是没有什么,按照你们后世人的眼光看,当时古羌族王族多近亲成婚,确实有可能生出……” “住口!” 洞口处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了,恼怒至极的冲了出来,都不怕摩罗了。 其中一人先放狠话:“你们要是再敢对我们祖上出言不逊,别怪我们杀了你们!” 又赶紧转向女族长,低声急道:“族长,正事,正事!对面那个脸上有疤的正是摩罗,害了我们那么多族长的摩罗,当初更是……此刻他送上门来,我们断没有放过不报仇的道理!” 一旁的那木道:“……你们以为你们很小声吗?我们听得见。” 那人凶巴巴的瞪那木:“没你的事!不准打扰我们!” 那木:“………” 沈离几人:“………” 那人回过头去继续呼唤他们的族长,试图劝说清醒搞大业。 女族长眨了眨眼,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沈离,语气中带有一丝痴迷:“可是她好好看,比我的那些亮晶晶的石头还漂亮……我要把她收藏起来……” 沈离眼皮子一跳。 穆堂舟立即又挪了半步,将沈离遮的严严实实。 傅七也紧张起来了,赶紧上前也挡在沈离和那女族长之间。 边上的摩罗皱眉,看古羌族人的目光越发的冷。 古羌族人似乎感受到了不可言说的危机感,急得不行,“族长,大事要紧!再说,您哪儿不是还有一个好看的外族男人嘛,您不想要他了吗?白天您还说他才是您见过最好看的,一定要把他搞到手的呢!还是……还是搞男人吧!” 女族长摇头,执拗的看着沈离,道:“我就要她。” 话落,她还转向摩罗,高冷的道:“你就是祖辈说的那个摩罗?” 族人疯狂点头。 摩罗冷冷看着族长,说了声是。 “好难看,不明白祖辈为什么记得你那么深。”女族长说。 众人:“………” 女族长似乎怕伤眼般立马转头看向沈离,又热切起来,道:“外族女子,你,留下,我就放过他们,让他们走。” 族人:“族长!!!” “闭嘴。” 女族长头回都没回,直接抬手一拳,痛击族人鼻梁。 族长眼前一黑后仰,踉跄后退,被其他人扶住。 手一摸有血哗哗流出,差点真的眼前一黑。 女族长仍然看着沈离,道:“如何?” “完了,她好像不正常的样子。”穆堂舟赶紧小声回头说,“离离,我们快走,从长计议,下次再来!” 傅七疯狂点头。 要是为了找三爷,把沈小姐赔了,那三爷见到他后能活撕了他啊!还是沈小姐重要,先走吧! 沈离皱眉。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面的女族长忽然声音一沉:“我和她说话,你们插什么嘴?外族人,讨厌!” 她突然握紧手中的权杖,用力一敲地面。 下一刻,一道强劲的灵力从权杖顶端的菩提黑像中爆发,袭向穆堂舟等人! 危险感如影随形,几人脸色顿变,瞬间血液都仿佛冲到了脑门儿炸开。 摩罗反应最快,立即一步迈出,瞬息间就挡在了他们面前,轻挥衣袖,直接散去。 沈离也一把将穆堂舟和傅七拽至身后,掐诀抹散余威,以免误伤到穆堂舟三人。 瞧见族长动手,后面那些族人们精神顿振。 而沈离几人脸色也凝重起来。 因为尽管没有被伤到,可方才他们感受的真实,女族长的能力不容小觑,远超他们的想象。 “难怪敢大放厥词。”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摩罗开口了。 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那女族长,闭了闭眼感受空气中残留的气息,而后才睁眼看向那女族长。 “原来是有神物在手。看来,你天资远超你的祖辈,已经能熟练的操控这柄神物的力量为己用了。” “知道就好。”女族长淡淡说,随即歪头看向沈离,似是笑了下,“所以你们不亏,留下她,我放你们一条生……” “你做梦!” 穆堂舟和傅七异口同声。 女族长语气骤冷:“那你们就是找死了?好,我成全你们。” “慢着!” 沈离一喝。 803.你看上的就是傅应寒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沈离的声音,女族长一顿,期待的看向她:“你是愿意了?” 众人的目光随之集中在沈离身上。 摩罗拧眉。 傅七和那木也担心的看着沈离。 穆堂舟着急的直接扯了扯沈离的衣袖,“离离,别冲动,你要是真有点喜欢女的,回去后我给你找好些,肯定比她好,也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好。” “穆先生!” 傅七扬声。 穆堂舟瞪他:“你先闭嘴。” 沈离嘴角微抽,挣开穆堂舟,道:“你也闭嘴,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啊;一边儿去。” 话落她上前,走到摩罗的身边,直面着那个女族长。 但她其实是沉着脸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因为就在方才他们对峙的时候,沈离经由他们的话,想到了一些事情。 其中一个猜测,令沈离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微眯起眼看着女族长,目光也就带着几分不善。 “你想怎么样,我不感兴趣。但在此之前,我有两件事要问你。” 女族长有些失望不是自己想听的话,还是有点期待:“问完,你就会答应我了吗?” “答不答应,我不知道。但后来我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就取决于这两件事。”沈离说。 “离离!” 穆堂舟三人急忙出声。 沈离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 然身侧的摩罗看着她,忽而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让她有些疼。 “你不要冲动,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用不着你委屈自己。”摩罗语带寒意,扫了眼那女族长,话是对沈离说的,“她有神物也没关系。上次被伤,只是我不小心,猝不及防罢了。现在不会。我能自己把那神物带走。” “前辈,你也想多了,我没那么善良。” 沈离也挣开摩罗,看向因摩罗的话有些讥讽的女族长。 “第一件事,很简单。”她直接开口,“所谓你用的神物,即古羌国以前就得手的那个神物,是一柄菩提手杖吗?” 闻言,后面的族人急道:“族长,不不可告诉外……” “是。” 女族长承认的很痛快,甚至带着点诱哄般的道:“如果你留下,我可以和你共修,让你也掌握神物的力量,与我共享岁月。” 族人:“族长!!” 族长没理,反而执着的诱惑沈离动心,“你方才也听那摩罗说了,我是我们族群最厉害的,将来也就是修为最厉害的,悟得玄机。我有预感,我可以长生。难道你不想吗?” 摩罗冷笑,道:“你的祖辈,没有一个活过四十岁的。” 傅七感觉自己的知识有了用武之地,忙道:“近亲之后确实有可能活不长!像她那样不知道多近的亲的后,更容易有病!” 女族长:“闭嘴!” “我若是在意长生,”沈离开口了,众人一静,她淡淡说道:“我自己便有办法修。便是我不能,我也有一个疼我的好师父。我相信只要我开口,他肯定会带我修行做到。” 女族长不解:“那你在意什么?” “——是第二件事。” 沈离神色骤然转厉,透着他人难以直视的锐气。 她一字一顿道:“你方才说,你这里有个很好看的外族男人?他是几天前到这儿吗?” 沈离来这儿,一共就三个目的。 一则,助摩罗找他要的古羌国神物。 现在已经找到了。 二则,找明器碎片。 虽然暂时还没有下落,但沈离已经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只待验证。 而最后一个,就是傅应寒! 听到她的话,众人一愣。 这话题转的太快了,他们都没预料到。 但穆堂舟和傅七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惊呼出声:“你先前提及的外族外族男人,该不会是傅应寒/主子吧!” 他们已经确定傅应寒等人就在这附近,不在外面的古羌国王宫旧址,周围也找不到,那就只可能是他们也进来这个小世界了! 算算时间,傅应寒四人差不多就是先他们几天进来的! 可现在这情况,女族长口中的外族男人要真是傅应寒,岂不就是……女族长先前看上了傅应寒,要把他搞到手在一起!那先前族人说的族长正在办什么事指的就是…… 思及此,穆堂舟和傅七瞳孔地震,看看气息明显不对劲起来的沈离,再看向那女族长,竟是后退了好几步,露出惊叹、钦佩、同情、可怜等复杂的眼神。 女族长愣了,说:“几天前是进来过几个外族人,四男一女。” 穆堂舟和傅七:“?!!” 沈离神色危险起来,又上前了一步,“你看上的那个,是叫傅应寒?” 女族长目露茫然,扭头问族人:“他说自己叫什么了吗?” 族人们被问愣了,你看我我看你,有个人站出来道:“他没说。他连您都不搭理,更别提搭理我们了,一个字都没跟我们说的。不过听他同行的几人说的话,好像是叫什么寒。” 穆堂舟和傅七:“!!!” 还真是! “完了。”穆堂舟笃定的说。 那木紧张的不行:“当然完了!沈小姐被那族长看上了,你们的朋友又被抓住了,拿来威胁我们,我们岂不是只能束手就擒了!这怎么办?还动手吗?” 摩罗眉头皱的更紧了。 然而傅七退后,说:“完的是那女族长。” 摩罗:“?” 那木:“??” 不待两人问出口,下一刻发生的事就给了他们答案。 “我说他怎么那么久不见消息,原来是被你给扣下了。你他妈还看上了他,要把他搞到手?!” 众目睽睽下,沈离突然发难,一个箭步冲向了那女族长,扬手就要给对方一拳。 女族长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抬权杖挡住,反被沈离一脚踢开。 沈离猛然攥住女族长的衣襟,用力扯到跟前,一拳狠狠打上去,将女族长打了个踉跄,脸上的面具哐当掉落在地。 堪堪稳住抬头,露出一张苍白的,但五官大气而冷艳的面庞,令人极其印象深刻,只是此刻嘴角带着淤青,有丝血迹缓缓流出。 她愣愣的看着沈离,茫然问:“你为什么打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妻主了,你要听我的话,不能这么做。” 804.你不想要明器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妻你妈!” 沈离再次冲了上去动手。 众人看的一呆。 “族长!” 古羌族人难以置信,要冲上前帮忙。 穆堂舟和傅七立马过去挡住,那木回过神也赶紧跟着拦住他们,打作一团。 摩罗微微蹙眉,抬手掐了个诀挥出,定在那几个古羌族人身上,令他们难以动弹。 于是众人齐齐旁观起了沈离和女族长动手。 沈离下手非常狠,招招到肉的闷响,听的人就头皮发麻。 没一会儿,那女族长就挂了不少彩,脸上尤其淤青多。 她整个人都被沈离给打懵了。 也许是过去的年岁里她一直专心修炼,没有心思学其他的,也可能是这里古羌族人就那么点,没有行家教她,她的身手竟然意外的烂,完全躲不过沈离,反应速度更是差的远,就使得她真的在一直挨揍! 女族长反应过来,生气起来。 “你真的好粗鲁……” 女族长聪明,并不想和沈离再近身搏斗下去,这样吃亏的只是她。 于是女族长想拉开距离用术法。 但沈离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不但早就将她的权杖踢开到一旁,被眼疾手快的穆堂舟和傅七薅了弄到一边远离,沈离还掐诀绘符弄在女族长身上,封住了女族长体内经脉,让她一时用不出术法。 当然沈离知道,这只能起一时的作用。 一时也够了! 沈离抓住女族长的衣襟,看着她鼻青脸肿的恼怒惨样,一下子咚的一声抵在墙上,小臂横在她脖颈间,用力抵紧,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双手。 “说!”沈离厉声开口,“你逼他都做了什么?!你碰过他吗!” 女族长被喝的一愣,看着沈离,脸上的恼意忽的尽数褪去。 沈离其实和她差不多高,但她受钳制,被沈离那样控制着,有了种对方居高临下的错觉。 女族长眼睫扑闪,艰难出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是你,什么人?” “我未婚夫!” 沈离咬牙说。 女族长眨了眨眼,脸色沉下,哦了声说:“我让他做了很多,毕竟他也很好看,我也要把他收藏起来。其实,按你们外族人的规矩,今晚应该算是我和他的成婚夜。我已经叫人把他绑起来了,如果你没有来,我大概是要好好的享用一番……” “你找死!” 沈离攥着她脖子的手猝然收紧,骨骼被挤压的脆响随之传来。 女族长因为窒息,双眼逐渐充血,呼吸也急促起来。 但她竟然没有分毫惧怕,反而看着沈离咯咯笑了起来,仿佛在期待沈离杀了她。 “我操我操,她恐怕也是近亲之后,脑子真不正常!”后面的穆堂舟觉得有些悚然,“都要被离离掐死了,还能笑的出来,我真佩服她了!” 那木惊:“沈小姐那么……生气吗……我都数不清她揍了多少下了。平时沈小姐脾气很好啊。” 傅七瞪大双眼看那木,“你怕是对沈小姐有什么误解。沈小姐平时只是懒得计较,才显和善。而且你别看沈小最近好像什么都可以分给别人用用,但这其实是错觉!沈小姐对于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其实很强的,对我主子尤其的……那女族长完了。” 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摩罗面色愈发的淡。 眼见那女族长真快要窒息死了,他开口:“不要杀她,她现在是神物的主人。” 沈离冷笑:“我管她是什么主人!” “神物认主,她接手时一定已经在上面留下拓印。这拓印,除非是她本人抹去,别人没有办法,否则会被神物排斥所伤。我也没办法抵抗神物的力量抹去她的拓印。” 摩罗看着沈离,“不抹去拓印,即便我带走了,她也能施法召回。沈离,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带走神物。” 沈离道:“你没办法抹去是吧,我给你想办法!” “那你忘了你所坚守的道了吗?”摩罗说,“她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你杀了她,会损你的功德业障。你的生路怎么办?” 沈离回头,盯着摩罗一字一顿道:“她把我的人扣在这里折辱强迫,生路,我不要也罢。” 她冷呵,“前辈,你不会以为,我是个什么不沾血腥的好人吧?” 摩罗怔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他平静的道:“那你在找的明器碎片呢?你也不要了吗?” 闻言,沈离猛地一怔。 穆堂舟和傅七也霎时停住话头,看向了摩罗。 那木愕然:“前辈你怎么知道……” 摩罗指了指已经昏迷,看上去不再进气的女族长,望着沈离道:“我从一开始就在说了,救你们是因为你。因为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这些年来,我等到的人到了。” “我要找神物,也是为完成先辈遗愿,交给一个有缘人。就是你。” “我不知道你跋山涉水来找的明器碎片,是不是我在找的神物,但神物和你有缘。你要杀了她,是不要它了吗?” 沈离微愕。 其实在听摩罗说了那么多的过往时,她就怀疑摩罗以前遇到的那个中原玄师,是不是就是从前寻找明器封印时空裂缝的前辈之一。 但她没有证据,摩罗也未曾提过太多,她就按下了这个猜测。 后来听摩罗说与她有缘,她又忍不住想起这个。 真正怀疑是在得知那柄菩提手杖时,穆堂舟曾经的话回响在她耳边,那时查到悬金任务,穆堂舟问手杖有没有可能就是明器碎片之一。 是或不是,都得亲眼见到后再论,所以她一定要打开这个小世界。 而现在,倒是得到一定程度的验证了…… 想到这儿,沈离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到底是松开了手,任女族长滑落在地。 “给她做人工呼吸。”沈离对傅七冷淡吩咐,“她是玄师,体质非同寻常,只是一时闭气昏迷,离窒息死还有段距离。” 傅七:“?我吗??” 穆堂舟用手肘戳戳他,“不然还能是谁?你想要离离给她做吗?我的话可不行,那木还小,摩罗……你觉得可能吗?” “……” 傅七过去。 看到这里,那些古羌族人都呜呜出声抗议。 沈离等人这才注意到还有他们的存在。 沈离一眼看出他们是被摩罗下了术才不能动弹,也懒得管,转身走到炉火旁坐下,调整心情。 直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前辈先前为何没说?”沈离缓缓问道。 她说的是明器碎片和神物的事。 穆堂舟三人看来。 摩罗在沈离身边坐下,道:“先前你们没有问过,那时我也只知你是来找朋友的。况且,我其实也并无绝对的把握能很快及一定找到古羌国的神物。不过——” 他看向沈离,“来前,我找那神物确是为了给你。给了你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便可以离开了。” 沈离凝目看他,深知他说的离开之意。沉默片刻,她问:“那前辈寻找神物,也有受先辈遗愿的原因在吗?” 805.我给你们两天时间考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摩罗避开了她的目光,嗯了一声,道:“是当初救我的前辈之后,他不远万里来雪山,托付给了我这件事。不过,我其实也有很多疑惑。等拿到神物,我或许就明白了,到时候再告诉你也不迟。” 沈离不作声了。 穆堂舟看气氛凝滞,过来打圆场道:“离离,这可太好了,咱们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第三块明器碎片了,是好事啊!” 沈离冷冷扯了扯嘴角,呵了声。 那木默默蹲在一边烤火。 这时,一阵咳嗽声响起。 几人看去,是那女族长醒了!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大口大口的喘着,因太急不免给呛住。 而傅七在她后面,一脸生无可恋的倚着墙,有些恍惚的揉脸。 见她醒了,穆堂舟警惕的赶紧把她的权杖拿走,以免她碰到又拿去做什么。 不过他多虑了,女族长看都没看他一眼,更没看他手中抱着的权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沈离,目中闪烁着奇异的光,缓下来后,她道:“你没有杀了我?我给了你大好时机,你竟然不杀我?说明你开始在乎我了是不是?好吧,那我原谅一下你的小脾气,你我两清了。” 沈离:“…………” 其他人:“…………” 傅七面露惊恐的看着女族长,很担心自己好不容易牺牲把人救回来了,等会儿还得牺牲一次。 沈离再三吸气,才压下想掰开对方脑子看是不是进水了的冲动。 她回头看女族长。 女族长就要再说什么。 沈离先一步道:“古羌国的神物,你已以拓印成其主,必须你自己毁掉拓印,别人才能用,才能带走,是吗?” 女族长露出疑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点了下头。 随即,她眼睛一亮,自以为悟了,苦恼的说道:“你想要它?可是我们族群不能把它给外人的。我知道了,你是愿意和我成婚在一起,想成为内人,叫我把它给你当聘礼是不是?可是我只能和你共修,不能给你啊。” 众人:“…………” 沈离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离离冷静!”穆堂舟赶紧过去拉住沈离,“她明显有病,暂时别和她计较这个,等确定完这神物手杖是不是咱们要找的明器碎片,到时候再算账也不迟!先问清楚明器碎片吧!” 女族长疑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东西明器。 沈离深吸气,站定问:“请问神物在哪儿?” 女族长提到这个就不迷糊了,撑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打量着沈离道:“你想看?不行,除非你先答应我,我才能在我们成婚时候给你看一眼。” “成你妈!离离,这明器碎片咱不要了,让我先揍她一顿,让她清醒清醒自己是什么东西!”穆堂舟松开沈离就撸袖。 这次换成了傅七和那木去拉住他:“冷静冷静,说不定还有商量的余地!再看看!” 女族长却十分坚持:“没有余地!我要她,她留下,你们滚。” 这下傅七和那木快要拉不住穆堂舟了。 沈离神色也冷下来,决定全用武力解决。 至于拓印的问题,过会儿她联系华胥问。 她就不信,十一冢保罗世间万象,会没有办法??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你们族人吗?”摩罗突然开口。 气氛一寂,众人看向他。 女族长愣了愣,微眯起眼,终于短暂的把注意力分到了他身上。 打量片刻,她淡淡的问:“为何?” 说这话的同时,她周身突蓦地现出一股浓重的压迫感,有极强的威亚在山洞里悄无声息的蔓延开,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很明显,沈离先前趁机封住的灵息,已经被她解开了。 她在随时准备真下手。 穆堂舟几人警惕起来。 “当年我发现你们又再度现身后,去找你们,可你们利用神物逃跑了。想来,你们当时就是逃到这里的了把。当时我并不知道,遍寻不得,然后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是曾经救过我的先辈的后人。我换句话说,你可能更知道他是谁。” 摩罗看了眼女族长,继续道:“当年古羌族王族折磨完我,把我丢下悬崖后,有个身穿黑白道袍,手持拂尘的男人救了我。此人在我养伤期间去了古羌国,那之后古羌国人去楼空。我遇到的,就是他的后辈。” 女族长听罢突然脸色一变。 “他的后人,和我说了些有意思的事情。”摩罗扯扯嘴角继续,“比如当初你们先辈是怎么消失的,比如期间你们失去过神物一段时间,比如后来你们是怎么重得的。” 看女族长脸色竟然有些难看起来,沈离几人都很意外。 “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东西,占的久了,你们就以为是自己的了?”摩罗淡声道,“不想当年的事情重演,现在你最好自己把神物交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女族长冷冷说道:“不可能!那就是我们应得的!” 摩罗毫不接话,淡漠道:“当初先辈给了你们三天时间考虑。我没有他那么心善,只给你们两天。两天后没有我想要的结果,你们就别怪我对你们赶尽杀绝。” “装模作样的话也更不必了,我直接告诉你我不相信你们,所以这两天,我会住在这里。” “你!” “或者说,你希望我现在就动手?” 摩罗微眯起眼。 这话一出,气氛登时变得一触即发! 女族长看摩罗的眼中,出现了不加掩饰的危险杀意。 见状,穆堂舟三人立即上前,意思很明显:要是动手, 你绝对占不到好处! 沈离思忖片刻,帮腔摩罗道:“两天也不久,你确定不先考虑下?如今你们古羌族的人也不多了,难道你是希望剩下的人也没了吗。” 女族长目光回到她身上,皱眉。 对峙良久,女族长看了看那些还不能动的族人,倏然道:“考虑就考虑。不过这两天里,我要你——你得跟我一起。” 她看着沈离。 穆堂舟火气上来:“你想的还挺美!” “那就免谈。”女族长拢袖淡淡说道:“我倒也想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怎么样,你们能奈我何。” “你!” “一起便一起。”沈离淡淡道。 穆堂舟几个急了,看向她。 沈离眼神示意他们无事,道:“既是谈判,当然也要适当的展现下诚意,我不介意。但这两天里,你们最好也别耍什么小心思,觉得能扣住我们来威胁。” “而且现在,作为交换,”她顿了顿,“我要先见傅应寒。其他几人,你带他们去见见,都要确保我的朋友们没事。” 806.一家子疯子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沈离的话,女族长面上流露出一丝犹豫。 她问道:“你说那个男人是你的未婚夫,你好像很在乎他?那你见了他之后不答应我了怎么办?不行……” “你弄清楚。”沈离直接打断女族长的话,斩钉截铁的道:“见他们,是作为给你们两天时间解决神物问题,免得动手伤及你族人的交换。不是我的交换。为表诚意,我才会答应这两天和你一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就是就是!” 穆堂舟和傅七立马附和。 特别是傅七,真怕沈离折女族长手里,被对方……那绝对不行! 沈离看着女族长,语气冷了些:“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武力解决好了。我虽然不清楚你那什么神物有多厉害,可你的话,我和摩罗加起来,胜算多了去了。” 摩罗淡声补充:“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沈离扫了眼他,随即对女族长道:“怎么样,清楚这个形势了吗?我们还能好声好气的和你交换来去看我们的朋友,希望阁下别再得寸进尺,逼的我们用另一种双方都不太愿意看到的方式。” 女族长神色沉了沉。 定定看沈离须臾,她缓缓出声,带着志在必得的意满:“好吧,就这样。但我相信,两天后,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傅七;“痴人说梦!” 女族长冷厉的眸光转向他。 沈离直接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让你的族人带路。他们中的术法,我相信你自己可以解开。” 女族长意味不明的看着沈离,掐诀挥手。 那几个族人踉跄了下,能动了,急急看向女族长,“族长!” 女族长抬手示意他们没事,只对沈离道:“那个男人,我带你去见她,只你一个人。其他人,让我的族人带去见即可。” “不行。”摩罗直言,“你们古羌族,不值得信任。我和她一起去。” 穆堂舟三人连连点头,多个人多个照应。 女族长却沉下脸,“你们也适可而止,别得寸进尺。” “你说什么……” 穆堂舟上前。 沈离伸手拦住他,道:“可以。” “离离!”穆堂舟着急,“她对你不怀好意啊!” 沈离淡淡道:“无妨,我和她都是玄师,她奈何不了我。你们去找闵参几个,确定他们的安全。有什么,容后再说。” 说罢,她上前。 但忽然被摩罗拉住。 沈离一愣,看向他。 摩罗沉沉的看着沈离,道:“多加小心。要是有什么气,不必忍着,有我在。” “知道了,谢谢前辈。”沈离挣开他的手,走向女族长,“走吧。” 女族长满意的打量着沈离,眼中仍然亮晶晶的,转身要走。 族人们跺跺脚,“族长,您的权杖啊!” “哦对对对,还有它。” 女族长想了起来,朝穆堂舟伸手。 穆堂舟被沈离看了眼,才不甘不愿的递给女族长。 女族长对族人们吩咐了一番,带着沈离走进那洞口中。 古羌族人十分不情愿,但也不敢违背族长的话,其中几个只好也带着穆堂舟四人走。 他们快步跟进去,还想再看看沈离怎么样时,她们已经在前面的岔路口拐弯了。 一行人过去,刚要跟上去,古羌族人没好气的开口,“走哪儿呢,这!那边不是你们能去的。” 穆堂舟几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个眼神,只好走另一边。 …… “你为什么喜欢那个男人?” 走远了的女族长好奇的问沈离,带着沈离在山洞中穿行。 沈离话音淡淡:“与你无关。” 但显然,女族长不觉得与自己无关,极力猜测着。 “也因为他的脸吗?”女族长摸了摸自己的脸,但摸到了淤青,疼得她嘶了声,不过还是道:“我长的也好看,等我脸好了,不比他差的。” 沈离终于正眼看她,待看清女族长眼底的认真,明白过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沈离无法理解:“我刚刚才揍了你,差点杀了你。你还……喜欢我?” “我母亲跟我说过,打是亲,骂是爱。”女族长不以为意,反而看林雾的眼神更亮晶晶了,“如果你不是在意我,怎么会有兴趣对我动手呢?你应该连碰我都不愿意的。” 沈离:“……” 沈离面无表情的说:“我纯粹是因为太生气了,只有杀意。按你的说法,你刚才对摩罗前辈也想杀了他,那你也喜欢他了?” 女族长果然摇头:“他好丑,我不喜欢。” 沈离:“………” 所以这就是个颜控? “我母亲还说过,要找人,就要找一个很强的人。”女族长边说边说,盯着沈离,“你是第一个让我受伤的人。” 沈离:“…………” 有没有可能,是不是她抓住了对方没有防备的时机,又不给她施用术法的机会,才顺利得手的? “我还会对你很好,把你收藏起来,不让你吃苦。”女族长盯着沈离,再次问:“所以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答应我不好吗?” 沈离无语:“我是个女的。” 女族长:“我知道。我也是个女的,好巧啊,我们简直就是天造地……” “够了!”沈离头都疼了,“你母亲难道没有告诉你,找个男的吗?” 女族长:“没有。可能没来得及?不知道。” 沈离:“?为什么来不及?” “她和我父亲打情骂俏的时候,被打死了。”女族长说。 沈离:“…………” 恋爱脑妈,家暴爸。 沈离表情空白的说:“那你就没有觉得,你妈说的可能有点问题?” “怎么会?她和我父亲很恩爱,所以都不舍得留他一个人,死之前把我父亲拉下去了。”女族长认真的说。 沈离:“…………” 玛德智障。 女族长严肃的对沈离保证;“你放心,我会像我母亲对我父亲一样对你好。你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看的人,我就要你了,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你打死了,那我一定不会留你一个人,我们生死相随……” “你真的可以住口了!” 沈离脑壳子疼得眼前一黑。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一家子疯子啊! 807.我现在看不上你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被沈离喝止,女族长有点委屈。 她也没有安静多久,便不死心的继续问沈离:“那你为什么喜欢上那个男人?我知道了,他是不是比我会打你?” 沈离:“???” 女族长认真道:“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打你,比他狠。” “你他妈……” 沈离生平第一次被气的浑身发抖,完全说不上话来。 她努力冷静着问:“你父母是亲人吗?有血缘关系吗?” 女族长愣了下,面露疑惑,不是很明白沈离怎么突然说这个。但她还是好脾气的如实回答道:“有。我听说,他们是亲兄妹。” 怒气顿消。 沈离平静的说:“那不怪你。” 女族长:“?” 沈离赶紧扭头看向前方,快步走去,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在这里杀人灭口。 偏偏在沈离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时,女族长追在她的身边,仍然不放弃的追问她为什么喜欢傅应寒不喜欢她。 沈离忍无可忍,照着女族长的思路说:“因为他比你好看!” 女族长愣住,想了想傅应寒的脸,有点受伤的不做声了。 沈离松了口气。 后面的一路,女族长耷拉着脑袋,都不说话了。 沈离耳根子清静,终于彻底平和下来。 走了大概十分钟,女族长将她带到了一个洞口前,指了指说:“他就在里面。” 前面是一道门,洞口样子和先前那个洞口差不多。 沈离猜,里头应该是先前在外面悬崖边上时看到的某个房屋。 思绪微定,她上前去推门,但门上有锁。 与古羌国王宫旧址里的锁制相似。 沈离回头看女族长。 女族长试探的道:“你要不然……别看他了,忘记他长什么样子吧……” “打开。” 沈离不由分说的道。 女族长看她一眼,不情不愿的上前,掐诀轻挥衣袖,锁应声落地。 沈离立马推门,里面昏黄的火光光亮投出来。 当门身彻底打开,沈离定睛一看,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里面也是大半个山洞,并着人为搭建的房屋,摆设与先前那间差不多,甚至规制更好,东西也都很好。 而此刻,火炉前坐着个男人,背对着她们,自顾自的波弄着火势。 哪怕是坐着,也颇有气势,压迫感十足。冷冷淡淡的。 开门的动静不算大,那男人却分毫都没有理,也没有回头。 沈离的目光一瞬间定格在对方身上,挪不开了。她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 注意到的女族长有些不悦,看那男人也不如先前顺眼了,冷声开口:“我来了。” 男人依然没有回头理会。 直到另一道女声轻轻的响起。 “傅应寒……” 男人的背影骤然滞住。 下一刻,他猛地回头。 视线对上。 时隔很久没见,沈离觉得男人消瘦很多,头发长了些,也长了些胡茬,似乎很久没休息好了,眼窝下有黑眼圈。周身都没怎么打理过,就显得有些狼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眸中好像有猩红的戾意一闪而过,消失的很快,如同变了个人似的。 “沈……沈离……” 傅应寒登时起身,有些怀疑自己瞧错了,闭了闭眼。 再睁眼,看到的还是小姑娘。 ……没有出错觉?! 男人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猛然上前几步,朝沈离伸手:“真的是你……” 沈离鼻头一酸,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先一步扑了过去。 傅应寒连忙接住人,一碰到,立即紧紧抱住,以此再一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是真真切切的触感。 傅应寒有些不敢相信,仅抱了一会儿就松开,看着面前红着眼的小姑娘,担心的察看她周身,道:“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里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你过来是不是吃了苦头?来藏地的一路上又有没有受伤?现在还好吗?” “我都没事。” 沈离拉住他,挨个回答:“我都好好的。穆堂舟和傅七陪我一道来的,他们路上很照顾我,我没吃什么苦。我们还找了两个向导,挺顺利的找到古羌国王宫旧址。至于这儿,这是个单独存在的小世界,但我们中的一个向导很厉害,他打开的这里进来,哦对,你也认识他,他是摩罗。” 顿了顿,沈离一字一顿重复他最关心的:“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傅应寒却已经注意到了她的手,掌心中前几日留下的伤口结了痂,还没有愈合,瞧着刺眼的很。 他低眸看着,眼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意明显了些。 好半晌,哑声道:“男朋友的错。” 他抬眸看着沈离,压下眼底情绪,道:“我该早点出去的。这样就不必你辛苦来寻我了。” 沈离摇头,“这不关你的事,我注定要来这儿走一趟的。” 傅应寒对此却沉默了,怔怔的看着沈离,难得没有对她这话说什么。 沈离一时也没有注意,只回头看向门口不高兴的看着他们的女族长,道:“我今晚要和他一起。” 女族长立即道:“不行!” 这拉回了傅应寒的注意力,他看向女族长。 在沈离看不到的地方,他眼底那股猩红又冒出来,令人心底生寒。 女族长看到了,愣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有种说不出的心悸。 “我一开始就回过你了。”傅应寒冷声道,紧紧握着沈离的手,毫不留情:“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会同你成婚。在这儿待的几天,只是给你时间考虑清楚要不要将东西给我……” 女族长没有让他说完,呸了一声,道:“你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好的吗?不是!我现在告诉你,我找到了比你还要好的人,所以我不要你了,我要娶别人!” 傅应寒对她说的不感兴趣,漠然继续道:“那最好。明日是我给你的最后期限,如果你还没有……” 突然,傅应寒戛然而止,余下的话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女族长直勾勾的盯着他……怀中的沈离! 那眼神,他可太熟悉了。 前几日对方就是用那种垂涎欲滴,一定要搞到他的眼神看他。 现在却看着沈离? 傅应寒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逼出几分耐心问:“你看上的是谁?” 808.你要同她做什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女族长听到这话,很是骄傲的指着沈离:“她!” 女族长觉得怎么看沈离怎么满意。 除了脸,她的身形,全身哪个地方,她都好喜欢啊。 这一定是老天专门赐给她的,她们一定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一定要搞到这个人! 而此时,傅应寒心中的猜测成了真,俊脸神色顿时黑似锅底,看着女族长的目光透出不加掩饰的杀意。 他抱紧沈离,话是从牙关里硬挤出去的:“你、找、死。” “你才找死!” 女族长沉下脸,不高兴的道:“你松开她,我都还没有抱过她呢!你不许抱!” 傅应寒抱得更紧了,冷笑道:“看来你不需要明天的期限了。” 女族长先前只顾着盯傅应寒了,对他说过的话压根没记住。不,应该说她哪怕记住了都不会在意,握紧权杖冷冷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死。看在你那张脸我还算满意的份上,我给你这个普通人机会,让你……” 眼见傅应寒脸色越来越难看,沈离也觉得被他抱的有点喘不过气,她只好出口打断:“好了,你们都不许说了!” 两人齐刷刷看向沈离,目中都带着委屈和控诉:你竟然帮他/她不帮我? 沈离头疼的紧,先挣开傅应寒,回头对女族长道:“我今晚留这儿,你回去,现在就走。” 傅应寒脸色缓了缓。 “不行!”女族长这可不愿意了,万一她揍了,人变成对方的怎么办?她还没有亲热接触呢! 沈离道:“你不愿意,那你我后面的交易作废,后面两天,我也不会和你一起了。” 女族长脸色变了变。 傅应寒也变了脸,抓住沈离的手,问:“什么交易?什么在一起?” “我回头再跟你说。”沈离眼神安抚他,再看向女族长。 女族长纠结。 顶着沈离的威胁目光,她最终不甘心的应下了,道:“那你们不可以做什么!你记住,你是我的,只有我能对你做什么!” 察觉到身边男人气息不对,沈离立即道:“出去。” 女族长警告的看了看傅应寒,这才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沈离立即过去关门,再门闩插上。 一回身,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男人当即欺身而上,直接将她抵在门身上,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来的又急又凶,沈离吃痛了声,下意识的推了推他想避开。 但两只手都被男人攥住举过头顶按着,他不容拒绝的强势掠夺走沈离的呼吸,沈离身子发软,有点站不住。 男人这时才松开她,大手掐着她的腰,咬她唇角,覆在她耳畔,嗓音低哑:“同她做什么?” 沈离抬眼看他,眼中水光潋滟,唇色红润,瞧得男人眼神愈加晦暗。 “你不是已经做了吗?”她道。 男人醋性起来,将人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沈离小小惊呼了声,紧攥住他的衣襟,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有点不安和无措的缩了缩脖子。 不过最终傅应寒并没有做什么。 他只是将她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然后自己也上去,将人紧紧揽进怀里,仿佛怕失去她般,话音里带着浓重的沙哑。 “不许看上她。” 沈离缓过神来,说:“你觉得可能吗?” 男人埋首进她的颈窝间蹭了蹭,不作声。 沈离觉得有些痒,稍稍偏了偏脖子,向他腹诽道:“她好像脑回路有些问题,你知道她带我来的路上,都跟我说了什么吗?她竟然觉得我不久前差点弄死她是因为在意她。那要照这个思路,刚才她还想对你下手,也是因为在意你了?” 沈离见着傅应寒,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她觉得自己可以讲三天三夜不带停的。 但男人听完,忽而抬头望她,“你想杀了她?” “嗯。” “为什么?” “她看上了你。” 傅应寒怔了怔,旋即心里郁气散去大半,低笑起来,说:“几天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她确实一眼看中了我,想要和我成婚。我不愿意,她还要给我下药。” 沈离目露凶芒。 傅应寒凑近亲了亲她的脸,说:“但我是医生,怎么会发现解决不了?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一点没有碰到我。原来我是很讨厌她的,不过现在,我开始觉得她不错了。” 沈离皱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傅应寒道:“因为她同我的眼光一样好,都觉得小姑娘是世上最好的。嗯,看在她这么有眼光的份上,我勉强对她满意点了。但是她竟然想跟我抢你,男朋友还是有点想弄死她。” 沈离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打了个哈欠窝进他怀里,熟门熟路的找了个熟悉的位置和姿势,闭着眼懒洋洋的说道。 “她现在不能死。” “为什么?是因为明器碎片吗?” 傅应寒冷不防说。 沈离睁眼看他。 傅应寒也定定的看她,道:“我已经确定了,她手里有一柄小巧的菩提手杖,那是古羌国传下来的神物。她想逼我就范的时候,拿出来给我看过,想用它诱惑我答应。那时,我从它身上感受到了和从岭南得来的明器碎片一样的气息。” 他说:“确定无疑。” 沈离蹙了蹙眉,问:“后来呢?你一直被困在这儿?” “不是。”傅应寒摇头,“我发现,那个明器碎片和她好像有种联系。我和闵参他们当时同她没谈拢,想直接抢走。左右,古羌族也不是什么善徒,那也不是他们的东西。但是就在我们要出去时,那个手杖突然消失,又回到了她手中。” 这也让傅应寒皱眉。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总之没法带走那柄菩提手杖。于是我干脆留了下来,想和她做个交易,让她主动把它给我们。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帮她做一件事。不过从后面几天的情况看,她完全没听进去,只想着……” 见沈离瞪着他,傅应寒立即咽下后面的话,跳过去道:“大致就是如此。明天是商议的最后一天,我原打算明天过后她若再不答应,就硬抢。而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办法,总算也也想到了个能带走的法子,只是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试一试吧。” 沈离突然问:“你怎么想到的办法?” “我……” 傅应寒顿住,不知道怎么解释。 沈离盯着他,道:“是因为,你是十一冢的第十一冢主吗?十一冢内果真隐秘万千,有可试的法子?” 傅应寒蓦地怔住,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809.男朋友要不一样的待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七告诉我的。”沈离道。 傅应寒:“………” 很好,看来傅七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件事?”沈离捏了捏男人的脸,让他回神。 傅应寒闻言静默下来,喉咙发紧,好一会儿才道:“十一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宁愿自己从来都不需要接触到十一冢。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个十一冢主。” “为什么?” 傅七也这么说。 沈离不解。 傅应寒深深的望着沈离,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去亲她。 沈离想让他先说清楚,但被男人按住了,没有说话打断的机会。 而且他的气息急促,落下的吻绵绵密密,像是马上就要被她抛弃般小心的悸痛。 沈离一时心软,双手攀着他的脖颈,由着他的动作。 一吻结束,沈离有点迷迷糊糊的,倏然感觉他抵着她,她一下子清醒,再开口都有点结结巴巴的了。 “你……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话没说清楚前,不要做别的。” “嗯,不做。” 傅应寒温耳鬓厮磨的撒娇,随即低沉的说:“没有为什么,我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变成了那里的十一冢主。可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不想。” 沈离愣住,心里仿佛也随之刺痛了下。 她便没问下去揭他伤疤,转而道:“你有什么法子将那柄菩提手杖拿到手?” 傅应寒犹豫了下,道:“我还不确定,也没有完善,本来打算今晚想清楚的。等我想清楚了再仔细告诉你,好不好?” 沈离因着刚才的事,此刻格外的好说话,乖乖的点头。 又道:“你方才说古羌族不是善徒,怎么,你知道古羌族什么事情?” 这提醒傅应寒了,他道: “你是不是说了摩罗?一座悬崖孤庙的一个人?” 沈离点头。 “正是他告诉我的。”傅应寒这没有隐瞒,将他和闵参三人自到藏地起至今的经历,一一告诉沈离。 因着头回来,藏地高山的路又难走难认,他们四人实是在路途中花费了很多时间,才终于找到摩罗那儿去,得知了古羌国的真相后,又赶来来古羌国王宫旧址。 萨普神山太大了,他们都第一次来,带路的先零羌族人于云也是,故而他们在萨普神山里也多花了两日,才找到古羌国王宫旧址。 “到王宫旧址后,我们起初没找到什么。突然有日晚上发觉到有人来过,我们做好准备蹲守,及时随之一起进了时空裂缝,才终于找到这儿来。” 傅应寒顿了顿,补充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这里有个小族体,因为来藏地前,我去过十一冢,查了十一冢的相关记载。” 说罢,他怕沈离听到十一冢又气他瞒她,低下头去讨好般的蹭了蹭她。 沈离现在长进了,已经不吃这一套了。连他撒娇装可怜,沈离都觉得自己完全能不动如山。 她推开他的脸,说道:“这跟我的经历差不多。” “怎么说。”傅应寒问。 沈离便也把自己和穆堂舟三人一路来的事如数告诉他。 男人仔细认真的听着。 但听完,男人神色凝住。 他缓缓道:“你是,问了华胥?他连十一冢的这个秘法也教给了你?” 沈离点头,说起这个又想起来一笔账:“为什么华胥和我们一起去北方的事,你也没有告诉我?” 傅应寒心里有点酸,别过目光去,道:“你不是想见他吗。你知道了是他,看来他没有瞒过你,你在途中对他多有关注,相处的不错了?” 沈离看他那个样子,简直又好笑又无奈。 她伸手把他的脸掰回来直面自己,道:“但我其实不需要你那么做,你明白吗?在我这里,你比我师父重要。我和他见不到就见不到了,缘分使然罢了。但我不能见不到你,也不想你不高兴。所以你不必委屈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傅应寒怔愣着看沈离,道:“再说一遍。” 沈离不解,不过还是依言重复。 然而还没说完,又被他堵住唇舌。 沈离觉得自己双唇有点麻,可能也有点肿了,可她推也推不开男人,无奈的受着。 待男人终于放过她,沈离脑子都有点空白,软绵绵的不想动。 傅应寒心满意足的抱着她,低声道:“往后经常说给男朋友听好不好?” “这是事实,你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要经常说?”沈离不能理解。 傅应寒低笑道:“爱听,想多听点。那你在北方都发生了什么?顺利找到陈局的下落了吗?” “没有,但是找到了半个明器碎片。”沈离说。 傅应寒诧异。 沈离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北方发生的事。 听到阿达桑,傅应寒脸色变了变,危险起来。 沈离担心他又醋的厉害,三言两语略过去,说起别的,最后道:“来这里的路上,我也发现了我师父的下落。可能他真的还活着吧。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总归是个好消息,而且又找到明器碎片。虽然只有一半,不过也没关系,已经是个好进展……” “离开的前一晚,你和华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傅应寒突然打断问。 沈离顺着他说的想,一开始还没反过来,也没想起来。 但对上男人沉沉的目光,一个已经快要散去的画面陡然浮现,她瞬间抿唇,低下头去。 傅应寒喉结微微滚动,“没事,我只是问……” “有点。”沈离纠结了下,而后坦然告诉他。 男人呼吸一滞。 沈离解释:“你别多想,没发生什么,我当时跑了。我师父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他与世隔绝久了,古怪得很……” 傅应寒微吸口气,低下头去亲她:“真的跑了?” 沈离如实点头。 “那现在想跑吗?”男人咬着她的耳垂哑声问。 沈离身子微僵,从耳尖红到脸上,闷着头不动。 男人诱哄般的委屈撒娇:“男朋友不管,男朋友要不一样的待遇。” “你摸摸好不好?” “男朋友和小男朋友都好想你。” 810.我们小时候认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用力闭上眼,一个劲儿的默念静心咒。 在这一刻,沈离终于不得不承认。 傅应寒方才说的很对。 ——那女族长好极了。 一眼就相中了最磨人的妖精。 “你……你方才答应我的,聊正事,不做别的……”沈离讷讷的说。 男人的大手已经不太安分,一点点的试探点火,蹭了蹭她,一本正经的哑声道:“这也是正事。” “还是说……” 他一顿,故作低落:“小姑娘不想男朋友吗?” “……” 这简直说想或是不想,都不对味儿。 沈离鬼使神差的睁眼看他。 男人黑眸幽深,又柔情缱绻,惑人心疼而沉溺。 沈离心想,自己进步的有点少了,这显然不太能抵得住…… 她认命而妥协的再次闭眼,声若蚊蝇的嗯。 男人哑笑出声,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她,覆上她的手。 不远处的火炉里火势渐盛,空气里温度逐渐上升,与克制隐忍的chua 息交织在一起,气氛随之变得炙热而危险。 沈离汗津津的发着抖,觉得一定是因为山洞太热了。 不然她怎么晕晕乎乎的。 迷糊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隐约意识到火势消歇,闷在被子里不肯冒头,只推了推男人,说:“炉子快灭了,去添点炭火,我冷。” “好。” 男人魇足轻笑,比寻常还要脾气好,翻身下床去弄完,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倒了些水,毛巾浸湿了拧干,回来给沈离擦干净。 沈离一声不吭的闭着眼,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离远,她背过身去乌龟似的躺下缩起来。 没一会儿,身后有人躺下。 男人贴过来温柔的环抱住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她的发丝,低声叫她:“离离。” 很寻常的称呼,从他嘴里出来却仿佛带了别样的意味。 沈离吸了口气,闷声抗议道:“我不要了!” 傅应寒笑起来,手顺着摸过去握住她的,发觉到她手指蜷缩了下,柔声安抚道:“不闹你了。” 话落,沈离忽的感觉到手腕上被戴上了一样东西,有点冰凉。 她一愣,手伸出来。 赫然是先前傅应寒送她的那串佛珠。 去北方前,她留下了。 此刻被他戴上。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发现她留下了它。 沈离回过神去看他。 男人望着她,屈指理了理她额间汗湿的碎发,柔声道:“下次不可以再留下它了,记住了吗?你戴着它,我才放心。” 北方之行确实危险。如果沈离当时戴着这珠串,傅应寒就受伤了。沈离现在也不后悔留下它。 但此刻看着男人,沈离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一句话:“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见过。” 傅应寒含笑道:“嗯,你不是已经知道你在特调局的那几年……” “我是说,六年前我还是沈离,还在我外公家的时候。”沈离打断说。 男人的动作猝然停住。 见此,沈离确定了,一时间心里又酸又涩,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在北方的时候,我几次昏迷,都梦见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那给了我方向,让我没有被外公和师父的事情影响,继续走下去。可是……我还梦到了一个人,他长的和你好像。” “其实我一直知道,小时候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我以为那些都没什么重要的,随着人的长大,忘记是很正常的。可是从知道外公和师父确实有目的地收养我后,我不那么认为了。” 沈离看着傅应寒,问:“那是不是你?” 男人眸光微紧,捏紧了指腹。 山洞里蓦地安静下来,呼吸声与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傅应寒缓缓开口,低声道:“……是。” “十三年前,你还在你外公家的时候,爷爷带我去拜访过。那时候我就见到了你。” 沈离耳边轰地嗡鸣作响。 但男人的话音,还是极其清晰的争先恐后钻入她耳中,叫她听的真切。 可傅应寒却格外平静,还笑了下,“你可能不知道,我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一见到你就挪不开眼。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喜欢,仅是时时想与你在一起,看到你。为此,沈外公没少用鸡毛掸子打我,爷爷想拦都不好意思。” 见沈离愣愣的看他,傅应寒有些忐忑,声音低下去:“我知道自己那时候有点禽兽,小姑娘别讨厌我好不好?其实我那时候很规矩的,什么都没做,老老实实等你大了后,才开始盘算着把你追到手……” “为什么我不记得了?”沈离问。 傅应寒微微抿唇:“一年半前,你还是记得的。你在封印之地死过一次后……再醒来就不记得了。” 沈离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样。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遗忘,就是重新活过来后。 “那为什么,你……你先前没跟我说?”沈离看着傅应寒问。 男人低头亲了亲她额头,温声道:“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忘记那些,对你也算是好事,起码你轻松了不少。还有在宋城帝景公寓时候,我每次看到你终于有了些同龄小姑娘的样子,每天都心情不错,还拉着我陪你追剧吃零食打游戏,就庆幸幸好你忘了。” 沈离忽然觉得男人的模样有些模糊。 直至男人心疼的抹了抹她眼角,她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自己流了泪。 她轻声道:“可是我也把你忘了。” 傅应寒故作轻松的笑了下,“忘了正好,我们重新开始,追求、谈恋爱、订婚、结婚……一样不少你的,你可以重新体会。” “而且,”他故意调侃,“不是如此,我都不知道,原来小姑娘这么喜欢我,忘记我了,都能那么在意我。要是搁以前,我每日都苦恼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为什么那么冷淡,我都看不到你在意……” 沈离仰头亲他。 傅应寒一下子戛然而止。 沈离又亲了亲他,再看他。 男人眼底登时晦暗浓重,哑声道:“别惹男朋友,不然小姑娘下半夜都别想睡了。” 沈离听话的嗯了声,窝进他怀里抱他。 傅应寒低低喟叹道:“你啊,真是要了命了……” 811.终于看到熟人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与此同时。 古羌族人将穆堂舟四人带去见闵参等人。 摩罗并无兴趣见他们,心不在焉的同古羌族人说,他要先去休息。 古羌族人对摩罗都有一种控制不住的畏惧,也不敢拒绝,便分出一人来带摩罗去安置的住处。 临走前,摩罗看向穆堂舟三人,道:“若有事,报我的名字去寻我。你们见完人了,也记得去寻沈离,看看她那边怎么样。” 穆堂舟三人连连点头。 就是摩罗不说,他们也是要去看沈离和傅应寒的。 而且如今他们最担心的已经不是傅应寒了,而是被古羌族女族长看上的的沈离!!谁知道女族长会不会仗着人多把沈离扣下,然后做些不能做的事。 一想到这,穆堂舟就耐不住,傅七也觉得心头拔凉拔凉的,不住祈祷沈离好生生的。 很快,古羌族人带他们到了住处。 是两个挨在一起的洞口。 “他们四个人,有男有女,你们就让他们挤这儿??”穆堂舟指着问。 古羌族人冷冷道:“我们这儿是什么条件,你们没看到吗?能给出这两间就不错了!不止他们,你们也要挤在这儿,没别的空地方能给你们住!” 另一个族人紧接着讽刺道:“还想要一人一间吗?做梦!我们都是挤着住呢 当初可亏得你们外界人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才不得不住在这种暗无天日又恶劣的地方。” “哎你们怎么说话的?” 穆堂舟一点不吃亏,立马怼回去:“还怪外界人?难道你们祖上抢占神物是外界人逼的吗?欺瞒世人,远离故土来萨普神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外界人逼的吗?哄骗信徒,圈养虐待奴隶,又是外界人逼的吗?” “你们可真是有脸啊!你们祖上坏事做尽,还想着永永远远享福下去。稍一吃点亏就全怪别人挤兑你们?遇事怎么不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一旁的那木一想到自己祖上就是被他们愿望的,当即附和道:“就是就是!再说别人什么时候对你们赶尽杀绝了?要真赶尽杀绝,你们此刻还能在这儿吗?可别污蔑别人!” “你们!” 古羌族人给气的浑身发抖。 穆堂舟冷哼了声,道:“开门!” 古羌族人说也说不过,好不容易才忍下气来,冷着脸上前打开两道门。 刚要走,又被傅七叫住:“站住!我们等会儿还要去看沈小姐和我主子呢,你们也得带路!你们族长可没说不许我们去看望他们,要是你们不带路,那我就去找你们族长要个说法!当然,我也可以自个儿去找人,到时要是误走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那可不怪我了。 穆堂舟和那木立马点头。 古羌族人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猛地转过身去,不看他们了,倒也没有走。 穆堂舟姑顾不上他们,赶紧推开其中一扇门。 “闵参!” 里面也是个山洞,同先前他们进去的那处差不多的布置格局,只是稍微小了点。 此刻定睛一看,里面有两个人,正是许久没见的老k何赵遇龙。 两人憔悴又狼狈,跟流浪汉似的,并头蹲在墙跟前,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突然有人打开门,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藏住手里的东西,回头看。 但他们以为又是古羌族人,是以当看到穆堂舟时,他们直接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瞪圆双眼。 “穆先生?!” “怎么会是你?” “我操,我该不会被关太久,出现幻觉了吧??” “老赵,快,掐我一下……啊嘶疼!” “……是真的?!” 老何赵遇龙对视一眼,猛然起身,来不及问穆堂舟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只有终于看到亲人般的欣喜若狂,甚至还有点热泪盈眶。 总算不用一直看着古羌族人那些死鱼脸了! “穆先生,看到您真是太好了!终于有熟人了!” 两人奔向穆堂舟。 然并卵。 两人还没来得及抒发下自己的激动,洞口的你穆堂舟一看不是自己想的人,直接扭头快步到旁边那扇门前。 那木心系族人于云,也没有多看几眼,跟着转身。 老k何赵遇龙停下,茫然对视。 傅七出现在门口,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他没有跟到旁边去。 对他来说,仅哪儿都一样,重要的是了解情况。 于是傅七进了山洞,反手带上门。 他也不用再介绍身份,因为傅应寒带他们离京前,双方已经见过面了。 “两位,这段时间以来,你们都经历了什么?”傅七道。 老k何赵遇龙回神,惊喜于又见到一个熟人,继续奔过去。 “傅七,看到你真是太好了!终于有熟人了!” 傅七:“………” 好熟悉的话。 另一边。 穆堂舟很快到旁边洞口前,有些迫不及待的,直接一脚踹开了洞门,往里看去。 这个山洞和刚才那个也差不多,但大一点,连忙暖洋洋的。 穆堂舟顾不上看太多,目光很快搜寻到自己想要见的人。 随即,他却是目光一滞。 山洞里有一男一女,此刻正在火炉子边。 年轻男人是站着的,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姑娘蹲在他跟前,正埋首耸动着,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拽的年轻男人踉跄站不稳,晃来晃去。 年轻男人压低了声音:“我靠,妹子你快点解开啊。来人了来人了!肯定又是古羌族人,完了这下要被发现了……” 姑娘挺焦躁,吃力的说:“快了快了,我真的快弄开了!不是,这被……太硬了,我掰不开……要不剪开了吧……” “?你说的容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我要用来上去找……可不能废……”年轻男人急促道。 后面洞口,穆堂舟一下子脸色难看起来。 刚要进去的那木听到那番对话,也呆住,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侧着身,相当于背对着他们的两人。 “于云姐姐……”他讷讷出声。 只可惜那边着急上火的两人并没有听到。 那木随即更注意到身边男人气势极阴沉,无端令他心悸,全无往日随意的温和。 他不禁愣了下。 眼见那两人急得手忙脚乱,年轻男人也快站不住了,手按在身前姑娘的脑袋上。 穆堂舟忍不下去了:“闵参!!” 那边的两人一下子滞住。 年轻男人似乎怔了怔,当即回头。 812.闵参有点头皮发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视线于半空中交汇时,山洞内的闵参呆了呆。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不然,他怎么会在古羌族的地方看到了穆堂舟?? 穆堂舟此刻应该在F州处理穆家的事才对啊! 闵参久久没能回神,直到洞口处的人阴恻恻的问了句:“你在干什么?” “我在解……” 闵参下意识回答。 下一刻,他顿住,睁圆了双眼,脱口而出:“还有声音……你不是假的?” 洞口处的穆堂舟听到这话,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好笑还是生气。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大步流星的走进去。 后面的那木沉默着跟进去,顺手带上了洞门。 而穆堂舟一直走到闵参面前,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心里郁气稍散了些,目光下移,看向闵参跟前的那姑娘。 走近了穆堂舟才看清,知道自己误会了。 那姑娘缩在闵参跟前,怀中抱着几大圈绳子,看样子像是床单撕裂了拼接而成,绳子的另一头就绑在闵参身上。 但可能出了点岔子,那绳子的结成了死结。 穆堂舟估计,闵参应该在外面待过,因为那绳子一圈都结了了层冰,使得解开更困难了。 这明显不太能被古羌族的人发现,那姑娘想解开又解不开,急得都要上火了。 这会儿他们过来,她都没注意到,一门心思想要解开。 闵参一直望着穆堂舟,见他看下去,自己的视线也跟着下去,然后就看到看前的姑娘。 电光火石间,闵参立马反应过来,他们二人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对,容易被人误会。 闵参当即伸手将姑娘拽了起来。 姑娘一个趔趄,茫然抬头,问闵参:“怎么了?” 闵参没来得及开口,后面的那木已然欣喜上前:“于云姐姐!” 于云扭头看到那木,瞳孔一缩,十分意外。 “那木?你怎么在这儿??”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穆堂舟。 不知道为什么,她绝对对方好像眼神没太有善意,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警惕横生。 那木上前高兴的抱了下于云,道:“我是来找你的,于云姐姐,你没事就太好了!这下族长爷爷可以放心了。” “找我的?什么情况?”于云一懵,显然还有些不太能明白形势。 闵参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也很懵的看着穆堂舟。 穆堂舟看了眼后面的炉子,上手将闵参拉过去,让他面对着炉子烤火化冰,同时将热毛巾敷在他腰间,等上面的绳子变软点后,再耐着性子给他解开。 同时,穆堂舟也简单说了说他们来到这儿一路发生的大概事情,算作解释。 那木时不时出声附和。 闵参和于云听着,逐渐醒神,也淡定下来。 闵参微微歪头瞧着穆堂舟。 穆堂舟一抬眼,对上了他的目光。一边说着,看绳子化完冰,他蹲下去要解时,忽然抓着绳头用力扯紧一拽。 闵参嘶了声,踉跄了下跌到他跟前,想都不想的伸手撑在他肩膀上,这才站稳。 于云和闵参熟,见状要来扶他。 闵参看着身下人挑眉,赶紧抬手摆了摆,示意他们不用靠近。 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闵参有点头皮发麻,连带着尾椎骨那块,都有点发软。 特别是穆堂舟解绳子的时候,手并不安分。 闵参险些站不住。 但闵参何其了解男人,哪儿能看不出对方是故意的。他勉力稳住气息,转移话题:“然后呢……离离来了是吧?你们掉进那冰湖里后,她怎么样?没被冻着吧?” “没有,离离好着呢。”穆堂舟幽幽的说,“不像某人,别人着急担心的时候,他在温柔乡,不知道多舒坦。” 于云和那木疑惑:“谁?” 穆堂舟眼皮子微掀,似笑非笑的瞧着眼尾红了的闵参,道:“是啊,你说谁现在舒坦呢?又舒坦的够不够?” 闵参咬住牙关闭眼,警告似的按了按穆堂舟脑袋,让他停手,道:“别胡扯些有的没的,说正事,后来呢?” “后来我们真到了一座悬崖上的孤庙,遇到了一位前辈,他叫摩罗。你们应该认识。我们从他口中知道了古羌国的往事。”穆堂舟也不舍得真逼的太紧,语气如常的加快了动作。 提到这个,那可真是戳中了于云和那木的愤怒开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古羌族,也顺带出了双方的大部分经历。 一对比,他们历的事差不多,来找古羌族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 最后于云肃然说道:“这里古羌遗族的族长有个东西,同行的傅先生说,那就是他们赶来想要拿到手的。本来几天前我们其实就要走了,因为它才留了下来。不过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闵参闷哼了声。 “什么最后一天?” 穆堂舟问,作势快要解开了,还有一个结,让闵参俯身。 他顺手拿过来刚才放在一边的毛巾,给擦干净多出来的。 “你……”闵参俯在他耳边,语气恶狠的话音因为沙哑没什么威慑力,低的只他们二人能听见,“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穆堂舟满脸无辜,回他:“我可只是在帮你。” “那你点什么火!” 闵参瞪他。 穆堂舟有理有据:“总要把绳子上的冰化了,才能解开这结。谁叫你们先前弄了死结。” 闵参理亏,咬着嘴唇别过脸去。 穆堂舟见好就收,将毛巾扔进盆里浸上水,起身扶没力气的闵参坐下。 于云还在解释:“是傅先生给的期限。他说期限一到,如果那女族长不给,就硬抢好了。对此,他好像说有办法。可是还没有告诉我们。这几天,我和闵参待的不太安心,本来想趁今晚去找傅先生问问的。” “你们都被关起来了,怎么找?”那木问。 于云指了指也被泡进盆里的绳子,“走外面。我们这两天找各种借口,问古羌族人要了两张床单,还有些旧衣服,古羌族人都给了。然后我们都撕了绑成长绳,打算走外面上去找傅先生。” “可今晚试了试,外面是悬崖峭壁,结了冰并不好走,只能暂时放弃。结果闵参刚进来,还没有来得及解开绳子呢,你们就来了。刚才吓我们一跳,我们还以为这这被古羌族人发现了。” 那木一听,还想看看他们怎么绑成的绳子,但见都浸湿了,他疑惑的问穆堂舟:“你干嘛把它扔进去?” “哦,脏了。”穆堂舟一本正经。 闵参暗暗拧了把他的腰。 穆堂舟面色不改,道:“这绳子也别用了。巧了,摩罗前辈和我们一起来,也给了古羌族两天,你们别冒险了。” 813.我要和你们一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说罢,穆堂舟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闵参问:“你说呢?还用不用那绳子?” 闵参简直不敢看人,只瞪了眼穆堂舟,“不用了!” 这他怎么还用的下去! 穆堂舟唔了声,看向于云和那木,道:“你们也不用急,离离去找傅应寒了,应该会问清楚他那边的情况。有什么事,等过了这两天再说吧。再不济,也有摩罗前辈在呢。” 于云叹气,“只能这样了。也行,好歹是有个明确的念头,不像前两天那么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旁的那木余光一瞥,忽的愣住,没有说什么。 “哦对,看样子,今晚我们得跟你们挤在一起了。但我们几个男人还好,你不方便。”穆堂舟淡淡的看着于云。 于云听的明白,忙摆手表示道:“我没事的。这里条件也不好,能有个遮风防寒的地方就就不错了,挤就挤吧。” “不,你有事。” 穆堂舟语气更淡,思考了一下,说:“等会儿我要去找离离,看他们怎么样。到时候我趁机和古羌族人说一说。想要两间是不大可能了,一间,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到时候你单独住好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带着那木一起。你们同族,许久没见,应当有很多话要说。” 闵参捂住了脸。 于云很感动的看着穆堂舟,“穆先生,没想到你这么为我着想,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太谢谢你了。我当然不介意那木和我一起,他跟我弟弟没区别,我们挤一挤没事,这样一来,你和闵参两个人也不会太挤。” 穆堂舟正色点头:“你明白就好。” 又看向那木:“你觉得呢?” 那木默了默,说;“我没有意见。确实,我有好多话要和于云姐姐聊。” “OK,就这样决定了。我现在去找人。” 穆堂舟转身要走。 闵参一把拉住了他,“你……其实不用去找古羌族人了,挤一挤也能……” “什么?你要跟着我一起去找离离?”穆堂舟打断他的话,故意问道:“那你还有力气走吗?要是有力气,看来这几天你不累啊。正好,后面睡觉的时候,我还有好多事需要你帮扶一二。” 闵参犹如被烫到般松开手,道:“走走走,你赶紧走吧!” 穆堂舟抱臂慢悠悠走向门口。 那木叫住他:“等一下,我也想去看看沈小姐……” “没必要,回来我会和你们说的。” 穆堂舟摆手拒绝出去。 外面,傅七也正要去寻沈离和傅应寒。 这次古羌族人直接不多和他们说什么了,一声不吭的带路。 连穆堂舟提出多要个住处,他们憋屈一二,也就答应了。 而他们过去的时候,沈离和傅应寒其实已经差不多睡下了。 折腾良久,沈离又累又困。 好不容易又睡在自己熟悉的怀里,沈离比较安心,睡的格外快。 结果睡的正好时候被吵醒,沈离气性上来,闭着眼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转过身去背对着,将杯子拉过头顶。 依稀间,沈离感觉男人起身离开了。 有洞门打开的声音。 隔了会儿,男人才回来上床躺下,贴过来抱她。 沈离气性还没有下去,也没有回头,仍然背对着。 男人也就那么从后面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她脑袋安抚,等人睡沉了,再翻过身子来揽进怀里,也跟着睡过去。 可以说,这是沈离这个月来睡的最舒服的一觉。 醒来时她恍然间以为是在南山公馆,懒洋洋的不想动,好半晌才推推抱着她的傅应寒,说:“饿了,吃什么?” 男人醒了点,闭着眼低头亲亲她,道:“菜粥好不好?等出去了,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沈离回神,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儿。 她点点头。 傅应寒又抱着她磨蹭了会儿才完全清醒,松开她下去,换上衣服去炉边生火,先烧了壶水给沈离洗漱,然后才开始做早饭。 沈离窝在被子里懒懒散散的看他。 突然,她想到什么,问:“那个女族长吃过你做的饭吗?” 傅应寒拿勺子搅了搅锅底,道:“没有。” 沈离满意了,下床去倒水洗漱,而后到炉子边坐着烤火看他。 傅应寒从火堆里扒拉出一个烤得焦黑的东西,吹的凉了些,拨开外皮,是个小土豆,熟的正好。 他递给沈离先吃。 然而沈离吃到一半,敲门声响了。 傅应寒过去开门,来的正是那女族长。 “你来做什么?” 傅应寒拧眉。 女族长看都没看她,目光迅速搜寻到沈离,就直接撞开他进来。 “你考虑的如何?” 女族长直奔沈离身边。 傅应寒登时脸都黑了。 沈离把最后一口吃完,淡淡说道:“不用想,我对你不感兴趣。” 傅应寒脸色缓和了些,关上门隔绝冷气,回到炉子边,往锅里加了点盐,看了看说:“再等几分钟就能吃了。” 沈离盯着看,点点头。 心想,她好久没吃傅应寒做的东西了。 这粥看着也顺眼。 女族长还不甘心,执着的叫沈离:“一夜过去了,你现在该跟我走了。后面两天,你都是我的。你要吃早饭吧,那你去我那儿,我的早饭好吃。” “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要吃早饭。” “我刚刚说了我那儿有!” “但我只想吃这儿的。” 沈离蹙眉,抬头看女族长,“吃过早饭,我会去找你。” 傅应寒看她们,立即道:“我和你一起。” “不行!” 女族长立马拒绝。 “你说了不算,也管不着我。”傅应寒漠然道。 他太了解这个女族长了,如果她单独和沈离相处,一定会做出各种他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这是傅应寒无法容忍的。 恐怕到时候他还会控制不住自己…… 女族长也压根不看傅应寒,只执拗的瞧着沈离。 沈离:“………” 她还是无法理解对方。 “就我,他不会跟着。”沈离说,在男人抗议前,先一步道:“你去找摩罗他们,我想,你们会沟通出有效的信息。” 比如两天后万一结果不尽如人意,怎么动手才是最方便的。 她再看向女族长:“他要么跟我去,要么去找摩罗几个。你选。” “后者!”女族长不犹豫。 沈离这才看向傅应寒,给他使了个眼色。 傅应寒黑着脸。他不是不明白沈离的意思,但他是真的忍不了沈离和女族长那么个神经病一起…… 也罢,早点离开,就早一些不用再看到女族长了! 傅应寒最终便出言警告女族长,“请阁下记住,离傅某的未婚妻,远点!” 814.他已经够清心寡欲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对这句话,女族长嗤之以鼻,冷哼了一声,完全没有理。 傅应寒也懒得去跟她计较了,看粥煮好了,给沈离盛好,搅了搅吹凉些递给她吃。 沈离接过来,刚要入口,余光瞥到女族长盯着她的目光。 沈离:“………” 沈离今天难得心情不错,压着性子问:“你还有事吗?” “没有。” “那你还不走?你在这儿看着,我怎么吃饭!” 沈离面无表情的问。 女族长面上流露出委屈:“你现在还凶我。你一点都不温柔。” 沈离:“………” 傅应寒:“………” 简直无言以对。 沈离微吸口气,说:“我要吃饭,你在这儿,我吃不下去。你先回你那儿,我吃过后,会找门口守着的古羌族人带我过去找你。” “万一你不去怎么办?”女族长不是很相信。 沈离:“……难道到时候你就能放弃,不会来找我吗?” 女族长诚实的摇头。 沈离道:“所以说你到时候再来找我不就行了。我人就在这儿,能跑哪儿去?” “也是。” 女族长这才放心了点,看了看沈离,再看眼没有好脸色,她也不是很想看到的傅应寒,哼了声,转身往门口走去。 沈离这才开始喝粥。 这里食材有限,煮出来的粥也很简单,就普通晒干储存的不明野菜和蘑菇,以及一种说不上名字的作物,混在一起有种纯朴的清香。傅应寒还加了点盐和胡椒粉,调的味儿正好。 沈离很满意,吃的很专心。 傅应寒不是很饿,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吃,目不转睛的,仿佛要将过去没看够的这时候都补回来。 一时间,气氛十分静谧而安详。 傅应寒都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软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将要出去的女族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转身,狐疑而紧张的问:“外族女人,你们昨晚没做什么吧?你没有背着我和他亲热吧?!” “噗——” 沈离一口粥喷出,呛得直咳嗽。 傅应寒都没来得及对女族长的话有什么反应,见此连忙给沈离拍拍背顺气。 女族长也吓了一跳,快步回来,做错事般耷拉下脑袋,小声问:“你还好吗?” 沈离好不容易止住,对上男人饶有意味的含笑眸光,脸颊微热,扭头瞪了眼女族长,“我们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走就快走吧,关心别人的私事做什么。” “什么别人的私事,你马上就要和我在一起了。”女族长执着的纠正沈离的话,突然一顿,露出被背叛般受伤的神色,“你们真的——” “没有——” 沈离不好意思承认这种事,将开口要否认,但察觉到身边男人委屈而难过的控诉眸光。 她:“………” 这两头为难的感觉真是见鬼了。 沈离毫不犹豫的偏向了傅应寒这边,绷着脸道:“我们是未婚夫妻,就算做什么,也……也正常。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我一会儿就不去找你了。” 傅应寒悠悠的道:“那正好,我许久没见小姑娘了,正想着能和小姑娘多相处会儿。现在有时间,真是太——” “你想得美!” 女族长打断傅应寒的话,忍了又忍,看看沈离,无精打采的走了。 还将门摔的震天响。 沈离脸热的厉害,低着头不敢看身边男人,用勺子搅着粥,说:“你变了。” “哪儿变了?”傅应寒低笑问。 沈离不好意思说。 先前她和他一起睡久了,两个人私下一起待着时,他确实很难规矩,总想做这做那,亲亲抱抱。 但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比谁都规矩,顶多就是牵一牵她的手。 傅应寒哪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上手捏了捏她脸颊,语气相当幽怨:“情敌都在跟前那么放肆了,男朋友当然也要让她清醒的意识到,你是男朋友的人,我们亲密无间,她丁点得到的可能都没有。” 沈离瞥他一眼。 醋味都快飘出二里地了。 她小口扒拉粥,说:“其实,她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纯粹是看上了我的脸。好看的她都喜欢。” 傅应寒幽幽的盯着她,却道:“别这样说,不然男朋友又要忍不住了。” 沈离没跟不上他的思绪,疑惑:“什么忍不住?” 男人指腹微微摩挲着她的脸颊,倾身靠近她,俯在她耳畔,嗓音沙哑:“想在小姑娘脸上也留下男朋友的味道和东西。” 沈离愣了下,一开始没有明白,待撞进男人灼热的黑眸中,她鬼使神差的顿悟,登时面红耳赤,还有丁点恼羞。 “傅应寒!” “嗯,男朋友在。” 男人从善如流的笑应道。 “你……”沈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背过身去,闷声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那么正经。 男人直接从后面抱住她,下颔搭在她肩膀上,低低笑道:“以前还没把小姑娘追到手,总要装一装,免得把小姑娘吓跑,得不偿失。现在——” 想到女族长,傅应寒眼底沉了沉,不悦溢于言表。 但他没有对沈离表达出来,只是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可怜的紧。 “现在男朋友没有安全感,有那么多人来跟男朋友抢。要是……要是他们一看到小姑娘就知道是男朋友的,就好了……” 沈离心软了下,微微侧头,“我对旁人又感兴趣。再说你想多了,哪儿有你想的那么多人,我又不是香饽饽。” “可是男朋友还是不安心。”傅应寒顺杆往上爬,得寸进尺道:“所以今晚小姑娘还能让男朋友安心一下吗?” 沈离福至心灵的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不自觉的结巴起来:“你……想多了这种事,容易上火伤身,不然,我教你一段清心咒吧……” 傅应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无奈的紧。 天可怜见,他已经够清心寡欲了。 算了,慢慢来,来日方长。 至少小姑娘现在已经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被吓到了。好趋势。 他叹气,无奈道:“好,听女朋友的。” 沈离声若蚊蝇的嗯了声。 “哦对了,”傅应寒想起来一件事,“昨晚后半夜,穆堂舟和傅七来了,跟我说了说他们那边。他们目前都没事。” 815.我们能不能不找明器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道:“等会儿我去见他们时候,会跟他们商量下怎么行事。” 这倒也提醒了沈离。 “你主要去找找摩罗前辈。”沈离回头看他,道:“听昨晚他和那女族长对峙的情况来看,古羌族和神物之间,好像还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直觉告诉我,这个非常重要,可能关系到我们能不能顺利那道神物带回去。” 提到这个,傅应寒却有些沉默。 不过也就是几瞬,他扯了扯唇角,面色如常道:“好,我记下了。” 沈离点点头,继续喝粥。 傅应寒望着沈离,有些说不出的出神。 直至沈离在他眼前挥手,问他不吃饭吗。 “吃,这就吃。”傅应寒看沈离已经吃完了,也不去另拿碗了,直接就着她的用,很快的将剩下的粥都喝完,而后收拾干净。 “那我去找那个女族长了。说不定,我能从她口中打听到一些出乎意料的收获。” 沈离伸了个懒腰起身。 忽然,傅应寒拉住她的手。 男人喉咙微微滚动,有些发紧,话音低哑:“男朋友问你个问题。” 沈离停下看他。 “如果,”傅应寒定定看着沈离,道:“我是说,你有没有可能……放弃这个作为明器碎片的神物?” 沈离一愣,“什么意思?” 傅应寒稍稍避开了她的目光,轻声道:“昨晚穆堂舟和傅七来的时候,告诉了我外界的形势。禁区经多番打击,已不成气候,我们的人加在一起,是可以对他们斩草除根的。那他们就没法去毁封印之地,打开时空裂缝了吧?” “如果没了他们的威胁,其实……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把剩下的两个明器碎片带回去的,是吗?再说,我们已经有了不少,用目前所拥有的明器碎片去解决封印之地的异动,应当也是可以的,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了吧……陈局又有可能还活着,更说明你不会再在封印之地里落得个……” “傅应寒。” 沈离开口打断他的话。 傅应寒顿住。 沈离直视着面前的男人,道:“我明白你不喜欢我和女族长接触,她口口声声要和我在一起,你心里也不舒服。想要离开这里,我能理解。其实我也想离开,但必须是带着那个明器碎片一起走。” “因为我已经亲身体会过封印之地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里有什么威胁。如果有机会能彻底解决那里,以绝后患,我绝对不会放过的。” 男人沉默地立在原处,须臾,他松开了手,微微颔首道:“好。那就,等两天,拿到那个神物。” 沈离拧眉,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主动上前靠近他,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男人笑了笑,“没有。” “不对,你在骗我。” 沈离拉住他的手,细细想了想,道:“我知道你醋性很大,对我占有欲也强,不喜欢我身边任何对我有心思的人。但是,你也很重视正事的。就比如年前我回研究院的时候,你不喜欢国际研究所来的那个人,但因为我本身参与了同他们合作的重要项目,你也没说什么要我不做项目的话。” 最多晚上缠的她更紧了,变着法儿的哄她亲热。 她看着男人,“明器碎片,事关我的安危,你比我还重视,怎么突然不想找了?是不是有什么其他要事?” 在傅应寒到底在不在意她这种事上,沈离想都不用想,答案是肯定。 在他眼里,明器碎片能救她,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女族长就放弃? 傅应寒怔然看着沈离,随即扯动嘴角笑了笑,“小姑娘想多了,没有。我只是在这里待的实在有些烦闷了。又那么久没见你,一见你就有别人同我抢你,男朋友心里不痛快而已。” “真的?” 沈离不太相信。 男人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伸手抱住她揽进自己怀里,低头亲她,吮咬着她耳尖,含糊的说:“那不然,小姑娘现在别走了,陪男朋友安安心,好不好?说不定这样男朋友就没有要走的念头了。毕竟,在外面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沈离身子发软,听了他的话脸颊更热,赶紧在更过的事发生前推开他,道:“不行,这是在白天,你……我先走了!” 她都等不及男人回应什么,扭头就跑。 “小心点。” 傅应寒看她踉跄,跟上去伸手要扶她。 结果小姑娘跟背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似的,闷着头跑的更快了,片刻就出了洞口消失在视线里。 傅应寒无奈的摇摇头。 下一刻,他抬手摸上自己的心口处,面上眼里的笑意又消失的一干二净,唯余怔愣。 “要拿走明器碎片,”他用力闭了闭眼,“那男朋友还有多久……一个月?还是……” 在这一刻,傅应寒这几日里一直犹疑不决的事终于有了答案。 他睁眼,眼底有猩红的戾意划过,令他几乎要控制不住理智。 但想到沈离,那些异样都被他生生的压了下去。 他喃喃道:“这一次,有男朋友呢……” …… 另一边。 沈离一出去,便有古羌族人直接给她带路了。 想来是女族长提前吩咐过。 走出去一大段距离,沈离在冷冰冰的山道中,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拍了拍脸定神。 一想傅应寒,沈离又有点脸红。 同时也有些奇怪。 是她的错觉吗?这次见面,他好像比先前更粘她,更控制不住想和她亲近了。 昨晚他还有些失控,手劲大,弄的她有点疼。 是太久没见? 可这也才分开了一个月。 难道真是因为女族长的刺激? 不应该啊,以傅应寒的眼力,应该能看得出,女族长对她就是临时起意,纯粹看脸而已,不至于醋性那么大吧。 思及此,沈离决定等晚些时候去找找傅七,私下问问。 可能傅七会知道点。 这让沈离放心不少,跟上前面的古羌族人。 二十分钟后,她被带到了一个山洞洞口前。 这不同于其他住处,沈离能通过走的路感觉出,这个山洞在山体内,并不依崖而建。 “这就是我们族长的住处了。”带路的古羌族人说。 816.他们都是我的族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因着女族长,古羌族人对沈离态度还算客气。 但可能是昨晚他们突然出现又闯入的事情,给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对方看沈离的眼中透着浓浓的防备和不喜。 又道:“我们族长不许我们在这儿逗留太久,我必须走。你自己敲门吧,族长也许会给你开门的。” 说罢,他停都不停,扭头绕过沈离就要走。 “等等,万一你们族长不在,你也不在,那我怎么回去,该去哪儿?”沈离叫住对方问。 古羌族人淡淡说道:“族长不会不在的。” 沈离目送着他走远,心思异一动,道这可就怪不得她了。 方才来的路,沈离记了个七七八八,自己走回去没有问题。 但走回到哪儿,可就不是她能保证得了。 沈离转身,想回去溜一圈看看,摸清楚情况,过会儿再回来找女族长。反正女族长也没有要求,她也没答应,会什么时候来找她。 然而沈离才迈出去几步,突然“哐当一声”闷响,门开了。 沈离登时停住,回头。 女族长出现在了门口。 她还是早上见面时的装扮,脸上也仍然带着那张鬼面具,手中握有权杖,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威严又有气势。 但见沈离,她目光当即敛去压迫气息,变的高兴起来。 一手扯下面具,另一只手立住权杖,直接扑向沈离。 “你来了!” 眼瞅着是要抱。 沈离立马后退,抬手拦住她,在两人之间划了一道线。 “族长,我来是想和你起码平心静气的度过这两天。你不要给我再对你动手的理由,我会很难做。”她说。 女族长停下,似是愣了愣,道:“你又想动手打我吗?这……也不是不行。” 沈离:“?” 女族长又环顾四周,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小声道:“但不能在这,还是进去再……免得被人瞧见,不太好。” 沈离:“???” 如果放在以前,沈离可能不懂。 但她不久前才被傅应寒打开某个开关,思绪在这方面转的很快,莫名其妙能了悟。 不知道的人要是听到女族长说的话,还以为她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呢!但老天作证,她真的就只是想把对方往死里揍!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离脸色发青,再一次申明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把你想的用到我身上叫我知道。因为我真的对你不感兴趣,也没有你想的意思。” 女族长不解:“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沈离眼前一黑,闭了闭眼。 半晌,她试图冷静同对方讲:“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但我想同你聊聊天,比如你的祖上。” “我母亲说过,了解一个人,是对一个人有心有兴趣的开始。”女族长眼睛又开始发亮了。 沈离:“………” 现在沈离是真的很好奇,女族长的母亲到底是怎样一个狼人,又是怎么教出女族长的? 沈离破罐子破摔的说:“啊对对对,是想了解你,进去……不是,就在这里聊。” “可是这里很冷,你不冷吗?”女族长目露疑惑。 沈离一噎。 女族长直接上手来拽沈离,似乎很雀跃,“跟我来,我给你看看我收藏的那些漂亮的石头。他们都可好看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离想挣开,但女族长用的力气太大了,将沈离拽了个趔趄。 两人进去。 女族长轻挥衣袖,洞门关上。 “喏,就在那里。”女族长停下,指了指说。 沈离挣开她的手,随意往前一看,却是怔住。 女族长住的山洞很大,是傅应寒住的那个的两倍,摆置都很精奢,一看就是从古羌国王宫旧址里带来的。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前那侧墙壁,上面有几个凹凿出来的大洞,成长方状,宛若棺材! 里面更是都各放着一尊人形石像,栩栩如生! 沈离不知道那是用什么石料做的,通体漆黑,寒光凛凛,令人感受到了一丝压抑和凝滞。 “那……那些是……” “我的族人。” 女族长突然开口,语出惊人! 沈离猛地扭头看向她。 女族长恍若未觉,走到最近的洞棺前,望着里面的人像,是一个女子。 她道:“这就是我的母亲。她死后,我去把她捡回来了。然后把她封进这里面,做成了这样。你看,这石头表面是不是亮晶晶的,很漂亮?” “……??” 沈离瞳孔微缩,“你的意思是,里面装的是真人?!” 女族长颔首,拄着权杖往前走。 依次给沈离介绍。 “这是我的父亲。我不喜欢他,所以做的丑了些。” “这是我的爷爷,爷爷是上一任族长,他活的可久了。” “这是……” 女族长顿住,想了想,发现想不起来了,“应该是上上上任族长。我记不得了。哎我这脑子,好像每年都会忘记一些事情。” 她回头看向沈离,“但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 又往前走介绍。 基本上都是古羌族的前族长。 足有六七位。 沈离心头一跳,看她说完了,道:“你多大?” 女族长回头疑惑的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今年好像……三十多岁了吧。你是嫌弃我老吗?这个你不用担心。不出意外的话,我可以活两百多岁的,比其他族人都活得久。所以我还年轻。” “那它们是怎么回事?”沈离指指那些石像,选择性忽略女族长的话,“他们死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呢,怎么会把他们做成……” “那些不是我做的。我只亲手做了我父母。” 女族长笑了笑,“这是我们族中的传统,族长去世了,都要这么做,以防被人发现身体上的异样。我父母呢,是因为我觉得这石头好好看,把他们做成了,我就愿意多看他们几眼了,所以才做他们。因为他们的死样太难看了,伤眼。” 沈离不由得问:“你们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和……你们的神物有关吗?” 女族长眨了眨眼,突然往回走了两步,朝沈离张开双手。 她承认的相当坦然,并发出邀请: “有关。” “你想知道的话,现在就可以打开我瞧瞧。” “我愿意把我的身体给你。” 817.我是一个石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 又来了又来了! 为什么每一次女族长都要说这么些明明很正常,但从她口中出来,还是不正常了的话! 女族长又是怎么做到的?! 服了。 沈离吸口气,说:“我不用了,你直接告诉我,到底有什么?” 女族长却摇头,平静的看着沈离说:“如果你没有亲眼看,我告诉你,你不会信的。” 沈离道:“你说,我信。” 女族长道:“我是一个石人。” “………” 空气霎时安静。 沈离表情空白的看着对面的女族长。 女族长则一脸真诚的看着她。 见女族长神色不似作伪,沈离终于找回声音:“……什么玩意儿??不好意思,你再……重复一遍?” 女族长微微叹了口气,好似在说:你看,我就说你不会信的。 她平和的道:“我真的是一个石人。也许,是上天注定我不同寻常,也可能是我修炼出的问题。总之,我是石人。” 沈离:“………” 还是不太能理解。 沈离尝试理解:“意思是,你其实不是人,是一个精怪,石头修成的?” 女族长摇头:“不,我还算是人。” 沈离:“……半人半精怪?” 半鬼族那样的兽人情况? 女族长再次摇头:“我不是精怪。” “?那石人是什么??”沈离道。 女族长看着她,“我说,你不会相信的,你过来亲眼看看吧。看完,你就会明白了。” 沈离:“……难道你不能给我描述一下你身体的状况?” 女族长执拗的摇头,并且眼中多了期待。 沈离:“………” mmp。 这个古羌族一定克她,她不适合这里。 想到神物,沈离深吸口气,到底还是妥协的上前走到女族长的面前。 女族长眨了眨眼,双手张开的更大了。 她的目光叫沈离实在没办法忽视,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后,沈离木着脸问:“哪里出现了异常?” 女族长指了指下面。 沈离:“………” 沈离认命的解她腰带。 山洞里不算太暖和,因为空间太大了。 没了外衣,女族长觉出冷来,打了个寒颤。 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避开了目光。 发现她耳朵有点红的沈离:“……” 沈离承认,沉默寡言是她的天性。 然而,当女族长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去后,沈离一看,吃了一惊。 女族长的下半身竟然都是石头,远没有正常人那种柔顺的皮肤,而是散发着冷意,硬邦邦的石头! 上半身就是正常的了。 “这……你这是怎么回事?”沈离道。 女族长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神色格外平静。 沈离已经看过了,她随即自己俯身捡起衣服来穿上,说:“我们族体的族长,是唯一可以直接用神物来修炼的人。我小的时候,就从爷爷手中接过了那柄菩提手杖。当时母亲不肯,和他们大吵了一架,被父亲打的重伤,他们死了。” 沈离微怔。 女族长继续穿,继续说道:“那时我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后来我知道了,原来用神物修炼是一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神物远非你们外族人想的那么好,我们族人起初没法和它融合修炼,要到萨普神山最高处的山峰天池里待一天一夜,濒死之际才能融合。” “后面在用它修炼的途中,我们会一点点的失去以前拥有的人性,然后开始异变。我的异变就是如此,变成石人。我的两条腿,都随我这些年的修行完全变成了石头,将来上半身也会变成石头,直到整个人都……” 她忽然顿了顿,“我想,我会如此,大抵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了我的父母亲摔死再悬崖下一处断石上。当时石头上都是血,我好像……我忘记了我当时是什么反应,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那石头挺漂亮的。” 沈离思绪突然就很复杂。 女族长仍然平静的很,穿好衣服后,道:“后来那些我不应该记得的,我确实也一点点的忘记了,想不起来了。但爷爷告诉我没关系,我是古羌族这些年来天资最好的族人,我应当如此。” 沈离张了张口,只问道:“既然用神物修炼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做下去?” “不知道,爷爷没有跟我说。没几年,他也去了,我成了族长。”女族长看向墙壁里的石像,“不过,我成为族长后,接手了很多前任族长的记忆,我想我明白为什么了。” “为什么?” “报仇。” “?” “我们祖上,是因为一个不远万里来的外族人而毁掉的。她他当时找到了我们的王宫旧址,在看到我们的神物时,竟然让神物乖乖的听他的话过去了,并给我们祖辈下了一个诅咒,后来我们族人再找回神物,才会变得修炼很困难。只要一用神物修炼,就会出现异化。”女族长说道。 对于古羌族来说,这大抵是一件足够他们记恨的事情。 但沈离仔细观察过了,女族长面上并无任何怨恨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蹙眉道:“我听说过你们祖辈,害了很多人。听上去,如果你们不用神物去修炼,就不会有事了。那你们为何不继续做普通人?又怎么就……牵扯上了报仇?” 女族长看向沈离,道:“当初就是那个外族人带走了神物。没有了神物,我们祖辈很多人无法承受和控制神物给我们的力量,先辈很多都爆体而亡。而那些奴隶们也趁机暴动,杀了很多我们的族人。听说,最后成功逃出去的族人,不过几十人。” 沈离神色一凝,定定的看着女族长:“你祖上做的那些事,你都知道?” 女族长颔首。 沈离就问:“后来呢?你们是如何重新得到那神物的?” 对此,女族长却没再开口了。 过了会儿她才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爷爷告诉我,如果当初那外族人没有带走神物,祖辈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如果他没有给神物下诅咒,后来我们的族人就不会修炼的那么痛苦,兴族无望,在此地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 “所以他告诉我,要报仇,要兴族。” “不。”沈离开口,语气淡淡,“因果相连,是你们最初做的事,才致你们有了后来的果。” 818.你会杀了我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女族长一时没有作声。 她只是静静的望着沈离。 沈离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也很平静的看着她,没有作声。 突然,女族长问道:“所以在你的眼里,你觉得我也该死吗?” 沈离语气淡淡,说的很中立:“那些,是你祖辈积攒下的业障。你只是数百年后的人,没有做过他们当年所做之事,按理说累不到你。况且,你并未享受过他们那时的荣华,却要承担他们留下的清苦,这已经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报复。但你似乎并不觉得你的祖辈有错,你也在利用神物修炼。” 她顿了顿,道:“当你儿时接过神物开始,前任的因果,就已经落在了你的身上。如果你往后真的想报仇,想兴族,有何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 天道向来是公平的。 想要拥有什么,必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断没有可以只享利益,却不用承认义务和责任的道理。 女族长定定的看着沈离,蓦地上前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登时变成咫尺。 女族长也没有防备,表面看上去格外无害,仿佛沈离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易杀了她。 “你是和摩罗一起来的。他恨不得我们古羌族的人全部灭绝。那你呢,你当真会杀了我吗?”她轻声问,那双没有波动的黑眸注视着沈离。 沈离目光掠过她的脖颈,淡淡道:“我此时没有杀你的必要和原因。” “你不是怪我扣下了那个外族男人吗?”女族长道。 沈离陈述事实:“我昨晚已经对此出过气了。后来我见着他,也从他口中得知,他本来同你有约定,是自愿留下的。既如此,我为何还要对你动手?” 女族长无言的看着沈离。 就当沈离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时,忽听她道:“那将来呢?” “……什么?”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族神物而来。” 女族长说的很平和,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但她下面的话,令沈离有点措手不及的意外。 她说:“其实,不用等两天,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们拿不走神物的。我是我们族中天资最好的,而今修行,早就超过了先辈。我也因此,触碰到了神武中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当修行跨过他们以为的那个必死无疑的槛后,我就会和神物融合。这样即使我全身都异化,我也可以依靠神物而长久的活下去。相应的,神物将再见无法与我剥离——无论以任何形式。” 沈离皱起了眉。 女族长的话音轻柔起来,抬手搭在了沈离的肩膀上,道:“当然,如果我死了,这一切限制也就消失了。毕竟神物就是神物,我依赖着,它却不依赖我,只能为我限制。我不在了,它自然能够脱离。” “所以,你们想要带走神物,就只有一条路——杀了我。” “所以你会杀了我吗?” 女族长温柔的注视着沈离。 她看的很专注,会让人有一种错觉,好像是她千珍万视的宝贝,不论让她做什么,哪怕是一句去死,她都能即刻去做似的。 沈离也有这么一个错觉。 前提是忽略女族长的手已经悄无声息的移到她脆弱的脖颈上。 危险如影随形,暗自蛰伏。 稍一深思便毛骨悚然。 沈离语气淡淡:“还有你的拓印。解开拓印……” “也不行。”女族长说,“我方才说过了,我已经过了需要拓印的这道门槛。拓印有什么好的,一不小心就可能因被神物反噬而难逃一死。而且终身都受其掣肘。融合就不会遭反噬了。” 沈离道:“但你并没有完全异化。” 女族长笑了,“可我的异化速度很快。你知道吗,我爷爷他们,年过半百,才会有我这个异化的程度。但我只需要不到半年,就能异化完全了。现在,我也已经和神物融合的很深了。要带走它必须要先杀了我。” 这次变成沈离定定的看她,“你可以停下融合。” “我不能。这个过程,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 女族长见沈离不信,干脆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腹处。 手下触感不同于寻常肌理。 硬邦邦的。 “再过几日,我这里也要石化了。等我的心脏也石化,神物就会和我彻底合而为一。”女族长微微一笑说,随后又问了一遍。 “所以,你要杀了我来带走神物吗?”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只是,就如你说的因果,你也要给我想要的来交换。” 沈离目光一深,问:“你想要什么?” 女族长看着沈离,没有说话。 意思却已不言而喻。 沈离抽回手,冷淡的说道:“我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但神物,我也一定要拿走。你放心,我会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剥离。” 女族长略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又似乎带着点无奈,像是在说“我明明都给你那么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了,你怎么不抓住呢”。 “再陪陪我吧。”女族长说。 沈离捏了捏指腹,道:“做什么?在这儿陪你干站着?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去找找我的朋友们,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你跟我来。” 女族长置若罔闻,转身走到对面墙壁上,按下上面的一处凸起。 随即,轰然闷响,墙上有块石壁缓缓上升,竟是一道暗门。 随着它的打开,外面却有寒冷的风雪灌进来。 往外看分明是万丈悬崖。 沈离:“……?” “那里,就是我儿时修炼的天池。” 女族长指着遥远的连绵山脉,声音有些飘渺和虚幻。 “那时,我真的差点死在里面。但后来我活了下来。后来我为了修炼,没能都会去再次找死,活下来,再去找死。”她说。 沈离一时摸不准她此举的意思,过去问:“所以?” “你陪我在这儿看看风景吧。”女族长说。 沈离:“……?你认真的?” 女族长很认真:“往日,我只能一个人在这里看,没有人能够陪我。现在我希望有个人能陪我看会儿。” 沈离被风雪吹的打了个喷嚏,“你在看这做什么?” “没有别的事做。” “?你不会去和族人们玩……” “爷爷不让,他说我只能修炼。” 女族长平静的说:“以前除了修炼,我唯一能有的属于自己的时间,就是在这儿看看远处。” 819.你生路已绝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让沈离愣了下。 女族长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的对沈离道:“其实我母亲还在的时候,我有问过她,什么时候。我能不用一个人在这儿看了。母亲告诉我,等我有了伴侣,就有人陪我了。” “但那时候我其实不想有,因为我不怎么喜欢我父亲。我就问我母亲,伴侣是像我父亲那样的吗,她说不是,她也不知道我以后的伴侣是什么样子,但总归会对我很好很好。” “后来我又问我母亲,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对我好的伴侣,可她那时候看了看外面,还是说她不知道。她反过来问我有没有喜欢族中的哪个人。我说我不喜欢,因为太丑了。然后母亲就告诉我,那我一定能找着个世界上最漂亮最顺眼的伴侣。” 她回头看着沈离,目光亮晶晶的。 “现在我找到了。我母亲要是见着你,一定会夸我的眼光。” “………” 沈离说道:“你找错了,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你想要好看的伴侣是吧,那不如你跟我出去,离开这里,外面有很多各种各样优秀的人,都比我好。” 女族长面上的笑意一下子淡了下来,问:“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是古羌族人吗?还是因为……” 她迟疑的顿了下,不太确定的说:“还是因为我没有像我父亲那样……” “没有!”沈离打断她的话,“你不要乱想,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对你有意。而且我也不喜欢一个会打人的人!做朋友也不行。” 女族长立马道:“那你打我也行。我皮糙肉厚,不疼。” 沈离:“………” 她发现了,一扯到这方面,这个女族长就开始不正常了。 沈离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我没有那种爱好。” 女族长道:“那我有这爱好也行,我教你打我。但不能在外面,在这里可以。” 沈离:“………” 累了,毁灭吧! …… 与此同时。 另一边,沈离离开没多久,傅应寒便也出门,找了个古羌族人带路去寻傅七等人。 古羌族人不是很乐意,但有点怵傅应寒,又有先前女族长的吩咐,只能老老实实的带路。 没成想走到一半,迎面碰到个人。 正是摩罗。 古羌族人尤其的怕摩罗,当即退到傅应寒身后,努力充当隐形人。 傅应寒没管古羌族人,看向摩罗,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前辈。” 他认得摩罗。 在孤庙的那几天,他对摩罗印象深刻。 摩罗听了下,看眼傅应寒,忽然对两个领路的古羌族人道:“你们退下,我有事同他说。” 傅应寒眸光微深。 古羌族人犹豫:“这……” “或者说,你们更愿意我换个法子劝说你们?”摩罗冷淡的说,危险和威胁都溢于言表。 两个古羌族人这下干脆的扭头走了,但没有走远,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看着。 傅应寒压下心中思绪,道:“前辈,有什么事?” 摩罗目光回到他身上,看了会儿才道:“来这儿前,你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傅应寒颔首,道:“前辈告诉我古羌国的消息,我帮前辈找要的神物。现在已经找到了,只是……” 他忽的顿住。 他还答应了摩罗,会将神物给他。 只是那时答应是因为未曾料到,这古羌国的菩提手杖竟是他们也在找的明器碎片。 傅应寒思忖片刻,道:“只是我们也实在需要它。前辈,可否宽容数日,先借我们拿回去一用?待用完,定原物给前辈。” “不必。”摩罗微掀眼皮,“看来沈离那丫头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要寻神物,是为完成先人遗愿偿还恩情,等一有缘人来,将神物给对方。而沈离便是我要等的有缘人。后日将神物拿到手,你们可自行带着离去。我也算功德圆满,可离开了。” 傅应寒神色一凝。 不是因为摩罗所说要将神物给沈离。 昨晚听沈离说摩罗在途中对他们四人多有照拂,与待他们不同时,他便料到可能有点渊源。后来也想问的,但见小姑娘累了,便没再问下去。眼下听摩罗说,便不是多意外。 可摩罗对沈离的称呼和态度…… 男人的直觉令傅应寒微眯起眼,状似无意的道:“是因为我家小姑娘是前辈所等的有缘人,前辈才索性跟来的?” “嗯。” “听小姑娘说路上几位都挺照顾她,没叫她受什么苦,我替小姑娘多谢前辈。” “我照料她,与你无关。”摩罗并不避讳,淡淡直言道:“所以用不着你来替她道谢。她若真不好意思,自己去寻我聊即刻。” 傅应寒瞬间心中明了,脸色淡去,道:“前辈可能不知,我和我家小姑娘不分你我,谁道谢都是没差的。” “有差。”摩罗说。 傅应寒眸色微冷。 却没成想,摩罗冷不防道:“毕竟,日后便她一人了。她还是要多习惯好,自己做事。” 傅应寒心头一跳。 出于在孤庙的那几天经历,他并不认为,摩罗这话是出于比性随口一说。 “我不明白前辈的意思。”他道。 摩罗直接上前,逼近了傅应寒。 他抬手。 傅应寒顿时警惕。 但摩罗只是并指点在了傅应寒的心口处。 “我记得在庙中时,我便提醒过你。一旦踏出那里来此,你生路已绝。” 这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傅应寒一瞬身子微僵。 摩罗似乎没注意到,收回手,语气无悲无喜,“你以命换命,本就是应死之人。若非机缘特殊,你活不下去。若当日你自行返回,或许你还有生路。可惜,你并不信我的话。如今,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尽路在哪儿了。” 傅应寒面凝如冰,如同被定住了般,一动不动。 良久,他低声开口:“前辈,你……你将这个告诉过沈离吗?” 摩罗:“没有。” 傅应寒微松了口气,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沉稳,漫不经心。他道:“多活这一年半,已经是我赚来的了。我不后悔。” 摩罗蹙眉,似乎有些不太能理解。 直至傅应寒问:“前辈料事如神,我家小姑娘有生路吗?” 摩罗看他,须臾点头。 傅应寒神色柔和起来,“这便够了。前辈,后日你们可以如想拿到那柄菩提手杖。” 摩罗却道:“那沈离呢?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反应?” 男人微怔。 好半晌,他道:“我明白了。” 820.傅先生让我来陪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陪女族长看了一天的雪景,被吹了一天的风。 因为每当她想拒绝的时候,女族长就会期待的看着她,尝试邀请她做一些沈离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 于是沈离硬在洞口前挺了一整天。 末了,终于等到天色暗下来时,沈离人都快要吹傻了。 她立即道:“我要回去了。” “可是已经很晚了,你不如就住我这里……” 女族长更加期待的望着沈离。 “……”沈离咬牙道:“如果我留在这里,明天我不会来了。你说什么都没用。” 女族长瞬间改口,“我送你回去。” 沈离拒绝,但女族长坚持,沈离也就破罐子破摔的随她去了。 她冷的哆嗦了下,只想赶紧回去找傅应寒,让他陪她烤烤火。 可当沈离被女族长送回去的时候,她打开洞门,进去看到的却不是傅应寒,而是一个陌生女人。 沈离当即停住,“你是谁?” 女族长也立马警惕起来,不善的看着那陌生女人,怀疑又是一个要跟她抢的。 于云被两人盯着,心里压力飙升,强自镇定的回:“沈小姐,我是于云。” 沈离一顿,“那木的那个同族姐姐?” 于云连忙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儿?”沈离问。 于云解释道:“傅先生说今晚有要事要和傅七他们商量,可能要商量到很晚,就不回来了。我在那边不方便,他叫我索性过来和你一起睡一晚。” 说着,于云隐晦的看眼女族长。 主要是防对方。 沈离也大致明 ,余光瞥了眼身边的女族长,旋即又皱眉。 傅应寒担心,让于云过来陪她,她能理解。 可是傅应寒分明清楚,她不喜欢和别人睡在一起。 先前赶路的时候要和别人挤也就算了,那时候露天在冰天雪地里,没有条件自己睡,现在都有条件不用挤着睡了,她怎么可能还愿意和别人一起? “不用你。”女族长先一步开口,“你回去吧。她怕黑,不能一个人睡是吧?没关系,我有空,我可以留下。” “不行!” 沈离和于云异口同声。 于云面对女族长可没那么怵了,这可是她世仇的敌族! “你留下,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沈小姐不利做些什么。这里已经有我了,你既然已经把沈小姐送到了,赶紧走吧。”于云道。 女族长直接没理她,扭头看向沈离,有些委屈,“我听说了,你和这个女人也没认识多久,非常陌生。难道你宁愿和一个陌生女人一起睡,都不愿意和我一起吗?我可是已经把自己的身体都给你了。” “什么?!” 于云震惊的瞪圆双眼。 沈离黑下脸,“你胡说什么!你们两个人,我谁都不会一起。” “我还是可以一起的……” 女族长还想争取。 沈离面无表情:“今晚,明日,你选一个。有今晚没明日,因为我不会让你活到明日。” 女族长扭头就走,还是明日的时间长。 不过临走之前,她又回头警告于云:“你睡地上,不要和她睡一张床上。” 于云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没有回过神,连人走了都没意识到。 沈离几步到于云面前:“傅应寒他们在哪儿议事,你知道吗?” 于云下意识点头。 “带路,我也有事要和他们说。”沈离道。 于云:“啊?现在??” 沈离蹙眉。 于云有点害怕她,不敢直视,二话不说带路去了。 当然门口的古羌族人还是跟着的。 没多久,沈离和于云到了。 面前有两扇挨着的洞口,于云指指左边那间,“就在里面。” 沈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问:“你们几个人,全都挤在这两间里?” “这倒不是。老k、赵遇龙和傅七住在这里,穆先生和闵参住在隔壁。”于云说。 沈离看向她:“那你呢?” 于云说:“我和那木住在不远处的那间。” 沈离就道:“那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和他们又不住在一起。” 于云被问的一愣,挠挠头,道:“可能其实是傅先生怕沈小姐你不方便吧。” 沈离目光沉了沉,上前敲门,随后就直接推门而入。 山洞内声音一寂,数道目光齐刷刷看来。 穆堂舟、闵参、那木、老何赵遇龙都在,傅七和傅应寒不在。 “离离?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穆堂舟意外,赶紧起身过去,才一走近就觉出了沈离身上的寒气,一摸她胳膊,果然很冰。他忙道:“快快快,进来烤烤火。你看你冻的啊!有什么事叫个人过来找我们,我们去找你不就行了。” 沈离没动,看着他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在说……” 穆堂舟话出口一滞,扫了眼外面的古羌族人,将沈离拉了进来关上门,才道:“在说后日怎么办呢。傅应寒真没在这儿白待,把这儿摸得很清楚啊,我们商量了一条后天要是硬抢,该怎么离开出去的路。到时候由摩罗前辈打开小世界的出口,你和闵参再帮他,应该能很快做到。” “没错,这算是比较稳妥的一个办法了。” 闵参起身也过来了。 他许久没见沈离,也挺想沈离的。 关心的问道:“兄弟,你今天还好吗?那女族长没对你做什么吧?” 听到这户话,那木、老k何赵遇龙都围过来了,紧张的看着沈离。 穆堂舟也忙问:“对对对,你们做什么了?” 后面的于云弱弱的开口:“那个女族长说,把自己的身体给沈小姐了。” “什么?!” 几人目瞪口呆。 穆堂舟当即怒火中烧,撸起袖子,“他妈的她敢占你便宜!老子现在就去揍她,我们今晚就抢了明器走!” 沈离想完事回神,拉住他,“她没有,她只是和我说了些同明器有关的事。” 她将女族长异化的事告诉他们。 几人错愕,“只能杀了她才可以取到明器吗??” “不知道,还有待验证。”沈离这会儿也没心情多想,只问道:“傅应寒呢?他让于云过去陪我,说太晚就不回去了。但他现在在哪儿?和傅七一起住在那木先前的住处吗?” “是的。”那木点头。 沈离就转身,对于云道:“带路。” 821.你总要适应一个人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穆堂舟很警觉:“离离,都这么晚了,你还去找傅应寒那小子做什么?让于云陪着你不就好了。于云毕竟是个女的,比较方便……” 沈离手动捂住耳朵,拽着于云出去了。 穆堂舟还想跟出去,被闵参拉住。 “他们小两口要见面做什么,你管呢?好不容易见着个面,离离想多和傅三爷待会儿,不挺正常的。你不要跟上去碍事。”闵参道。 穆堂舟甩开他的手,瞪他道:“碍事?敢情离离不是你妹妹,你就不操心是吧?他们昨晚待了一晚上,还不够吗!今晚再一起住一晚,万一发生点……那怎么办!” 越想,穆堂舟越不放心。 闵参一想沈离方才的神色,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说不定真有点事。 这个时候,还是别让穆堂舟跟上去妨碍的好。 闵参就故意板起脸,道:“你能耐了,现在都这么跟我吼了。” 穆堂舟:“?我哪儿有吼……” “你就有!你现在还跟我顶嘴。”闵参甩开穆堂舟的手,道:“既然你觉得待一晚就够了,行,那你今晚跟别人挤去吧。” 他回头,迅速挑中一人,“老k,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被点名的老k:“??” 穆堂舟:“???” 但最先反对的是一旁的赵遇龙。 赵遇龙一把将老k拽到身后,道:“不行!闵参,不是我说,你俩置气找别人去,盯上兄弟的就不厚道了吧!” 闵参很快改口,“那木,那你跟我去。” 那木:“??我?” 他一脸懵,看看穆堂舟,再看向闵参,鬼使神差道:“哦,那好吧……” “好你个头!” 穆堂舟打断,当下也顾不得沈离了,拽住闵参的手,将他拉了出去,道:“还想找别人,昨晚不够是不是?你来,老子好好跟你讲!” …… 另一头。 于云把沈离带到了她和那木住的地方。 “就是这儿。” 沈离看看面前的门,上前敲门。 于云莫名有点心惊胆战。 没一会儿,洞口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傅七。 傅七突然看到沈离,显然没有预料,不禁一怔。 “沈小姐……” 话落,他身后山洞里的气氛似乎静了静。 沈离心平气和的问:“傅应寒在这儿?” 傅七瞅了眼身后,点头。 沈离便道:“那好,我不来回折腾了,就住这儿,你带着于云回我那儿去住。” 于云:“啊??” 傅七:“啊???” 沈离一秒变脸,面无表情:“我说的话,开始不管用了吗?” “没有!” 傅七一哆嗦,立马出来。 于云都还没能问什么,就被傅七利索的拉走了。 洞门半掩着,沈离抬手推开进去。 这个山洞很小,以致沈离一眼看到了床上侧躺着的男人,似乎睡的很沉。 沈离微微拧眉,反手带上门,走到床边。 依稀看到男人确实闭着眼。 沈离不太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男人接连奔波累了多日,昨晚睡那一晚可能还没休息够,她记得早上他眉眼间尚有疲累。这会儿说不定真是在休息。 难道,是她想多了? 但是他竟然肯让别人陪她一起睡,就很奇怪。 沈离想了想,道:“我回去了。你担心我是吧,那我去找女族长了。在她的地盘,没有比她的地方还要安全的了,绝对不会受伤。” 她说完就转身。 却连半步都没能迈出,倏地被攥住手腕一拽,往后跌去。 转眼间,她被男人压在身下。 对上男人晦暗深邃的黑眸,他眼底醋意汹涌。 沈离淡淡道:“你不是睡着了吗?刚才不是不想见我吗?那我和谁一起,你管来做什么。” 傅应寒哽涩了下,低头想亲小姑娘,但被躲过去。 “不一样。”他道,“于云对你什么心思都没有,那个女族长却想要你。” 沈离看着他,“她不会想要我死。” 傅应寒直接捏住她下巴不许她避,讨了个攻城掠地的深吻。他哑声道:“你知道我,我不是担心那个。” 沈离稳住气息,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让别人陪我睡。” “于云是女生,方便……” “你让别人陪我。” 沈离打断他的话,还是那么说。 在她眼里,是男是女都没区别,都是别人。不是他。 傅应寒哑然,心都软了。他换了个说辞,道:“穆堂舟他们还在呢。我们许久没见,一起过一晚尚说的通,多了对你不好,他们会误会的。” “他们不敢,也不会。”沈离道,顿了顿,又说:“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起来,我要回去。” 傅应寒这会儿哪还敢让她走。 小姑娘说到做到,肯定会真的去找那女族长…… “男朋友错了,真的知错了。”他低头讨饶般的蹭了蹭她脸颊。 沈离别过脸去,过了会儿才道:“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让别人陪我?” “因为……” 沈离不待傅应寒说完,瞪他。 傅应寒一滞。 沈离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再说。” 男人默了默,终是道:“好吧,想习惯一个人睡的感觉。有小姑娘陪的久了,怕会忍不了日后没有的时候。再说,你也……也是要一个人的,没有我不会有什么。” 沈离将要反驳,话要出口时突然一顿。 是啊,明器碎片就要找齐了。到时候她就……往后就只他一个人了。 沈离也沉默了几秒,道:“勉强接受你这个理由。那行吧,你起来,我回去自己睡,不需要于云陪我。” 男人看着她没动。 沈离道:“我不会去找女族长的。今天陪她一天,已经够烦的了。” 傅应寒顺势在她身侧躺下,抱着她问:“今天都做了什么?” “看了她身子,”才出口,沈离就觉得男人一下子抱紧了她,气息都危险的转沉,“还有吹风。” 她不紧不慢的等这个大喘气过去,才将今日听来的事情告诉他。 傅应寒听罢,脸色才缓和了点,低头欺上去亲她,低低喘息着道:“男朋友也要。” 沈离:“要什么?” 傅应寒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腹间。 拨/,弄的意味明显。 他哄她:“这里面暖和,穿太少都不会冷的。小姑娘不想亲眼打开看看吗?” 沈离当即闭眼,声音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又……又不是没见过……” “不想看看全部?男朋友身上大部分没什么好看的,剩下的那点才值。嗯?”男人似笑非笑,温柔诱哄。 沈离脸颊轰一下全红,只能道:“我,我还没吃晚饭,还饿着。” 822.你们拿到神物快走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男人闻言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更关心小姑还饿着的事,亲了亲她说:“这儿还有几个红薯,我烤给你吃?” 沈离讷讷的点头。 傅应寒难得看她畏手畏脚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现在就这么怕了,以后怎么办?难道一直都不看男朋友了吗?万一往后男朋友想在白天做点什么……” 沈离听他越说越不像样,直接捂住他的嘴,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他一眼,道:“你还不去烤,那我不在这儿待了,我回去……” “好好好,这就去。”傅应寒拉下她的手,亲了亲她手心,这才起身去火炉边。 沈离做了几个深呼吸,又在被窝里赖了会儿。 直到听到男人叫她说好了,她慢吞吞的起身下床过去。 傅应寒细致的拿了块布给她包着,以免她烫到手,又给她把外皮剥去,再递给她。 沈离吃的工夫,傅应寒一并煮了些肉汤,盛给她就着吃。 做完这些,傅应寒才坐下,看着沈离吃东西。 沈离问:“你不吃吗?” 傅应寒摇头,“我不饿,你快吃吧。” “那你晚上吃了没?吃的什么?”沈离随口问。 她没注意到,男人听到这个问题目光一深,话音仍然是温柔的:“和你吃的一样。” 沈离喔了声。 傅应寒等她吃完,薄唇微抿,似不经意间的一说:“今日我见过摩罗前辈了,他是个……嗯,奇人。不过我觉得,还是华胥好一点。毕竟,你和华胥熟悉,又有师徒的名分在。日后你若有事,都去找华胥好了。离开藏地后,就别再回来了。” 沈离小口小口的吹凉碗里的汤喝,闻言有点莫名,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过他说得对,相较摩罗,她当然更信任华胥。因为她和华胥可是认识好几年了,也算知根知底。 “你说这个做什么?” 傅应寒一动不动的看她,“没什么,就是我今天和摩罗商量出了一个计划。聊完之后,我觉得他这个人比较……城府深沉,捉摸不透,挺危险的。我怕你和他多接触的话,你会吃亏,所以提醒你防备一点。” 沈离噢了声,这她也赞同。 摩罗那个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不用担心,古羌国这事完了后,摩罗好像就不在了。我在外还有要事,自然也不会再回来,不会和他有继续接触的机会的。” 傅应寒低低的嗯了声。 沈离喝完汤,把碗放一边,问起正事:“那你们商量的计划是什么?” “后日一早,我们兵分两路。我和摩罗前辈去和那女族长摊牌,她能把神物给我们最好。给不了的话,硬抢。我已经有拿到神物的办法了。到时候拿到手,我留下殿后,摩罗前辈会带着神物去找你们。” “而你们,主要负责提前解决古羌族的人,不要让他们去帮女族长。解决完后在你们进来的地方等摩罗前辈就好。摩罗前辈一过去,你们就尽快打开小世界的出口离开。” 沈离听着就皱眉头。 她不想让傅应寒和摩罗去面对那个女族长。 但接下来,傅应寒给了她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傅应寒道:“你必须得和穆堂舟他们一起。我听说,古羌族里也有几个挺厉害的玄师,单闵参,无法带着他们既拦下那些族人,又能解决。加上你就不同了。你本身就是很厉害的玄师,古羌族人奈何不了你,再加上闵参,你们应付他们就有至少八成的把握了。” 这倒是。 普通族人,穆堂舟他们就能解决。但加上玄师,他们就不行了,单闵参也够呛。 如此看来,傅应寒这个安排是目前最合适的。 可沈离有些担心傅应寒。 “你有什么办法拿到神物?”沈离问。 傅应寒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含笑道:“自然是十一冢的秘法。” “什么秘法……” “你如今已知我是第十一冢的冢主。”傅应寒打断沈离的话,柔声道:“作为冢主,我还是有必要维护下十一冢的隐秘,不太方便告诉你的。等你正式和华胥过了第六冢的血契,成为第六冢的冢徒,我才能告诉你。好不好?” 沈离顿了顿,望着傅应寒。 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沈离颔首道:“那好吧,我不问了。” 她只占了个华胥徒弟的名头,还不算是真正的十一冢人,不能知道,能理解。 “但你不是玄师,能用十一冢的秘法吗?”沈离问。 傅应寒失笑,无奈道:“小姑娘是不是太小看男朋友了?我入十一冢时,十一冢早知我不是玄师,但他们还是留下我了,说明我是不是玄师都不要紧。再者,十一冢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法,纵然不是玄师,也能用的。” 也是,十一冢的秘密,岂是她能想象的到的。 “再者,你就算不信男朋友,也该相信摩罗前辈吧?” 傅应寒温声道:“我特地要摩罗前辈与我同行,便是要保证,如果我失败了,摩罗前辈也能做到。我听摩罗前辈说,只要神物脱离女族长,他就有办法拿到手。便是我有危险,他也能救我的。” 沈离这才完全放下了心。 摩罗的修为,她是相信的。 有摩罗在,想来傅应寒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等等,最后怎么回事?”沈离忽又想起来有一点,“为什么最后把神物拿到手,送过来的是摩罗?摩罗一到就离开?你殿后做什么?难道你不一起跟着来吗?” 傅应寒解释道:“一则,我用的是十一冢冢主秘法,一用,十一冢就会察觉的。二则,因为我是普通人,用它的副作用和损耗比较大,所以必须要十一冢的人来接我,在十一冢里养几天,才能确保完全没事。算算时日,到时候你们差不多也能从藏地回了京中,我们在京中见面就好。” 沈离拧眉:“什么程度的损耗和副作用?” “就……会暂时失去五感,行动困难。这你和摩罗都没有办法解决,只有十一冢的人可以。这样的我跟着你们也是个累赘,可能会拖累你们。神物也要紧,你们带着快走就好。”傅应寒轻声道。 823.你想我用哪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傅应寒没有作声。 傅应寒被她看的有些心软,又有些酸胀,前倾身子靠近她,捏了捏她的脸,道:“我没事的。你还不相信十一冢吗?有十一冢在,我的安危没有问题。而且我听你说,在北方的时候,华胥都受伤那么重了,还是没事,那你应该更相信十一冢的能力才对呀。” 沈离抿了抿唇,就道:“那你说你要殿后,可你那时都五感尽失,不能动了,你要如何殿后?而且这是在单独存在的小世界里,十一冢的人没办法立即就进来吧。到时候你怎么办?” 傅应寒对此早有准备,耐着性子道:“十一冢的冢主们个个都是奇人。比如,你听说过大冢主吗?” “嗯,华胥和傅七都告诉了我一点。”她道。 “我的命契在十一冢内,出事后,十一冢会想办法立刻到。即使这是在小世界里,也难不倒他们。大冢主就可以随意出入。”傅应寒揉了揉小姑娘的脸颊,“所以男朋友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沈离勉强相信点了。 可又不放心。 “既然十一冢冢主能到这里,那我们和你一起。”沈离说,“我们跟你一并离开,不是更稳妥。” 傅应寒哪会听不出她的意思,捏了捏她手心,语调微扬,故意道:“这么不舍得男朋友,想时时刻刻都亲眼看到?” 沈离直言承认:“是,我要亲眼看到你没事。” 傅应寒微滞,凑近亲了亲她额头,低声道:“不行的。我到时候是直接回十一冢,十一冢在鬼街死界,生人进不去。你和我关系匪浅能进去,那你要穆堂舟他们怎么办?他们无故踏入十一冢内部,会死的。” “那就我……” “穆堂舟他们那边拦下古羌族人,必须要两个玄师在才稳妥。你过来和我一起了,摩罗就得过去帮他们。可是你有把握能在那女族长用明器碎片时抵住她不受伤吗?” 沈离皱眉,余下的话一下子说不出了。 她没有。 她不能保证,在傅应寒出事后,她能在那样情况下护住傅应寒全身而退。 因为她的修为还不够。 更别提她已经接触过明器碎片,深知明器碎片有多厉害。 他们当中,仅有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摩罗,有这个把握。 沈离沉默片刻,道:“好吧。” 傅应寒柔声道:“我已经把适合离开的路线告诉穆堂舟他们了。后日,你听穆堂舟他们的离开就好。” 沈离看他,“在京中见?” 傅应寒颔首,“在京中见。” 沈离就道:“那你记住这个。如果到京中,我见不到你,我就直接去十一冢找你。反正华胥是我师父,我现在也算能自由出入十一冢了。” “好。” 傅应寒亲了亲她应道。 沈离嗯了声,没再说什么了。 傅应寒松开她,将炉边收拾好,给沈离倒了些热水洗漱,两人回去睡觉。 躺下后,傅应寒瞧着怀里的小姑娘,忽的道:“答应男朋友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 “往后除了男朋友,不要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他指腹微微摩挲着沈离的脸颊,低声道:“男朋友就这一个要求。” 这样,小姑娘就再也忘不掉他了。 每当有人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他。 便是日后有了他人与她亲密,他们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时,她也会想起他,或许也能一遍遍深刻。 傅应寒知道自己算不得个好人,在小姑娘的事情上,他永远都做不到大方放手。 即使不在了,他也要她记得他,更要在她心里占据一个牢固的位置,谁都比不过,只能嫉妒的位置。 沈离一愣,抬头看他,“我和别人睡做什么?” 男人面色不改,轻笑道:“男朋友要防患于未然。万一日后小姑娘遇到比男朋友更好,更喜欢的人,不要男朋友了怎么办?” “……都到现在了,你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还这么没有安全感?”沈离嘴角一抽。 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男人总觉得她是个香饽饽,谁都有可能和他抢。 事实上,就她这脾气,怎么可能还会有比他还能纵容忍让的人,那她怎么可能还会看上别人? 傅应寒一本正经道:“没有安全感当然是一辈子的事,那小姑娘要现在让男朋友安安心吗?” 沈离看着他。 傅应寒也就是随便调侃下让小姑娘转移注意力,说完就准备哄人睡觉。 但下一刻,他突然腰腹一凉。 小姑娘的手探了进去。 沈离很快感受到,她手里残存的冰意被他炙热的体温驱散。 她窝在男人怀里,仰着头看骤然滞住,瞳孔也缩了缩,因措手不及和难以置信而有些呆住的男人。 “你想我用什么?” 沈离尽量忽略脸上的热意,强自镇定。 “是我的手?” 她戳了戳碰到的,看男人头皮发麻。 “还是,”她停顿几秒,说:“像你早上说的那样,想我用这?” 她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巴。 男人脑中轰然空白,眸色一下子晦暗无比,欲,念深重。 这还是小姑娘第一次主动。 往常他都是连哄带骗,想让她尽早熟悉自己,但他不舍得也不敢做的太过,唯恐委屈冒犯了小姑娘。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能得小姑娘主动。 对此,他做过很多梦,每一次都叫他情难自抑,醒来后要许久才能平息。 他还以为以小姑娘脸皮薄儿的性子,他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却没想到此刻来的这么突然。 还这么的叫他……招架不住。 男人忍的额角青筋直跳,哑声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想不想好好睡一觉了?” 沈离眨了眨眼,道:“哦,原来你想睡觉,那晚安。” 她利索松手,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镇定的闭眼,呼吸下一秒就平缓起来。 傅应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生生被气笑了。 他的火都被点到这程度了,怎么可能想睡觉?怎么睡得着?! 傅应寒当即将人扯进怀里,欺身压住,惩罚似的咬沈离嘴角,沙哑道:“故意的?报复男朋友后日一个人回十一冢?没看出来,小姑娘心眼这么小。” 沈离装聋作哑:“我困了。” “晚了。” 傅应寒低头深吻。 824.是因为被你折腾的累呢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 沈离后半夜才睡的,早上也醒的晚。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但是被嘈杂的敲门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睁眼,沈离很烦,摸到身边的男人推了推,“有人来了,去看看是谁。” 傅应寒醒了点,揉揉她脑袋安抚着嗯了声,起身下床。 沈离把被子拉过头顶继续睡,却又被一道尖锐的女声直接吵没了睡意。 “你们在做什么!!都快中午了,竟然还没有醒?!!” 是女族长。 沈离翻身背对,捂住耳朵。 没成想女族长还没走,想要进来直接叫沈离,被傅应寒拦住,她气的不行。 傅应寒黑下脸,寒声道:“你适可而止,就算我家小姑娘答应了白天陪你,也没有还没睡醒就要去的道理。” “那你们为什么还没有睡醒!”女族长问。 傅应寒淡定的说:“我们做些未婚夫妻做的事,睡的晚了 不行吗?” “你!”女族长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她还不是你的呢!她是我的!” “什么你的,你再等八辈子都不可能。”傅应寒冷笑,毫不客气。 女族长道:“去你的!我偏要这辈子,你给我让开,让……” “够了!” 沈离实在睡不下去了,猛然起身喝了声洞口。 女族长登时噤声,委屈的望着沈离。 洞口能直接看到床上,不怪一开门女族长就发现他们还没有醒。 傅应寒回头看了看脸色很差的沈离,再看向女族长时他脸色也更难看了,一把将人推出去,在对方开口前先道:“自个儿先回去,不要来烦我们,不然今天你也别想好好和她相处了。因为她一见着你就想弄死你。” 说罢,他轻轻关上门,回身快步走到床前。 “再睡会儿吧,我做好吃的叫你。”男人柔声道。 沈离抬头看了看他,伸手。 傅应寒会意的上前。 沈离抱住他腰身,脸埋进去,没再动了。 傅应寒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脑袋安抚,另一只大手揉着她肩背给她按摩放松。 半晌,沈离松开了手,脸色缓和不少,她说:“我要喝昨晚的肉汤,它好喝,肉炖的再烂点。” “好,一会儿就能吃了。”傅应寒柔声应道,拉好衣服回身去做吃的。 沈离也下床洗漱,而后游魂似的到炉子边坐下烤火,看着傅应寒。 男人一看她就知道她在放空发呆,也不打扰她,煮好了肉汤叫她,给她盛好,再把饼撕成丝泡进去,撒了点胡椒给她。 沈离慢慢的吃着,忽然问道:“明天几时动手?” “还没有确定的。”傅应寒说。 沈离思绪总算回笼,想了想说,“我今天去探探女族长的意思,确定好后告诉你们。” “嗯好。” 傅应寒点头。 沈离低头认真吃,但余光一瞥,注意到傅应寒只坐在那儿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吃。 她有点奇怪:“你怎么不吃?这里没别的碗?” “不是。我等你走了后再吃,这会儿没有胃口。”傅应寒面色如常道。 沈离一听放下,“怎么没胃口?不舒服?” 傅应寒含笑道:“小姑娘长大了,知道关心男朋友了,不错。” “看你说的,好像先前我没有关心过你似的。”沈离道。 “男朋友不是这意思,只是比较高兴。”傅应寒笑了笑说,凑过来靠近,给她搅了搅吹凉,道:“快吃吧。” 沈离也不是要他做这个的意思,问:“你为什么没胃口?” 见她还没忽略这个,傅应寒动作微顿,思绪动了动,反问道:“真想知道?” 沈离点头。 傅应寒故作疲累,拖腔带调的叹道:“好吧,既然小姑娘非要知道,那男朋友只能说了。因为这段时间太累了,还没有休息过来,就被小姑娘两天折腾了六次,更累了。” 沈离反应了下:“………傅应寒!” “嗯,男朋友在。” 傅应寒闷笑应道。 “你……”沈离又恼又羞,别过脸去,“怎么就是我折腾你了,分明……” “分明什么?” 傅应寒扬声问。 沈离说不出来,就赶紧吃完饭,把碗筷往男人一塞,起身道:“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再说什么,扭头快步走向门口。 傅应寒作势要挽留,就见沈离跑的更快了。 待人消失在眼前,傅应寒面上的笑意散的一干二净。 他也没有再吃什么,直接将剩下的都倒掉,收拾干净后就离开去找摩罗。 …… 沈离没走多远,就碰见了女族长。 原来她压根没回去,走到一半越想越气不过,直接折回来找沈离了。 迎面碰上,女族长面上的怨念顿消,扬笑扑过来要抱沈离。 沈离眼疾手快的躲过去。 “沈离!” 女族长不平衡了,“为什么你陪那个外族男人睡觉,都不给我抱一下!不公平!” 沈离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沈离无语的说:“他是我男朋友,未婚夫,我要他陪我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我和你不熟,和你搂搂抱抱,才有病。那才需要别人生气。” “我不管!” “………” 女族长朝沈离执拗的伸手。 沈离无言静立片刻,果断绕过她往前走。走过两次,她已经基本上熟悉去女族长住处的路了。 女族长不甘的跺了跺脚,转身跟上。 没多远,沈离被她哀怨到志在必得的眼神看的有点背后发毛。 她转移话题:“明天古羌族有什么要事吗?” 女族长神色这才好了不少,高兴的跟上和沈离并肩,道:“没有。你明天也想和我共度吗?” “……”沈离说:“我没有一天想和你共度。” 女族长哼了声:“口是心非!” 沈离:“………” 真的很难相信,傅应寒竟然有耐心忍受了这女族长那么多天。 沈离受不了,直接开门见山的挑明:“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你好好考虑,给我们一个答复。最晚到……傍晚。” 昨天她早上去加上晚上回,两趟加起来,她发现古羌族的作息和外界的差不多,傍晚时候除了守卫,其他人很少出门。连守卫都换班巡守的很远,中间间隔的时间够他们动手。 825.你是受神物控制才喜欢上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么一想,沈离觉得傍晚是最合适的。 女族长登时停住,幽幽的望着沈离。 沈离也停下,回头看向女族长。 女族长道:“所以,你已经想好了,你要杀我?” 沈离:“没有。” 女族长:“但你说了,你要神物。我也说过,除非我死,否则你拿不走它。” 沈离只道:“我们有办法,只要你配合,就能平安无事的取出神物。” 女族长不禁笑了,上前走到沈离的面前,一双黑眸盯着她。 “取走神物,我的异化就没有力量能够镇压了。到时候,我体内残存的力量会吞食掉我,我就会像先辈一样死去。”她道。 沈离微微皱眉。 女族长握住了她的手。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沈离没有甩开。 女族长就将她的手按到了自己的心口处,没有丝毫隐瞒:“我经常拿的那柄权杖,就是神物。” 沈离心头一跳,脑海里瞬间闪过某些念头。 只是女族长接下来的话,又令那些念头如数散去。 “但它现在只是普通的权杖,没什么特别的。” “因为我用它修行,能够融合后,就将它的本源力量,融进了我的心脏里。它才变成如今的样子。” “只有把我的胸膛剖开,将我的心脏取出,夺回本源,它才会重新变成你们所知的神物。” 沈离稍有错愕,心念微动,指尖溢出些淡金色的术法光芒,融进她的心脏中。 旋即,沈离脸色微沉。 女族长知道她在做什么,因而也没有阻止,笑意吟吟的问:“现在能确定了吧,它早就和我的心脏融合了。除非我死,失去活性,这颗心脏不再跳动,你们才有取出的可能。”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沈离听她这句话听了很多遍。 静默片刻,她扯回手,淡淡说道:“我的人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 她相信傅应寒。 傅应寒再讨厌女族长,也不会就因为神物而杀掉女族长。 “可我只愿意死在你手里。”女族长执着的说,并专注的望着沈离,突然道:“我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跳动的心脏明明确确的告诉我,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也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沈离一愣。 女族长扯了扯嘴角,“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是吗?事实上,就是如此。在遇到你之前,我看到那个外族男人,也想要他。可那是因为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就仿佛是我的同类,我对他似乎天然就会有亲近感。” “再加上他长的好看,我想要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心脏告诉我,你才是我想要的人。它让我笃定,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沈离:“………” 沈离并没有因这一番郑重又虔诚的表白有感动的情绪。 她人现在已经麻了。 开口要说什么时,沈离突然灵光一闪,木着脸道:“或许,你可能知道,你们的神物就是我要找的明器碎片?” 女族长:“?” “既然是碎片,那当然也会有其他的组成整体。”沈离继续说,“在来这之前,我已经找到两个了。那两个明器碎片都在告诉,它们在等我。” “……?所以呢?” 女族长茫然,不是很明白沈离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这跟她有何关系? 沈离深吸口气,道:“你不是说,我这次要找的明器碎片,本源在你的心脏里吗?这个明器也不例外,也是注定在等我。你融合了它的本源,相当于承接了它的所有,当然也包括它的缘分和责任。” 女族长顿时怔住。 沈离看着她,平静的戳破道:“所以你觉得你喜欢我,也许不是你自己那么想,而是寄居在你心脏里的明器本源传达出来的意识。它在借由你告诉我,它是我的,我会带它走,去做该做的事。” “……不可能!” 女族长显然接受不了,猛地后退一步,沉着脸道:“是我控制它,不是它控制我!” 沈离却道:“但你从小到大,不是一直在被它控制着吗?你扪心自问,用它修行,不断走向更高,真的是你希望的吗?” “当然是……” “那为什么,你曾经无数次的眺望远方的雪山,渴望自由?”沈离在女族长肯定的话出口前,先一步质问她道。 女族长一噎。 两人站在冷幽幽的通道里,面对着面。 明明距离无比的近,女族长却突然觉得,她有些看不清沈离了。 她后知后觉,原来是她眼底有些湿润。 这让女族长有些惊恐。 她怎么可能会流泪! 在亲眼目睹父母死在面前,决定融合神物后,她分明就再没有任何眼泪了!更没有任何的情绪! 连这两日面对面前这个外族女人的种种,也仅是出于对外族人的了解而作出的适当示弱,将人拿下而已。其他的,她绝不可能有! 女族长硬生生压下眼里的湿意,冷酷的看着沈离,声音紧绷而硬邦邦的:“笑话,我一直是自由身,没有人能够强迫我做任何事。要说我想要什么,那就只有兴族罢了。我是一个合格的族长。” 沈离上前一步。 女族长竟然被她那么一个简单的举动逼的后退,甚至无意识的偏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是吗?那你想要我杀了你,也是真的吗?” “自然。” “可你既然想要兴族,又为什么会想死?” “我……” 女族长一时无言,过了会儿才压下心中的异样,盯着沈离道:“我想要你,喜欢你,以此来展现我的诚意,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离道,“可要是这样,你为什么会感觉到孤独,需要有个人来陪你?” “……一个人久了,想要多个顺眼的人来,不是很正常的吗?”女族长冷冷的说道。 沈离没有说话。 最终,却是女族长先受不住了,她猛地转身绕过沈离往前走去,落下一句话:“如果你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让我放弃你,那你死心吧。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是我想要你,不是神物!你错了!” 沈离目光随着她远去,缓缓的摇了摇头。 说真的,她其实看不太透女族长,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每当她认真的问她“你要杀了我吗”时,她又有种错觉,觉得她是真心的在求死,真的活够了,只是以一种随意试探的态度说出罢了。 过后女族长的反应,却又告诉她只是想多了。 前面的女族长走出许久没见沈离跟上来,回头不悦的说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走?” “来了。”沈离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迈步跟上去。 她说;“还是那句话,你好好考虑神物的归属,明天不要逼的我们动手。” 女族长闷不吭声的走远。 826.你真的看清过自己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到女族长的住处,女族长赌气似的没有和沈离说话,到墙根的石床上盘腿坐着,闭眼修炼。 沈离也乐得自在,拿了个凳子坐在火炉边烤火取暖。 有了昨晚的经历,沈离对现在的温暖简直无比珍惜。 山洞里安静至极,良久,是那女族长先忍不住了,睁眼看向沈离,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方才那么过分,你也都没有给我道歉!” “不是你不想说的吗?”沈离随口道,“再说方才,我难道说错了吗?为什么要跟你道歉?” “你说错了!” 女族长坚持。 她还是坚定的认为,是她控制住了神物,而不是神物控制她。 沈离偏头看她,“问个问题。” “什么?” “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当然。” “那你是什么样的?” “自然是古羌族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族长,最年轻的天才。将来,古羌族后代都会记住我的。” “除此之外呢?” “……什么?” 女族长露出了疑惑,不太明白沈离的意思。 沈离道:“除了你族长的身份,你还对自己有什么认知,什么了解?恕我直言,你真的清醒的意识到过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在这些年来与神物为伍的日子中,还有从前你那个族长爷爷教导你的日子中,你真的一直牢牢认清着自己,没有迷失吗?” 女族长愣住了。 沈离静静的看着她。 须臾,女族长有点狼狈的别过脸去,语气里终于多了些怒意:“我不知道你这个外族女人在说什么胡话!你是觉得本族长当真不会动你,才再三如此冒犯本族长吗?!” “我可没有,只是随口一说。”沈离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说的要是错的,那你就随便一听,过后抛之脑后不久可以了。” “你……” 女族长很生气,又不知道能做什么,末了气鼓鼓的转身躺下,背对着沈离。 沈离摇摇头,无声的打了个哈欠,专注的继续烤火。 没一会儿,女族长冷酷的声音再度响起:“明天,你当真想要神物?” “嗯。” “如果我不给呢?” “那就硬抢。” “你抢不走。” “也许吧。” “我也不会见你的!” 女族长放话道。 沈离淡淡道:“没让你见我。明日,两天期限已到,我不会来了。摩罗和傅应寒会来找你交涉,希望你能给出满意的答复,和平解决此事。” 顿了顿,她又道:“那神物,从始至终就不是你们的,你何必坚持?若当初你们得到后善用,那它便是注定与你们有缘,是你们的。可你们没有,这就让你们失去了它。” “不,它就是古羌族的。先辈们都这样说。”女族长道。 沈离懒得辩驳下去了,没有再开口。 女族长也拉过被子来盖住头顶,表达出明晃晃的排斥意思。 于是沈离就这样烤了一天的火,期间有些古羌族人来向女族长请示处理些杂事,看到沈离都频频注目。 沈离自觉的捂住耳朵不听。 待到晚上,沈离告辞离开。 女族长依然背对着她,没看她一眼。 沈离也不在意,说了声珍重,便离开了女族长的住处。 她走的太快,没注意到当她踏出的那一刻,女族长回头看来,神色是不同以往的平和,目光复杂又带着释然的苦涩。 离开后,沈离让人带路去找了穆堂舟等人。 他们都在。 这两天,他们可以说是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各自的山洞里,什么意外的举动都没有做,以此降低古羌族对他们的防备。 山洞中只有穆堂舟、闵参、老k和赵遇龙在。 沈离看了看,叫古羌族的人去把其他人都请过来。 其他几人住的地方都很固定,找过来不难。 但最终过来的只有傅七、那木和于云。 傅应寒和摩罗没有来。 对此,傅七解释说傅应寒在摩罗那儿,两人商议明日怎么行事配合。 沈离听罢便没有多问,同穆堂舟几人详细说了说明日的计划和安排,以及完事后撤退,到外面等摩罗。 “摩罗前辈和傅应寒去取明器碎片的时候,我们要负责解决其他古羌族人,让他们不便行动,这样他们不会去增援女族长,摩罗带着明器来时,也不会遇到阻碍。”沈离道。 几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穆堂舟却还有些疑虑:“离离,你确定要傅应寒和摩罗前辈去取明器吗?不会出事……再说,就摩罗前辈一个人过来,傅应寒怎么办?他怎么撤退?” 沈离将昨晚傅应寒跟她说的说出来。 傅七一直都挺沉默,听到这里才开口道:“沈小姐说的没错。主子到时要用十一冢的秘法,所以也得回十一冢,才能恢复完全。跟我们一起的话,他没有办法休养。” 几人这才完全放心下来,“好,就这么办!” 赵遇龙不禁道:“妈的,我在这儿真是待够了,明天终于能走了!”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待这儿太无聊太考验心态了,他们真是恨不能赶紧走! “那你们今晚都好好休息,养好精力等明日动手。”沈离说罢起身,“我去摩罗那儿,看看他和傅应寒聊的如何。傅七,你带路。” 傅七默默点头。 看他们走了,闵参犹疑开口:“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傅三爷又不是玄师,他怎么能以普通人之身将明器碎片拿到手?十一冢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厉害到这程度吧?再说,十一冢要真有那种秘法,在北方的时候,离离怎么会废了那么老大劲儿?” “在北方又不同,半鬼族的人自愿给,离离那师父想用秘法也用不着啊。而且,十一冢连冢主都那么变态那么厉害了,有这么个秘法也不足为奇吧。”穆堂舟道。 闵参想想也是,就没再说什么了。 另一边。 沈离和傅七很快找到摩罗的住处,傅七上前敲门。 没一会儿,房门打开,是摩罗出现在门口。 看到沈离,摩罗微怔,当即出来,反手带上洞门,同时开口:“沈离?你怎么来了?” 沈离觉得他声音有点大,被他的靠近逼的后退一步,道:“听傅七你和傅应寒在聊明天的事,过来看看聊的怎么样?傅应寒人呢?” 827.我要你陪我一个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摩罗闻言,先扫了眼后面的傅七。 傅七眼观鼻鼻观心,立即道:“沈小姐,三爷就在这儿呢,那我先回去了。” 沈离想想也没有别的事,便颔首。 等傅七走了,摩罗才缓缓开口道:“他确实在里面。但方才我教他练习熟悉他要用的秘法,帮他看看有何纰漏之处,或者到时候我能做什么,他损耗的多,在休息。我便先出来看看。” 沈离听到这些,放了点心。 那就好。 她原还担心傅应寒一个普通人用十一冢的秘法,若稍有差池,可能根本得不到十一冢的人来恐怕就会……现在既有摩罗指导,把握应当更大了些。 沈离道谢:“前辈,辛苦您了。” “那你不报答我吗?”摩罗突然说。 沈离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认真道:“前辈希望我如何报答?您说。” 摩罗看着她,许久才道:“拿到神物离开后,我希望你能留在孤庙,陪我一个月。” “这……” 沈离拧了下眉,道:“实不相瞒,前辈,'古羌族的这件神武,是要用在封印之地的。这也是当年您遇到的那个恩人,不远千里赶来这里寻古羌国的原因。而今封印之地濒危,我必须得赶快带明器回去,利用其找到第四件明器,今早解决。” “所以您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她看着摩罗,“您能换一个吗?” “不能。” 摩罗断然拒绝,淡淡道:“古羌族的神物,我不会留下,你可以让那个叫傅七的,和其他人,带着神物回你们的地方。然后继续找其他神物。难道你要告诉我,只你一个可以用神物探寻其他的下落吗?原来外界玄师是如此的没用,只你能担当?” 沈离一噎。 摩罗这话可谓是说的相当毒,她都一时哽的不行。 沈离摇头:“自然不是。能够借由明器寻其他部分的玄师少,但不是没有。外界厉害的玄师也多如过江之鲫,并非前辈所想那般。”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外界自有他人可代你寻。我也只是要你一人,并非所有人都留下,不会耽误找东西。”摩罗看着沈离问。 沈离一时间竟然还真被问住了,哑然片刻,才道:“是有人可一同找不错。但多一人就多一分力。封印之地的事情更是耽搁不起。” “难道你早点找到所有的神物,就能轻松解决那什么封印之地了吗?”摩罗问。 沈离:“……也不是。” “那你留下陪我仅一个月,为何不行?难道仅一个月,那封印之地就会崩塌?”摩罗再问。 沈离:“……也不会。” 摩罗沉沉的看着沈离,缓声道:“既然都无碍,你为何不答应?还是说,你的报答之眼只是儿戏、随口一说,根本不能当真?” 沈离:“………” 沈离按了按有点作痛的太阳穴,赶紧将被摩罗扰乱的思绪理清楚,才看向摩罗:“前辈,你只有这一个要求吗?” 摩罗颔首。 沈离想了又想,最终道:“前辈,你帮我良多,我想报答你,绝非虚言。但外界之事,我同样也放心不下。特别是傅应寒明日不与我们一同离开,是要去十一冢。” “您看能不能这样,且容我先行离开回京,待我确定好傅应寒的安全,又找到第四部分明器碎片的下落,派人去寻后,我再回来履行报答,可以吗?” 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找到第四个明器碎片了。 外界有傅应寒看着,她也放心。 沈离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是最好的情况。 唯一不太行,可能叫她会头疼的,就是傅应寒,他那个醋性听说后定然会不高兴,少不得要折腾她好久。她得想想怎么和他说。 然而,摩罗想都没想,冷淡拒绝: “不可以。” “……啊??” 沈离看着摩罗。 摩罗抱臂,也垂眼看她,语气听不出喜怒,但莫名叫人心头一紧。 “你既诚心报答,就该立刻去做,而不是将我排到你所有事情之后。如此看来,报不报答,对你也没多么重要的。你既不在意,又何必出报答之言,让他人误会。” “?不是,前辈我绝没有……” “留下陪我一个月,那你应是不应?” 摩罗打断沈离的话。 沈离噎住,“我……” 先前怎么不知道,摩罗还有这么不好说话的一面? 摩罗放下手,淡淡说道:“也罢,我不勉强你了。左右我也就还有大半个月,期间独自一人撑过也无妨。毕竟这么些年来,我也从来都是一人在这苦寒之地度过。或许,我注定六缘孤寡。” 沈离:“………” 摩罗应该不是故意将这可怜紧巴的话说给她听的吧? 眼见摩罗孤寞落寂的回头要进山洞,沈离一咬牙说:“好!” 摩罗顿住,回头看她。 “当真?我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 沈离微吸口气,心说大半个月就大半个月!说不定傅应寒在十一冢养伤,也要那么久,她回去后能看到的就是绝对好全了的傅应寒。另外在这藏地折腾一趟,回去也是要休息好,才能再启程的。那这段时间,她耗费的起!在哪儿也没太大区别了。 思及此,沈离便点头:“当真!” 摩罗看她片刻,说了声好,便推门进去。 沈离担心傅应寒,也快步跟进去看。 就见傅应寒的人在床边,将将起来。 “傅应寒。”沈离叫他,上前去。 男人抬头看她,目光带着熟悉的温柔和关怀,道:“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沈离仔细的打量他,见他眉眼间尚有困倦和疲意,可能睡了会儿,刚睡醒。她这才全信了摩罗的话,拉住他的手,道:“今天没什么事。我和女族长摊牌了,明天傍晚走。到时候你们去找她。” 傅应寒嗯了声,“那我们回去休息吧。” 他看向摩罗,意有所指的说:“多谢前辈相助。” 摩罗到火炉边坐下,道:“不必,那丫头已经给过谢礼了。” “什么谢礼?”傅应寒顺着问。 沈离扯了扯他的手,“回去我跟你说。” 傅应寒看她,随即点了点头,两人便告辞离开。 听到关门声,摩罗终于回头看了眼,低低的叹了口气。 828.她愿意把所有都给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到原来的住处,沈离便将摩罗要她以一月为期陪他报答的事情,如数告诉了傅应寒。 担心男人吃醋,沈离补充道:“我不会一直留在这儿的。等摩罗前辈去了,我就会回京去找你们。” 男人定定看着她,神色不明。 他平静的有点超出沈离的预料。 沈离想了想,有点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在想着等会儿怎么折腾她吧? 不行不行,这到底不是南山公馆,她有点介意在陌生地方亲近太过。而且昨晚她就累的浑身都软,再来那么一晚,明天她怕是没精力应付古羌族人了。 沈离忙道:“你别多想,前面摩罗前辈帮了我们那么多,我报答他是应该的,没有别的意思。后面我再寻一风水极佳之地好好安葬他,便算得回报完他了。然后就会立刻赶回去的。” 听她语气里难掩浓浓的畏缩和求生欲,傅应寒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男朋友明白,没有吃醋。既然摩罗前辈有此要求,那小姑娘留下陪他吧。报答完了再走,也不留因果,日后一身轻松。” 沈离没想到傅应寒会接受的这么快,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一愣:“你,你不在意我自个儿留下?” 男人低头亲了亲她唇角,故意板着脸道:“难道在小姑娘眼里,男朋友就那么小心眼?先前摩罗前辈好歹也救了我,按理说我该是也得报答他的,可如今摩罗前辈没有放在心上,只提了那么个再小不过的要求,我还有什么在意的?难不成小姑娘真会留下一直不走了?” “倒也不是,我会回去的……” “这不就好了。” 傅应寒将沈离扯进怀里抱住。 在沈离看不到的地方,他神情晦暗隐忍,话音却依旧柔和宠溺。 “小事而已,你放心留下便好,不必担心京里,也不必着急回去。我等养好伤,会去找肖怀森和闵参,让他们安排好人,用明器碎片找第四个的下落。” “算算日子,到时候也差不多到一个月了。” “然后男朋友亲自去孤庙接你,我们再一起去找第四个明器碎片,解决封印之地的事情。” “怎么样?” 这当然很好,沈离也点了下头。 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怪怪的。 不是因为傅应寒竟然没吃醋闹她,而是因为……这一切好像太顺,太水到渠成了。 仿佛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在孤庙陪摩罗一个月,外界的事情自然而然解决,不用她再操心分毫。 沈离以前忙惯了,而今突然不需要她,她可以放下那些事情好好的停歇段时间,竟有点不适应。 男人似乎发觉到了沈离在想什么,低笑道:“怎么?难道小姑娘其实是不太愿意留那么久,就那么离不开男朋友,想尽早回京见男朋友吗?” 沈离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推了推他,道:“才没有。我就当休假一个月了,为什么要急着回去。” “嗯,不要急着回去……” 傅应寒深深的望着怀里的小姑娘,低头又去亲她。 他的吻绵绵密密,温柔又缱绻,像是耳鬓厮磨的温存,分别前的留恋。 一点都不带情谷欠。 同时道:“白日我和摩罗前辈聊了会儿天,听说藏地高山雪原有很多奇景,非常值得一去。你和摩罗前辈在孤庙待的闷了,可以要他带你去玩。” “难得有时间,你好好的玩,把先前错过的都补回来,不用急着回去,京中有男朋友呢……” 沈离靠着他,被他抱着放在腿上,身子有点发软。 她闭眼应着他一点点的索求,轻声道:“好,你也不用担心我,好好在十一冢休养。” 突然间,有失重感袭来。 沈离下意识的抓紧男人衣襟,睁眼懵然看他。 男人将她压在床上,落下的亲吻带出些了急切和隐忍。 良久,他抵着她,指腹微微摩挲着她的脸颊,哑声问:“想问问……男朋友可以……进去吗?” 沈离身子微僵。 不待她说什么,男人已自己否认了,只紧紧抱着她自己平复,低低的喃声道:“不行……小姑娘还小,以后还有无数的可能,不能给我这个将……” 沈离缓过神,仰头看着额间溢出细汗的男人,鬼使神差道:“可以。” 男人呼吸微滞。 沈离蹭了蹭他脸颊,重复道:“可以。” 她能给他的,在她死之前,她都愿意给他。 只要他高兴,日后独自一人想起来时只有快乐满足的记忆,少些难过就行。 傅应寒眼底微微猩红,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去,再低头亲小姑娘,轻笑道:“小姑娘这么好,男朋友真是越来越不舍得了。” 沈离却摇头:“你不要不舍得。以后都不要。” 傅应寒用手指理了理她的碎发,柔声道:“好。” 沈离就伸手抱他,解他衣服,但被男人按住手。 她不解的看着男人,“不要吗?”方才他不是还想要吗? 傅应寒心软的一塌糊涂,抱紧她道:“不用,男朋友有现在就已经满足了。” 沈离喔了声,闭眼打了个哈欠。 男人揉了揉她脑袋,道:“睡吧,明日不用早起。” 沈离点头,窝在他怀里,很快睡着。 傅应寒却一直都没有睡,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手指隔空描绘着她五官的轮廓。 山洞里,一时寂静的非常。 唯余炉中噼里啪啦的火星,与两道平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不知不觉,黎明破晓。 外面的风雪非但没有停,还更加猛烈,使得山洞里的气温更低。 沈离将将醒就觉出了冷,一旦都不愿意出被窝,往男人怀里又凑了凑。 傅应寒看都没看,习惯性的的抱紧她,将杯子拉的再高些包住小姑娘。 沈离赖了会儿就清醒了,意外于女族长今天竟然这个时候了都没来找她,看来昨日说的话,女族长是听进去了。 希望能不费吹灰之力达成一致。 这样傅应寒就不用用秘法硬抢了。 思及此,沈离抬头看还没醒的男人,思绪一动,她决定先起床,试试做点吃的。 829.傅应寒:我从不后悔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觉到沈离要起身,傅应寒醒了些,揉揉眉心睁眼看她,柔声问:“饿了?那我这就去……” “不是。” 沈离按着他躺回去,兴致勃勃的说:“今天我做饭,你吃。在这里的吃食都简单,我肯定会。” 闻言,傅应寒微愕,沉默片刻谨慎的问:“男朋友哪里惹小姑娘不高兴了?” 沈离:“?” 傅应寒思索着委婉道:“要不,小姑娘还是换个法子出气?男朋友一定改。” 沈离:“………” 沈离瞪他,“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能洗行,你不信吗?” 傅应寒:“……” 顶着沈离颇有些“恶狠”的目光,傅应寒无奈道:“信。” 沈离就道:“那你不要管,看我给你弄出什么吃的,肯定可以。” 说罢,沈离穿好衣服下床去了。 傅应寒实在不放心,也想起身,但又被瞪了眼,只好躺回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直觉让傅应寒有点头皮发麻。 事实也如此。 半个小时后,傅应寒和沈离两人在一阵浓烟中呛得直咳嗽。 看着面前锅内黑乎乎,颜色极似有毒,完全看不出是什么食材,稠的像勾兑过的“汤”,两人沉默了。 沈离无法理解:“我明明是按你做的来弄的。” 怎会如此?? 傅应寒无奈至极,一点都不意外。 他拉着沈离回到床边,给她裹上毯子,让她坐会儿。而后他打开门散烟,处理了那锅灾难,烧水清干净,再重新做早饭。 这一通忙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洞内的烟散的差不多了,傅应寒关上门,拉沈离到炉边烤火取暖,给她盛好显然香喷喷的肉汤,无奈道:“以后还是找个厨子在家吧,或者,身边再有人的话……留个擅厨艺的。” 沈离小口小口的喝,还在试图辩解,“一定是锅的问题,不,是炉子的问题,火太大了。” 男人好笑的看她,“是是是。” 沈离叹气,也许她真的没有这个做饭的天分吧。 余光注意到傅应寒还要去整理床铺,她拉他坐下,“你也先烤烤火,暖和过来再说。” 但沈离发现,傅应寒的手并不冰,寻常温度。 “没事,我现在不怕冷了。可能是习惯了吧。”男人轻描淡写道。 体温做不得假,沈离便没怎么担心,道:“那你先吃饭。” 男人捏了捏她手心起身,道:“你先吃,我不饿。昨晚在摩罗前辈那儿,我吃的有点多,这会儿还没消化完。晚些时候再吃也不迟。这样吧,等会儿我去摩罗前辈那儿吃,正好继续请教他。” 沈离闻言,就道:“请教要紧,那我快点吃完。” 摩罗多教傅应寒一点,傍晚他就少一些风险。 这样想着,沈离吃的很快。 傅应寒等她吃完了,收拾收拾离开。 外面仍然有古羌族人在守着,可能是这两日已经习惯了,对他们出门没说什么,只默默的跟着他们。 傅应寒没让沈离跟她一起去找摩罗,给出的理由是一看到沈离就忍不住想和她亲亲抱抱,会分心。 按照往常的经验,沈离觉得这简直太有可能了,不疑有他的去找穆堂舟等人。 她到的时候,那木和于云都在,对于晚上的行动格外紧张。 穆堂舟等人就放松多了,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 看沈离来了,话题就转到了她身上,穆堂舟关心的问这两日她和女族长相处的怎么样。 沈离没有隐瞒,如数告诉他们。 老k忍不住道:“别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女族长是因为那明器的影响,才看上了沈小姐。” 沈离不想对此多言,转而说起等拿到明器,让他们先走,自己留下陪摩罗的事。 “??别的报答不行吗?摩罗前辈为什么要这么个报答方式?”几人错愕。 沈离也不知道,道:“也许是摩罗前辈看你们……都不顺眼?我是明器在等的人,他才看我顺眼点,于是挑来挑去,只能勉强挑中我了?” 几人面面相觑。 闵参喃喃道:“直觉告诉我,好像不太可能是这样。” 穆堂舟也喃喃道:“我也是……” 于云好奇的问:“沈小姐,不能摩罗前辈跟你一起去京城吗?这也算陪吧。” 沈离:“……摩罗大概是想生命的最后关头,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逝去吧。没事,就一个月而已。到时候完事了,我会尽快去找你们的。” 几人也只得点点头。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很快到了傍晚。 在去找女族长前,傅应寒和摩罗先过来找了找沈离等人,明面上没有说什么,实际是在告诉他们行动开始。 傅应寒也将傅七留下了。 “多加小心,别勉强自己。”沈离不放心的叮嘱。 傅应寒定定的看着她,上前温柔的抱她,低头亲在她额间。 旁边几人看着,都没有出声打扰。 良久,傅应寒松开沈离,低声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小姑娘好好的,男朋友就没有遗憾了。” 沈离心里莫名一动,道:“我明白的,你别担心,也别分心。” 男人抚着她脸颊,含笑道:“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 “不管会是什么结果,我从来不后悔喜欢上你。做再多都情愿,都高兴。” 男人顿了顿,缓缓说出后面的:“但如果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男朋友一定会在你小时候就不管不顾的把你追到手。那样,我们就多了十三年在一起的时光。” 这话一出,空气都仿佛静了静。 沈离莫名其妙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喘不过气。 这叫她愣住,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 直到旁边穆堂舟无语又警告的声音响起:“想的美你!十三年前,那时候离离才多大,你竟然就想下手!傅应寒,你别以为现在我当你妹夫,就对你没意见了,你规矩老实点,我妹妹还小呢,现在也不能做不该做的!” 赵遇龙几人没忍住噗的笑出声。 “……”沈离一哽,扭头瞪穆堂舟:“不是你想的那样!” 穆堂舟了然的呵了声,“都是男人,谁不了解谁啊,难道你俩待一起的时候,他能忍住不做点什么?” “……”沈离脸一红,“穆堂舟!” 闵参直接掐了把穆堂舟的腰,瞪他:“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穆堂舟吃痛,忿忿的瞪回傅应寒。 他又没说错。 傅应寒却对穆堂舟他们丝毫没理会,只一动不动的看着沈离,仿佛要把她的样子清晰的铭记。 摩罗淡然出声提醒:“该走了。” 傅应寒似乎这才回神,低头轻轻的亲了下小姑娘,低声说了句再见。 而后便和摩罗离开。 830.离开古羌族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沈离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穆堂舟一看她那神色,就知道她是在担心,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傅应寒和摩罗前辈加起来,那可是相当的厉害,一定能马到成功解决。” 沈离嗯了声。 可能是因着傅应寒和摩罗是去见女族长,还在的古羌族人不放心 要求沈离等人回山洞老实待着。 几人也没说什么,依言进去带上门。 但因为接下来的行动,每个人都很紧张。 沈离估算了下时间,差不多过去大半个小时后,她缓缓开口。“我注意过,古羌族人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三十人,大约有五个挺厉害的玄师。闵参,你我分开,你带穆堂舟、老k和赵遇龙,去昨天商量的A地,那里的古羌族人比较多,你们解决掉他们。” “我带傅七、那木和于云去另一个地方,这是另一个古羌族人比较多的地。十五分钟内圈全部解决,不要伤他们性命,让他们失去行动力就好。然后回来汇合,离开山道到外面。期间可能会陆陆续续遇到古羌族的玄师,你我一并解决。” 闵参点头。 其他人也应下。 对了个眼神,一行人同时起身出去。 外面洞口就守着四个人。 一见他们出来,立即问他们要做什么。 沈离几个没有废话,迅速冲上去动手,将人打晕放倒在地,而后便兵分两路各自离开。 沈离这边,有沈离认路。 另一边则是闵参认路。 去的地方也都不远,不用担心会迷路。 古羌族人的住处更是和女族长的住处隔了相当远,集中在一片。他们在这一带动手,不用顾及会打扰到女族长那边。 很快,沈离四人没走多远,迎面就遇上了几个古羌族人。 有前两日的经历,对方没有过多防备,看到沈离也以为对方又是要去别处。但今日族长议事特殊,古羌族人板着脸道:“你们不能随意走动……” 那木和于云直接冲上去飞起狠狠一脚各踹倒一个。 很难判断,他们这一下有没有掺杂族群恩怨。 后面的人一惊,大声叫出喊人,也动手攻来。 沈离和傅七随即而上,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决放倒,由得他们烂泥般昏迷倒在墙边,再往前走去。 没成想那几人的大喊还是吸引来了其他的古羌族人,其中还就有两个玄师! 沈离看都不看,直接对上那两个玄师。 傅七三人也就眼疾手快的解决其他人。 虽花了点气力,沈离也很快解决掉了,再领路往前去。 古羌族基本上都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防备和动手,就被弄晕了,这省了沈离四人不少事。 待到指定地点,四人转了一圈,没有再发现其他人。 “这一片的古羌族人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沈离估算了下时间,回头说:“还有五分钟,我们去把先前弄昏迷的那些古羌族人拖过来,关进同一个山洞里上锁。以免他们早醒了碍事。” “好!” 那木和于云难得有机会报祖上之仇,动力十足的点头。 傅七沉默不言的跟着。 沈离则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女族长住处的方向。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气息的波动。 难道是摩罗为防动手时的异状殃及到他们,遂设了个结界防止气息外泄? 还是说,他们现在仍在谈判阶段,尚未动手? 沈离胡思乱想着,将剩下的古羌族人拖走关好,便同三人赶回去。 到时,山洞里空荡荡的,闵参四人还没回来。 他们等了几分钟,才见闵参等人姗姗来迟。 一见面,双方简单交换了下情况,都解决的还算顺利,最后同样的处置方法。遇到的所有古羌族人加在一起,约莫二十来人。 除了先前带路去女族长住处的两人,剩下还有两个玄师不知踪迹。 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说着,后方突然有人偷袭攻来。 沈离一直注意着周边,其他人也警惕十足,第一时间发现避开。 回头一看,正是那少的两个玄师! 两人愤恨不已:“你们竟然趁我们组长不在之际对我们族人动手,卑鄙!亏得我们这日还对你们客客气气的!” 沈离和闵参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出招攻去。 穆堂舟几人果断找地方躲好,以免拖后腿。 那两个古羌族人修炼的比较厉害,但远不如沈离和闵参联手来的强,很快被抓住打晕。 穆堂舟等人这才出来,利索的将人绑好扔进山洞里,而后将这里的洞门上锁关闭。 “所以现在我们要去外面吗?”老k道。 沈离犹疑了下,说:“你们去吧。闵参、老k和赵遇龙都大概认路,能顺利出去的。我找去女族长那儿……” “沈小姐别去了。”傅七蓦地开口,“您要是迷路了怎么办?就算您不迷路,万一这时候主子他们已经完事,摩罗前辈正要赶来,那您一旦没和摩罗前辈碰上的话就是错开,一来一回会耽误更多去外界的时间。而且那样您去了也见不着主子,要是再被女族长给缠上,更麻烦了。 ” “也是,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不出变故,离离你还是按计划和我们先走吧。稳妥要紧。”穆堂舟不愿意沈离过去冒险,跟着劝说道。 沈离看了看他们,微微抿唇。 她偏头又看了眼女族长住处的方向。 须臾,吸了口气,她点头道:“那好吧,走!” 一行人便转身离开。 其实他们还不知道具体的通往外面悬崖的路,但有傅应寒先前留下的路线,他们离开的也省事,并未绕太多原路和岔路口,顺利到了一个山洞口处。 出去就是万丈悬崖,仅有崖边一条小路可行,往下走便能看到沈离四人来时到的屋门处。 此时天色已暗,风雪凛冽呼啸更甚,寒风吹的人哆嗦。 路面挺滑,一行人是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慢慢往下走。 突然——! 身后风雪中依稀回荡来一道凄厉狠绝的惨吼,仿佛带着无比的暴戾,伴随着如同洪水破闸咆哮而出的疯狂的阴煞之气,顷刻间席卷天地。 一切倏然停止,甚至风雪都倒逆静滞! 831.那是谁的惨叫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等人完全没料到,在这一瞬间都头痛欲裂,浑身像要被五马分尸般,疼的他们喘不上气。 当即喷出一大口血,失力倒下。 山路上却很滑,他们这一摔,直接脚滑往下溜去。 眼看就要摔下万丈深渊! 好在几人都反应迅速,彼此拉了把迅速稳住身形,忍着剧烈的眩晕和模糊的意识,拼命往上爬,总算没有真的摔下去! 沈离咬破舌尖。 刺痛令她清醒了点。 她顾不上自己的情况,迅速掐诀结出一道屏障,甩在几人身上。 闵参也连忙掐诀加固和扩大结界。 这尽管没有完全隔绝那些凶狠非常的阴煞之气,却也给了他们喘息之机,让他们慢慢的缓过神来。 沈离双手撑在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后面穆堂舟又惊又愕的挤出声音:“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 他们没在山洞里出事,但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太可怕了! 沈离用力闭了闭眼,一字一顿的道:“那是明器碎片的力量!” 闵参话音一喜:“明器碎片出现了?那就是摩罗前辈和傅三爷他们成功了?!” “可能吧。” 沈离缓缓神说,眉头却一点都没舒展。 方才那突然爆发出的阴煞之气太骇人了。她已经和明器碎片接触过很多次了,很熟悉这气息,确定是明器碎片的无疑。 但是,女族长的住处离这里很远,明器碎片却还能波及到这里,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不是还是摩罗可能设下的结界吗?难道摩罗也挡不住?那傅应寒呢…… 沈离奇怪。先前她遇到的两个明器碎片确实也会伤害人,对她却很温和。可这次的明器碎片非但凶戾异常,对她也损害颇大。 而且,还有点古怪。 按理说,器碎片已经和女族长融合多年,女族长并未出现任何神智不清或者凶残嗜血的情况,就说明古羌国的这个明器碎片,所含有的阴煞之气不会很重。不然女族长和它日夜接触,早就被影响的发疯了。 可现在怎么会这样? 出现的又分明是明器碎片,不是他物。 屏障外,异象渐渐平息。 那浓烈的阴煞气息也逐渐逝去变弱。 沈离闭眼感受了一番,挥手扯去屏障,开始着手超度抹去。 闵参也一并帮忙。 穆堂舟等人安静的等着,没有出言打扰他们。 十分钟后,半空中的阴煞气息已经完全逝去。 “我们走。” 沈离担心的看了眼洞口,压下杂乱的思绪,决定继续按计划行事。 几人这次走的更加小心了,警惕的神经紧绷。 最后面的傅七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涩然回头看了看洞口,无声苦笑。 回到来时的位置后,一行人就停了下来。 沈离算了算时间,道:“以摩罗前辈的速度,最多十五分钟,他就会出来与我们汇合。二十分钟后他要是没有现身,我就进去找他们,你们在这儿等着!” 有方才那一遭,穆堂舟等人都非常担忧还在女族长处的傅应寒和摩罗,没有一个出言反对沈离。 “对了,”穆堂舟开口,想了想说:“刚才出事的时候,我好像还听见了一道惨叫,你们听见了没?” “有吗?我没太注意。”闵参疑惑。 那木和于云耳力过人,回想片刻,肯定的点头说:“有。就是很微弱,混杂在风雪中,不太清晰而已。但确实是有的。” “那是谁的声音啊?好像怪瘆人的。”老k忍不住道。 赵遇龙不假思索:“还能是谁,肯定是那女族长的啊。估计是剥离明器碎片,太痛苦了,才叫的那么惨吧。” 老k哆嗦了下,“仅仅是它溢散的气息就那么可怕了,我都不敢想象,女族长本人是多么的惨。她还活着吗?” 闵参叹了口气,“明器碎片本源已经和她融合在一起,剥离本身就是几乎不太可能的事。看刚才的情况,也确实非常艰难,不容乐观。不过女族长本身就是个厉害的玄师,应该能撑得住吧。再加上傅三爷不是说有秘法,能保她一命来着,那她应该还能活着。” “我看不一定。就算能活下来,也半死不活了吧。”穆堂舟唏嘘道。 旁边的沈离怔愣住。 穆堂舟最先注意到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离离?你怎么了?” 沈离闭了闭眼,道:“没事。不知道傅应寒怎么样了。” 她这么一说,几人更加担心了。 “是啊,傅三爷不是玄师,就算有秘法护身,也八成凶多吉少吧?各:更别提,这次的明器碎片那么的凶残危险!” 沈离的心里更沉。 先前那声惨叫,她好像也听到点。 可是完全听不出是男是女,只听得出痛不欲生。 是女族长的话就罢了,要是傅应寒……他一介常人之躯,怎么受得了?! 傅七一直没作声,只望着上方的洞口,目光隐隐约约的悲悸。 其他人还想再说什么,穆堂舟见沈离脸色不好看,低声喝止几人,给他们使眼色。 几人会意的看看沈离,没再说什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方却还没出现摩罗的人影。 沈离觉得每一秒都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粘稠而压抑的空气也叫她很难受,心里格外的沉重。 她一点点的数着时间。 终于! 十五分钟到了—— 摩罗还没有出现! 渐渐的,逼近二十分钟…… 眼见上方仍然寂静的诡异凝重,沈离忍不下去了,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回去看看。闵参,你注意点,要是再出现方才那样的事,靠你了。” 闵参想说什么,但对上沈离难得近乎于惊惶的目光,他微叹口气,道:“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穆堂舟预感不妙,想拦住沈离。 看了看沈离,他却也说不出话来了,只叮嘱道:“离离,你一定要小心啊。” 沈离心不在焉的嗯了声,侧身越过众人,飞快的往上方去。 路面越发滑了,沈离却没法慢下来,一慢她就心慌的要命。 她扶着山壁,踉踉跄跄的,连滚带爬往上。 到洞口,沈离正要进去,迎面一道熟悉的喝声响起。 “沈离!” 832.他被十一冢的人接走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下意识抬头,眉眼间还带着未散的失神和茫然。 一时没注意,踩到冰面上,霎时滑倒摔向地面。 沈离反应很快,登时伸手想撑住地面,以免摔的太过,不过来人已迅速飞身过来,一把抓住沈离的胳膊,稳稳扶住她止住她的落势。 来人正是摩罗! 摩罗站定,将沈离一并拉起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在这种地方,你还敢跑?不怕失足坠崖吗?”摩罗拧眉道。 沈离没听进去他的话,反手抓住他结实的小臂,急声问道:“傅应寒呢?他被十一冢的人接走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人还好好的吗?” 摩罗眼底微微晦暗,挣开她的手,也松开扶她,退后了一步。 他淡淡道:“他用的秘法很顺利,成功取走了女族长身上的明器本源,融进了明器本身中。但女族长虽免一死,一身修为也尽废,往后想修炼只能从头开始。而且她的异化也跟严重了,剩不了多少寿命……” “我是问傅应寒!” 沈离声音拔高打断他的话。 女族长怎么样,她分毫不感兴趣。 她只想知道傅应寒怎么样了! 摩罗看她一眼,过了会儿才道:“他用了秘法后,五感尽失,陷入昏迷。确实没多久就有外界入口打开,两个穿戴着斗篷和面具的男人出现,将他带走了。他们说是十一冢的人。他们还一道将爆发的阴煞之气解决完。我等他们走了,便带着东西赶过来了。”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 正是菩提手杖! 非常小巧,仅二三十厘米长,顶端的雕刻栩栩如生,精美神秘。 散去阴煞之气后,它此刻平静如常物。 看久了却也会头晕目眩。 摩罗将它递给沈离。 沈离听到傅应寒被十一冢的人接走了,放了点心。 接过来菩提手杖,她沉默片刻,问:“十一冢的人有说傅应寒多久能好吗?” “没有。我同他们不熟,他们并未多言。”摩罗道。 沈离喉咙发紧,也握紧了手中的菩提手杖。 良久,她朝摩罗一拱手:“多谢前辈今日相助。” “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先离开吧。” 摩罗侧身避开了她的礼,绕过她往外走去。 沈离看了眼洞口深处,听得摩罗又催促了几句,转身跟上摩罗。 洞口外,摩罗还等着她,朝她伸手。 沈离正要拒绝,就听摩罗漠然道:“你现在这个分心的样子,我很难不怀疑,你会不会失足掉下去。我可不想终于快完成我要做的事了,你却出事了。” 沈离低着头,没心情和他说什么,就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摩罗扫了眼,转身往下走去。 没多久,视线里出现穆堂舟等人。 见着沈离和摩罗回来,几人大喜,忙靠近前问怎么样。 摩罗懒得再多言,沈离就出声大概转述了下摩罗方才说的。 傅七心头一紧,“主子走的时候怎么样?” “十一冢的人没说。”沈离摇头,转而想到什么,又打起精神,“等稍后我联系下我师父问问。” 傅七多看了沈离好几眼,似是欲言又止,最终只低低的叹了口气,有些苦涩和无奈的意味。 穆堂舟打圆场道:“事情解决了就好,解决就好。这样,我们赶紧走吧。” 几人给摩罗让出空来。 摩罗也没有废话,当下施法打开通过外界的入口。 外面和这里一样,都已经天色发黑暗下来,甚至也下起了风雪。 兴许是之前在女族长那儿已经受了伤,再加上用此秘术,摩罗控制不住的咳出口血,脸色也发白。 “前辈,你怎么样?还好吗?”沈离看到问。 其他人也投来关怀的目光。 摩罗硬压下到喉咙口的腥甜,神色如常平淡,“无事,一点小伤,养几天足矣。走吧。” 一行人便跨过漩涡,回到了古羌国王宫旧址。 有先前受阴煞之气的影响,此次再经两个世界通道,一行人都更难受了,头晕目眩,脑海嗡鸣的厉害,在原地缓了许久才好些。 摩罗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在此地过一晚,明早再赶路。你们剩下的食物,估计也只够到孤庙的,到时候你们可以带着孤庙中的干粮离开。” 说着,视线移到沈离身上。 “至于你,别忘了履行你答应过我的。” 闻言,数道目光齐刷刷聚集在沈离的身上。 沈离这会儿看起来已经很冷静了。 她拿出菩提手杖,交给闵参,道:“带回京中后,去找肖怀森。我从半鬼族带回来的明器碎片在他那儿。而岭南的那个明器碎片在天算一行的长生库,只用傅应寒能进去取出。” 这让沈离安心了点。 傅应寒肯定会没事的,不然就取不出长生库的明器碎片了。他那么在乎她,在意明器碎片的事,更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沈离话音缓和不少:“你和肖怀森汇合后收好它,方便的话就去鬼街一趟,进不了死界便算了,等傅应寒主动联系你们。” 闵参接过,郑重的点头:“我晓得的。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抢走它。禁区那些混账更不能!”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不要乱说!” 穆堂舟不高兴的看闵参,而后看向沈离,道:“离离,你也别太操心,傅应寒肯定没事。等他好了,我们再一起来藏地接你回家。” 沈离点点头,补充道:“闵参,你也可以试着找些厉害的,信得过的玄师大能,看能不能通过这个明器碎片收到第四个明器碎片的下落。仅你一人的话,可能有点勉强,会受反噬。” 闵参笑了笑,“放心,我还要活到陪你解决封印之地呢,不会自不量力的。” 沈离嗯了声,再转向摩罗。 “前辈你也放心,我说到做到。等你死了,我会寻一风水极佳之地,好好的安葬你。日后也会安排人经常来祭拜供奉你,让你身后无忧。”她认真的说。 摩罗:“………” 摩罗面无表情道:“我现在还没死呢。” 落下这句,他转身往门口走,离开了莲花山殿。 沈离几人快步跟上,熟门熟路的回到先前的住所休息。 833.怎么样,主子演技好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先前准备的柴禾没有烧完,足够过完今晚。 几人各自回房歇息,关上门的刹那,沈离面上的轻松如数消失,倚靠着门身,怔愣着自己都不知道在看哪儿,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对,要先烧火,得烧火……” 沈离拍了拍脸清醒,过去捡柴禾塞到炉子里,找出打火石来点燃。 却怎么都没点着。 没一会儿,沈离耐心告罄。 一股不知哪儿来的郁气冲上来,她扔了打火石,坐在地上摆烂。 偏这时又有敲门声响起,沈离压了压思绪,勉强起身去开门。 外面是摩罗。 沈离问:“前辈有事吗?” 摩罗怀中抱着他的厚毛毯,看眼自己都没发觉眉梢眼角尽是疲意的沈离,鼻翼微动,闻到呛人的烟味。 “不会烧火?”他问。 沈离皱眉,申明道:“我会!就是,一时没点起来而已。等会儿我再点火。” “让开。”摩罗道。 沈离:“?” 摩罗将厚毛毯往她怀里一塞。 沈离下意识的接住,踉跄后退了一步。 摩罗侧身进来,到炉子边扫了眼,俯身蹲下给沈离处理。 沈离在门口沉默的站了会儿,道:“前辈,真不用,我可以……” “我不会管你,是管我自己。”摩罗说。 沈离:“??” 摩罗三下五除二就点好了,往里添了点炭火和易燃的布,拿烧火棍拨弄了下火势,这才回头看向沈离。 “你不会觉得,我要你跟在我身边的这一个月里,你什么也不用做吧?怎么可能。起码烧火做饭,你还是要做的。” 沈离一愣,“啊?” 摩罗继续问:“方才我怎么烧起来的火,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相信你应该也不会再让我教你第二次。” 摩罗说,见沈离还愣愣的,便道:“不想做?” “当、当然不是。”沈离回神,报答要有个报答的样子,她不在意干那些,就是…… 她委婉道:“前辈,或许你应该听说过,我不太会做饭。” 她不想还没报答完,先将人毒死早登极乐了。 “无妨,你可以学,又不是什么难事。”摩罗淡淡说,不以为意。 沈离:“………” 她真的可以学……成吗? 摩罗提起水壶,到外面装了些干净的冰水回来烧上,然后就要回去。 沈离叫住他,“前辈,毯子。” “给你了,我那里也烧着火取暖,不需要。”摩罗随便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的进了房间甩上门,明显不想要沈离再追过去烦他的意思。 沈离只好留下。 也罢,不用白不用。能更暖和点,她才不介意。 沈离等水烧开了,喝了点润润嗓子,再往炉子里添了些柴禾,上床睡觉。 然而这一夜,沈离睡的很不安稳。 以及次日被外面吵醒时,她头疼的紧,一点都不想起床。 想到正事,沈离还是起来了。 正好穆堂舟和闵参来敲门问她,沈离应了声,烧了壶水。 一行人差不多都是就着热水吃压缩饼干,吃完后就收拾行李离开。 回去时的行李比来时的要轻便多了。 但下山的路被积雪覆盖,足能没到大腿,他们走的更难更累。 他们都是沿来时的路顺着回去,还是摩罗带路。 为了能早点离开,一整日,一行人几乎都没怎么休息,一直不顾疲累的赶路。 到晚上,出来个问题。 以他们体力消耗的情况,必须停下过夜,好好休息一番。但摩罗只有一个帐篷,再怎么挤,都容不下那么多人。 最终分成两拨轮着守夜和休息。 当然守夜的人不包括摩罗。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再度踏上赶路。 本来按照先前的脚程,他们到晚上就该到孤庙了。 结果中途休息的次数多了,一行人的体力也到了极点,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连赶夜路,次日一早才终于回到孤庙。 经过商量,穆堂舟等人会在孤庙里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天不亮就出发。 这也是为了准备干粮食物。 因为孤庙中的食物不多了,摩罗要外出去打猎寻找,那木于云熟悉高原雪山,自告奋勇跟摩罗一起去,摩罗没拒绝。 剩下的人便在孤庙中休息。 沈离没只待在房间里,鬼使神差的出门,去了先前的迦蓝院。 院中已平静无比,沈离进去,犹豫了下,也进了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锁着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连个尸身都不见踪影。 “先前摩罗前辈离开前,斩断了铁链。”傅七的声音冷不防响起。 沈离回头,看到傅七在院门口。 这两日,傅七一直都很沉默寡言。 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跟来开口说话。 “我是听摩罗前辈和主子聊天时说的。”傅七解释说,“至于那人去哪儿了,摩罗前辈没讲。” 沈离再看了眼那满目狼藉血腥的里面,随后带上门出去。 “你怎么跟过来了,没留在房间里休息?”沈离问。 傅七看着沈离,眼神竟有些沈离看不懂的复杂。 他道:“我有些事情,想跟沈小姐你说。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想来想去,不自觉就跟来了。” 沈离奇怪:“你说。” 傅七的神色很平静,掰着手指头给沈离数。 “都是我家主子和您的事。” “第一,南山公馆那一带,都是傅氏的开发区。您可能不记得了,但您小时还在您外公家时,主子给您看过南山公馆的开发图,是按照您的喜好建设的。” “第二,您外公其实早就知道主子喜欢您,当年没少揍主子,看主子不顺眼。但他去世前曾经给主子寄过一封信,说他认可主子了,要主子答应他好好保护您,用生命爱护您,主子做到了。” “第三,您和主子的婚约不是长辈定下的,是他求了陈局长很久求来的。” “第四,一年半前您死后,那时候谁都不确定您能不能回来,老爷子想过解了您和主子的婚约,但主子不愿意,被逼急了直接当着老爷子的面,向老爷子给您立的牌位求婚,气的老爷子病了一周,主子也直接去了宋城等您。” 沈离听的猛然怔住,身子一点点的发僵,眼圈被难言的酸涩浸透。 她喉咙像被人死死扼住,难以出声。 “第五,”傅七顿了顿,低声道:“沈小姐,您不知道,主子这一年半来过的都非常痛苦。不止是因为您的离开,也是因为他体内那个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折磨他。只有主子常戴的佛珠可以让主子好受点。” 他抬头望向沈离,“将佛珠送给您后,主子几乎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想睡着也很难。但他不想让您知道担心。” “您是不知道,也没有发觉的吧?” “怎么样,主子的演技好吗?” 834.你可真是孝死为师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沈离下意识的摸上手腕上的佛珠。 这是在古羌族时,傅应寒给他戴上的。 当时他让她不要再摘下来…… “为什么?”沈离眼前有些模糊,“这串佛珠对他那么重要,他却要送给我?” “它是十一冢的法器。当初主子成为第十一冢冢主时,大冢主他们亲自给主子的,有安魂镇神之效。” 傅七很平静,道:“沈小姐,难道您没有发现,您的魂魄回到这具身体里后,越来越稳定了吗?您也没有发现,您越来越适应这具身体了吗?” 沈离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以为那是因为她原本就在这具身体里过了十三年,才会那么契合。 不过她先前也确怀疑过,为什么她死后她的魂魄还能如此好,不受损伤。 那时她没想到是为什么。 却原来……是这样…… 沈离低头呆怔怔的看着佛珠,手指无意的摩挲着,一点点攥紧。 傅七叹口气,朝沈离拱手一礼,说道:“沈小姐,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您应该需要知道下。如果换作三爷的话,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您,那您永远也不知道三爷有多在乎您。” 沈离轻喃道:“我知道……” 她从不怀疑。 “明日我就要走了。沈小姐,您自己在这儿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傅七关怀道,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补充了句:“傅七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沈离强压下情绪。 傅七道:“希望日后您能多念着点三爷。” 沈离想到傅应寒,神色也柔和不少。她轻声道:“当然。不过——”她吞了吞喉咙,一字一顿:“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你代我转告他,不要再念着我,去找别人吧。” 傅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嗯了声,告辞离开。 沈离在原地伫立良久,眼角有些湿润。 她深吸口气,用手背抹去,快步而坚定的回了院落。 关上房间,沈离上床盘腿坐好,施法联系华胥。 昨天沈离就有试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联系到华胥。 这种术法折损大,也很难,一次两次的没成功不稀奇。她又不是十一冢和摩罗那等水平的玄师,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更不足为奇了。 然而这次也没有成功。 沈离拧眉。 不应该失败那么多次啊。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和十一冢立血契的缘故? 沈离再试。 足足又两次后,沈离才终于成功! 一发觉到华胥的气息,沈离叫道:“师父?!” 那边没有动静。 一直到沈离犹疑是不是又失败了时,华胥的声音才传来,“在。怎么突然联系为师?你不久前才做过一次,短时间里频频又用,不作死不罢休?” 沈离没在意他怼她的话,因为她听出华胥话音中有些虚弱,气息不稳。 “师父你受伤了?”她问。 那边华胥缓下气息,嗯了声道:“还能想起为师关心,算你有良心,没白教你。” “那你怎么受伤的?”沈离立即问,“是因为帮傅应寒吗?前两日来古羌族的两个十一冢的人是你和大冢主?那你就是亲眼见过傅应寒了?他怎么样?现在还好吗?醒了吗?多久能恢复?” 听到一连串的华胥:“…………” 华胥凉飕飕的道:“敢情你是为了问那臭小子才联系的为师,不是因为想为师?” “师父你别说笑,你那么厉害,哪儿需要我关心。傅应寒呢?”沈离一心只想知道傅应寒怎么样。 华胥一噎,似乎又想阴阳怪气毒舌了。 却想到什么似的,他沉默了下,说:“前天确是十一冢去将那小子带回来的。他用了十一冢的秘法,折损不小,还在昏迷。我们已经稳住了他的情况,再过几天,就能醒了。” 沈离问:“我不能联系他吗?我想和他说说话。” “他都没醒,你怎么和他说话?”华胥没好气的说。 沈离退而求其次:“那十一冢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把我的声音传过来?我说,他听,也行。” “………”华胥道:“十一冢是无所不能,但又不是上帝,真的能什么都做到!你自己觉得你的要求合理吗?” 沈离:“好吧。” 听出她话中失落,华胥低低叹了声,嗓音柔和起来:“不急在一时。等他醒了,为师会告诉你的。” 沈离闻言心情好了些,便道:“师父,那我会每天都联系你的。你记得帮我留意好傅应寒的情况告诉我。” “不行!”华胥果断拒绝,“你以为这秘法是什么小法术吗?天天用,你也不怕猝死!你此刻不是在悬崖上的孤庙吗,想死自己跳崖,省了你折腾了。” 沈离道:“那两天一次?” “不行!” “三天一次?” “也不行!” “……五天?” “不……” “师父!” 沈离打断华胥要出口的话,心一横,捏着鼻子放软声音再叫他:“师父……好师父,求求你了……” 华胥:“…………” 华胥板着脸道:“你是往喉咙里插了个鞋垫子吗?还是在学公鸭?难听死了。” 沈离:“………” 妈的,她早晚要因为华胥这张嘴欺师犯上。 沈离恼了,硬要求道:“我不管,反正师父你要经常告诉我傅应寒的情况。要是他离开了十一冢就算了。” 华胥好笑的道:“这样子还差不多,装那个死出难看死了。” “你师父你。答不答应?”沈离问。 华胥也不舍得真拒绝。 但他正要开口,忽听沈离灵光一闪兴奋的说:“我不能天天联系师父你,但师父你可以啊。你那么厉害,特别特别厉害,用这秘法想必手到擒来吧?师父,我看好你啊!” 华胥:“…………” 华胥咬牙切齿:“你可真是孝死为师了!” “那就这么定了……” 沈离开心的还没说完,华胥啪嗒掐断了联系。 沈离再试图联系他,没有成功。 “……好小气。” 沈离有理由怀疑,不是她失败,而是华胥故意不接的! 几次下来,沈离也确实精疲力竭,累的不行,便暂时放弃,打算明日再继续联系华胥。 哎华胥好像也受伤了,那算了后天再联系吧。希望到时候听到的是傅应寒已经好了的消息! 835.你是想毒死我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穆堂舟等人就收拾好行李准备走了。 他们赶时间,连早饭都打算在路上边走边吃。 沈离去送别他们。 穆堂舟不放心的看着沈离,道:“离离,你在这儿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待的不行就走,咱们再找其他报答摩罗前辈的法子就是了。等回去了,我就去十一冢,想办法进去看看傅应寒那小子怎么样,然后尽快和他来接你。” 沈离点点头。 闵参看时间差不多了,道:“该赶路了。你就别操心了,离离又不是个小孩,还能在这儿顾不好自己?” “你懂什么!离离从小到大可没干过活,可是摩罗前辈要离离做这做那,她哪儿做的来啊!” 要不是摩罗不让其他人留下,穆堂舟就不想走了,陪沈离留这儿。 沈离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走吧。” 随后看向其他人,“这一趟,你们都辛苦了。回去后你们会得到该有的报酬,下一次就不会让你们这么冒险了。” “沈小姐哪儿的话,我们能帮得上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赵遇龙豪爽的笑道。 沈离也笑了笑,“多谢。” 天际日光破晓,沈离催他们上路。 下山的路有了积雪,但都被摩罗昨天清理干净了,他们走的并不费劲儿。 走出老远距离,穆堂舟等人还在向沈离挥手。 沈离定定的看着他们人影缩小成黑点,远方雪山连绵,巍峨壮观。 她想,她一定会永远的记住这一幕,也记住在这几个月的经历,赴死无憾。 “别看了,他们已经走了。” 摩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沈离回头,看到摩罗抱臂立在上方台阶门槛处,看她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 她压了压思绪,最后看了眼下山的路,便回身走向摩罗。 摩罗待人至跟前,冷不防问:“后悔了?” “什么?” “留下来陪我。” “当然不。” 沈离伸了个懒腰,道:“我忙了太久,现在能停下休假,挺好的。” “那好,”摩罗点头,微抬下巴,“去做早饭吧,我饿了。” 沈离动作一滞,试图解释:“前辈,有没有可能,我是真的不太适合进厨房……” “你不行?” “………” 沈离梗着脖子道;“我怎么不行?我……可以!这世上一定没什么事情是能难的到我的!” 摩罗便转身回去。 沈离跟上,只是多少脚步有点虚。 到小厨房,摩罗也当真没有停下,径直往前走了。 沈离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进去。 里面灶台边放着些新鲜的蘑菇和野菜,叫不上名字,旁边还有两只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四足动物,跟兔子差不多大,毛茸茸的。 沈离头脑风暴半天,决定谨慎点,做个菜粥。 她看傅应寒做过,挺简单的,应该能……能行? 沈离自我鼓励一番,上前先生火,结果这里的柴禾也不知是太湿冷了,还是怎么着,她非但没点着,还直冒黑烟,不一会儿就冒得厨房里都是,还飘出去了 沈离被呛的夺门而出,正见赶来的摩罗。 摩罗脚步一顿,看着黑烟滚滚的小厨房,迟疑的问:“你……做烟雾,弹了?” “………”沈离用手闪着烟,道:“哪有!我就是想点个火。” 摩罗不信:“那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次真的是柴禾的问题,我怎么点都点不着。”沈离解释。 摩罗蹙眉,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问:“你用的哪儿的柴禾?” “就东面柜子旁边的,黑黑的木头。” “………” 摩罗闭了闭眼,“那是高杨木,用作打家具,坚韧不易燃烧。而且它已经放了七十多年了,前年更是被雪水浸透发潮,还没有晒过。当然烧不起来。” 沈离啊了声,“我不认识。厨房里就它是柴禾,没有别的。” “说了不是用作柴禾!” 摩罗掐着眉心,道:“你去前面院子里做早饭,我把这里收拾干净。” 沈离麻溜走。 摩罗拦住她,“你不带吃的和锅过去,怎么做?” “也是。” 沈离扭头,看了眼还冒黑烟的厨房,很艰难的憋着气进去,迅速找到食材和锅冲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摩罗正要进去处理,余光一瞥,“等等。” “又怎么了?” 沈离不解。 摩罗指着她怀里:“你拿的什么?” “野菜啊,我用来煮粥。” “那是曲码孜!” “?你们这儿管大白菜叫这个?” 摩罗再次闭了闭眼,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表情,道:“它不是菜,是一种草药,我带回来做药膏的。而且单用它的叶子有毒,你拔的全是叶子,是想毒死我吗?” 沈离眼皮子一跳,手一失力,怀里的“菜”啪叽掉地上。 摩罗脸色凝固了:“我昨日找了四个小时,才找到这点!” 沈离赶紧弯腰去捞起来,道:“不好意思,我真不认识。这样,我去换点别的菜。我看那跟菠菜一样长条的也不错。我应该会做那个……” 摩罗一愣。 什么菠菜?他什么时候找过这种…… 突然,摩罗神色空白了:“那是我带回来的狼毒花,准备做成干粉后几天带出去用!” 沈离:“……啊??” 摩罗拦住她继续捞“白菜叶子”,深呼吸尽量平和,一把夺了过来。 “我只是昨晚回来的太晚,没工夫再整理出来,才放到一起。” 结果她什么都不认识,精准看中两种不能吃的。 摩罗觉得有必要担心,这顿早饭再让她做下去,她做不出吃的不说,还能精准挑中另外几种毒草。 他是快要死了,但他还不准备现在就死。 “你,回去老实待着。”摩罗道,“在我收拾好厨房,整理出那些东西前,不准再靠近。” “可是早饭……” “我做。” 摩罗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头疼欲裂。 沈离摸了摸鼻子,“那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 摩罗面无表情拒绝。 沈离说了声好吧,回到住的院落里,打算好歹烧壶热水。 她老实的在房间里等啊等,一直到正午日当头,也没等到摩罗回来。 沈离捧着热水杯暖手去找摩罗,结果摩罗才将将收拾好小厨房。 看她来了,他蹙眉:“不是让你回去吗?” 沈离诚实的说:“好饿。” 摩罗:“……等半个小时。” 沈离喝了口水:“好的。” 摩罗:“……” 836.摩罗:我错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摩罗这次没让沈离进厨房,给她拿了个小凳子,让她坐在门口。 沈离还想争取下:“我有点冷,能不能进……” 摩罗脱下外衣扔过去,劈头盖脸的把沈离蒙住。 “……好吧。” 沈离老实的坐在门口。 摩罗做饭的速度很快,沈离没等多久,就看到真正的菜粥出来了。 摩罗盖上盖子,在灶台边坐下,顺手整理分开带回来的草药。 沈离有点无聊,问:“前辈,过两天你是要出远门吗?” “嗯。” “去哪儿?” “你们说的色林错湖。” “?去那儿做什么、” “喂养湖里的东西。再耽搁,它会控制不住凶性伤人。” 沈离好奇起来:“那湖里的到底是什么啊?” “不知道。” “?不是前辈你养的……” “两百年前起,我再没见过它的真身,不知道它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摩罗淡淡的说。 沈离就问:“那你怎么喂它啊?” “把东西丢进湖里,它自己会吃。”摩罗道。 沈离更好奇:“它吃什么?” 摩罗:“毒药。” 沈离:“???” 摩罗面色如常的解释:“我做出的毒药麻痹神经,会让它行动迟钝,陷入昏睡,沉进湖底。一次大概管用十年。” 沈离嘴角一抽:“好……好朴实无华的法子。” 摩罗抬头看她一眼,“你跟我一起去。” 沈离问:“我能不去吗?待这庙里挺好的。”万一,过几天傅应寒他们就能来找她呢? 摩罗像是看出沈离所想,道:“短时间里外界不会有人来。你自己在这里,那你吃什么?” 也对。 沈离点头:“好。” 摩罗整理的很快,这会儿已经弄完了,他起身用勺子搅了搅国内,香味飘出来。 但沈离在看着那两只野味心动,问询摩罗:“前辈,晚上炒肉吃怎么样?” 摩罗意外的看她:“你连菜都不认识,还会炒肉?” “不会。但我觉得前辈你很会。” 沈离真诚的看着摩罗。 摩罗:“………” 摩罗盯着沈离:“你还记得你是来报答的吗?” 沈离立即道:“前辈放心,你死后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地方,做最好的棺材,埋最大的坑,烧最多的纸钱……” “住口。”摩罗被念叨的青筋直跳,转移话题:“我给你炒肉吃,你不许再说。” “好的前辈。” 沈离低头嗦了一大口热水。 摩罗:“………” 到底是谁来报答谁的? 没多久,菜粥好了。 摩罗洗了两个碗,两人就在小厨房里吃,吃完摩罗再顺手洗干净。 今日摩罗还有些事做,心事已解,他难得有心情,准备将寺庙都打扫一遍,一并找了个扫帚递给沈离。 他没抱太大希望沈离会做什么。 “你将这里里外外的路上的积雪都扫干净。院落里不必进去,我自己打扫。” “好。” 沈离也不想无所事事的闲着,那样会胡思乱想外界的事。 她接过扫帚,从最下方的路开始扫。 摩罗看了看她,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放心的忙自己的。 然而当他忙了半天,想起来沈离出来找她看怎么样时,他表情空白了。 “你在做什么??” “扫雪啊。” 沈离已经扫完一小半的寺庙了。 她做的挺认真,务必仔仔细细扫干净。 但积雪乱七八糟的推到一侧不太美观,正好现下也有时间,沈离就把积雪弄成一堆一堆的,还滚成雪球推到一起放着。 此刻上方平地台阶处,已经有三个仅近人高的雪球了。 沈离头回滚雪球,自觉挺满意,拍拍雪球问摩罗:“怎么样?我滚的好看吧?” 结果那一刻,那雪球动了! 它们本来就是在路边,下面是空出的高处。经沈离一拍,它们一动就落了下去。 “砰——!” 下面传来屋顶房檐被砸塌的重响,非常结实的坍塌声。 激起尘土飞扬。 上面的沈离愣住了。 往下看了眼,她:“………” 沈离转向台阶下的摩罗,道:“我如果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摩罗:“………” 摩罗闭眼深吸气,给自己又划了修房子的活计。 见沈离缩了缩脖子,摩罗头疼的说:“回去老实待着,不要再出来了!” 沈离耷拉着哦了声,放下扫帚,回住的院落。 摩罗上去打量了眼“废墟”,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沈离下午一步都没出门,见摩罗也没回来,就干脆上床睡觉。 于是当摩罗累死累活了一整天回来,准备和沈离谈一谈时,推开门就见她睡的正香。 “………” 这下摩罗是真的咬牙了。 他还在想,自己会不会对小姑娘有点凶,吓着她让她难受了。她倒好,自己在这儿睡那么香! 平白给他添了那么多活,她怎么睡的下去的! “沈离!”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拉被子蒙住脑袋。 “沈离!!” 迎面突然飞来一个枕头。 摩罗眼疾手快的抓住,黑下脸。 不过下一刻,床上的人猛地坐起身回头,似乎反应过来了。 “前辈?”沈离揉了揉脸,压下困倦的不耐,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有起床气,刚才以为在家。” 摩罗对上她困懵懵的双眼,一口闷气悄无声息散的干净,唯余深深的叹息。 “我错了。” “啊?” “不应该只留你,应当再加个人。” 这样他就不会自找罪受累死累活,好歹有个人帮着干活。 摩罗自我反思:“是我对你错误估计,低估了你的厉害。” 沈离疑惑的看他,不解他怎么这么说,礼貌的恭维回去:“前辈过誉了,你才是厉害的那个,晚辈在你面前不算什么。” 摩罗:“………” 他还不想被气的现在早逝。 摩罗遂道:“还有时间,我们现在就再回古羌国王宫去。” “?去哪儿做什么?” 沈离更不解。 摩罗冷静的对沈离道:“那里还有活着的古羌族人,叫他们来干活。这里本就是他们先辈的地方,他们理应打理好这里。” 沈离一愣,“干活?也……不是不行。但就为这个吗……我知道了,前辈是要把这地方给他们,让他们此后有个容身之所,一并表达放过他们的意思,让他们安心住下去,不至于再在那苦寒之地待着是吧?前辈,没想到你这么善良。” 摩罗哽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837.沈离:我没有投毒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觉着摩罗脸色不太对劲,谨慎的问:“前辈,难道我……说错了?” 摩罗那口气不上不下,见沈离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双黑眸因睡的发懵,又多出此时显然显不太出来的警惕,就变成了清澈的愚蠢,最终转变成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他妥协的道:“没有。” 沈离便问:“那前辈来找我是?” “洗把脸清醒清醒,该吃晚饭了。”摩罗道。 沈离看他。 摩罗顿了顿,叹道:“给你炒肉。” “好的。” 沈离利索爬起来。 摩罗将枕头扔回去,转身先行离开。 炉子上还有温水,沈离倒出来用,又装上雪再烧。 洗完脸,沈离裹得严严实实的,去小厨房找摩罗,才走近就闻到了炒肉的香味。 太久没吃过这么亲切懂事的菜了,沈离很有胃口,乖乖的坐在一边等摩罗做好。 “后日,按你们外族的记日看,是春节。”摩罗突然说。 沈离微怔,那不就是要过年了?没想到今年闰二月,还来的这样快,一不留神就到了。 摩罗将炒好的肉盛出,回头看沈离,道:“听说你们外族颇重视这个节日,那你想回去吗?” “我……” “想好,后面一个月内,我只给你这一次能离开的机会。” 摩罗道。 沈离迟疑了下,就摇头,认真道:“我既然答应了要留下报答您,就一定会好好报答的,断没有临时反悔的道理。” 摩罗嘴角微抽。 小姑娘没好好报答,他今天就这么累了。她要是好好报答,他得多累? “大可不必,你老实待着就可。” 摩罗回身,洗干净锅倒水烧开,准备煮面。 余下的很快好了,两人也依旧在小厨房吃。 吃完,摩罗更没有想过让沈离留下收拾,催她赶紧回去。 沈离就表示那她明日再干活。 毕竟报答就要有个报答的样子。 是以沈离次日醒的很早,做足了心理准备,准备死磕这顿早饭,不管花多长时间也要做成。 她赶去厨房,先生火。 有昨晚摩罗留下的残余火星和碎柴,这一步很是顺利,火生成了。 “很好,这是个良好的开端。” 沈离满意的去找菜,决定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站起来,还是做菜粥。 她去拿摩罗整理好的野菜,有好几种,不认识,就随便拿了些洗干净剁碎。 想想傅应寒和摩罗做的步骤,沈离再淘米。 淘多少? 沈离犹豫片刻,舀了一大碗洗。 而后先烧水,把米放进去,等煮开了再放菜。 “嗯,就是这么个步骤没错,这次一定能成。”沈离胸有成竹的盖上盖子。 这时,外面传来声急促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沈离看去,是摩罗。 摩罗提着风灯大步进来。 “前辈你别担心,我觉得我这次发挥不错,可以做好饭,就是昨天中午吃的菜粥。”沈离说。 摩罗惊疑:“菜粥?” 沈离点头,看他不信,便讲了遍自己做的步骤。 听上去没有问题。 摩罗上前来掀开盖子一看:“………” 锅里满的几乎都要溢出来了,表层更是密密麻麻的碎菜叶,压根看不出什么,偶尔浮动的水呈现青绿色。 沈离扫了眼,语噎片刻,信誓旦旦道:“能吃就行。” 摩罗心中默念,对,他要求不能高。 但还是不放心,摩罗没有离开,在灶台边坐下等。 沈离也跟着一起信心满满的等。 可没想到的是,等终于熟了,揭开盖子再看,成了满满一大锅混着菜叶黑青色的饭,非常厚实,三天都不一定能吃完! “?怎么不是粥?我添了水的。”沈离纳闷。 摩罗表情空白的问:“你添了多少米?多少水?” 沈离指指一旁:“那个碗,一碗米,两碗水。” 摩罗一看,是个足以盛汤的盆:“………” 沈离干巴巴的道:“没事,吃饭也行,都能填饱肚子。我不介意。” “可你真的觉得这个颜色能吃吗?”摩罗面无表情。 “额……” 沈离有点没法昧着良心。 但好歹是她做出来的,就相当于她的孩子,她得护着吧 “能!” 沈离肯定的点头。 摩罗说:“我觉得不能。” “前辈……”沈离扯了扯摩罗的衣袖,比手指头:“就一次,试试。这比我以前做的好多了,应该真能吃。” 摩罗简直不敢相信沈离以前做的有多灾难。 被她晃了半天衣袖,摩罗硬着头皮应下了。 沈离立马找碗筷,盛了满满一碗给摩罗,期待的看着他。 摩罗艰难的问:“那个外族男人,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沈离知道他说的是傅应寒,道:“怎么可能,我才不舍得让傅应寒吃我做的。万一毒死了怎么办?一般都是他做饭,他手艺可好了。” 摩罗死亡凝视她。 沈离后知后觉:“我不是对前辈你就不舍得了啊。我是笃定,我这次进步了,一定没问题。前辈你快尝尝吧。” 摩罗头皮发麻,在沈离殷切期待的目光中用筷子夹了口送进嘴里。 “怎么样?”沈离期待。 摩罗一顿,有些惊讶:“没有味道。” 竟然没有他想象的那些令人能灵魂出窍般的难吃味道。 摩罗松了口气,看来真的只是卖相不好,实际能吃的。 沈离眼睛一亮,“我竟然做成了?那我再撒点盐,热热昨晚剩下的炒肉……” 突然,“哐当——” 沈离下意识扭头,就见摩罗拿着的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再看摩罗,他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大手死死捂着腹部,脱力般单手撑着灶台才没倒下。 “前辈,你怎么了?伤势还没有好?!”沈离吃了一惊。 摩罗抬头看向锅内的饭:“有……有毒……” “??”沈离心头一跳,“前辈,我没投毒,而且我上哪儿弄毒药?你是不是弄错了?” 摩罗倒吸冷气,“你都往里面,放了什么……” “就野菜,米,水……我连调料都没放。” 沈离很冤枉。 摩罗似乎想到了什么,艰难的看她:“你放了什么野菜?” 沈离转身快步去柜子前,认了认,找出自己拿的几种给摩罗看。 摩罗眼前一黑:“你左手拿的那两种只能分开单着吃,放在一起就有毒!” 838.我只是天生乐善好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啊??” 沈离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野菜,立刻放下。 再看冷汗津津的摩罗,她干巴巴的说:“我不认识,以前也没见过,不知道。” 摩罗沉默了。 并且闭上了眼睛,几度深呼吸。 “前辈,你还好吗?”沈离试探。 摩罗硬从牙关里挤出句话:“你说呢?” 沈离干咳两声,连忙问道:“那个饭里面的野菜的毒,怎么解?前辈你说,我一定给你办到!” 摩罗已经对她信誓旦旦的语气有了阴影,强撑着身子,微微发颤的手指不远处的柜子:“看到第三层右边放着的那些了吗,把其中长着白色果子的植物拿过来,摘下上面的果子碾碎,冲水给我喝。” 怕沈离又弄出意外,摩罗说的无比详细。 沈离看了看,先拿了个凳子让摩罗坐下歇息。 “前辈,你再忍忍,我很快做好。”沈离说,转身去拿摩罗说的。 摩罗一把抓住沈离的手,在她疑惑看来时,尽量平静的安抚道:“不用太快,你别急,我也不、不急,慢慢来。” 稳妥为主! “我就找了那一株回来,毁了就没了,它的生长地离这里有几十里地。你能明白的吧?” 要是不能用了,等再去采回来,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摩罗此刻觉得,他还没有活够。 至少他不能以这种方法去了。 沈离拍拍他的肩膀,“前辈你真别太担心,我可以。” 摩罗木着脸,如果不是他现在浑身乏力动不了,他绝对会自己来弄。 摩罗心惊胆战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离处理药果又弄碎,最后烧水。 “不能烧热水了,倒杯冷水给我。”摩罗真怕迟了又生变故。 沈离听话的喔了声,冲好药粉给他。 摩罗一饮而尽。 “前辈你现在好点了吗?”沈离虚心问。 摩罗靠着灶台,闭上眼缓了几口气。 过了会儿,总算没那么疼了,浑身也恢复了力气。 “无碍。”他有气无力的说。 沈离想弥补点,自告奋勇道:“前辈,你回去休息吧,我重新煮粥,这次肯定……” 摩罗霎时睁眼,“不不不。我可以,我还能动,你等我缓会儿,我自己做。你不用动手,也不要再想着动手。这样,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老实点待一边。” 沈离啊了声,“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是来报答前辈的……” 摩罗表情麻木:“我错了,我不需要你报答,真的不需要。” “可前辈救过帮过我数次……” “我只是天生乐善好施,喜欢助人罢了。” 沈离和摩罗大眼瞪小眼。 沈离叹气,遗憾道:“好吧。前辈做什么我吃什么。” 摩罗。深深的也叹气,面上很有种恍惚。 沈离坐在他身边,百聊无赖的用烧火棍在地上画黑圈,看的摩罗心头纸直跳,犹疑起她是不是在诅咒只。 难道先前他有得罪过她吗?摩罗-沉思。 十五分钟后,摩罗除了脸色还发白,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有异了。 他撑着灶台起身,也没有心思费工夫,就添水煮面,再热一热昨晚上没吃完的炒肉。 余光瞥见转移到门口画圈的沈离,小姑娘背对着她,坐着小板凳缩成小团,背影有点落寞神伤,孤零零的。 摩罗心里一软,道:“罢了,你不必太在意,回来坐吧。一点小事而已,我不会……” 沈离疑惑回头:“小事?这可不是小事,坐那里好呛的,正对着烟。还是在这儿呼吸顺畅。” 摩罗噎住:“……” 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同意把这姑娘留下来! 摩罗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匆匆做好早饭,两人在小厨房吃了,摩罗要回去休息。 他觉得自己有点伤了元气,需要躺些工夫恢复。 但可能是他面色太如常了,沈离没有看出来,好意的问道:“前辈,你今天还修屋顶吗?你不修的话,我帮你怎么……” 摩罗立即停下,打消了回去的念头,道:“不必,我自己即可,很快能弄完,你且回去。” 沈离说:“但是我昨天睡够了,今天不想再回去睡。” “………”摩罗道:“那你自己下山玩去,或者去山上也可以。不要走太远,不然我找不到你。” 沈离想想,“也行,那前辈再见。” 摩罗迅速摆手。 沈离往上方去了,她要下山去看看。 但下山的路上还有积雪,沈离想了想,找了个扫帚去扫雪。 这次她没有滚雪球,老老实实的扫,从庙门往下。只是积雪太深,她扫到傍晚,也只是扫干净了四分之一的路。 天色开始发暗时,摩罗来找沈离了。 见沈离在扫雪,他惊了一下,环顾四周没见着隐患,才放了点心,过去叫她。 沈离停下回头,便没再扫下去,跟着摩罗回庙。 摩罗今晚炒了另一只野味入味再炖汤,又蒸了些米饭。 白日沈离做的那一大锅不能吃,全被他给倒了。 也因为沈离做的太多,米所剩无几,摩罗有了另一个决定:“过几天再去色林错湖。明日你跟我下山,去萨普神山南面的圣达木。” “那是哪儿?”沈离问。 “一个林谷,是附近千里内唯一不下雪不结冰的地方,因而有个族群在那儿定居,还种植了谷物,豢养牛羊自足。”摩罗说,“这里的米没有了,我要去向他们换一些回来。” 沈离好奇的问:“前辈你一般用什么来换?” 摩罗轻描淡写:“他们的族群深受猛兽侵扰。但因那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适居之地,他们不愿放弃。几十年前我路过那里,顺手帮他们解决了狼群,他们送了我很多食物米有等日常用品。后来我搁几年会再去帮他们一次。” 说完瞥眼沈离,“本来我预计是半个月后再去。” 沈离想到白日浪费的,心虚的摸摸鼻子。 “早去也好。”摩罗放下碗筷,道:“你不能总穿我的旧衣服。那个族群有女子,我去给你换一些你能穿的衣服。” 沈离看看自己,深以为然的点头。 839.他已经醒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圣达木离孤庙挺远,据摩罗说,要走一天,天不亮就得出发,还要准备些在路上吃的干粮。 摩罗吃过饭没回去,留在小厨房做明天路上要吃的菜饼。 沈离出于礼貌不好意思闲着,再次提出帮忙,被摩罗坚决拒绝,赶回了住处。 看时间还早,沈离索性烧水洗了个头,在炉边坐着等头发干了,才随便拢了拢上床睡觉。 翌日。 摩罗早早的来敲沈离的房门。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没有进去,只在门外坚持不懈的耐心敲门。 果然将沈离敲起来了。 沈离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缓了缓神压下起床气,恍惚的过去开门,斟酌用词:“前辈,我现在觉得,我可能也不是很有必要去圣达木。您不带上我,可能更顺利……” “你一个人在庙里吃什么?”摩罗问。 沈离迟钝了一下,麻溜收拾好焕然一新,跟摩罗出门。 他们都没带行李,只带着吃的和水囊,以及一块毛毯。 沈离吃着还热乎的饼,边走边问及为什么要带毛毯。 摩罗:“以防你累了休息,去圣达木的路都是平原,没有挡风地。如果你冻病了,出于前两天,我很难没有趁机结果你,让你和我一起早登西天的想法。” 沈离:“………前辈,你好小气。” 摩罗递给她水囊:“呵。” 沈离嘀咕,还是傅应寒好,她和他一起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意外,这说明她一定是和摩罗八字相冲。 说起来不知道傅应寒现在怎么样了。 等晚上安顿下来了,她再试试联系华胥问。 摩罗带毛毯不是没有用的,沈离硬撑着走到下午,就实在走不动了,刚好用上了毛毯。 平原上的风非常大,沈离被吹的脑壳疼,整个人又开始恍惚了。 到后面赶路,她干脆就把毛毯顶在脑门上,走在摩罗身侧,借他的身量挡风。 摩罗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默许了她的举动。 过了傍晚,天色渐暗,前面总算出现了林谷,景色焕然一新,是夹杂在丛丛雪山中一抹惊心动魄般惊艳的盎然绿意。 摩罗带沈离过去,走入林中,顺着小路往上,走过一个山坡后,便看到前面梯田间的数十房屋建筑,漫山遍野有很多牛羊,还有些人穿梭其中劳作。 “到了。”摩罗说。 他们的到来也很快吸引了那个族群的注意力。 沈离和摩罗过去时,山坡下迎来了六七个人,簇拥着中间年迈的住着拐杖的老人,他们都很激动高兴。 还没靠近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是沈离听不懂的异族语言,大概是在打招呼。 沈离注意到,还有些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摩罗显然精通对方的语言,停下后待对方靠近,以同样的语言回话。 从那些异族人口中而出有些古怪的话音,在摩罗这儿,他略微沙哑的声线令其变的有些好听。 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老人带人连连鞠躬,让出路做出邀请的姿势。 “今晚会在这儿住一晚。”摩罗迎着一众人打量探究的目光,扯下沈离盖头的毛毯说。 看着沈离的模样,那些人惊艳的低呼出声,有些看直了眼。 摩罗侧身挡住他们的视线,继续对沈离道:“我会让他们给你腾个空屋子自己住,一会儿他们还会给你做些吃的,你安心待着。他们最近也发现了有野生的大型鸟禽,吃了他们很多牛羊,我要去帮他们解决。” “需要我帮忙吗?” 沈离仰头问。 虽然做家务她属实没天赋,但这种事情,她还是手到擒来的。 摩罗摇头:“你不熟悉这里,不用。” 沈离:“可是我听不懂他们的话。” “没事,你不用和他们交流,等我回来就行。”摩罗道。 沈离便点点头。 两人跟着那些人往前走。 老人和摩罗交流了一番,可能是在商量她住哪儿,因为沈离看到他们先在一处屋子停下,老人和屋主商量了些,摩罗又进去看看,出来便对她说让她在这里待着。 沈离没有意见,老实进去。 摩罗和那些人边走了。 沈离打量着这个低矮的屋子,突然有人进来。 她回头,见是一个异族姑娘,对方手中抱着件衣服,放下后朝她比划了下,又笑了笑,然后就出去了。 沈离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去将门关上,看衣服是洗过干净的,她抓紧时间换上。 没多久,天色暗下来了。 又有人来,给沈离带来了些煮锅并肉食蔬菜,汤底可能是现熬的骨汤,浓郁醇香。 来人做了几个把菜放进去煮的动作,再朝沈离连说带比划。 沈离点头表示听懂了,那人便走了。 说真的,沈离很有胃口,这和外面点的火锅有什么区别?吃了那么多藏式食物,她终于能吃点和外界差不多的食物了! 不过沈离还是先联系了华胥。 这次一次就成功了。 她问及傅应寒,华胥静默了挺久,那边悉悉索索的动静表明他似乎在忙,同沈离道:“他已经醒了,但是还在大冢主那儿。我一时见不到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这样吧,过两天大冢主觉得他彻底痊愈了,我直接去找他,让他和你联系。” 沈离相信华胥,不疑有他的高兴说好。 掐断后再吃面前的涮锅,沈离更有胃口了,吃了很多。 摩罗还没有回来,沈离有点困,上床睡觉。 直至听到有动静,沈离警惕的立刻醒了,坐起身一看,是摩罗回来了,将将热了她没吃完的涮锅,坐下在吃饭。 “醒了?我不在的时候有出事吗?”摩罗问。 沈离摇头,道:“前辈,那我吃剩下的,你还是再找外面的人重新准备吧。” “不用,那不是还有一盘肉没下锅吗。在这种高原上,食物最不能浪费的。就算我不吃,过后他们也会吃完的。”摩罗随口说,“这会儿也晚了,不折腾他们了。” 沈离一想也是,盘腿做好问别的:“那些飞禽解决了?” 摩罗颔首。 沈离鬼使神差道:“前辈,像这里的人一样需要帮助的族群,你是不是遇见了很多?” “嗯。” 摩罗边吃边淡淡说道:“过去那些年里,这里的高山雪原,每一个地方我都去过。其实还存在着很多外界所不知、未曾发现的族群。他们过的都不容易,能顺手帮的,我就帮了。” 840.我差点死在那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沈离看着摩罗,道:“前辈,他们需要你,是吗?” 摩罗颔首:“算是吧。” “那您走了之后,那些需要您的族群,该怎么办呢?”沈离问道。 摩罗拿筷子的手一顿。 好半晌,他转头看向沈离,道:“你想说什么?” 沈离直言道:“这算不算是一个能够成为您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前辈你心愿已了,可你也还有大好时光,为什么要放弃?往后,你就能轻轻松松的过你想要的生活了啊,这难道不好吗?” 如果可能的话,沈离还是希望摩罗继续走下去的。 他尽管是一个人待在孤庙,可他也不会是孤独的,他的余生也不会是没有意义,更没有负担了。 能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还要放弃生命? 摩罗无言片刻,放下筷子,道:“我确实帮助过很多族群,他们当中!也不乏有邀请我与他们同住定居的,但我都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呃,前辈你不喜欢群居生活?”沈离道。 摩罗平静的说:“三百年前,我曾经救助过一个冰川里的族群,那里的人朴实善良,热情好客,积极邀请我留下定居。我那时也累了,便答应下来,同他们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是,”他话音一转,语气冷了些,“几年后,他们发现我会玄术,不会衰老,受伤恢复的极快,也几乎不需要进食时,他们开始害怕了,觉得我是个怪物。” 沈离错愕,“后来呢?” 摩罗道:“有一天晚上,他们联合起来骗了我,给我下毒,差点把我毒死。然后他们趁我虚弱之际,砸开冰面将我扔进湖里。” 沈离沉默了。 “那一次,我差点死在那里。但是湖底的一个生物救了我,把我拖了上去。那也就是你们在色林措湖遇到的,我后来把它养在那里威吓来寻找古羌国的人。” 摩罗回头,拿起筷子伸进锅里夹菜,很冷静平淡的吃饭。 他边吃边道:“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在任何族群里定居。” “你还记得你先前奇怪过我作为一个长生之人,为什么不像十一冢那些人一样无需进食吗?” “我其实也不需要,但我需要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吃着吃着,也就成了习惯了。” 沈离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摩罗慢慢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和你的朋友一样,能接受不同于自己的异类。如果这个异类再拥有强大的能力,更会被忌惮排斥。这样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日子,我烦了。如今我是一身轻松了,那我为什么还要继续留下,不结束这漫长的一生?” 沈离讷讷道:“可是这里的族群认识你几十年了,不也是……” 摩罗笑了。 他难得笑,却是带着讥讽的意味。 “你以为他们是接受了我吗?不,他们是有求于我。他们也琢磨不透我,只能保持现在的情况,不去作死。” 沈离静默。 摩罗很快吃完了,道:“有一点,我没有骗你。” “什么?” “我确实走到了尽头,没有太多时日了。” 摩罗理了理衣角起身,看向沈离,“当年我没有选择渡劫,便已是放弃了天道给我的一线生机。我能残活至今,已是天道仁慈。如今我执念已解,天道不会给我更多时日。你也是玄师,应当明白这点。” 沈离是玄师,却是至今才感受到了她的渺小,与世界之大。 这世界上存在着那么多的奥秘。 “渡劫不成功,会是什么下场?”沈离不清楚这个。 摩罗没有回答,转身往外走去,落下一句话。 “你功德加身,受天道庇佑,不会面临这个,也不必知道这个。” 沈离怔怔的目送着摩罗出去,心中思绪奇妙,仿佛触碰到了一扇无形的巍峨大门。 这使得沈离久久难眠,想给自己算一卦,却还是一片漆黑渺茫。 她算不出自己的命数。 后半夜,沈离也睡过去。 次日一大早,在这里吃过饭后,摩罗和沈离就压上了回去的路。 摩罗像先前去古羌国一样,背着一个巨大的包。 沈离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东西,但她压根搬不动。 末了沈离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只背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她后面能穿的衣服。 有了这些沉重的行李,沈离和摩罗走走停停的,半夜才回到孤庙。 压根顾不上整理,两人各系回房歇息睡觉。 摩罗现在长记性了,再无让沈离下厨的念头。于是次日他一早醒来就没去叫沈离,自己整理完带回来的东西,再去厨房做早饭。 沈离这时还没醒,摩罗就去修屋顶。 修到一半时沈离才姗姗来迟。 摩罗便洗了把手去吃早饭。 沈离对于自己'这么干吃白饭的行为挺不好意思,但见摩罗没什么在意的,她忍不住问:“前辈,你到底留下我做什么啊?给你添堵吗?还是单单就要我一个活人在这儿,你不觉得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行?” 摩罗呵了声,“问得好,我也想知道。但你已经错过了我给你离开的期限,你走不了了。赶紧去吃饭。” 可能是看沈离太无聊了,摩罗让她吃完去扫下山的雪。 沈离自觉不留在摩罗跟前给他添堵,老老实实的去了。 到晚上没见摩罗来找她,她也自觉回去,发现摩罗一直在厨房,做了很多菜,都色香味俱全。 沈离疑惑。 摩罗道:“今日是你们外界的春节,你就当这么过了。” 沈离心中一动,没想到摩罗还想着这个。 投桃报李,她在摩罗去盛菜的时候,到隔壁院子去,将她前面偶然发现的一坛酒给抱出来。 酒坛子有点脏,沈离觉得看了影响今晚的心情,遂倒在水壶里拎回去。 摩罗看她那么回来一愣,“这儿有水,你回去跑一趟折腾做什么?” 沈离:“这个不一样,适合今晚喝。” 摩罗已经见怪不怪沈离时不时的他无法理解之举,拿了两个碗给她倒。 坐下后,沈离捧着碗刚要入口,咦了声:“刚才还有点酒味,现在怎么没有了?” 旁边摩罗忙了半天渴的很,已经喝了大半碗,闻言奇怪:“什么酒?这儿哪儿有酒?” 沈离指指他手中。 摩罗:“………???” 841.不是,古羌国王族有病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出于对沈离的了解,摩罗瞬间就滞住了,几乎没太有勇气再看一眼手中的碗。 他强自镇定的挤出句话:“你这……不是你房间里白日烧的水吗?” “不是啊,我白日一直在扫雪,都没回去过,怎么烧水?” 沈离下意识的回,见摩罗一僵,她登时也闭嘴。 周遭仿佛静止了一瞬,沈离吞了吞口水,慢腾腾的指外面:“我从隔壁院子找的,有一个银灰色的酒坛,二三十厘米高,封口是个黑色的盘子,打开来有一股很清冽的酒香味……” 沈离每说一句,摩罗的脸色就木一分,到最后缩着瞳孔,好似呆住。 这使得沈离没敢把剩下的话说完,犹疑不定的小声问:“那……不是酒吗?” 摩罗用力闭眼,道:“你就没发现,那坛子里有东西吗?” “有东西?”沈离回想了下,摇头:“里面黑乎乎的,我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但这酒多清澈啊。说明只是坛子内壁比较黑吧?” 摩罗攥着碗沿,道:“那是古羌国王族以前在这里的时候,以特殊秘方加以奴隶的……下半,身,浸泡出来的毒汁。配方里用药大多是秘药,最终呈现出的就会是无色无味。但开坛前,会因为那东西成烈性,才有了你闻到的酒味!解封后,味道才会散去!” “?那岂不是千前的?妈呀,放了那么久,过期了吧!”沈离立即放下碗,推的远远的。 摩罗黑着脸死亡凝视着沈离。 沈离后知后觉:“等等,所以那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就是……奴隶的……” 想到什么,她眸光一紧,受到了震撼。 “那得阉了多少个奴隶……” 摩罗此刻已经呼吸急促,面庞泛红。他用力掐了下手心保持清醒,说:“走,你现在就走……” 沈离看他,见他异样,双眼都有点猩红了,担心不已。 “前辈,你……你还好吗?这这这……有什么毒性?我应该怎么做……” 摩罗嚯地起身,身子却踉跄了下。 他用手撑在桌沿,余光瞥见沈离要来扶他,他眼前一黑,险些被涌出的冲动控制。 不行,他坚持不到回住处。 “出去!” 摩罗一把抓住沈离的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大力将她拖拽到门边,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沈离措手不及,趔趄着差点扑倒在地。 回头一看,摩罗已经甩上了房门,关的非常严实。 “奇了个怪了,我是真跟摩罗八字相冲吗??” 沈离简直郁闷,赶紧回去拍门,“摩罗?你还好吗……” 突然,沈离耳尖的听到了门内有浓重的喘息,痛苦而压抑,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动静。 从门缝溢出来,仿佛里面的人与她仅一门之隔在荒唐。 沈离愣了下,骤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这吓得沈离连滚带爬的后退远离。 “我操,古羌国王族有病吗?阉了别人来壮自己……” 沈离懵的不行,担心摩罗又不敢过去,走又觉得不行。 挣扎半晌,沈离硬着头皮过去问:“前辈,那个……你需要冰水吗……” 可门内的动静还没有听,依稀似乎传来一声凶狠而隐忍的“滚”。 沈离是真待不下去了,匆匆叫了句自己先回去,转身落荒而逃。 这可能是沈离有史以来最印象深刻的春节。 以致沈离回去后呆呆的抱着自己坐在门槛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冻的直哆嗦。 她看着院门口。 摩罗的住处在下方。 如果摩罗回来,是会从她院门口经过,她能看到他的。 但到现在,摩罗也没有回来。 “放了一千年的……那到底是过期了,还是让药效更……” 沈离纠结,开始忐忑摩罗能不能挺得过来。 如果他因此而……不不不,摩罗也活了那么久,又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因此暴毙。 可万一他因此而……废了,那怎么办??? 沈离无助的抱住自己脑袋。 为何会如此啊!! 要不是摩罗已脱离六道,命数是天机难测,沈离真想算算摩罗和自己的命数是不是真的相冲。难道她上辈子和摩罗有什么梁子吗? 沈离捧着脸,表情空白的数着时间。 不知不觉,天光破晓。 沈离又困又饿,但见摩罗还是没有回来,她开始惊慌而愧疚,思索半晌,最终起身,忐忑的去小厨房。 小厨房所在的院落里静悄悄的。 沈离吞着口水,迈出试探的小脚步,一点点靠近房门,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轻声道:“前辈?前辈……” 一并侧耳听了听。 没有动静。 “不会真死了吧??” 沈离一慌,试着推了推门,没有推动。 她环顾四周,没找到趁手的家伙,决定踹烂门进去。 但就在沈离刚起抬脚时,身后冷不防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 “你做什么?” 沈离踉跄着撑住门框站稳,猛然回头。 院门口,正是摩罗! 他脸色惨白,虚弱的靠着院门而立,浑身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身后,带着水汽和寒意。 沈离赶紧过去,想到什么又立即停下,警惕的停在他四步外。 弱弱的问:“前辈你还好吗?” 摩罗闭了闭眼,他现在连叹气的力气的都没有了。 “你再等等。” “啊?” “等我缓过来点,我再去给你做早饭。” 摩罗勉强站好,想了想,又道:“我记得前日外出做的菜饼,不是还没有吃完。你将就着吃点填填肚子,我中午再给你做吃的好了。” 沈离闻言,更愧疚了。 她这下没有顾忌的上前靠近,道:“我不饿,前辈你不用管我。那个……我是问你现在人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 摩罗看了眼耷拉着脑袋低落的小姑娘,想说可以扶他回去,但转念想到昨晚,他难堪又难为情,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 “不……”摩罗虚的快要站不住了,话到嘴里滚了又滚,到底破罐子破摔的认命道:“你扶我回去……我,我现在走不动了……” 沈离一口应下,上前拉过他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让他靠着自己借力站住。 发觉到摩罗身子僵硬,沈离似乎明白了什么,安慰道:“前辈,活下来已是万幸,至于其他的……诶,失去就失去了,别介怀了。你这样想,好歹你不是那么个难为情的死法……” “?失去什么?” 摩罗没明白。 沈离欲言又止。 摩罗鬼使神差的意会,登时黑下脸,不知是疼虚的还是气的,身子发抖。 “我还没有废!!” 842.他在冰湖泡了一晚上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好好好,前辈你没有没有!” 沈离真怕摩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倒在这儿,那她拖他回去可不好拖,拖久了再让他冻感冒了,更加要命。 毕竟,这里虽然有摩罗采回来的药材,但她一点都不认识啊!万一再不小心拿了什么不知名的毒药,摩罗真就交代在她手里了。 摩罗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下气性,不肯作声了,只让沈离扶他回去。 好在他住的院落离小厨房没有很远,没多久就到了。 沈离扶他到床边坐下。 摩罗将要躺下,被沈离叫住。 “前辈你等等。你头发还是湿的,这么睡会头疼。我去找块布子来。”沈离说罢出去。 摩罗靠在床头,看她出去,疲惫的叹了口气。 没一会儿,沈离回来了,但看着摩罗犯起了难。 她没照顾过多少人,给别人擦干头发这事,实在不太会做。而且摩罗头发也太长了,比她的还长,这怎么擦的干?一块布子够吗?干擦又能擦的干吗?她看着过来一路都借冰碴子在上头了…… “给我吧,你出去。” 摩罗像是看出了沈离所想,朝她抬手。 也不知道昨晚摩罗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这会儿手都还有点颤巍巍的。 沈离愧疚的不行,上前把布子给他,道:“我等会儿再出去,先帮前辈把炉子生起来吧。” “不用……” 摩罗想起来沈离几次弄的一屋子烟的事,想要拒绝。 但沈离已经去把炉子拖到床边,开始生火了。 摩罗忍了忍头疼,用布子将自己的头发包起来,有气无力道:“少添点柴……够了,拿点你右边的碳,放两块埋下去……可以点火了……小点力气打打火石,不然火星会烧到你的手……” 沈离一声不吭的听他说的做,很快把火烧了起来。 她出去弄了一壶水回来烧上,又去把自己那屋的毯子和布子抱过来给摩罗用。 回来时,摩罗已经脱鞋躺下,倚靠着床头枕头。 沈离接过他手里湿了的布子,把另一块给他包住头发,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不必,我这儿不需要毯子,你自己拿回去用。”摩罗拦住沈离。 沈离道:“其他房间还有。” 摩罗闻言便也不说什么了,闭上眼养神。 房间里渐渐暖和起来,摩罗感觉自己冻僵了的身体开始回温,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的。 “前辈,你昨晚……”沈离想起先前看到的摩罗的样子,小声道:“把自己泡冰水里了?可我怎么记得,庙里没什么现成的冰水?那你那一身……怎么弄的呀?” 摩罗睁眼看向沈离,眼底有些晦暗。 想到昨晚,他抿了抿唇。 起初他以为把自己关在小厨房里,疏解过一两个时辰就好了,但后来非但没下去,还越来越烈性难耐。 到最后他已经几乎没有意识了,迫切的需要个女子…… 可庙中仅有沈离,她是普通之躯,又还小,绝对受不住那时的他…… “我用了空间之法,去了色林措湖。”摩罗嗓音比往常更加沙哑,道:“在里面泡了大半夜。” 沈离嘶了声。 色林措湖的温度,她是亲身体会过的。 当时她仅仅在里面待了可能不到一分钟吧,就被冻的昏过去了。 摩罗这却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对不起对不起!”沈离双手合十虔诚的朝摩罗拜了拜,“在外面,逢年过节基本上桌上都少不了酒。我看前辈你做了那么多菜,想投桃报李下,才去倒那坛……我真不知道那不是酒。” 幸好摩罗不仅没死,也没有废。 不然她真罪过大了! 摩罗盯着沈离,却又发觉到,残存的药性似乎又起来了。 他扯了扯毛毯,曲起腿撑起,有些难堪的别过脸去不看沈离,哑声道:“快出去……” 沈离以为他要休息,立即起身,道:“前辈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摩罗低低的嗯了声。 沈离转身离开,一并带上门。 摩罗回头盯着房门,隐忍的喘息几声。 他想将药性再压下去,可是很奇怪,似乎比昨夜还难压。 半晌,摩罗挫败的将手伸进去。 …… 外面。 沈离想着摩罗一时应该醒不来,便离开去了小厨房。 “摩罗算是生病了吧……虽然他好像也不需要吃东西,但也应该……补补?” 想了想,沈离记起从圣达木带回来了些肉,其中倒有些排骨。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但都是排骨,想来补身子的用大差不差。 沈离便到房门前,推门还是不成,抬脚用力踹开。 “咔嚓——” 门闩断裂掉地。 房门也哐当倒下。 不待沈离往里看,一股迎面而来的浓郁味道直接令沈离懵住。 她现在不是什么都不懂了,在古羌族那儿时候还和傅应寒有过几次亲密,很清楚这是什么。 沈离赶紧拍了拍脸,硬着头皮进去。 小厨房里呈现一片狼藉,昨晚未吃的一大桌菜洒落的满地都是,门口地上还有大片的…… 难怪早上她要踹门的时候,摩罗叫住了她…… 沈离头皮一紧,屏气踮着脚尖进去,在倒地的柜子里翻翻,终于找到要的排骨,她拎起来赶紧走。 “欸,好像单炖肉不行?” 沈离折回去,拿了把盐和一袋香料,以及小一口还能用的锅。 而后迅速逃离。 她直接回了自个儿房间,把锅架上,往里添水。 沈离也不打算做太复杂的,那简直太为难她了,就和着香料煮一煮,再放把盐就好了。 排骨还是一大块的,沈离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拿刀。 回到房间,沈离谨慎的先只煮了几块,蹲在炉子边守着。 终于煮好,沈离闻着肉味吞了吞口水,给自己盛了一碗,壮士断腕般吹凉了对着喝。 “呕……好腥……还没有滋味……怎么还有血沫……” 沈离当即吐了,纳闷道:“难道加的香料和盐还不够?” 沈离倒了汤,重新添水煮,再放了一把调料。 煮好后—— “我操,好他妈咸……” 再来—— “好硬的肉,还没熟……” 又来—— “操又好咸……” 第九次后,一脸恍惚灰败的沈离蹲在炉子前,尝到清淡但略有点咸,不过能吃的肉汤后,噌的起身。 “好了!我煮成功了!” 沈离立马计算配方比例再煮一锅多的,结果扭头一看,排骨没了。 “把排骨换成其他肉,比例不变,应该……差不多吧?” 843.你进了小厨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摩罗精疲力竭后,昏睡了一整日,直到天色全暗下时才堪堪醒来。 他感觉嗓子干的厉害,想喝水。 迷迷糊糊睁开眼,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房间里已是一片漆黑,唯有几步外的炉子还有着丁点火光借以照明。 摩罗此时头痛欲裂,但实在想喝水,他勉强坐起身要下床。 未成想这时,敲门声响起。 “前辈?你醒了是不是?” 是沈离。 摩罗虚弱的抬头,勉强应了声,但声音极低,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究竟有没有出声。 而外面的沈离当机立断的推门进来了。 “前辈,我进来了啊。”她出言提醒。 摩罗委实没力气下床,索性靠在床头等。 然而一侧头,余光瞥见沈离端着个托盘,上面是一口小锅,两幅碗筷,一碟饼。 好像是他前天做的菜饼。 怎么还有肉味……肉味?锅里的?? 他可没炖过肉! 那就是…… 摩罗一个激灵,霎时清醒了些,看着沈离:“你拿的是什么?你炖了东西?” 沈离心情正好着,带上门到桌边放下,微扬下巴道:“昂,我炖的。我尝试了十几次呢,终于炖出了一锅牛肉汤,不过只放了点香料和盐,清淡得很。不过前辈你这会儿也只能喝清谈的,正好。” 摩罗都有条件反射的阴影了。 他强自镇定道:“没想到我睡了那么久,说好中午给你做吃的,没做到是我不对。你别冲动,我等会儿就去……” “什么啊,我这次真的成功了,能吃。” 沈离打断摩罗的话,将油灯点上让摩罗看的清楚,她直接盛了一碗自己喝了,再转身看向摩罗。 道:“喏,真的能吃。我这次自己试过了。其实味道还行,就是咸了点。我实在不知道放多少盐好。但没关系,泡饼吃就不咸了。” 摩罗一愣,犹疑的看着沈离。 见她一脸骄傲满意,摩罗说不出打击的话,转而道:“那麻烦你先给我倒杯水。” 沈离照做递给他。 热水入喉,摩罗感觉好受点了。 靠近他的沈离鼻翼微动,疑惑道:“前辈,你是不是该的太多闷出汗了?好像臭了?也好像不是汗臭味,有点……” 摩罗眼皮子一跳,他不是已经清理干净了? “你……你有闻到气味?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是制香师,本来就嗅觉灵敏。”沈离理所当然的说,“可你这……” 沈离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闻过。 但混着皂角的刺鼻气味,她一时想不起来。 “……你不是带了吃的来,正好我饿了,拿过来吧!”摩罗心头一紧,立即转移话题。 沈离注意力果真被转移,誓要一雪前耻,给摩罗盛了一大碗肉汤,再把饼撕开泡进去,端给摩罗。 “喏,吃吧!” “我亲自作证,真的可以吃!” “我中午已经……嗝,吃了很多了。” 沈离捂住嘴,压下剩余要打出来的嗝。 可撑死她了。 此先只要能吃的肉,沈离都没浪费,全吃下去了,以致有点吃伤了,再看到肉有点想干呕。 摩罗心惊胆战的接过来,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方下定决心再次以身试险,瞥见沈离捂嘴要吐,他立刻停下,惊疑道:“我现在……也不是很饿……” “不行,前辈你一天没吃东西,脸都白的像墙灰了。”沈离道。 摩罗沉默了下。 片刻,他表情空白的说:“珈蓝院那面骷髅墙下,埋着一副我这些年来走遍雪山绘制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注了我画的所有能走的路。我走之……你可以凭它自己离开,绕过色林措湖回到外界。” “干粮,厨房也有,那米缸旁边,我放了一袋能干吃的,你可以带在路上吃。切记是蓝色布袋,不是灰色的,莫要拿错。” “窗台上有两瓶黑色的瓷罐,里面装的药粉是我用来喂给色林措里那个东西的,你也带上,若遇上了它,可借以脱身。” “还有……” 沈离以为他是要自己走了,听的很认真,但越听越不对劲。 这怎么跟交代后事一样? 再看摩罗那神色,沈离:“………” “前辈,这次真没问题!”沈离有点气了,“我试了一整天,真的做成功了,而且刚才我还先吃了。有问题我现在早倒下了!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摩罗欲言又止,到底转成一声叹气。 他觉得自己这几天仿佛苍老了数倍,身子骨也被折腾的…… 也罢,人终有一死。 摩罗闭眼,舀了一勺塞进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沈离问。 摩罗一愣,睁眼看碗里:“……好咸。但,不是不能吃……”多喝点水就行。 他惊讶的看沈离。 难道这次她真学会了,没有问题? “能吃就好,前辈你快点,饿了一天呢。”沈离松了口气,看来真没有问题。 摩罗犹豫了片刻,顶着沈离晶亮的视线,心一横,继续吃下去。 这大概是摩罗有史以来吃的最惊心动魄的一顿饭。 可能是老天真的觉得他渡的劫够多了,这次吃完了也没事。 摩罗这才完全松气。 沈离也吃了一小碗饼,问道:“前辈你还要吗?” 摩罗连连摆手,困倦道:“我还没歇过来,要再睡会儿,你出去吧。” 沈离点头,端着托盘出去。 摩罗撑着床铺躺下。 突然间,摩罗意识到什么,身子一僵。 “等等!” 迈出门槛的沈离停下,回头问:“怎么了?” 摩罗几乎不太敢看沈离,强自镇定的问:“锅里的肉,哪儿来的?” “小厨房。不然还能有哪儿?”沈离道。 摩罗呼吸一滞:“你……你你已经进了小厨房?” “对啊,我要弄吃的,总得进……” 沈离下意识的回,说到一半,冷不防反应过来,戛然而止。 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呃,其实我也……也没看清楚……就拿了肉就走了……”沈离结巴起来,没话找话,“前辈你放心,里面柜子里的食物都没事。那什么,一直那样也不好吧,时间久了比较难清理打扫。这样前辈你继续休息,我明天去打扫……” “不用!”摩罗打断沈离的话,迅速躺下,背对着沈离,哑声道:“明日我会去打扫,你不必管,早点休息。” 844.你想要渡劫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啊好,我去睡觉了。” 沈离带上门,落荒而逃。 她也没有再回小厨房,直接回房间了。 说真的,沈离其实还没想过打扫小厨房,刚才只是鬼使神差之言。 她连做饭都不会,又怎么可能会打扫? 说不定还没打扫干净,先不小心把小厨房毁了。 因而摩罗没醒的时候,沈离愁了一整天该怎么办,甚至想过联系华胥请教。 毕竟,就摩罗那个虚弱的样子,她总不可能真的没良心到让摩罗去打扫吧?这也是她间接惹出来的祸,还是该她收拾烂摊子。 而今听摩罗那么说,沈离以为他恢复的快,明天就没事了,放了点心。 既然摩罗要自己打扫,那她就不去添乱了,免得更尴尬。 结果两人都没有想到,摩罗这次元气大伤到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每天都昏昏沉沉,又病恹恹的。 沈离每次看到他有气无力的样子,都非常心虚,主动揽下了做饭的活。 可由于她至今就才学会了猪肉汤,她便一连煮了大半个月。 到最后,沈离煮肉汤的手艺是越来越好,再也不会过咸过淡。 但两人已经吃吐了。 这天,摩罗好不容易大好了,准备出去活动活动晒太阳,也将前面积攒下来的活计都干完,结果一出门就见沈离拎了块肉进来院落。 他条件反射的干呕了声。 “哎前辈你终于恢复了。”沈离也一脸麻木,语气如同杀了大半年鱼般毫无波动,“正好,这是最后一块肉了,我这就煮来给前辈你庆祝。” “不必!” 摩罗立即拦住她,硬着头皮道:“我已痊愈,行动无碍,中午我来做饭,你实在不必麻烦自己。” 沈离瞬间变脸,把拎着的肉往摩罗怀里一塞,掰着手指头点出期待已久的菜单:“我要吃爆炒蘑菇,蒸野菜蘸酱,轻伴脆菜,辣炒笋干……” 反正没有一个肉菜。 摩罗叹气,“行。你回去等一个小时,我先把小厨房收拾干净了再做饭。” 没错,这大半个月来,小厨房一直没有收拾干净。 沈离想收拾来着,被摩罗严令禁止了。 沈离麻溜点头回去。 摩罗摇摇头,往小厨房走去,心里想着该干的活,发现一大堆。 衣服该洗了,柴禾炭火都快没了,蔬菜也快没了,屋顶还没有修好,前几天下雪积雪颇多,色林措湖里的东西还没有喂,都没有再耽搁了。 这么一想,摩罗无比头疼,觉得未来几天将是从未有过的忙碌。 …… 沈离想着摩罗要收拾厨房,干脆等了两个小时,饿的不行了才去。 果不其然,摩罗将将收拾好开始炒菜做饭 沈离熟练的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等。 这让摩罗有点不自在,不自觉的环顾四周,生怕哪儿还没清理干净。 他干咳两声,主动挑话题让沈离注意不到。 “那个,你不是隔三差五的联系十一冢的人吗?得到的外面情况如何?” 一提到这个,沈离有些失落。 因着摩罗生病的事措手不及,沈离天天研究着怎么搞饭填饱自己和摩罗,还有怎么烧水劈柴干活解决基本需求,她每天累的根本想不到外界之事。 等摩罗终于好点,她放点心也腾出空联系华胥时,得知傅应寒已经痊愈离开十一冢了。 沈离问华胥怎么没及时联系她说。 华胥道他帮着大冢主救傅应寒、处理十一冢杂务,损耗不少,没有余力用秘法联系她。 沈离又问华胥能不能找傅应寒回来,用十一冢秘法和她沟通,她想和他说说话,听听他声音也好。 但华胥拒绝了,说十一冢近来因大冢主闭关而关闭,门人不得离开死界。 因为大冢主闭关非同小可。此先他因为救傅应寒修为大加损耗,灵关难守,恐怕会让天道有可趁之机,强行降下天劫来让大冢主飞升。 沈离听华胥的描述,渡劫声势浩大,有灭世之力,可能会殃及外界。因此只能关闭死界。 傅应寒回不到十一冢,这里又毫无信号,她目前就联系不到他了。 沈离捧着脑袋,低落的和摩罗说明。 摩罗闻言一顿,看了看沈离,突然问道:“你想不想渡劫飞升?” 沈离摇头。 “但是,若渡劫飞升,你将有一次重生之机,便如我这般活下来。有时候,天道要比你想象的仁慈,不会真的给你四方不通的死路。”摩罗定定的看着沈离,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沈离很平静,不为所动:“我已重生过了。世间之事,盈满则亏,不可贪求。” 摩罗将切好的菜下锅,话音波澜不惊:“大道机缘难求,也异常稀少。这西南高山雪原是一处,你说的十一冢是一处,剩下的,我仅算到西北尚有。” 他往锅里撒了点香油。 顿了顿,说完余下的话:“若有朝一日你后悔了,想要飞升之机,可去西北寻。若天道觉你可得机缘,你会在那儿得偿所愿的。” 沈离不以为然。 她虽才活了不到二十年,可她依然见过最好的风景,认识过最好的人,有最瑰奇的过往,她死而无憾了。 何必再耗费精力时间逆天求生? 先解近之危机,断后世之患,才是最重要的。 沈离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转移话题道:“前辈,什么时候好呀?我真饿。” “快了。” 摩罗意味不明的摇摇头。 这一整日下来,摩罗都不住的忙这忙那。 沈离想要帮点忙,但摩罗真是怕了她,让她自己下山扫雪。 这是他目前发现的她唯一能做的不出岔子的活计。 而摩罗紧赶慢赶的,也用了足三日,才将庙里的活都干完。 期间,他倒也带沈离下了趟山,去周遭远处透透气逛一逛,找些能用的柴火,顺手猎了两只野物。 沈离觉得不必找柴禾,庙里还有不少桌椅板凳呢。 “你是要将末庙里都烧完吗?再说那些桌椅本就难烧,晒过后勉强好用点,但最好也混着炭火干柴。”摩罗没好气的说。 回去路上,摩罗两只手拎着的和背的都很多。 沈离抱着一只绑着翅膀,嘴巴也被缠住的大鸟,逗它玩。 “我挺喜欢它。”沈离说。 摩罗:“你要留下养?” “不。”沈离摇头,“前辈,你把它炒的好吃点,我多吃两碗饭,方不负我对它的喜爱之情。” 大鸟拼命挣扎。 沈离便捏晕了,摸着一动不动的大鸟,“真乖。” 摩罗:“………” 845.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样子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知不觉,沈离已经在孤庙待过了二十天。 她再没有先前的淡定,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这天吃过晚饭,华胥收拾碗筷,沈离四处溜达消食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上的庙门,愣愣的望着下面。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至摩罗的声音冷不防响起。 “十日后,你可自行带行李下山离开。” 沈离一激灵,回过身去。 华胥缓步走到她面前,“我已经告诉了你下山的地图在哪儿,到时你自己找来顺着下去便是。” 沈离道:“那前辈你呢?你……你不送送我吗?好歹我们也认识相处那么久了,你不如和我一起,至少到色林措湖那边吧。那里面你喂养的东西不是还没吃药,可以顺便去喂药。” “后天我会去色林湖。”摩罗说。 沈离哦了声。 摩罗没有忍住抬手,想揉一揉她脑袋,但最终还是停住了。 他道:“你不必担忧离开的路难走。我已解了方圆数千里内我布下过的异法,不会阻碍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沈离和他往回走,开玩笑道:“我走前不得给前辈好好安葬?难不成前辈你是要自己天葬,临死前随便找个地方躺下等着吗?那多不好啊。” 摩罗嘴角一抽:“你为什么老是想着埋了我?” “入土为安,不是人之常理吗?我知道把你埋在哪儿了,还能让人以后来祭拜你,这样前辈你就不孤单了。”沈离道。 摩罗心里一动,抿了抿唇,看向前方,道:“你不要看到我死。” “为何?” “我会死的很难看。” “?” “你走后,过不了多久,我会快速开始衰老,精元尽失干枯,化作一具丑陋的枯骨。以前被古羌国王族折磨出的那些伤,也会一一浮现,挺可怖的。”摩罗淡淡道,“你看了,怕是以后都要做噩梦了。” 沈离一愣,道:“没事,其实我见过挺多比前辈你描述的这些还要丑陋可怖的死灵异鬼,我胆子挺大的。而且前辈你担待过我那么多次,我为你敛葬,是该的。” 她下了决定,“那就这样吧,我给前辈你安葬完再走。到时候傅应寒他们会来接我的,有他们帮忙,也不会费事。” 摩罗看她,摇头道:“不必。我已定了栖身之处。” “哪儿?” “色林措湖。” 他将彻底长眠在万丈湖底。 那是一切罪恶开始的地方,是他当年助纣为虐的开始,也当是他的归处。 沈离沉默了下,就说:“那我就依前辈愿将您安葬进去,不过得搞具好棺材,防水的那种。” 摩罗不作声了。 他静静听着沈离给他细数什么材质做棺材好用,送她到院子外才打断她,目送她回房间休息。 天上明月高悬,星辰如海,垠垠光辉映雪凛明。 摩罗久立原地,直至身子冻的有点僵了,才恍然回神。 “但是,我不愿意你瞧见我那个样子……”他哑声呢喃。 …… 次日。 沈离收拾好心情,又开始积极给摩罗/干活。 她说自己在庙门口扫雪扫腻了。 摩罗看了沈离良久,谨慎的让她扫庙内的雪。 沈离:“……” 这有区别吗! 见沈离闷闷不乐,摩罗叹了口气,带她去上方一处空阔的大殿,教她打坐修行。 “我教你另一种修行之法,感应天道万物运行的法则。有朝一日,你或许会用得上。” 闲着也是闲着,沈离应下了。 她就地打坐在蒲团上,屏气凝神运气。 摩罗看着她,随即道了一段法诀。 沈离瞬间睁眼,诧异道:“这是倒行逆施之诀,会让灵力真气在我体内失控乱窜,轻则都经脉断裂,有损元气。” “你是凡人,想触摸天道法则,本就是逆天之举。唯有先破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脱离六道桎梏,引天地之气来修行。”摩罗轻描淡写,“当然,不排除你连置死都撑不过,暴毙身亡。毕竟千百年间能得此裨益造化者,寥寥无几,才格外弥足珍贵。” 沈离:“……” 沈离道:“我要是撑不过呢?前辈你有办法救我?” 摩罗说的毫不犹豫:“没有。若为外界干扰,只会加速你的死亡。非你之力,天道更不会降福,你无缘造化。” 沈离:“…………”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沈离在没有找齐明器碎片前,怎么可能冒如此险? 她起身,“前辈,谢谢我的好意,我不能练此。” 摩罗也不勉强,告诉了沈离另一段养神之诀,便转身离开了。 沈离迟疑了下,觉出摩罗后面那段法决的精妙,最终坐下练习后面的。 她这一练就是一天。 傍晚见到来找她的摩罗,沈离难得的神清气爽,隐隐觉得修为有突破之势。 她向摩罗道谢。 摩罗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带她回去吃饭。 于是后面几天,沈离只要有空,也去那大殿中继续修炼。 一眨眼,二月下旬,离她离开,仅有三天了。 沈离不知为什么,越临近离开之期,越心绪焦躁难安,觉得会发生什么超出她控制的事。 这让她晚上和摩罗吃饭时都心不在焉,食之乏味。 沈离不想吃了,放下碗筷想回去。 就在这时,突然,摩罗手中的筷子掉地,竟是吐出一大口血。 “前辈!” 沈离吓了一跳。 摩罗似乎很痛苦,大手死死的抵着心口,脊背都弯了下去。 “前辈,你怎么了?你还好……” 兀地,沈离话音戛然而止,瞳孔一缩。 她惊道:“前辈,你你……你的头发……” 摩罗微怔,循声余光瞥去,脸色骤变。 ——他一头黑发竟然在尽数变白! 这还不止,他听到沈离更惊愕的说:“前辈你的脸……” 摩罗下意识的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摸到了些褶皱的纹理,皮肤也开始褶皱干枯。 他本来脸上就有疤,经此,有多难看自不必想。 “前辈?” 再听到沈离叫他,摩罗心中竟是生出了慌意,嚯地起身,将桌子都带倒,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狼藉。 他顾不上这个,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846.不告而别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还没有反应过来,摩罗就已经不在视线里了。 看着满地的狼藉,沈离懵了下。 后知后觉,摩罗方才的样子……他前些天同她说的自己临近死亡时候的样子! 他大限将至了?! 可是这不是还有好些天吗?? 沈离立即起身追出去,想问问摩罗怎么样。 摩罗的速度一贯快。 她方才愣神的那片刻,摩罗就已完全不见了。 环顾四周,沈离很快发现了地上那层薄薄的积雪上,杂乱无章的脚印。 沈离顺着追过去,最后到了摩罗的院落里不假,脚印却是停在了角落里那扇活板门边。 沈离蹲下去想拉开活板门,却怎么都拉不开。 ——摩罗非但进去了,还将另一头锁住了。 这是不让她跟上去的意思? 不行,摩罗那个状态看着很危险!万一…… 沈离折回去小厨房,拎着摩罗前天用来劈柴的斧头。 这斧头他才用磨刀石磨过,非常的锋利尖锐。 回到摩罗院中,沈离毫不犹豫的举起斧头狠狠劈下去。 未成想,活板门上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斧头落在上面,不仅没有劈透,还被弹开。 沈离被惯性和冲击力带的趔趄后退,差点摔地上。 她快速稳住身子,双手结印掐诀甩过去。 活板门上登时浮现出一个结界。 是摩罗留下的。 他拒绝让她上去。 为什么?难道他衰老的开始阶段不会有大碍,自己就能解决,不需要她帮忙? 沈离细想想不出别的缘由,只能暂且相信这个。 她担忧的抬头看了眼上方的苍茫月色。 原地伫立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拎着斧头转身回到小厨房。 满桌的菜还没有吃完,旁边的油灯灯芯摇晃,使得光芒明明灭灭,映照出的屋内东西影影绰绰,添上几丝寂寥。 沈离不知道摩罗还会不会回来,他还没吃完晚饭呢。 她在小厨房等到许久,将凉掉的饭菜又热了一遍,见还是没有摩罗的人影儿,便起身回房间休息。 外面风声呼啸,沈离睡得不太安稳。 天际破晓时分,沈离醒了。 她赶紧爬起来洗漱穿好衣服,到摩罗的院落。 路上,沈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庙内好像不同寻常的安静。 到摩罗住处,沈离原以为活板门可能还是关着的,没想到这次前来,活板门竟然是开着的! 摩罗下来了! 沈离快步过去,临近了又发现有串脚印延伸到房门外。 她转身过去敲门。 没有回应,也没有动静。 “前辈?你还好吗?” 沈离扬声问。 还是没有听到摩罗声音,沈离试探道:“前辈,我进去了?” 她敲敲门停顿了几秒,给屋内的人反应时间,而后就用力推门。 门身没有紧锁,这让沈离松了口气。 可进去却见屋内空无一人! 床铺整整齐齐的,屋内极冷,炉子里根本没有烧过炭火的痕迹,没有人住过。 怎么可能?摩罗的脚印不是…… 余光不介意间一瞥,沈离注意到桌上水壶下似乎压下什么,她立即过去,见是一张字条。抽出来看,上面正是摩罗的字迹。 他仿佛料到自己会进来,留下它给她看。 上面写他其实数日前就已至尽头,压至昨日再压不住了,该走了。用她两日后再离开。 寥寥几句话,看的沈离一愣。 摩罗他……后半夜走了? 不会的,它还没跟自己当面告别呢! 沈离转身出去,先从活板门跳下去,顺着通道上到最上方的住处。 没有摩罗的人影。 沈离下去,又将庙中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摩罗的人影。 最后停在珈蓝院外,沈离久久不能回神。 偌大孤庙,而今只剩下她了? 沈离沉默良久,吸了口气,压下心绪。 她一个人就她一个人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既然摩罗也走了,她也走!可摩罗要她再在这里留两日…… 沈离想了想,觉得留也行,就当是完成摩罗最后一个愿望要求了。 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沈离揉了揉,抬头看了眼正午的天色,心想原来已经这时候了。 她往小厨房走去,认真的寻思自己要吃什么。 不知道摩罗走前有没有回小厨房吃饭,如果他没有的话,那昨晚剩下的菜就还没动,她不如再热热吃了吧。反正她也不会炒菜,不想从这一顿就开始喝已经快叫她吐了的肉汤。 沈离胡思乱想着到小厨房,房门还是关着的。 她推门进去,抬头随意一瞥,突然猛地停住! 厨房里已经焕然一新,昨晚留下的狼藉都被打扫干净了! 灶台上左边放着几碟她没见过的新菜,右边两个篮子里各放着挺多烙饼和馒头,再往后柜子上多了很多她这些天来已经认识记住的野菜,包括已经处理干净又剁成块的三只野味。 空气力音隐约还有点香味。 沈离愣了挺久,闻着味道到灶台边,掀开上面的锅盖,里面是蘑菇鲜笋汤,应该做好有挺久了,都凉了,但还是挺香的。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做的。 摩罗他走之前竟然还…… 沈离沉默须臾,低下身子去生火。 灶台里还是零星的火势,烧起来并不难。 沈离坐在边上,等热好了汤,再热旁边的菜,最后拿了张饼撕开泡进汤吃。 很熟悉的味道,果然是摩罗做的。 那些吃的加在一起,她一周都不一定能吃完。 估计多余的都是给她离开做的干粮。 “真是的,走怎么不干脆点走?”沈离呢喃,这不是平白让人更担心吗?也不知道他怎么怎么样。 他会空间类术法,应该已经到色林措湖了吧? 那他已经跳进去了吗?可他还没完全死呢,不至于这时候就跳进去吧!但他没死,为什么不多留会儿,要走的那么快? 也不知道色林措湖里有没有食人的鱼类,会不会咬他的身体?应该不会,那里面有个他的宠物,应该会护着他点的。 沈离叹了口气,吃完后将剩下的菜放好,准备晚上再热一热吃。 不到不得已,她真不想自己煮肉汤,已经吃吐了。 沈离离开了小厨房回住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要烧水是,沈离发现柴禾快没了,出去自给自足的劈,但又忽然注意到院外一边的墙根处,早就垒着不少新柴禾,经晒了一早上,刚好能拿来烧。 沈离再次静默了片刻。 847.有人来接她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调整了会儿心情,沈离抱着柴禾回去烧水。 她还是不知道做什么,干脆打坐修炼摩罗教她的口诀。 炼到了晚上,沈离去小厨房吃饭,回来就直接洗漱,而后上床睡觉了。 只是,沈离辗转了很久才睡着。 次日,沈离也醒的很早。 她去小厨房做了早饭吃,而后拿扫帚出去扫积雪,将孤庙上下都扫了个干净,再去庙门外。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庙门外干干净净的。 这给沈离看愣了。 下山的路很宽敞,早就被人清理过了。 沈离几乎瞬间就想到,这肯定也是摩罗/干的。 “做什么啊这是……不是说快死了吗,还有心情做这些……” 沈离思绪复杂,攥紧了扫帚,良久转身回去,去了空殿修行。 到晚上,沈离开始收拾行李。 她答应摩罗在这里留两日,明日就该离开回外界了。 也不知道外面如何。 至今也没有看到有人来找她,这让沈离有点焦灼,很是担心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离想着,去小厨房里吃过晚饭,随便拿了些饼用布包起来,便带着回住处。 炉子上水壶里的水还热着,沈离倒了些喝,上床躺下。 翌日一早,沈离去珈蓝院挖地图,想了想,再去小厨房把摩罗先前说的药粉带上,以防万一。 将所有行李都收拾好过,沈离简单吃了点东西,便领着包去到庙门。 在孤庙生活了那么久,沈离自觉也很熟悉这儿了。 她回头深深的看了眼。 不知道下一个来这里的有缘人会是谁。 但应该没有了吧。 封印之地解决后,明器也用不上了,或许会再次隐于世间,总之不会再有人来寻了。 不过她就这么离开,要是正好有人来寻她的话,会不会和她错开?找不到她的人影会不会担心? “离离!” 沈离叹口气,她都顾虑到出幻觉了。 到时候恐怕穆堂舟他们就会这样叫她,但没有人会回他们。 “离离!” “离离!” 那声音越发真切。 不错,就是这么的……等等,好像不是幻觉?! 沈离眼皮子一跳,立即回身。 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出现! 沈离揉揉双眼再看。 没有看错! 是真的有人来接她了! 沈离眼睛一亮,快步往前去。 走着走着,沈离却又停下,怔了一下。 来的人赫然是穆堂舟、黎湘英、裴兰津和宫野! 没有傅应寒。 沈离稍稍失落了片刻。 同时,他们也离近了。 裴兰津太久没有见到沈离,先前来时担心了一路,这会儿看到她,径直冲过来一把抱住她。 “离离,你还在就太好了!吓死二哥了!听他们说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二哥当时就恨不得能赶紧来接你!” 沈离躲都没来得及,被他抱得太紧,有点喘不上气,拍了拍他胳膊。 随即而来的宫野看出来了,连忙大力把裴兰津扯开,道:“你悠着点儿,离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抱那么紧做什么?” 裴兰津一听,连忙看沈离怎么样。 沈离拍着胸口喘气,摆了摆手。 这时,穆堂舟和黎湘英也过来了。 梅开二度,黎湘英也扑过来抱沈离,居然哇哇大哭:“沈离,你真是吓死我们了!我们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不是,你先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跟我们透呢!太不够意思了!” 沈离难得看黎湘英哭,顿时愣住,都忘记了躲开。她纳闷:“什么我差点就死了?” 她偏头看穆堂舟,“穆堂舟跟你们一块,你们应该知道,我留下来就是报答摩罗前辈。摩罗对我也不错,怎么可能动我。” 穆堂舟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裴兰津和宫野在一旁也欲言又止,但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只是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让沈离觉得不对劲,她用力推开哭声戛然而止,低下头错开她视线的黎湘英,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穆堂舟上前,扯动嘴角笑了笑,道:“来的路上,我跟他们说了我们在古羌国的经历。好家伙,先前在古羌国的时候不觉得,事后一回想,心有余悸啊,咱们差点就被困在那个小世界里出不来了!而且你又差点被那个女族长逼婚,后面取明器的时候,咱们在悬崖上差点出事,可不就是差点死了!” “对对对!”黎湘英唰唰点头,道:“没想到你险些清白不保啊!而且能打开那什么小世界的人又没几个,要是你们说那什么摩罗前辈当时没能从女族长处离开,那你们不就……” 她表现的似乎有些害怕,又扑上来抱了抱沈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黎湘英说。 沈离看向裴兰津和宫野。 两人露出个温柔的笑,点头附和。 沈离目光回到黎湘英身上:“可你方才说我瞒了你什么。” 穆堂舟、裴兰津和宫野齐刷刷盯着黎湘英。 黎湘英身子一僵,大声道:“你当然瞒着我了!我跟你都去北方同生共死过好几回了,可这次你们在这里出事,穆总他们回去后,你却没叫他们记着告诉我一声你情况,你是不是不够意思!我知道了,你看不上我做你朋友是吗?” “?我哪有?再说你方才是这个意思吗……” 沈离不信。 黎湘英跺跺脚质问:“那你把我忘的一干二净,来藏地不找我陪你,回去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收到老k消息知道他们回去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来藏地走了一遭呢!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沈离:“………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计较这些的人?” “现在你知道了。” 黎湘英推着沈离往庙门里走,转移话题道:“快快快,找个地儿让我们休息下啊。你不知道我们一路赶来多累,都没睡个好觉,困死了!” “啊对!我们接连赶路了很久。”穆堂舟三人忙道。 沈离正准备要走的,见此也就折回庙里,带他们去自己的住处。 沈离还想问问傅应寒的事,但一个“傅”字才出口,就被他们的话给压下去。 裴兰津围在沈离身边嘘寒问暖,想知道她这个月来在这儿怎么过的。 宫野也跟着问,堵的沈离说不出其他的话。 穆堂舟帮沈离拎着包,一并道:“离离,摩罗前辈呢?怎么没见他的人影儿啊?” 848.傅应寒到底在哪儿?!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黎湘英三人也好奇的看着沈离。 沈离道:“摩罗前辈已经走了。” 她把前两天的事简单说了说。 穆堂舟错愕:“他还真的……我以为在古羌族的时候,他说的自己大限将至的话是玩笑。不是,他那么厉害的人也会……” “嗯,他也会。命数将至,难以抵挡。或许他此刻已经长眠在色林措湖底了吧。”沈离道。 穆堂舟不禁很唏嘘。 这更让宫野好奇:“这个摩罗前辈,有多厉害啊?” 穆堂舟立马找着了话头,夸张并添油加醋的给他们讲在去找古羌国王宫旧址的路上,摩罗那一系列完全不似常人的举动。 黎湘英三人非常配合的附和,连一贯淡定的裴兰津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沈离看的皱了下眉,也停了下来。 四人发觉沈离没跟上来,回头关怀的问她怎么了? “傅应寒呢?” 沈离看着他们问。 四人一顿。 沈离眉头皱的更紧,面无表情道:“其实从一开始,你们就一直在故意打断我问傅应寒的话吧?到底为什么?他为什么没有来接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面四人表情滞住 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气压一点点的降低。 沈离想,真是见鬼了,她居然从他们身上看出一丝无措。 许久,是黎湘英先梗着脖子开了口:“沈离啊,那个……我们跟你说了,你千万别……” 沈离心头一突。 然不待她回神,穆堂舟突然拔声道:“好吧我们跟你说,没错,就是出事了!本来他要和我们一起来接你的,但是十一冢突然传信给他,要他回去!好像是什么……他们那儿一个冢主渡劫出了岔子,需要很多冢主合力以秘法救之!他就去了!” 裴兰津、宫野和黎湘英猛地扭头看他。 穆堂舟面不改色上前,一脸苦哈哈的道:“离离你别生气,我真跟傅应寒说过,来接你重要,而且他一个人普通人去了能做什么?别人么没救到,他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又出问题了。可他说他是冢主,就要履行冢主的义务和责任,还说那冢主救了他,他应当也报答。” 沈离怔住;“当真?” 穆堂舟退回去,手肘戳了戳其他人。 “……对!” 三人反应过来立即点头。 裴兰津无奈道:“离离,我们本来打算等回京了再告诉你的。你别难过啊,我相信在那小子眼里,你肯定是重要的,但十一冢……哎,确实十一冢那儿更重要,二哥这没法说什么。但二哥保证,来的路上绝对骂了他几回,下次定然押着他也要把你放在第一位!” 宫野紧跟着道:“离离你也别担心,虽然还不知道十一冢的情况,但傅应寒好歹是个冢主,想来也不会……太有事的。” 黎湘英噌噌点头。 沈离却不太信:“我确实听我师父说过,十一冢的大冢主在渡劫。可他也说过,大冢主渡劫乃命定,只要劫落下去,他会成功的,怎么会临时出岔子?” “那就是他骗你呗!”黎湘英脱口而出,摸了摸鼻子,道:“你看他说的多么多么厉害,可实际上……不就那么回事?在北方的时候,六冢主不就因为一个……呃,小小的半鬼族,差点就折了?这么一看,也不厉害啊。” 穆堂舟道:“是啊离离,你先前还跟我说,渡劫是逆天之行,很不容易,那失败也是正常的嘛。” 有道理。 但沈离还是觉得怪怪的。 “哎呀,先别说那些了!我们走了一早上饿死了!”黎湘英过来拽沈离,“穆总说这里肯定有吃的,有菜和肉没?我就想吃口热乎的,路上压缩饼干吃的我想吐。” 沈离看她一眼,说:“有。” 穆堂舟立即道:“我来做我来做。” 裴兰津和宫野也忙道:“不好叫穆总忙和,那我们打下手吧。黎小姐,麻烦你和离离把我们的包找地方放下,等着吃饭就好。” 黎湘英:“好的!”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叫沈离再说不出什么来。 她心口一沉,思绪微动间,有了个念头。 到小厨房,沈离让穆堂舟三人进去,和黎湘英拎着包去她的住处。 黎湘英打量着,高兴道:“看起来还不错啊,那我就放心了,看来你先前在这儿没吃苦。” 沈离淡淡的嗯了声,道:“你们就住这个院子吧。只是,眼下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去找穆堂舟他们吧,帮帮他们的忙,不用在我这儿了。” 她垂着眼帘,瞧着很失落。 黎湘英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没事吧?” 沈离一副精神恹恹,不是很想说话的模样,坐在路边,道:“没事,我就是担心傅应寒。你出去吧。” 黎湘英想说什么,最终叹口气,说了声好,转身离开。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沈离盯着炉子里渐渐生出的火,在心里数着时间。 差不多了,她起身出去,轻手轻脚的走到小厨房院落外。 里面的房门是开着的,正对着院门口。 好在这个院落并不大,在院门口也能听清楚里面的话音。 沈离站定。 就听黎湘英跟穆堂舟他们直叹气:“怎么办?我们刚才是在骗沈离,她知道了不得生气?” “生气也比伤心好。”裴兰津择着野菜沉声说。 穆堂舟和宫野点点头附和。 黎湘英苦笑道:“可你们是没见刚才沈离的样子,心不在焉的,也无精打采。她光是知道傅总去了十一冢,就那么担心了,要是知道傅总他死了,不得……” 院门外,沈离猛然抬头,一瞬间耳边嗡鸣,几乎听不清黎湘英余下的话,也听不清其他人的话了。 她难以置信的呆在原地。 傅应寒他……死了?? 这怎么可能?! 一个月前他还答应她,会好生生的来接她! 再不济,在京中好生生的等着她也行! 他找了她那么多次,等了她那么久,这次换她等他去找他,可以的,她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可现在黎湘英他们居然说……他死了?!! 沈离箭步冲了进去。 “你们在说什么胡话?!” “什么叫傅应寒他死了?他到底在哪儿?!!” “哐当——” 出来倒水的穆堂舟吓了一跳,手中脱力,水盆砸到地上,水迹四溅。 厨房里的裴兰津、宫野和黎湘英也惊了下,齐刷刷回头,看到沈离,脸色俱变。 849.他们都消失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院中空气浓稠的让所有人都窒息! 穆堂舟四人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 “离离,你听错了!” 穆堂舟赶紧扔了盆,到沈离面前。 见她双眼通红,神色冰冷到令人心骇,穆堂舟一时竟连去拉她的手的勇气都没有。 他手足无措的比划着:“没有没有!傅应寒他没有死!他这会儿就是在……在十一冢!” 裴兰津、宫野和黎湘英也快步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沈离,紧张的附和着穆堂舟的话。 黎湘英干巴巴的道:“我不对,我的错,我不应该那么咒傅三爷!沈离你冷静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沈离却觉得,她现在从未有过的冷静! 冷静到她脑海里思绪杂乱,但在她深思的这一瞬间,曾经让她短暂或疑惑或不解之处,都一齐涌了上来,如潮水般几乎将她压没压垮! 比如傅应寒在古羌族的异常。他那晚躲着她没有和她一起睡,又越来越粘她,要她一直记着他,哄她再找人找个像他一样会照顾她的…… 后来离开,那所谓的计划也是他提出的,她想要和他一起,但被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劝服…… 她担心傅应寒会因为摩罗要她陪他一个月而吃醋,可他非但没有,还觉得她留下也好…… 对了,还有摩罗! 他也跟她说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又还告诉她渡劫另有生机,说有朝一日她可能会用得上! 在去古羌国前,那晚在悬崖上,他还跟她说她已有生机…… 越想,涌出来的疑点就越多。 沈离甚至想到了傅七。 从古羌族回来的一路上,傅七一直都沉默寡言。到这里,他还在珈蓝院跟她说了那些…… 这段时间来,她次次问华胥,更是从未有过一次能和傅应寒直接沟通!他离开十一冢时,华胥也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不知不觉,穆堂舟四人在沈离眼前模糊。 沈离听到他们慌张的上前道:“离离,你别哭,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傅应寒他……你误会了!真的真的!” 意识回笼,沈离抹了把脸。 一手眼泪。 她看着面前的人,竭力镇定,但一开口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说实话?!”她厉声颤抖,“就算你们现在不说,回到京中后,我也一样……能知道……” 穆堂舟四人滞住,而后沉默了。 沈离紧紧盯着他们,用力掐手心冷静。 四人仿佛极其挣扎纠结,神色变幻莫测。 最终,他们苦笑了声,轻轻说出的一句话如巨石落入深潭,激起万丈波澜。 “是。” “傅应寒他,不在了。” 沈离脑中轰地全然空白,呆愣愣的伫立原地。 裴兰津很害怕沈离这个颜值,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道:“离离,你别这样,二哥担心你……” 沈离闭了闭眼,艰难挤出声音:“怎么回事?他……为什么……” 后面的话,沈离嗓子沙哑到冒出血味,也难以说出。 没想到的是,听到她的话,对面四人红了眼眶,倒是问她:“你怎么没和我们说过呢?自己瞒的那么好,一点都没让我们知道!” “……什、什么?” 沈离脑子钝痛的转不过来了。 黎湘英哽咽道:“我们知道特调局一直在守的封印之地。你说找到明器就能彻底解决那里,可你没说,要做到用明器彻底封印那里,你会死的!就如一年前那样,尸骨无存!” 沈离怔住了,“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莫名的,沈离涌上来个不好的猜测。 这令她脸色顿时煞白。 而穆堂舟四人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沈离道:“说!你们怎么知道这个的?!” 宫野惶然看她,随即不忍的别过脸去,轻声道:“就是因为傅应寒。” 沈离如遭雷击。 穆堂舟低声继续道:“在古羌族时,傅应寒不是被十一冢接走了。我们回到这里,同你告别后也离开。其实当我们回京时,我们就已经见到了傅应寒。他在肖怀森那儿等着我们,将古羌族的明器拿走了。” “当时他脸色很不好,人也看着虚弱,我和闵参觉得不对劲,拦住他问他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在十一冢好好养伤。” “而他告诉了我们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他说他知道第四个明器在哪儿,且一直就在他的体内!” 沈离瞳孔一缩:“他体内……那不是天算一行传下来……” 突然,沈离想起了曾经傅应寒同它讲过的那东西的来源,她喉咙如被人死死扼住般,说不出话了。 “是的,原来第四个明器碎片,就在天算一行手里,因缘际会植入到了他的体内。” 穆堂舟看着沈离,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 但沈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看他的目光颤抖而带着央求。 穆堂舟哽咽,道:“当时我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劲,逼问下,我们知道了另一件事情。十一冢根本没有什么能取出女族长体内明器本源的办法!是傅应寒往自己心脏刺了一刀,用自己体内的明器引出来的!” “听说,他体内的那个明器煞气很强,是四个碎片是最厉害的……” 穆堂舟不敢说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沈离脸色几近惨白。 沈离声音如铁锈般沙哑:“我们那日在悬崖上听到的……遇到的阴煞之气……都是……傅应寒?!” 穆堂舟沉默良久,缓缓点头。 沈离一下子失了力气,踉跄了下。 裴兰津和宫野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 黎湘英担心:“沈离?那个,要不别听了……” 沈离深吸气,咬牙摇头,问:“后来呢?” 穆堂舟简直左右为难,苦笑道:“你知道十一冢的人当时为什么会来吗?因为傅应寒请摩罗提前联系了十一冢,请大冢主和六冢主去……剥离他心脏里的明器碎片。但为了不让你起疑,他们就先带着傅应寒走了,那那柄菩提手杖留下来,由我们带回京。” “我不知道十一冢做了什么,我们看到傅应寒的时候,他竟然还活着。他来找我们拿走了明器,拜托我们一起发动人手找阿达桑,想要他手里的那一半明器碎片。” “但没到的是,阿达桑率人直接去封印之地了,想要强行毁掉那里。傅应寒让我们守住封印之地周边,拦住禁区的人进去碍事,他自己带着明器进去了。” 沈离彻底呆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然后呢?他……他们……” “当然出现了一番天地异动,我们都昏迷了过去。进来时,封印之地已经彻底消失了。” 穆堂舟艰难的说,“傅应寒,明器,阿达桑,他们全都消失了,尸骨无存。肖怀森和闵参率特调局和玄门的人在那里待了好几天,最终确定,他们都……和封印之地一起没了……” 850.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脑中嗡鸣,穆堂舟的话不住回荡在她耳边。 “消失了……” “他和封印之地……一起消失了……” 穆堂舟小声道:“是的。肖怀森说,从此以后,是真的不用再担心封印之地的隐患。因为他们怎么找都没有再找到封印之地的入口,它不再存在了……” 他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面前的沈离突然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手死死抵住心口,剧痛无比般的弯下了腰。 下一刻,她失力般身子软倒了下去! “——离离!” 四人一惊,连忙接住沈离。 就见沈离双眼紧闭,竟是昏迷过去了! “完了完了,她怎么了??该不会……”黎湘英慌张。 “离离不会有事!” 裴兰津厉声打断黎湘英的话,抖着手检查了下沈离的情况。 古池和穆堂舟忙问:“怎么样?” “应该是急火攻心,没有大碍。” 裴兰津不是医生,没法确切沈离具体如何,当即只好将沈离打横抱了起来。他道:“我先送离离回去休息!” “那我给你带路!”黎湘英道,帮着扶着沈离,两人匆匆走了出去。 古池还想追上去,但被穆堂舟拉住。 “做什么?”古池着急的皱眉。 穆堂舟叹气,道:“我了解离离,她醒来后,肯定要立即离开回京。就让裴总和黎湘英去照顾她吧,我们赶紧做好吃的,离离醒来好歹能吃点,不至于饿着肚子上路。再说也可以做点干粮带着,总不能让离离路上吃我们戴的压缩饼干。” 古池觉得也是,点点头。 …… 沈离做了个噩梦。 梦中仍然是陈仲文所在的那个悬崖。 不同于上次她怎么找都找不着路,这次陈仲文坠下去后,傅应寒突然出现了。 沈离登时上前,想去他身前,却被他抬手拦住。 沈离听话的停下,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眶,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她道。 男人柔和的看着她的,轻轻的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那你有话要和我说吗?”沈离问。 男人点头。 “什么?” “……再见。” 离的太远了,沈离听不见他的声音,只依稀判断出了他的口型。 霎时间,沈离莫名的心痛如刀绞,巨大的茫然和无措笼罩在了她身上。 可男人却远没给她再开口和过去的机会,他突然转身,奔赴向陈仲文先前给她。指的方向,以身化成一条她能安然过去的生路。 “不要——!!!” 沈离目眦欲裂,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却如坠深渊,失重感争先恐后的将她淹没,令她猛地一坠。 下一刻,沈离倏然睁眼,猛地坐起身来。 她浑身都是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目光还有些涣散和恍惚。 “离离?” “离离!!” 旁边响起叫她的声音。 沈离愣了下,迟缓的回头。 看到黎湘英四人都在她房间里,此刻一并围到了床前,紧张的看着她。 裴兰津在床边坐下,担心的问:“离离,你还好吗?” “我……” 沈离一开口,声音沙哑无比。 随即,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接连不断的簌簌落下。控制不住。 这令四人更慌了。 黎湘英一把握住沈离的手,道:“沈离你别这样,对你身子不好啊,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然这样吧,你和我打一架,我肯定不还手,就当你沙包让你出了郁气,行不行?” 这绝对是个馊主意。 但几人现在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穆堂舟道:“离离,你不如揍我吧,哥皮糙肉厚,耐揍!” 裴兰津立刻道:“二哥也行。总之,离离你别闷着,想什么都说出来,好不好?二哥在呢,不管你说什么说多久,二哥都听着,都陪你。” 沈离怔不作声。 古池拧了拧眉,突然道:“傅应寒那小子不一定是死了!” 这话让沈离有了点反应。 她抬头看向了古池。 裴兰津三人则一愣。 裴兰津瞪古池:“你胡说什么!” 本来离离受的打击就够大了,这会儿还胡说乱给离离希望,到最后不就被打击的更甚了! 裴兰津不敢想象沈离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没有胡说。”古池拍了拍沈离的肩膀,认真道:“离离,不是还没有那小子的尸身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找到他的尸身,说他没死就是可能的!” 黎湘英忍不住道:“古二当家,您真的别乱说了。傅总是消失在封印之地,封印之地现在也没了。我们连封印之地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得到傅总的尸身?还有你别忘了,当初沈离死在封印之地可就是尸骨无存。那傅总当然也……” “反正没有见到,就不能说他死了!” 古池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怕沈离想不开…… 就算这希望是虚无缥缈,几乎不可能的,也比没有希望出事的好。 “大不了……我们就再去找封印之地,打开封印之地看!只要没有找到傅应寒的尸身,他就是活着的!”古池沉声道。 穆堂舟三人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看向沈离。 沈离这会儿似乎好点了,脸色依然苍白,但没有那么恍惚了。 听到古池的话,她用力闭了闭眼。 良久,她哑声道:“不行。” 古池担心的看她。 沈离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缓缓说道:“封印之地消失了便消失了,不能再把它找出来。它一旦有点意外,就是毁灭性的灾难,会害死很多人。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不顾那么多人的付出和牺牲。” 四人面面相觑,摸不透沈离的意思。 “所以,”裴兰津小心翼翼开口,“离离,你是接受傅应寒他已经……没了?” 沈离抿唇,一双黑眸携裹着冷意,乌恹恹的,令人有些心惊。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 黎湘劝道:“沈离,事实如此……要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朝前看。等回去后,姐带你去我那民宿玩玩散心怎么样?再不济,我们去其他地方散心。我相信要是傅总在的话,一定也会希望看到你如此,而不是你一直沉溺痛苦难过的。” “对对对!” 穆堂舟和古池连忙点头。 沈离掐紧手心。须臾,她一字一顿道:“不!我不相信他死了!古池说得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没有见到他,那他就是还有活着的可能,我要去找他。” 851.离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啊??” 四人懵了。 找? 怎么找?? 去哪儿找??? 这怎么可能找得着啊!! 裴兰津、穆堂舟和黎湘英瞬间齐刷刷扭头瞪古池。 古池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离离,既然你没有打开封印之地的意思,那找人就……不必了吧?这没法找啊,傅应寒那小子是消失在封印之地里,不是消失在别的地方。” 在古池看来,沈离这明显就是在自欺欺人。 沈离抿了抿唇,执拗的道:“曾经我师父陈仲文也在封印之地里出了事,可后来呢?还不是有疑似他的人出现在了除封印之地外别的地方?北方埃文基人族群,这里的先零羌族,都有他的痕迹!” 既然她师父都能如此,那傅应寒一定也能! 他定然还活着,就在某个角落、某个地方,等待着她去寻他。 而不一定是封印之地! 四人微怔。 黎湘英迟疑的说道:“这么一说……也有可能。但是沈离,我们至今还没有确定,知道的这个疑似陈局的人,真的是他本人。” 相应的,进入封印之地还能存活,从别的地方出来,着本身就是一件几率非常小,甚至不可能存在的事。 “而且,就算傅应寒侥幸活了下去吧,可我们根本不知道傅总会出现在哪儿呀?你……你要这般找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可能要找很多年都不会……” 沈离抬头,黑沉沉的眸子直视着黎湘英。 黎湘英一滞,说不下去了,余下的话转换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裴兰津三人互相觑了一眼,彼此眉眼间神色也尽是无奈和苦涩。 黎湘英说的没错,这就是一件自欺欺人般,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做到的事情。 像是看出他们怎么想的,沈离语气极淡,不容置喙的道:“不管要花费多久,我都要找下去,直到找到他!” 曾经总是傅应寒在找她,也该她去找他了。 何况,曾经傅应寒在找她、等她的时候,也并不确定她是否还活在这个世间。他甚至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 就那么等她下去了。 如今,她已经比他当初的情况好太多了,她至少有希望,有几成把握能确定他的人还活着。 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四人见此默了默,也不再劝说安慰什么,选择循着沈离的想法。 “离离,”裴兰津伸手摸了摸沈离的脑袋,道:“你想找就找,二哥陪你找,找再久都可以。但你答应二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想来要是傅应寒在,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身子有碍的。好不好?” 沈离看着他,片刻沉默着点了点头。 古池随即道:“离离你放心,我也帮你找,我们都帮你找!相信肯定有一天会找到的!” 穆堂舟和黎湘英重重点头附和。 沈离低低的应了声。 穆堂舟见缝插针的道:“离离,你昏迷一天了,也一直没吃什么,现在饿了吧?正好,我们看厨房有些冻肉,给你炖了汤,你吃点吧?” 沈离想说不想吃,转向一想,她点头,道:“我吃。等吃完,我就要走,不在这儿过夜了。” 她要尽快赶回京中,跟肖怀森了解清楚封印之地的具体情况。 “至于你们,你们长途跋涉而来辛苦了,过一夜休息好再走吧。” “那不行!我们和你一起。”穆堂舟立即道。 裴兰津紧跟着说:“我们休息了一天,已经休息过来了,不碍事。” 依他看,早点回京,离离就能早点定心。 还是早回去的好。 沈离见他们坚持,也便不说什么了,掀开被子下床。 穆堂舟和古池赶紧回了小厨房,将做好的饭菜热一热,并着碗筷带回来。 沈离不用他们再费心劝解多吃点,自己就盛了满满一大碗,吃了很多。 她要保持好体力,才能应付后面的事。 在没有找到傅应寒前,她也绝对不会倒下的! 这一顿吃的相当沉重,穆堂舟几人都默默的,见沈离面无表情,不敢出声和沈离说太多。 吃过后,几人简单收拾了下,便带着行李离开了孤庙,趁夜赶路离开。 “离离,说来也奇怪哈,上次咱们来困难重重,这次我们来找你就好顺利的,都没怎么绕路,也没有遇到什么。”穆堂舟没话找话,试图转移沈离的注意力。 沈离淡淡道:“摩罗走之前解了这附近所有的异法,自然顺利。” 穆堂舟干巴巴道:“这样啊,那他人还怪好的呢。” 空气里弥漫开一丝说不出的尴尬。 裴兰津、古池和黎湘英捂住了脸。 哪儿有这么生硬聊天的! 三人挑别的话和沈离说,尽量自然又不动声色希望能让沈离暂时忘记傅应寒的事,轻松一点。 沈离却没有心情和他们说太多,寥寥应了几句就没再说了。 到最后,她嫌他们太吵,直接让闭嘴,好专心致志的看摩罗给她的地图。 摩罗这图上标的路并非是先前走过的,不过挺好走。 一夜过去,天际黎明,一行人走走停停的,几乎没怎么长时间休息,正午时前就到了色林措湖边。 湖水依旧平静如镜,深邃而暗藏汹涌。 沈离不自觉的停下。 “怎么了?”四人关心的问。 沈离看着偌大的色林措湖,说:“摩罗就在里面。他先前和我说,这是他选的长眠之地。” 几人意外的看向美丽壮阔的色林措湖,再看似乎在放空发呆的沈离,没有打扰她。 沈离在想,摩罗还活着吗?她现在跳下去见到摩罗的可能性有多大? 凭着先前摩罗对她说的那番话,沈离有理由相信,摩罗一定知道着什么!那他知不知道傅应寒此刻在哪儿??还是知道,怎么找到傅应寒?? 这些疯狂躁动的念头令沈离越发悸痛。 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回头道:“走吧。” 穆堂舟四人嗯了声,跟上她。 下午,一行人走出色林措湖的范围,期间沈离见裴兰津他们实在疲惫困意难掩,主动停下休息了会儿。 晚上还是连夜赶路。 没有了各种异法乾坤的阻拦,他们脚程快,一直闷头走,后半夜临近清晨时就找到了穆堂舟四人来时的停车之地,几人上车离开。 852.是你告诉了他对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是轮流开车的,以方便都休息过来。 但他们没有在路上停歇,一直开着车,好在车上有备用的汽油,不用担心油表到底。 次日夜里,沈离几人到了萨城。 没有停歇,又立即转机,乘坐最近一班回京。 终于到京中时,已经是早上。 接连赶路太久,沈离等人都面色疲惫,但没一个人放松的下来。 “离离,南山公馆这会儿没人,你许久没回去,估计也许久没收拾过了,可能不便入住。不然你和二哥回家住吧,怎么样?”裴兰津关切的问。 沈离看他一眼,摇头。 想都不用想,她笃定的淡淡说道:“南山公馆和我离开前一样,我随时可以回去住下。傅应寒走之前一定是安排好了的。” 上次便是,他早就定好信得过的佣人,隔三差五去给她打扫别墅。 她不用担心这个。 裴兰津欲言又止。 他实际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担心沈离一个人!他怕她可能会钻牛角尖,或者想不开…… “那二哥陪你!反正回家也没有事,二哥去南山公馆住。想想,二哥好久都没有陪你了,等回去后,二哥给你做一桌大餐。”裴兰津道。 沈离平静拒绝:“不必,我还有事,也不方便。” “可……” 不待裴兰津说完,一旁的穆堂舟和古池道:“那你就别去南山公馆了,有我们呢。” 古池用手肘戳了戳裴兰津胳膊,给他使眼色。 裴兰津只好顺着道:“那好吧,离离,那你有事记得给二哥打电话。” 沈离嗯了声,随即却又转向穆堂舟和古池,“你们也不必来,我想自己住,一个人静静。” “这……” 穆堂舟和古池这下急了。 黎湘英忙道:“那我去你家住两天行不行?沈离,你知道我的,我在京中可没有住处,你得收留我啊!咱俩可是朋友!” 裴兰津三人一听,放了点心。 有黎湘英陪着也好。 可没想到沈离还是拒绝了:“你没有住处,可以去找徐陵。相信他会收留你的。” “?不是,我就想和你一起……” 黎湘英争取。 沈离直接打断:“有人来接我了,我走了,再见。” 说罢她往前走去。 几人顺着一看,不远处过来的正是肖怀森。 “现在怎么办?”穆堂舟发愁的说。 古池灵机一动,“不如我们去傅应寒家吧?他家可是和离离的挨着呢。要是离离有个什么事,咱们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黎湘英疑惑:“可是傅总家里不是有密码吗?他先前有告诉过你们吗?” “没有。”三人不假思索,且异口同声:“这密码还用想吗?肯定是离离的生日啊。就那小子,他所有可能需要用密码的地方都设成了离离的生日,我都不意外。” …… 前面。 看到比上一次见面要更冷冷淡淡的沈离,肖怀森格外忐忑且踌躇。 待人到跟前,肖怀森正要开口,先听沈离冷冷道。 “送我回南山公馆。” 沈离越过肖怀森往前走去。 肖怀森忙跟上,又注意到后面裴兰津四人眼巴巴的。 他犹疑的问:“那穆先生他们……” “他们自有安排,不必管。”沈离淡声道。 肖怀森应了声是,快步跟近沈离。 两人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车,上去后,肖怀森一声不吭的开车往南山公馆去。 沈离拿出先前穆堂舟带给她的新手机,卡也是补办的。 她打开,操作了几下,把以前的备份数据内容都下载回来,翻看着同时不住冒出来的消息电话。 前座肖怀森频频悄悄的瞄后视镜。 很快被沈离发觉。 “我脸上是有花吗?要看那么多次?” 肖怀森顿了顿,“没有。但是您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也不一样了。” “……嗯?” 肖怀森面露诧异,不明白沈离此话从何说起。 沈离淡淡道:“我现在才知道,你那么听傅应寒的话,他说要用明器解决封印之地,你就真把他带了过去。说说,你何时变成了他的人?” 肖怀森心头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攥紧。 封印之地的所在,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仅局长和几个元老。 沈离一年半前在封印之地出事后,更是改变了封印之地的阵法中枢所在,而今知道的除沈离就是他。若非他亲口告诉傅应寒,傅应寒绝不可能找得到。 肖怀森知道沈离一旦回来,肯定会知道封印之地的事,做好了心理准备应对。 可当真到这一刻时,他发现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 “我……我不是有意告诉他的。”肖怀森喉咙发紧,“是他找到我,说他有第四个明器碎片。尽管他不是玄师,但他已经和明器碎片建立了联系,再辅以回十一冢所学的秘法,他有把握能解决封印之地……” 肖怀森突然止住。 因为他通过后视镜看到,后座的沈离正冷冷的看着他。 他低声道:“是傅三爷主动找我的……既然他有办法解决,我没有理由拒绝他。” “是吗?”沈离放下手机,语气冷淡,“我知道你对他存有敌意。” 肖怀森攥紧手。 “我不知道你对他的敌意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我确定,你告诉他封印术法的中枢所在,一定存了几分自己的私意。所以你当时告诉了他一件事,用明器者会死,是不是?”她语气陡然锐利。 肖怀森脱口而出:“我没有……” “那为什么这一个月里,他从来不联系我,瞒的我死死地?”沈离厉声打断,“因为他知道用明器会死,他决定代我去做!可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取明器碎片瞒她,她能明白。 傅应寒不是玄师,只是个普通人,取出明器碎片几乎是件必死的事情,很难安全。如果她知道了,她一定会阻止他,试图找别的办法解决封印之地。 但他取都取完了,告诉她又有何妨? 他却没有!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实情! 沈离想来想去,觉得会告诉傅应寒的,就只有肖怀森。摩罗没必要多管闲事,华胥知道她的性子,绝不会多言。 肖怀森沉默了片刻,最终道:“是。那次他来找我拿明器碎片的时候,我告诉了他。记得当时,他很错愕。” 沈离闭上眼,不再看肖怀森。 车内气氛静滞到极点。 “我有没有说过,不准告诉任何人?” “……说过。” “知道还违背我的话,既如此,从今往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不必再来寻我。”沈离淡声道。 853.我会找到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肖怀森一慌,立即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回头看向沈离,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当时我出于私心是告诉了傅三爷那件事,因为我不想你死!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却还要赴死第二次,凭什么?这对您不公平!” “而且傅三爷不是说在乎您吗?那这件事情,他应该有知情权的吧?我肖怀森发誓,当时我想的最多的是要傅三爷清楚您这半年来面对着什么!当时……当时我还没有想过要他代您去赴死!” 沈离没有看他,推开车门要下去,打算自己打车回南山公馆。 肖怀森急了,探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脱口而出:“当时我是说了,可傅三爷好像并不意外!我觉得奇怪问了他,他说他早就知道用明器解决封印之地会死,但不知道你竟然就清楚这个,一直坦然赴死,时日无多!” 沈离顿时停住,猛地扭头看向肖怀森。 “你说什么?他知道用明器会死??” 肖怀森心脏急速跳动,他勉强深吸几口气平复下来,可大概是方才沈离毫不犹豫的话叫他印象深,他开口话音还有点颤,却说的很快,想要快快解释清楚似的。 “我问了傅三爷,他确实说他早就知道了。” “明器的第四个碎片一直在天算一行,由历代行主以身存之,因其怨煞之气太过,基本上都会横死,难得善终。但也不用一直以身代存。” “傅三爷却不同。” “他说他是一年半前不得已将那明器碎片融合在了心脏里,如果取出,九死一生,顺利成功的概率很小。” “原来他也不知道那就是明器碎片,是在找明器碎片时渐渐发觉到体内的东西与其他明器碎片有感应,他开始怀疑。直到去了西南藏地,他遇到了一个叫摩罗的前辈,对方看出他体内的东西和明器碎片类似,是同脉之物。他这才知道。” 肖怀森松开了手,抿抿唇看着沈离。 他继续道:“他说当时摩罗前辈还告诉他一件事,四个明器碎片融合形成的法器,威力巨大,承载之人必死。哪怕仅是融合的阶段,也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其中的阴煞之气而死。能够成功融合的人,也没有几个。傅三爷却算得一个,因为他和明器碎片共存过很久。” 当时傅应寒没告诉肖怀森的是,十一冢有秘法能在取出他体内的明器碎片不死。 可摩罗还是算得,这对于傅应寒来说是条死路。 因为最终用明器者必死。 傅应寒了解沈离,她绝对会自己上阵用的。 可他做不到看着她死。 “傅三爷还跟我说,他犹豫过几天要不要取明器碎片。但最终他想好了,要取。”肖怀森说,“也是决定好的那一刻起,他没有想过再活。故而他回京后,伤养好些能动了,立即着手拿到其他明器碎片。” 沈离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想起了在古羌族的那晚,傅应寒问她的话,能不能不要找明器碎片了。 她说不能。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 他只是不知道,她同样清楚会死,且早就做好准备要死了。 沈离双眼一酸,险些又要落下泪来,但被她强压了下去。 她也坐回去。 肖怀森这下松了口气。 “后来呢?又都发生了什么?”沈离低声问。 肖怀森定定看着她,如数道来。 同穆堂舟他们讲的差不多,只是更详细,更险象环生。 最后,肖怀森道:“我和玄门都带人查了很久。确定从此,世间再无封印之地。后来经由各地的查探,发现异物死灵也少了非常多,剩下的,很快就能清除干净。” 于是这段时日来,特调局和玄门的人都忙到飞起。 只要把最后的那些异物死灵弄完,他们就能真正无忧了。 沈离沉默了很久。 肖怀森不安的试探叫她:“师傅?” 沈离忍下到喉咙口的哽涩,道:“我知道了,走吧。” 肖怀森不放心的看了看她,见她似乎没有异样,微微叹口气,说了声是,而后便回过头去继续开车了。 没多久,他们到了南山公馆。 “你回去吧,往后不必再来找我了。”沈离说。 肖怀森一惊:“师傅?你还在生气吗?我……” “没有。” 沈离打断肖怀森的话,平静的说道:“我就算生气,也是该生我自己的气。是我自己没有发觉,也没有怀疑。” 如果当时她能够早点意识到傅应寒的异样,早点回京,她就能阻止了。 是她的错。 这本该是她来做的事,本该是她来担的责任。 沈离硬压下翻涌的思绪,看向肖怀森,道:“我要去找他。我师父都尚且可能活着,没道理他就不行。所以往后的日子里,我可能也就不会再在京中待了。特调局,我也不会管了,有你足矣,我相信你能自己做好这个局长。” 肖怀森道:“可能封印之地已经……” “我会找到他的。”沈离打断他,只是这么说。 她相信傅应寒就同她师父一般,在某个地方等她。 如果她到处都找不到,那她就想办法去封印之地的源头。这不需要劈开时空裂缝,她会努力修炼,渡劫飞升,借天道去! 就算这个可能再小,她也会想办法做到。 肖怀森怔然看着沈离,道:“我明白了。” 沈离拎着包,推开车门下去,输入密码进入别墅,带上门往里走。 别墅里静悄悄的。 沈离禁不住有点期待,希望先前一切都是做梦,都是他们骗她的,希望这会儿她推门进去就能看到傅应寒,他笑着问她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想吃什么。 可当她推开门,看到的只有冷冰冰的客厅。 空无一人。 甚至没有上次她回来的暖意。那时尽管也是空无一人,可别墅里很温暖,她可以身心放松的休息。 沈离在门口站了会儿,迈步进去,穿过客厅,径直上楼。 她先回卧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而后在小沙发上坐下,沈离闭眼施术,联系华胥。 原以为这次还是失败,但没过几秒,华胥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回来了吧。” 854.一年前是傅应寒救你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睁开双眼。 华胥继续道:“听说你家里人去藏地接你了,现在平安回京了吗?”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自然而然的关怀了一句。 沈离心情复杂的说:“回来了,徒儿现在就在南山公馆。” 那边的华胥不禁一顿。 这是沈离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徒儿”,话音也平平淡淡的。 如同猜出了什么,华胥沉默下来。 沈离却直接开口问:“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 那边良久才又响起华胥的声音。 “先前答应过傅应寒那小子的。” 沈离心口一阵揪痛,语气终于有了起伏:“可是他出事了,他和封印之地一起消失了!” “为师已知道了。” “那师父你知不知道,我原来那么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沈离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但凡那时我对师父你没有那般信任,有过一丝怀疑,我说不定能拦住傅应寒。” 华胥哑然无言:“……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沈离问,“为什么师父你要帮着傅应寒来隐瞒我骗我?你明明知道用明器会……为什么不阻止他?你分明也知道,我不会愿意他那么做!” 华胥不加犹豫,沉声道:“因为对为师来说,你比他重要。你才是我要护着的徒弟,他不是。” 如果非要选一个人去解决封印之地,他宁愿这个人是傅应寒。 而不是沈离。 既然有可以让沈离活下来的机会,他为什么放弃?为什么不听傅应寒的? 沈离顿时喉咙痉挛着说不出话。 他们都希望是傅应寒去做,都选择了她而放弃了他。 但是凭什么不来问问她的意愿就下决定?! 那边华胥低声道:“除此之外,大冢主的事情,为师并没有骗你。当时在给傅应寒那小子取出明器后,为保他一命,大冢主修为关隘动摇,被天道发现时机降劫。这大半个月来,为不牵连到外界,十一冢便将死界所有入口都关闭了。直到前两日才结束。” 沈离一怔,似乎找到了希望,立即问:“大冢主渡劫成功了?” “……没有。” “?可你们不是都说,大冢主是十一冢最厉害的人吗?” “是大冢主自己不愿意飞升,他拒绝了天道指引。”华胥给她解释:“大冢主尚有执念未了,他离不开。” 沈离一点点攥紧手,便问道:“如何才能渡劫成功?要渡劫,需要……修炼多久?” “你问这个做什么?”华胥意外。 沈离没有瞒他:“我要渡劫。” 华胥:“???”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傅应寒不见了,那他就是还有活着的可能。我要找到他。如果他能如我师父一般踪迹出现在其他地方最好,我会动用我所有人手去找,如果不能——” 沈离目光坚定。 她斩钉截铁道:“那我就去封印之地所在的地方找。大不了一直找到它的源头。可封印之地已经消失,我不能因一己私欲重新开启。先前摩罗前辈倒是和我说过,渡劫飞升或有机缘生机,我要将这一线机会拿到手。” 那边华胥久久难言。 “事已成定局,你为何不能接……” “师父你答应和傅应寒一起骗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如此吗?”沈离打断他的话说。 华胥沉默。 沈离平静下来,道:“上天入地,沧海桑田,我都要找到他。” 华胥还是没有作声。 沈离也不勉强,道:“既然师父你不告诉我,那我去寻别人打听问便是,不必劳烦师父了。” 她说着就要掐断联系。 这时,华胥低沉的话音响起:“渡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十一冢天资最好者 也修炼了近三百年。你一介普通人,并无不死不老之躯,连活一百年都做不到,又如何能修炼至渡劫?” “何况,这期间种种艰险层出不穷,更非你想象。渡劫机缘更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你可能修炼至死,都遇不到渡劫之机!” 沈离怔住。 华胥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想要渡劫飞升,难如登天,几率近乎于零。退一步来说,便是为师能帮你达成不老不死之躯助你修炼,可傅应寒呢?他即便有存活之机,又能活到你渡劫的时候吗?”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这都是不值当之事。 不仅遥遥无期,还没有做到的可能。 “沈离,傅应寒那小子……是真的回不来了,你别再逼自己,接受吧。” 华胥尽量缓和语气,柔声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如果他还在的话,也一定是希望你能过好自己来之不易的后半生,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找他这种事上。你能过的平安顺遂,便是如了他的意了。” 沈离没什么表情的听着,等他说完,不为所动的问:“师父你也希望我如此吗?” 华胥:“嗯。” “那师父你一开始就不该骗我。”沈离淡淡说,“你明明清楚,如果他出事后,我会如何。” 华胥一滞。 沈离不欲多言,“谢谢师父你告诉我那些,我会自己再想办法。日后如非必要,我不会再叨扰师父了。” 察觉出她要掐断联系,华胥登时道:“等等!为师再说最后一遍,你听为师的话,别去寻封印之地,那里面危险无比,不是你能再进的。” “我已进去过了,比师父你更了解。”沈离淡淡说。 见她还是执拗,华胥一急,脱口而出:“可你要真的再进去,死在里面,你觉得你对得起傅应寒那小子对你的良苦用心吗?一年多前他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此时还去送死的!” 这话止住了沈离的动作。 她心头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 “师父你……你在说什么?” 华胥话出口就后悔了,却又更担心沈离坚持犯险。 可如果知道了往事,或许沈离就不会犯傻执着了呢? 他深吸一口气,道:“一年半前,你死过一次。当时是傅应寒那小子求上十一冢救你的。” 855.他和大冢主做了两个交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懵住。 当初她再回到这具身体里活过来,是因为傅应寒?? “这怎么回事??”沈离猛地坐直问。 那边的华胥抿了抿唇,道:“一年半前你出事,傅应寒那小子不相信你真的死了,想方设法救你。说来也是缘分,他们那些人曾和十一冢有过接触,对十一冢也算了解。” “而傅应寒认为十一冢包罗万象,秘法无数,或许有办法救你,便央当时能见到上任十一冢主的张文山,带他来十一冢。但像你当时的情况,要救你有违天道,十一冢不能管。” 那时的华胥则因在岭南的伤势和损耗仍在闭关,本来不知道这件事。 可傅应寒看出十一冢或真有办法,想法求了十一冢很久,惊动了其他冢主,包括他。 他一算,发现傅应寒就是当初在岭南遇到的那小子,猜测沈离可能在他身边,便提前结束了闭关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得知是沈离出事,华胥当即就同傅应寒一起劝说其他冢主,还去寻了不少藏籍,也想救回沈离来。 最后是大冢主出面了。 “当时知道怎么救你的便是大冢主。”华胥说,“大冢主比其他冢主都要高深莫测,知道很多其他冢主所不知道的事情。曾经,大冢主就逆天而行过救回了一个人,所以那时十一冢知道有法救你,但知道如何做到的只是大冢主,其他人并无十足的把握。” 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甚至没有想过大冢主会出面。 毕竟以往有外人来十一冢,大冢主从没有主动现身过,他当时并不抱希望大冢主能出手,只是想着若他实在无法,便去闯大冢主闭关之地见大冢主。 “其实当时为师挺意外,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劝大冢主答应,可没想到,大冢主竟然一口应下了会救你,但他和傅应寒提出了两个要求。”华胥说。 沈离声音微颤:“什么要求?” 华胥道:“第一,十一冢主大限已至,需要一位新的;第二,大冢主需要傅应寒那小子的十年寿命和气运命数。” 沈离难以理解:“他要傅应寒的寿命和气运命数做什么?” “不知道。大冢主行事,不是我们能猜的透的。不过他一定是有重要用处就是了。否则,他没必要开口,也大可以去找其他人。”华胥说。 沈离问:“那做十一冢主呢?当时傅应寒只是一个普通人,大冢主怎么会属意他接十一冢主的位置?” 华胥顿了顿,“他是普通人的话,当然不行;但他不是。” 沈离:“???” 华胥道:“大冢主一眼看出,他们天算一行有个世代传下来的东西,厉害无比,且蕴含着很强大的阴煞之气。那还是个极具灵性的法器,故而它的阴煞之气不同于一般的,可以遮掩大冢主身上的气息,延缓他渡劫时机的到来。” 天道万物都是平衡的,如果一个异类的东西存在的太久了,就会打破其中的平衡。 大冢主作为完全能够顺利渡劫的大能,已远远不是这个世界能容纳的下去的人了。他存在久了,会有打破这世间秩序的可能,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故而天道能容许大冢主一时不渡劫,却不能一直容忍下去。 “但是,那东西的阴煞之气太过伤人,大冢主不能直接用。所以他和傅应寒做了一个交易,由傅应寒作为它的容器融合,定期将它蕴含的阴煞之气给大冢主用。” 有傅应寒人体的过渡,那阴煞之气最后到大冢主身上,对大冢主没有损害。 沈离颤声道:“所以,傅应寒就是这样成为十一冢主的?” “嗯。” 沈离闭上双眼,想起了傅七的话。 她呢喃道:“阴煞之气对人体的损害很大,这一年多来,他一定过的比身边人看到的还要痛苦……” “不会。”华胥安慰沈离,“大冢主淬炼了一个法器给傅应寒,他戴着,能够抑制那东西的阴煞之气带给他的痛苦。” “是一串佛珠,对不对?”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他找到我后,为了帮我固魂,把那串佛珠给我了。” “………” 华胥错愕无比。 所以那小子是一直生忍着??? 这一刻,华胥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离收拾好心情,“后来呢?” 华胥语气复杂的说道:“后来大冢主告诉了傅应寒救你的办法。他可以逆天而行帮你找一具和你的魂魄契合的身体,让你寄居在上面活下去。但前提是,要有你的魂魄在。” “可是当时我已经在封印之地里魂飞魄散……” 沈离下意识的说,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瞳孔骤缩。 在宋城时,傅应寒告诉过她。 他曾经深入一个异灵之地,九死一生找他最在乎的人…… 华胥低沉又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这时无比清晰的钻入沈离耳中。 “是的,你的魂魄散落在封印之地里。必须要先找回来,才能救你。正好大冢主擅长空间之法,他尽力找到了那地方所在,打开了一个进入的入口,傅应寒便进去寻找你的散魂。” “我记得,他当时在里面待了足足三天,差点死了。大冢主耗费太过,快要维持不住入口,仍没见傅应寒出来,为师便进去找他。找到他时,他是昏迷着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魂魄也几近崩溃。” “好在他带着的那个瓶子里,已经装满了你的散魂,为师便即刻带他出去了。” 华胥微叹了口气,道:“再后来,大冢主修为不足以立刻为你找躯体,但你的散魂也快要溃散,必须立即有载体,为师便同大冢主一起施法,幸而最后成功了。” 沈离听到这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有些恍惚的问;“傅应寒当时……怎么办的?” “幸亏他当时体内已经有那个明器碎片了,它与他融合,一定程度上保住了他的心脉。冢主们花了七日救回他,他又养了一个月后,便离开十一冢去寻你了。”华胥说。 而他和大冢主,便在那之后闭关疗伤。 “再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华胥说。 沈离眼睛一酸,晶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接连落下。 她低低的说:“我知道了……都知道了……” 华胥道:“那你更该照顾好自己,不要辜负傅应寒那小子对你的用心。” 856.我要去西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沉默了很久。 就在华胥以为她被他劝动时,他听到沈离缓慢又执拗的说。 “不!” “当初他都能想方设法的把我救活,让我重回这个世间,如今我为什么不能?” 他希望她好好生活,可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没有他,她根本没办法好生生的过下去! “我会找到他的,一定会!” 就在这一刻,沈离有了决定。 ——她要去西北! 摩罗说那里会有渡劫之缘,说她有朝一日可能会需要到,却并没有说她没有修炼到渡劫之时就不能去。 所以她要去那里! “师父,”沈离开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日后我们有缘再见。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也不必再劝我了。” 说罢,她当即掐断了联系。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疲惫突然如潮水般涌上来,沈离就直接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自己闭上了双眼。 她一只手摸索到手腕上的佛珠,一颗颗的摩挲着,渐渐睡沉过去。 然而这一觉,沈离也睡的不甚安稳。 等再醒来时,天色已暗,房间里也黑漆漆的。 沈离脑子还有些迷懵,下意识的伸手叫傅应寒。 毫无回应。 沈离瞬间清醒。 她沉默的又躺了会儿,撑着沙发坐起身来。 许久没动的身子有些酸麻,沈离愣愣的活动着,被咕咕直叫的肚子叫回神。 “哦对,该吃饭了,得好好吃饭……” 沈离摸出手机想点个外卖,结果一打开,弹出来许多未接电话和信息。 其中还有裴擎天和商和娴的。 沈离这时候什么人都不想理,但划出去时,瞥到商和娴最新一条消息,说她和裴擎天来了南山公馆。 这让沈离微怔,而后起身,拿着手机下楼。 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一口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伴随着些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她没有控制脚步声,下去时客厅里的人听到,齐刷刷看来。 赫然就是裴擎天和商和娴,旁边在争论的还有裴兰津与裴屿朔! 看到沈离下来了,四人连忙起身。 “离离!” 商和娴快步过来,一把抱住了沈离,叫沈离都有点措手不及。 她轻柔的拍拍沈离后背,红着眼睛道:“妈妈还以为你要一直睡下去,正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你呢。” 沈离哪儿会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她是担心她一直闷在房间里不出来,不是在休息,而是想不开做了傻事。 现在的沈离已经挺冷静了。 她道:“我没事。先前赶路那么久,太累了,就睡的久了些。” 裴擎父子三人随后过来。 裴兰津笑道:“妈,您快松开离离吧。您抱得有点紧,离离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商和娴闻言连忙松开沈离,只是一看到她,眼泪就忍不住了,满是心疼。 这让裴擎天父子三人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沈离,生怕触及到她的伤疤,让她也难过哭出来。 但沈离依然淡定,还抬手抹了抹商和娴的眼泪,道:“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对了,我一天没吃饭了,有些饿。有吃的没?” “有有有!” 商和娴连忙点头。 裴兰津也赶紧道:“离离,你有口福了,二哥可是已经给你做好了好多你爱吃的大菜!等着,二哥去给你热热,马上就能吃。” 裴屿朔言简意赅道:“哥帮你。” 两兄弟就去厨房了。 商和娴和裴擎天先拉着沈离到餐桌前坐下。 裴擎天把备好的果盘推到沈离面前,温声道:“离离,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吧。” 沈离听话的点点头,拿了根牙签叉着吃。 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安静平淡,越叫裴擎天、商和娴夫妇提心吊胆,忧心沈离是不是在逼自己忍着,万一闷出病来怎么办? 裴擎天和商和娴交换了个眼神。 “离离,我听兰津说,你们往后也没什么要事了,那你回家住怎么样?”商和娴温柔的开口,“你不知道,家里就爸妈两个人,兰津那小子待不住,常常在公司加班,还往国外跑,屿朔也待不了几天就得回军区述职,爸妈可孤单了,你陪陪爸妈好不好?” 沈离抬头看他们,随即摇头,“我喜欢南山公馆,想住在这儿。” 裴擎天紧接着道:“那爸妈来这儿住几天行不行?正好裴家也待腻了,爸妈换个环境住住。” 沈离还是摇头,道:“我喜欢一个人住。” 商和娴与裴擎天面面相觑,同脸担心。 这时裴兰津端着碟菜过来了,给二老使眼色。 他放下菜,道:“爸,妈,离离都长大了,是时候独立了,你们就别过来打扰她了,平时白日里来看看她就好了。” 裴擎天看见竿子就往上爬:“也好也好。离离,那白天的时候,爸妈来找你玩,晚上再回去住。” 商和娴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只好顺着点头。 沈离对此没有作声。 没多久,裴兰津和裴屿朔将饭菜都热好了,拿了碗筷过来。 一家五口难得聚齐了坐在一起吃饭。 裴屿朔犹豫了下,给沈离夹菜,道:“离离,你要是在京中待的烦了,可去别的地方旅游散心。不用担心钱,大哥给你转。再不然,你可以来大哥的军区玩玩,那里也……挺有意思的。” “去什么去!你军区一帮大老爷们,离离去做什么?又能玩什么?”裴擎天瞪裴屿朔。 裴屿朔说:“我可以让人给离离放烟花看。” “蘑菇云形状的吗?”裴兰津无语,“大哥,你脑子最近进水了吗?要死啊你?” 这下商和娴也瞪裴屿朔。 沈离一声不吭的吃着,突然道:“我有想过出去散心。国内大部分地方,我以前都去过了,国外也去的不少,没什么好看的。但国内西北那边,我还没有去过。听说那里景色辽阔,和内地截然不同,我想去那里看看。” “好啊!” 这得到四人的高度赞同。 只要沈离不闷在房间里乱想,去哪儿他们都支持! 裴兰津立即道:“离离,二哥陪你去。咱们兄妹还没有一起玩过呢。” 裴屿朔一听,就想说他也想去,但想到军区那边给他的假期不够,他黑着脸不甘的咽回去。 裴擎天和商和娴乐了:“我们也有时间!离离,爸妈陪你去玩!” 沈离扫了眼他们,微微抿唇,道:“不用,我想自己去散心。” 857.除非,你不想找到他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让四人愣住。 裴擎天放下筷子,看着沈离小心道:“离离,爸妈陪你一起不好吗?以前我们也没有一起出去游玩的机会,不如趁现在有空了,弥补回来?” 其他三人赶紧点头。 如今这种情况,沈离一个人外出,他们实在放心不下啊! 沈离坚持:“不要。在西北……我还有些朋友,到那边我如果有事的话,找他们就可以。” “这……”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 沈离便道:“那算了,我不出门了。” “不不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商和娴纠结再三,叹道:“好的,离离,你去吧。到时候记得时不时给妈妈打个电话,发条消息报报平安就行,好不好?” 沈离点点头,嗯了一声。 裴擎天父子对视一眼,也只好顺着。 也罢,他们暗自派人跟着沈离吧,要是出事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沈离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吃完晚饭,裴擎天四人还想再留会儿,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劝说沈离留下他们。 沈离完全没给他们机会,直接开口让他们走了。 而后她上楼去书房,打开电脑查西北方的大概情况,看有没有疑似有用的信息。 这实际跟大海捞针差不多,根本找不到。 沈离最后放弃了,关上电脑,揉揉发酸的脖颈,到窗边去眺望远处放松双眼。 突然,沈离看到隔壁的别墅里亮光! 沈离一惊。 隔壁有人?? 可傅应寒不是已经…… 沈离猛地转身冲过去,下到一楼,经由庭院横穿到隔壁的院子。 临近了,别墅里的亮光更加清晰,看位置是一楼客厅的。 沈离大步流星地过去,推门时发现门是自里面锁着的,她用力拍门。 没一会儿,门身自里面打开。 沈离紧紧盯着。 下一刻,沈离唇角落下去,面无表情。 “离……离离?” 古池和穆堂舟一齐出现在门口,讷讷的望着沈离。 沈离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那个……” 两人对视一眼,干巴巴的道:“我们没什么地方去,傅应寒这里不是空着吗?我们也都住过,就来了……” “说实话。”沈离脸色一沉。 两人沉默几秒。 穆堂舟叹道:“好吧,我们实在担心你一个人在家。你不让我们在你家待着,我们放心不下,就……就来这儿。不过你放心,我们都住的一楼客房,没有进傅应寒的卧室和书房!” 沈离目光越过他们往里看,语气带着自欺欺人般的期待:“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穆堂舟和古池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沈离问的是谁,不忍的缓缓摇头。 沈离垂在身侧的手捏紧。 须臾,她淡淡道:“出来,不要在他家待着。你们会弄乱他的东西。” “啊那我们……” “去我那儿。” 沈离说完,转身往回走。 穆堂舟和古池眼睛一亮,赶紧折回去关灯拿东西,跟着去沈离家。 沈离等他们过来了,留下一句自便,便上楼回书房了。 穆堂舟和古池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我方才收到兰津的消息,他说离离打算去西北散心,一个人。”古池说。 穆堂舟拧眉,想和沈离一起去,但估计沈离肯定不会答应的。 “……到时候让人注意点离离的行踪吧。”穆堂舟叹道。 古池深以为然的点头。 …… 楼上,沈离没在书房呆太久,回了卧室,洗漱上床睡觉。 辗转半晌,沈离睁着眼望天花板,不知不觉走神。 到后半夜,她才将将睡着。 但沈离也没有睡太久,次日一早就醒了。 她起身洗漱,换了身衣服,下楼看到穆堂舟和古池也早起来了,正在客厅里说话。 “哎,离离你醒那么早?”穆堂舟赶紧起身,看到沈离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又疑惑的问:“你这是去做什么?” “晨跑。” “噢……啊??” 穆堂舟和古池一懵。 沈离自他们身边经过,淡淡道:“晨跑对身体好,我回来后再吃早饭。” 穆堂舟和古池更懵了。 锻炼身体?? 这么有兴致的吗?? 直觉不太对劲,穆堂舟连忙用手肘戳了戳古池的胳膊,道:“离离,让古二当家陪你一起吧,他也想晨跑。我给你们做早饭,等你们回来就能吃了。” 古池闻言,立即点头跟上沈离。 “离离,我跟你一起,先前腿受伤,我好久没练,身子都快锈了!” 沈离没答应没拒绝,迈步出去。 古池朝穆堂舟比了个OK的手势,快步跟上。 沈离说晨跑是真的晨跑,围着南山公馆这一带跑了一整圈,整整半小时。 古池一开始还提着心,慢慢的也就放下了。 跟沈离闲聊:“离离,等你从西北回来了,再去F洲呗,老大和小三可想你了,但他们在那边忙着收拾禁区的地盘,一时脱不开身。” 沈离先前有收到他们的消息,只是都没回。 她随便点了点头。 差不多快回到别墅时,沈离停了下来,改为慢慢的走。 古池注意到不远处有个超市,道:“离离,你在这儿等等我,二哥去给你买瓶水。” 沈离嗯了声,说:“我要可乐。” 古池应下,转身去了。 沈离找了个有太阳的路边就地坐下,捏了捏腿,不自觉的发愣出神。 这时,一道陌生气息逼近,伴随着脚步声和道阴沉的女声。 “他们都说你留在藏地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是死在那儿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沈离登时抬头。 定睛一看,几步外有个女人。 居然是消失已久的猫女……不对,是青鸾! 她立刻撑地起身,脸色也冷下去。 “我还活着,看来让你很失望?” “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竟然那么大胆,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不怕辛苦逃了那么久,折在这里再也离不开?” 听穆堂舟他们说,禁区以前的人几乎全都落网了。 而白天冬和阿达桑消失在了封印之地。 仔细一想,确实没有青鸾的身影。 没想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要不是他们总觊觎着封印之地,搞各种各样的心思和小动作,封印之地就不会出事的那么快! 思及此,沈离眼底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杀意,迈步走向对面的女人。 而青鸾定定的看着沈离,却是不屑一笑,笃定的说:“你不会动我。” 沈离扬拳揍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青鸾冷不防道:“除非,你不想找到你的男人了。” 858.你我合作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沈离的拳头停在了青鸾的面门前。 沈离怔了下,脸色随即转沉,紧盯着她,一字一顿问:“你什么意思?” 青鸾也沉沉的望着她,眼底一瞬间闪过悲切。 “我听白天冬说过了,你已经见过了我主子。”她道。 “所以呢?” 沈离收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青鸾道:“我不相信我家主子会死!” 沈离:“呵。” “是真的!”青鸾略微有些激动,厉声道:“主子在封印之地里活过了那么些年,任何人都有可能死,唯独他不可能!” 沈离觉得她说的简直是废话,冷冷道:“那又如何?封印之地已经消失了,他就算没死,也是已经被永远的封印在了里面,随之消失在这世间。” 如此,死或没死,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都出不来。 青鸾却语出惊人:“你错了!我家主子自上次在北方被你伤过后,他就一直在寻办法,想将封印之地里的他的身体带出来。他用了很久,也终于找到了能解困的法子,就是借用他手里的那一半明器!所以他才决定带人直接去封印之地。” “可我们都没有想到,傅应寒居然会出现在那里,还带着其他所有的明器碎片,趁机融合所有碎片彻底封印解决那里,将那里送进了虚无,再无打开的机会。” “不过,主子自知当时没有阻止的机会,在封印打开的瞬间,暗自利用明器的力量,留了一道残魂在外!” 沈离脸色微变。 “最后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因为养伤没有跟着去,并不清楚。但我前几日伤愈后,突然发现了主子留给我的一道符咒气息!” 青鸾看着沈离,缓缓道:“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我确定的是,至少主子的残魂还在这个世界,并未一起被封进虚无。” 沈离冷笑:“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蠢。这种事情,你来跟我说,是生怕我不报仇让他魂飞魄散吗?他有你这种下属,可真是他的福气。还是你以为,你用这种事情来投诚,我会放过你?” “谁说我要背叛我主子?就你,我还看不上。”青鸾不屑。 “那你来是做什么?” “我方才说了,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男人。” 青鸾才说完,就见沈离神色寒意瘆人。 沈离道:“如果只是其他的事情,我或许能让你得个好死。你要是敢拿这个来跟我开玩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不是真的,你听我说完,自去判断。”青鸾强自镇定,“我一直在找你。从你出现在萨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然后我跟你一起回京,观察了你两天,你似乎很不能接受你的男人不在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肯定要去找他,绝不相信他真死了。可你现在应该没有该怎么找的头绪吧?” 沈离没有作声。 青鸾也不在意,继续道:“既然我的主子都尚有残魂在世,那你那个男人作为明器的拥有者,或许也有残魂仍在世的可能呢?这都是说不准的。” 沈离目中有了些波动。 “另外,如果他真有残魂在世,那大概率和我主子一样,也是利用明器的力量求一线生机。相应的,他八成也与我主子在同一个地方。总不可能明器都融合了,还能将力量分成两股,送往不同的地方。”青鸾道。 听到这里,沈离也终于开口了。 “开门见山吧,你同我说这些,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你我合作!”青鸾不加犹豫道。 沈离微微蹙眉。 青鸾有条不紊的列出理由:“第一,你我都是想要找人,合作的话能加大找到的可能。” “第二,你没有能找的方向,但我有。我在感应到主子留下的气息后,花了数日工夫,终于确定了具体的方向。” “第三,你接触过明器,对其力量和气息应该很敏感熟悉。我再辅助你,给你提供线索,事半功倍,谁都不亏。” “第四,我又杀不了你,你中途发现不对随时可以杀了我。听说你们也一直在找我,只要你帮我找人,事成之后,我甘愿留下,随你们处置!” 沈离听完,不禁问:“阿达桑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豁的出去,只为找到他?” “主子当然很好!当年若是他救了我,我早就死了。这些年来,主子也给了我无数的财富地位,让我得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这还不够吗?”青鸾淡淡说。 沈离道:“你所谓的好,就是害了那么多人,还让你寄居在别人的身体上?” “你懂什么!这个猫女本来就快要死了,我替她货下去吧,有何不可?就算我没有寄居在上面,她往后也会是个供人取乐玩笑的东西!是我帮她摆脱了这个命运,让昔日欺负她的人都匍匐在她脚下!”青鸾冷冷的说。 沈离呵了声。 青鸾恼怒的瞪她:“你是不会明白的!主子明明就对你也很好,可是你辜负了他!你还伤他!” 沈离冷嘲热讽:“那看来他害我失去至亲家人,最开始又想将我养成阴灵胎,都是为了我好。你既然觉得这样那么的好,那你怎么不主动献身,被他养成阴灵胎?” “你!” 青鸾咬牙。 想着正事,她深吸几口气,压下气性不与沈离计较,只道:“你就说,到底要不要合作?!” 沈离眸光微闪。 如果有机会能找到傅应寒……她确实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再者,如今得知阿达桑尚有残魂在世,她更不能置之不理。 万一阿达桑归来,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又搞出别的时空裂缝,那先前那么多人的付出又算什么?! 不行,她要杜绝这个隐患! “好,合作就合作!” 一旦找到阿达桑的残魂,她就彻底抹灭,让他魂飞魄散!也算是报了先前的仇! 如果一并能找到傅应寒,就更好了! 青鸾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刚想再说什么,青鸾余光一瞥,立即道:“我感应到的主子气息在西北,三天后,你我于西城汇合。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丢下这话,她转身快速离开。 沈离没有看她,回头一看,正是古池自不远处的超市里出来了。 859.探望席老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再回头时,青鸾的人影已经不在了。 想到青鸾方才的话,沈离目中划过一丝深意。 阿达桑的残魂竟然也在西北。 这是巧合吗? 还是…… 沈离若有所思的转身,走向过来的古池。 “离离!”古池注意到,朝沈离摆手,快步跑来,很快到了沈离面前,把常温的可乐拧开,而后递给她。 沈离接过来喝了一口。 “对了离离,我刚才看到你好像在跟一个女人说话,那是谁啊?”古池顺便问道。 沈离和他往别墅走去,随口道:“一个问路的陌生人。” 古池不疑有他,没有再问。 回到别墅,就见穆堂舟在门口等着。 看到他们回来,连忙朝他们摆手。 等人到跟前,穆堂舟道:“我已经做好早饭了,看你们还不回来,想着要去找你们呢。还好你们这时候回来了,不然我得和你们错过。” 三人一并往里走。 沈离问:“早饭吃什么?” “西红柿牛腩面。”穆堂舟说,“可香了,离离你一定喜欢。” 沈离点点头,进去后先去一楼卫生间洗了个手,再去吃早饭。 穆堂舟和古池都在等她。 古池将筷子递给沈离,试探的问道:“离离,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呀?” “去看看席老,挺久没见他老人家了。”沈离平静的说。 穆堂舟和古池对视了一眼,道:“也好也好,要不我们陪你去?” “不用。”沈离边吃面,边挑明道:“你们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这儿,我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寻短见,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去忙自己的事。在没有找到傅应寒前,我会吃好喝好睡好,照顾好自己。” 两人脸色一滞。 见沈离神色不似作伪,他们勉强信了。 “那我去分公司看看。既然已经在京中了,就把这边的工作忙完好了。”穆堂舟道。 古池想了想,他没有特别需要做的事情。 他眼睛一转,突然凑近小声问沈离:“离离,那你二哥是一直在裴家吗?我要去找他,是不是还得见你爸妈啊?” 沈离道:“你可以去他上班的地方找他。” 古池:“?可他说休年假了……” “你去找他,他就不休假了。”沈离说。 “……也是。”古池放下心来。 沈离很快吃完了,上楼换了身衣服,同他们说了声,开车离开。 路上她给席老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不在研究院里,便去席老家中去寻他。 上次来席老家,还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这两个月也不算太久,可这次见面,沈离却发现席老似乎苍老了很多,腰背也更佝偻了。 他就在门口等着沈离。 沈离停下车,推开车门下去,走向席老。 还没来得及开口,席老眼睛就红了。 沈离叹气,“您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我没了呢。” “呸呸呸,不许说那么晦气的话!”席老拉住沈离,仔细的看了看她周身,难过的说:“瘦了,一看就吃了不少苦。” 沈离扶他进去,摇头道:“没有的事。我这两个月过的不错,还认识了不少新朋友,身边人对我也挺好。哦对,我和我爸妈他们也相处的不错。” 席老已经知道沈离和裴家人的关系了。 他没来得及吃惊多少,又接连知道了傅应寒出事。 傅应寒身份特殊,他出事了,在京中瞒不下去。 思及此,席老欲言又止的看着沈离。 沈离一眼瞧出他所想,道:“打住,如果您是想劝我安然接受傅应寒已死的事情,便不必说了。我相信傅应寒他还在,我会找到他的。” 席老心里就更难受了。 他觉得是沈离被打击的太过了,才会说这么不切实际的话。 他想安慰沈离寄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哪一句都怕让她伤心。 沈离主动转移了话题,问席老这段时日来过得怎么样。 席老豆点头说很好,也问沈离在外的事。 沈离挑挑拣拣的,只说些能说的告诉席老。 饶是如此,还是将席老心疼的够呛。 到中午,沈离留下陪席老吃了午饭,还见到了来探望席老的齐观语。 当初的项目完美结束,齐观语被国际研究所破格录取,下个月就要出国了。 沈离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她的每一个人都要用那种心疼不忍又同情的眼神看她,好像傅应寒真的死了。 可他没有死!她马上就要去找他了。 沈离不想再待下去,没多久便告辞离开了席老家,回了南山公馆。 穆堂舟和古池已经不在了。 沈离上楼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决定明天就去西北。 傍晚时分,裴家人又来了。 沈离下去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饭后难得的同他们一起出去,在周围散了散步。 商和娴一直拉着沈离的手不松开。 沈离听着他们的嘘寒问暖,犹豫了下,直到回了别墅,才将明天要走的事情告诉他们。 她没有说见到青鸾的事。 她敢保证,一旦说了,裴家人肯定死都不愿意她一个人去西北。 但她不希望任何人同她一起去。 这一趟会如何,会有怎样的危险,她不确定。 听她说明日就要走,裴家人很是惊讶了番,问沈离不能再迟几天再走吗。 沈离摇头。 “那好吧。”商和娴揉揉沈离的脑袋,温声道:“离离,你一个人去玩,注意安全,记得给家里报个平安。不然妈肯定是要去找你的。好不好?” 沈离点头。 裴屿朔随即道:“离离,大哥会给西北军区说一声,你有需要的话,去找他们帮忙。” 沈离应下让他们安心。 四人依依不舍的待到很晚才走。 沈离送别他们,没上楼,到院子里坐下,抬头望着夜幕。 京中的夜色和北方、藏地,一点都不一样。 不知道西北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离离,你真的明天就一个人去西北了吗?”穆堂舟的声音响起。 沈离回头。 穆堂舟和古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都不要想,一定是裴屿朔告诉他们的。 她嗯了声。 两人面面相觑,到底叹了口气。 古池过来,蹲在她面前,道:“那你有事记得一定给二哥说,二哥肯定立即去找你。哦对,老三在那边好像有点人手,我等会儿整理好联系方式给你,你该用就用,别亏着自个儿。” 沈离笑了笑,“好。” 穆堂舟就道:“晚上冷,在外待久了容易感冒,快去休息吧。” 860.小姑娘,我和你换佛珠怎么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翌日。 沈离在南山公馆吃完早饭,便准备出发去机场了。 穆堂舟和古池一定要送沈离去。 沈离其实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定的机票的具体时间,但穆堂舟和古池就在公馆里住着,还一直没走,就发现了。 想了想,沈离没有拒绝,省的打车了。 但到机场的时候,闵参和裴兰津都在。 沈离看着他们,立即扭头看身边的两个人。 穆堂舟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瞒闵参的。他问我你什么时候走,我就告诉他了。” 古池紧接着道:“离离你也知道的,你二哥脾大,我要是瞒着他不告诉他,他要揍我的!不过你放心,没告诉其他人!” 沈离:“………” 裴兰津和闵参随即上前来。 裴兰津担心的看着沈离,叮嘱道:“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听说西北那边最近常有沙尘暴,离离你多注意些,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不要离开市区去玩了。” 沈离顺着点点头。 闵参等他们说完,却是道:“离离,你跟我来,咱俩私底下聊聊。” “什么话不能让我们也听听?”穆堂舟不满的嘀咕。 闵参瞪了他一眼。 穆堂舟只好老实闭嘴。 沈离将行李箱给他们看着,随闵参走远。 “其实我知道,”闵参停下,冷不防说:“你去西北,肯定不是为了散心,而是找傅三爷,是吗?” 沈离微眯起眼,没有否认。 闵参叹气。 沈离问:“所以你是劝我不去吗?” “不!” 闵参抬头拍拍沈离的肩膀,笑了笑说:“咱俩认识也不久了吧,以前咱俩共处过那么多事,我可比他们更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要去西北,定然是有了点线索。以你的性子,你不会贸然行事的。” 沈离沉默片刻,点头。 “其实我也不相信傅三爷死了,可事实就……”闵参又叹了口气,认真道:“我理解你的感受。说实在的,我希望傅三爷还活着,你也能顺利找到他。所以你的此行,我祝你一帆风顺。” 沈离脸色这才缓和,也认真道:“谢谢。” “但你不能逞强,真需要别人帮的时候,一定开口,记住了吗?”闵参道。 沈离扯了扯嘴角,微微颔首。 两人走回去。 安检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沈离接过行李箱,朝入口走去。 四人目送她远去,穆堂舟忍不住问闵参:“你俩说什么了?” “秘密。”闵参说,“等她从西北回来,你们就知道了。我希望那时,能看到和现在不一样的离离。” …… 很快,沈离顺利登机。 没多久,飞机起飞,滑翔向天空。 沈离忍过一时的眩晕,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佛珠,指腹摩挲着它的表面,不自觉的愣神。 “呦,这东西真不错,哪儿来的呀?”旁边突然响起道含笑的清润嗓音。 沈离偏头扫了眼。 隔着过道,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灰格围巾和口罩遮住大半脸的男人正在看她。 露出的一双黑眸深邃而宁和,狭长眼尾微挑,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头发很长,几乎及腰,柔顺的散在身后。 若非他身量明显是个成年男人,再加上听到了他的声音,沈离保不齐会以为对方是个女人。 她拉下袖子,淡淡道:“无可奉告。” 男人笑了,“小姑娘,我看它似乎长的与我有缘呢。不若你开个价,把它给我,如何?” “滚。” 沈离语气顿冷。 男人却没有放弃,好整以暇的道:“瞧你也不是个缺钱的。那这样吧,我拿一个愿望与你换,怎么样?不管你提出什么,我都能做到。” 沈离皱眉,转头看向他,“你脑门上那两个窟窿是干长的吗?只会长不会用,看不出我一点卖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傅应寒留给她的,她绝不会把它给别人。 男人似乎没想到沈离会这么说,微微一滞,无奈的叹道:“我可是很诚心的与你交换呢。小姑娘,你好好想想,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呦。” 沈离回答他的是直接闭眼,侧了个身背对他,抱臂养神休息。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扫了眼沈离的手腕,轻扯嘴角,也不再说下去了。 下午,飞机在西城机场落地。 沈离拖着行李箱下飞机,打了个车去市区,到提前定好的酒店。 登机时,沈离特地拉下口罩,转向摄像头的位置,露了个脸,而后才拿着房卡上楼。 如果青鸾不是个废物,她相信最迟明天一早,她就能见到青鸾了。 到房间里,沈离摸出手机点了个外卖,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看西城周边的地方。 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肯定不会是在西城里找阿达桑和傅应寒。 得离开去别的地方。 西北这一带有个出名的环线,绕大西北一周,囊括了大部分的地点,西城就是出发点。 沈离估计,她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个环线上的某处,到时候得租车自驾。 租车太麻烦了,到时候还得还车,直接买一辆吧。 还得置办些可能会用到的装备。 不多时,外卖到了。 沈离出去取,回来吃完,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就上床睡觉休息。 但她实际没有睡熟,故而房间里突然多出一道陌生气息时,她立刻清醒了,睁眼看去。 正对着床脚的小沙发上,青鸾就坐在那里,翘着双腿,手里拿着她的平板看。 沈离没动,懒懒散散的看着她。 青鸾没有抬头,但也知道她醒了,意味不明的道:“看来你已经有安排了。” 沈离双手垫在脑后,道:“住一晚,明早去提车,顺便买东西,然后离开西城。来酒店的路上,我已经甩开了跟着我的人,你不用担心被发现。” 青鸾抬头看向了她,“你不好奇我怎么出现在这儿的?我以为你醒来后看到我,至少会先防备的警告我,不要试图耍小心思。” 沈离目光落在半开的窗子上,“我特地定的四楼房间,不就是给你留了爬上来的可能吗?不然我大可以定更舒服的顶层。但我可不想还没有开始找人,你先摔死了自己。” 青鸾嘴角一抽。 放下平板,她道:“我还不信任你,今晚我要和你一起住,以防你趁机给我下套,还没出发就先抓了我。” “理解,所以我定的这个五星级酒店还有小客厅,外面是你的了。”沈离说。 青鸾:“………” 861.青鸾的过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掀开被子坐起身,定定看着青鸾,道:“我该展示的诚意都已经给你了,现在该你了。” “你所说的,阿达桑残魂所在之地,到底具体在哪儿?” 青鸾却道:“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之后,你不会临时变卦反悔,自己找过去?” 沈离眸光一冷:“所以呢?” 青鸾道:“明日离开,路上我开车,带你过去。等到了,我自然会和你坦白。在这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一个字。” 沈离微眯起眼看她。 青鸾毫不示弱的看回来,面上明晃晃的写着没有回旋的余地。 良久,沈离淡声道—— “如果你在这上面骗我,那你就永远留在西北,别走了。” 青鸾道:“随你。” 沈离就又躺回去,闭着眼道:“我要休息了,出去。” 悉悉索索的动静响起,伴随着脚步声远去,以及关门的声音。 沈离睁开双眼,怔怔的望着天花板,许久才闭上眼睡去。 …… 次日。 沈离和青鸾一早就离开了酒店,打车去附近的车店,现买了一辆越野。 青鸾看上的是别的车,对于沈离坚持买这个不理解:“我选的车明明更舒服,更适合长途开车。” “但我就喜欢大众越野。”沈离淡淡道。 青鸾翻了个白眼,放弃了争辩。 两人在路边找了个早餐店吃完饭,再去采购装备。 零零散散买齐后,已经过了正午,两人简单吃了些便上路了。 青鸾负责开车,看了眼副座用手机在回消息的沈离,突然问道:“见到主子后,你会和他说什么?” “‘你死期已至’。” “你!” 青鸾怒视沈离,“你害了他一次不够,还想再害他第二次?!” 沈离冷笑:“我不把他挫骨扬灰就不错了。” 青鸾道:“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说的好像你不给我机会,就能拦得住我似的。”沈离语气淡淡。 青鸾攥紧方向盘,“你以为你很厉害吗?!” “是啊。” “………” 青鸾瞪了眼沈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还是不开口说话,比较讨喜!” “是吗?怎么别人没跟我这么说过?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多反思反思自己。”沈离道。 青鸾咬牙。 沈离不冷不淡提醒:“看前面的车,你要撞上了。” 青鸾立即看向前方,几乎要与一辆大众贴上车尾了,她立即匀速减慢,打方向盘再提速超过。 沈离突然有点好奇:“你是什么异物?是一开始就没有自己的身体,还是死后成为异物,再附身猫女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我不问了。” 青鸾噎了下,她又没说自己不会说。 对于过往,青鸾没什么好避讳的,她很自豪,因为她可是最早跟在主人身边的人! “我遇到主子时候,他还没有被困进封印之地。原本我家里尚有亲人,不过我是个女的,他们想要儿子,听了偏方将我溺死,然后砍了我的手足,挖掉我的眼睛,割了我的舌头,将我封在盛有特殊药汁的坛子里,让我不得解脱。” “但我家里人靠此气运扭转,不仅连有了三个儿子,还大富大贵。其他亲戚也如法炮制,最后将如我一般的女婴们一起放在祠堂中,那里阴煞之气冲天,就吸引到了主子。” “主子人很好,不仅放了我们,让我们解脱,还给我们报了仇。其他女孩都去了,我没有,跟在主子身边,成了他豢养的小鬼,帮他做事。后来我一天天的长大,魂体也越来越虚弱,主子就开始给我找能用的载体。” 听到这里,沈离看向了青鸾。 她说起过往一脸平静,只有在提及阿达桑时,脸色有了点波动,能看出明显的敬仰、自豪、高兴…… “那时候主子对我可好了,我虚弱时,他都会照顾我的,等我恢复后,还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吃没吃过的美食,做想做的事,都是以前我在那个'家'里不配有的。” “不过我也不是一直都跟在主子的身边。有段时间,我遇到了个男人,他对我和主子一样好。后来他央我带他去见主子,发誓会一直对我好,想和我在一起。主子看了看他,问我愿不愿意,我说愿意,主子就让我和他走了。” 话音一转,青鸾语气骤然变得阴冷。 “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根本是别有用心接近我的。他通过我害了主子,让主子损失很大,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亲手杀了他。他临死前跟我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沈离摇头。 青鸾嘲讽的道:“他说我恶心下贱又愚蠢,根本不配做人,只配永永远远做个不见天日的恶鬼,以前遭遇的那些都是我活该的。” “后来呢?”沈离问。 青鸾道:“后来主子醒了,他没有怪罪我,只是叫我以后不要再轻易相信男人。” “我听主子的话。而且后来遇见的那些男人,也不过要么心怀不轨,要么肤浅的只看上了我的外貌身体。” “没几年,我和主子遇见了白天冬他们。” “然而最后主子被特调局封印进了那里。我们很久后才有主子的下落,主子自己制定了个计划,或许可以回他的世界。他不便行动,就将其大部分事交给我们做。我们是主子身边最初的那一批人。” 说完,青鸾扭头看沈离,问:“主子不过就是想回家而已,有错吗?” 沈离收回目光,淡淡说道:“这不是他行恶的理由。” “如果换做是我想去异世,而你们只是普通人,我为我的目的让你们蒙受苦难,难道我一句想回家,你们就能不计较?” 青鸾一顿,冷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主子是没错的。要不是棋差一招,他根本不会输,早就成功了。等找回主子后,我还会帮主子做到他想要的事情。至于你,你别想动主子一根汗毛!” 沈离低头继续看手机,“那祝你成功。找到阿达桑后,你可要防着我点,虽然没有用,但好歹能让你有个心理安慰。” 青鸾冷哼了一声。 862.再见男人:没有第三次哦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晚上,两人到了德令哈。 青鸾说目的地不在这里,两人也就找了个酒店住下,等明日再继续赶路。 这次沈离拒绝了青鸾和她一起住,先行拿了房卡上楼了。 青鸾也不勉强,另开了间房。 都已经到这里了,是否再和沈离一起盯着她,不重要了。 另一头,沈离到电梯门前按开电梯,正要进去,抬头随意一看,倏然停住。 电梯里已经有了个人。 是个年轻男人。 对方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他头发很长,几乎及腰。 除了华胥和摩罗,沈离还没见过哪个男人有那么长的头发,也就有了点印象。 更别提,对方衣着还是依旧,长衣衬得身量更加修长挺拔。 正是沈离在去西城的飞机上遇到的那个问她卖不卖佛珠的男人! 沈离微微拧眉。 她看着对方时,对方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并且也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你呀,小姑娘。”男人似乎扯了扯嘴角,深邃黑眸中浮现出些意味,似笑非笑的说:“看来你我果真有缘,在这里都能碰上。所以你是同在下一般,准备在西北环线游玩吗?” 旅客? 沈离面色不改,走进了电梯,伸手按了楼层。 五楼。 上面还有个七楼已经亮着。 沈离敛去几分怀疑,淡淡道:“差不多。” 男人微微侧头瞧着她,慢条斯理道:“茫茫人海中能见第二面,说明你我缘分匪浅。那在下姑且再问一遍,而今姑娘有兴趣舍去那串不错的佛珠了吗?在下先前的话仍然有效,可允姑娘一求。” “没有。”沈离想都不想。 “确定?” 男人语调微扬。 沈离没有理,态度明确。 男人笑了声,“再一再二不再三,下次如果小姑娘想舍去佛珠了,在下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哦。” 沈离闭上眼,觉得这个人脸皮真厚。 她都拒绝两次了,还能再开口。 要不是同青鸾的行踪非常隐秘,她又专门做了手脚掩盖踪迹,确保没人能发现,她都会以为这人是不是故意盯着她来的。 “叮咚——” 电梯门到楼层了。 沈离睁眼迈步出去。 直至电梯门关上,那道落在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视线才消失。 沈离皱了皱眉,找到房间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平板,再拆下腕表零件组装,投射出一个虚拟键盘和屏幕。 她十指飞快敲击操作,很快侵入这家酒店的内部系统,将七楼所有预订了的房间信息都过了遍。 最终找到,7014的房客与方才那男人很像。 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是长发,一双黑眸意味难明,叫人琢磨不透。 意外的是,这人虽然有双极难忽略的漂亮眼睛,面相却是普通的,只勉强算的一句端正干净。 沈离目光落在他的名字上。 ——靳洲。 国外华裔,从事高新产业,将休年假回国。 没什么特别的信息。 看来真的是个旅客,和她遇见是意外。 这时,敲门声响了。 沈离关了页面,快速组装好腕表戴上,过去开门。 外面是青鸾。 “你干什么呢?怎么那么慢开门?”她问。 “在卫生间,不方便,有事?” 沈离目光越过她,瞧向后面和四周。 没有其他人。 她也没有发现窥探的视线。 看来,她确实想多了。 “有。明早上路前,我们要去置办物资,带好足够的食物和水。从明天开始,就不进市区住酒店了。”青鸾道,“近来沙尘暴多,也许还会出现无信号情况,持续多久也不清楚。所以你最好提前安排好该安排的,别失联太久叫人生疑来找我们。” 青鸾找沈离合作,也未声张,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们在做的事。 不然,外面那些人要是知道她家主子还有活的可能,定然会下手,她一个人防不胜防,要是出岔子让主子有事,就糟了! 沈离颔首,“我知道了。” 青鸾说完就回去了,她的房间也在这层楼,同沈离的隔了几个房间。 沈离关上门,收拾了下行李去洗漱,顺便点了个外卖。 她也没做太多其他的事,回了些该回的信息,早早上床休息了。 翌日,沈离和青鸾都起的早,收拾好就下楼退房。 两人找了个早餐店吃完早饭,再去附近超市买速食食物和水。 沈离多买了好几把手电筒和电池备用,想着晚上可能会冷,又买了很多暖宝宝。 采购齐整后,两人开车离开。 这次还是青鸾开车。 她今天没和沈离说太多话,专注着看导航地图。 沈离本来还想看看她导的是什么目的地,结果她压根没有输目的地,只看着路和方向开车。 沈离不禁嘴角一抽。 倒也不必防她到这种地步。 她收回目光看向车窗外。 西北的景色和京中那边完全不同,荒凉又广阔,在冬日更添陡峭寒意。 高速公路上更是没多少车,零零散散的几辆。 沈离只看了一会儿,便放下椅背准备睡会儿。 但被青鸾叫醒。 “不行,你不能睡!” 沈离:“为什么?” 青鸾理直气壮:“凭什么我忍着疲惫开车,你却能舒舒服服睡大觉?不行!” 沈离就道:“那你告诉我去哪儿,我开车。” “不行,我怕你故意出车祸撞死我。” “那我睡觉。” “不行!” 沈离打开抽屉,拿出卷胶带撕拉扯下一大块,眼疾手快的啪嗒拍青鸾嘴巴上,手动闭她的麦,而后躺下。 青鸾气的不行,索性开车载音乐,将声音调到最高。 沈离摸出平板操作了几下,音乐没了。 “??”青鸾去调,怎么都恢复不了,顿时意识到沈离'做了手脚。 “沈离!” “幼稚。” 沈离放好平板,并带上耳麦,闭眼入睡。 青鸾重重的哼了一声。 车子平缓行驶,后面一直都是青鸾开着车,她时不时会在路边停下,下去活动筋骨。 西北的风大,像刀子似的,吹的人头疼,沈离懒得下去。 余光瞥见青鸾在外面似乎在施术寻找着什么,她更没下去,窝在副驾上休息。 傍晚时,沈离才终于知道青鸾想要去的目的地是哪儿。 她们到了黑独山附近几十里左右的火星营地。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露宿。”青鸾说。 863.你故意的是不是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看向外面。 到这里,路段就开始变得难走了,不再有平坦的公路,而是坑坑洼洼的、被先人淌出来的路。 放眼望去,四周尽是戈壁荒石,奇形怪状。 天色乌沉沉的,黑云翻滚。 使得火星营地越发像另一个国度,瑰奇又神秘莫测。 “你确定,阿达桑的残魂就在这里?”沈离问。 青鸾笃定的说:“就在这儿!我用了很久才确定,再三试过好几遍,不会出错的。但是……” 她一顿,神色凝重的看着外面。 “这一带荒地范围太广了,主子的气息也很微弱,我无法确定他具体在这儿的哪儿。” “所以需要你帮我。” “你本身就是厉害的玄师,主子又说你和他关系密切,曾经进过封印之地,接触到过他的本人和魂体,那你对他的气息应当也很敏感,更容易寻找。” 青鸾说到这儿,看了眼沈离。 似乎是很不放心,她语气加重:“你别忘了,你那个相好的,他的残魂可能与主子的残魂离得很近,也可能在一起,所以你必须认真、用心找!这可不只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除非你不想再见你男人了!” 沈离也偏头看她:“我会找,但希望你记得,如果到头来我没有找到傅应寒,或者你说的这些在骗我,那你和阿达桑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左右,你们如今也不是我的对手。” 青鸾抿了抿唇,难得没有怼沈离的这话。 她只想找到主子,只要能讲主子找到复活,别的暂时都不在意。 青鸾压下思绪继续开车,深入火星营地的腹地。 一连开车开了许久,也不见任何人影,这儿是真正的荒无人烟。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了。 最终,青鸾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停下。 她找的这地方很好,三面都有戈壁挡着,车子停在空着的一边,也能挡风。 “就在这儿驻扎吧。休息下,就开始找。” 青鸾将车子熄火,道:“后面几天,我们都在这里找,看哪里会有主子的气息。必须尽快找到!要是耽搁久了,主子的残魂渐弱,气息也没了的话,那我们就几乎不可能找到了!” 可就现在而言,与大海捞针无异,难度也不小。 沈离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下车去后车厢拿帐篷支好。 青鸾将卡磁炉搬下来。 这种炉子不需要烧火,只用特定的罐装气,在野外烧水或者煮面都是最合适的。 她们也还没有吃晚饭,青鸾便煮了两包方便面,往里倒了些干蔬菜。 沈离才支好一个帐篷,但两人都没有挤一起的意思,青鸾过去帮她弄另一顶。 “明明不久前你我还是死对头,我又差点因为你死了。却没想到,有一天你我竟然要合作,一起在野外无人区。真是造化弄人。”青鸾不禁道。 沈离把手电筒绑好,吊在帐篷顶端,用作照明。 她淡淡道:“是啊,也不知道我到底造了什么孽,造化要这么弄我。” 青鸾一噎,不住默念着不生气不生气,免得忍不住动手。 两人都弄好后,拿了一次性碗筷去吃面。 沈离若有所思的看夜色,掐指算了算,道:“一会儿再把车倒倒,缩小这里的空间。离得近了安全。” “有必要吗?”青鸾不乐意再麻烦。 沈离扫了她一眼,“后半夜会起风沙,你说呢?” 青鸾:“………” 吃过饭,青鸾去倒车,沈离拿着手电筒到附近巡查。 这里的风已经渐渐变大了,沈离又冷脑壳又疼,她试着施法,想找找附近有没有残魂气息,但一无所获。 什么都找不到,沈离只能回去。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起找人。”沈离说着,钻进了帐篷里,没再管青鸾。 此时手机尚有一点信号,沈离下了个离线的地图,拿手电筒照着看。 此地地形除了广阔以外,没什么特点。 也不是什么残魂易聚的风水理势。 那阿达桑和傅应寒的残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离想不通,最后收好平板,进睡袋休息。 后半夜时,果然风沙渐起变大,带动着帐篷呼呼的晃动作响。 沈离还不太担心。 她支帐篷时,特地钉了好几个钉子,还拿石头压了,又绑在了周边固定的石壁上,牢固程度是可以保证的。 因而,沈离就只翻了个身,睡的很好。 相较她,青鸾就没有睡的那么美好了。 次日沈离醒来,一出帐篷便看到了青鸾。 她眼窝青黑,面无表情的抱臂盯着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呦,你起的倒早。”沈离说。 青鸾面色顿裂,咬牙道:“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 沈离:“?我怎么就故意了?你可别乱说。” 青鸾手一指。 沈离循着看去。 青鸾的帐篷已经不成样了,仅有一根带子系在石壁上固定,被风吹的空中飘舞,仿佛在跟早起的沈离打招呼。 “怎么?”沈离挑眉。 青鸾道:“为什么我的帐篷后半夜直接被吹翻了,你的还没事?!沈离,你真是好样的,给自己帐篷扎的老老实实,给我随便是吧?你过意的!” 沈离面色不改:“你的帐篷,不是你过来扎的吗?我只是辅助而已。你想睡什么样的帐篷,我怎么知道。你都不多言,我多管闲事做什么?” 青鸾黑着脸。 “自己的疏忽可别想怪到我身上。再说,你一个异物,一时不睡又没什么。”沈离去车上拿吃的,道:“赶紧吃点东西走了,今天要找一整天呢。你也不想耽误找你家主子吧?” 青鸾听到这儿,深吸一口气忍下了,只在心里记了一笔。 两人简单洗漱吃完,便各自分开去周边不同方向找。 沈离带了点吃的在身上,打算中午不回去了,下午再回去。 她脚程快,边走边找找了很多地方,却还是一无所获。 别说阿达桑和傅应寒的残魂气息,她在这里连点其他的异灵气息都没有找到。 下午汇合,两人对了对信息,收好东西开车离开这一片,另找了个地方露宿。 这次青鸾坚决不肯让沈离碰她的帐篷了。 沈离乐得轻松,弄好帐篷,也吃了点东西后,再去周边找。 青鸾亦然。 晚上临睡前,两人坐一起交流情况,却发现还是没有收获和突破。 这里范围大,两人虽有失望,却不意外,歇下等明天。 864.沙尘暴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然而次日还是一整日都没有收获。 晚上两人再次开车离开,到了另一片没去过的新地方。 收拾东西的时候,沈离环顾四周,拧眉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阿达桑和傅应寒的残魂在这里吗?” “刚才我施术感应了下周围,和前面的地方一样,没有残魂气息存在过,那估计再远处同样没有。” “另外,我看了这里的地图,地势风水不像是聚魂之地。” “你是不是学艺不精找错了?” 两天下来,青鸾也有点不确定起来了。 但想了想先前找的结果,她还是肯定的点头。 “一定是这里!” 沈离看了看她,只好压下心里杂乱的思绪,吃过东西后到附近巡查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回来睡觉。 没成想,后半夜时,外面的动静突然不对起来。 沈离听着那风沙的声响,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即钻出睡袋出去。 结果一出去就被呛了满口的沙子,风也很大,吹的她一个踉跄。 不好! 这势头不对,可能有沙尘暴! “青鸾!” 沈离到青鸾帐篷口想叫她。 好在青鸾也已经觉出了不对劲,醒来出来了。 看到外面的情况,她同样脸色一凛。 “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走!”青鸾说。 沈离不用她提醒,已经回头去收拾行李了。 两个人用最快速度把帐篷和卡磁炉放进车里。 此时风沙大到她们都有些站不住了。 “不要那些吃的了,离开要紧,赶快上车!”沈离当机立断道。 青鸾扭头就走。 两人甩上车门,青鸾扭动钥匙,驱车离开。 沈离单手扣上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方不远处的天际依稀有个巨大轮廓靠近,似乎成漩涡状…… “真他妈是沙尘暴!” 沈离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先前看的地图,再对上此时的风向和走势,她扭头对开车冲出去的青鸾道:“去东南方向!这沙尘暴不会去那里!” “不行!”青鸾否决,“在这一大片火星营地中,唯独东南方向那一块没有主子的气息!而且那里还有片魔鬼城。先前我查过很多资料,去过那里的人都失踪的一干二净,有去无回,极其危险!” “到底是去了那儿后危险,还是我们眼下就很危险?现在出事了,别说以后如何,你连找你主子的机会都没了!”沈离冷睨青鸾,“更何况,你真觉得那里能困住你我二人?” 青鸾一顿,定定看沈离一眼,果断转方向盘,狠狠踩下油门,往东南方向去。 这辆车没有经特殊改装过,但也速度极快,没几分钟,两人便感觉出离沙尘暴范围远了,车身也没有那么晃动了。 但青鸾没有停下,继续向前驶。 前方的路段崎岖不平,拐弯也很多,极考验车技。 幸而十五分钟后,她们完全感受不到沙尘暴了。 青鸾这才踩刹车停下,下车吐了吐颠出的酸水。 沈离也下车,看着平板上的地图,对照着环顾四周。 青鸾说的那片魔鬼城,离此地还有四十里,她们运气不错,还没有到哪儿,就先脱离了沙尘暴范围,不用再继续往前。 “依我看,我们今晚不睡了,等明早再回……” 沈离话未说完,被青鸾的打断。 “我操,那是什么??” 青鸾站直了,看向远处。 空气中的沙土味还没有散去,沈离捏着鼻子循声看去。 黢黑夜色里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 “那是不是沙尘暴!” 青鸾同时出声。 沈离:“?” “我不是人,视力比你好,看的也远,对异样感知的明显。”青鸾脸色微变,“没错,那就是沙尘暴!操,沈离你不是说它不会过来这个方向吗?怎么现在过来了?!” “?怎么可能!” 沈离回车里拿了个望远镜,对准一看。 ……靠!远处隐隐约约成摧拉枯朽之势席卷而来的风沙,真是尘暴! “这怎么回事?它怎么突然改变风向了??” 沈离很不可思议,立马回到车里。 青鸾也赶紧上去,道:“还能怎么回事,你错误估计了!不是,你平时不挺聪明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怎么知道。” 沈离很纳闷。 青鸾这次没有问沈离了,想了想,直接打方向盘,朝西南去避开正面对上沙尘暴。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沙尘暴的速度非常可怖,没多久就靠近了她们,车身都被带动的轻晃离地! 先前沈离还开着窗子,用以判断离的多远,这会儿不得不关上。 因为车内已经吹进来了一层沙,都有些眯眼睛! 青鸾猛踩油门,车子风驰电掣般往前冲。 沈离赶紧看地图,再看后视镜。 片刻—— 她缓缓抬头。 “你有没有发现,车子好像更不稳了,后半部分是不是离地更厉害了?”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快要把油门踩冒火星儿了!” 青鸾叫骂。 沈离:“可是,我们不是应该离沙尘暴越来越远吗?怎么好像越来越靠近了?” “你放屁!都改方向了,怎么可能……” 青鸾话刚出口,车子猛地晃了下。 青鸾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一寸寸转头,对了个眼神。 下一刻。 青鸾:“我操?沙尘暴改方向追我们来了??” 沈离蒙上口鼻,降下车窗,抓住保险杠,半探出身子去看。 外面风沙大的叫沈离睁不开眼,可视范围连一米都没有! 她踹了下青鸾。 青鸾单手将她拽回来,沈离随即升上车窗。 距离咳嗽了几声,尘土令沈离开口声音微哑,她道:“没错!沙尘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不是我们走错了路,而是它追我们的!” “???”青鸾觉得荒谬极了,“这为什么啊!” “别管为什么了,赶紧开车!开车啊!”沈离道。 青鸾已经在疯狂踩油门了。 她不想还没找到主子,就先折在这儿了! 沈离让自己尽量冷静,思考这到底怎么回事,又该怎么脱身。 然而远不如变化快。 不过几分钟,沙尘暴已经追了上来,整个车身几乎呈全部离地的状态! 车内的沈离和青鸾也坐不住了,身子被甩的剧烈晃动。 “不行,在车内太受限了,一旦车子被卷上天,我们就完了!”青鸾叫道。 沈离很快有了决断,“你继续开车往岩壁间撞,我们找时机跳车滚进死角里,有遮掩物也行,这样有几率安然无恙!” 865.跳车逃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虽如此,但周围可视度极低,半米之外什么情况,完全看不清楚。 青鸾只能凭先前大概的记忆和方向感,往还算平坦直通的路上行驶,至于哪儿有岩石峭壁,她哪儿还记得?! “你说的轻易,叫我往哪儿开?”青鸾就道。 沈离双指放大平板上的路线地图,道:“你专心开车,听我指方向。现在关ESP,按左下方抛我先前准备的锚加大重量,分动箱那些都改挡,先让车子平稳着地行驶。不要减速!” 青鸾暗骂一声,毫不犹豫的照做。 生死时速中,车身几个剧烈的颠簸,总算哐当落地,飞驰电掣往前去! “就前面,我数到十你往右打方向盘。” “一、二、三……十——!” 沈离猝然抬头。 青鸾当即依言打方向盘,没成想车子急速掉头后,迎面却见一堵峭壁横在那儿,是绝路?! 沈离的眼疾手快的扯了下青鸾的胳膊,让方向盘随之左转。 青鸾反应也及时,立马变档换速,车子与峭壁擦着过去,撞的颠簸了下,好歹是有惊无险的传过去了,前面是路。 这一下却也让沙尘暴离的她们更近! 青鸾神经紧绷的话都说不出,死命的往前开去,好不容易才又拉开点距离,她仍然不敢有丝毫放松。 沈离又给她指了几个方向。 谁知几乎都差点撞车。 终于能喘口气了,青鸾道:“你靠不靠谱?能不能准点!” 沈离看着后视镜,没好气的说:“我只有一张离线地图,没法放大准确到具体地面,能找出路来就不错了。” 形势还不容乐观。 沈离现在无比确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那沙尘暴就好像瞄上了她们,即使她们现在变方向了,它仍然靠近追上来了 真她妈的邪门! 沈离都怀疑,是不是她想逆天而行被天道发现了,天道在趁机弄死她丫的! “根据地图显示,再往前十里地,就是先前你说的那片魔鬼城的边缘,岩壁无数,密集的很。如果到那里还甩不掉沙尘暴,我们就跳车,最坏结果不过是被埋了。” 说着,她探身到后座,飞快的拿背包,也拿了安全绳的飞虎爪,往自己的腰身上缠。 必要时,用这个缠住岩石固定住身体,也不失去一个求生法子。 青鸾余光瞥见,心都凉了。 她觉得沈离就是在做送死的准备。 “别光顾着你,给老娘也弄好!”青鸾道。 沈离拿了另一捆,给青鸾绑上。 “绑结实点,别像帐篷似的,听见了没!”青鸾又补充道。 “听见了听见了。”沈离飞快的绑完,再探身回去给青鸾也拿了包,没法再仔细看物资,抓到什么就往里面塞什么。 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打转滑了出去,直接离地了! “完了,沙尘暴真她妈追上来了,这是不弄死我们不罢休吗??” 青鸾看眼她这边的后视镜,脸色一变,她极力的想稳住车子,却都没用,车身被凛冽呼啸的烈风带飞起,循着惯性往一边撞去! 然而,她们根本不能确定那边到底是岩石峭壁,还是什么都没有,会被直接卷上天! “管不了那么多了,”沈离解开自己和青鸾的安全带,将飞虎爪的一头塞进青鸾手里,道:“出去后立即甩出去,能不能缠到什么得生,就看命了。” 总比撞的车毁爆炸人亡,或者最后从天上摔下来的好! “?不是,你再想想……” 青鸾觉得还能挣扎下,但她其实也没什么法子。 见沈离一脚踹开车门,毫不犹豫的扑了出去,她一咬牙,也直接跟着跳车! 外面风沙大的迷眼,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沈离才跳出去,就被恐怖的风沙卷向上方,尘暴中尚有碎石巨块等不明物体,沈离免不了撞上它们,浑身及脏腑都跟移了位般剧痛。 她难以顾及这个,奋力将手中的飞虎爪扔出。 能够够到什么东西,她也不确定。 正如此前对青鸾说的,生死有命了。 她尽量蜷缩着身子,避免要害被伤到。 这时,腰身突然被剧烈的抻了下,伴随着钝痛,她整个人差点被被腰身断成两截! 但沈离还是一喜,因为有绳子拉着,她没有再被卷到更远的地方了。 成功了! 只是沈离还是很担心,怕绳子被锋利的碎石割断。 她拼命用手够住绳子抓住,借绳子的力道往尽头爬去。 这只能依靠她的双臂,一点点的往前抓绳子缩短距离,风沙无异让这本来无比轻松的事难度骤增,还有不少硬物撞上沈离的身体。 她毫不怀疑,自己身上定然好多地方都淤青了。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爬的很快,身子也有种被绳索往前拽动的感觉。 沈离想看看,却无法睁眼,甚至因为浓稠呛鼻的尘土而窒息,肺部一点点迸发出灼烧感,像是要炸开了般,只能凭本能紧紧抓着绳子往前去。 沈离记得自己扔出的绳子可能有四五十米长,自己应当已经缩短爬了一半。 可绳子晃晃悠悠的,她还会被撞的后退,因为窒息而脑子嗡鸣发晕,以致她记不得究竟爬了多远了。 突然!有个巨大的硬物撞上了沈离的后脑! 沈离依稀觉出有温热液体流出。 绳子也愈发摇摇欲坠,沈离在半空中精疲力竭。 她勉强往前去。 下一刻,沈离突然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摸到了绳子上有断裂口的一处! 不好,这绳子果然撑不住了! 沈离拼命够前面的绳子要爬过去,却还是及不上它断裂的速度,绳子崩开,她的人也被卷飞,接连撞上不少东西。 有腥热液体涌上来,沈离硬生生咽回去,双手多次想抓住什么东西又抓不住,反而磨出了不少擦伤。 这一切实际发生的非常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在磅礴巨大的天灾面前,沈离无能为力,还是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刻,沈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仿佛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道淡金色的光芒,朝她而来。 她来不及辨别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彻底陷入昏迷。 866.现在情况更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再有意识时,沈离听到有人在不住叫她,连带着晃她的身子,让她更加头疼且晕。 她艰难出声:“你他妈……再晃老子,我就真完了……” “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响起。 沈离睁眼,就见是青鸾。 而且她竟然昏迷了很久,此时已是天光大亮,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扶我一把。”沈离有气无力的说。 青鸾赶紧将沈离拉起来,扶她坐好。 这一动,沈离疼的直嘶气,低头一看,自个儿果然一身的伤,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已。 “不用担心,算你命大,都是些皮肉伤,并不致命。”青鸾一屁股在沈离身边坐下,她也很狼狈,不比沈离好多少,喘着气道:“但先前我给你检查时,发现你右侧好像有根肋骨骨裂了。” 沈离缓了缓,照着她说的抬手按了按。 果然。 不过相比先前预想的结果,现在已经是她运气极好了。 “我们现在在哪儿?”沈离环顾四周。 到处都是岩石峭壁,又高又多,荒凉无比。与昨晚她们去过的地方好像不太一样。她们跟进了群山中似的,戈壁四面环绕,错落不平。 “我也不知道。”青鸾脸色略微凝重,“昨晚我差点死了,最后晕过去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破地方。不过咱俩是真得老天爷眷顾,竟然被沙尘暴卷到一处了。” 她指指不远处的空地。 “当时我就在那儿,离得不远,醒来就看见你了。” “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吗?” 青鸾目光回到沈离身上。 沈离:“?什么?” 青鸾说:“我们的包都不见了。现在我全身上下能用的,就只我腰间这根断裂的绳子,还有它。” 她从大腿一侧拔出把短刀来。 “没别的了。” 沈离看自己。 她比青鸾还糟,因为她连把可以用来防身的刀都没有。腰间绑着的绳子也有不少断口,更不长,带着只是累赘。 所以目前她们陷入了非常糟糕的绝境。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她们在此地活不了太久;没有睡袋,她们甚至都很难撑过寒冷的晚上。 除非尽快离开这里。 沈离想了想,“我们当时离魔鬼城不远了,再加上沙尘暴的行进方向,我们极有可能是卷进了魔鬼城里。” “那更糟了,你知道魔鬼城多大,我们现在又在它的哪个位置吗?”青鸾道。 沈离:“………” 果然是个很坏很坏的消息。 沈离皱眉道:“不管了,好歹现在还能靠日头辨别方向,我也还记得地图,我们往昨晚来时的方向去。运气好的话,车子还在那附近,再不济也许有些吃的和水。” “如果运气不好呢?” “那就死。” 沈离道:“当务之急,是找到基本的水和食物等物资,我们才有可能坚持的更久些。要是没有那些,就算我们能坚持离开魔鬼城,又能坚持到离开火星营地吗?” “……不能。” 青鸾神色阴郁了些。 情况不过是糟糕和更糟糕之别。她们这跟死路没有区别了。 沈离深吸一口气,压下思绪撑地起身。 青鸾也起身,但突然瞥见沈离不动了。 “怎么了?”她朝沈离伸手,以为是沈离没力气了。 事实上,沈离此刻愣住了。 青鸾的声音拉住她的注意力。 她抓起地上一把散沙,仔细看了看,确定没看错,抬头问青鸾:“这里的沙子为什么会是白色的?地表土地好像也是白色。” “?白色??”青鸾这才注意到,蹲下用手拨弄了些地表尘土,发现还真是! “前两天我们经过的地方,沙土不都是黄色的吗?这里怎么会这样?”沈离边说边环顾四周,发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指指附近的岩壁,“那些好像也是白色的?” 青鸾错愕。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到就近的戈壁前。 定睛一看,果然还是白色! 可以说,这里一眼望去全都是白色的! “怎么会这样?先前我查魔鬼城的时候,没看到它的资料说这里的东西有白色的。那时我还看了几张无人机留下的总廓照片,分明是和外界一样,没有白色的区域。”青鸾纳闷的说,真是见了个鬼的! 沈离神色微凝。 原来这就是她方才觉得的不对劲。 方才她大眼一扫,以为是在日光的照耀下,才会呈现出白色,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它本身就是白的。 这说明…… “……现在有个更糟的消息,你想听吗?” 青鸾拧眉:“什么?” 沈离缓缓道:“我们所处的这里,也许不是魔鬼城,或者是魔鬼城,但并非外界所看到的魔鬼城。” 青鸾秒懂她的意思。 如果老天眷顾她们,她们至多不过是被沙尘暴卷到其他没有听过、去过的地方。 如果老天不眷顾她们,再加上昨晚的沙尘暴明显不对劲,那极有可能是操蛋的打开了存在于魔鬼城中的,某个独立于外界的空间。她们虽然因此而逃过一劫,却与外界彻底隔开了! 这种情况下,她们绝不可能找得到昨晚的车子和物资。 所以,她们要么有办法有能力可以打开空间出去,要么就先在这里被饿死渴死冻死! 这果然是更他妈糟的消息! “我不相信!” 青鸾不信邪,当即抬手掐诀,迅速结出手印打进自己额间,闭眼施术。 沈离等着她。 须臾,青鸾猝然睁眼,脸色铁青到难看。 “来寻主子前,我留了手准备,在我落脚之处留了个玄术。一旦我出事,它会被触发,将我的魂体拽回去。大不了到时候换具新身体用。反正在找到主子前,我不能死。” 沈离对此并不意外,要是说青鸾不防着她留后手,她才觉得奇怪。 “现在呢?” “我联系不到了。这在外面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青鸾沉声,“所以你说的是对的。昨晚那沙尘暴就是很邪门儿,它打开了通往异空间的入口,我们阴差阳错进来了!” 沈离眉头紧皱,也施术试着联系了下华胥。 同样失败了。 她心里一沉,“这空间有点怪,我连十一冢的人都联系不了。” 青鸾知道沈离和神通广大的十一冢有关系,本来还指望着能借此脱身,闻言心里发凉。 “难道你十一冢的那师父就没教过你和空间类有关的秘术?”她不死心。 867.再见男人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提醒沈离了。 先前华胥告诉过她大冢主的一道秘术,可以破开古羌族生活的那个空间。而古羌族的那个空间是用明器结成的,厉害无比,连那里的空间都能破开,想必也可以解决这个。 “有是有,只不过……” 沈离微微拧眉。 青鸾一听有就眼睛亮了,听到后面,她问:“不过怎么?” 沈离直言道:“我知道的那个秘术非常高深复杂,不是目前的我能用的出来的。” 摩罗施用都会受内伤,更何况是她? 她才修炼了没多少年,便是经明器点化精进不少,令人望尘莫及,也远不到华胥他们的境界。 青鸾问:“你要是试的话,成功几何?” 沈离算了算,“两成吧。” “?那你还谦虚什么,赶紧做啊!两成可能已经可以了,搏一搏,不行多来几次,我们一定能出去……” “我是说,我用这个秘术,活下来的几率可能就两成。” 沈离缓缓开口。 青鸾:“…………” 见沈离神色不似作伪,青鸾不甘心的道:“那你跟我说怎么做,我来!我就不信了,我活了那么些年,还能做不到!” 沈离觉得也行,毫不吝啬的细细讲解给她。她已经见摩罗用过两次了,对其窍门也算了解透彻。 然而听完后,青鸾脸黑了。 沈离看她;“怎么?” 青鸾:“……想别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哦,你也不行。” 沈离总结。 青鸾自认沈离是平生劲敌,最大的死对头,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被她说不行,立马道:“谁说我不行了,我可以试!反正情况也不会太糟了,试试就试试!” 沈离也是这么想的。 在哪儿不是个死,用秘术就用秘术吧,起码有能出去的可能。 但见青鸾要抢在她前面送死,她也不拦,退后一步,道:“请。” 能晚一点去死,谁会不乐意呢?说不定看青鸾施术,她能吸取教训,更加了解,少一点出意外的可能。 青鸾深吸一口气,拔刀往手里划了一刀,就着流出的血就要开始。 却就在这时,后面蓦地响起道声音。 “你若真的做了,必死无疑不说,还会影响此地空间坍塌,将我们永远困在这处,再出不去。” “……谁?!” 青鸾一惊。 沈离猛地回身,一看脸色微变。 不远处的戈壁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量颀长而挺括的年轻男人。 对方此时没有遮面,露出的一张脸普通但端正,一双黑眸更是深邃而不凡,衬得他那张脸都多了些说不出的气质。 竟赫然是她在酒店里遇到的那男人,靳洲!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离警惕。 青鸾正要开口,闻言意外,低声道:“你认识他?他给我的感觉有些危险,绝不是普通人。” “废话,能出现在这里的,会是普通人?不过我也不认识他,仅两面之缘。”沈离道。 她们说话的工夫,男人过来了。 青鸾下意识的拔刀。 沈离也做出随时动手的防备姿势。 这令男人停下了。 他挑了挑眉,“你们对救命恩人,就是这么个态度吗?” “救命……恩人?” 沈离和青鸾一顿。 “是啊,我救了你们。” 男人好整以暇,“昨日我沿西北环线旅游到火星营地,本想露宿体会下当地风情,没成想遇到沙尘暴。待我醒来时,便是在此处了。我到处寻找离开的路,偶然遇到你们。看你们的样子,估计是认识的,我便受累将你们弄到一处,再去探路了。” 他扫了眼两人的腰间。 那断成几截的绳子还在呢。 手法如出一辙,明显是同伴。 沈离和青鸾犹疑的对视一眼。 “那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青鸾质问,“什么叫这里会因我们而坍塌?” 男人微扯嘴角,“字面上的意思。这里是个单独存在的空间。有些空间只要打破便能出去,有些是不可以的,比如这里。如果没有特定的法子,你们破坏它只会让它自毁,不会出现通往外界的通道。” 沈离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普通人可不会了解这些。” “我当然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是个见多识广,尤其喜欢些奇闻轶事的普通人。相应的,我也与玄师接触过不少,挺了解玄师的。” 男人也看着沈离,似笑非笑道:“比如说,我一见到你这个小姑娘,就知道你定然也是个玄师,手腕上那串佛珠是个不错的法器。只可惜,你不想和我换呢。” 沈离一脸漠然。 她绝对不会把傅应寒留给她的东西给别人。 青鸾莫名的看看男人,再看向沈离。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该说说如何出去。”男人不慌不忙道。 “你既知道此地空间,想必也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是吗?”沈离直接问。 男人略微颔首。 “当真?你知道什么?”青鸾立即问。 男人转身,在一边的石头上坐下,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慢悠悠道:“你们知道外面的戈壁间有个魔鬼城吗?” “知道。” “以前我认识一个朋友,听他提及过这带的魔鬼城,说此地惊险无比,让人有去无回。很多人以为是因为魔鬼城太大,又弯弯绕绕形同迷宫,极其难走,其实不是。” 他边说,边打量着这附近的景致。 沈离思绪微动,上前了几步,就地坐下,道:“那是为何?” 青鸾还很防备,攥着短刀紧盯着男人,没有像沈离那般坐下。 对面的男人目光一深,“我那朋友曾深入过魔鬼城,前两次都有惊无险的走了出来,除了在其中夜间常听到些鬼哭狼嚎,物资短缺易迷路外,也没遇到什么。” “可他不信,又来了第三次。这次他遇到了沙尘暴,侥幸得生活了下来,回去时却跟我说,沙尘暴消失后,他并未离开,也就在魔鬼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魔鬼城中居然在沙尘暴后出现了一扇又高又大的门,打开后,里面随之散发出异样的光芒,竟有神奇的异种从中走出。它们布下了很多从未见过的术法,足以将魔鬼城困成牢笼,外人难以闯入。任何生灵碰到它们,也都会被杀死。” “而那扇大门后,是一个陌生的、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868.不如我们一起找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听的两人一愣。 男人继续道:“那是我最后一次和这个朋友联系到。” “他虽然侥幸逃生离开了魔鬼城,可他对那夜看到的始终难以忘怀。于是不久之后,他再次离开前往魔鬼城。那之后,我也再没收到他的消息。” “其实我不觉得他跟我说的是真的,直到现在,我也遇到沙尘暴,醒来后发现自己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便有些相信了。” 说罢,他再次看了看周围,目中带着些探究,以及其他说不出的意味。 沈离和青鸾交换了个眼神。 沈离不动声色的试探:“那你是如何看出这里的空间不能强行破坏的?” 她不相信一个普通人会有这样的眼力。 男人目光落在沈离身上,微扯唇角,“若这里当真是我朋友提及的地方,那便是有固定出入的通道。听我其他玄师朋友说,通常这种的空间绝不能强行破坏,只能通过特定的出口离开。一旦坍塌,会把我们都埋在这里的。” 沈离和青鸾再次对了个眼神。 青鸾:信多少? 沈离:四成吧。 青鸾:同样。 “便是如此又如何?”沈离开口,“我们不能长久的待在这里,也没有时间去找出口了。因为我们一点物资都没有。” 对她们来说,时间耗不起。 “我们只能抓紧时间出去。左右都是个死,做多么都冒险,不如试试强行破开这里。” “毕竟——”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这里不能被强行破坏,不是吗?” 男人神色平静,并未如沈离所想般表露某些证据证明,而是道:“我虽然没有把握确定,但我这里尚有些水和食物,支撑一两天不成问题。不如你们先与我一道找找看,实在找不着,我不会妨碍你们做什么。” “这……” 青鸾扭头看沈离,使眼色。 她觉得可以。 沈离思忖片刻,不妨一试,便道:“可以。但恕我直言,阁下你的物资在哪儿?” “那边。” 男人抬手指了个方向。 他道:“我已经找了许久,带着个包消耗体力,就放下了。现在,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说罢起身。 沈离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也撑地起身,做了个请点 姿势。 男人大概是看出她和青鸾都不放心,便也依言在前面探路,将没有防备的后背留给她们以表诚意。 “你叫什么?”青鸾突然问。 男人双手揣兜里往前走,落下两个字。 “靳洲。” 青鸾立即扭头对沈离低声道:“没听过有这个名的玄师。他要么说的是假的,要么还真是个普通人。” “名字不是假的。” 沈离说,她查过对方的身份信息。 这个做不了假。 可真的是普通人吗? 沈离看着男人,扬声问:“你到底是来旅游的,还是……” “或许也有些找朋友的念头吧。” 靳洲头回都不回的说,话音间隐隐带着些说不出的怅然。 他呢喃般道:“毕竟还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也还欠了些事。如果能找到求个清楚,也算了无遗憾了。” 沈离微眯起眼,没有说什么。 他们很快到了靳洲说的那个,那里果然有个背包。 打开一看,里面足有六七瓶水,并些压缩饼干,如果省省吃,确实够他们撑的久一点。 “在这种鬼地方,食物和水有多重要,不用多说了。你真的愿意给我们?”青鸾狐疑的说。 靳洲微微一笑:“再重要,能有命重要吗?我一个人又找不到出口,多两个人多份力。这些就当是我的诚意了。” “你们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不如吃点填饱肚子,等会儿也好赶路。我已经吃过了。”他又说。 沈离犹豫了下。 但转念想想,他也不可能往食物和水里下药,不然之后他也躲不过中招。 不管后面如何,先养精蓄锐好再说吧。其他都可以随机应变。 “多谢。”沈离说,给了青鸾一个眼神。 两人便就地坐下,拆了压缩饼干和水吃。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这包里只有吃的?没装别的东西?”青鸾问,“跟你提前知道会只需要这些似的。” 靳洲坐在几米外的石头上,坐姿挺笔挺,一举一动间都有种说不出的随意和风骨。 他道:“都遇到沙尘暴了,装再多的东西,也没法帮自己脱险。装这些就不一样了,万一侥幸得生,至少能让人吃饱喝足,多活几天。” 青鸾一听,对沈离道:“你看看你看看,当时你就装些乱七八糟的,耽误了时间。” “………”沈离无语的说:“那要不你来?凭我和你的交情,我能顾上你就不错了。再说现在说起还有意义吗?包又不在,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怎么?你们不是朋友吗?”靳洲状似好奇。 沈离:“不是。” 青鸾:“你什么眼神?” 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冷哼着别过脸去。 沈离吃完有点噎,拿了瓶水拧开。 指腹摩挲到瓶盖时,她忽的一顿。 “怎么了?”靳洲注意到了。 沈离抬头看他,定定一眼后,移开了视线,说了句没事,随后仰头喝了口。 这时候水很珍贵,沈离没多喝,拧好瓶盖。 靳洲也看着她,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笑非笑。 等两人都吃完了,他才开口:“其实,还是有个好消息的。” “什么?”青鸾立即问。 靳洲道:“我那朋友说了,这里有些挺奇特的生物,说明这里会有生活的痕迹和区域。如果我们运气够好找到,那或许我们不用再担心食物和水的问题,一并能请它们给我们打开出口。” 青鸾觉得并不乐观,道:“你还说了它们出去会清理外界魔鬼城的生灵,那看来它们好像并不希望看到活的生物。即是如此,瞧见了我们,焉知它们不会弄死我们?还打开门帮我们?” 青鸾也算做过一段时间的异物了,自觉对这类的心思还算是了解的。 换她的话,她就会比较排斥外界。 不弄死就不错了。 “管它呢。这不失为一条线索,先找到再说吧。”沈离道。 没找到前,一切都是空谈。 她撑地起身,“走,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要尽快想到办法。” 青鸾也只好跟着起身。 靳洲微微一笑:“说的是。不过两位是不是也该先介绍下自己了?” 沈离和青鸾各只说了自己的名字。 三人就此离开。 869.彼岸界;返魂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靳洲此前已经去了三个方向探查,走了挺远,都一无所获。 为节省时间,三人便去靳洲没有去过的东边,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听靳洲大概说完他先前的所见所闻后,青鸾没忍住道:“没看出来,你挺能蹿的啊,居然走了那么远。” “我半夜便醒了,没有休息,直接到处找出口了。”靳洲道。 “那你不累吗?” 沈离探究的打量着他。 靳洲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当然累。可是情况未明,在下实在没有心情休息。还是早日出去的好。当然,如果老天眷顾我,能让我在这里找到我失踪已久的朋友,那便更好了。如此一下,我也便不累了。” 沈离目光落在他脸上。 一点疲色都看不出,反而精神奕奕的。 或许正如他所说,他精神紧绷着放松不下,也就觉不出疲惫吧。 她收回目光,没有再多说,仔细的环顾四周,留意着可能会有的线索。 靳洲和青鸾也专注着边走边找。 只是一连走了很久,视线里还是铺天盖地的白色戈壁荒石,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似的,也没有其他异样的存在。 日头渐渐西移。 明明仍是冬日,他们却竟无一丝寒冷,反而燥热到口干舌渴,不得不时不时的喝水。 直至天色渐暗,气温才渐渐降下,冷意直往人骨缝里钻。 先前他们赶路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弊端显出来了,他们冻的直打寒颤,完全是透心凉。 “不是,这到底什么鬼地方,昼夜温差那么大??”青鸾纳闷。 沈离抬头看了看逐渐沉入地平线的落日,凝色道:“这会儿就这么冷了,那晚上会是如何?不会跟白日一样温度高差明显,直接零下十几度,一个天一个地吧?” 青鸾脸色一变,“那我们不得被冻死。” 她们现在穿的的衣服并不算厚实,遭遇沙尘暴时还多了些划烂的口子,并不能很好的御寒。 另外,她们连个睡袋都不好。 大冬天的,要是露宿睡,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那便不休息了。” 一直走在后面闲庭漫步般的靳洲突然开口。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道:“一直赶路吧,活动着起码不会让体温太低。”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沈离沉色,余光瞥了眼靳洲,忽的一顿。 男人的衣着看上去绝算不上多厚实,至少比她们两个的单薄,可他似乎对温度的变化没什么感觉,仍然很淡淡的揣手进兜里慢慢走着。 下一刻,沈离忽然对上了男人瞧过来的目光。 他似笑非笑的,仿佛并不意外沈离看他。 沈离登时收回目光,恍若无事的继续往前走。 很快,天色暗的更厉害了,三人也走出了一片密集的戈壁,前方是比较平坦的一带,岩石不多,上有些干枯的死树和枯败的植物。 “嗯?你们快看,那是什么?!”青鸾突然出声。 沈离和靳洲循着她指的看过去。 一时没发现什么。 但很快注意到,远处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出现了一点红色的亮光! 随后消失。 没多久又再次出现! 三人加快了脚步。 靠近后绕过那岩石,就见后面空地沙石上生有一颗仅人高的树木,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树身蜿蜒曲折,树身深埋进地下,露出的部分盘绕着,表面的书皮粗糙裂开,干枯的没有一丝水分。 但杂乱的树枝上竟然挂有一个鲜艳的红灯笼! 这灯笼看起十分奇特,因为它的外表居然细腻柔嫩,材质不明,里面似有灯油燃烧,可一闪一闪的,中间会间隔几秒,细细看似乎还带着点暗绿色的幽光,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好像是人皮灯笼。”青鸾猝然道。 沈离猛地扭头看她。 “你说什么?” 青鸾脸色居然很凝重,她道:“我以前跟在主子身边的时候,见过有人用人皮做灯笼,就是这种样子。里面放的八成是人体练出的尸油,加以骨粉。” “姑娘竟然知道这个,真是见多识广。那姑娘可知这是什么树?”靳洲状死好奇。 青鸾眉头紧拧,打量着面前的枯树,又看周围。 脑海里忽的闪过道光,青鸾鼻翼微动,一惊。 “这好像是返魂树!” “什么……树?” 沈离没有听过。 青鸾却脸色大变,看向沈离,道:“完了完了!” “主子以前和我说过,他在想方设法回家的时候,曾无意接触过一奇异之地,名为彼岸界,是天道之源,万物轮回的尽头!” “据说,人死后魂灵不灭,若有幸入彼岸界,经由人灯指引,得返魂树赐香保魂体不散,再成功跨越却生河洗尽前尘往事,便可因果尽散,获得新生!” “而返魂树,就是传说中的神树,敲击树身可有铜鼓呼啸声,振聋发聩到令魂体日渐虚弱而混沌的意识清醒,而其生长出的枝叶则可以制成不死药,因带异香,名为返生香,死魂闻之可凝视魂体,以保其不散!” 沈离听的诧异。 她从未听说过有这种神树。 “你是怎么确定它是阿达桑说的返魂树的?”沈离问。 青鸾指指那灯笼,“因为它,它与普通的人皮灯笼不同,对死魂异物有种天生的吸引力和镇压感。你忘了我本体就是异物了吗?我现在对它就有种畏惧。” “还有它——” 青鸾再指指那棵树。 “我真的闻到它的树身上有种隐隐约约的魂香,但是很淡,可我闻到后,也觉得我的魂体凝实了不少。这绝不是普通树办得到的!” “记得我主子还说,它平时是没有这种味道的,倘若生长过枝叶了,就会有残存的香味留下,短期里不会消失,只是会逐渐变淡。” “所以不久前它应该是长出过枝叶,被人拔除用了!” 沈离听罢,也上前凑近闻了闻。 却什么味道都没有。 她狐疑回头:“你确定?我怎么没有闻到?” 她好歹是个制香师,对味道很敏感,不至于闻不出的。 “你要是闻的出来,那才糟了!”青鸾没好气的说,“生人是闻不到的,只有死了才可以。不信你问他。” 她指指靳洲。 沈离看向男人。 靳洲似乎一脸疑惑,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东西。 见沈离看来了,他挑了挑眉,说:“我确实也没有闻到异味。” “现在不是闻不闻得到的事,问题是我们完了!”青鸾这时又道。 870.傅应寒可能就在这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什么意思?” 沈离问她。 青鸾沉声道:“彼岸界,生人难进,死人难出!” 这里和天道、万物都有关联,是真正的神秘之地。 若非机缘特殊,死魂是万不可能遇到它的,生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一旦有万分之一的机缘得以遇到,进来后就会有莫大的造化。就比如死魂,若历经重重困难顺利度过却生河,之后就有三成的可能获得新生,可这也只是在此获得新生的可能,出去是难上加难! 因为获得新生后,死魂就成了生人,然彼岸界对生人是极其排斥的! “我主子特别给我强调过,”青鸾说,“生人在这里就相当于一个香饽饽,任何死魂异物遇到,都会难抵诱惑力,想要吞吃入腹,而这也有利于他们的魂体凝实,能多存在些时日。” 只要能多存在些时日,就多了获得新生机会的可能! 因此,生人在这儿就是他们的食物! 没有死魂异物会拒绝得了,它们看到生人就会蜂拥而上攻击吃掉。 故而生人在这儿基本上活不了,死魂即便是获得新生成了生人,也会在出去前面临无数的敌人和危险,能不能活着找到出去的入口,都是二话呢! 青鸾转向靳洲,道:“你那朋友还真是侥幸,遇到彼岸界的大门不说,还没有进去自找死路。可他居然又来找了第二次,真是不知所畏。要我看,你也不用找你那朋友了,他绝对已经死翘翘了!” 靳洲面上一贯的温色消失,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那棵返魂树。 沈离也皱了皱眉。 这果然是个糟糕到足以让他们完了的消息。 亏的他们运气好,到现在都没有碰上死魂异物,不然都不一定能活着找到这棵返魂树。 那就死的不明不白,太冤了。 “……慢着,”沈离突然意识到一点,问青鸾:“阿达桑既然知道彼岸界,还了解其中实情,那他应该是进来过的吧?他既然进来了,后来又出现在其他地方,说明他也顺利出去了。那他有告诉过你怎么出去吗?” 青鸾摇头。 “?他没有告诉全你?你是不是忘了?” “不是。” 青鸾道:“我主子当初就如这人的朋友一般,只是意外的发现了彼岸界的大门。他生性谨慎,没有贸然进去探查,后面要做的事那么多,他也就慢慢抛之脑后,没再管了。” “直到被封印进裂缝中,里面的异物生灵多的超乎你的想象。待久了,主子烦的时候,会去找那个异物的麻烦,或者命令它们给他讲些有意思的事情打发时间。其中就有个异物博闻多识,它很了解彼岸界,告诉了主子那些。主子那时才知道自己当年经过的是什么地方。” “再往后,有时候我陪主子聊天时,他顺口就告诉了我,叮嘱我日后若有可能遇到彼岸界,一定要离的远一些。” “因为'彼岸界对异物死魂来说,虽然有获得新生的机会,可这机会渺如空中楼阁,根本不切实际,十万个死魂能有一两个能成功,就算是天道仁慈了,还得是这死魂生前功德无量。可一旦不成功,死魂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青鸾叹了口气,“彼岸界只有生人能进出,或许也能算得上监守这里的那些异物能进出。其他异物死魂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事。” 正是因为没有异物离开过,进来的生人也难离开,所以还没有如何离开的传闻和实情。 基本上,只闻其间事,难闻出者生。 闻言,沈离眉头紧拧。 她在脑海里梳理了一番青鸾说的这些话。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我们得在避免被此地异物死魂发现的危险下,找到出去的出口。一旦死了,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没错!” 青鸾心情很糟糕,踹了返魂树两脚,郁郁的道:“我只是想找回主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进入这里?难道我永远都没有找回主子的可能了吗?!” 沈离猛地一怔,看着返魂树愣住了。 青鸾还在踹着返魂树发气。 而沈离因为脑海里电光火石间冒出的念头,双眼一点点亮了! 她一把抓住青鸾的手。 青鸾激灵了下,警惕的看她。 “你做什么?” “我们来西北,不就是来找残魂的!先前你说在火星营地发现了残魂的气息,可我们来后怎么都找不到。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残魂在彼岸界里?!” “……?!!” 青鸾一下子瞪圆了双眼。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青鸾的神色从呆滞变成震惊,再转变成了欣喜若狂。 “有可能!!”青鸾一拍手,难掩激动,“如果主子的残魂在这儿,那我们在外界,确实是怎么都找不到的!” 失望了那么久,现在终于看到点希望,沈离也难掩喜悦。 她上前去,在返魂树前蹲下,摸了摸干燥粗糙的树身。 “你方才说它已经长过枝叶了,那就是被人用过,也有可能是傅应寒……” 他没有死,还进入了彼岸界,有新生的机会! 沈离觉得,再没有比这还要好的消息了! 青鸾刚露出一个笑容,闻言又耷拉下来,“一定是我主子用的!不是你那个男人!” “你方才说能得返魂树香者,基本上是得天道眷顾,有功德之人,傅应寒才符合。他以身殉封印之地,救了无数人。”沈离冷冷反驳道。 青鸾:“……” 青鸾执着:“反正就是我家主子!” 沈离冷哼一声,懒得与她辩驳。 正要再问点其他的,她突然想起来一直没有作声的靳洲。 “靳洲人呢?怎么不见他?” “?他不就在这……” 青鸾指身后,却见空无一人! 这令两人心头一跳,立即环顾四周寻人。 “他什么时候没的??怎么悄没声儿就不见了!”青鸾百思不得其解,有点不好的预感,“这人该不会还是有问题,其实一开始就抱有目的,并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但利用我们找到返魂树的吧??” “不是没可能……” 沈离话音方出,忽然瞥见右边不远处的岩石后走出来一人,正是靳洲! 他正匆匆的快步过来。 “哎你去哪儿……” 青鸾警惕的拔刀,话未说完,被靳洲打断。 “我方才听见那边有动静,过去一看,有东西来了,快躲起来。”他说。 871.你难道不会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在这种地方能来的东西,只有一种。 毫无疑问——死灵异物! 因而听了靳洲的话后,沈离和青鸾都是毫不犹豫的环顾四周寻找躲藏地,很快就目标定在了前方那块巨石后,立马冲过去撑着石面一翻,躲进它和后面岩石的夹缝中。 靳洲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们,见着那狭窄的夹缝嘴角微抽,倒也顺着翻身进去了。 可三人在此,就有点挤了。 沈离果断盯准青鸾:“你本身就是异物,你怕什么?出去和你的亲人团聚吧,别犹豫。” “你他妈的。” 青鸾朝沈离竖了个中指,“我早就和这具身体融合,染上生人气息了。你要我出去送死吗??” 靳洲冷不防道:“异物都似乎对生人气息比较敏感。我们躲在这儿有用吗?” 沈离和青鸾同时戛然而止。 “……好像没用。” “那为什么还要躲这儿,不直接走?” 靳洲真诚发问,有意无意的道:“难道两位是有办法掩盖生人气息?” 沈离心想,当然要留下,好看看这里点 异物遇到返魂树后怎么做,若是得了其枝叶做成返生香后,又会去往哪里做什么。 说不定就能顺着找到傅应寒了呢? 但就这么藏在这儿确实不行。 沈离想了想,很快想出办法来,掐诀结印往眉间一点,封住周身灵脉。 同时,她脸色也变成了一种灰败的白色,乌恹恹的。 “好了。” “……完了??” 青鸾看她。 沈离:“不然呢?” 青鸾:“还有我啊!” 靳洲随即幽幽的道:“沈小姐,还有在下。” “你自己就是异物,肯定有办法掩盖生人气息。”沈离先对青鸾说,懒得管她。 青鸾翻着白眼嘟囔了几句,利索的给自己施术。 沈离再看向靳洲,“靳先生,你没有办法吗?” 靳洲对她眨了眨眼睛,“沈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一介普通人,怎么会有呢?” “是吗?可你方才听到彼岸界、返魂树、人灯这些,并无诧异。我方才说青鸾是异物,你也不意外。”沈离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不仅仅是对玄师之事有点了解呢。” “来了来了!” 青鸾出声。 三人都很明显的听到了脚步声,已经离的很近了。 沈离朝靳洲做了个请的姿势,“这种时候,就别装了。” “沈小姐,你在说什么,在下真的听不懂。”靳洲一脸无辜且茫然的说。 青鸾催道:“再不遮掩就来不及了,沈离你快点!我没法顾及其他生人!” 眼见余光中已有身影轮廓出现,且似乎滞了下,转向他们这边,沈离目光深了深,到底还是出手压下靳洲身上的生人气息,一并布下道屏障结界。 靳洲用口型对沈离说了声谢谢。 沈离别过脸去看向前方。 那边过来的身影已完全进入他们的视线。 饶是已有准备,沈离还是眸光一紧。 只见那是个五人小队,可它们完全不能称之为人,个个都不到成人腰身高,虽是人的模样,却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露出来的皮肤表面呈现腐烂的黑青色,四肢皮肉几乎都没了,骨头清晰可见。 而它们的面上更是可怖,没有无五官,只中间位置有一只巨大的竖瞳,血红色的瞳仁占据全部,眼睫位置取而代之的是细小的坚齿,微微蠕动着。 机具视觉冲击力! 连青鸾都小小惊呼了声,赶紧捂住了嘴。 可是方才靳洲生人气息遮掩的晚了些,被它们察觉了。它们偏过头来看向了他们这方。 三人俯下身子,屏住呼吸。 幸运的是,它们并没有过来,很快放弃,继续往返魂树走。 沈离微松口气,探头看去。 其实那五个东西手里各有着一盏昏黄的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它们就提着它,慢慢的走到了返魂树前,而后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东西上前,用只剩骨头的手摸了摸树身。 沈离猜,它们的眼睛可能视物不太行,故而要以别的方式确定物什。 果不其然,那个东西低下了头,像嗅着气味般耸动了几下脑袋,突然,它猛地站直,发出一声暴怒的嘶鸣。 后面的几个东西也收到信息般,一同嘶吼。 隔的不远的沈离当即头痛欲裂。 青鸾也痛苦的俯下身子,咬牙低声道:“操,它们绝对活了很久,比我还久。” 忽然,沈离感觉到有两只手覆上她的双耳,隔绝了一部分那声音带来的影响。 她抬头看,就见是靳洲。 男人眉头微蹙,看向了外面。 她这个角度看不清男人的具体神色。 她想拂开男人的手,外面那几个东西倒是停了下来。 沈离没有抬头,也就没发现,那几个异物面上眼睛缓慢的眨了眨,似乎失去意识般,茫然的看了下周围。 随即,它们似乎回过神来了,彼此看了看周围,还很生气的重重跺了跺脚,转身往远处走去。 靳洲也随之松开了手。 沈离和青鸾扶着石头起身往外看时,它们已经走远了。 “你……” 沈离看向靳洲。 靳洲神色仿佛挺痛苦,不适的揉了揉眉心,道:“它们的声音可真折磨人。不过听上去它们好像在生气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 “我知道了。”青鸾拍拍耳朵,笃定的道:“一定是返魂树到了生长枝叶的时候,这里的异物死魂都在盯着。可是有人先它们夺走了!” 沈离扫了眼靳洲,便暂时没说什么,道:“我们跟上它们,看看它们会去哪儿。这里也不能再待了,万一又有异物来,且不断有,我们不可能保证每一次都不被它们发现。” 靳洲和青鸾点头。 三人便离开了夹缝,快步往那几个异物追去的方向走。 为防止被发现,他们只不远不近的跟着,借助岩石峭壁遮掩身量。 他们的生人气息已经被压下,倒是不担心会被发现。 也不知怎的,它们也一次都没有回过身,一直不住的往前走着,而且脚步越来越快,似乎在急着赶去什么地方。 天色越来越暗了,气温果不其然下降的很快,估计已经零下十几度了。 沈离冷的哆嗦,尽量不停下来。 青鸾也冷的厉害。 沈离想到什么,看靳洲。 他也似乎很冷,发觉到沈离的视线,道:“怎么?沈小姐是冷的受不了了吗?那我把我的外套给你?” 沈离摇头。 青鸾毫不客气:“我需要,给我。” 靳洲礼貌不乏疏离:“抱歉,我也挺冷的。” 青鸾:“………” “它们停下了。” 沈离出声。 872.沈小姐真叫在下伤心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两人看向前方。 只见前面尘土飞扬,暗沉沉的夜色中,有一间小木屋伫立在广阔平地上,显得格外寂寥。 而那木屋前有两个凶神恶煞的高大死魂,应该是把守的守卫。 异物们停在他们面前,其中一个拿出了个东西拂过异物们的周身,不知道在做什么。 随后却像是通过般,从怀中掏出几个东西,一一递给它们,然后就让开叫它们进了。 这看的三人挺莫名。 “那个屋子小,怎么容纳得了……难道地下还有空间?”沈离说,冷的话音都打寒颤。 靳洲随即道:“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异物生灵,相应的定然也会有群居之地,看来那就是了。我们得进去,不然在外面待着会被冻死,这温度还会下降的更厉害的趋势。” “你说的轻易,我们怎么进啊?”青鸾说,“你方才没看见,它们拿了个东西往那些身上挥了挥,像是在辨别着什么。” 沈离猜测着:“或许那就是用来分别是异物死魂,还是生人的某种东西呢?” “万一不是呢?你这猜测可能性太低了。这里数十年都不一定能进来个生人,它们分辨这个有什么用?”青鸾道。 靳洲面色平常,直接起身往前走去。 “不管是不是的,都要试一下。” “总不能被冻死在这儿。” “实在不行,随机应变。” 沈离和青鸾眼皮子一跳。 “哎不是,你等……”青鸾赶紧伸手想把人薅回来,却为时已晚,靳洲走的很快,而那木屋前的两个异魂也已经注意到了! 青鸾顿时无语,对沈离吐槽道:“他就不能稳重点吗?非上赶着去找死??” 沈离盯着靳洲的背影,忽而也起身,道:“相信他一把,走。” 话落,她也过去了。 青鸾:“???” 疯了疯了! 就算他们身上的生人气息已经被掩盖,也不是这么个作死法。 谁知道对面的那两个死魂是什么修为,能不能看得出来啊! 然而见沈离和靳洲都过去了,青鸾一咬牙,也跟了过去。 前面,靳洲察觉到,慢下来等沈离到身边,看了她一眼,“沈小姐胆子很大。” “彼此彼此。” 沈离趁着距离还远,那两个死魂看不清,背在身后的手掐了个幻诀。 这能让其他人看他们时,看不出他们的真实样貌,而是异物模样。 后面跟上的青鸾也照做,小声逼出一句:“沈离,我要是因此死了,你等着,我肯定会拉你垫背的。” 沈离懒得理她。 很快,三人到了那小木屋前。 两个死魂伸手拦住了他们。 其中一个再次上前,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次三人看清楚了,那是一截黑色的断骨,散发着浓烈的阴煞之气,应当是人体的大腿骨骼,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对方拿起正要拂过他们周身,忽的发现什么似的停下,疑惑的看他们,像是一种比较陌生的疑惑。 沈离镇定的不动。 靳洲也泰然自若。 唯有同为异物的青鸾,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幸而对方没有打量太久,继续抬手。 霎时间,断骨上的阴煞之气涌来,将他们包裹。 这股阴煞之气不同于沈离以往遇到的,简直是无孔不入的钻入她魂体中,仿佛发现什么美味般争先恐后的要蚕食,带来的痛苦令沈离拧眉。 她不确定什么样的反应是对的,只能强撑着不露出异样。 对面的异魂似乎察觉了什么,血蒙蒙的双眼突然朝她看来,还伸出了带着腥臭味道的枯手。 沈离暗道不好。 青鸾也紧张起来。 靳洲忽的抬眼看那死魂。 对方一滞,定定的看着沈离。 沈离做好准备出手,然下一刻,她体内的阴煞之气竟然如数退出,回到了那断骨中。 靳洲和青鸾亦然。 这应该是通过了检查,因为那死魂拿出了三个牌牌递给他们,却竟然也是人骨做的,上面依稀刻着几个字! 沈离这会儿疼痛难忍,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强忍着接过牌子。 那两个死魂让开了。 旋即,一只手突然握住沈离的手。 沈离扭头,见靳洲面色如常,拉着她往里去,自行推开了门。 里面的情形竟然与外面天差地别,赫然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有很多紧闭的房间,尽头不知道通往哪里,还有些拐口。 沈离的目光很快回到靳洲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魂体好像好受不少。 这让沈离没有甩开靳洲的手。 靳洲也拉着她进去。 青鸾快步跟上。 进了门,木屋关上,迎面一阵阴寒的风,但明显比外面暖和不少。 “看来这里就是异物们躲避外面变化的聚居地,我们手中拿的牌子应当对的上可入住的房间。” 靳洲说,注意到沈离在看他,他似乎后知后觉,“抱歉,方才无意冒犯。只是看你好像很难受,担心你露了那马脚,才拉住你。想着,如果你实在疼,可以掐我转移注意力。” 沈离:“仅此?” 靳洲微扯唇角:“不然呢?” 沈离用心念查了查自己的魂体。 怪了。 确实没有他人用术法修补她魂体的痕迹。 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你难道,没事吗?”沈离狐疑。 靳洲微微叹了口气,“沈小姐,你可真叫在下伤心。在下好心帮你,你却一而再的怀疑试探在下。方才我当然有事,疼得要死呢。不然我怎么会由己度人担心沈小姐你守不住呢?” 沈离不冷不淡道:“那你可真能忍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沈小姐过奖。”靳洲挑眉道。 青鸾插话道:“行了,有话到安全地方再说。这里不对劲,我直觉不妙,得赶紧走!” 沈离便敛神看了看手中的牌子,写着几个数字,再看房间门口上也有标号。 她顺着找过去。 三人拿的牌子都是挨在一起的,也就一起找。 十分钟后,绕了好几个路口,终于找到了。 “看来今晚就住这儿了,但你们别睡,警醒着点。”沈离掐指算了算,“这地方属相大凶,阴气过盛,我们作为生人很容易暴露。但一般来说,只要不流血,它们暂时发现不了我们。” “还有,千万别将这里的东西入口!我们是生人,不能吃的。”青鸾补充,“实在不行,要不我们三个在一个房吧?可以轮替着值守,其他人休息。” 沈离:“可以。” 她看门上有个缺口,率先把自己的牌子按进去,门打开了。 但青鸾要进去时,却有屏障出现,她进不去。 仅沈离可以自由出入。 “看来它们给我们的牌子有绑定性,只能打开自己的,也防住了其他人。”沈离说,“那算了,分开住。” 873.他可能就在她身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事已至此,只能分开了。 青鸾便去了旁边那间。 靳洲在要进去时却停了下来,瞥向沈离,意味深长的提醒道:“沈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你戴的佛珠是个上乘的法器,或许能在这种地方护住你。所以记得别离身。” 沈离关门的手一顿,定定看靳洲一眼,道:“我知道。” 靳洲收回目光,推门进去了。 沈离还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房门,过了会儿才带上门进去。 房间里同外面一样,弥漫着非常明显的阴气,以致格外阴寒。 但还在生人能承受的范围内。 也比外面的低温好多了。 沈离环顾一周,看到这里只有些简陋的基本物什,也就是床、桌椅和柜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然而这比没有还可怕。 因为那些物什都是骨头做的,只是已经被打磨的挺光顺,分不清是人骨还是别的生物的骨头。 床上铺着的被褥也光溜溜的,呈现出略微发青的皮质感。 沈离上前,试探性的用手摸了摸。 挺像人皮的触感。 带着点微微发臭的血腥味。 沈离当即后退,对四周看了又看,觉得那凳子还勉强能够接受,便过去坐下。 “果然不能睡……” 沈离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索性施法修补尚未恢复的魂体。 几分钟后,沈离停下,检查了下自己的魂体。 已经没事了。 但如果在这种阴煞过甚的地方待久了,就会形成难逆的损伤,魂体时时刻刻的也都会被蚕食影响。 这就是生人在彼岸界的劣势。 转念想到傅应寒,沈离那些念头都如潮水般褪去。 只要能找到他,不管要在这儿待多久,她都心甘情愿。 “只希望,魂体消散前能见到他一面……”沈离喃喃道。 她一定能撑到那时候的! 突然—— 一声悠久的钟鸣凭空响起! 沈离回神,看了看周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里一下子变得格外寂静,连那些躁动不安的死魂气息和阴气都随之平息,外籁俱寂。 所以那钟声相当于某种宵禁的禁制? 沈离猜测着,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很困,加上又赶了一天的路,她实在累,便曲着手肘搭在桌面上,以此支着脑袋,闭眼睡一会儿养神。 没成想,这一闭眼,沈离直接睡沉了! 她本人并未发觉,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在扯着她的脚,整个人不住的下坠,坠的越来越深,有什么渐渐的包裹住她的全身,将她淹没,意识也昏昏沉沉的…… 陡然间,沈离手腕上的佛珠闪过一道金光,瞬间滚烫。 沈离一个激灵,猛地挣醒。 一时没坐稳,凳子“哐当”摔倒,沈离也坐到在地上,尾椎骨跟裂了似的剧痛,也令沈离清醒。 手腕上还有灼烧感。 沈离挽起衣袖,看到佛珠上有一闪一闪的金光,似在提醒她。 这让沈离懵了下,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情况,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她差点就被阴煞之气吞噬了! 沈离开了灵眼,环顾房间,果不其然看到半空中的阴煞之气越来越浓郁。 如果是异物死魂住在这里,大概是狂喜,趁机好好洗手凝实自己的魂体,变得更强大。 可她不是。 作为生人,会被迷惑着一点点的侵蚀,直至消失。 沈离借佛珠掐了个术法拍在自己身上,隔绝阴煞之气。 有佛珠在,她倒是暂时不用担心魂体虚弱。 沈离心下稍安,撑地起身,也把凳子拿起来,打断后面都不闭眼睡觉了,省得再不知不觉中招。 那就修炼好了。 摩罗教给她的法决,她才只熟悉,还未完全掌握。 沈离坐下,正要开始,又突然发现心口处有点灼热感。 她愣了下,手摸索上去,摸到熟悉的硬物。 是……是傅应寒先前送给她的那条坠子! 沈离立即拿出来,坠子此刻闪着微弱的红光,坠身微微发烫。 见此,沈离脑海里轰地一下尽数空白。 这坠子是昔日傅应寒用赤龙血髓玉亲手雕刻出来,再请李呈素李老加持附印而成,当时虽然用的是李老的血,可沈离知道,傅应寒也瞒着她悄悄加了自己的血,与他心魂相连。 所以在半鬼族的时候,遇到危险,她第一时间摘了下来,免得误伤反噬到傅应寒。 而现在……它亮了! 得知傅应寒出事后,她曾不死心的想用它找找傅应寒在哪儿,却都毫无反应。 如今它有反应,岂不是说明……傅应寒的魂体就在这附近??! 他在她周边! 见坠子和佛珠一并闪着亮光,沈离双眼一酸,顾不上其他,赶紧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挤了滴血各滴在它们上面。 生人之血出现时,房间里的阴煞之气陡然翻涌躁动起来! 沈离施术硬生生的镇压,而后连忙掐诀,手势飞快变化间,一个特殊的搜魂法印出现,融入它们其中。 她忐忑的等着。 足足片刻,坠子和佛珠突然光芒怒绽,分离出红金两道光芒,划过半空离开了房间。 沈离噌地起身,匆匆带好坠子,开门出去。 光芒消失在右边的尽头。 沈离关上门,扣下牌子,快步追去。 想着可能马上就能够见到傅应寒了,沈离紧张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到尽头,光芒已经消失了,只半空中还依稀有些残存的气息,她赶紧循着跟上。 沈离一心想要借此找到傅应寒,没注意到,自她出来后,她身上微弱的血腥气引得这里也躁动起来,瞬息间异物争先恐后的要涌出,危险气息一触即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恐怖的磅礴威压陡然出现,将一切异动都强势的镇压住! 那些觊觎着蠢蠢欲动的异物死魂如同遇到了生死大敌,惊慌恐惧的立刻乖顺下去,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举动。 走廊上再次陷入死寂。 突然,“吱呀”—— 房门开了。 靳洲缓步走出来,淡定的看了看沈离离去的方向,挑眉轻啧了两声。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稳重,也不想想后果……” 这时,对面的房门也开了,青鸾急匆匆出来。 看到靳洲在门口,她愣了一下,道:“怎么回事?刚才我感觉这里极其不稳,像是要出动乱。” 靳洲面色如常,道:“我不知道。刚才我也感觉不对,出来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可能是这里的正常现象吧。” 青鸾环顾四周,这会儿确实挺平静的,便又回去了。 这里对她来说是修炼的好地方,她得抓住机会! 874.陌生前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另一边。 沈离追着那术法气息指引的方向一路过去,不知不觉深入。 期间沈离也发觉到四周躁动明显,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这提醒了沈离,沈离为防万一,又往自己身上加了几道术法叠加,确保严严实实遮住自己的生人气息。 她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已经不再流血了。 沈离放了点心,继续追上去,往前一看却是停了下来。 前面到了尽头,有一扇关着的木门。 这条走廊上竟然也没有房间,空荡荡的。 沈离犹疑片刻,仔细感受了番,确定自己那道术法最终没入了门后,她便上前去。 这道门很奇特,没有门把手和锁身,仿佛是严丝合缝镶嵌在墙上的。 门的材质看上去像是木头,可当沈离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时,又发现门身很光滑,根本不是木头,但也不知是什么材质。 两侧墙上也都是些平常的石砖,沈离一一摸索了遍,没有找到能够开门的机关。 单纯的推门也推不开。 “难道是用术法?” 沈离思索,手中聚起一道光,要拍上去时又停住。 此地可是彼岸界,没有生人,便是要用异术,也该是用阴煞之气来尝试。 如果以生人之身用术法,恐怕会生变。 可傅应寒的气息又在里面…… “不管了,先进去找人再说!” 沈离心一横,扬手拍去。 万万没想到,在她要碰上之际,突然从后面伸手一只手,猛地攥住制止她。 “住手!”伴随着一道低沉嘶哑的男声。 沈离心头一跳。 手腕上的触感阴寒,显然不会是活人能有的异物,那就是…… 她当即反手挣开,旋身攻去。 对方似乎没想到沈离会攻击,吃了一惊,疾速后退避开。 沈离迅速调整身形,再度出手,招招又快又狠。 对方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不再后退,迎面接招而来,且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同沈离过了数下,不落下风。 最后两人一记横踢对上,格挡的同时都被震的后退,这才拉开了距离。 沈离有点意外。她很少遇到像对方这般能与她交手那么久的人。 抬头看去,只见对方是个年轻男人的模样,一身布衣长袍,只是破破烂烂的,头发挺长,都被拢在脑后成一束。 对方也抬头看来,露出了自己的面容。是一张颇俊秀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轮廓坚毅而冷硬,显得比较稳重。 但他脸色青白的叫人一眼就能认出,他绝对已死去多年。 这是一个死魂。 还是个生前相当厉害的死魂。 沈离一瞬心中下了决断。 如果对方还活着,她应该要称一声前辈。 “你……”男人也在观察沈离,竟也立即发现了沈离的不对劲,略一思忖就有了定论,不禁吃惊:“你居然是生人?!” 沈离心头一凛。 生人在彼岸界相当于活靶子。 既然对方认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当即掐诀。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男人突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神色微变道:“不好,还是惊动了那些东西!你快跟我来,不然你就完了!” 他一甩袖子,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漩涡。而后看向沈离,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推进了漩涡! 沈离微惊。 对方的速度快到她来不及反应。 好在沈离没有发觉到那漩涡中有危险气息,再思及男人的话,沈离最终决定随机应变,顺着跌进了漩涡,没有反抗。 她进去后,那男人也随之进去,抹去漩涡的存在。 他们消失后不过片刻,走廊另一头就出现了脚步声。 数个凶神恶煞,形状各异可怖的存在急匆匆而来。 见空无一人,那些存在对视一眼,并没有放过,散开继续搜查,似乎对这里出现异变极为紧张。 与此同时。 进去漩涡的沈离眼前一黑。 四周都是黑暗。 她很快稳住身子,一迈步,踩在了实地上。 身后出现阴寒的气息,沈离立即意识到是那个男人进来了。 她沉声开口:“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把我弄进此地?这又是什么地方?” 打量的视线落在面上。 响起的男声也带着奇异。 “你一介生人在这竟然没被发现,真是运气不错。不过眼下还不是能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得再走的远点,那些东西才不会发现。” 沈离没有听到脚步声。 那男人估计是个高手。 “哎,你怎么还在那儿杵着?”男声再度响起,听着小了很多,应该是离沈离有段距离了。 “……”沈离道:“前辈,我看不见。” 那人拍了下脑门,“是了,忘记你是生人,在这儿受限制。” 他走了回来。 沈离感觉到有只冷冰冰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 她微微挣开,转而抓住对方的衣袖。 男人也不介意,迈开步子走。 沈离警惕的默默跟着。 大概十五分钟后,沈离突然感觉自己穿过了一道柔软的屏障,脚下再度有了实地感。 “好了。”男人开口。 沈离睁眼,发现他们到了一个小房间,同她的那个很相似。 同样简单的布置,只不过这里墙上多了盏绿幽幽的灯来照明,像是以骨粉燃烧。 沈离看向男人。 他走到了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红色的液体喝下。 注意到沈离的视线,他道:“你是生人,不能喝这个,否则魂体会受烈焰灼烧之痛。渴的话,等会儿安全了回你的住处,喝你自己带的水。” 沈离顿了几秒,过去在男人对面坐下。 “请问前辈名讳?” 男人放下杯子,探究的打量着她,过了会儿才道:“宋谏。” “前辈生前是外界进入的玄师吗?” “……”男人嘴角一抽,“你倒是直接,上来就问我死没死。” 沈离:“冒犯了,抱歉。” “你说的没错,我原是外界的玄师。”宋谏说,“听你的意思,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彼岸界。” 沈离没有遮掩。 宋谏定定看着沈离,“不错,那你生人之身,是如何进来的?” “前辈如何,我便如何。”沈离跟他打太极。 男人显然也听出来了,好笑的瞧着沈离,道:“我进来前确是生人之身,在西北游历之际,因一场沙尘暴,偶然发现了彼岸界。这是难得的机缘,便冒险进来一探究竟。” 875.我一定要进那扇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目光一深。 这倒是与他们一样。 只是真实如何,得打个问号。 “后来无他,运气不好四字而已。”男人说,“待的久了,造化没碰上,反倒被发现了生人之身。然后就死了。” 男人语气不疾不徐,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只是他人一件再寻常不过点 小事。 沈离打量着他,“那敢问,前辈在这里待了多少年?” “不记得了。”男人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神色多了些怔忪,“在彼岸界里,万物始终如一。太久了,对时间的感知也会逐渐模糊。我只记得,已经挺多年了。” 对此,沈离并不怀疑。 她沉默片刻,转而问起别的:“晚辈也是玄师,因缘际会误入彼岸界,对此一无所知。请问前辈,此处是什么地方?” “黄泉客栈。” 男人好整以暇的瞧着沈离,毫不吝啬介绍,“是彼岸界提供给各种异物死魂住的地方。此地阴气极盛,又是九幽汇聚之地,有益他们的修行。待过段时间后,它们的本体也会变得凝实,不易消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之处。” “但是,黄泉客栈并不接受它们长期居住。在彼岸界的每个生灵,每十年只可在此入住五日。五日后会被强行驱逐,直至下一个十年才能被放进来。” 沈离想到进来时那两个死魂用的东西。 所以那是用来辨别来客近期是否已在这里住过的工具? “那方才呢?” 沈离提到正题,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定定的看着男人:“方才那扇门后有什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前辈。 要阻止我进去,且似乎还会有东西来巡查?” 男人微眯起眼,避开了沈离这个问题。 “你用了幻术在自己的身上,但这还骗不过我的眼睛,你应当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方才瞧你的身手能力也不弱,你年纪轻轻有此,也算是天姿卓绝了,未来不可限量。” “既如此,你应该趁早想办法离开彼岸界,而不是碰不该碰的。” 沈离确定了,对方果然知道些隐秘的东西。 “彼岸界的大门又打不开,也找不到,晚辈如何出去?”她斟酌着说。 男人看了她一眼。 沈离有种被看透的危险感。 不过男人并未深究什么,而是出乎意料的,很大方的告诉沈离: “我在彼岸界待了那么些年,也算是摸清楚了这里的一些规律。彼岸界十年一开,足数日才会彻底关闭通往外界的出入口。” “而它的出口,就在却生河的尽头。” “你明日离开,朝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两日,便能看到血色的却生河,顺着往上游去,就能找到出去的大门了。” 沈离捏了捏指腹,“我如何信前辈说的这些?” “彼岸界的异物死魂,很少有不想出去的,都在想方设法的弄清楚如何出去。故而这彼岸界的大门在哪儿,早在百年前就被这里的异物死魂摸清,不是秘密了。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其他异物死魂。” 男人坦然看着沈离,“但光知道大门的位置还不够,还要有返魂树的返生香,要亲历却生河洗净前尘往事,获得新生,才能离开。不是生人,跨不过那道门。” 沈离微怔。 “你是生人,可过那道大门,所以抓紧时间去。当然,如果你过不了中途的危险,还没有到却生河就被吞吃殆尽,那便没法了。”男人说。 沈离默了默。 男人自觉说完,便下了逐客令:“你该回去了,告诉我你的住处在哪儿,我把你送到那条走廊去……” “我要进方才那扇门!” 沈离猝然出言打断男人的话。 男人一顿。 沈离继续道:“我会离开,但也要先找到我想要的人。而我想要的人,他的气息就在那扇门后。” 她起身,朝男人拱手行了一礼。 “前辈,谢谢你告诉我那些。” “如果方便的话,请也告知晚辈那扇门后面有什么。” “如果不方便,前辈今晚只当没见过晚辈,晚辈自去探寻。若被发现了出事,也绝不会连累到前辈。所以还请前辈不要再阻拦。” 话落,房间里一片沉寂。 呼吸声清晰可闻。 良久,男人微哑的低沉声音缓缓响起。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一定要打开那扇门。” “可你打开那扇门的话,会成为彼岸界的众矢之的,别说离开彼岸界,你连离开这黄泉客栈都做不到。” “晚辈不在乎!” 宋谏微微皱眉,看沈离的目光带了些不理解。 他问:“所以你并非是无意进入彼岸界,你是故意进来寻人的?” “不,进来是机缘巧合。可晚辈在此发现了想要之人的气息,便无法只想着离开了。”沈离坦言。 宋谏有点不可思议:“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冒与彼岸界无数生灵对着干的这么大险?” “我喜欢的人。” 沈离很平静。 宋谏一怔。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看沈离的目光忽而变得复杂。 沈离最后问了一遍:“所以前辈方便告诉晚辈,那道门后究竟有什么吗?若是不方便,便算了。” 宋谏沉默不语。 “告辞。” 沈离利落的道别,转身走向门口。 这时,男人声音冷不防响起:“等等。” 沈离立即停住看向对方。 宋谏打量了沈离一眼,似是做了某个决定,微叹口气,指指对面的凳子。 沈离麻溜的过来坐好。 “前辈请说,晚辈洗耳恭听。” 宋谏道:“这是你自己想要知道的。希望你听了后,还能坚持你现在的想法。” 沈离斩钉截铁:“我要找到我在意的人,何时都不会变!” 宋谏叹道:“年轻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微彼岸界,是天道万物之源,这里有着最不容反抗的规则之力,致使异物死魂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被困在了这里,仅有生人能出入。” “被困的久了,这里的异物死魂开始不甘、怨恨,想尽一切办法逃离。比如毁了此界秩序,比如用逆天而行的禁术,比如故意搅的天翻地覆,想要从根本上摧毁彼岸界。但都失败了。” 876.我对这串佛珠很熟悉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心想肯定失败啊。 彼岸界的源头还是天道,这里仍受天道管辖,异物死魂的力量怎么比得上天道? 宋谏继续道: “幸而,上天仍有怜悯之心,留了返魂树这么一条路。可返生香实在太少了,每一点出现,都会有人争的头破血流。便是有的成了,其他存在也会因为嫉恨而阻挠其离开。” “到最后,有些生出些智慧,保留了较清醒一意识的存在,提出了一个办法。” “一个,能够让很多异物死魂同时离开的办法。” 沈离眼皮子一跳,“这就是那扇门后的秘密?” 宋谏颔首:“此举无疑在挑衅天道,一旦天道发现,这里的存在都会化为齑粉。但黄泉客栈不同。黄泉客栈越深处,阴煞之气越浓重,足以隔绝与天道的联系。它们在此地行事,最为稳妥。” “你方才找到的那扇门后,就是它们在做的。为此,它们筹备了很多年,看的很紧,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会立即发现。” “别说打开它了,方才你只要再晚一步离开,就会遇上它们,死无葬身之地。” 沈离心头一凛,“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们究竟做了什么?” 为什么傅应寒的气息会在里面? “我和这里的异物死魂来往不算密切,并不知道太多,只隐约知道,它们这些年来一直在搜集返魂树的枝叶,提取返生香,再混着或新生或强大的魂体,练成某种东西,以供它们用来离开彼岸界。”宋谏说道。 沈离脸色一变。 用魂体?也就是它们的同类?? 这简直丧心病狂,难道要避着天道! ——等等! 傅应寒的魂体气息在里面! 该不会,傅应寒死后魂体来到这里,被它们看中抓去炼那破玩意儿了吧?! 思及此,沈离坐不住了,猛地起身。 “前辈,你的住处离那儿远吗?我现在就要回去!” “……?” 合着方才他说了那么多,这小姑娘是一点没听进去? 宋谏道:“你动那扇门后的东西,就是与整个彼岸界的生灵为敌!先前已有不少异物死魂去,都被它们泯灭了!” “可我的人就在里面!他的魂体气息,我不会认错的!”沈离面寒似冰,厉声道:“我不确切他的魂体现在有没有被……不行,我等不下去了,我一定要去弄清楚!如果它们敢碰他,那我就掀了这黄泉客栈,谁也别想好过!!” 她猛地转身,想要出去。 但门上有禁制,她并非此间主人,打不开。 “前辈!” 沈离叫宋谏。 宋谏拧眉,试图劝她:“你冷静点,现在不是适合硬碰硬的时候。你要找人是吧,先等等,三日后是……”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沈离没耐心和他掰扯下去,当即咬破手指,以血结印,想要用空间术法直通过去。 她的血腥味引起了躁动。 宋谏双眼也发红,暗道不好,一把抓住她的手,“停下,你不能用血!” “放开!” 沈离想甩开他,动作间扯动衣袖,腕骨上的佛珠露了出来。 宋谏余光瞥见,愣了一下,松开手,一并将珠串撸了下来。 沈离趔趄了下,后背撞上墙壁。 抬头一看,神色沉到底,连客气和礼貌都顾不上了。 “还给我!” 宋谏却拧眉,问道:“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这珠串?我觉得它好像很熟悉。” 沈离此时很难对他露出好脸色,伸手夺了回来,冷声道:“这是我未婚夫送给我的。以前辈进入彼岸界的年限来算,你大概没机会在他手里见过。” “不,我先前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是在进彼岸界前……” 宋谏回想,脑子却针扎似的生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做死魂太久了,能保持魂体不散就已是幸事,至于从前的那些记忆,大部分早已随时间散去。 沈离一怔。 进彼岸界前? 那时候,这串佛珠是在……大冢主手中! “你,前辈你认识十一冢的大冢主吗?” 宋谏大手死死按住作痛的脑袋,闻言一滞,看向沈离时有些茫然。 “十一冢……大冢主……那是什么人?我好像听过,但不记得认识。”他说。 沈离看看他,再看向手中的佛珠,有些犹疑。 十一冢的冢主们,除傅应寒外,都尚在,她没有听说谁数十年前就失踪的。那此人应当不是十一冢的人。可她也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叫宋谏的、厉害到足以认识大冢主之物的玄师。 见宋谏越回想越痛苦,沈离道:“前辈,你不用太逼着自己去想,想不起来就算了。我这串佛珠原来是十一冢的大冢主之物。如果你在进来前见过,想必确实是见过十一冢的大冢主。” 她一并给宋谏解释了一番十一冢是什么。 宋谏听完有些怔愣,目光落在那串黑色的佛珠上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 沈离好奇宋谏的身份。能够见到大冢主,本身就说明宋谏以前不是普通人。 但是此刻对沈离来说,她只想尽快赶回那道木门,进去看看傅应寒的魂体怎么样了! “前辈,不管你是什么人,如果再组拦我,我真的会下死手,让开。”沈离道。 宋谏神色渐渐的恢复如常,闻言看她,却是道:“不行,今日你不能去。” 沈离带上佛珠,手中当即凝聚出一团淡金色的光芒,冷声道:“那就冒犯了!” 她也不给宋谏再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动手。 宋谏侧身避开。 “你冷静点,现在真的不能去……” 宋谏开口,但还没说完,就被沈离随即而来的攻击逼退,只能先专心应付她。 沈离下了狠心,很快将宋谏逼的退无可退。 但沈离不欲多加缠斗,趁其不备时立马以手刀劈向他后颈,想将人劈晕。 宋谏眼疾手快的攥住她的手,却没成想沈离狠到直接屈膝狠狠顶他下三路。 他避的狼狈,一时没站住,踉跄着摔到在后面的床上。 也将沈离带倒。 沈离抓住机会锁喉,屈起手肘朝他脑袋用力撞去。 电光火石之间,后面突然传来异动! 877.再见傅应寒!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第一时间察觉到,警惕的回头看了眼。 却就是这滞住的片刻工夫,宋谏及时抬避挡住沈离的手肘,顺势攀上攥住她的肩膀,猛地将她推开。 沈离条件反射的甩开他的手,但晚了一步。 当她反应过来时,已被男人压在身下。 有先前的教训,男人直接按住她的双手,一并压住她的腿,不让她有丝毫动作的可能。 眨眼间,两人的形势已然反转,处于下风的成了沈离。 于是沈离顾不上那异动,看着宋谏,道:“松开!” 宋谏微微叹了口气。 “小姑娘,我觉得还是这样谈一谈比较好。显然如此,你才能听进我的话。” “放了你也可以,但必须是在达成我这个前辈想要的结果之后。” 沈离不为所动:“不可能,我一定要……” 这话尚未说完,被凭空出现的一道低沉又冷淡的男声打断。 “怎么回事?这里为什么多了一个人?” 沈离戛然而止。 一瞬间,沈离耳朵嗡鸣,眼前的世界仿佛也随之被按下了暂停键,模糊不已,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唯余听到的那道声音。 无比熟悉! 上一次听到,还是在她的梦中。 此刻却…… 僵滞住的沈离一寸寸扭过头去,看向声源处。 墙上,术法开辟出的漩涡通道正在逐渐消失,从中迈步出来一个身量颀长挺拔的年轻男人。 入眼先看到的是他周身伤痕累累,以致破烂的衣服上满是血痕,极其的刺眼。 视线再往上移,第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他与宋谏如出一辙青白的脸色。 证明他也是个死魂,并非生人。 只是相对宋谏的凝实的魂体,他的魂体有些透明,明显虚弱。 注意到这点,沈离眸光一颤,眼神最后停留在他的面容上。 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 赫然就是她想了很久的人。 宋谏听到男人的声音,就看了过去。他没有注意到沈离的异样,也显然与男人挺熟稔,道:“在黄泉客栈禁地那发现的一个小姑娘,当时她正要破门而入。如果我再晚一步出现阻止她,只怕巡守的东西会立刻发现,在里面的你也会被发现。现在她还坚持要去,不肯离开。” 年轻男人闻言蹙眉,扫了眼被宋谏压在身下钳制住行动的人。 仅一眼,他意外道:“竟是个生人?” 宋谏颔首。 年轻男人带着血丝的狭长双眸似乎亮了亮,立即问道:“我们做的成功了?现在彼岸界有其他出入口可以自由出入了?” 宋谏知道男人问的是什么,摇头:“她不是和先前那人一般,而是像当初的我一样,阴差阳错经彼岸界的大门进来的。” 年轻男人神色微黯,也平淡下来,没有再看一眼,只道:“我来是同你说,这次成功了。你竟然解决这个生人吧,我要回去了。明晚之前,你不要找我。” 说罢转身。 宋谏应道:“行。” 他再低头看沈离,方想说什么,却见她直盯着那个年轻男人。 “喂,小姑娘?”宋谏叫她。 沈离似乎终于回神了,但没有理宋谏,开口声音沙哑。 “……傅……傅应寒?” 霎时间,已经走到墙边的年轻男人猝然停下。 他抬起来原本要打开通道的手也滞住,几秒后,猛地转身看去,神色因太过不确定和犹疑而怔愣。 但床上被宋谏压住的那个人,面貌是同其他死魂差不多的,并非他一瞬间想到的…… “……傅应寒?” 沈离再次出声。 男人当即瞳孔一缩,张了张口,却因喉咙过紧发不出声音来。 看到这一幕,宋谏有点意外。 他手下的力道也松了些。 沈离想都不想的,一下子挣开推开他,想下床时因为腿发软踉跄了下,差点迎面栽地上。 看到男人下意识上前想扶她的动作,沈离眼眶一酸,自己撑着床面一点点的站起身。 男人停下,怔怔的望着沈离。 沈离想起来自己现在的面相不怎么好看,她赶紧撤了先前施下的幻术,露出自己原本的面容来。 刹那,她看到对面的男人像呆住般,死死的盯着她,双眼也骤然猩红。 沈离上前去,最终停在男人半步外。 她打量着太久没见的男人,一开口声音更哑了。 “这段时间,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原来,你在彼岸界。” “还在就好,还在就……” 傅应寒终于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真的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立刻上前,伸手想抱住沈离。 沈离也立即朝他扑了过去。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熟悉的温度和触感,沈离整个人竟然直接穿过了男人的魂体,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登时,空气一寂! 沈离愣住了。 傅应寒也愣住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早就开始透明的双手和身体,回身想要扶沈离,但双手还是穿了过去,根本碰不到她。 这让傅应寒不禁有些无措和茫然。 沈离也慌了,“怎么回事?我明明可以碰到那个前辈的,为什么碰不到你?为什么……” “因为他的魂体太虚弱,就快要消散了。”宋谏的声音陡然响起。 沈离一愣,看向宋谏。 宋谏叹了口气,看明白了:“所以这倒霉的小子就是你在彼岸界要找的人?” 沈离重重点头,慌忙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魂体会这样……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谏却看着傅应寒。 傅应寒沉默。 沈离话音拔高:“说啊!” 傅应寒微吸了口气,温柔的看着沈离,道:“我没事的。倒是你,你怎么会进彼岸界,误进来的吗?” 沈离胡乱的点头,说:“摩罗指点我在西北可能会有奇遇,我就来了,以为能在这儿找到你。但是突然遭遇了场沙尘暴,昏迷后醒来就在彼岸界了。” 傅应寒错愕,没想到是摩罗告诉沈离的,也没想到她来这里是为了找他。 这让男人心里又酸又软,习惯性的抬手想揉揉小姑娘的脑袋,但瞧见自己的手穿过去后,他滞住。 默然几秒,傅应寒逼自己忽略,涌上来对沈离的担心。 “你是生人,在彼岸界太危险了,不能久待。” “不过,过几日彼岸界的大门会打开,那时你可以离开。我送你离开,还有这个前辈,他很厉害,这里的异物大部分都怕他,他应该能保你安然无恙的到……” 878.可当时我是骗你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后面的宋谏挑眉:“这似乎不在你我的交易范围内。况且,我这次要是离开了黄泉客栈,十年内我都进不来了。那你自己在这儿怎么办?以你现在的样子,你应付的了后面的事?” 傅应寒回头看他:“那我自己去送她离开也行。如果前辈笃定自己能解决这里的事,晚辈当然乐得离开。” 宋谏皱眉。 傅应寒淡淡道:“总之,她不能在这里。如果她出了事,或者永远被困在彼岸界,那我也没有同前辈合作下去的心情和兴趣了。” 宋谏闻言要说什么,但被沈离打断。 “我不会走!” 傅应寒登时看向沈离,“不可以。你在这里很危险……”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讨厌被人骗?”沈离说。 傅应寒一顿。 沈离双眼通红:“你骗我留在摩罗的孤庙,瞒着我解决封印之地,如今还要不顾我的意愿,把我送离开?” “不是,我……” 傅应寒微慌,见沈离突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啪嗒掉下来,更慌了。 他想给沈离擦眼泪,但根本碰不到她,手足无措的道:“小姑娘别哭,男朋友知错了,都是男朋友不对,不高兴直接骂男朋友就好,别哭好不好……” 沈离说:“我现在不想走。” “可是……” 傅应寒话刚出口,就见沈离虽然面无表情,眼泪却掉的更凶了,他毫无原则的改口道:“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沈离又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到了彼岸界,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和他合作在做什么?” 傅应寒闻言,才将将犹疑半秒,便见小姑娘眼泪更止不住了,他忙道:“好好好,告诉你,都告诉你!” 一旁的宋谏立刻提醒:“小子,你我所为之事十分重要,不可……” “闭嘴!” 沈离扭头看他,厉声打断。 宋谏:“………” “无妨,我家小姑娘不会乱说的,告诉她也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傅应寒给宋谏使眼色,要他别在沈离心情不好的时候火上浇油。 宋谏:“………” 傅应寒再转向沈离,小心翼翼的打商量:“我都告诉你,回我的住处私下说,好不好?” 沈离盯着傅应寒看了几秒,点头,自己用衣袖抹抹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宋谏也抹了把脸,摆摆手道:“趁我反悔前,赶紧走赶紧走。” 傅应寒抬手掐诀甩向墙面,上面出现个通道漩涡。 傅应寒先走了进去。 沈离快步跟上,生怕晚一步就又看不到他了似的。 传过去,他们到了一个新的房间,同先前那个差不多,但这里的阴煞之气更为浓郁,让沈离不太舒服。 傅应寒瞬间注意到,结了几个手势,轻轻松松压下房间里的阴煞之气。 沈离看的有点愣。 傅应寒抬了下手,一个凳子随即挪到沈离面前。 “坐。”见小姑娘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傅应寒一眼明白,柔声解释道:“封印时空裂缝时,明器碎裂,它的力量都融合进了我的体内。我死后,它的阴煞之气也就为我所用了。” 沈离微微抿唇,“然后呢?” 傅应寒看她一动不动的,无声的执拗,心软着到她面前。 他抬手,但最终隔了些距离,没有落在她面上。 只那么眷恋的望着人,低沉的说道:“也多亏了明器的力量,我与之一同被封印在时空裂缝后,尽管尸骨无存,可魂体暂时还没有消散。” 沈离浑身一颤。 她经历过,比任何人都知道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蕴含的是怎样的痛苦。 何况,他的魂体还没有散,痛苦存留的更长。 “当时,阿达桑也在。” 傅应寒说完,看了看沈离,见她对阿达桑没有任何反应和兴趣,微松了口气,眼底也溢出愉悦来。 他继续道:“阿达桑同我一样,只剩魂体。他还更惨点,只有残魂。当时他想和我同归于尽,但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吸力,将我们都带走了。我也昏迷过去。当我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里还有异物死魂,都是我没见过的诡异奇种,很强大。我以为自己会被它们吞吃殆尽,但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自如的用明器给我的力量。它们碰不了我。” “其实我当时以为这就是时空裂缝里的世界。但我遇到了一个人,就是方才的宋谏前辈。他说感应到有股陌生的强大力量,循着找到了我。然后他告诉我这里是彼岸界,我是作为死魂机缘特殊进来这里的。” 沈离注意力都在傅应寒身上。 听他听完,她心疼的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一个人是怎么死的,死后魂体就会呈现出什么样子。 “你那时,是不是很疼……”沈离眼前有些模糊。 傅应寒此时怕极了沈离流泪。 因为他已经没办法再给她抹泪,也没法抱住她安慰她了。 “我不疼,男朋友一点都不疼。”他忙道,为了可信点,他翻出以前她的说辞,“就像你当时说的,只是几瞬间的事,一眨眼就结束了,还来不及疼。” 沈离眼泪真的掉了下来,“可我是骗你的。我当时很疼,也并没有很快结束,就一个世纪般漫长。”痛到恍惚昏沉。 傅应寒哑然,低声道:“都过去了。再说,男朋友没有骗你,很快就结束了。所以不难过了,好不好?” 沈离用力闭了闭眼,嗯了一声,道:“那后来呢?” 男人轻声道:“宋谏前辈问我想不想出去,我说想,我还想见见你,给你赔罪骗了你。然后他告诉了我返魂树的法子。” 沈离眼睛顿亮:“是你摘了返魂树的枝叶,拿走了返生香??那你可以渡却生河获得新生了?!!” 男人却摇头,“不是我。我知道这法子时欣喜若狂,立马找了过去。今年正好是返魂树生叶的时候,可争夺它的枝叶的存在太多了。我找过去时,它的枝叶已经被采走了。” 沈离顿时失望的耷拉下肩膀。 “不过,还有个法子。”傅应寒不忍看到沈离那个样子,还是说了出来。 沈离想了想,“宋谏前辈和我说了,这里的异物死魂一直拿它们的同类混着找来的返魂树枝叶做成一种,可以让很多存在同时离开彼岸界的东西。但此举杀孽太重,有违天理,是不会成功的。即便成了,也会永生永世横死孤煞。” 879.他被困在了这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思及此,沈离抬头看身前的男人,对方的魂体似乎在逐渐更透明,肉眼可辨的虚弱。 她一咬牙,道:“黄泉客栈里那些存在用同类做,但其中也混杂着返魂树的枝叶!他们肯定还有没用完的返生香,我闯进去抢来给你渡却生河!” “如果他们没有返生香,新生的返魂树枝叶也找不到的话……那就不管了,我们和它们一起做,不管结果如何,先成功出去再说,到时候我再给你想办法逆天改命!” 她只要傅应寒活着顺利和她出彼岸界。 其他的,她不管了! 沈离说做就要做,登时要离开,但被傅应寒拦住了。 傅应寒没想到沈离会为他这般打算,心软的一塌糊涂,忙道:“不是这个,其实还有个法子!还有!” 沈离猛地停下,“你说真的?” 傅应寒道:“这就是我和宋谏前辈的合作内容。” “他在彼岸界待了很久,熟知这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其中就包括五六年前,彼岸界也来过一个新生的强大死魂。当时其他存在盯上了这个死魂,想将他抓走去炼他们想要的东西。但他逃脱了,还经此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吞了返生香后,如果能经冥火而不死,有概率能和返生香融为一体,体内被催生出返魂树的种子。返魂树是彼岸界共生的一部分,这会让其被同化,不死不灭。” “这时天道一定会发现,有可能会选其为彼岸界的冥使,掌握彼岸界的秩序力量。” 沈离听的一愣。 傅应寒续道:“宋谏前辈和那人有过深交,从其口中知道了这个。而那人也没有在彼岸界留下去,三年前自愿渡天雷放弃冥使之力,换一个能和天道沟通的机会。天道放过了他,给了他一个离开的出入口。” “他走之前答应了宋谏前辈,会在外界寻找其他法子助宋谏前辈,以报其曾经对他的帮助。” “宋谏前辈认为,我就是那人送进来给他的法子。但他忘记的东西太多,已经不记得那人了。我问他那人是什么样子,他也说不出,解释我不是,他更不信,追着我不放。” “最后,我就和他达成了一个合作。” 说到这里,傅应寒看了看自己虚弱的魂体。 他平静的道:“我身负明器的力量,是彼岸界近年来新生的最强大的死魂,盯上我的有很多,都想抓我去炼他们那玩意儿。宋谏前辈和它们认识,出面让它们答应只用我的力量,不炼化我的魂体。” “同它们熟识后,我拿到了能自由进入的令牌。这几夜,我都会悄悄的进去,一点点拿走它们储存的返生香,最后给宋谏前辈。” 沈离拧眉:“他想要返生香?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傅应寒说,“天道似乎格外关注他,一旦他用自己的力量给它们炼,天道会立马察觉。先前黄泉客栈就有几次差点因此功亏一篑。所以它们压根不敢用。” 沈离不解:“那他为什么不试试修炼飞升,直接见天道呢?” 傅应寒提起这个也纳闷:“他说他试过,但天道对他避而不见。而且他纵然得到了返生香,也总会无故消失,天道似乎在故意将他困在这里。” “所以他希望我先拿到足够的返生香后吞下,然后借用我的气息掩盖自己,代我像前人般去历冥火淬炼得生,逼天道不得不出来见他。” 当时听到这个,傅应寒有问过宋谏,是想借此出去吗。 宋谏摇头了。 他说比起出去,他更在意自己一样非常珍贵的东西,但是被天道拿走了。 就算要出去,他也一定要在出去前先向天道拿回来。 拿不回来就不出去。 只是这些年来,天道一直对宋谏避而不见,所以他一直待到如今。 沈离听的更疑惑了,但她更关心另一件事。 “那你呢?他去历冥火,你怎么办?” 傅应寒道:“宋谏前辈说他有把握一定会活下来见到天道,即使没有返魂树的种子,天道也会让他成为冥使的。到时他会强行打开彼岸界的大门,助我渡却生河离开。” 沈离双眼微亮,禁不住上前一步,“你说真的?你没有骗我??” 傅应寒温柔的看着她,点头道:“我也想出去见你。只要有活下来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这就是他答应宋谏冒险的缘由。 有宋谏相助,比他在一个人与彼岸界多数存在为敌中渡却生河,成功的几率更大。 “可你的魂体现在……”沈离拧眉。 “我只是这几日过渡损耗。为防那些存在发现,我也只是一点点的拿走返生香,暂时不能用来固魂,才会成这个样子。” 男人柔声解释;“我不会消散的。那些东西需要我,见我太虚弱了,会让我停几天休息恢复。而且黄泉客栈对现在的我来说是绝佳的修炼地方。” 沈离抿唇,突然问:“你在黄泉客栈住了几日?” “有三日了。” “到五日,你一定会离开这儿的,是吗?” 男人颔首。 沈离又问:“到时候它们如何找你?你走了,它们不就不能用你的力量了?” “它们有办法掩盖我的气息留下我。只是那样一来,我就不能住在房间里,得时时待在禁地。”男人有问必答。 沈离盯着他:“可你到时要如何利用这里的阴煞之气恢复?一用,黄泉客栈不就发现了你的气息,会让你离开?” “我……” 傅应寒一时无言。 沈离心里沉下去。 那样的话,他就会一直损耗,越来越虚弱,直至最后…… 再者,以他现在的情况,能撑几天都是问题,一旦到了五日之却没有恢复好,不是会更没有恢复的机会? 见沈离难掩担心,傅应寒忙道:“没事的,宋谏前辈会有办法的。” “可你方才要他送我安全走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个!你明知道他一走就再进不来,到时候你还是……” 沈离沉声,却说不下去了,凭空生出强烈的酸涩来。 他总是这样。 一见着她,就把自己所有的安危抛之脑后了。 “我有个办法。”她蓦地说。 880.生人是最好的办法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闻言,疑惑的问:“什么办法?” 宋谏本身就是厉害的玄师,连他都没有办法,还能有什么? 沈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故作淡定平常的说:“挺简单的。但恐怕会引起其他异物死魂的注意力。你现在既然有明器的力量,那你能不能做到在这房间弄一个结实牢固的结界,不要让这里的气息泄出去被发现?” 傅应寒一怔,更不解沈离要做什么。 他想先问清楚,但沈离坚持要他先布下结界。 傅应寒只好先照做。 明器的力量非常强大,这些时日来,傅应寒更是用的越来越得心应手,此时不加费力,他很快做完了。 乌沉沉的阴煞之气笼罩在房间四周,使得空气都浓稠又阴寒,叫人呼吸不过来。 作为生人的沈离也很不舒服,脸色发白,脑袋隐隐刺痛。 好在这些阴煞之气确实比外面的厉害,严丝合缝的隔绝了外界的气息,里外都难渗透。 傅应寒担心沈离,见沈离脸色不对就想上前,但他此时周身萦绕着的阴煞之气最浓郁,最能伤人。 他立马后退远离,同时尽量控制着阴煞之气不靠近沈离。 “小姑娘这样好点了吗?”他关切的问,“你又到底要做什么?要不不做了好不好?我先撤了。你是生人,和这样程度的阴煞之气待久了对你不好。” 沈离深吸一口气压下不适,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她径直望着男人,缓缓说:“其实有一个办法,你能很快恢复。” “什么?” 傅应寒微怔。 沈离环顾四周,很快找到能用的。 她快步走到桌前,将杯子用力摔到地上。 “砰”地一声,四分五裂。 沈离弯下腰捡了个碎片。 傅应寒见状忙道:“小心别碰伤自己!” 他想上前,但见他一靠近,沈离因为过于浓郁的阴煞之气脸色更白,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让傅应寒神色一黯。 或许他再也没有机会能触碰小姑娘了。 “这就是我的办法。”沈离突然说,吸引过傅应寒的注意力。 他疑惑看去,就见沈离看着自己的手。 先前沈离咬破的手指头伤口不大,已经不再流血,稍微结痂了。 沈离记得,仅一点新鲜的血腥味,宋谏就有点受影响了。他还是已经活了很多年的死魂,自控力很强。 像傅应寒这样仅月余的死魂,绝对控制不住,有可能还会失去理智。而他的力量太强,到时可能会引起黄泉客栈的暴动骚乱。 希望他布下的这道结界,能够防止外界发现这里的动静。 想到这儿,沈离抬头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道:“——生人是死魂最好的滋补之物。” 傅应寒一怔。 下一刻,他看到沈离竟然抬手,将手中的碎片对上自己的脖颈。 电光火石之间,他骤然明白了沈离要做什么! “不!” “住手!!” 傅应寒因这个猜测惊恐起来,猛地扑过去要阻止沈离。 可他先前未免自己的阴煞之气伤到沈离,已经退了好几步,远到令他目眦欲裂,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沈离毅然用碎片往脖颈上狠狠划了一道。 她下手很狠,霎时皮肉外翻,鲜血如注,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 傅应寒的眼前也遍是血色。 磅礴汹涌的眩晕立刻淹没了他,令他眼前一黑,趔趄了下。 沈离忍着剧痛,朝傅应寒伸手。 “过来。” “我的血,可以让你很快恢复。” 傅应寒如遭雷劈般,浑身都僵住了。 他非但没有往前,反而连滚带爬的退后,可体内乃至灵魂深处争先恐后涌出的渴望和躁动令他颤栗,也拉扯着他的理智,使之断的一干二净。 他从未如此深刻的体会到,原来作为死魂,对生人是有这么难以抵挡的欲/望! 不,不行! 他不能碰小姑娘! 他不能在这里! 傅应寒失力摔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攀上。 他转身,用残存的理智驱使着自己,颤巍巍的慌忙掐诀,想要直接离开这里。 可他的手抖的连一个印记都做不出。 更要命的是,脚步声逼近他。 那诱人的血腥味近在咫尺。 “傅……傅应寒……” 沈离原本就因为房间里浓郁的阴煞之气而头痛欲裂,喘不上气来,这会儿受伤失血,阴煞之气趁虚而入,她再撑不住,失力摔在地上。 血迹汩汩的流下,在地面上逐渐开出一朵糜/艳的罂粟,诱人上瘾。 她红着眼望着男人,声音渐弱。 “我想你了……” “你快点恢复,抱抱我好不好……” 男人全身轰地一下彻底僵住,双眼猩红,充斥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暴戾渴求。 他不住摇头后退。 一旦开始,他控制不住,可能会吃了她…… 他不能在这里! 找人……对,宋谏前辈一定可以帮忙…… 他要去找…… 然而,男人最终还是意识模糊,双目不复清明。 他不受控制的转过身去,伸向沈离的手抖的厉害,眼角落下一滴滴血泪。 沈离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男人理智全无的朝她扑了过来,陌生的可怕。 她放心的闭上双眼。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再有意识时,像是被车碾过一般,浑身酸痛的厉害。 其中最疼的当属脖颈处,一抽一抽的刺痛。 她勉强睁开眼,入眼先是陌生的屋顶。 这令沈离愣了下,不过她的脑海里很快浮现出几个画面,让她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昏迷前做了什么。 对,她找到了傅应寒! 她要帮傅应寒恢复魂体,不能再那么虚弱! 那他做了没?! 沈离立刻惊醒想确认,但在下一刻发觉自己难以动弹,像是被什么给死死缠住。 她下意识看去。 看清的刹那,沈离却是懵的双眼瞪圆,人呆住了。 ——是傅应寒抱住了她。 他的魂体恢复了,可以碰到她了,她感觉自己脖颈处的伤口也被包住,应该是他做的。 这是一件好事。 可沈离顾不上高兴。 因为她更发现他们两个人现在赤/裸/着躺在地上,四周都是混乱的狼藉,桌椅全都倒地,遍是碎衣破布。 身上还有很多陌生而旖旎的痕迹,叫人脸红心跳。 稍微一动,难以启齿的酸痛传来…… 沈离想过很多种自己醒来会面临什么,说不定男人会失控到吃了她,毕竟死魂很难抵住对生人的渴望。 可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沈离脑子宕机了。 就在这时,从后面抱着她的男人动了动,似乎醒了。 沈离的身子仿佛有阴影般抖了下。 881.你别哭了,我没有怪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意识才回笼,男人觉得格外头痛欲裂。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即睁眼,一双黑眸中仍然满是血丝,充斥着茫然的空白。 直至缓了片刻后,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傅应寒怔了下。 下一刻,他骤然清醒过来,脸色煞白。 也就是这时,他终于清晰的觉察到了怀中的柔软。 可他连看一眼都不敢,只浑身僵直着难动分毫,惶恐到耳边嗡鸣。 ——他真的失控了! 不仅伤了他平时连动一下都舍不得的小姑娘,还……还强迫了她…… 他知道死人难抵对生人的渴求和欲望,一旦失去理智,极有可能控制不住将生魂生吞活剥,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失控的结果比这还要糟糕数倍! 原来他潜意识里对小姑娘的渴求那么不堪…… 小姑娘甚至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下意识的恐惧痛吟做不得假…… 他却跟发了疯似的越来越狠,不顾她的感受…… 傅应寒浑身都颤抖起来,不敢想象当小姑娘醒来发现这一切,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 她明明一心为他好关心他,却遭这样…… 傅应寒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处理面前糟糕的情况。 但当傅应寒好不容易能面对时,他突然发现了一点,这令他登时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凉了个彻底。 小姑娘身子也僵着,仿佛大气不敢出一下,肩膀微微发抖。 她已经醒了!! 她已经知道了他都做了什么!! 男人生平第一次害怕到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喉咙也痉挛的发不出声。 房间里蔓延开令人窒息的死寂。 似乎是受男人情绪的影响,周遭充斥着的阴煞之气逐渐翻涌,躁动难安。 这太明显了。 沈离很难不发现意识到——男人醒了。 可沈离也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偏偏越是紧张,脑海里某些意识模糊时的记忆画面就似乎越加清晰,不断闪过,令沈离脸热的厉害。 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打破这寂静,但就在她要出声时,突然感觉到肩窝处落下冰冷的湿意,像是眼泪。 沈离愣住。 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后的男人小心翼翼贴上来,克制又隐忍的抱紧她,却因怕弄疼她似的,不敢用力。 她听见男人低低的开口,是混合着哽咽的沙哑。 “对不起……”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我,我不想的……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可恶,对你……” 沈离很快发现男人身子哆嗦的厉害,像是很害怕。 男人也终于控制不住似的抱紧了她,哪怕她因此疼得嘶了声,男人也没松开,只是不住的低喃着对不起,仿佛是恐惧他一松开她就会抽身离开,或者发生他无法承受的事情似的。 这让沈离更懵了。 怎么是这么个反应? 先前是古羌族时候,每一次,他不是明明很高兴愉悦的吗?现在为什么他会这样?他不是都一直更想要她的吗? 难道是因为……弄疼了她? 沈离犹豫片刻,确实她也现在也很难受,脑子昏昏涨涨的疼,但听说好像第一次都……那她这是……正常的? 思及此,沈离忍着开口,没成想嗓子哑的几乎破碎。 “我没事,你不要哭了。” 傅应寒听到她的声音,眉心狠狠跳了下,心都提了起来,不敢去想自己会听到什么审判的结果。 听完后,男人始料未及的怔住了。 小姑娘好像……没有生气? “你……小姑娘不……不怪男朋友吗?”他怀揣着半点不敢多的希翼,小心翼翼的问。 沈离奇怪:“我为什么要怪你?” 傅应寒讷讷道:“因为我……我在你昏迷时候强……强.迫了你……” 他话音越来越低,不敢松手,忐忑的埋首进她的发丝间,寻求唯一一点还敢索要的安心。 沈离脸颊发热,声若蚊蝇:“这……就算我醒着,我,我也愿意……那我生气什么?” 傅应寒猛地怔愣住。 而沈离犹豫了下,又小声道:“还是昏迷时候吧。这种事情一点都不舒服,我不想面对过程……” 也不知道先前男人为什么那么想要,明明一点都不好。 傅应寒一下子心里酸涩的不成样。 他该怎么解释,其实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小姑娘这么喜欢在意他,他却那么对她,将这种本该是两个人一起极乐的美好事情变得那么糟糕…… “对不起……”他小心又温柔的吻她肩头,注意到她瑟缩了下,心里愈加钝痛自责。他慌忙的道:“不会有了,再也不会了!男朋友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这样了!” 沈离微微松了口气。 那还好。 一次她能忍,多了……她可能会动手,再喜欢男人都没用。 男人还抱着自己没有松开,沈离昏昏沉沉的,用仅有的力气推了推他,喃声道:“难受,我要洗澡……疼……渴……” 她话都没说完,敌不过倦意又睡过去。 男人连忙小心的松开手,撑地起身,他轻手轻脚的先去整理了下床褥,铺上点衣服垫着,然后再去将小姑娘打横抱起,珍而重之的放到床上。 见小姑娘眉心皱起,他俯下身去亲了亲,柔声道:“很快就好,在这儿等等男朋友,男朋友去给你找生人能用的东西来。” 小姑娘眉心似乎展开了。 傅应寒心软的一塌糊涂,摸了摸她脑袋,逼着自己移开目光。 他从地上捡起勉强还能穿的衣服,仔细的留了个确保任何异物死魂都进不来的结界,便布下术法离开去找宋谏。 彼时宋谏正在打坐修炼。 冷不防察觉到异动,他立马睁眼。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宋谏就没有动,只是正要闭眼继续调息时,他先看到了出现的傅应寒。 仅一眼,宋谏见鬼似的瞪大双眼。 “你……不是,即便你我也算挺熟了,也没到这种能坦诚相见的程度吧?再说你身上怎么那么多抓痕,还有那味……” 意识到什么,宋谏戛然而止,人呆住了。 傅应寒难得这么尴尬,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道:“我想问问前辈,黄泉客栈哪里有能供生人用的水、食物、药和衣服吗?还是要去外面找?” 882.你为什么瞒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再次有意识醒过来时,感觉身上好受清爽了很多,没那么酸痛了。 还有只大手力道适中,轻柔的揉捏着她腰身。 她也隐隐约约闻到了点诱人的香味。 这一下子勾起了沈离的胃口,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瞥见身侧的男人。 “醒了?” 傅应寒柔声低低的问。 沈离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伸手抱住他,开口声音还有点哑:“你做了什么?” “罗汉果、三生花和扶桑叶做的粥。”男人小心的抱住人,继续给她按摩揉捏,见小姑娘舒服的微眯起眼,他心下略定,解释道:“这是彼岸界里生人少数能吃的东西,能温养生人魂体,有利伤势尽快恢复。” 顿了顿,他低头轻轻的亲了亲小姑娘额头,低声补充道:“我也已经给你抹过药了。可能,现在还会有点痛,不过大概明早就能愈合好起来。” 沈离愣了下,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直到困意消下去,逐渐清醒,她也慢慢清晰的觉察到身体的异样。 先前因为难受到身子都酸麻了,她一时就没发现下面疼是因为撕裂了。 现在……确实尚有点疼,掺杂着凉意,可以忽略不计,就是怪别扭的。 她不好意思说什么,把脑袋闷进男人怀里,点了点头。 “那现在想吃点东西吗?”傅应寒柔声问。 沈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饿得不行,扯着他衣袖嗯了声。 但随即也发现,他身上又是先前见他的那一身,满是血迹和伤痕,破破烂烂的衣服。 沈离有点怔。 傅应寒才松开沈离,注意到她的神色,跟着低头看了看自己,他温声解释道:“我本来也想换身衣服的,但死魂基本都维持着死前的情况,便是缓了,过不了多久又会变回来,就懒得折腾了。没事,只是看着吓人,男朋友其实一点都不疼了。” 他没有忍住,又亲了亲沈离脸颊,然后才下床,去桌边端吃的。 沈离便低头看自己。 男人给她换了身简单的旧式布衣,里外都干干净净的。 这估计是他能从彼岸界里找出来的生人能穿的最好的衣服,但也比他看上去好数倍。 不,应当说,她还没见过几个瞧着比他还惨还狼狈的死魂。 单是看着,她就一阵酸涩。 傅应寒端着粥回来了,碗是个木头做的,看着很新,应该是他现做的。 “来,男朋友喂你。”男人坐在床边,先扶她坐起身,拿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再用勺子舀起吹温了,递到她嘴巴前。 沈离乖乖的张口。 吃了近半,沈离果真感觉到身子又好受不少,仿佛有暖流划过周身,连带魂体都稳定凝实了不少,没那么昏沉了。 她抬头看着专注的男人,再开口嗓子也没那么沙哑了,说:“我知道了很多事。” 男人应了声,仍然认真的喂她。 “你知道,我都知道的是什么事吗?”沈离问。 傅应寒一顿,犹豫片刻,试探道:“封印之地的?小姑娘还生气男朋友瞒了你?” 沈离黑眸清凌凌的望着男人,没有说话。 这令男人有点慌,强自镇定的道:“那小姑娘想怎么罚男朋友?只要小姑娘别生气,什么都可以。” 沈离突然升起点恶趣味,故意板着脸反问道:“我不想要你了,也可以?” 话一落,果不其然瞧见男人脸色白了点。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哑声道:“我现在已非生人,能否得生出去都尚未可知,还对你……也好,男朋友配不上小姑娘。等……等你恢复好了,男朋友再送你走,好不好?” 就让他最后再多看她一日。 沈离微愕,紧接着有点愧疚。 她的话,不论是什么,他都当真。 她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这么捉弄他,让他难过。 沈离这会儿有心思想先前了,确实还有些气他瞒她,但再多的气都在这时散干净了。 “来,先把这些吃了,累的话再休息会儿,很快就能不难受了。”男人很快调整好情绪和脸色,柔声哄小姑娘,只是拿勺子的手还有点抖,暴露了他汹涌的内心。 沈离心一软,还软绵绵的手去攀上他结实的小臂,轻声道:“跟你开玩笑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才不舍得不要你。但如果以后你再自作主张瞒着我做那么大的事,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傅应寒心头一颤,这惊喜来的太快,都叫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见小姑娘突然板起脸。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把你瞒着我的所有事,都告诉我了?” 傅应寒一怔,疑惑起来:“还有……什么?” “你不知道?你问我?”小姑娘瞪他。 傅应寒便比方才还要慌,绞尽脑汁的想。 然而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自己还瞒着她什么,忐忑的试探:“小姑娘指,什么?给男朋友个提示?” 沈离微微抿唇,松开手,自己挽起衣袖,朝他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 男人反应了下,顿时眸光一紧。 “你……你怎么知……” “我师父华胥告诉我的。”沈离说,“因为当时我想向他求证你回十一冢后发生了什么,追问之下,他告诉了他这件事。” 提及当时,沈离仍心里隐隐作痛。 “你用十年寿命和以身承明器碎片,忍受了一年多痛苦,才换大冢主出手救我。” “找到我后,又毫不犹豫把大冢主给你压制痛苦的佛珠送给我。”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不是碰巧听华胥说漏嘴,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傅应寒已有预料,但真正听沈离点出来后,那点侥幸才丁点都不剩了。 他哑然良久,不敢看小姑娘,低头自顾自的用勺子搅着粥。 “这其实就是个小事,不值当特别强调说出来。男朋友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别生气。” 沈离摸着佛珠,双眼微红。 都这种时候了,他想的竟然还是怕她生气? 她问:“小事?你真的觉得这是小事?” 男人听出她声音不对劲,立即抬头看她,见她眼睛红红的,赶紧放下碗,前倾身子靠近她,想将人抱进怀里。 但沈离抬手,用一根手指头戳着他胸膛。 明明没用什么力气,男人却不敢动了。 883.那男朋友会疯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对上沈离的眸光,男人认输般的低低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柔声解释道:“对于男朋友来说,这确实只是个小事。” “是我先喜欢上了小姑娘,想把小姑娘追到手,一直在一起。只不过途中发生了点意外,小姑娘不在了。我想你回来,为此付出点代价,是理所应当的。” “而从始至终,你都是被迫承受着男朋友的喜欢。你也没有主动的要求过男朋友做什么,这些都是男朋友情愿做的,所以你也不需要为此负担,觉得亏欠了男朋友什么。” 他抬手,揉了揉沈离的脑袋。 “而且都过去了,男朋友最终也得偿所愿,真的把小姑娘追到手了,这就是男朋友最想要的结果。” 他得到了最想要的结果。 先前种种,不过是达到这个结果需要付出的努力,他应该去尝试。 便不觉得是大事,也早就抛之脑后了。 不过见沈离红着眼睛看他,傅应寒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凑近过去道:“小姑娘要是觉得感动,那就亲男朋友一下,不生气了,好不好?” 沈离伸手揽住他脖颈,贴上去亲了亲他脸颊,低声道:“我才没有生气。” 男人温柔的嗯了声,哄道:“那再往下亲一亲,亲准点,嗯?” 沈离盯着他,依言主动吻他唇角。 傅应寒险些没控制住想将人揉碎进骨血里的冲动,兴奋到将周边的阴煞之气都影响的翻涌躁动。 他原本就对小姑娘没什么自控力,现在作为死魂,对还是生人的小姑娘更难以忍耐了。 男人紧紧抱着沈离,差点顺着本能将人压住深深的索求。 但最终,小姑娘身子抖了下,男人骤然清醒。 不行,现在不可以! 小姑娘还没有恢复。 而且生人同死魂亲近太久,自身魂体也会受损。 傅应寒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渴望,松开了沈离,哑声道:“还有半碗粥,我喂你吃完?” 沈离讷讷的点头。 傅应寒扶她坐好,重新端起碗,一勺勺的吹凉了喂她。 沈离一边吃着,一边跟他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 她饿了太久,直接将男人煮的一大锅粥都喝完了,撑的胃部有点难受。 傅应寒放好碗,过来上床抱着她,给她揉着肚子消食。 沈离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仰起头看他,问:“你是不是很想娶我?” 男人毫不犹豫点头。 “所以我先前死后,你才怎么都不肯答应傅爷爷解了那什么婚约,还坚持到干脆抱着我的牌位,实在不行结冥婚?”沈离说。 男人身子一僵:“你……这事你又是怎么知……知道的?” 沈离果断卖了傅七:“他跟我说的,还一并跟我说了很多。” 她掰着手指头数当时傅七跟她说的。 一件件下来,男人僵到一动不敢动。 沈离看他:“怎么?” “回去后,男朋友一定要让他去金三角做苦力挖矿石。”男人咬牙低声说。 沈离:“?为什么?” 男人沉默了几秒,低头蹭了蹭她脸颊,哑声道:“不想你知道。怕小姑娘知道后,觉得男朋友惦记你到这种程度很可怕,因此讨厌男朋友。” 沈离唔了声。 她对此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挺好奇一个问题。 “你那么想要我,万一我回来后真的没有喜欢上你,也没有跟你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那男朋友就……” “不要用先前的说辞,我不信。” 沈离打断他的话。 男人一滞,静默了良久,抱得沈离愈发紧,在她耳边低声道:“那男朋友会疯。”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此刻再不掩饰自己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如果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会弄死那人。” “喜欢一个,我就弄死一个。” “要是你怎么都不可能喜欢上我,可能到最后,男朋友就真的装不下去了,会把你一直绑在身边,让你日日夜夜都只看得到男朋友一个,也只能容纳男朋友的所有。” 沈离激灵了下,下意识的缩了缩。 男人却按住她,似委屈又似撒娇:“怕了?开始不想要男朋友了吗?” 沈离微微的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意外。 毕竟她一开始就知道他多么爱吃醋。 只不过那时候他不会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只是一点点的撒娇示弱哄她心软。 后来一有机会和她同吃同住,他也毫不放过,在她的地方逐步留下自己侵占性的气息,让她不知不觉中习惯,离不开。 再后来,他就开始不动声色的得寸进尺。 这么一个人,想想都不可能是他表现出的大方纵容。 他分明是藏的很深。 沈离看他,仰头亲了亲他唇角,明确的说:“没有,现在是我离不开你。” 男人猩红的眸色中带着点晦暗,面上还是正经的,克制的说:“嗯,男朋友知道。” 但周遭弥漫着的阴煞之气压根不平静,争先恐后的想涌到沈离身边亲近她,只是被主人死死的压制着。 沈离哪可能发现不了,觉得好笑的紧。 “呀!”沈离想起来被她遗忘太久的事:“我先前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傅应寒说。 沈离眼皮子一跳。 也就是说,昨晚她找到傅应寒,后面发生那些……她直接睡了一整天,现在又…… “不好,我一直没回去过啊,那跟我一起的青鸾和靳洲肯定已经发现我不见了。搞不好他们现在就在找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闹出动静。” “嗯?青鸾?哪个青鸾?” 傅应寒皱眉,不是是他想的…… “就是阿达桑身边的那个青鸾。”沈离说,将先前青鸾找她合作,两人到西北后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他。 傅应寒脸色危险的沉下去,“她竟然还想找回阿达桑!还带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找死!” 沈离问他:“那你有见过阿达桑的残魂吗?” 男人抿唇,有意无意的反问:“你想找到阿达桑吗?” 沈离点头。 男人眸光一黯:“找他作什么?你想见他?还是……” “他还活着,始终是个隐患。”沈离冷声说,“如果他在彼岸界就好了,就让他和青鸾都留在这儿吧。不,留在这儿,他们还有出去的可能,那不如斩草除根!” 884.你又吃醋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男人闻言微愕,随即暗暗松了口气,眼底也浮现出悦色。 他温声道:“在彼岸界至今,我还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在不在彼岸界。不过当时我和他离得很近,他身上又也有一部分明器碎片残存的力量,那想来他同我的遭遇应当一般,都被带到了这彼岸界。” 他想了想,“我想办法找。其实仔细想想的话,阿达桑的残魂应当也不弱,黄泉客栈的那些异物想必很喜欢他这种残魂。我同他们说,他们定然也会去找的。” 沈离立即点头。 这再好不过了! 阿达桑害死了她身边那么多人,又险些酿下惨祸使封印之地破碎,她必不可能放过他! 青鸾一心想要阿达复活,若是留下,也成后患,她更不可能放过! 沈离又觉到男人忍不住亲呢的蹭她亲近,有点不适应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变成死魂后远没有以前的克制守礼,周身气息的侵略性都强了很多。 她抬头看他,撞见男人眼中来不及收回的满意和愉悦。 愣了下,沈离很快明白过来。 “你方才是不是又吃醋了?因为阿达桑?” “没有。” 男人嘴硬着矢口否认。 沈离喔了声,“那就好,之后我一个人找阿达桑,你不要妨碍到我……” 傅应寒低头吮咬她耳尖,趁机撒娇提要求:“不要。男朋友帮你找,你不要单独和他相处,别听他的胡话,好不好?” 这种感觉和先前的不一样。 她按住男人可能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在不安分的大手,闭着眼说:“你还说你没有吃醋。” “没错,就是吃醋了。那小姑娘疼疼男朋友,行不行?” 男人破罐子破摔的承认,辗转到她脖颈间,嗅着她还残存着的血腥味,眸中更猩红了些,难耐的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薄唇。 沈离很快发现了,身子抖了下,弱弱的叫他:“傅应寒……” 男人微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想做什么。 他闭眼,一并用手遮住沈离的双眼,低声道:“别看,男朋友现在有些忍不住,很快就好。” 沈离的应声轻到她自己都没有听见。 只听得到男人低低的喘,沙哑又诱人。 手中一片冰凉。 连带着男人最后不安中靠过来无意识索求安抚的胸膛,都是独属于死魂特有的凉意。 沈离迷迷糊糊的心想,傅应寒这有点危险。 他才成了死魂没多久,万一真控制不住自己对生人的渴望染了血性,恐怕会像其他死魂一般渐渐失去人性。 “你戴着佛珠吧。”她说,把佛珠从手腕上褪下来。 但被男人拦住。 “我现在不会再因为阴煞之气痛苦了,也不适合带这种法器。戴久了,它会损伤我的魂体。所以小姑娘戴着就好,它有助于你恢复。”男人道。 “真的?”沈离不信,怕这又是他只想着留给自己的说辞 男人失笑:“小姑娘也是玄师,难道还不了解这类法器对死魂-的损害吗?” 沈离一愣,也是,她一时给忘了。 “好了,小姑娘再睡会儿吧。睡着更方便恢复,等你一觉醒来,就不会再难受了。”傅应寒指腹轻轻摩挲着沈离的眉眼,自然忽略不了她的疲意。 沈离点头,想想又摇头,“我想回去。” 男人手一滞,“为什么?待在男朋友这儿不好吗?” “我该回去了。青鸾和靳洲久不见我,真冒出动静来怎么办?而且我在你这儿待久了,万一有异物死魂来找你,发现不对劲,知道你这儿有个生人,你也会很麻烦的。那岂不是不利于你和宋谏前辈的计划。”沈离说。 男人还是闷闷不乐的。 将俊脸埋首在她颈窝间,抱着她不肯松手。 沈离新奇的想,他成了死魂后,竟然也有点任性了。 以前他都不会这样,往往大局为重。 她无奈道:“那你和我一起回去。这样有异物死魂来找你,顶多一时找不到你,不会有意外。” 男人立即抬头,笑着嗯了声。 他松开翻身下去,找先前沈离身上掉下来的东西,从里面翻出一块牌子看房间号。 随后,他快速施法甩到墙上,下一秒就有个漩涡通道出现。 沈离撑床坐起身,浑身还很酸痛乏力,试着下床,谁成想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亏的男人眼疾手快的闪现到她面前接住她。 沈离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蹬了男人一眼,“都怪你。” 男人一点都不敢反驳,顺着连连道:“是男朋友的错,都是男朋友的错。” 他抱着沈离穿过通道,另一边就是沈离的房间。 傅应寒先将沈离放在凳子上坐下,回去把被褥先拿过来铺好,盖住下面的皮,而后再回去拿沈离的东西。 回来后,他摆手抹去墙上的术法,过去抱沈离。 刚要把她放床上,敲门声突然响了。 两人都是一顿。 “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沈离不解。 青鸾或者靳洲吗? 但他们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吧? 傅应寒将沈离放在床边,扶她坐好,“我去开门。” 沈离想说不太行,但转念一想,来找她的也没什么其他人了,她在黄泉客栈又没多认识谁。不管是青鸾还是靳洲,都知道她是来找人的,现在找到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沈离便没拦傅应寒。 傅应寒到门边,伸手拉开门,刚要开口,看到外面的人时猝然滞住。 后面的沈离注意到:“谁呀?” 傅应寒怀疑自己看错了,闭闭眼再看,还是那个人。 他难掩吃惊:“你怎么会在……” 同时,外面的男声响起。 “嗯?你也在这儿了?看来小姑娘找人挺顺利的,你们也果真有缘,注定要在一起。” 是靳洲! 沈离扶着床头起身,简单一个动作,没忍住嘶了声。 傅应寒登时回神,顾不上外面的人,连忙转身去扶沈离。 “我没事。”沈离拍拍他的手说,余光一瞥,却是发现,靳洲竟然进来了! 靳洲微微挑眉,似乎明白了沈离的意思,自己带上门,自顾自到桌边坐下,好整以暇的。 “我就进来一趟而已,这么惊讶做什么?” “怎么,小十一还没告诉你,这黄泉客栈每个房间的阵法防的只是普通异物和死魂,在其他凌驾之上的存在面前,形同虚设吗?” 沈离:“??” 小十一?? 说的谁??? 885.大冢主:就是你的错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见沈离面上都是懵色,靳洲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傅应寒。 沈离也循着扭头。 傅应寒神色复杂的问:“他就是你说的……和你一起进彼岸界的另一个人?” 沈离:“对。” 傅应寒:“你,不知道他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 傅应寒看看淡定瞧着他们的靳洲,“不久前,小姑娘还和我提到过他的身份。” “?我什么时候提……” 沈离下意识的说,突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什么,余音顿消。 她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再看身边的傅应寒。 视线在两人来回打转了好几次,她才终于接受般,吃惊到失声:“大冢主?十一冢的大冢主?!” 傅应寒缓缓点头。 沈离:“?!!!” 对方居然是十一冢那个神秘莫测,拒绝飞升的大冢主?!! 她不可思议的目光叫男人挑眉,“没大没小。” 沈离:“?” 男人慢悠悠道:“按照辈分,你是华胥的弟子,应当唤本冢主声师叔。” “不过,”话音一转,男人似笑非笑,“谁叫你又是小十一的未婚妻,随他唤本冢主,也未尝不可,随你吧。” 沈离还是挺难以置信,“你既然是大冢主,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没有直说呢?” “没认出来。” 靳洲理直气壮。 沈离这时脑子转的很快,“不对,在飞机上,你明明一眼就认出了我手上的佛珠,还想和我换……” 她突然顿住。 对面的男人玩味的瞧着她。 沈离默。 傅应寒关心的问:“怎么了?” “就是……”沈离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你当时说我把佛珠给你,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现在还……还作数吗?” 她想要换回傅应寒的十年寿命。 傅应寒显然没想到这茬,意外的看向大冢主,道:“你要佛珠做什么?现在佛珠对您不是没有用了吗?” 当日大冢主将佛珠作为压制他体内阴煞之气的法器赠他时,佛珠就只剩下固魂安体之效。 大冢主是不需要用这个的。 所以怎么看,用佛珠许沈离一个要求这事,对大冢主来说都不太值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冢主懒洋洋的倚着桌沿,屈指支着下颔,道:“你好歹是本冢主一眼相中要进十一冢的人,出了事,本冢主还是要照拂一二的。当日本冢主也算了,你命不该绝。” “正好本冢主要去西北了结前尘往事,便一并来寻你。” 他目光移到沈离身上,“又正好,在飞机上遇到了这小姑娘。她一看就是要去找你的,也与你缘分未尽。既如此,本冢主便不出面了。” “只是,本冢主虽不受天道约束,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泄露天机,便想借佛珠予她。谁知道她死活不肯应。” 沈离:“……” 傅应寒转而看沈离,欲言又止。 “我当时又不知道你是大冢主,你上来就要,莫名其妙的,我怎么可能答应啊!”得知原来竟然差一点就可以毫不费力得知傅应寒的下落,沈离此时很抓狂。 这谁能想到啊?! 大冢主更理直气壮:“你作为华胥的弟子,又因小十一同十一冢联系匪浅,竟然认不出本冢主,难道你不该反思下自己吗?先前小十一也没见过本冢主的真容,方才还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本冢主。” 沈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傅应寒赶紧给小姑娘解释:“是气息,每位冢主的气息都独一无二。立血契后会更熟悉。” “那有没有可能,我还没有与十一冢立血契?”沈离磨牙,“此前我就是和十一冢毫无关系的普通人,连我师父装成三冢主在我面前,我都认不出来,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您!” 沈离一并想起来在返魂树时的事,当时那几个异物突然就停下了,所以其实就是大冢主做的吧! 在进黄泉客栈时,她当时魂体被损伤了,却又突然好了点,也是大冢主做的吧! 还有进房间时,大冢主突然向她提起佛珠,难道当时也不是无心之言,是在提醒她傅应寒在,要她借以去寻他? 大冢主眨了眨眼,面不改色:“是吗?本冢主怎么会知道,小六收你为弟子,竟然还没与你立血契。那就是小六的错。” 反正跟他没有关系,不是因为他想看热闹。 沈离黑着脸想,他是大冢主,怎么可能连没立血契都看不出?分明是故意的! “不过,”大冢主突然话音一转,打量着沈离:“小六为何不与你立血契,将你收录进第六冢的师徒名册中?你还说,小六竟然扮成老三骗你?他可不是个会有这种闲心的人。难道他其实不想当你……” 傅应寒心头一跳,立马打断:“不重要,眼下之事要紧。大冢主,你说可以佛珠予小姑娘一个要求,还作数吗?” 沈离闻言也眼巴巴的望着大冢主。 先前没用也好,现在她可以用来换回傅应寒的寿命了。 大冢主微怔了下,看傅应寒的目光随即多了些意味深长。 傅应寒只当没注意到。 大冢主屈指敲了敲桌面,不紧不慢道:“也罢,本冢主一向心善,仍可允你。” 沈离双眼微亮:“我只想要傅应寒给您的那十年……” “但不巧,本冢主今日心情不怎么样,不想兑现。”大冢主又说。 “?那什么时候才能……” “再说吧。” 大冢主伸了个懒腰,从容起身,“既瞧见你已安然回来了,本冢主这个做师叔的也便尽了责任,该回去休息了。” 他看沈离,“对了,你带的那个异物实在聒噪,也不安分,我将她弄晕扔房间里了。回头你自去处理。” 沈离只好先将话咽回去,道:“那您好好休息。” 傅应寒正盼着大冢主赶紧走,免得提起不该提的,忙道:“慢走,不送。” 大冢主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了,闻言又回头,似笑非笑的瞧着傅应寒。 “方才的话,本冢主还没有说完。” 傅应寒心提起来。 好在大冢主并没有如他所想提起华胥,目光自他身上略过,瞧向了沈离。 “作为师叔,还是有义务提醒下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后辈的。” 沈离:“什么?” 大冢主道:“你是生人,莫再与死魂亲近太过,也别傻乎乎的容着胡来,不知拒绝。不然会对你本就不稳的魂体造成不可逆性损伤。” 他转向傅应寒,“所以,节制点,别找死。” 886.男朋友能控制的住!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房间里空气一静。 沈离愣了下,迅速反应过来大冢主的意思,登时面红耳赤,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傅应寒也难得窘了点,强自镇定的上前一步挡住小姑娘,道:“不劳大冢主挂心,我……我有数。” 沈离攥着男人衣服一点,闷头抵着男人后背,掩耳盗铃般的当不存在。 门口的大冢主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傅应寒,放过他们没再说什么,转身推门出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房间里气氛都似乎不对味起来。 傅应寒反手握住沈离的手,回过身去,宽慰道:“没事,大冢主他那人爱捉弄人,就是……随便说说,没什么意思。” 沈离戳了戳他,“都怪你。” “嗯,怪男朋友,是男朋友的错。”男人好脾气的顺着附和。 想到大冢主的话,傅应寒又纠结挣扎起来。最后,他硬逼着自己松开小姑娘,道:“大冢主说的也对,那我……我回去好了。” 沈离抬头看他,“你想回去?” 语气里明晃晃的不信。 不久前,男人可还粘在她身边怎么都不肯离呢。 傅应寒疼惜的低头亲了亲小姑娘,难掩愧疚道:“男朋友现在是死魂,在这儿待着,你休息不好,也确实影响你的魂体稳定。” 他现在魂体已经恢复了,阴煞之气太重。这般的他要是一直待在沈离身边,就算有佛珠在,也只能暂时保证沈离魂体不受损,久了还是有影响的。 最重要的是,小姑娘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他刚恢复,魂体还很躁动,很难抵得住对小姑娘的渴望。 同小姑娘一起,他又会不知不觉放松。万一到时睡熟了,他控制不住潜意识再碰小姑娘,那就不好了。 左思右想,傅应寒最终沮丧的确定,他真的不能在小姑娘身边待太久。 沈离犹豫,想说男人在这儿也没事,她不在意恢复的慢还是受影响。但转念想到男人现在也应该稳固魂体,免得被血性影响太深,不然以后恢复生人之身会困难的多。 她就点头:“那好,你回去吧。” 傅应寒不舍的应了声,挥手在墙上弄出个通道。 他先把沈离打横抱起,将她好生生的放到床上,而后又去把水壶拿过来,和木碗一并放在床头桌上。 “这是三生花的汁液,对生人很有好处,你渴了就喝这个。”男人温声叮嘱道。 沈离看了看那绿幽幽的液体。 男人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补充道:“甜的,一点都不苦。” 沈离这才昂了声应下。 男人起身,要走时实在没忍住,弯腰按住小姑娘的脑袋,凑近讨了个深吻。 沈离想都不想的说:“留下那个通道吧。不然,我睡醒后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好。”男人因这惦记愉悦了点,这下走的步子没那么沉重了。 沈离也确实累,打了个哈欠,倒了杯三生花汁喝了口。 确实微甜,入口清爽。 她满意的喝完一大杯,感觉魂体越发懒倦了,钻进被窝里睡觉。 这可谓是沈离近来睡的最安稳放心的一觉,她睡的很沉,更没有做梦。 但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突然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具冰凉的躯体贴近她,将她紧紧抱住,毫无章法的堵住她的口舌,急切不安的夺取她的呼吸。又很快辗转到她脖颈间,撕咬着缠住伤口的布带,舔舐着已经微微结痂的伤口,带阵轻微的刺痛和酥麻。 对方的气息倒很熟悉,沈离并不排斥。 她清醒过来,睁眼看,果然是傅应寒。 可他此刻的情况不太对劲,似乎没太有意识,那双血色的双眸也不甚清明。 “傅应寒?傅……” 沈离将出声,男人猝然抬头,迷茫又暴戾的眸光对上沈离的,沈离清晰的瞧见了他眉眼间的渴/欲。 他在想要生人。 作为死魂的本能。 沈离立马抬手,并指要点在他眉心让他清醒。 结果还没碰到男人,先被他攥住手碗压在一旁,他也一并低头,纠缠沈离的唇舌。 这时候的男人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只有潜意识里对食物的渴望。 沈离被他不小心咬破的下唇,溢出的血腥味令男人更加兴奋,身子都在微微颤栗。 沈离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挣扎,顺着抱住他。 男人却顿了下,愣愣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思索做什么。 最后他舔了舔沈离溢出血珠的下唇,湿润的痕迹一路向下蔓延,直到停留在令他更躁动的柔软上。 沈离疼的闷哼了声,更多的是其他陌生的感觉。 她尽量顺着承受着男人,免得激起男人更多的血性。 逐渐深入令沈离控制不住呜咽,眼尾溢出晶莹。 清醒时候和昏迷时候完全不一样。 沈离对快要到来的无所适从,没忍住推了推男人,被男人反握住手,十指交缠。 这时,男人指腹碰上了沈离戴着的佛珠。 金光微闪,男人猝然停住。 沈离眼神还有点失焦,颤巍巍的抖了抖,没有发现。 她只闭眼,忐忑的等着。 该来的没有来,沈离反倒等到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抱住。 她睁眼,男人已经恢复了清醒,正低着头不敢看她。 “怎么了?”沈离软声问。 “……对不起。” 男人亲了亲她湿漉漉的眼尾,低声心疼的说。 他果然没控制住。 要是方才没有及时醒,他进去肯定会又弄伤小姑娘。 思及此,傅应寒一狠心,道:“我不休息了,我去找宋谏前辈……不,去禁地找其他异物死魂打一架。” 累的不能动,就不会再失控了。 那样还能更好的控制住力量。 他说做就做,当即就要松开小姑娘赶紧走,免得迟一步敌不过不舍得。 墙上的那个通道也不能留了! 但男人没走成,被小姑娘勾了勾衣角,便丢盔弃甲。 沈离疲惫的窝进男人怀里,一动不想动,轻声道:“没事。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死魂控制不住本来就很正常。” 男人身子一僵,险些又压不住。 他用力闭了闭眼,隐忍的说:“男朋友能控制的住,能的!小姑娘放心睡吧,不用担心男朋友。” 887.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好笑的看她一眼。 能控制住?那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男人显然也有点心虚和底气不足,不敢看小姑娘。 沈离打了个哈欠,靠着他闭眼。 男人也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发丝,压下睡意,预备后半夜都不睡了。 他耐心的哄着小姑娘。 看人越来越困倦,他也一点点压下魂体,变得平静起来。 然而,就在男人终于平稳的心无杂念时,怀中的小姑娘突然睁眼,仰头看他,难为情的神色。 “怎么了?”他柔声问。 “……难受。” 沈离红着脸,握住他的手碰了碰。 指尖湿润。 她不好意思看他,声若蚊蝇,无助的说:“方才被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越来越……难受。” 男人怔了下,脑海里那根弦猝然绷断。 …… 后半夜过去。 沈离非但没休息好,还更累了,黎明时分才终于睡着。 傅应寒轻手轻脚的收拾完狼藉,不敢再待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解决自己。 两个小时后,房间里翻涌的阴煞之气终于平息。 男人松了口气,赶紧处理干净,再往墙上留下连通两个房间的通道,免得小姑娘突然醒来找不到他。 这时,敲门声响起。 傅应寒过去开门。 外面正是宋谏,只不过神色怪异,目光微妙。 傅应寒尽量面色如常:“怎么了?” “那些异物找上我了,说你带走很多生人用的东西。它们本来想去问你怎么回事,但见你魂体凝实,力量比往常强大,它们在你周边喘不过气,就没敢找你。”宋谏说。 傅应寒听到这个,语气淡淡:“那它们怎么说的?怀疑我这儿有生人,请前辈来打探打探实情?” 宋谏点头,“我不好一口替你遮掩过去,不然它们会察觉到我和你关系非同寻常,影响我们要做的事。等会儿我再回去告诉它们,说你只是备来待日后与它们功成成生人后用。” 傅应寒应道:“多谢前辈。如果它们实在不信,就叫它们来找我。” 他抬手,掌心中聚拢出可怖的气息。 “正好,我也试试恢复后如何。”他轻描淡写,语意却森然。 宋谏无奈道:“这么看来,我还是让它们直接来找你吧。还能让你发泄发泄暴涨的力量,别失控了。” 傅应寒干咳道:“也行。” “那你是怎么打算那个生人小姑娘的?”宋谏突然问。 傅应寒没反应过来:“……什么?” 宋谏肃然道:“我们的计划还有至少半月才能成功,可彼岸界的大门在加上今日,三日后就会关闭。她在此前出去是最好的。一旦迟了,她在这里会很麻烦。毕竟,尽管我到时虽然可以借天道重开大门,却无法保证能送你们二人同时出去。” 傅应寒神色微凝。 催过了三日,再离开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到时若只能一个人留下,想都不用想,另一个人绝对不会走的。 傅应寒点头道:“好,我会劝她在三日后离开。” 他不能冒这个她有可能会再也离不开的风险! 他又说:“现在我魂体恢复了,能坚持到半个月后。前辈,能不能请你送我家小姑娘出黄泉客栈离开?” 宋谏痛快的应下。 他要是不送,这傻小子肯定要自己去送。 可对方一离开黄泉客栈,再回来会有风险,不利于他们的计划,还是他去送的好。 “咱们的计划确实也没有一定能成功的把握。出于这个,那小姑娘在意你,可能不会愿意离开,你想想怎么说服她吧。”宋谏说。 傅应寒应了声好,“前辈还有事吗?” 宋谏摇头。 傅应寒立即道:“那我不送了,前辈慢走。” “怎么?你现在就要去找那些异物?”宋谏挑眉问。 傅应寒摇头,“罗汉果没有了,我要再去找一些来煮粥。” 宋谏:“啊……啊??” “给我家小姑娘吃。”提到沈离,傅应寒气息都柔和不少,认真的思索道:“返魂树的枝叶对生人也有点用,我还想弄点来煮进去,味道应该……算了,还是用三生花吧,那个甜。” 宋谏:“………” 莫名觉得这两天计划可能风险大了点。 宋谏欲言又止,最终只道:“你别忘了正事。” 傅应寒摆摆手说知道。 宋谏不放心的再三回头。 傅应寒突然想起来一事,赶紧叫住宋谏:“前辈,麻烦你帮我找一找一个叫阿达的残魂,找到后直接弄死,不用犹豫!” 宋谏脚步停住,诧异的看向傅应寒:“直接弄死,你确定?先前你不是不赞同同类相杀吗?” 傅应寒:“但他是情敌。” 宋谏:“…………” …… 另一边。 沈离醒来时一看腕表,已经过中午了。 她揉揉眼睛看房间,没有见着傅应寒的人,墙上的通道还在。 这会儿沈离已经不怎么难受,身子也只有点轻微的酸痛,不影响行动。 她坐起身,倒了杯三生花汁喝,感叹这玩意儿效果真好。 旁边还放着套干净的布衣。 沈离换上,穿过通道去找傅应寒。 但隔壁也没有他的人。 沈离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只好回去出去,到隔壁去敲大冢主的门。 等了会儿,房门打开,大冢主出现在门口。 大冢主挑眉:“怎么?” “有点要事想跟您说。”沈离指指门牌。 大冢主顺着掐了个诀抹上去隔绝阵法,让沈离进来。 沈离关上门,立马和大冢主说了傅应寒和宋谏的计划,最后问道:“大冢主,我想问问您的看法,他们这个计划可靠吗?真的能成功吗?把握大吗?” 大冢主微顿,回头看向沈离,“你方才说与小十一合作的人叫什么?” “宋谏。”沈离道。 大冢主听完竟然怔了下。 沈离奇怪:“大冢主?” 她连叫了好几声,大冢主才回神。 大冢主让沈离坐下,半晌才道:“如果那人的修为足够深,令天道忌惮,理论上他们这个计划确实可行,最后小十一获得生身离开的几率,远比他自己通过返生香渡却生河离开的成功性要大。” 沈离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但是,这是在那人的修为确实高深,比如本冢主这个境界的前提下。”大冢主倏然道。 沈离卡住:“这……” 大冢主看着沈离:“那个宋谏……他当真如此吗?” 沈离不确定。 她能感觉到,宋谏前辈很厉害。 可是大冢主跟对方应该不能相提并论吧?大冢主差点就飞升过好几次。 大冢主垂下眼帘,状似随意的道:“这样好了,你跟小十一说,让他带那个宋谏来见本冢主。本冢主亲自确定。” 888.你先出去好不好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觉得也好。 大冢主慧眼如炬,又能得算天机,有他过手应该把握能更大些。她要傅应寒能绝对的恢复生身同她出去,一点风险都不能有! 想到这儿,沈离连忙道谢:“等傅应寒回来了,我立马和他说,尽早让您见到宋谏前辈。” 大冢主淡定的颔首,“回去休息吧。” 解决心事,沈离轻松的起身告辞。 但转念想到阿达桑,沈离又停下,犹豫的回头看向大冢主。 “大冢主,我还有件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什么?” 大冢主微微挑眉。 沈离道:“阿达桑的残魂可能也在彼岸界。他是异世之人,为了打开时空裂缝酿下很多惨祸,又害死了很多人。现在跟我一起来的青鸾想要找到他,复活他。可这不行。他一复活肯定又会生事。” 大冢主屈指敲了敲桌面,道:“所以,你想让他永远留在彼岸界?” “不,他要魂飞魄散。” 沈离说的毫不犹豫。 “只是,”她又说,“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大冢主,您能算到他的下落吗?” “不能。” 大冢主摇头。 沈离有点失望,“那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大冢主瞧着沈离,缓缓解释道:“事实上,在这里,我能做的事极少。比你们受到的限制要大。” 沈离疑惑看他:“为何?” “因为我已经拒绝天道飞升四次了。” 大冢主说,“像本冢主这样的人,留存世间,对天道是个威胁。月前是第四次,天道本要在那次无论如何都硬要我飞升,不过有小十一给我的寿命和阴煞之气在,渡劫时天道没有第一时间找到我,我才得以趁机避过,以他人命数继续留下。” 沈离微微错愕。 原来大冢主是用在这儿了。 那她不能换回傅应寒的寿命了,不然会对大冢主不利。 “我躲过了那次的飞升,天道很生气,只是碍于我身上有他人气息,它找不到我,无可奈何。” 大冢主继续道:“如果我再出手管你们的事情,总免不了暴露,天道会立即找到我。到时万千雷劫降在彼岸界,我不飞升,天道就会借雷劈抹去我的存在。” 他好整以暇的问沈离:“你知道要抹去我,需要什么程度的雷劫吗?” 沈离疑惑的摇头。 “到时,整个彼岸界都将灰飞烟灭,寸灵不生。”大冢主轻描淡写。 沈离一凛。 “所以,我无法帮你们太多,你们要离开彼岸界,还是要靠自己 ”大冢主道。 沈离嘶了口气,拱手认真道:“我明白了,谢谢大冢主先前几次冒险帮我。” 大冢主屈手支着脑袋,慢悠悠道:“这倒不必。你也是十一冢的人,本冢主有义务庇护你一二。” 沈离没忍住:“大冢主,那你进彼岸界,也是为了找傅应寒吗?” 她记得先前大冢主说是来找人的。 大冢主微微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也算吧。本冢主要在这儿了结前尘往事,正好小十一也在。如果到时你们离开遇到麻烦,本冢主也会帮衬一二的。” 沈离咦了声,前尘往事? 哦对,华胥和傅应寒都跟她说过,大冢主有很记挂的一个人,为此拒绝飞升滞留至今。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让大冢主这么念念不忘。 沈离按耐下了好奇心告辞。 出去后,沈离回房间,刚开门就见傅应寒来了,但他急匆匆的要走。 “傅应寒?”她叫他。 男人听到声音回头,大步流星地过来,担心的问:“你去哪儿了?我回来见你不在,以为你出事了,正要去找你。” “我去找大冢主了,问他点事。”沈离说。 傅应寒微松口气,拉着沈离到桌边坐下。 “那吃饭吧,还是昨晚的粥,你再吃一次,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他道。 沈离记得昨晚那粥的味道,挺好吃的,她喜欢吃。 看男人给她盛好,她道:“我问大冢主,你和宋谏前辈做的有没有把握成功。他说理论上可以,只是他不知道宋谏前辈这人修为如何。若修为不够,你们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傅应寒动作微顿。 沈离道:“你们这个法子要是成功了,你能很顺利的离开彼岸界。但还有些风险,所以大冢主就见一下宋谏前辈,确定具体如何。” 傅应寒盛好粥,想喂沈离,被她接过去自己吃。 他看着她,柔声道:“宋谏前辈修为高深,有把握的。” “可你知道大冢主说什么吗,至少要修为到他那个程度,才能成功。”沈离说。 傅应寒噎住。 这怎么可能呢? 大冢主完全不能以常人论之。宋谏同其比,当然远远不及啊。 他不太想让大冢主见宋谏,就是不想让小姑娘从中得知,这个计划还很有风险。结果大冢主那么说,这跟摆明了告诉小姑娘不可能成功,有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小姑娘抓着他胳膊,忧心忡忡。 “宋谏前辈应该不及大冢主,那这计划就……但不能放弃,这是目前最合适的法子。这样,你找宋谏前辈聊一聊,说服他先见见大冢主吧。说不定大冢主会有其他法子,让危险小一点。” 最后实在不行的话,她就不求百分百成功了,只要不殃及傅应寒就行。大不了,她永远留在这儿陪他。 傅应寒太了解沈离了,很容易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不行,小姑娘不能留下陪他冒险。 傅应寒试探道:“那大冢主和宋谏前辈见面后,如果能确定成功性很有把握,小姑娘能不能在三日后彼岸界大门关闭前先走?” 他索性提前找大冢主,请大冢主到时跟小姑娘说一定能成功好了。 然而沈离一下子松开了手,皱眉看着男人,道:“不要。我要亲眼看着你成功离开彼岸界。” 傅应寒淳淳善诱:“可是,宋谏前辈不好向天道提放走两人这么有一点点过分的要求。那到时你我必须要留下一个,怎么办?而且你在这里危险,要是被其他异物察觉了,会生变故,也有可能影响我和宋谏前辈的计划。” “既然男朋友都确定能成功了,那你先在外界等男朋友好不好?不用太久,半月足矣。你在外界,男朋友也能更放心、心无旁骛的准备。” “这……” 沈离犹豫。 说的也有道理。 可她还是担心……再者,要是傅应寒在彼岸界失败了,没法出去,她在外面也不可能再那么幸运的找到彼岸界的大门。 想了又想,沈离决定顾全大局,退一步道:“那我得先听听大冢主的话。他确定你们万无一失了,我再走。” 889.这是陈仲文的字迹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好。”傅应寒松了口气,决定等会儿就去找大冢主说。 他陪着沈离吃完饭。 沈离见他不吃,好奇:“你现在也不会饿,不会渴了吗?” 男人盯着她,强迫自己敛去眸光中隐隐约约的侵略性,温柔的颔首道:“生人的食物和水,我现在都不需要了。” “那你先前平常都做什么?”沈离问。 男人耐心回她:“用这里的阴煞之气修炼,下午或傍晚去禁地找它们,把我的力量给它们炼东西。次数多了开始虚弱,你来前,我基本上无事时在沉睡。” 沈离越听越心疼,想想还有半个月就能离开了,心情才好了点。 她推了推男人,“那你快去找宋谏前辈吧,早点说服他答应见面。” 傅应寒应下,收拾好离开。 沈离想去找青鸾。 听大冢主的意思,她还在昏迷中。 沈离出去,临到青鸾的门口了,又迟疑的停下。 算了,还是让青鸾继续昏迷着吧。 不然要是醒了,青鸾可能会坚持要去寻阿达桑,闹出动静来,影响他们的事。 若是知道三日后彼岸界大门要关,青鸾定然会更急,也更不可控。 但青鸾这人,不能离开再回外界了。 打定主意,沈离回房间休息。 …… 晚上时,傅应寒才回来。 彼时沈离将将修炼完摩罗教给她的法诀,这也让她好受很多,魂体更加稳定,不至于被这里的阴煞之气影响得躁乱难受。 傅应寒一出现,沈离便发睁开双眼。 “在做什么?”傅应寒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过来坐在沈离身边问。 沈离告诉他。 傅应寒有点意外,“摩罗教你这个做什么?” “他劝过我抓住飞升的机缘。”沈离说,“只是我不感兴趣。他教我的另一段法诀也太冒险了,我当时未了封印之地之事,也不能让自己有事。” “另一段是什么?”傅应寒来了兴趣。 沈离如数告诉他。 男人听完眉头微蹙:“确实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逆行而死。但若坚持下来,也确会有一步青云的机会。” 沈离嗯了声。 傅应寒也很快抛之脑后,拉着她到桌边。 “男朋友给你烙了几张饼,尝尝怎么样。”他按着小姑娘坐下,解开包着的包,酥香的味道顿时溢了出来。 沈离眼睛微亮:“你怎么做到的?这里有面粉吗?” “没有,但是有一种可以磨碎,混合三生花汁揉成团的灵植,对生人也有好处。里面包的馅是另一种植物,也对你有益。”傅应寒用布包了给她,免得她烫到。 说实话,沈离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全恢复了,还喝了一大壶三生花汁,可谓是叫她灵力充沛,精神奕奕。 她甚至有点模模糊糊的感觉,好像修为触到了某个重要的关隘。 再吃下这些饼,估计她的修为会更加稳固而突破。 足见这些东西的珍贵程度。 沈离问傅应寒:“你弄来给我吃的这些东西是不是不好找,很麻烦?之后你别找了,大冢主那里有吃的。昨晚大冢主在的时候,我没有点破一件事,就是他拿的吃的喝的好像是我和青鸾来前准备的。” “他应当是一直跟着我们,见我们出事了,也跟进来了彼岸界救我们。但不便暴露身份,才捡了那些做掩饰。” 先前喝大冢主包里的水时,她就发现那水瓶眼熟,瓶盖的刻字也跟她们之前买的水一样。 而且,她防着青鸾给她下药,或者预防她给青鸾下药但认不出水拿错,就特地在她准备的那些上弄了划痕。 不会认错。 傅应寒揉了揉沈离的脑袋,柔声道:“不麻烦。” 不过是稀少,他将偌大整个黄泉客栈的量都找来了。其中不服气的,借机打探他这儿有没有生人的,还有不乐意给的,都被他生揍了一顿。 反正那些异物死魂都已经作恶多端,他动起手来没一点罪恶感。 还能趁机稳住躁乱的魂体,防止晚上再控制不住。 “小姑娘放心吃,明天再给你做其他好吃有用的。”他捏了捏沈离的手说。 沈离看他说的轻松,以为找到这些确实不难,便点点头开始吃饼。 也不知是她而今食量大了,还是因为这些的温补效用太好,她需要,沈离竟然把饼都吃完了,还又喝了一大杯三生花汁。 傅应寒看的诧异,关心的问:“觉得撑吗?” 沈离摇头,舔了舔残留香味的手指头,说:“我好像还能再吃半张。” 男人立即起身,“那小姑娘等等男朋友。还有点面团和馅,我去给你做,很快就好。” 沈离却觉有点困了,拉住他,道:“不吃了,我更想睡觉。” 男人依言将她打横抱起,过去稳稳的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 “你先睡,我把桌子收拾下。” 沈离唔了声应。 将被子扯高蒙住脑袋,很快睡了过去。 傅应寒收拾完回来见状,也没上去打扰,轻手轻脚的离开,打算将剩下的饼做出来,给沈离当明日的早餐。 不过看小姑娘的饭量,那些应该只够她吃个半饱。 嗯,他继续去找揍好了! 真是愉快的一夜。 …… 次日。 沈离醒来,一睁眼就闻到了香味,瞧见傅应寒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手里翻看着什么。 她动了动,男人瞬间发觉,放下东西过来。 “你在看什么?”沈离坐起身问。 傅应寒给她倒热水洗漱,回道:“就是前面成功出去的那人留下的手札,记录了他做到的过程。这是他离开前赠予宋谏前辈的礼物。宋谏前辈已经熟读数遍了,他让我也看看了解清楚,到时随机应变。” 沈离一听,洗漱完擦干净,也想看。 男人递给她,“看旁边的批注就好。那些批注是宋谏前辈方便我阅看留下的。而那位前辈留下的字挺特殊,不知道是什么语言。要不是他给宋谏前辈讲过,宋谏前辈也不认识。” 沈离更好奇了。 然翻开一看,沈离脸色一变。 “怎么了?”傅应寒注意到。 沈离怀疑自己看错了,仔细又看了好几遍。 上面还是那些古老而神秘的文字。 不是她的幻觉。 她愕然道:“这些,我认识。” 傅应寒惊讶。 “你也见过一次的。”沈离语出惊人,“因为它和记录着明器的卷轴天书上的文字就是同一种!” “并且——” “这是我师父陈仲文的字迹!” 890.宋谏,你还认识我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什么?!” 傅应寒闻言吃惊,“你确定?” 沈离翻了翻,很快停在几页,给他指上面的字,“这个,这个,还有那,都是卷轴天书上出现过的文字,你看看,不觉得眼熟吗?” 傅应寒仔细回想,比照着看。 还真是! 所以—— “几年前那个在此成为冥使,得天道相助离开彼岸界的人,就是我师父/陈局?!”两人异口同声。 算算时间,也对的上! 沈离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我师父和你一样,是真的死在了封印之地里,只不过他运气好,当时得了机缘,魂体还未消散便进入了彼岸界。在这里几年,机缘巧合之下,又获得新生出去!” 难怪在封印之地必死,几年后却又在他地神奇的出现了陈仲文的下落! 原来他是真的死了,只是阴差阳错又复生! 那么,她做的那个梦也是真的! 因为陈仲文早就得知了她也会死在封印之地,他在给她指引自己唯一实践出来的生路! 傅应寒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那位前辈就是陈局,而那前辈又答应过宋谏前辈,会给他送来助他的法子,那这指的就是我们吗?陈局早就料到,我们有朝一日也会进入彼岸界?” 沈离点头:“我想是的。” 傅应寒对此有点错愕,“没想到,陈局能算的如此远。” 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给他也留了一条生路了。 沈离不禁静默了下。 二十年前,师父和外公就已算到了她。 五年前,师父又再次算到了她。 这何止是算的远?简直是准的离奇。但凡其中有一步错了,都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宋谏前辈呢?”沈离问,“我想向他确认下。” 那到底是不是她的师父。 傅应寒道:“我和他约了早上去见大冢主,给的是你的房间号,他会直接过来寻我们,再去找大冢主。算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话音将落,便响起了敲门声。 沈离立马过去。 傅应寒也随后。 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正是宋谏。 见着两人,宋谏先暗暗扫了眼傅应寒,见对方颔首,他道:“听说你们有个生人朋友,会有利于我的计划。他在哪……” “前辈,我另有要事求问。” 沈离急声打断说。 宋谏一怔,“什么?” 沈离道:“几年前成为冥使的那个人,他大概长什么样子?” 宋谏疑惑:“你问这个作何?” “前辈,您先回答我。”沈离细细的给他描述了下陈仲文的长相,道:“是这样吗?” “……是这样。”宋谏眼神微变,“可你怎么会知道?那时你未进彼岸界。” 沈离顾不上回答,最后问:“他叫什么,前辈可知道?” 宋谏一头雾水,瞧向傅应寒。 这可不在他今日要配合着演戏的范畴内。 然而他却见熟悉的傅应寒也脸色有异,不禁更疑惑,道:“认识时日匆忙,他还未来得及告诉我他的名字。不过他有说,自己姓陈。” 那就是了! 沈离眼眶一热,强自镇定的道:“他就是我的师父,陈仲文!算算时间,他进彼岸界及出彼岸界的时间,能与外界的踪迹对的上。” 这可真是出乎宋谏的预料了。 他震惊的问:“你真是他的徒弟?” 沈离毫不犹豫的说出陈仲文的行事习惯,以及其身上几个明显的特征,包括可能会告诉外人的往事。 宋谏听她说的很多都能与自己知道的对上号,这才相信,不由错愕。 片刻,他打量着沈离和傅应寒,欣慰的道:“我果然没看错他,他说有朝一日会给我送给解我之困的法子,当真送来了。”他就说自己当初没认错傅应寒这小子嘛! 傅应寒闻言暗道不好,立马将沈离拉到身后,语含提醒。 “前辈,这是我和你的计划,我事关我自己,我自会全力以赴,跟我家小姑娘没关系。” 所以别因此打主意让她留下帮你,记得昨晚答应过的事! 宋谏哪会听不出来,无奈的看他一眼,表示知道。 他就感慨感慨,怎么可能真把一个小姑娘牵扯进来。 “行了,说正事,你们说的那朋友呢?他在哪儿?” 沈离收拾好心情,心想既然是陈仲文的遗命,那她更得相助他们成功了。 “大冢主就住那……” 沈离手一指,正要走,抬头一看倒愣了下。 傅应寒随之扫了眼,亦是同样的反应。 只见大冢主不知何时早就出来了,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这边。 但他的目光只在宋谏的身上。 直勾勾的盯着宋谏,似乎怔愣,又似出神,向来淡静从容的眸中一派晦暗凝色。 宋谏很难不察觉这样的视线。 他回头看去。 目光对上的刹那,宋谏微微一愣。 “你,就是他们说的朋友?” 大冢主仿佛这才回神,动了动有些僵麻的身子,一步步走过来,最后停在宋谏面前两步外。 他仍然望着宋谏,点了点头,问:“你认识我吗?” 宋谏摇头。 大冢主伸出手,低沉的道:“我是靳洲。” 宋谏再一愣,回头看了看沈离和傅应寒,目光问询。 他怎么觉得对方怪怪的? 别说他,沈离和傅应寒也觉得,傅应寒尤甚。 他认识大冢主那么久了,还从来没见对方对一个人这么春风和煦过。 见傅应寒点头,宋谏只好看向大冢主,礼貌性的握了握他的手,又很快松开,“在下宋谏。” 大冢主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下。 他很快收回手,似乎好奇:“你是何时进入的彼岸界?” “太久了,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从前吗?” “不记得了。死魂总会慢慢忘却,看你也是玄师,你应该清楚这点吧。” “嗯,我清楚……” 大冢主望着宋谏,缓缓道:“可既如此,你便已相当于脱离了前尘往事,又因何故要问天道离开?过去的几百年里,你不是一直都待在这儿没有走吗?怎么……这时候突然想走了?” 这问题实属有点私人了。 宋谏目光投向傅应寒:不是说就来配合着演几句话吗?剧本里何时多出这了?? 傅应寒:呃……他也不知道。 宋谏:…… 大冢主见宋谏没有回答,再次问了遍,隐隐有点逼问的意思了。 沈离觉得气氛不太对,打圆场道:“大冢主,听说宋谏前辈以前好像不是不想走,是没法走,天道不许他离开。” 891.本冢主不记得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大冢主闻言,脸色顿时变淡。 “天道不许?”他一字一顿呢喃出这几个字,仍然淡静的语气,却莫名令空气都凝固起来,叫人紧张。 “为何?”他盯着宋谏问。 宋谏蹙了蹙眉。 这人太没有礼貌了,看不出他不是很想说吗? 可出奇的,宋谏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 于是沉默了几秒后,宋谏道:“这里不方便聊天,进去再说。” 正好这会儿他们都在沈离的门口,沈离就拉着傅应寒让开路露出门口。 宋谏便迈步进去。 大冢主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也跟着进去。 沈离和傅应寒交换了个探究的眼神,顺手带上门。 都落座后,见气氛还是不太对味儿,沈离主动道:“宋谏前辈,你先前不是觉得我戴的佛珠熟悉吗?其实它原就是这位的。” 她指了指大冢主。 宋谏对这话有了反应,终于抬头正视着大冢主,道:“那是你的佛珠?” 大冢主目光定着,须臾点了点头。 宋谏这就诧异了。 难道自己以前认识对方吗? 他便想问,只是还不待他说出口,男人又再次问起在外面时他未回答的问题。 有了旧识的猜测,宋谏没那么抗拒说出了。 他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做死魂太久,我差不多已全然忘记了过往。只隐约还记得,我进入彼岸界之初,就见到过猜测,它和我做了个交易,说可以让我永远留下,但必须要我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大冢主目光微动。 “我答应了,后面就一直待在彼岸界里。只是,随着时日越来越久,我有个感觉,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好像外界还有件事等着我去做。至于是什么,我不记得了。” “可是,您最开始不是想一直待在彼岸界里吗?既有如此念头,后来怎么会想出去呢?”沈离疑惑的出声。 宋谏怔愣了下,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想过都留下了,那就永远留着好了,可我却总是不安,觉得再待下去,外界可能会发生我不想看到的事情。这感觉太强烈了,我便开始着手找出去的办法。” “起初我知道了返生香可以。然而不论我找到多少返生香,它永远都会莫名其妙消失。我知道,是天道做的。我想找天道问个清楚,天道却总是对我避而不见,我做再多逼它出来都没有用。直到几年前,我才终于从你师父那儿得到个可行的法子。” 他看着沈离。 沈离和傅应寒面面相觑了一眼,而后齐齐转向大冢主。 就见他此时竟然脸色阴沉,更加吓人。 宋谏也看向大冢主,问道:“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初要留在这里,后来却又要出去吗?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拿了什么和天道交换了。你知道是什么吗?我好像很在乎这个东西,要见天道也是想拿回来。” 大冢主看着他没有说话。 房间里静悄悄的,以至于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道是谁的格外沉重躁动。 良久,大冢主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三人都是一愣。 大冢主似乎找到了答案,神色缓和下来,重复道:“你的问题,我不知道,无法回答你。” “可是,大冢主你来彼岸界不也是找人的?难道这个人不是……”沈离试探,“——宋谏前辈吗?” 听到这话,宋谏眼中仿佛多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紧紧盯着大冢主。 大冢主却是转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淡声道:“不是。我现在确定,我要找的人,他已经死了。我找不回来了。” “啊?这么突然?” 沈离一愣。 傅应寒看看大冢主,再看宋谏,没有出声。 宋谏蹙眉道:“可我认识你的佛珠。就算你找的人不是我,那你我应该见过面吧。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你想的太多了。” 大冢主打断他的话,语气波澜不惊:“本冢主已活了千百年,期间遇人无数,从不停留。都是些什么人,本冢主怎会记得?对本冢主这样的人来说,那些不过蝼蚁而已,不配本冢主上心。” “至于那串佛珠,也不过是本冢主闲暇时做的小玩意儿。戴上了忘摘下来,便也就随身了数年。” 他对上宋谏的目光。 “你认识它,估计是本冢主从前游历时偶然经过你的生地。片刻缘分,被你记住了。” “但,这样的缘分,本冢主历的太多了。在本冢主上千年的漫长岁月中,实在微不足道。” “那本冢主怎么可能记得你?” 宋谏沉默了。 沈离和傅应寒也静默了。 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凝滞,令人喘不过气来。 而造成如此的罪魁祸首一如既往的从容平淡,仿佛丝毫不觉自己说出了怎样不留情面的话。 大冢主还有闲心给自己倒了杯喝的,轻抿一口,打破了寂静。 “今日你来见本冢主,不是问你们的计划吗。本冢主现在可告诉你,此计能成,但风险过大。” “不过无妨,谁叫小十一是本冢主一眼相中点进十一冢的,此计于他有益,本冢主自会出手帮他成功。顺带着捞你一把全你的愿,也不是不可以。” “且算是,还了你记得本冢主的缘分。” “日后,你我便两不相欠。不必再拿什么你见过本冢主的话来套近乎。” 这话令宋谏有些生气。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来见你是死皮赖脸求着你帮我的!我用得着你吗!还有,我是觉得那串佛珠熟悉,可我都已经没有以前的记忆了,我怎么知道我因何觉它熟悉?说不定是因为你是我的仇人,我要报仇才记住它的呢!” 大冢主轻描淡写的哦了声,道:“最好是如此。本冢主也能省得一桩麻烦,不必平白欠他人因果。” “你!” 宋谏气红了脸,拍桌而起。 沈离和傅应寒都眼皮子跳了下。 “那个前辈,大冢主不是这意思,可能误会了……” 傅应寒试图出言劝。 没成想才一开口,被两人同时堵了回去。 大冢主:“我就是那意思。帮个你们,还被人赖上了,真有意思。” 宋谏:“闭嘴!!有你的事吗?!” 傅应寒:“………” 892.你们一起出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很识时务的扯了扯傅应寒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了。 傅应寒大概也看明白了,闭口不言。 宋谏这才转向淡定坐着的大冢主,冷笑一声,道:“我的计划成不成,与你无关,我心里也有数,不需要你管!” 大冢主放下杯子,平静的看着对方,“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帮小十一,与你无任何关系。” “那最好!” 宋谏不欲再待下去,转身就要走。 想到什么,他又停下来,瞪傅应寒:“这跟你同我说的不一样,你想想怎么给我个交代。不然你就等着晚上我陪你松动筋骨过招好了!” 傅应寒:“………” 为什么他旁观,火还能烧到他身上? 宋谏沉着脸走了,将门甩的震天响,听的沈离和傅应寒都眼皮子跳的厉害。 沈离看眼低垂眉目没作声的大冢主,觉得还是傅应寒的事更重要。 她低声问:“宋谏前辈什么意思?晚上你不睡觉吗?打架做什么?” 傅应寒捏了捏她的手心,温声解释道:“我才恢复没多久,力量增涨的太快,但我还不太懂怎么排解利用,一直堵塞在体内会让我再失控。所以昨晚你睡着后我便走了,去找其他异物死魂友好交流下。” “现在我比先前能控制多了。宋谏前辈知道这个,他做死魂已久,对死魂力量的应用出神入化。有他指点我,想来我会长进的太快,所以你不用担心。” 沈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看向大冢主,不解的道:“大冢主,您方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故意气宋谏前辈呀?” 这也是傅应寒疑惑的 他也看着大冢主。 大冢主面色已如常,淡淡道:“没有故意,确实如此。” “你说谎,先前你还告诉我,你根本不能出手帮傅应寒他们。可是方才你又说会出手。这前后矛盾。”沈离道,“还有,这几日你也没有出门,如何就知道你要找的人已经……” 她顿了顿,忍不住好奇:“其实宋谏前辈就是您要找的人吧?他现在是死魂……嗯,确实也算死了。” 大冢主瞥她眼:“你在华胥面前也这般话多,没有眼力见吗?” “所以是真的啊!”沈离语调微扬。 大冢主:“………” 傅应寒毕竟更熟悉大冢主,道:“大冢主,您试试吧有何难言之隐?” 大冢主微吸口气,道:“没有,你们也想多了。” “我确实是来找人的。进来后,我这几日虽未出门,但我的神识可以。我早已用秘法将偌大彼岸界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我想找的人的气息。他确实已经……” “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办。现在我有答案了。” 大冢主神色平静,“我不准备出彼岸界了。” 沈离:“?” 傅应寒:“??” “我将在这里,渡最后一次劫。”大冢主淡淡道,“到时天道发现我的气息,一定会出现。即便你们做的没有成功,也能见到天道。然后,你们就能出去了。” 两人用了好一会儿消化大冢主的话。 傅应寒立即问:“您不回十一冢了?” “嗯。” “那……十一冢怎么办?十一冢离不开您……” “我不在后,老二会明白的。你们听他的安排即可。” “但是……” 傅应寒对大冢主的感情很复杂。 对方曾出手救了沈离,他很感激。 后来又几次救他,指点他通晓十一冢秘术来压制体内明器,让他多活了那么久,而今又愿意帮他出彼岸界。 在他的心中,大冢主对他来说早已是亦师亦友的份量。 他希望大冢主能够继续活下去,对方分明是不喜欢飞升的。 大冢主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道:“我活的太久了。像我这般的异类,活得久并非一件好事。彼岸界特殊,它适合我,应是我最后的归宿。在此之前,我希望看到你们顺利出去。如此,也算我这个冢主做的圆满了。” 傅应寒沉默。 沈离担心的看他,握住他的手。 许久,傅应寒点头:“我会将您的话传达给其他冢主的。” 大冢主攥紧杯子,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忽道:“还有件事,你一并替我告诉其他冢主。” “什么?” “下一任大冢主,我已有人选。你们出彼岸界后,你替我多照看些。” 傅应寒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诧异道:“宋谏前辈??” 大冢主缓缓点头。 沈离这下更一头雾水了。 她真是看不懂大冢主,刚刚不还说那么些气的人发抖的话,现在怎么又…… “可是,”傅应寒迟疑道,“宋谏前辈先前同我说,他只想要拿到他给天道的东西。他有个预感,或许拿到那东西后,他就会放弃出去的念头。所以至始至终,他和我商量的是,要天道打开彼岸界,放我离开。” 便是大冢主想要宋谏前辈继任,可宋谏前辈不一定出去啊。 “所以我才说,你们。” 大冢主意味深长的看着傅应寒。 傅应寒只怔了几秒,顿时明白。 “如果顺利的话,宋谏前辈成功送我走,您再现身飞升,要天道让他离开!” 大冢主滞留世间已久,天道为让他心甘情愿离开,一定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他! 一个宋谏而已,在天道那儿比不得大冢主的份量重。 “如果不顺利,您直接飞升,让我们走,您留下??” 所以不管什么情况,他们都可以离开?? 大冢主嗯了声。 沈离和傅应寒不禁都有点错愕。 大冢主不欲再多说起什么,撑着桌面起身,道:“你们做好准备。” “不过这件事,”他顿了顿,“就不要告诉那个宋谏了。你们出去后,他若不记得我,你们也不要对他提及分毫。”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了一眼,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冢主这时又转向沈离,“后日,是彼岸界大门关闭的日子。到时本冢主送你安全出去。你在外界等着小十一他们。” 这提醒傅应寒了。 傅应寒看沈离,捏了捏她的手,紧张的等着她答应。 如果小姑娘不答应,那他得赶紧想想别的说服她。 沈离犹豫了片刻。 先前她确实担心不已。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大冢主已经明确答应了会出手帮傅应寒。 有大冢主在,那傅应寒被困在这儿的可能应该就小到不能再小了吧。 这样的话,她留下帮不上什么,只会拖后腿。 “好,我出去。”她最终点头。 893.青鸾下线;她报了仇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闻言,傅应寒松了口气,揉揉她的脑袋,道:“在彼岸界,没什么会是大冢主的对手,有他送你,你会平安出去的。” 沈离点点头。 大冢主见说定了,便没有再待下去,离开了沈离的房间。 沈离更好奇了,等傅应寒关门走回来,她问:“宋谏前辈绝对就是大冢主要找的那个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谏前辈才会起初愿入彼岸界永不出去,如今大冢主又那么对他?” 傅应寒摇头:“我也不清楚。” “大冢主这个人太神秘了,他的私事,其他冢主知道的都不多。” “我对大冢主的了解,也尽是他是最初建立十一冢的人,修为高深到足以飞升,却因为一个人,滞留至今。” 他想了想,“或许这个人就是宋谏前辈吧。” 沈离不禁低头看戴的佛珠。 她道:“大冢主好像等了至少有数百年了,那宋谏前辈也就在这儿待了数百年?” “应该是。”傅应寒说。 毕竟也认识挺久了,傅应寒有些不放心宋谏,俯身蹲在沈离面前,握着她的手道:“我去看看宋谏前辈怎么样。下午时候,我还要去禁地继续给他们炼那玩意儿,估计得晚上再回来了。” 他已经在太多异物死魂面前露了面,都知道他已经恢复了。 再不去的话,不好交代,可能会被发现端倪。 沈离也明白,嗯了声,“你去吧。等会儿我也要去见见青鸾,解决她。” 傅应寒闻言有点不放心。他突然问:“我送给你的坠子,还戴着吗?” 沈离从衣领里拿出来,“在这儿,怎么了?” 傅应寒掐诀凝出团黑气融进坠子中。坠面也隐约染上黑色。 “青鸾到底是异物,在黄泉客栈,对她也有利,不知道她修为增进的如何。而且你又是生人,在这儿受限制,和她动手的话可能会吃亏。我把自己的本源气息给你,如果真动手了,这个会保护你。”他认真的说。 沈离握住坠子,应道:“好。”能稳妥点就稳妥点,她不在意。 傅应寒这才放心离开。 沈离在房间里休息了会儿,出门去找青鸾。 青鸾房间的阵法早就被大冢主做了手脚,沈离推门进去没受阻拦。 里面,青鸾倒在床边,还昏迷着。 沈离关上门,看看周围,很快找到了青鸾带进来的那把刀,走到她面前蹲下。 傅应寒说的没错,黄泉客栈对青鸾来说太好了,她待了这几日,魂体都强大了不少。 不过青鸾仍是生人之身,几日没有进食水,她现在嘴唇干裂,脸色也很白。 “希望下辈子你投个好胎。” 沈离举刀。 突然,面前的人睁开了双眼! 沈离一顿,定定的与青鸾对上视线。 青鸾脸色阴鸷,眼中清明,分明是早就醒了。 “方才你是装昏迷?”沈离挑眉。 青鸾开口,因太久没喝水,声音沙哑:“怎么,你是希望你进来的时候,我能适时的欢迎你……” 话未说完,转变成一声痛呼的闷哼。 青鸾嘴角流下血,胸膛上,心口处,也血迹迸溅。 “你醒着也好,那就死个明白吧。”沈离淡淡说完,转了转没入极深的刀口。 青鸾绞痛到脸色煞白,更加扭曲。 她硬挤出声音:“你和那个靳洲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故意装不认识骗我!沈离,你真他妈会过河拆桥!” “我没做过的事可不认。刚醒来那会儿,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防备的很。”沈离道。 “你放屁!你不认识,他为什么一路那么照顾你……”青鸾话才出口,又闷哼了声。 ——沈离再度刺了一刀进去,缓慢的转着刀柄,将她的心脏搅碎。 沈离面无表情道:“你们总是这样,将自己的臆测强加到别人身上吗?他看顾我几分,你们就觉得我和他是一伙的。我外公师父他们甚至还没做什么,只是想查清求个明白,你们就害了他们,害死那么多人!” “我说过,我会报仇的。现在,你去地底下见他们赔罪!” 青鸾气息已然微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她却强撑着,冷笑:“好啊,你杀了我吧。不过是舍了肉身……我死后异魂之身不变,彼岸界就是我最好的居所,我看你一介生人如何躲过我!” “我知道,所以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沈离淡淡道。 青鸾脸色一变,“你……你什么意思?!” 沈离忽的起身,任短刀还停留在青鸾的心脏里。 她抬手起势,迅速掐诀结出手印。 不过几秒,一个散发着金光的术印轮廓,隐隐浮现。 青鸾瞬间明白,沈离是想让她魂飞魄散! 她慌了半秒,随即又镇定下来,不屑的看着沈离。 对方怎么可能散得了她的魂? 她已经活了那么些年! 沈离迅速印成,打在青鸾身上。 金色怒绽,密密麻麻的包裹住青鸾的身子,青鸾意识到不对劲,终于脸色大变。 “不!” “怎么会这样?!” “你只是个修行短短数年的玄师,不可能……” 青鸾难以置信的惨叫。 沈离淡淡的垂眼看着她。 不到半分钟,离体想要逃窜的魂体被金光咒术包裹,消失的一干二净! 地上只剩一具再无气息的死尸。 唯有空气中的血腥味,说明了方才发生了什么。 沈离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血。她这算是给外公他们报了一点仇,可并未有想象中的快意。 不管做什么,外公他们都不会再回来了。 沈离站了会儿,转身离开。 她身上的血腥味太新鲜,一出去就引起了骚动,不过她脖颈上的红玉坠中的气息立即迸发,强硬的压下一切想要靠近她的东西。 沈离安然无恙的回到房间,在桌前坐下,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么坐着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出现异动,唤回沈离的注意力。 沈离回头,正见傅应寒急匆匆的出来。 见沈离一身血,男人脸色微变,大步流星地过来,在沈离面前俯身蹲下。 “受伤了吗?这是怎么弄的?男朋友看看。” 894.男朋友可以求婚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我没事,这是青鸾的血,不是我的血。她还被大冢主绑着呢,反抗不了,伤不了我。” 沈离避开他的手,道:“你不要碰我了。你现在是死魂,血味会引起你失控。这样,你先回你那儿,我收拾收拾自己。” 傅应寒却不由分说拉住她,仔细的检查了下,确实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伤,才真放下心来。 见小姑娘还担心的看着他,傅应寒道:“没事,现在男朋友魂体稳定多了,又不同于一般死魂,不会因为这点血就控制不住的。” 闻到沈离身上的生人血腥味,傅应寒确实会不舒服,有被影响到一点,但还不至于有事,轻轻松松就能压下。 他好笑的说:“小姑娘也多虑了。难不成小姑娘以为那个青鸾有生人之身,就成了香饽饽,男朋友对她也会有渴求?虽然男朋友现在是死魂,可也不是来者不拒,对什么生人都看得上的。再说——” 他低头亲了亲小姑娘,嗓音明显沙哑了些。 “男朋友只是对你没有自控力,也只是对你有欲/望。” 他知道在身边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才会那么容易失去理智,想占有她的潜意识被阴暗无限放大,疯狂的拉扯着他的清醒。 换作其他生人,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最多会像其他死魂一般,真正的吞吃入腹,以其血肉温养魂体。 沈离一愣,脸颊发红,推了推他说:“好了我想换衣服,你回去吧。” 男人却没松开她,蹭了蹭她,低声问询道:“男朋友给你换,好不好?” 食髓知味后,男人不想放过每一个亲昵的机会。 沈离都不敢抬头,男人侵略性的眼神令她不自在。 “不要,你快点回去呀。”她说。 傅应寒不甘心的道:“真的不行?” 沈离推了推他,闷不做声。 男人无奈道:“好吧,那你换好了叫男朋友。” 他这才松开小姑娘,留下通道,回他的房间。 沈离呼出几口气,给脸颊扇了扇风。 非常迅速的换好衣服后,沈离才叫傅应寒。 傅应寒过来时一并带了吃的。 这次是一大碗面,清汤面,但不知道男人放了什么调料,闻的很香。面条是幽绿色的,同沈离先前吃的饼一个颜色,应该是同一种植物做的。 沈离知道其味道很好,对这面也不抗拒,坐下接过筷子吃。 果不其然很好吃。 果然还是傅应寒的厨艺最合她心了。 “还有五个月零十三天,就是小姑娘二十岁的生日了。”傅应寒突然说,勾着她的头发玩,“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沈离疑惑:“这不是我生日。” 男人含笑道:“是你真正的生日,裴清的。不是‘沈离’的。” 沈离眨了眨眼,摇头道:“我不过生日。” “可是男朋友想过。”男人凑近她,“所以男朋友可以提生日愿望,小姑娘给实现吗?” 沈离忍不住笑,“不是我过生日吗?怎么成你了?” 傅应寒柔声道:“那天,你就满二十周岁,可以领证了。” 沈离一愣,低下头,喔了声。 男人却不肯放过她,追问道:“所以男朋友可以向你求婚吗?” “……”沈离盯着碗,用筷子随便搅了搅,轻声道:“我不答应,你就不求了吗?” “嗯。” “???” 沈离抬头看男人。 男人失笑,揉了揉她脑袋,郑重的道:“你要是不答应,男朋友就等到你答应的时候。但男朋友觉得四个月后最好,等不及了。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小姑娘要是愿意的话,男朋友就在那天正式跟你求婚,让你毕生都难忘,更喜欢男朋友。” “你早知道了,那天也能准备好,开开心心的和男朋友去领证。” “不然这么重要的日子,男朋友要是搞突然袭击,你不能以自己最好的一面去拍照领证,得会一直遗憾吧,那就不好了。” 他也希望是在小姑娘已经愿意的情况下求婚。 而不是突然求,众人起哄,小姑娘被高高架起不得不答应。 所以他现在提前征求意见。 要是小姑娘还没想好,不愿意那么早结婚,那他再等。 沈离看着期待又忐忑着的男人,唔了声,道:“那好吧。” 男人微怔:“好吧?什么意思?小姑娘答应了,愿意和男朋友一直在一起,给男朋友个名分?”他要问的更确切清楚些。 沈离干咳两声,“这要看你那天求的婚怎么样,能不能让我满意。” 男人眼中顿时迸发出亮光,凑近亲了亲她,惊喜道:“好,一定不让小姑娘失望。” “等出去后,男朋友先去裴家拜访提亲,征得你父母,还有席老的同意。然后就好好准备。” “那天在京中求好不好?还是你想在其他地方?” 沈离没想过,对这也不是很在意,有傅应寒的人在就行。 她说:“随便,看你吧。” “好。” 傅应寒笑着应,看沈离慢吞吞的吃着面,他压着兴奋在脑海里盘算着求婚可能要做的各种事情。 没多久,沈离吃完。 傅应寒起身收拾好碗筷,再打水给沈离洗漱。 天色不早了,傅应寒依依不舍了会儿,狠着心道:“小姑娘睡吧,有事捏坠子触发男朋友留下的本源气息,男朋友就知道,会回来的。” 沈离刚脱鞋上床,闻言看他:“你今晚也不留下和我一起睡吗?” 男人艰难的摇头。 他实在怕自己和小姑娘睡的时候失控。 因为他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醒来。 小姑娘还太小,他的又太……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她,对她身子不好。 一想到这,男人立马冷静下来,觉得离开也没有那么难了。他强自镇定的道:“男朋友还有几个认识又要好的异物,今晚正好轮到和它们交流交流心得了。等交流完,男朋友就回来。” 然而小姑娘看他,说:“不行,我想和你一起睡,你今晚别去了。” “这……” 男人动摇了大半,但还是坚定的准备摇头。 可小姑娘抿了抿唇,说:“我后日就走了,然后大半个月不能见,你不想我吗?” ——咔! 男人最后坚守着的那根弦断了。 他立马快步过去抱小姑娘,温柔的亲她:“想,男朋友现在就想了,离不开你。” 895.等你生日,试试它,好不好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于是这晚,傅应寒是留下陪沈离一起睡的。 只不过,沈离窝在他怀里睡的很好,男人则是一点没敢睡,以免自己睡沉了做出控制不住的事情。 他也不会无聊,勾着沈离的头发玩,单看她就能看很久都不够。 好在他如今是死魂之身,一夜不睡对他也没有影响。 是以次日沈离醒来的时候,男人的精神还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没睡的影子。 沈离也没多想,伸手要抱。 傅应寒心软的一塌糊涂,再没忍住按着小姑娘讨亲吻,心满意足的亲热了够。 在即将擦枪走火前,男人又压着不舍逼自己赶紧放开,柔声道:“早上给你煮粥吃,好不好?” 沈离点点头。 男人便起身去了。 沈离又窝了会儿,也起床收拾洗漱。 傅应寒暂时回不来,沈离索性坐在床边修习摩罗教她的法诀。 这一练,沈离吃惊的发现自己修为突飞猛进,已远超从前。 只是,先前她隐隐察觉到的那个关隘,还是没有突破。 这感觉就像,虽然没有竖着长进,却横向骤增了好几倍,从河流向汪洋大海转变。 并且,随着她修为的增长,她现在魂体已经很稳,也不会再被阴煞之气影响了。 昨晚同傅应寒待在一起那么久,现在她也没不舒服。 沈离用了好一会儿消化这件事。 傅应寒回来时,沈离也一并告诉他这个。 傅应寒倒是不意外:“应该是我给你找的这些灵植的缘故。听宋谏前辈说,它们不仅能助生人恢复固魂,若是玄师吃了,也很有益于修行。” 沈离这几日一直在吃,也吃了很多,修为有大幅增长挺正常的。 也正因为这些灵植珍贵,彼岸界里生长的也很少,找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傅应寒已经将整个黄泉客栈都搜罗了遍,还逼着一些熟知它们生长地的异物出去找。 不过目前他拿到手的量,还够沈离再吃一天的。 因着是给沈离吃,找再多来,傅应寒都嫌不够。要不是彼岸界的东西很难带出去,他都想弄出一大包给沈离带着,让她在外界等他时再吃下去。 沈离闻言淡定下来,这等机缘是她赚了。 摩罗说的没错,来西北对她来说果真益处极大。 沈离边吃饭,边问起宋谏怎么样。 傅应寒有点无奈:“昨日大冢主的那番话,应该是让他很生气。也殃及到我这儿了。昨日傍晚我去找他送返生香时,他就没见我。方才我去,他还是不见我。估计过个几天才肯见我吧。” 沈离心说,换她听见大冢主那番话,她也会气得不行。 大冢主明明就是在找宋谏前辈,却还那样将人气走,真是想不通。 很快,沈离吃完饭。 傅应寒收拾完没再走,留下和沈离一起倚坐在床边,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也听沈离说外界的事。 大多是沈离得知他死后的,一提起这个,沈离看男人的眼神幽幽的,叫男人挺底气不足,忙转移话题,问起她在孤庙和摩罗的经历。 沈离提到这个也挺心虚,尴尬道:“我差点把摩罗毒死。” 傅应寒:“??” 他一愣:“可你当时留下说的不是……报恩吗?怎么变成报仇了?” 沈离郁闷又无助的叹气。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啊! 她细数自己几次尝试干活的经历给男人听,正色保证自己真的是想好生生的做,不明白为什么结果与想的大相径庭。 傅应寒越听越错愕,闷笑出声,丁点的醋意都转变成对摩罗的同情和敬畏。 在小姑娘那般摧残下还能坚挺活下去,除了运气好,也是真命硬和真厉害了。 不得不佩服。 然而,当听到沈离在过年夜误给摩罗喝了药酒的事,傅应寒笑不出来了。 沈离尤未知觉,心有戚戚焉的说:“幸好摩罗那次没死,也没废,不然我就是真恩将仇报了。” 好半晌没听到男人应声,沈离疑惑看他,撞进男人晦暗的黑眸,隐隐带着要涌出的血意。 “怎么了?”她不解。 男人欺身压住她,话音掩不住醋意。 “那次摩罗是如何度过的?” “他去冰湖里泡了一晚上。” “后来呢?” “我在小厨房遇到了他啊,把他扶回去,给他烧了点热水,他不让我留下,我就出去了。” 沈离如数告诉他,随即又高兴了点:“多亏了摩罗生病,我那次学会了猪肉汤。虽然我已经喝到想吐了……无妨,还能再吃一回,等回京了我做给你吃。” 男人嗯了声,却还是醋意更甚。 同为男人,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摩罗当时是何种情况?只怕小姑娘送人回房间时,那药酒的药效还没有消失。 可是,到底是因为没有药效未散,还是因为本身就难以抑制对小姑娘的…… 思及此,男人不高兴了。他略带委屈的撒娇说:“男朋友也要。” “要什么?”沈离懵。 傅应寒堵住她的唇舌,讨要了个攻城掠地的深吻,分开时藕断丝连。他亲昵的蹭了蹭她,哑声诱哄道:“那药酒,男朋友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我们领证前去藏地带回来,等你生日那晚,试试它,好不好?” 沈离脸颊轰地一下爆红。 “不好!” “为什么?” 男人面似委屈,企图让小姑娘心软。 沈离心想,摩罗那等修为,活了那么久,都遭不住药效,弄的那么惨。要是傅应寒喝了,那不得更糟? 而且到时她肯定不舍得傅应寒也泡冷水,但她更遭不住啊! 万一死在这上面…… 那她的脸面和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离唰唰摇头,不肯答应。 傅应寒眼尾微红:“可是男朋友只有这个生日愿望。” 沈离;“……你先前还说是求婚呢。” “那是小姑娘的生日。”男人有理有据,“不若这样,没多久就是男朋友的生日了,那天试试好不好?小姑娘最好了,疼疼男朋友嘛。” 沈离嗫声:“摩罗喝完病了大半个月,你是常人,不能……” “从彼岸界出去,男朋友就不是普通人了,明器的力量还在。”男人撒娇,“况且,他没有男朋友运气好,男朋友有小姑娘在,不用忍。” 沈离闭眼,不肯应声。 但被男人磨了大半个小时后,她终究还是没遭住,红着脸应下了。 896.再见阿达桑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下午,傅应寒走了,照常去禁地给那些异物们炼它们要的玩意儿。 沈离没什么事做,在房间里继续修炼。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的修为已经摸到了关隘顶端,怎么都不会再有长进了。 可沈离分明觉得,她的修为并没有到尽头,好像是这个关隘堵着的缘故。 思来想去,沈离决定去找大冢主请教请教。 不然明日离开了,她再见不到大冢主,就没有机会请教了。 沈离出门,刚带上门要走,突然一顿,回头看向后方。 一瞬间,她觉得那边有道熟悉的气息掠过。 此时一看,空无一物。 错觉? 沈离压下思绪。 要收回目光时,她突然瞧见尽头的走廊口掠过一道异魂。 确实熟悉! 不可能是傅应寒,他此刻在禁地。 不会是宋谏,他还生着气呢。 至于大冢主,也不可能,那不是大冢主的气息。 可在这儿还有谁能叫她熟悉……难道是阿达桑?? 沈离心头一跳,赶紧到大冢主门前敲门,但里面没有动静,她等了会儿也没见大冢主来开门。 大冢主这时候不在? 沈离回头看看,不想放弃这个可能会找到阿达桑的机会。 她摸出坠子来,捏了捏它,以术法探入其中触动,借此告诉傅应寒。 为防万一,沈离还捏了个幻术在自己身上,掩住自己的真实样子。 做完这些,沈离才追上去,到尽头怪向异魂气息消失的方向。 那气息太微弱了,再到头,沈离看看两侧,不确定对方走了哪一边。 忽然,沈离听到有人叫她。 “沈离……” 沈离猛地回头,看到右边的走廊远处,有个模糊的男人轮廓的魂体。 对方正看着她,视线冷森,令人无端起鸡皮疙瘩。 沈离看去时,他顿时扭头消失。 他的魂体太微弱了,也不清晰,沈离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此时她无比笃定,那就是阿达桑! 沈离在墙面上留下个记号,再追上去。 就这样,沈离每到一个走廊,都会看到那个魂体。 他出现的突然,又消失的快,沈离没机会抓住他。 沈离也不是个傻的,知道对方突然出现有问题,知道她在这儿更有问题,现在也非常像是在引诱她去什么地方。 但她没法放弃这个终于找到阿达桑,能够彻底抹去他魂体的机会。 错过这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半个月后,傅应寒和宋谏前辈也要走了,到时大冢主又会飞升,更没法找他。得抓住这次机会! 沈离便边留信号边追。 她脖颈上的红玉坠子已经发烫,说明傅应寒已经知道并在赶来的路上了。 沈离放了点心。 慢慢的,沈离倒是发现了点不对劲。 那道魂体像被人控制般,挺呆滞,没有一丝神智似的。 这是不可能的事! 就像傅应寒说的,阿达桑有部分明器的力量。纵然再虚弱,也不可能会像普通残魂般失去神智。 沈离越发警惕,在第十三次见到那魂体出现后,她停在了原地,没有跟上去。 “三、二、一……” 沈离在心中默数完,抬头。 对面走廊的一端,那魂体再次出现,冷冷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像是在等她追上去。 沈离伫立原地,试探性的后退了一步。 那魂体竟然也随之上前! 沈离停下,直接聚起一个术法甩过去。 她的动作极快,那魂体压根没有躲避的机会,可没想到,术法直接从它身上穿过去了! 是幻影,压根不是真的魂体! 沈离微愕,见那魂体还只是冷森森的瞧着她,她心念一动,蓦地转身要走。 没走几步,她又猝然停下! 沈离定定的看向前方。 数米外,出现了另一个魂体! 比之后面的更凝实、清晰,能看到具体的轮廓模样。 赫然是阿达桑! 只是,他的魂体几近透明,证明了他此刻非常虚弱! 沈离看他的同时,对方也在一动不动的看她。 就在沈离想是不是又一道幻影时,熟悉的男声响起:“果然是你,沈离。你。真的找到了彼岸界。” 对方是真的。 沈离微眯起眼,“我倒也没想到,你还活着。我真失望。” 阿达桑心情复杂的看着沈离,往前走了几步,最终在看到沈离掐诀时停下。 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我许久没见,如今见面却是这种情形,难道你不该是关心下我吗?我可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彼岸界来的。” “你觉得呢?”沈离冷冷反问。 阿达桑语气沉了下去:“我知道傅应寒也在这里,我见到了他。你是为找他来的?” “是。” “果然。” 阿达桑冷呵了声,“你永远向着他,选择他。” “你想多了。”沈离淡淡说。 男人眉眼间浮现期翼。 沈离面无表情:“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男人面上温色一点点的褪去。 “哦对,你应该不知道,你留下的后手起作用了,青鸾真的对你忠心耿耿,想方设法的要来找你的残魂。我还真是要感激你,没有她,我也不会想到傅应寒可能和你一起,我能借此找到傅应寒。” 沈离看着男人铁青看起来的脸色,继续道:“所以我答应了青鸾的邀约合作,同她一起来西北找。老天真眷顾我,我最终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就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 沈离微眯起眼,手中的术法已经成型,狠狠甩向阿达桑。 阿达桑早有预料,及时避过了它。 “你知道青鸾吗?我已经结果了她。”沈离淡淡的说,再次掐诀,“我还正愁怎么找到解决你,没想到你就送上了门。不管你是因何主动现身,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就要为你做过的付出代价!” 话落的刹那,沈离猝然箭步冲上前,将手中的术法甩上去。 阿达桑而今是残魂,明显不如以前的他实力强厚,再一次就躲得比较狼狈了。 他还没缓过来,迎面又见沈离出手。 这次避无可避,危险一触即发! 眼看似乎没法逃走了,阿达桑却仍然淡定。 他轻叹了口气,平静的道:“我真的想给你一次机会的,是你不想要。既然如此,就别怪我狠心,要你永远留着彼岸界了!” 897.都是我做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的刹那,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堵由阴煞之气凝聚出的墙,挡住了沈离! 沈离微怔,立马觉察到异常,顺势旋身而过,一脚踩上墙上跃起,凌空后翻落地,拉开了距离。 再抬头看,她方才在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窄细的笼子,也是由阴煞之气而成,上面隐隐缠绕着暗绿色的火芒,仅一眼就令沈离生出惊意。 她确定,要是方才不慎被困住,她会脱不了身。 那似乎是个专门困住生人的笼子。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沈离冷冷的说道。 阿达桑笑了声,“不然,我怎么敢就这么出现在你面前呢?” 他拍了拍手。 几道陌生的气息随之出现。 沈离微眯起眼,看了看阿达桑的身后,又回头。 两边都出现了数个异物。 正凶狠无比的盯着她。 他不是孤身。 “今日你不可能逃的了了。它们都是黄泉客栈里数一数二的厉害存在,一起动手来抓你,你没有逃的余地。”阿达桑淡淡说。 沈离只冷冷看着他,没有作声,她摸上方才动作间滑出来的红玉坠子。 没成想阿达桑却道:“你是觉得,傅应寒那个男人会及时过来吗?” 他冷呵了声,“不可能,恐怕他现在也自身难保,脱不了身。” 沈离脸色骤沉,“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生气啊。”阿达桑玩味的说,“他身上有明器的力量,是炼制那东西最好的死魂。如今他又恢复了,力量更甚从前,我们不用担心他坚持不了几天,还能用更久。这样一来,我们怎么舍得他死?只是绊住他一时,让他没法过来而已。” “当然——” 他话音一转,语气阴冷起来。 “他实在碍眼极了。” “虽然暂时不会要他性命,我也要他失去行动力,老老实实的呆在他该呆的地方,别到处蹦哒!” 沈离脸色青了青,看阿达桑的眼神不加掩饰杀意。 但思及目前情况,沈离还是逼自己尽量冷静下来,最好拖延点时间,想办法脱身去找大冢主和宋谏。 她眼睛一转,一个念头突然浮上来。 “……我、们?” “你和黄泉客栈炼那玩意儿蒙蔽天道的异物们,是一伙的?” 阿达桑缓步上前,微微挥手,前后两边的异物们也一点点逼近沈离。 可能是他觉得大局在握了,竟也有点心情让沈离栽的明白。 好整以暇道:“没错。” “我从前就知道彼岸界的存在,在封印之地出事后再醒来,看到这里,我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哪儿,便去寻返魂树,准备出去。” “没成想,遇上了同样黄泉客栈里同样去摘返魂树枝叶的那些异物。” “实不相瞒,当时我确实也差点被它们炼了。” “但好在我说服了它们。因为我知道,傅应寒八成也来了,他肯定会有明器的大部分力量,是最适合被炼制的魂体。有他在,能大大加快进度。” “那些人听了,去寻找他。可没想到的是,找到傅应寒的时候,他身边竟然有宋谏!在彼岸界待了数百年,连天道都有几分厚待,不知来历的死魂!” 阿达桑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脸色也很难看。 “他还真是命好,都到彼岸界这种地方了,还能遇到帮他的 ” “凭什么?!” 他又冷笑,“没关系,反正最终也达成了目的,他还是要把明器的力量给我们。本来还有二十来天就成功了,只要成功,我也能离开彼岸界,他则会永远留在这里!不,他可能坚持不到那天就死了。” 在这儿的时候,阿达桑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傅应寒还活着的事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乐于看到傅应寒越来越虚弱,最后不得不消散! 然而他这个目的没有达成。 傅应寒消失了两日。 他以为是傅应寒虚弱太过了,要暂时停下休养。 但当傅应寒再出现的时候,却不仅恢复如初,还更强大了! 阿达桑不能接受——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就快要消散了,怎么会恢复??” 他看着被异物逼近,无路可逃的沈离,再开口是难以接受的阴狠。 “是你帮他恢复的是不是?!” “我从他身上闻到了你的气息!” “别人看不出来,可我曾经陪伴了你那么久,我对你的气息了如指掌!” 于是那时阿达桑就知道了,沈离已来经到了彼岸界! 可他难以忍受,沈离竟然为傅应寒千里迢迢找来了彼岸界,还不惜以自己的生身温养他恢复!要知道,一不小心,她可能就死在已成死魂的傅应寒手里了! 沈离一脸漠然:“是我又如何?只要他能恢复,就算吃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阿达桑咬牙,突然挥手让那些异物停下。 他像是在给最后一次机会,一字一顿的问:“如果是我呢?你也会那么做吗?” 沈离被恶心到了。 她什么都没说,但她流露出的反应已经够激怒男人。 “你就那么在乎他?” “可你本该是我的,我的!我曾经花了那么多年陪你,我一点一点的看着你长大,给你铺路,不是为了让你喜欢上别人的!” 阿达桑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没事,从今天过去,一切都会拨乱反正了。” “你不是在乎这个世界吗,那我不走了,我留在这个世界陪你。” “我不喜欢染上别的男人气息的你,那你就把一个全新的、足够听话的自己给我,我们以新的生身离开彼岸界,到外面生活好了。” “至于不听话的那部分你,就永远留在这里!” 话落,他猛地挥了下手,所有异物蜂拥而上,齐齐扑向沈离。 沈离听到阿达桑最后的话,不明白什么意思,眉头紧皱。 好在他废话的那些工夫足够她用了! 沈离咬破手指头,再握住佛珠,血珠沾染上佛珠,瞬间迸发出金光,将沈离暗暗描绘好的法阵激活壮大数倍,一个圆形的轮廓在她脚下浮现! 金光怒绽间,直接将扑上来的所有异物裹住。 它们非但没有碰到沈离,还接二连三的发出惨叫声。 不远处的阿达桑脸色一变,迅速后退,以免被金光灼伤。 当那刺眼的光芒散去,阿达桑吃惊的发现,那些异物化为了齑粉,散的一干二净! “这……怎么会?!!”阿达桑难以置信。 898.我早就修为增进了!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捏了个诀,压下佛珠溢出的气息。 此时,佛珠尚微微发烫。 连带着她戴着的坠子,也温度更加灼人。 这让沈离更淡定了点。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嘴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你曾经说过你很了解我。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不属实。你对自己的估计也太错了。” “既然你早就确定了我在这儿,也见到了恢复好的傅应寒,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一并给我找来了很多对生人有益的东西,变着法儿的给我做好吃的?” 她还把三生花的汁液当水喝呢。 “那些是挺好吃的,同时也是真有用。” “我的修为增进了不少。” 不过沈离也确有点意外,没想到自己的修为增长到这个地步,能轻轻松松的解决那些异物。 看来傅应寒没白给她吃那些。 闻言,阿达桑脸色铁青,比沈离方才的脸色难看多了。 他注意到傅应寒这几日经常搜罗各种生人能吃的东西了。 但他没有多想。 他只想着,小姑娘到彼岸界不容易,可能已经很久很吃过生人的东西了,傅应寒一向珍重她,给她找那些很正常。 再往深里想,他只有嫉妒,想他们是不是时时在一起,又会做什么。 晚上的话,他不嫉妒,因为他知道傅应寒晚上没有和沈离待在一起,而是找了很多异物挑架。 “行了别废话了。”沈离攥了攥拳头,大步往前走去,冷冷道:“还带了帮手,就全都叫出来吧。” 阿达桑沉了沉脸。 他没有想到沈离现在修为增长的那么快,只带了那些。按先前,那些已足够困住她,最后将她拿下了。 “没有了?那你现在就完了!”沈离手中聚起白色的光,手印浮现,飞快变幻,一个威压十足的缚魂印飞向阿达桑。 速度之快,难以躲避。 阿达桑匆忙间只能甩出方才带着的囚牢挡在身前,抵住了沈离的术法。 随即,他结出几个复杂的手势,黑光飞出又消散。 沈离不知道他做的什么,只大约猜出他在联系通知其他同伴,估计是要增援。 片刻的工夫,沈离的术法被囚牢完全吞噬消失。 阿达桑似乎这才分出心神注意眼前情况。 抬头,却见沈离不见了!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迈出半步。 下一刻,突然心口一痛! 阿达桑几近透明的身形微滞,空气都似乎随之静止了几秒,他低头,不可思议的看到一只被白光包裹的手穿透了他的心脏! “怎么可能……你明明……碰不到我……” 他身后的沈离猛地收回手,一把攥住他的脖颈,将他狠狠撞上了墙壁。 “你魂体虚弱无形,我确实会像前几天碰不到傅应寒那样,碰不到你。” “但是,我现在修为增进了很多,能用很多以前我无法用到的术法!” 华胥还曾传给她许多十一冢的秘术。 当时她无法用的,现在她都能用了! 沈离收紧手,看着阿达桑因窒息而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么喜欢彼岸界,那你就化为它的养分,维持它的运转好了!” 沈离猝然扬起另一只手,掌心出现道金光,她用力拍向男人。 千钧一发之际,阿达桑手动了下,那个囚牢狠狠撞向沈离,似是要将她吞没入其中! 沈离觉得那囚牢很邪,特别是上面的火,让她很不舒服,危机感很强。 当下正能松开,迅速后退避开。 阿达桑抓住这个机会,掐了个诀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身形突然开始消失! 不好,要跑! 沈离扬手甩出道术法,就要再冲上前。 阿达桑却控制着那囚牢挡在沈离面前,令沈离脚步一滞。 下一秒,阿达桑彻底消失! 那囚牢也随之散去。 沈离沉着脸,双手飞快的掐诀,一个六角形的术印立成! 她挥手,术印穿过囚牢,六条光束生出,攀住囚牢,眨眼之间如藤蔓疯长,缠绕的死死的,令其再难离开! 那囚牢似乎有点意识,疯狂的挣扎,眼看就要挣开。 这时,沈离脖颈间戴的坠子溢出阴煞之气,直接涌向囚牢,将其全部吞没! 囚牢像是遇到了令其忌惮的存在,挣扎逐渐变小,缩成颤巍巍的一团。 沈离一愣,意识到什么似的,立马扭头。 走廊的另一端,熟悉的男人出现,大步流星地匆匆朝她奔来。 “傅应寒?” “沈离!” 男人很快到了她眼前,俊脸上满是急色,拉着她上下打量查看,担心的问:“受伤了吗?还好吗?” 沈离眨了眨眼,握住他的手心,道:“我已经没事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男人又忙问,并且看了眼那囚牢后,他脸色阴沉骇人,抬了下手,将其收作一团笼在掌心中。 转向沈离时,又柔和下来。 沈离肃然道:“我遇到了阿达桑,是他把我引过来的。” “什么?!” 傅应寒神色微变。 沈离将方才的事告诉他。 见男人听了更加担忧,仔仔细细的看她周身,不放过一丝一毫受伤的可能,她道:“没事的。他虽然找了有八九个似乎挺厉害的异物一起来抓我,但我的修为增进很多,它们没成功,还被我收拾了一顿。阿达桑也被我重伤了。” “我差点就能杀了他,可这玩意儿给他争取了逃跑的时机。” 沈离指指他掌心中瑟瑟发抖的缩小版囚牢。 “它邪的很。” “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我直觉它很危险,不得不忌惮。” 男人听完,看了看手中的东西,脸色却更可怖了。 沈离看出点苗头:“你知道这是什么?” 傅应寒沉声道:“这是禁地的九转玄冥笼!我很早前就见过,宋谏前辈也给我讲过,以上千年经冥火淬炼的玄铁打造,上面附着冥火,魂体被关在其中会如烈火焚心般剧痛,生不如死!” “死魂异物还好,生人在其中必死无疑,再厉害的玄师,如宋谏,也撑不过半个时辰!因为冥火阴寒过重,煞气浓烈,专克生人!” 傅应寒说完,见沈离还不太能理解其程度,他举了个例子。 “你是知道明器的阴煞之气的,这东西,比之十倍还要严重!” 沈离立即明白了,心里一沉。 阿达桑带着它来抓她,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置她于死地。不管如何,都要弄死她。 899.他们是想生祭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男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浑身都颤抖起来,一把将沈离拽入怀中紧紧抱住。 “对不起,男朋友来晚了。” 傅应寒不敢想。 要不是这几日沈离接连吃那些灵植修为增进,那她今日面对此种境地就是危险至极! 他还没有及时赶过来。 到时候小姑娘就真的会…… 一想到这儿,傅应寒心有余悸,抱得沈离更紧,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别担心,没事的。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沈离拍了拍他后背安慰,“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准备都不做,就直接过来了。我来前不是还给你们留下了记号,方便你们找到我。我也确定你已经知道了,才过来的。” 阿达桑不值得她犯险。 若非已有把握,她不会追上来。 “说起来,你来的迟是不是被其他异物绊住了?”沈离用了点力拉开男人,看看他周身有没有受伤,“阿达桑跟我说,他也安排了人去找你。你还好吗?” “男朋友没事。”傅应寒捏了捏她手心让她放心。 自沈离帮他恢复后,他的力量远胜从前,找他的那些异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知道那些是阿达桑派来的。”他蹙眉说,“我在禁地做完今日的事后,本想立即回去找你,但那些异物没让我走,同我动起手。我当时以为它们是前几天被我揍多了不甘心,来报仇出气的。” 当时傅应寒还愣了下,不明白为什么它们明明知道打不过他,还要跟他动手找揍。 打到一半,傅应寒突然感觉到沈离在唤他,就急着走。 可是出现的异物越来越多。 傅应寒这才觉出不对劲来,没有过多纠缠,赶紧脱身回来找沈离,看她出了什么事。 此时再一想—— 傅应寒拧眉道:“原来是阿达桑干的,他只想拖住我,趁机抓走你。可他抓走你做什么?你是生人,他那儿异物太多,肯定会发现你。他如今又太虚弱,没有与那些异物争斗的能力,保不住你。他应该很清楚这点的。” 阿达桑不是喜欢他家小姑娘吗? 那为什么现在既要抓走小姑娘,还要置小姑娘于死地? 关于这点,沈离也想不通。 沈离道:“阿达桑方才在的时候说,什么弄个新的我带出去,另一部分我永远留在彼岸界。你经手禁地的事,那你知道他这说的什么意思吗?他要做什么?” 傅应寒沉着脸摇头。 这些时日,他根本不知道阿达桑早早就来了黄泉客栈,还和禁地的那些人为伍。 便是宋谏的计划,他也只是被推着照宋谏安排的走。 因着后面太过虚弱,他大多数时候只能沉睡,更没法去了解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他是想把你也给炼进去。” 后方冷不防响起道声音。 伴随着脚步声临近。 沈离和傅应寒微怔,回头看去,便是大冢主和宋谏二人。 他们不仅一同来了,脸色还如出一辙的沉。 方才说话的就是宋谏。 他在这儿待的久了,很清楚黄泉客栈做的事。 “原本,它们的计划还有不到一月就成功了。如今傅应寒又意外的恢复,能提供给它们的力量更强更足,它们预计最多半月,一定能成功。” 宋谏边过来边说。 最后停在沈离和傅应寒二人面前。 他扫了眼傅应寒掌心中的九转玄冥笼,微咦抬手,收至自己掌心。 “但是还有一个法子,能够让它们在明晚子时前成功。”宋谏看向沈离说。 沈离一愣。 傅应寒却是瞬间明白了:“生人死祭!” “不错。”大冢主微微颔首,“我约莫清楚点它们在炼的东西了,以同类为祭,混合返生香成阵法,一旦成功,偌大黄泉客栈都会被笼罩。这范围太广,天道很难不察觉。” “它们要想顺利做到最后,得考虑拖延天道发现的时间。” “恰好,明日彼岸界大门开,内外阴阳生死气息混杂,天道不怎么管。” “如若能祭生人,便可以生人气息掩盖,使所有在阵法中参与的死魂异物都染上生气,它们也正好趁彼岸界大门洞开出去。等天道察觉时,也就晚了。这成功的几率非常大。” “要是放到后面,它们还得考虑怎么打开彼岸界的大门,名正言顺的出去。所以不若抓住明天的机会。” 大冢主说到这儿,下巴微抬点了点沈离。 “她不就是现成的生人吗?” “你小子前几日恢复的太快太可疑,再加上有你们说的那什么阿达桑辅以确认,那些异物们估计早就知道有生人在了。” “你这些日子找了那么多灵植给她吃,那些异物们迟迟没有动手,还忍着被你揍,估计也是在等,等她魂体稳定足够生祭整个阵法。” 顿了顿,大冢主又道:“现在她修为增进那么多,更能承受生祭,对它们来说更是个意外之喜了。” 沈离:“………” 这么严重的事情,大冢主您就不要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了啊! 傅应寒听罢,眸底涌上怒意,猩红也控制不住的溢出。 周边的阴煞之气被他影响的剧烈翻涌。 “所以它们也不只是想绊住我拖延时间,是想抓住我,明日用我的魂体连带着我的力量炼进去。” “一旦成功,就可以用小姑娘生祭,瞒天过海离开彼岸界?!” 大冢主和宋谏不约而同的点头。 “它们找死!” 傅应寒怒上心头,一把将那九转玄冥笼夺回来,生生捏碎! 随后,他将沈离推向大冢主和宋谏,强压着怒火道:“大冢主,宋谏前辈,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好她。不,大冢主,请您现在就送沈离离开彼岸界!” 说完,他猛地转身要走。 “你去做什么?”宋谏暗道不好,追问傅应寒。 傅应寒没有理,大步流星地走的很快。 大冢主扶了把沈离,让她站稳,看了她一眼。 沈离会意,快步冲上去拉住傅应寒。 “等等,傅应寒,你冷静一点!” 傅应寒想甩开,见是沈离,他控制住自己。 “男朋友现在没法冷静,也不想冷静!”傅应寒尽量缓和面色,却还是阴沉吓人,“他们想生祭是吗,别说生祭了,他们都别想炼制成功!” 他现在就要去禁地毁了所有,弄死它们所有! 900.我要送你出黄泉客栈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傅应寒说完,就想挣开沈离的手离开。 沈离用力拽住他。 怕伤到沈离,傅应寒不敢再挣扎,只道:“放开。” 沈离看着他,“你不能去,真要是毁了它们现在做的,你和宋谏前辈的计划怎么办?你岂不是也没法离开彼岸界了?” 那样的话,还得用返生香渡却生河的法子。 可是现在彼岸界所有的返魂树枝叶都在禁地那些异物手中。 撕破脸,它们宁愿全毁了也不拿出来怎么办? 便是拿到手了,到时候傅应寒渡却生河,会遭到那么多异物死魂的阻拦,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失败了! 沈离不能接受这个风险! 然而男人已经气疯了,沉声道:“大不了重头再来,或者想其他办法!” 总之,他现在一定要弄死它们! 阿达桑也是! 它们竟敢打着用小姑娘生祭的主意,他忍不了!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这个。”大冢主终于开口,“不久前我在房间里时,突然发现异动,便出去探查。发现它们已经开始动手,阵法渗透到了足以笼罩住整个黄泉客栈。” “再有一个半时辰是子时,到时阵成,只等你和这小姑娘祭阵。这阵法特殊,生人在其中逃脱不了,她也会力竭痛苦,难有反抗之力。你想动手,也要想想你能不能面对那么多异物死魂时,尚可分出心力护住她!” 傅应寒一滞,瞳孔微缩,“它们已经动手了?这阵法要成雏形,短时间里做不到,所以它们是……” “不错,它们几日前就有这念头,开始着手做了。”宋谏说,“它们瞒的很好,我都一点没发现。也是今日突然发觉阵现,循着找去才发现的。” 也是找的时候,他遇见了大冢主。 后面他们是一起找下去的。 找着找着,大冢主突然停下,说沈离出了事,她戴的佛珠有异动,他们便赶了过来。 宋谏瞥了眼大冢主,却意外的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他怔了下,立马移开目光,板着脸继续说。 “你想想,你从禁地离开,它们却没有追上来,是为什么?” “那什么阿达桑抓这小姑娘失败了,又是为什么?” “因为它们确定即使不找你们,只要你们不离开黄泉客栈,它们就能成功。” 沈离眉头皱起,一点就透:“所以它们现在应该是分成了两拨,一拨守在阵法中心,一拨守在黄泉客栈的出口。” 要解决这个困境,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破坏阵法,二就是离开黄泉客栈。 前者的话,可行性不高。因为它们只要豁出去守好阵法拖延时间,一到子时,她受限,再无脱身可能。到时她生人之身在阵中难以反抗,傅应寒要顾她,很容易被它们钻空子而危险。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指望着它们练成,宋谏好成冥使见天道,开彼岸界大门放傅应寒离开。 傅应寒也要在这之前吞下返生香,生出肉身。 这个过程,不能有外力干扰。 他更是无反抗之力。 否则就会失败。 所以综合来看,还是她先离开黄泉客栈的好。 傅应寒显然也想到了,用力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握住沈离的手,“那好,我不去了,先送你离开。” “不行,你和宋谏前辈要先一起去禁地拿剩下的返生香,再找个暂时安全,不会被异物死魂打扰的地方,完成你们的计划。”沈离说。 对面宋谏看着他们,没有说什么。 傅应寒拧眉,不加犹豫,“我至少要送你出黄泉客栈的入口,看着你安全离开!” “可是有大冢主在呢。”沈离说,“你还不信大冢主吗?” 傅应寒微怔,下意识的看向大冢主。 大冢主目光扫过宋谏,再看向傅应寒,微微叹了口气,道:“本冢主会送她离开的。” 傅应寒却不知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让他很不安。 他沉默了会儿,握紧沈离的手,坚持道:“我要看着你离开黄泉客栈的入口。” 以现在的情况,黄泉客栈所有的异物死魂大概都知道沈离这个生人在了。 那他们离开的路上,就会碰到数不胜数的危险。 入口处更是会难以想象。 大冢主再厉害,沈离再厉害,也可能会防不胜防。 在这件事上,傅应寒赌不起丝毫的意外,他无法忍受小姑娘出事的可能。 空气似乎凝固了些。 宋谏也叹气,带着点无奈,看着沈离,给她使眼色。 虽然他讨厌那个大冢主。 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对方不行。 在他看来,有对方在,至少这小姑娘离开黄泉客栈是绝对能做到的事。 不过显然,傅应寒这小子已经被方才小姑娘差点死于九转玄冥笼,以及祭阵的事给彻底激怒了,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他们说的没用。 大冢主则什么都没做,只抱臂定定的站在原地,等他们的结果。 沈离想了想,拉住男人,问:“你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不是你和宋谏前辈要尽快赶过去完成你们的计划?你要是不完成,还怎么离开彼岸界?你不是还想向我求婚吗?难道你要留我一个人在外面?” 男人却说:“不是。” 他转了下身面对沈离,死死的盯着她,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安全离开。” 别的都不重要,他都不在乎! 沈离头疼道:“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男人沉默。 “你要是不听,我生气了。你这分明是不信我,也不信大冢主,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还能离不开?”沈离表现出生气,甩开他的手,也别过脸去不看他。 这让男人有点慌了,低声解释道:“男朋友没有不信你,只是……” “你分明清楚的,我和大冢主一起,能离开。”沈离打断他的话,“你要是不能顺利离开彼岸界,那我还走做什么?你想让我老实离开,就和宋谏前辈走。” 她目光回到男人身上。 “左右,你们看情况最迟明日也必须要完成计划了,那我就在彼岸界的大门处等着。” “明晚子时前,要是没有宋谏前辈顺利成为冥使的消息传来,那我绝对不会走出大门,我们一起留在彼岸界。” “你看着办吧!” 男人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顶着小姑娘瞪他的目光,男人挣扎了良久,最终到底是顺着小姑娘,妥协道:“好,我跟宋谏前辈走。” 901.其实您也是想我留下的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一出,气氛微松。 宋谏忙道:“那便这样,傅应寒,我们现在就走,去禁地。趁着它们还没有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阵法的事,先将计就计将剩下的返生香带走。” 傅应寒却犹豫了下,看着沈离道:“再等等,我想送……” “不行。” 沈离一口拒绝,将他推向宋谏。 她道:“你们走吧,我看着你们走,然后我和大冢主再离开。” 傅应寒想说什么,被沈离一个眼神给瞪回去。 他无奈道:“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傅应寒不放心的看向大冢主。 大冢主这才开口:“我会送她安全到彼岸界大门,等确定她出去了,再回去找你们。” “不用!”宋谏下意识的拒绝,“你和她一起出去就好,我们不需要你。你来了也帮不到我们什么,还可能会拖后腿。” 傅应寒虽知大冢主的打算,可也希望大冢主能安然的出去,便也顺着点头。 大冢主没看宋谏,语气淡淡:“不劳你担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你放心做好你的,别累的小十一最后没法离开彼岸界才是。” “我会的。” 宋谏也移开目光。 并对傅应寒道:“我们走。” 傅应寒最后看了眼沈离,又暗自给大冢主使了个眼色,希望大冢主送沈离到彼岸界大门后,不论沈离愿不愿意,都将她推出去离开。 不过还不待他确定大冢主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已先被宋谏拽着走了。 他只能三步一回头的嘱咐两人小心小心再小心。 沈离摆摆手让傅应寒放心,一直看着他们走远。 大冢主也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末了两人终于消失在视线中。 沈离扭头,又见大冢主还抱臂立在原地没有动。 似乎是注意到沈离的目光,大冢主回神,顿了顿又说:“头一次见小十一如此啰嗦。” “嗯……”沈离看着他说,“好像关于我的事,傅应寒一直话挺多的吧,不是最近才多的。” “………” 大冢主看她:“本冢主看的就是小十一。” 沈离说:“我也没说不是。” “………” 大冢主干脆不再开口,扭头转身走。 沈离老实闭嘴跟上。 两人回到了先前的住处,进了大冢主的房间。 大冢主将带来的包给沈离。 “这里面的食物和水能够你一个人在外等到小十一和宋谏出去。我再教你一个穿梭空间的术法,以你现在的修为,用其不会折损太大,你就以此带他们离开火星营地。” 说罢,他直接并指点在沈离眉心。 一道金光没入其中。 沈离的脑海里多出些陌生的信息。 她如今精神力强大,很快便消化完了,比较淡定。 开口也很从容:“其实,大冢主您没想过送我到彼岸界的大门,最多送我出黄泉客栈,是吗?” 大冢主定定的看着沈离,没有说话。 沈离继续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希望大冢主您能留下。” “哦?” 大冢主语调微扬,眼中明显多了些意味深长的赞赏。 沈离冷静的分析:“傅应寒和宋谏前辈离不得人。傅应寒服用返生香时会暂时失去反抗之力,他一用返生香,其他异物死魂八成会察觉到他们要做什么,它们又想要用傅应寒祭阵,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去抓傅应寒的。宋谏前辈一个人对那么多存在,危险太大了,他很难抵挡得住。” “再者,便是历过了这个难关,宋谏前辈还要渡冥火的煎熬呢。前面他损耗太大的话,历冥火时成功率就会很低,稍有不慎就将被吞噬殆尽,功亏一篑。所以前面他势必不能出手太多,要保存实力。这样傅应寒就更危险了。” “还有,宋谏前辈历冥火时,也不能有外界干扰,否则也可能会满盘皆输。但那时傅应寒尚未恢复,对付那么多的异物死灵,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更别提,黄泉客栈的异物存在们已经见识过一次,即她师父获得新生成冥使见天道的情况了。 所以它们只要一注意到傅应寒和宋谏在做什么,就会立马明白过来他们的意图,到时就会拼尽全力阻止它们的。 因为只要它们的阵没成,就不能被天道发现,否则它们的努力即白费了。 在抓到生人生祭前,也得保证天道没有发现。 那么它们一定会不惜余力的攻击傅应寒和宋谏。 他们的处境也就会是非常艰险! 除非有一个人实力强大的人给他们护法,在他们做事之时替他们解决外界的麻烦。 毫不疑问,大冢主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离相信大冢主也清楚这点,所以方才他根本没有说话,也在想着送她离开后尽快赶回来。 “可本冢主答应了小十一。”大冢主缓缓开口。 沈离笃定的道:“您放不下宋谏前辈和傅应寒的。” 大冢主道:“本冢主而今已大概知道彼岸界的大门在何处,完全可以尽快把你送过去,然后把你推出去,再尽快赶回来。” “彼岸界的大门,生人一生只能进一次,就像十一冢般。你出去了,便再无可能进来。本冢主回来的也放心。” 沈离:“………” 沈离直言:“但我不会走的。就像我方才说的那样,我要在入口处守着,确定宋谏前辈成功了,我才会离开。” 大冢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紧不慢的道:“但本冢主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在那儿。” 沈离笑了。 她道:“所以我给前辈提出解决办法了,不是吗?您送我出黄泉客栈,而后立马回来找他们。我会自己赶去彼岸界的大门。一天一夜的工夫,我确定自己可以赶到。” “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因为我也想出去,等到恢复生身的傅应寒,永远在一起。所以这一点,大冢主您尽可以放心。” “好了,我的理由说完了。” 沈离眨了眨眼,“大冢主觉得还有哪里不充分,会让您在面对傅应寒时说服不了他?” 大冢主不由也笑了。 他就知道,他没有看错这个小姑娘,他们会得到很好的共识。 902.我此生仅一个徒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说的没错,大冢主先前不置一词时,确实是在考虑那些。 他思来想去,都觉得终归还是自己留下更稳妥一点。 只是他还没想好沈离的安置问题。 如今沈离自己提出来,又有把握自个儿到彼岸界大门,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为防万一,大冢主还是问了沈离。 “你确定自己能够成功找到彼岸界的大门处?” 沈离毫不犹豫的点头,语气轻描淡写:“虽然我谦虚,但还是不可否认,我勉强能算是个还挺厉害的玄师的。如今修为增进不少,比之以前更厉害了。” “我不需要其他人的保护,自己就可以做到。” 大冢主提醒:“这里的部分异物是超乎你想象的强大。” 沈离道:“我也不弱。就算打不过,我难不成还不会跑吗?我又不傻,非的硬碰硬。” 大冢主忍不住笑了,“你哪里适合做华胥的弟子,分明更适合做我靳洲的弟子。可惜啊。” 沈离扯了扯嘴角,“是呢,太可惜了,我已经有师父了,且这辈子不打算再拜其他师父了。” 大冢主笑而不语,绕过她往外走去。 “你随本冢主来。” “既是十一冢的门人,出去的这一路上,本冢主便最后尽一次大冢主的义务,指点你一些如今你能用的秘法。” 沈离立马跟上。 这机会可不能放过! 大冢主带路,往黄泉客栈的入口走去。 起初还算平静,他们没有遇到什么异物死魂。 大冢主便用这会儿问了问华胥都传过沈离什么术法。 沈离聪明,华胥将自己大半身家几乎都传给她了,她虽然可以自学,却还是许多未能参透的,便趁机挑捡出来问大冢主。 大冢主有问必答,讲的也非常透彻简明,让沈离一听就明白,学的很快。 末了不禁道:“大冢主,您是个好师父,想来愿意拜您为师的人肯定很多吧。看您这么擅长指点别人,是不是收的徒弟也听多,教出经验了?不瞒您说,我师父华胥在这一点上就不如您,要是我没听懂,他肯定要毒舌我几句。” 想到华胥也很小心眼,一件事能记许久,沈离又忙道:“这您可别跟我师父说,不然他又要阴阳怪气我了。” 大冢主挑眉道:“不会。本冢主出不去了。” 沈离这才想起来大冢主先前的话,不禁沉默了下,忍不住道:“不能……没有转机了吗?” 大冢主摇头。 沈离叹道:“好吧。” 大冢主平静极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神色很从容。 他只是摇头,话音极轻,似乎也是在呢喃般道:“其实你想错了,本冢主并无太多弟子,此生仅一个弟子。其他的,都不过是我第一冢的闷门人,偶尔得了空闲有心情时,便点拨一二。” 沈离一愣。 大冢主又目视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他道:“你也想错了另一点,本冢主并不是个好师父。便是只那一个弟子,本冢主都没有教好他,以致他误入歧途,横死异乡。” “他还是本冢主亲手了结的。” “他临时的时候,甚至说极恨我这个师父,问我到底有没有心,为何从不信他。” “他说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宁愿没有认识过我这个师父。不如陌路。” 沈离听的更愣了,脱口而出:“是宋谏前辈吗?” 大冢主扫了她一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沈离再次忍不住了,“大冢主,那您最初是因何收其为徒的?” “渡劫。” “什么??” “那时,本冢主已是圆满之境,却还差一个能够渡劫飞升的契机。” 或许是因为这将是最后一次与他人说话,也是最后的时间,大冢主的耐心出奇的好,当真告诉了沈离自己的过往。 但他的话音还是格外低沉,似乎带了滞意。 “那时本冢主一心求渡劫飞升,大道无上,因而想方设法的寻找这个契机,好真正的圆满。” “可本冢主走过许多地方,行过许多事,从前不曾历过的,都一一补全,也没有从中悟到分毫。” “直到百年后,本冢主经过一家破人亡的山庄。” “临走之际,有只手攥住了本冢主的衣角。” 靳洲当时没有停。 他见过太多死亡,早已司空见惯,提不起分毫的兴趣,也无意驻足。 可那只手却似有千钧重,生将靳洲拽停了。 靳洲低头,看到一双麻木悲恨的黑眸,红着眼眶看他,努力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 那是个浑身血污的稚儿。 却似乎藏有勃勃的生机,如野草般顽强,拼尽全力汲取新生的机会。 很奇怪,靳洲在那一眼里觉察到了许久未动的境界,竟然松动了。 于是他想了想。 他居住的地方倒也缺个理事的人。 靳洲便将他带回去了。 “一开始,本冢主甚至没想过收他为徒。只想着养他成人,待他下山。他去了自己的因果,本冢主也就了了自己的因果。” 或许那时,他也能摸到自己渡劫的契机。 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事情还是超出靳洲的预料。 小孩想报仇,通过藏库得知他可能有各种他需要的本事,开始想方设法的拜他为师。 他拒绝,甚至明言对方毫无天资,小孩也不放弃。 执着的做各种事来打动他。 平心而论,小孩是个不错的随从,他将他偌大的居所打理的井井有条,侍候的他舒心顺意,他挑不出一丝错来,也渐渐习惯了。 最终靳洲便应下了,正式收他为徒。 “我教了他十年,期间日日对他都挺严苛,可他一一坚持下来,近乎完美的完成了我交给他的所有历练。” “但有一次结束后,我将他赶下了山,言及我同他师徒缘分已尽。” 沈离不解:“为什么?” 这时,尽头出现了来拦他们的异物。 但它们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大冢主轻轻一挥手给抹灭了。 大冢主面上温色消失,好一会儿才道:“因为那次历练中,他因我受伤性命垂危。我竟然会着急,衣不解带的照料他到苏醒。” “从前我不会那般。” “本冢主修的便是无情道,天生该无情。那是我第一次有动摇。” “我觉得不对,算了一卦,发现原有渡劫的契机竟然变成死局,他会是我飞升的阻碍。” “所以,我将他赶走了。” “他不能再留在我身边。” “我要的是大道,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寿命还没有我年岁丁点长的过客。这不值当。” “看在师徒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他,只让他走。” 903.那之后,他开始想活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些,沈离有点惊。 她张口,半晌只挤出来一句:“那他……知道您为什么赶他走吗?” 大冢主缓缓摇头。 “啊这……” 沈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冢主道:“我当时并不觉得需要多言。我与他师徒缘分已尽,没必要再留他,他该走,如此而已。” 沈离默了默,“您觉得这想断就能断的干净,可是他……不一定这么觉得吧?” 大冢主无言。 如果沈离这时看他,就会发现他有些怔愣。 大冢主心想,他确实不那么觉得。 他将他赶走后,他没有离开,苦苦哀求他留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当时的靳洲并不在意,哪怕那小孩在山下跪了几天几夜,他也没有下过山去,最终听说是有人经过见其昏迷,好心带走,他才安然无恙。 靳洲知道后也只是沉默了会儿,就去做别的事了。 “总之那之后,他走了。” “我一个人过了数年。” “再听到他的消息,便是他误入歧途,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我游历时听到很多人恨他入骨。”大冢主道。 沈离疑惑:“那他真的入了歧途吗?” “不知道。” “??” “我不该管他的事,便未曾打听过。况且,我又为何要为一个凡人停留,耽误我修炼的时间?” 沈离沉默了,只好问道:“那最后,为什么会是您亲自了结他?” “因为他行恶无数。有我教他的本事,能杀他的人也极少。”大冢主平静的说,“我一直未遇境界松动,没有寻到法子,我便再算了一卦。这一卦表明我还有未尽的因果,我算出是他。” “他作恶,有违天道,也枉我教养他数年,我应该去了了他的因果。所以我去了。” 最后,也是他亲手杀了他。 他就倒在他的怀里,说着恨他这个师父的话。 沈离不禁问:“那之后呢?杀了他后,您有遇到渡劫的契机吗?” 大冢主点头,“遇到了。我注定的一劫已过,大道圆满,天道允我渡劫飞升。” 沈离却想起大冢主一直未曾渡劫的事。 “可您那时最后没有真的渡劫,您还说自己一直拒绝渡劫,为什么?这不是您一直求的吗?” 大冢主低低的叹了声,坦然道:“因为在渡劫前,我去了些地方,见过不少人。临到了,我道心不稳,不愿再渡劫。” 便也从那时起,他一直滞留世间。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滞留,只是觉得渡劫也那般无趣,于是也拒绝了第二次渡劫飞升。 第三次的时候,他已经活了太久,却发现,他开始时不时想起一人,他有点想对方。 那些莫名而陌生的情绪终于一点点积累到让他承受不住,他开始想尽一切方法去寻回,并早这途中建立了十一冢至今。 “我于修道一途甚有天资,其他方面,却是不折不扣的愚钝,用了近千年才参悟透某些事。” “百年前,我其实已经放弃了,想着下一次渡劫的时候,我或许可以顺应天道,湮灭在天雷中就好。” “但那一年,我遇到了一个人。” “他是曾经我那个徒弟身边人的后代,他交给我一个东西,是我那蠢徒弟留下的。” “那之后,我开始想活。” 沈离好奇:“什么东西?” 大冢主却没再说下去了,他看向前方,道:“该出去了。” 沈离也看向前方,走廊的尽头正是黄泉客栈的出口。 此刻,却有无数异物在那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若日后他真的成功出去了,还记得本冢主的话,你可以问他,他或许会告诉你。” “若没有,就让它被永远的埋葬吧。毕竟,是本冢主太蠢,花了那么多年才堪堪参悟。但晚了就是晚了,再存在也没有必要。”大冢主语调平缓。 沈离不住问:“如果他真不记得,您……真的甘心?” 大冢主听到这话,竟然笑了一下。 “那便是本冢主的幸事。” “这因果,本冢主也便算真的还清了,可以放心走了。” 他这才再度迈步,往前走。 入口处的异物死魂见状,朝他们冲来。 大冢主这次真的出了手。 沈离头一回见,却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有看清,只看到金光怒绽间,无声哀嚎尖叫被淹没。 待金光散去,前面已然清出了路。 大冢主还在往前走去,从容淡定,步子不变。 入口处的那些东西生出了畏惧,踌躇半晌,终归还是硬着头皮冲过来。 这次动手的成了沈离。 沈离挥去道结界挡住它们,在它们停滞的瞬间,散魂的术法悄然而至,不过片刻便抹去数个。 沈离快步跟上了大冢主,同他往那边走去。 “如果可能的话,”沈离真诚的说,“大冢主,您还是活下来吧。我相信如果您想活的话,还是有办法的,是吗?再不济,真的渡劫飞升,去往他界。或许日后有一日,您能在那儿得偿所愿。” 大冢主低笑着摇了摇头,状似无奈,又似释然。 “这里,是本冢主注定的归宿,本冢主挺满意。” “至于所求,本冢主已然得偿所愿,可以了。” 他们临近了入口。 外面果真有数不胜数的异物死魂,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也许是意识到了麻烦性,它们极其躁动,连带着周遭的阴煞之气都不断翻涌,不断的挤压着他们,想蚕食他们的魂体。 只可惜,它们碰上的是沈离和大冢主。 大冢主压根不为所动。 沈离如今的修为也已深厚到足够抵挡,阴煞之气再无法侵蚀影响她。 突然,一个巨大的金色法印轮廓在地面浮现,瞬息间扩大数倍,将所有异物死魂都笼罩在了其中! 刹那的工夫,它们都静止了。 一动不动。 沈离愣了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揉揉眼睛。 事实证明,她没有看错。 她和大冢主还是能动的,自它们当中穿行过去,只它们如被按下暂停键般停滞。 沈离惊奇的看着大冢主,目中带着求知欲。 大冢主脚下也有一个缩小版的法印若隐若现,证明着是他所为。 “不必惊讶,这只是本冢主这些年来所参悟的秘术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大冢主漫不经心的说。 904.寻找却生河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到这话,又扭头看了看前方被定住的所有异物。 时间都仿佛静止了,唯余他们还是鲜活的。 这种程度的术法,她目前肯定是用不出来的,即使尝试,也一定会挺勉强。而这种术法竟然只是大冢主所会中最不起眼的那个? 沈离再次被刷新了对大冢主的认知,同时也更放心了。 相信大冢主回去护着傅应寒和宋谏,他们能安然到成功的。 终于出了入口,外面是苍茫死寂的夜色,寒风呼啸凛冽,入目数百米内有数不胜数的异物死魂。 看的人心惊。 “本冢主便送你到这儿了。” 大冢主开口,转身看向沈离。 他问道:“你知道彼岸界的大门在哪儿吗?” 沈离点头:“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两日。最后到却生河,沿着往上游去,就能看到了。我会尽快赶路,在明晚子时前到。” 中途她就不休息了。 大冢主微微挑眉,“我可以直接送你到却生河附近。不过我先前也没去过,不是很清楚,可能离得却生河也挺远,仍有数里的距离。具体多远,就看运气了,总归比你自己走过去要省时间的多。” 这已经很好了。 沈离拱手:“多谢大冢主。” 大冢主抬手凌空抹过,面前两步外凭生多出个漩涡。 他最后提醒沈离道:“本冢主虽能送你过去,可同样的,却生河方圆数十里,也是异物死魂最多最棘手之地,比这里要危险数倍。能不能顺利找到却生河,及时到彼岸界的大门,就看你自己的了。” “本冢主只能送你到这儿,你且自己保重。” 沈离平静的点头。 她早有预料。却生河是离开彼岸界要经过的最后之地,也是最难的一道坎。 因为能出彼岸界的生人,异物死魂无不觊觎,或吞吃入腹强健魂体,或附身夺体代为出去,这对它们来说都是莫大的诱惑,也是它们想出彼岸界最后能挣扎尝试的办法。 尽管有风险,可能会被天道发现并抹杀,也有无数异物死魂趋之若鹜。 再者,据宋谏说,彼岸界已经很久就没有生人出现又离开了。 那她就会是那些异物死魂的众矢之的。 要离开的难度可想而知。 沈离已有心理准备,当下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凝声道:“大冢主,傅应寒和宋谏前辈,就拜托您了。见到傅应寒后,也请您暂时不要跟他说我还没到彼岸界大门的事,先胡胡诌个什么您直接用空间术法送我过去的理由,免得他分心想去找我。” 如果明晚子时不见他们成功,她就也留下来。 大冢主温和的看着沈离,微微颔首。 沈离这才转身,毅然迈进了那道漩涡中。 眼见沈离的身影消失,大冢主抬手抹去那道术法。 周围的异物死魂还很难以忽略,虎视眈眈的,危险蛰伏其中。 大冢主冷冷的扫了一眼它们,忽而扯了扯嘴角。 “那就先解决掉你们,再回去寻他们好了。” 省得跟去碍事。 …… 另一边。 沈离一睁眼,发现自己位于一片白色的旷野戈壁中。 身后的术法消失。 沈离缓了缓,环顾乌沉沉的四周,白色的沙地在此时惨白不已,格外阴寒。 好在这里的戈壁不算多,还是能一眼望到远处的。 同样的,沈离没有看到却生河的影子。 却生河是血色的,混在这白沙黑夜中应当极为明显。 看来这里确实离却生河还有段距离。 却生河在太阳升起的方向,也就是东边,此时既无朗日,也无星月,沈离没有能借助辨别方向的参照物。 思索再三,沈离很快有了办法。 她先在附近转了转,边观察地脉走向,边掐指算。 却生河是血河,但却是新生之地,阴煞之气远不如生机强大,纵然周遭萦绕着异物死魂,也自有其缘法。 不知道是不是修为'增进的缘故,沈离如今仅掐指略算,就似乎感受到了些命数道源,对万物的感知也比从前强出数倍。 她很快确定了一个隐约的方向,便朝其而去。 同时,沈离将从青鸾那儿拿来的刀窝在手中。 对上异物死魂,它不一定有用,但可以心安点。 有时候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沈离才胡思乱想了点,下一刻,身后空气中突然出现了异动! 沈离反应敏锐的侧身一躲,连退数步。 抬头一看,一团黑雾包裹的东西出现在她方才站的地方,周身的阴煞之气十分浓郁,使得空气里的温度都降下不少。 它一出现,立马又攻向沈离。 沈离觉刀没用,直接别回腰间,手势飞快变幻结出一道术法,打在那团黑雾上。 瞬间将其打散消失! 然而更麻烦的来了,附近也隐隐翻涌起阴煞之气,气压越来越低,似有其他存在接二连三的要出现。 沈离拧眉,看了看自己,猜测估计是自己自黄泉客栈带来的阴煞之气逐渐消失,流露出了生人气息。 她立马用幻术掩盖住自己的真实样貌,又将那些黑雾抓来,压在自己身上,盖住自己本来的气息。 脖颈上的红玉坠隐隐发烫。 沈离思索再三,将其拿下来放进包里,免得不小心损坏伤及傅应寒。 沈离就只留了佛珠。 做完这一切,她轻手轻脚的退到后面的岩石后蹲下,捏住鼻子屏气凝神。 她微微偏头,看到自己走后,原地冒出了好几个不同样貌的异物经过,都停下狐疑的四处张望寻找。 显然沈离做的很有效。 它们没再发觉到生人气息了,就也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足足十分钟过去,那里才平息下来,没再有异物出现。 沈离这才起身出去,轻手轻脚的,往自己确定的方向走去。 期间,沈离很注意自己。 一旦身上的阴煞之气淡去了,沈离立马就地取材,聚拢些继续砸在自己身上。 她现在修为深厚,暂时也不用担心魂体会因此受损伤和影响。 事实证明,这个法子有用。 好几次,前方直接出现了厉害的异物,似乎发现异常般环顾四周。 沈离心理强大,没停不说,还面不改色的经过它们,当然会尽量在不吸引它们注意力的情况下绕远路,避免对上。 她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走出去上千米。 905.我没有心脏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就在沈离以为会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她迎面碰上个人首蛇身的异物,本想着依然绕过去,那异物却一连吞了附近几个异物来壮大自己,尚不死心盯上了沈离,也要来一并吞了它。 说实在的,除黄泉客栈里的异物死魂,外面的,尤其是偏僻地方的,大多凶残嗜血,已无人性,同类相残是常有的事。 这也就是为何黄泉客栈里同类相杀,但见怪不怪,还是有那么多异物死魂前仆后继涌上去,只求能炼出让它们离开的东西的原因。 只不过,黄泉客栈中的比较收敛,外面的可一点不遮掩。 就如眼前那条异物,盯上了便毫不犹豫朝沈离而来,粗壮坚硬的尾巴狠狠甩向她。 沈离这下没法当无事人了,迅速后退。 那条尾巴却紧追而上,将沈离逼到戈壁前,退无可退。 沈离当即拔出带的短刀甩出去。 尖锐的刀刃与异物的尾巴相撞,对方是实体的,可以接触,但它的尾巴上覆有鳞片,实在太过坚硬。刀刃直接被撞飞出去,留下刺啦的刺耳声音,没入远处沙地。 虽然异物没有被伤到,却被激怒了。 它的上半身猛地下沉,尾巴在地面上飞快摆动,冲向沈离,飞舞的双手亦指甲尖锐,沈离毫不犹豫能一下子穿透她的心脏! 她立马往旁边躲去。 异物的速度却超乎她想象的快,瞬间间逼近,抡起的尾巴带动风声,呼啸袭来! 沈离浑身血液沸腾,叫嚣着提醒她危险。 她猛地停下下蹲,借力跃起,及时躲过了异物的攻击。 那条尾巴却灵活的甩回来! 此时沈离身子往下落,处于半空中,完全没法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沈离果断放弃隐藏,迅速结印掐诀甩出一团火光,将异物蛇人的尾巴撞开,还在上面留下了烧灼的痕迹。 玄火包裹着它的尾巴,如藤蔓般疯长攀上,蛇人尖叫,在沙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磨灭。 沈离也就安全的落地,踉跄稳稳停下。 但她心中一点脱险的高兴都没有! 周遭突然鸦雀无声,万籁俱寂,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沈离缓缓抬头,便见那条蛇人已经停了下来,用尾巴支撑起身子起身,尖细的猩红双眸直盯着她,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周围也突然多出了许多陌生的气息。 一个个异物死魂在黑暗中现出身影,直勾勾的盯着沈离,或兴奋或激动,躁动的阴煞之气也疯狂翻滚,刹那间夜幕被黑云倾轧笼罩,黑墨似的压抑的令人心沉。 无数猩红的视线落在沈离身上! ——她被发现了! 生人和异物、死魂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她一出手,术法中所含有的灵息就会暴露她,这是异物死魂所做不到的,它们只依赖阴煞之气。 思及此,沈离暗骂了声。 气氛无形中剑拔弩张。 沈离没有动,那些异物死魂也没动,仿佛都在等着契机。 眼见自己已经被重重包围住,沈离大脑思绪飞快转动,思索能离开的办法。 突然—— 不知是哪个异物或死魂突然动作,尖叫了一声冲向沈离,这像是打开了某个打开,所有的都开始动了! 沈离简直眼前一黑。 眨眼间,危险无限逼近! 沈离一咬牙,硬着头皮出手迎上去! …… 与此同时。 黄泉客栈内。 傅应寒和宋谏离开后,就往禁地赶去。 一路上,他们暂时还没有遇上什么阻拦。 可越是安静,越是令人心提起来,胆战心惊着会发生什么。 但相比黄泉客栈内的情况,傅应寒更担心外面,心不在焉的跟着走,胡思乱想着沈离和大冢主现在到了哪儿。 直至回神,他突然发现宋谏是回到了自己房间。 “你来这做什么?”傅应寒问。 宋谏一噎,“你小子,心思能不能回来点?先前已经积攒了些返生香,难道不用白浪费吗;当然要回来拿上,一并带去禁地!” 他推开柜子,后面墙上有个暗格。 打开来,里面放着的正是返生香。 他拿出来,回头交给傅应寒,肃然道:“你别再想其他的了,专心眼前的事,我们的成败在此一举!” 傅应寒也知眼下情况的要紧性,压下不安杂乱的心虚心绪,接过来,道:“一会儿到禁地后,我和它们已经起了冲突,它们不会信我的。所以还得烦请前辈您先出面去和它们交流,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我趁机去拿返生香和钥匙。” “然后我们一并去内室,那才是通往地下冥火的通道。及时将门关上的话,那门特殊,应当能抵挡片刻,争取时间。我会尽快完成,将自己的生息本源给前辈您,接下来就看您的了。在没有成功前,我会尽全力拦住他们,不让它们进去打扰你。” 宋谏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总算开始考虑正事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往外走去,宋谏道:“它们不知我们合作,再加上顾忌天道,不会轻易对我动手,也不会愿意让我知道它们在做什么。这样一来,它们兴许会尽量跟我周旋拖延时间。” “期间够了,我会把东西拿到手的。而后打开门,前辈你也趁它们没有反应过来前尽快过去。”傅应寒说。 宋谏再次点头。 两人就这般达成了一致。 只是,尽管已思虑周全,可黄泉客栈的异物死魂何其多? 禁地是它们的重中之重,守着的异物死魂也肯定超出他们的预计,这一趟绝不会轻松。一旦开始了,也不容闪失,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 两人都清楚这点,去禁地的路上就都没有开口,彼此神色有些凝重。 快要到了时,宋谏却是突然停下了。 傅应寒也停下,看他:“前辈,怎么了?” 宋谏拧了拧眉,抬手摸上心口处。 其实那里面空荡荡的,可宋谏还是有些奇怪的悸痛感。 他犹疑不定的说:“方才,我这里好像跳动了一下,也感受到这黄泉客栈似乎出现了一点……熟悉的气息。似乎是故人的。” 傅应寒一怔。 不待他说什么,宋谏自己否定了。 “应当是我的错觉。” “我同其他异物死魂不一样。” “在彼岸界,自我有意识起,我便没有心脏,只有一具空壳。” 都没有心脏,又如何会心动呢? 906.是天道拿走了你的记忆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没有心脏?” 傅应寒意外的看着宋谏。 宋谏点点头。 傅应寒不解:“可前辈您为什么会没有心脏?是当初死的时候被人剜出心脏,还是……” 他顿了下,猜测着:“您同天道交换的东西,就是您的心脏?” 宋谏听到这话愣了愣。 须臾,他摇头道:“我不清楚,以前的事情,我几乎都不记得了。不过等成功之后,我见到天道,或许就能知道了。” 说罢,他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傅应寒也跟上。 迟疑了会儿,他蓦地道:“我虽不喜欢十一冢,可大冢主帮过我很多,我敬重他,也希望他能够好好的。” 这话令宋谏有点奇怪。 他疑惑的看向傅应寒,道:“能理解,但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他跟我又没有关系。” 甚至,他还讨厌他呢。 傅应寒纠结了下,到底还是道:“因为那天大冢主骗了你。” 宋谏一怔。 傅应寒继续道:“你真是就是大冢主来彼岸界要找的人。你们从前认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过往,但我能够确定,羁绊缘分一定不浅。” 宋谏有点措手不及,想了想又不相信:“不可能。如果真的认识,那他为什么不认我?还要……说那些话。” “大概是因为,大冢主想让你无牵无挂的出去。”傅应寒说。 宋谏更莫名了,“我在彼岸界,本来就没有什么牵挂。见到天道后,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天道将我的东西还给我。事后,若天道也能放过我让我离开,自然是好的。若不能,我也能接受。反正我也已活了许久,够本了。” 傅应寒心想,既然都说了,索性就再说的清楚明白点好了。 他道:“你一定会出去的。” “因为大冢主不准备离开了。” “你出去,是他答应天道留下,顺天道之愿的唯一要求。” 宋谏闻言眸光一紧,显然很吃惊。 傅应寒道:“我想,应该正是因为你们日后见不到了,大冢主便觉得,你此时不认识他也好。这样,你能好好的离开,他也能放心的留下。” 如果换作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 既知没有机会了,又何必要说出一切让小姑娘记得他,日后面对他的离开徒徒伤心? 不如忘记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只是越是感同身受,傅应寒就越为大冢主有些不是滋味儿。 宋谏似乎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有什么要破土而出挣脱开,宋谏的脑袋顿时钝痛无比,疼的他甚至停下,大手死死的抵着脑袋,俯身蹲了下去。 “前辈?前辈!你怎么了?”傅应寒连忙扶他,拉过他的手想把脉看看怎么样,但碰到时才想起来,宋谏已是死魂,没有任何心跳和脉搏。 宋谏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勉强说道:“没什么,我只是不知为何头疼。” “头疼?可是你的魂体既无损伤,身子也无碍,怎么会头疼呢?”傅应寒奇怪。 宋谏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他拉着傅应寒借力站了起来,勉力压下去,不确定的道:“方才我也觉得,我脑袋里好像要出现什么。或许……是要想起什么了?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头疼。” 傅应寒怔了下,仔细一想,突然道:“前辈,你忘记以前,到底是因已成死魂,还是人为?” 宋谏一顿,猛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傅应寒和他继续往前走,道:“前辈你不觉得,天道一直把你困在这里,不让你出去,非常奇怪吗?我不妨再告诉你一点,在外界的时候,天道一直想方设法的要大冢主飞升,足足给了他四次渡劫的机会。” “如果两者联想起来,天道一方面组织你出去,一方面又要大冢主飞升,是有什么关系呢?” “你偏偏你忘记了过往。万一这也是天道故意的,那你和大冢主之间……” 傅应寒思忖片刻,缓缓道:“或许天道向你拿走的,就是你的记忆。这其中有全部的真相。” 宋谏听完,脸色一沉,凝重起来。 他问:“那个大冢主……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和他的过往?” 傅应寒摇头。 宋谏眉头皱起来,也开始有了不安。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开始为什么会出现在彼岸界,当初又因何不愿出去,又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天道。 如果这一切都像傅应寒说的,同天道要那个大冢主渡劫飞升有关系…… 宋谏吃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又感觉到了悸痛。 他目光一凛,道:“我们快点,我要尽快历冥火,见天道!” 傅应寒当即点头,和他一起加快了脚步,他也想快点成功出去见到小姑娘,确定小姑娘安然无恙。 …… 另一边,黄泉客栈入口。 大冢主解决了大半异物死魂,正要动手时,突然天生异象,雷云翻滚! 大冢主顿时停下。 他的周遭,剩下的异物死魂突然被定住般,再无动弹! 这令大冢主眯了眯眼,抬头看向夜空。 雷云震势渐现。 天道快要发现他了。 不行,算算时间,小十一还没有用返生香,没有生出肉身。 大冢主不假思索并指点住自己周身灵脉,压下气息。 须臾间,他同普通人已无异。 对此,大冢主面色平静,淡然转身进了黄泉客栈,快步往禁地走去。 他才走,剩下的那些异物死魂就恢复了行动,嗅着空气里的生人气息,兴奋而急切的追了过去。 …… 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此时更是一片血腥。 数不胜数的异物死魂蜂拥而上,不住的攻击沈离。 沈离起初还能应付。 面对的对手太多,她腾不出空来反击,只堪堪用结下的结界抵住它们的攻击,给自己争取时间,想怎么办。 但沈离很快就发现。 再绞尽脑汁也没用! 这里的异物死魂太多了,同黄泉客栈的也远不是一个水平,要强出甚多,她的结界都撑不住太长时间。 甚至才片刻工夫,沈离几乎要被它们淹没了。 如果再这么被困下去,结界一破碎,她来不及撑起新的,就会被它们给分食! 沈离想起大冢主点拨她的术法,其中有一道六界浮屠,可在一定范围内绞杀所有生灵,不管是什么东西。 用在这里刚刚好! 沈离立马施术结印。 907.却生河;黑山;大门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几乎就在沈离印成的刹那,上方的结界轰然崩塌。 异物们见状大喜,一鼓作气破开。 无数危险气息逼近沈离。 电光火石之间,沈离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圆形的术印,瞬间扩大,迸发出刺眼的白光! 成涟漪状,以摧拉枯朽之势,横卷四方! 朝沈离扑来的异物死灵都没有幸免,一瞬就被那白光笼罩住。 刹那间,哀嚎遍野,刺鼻的血腥味弥漫,阴煞之气浓郁到了极点,疯狂翻涌沸腾! 沈离处在这样惊变的中心,里外反噬一齐涌上来,没忍住喉间溢出的血,嘴角被染红,闷哼出声。 白光散去。 沈离周遭数十米内的地方都成了空荡荡的一片。 然而远处还有异物死魂! 它们似乎惊惧于沈离的所为,一时不敢再上前,停滞了几秒。 但当它们嗅到沈离身上的生人血气时,又到底是抵不住吸引力,疯了般的再度涌来。 仿佛无穷无尽。 沈离不敢耽搁,抓紧时间朝着却生河的方向冲去。 异物死魂临近她,沈离立马施术抵住它们的攻击,将它们震退,艰难的清出一条路来往前。 这一开始是有效的,沈离成功逃出几百米,终于撕破条口子突围出去,前面没再有异物死魂了。 然而后方的穷追不舍。 沈离不敢停,以自己至今以来最快的速度拼命往前看,还要分神注意后方,一旦有异物死魂逼近,及时同术法逼退它们,有弱一些的当场斩杀泯灭,更要时刻警惕注意着它们的攻击。 这么一来,沈离逃的相当狼狈。 她倒确实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逃出去很远的距离,可发现她是生人,赶来截杀她的异物死魂越来越多。 没多久,沈离就觉得快要精疲力尽,两条腿沉重的不像自己的,修为也几近消耗殆尽。 在彼岸界动手,其实是很不利于沈离的。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阴煞之气,异物死魂随时可以补充恢复。 沈离不行。 她赖以灵气,可这里并没有,还因为那些异物死魂,空气中的阴煞之气越发浓郁,令人窒息。 沈离只能尽量减小术法的消耗,不与它们纠缠,一心往前跑,只保证它们别靠近自己。 幸而天无绝人之路! 沈离的视线里,远方终于出现了一条横在大地之上的血色河流! 是却生河! 临近却生河后,空气中的阴煞之气反而淡了很多,更多的是浓浓的生机,令沈离混沌的脑子都清明了些。 她赶紧辨了辨方向。 奔腾湍急的血色河流似乎永生不息,源源不断的涌向新生。 上流是右手边! 沈离立马放弃了跑到河边再往上游去,那样就太浪费时间了。 她直接转身往上游方向去,一点点与却生河拉近距离。 后方追着她的异物死魂们似乎也意识到了她要离开的想法,追她追的更凶,出手也越发狠辣,不留丝毫余地! 它们太多了,沈离躲闪不及,身上很快出现了些伤口,血腥味溢出来,与却生河的血味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却令那些异物死魂更加兴奋躁动。 沈离不得不停下来,再次用出那道六界浮屠,将距离自己数十米内的异物死魂都抹杀掉。 又飞快变幻手势。 一扬手,一条浑身浴火的无爪金龙凭空出现,飞向它们,所过之处留下熊熊烈火,暂时阻断了它们的路。 但沈离做完这些,体内的灵气也消耗殆尽,没法再用术法。 她赶紧转身,踉踉跄跄的往上游飞奔而去。 眼前是大片阔野,再远处是斜向上的坡底,尽头则是连绵巍峨的黑山! 猩红的却生河,便诞生于那黑山之间。 黑山之后,隐约有淡青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将天际映照出门的轮廓。 正是彼岸界通往外界的大门! 沈离简直看的眼前一黑,咬牙想,彼岸界诞生之初,出去的大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她还能爬的上去吗? 沈离看看力竭到腿脚发软的自己,苦笑一声。 她来不及想再多,一门心思的往黑山跑去。 打眼一扫,它离得很远,沈离估计要用至少近一个小时,才能到山脚下。 但令她意外的是,实际竟然没那么远。 她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坡地上。此时她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连滚带爬的的往上去,竟也只用了约莫十五分钟,就到了山脚下。 上面巍巍高耸,沈离再无力气,栽倒在岩石边,抓着凸出的石头大口大口的喘气,体内脏腑像要爆炸般隐隐胀痛,阴煞之气争先恐后的趁机而入。 这使得沈离脑子里全是空白,身上伤口的疼痛与脱力都令她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一时间,沈离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天地间似乎就剩下她一个,她迟钝的闭了闭眼,又因为本能觉察到的危险气息而勉强缓过点神。 她回头,原来那些异物死魂已经追上来了,离她不过数十米,乌泱泱的如大军压境,恐怖而沉抑。 沈离再抬头,黑山不知多高,陡峭难爬,看的人窒息。 但天际那门影的轮廓,又仿佛叫人生出无限的勇气和力气。 沈离咬牙,用力闭了闭眼。 她要上去! 她要出去! 然后站在门边,等傅应寒成功的消息,等他和她一起出去,获得新生! 天光破晓,带来黎明的熹微曙光。 沈离撑着岩石一点点的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离得她越来越近的异物死魂们。 它们尖叫着,张牙舞爪,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这唯一的生人吞食。 短短几秒,离她竟只十来米。 遮天蔽日般的气势,衬得她无比渺小。 这让它们胜券在握般的兴奋。 只是看着它们,沈离突然笑了。 她没有往上爬,而是借着锋利的岩石狠狠一划,手心霎时鲜血如注! 这剧烈的刺痛也令沈离清醒了些,她当即以血为媒介,凭空绘制术印。 她的速度极快,异物死魂们逼近她数米,伸手尖锐爪子要勾到她时,她的面前金光乍现,一个漩涡出现。 同时,山顶上也出现了个相同的漩涡! 沈离脸色煞白,吐出一大口血,似乎还带着破碎的丁点脏腑。 她闭眼。 在异物死魂们即将碰到她的刹那,往前一栽,摔进了漩涡中! 它们没有抓住沈离,只在她身上留下了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下一刻,沈离在山顶出现! 异物死魂们见此,愤怒的吼叫,往上涌去。 而沈离没有再睁眼,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身子依着惯性往山的另一边滚了下去,消失在了它们的视线中! 908.是天道做的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沈离再有意识时,浑身跟要散架了似的,疼的厉害。 她勉强睁开眼。 天光已然大亮。 然而天际乌云翻滚,遮天蔽日,便还显得乌沉沉的,看不出具体的时辰。 沈离在地上躺了会儿,渐渐反应过来自己目前的情况,也想起来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她忍着身上剧痛,用恢复的力气撑地起身,先看了看自己。 周身到处都是伤口,是昨晚逃亡时留下的。 大多结了血痂,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也证明她昏迷的时间应该挺长的,有好几个小时。 沈离稍微动了动,疼的她龇牙咧嘴。 除了外伤,她似乎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沈离便大概检查了下,肋骨可能断了一根,其他的,沈离不懂医,看不太出来,只能确定有些严重。 这让她行动有些勉强。 但沈离顾不上这个,赶紧环顾四周。 她处于一片黑色的坚硬石体上,右手边有斜向上的陡峭山坡,约莫是数百米高 山顶是蜿蜒起伏的黑色山体。 是昨晚她看到的黑山! 所以她昨晚最后赌的成功了,那个以血绘制的术法真的成功了,她直接穿过其中到了山顶,却因为力竭和透支昏迷,再也没撑下去,摔倒滚了下来。 说真的,这么高的地方,她昏迷着滚下来没有撞死,只是断了根肋骨和一身外伤,真是老天眷顾。 沈离心有余悸。 低头看了看仍然刺痛的手心,更是庆幸。 看来她先前一直行善积德是有用的,这不这时候就兑了条小命回来。 沈离想起要事,又赶紧看了看其他地方。 最后在看到数十米山坡底下处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那里有片空阔的平地,直接拔地而起一道巨大的青铜大门! 门身大开着,雾气缭绕,让人看不到另一边的情况。 但沈离一瞬间心里难以形容的感觉让她确定,那就是彼岸界真正的大门! 她已经顺利的找到了! 不过沈离环顾四周,还是有点疑惑的。 ——她没有看到一个异物死魂,这里静到诡异古怪,仿佛连人的心跳声都能听见,无形中紧张而焦躁。 难道黑山是一道分界线,只要成功过了黑山,就没事了。也只有生人能迈入这里,异物死魂过不来? 沈离想了想,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不然也没有其他理由了。 不管怎么样,异物死魂到不了这里就好,因为这说明她目前安全了,可以安然的等到子时时傅应寒和宋谏过来,然后一起离开。 思及此,沈离心情放松起来,面上也流露出点笑意。 时间还早,沈离不急着爬到大门那儿。 她撑着地面往后挪了挪,靠着块石头闭眼休息。 缓过来恢复些力气后,沈离才有心思打开包,想拿瓶水和包饼干填饱肚子。却没成想,里面竟然还有些纱布绷带和酒精,可以包扎伤口。 “大冢主准备的?” 沈离意外的一怔。 心想,大冢主准备的还挺周到的。 她一路到却生河,要历经重重危险,定然免不了受伤,会需要这些。 “不吃了,先处理伤口好了。” 沈离将拿了瓶水,想想又放下,拿出纱布等东西。 早点处理好了,早点休息恢复。 不然等傅应寒来了,看到她伤成这个样子,肯定会难过的。 她处理的好点,起码他会没那么难受。 沈离深以为然。 然而,当沈离要包扎时,她突然一顿! 时间仿佛静止住。 沈离缓慢的眨了眨眼,顿时放下东西,拿起刚才拿的那瓶水,仔细看瓶盖。 干干净净的。 没有划痕! 大冢主给她的东西,实际还是她当初自己备的,每一个她都做了标记,不可能如此! 沈离脸色微凝,又一连拿剩下的水看,都没有划痕! 沈离神情沉了下去,混沌的脑子也骤然惊醒,意识到了另一个事情。 ——进来的时候,她、大冢主和青鸾一起去黄泉客栈,当时她是有看过大冢主的包,里面只有食物和水,没有其他的。大冢主也没有包。 那这些纱布绷带酒精是从哪儿来的? 这彼岸界里可没有途径能到手。 所以—— 沈离激灵了下,猛地抬头。 刹那间,几乎是她往上看的同时,天空猝然扭曲出诡异的弧度! 从天边开始,万般景物竟然在一点点的化为齑粉,迅速朝她这边蔓延逼近。 眨眼的工夫,天地都开始崩塌,大地开始震颤开裂! 沈离暗道不好,立马撑地起身。 包里的东西不对劲,沈离不敢再拿,扔了出去。 眼见坍塌越来越快,自己也快要站不住了,沈离思绪飞快转动,逼自己冷静的思考该怎么办。 那她得先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否则她怎么想办法救自己,又怎么知道能相信什么是真的,能做什么…… 蓦地,沈离意识到了不可思议的一点。 这一切不可能是异物死魂做的。 因为昨晚遇到的那些,她记得很清楚,没有一个是有这般能力,可以混淆她的认知,让天地都为之化为乌有。 要做到这样的幻境,需要的修为太深了。 大冢主可能可以做到,但她确定,整个彼岸界没有及得上大冢主的!不然大冢主的渡劫雷不会厉害到能毁灭彼岸界一切的生灵! 而且,彼岸界是完全受天道控制的,越靠近大门的位置,天道的规则之力就越强,异物死魂们更加惧怕。因此它们并不能,也不敢对此做什么,更别提利用靠近大门的这里制造出这么大一个幻境! 那就只剩下了—— “天道!!” 沈离骤喝出声。 话出的瞬间,世界的崩塌突然停止! 像是被什么存在给按下了暂停键般,周遭寂静到诡谲压迫着人的神经,紧绷的难以放松。 沈离警惕而防备的注意着四周。 见此,她便知自己猜对了,果真是天道对她出的手,不禁心情极为复杂。 她不理解,天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此对它能有什么好处? 一时没有再出现其他异动,沈离却仍然不敢放松,沉默的等着。 终于,片刻后,异动再次出现了。 这个世界开始恢复原样,眨眼间正常! 却依旧很静。 直到一道低沉的男声出现。 “我在。” 909.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听到这道声音微怔。 这就是……天道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寻找声源处。 可那声音却像是凭空出现的,她根本找不到。 天道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再次出现。 “你不必找了。” “因为你找不到我。” “我存在于万物间。一花一叶,一草一木,甚至一缕微风,都是我。” 沈离眉头紧皱。 实在找不到,她破罐子破摔的放弃,直接在岩石上坐下。 “为什么?”沈离开门见山的问,“为什么你要把我弄到这里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给我缔造的幻境,还是你的神识空间?” 边问,沈离边控制不住的想到傅应寒那边。 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如今这里是幻境,那时间的流逝就一点都不能作为参考了。 外面或仍是黑夜,或已至白日,又或许是早就过了彼岸界大门开启的时间,大门已然关闭。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是后者的话,傅应寒他们成功出去了吗?要是他们出去了却没有见到她,岂不是会着急? 想到这儿,沈离下意识的烦躁起来。 而那道低沉又冷静的男声再度响起了,他回答: “是因为你。” “……什么?” “你是近年来唯一靠近彼岸界凭自己靠近彼岸界大门的生人。” 沈离心提起来。 天道早就发现了她! 那天道也发现了傅应寒他们的计划所为吗? 沈离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怕天道提前发现阻止了他们。 偏偏她不好直接问出口。 沈离思来想去,决定拖延时间。如果天道发现了,有大冢主在,应该会想到办法解决;如果没有发现,那她就尽量拖延的长一点,给他们时间继续做下去成功。 这样想着,沈离平静下来,她问:“所以呢?” 天道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也冷静的不带一丝感情,像只是在公事公办。 “我注意到了你。” “查阅你的生平,功德已够,命劫皆过,应得圆满。” 他忽然语气温和了些。 “现在,我允你一个飞升机缘。” “这是你应得的。” “你可愿接受?” 沈离始料未及,错愕抬头,“……我?飞升?” 天道回应的话音竟又柔和了些,像是谆谆诱导、和蔼可亲的长辈。 “是的。”它说,“你曾义无反顾献身,挽救此界数万生灵,又一直心怀大爱,济生为继任,身处逆境亦不改初衷,一往无前。这是多么好的品性啊。” 沈离:“……?” 这说的真的是她??? “你做下的功绩,已足够你道成圆满,只可惜,你修为不足,受不住飞升之劫。” “而今你的修为也够了,能够活着到彼岸界的大门,也证明了你的能力。” “经判:可得飞升之机。” 天道缓缓说道。 沈离沉默了。 “……我现在快要死了,一身的伤。这个时候,你跟我说要给我飞升之劫?你是方才没法匿名弄死我,现在就只好搞个正大光明点的法子弄死我?” “………” 天道似乎也沉默了下。 它道:“你误会了,也莫担心。此间是我专门为你布的空间,足够你渡劫使用。在这里,你的雷劫也不会过重,能撑的下来。” 沈离:“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不管我愿不愿意,你必须得劈我?就算我不愿意,你也得硬上?” 天道纠正:“这是你该得的机缘,是机缘。” 沈离更费解:“那我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才要在这种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得这种机缘?” 天道:“…………” 天道似乎疲惫:“俗话说得好,涅槃才能新生,你的机缘降临在你这个时候,正说明你心性坚韧,功德感天动地,故得赐重获新生之机。此后,你将会有全新的躯体,也会到达一个你难以想象的境界。自然,你的伤也能全好。” “总之,你此时得机缘,自有其道理,也冥冥中自有注定,正适合你。所以,你不必担心。” 它再次柔和的问: “你现在可愿渡劫,得飞升?” 沈离:“不愿。” 天道:“………” 天道不能理解。 “你为何不愿?” 沈离相当淡定,“不愿就是不愿,能有什么原因?真要追根究底,便是我不感兴趣罢了。” 天道肃然道:“你想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次机会,你没有下一次了,也会永远的与长生长寿失之交臂。” “是吗?” 沈离不信:“那我怎么听说,你追着十一冢的大冢主给了他四次渡劫的机会?这看来也没多么珍贵,放弃了就没有了啊。” 天道:“………” 天道语气冷淡下来,恢复成刚开始那不含感情的样子。 “每个人的机缘不同。” “我最后问你一次,这渡劫飞升,你是要还是不要?” 沈离若有所思,道:“我也不是不乐意渡劫。主要是我有几个困惑的问题,不弄明白的话,我实在不敢渡劫飞升,也怕心有杂念失败,落得个身死道消的结果。那多不划算?我可不做那等亏本的事。” “所以,你能给我解答吗?” 沈离冷不防说。 “或许我明白过后,就能道心稳固,境界更甚,渡劫飞升的成功率更高。” 听到这话,天道的语气再次温和,如看到小辈上进努力的长辈般,欣然应道;“你说。” “第一个问题,”沈离缓缓开口,语气却猝然锐利:“为什么你非要哄骗我答应渡劫,甚至不惜忍让那么多?” 空气突然一寂,危险的冰冷下来。 沈离不为所动,也没有惧怕,还继续口出自己的骇人之言。 “按理说,你是高高在上的天道,我只是一介普通人。” “你能给我个渡劫机缘,就已经算是你莫大的仁慈和悲悯了,要是我不懂抓住机会放弃,你最多也就是惋惜下,也便不管我,消失了吧?” “可你没有,你还再三劝解我。” “我拒绝了你那么多次,已经算得上不知好歹,傲慢无礼了,你却还没有离开,继续在这儿跟我浪费时间。” 沈离淡淡道:“我还没那么自恋,觉得自己的功德大到足以让堂堂天道为我这般驻足停留。” “所以,这渡劫飞升其实是另有玄机的吧?” 甚至有可能,这所谓的渡劫飞升,并不像世人想的那般好! 910.渡劫是一场骗局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话落的瞬间,沈离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压力降临! 如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背上,直接将她压的“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霎时间,沈离的膝盖骨如快要裂了般剧痛。 这还不够,那压力并未消失,继续压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脊背也迅速弯了下去! 沈离对此倒是并不意外,手立马撑在地上,硬生生地止住了压势。 然而那压力却并未消失,反而有增大的趋势。 短短半秒,沈离喉咙口溢上血味。 她咳出几大口血,脸色更加苍白。 罪魁祸首的天道却是冷眼旁观,也没有出声,像是在等着沈离主动低头认错。 但沈离闭了闭眼,咬着牙关,一点点的撑起颤巍巍的身子。 骨骼被挤压的脆响可怖刺耳。 尽管双腿直抖,眼前发黑,沈离还是凭自己的意志力,死死抓着一旁的石头,站了起来! 嘴角溢出的血迹越来越多,痛苦难以掩饰。 沈离深吸一口气,话音虚弱却掷地有声。 “怎么?” “是因为我猜对了,堂堂天道竟然恼羞成怒,便不想绕弯子,要直接弄死我这个普通人了?” 沈离可能没有发现,她周身隐隐泛着半透明的浑厚金光。 像是在保护她,一起对抗天道。 片刻的死寂过去,天道突然出声了。 同时沈离身上那股压力也骤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确实不知好歹。” 天道冷冷道:“我怜你积善无数,想予你一场造化,你竟如此恶意揣测。难道你当真不怕我让你灰飞烟灭?” “要知道,这不过是我一念之间的事。” “你也只是个普通人。” 沈离喘了几口气,虽是形容狼狈,却笑了起来。 她靠着石头,勉强用手指抹去嘴角血迹。 冷静的再竖起中指,道:“那你来吧,我等您来弄死我。要是你现在不弄死我,那你就枉为天道,真没面子哦。” 天道:“………” 沈离等了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让她心中的猜测越发明确。 “你不能动我。” 她笃定的说。 “甚至,你非但不能动我,还顾忌我。” “你要我渡劫飞升,这也根本不是对我有益之事,其实是对你有益吧。” “可我个人的渡劫飞升,能与你有什么关系?让我想想……” 沈离目光忽闪。 “所谓飞升,即脱离肉体凡胎,与天地同在,可得规则之力,融入大道命理。” “也就是俗称的,气运!” “那你能从渡劫飞升后的我身上所看到的,就只有那一丝气运。你是想要这……” “住口!” 天道突然怒声打断了沈离的话。 它竟然冷笑:“这么想找死,我满足你。今日,你便在此……” 沈离思绪转的飞快,冷不防道:“可你一再问我是否愿意渡劫飞升,所以尽管你想要这一丝气运,却无法拿到手,必须是我自愿应下,你才能拿到的吧?” 天道一噎。 骤然间,天地异象突起。 天地云层快速的凝聚,眨眼间黑云压境,阴沉可怖! 沈离却丝毫没慌,只是不紧不慢的问了句:“如果我愿意给你呢?你要放过这个机会吗?” 异象微滞。 “哦,我猜对了。” “所谓的渡劫飞升,不光是你对世人的一场骗局,还是你哄骗的一桩交易。” “你予雷劫,造飞升之势,渡劫者自愿应下,便是变相的答应了这交易,劫后将自身气运给你。” 所以便有了渡劫之时可见天道,天道会圆其愿的传闻。 但其实仔细的想想,千百年间,从未有渡劫飞升成功后的传闻。 大抵是因为,根本没有渡劫成功的可能。 那些自以为渡劫成功的,都在自己交出气运,或者发现真相后,因已虚弱无比,无自保之力,被天道直接抹杀! 而没有成功的,诸如摩罗,他可能是觉得自身本就无飞升之缘,渡劫才失败,所以并不怀疑什么,天道也不愿暴露,便故作仁慈的多给了寿命。 再如大冢主,他因尘缘直接拒绝了飞升,便与真相失之交臂。天道根本没有可乘之机,却又找不到他人,不愿放弃,便一次又一次的降临机缘,奈何大冢主始终未曾有飞升之愿。 所以最后天道根本是恼羞成怒了,想要直接降下雷劫杀了他。 只不过大冢主运气好,正用了傅应寒的寿命和气息,遮掩住了自己! 沈离那话无疑更激怒了天道。 天空中惊雷出现,翻涌在云层中飞快的壮大,而后猛地劈了下来,正冲沈离!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快到让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但沈离很冷静,淡淡道:“你回答我第二个问题,我便考虑自愿渡劫,将我毕生的气运主动予你。” 登时—— 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的劫雷猝然停在了沈离的脑袋上方,离她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它迟疑地发出点电流。 “你说什么?” 天道缓缓出声。 沈离重复了一遍。 天道不吭声了,只劫雷还在持续放电,像是在威胁。 好半晌,天道仿佛是考虑好了,恢复了高贵冷淡。 “念在你功德无数的份上,我可以勉强不计较你的冒犯,再给你一个恩典。” “说吧,什么问题。” 沈离:“………” 该说不说,这天道真的很装。 沈离扫了眼脑袋上方的劫雷。 意思很明显。 劫雷不情不愿的往右边挪了挪。 沈离这才道:“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 “很明显,宋谏前辈就是大冢主曾经的徒弟,死于大冢主之手。” “可他死后为何会入彼岸界,欲留在这儿不走,又把自己的什么东西给了你做交换?” 天道语气无悲无喜:“他缘法特殊,进彼岸界是他应得。永远留下是他自己的决定。既交换了,便是我的东西。与你何关?我为何要告诉你?” 沈离点评:“全是废话。” 天道:“………” 劫雷挪到了沈离脑袋上方,刺啦刺啦的放电。 沈离淡定道:“既要我心甘情愿的死,那就圆我的愿,好歹死的明白点。” “而且你都不诚心,我又何必要自愿和你交易?” 天道不悦:“我自然无半点虚言。” 沈离:“那为何大冢主不渡劫时,宋谏前辈在这彼岸界待的好好的,并无出去之意。大冢主一决定渡劫离开,宋谏前辈便要想方设法出彼岸界了?” 911.宋谏才是第一个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天道似乎有点猝不可防,不做声了。 沈离也心里微惊。 大冢主和宋谏到底是什么回事,沈离确实想趁机向天道问个清楚,但她还没有想的那么深。 她是在意识到渡劫飞升是一场骗局后,才终于隐约对大冢主和宋谏的事摸到点隐秘的门道,就那么脱口而出,打算赌一把。 毕竟,大冢主和宋谏两人的事看起来很奇怪。 宋谏将死,就来到了彼岸界,不想出去。 同时大冢主拒绝了渡劫飞升。 这数百年间,宋谏一直在彼岸界待着,从无出去的念头;外面的大冢主也接二连三的拒绝渡劫飞升。 当宋谏终于想着要出去时,大冢主刚好也决定放弃自己,消失在这世间。 这天底下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沈离不信。 所以现在看来,她是猜对了? 天道许久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躲避抗拒这个问题。 沈离眼睛转了转,逼着自己脑袋清醒些,抽丝剥茧的深想。没一会儿,一个更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于心底。 她猛地抬头。 “宋谏前辈自进入彼岸界后,就失去了他的记忆!” “难不成,我不是第一个发现渡劫飞升不对的人,宋谏前辈才是第一个?!” “他当年发现这点,却出于某种原因,无法对大冢主言明,最后只能以死拖延,使大冢主道心不稳,耽误了渡劫之机?” “他来彼岸界也不是机缘巧合,而是和你——天道,做了交易,要你放弃夺大冢主的气运?” “宋谏前辈说你故意躲他,不想让他出去,其实根本是在防他重获新生出去后将飞升的真相告诉大冢主。那你拿走的,宋谏前辈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他的记忆,是不是?!” “宋谏前辈是大冢主的徒弟,他们间应该像十一冢其他门人一样,有血契的联系,他单方面的觉察到你还没有放弃大冢主,本能的不安,才想要离开彼岸界??” 这话一出,空气顿时无比安静。 沈离环顾四周,死死的盯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来找到天道的具体所在。 她不信这世上真的有无形之物! 纵然是天道,也一定有某个具象,承载着它的本源! 到时候,她一定把它痛扁一顿! 可怕的寂静中,天道最终开口了,它冰冷冷的道:“是又如何?” “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是他自愿永远留在这里的。我并未逼他。” “一如现在的你,我给你机会。” “你答应,自愿渡劫飞升,我可圆你之愿。” “你不愿意,便是与我无缘 自也无渡劫之缘。” “那你是死是活,便且看你今日是强是弱,能否受的过劫雷!” 最后一句话,它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尖锐。 话音落的刹那,一旁的劫雷突然劈下,直冲沈离的天灵盖! 同时,天际雷云更加磅礴。 千钧一发之际,沈离眼疾手快的喝道:“慢着,我愿意!” 劫雷陡然停在了沈离的脑门前,这次离她连半厘米的距离都没有,眼看就要入她灵魂深处,劈她个透心凉。 如果天道是个人的话,它此刻大概已经眉头紧皱。 “你愿意了?” 它狐疑。 沈离微吸口气:“是的,我愿意了。” 天道沉默了下,可能是怕沈离又反悔耍它,当机立断:“那即刻就受劫——” “但是!” 沈离打断天道。 天道恼了:“你他妈到底是愿意不愿意!耍我是不是!!” 沈离:“………” 还是个挺暴躁的天道。 这么沉不住气。 可见它这千百年间属实是等的不耐烦了。 “你想要我渡劫,是不是要我的气运?”沈离强自镇定的问。 天道自暴自弃的承认:“嗯!” 沈离再问:“那是不是得我成功了,气运才会出现,你才能拿走?” “嗯!” “可我现在已经伤痕累累,说话都费劲,站都站不起来了。别说成功渡劫,恐怕一道劫雷就能劈死我,那你还怎么将气运拿到手?” “………” 劫雷默默挪远。 沈离这才慢慢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不若这样,你给我疗伤,让我好起来。到时我再渡劫,岂不是成功率更大?” 天道不信她了:“你当真要渡劫?” 沈离:“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都是个死,我为什么不拼一把?这样日后若我的亲人知道,也好歹是个渡劫飞升而死的名头,好听点。再说我还不一定能成功呢。” 天道:“………” 有道理。 “另外,我都在你的地方了,跑也跑不掉。那你给我疗伤怕什么?还不是能随便捏着我的小命?”沈离再接再厉。 天道:“………” 也有道理。 沈离屏气凝神,等着天道的决定。 四周静悄悄的,沈离心里也提起来。 好一会儿,就在沈离以为没成功时,突然一道白光凭空出现,包裹住她的身体。 暖流随即划过她的周身。 所过之处,伤痛奇迹般的减轻,伤口也开始愈合,断裂的骨骼也开始长合。 不过短短半分钟,沈离就已恢复如初! 连消耗殆尽的灵气也尽数恢复! 天道这才道:“那就现在渡……” “给我十分钟!”沈离快速开口,“这大起大落的,我现在一阵恍惚,让我缓一缓,别会儿道心不稳了,还没渡劫就死了!” 天道:“………” 天道准许了。 沈离没有再听到天道的声音。 她喘了几口气,身子滑下去跌坐在地上。 沈离现在没有说谎,她精神绷久了,此刻确实是脑子空白。 但她并不恍惚。 相反,她此刻十分的清醒。 而且她意识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天道都是注意到她,那么了解她的所为,难道真的就没有发现她在黄泉客栈的事吗? 会不会只是懒得管,或者有办法解决,觉得翻不出大风浪而已? 这样的话,傅应寒、大冢主和宋谏就都危险了——这个天道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可她不好明目张胆的问他们的情况,也不知道外界如何了。 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绝对还没有成功,不然天道就不会有那么多闲心在这儿说服她,而是急忙去解决大冢主和宋谏。 所以总的来说,现在形势对他们很不利! 可是,所谓万物之源、掌天地命数的天道,真的只是这么一个东西吗? 流传已久的渡劫飞升,又真的只是一场骗局吗??? 912.真正的天道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突然,沈离觉得自己修为临近的关隘松动了下! 这令沈离怔了下。 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道光,沈离双眼微亮! 天道是不是真的,不清楚。 渡劫飞升是不是真的,也不清楚。 但她清楚一点,她是玄师,她这么久以来所思所学没有错!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不假,可是大道命理,本就是为万物生灵! 无情即有情! 断没有夺他人造化利己的天道! 所以这个天道,她不认! 她要自己去见该认的天道,争回自己真正的机缘! 思及此,沈离一下子攥紧手,下定了决心。 反正也被困在这儿出不去了,不如赌一把。 至于如何见天道,许久前摩罗就已经告诉过她法子了! 沈离当即盘腿坐好,作出打坐调息的模样来,实则暗暗调动体内的灵气,运行周天一圈,熟悉各处经脉。 这落在正注视着她的“天道”眼中,它没有发现异常,以为是沈离终于想通了,要做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劫雷,便没有管。 然而渐渐的,它看到沈离周身突然现出明显的金光。 由半透明到凝实,且越来越耀眼。 它认得,那是沈离先前行事积下的功德。 它之前并未说错,沈离一年半前义无反顾的以身祭封印之地,阻止了时空裂缝蔓延,里面的诡异生灵出来残害,为的是世上再无怨灵阴煞。 这真的救了很多人。 有因必有果,她救别人,别人便救她。 所以她活了下来。 这是她应得的善果。 后面她为彻底解决封印之地,再无其忧辗转奔走,寻四方明器,坦然赴死,也是积下了无数功德。 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都在此刻反哺到了她身上,令功德金光毫不保留的庇护她,温养她的躯体,增进她的修为,稳固她的魂魄。 天道终于放心了,她果然是在准备渡劫。 可下一刻,金光骤然逆行! 沈离张口吐出一大口血,却并未停止,咬破手指头以血凭空画符印,手势飞快的变幻,一个巨大而复杂晦涩的术盘在她身下隐隐浮现,逐渐清晰。 这显然不同寻常。 因为天地间也风云变幻,雷云疯狂翻涌,一触即发! 身处万物间,它更是清晰的感受到,这里的万物重重竟然活了!甘愿奉献出自己的一丝生息,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涌向沈离。 她的周身顷刻间围绕着磅礴浩瀚的生机,浓郁到可怕! 但这生机似乎对沈离无用,她的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血痕,血迹汩汩流出,让她成了个血人。 她的经脉骨骼也一寸寸崩裂,让她的身子瘫软下去。 她脸色煞白的犹如一个将死之人! 若非那巨大的生机支撑着她,她绝对气息已绝! “不对!” “这不对!” “你快停下,给我停下!” 它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尖叫起来,惊惶的想要阻止沈离。 可它一旦试图靠近,试图控制,试图阻止,就犹如受到生死危机般,本源颤栗,难动分毫! 有什么将沈离笼罩住,隔绝了它! 沈离此刻连说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她还是强撑着微微抬头,轻扯唇角,开口。 “我去你妈的。” “我命在我,不在你!” “我的气运,我的造化,你他妈也消受不起!” 沈离在心中艰难的默念完最后一句法诀。 登时,她周身轰然炸开血雾! 眼前唯余黑暗! 天际惊雷震响,一道汇聚了万钧之力的紫黑色劫雷,以摧拉枯朽之势,朝大地猛地劈来! 沈离在惊痛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 沈离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 她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所在,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她的意识好像在漂泊,没有定向。 她也失去了对时间、万物的感知,唯余混混沌沌的茫然。 直到有道苍老的和蔼声音唤她。 她无意识的应了声。 旋即,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亲切的暖流拂过她的周身! 她体内全身上下的骨骼开始恢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经脉终于相通,通体舒畅,宛若重生。 又是许久,她对身体的控制有所恢复,终于能够感受到四肢百骸的生机与自身强大的生命力。 这时,她的大脑之内似乎有了种奇特的变化。 可她来不及弄清楚,就觉出全身泛起瘙痒刺痛,像是来自血肉骨缝间,有什么东西在生长。 那让她几乎痛不欲生,死去活来。 万万没想到的是,当那折磨过去,她能睁开了眼。 沈离愣愣的动了下,却是听到骨骼里传来的噼里啪啦清脆的声音。 浑身轻盈,脑海清明通透。 抬起手,依然白皙细腻的肌肤下,却似藏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沈离顿时有了个清晰的认知,她脱胎换骨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 “你醒了。” 旁边兀地响起道温和的老人声音。 沈离立即扭头看去。 愕然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岛,上面生长着一棵参天巨树。 树下,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 他一动不动的,正在看她,眸光和善悲悯,让人油然而生亲近感和熟悉感。 也就是这时,她发现除了那小岛,周边全是水面,无边无际,仿佛汪洋大海。 再往上看去,是澄澈又瑰丽的碧空。 这是一个相当奇异的空间。 她没有来过。 沈离心下生出点警惕,沉默的躺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起身。 水面倒映出她的模样,沈离有些小心,但发现水面是凝实的,她并不会掉进去,触碰间也只会生出一圈圈涟漪。 这让沈离觉得惊奇。 她如一个新生儿般,谨慎的打量周边,再不动声色的迈出脚步,向着那小岛巨树而去。 期间,老翁一直很耐心的等着她,都没有出声催促。 直到沈离到了小岛边上,老翁才道:“小姑娘,我等了你许久,你终于来了。” 沈离一愣,“等我?” 老翁笑呵呵的点头。 沈离问:“你是谁?” 老翁笑而不语的看着她,“你问问自己。” 沈离不禁一头雾水。 可看着对方时,又觉亲切,似乎和对方挺熟悉。 这感觉太没来由了,她分明没见过对方,怎么会…… 想到什么,沈离蓦地一滞,心底深处的直觉令她脱口而出。 “你难道是天道?” “我想要见的,那个真正的天道?!” 913.这些都要看你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老翁面上的温色更多了。 他和善的颔首,道:“我听到了你的唤声。” “千百年间,你是第二个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三重条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 “所以你有足够的机缘,可以见到我。” “只不过——” 老翁笑了笑,打趣道:“你这小姑娘实在是对自己太狠了,差点真将自己折腾死,我险些没救回你来呢。这叫我等了许久,才等到你醒来。” 沈离错愕。 体内的变化告诉她,对方说的不是假话。 所以她当真成功了,也赌赢了! 那个东西,就是假的天道! 思及此,沈离忍不住上前,问道:“为什么?” 老翁那双透彻清明的眼睛望着她,“什么?” 沈离道:“您既然存在,为什么要容一个假的天道横行数千年,以渡劫飞升的假局哄骗修行者送命?您为什么不出面阻止它?” 老翁低低的叹了口气,道:“你上前来。” 沈离疑惑。 见老翁坚持,她依言照做。 没走两步,她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穿过了一层柔软的屏障。 再往前看去时,眼前之景截然不同! 所谓的参天巨树,早已枯败垂死,生机了无! 天地间一片荒凉,干涸开裂,即将崩塌! 就连那老翁,也是被粗壮坚硬的石链绑在树根处困住,才不能动的! 她瞳孔一缩,“怎么……会这样??” 老翁依然平静温和,给沈离解释,娓娓道来:“千年前,我确实是天道,掌万物轮回,平衡法则秩序,这个世界有条不紊,生机勃勃。”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个异世的存在进入了这里。那个异世之人起初极其弱小,却聪慧无比,改善了这个世界,带来很多好的变化。我便没有管。” “但我却渐渐的发现,这个世界的气运在失衡。我循着查去,发现了那个异世之人,他的魂体上竟然附着了一个更厉害的存在,是它夺去了这个世界的气运。” “为平衡这里,我想抹去它,可我发现我竟然做不到,只好先将其收在身边。至于那个异世之人,念在他也是受其蛊惑的份上,我没有杀他。” 老翁再次叹了口气。 他语气染上丝颓然。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异世之人其心可诛,竟然撕开了道时空裂缝,任由无数异物生灵残害无辜。我作为天道没有办法贸然插手管,只去世间作偶然点拨了部分人,让他们去寻辟世初留下的一样法器解决。” 沈离微怔。 “就是卷轴天书上的明器?”她问。 老翁点点头,“他们不负所望,历尽艰辛,终究是解决了,留下个封印之地。” 沈离有点意外。 原来千年前的先辈旧事还有这么些。 她过去在老翁面前几步外坐下,问:“后来呢?您又是怎么落到这种地步的?” 老翁道:“是我收在身边的那东西。它骗过了我,假意顺服听话。我一直在找能够解决它的办法,却被它暗算,受伤被困在这儿。” “后来,它就代替我出现在了外界,竭力积攒力量回到它的地方。” “而它需要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 “据我所知,它在困住我后,用尽全部力量选定了一个人,想要附在他身上,借他来夺取气运。但它失败了,附着在了另一个人身上。那人死后,它才终于脱离。但因重伤,力量不足,无法再附着他人,便寄希望于修道者渡劫飞升后的巨大气运。” 沈离咦了声。 这怎么有点熟悉?说的好像是…… “您说的它选的那人,是不是大冢主啊?” 老翁在救沈离时,就已经看过了她的记忆,知道她说的是谁,他温和的点了点头。 沈离倒吸一口凉气,“但它失败了,就说明……它最后附着在了宋谏前辈的身上,控制了他?” 老翁道:“不错。我也在你的记忆里见到了那孩子。他确实是个可怜的,本一心向善,但被控制后,失去了自我,造下许多杀孽。” “不过,有因必有果。” “他是自愿被控制的。所以他也要承担果,最终一死,临死才清醒过来。” 沈离一呆。 自愿被控制? 也就是说,宋谏前辈发现了那东西盯上了大冢主,又发现了那东西的真正身份和盯上的实情,就主动送上去,代大冢主被其控制。 难怪大冢主说,宋谏前辈下山后的那些年里做了无数恶事,跟她认识的宋谏前辈不太一样,原来是因为他那些年没有自我意识。 沈离思及此,就道:“前辈,那宋谏前辈给那东西的是什么,您知道吗?宋谏前辈还能拿回来吗?” 老翁摇头,“他给的是他的心脏,那包含了他全部的记忆和情感。这些年间,他的心脏所蕴含的力量,都被它吸收殆尽,已经不存在了。” “这……” 沈离叹气,有点扼腕。 “但他还会有一颗全新的心脏。”老翁道,“他造下的杀孽,他要还。几百年过去,他还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得自己的造化,重获新生了。” “只不过,他新生后会忘却过往。” 那他就彻底忘记大冢主了啊…… 沈离心绪复杂。 但老翁的话也提醒沈离了。 “宋谏前辈能获新生,就说明他们做的一定能成功吧?” “那傅应寒呢??” 这是沈离最担心最在意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甚至下意识的往前挪了挪,看着老翁,急切的问道:“傅应寒能获新生吗??” “前辈,他是个很好的人!他死也是为了封印之地,为救所有人!可这不该是他的结局!” “所以前辈,他能和宋谏前辈一样得新生吗??” “这要看你。” 老翁缓缓道。 沈离微怔,不假思索:“我?我是需要付出什么换他新生吗??前辈您尽管说,只要我有的,我都愿意。我没有的,我也会想办法做到!” 老翁温声道:“事实上,不止他,还有那个宋谏,你说的大冢主,以及更多人。他们能不能获得新生,这个世界的秩序能不能恢复平衡,都看你。” 这给沈离听糊涂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些人都要看我……”沈离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道:“前辈,您是指假扮您的那个东西,我要解决掉它,一切才能拨乱反正,是不是?” 914.你愿意渡劫飞升吗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老翁温善的看着沈离,目中带着一丝赞赏,点了点头。 沈离不由得怔了下。 随着,她眼神忽亮,忍不住问道:“如果这一切拨乱反正了,既然它是源头,那自它发生的事能不能也恢复?” “我是说,那些或多或少因它而死的人,以及死在封印之地一事上的其他人,能不能也活过来?” 比如她,陈仲文。 再比如她外公,沈茂书。 还有那些为封印之地赴死的先辈,被其牵连的半鬼族人,以及…… “不能。” 老翁开口,依然温和的语气在这时却显得有些残忍 他叹了口气,“过去无可挽回,尤可珍惜当下。” 沈离默了默,多少有些失落。 但她也明白理解老翁说的,便打起精神来问道:“我该如何做?那个东西掌握着天地秩序的部分奇特力量,要杀我易如反掌。请问您当初是怎么重伤它的?” 老翁道:“我从前是天道,凌驾于万物之上,它奈何我不得,便那般了。所以后来它也只能趁我伤势时暗算我。” 沈离脸色凝重,“可我只是个普通人。如此岂非我无法奈何它……” “你现在已经不是了。” 老翁打断她的话。 沈离一愣。 老翁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沈离,和蔼的说道:“你忘了你是如何才能见到我的了吗?” “我是赌真正有渡劫飞升,拼死于一可能……” 沈离下意识的说,忽的一顿。 老翁笑呵呵的点头,道:“你已得渡劫飞升的真正机缘。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如今脱胎换骨,可受劫雷。渡过去,你便是脱离六道万物,独立于这世间。你自有与它抗衡之力。” 沈离却沉默了。 老翁耐心的问:“你不愿意渡劫飞升吗?” 沈离道:“如果我渡劫飞升了,是不是从此就长生难老?” 老翁颔首。 “可我不愿意如此。”沈离说。 老翁称奇:“为何?这不是常人求都求不来的造化吗?你若得了,日后天地间任你逍遥,再无能威胁到你的人,你也不必再担忧生老病死。” 沈离坦然道:“或许这对常人来说,是做梦都想要的,可对我来说不是。我的愿求一直没有变过,我希望能够做个普通人。如今我也确实有对我好的家人,有我在意的爱人,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不得长生难老,我确实会经历生老病死,也不知何时会有意外降临,结束我的生命。但至少,我过得是满足快乐的。” “世间向来福祸相依,苦乐也相依。” “但也有舍有得,知足常乐。” 沈离平静的看着老翁:“所以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我不要长生难老,我不想看到百年后我在意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却无能为力。这对我来说不是造化,是惩罚。” 老翁似乎并不意外沈离会有这样的决定,他只道:“可你不渡劫飞升,如何对付它呢?你不想要你在乎的人获得新生了吗?一旦它逃脱,它一定会阻止你的人重获新生。到时,你才是失去。” 沈离直接撑地起身,又毫不犹豫的一撩衣袍,单膝跪下。 “前辈,想必您已经很了解我了。” “您又是天道,对一切都早有预料,万物也皆在您的掌握中。那我做什么样的抉择,估计也早在您的预计内。” “不过,不管如何,您是不会再让那东西继续伪装您下去的吧。否则您也不会救我,让我在这里见到您。” “所以晚辈斗胆猜测,您恐怕也早已准备了如果我不渡劫飞升,该怎么做的办法!” 沈离说罢拱手一礼,微微低头。 “请前辈赐教。” “不管是什么样的办法,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尽全力的去做。” 老翁微眯起眼看着沈离。 沈离耐着性子等。 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尤其是这种时候。 良久,老翁笑了声。 “看来,我这次看人的眼光没有出错。” 沈离也笑了,“请前辈赐教。” 老翁说:“确实有办法,就是我。” 沈离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疑惑的抬头看对方。 “什么?” “我。” 老翁重复了一遍。 见沈离还是没有理解,他温声道:“你既不愿渡劫飞升,成为新的天地之主,那便只剩下我了。” “如今我虽已衰老,行至尽头,可我到底还有着几分秩序之力。” “我将我的力量给你,你拿去用。” 沈离错愕,她反应的很快:“可您是天道,不就是秩序之力的化身?我拿走了,不就相当于取走了您的本源?您现在虚弱无比,我这么做,您怕是会……” 老翁轻轻的点头,肯定了沈离的想法。 沈离凝色问:“那我事成之后,该如何把力量还给您?” 老翁笑了笑,“你这丫头,你以为见到我是那么容易的?一次便已是莫大的缘分,怎会有第二次。所以你走后,不会再有回来的机会了,还不了。也不必还,给你便是你的了,你随意处置,我放心你。” “那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沈离想都不想的摇头,“最重要的是,您作为天道,要是不在了,这个世界的平衡该怎么办?出于这点,我万不能拿走您的力量!前辈,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翁摇头,“没有了。” 沈离纠结,只能问道:“如果我选择渡劫飞升,待解决那东西后,再放弃长生难老,可以吗?” 老翁无奈的看着她,“这世上的舍与得,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既得了,又怎会能轻易的割舍?” 也就是说,到时她没法解决长生难老。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人离去。 说不定她自己连死都很难。 沈离不禁为难起来。 想到那个假冒天道的东西,沈离又咬了咬牙,最终心一横,道:“既是我该做的,我不推辞。前辈,那我选择渡……” “其实,纵然你不拿走我的力量,我也撑不了多久了。”老翁突然打断说。 沈离微怔了下。 老翁笑呵呵的道:“因为我被困了太久了,伤势未愈,又被它窃取力量去降劫,更无法恢复。如今已是严重到没有恢复的可能。” “正是因我的衰弱,这里一点点的凋零,不久后这里会坍塌,我也消失。” “所以,小姑娘,你将我的力量拿走吧。你不拿走,也是会被那个东西窃取用来对付你们。” 915.我他妈让你渡个够!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些,沈离呆在了原地。 而老翁依然平静,仿佛说的并非他自己,又或者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良久的沉默过后。 沈离微吸了口气,道:“那一切都结束后,我该如何处置您的力量?” 她看着老翁,“我只是个普通人,活不了百年。即便我能一时的代您保管您的力量,我也没法长久的保管下去。” “更别提,这个世界需要天道。” “您不在了,谁来代天道之职?” 老翁笑了笑,“我相信你。” 沈离错愕。 老翁继续说道:“我相信你的处置。如果你有朝一日想通了,愿意渡劫飞升,成为新的天地之主,下一任天道,那自然是好的。” “如果没有……那你便寻一个能够好好用它的,适合它的主人吧。” 沈离一时哑然。 老翁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闭上了眼,坦然面对。 “来吧。” “时间不早了,小姑娘。” “你该出去了。” 沈离微微抿唇。 须臾,她说了句冒犯,撑地起身。 无须老翁再指导她怎么做,先前见到老翁时那种亲切熟悉的感觉,已经驱使着她做了。 沈离双手间结出一个个陌生的手势。 一道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术印形成于她面前。 她轻一挥手,术印落在了老翁身上。 他的周身随之亮起金光,像是有生命般,汇聚在了他的心脏处。 不多时,沈离抬手,五指虚虚一抓。 老翁的心脏像是受到牵引般,一点点离开了他的躯体。 不过那并非是心脏的模样,只是一团浓郁的金色光点仅有沈离半个拳头大,却含有令天地为之变色的可怖力量。 沈离将其抓在手心。 看了几眼,她抬头看向老翁。 失去了这本源气息,老翁变得更加虚弱而苍老,身体甚至开始变得透明。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睁眼,对上沈离的目光。 他和蔼的朝沈离笑了笑,像是一位慈爱的真正的长辈,欣然望着自己满意的后辈,说:“去吧。” 沈离将他的本源气息融进了自己体内,霎时浑身一震,一直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这一刻,天地万物在沈离的眼前无比清晰。 她可以轻而易的感觉到所有生灵命数的轨迹,那般神奇,又那般渺小,仿佛她一念之间就能改变所有。 这掌握和俯瞰的感知,令沈离有些不适。 默了默,沈离对着几近透明了的老翁鞠了一躬。 再抬头,老翁在她眼前化作齑粉,散的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这个空间开始震颤、崩塌。 沈离叹了口气,转身往远处走去。 但事实上,她才迈出一步,眼前之景骤然变成无边无际的黑暗! 有天道的本源在,沈离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并不担心。 她继续往前走去,直到熟悉的眩晕感笼罩住她,她的身子向下坠去。 …… 另一边,外界。 依然是沈离被困住的空间内。 此时,弥漫着无穷无尽的死寂。 而被一比一造出的彼岸界大门前方不远处,漫天血雾如数散去,露出了地面上没有生息的沈离。 她浑身是伤,鲜血在她身下大片氤氲开,刺眼又骇人。 那个东西终于能动了,见着这样的沈离,尖叫着现出了原形,是一团白色的光芒。 它迅速冲向沈离,直至停在沈离身体的上方,围绕着她看。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你骗我!” “你根本不是要渡劫飞升,和我交易,你只是想给自己创造机会自我了结!” 它愤怒不已,围着沈离转来转去,召来道劫雷狠狠劈向沈离,想要借此出气。 然而,当劫雷要靠近沈离的刹那,一只手突然伸出,竟然一把攥住了劫雷! 它愣了下。 下一刻,它对上地上躺着的那人猝然睁开的双眼! 清明无比,哪儿有半分死后的涣散! “你没死?!” 它失声。 也就是话落的刹那,它匪夷所思的发现,竟然从沈离身上感受到了可怕的生机,令她残破的身体在短短数秒间恢复如初! 天地间的异象也被她生生滞住。 她猛地一攥手,劫雷在她手中灰飞烟灭。 连带着天上凶神恶煞、奔腾不息的雷云,也在瞬间平静下来,如潮水般迅速散去,生怕晚一步就会遭殃似的! 而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让半空中的光团呆住了。 它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意识到了什么,想都不想的要逃离。 只是,不待它远离,那只手已猛地探出,穿过虚无,狠狠抓住了它! 沈离随之坐起身,用力将光团拽了回来! 光团很大,有两个篮球大小。 中间被包裹着的本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沈离觉得不重要了。 沈离将其硬压在地上,扬起的拳头带着金光,让她能够接触的到它。 她将拳头恶狠狠揍下。 光团可以说是尚未反应过来,就挨了雷霆一拳,顿时真真实实的惨叫了声。 “我让你冒充天道!” 又是一拳! “还他妈威胁我!” 再一拳! “渡劫渡劫,满口就是渡劫,这么喜欢渡劫,我他妈直接让你尝尝劫雷的滋味儿!” 沈离凌空一抓,直接凝出条雷绳,将光团绑的严严实实,一端拴在旁边岩石上,而后她又抓出条劫雷,狠狠往光团上抽! “来,我他妈让你渡个够!” “这些年来,你劈了别人多少道,现在都给我还回来!” 沈离每说一个字,就往光团抽一道。 光团尖叫着剧烈挣扎,奈何沈离绑的很紧,还将全部的规则之力灌入其中,足够限制它! 感受到熟悉的规则之力,它不可思议:“你见到他了?你竟然见到他了!这怎么可能……” 还未说完,它被沈离抽的惨叫,余下的话再说不出。 没一会儿,光团变得虚弱起来。 这很好辨认,因为它的光芒开始变淡了。 沈离也终于抽累了,停了下来,蹲在它的面前,冷笑道:“说,该怎么灭了你?!” 就像天道般,虽然可以限制它,可沈离依然不清楚如何才能彻底解决它。 沈离试着触摸它的本源,可光团上仿佛笼罩着什么屏障,她压根触不到内里,只感觉似乎很浩瀚空阔,虚无缥缈,根本摸不透。 这太奇怪了。 916.那就渡劫飞升吧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光团奄奄一息的瑟缩着,被沈离接连的暴揍弄的光芒发萎。 但一听到沈离的话,它立马支愣了起来,冷笑道:“想要灭了我?你做梦!” “别说你,连那个老头都做不到!” 沈离目光微冷。 可惜光团似乎没有注意到,还继续在雷点上疯狂蹦哒:“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彼岸界的目的吗?你错了。你是为了你的那个男人,想让他重获新生离开,好和他继续在一起,我都一清二楚。” “但你不会有如愿以偿的机会了!” 光团语气冷冰冰的,难掩居高临下的蔑视和不屑。 “因为我不会让你出去的,你就和我一起在这里,永永远远的待下去好了。” “我确定,你虽然有他的力量,却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寿命有限的普通人!” “等你死了,我再离开,到时依然没有人能够阻止我!” 它并不掩饰,它已经无比笃定,真正的天道在将力量给出来后,就已经死了,不复存在。 如果他还在的话,它尚且会忌惮。 可如今它没有忌惮的需要了。 它最不缺的也就是时间,它可以长长久久的在这里待下去,等待新的机会,然而面前的普通人不行。 更别提,这个普通人比它在意的要多,她不会受得了在这里再无出去机会的折磨! 思及此,光团周身的光芒都凝实了几分,明晃晃的表现出快意。 沈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它,突然一笑:“如果我渡劫飞升呢?” 光芒一滞。 随即,它大声道:“你不会!” “我观察了你很久,你根本不是想要那种渡劫飞升的人!” “你的牵挂、尘缘也太多了,你放不下他们,也舍不掉!” “可一旦渡劫飞升,你就将再无见到他们的可能,你不会的!” 沈离神色淡淡,道:“你说得对,我实在不会是个合格的修道者,我的因果太多,我舍不掉。” 光团得意的扭动了几下。 “但是,”她话音突然一转,吐出句令光团骤然僵住的话来,“渡劫飞升的本质是脱离肉体凡胎,与大道命理牵连,掌万物气运,自身的气运也会在获得天地认可后达到巅峰。” “而你既那么想要气运,说明气运是你力量的唯一来源,你只能依赖它。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气运能让你强大,可若是超出了你本身的承受范围,你还能好生生的吗?” 见光团一动不动了,沈离唇角微扬。 她抬手,原本已经万里无云的碧空突然乌云密布,惊雷翻滚。 光团终于有了反应,它疯狂扭动着挣扎。 “你想渡劫飞升成为天道后,将万千气运尽注吾身?你疯了!” “妄动那么多,你也会严重影响世界秩序平衡!天地会抹杀你的!哪怕你已成功飞升都没用!” “同归于尽有什么好的?倒不如你我合作,我助你成为人上人,你供我所需!” 沈离握紧手心,死死按住光团。 天空中的劫雷迅速汇聚到一处,积累出足以毁天灭地的气势! 就在沈离的头顶上方! 沈离丝毫不怀疑,如果那最终的几道雷劈下来,自己绝对会湮灭在其中。 光团仿佛也感受到了威胁,扭动挣扎的更剧烈了,甚至开始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沈离,要沈离去别处找死,不要牵连它。 下一秒,沈离浑身突然泛起金光,顺着她按着光团的手,源源不断的没入了光团体内。 体内霎时停住,愣了会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你的功德,以及天道的力量都……给我……” 不错,沈离正在用特殊的秘术,将自己的命格渡给光团。 她的命格上所承载着的无数功德,都随之过度给了光团,于是它周身也出现了金光,迅速凝聚成一道屏障,像是要在劫雷下保护它! 沈离却还没有停! 她将老翁给自己的力量,传了大半给光团。 但因光团的力量来源只有气运,而非规则之力,便没有融入到它的体内。 沈离只是控制着,使之笼罩在它的周身,形成了更加坚固而强大的保护屏障。 如果这些加在一起,即便是在上方那强悍的劫雷下,也多半是能撑住的。 可这样一来,沈离就危险了。 她绝对会被劈死! 因此,光团疑惑了。 它不明白沈离为何要保自己。 沈离扯了扯嘴角,玩味的说:“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要,渡劫飞升了啊。” 光团一愣。 沈离这时结束了,趁其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凭空变出道劫雷,再将光团绑的严严实实。 天空中的劫雷也汇聚到了全部,一道可怖的劫雷,带着万钧毁灭之势,轰然劈下! 说那时迟,那时快,沈离直接转身,迅速绘制出一个穿梭空间的术法,猛地扑了下去! 下一秒,“砰——” 劫雷落下! 原地激起万丈尘灰碎石,整个大地都跟着剧烈震动! 沈离逃的及时,出现在了黑山山顶上 她的后方就是奔腾不息的血色却生河,前面则是触目惊心的渡劫之地。 那道劫雷过后,良久,天地间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尘埃散去,露出金光。 只见那片地面多出个百米深的深坑。 沈离居高临下的看,看到金光就在坑中的最深处,隐隐有生机浮现。 金光虽微弱,却在那生机下焕发新生! 慢慢的,不住有生机继续汇聚其中,使其一点点的恢复,又一点点的强大,生出令人震颤的气息! 这时,金光动了。 它缓缓漂浮起来,升至半空。 金光开始褪却,露出里面的白色光团。 竟是直接被劫雷给劈晕过去了。 但没关系,它表面的生息已经恢复,这让它也苏醒过来。 它的第一反应是茫然,随即回过神来,敏锐的发现了山顶上的沈离,登时跳骂:“你竟然让我替你渡劫!你……你欺人太甚!” 它被气的哆嗦。 却错愕的注意到,山顶上的沈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它。 它不明,却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渡劫过后,天地间隐约有丝气运朝它涌来! 917.【正文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发现了这点,光团一喜! 它迫不及待的要对沈离动手,解决掉这个碍着它眼的普通人类,以报方才受辱的气。 然而当它看向沈离时,看到的却是她还是淡定自若,玩味的瞧着它。 光头被瞧出了火气。 她怎么还能那么冷静!她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光头冲向了沈离。 就在即将靠近沈离时,它的身形突然猛地滞住! “我的气运,”沈离终于开口,慢悠悠的道,“好用吗?” 话落刹那,光团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气运竟然开始暴涨! 眨眼间就逼近了它本身能够承受的极限,却还没有停下的趋势,隐隐要越加疯狂的暴涨! 光团一慌。 “怎么回事……” 余光瞥到沈离,光团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的出声。 “是你!” “方才你是在将你的命格转移给我,把你的功德给我的同时,更是将你的气息留在我身上,让天地误以为我就是你!” “你给我那些力量也不是在保护我,而是要保证我在劫雷下绝对无事!” “结束后,我顶着你的气息,便等同于是‘你’活了下来!你该得的那些气运,也就都涌向了我!” 沈离很有兴致的就地坐下,身子微微后倾,单手撑在后面的地面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它。 “是啊。”她无甚诚意的笑,“你猜对了呢,真聪明。” “如今是你渡劫飞升成功,跟我有何关系?这么不客气的对我,还真是叫我难过。我可是毫不吝啬,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所有的气运,都给了你呢。” 沈离唇角笑意倏然淡去,唯余令人颤栗的寒意。 “现在这气运,你难道满意吗?” 光团回答不上来,它浑身都充斥着气运,那气运快要将它撑爆了!就连它周身的光芒,也变得无比的刺眼! 可接连涌向它的气运却还没有停止,大有要继续到天荒地老的趋势! 光团终于惊慌起来。 “停下!” “快停下!!” 它想要靠近沈离,但被沈离随手划出的屏障挡住,压根靠近不了,只能歇斯底里的朝沈离嘶吼。 “你动用那么多气运,会影响秩序平衡,你也逃不掉的!” 沈离却诧异:“谁说我用了其他万物生灵的气运?这从始至终,就是我一个人的呀。” “什么??”光团呆住了,它不相信,“这不可能!!你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多的气运?!” 沈离淡淡道:“我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可你别忘了,我身上有天道前辈传给我的力量。他再怎么衰弱,也是天道。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中!我可是把他大部分的力量都传给你了。” “其实我很好奇,在你的眼里,人族是不是很渺小卑贱又愚蠢,所以你才肆意的控制,为目的不惜手段,甚至让一个人变成众矢之的,背负他难以承受的杀孽?” “那么,死在我这个普通人手里的滋味,如何?” 沈离冷眼看着光团扩大到极点,它连话都说不出,只能痛苦的尖叫,最后连尖叫都变弱了。 光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将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间那么久,如今是时候该付出代价了。” “只是可惜,你死的那么轻易。” 话落的刹那,光团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在沈离眼前轰然爆开! 天地间兀地归于寂静。 良久之后,黑山山顶上的沈离缓缓松出口气。 她赌对了,也成功了,而且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渡劫飞升的问题。 属于“沈离”的那份机缘,已经没了。 沈离却没有轻松之感,望着浩荡飘渺的天际,心中满是恍惚和慨叹。 历时千年,所有的事情终于都在今天结束了。 她抬手,天道剩下的力量在指尖浮现。 得给它找个合适的主人。 沈离脑海里划过许多人,倒是很快锁定了一个。她觉得对方就是最合适的。 打定主意,沈离面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那现在就剩下一件事了,也是最要紧的事! ——她要出去,在彼岸界的大门处等重获新生的傅应寒,同他一起离开! 想到这儿,沈离沉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振奋的撑地起身,抬手掐诀,挥向四面八方。 从遥远的天际开始,天地化为齑粉,随风拂去,慢慢的露出它的真容。 外面仍是漆黑乌沉的深夜。 沈离此时身具秩序之力,与万物都有微妙的联系,得知已经过了一日,现在也就是她和傅应寒他们约好的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彼岸界的大门就要关闭了。 空间彻底消失,沈离回到了外界。 她已经翻过了黑山,此刻在黑山山底,面前数十米处就是彼岸界的青色大门。 沈离定了定神,环顾四周,仍然一片死寂。但当她转身看向山顶时,那里有无数的异物死魂嘶叫,垂涎贪婪的盯着她,只是碍于禁制无法翻越黑山。 沈离稍微心定了点。 没有看到傅应寒和宋谏,沈离闭上眼,用规则之力感受黄泉客栈的情况。 下一刻,沈离猝然睁眼,脸色巨变! 黄泉客栈百里血流成河,哀号遍野,连客栈本身都化为废墟,凄凉孤惨! 她没有在那里感受到丝毫生息,其中倒是残余着劫雷的气息! 是那个东西,它降下了劫雷! 就如大冢主说的那样,将那里移为了平地,但因为是兼顾她,它就没有动却生河这边! 沈离立马布下术法,穿过空间,到了黄泉客栈地界。 亲眼得见其惨象后,沈离呆住,浑身颤栗起来,快步往前冲去,却因没注意,被断裂的横木绊倒,摔在地上。 “傅应寒!!!” “宋谏前辈!” “大冢主!” 沈离连滚带爬的往前,很快找到禁地的位置。 但那里也是废墟,沈离慌张之下想不得其他,用手扒拉着,哪怕手心被划伤的流血也没管。 不多时,沈离的意识能探到下面的禁地了,她立即搜寻,却发现底下已然坍塌! 同时没有任何生息! “怎么会这样……” 沈离呆呆的呢喃出声,难以接受的继续挖开废墟。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沈离却始终什么没有找到。 她能确定,彼岸界的大门没有生人出去的痕迹。 这里也没有…… 他们失败了?? 沈离脑中轰地一下全然空白,失力摔跌在地上,喉咙痉挛作痛,眼前也逐渐模糊。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蓦地出现异动! 悲悸中的沈离没有注意到。 直至身后传来一声微弱又柔和的低沉唤声。 “沈离……” 沈离顿时心跳失了一拍,猛地回头。 远处男人被人扶着,笑着朝她伸手。 沈离眼眶一酸,眼泪啪嗒滚落,踉踉跄跄起身扑了过去。 【—正文完—】 918.彼岸界番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离开彼岸界后,沈离才有空问起傅应寒,他们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宋谏历冥火时,整个黄泉客栈的异物死魂都来攻击他们。 为防止天道发现,方圆数十里的异物死魂也来了。 当时傅应寒正因用了返生香而虚弱。 大冢主虽然及时赶到了,可他封了自身灵脉,形同常人。 再加上宋谏没法出手,因受冥火分外痛苦,不得有闪失。 最终,大冢主思前想后,还是解开自己封下的灵脉。 果不其然,“天道”很快察觉,降下了恐怖的劫雷,不像是要让大冢主渡劫,而是怕他活下来,往死里劈他似的。 黄泉客栈的异物死魂们没有幸免,死伤大半。 大冢主趁劫雷彻底降下前,动用毕生的修为,将禁地单独隔出成个小世界,以免宋谏受劫雷影响。 “我在小世界里感受的分明,维持小世界运转的力量越来越弱,是大冢主越来越虚弱。” “但是——” 傅应寒叹了口气,看眼不远处的年轻男人,低声对沈离道:“大冢主在外面,还是生生撑到了宋谏前辈历完冥火,有了淬炼出的生身。” 宋谏结束后,小世界才轰然崩塌。 彼时沈离、傅应寒和宋谏还在火星营地。 沈离如今修炼远甚从前,灵识能扩大蔓延数百里,运气极好的找到了先前她和青鸾开的车,以及部分物资。 于是他们就地休息,将帐篷扎好,再用卡磁炉煮面。 宋谏被彼岸界里被关了几百年,对外界的印象还停留在古时,如今陡然见外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哪哪都好奇。 这会儿正围着那辆车左看右看,新奇的感叹。 而沈离和傅应寒就坐在卡磁炉前,等着面好。 傅应寒边往锅里放了些菜干煮开,边继续对沈离讲述经历的事。 沈离粘着他,抱着他胳膊问:“后来呢?” 傅应寒觉出沈离还有不安,安抚性的亲了亲她,柔声道:“大冢主觉得那个天道不对劲,怕我们贸然出去,会出事,就封了小世界,留下部分灵力运转。我隐约觉察到,大冢主……他…消失了。” 提到大冢主,他有些失落。 “大冢主修为殆尽,又身受重伤,他没有渡过这次的劫雷。” “而后我等宋谏前辈醒来。” 他看了眼钻进车内的宋谏,“宋谏前辈醒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他不记得从前,也不认识我和大冢主了。我给他解释了很久,他才信我和他一起做了挺多事。我想和他说说大冢主,可他一听到大冢主就心悸头痛,我只好也作罢。” “这时,大冢主留下的最后一点修为也消失了,小世界崩塌,我们看到了出去的出口。” “我们一出来,就看到了你。” 说到这儿,傅应寒看着沈离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两只手,心疼不已。 沈离一点不在意手怎么样。 她只伸手抱住了男人,脸埋在他怀中,闷声道:“幸好大冢主给你们开出个小世界,让你们在里面避着,不然……” 傅应寒低头看她,轻声道:“要是男朋友真的死在那儿了呢?” “我留下陪你。” 沈离毫不犹豫。 男人心软的不行,捧起她的脸亲她,细密温柔的轻吻,不带一丝情色。 “不许胡说。”他哑声道,“你得要好好的出去。你没事,男朋友就算死也甘心。不然男朋友会死不瞑目的。你舍得?” 沈离抿唇,说:“舍得。” 傅应寒更心软了。 再想亲她时,听到旁边冷不防插进来一道无奈的男声。 “我说。” “面要糊了!!” “你们两个小辈实在想互诉衷肠呢,等面好了再诉啊,我不会用你们的炉子呢!” 气氛立马没得干净。 沈离有点窘迫,赶紧推开了傅应寒。 扭头一看,宋谏就俯身蹲在对面,嘴角抽搐着看他们,又被锅里的香味勾的直咽口水。 傅应寒想要的没落着,微微黑着脸瞪了眼宋谏,道:“我知道,注意着呢。前辈你不说话也没事。” 他家小姑娘也要吃的,他当然会看着火候,不能让小姑娘吃糊的。 宋谏毫不留情拆穿:“得了吧你!” “你要是有数,今早煮糊的菜汤,谁和你喝的?” “昨晚煮糊的那什么米线,谁吃和你的?” “我不管,这次要是煮糊了,你自个儿吃,别拉上我。” 吃糊的也就算了,这臭小子,还给人小姑娘重新做好的,让他眼巴巴的闻着人的香味干吃糊了吧唧的饭! 太久没吃过生人的东西,宋谏确实吃什么都新奇,不舍得浪费。但不代表他爱吃糊的啊! 傅应寒这下也尴尬起来,“知道了。” 沈离用手遮脸,指指锅里,“这已经好了好了,前辈你先吃,我这会儿还不饿。” 宋谏吞了吞口水:“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跟你个小姑娘抢啊。” 沈离赶紧点点头。 宋谏开心了,揣着碗和筷子过去盛。 面一入口,他幸福的感叹:“还是生人好啊,以后我要走遍大江南北,吃各种美食。” 沈离和傅应寒对视一眼。 “前辈,你知道十一冢吗?”傅应寒缓缓开口。 宋谏疑惑摇头:“不知道,那是什么?” 傅应寒给他解释了下,“十一冢还缺个大冢主的位置。你救了我们,又修为高深,正适合。前辈愿意随我们去十一冢吗?” 宋谏摇头:“进去了多少受限制,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好。” 沈离冷不防道:“可是十一冢门人遍布各地。前辈你要是成了大冢主,可以不用经常待在那儿,去各地游玩也不用担心花销,更不必忧心得罪谁,自有人替你解决,听你差遣。” “但话说回来,我这人最讲义气,既与你们有了同生共死的缘分,也不好拂袖而去。”宋谏立马一本正经的说。 沈离和傅应寒嘴角一抽。 “哎对了,小姑娘,你是怎么解决那个假冒东西的?”宋谏问起他最好奇的事情。 傅应寒也看着沈离。 沈离三言两语给他们解释。 两人听罢都很惊奇,没想到沈离会有这么个奇遇。 傅应寒握住沈离的手,心有余悸的道:“还好你最后平平安安的。” 沈离捏了捏他的手,让他安心。 “那天道的力量呢?你又怎么处置的?我观你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了。”宋谏又好奇的问。 沈离眨了眨眼看他,又看向傅应寒,意味深长的道:“它已经到了最合适的人手里。” 傅应寒微怔,立即意会,不禁也露出笑意,“那太好了。” 919.巴戈番外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族长阿策走后的第二个月,巴戈接了半鬼族族长的位置。他尽力安抚族人情绪,有条不紊的安排族人活计。 慢慢的,族人都又燃起了对未来的向往,努力生活,苦中作乐。 而巴戈忙里忙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静。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茫然无措,心里空荡荡的。 他让自己沉浸在族中事务里,忙到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渐渐的就连他自己都认为,他只是将将当了族长不适应,才会有些异样反应。 直到有一天。 族中有新生儿降临。 那对父母忐忑的求见他,希望他能为孩子赐名。 这是近些年来族中出现的第一个婴孩,仿佛预示着那段痛苦过往终于可以翻篇,他们族中迎来了新生。 巴戈便很重视,认真的想了许久。 就在这时,外出的族人回来了。 他们也来求见巴戈,说有要事禀报。 阿策族长离世前曾经给他们留下过一个与外界的联络点,是东庙嘎查的一个地方,巴戈记住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会隔三差五的安排人去。 这次族人说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巴戈当即放下手中事,紧盯着那几名族人,问是什么消息。 族人高兴的道:“族长,是当初来的外族人,他们没有说谎,真的派人来给我们送了很多物资!人就在东庙嘎查,只是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所以希望我们定两个可以出去的人,过两天去将他们带进来!” 阿策族长离世前,便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可以信任当初那几个外族人。 巴戈接任后,也会有意无意的强调。 如今半鬼族内对那几个外族人已经不排斥了,甚至还会期待他们的到来。 巴戈闻言心口一颤,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人影。 哪怕他刻意的遗忘,努力的不去想,可当他再次念起时,这个人影依然无比的清晰。 他喉结微微滚动,轻声问:“是谁来送的物资?” 族人说:“不认识。他们说是来自什么特调局和玄门。” 巴戈怔住,“一个熟识的人都没有吗?” 族人摇头。 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当初来的那几个外族人。” 巴戈沉默了。 族人见他没有作声,疑惑的叫他:“族长?” 巴戈眸光微颤,似乎回了神,自欺欺人般呢喃道:“没有熟识的人,怎么知道那是不是那几个外族人派来的?万一是骗子呢?她明明清楚我们族群的特殊,为什么第一次不先跟来一起回来……” 他话音轻,但半鬼族的人一向耳力出众,还是约莫听到了。 一个族人一拍脑门,忙道:“族长,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其实他们带来了一个信物证明自己的身份,也说请我们转交给您。我确认过了,东西没有错。所以他们肯定是当初的外族人派来的,您不用担心!” 巴戈猛然抬头。 “什么信物?” 族人赶紧在带过来的东西中翻找,找出来一个精致的木盒。 盒身是名贵的木料,一看便知弄来它的人挺重视里面装的东西。 巴戈眼底溢出期待,直接起身过去。 不待族人递上,先一把夺了过来。 然而当他打开看到里面的的东西时,却是浑身微僵。 族人犹未发觉,尽职尽责的解释:“送它来的人说,是沈小姐嘱咐他们一定好生生送回来,交到您的手上。” 盒中的东西,赫然是一把镶着黝黑玄石的短刀。 正是巴戈当初送给沈离的那把。 巴戈怔怔的看着它,喉咙紧涩到隐痛。 族人继续道:“他们还说,沈小姐让他们代为转达一句话。” 巴戈嗓音微哑:“什么话?” 族人道:“沈小姐说谢谢您。” 巴戈抬头。 族人愣了一下。 因为他们看到,他们这位一直稳重的族长红了双眼。 “她还有说其他话吗?” “比如……她还会不会做个骗子?” 他们的族长这样问道。 族人们听的莫名,觉得这话好奇怪。 顶着族长颇有压迫感的目光,他们一一摇头。 “来的人,只带来了那一句话。” 房间里寂静无比。 许久,巴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族人们恭敬应是,脚步声井然有序的退出去,房门关上。 巴戈失落的回去坐下,看着盒子中的短刀出神。 “明明在这儿的时候总难找出一句实话,为什么现在却又不骗了?”巴戈低声呢喃。 其实他都是清楚的。 那个外族女子自以为自己骗的很好,可实际不是。 他每次都能看出。 因为她的眼睛实在骗不了人。 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像琥珀,像玉石,更像半鬼族很少见过,穷极一生都渴望的星辰日月,明亮又璀璨。 便叫人总忍不住心软,顺着她应下去。 巴戈想着,攥紧了手。 末了,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念安。 哪怕不得见,只要平平安安的,也是好的。 翌日,巴戈将这个名字给了那对父母。 他们很喜欢,对巴戈千恩万谢。 巴戈送别了他们,又去安排人去外面接应取物资。 最终外界的东西到来,族人们都很高兴,对那些从未见过的新奇不已。 沉寂已久的族群,也终于真的焕发了生机。 那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外族人再来。 巴戈每一次都会亲自等着,但次次失望。 他就那么等过了数余年,等到族中越来越多的新生儿降临,等到族群渐渐的壮大,过得越来越好,还开辟出了适合他们定居的新家园。 第十年,巴戈不想等了。 阿策临终前,给巴戈留了能改变半鬼族兽人体质的秘术。当时他仿佛预见到什么似的,意味深长的告诉巴戈自行处理。 巴戈如今终于明白。 于是这一年,巴戈确定自己选出的继承人足够做好半鬼族的族长后,他卸任,对自己用了那秘术。 七天七夜的痛苦折磨,巴戈成功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相应的,他仅有半个月的寿命了,也失去了半鬼族人的能力,虚弱无比。 但巴戈不在意。 他欣喜而期待的告别了族群,去往外界,到了东庙嘎查。 而后找到阿策族长说过的老牧民丁震,对方已经垂垂老矣。 他说出自己的身份。 丁震没有意外,仿佛早已从其他人口中听过他般,只笑呵呵的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巴戈说:“我想见一个人。” 丁震:“谁?” 巴戈低低的笑了声,眼圈却红了:“一个很会骗人的外族女子。” 她会骗人,他不会。 所以他来兑现以前的承诺,死后去寻她。 可他也想骗她一回。 那就在他临死前,来见这一面吧。 920.那木番外:惊见高山1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对那木来说,他想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古羌族的经历。 因为同于云回到先零羌族后,他发现自己时常会再梦见那段时间经历过的事。 可意外的是,在梦中,不论是色林措湖,还是悬崖孤庙,亦或是古羌国王宫旧址和古羌族居住的世外之地,都有些模糊。 连带着沈小姐等人,也很模糊。 那木以为是自己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 直至有一次,那些旧识的人在梦中回头,叫他尽快跟上。 那木赶紧扬声应。 一抬头,却是顿在了原地。 ——雪天一色中,他看到有一个人格外的清晰。 对方正挑眉看他,啧了一声,说:“真慢。能不能快点啊?” 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鲜活而生动。 这让那木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惊魂未定般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山洞里还是黑黢黢的,天光未曾破晓。 温度也降下来了,那木冷的打了个哆嗦,也清醒过来。 他沉默的坐了会儿。 到底,他只微吸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场,强自镇定的到炉子边,将快要熄灭的炭火重新点燃。 他并没有再回到床上睡觉。 而是坐在炉子边,怔怔的望着它出神。 随着火势渐盛,山洞里开始暖和了。 那木发冷的身体也渐渐回温。 突然,那木用手捂住脸,蹲下去抱住了自己。 …… 翌日。 那木去找老族长。 最近经常下大雪,天气太过寒冷,族人们都没有再出远门。 可是族中的物资就那么多,食物也只那么多,已经开始捉襟见肘。 那木便主动跟老族长说:“白族离我们不远,我想带着东西去找他们,和他们交换些食物和炭火来。不然等再过几天,族中该耗的挨不下去了。要是没有炭火,族人会被冻的生病的,生病不好治。” 老族长不是很同意。 大雪还未停止,外面的路并不好走。 可那木说的也是事实,族中的物资确实不多了。 跟着一起来的于云主动站出来:“族长爷爷,我和那木一起去吧。您放心,我们在雪地赶路都有经验了。而且我们都能从古羌国遗址平安回来,去其他地方,那更不在话下嘛。” 她开了个玩笑,让气氛松动下来。 老族长左思右想,最终点头了。 族中听说那木和于云要去白族,还有两个青年自告奋勇站出来,要和他们一起去,能多背点东西带回来。 那木和于云觉得也好,便没有拒绝。 四人收拾好后,便一起离开了先零羌族。 诚如于云所言,他们先零羌族常年在高寒地区生活,对于在雪季赶路行走,早就有自己一套独特的习惯和经验了。 从古羌国回来后,那木和于云的身体得到锻炼,更能适应。 那两个族人见他们轻轻松松,都很佩服。 于云谦虚的摆摆手,淡定又不失逼格的道:“小事,等以后你们经历的多了,也会和我们一样。” 看到两个族人更加心生敬慕,那木失笑,在于云的眼神示意下没有拆话,也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在傍晚时到了白族。 白族对他们很欢迎,不仅交换了他们带来的全部东西,还热情的邀请他们留宿。 夜晚赶路并不安全,四人就没有推脱,道谢应下了。 晚饭也是在白族吃的,白族煮了美味的牛肉汤来招待他们,是由一个小姑娘给他们端上来的。 只不过,上桌时,白族小姑娘一直悄悄的瞄那木。 那木敏锐,第一时间发现了,看过去。 两相对视,白族小姑娘腼腆的红了脸,放下东西就扭头跑了,连话都不好意思说。 那木一懵。 于云忍笑用肩膀戳戳他的肩膀:“可以啊,越来越招人稀罕了。” 两个族人也打趣。 “那木,按照族内的传统,过了年你就满二十岁了,可以开始相看美丽的姑娘了。” “其实也不用等到二十岁,达令家的塔陀,去年还没满呢,就已经和一小姑娘定下了。两人没多久就举办了结契仪式,过的如胶似漆。” 那木方因他们的话港尴尬,听到后面的又吃惊。 “塔陀?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都是兄弟,这么大的事却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两个族人想了想,道:“这是两年前你跟那外族人去色林措湖时的事。当时你不在呢,就没能喝到喜酒。” 其中一人还诧异:“不过后来不是跟你提过了吗?你忘了?” “我……” 那木张口,却哑然。 更多的是暗暗心惊。 原来已经……过去了两年吗? 可他却始终觉得那时就在昨日,就连那人……他们,都熟悉的好像才见过没两日。 那木默了默,道:“可能是这两年来我太忙了,实在顾不上身边的事,就忘了塔陀的事了吧。” 旁边的于云看着那木,门儿清的微微叹了口气。 她等吃过饭后去歇息时,叫住了那木,让另外两个族人先走。 “于云姐姐,怎么了?”那木不解。 于云担心的看着他,问道:“你还没有忘记在古羌国发生的事吗?这两年来,你时时恍惚,总一个人待着不说话,也很少与玩伴们来往了。一有时间,只见你经常离开族群去外面忙老族长交代的事,片刻都不给自己歇。” 那木下意识道:“于云姐姐,你多虑了。我这两年忙来忙去,是因为我长大了啊,我得替族长爷爷分担,尽自己的力。为族群好,是我应该做的,和古羌国那次的事能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不是也没忘吗,我没忘很正常啊。” “可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于云定定的看他。 见那木还是似乎疑惑,不甚明白她的话,于云心一横,戳破道:“我有时会听见你无意识的叫穆先生。有几次和你一同外出,驻足歇息时,你睡觉睡的沉了,也会叫穆先生。” 一瞬间,那木身子滞住。 于云叹道:“那木,你不曾关心族内发生了何事,到底是因为你无暇顾及,还是你心里被占的太满,无法分精力给其他?” 921.那木番外:惊见高山2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于云不是最近才发现那木的异常的。 事实上,在两年前从古羌族回到先零羌族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当时和穆堂舟他们分别,那木在原地驻足了很久目送他们。人消失在视线里了,他也没有动。 后来,他消沉低落了一段时间,每日都闷在家中,很少出门,连昔日的伙伴去找他,他也无精打采,很少理会。 唯有老族长有事找他时,他才会恢复如常,却也更沉默寡言了。 于云一开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以为是在古羌族经历的太惊世骇俗,得知的古羌国真相又颠覆了他们以往的知,那木不能接受,受打击太过才会那般。 然而有一次她和那木一同外出。 途中,那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令她来愣住了。 当时那木也愣住了。 似乎才意识到般,他脸色有点白,不待她问什么,就慌乱的先转移话题略过去,当作没有发生。 于云便明白了。 那一次,于云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不知道该对那木说什么。 但这是那木自己的事情,她无权干涉,也不便说什么,只能希望那木能尽快释然,不要困住自己。 却没成想,这一下子就被困了两年。 “那木,你现在变得都不太像以前的你了。以前的你多么开心快乐。”于云叹着说道。 那木静默了好一会儿,扬起个笑容,道:“于云姐姐,我现在也很开心,因为我懂了以前没有懂过的,明白了很多事。我觉得这很好。” 于云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拍了拍那木的肩膀,说了句早点休息。 …… 次日。 那木四人一早就准备离开了白族。 白族派了几个族人送他们,其中就有昨晚的那个白族小姑娘。 她一路频频羞涩的看那木,看的那木挺不自在,又不好说什么。 临到分别,白族小姑娘突然上前,将一个东西硬塞进了那木的怀里,不等他说什么,她扭头就跑,完全不给那木反应过来叫住她的机会。 那木定睛一看,是一双狼皮的手套,皮料毛色一看就很好。 非常珍贵。 那木不能收,拜托白族族人帮忙送回去。 几白族人笑着拒绝,说他们族群的姑娘送出去的礼物,只能本人拿回。 那木想要折回去还,奈何行程已定下,不好再回去耽误时间。 再加于云也极力劝说,最终那木无奈的只好暂时收下,决定再一次来白族时再还。 他们和白主任道别。 回先零羌族的路上,于云绞尽脑汁替那白族小姑娘说好话。 “人家长的端正不说,看这手套,做工的手艺也好,是个麻利勤快的好姑娘。最重要的是,人家一心只有你,对你的真心很难得!” 两个族人也羡慕的帮腔。 “我们看了,他们白族,顶属她最好看,又热情温柔,你小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运气忒好!” “我说怎么你先前一直没定亲,敢情缘分在这儿等着呢!” 那木只想捂住耳朵,“她是个好姑娘,我却不是个好男人,配不上她。而且我一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未来十年内都不会有,就打算孤寡到老了,那我更不能耽误人家好姑娘了!” 于云和两个族人还想说什么。 那木眼睛一瞪:“你们再胡说,我以后可不跟你们来往了!还有,别说些没影儿的事,影响人家小姑娘名声怎么办?要真影响了,我真是欠人家大发儿,该天打雷劈的!” 三人闻言只好闭嘴了。 回去时候,雪停了。 他们加快脚程,临近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先零羌族。 奇怪的是,族中今日格外热闹,族人们都出来了,杀牛宰羊,好不热切的闲聊海扯。 那木四人奇怪。 有族人招呼他们,回答了他们的疑惑,叫他们快去老族长那儿。 四人依言快步过去,很快到老族长的住处外。 洞门半掩着,那木和于云四人扬声叫六老族长,同时推门进去。 老族长的住处不算太大,开门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 那木第一个进去的,将出声,抬头一看,却是猛然停住了。 后面的于云差点撞他后背上,险险停住,问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答,她纳闷的绕过去,往里定睛一看,也怔住。 里面桌前坐着人。除了主位上的老族长,一侧坐在一起的两个赫然是外族人,还是他们熟悉的外族人! 见着他们,那两人笑了起来。 “呦,许久没见,当初的小孩变化还挺大,我这一下差点都没有认出来。”老族人手边的男人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瞧着那木,打趣说道。 正是穆堂舟! 他身边的,也就是闵参。 那木呆在原地。 他想过很多次,自己喝对方是两个世界的人,此后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没想到,现在见到了。 他的变化大,对方却没什么变化,还是他印象里的模样,只是轮廓更清晰了些。 一时间,因着那木怔住没出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静滞。 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察觉到什么。 比如穆堂舟身边的闵参。 “怎么?” 闵参笑了笑,“这才不到两年,就不认识我们了吗?那我们可是要难过的,好歹是情分不一般的朋友。” 老族长闻言,赶紧叫了叫那木。 于云也担心的看了看那木,忙道:“认得认得。就是没想到,还能再见面,这才看呆了。” 那木回神,顺着于云的话点头,缓缓说道:“是,没想到见得这么突然。” “这儿有什么突然的?”穆堂舟好笑的说,“以前不是答应了你,会回来的吗?这不就来了。” 那木一愣:“答应……我?” 闵参转向穆堂舟,看着他。 穆堂舟轻啧了声,“是啊。以前一起去色林措湖的时候,说好了开发这儿当旅游区赚钱。这项目还挺有前景的,我可不能放弃。而且别说老子不顾认识情分啊,我这回来可是来带你、你们族一起赚钱呢。” 这让那木更一头雾水了。 “你要赚钱,跟我们族群有何关系?” 922.那木番外:惊见高山3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老族长这时笑呵呵的开口:“穆先生说,他一开始不打算弄的很大,先招待部分有经济条件,身份不一般的贵客。这样的贵客来这边游玩务必要保证好安全,就得找在高寒地区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有经验的向导。” “这不,他正好知道我们先零羌族,就先找过来和我们商量,问我们愿不愿意和他合作,给人当向导,还说给出的报酬会很优渥。” 冬日里,族群生存并不简单。 有时候碰上大雪,他们短时间里就没办法再出远门,基本上只能坐吃山空,挺受局限。 而且,要弄到各种需要的物资,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如果他们先零羌族和穆堂舟这方人建立了合作渠道,以后他们族人就能有个固定的收入来源了,很大程度上不用再跟以前一样忧心冬日里怎么弄到足够的物资活下去。 “其实来之前呢,我查过后面个把月的天气情况,最晚半个月后,会有寒流经过这里,带着更大的暴雪,气温也下降的很多,估计会是你们这些年来遇到的最严寒的天气了。”穆堂舟突然说。 “讲真的,就凭你们现在这儿的条件,可能很难撑过后面的气节。你们这地方又实在偏僻,环着山,到时可能你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没法进来。一旦你们出个事,连个救援都做不到。”他继续补充道。 听到这些,那木、于云和老族长都脸色一变。 那木赶紧上前,问:“你说真的?后面真的会那么冷吗?” 穆堂舟点头。 闵参也道:“所以我们这不赶紧来找你们了,想着赶着在天气变化前找到你们,跟你们说说提醒下。” 几人顿时面露忧色。 “如果说这样,那我们能怎么办?这儿可是我们祖祖辈辈住下来的地方,会住这儿就是因为附近没什么其他适合的地方了。” “到时候真要遇上那样的天气……一时半会儿,我们也安顿不好族人,没法找到其他族居地。” “现在就已经大雪封山,进出不方便了,想要找到足够的物资来在这儿撑过去,也不一定能做到。” 老族长唉声叹气。 于云想了想,道:“族长爷爷,我们才从白族回来,看到白族那儿还有不少地方能住。不若这样吧,我们去跟白族商量商量,今年借他们的地方过冬?只要我们能想办法满足他们提出的要求,想来他们不会拒绝的。” 想到什么,于云又指指那木,高兴的道:“还有那木在呢。族长爷爷,您不知道,那木这小子运气好的呢,白族一小姑娘看上他了。我答应过,那小姑娘的家里人在白族里很有地位,想来就是看在那木的份上……” 那木眼皮子一跳,立即打断于云的话:“于云姐姐,都说你不要乱说了,影响人家姑娘的名声!” 于云怎会不知道那木的意思,无奈的看他。 对面老族长诧异。 穆堂舟挑眉,“啧,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受欢迎的,听上去人小姑娘很喜欢你?有时候缘分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要把握好,别错过人家好姑娘……” “都说没有了!!” 那木扬声说,语气都重了不少。 穆堂舟微怔。 其他人也愣了下。 那木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抿了抿唇,别开目光,“总之,是于云姐姐误会了,没那回事。” 穆堂舟却若有所思的看他,片刻嗯了声应。 闵参看看那木,再看向穆堂舟,打圆场道:“那继续说说你们族群打算怎么办吧,这事要紧,先不说其他的了哈。你们真的想去白族吗?” 那木张口想说不想,但犹豫了下,还是看向了老族长。 老族长迟疑:“要是去白族的话,他们倒不会拒绝,只是'……” 他关怀的看着那木,觉得这时候再去白族有点不太好,弄得好像是那木趁机利用人家白族小姑娘对他的情意,顺杆往上爬将自己族群带过去似的。日后两人要是真有个苗头可能,有这事横着,那木难免会有点尴尬。 可附近最近,同他们关系最好的就是白族。 不找白族,他们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既然你们暂时没有办法,就听我的好了。”穆堂舟蓦地开口,“别去白族了。” 那木登时抬头看他,怔怔的说:“什么?” 穆堂舟语气轻松的道:“好歹咱们也是老交情了,我既然来找你们,自然是带着诚意来,也给你们都考虑好了。这样你们也能心无旁骛的同我合作,为我做事不是?” “所以你们迁居这事,我已经给你们想好怎么办了。” “本来你们先零羌族祖辈就是无辜受冤,才不得不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居。如今你们既知实情,又何必再在这儿受苦?” “所以你们不如迁回市区吧,那本就是你们原该生活的地方。回去后,你们不仅能有良好的生活环境和条件,后代还能方便受教育,有更不一样的生活。” 闻言,老族长、那木和于云,以及门口的几个先零羌族族人都呆愣住了。 闵参也诧异,扭头看穆堂舟,眼神问询怎么回事。 这跟他们来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穆堂舟给闵参使了个眼色,按下他的手,让他不要说什么。 于云睁大双眼,激动的说:“迁到市区去?我们真的能回去吗?听说那边很热闹,跟高山雪地一点都不一样!” 穆堂舟道:“你们祖上就是那里的,你们当然也属于那里,如今只不过回家了而已,有什么不行的?” 老族长眼睛也亮了。 但细想,又有点为难和无措。 “可是,这不是说要迁居就能迁居的事。”他想的全,“我们族群脱离社会很久了,能不能适应都是二话。另外,听以前来的那个外族人说,在外面生活都是要钱的,需要很多很多钱,可我们没有。房子好像也是需要花钱租的,这我们也不行。”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穆堂舟笑了笑。 923.那木番外:惊见高山4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老族长不解穆堂舟的意思。 穆堂舟道:“你们尽管放心迁居,安顿下来的一切花销,我来负责。” 话出,所有人皆是错愕。 那木直接道:“不行!你肯来提醒我们月后的危险,就已经很好了,我们怎么还能那么麻烦你!” “是啊是啊!”于云也赶紧道,“穆先生,您没有必要为我们做到这个程度的。您能那么为我们着想,我们已经很感激您了。” 老族长随即点头,“穆先生,你们这次来,还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物资,食物、衣物、药品什么的都非常多,已经够我们用很长时间了。如此大恩,我们连还都来不及,怎么还好麻烦你更多呢?可万万不行的!” 穆堂舟定定的看了那木一眼。 那木心头一跳。 不过穆堂舟随即就移开了目光,转向老族长,温声道:“你们误会了,我其实也不是白给你们的。” 老族长疑惑的看他,没有明白穆堂舟的话,道:“您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您尽管说,我们一定给您办到。” “倒也没什么,'左不过就是合作,请你们当向导的事。”穆堂舟扯扯嘴角,耐着性子给老族长解释。 “你们可能不清楚,我需要你们当向导负责的人有多么贵重。当一趟向导,你们能得到的报酬会很高昂,他们也大方,会给你们不少小费,觉得你们负责安全的话,下次还会找你们。” “这还只是你们能得到的,我得到的,那就更多了。毫不夸张的说,签几个几千万上亿的单子项目都是小的,重要的还是长期的合作。” “所以你们可以放心,我并不吃亏。” 见老族长还是拧眉,穆堂舟话音一转,便道:“不若这样吧,前期你们安顿在市区的费用,就算我借你们的。你们日后慢慢还,或者我从你们工资里扣,如何?” 他桌子下的手扯扯闵参。 闵参无奈的看他一眼,帮腔道:“老族长,您真的不用担心。这家伙本身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要是帮你们真的吃亏,给他再多情分作担保,他都是不干的。” “再说了,你们迁居到市区,不仅对你们族群有好处,能渡过眼前的危机,后面合作请你们当向导的时候,也方便联系啊。总不能每次找你们都得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吧?那既浪费时间,还可能出事呢。” “故而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益的,您说是不是?” 老族长仔细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有些意动了。 那木静默着看到这儿,就道:“族长爷爷,那就听他们的吧。大不了,我们努力给他打工干活,肯定能还清欠他的钱。” 于云瞅瞅那木,见他没有异色,便也跟着劝说。 老族长想了又想,便点头应下来,感激的对穆堂舟道:“穆先生,太谢谢您了,您真是我们先零羌族的贵人!” 穆堂舟摆摆手道:“主要是你们有能力,而且行善积德。我妹妹可说了,她已经确定,几年前被你们救过的那个外族人,就是她师父陈仲文。是她师父,那也相当于是我师父,你们给救了人家,我自然得投桃报李报答。来找你们,也是我妹妹的意思呢。” 老族长就连带着感激沈离,感慨不已。 “族长爷爷,”那木这时又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他们一路来估计也辛苦了,先给他们安排住下吧。” 老族长闻言忙道:“对对对,你们累一天儿了吧,快跟那木去歇下吧,他和于云会给你们安排好地方的。族内也正宰牛呢,晚些时候,叫我们尝尝我们这儿的牛肉汤,可好喝了!” 穆堂舟和闵参都笑着道谢,而后起身离开。 那木和于云也跟老族长说别,带他们出去。 外面,有不少先零羌族人经过。 大概要迁居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他们看到穆堂舟和闵参都很高兴,激动的鞠躬打招呼。 两人忙摆手,催着那木和于云快走,他们可受不起那礼。 最终,那木鬼使神差的还是把他们带到自己的住处。 “你们两个住这儿吧,我今晚去跟其他人挤挤。”那木说。 于云不由得看了看他,道:“你这儿也不是很大,不如让穆先生住这儿,闵先生住其他人那儿吧。咱族中如今又不是给客人住的地方不够,就别叫人家委屈着挤一块儿了。” “他们不用!” “没事。” 那木和穆堂舟不约而同开口。 闵参看看身边人和那木,顿了顿,随即拉住穆堂舟的手,笑道:“我们一起习惯了。再说都是大男人,没那么讲究,挤一挤而已,不委屈。” 穆堂舟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双唇翕动,最终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于云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也不说了。 那木面色如常,道:“那你们休息吧,我和于云姐姐不打扰你们了。晚些时候吃饭时,会有人来叫你们的。” 于云正巴不得赶紧走,闻言连忙告退。 “慢着。” 穆堂舟倏地开口。 两人脚步一顿。 那木没回头。 但他能感觉得到,穆堂舟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老朋友见面,不再留下聊一聊吗?”穆堂舟道。 那木摇头:“该说的要事,方才不是已经说完了吗?再者,我和于云姐姐刚从白族回来,还有些事做,没太有时间。穆先生,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找其他族人,他们都挺敬重你,不会拒绝你开口的。” “哎对对对!”于云赶紧附和。 穆堂舟微眯起眼,却问道:“你叫我什么?” 那木一愣,这才回头看他,说:“穆先生。” 穆堂舟没有应声。 他没有说话,气氛仿佛随之凝固了些。 于云咽口水,莫名有点想逃窜,不由得默默的退后几步。 闵参主动道:“堂舟,他们还忙着呢。让他们走吧,别耽误他们时间了。” 穆堂舟看那木,低低的叹了口气,开口却是对闵参说的:“我还有点事找那木,你先进去等我会儿,好不好?” 924.那木番外:惊见高山5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话,那木和闵参都愣了一下。 闵参看了看那木。 那木迎上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有些紧张。 见此,闵参便收回视线,微叹口气,对穆堂舟道:“你自己处理好吧。” 说罢扭头转身,推门进去了。 穆堂舟目送着他关上门,随后才看向那木,“聊聊?” 那木犹豫了下,最终点头。 于云欲言又止。 那木给了她一个眼神。 于云无奈的告退,转身离开。 等于云走了,那木才讷讷问道:“你要去哪儿聊?” “到处走走吧。”穆堂舟挑眉说,“仔细想想,我还没好好欣赏过你们先零羌族这地方的美景呢。趁着这会儿天好没黑,去看看。” 那木抬头看他,须臾嗯了声,绕过他往右前方走去,再顺着山坡往上走,准备带他到顶端,那里视野开阔,能纵览无边雪色。 “怎么,两年不见,不仅话少了,人也礼貌规矩了吗?这可真不像你。”穆堂舟忽而开口,狐疑的道:“你小子该不会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吧?不应该啊。我家离离自西北回来后,说这世上已经再无异物死魂了。” 那木差点没绷住脸:“人总会有点变化的。难道我就不能长大懂事点吗?” 穆堂舟似笑非笑:“你是那块料吗?我看于云都比你更有可能长进不少呢。啧,你该不会其实是给我憋着坏呢吧?” “穆堂舟!” 那木忍不住了,停下瞪他。 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好讨厌! 然而面前的男人却没有跟他怼下去,反而是笑了笑,慢悠悠道:“嗯,这还差不多,有点先前的影子了。” 那木一噎。 没来由的,他突然眼眶一酸。 怕被男人发现,他赶紧低下头去。 没成想还是被男人注意到了。 “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男人无奈道,“怎么现在说几句都说不得了?” 那木忙别过脸去,低着头往上走,嘴硬道:“我才没有。是风太大,迷了眼睛而已。” 穆堂舟也跟着他走,闻言并不抬什么杠,只顺着昂了声。 那木没再说什么。 穆堂舟也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就那么一前一后的,安静的走到最上面。 坡顶上的视线很开阔,彼时正日落金山,景色瑰奇大气,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穆堂舟干脆就地坐下,道:“没想到你们这儿景色还挺好看的。” 那木捏紧了手,有个念头呼之欲出,他强自镇定的道:“藏地的景色都很好。如果……如果你以后留下来的话,会看到更多。” “听上去不错,但是不行。”穆堂舟道。 “为什么不行?你……你不是一个人吗?”那木脱口而出。 “当然不是。” “………” “——我好歹是个开公司的,产业无数,哪儿能脱的了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穆堂舟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见那木怔了下,他顿了顿,又笑着说道:“再说了,我能天天待这儿,闵参可不行。他是个大忙人呢,玄门离不开他。我也离不开他,得跟着他。” 那木沉默了下,在穆堂舟身边坐下,不由自主的问道:“你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穆堂舟闻言想起以前,笑意愈甚。 他道:“那可真是不好说。认识就是因为个误会,他还因为我吃了个很大的亏,气的要杀了我。不过看在离离的份儿上,他没有真杀我,只是狠狠揍了我一顿,让我在医院里住了老久。” 那木瞪大双眼:“那你现在怎么还对他……” “当时是我对不住他,他要杀要剐都好。再说,别看他那个人嘴皮子硬,实际可心软了,哪哪都软,根本不舍得对我下手。”穆堂舟不紧不慢道。 那木无言以对。又实在抵不过好奇心,他问:“按说那时他那么讨厌你,应该绝对没法和你像现在这么好相处的吧。那你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穆堂舟毫不犹豫:“这还用问,肯定是我死皮赖脸追着他得来的啊。” 那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堂舟身子微微后仰,手臂也往后撑着,他偏头看那木,道:“想要把一个人弄到手,死皮赖脸呢,真的有用,但前提是靠真心打动。” 那木心跳加快,“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我……” “所以你认真想想,人白族那小姑娘都能那么大胆热情的追你,说明是真喜欢你。别辜负人家一颗真心。不喜欢呢,就跟人家说清楚。但还是考虑考虑的好,遇到良缘可不容易。”穆堂舟苦口婆心的劝。 那木霎时如被兜头浇了凉水:“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 穆堂舟坐直,看那木的眼神格外平和。 “那白族小姑娘没什么不好的。你们应该是自小就接触过了吧,也算知根知底。人家条件也好,没什么可挑的。再者,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还满眼都是你,会对你好。” “那木,你还小,可能不懂一个道理。如果一定要喜欢什么人,最好找也喜欢你的,或者心里没人的。不然,只会难过,放不过自己,也成折磨。” 那木听着他的话,一时之间连看他都没有勇气了。 仿佛心中最隐秘的心思被剖开,偏对方用的还是温腻春水磨出的刀子,叫他难堪又难耐。 他眼眶一红,气血冲上头,不管不顾的质问:“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什么?” “为什么你要帮我们族群迁居,还愿意吃亏安顿我们,又带我们合作,帮我们改善生活?!” 那木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想盯着男人问出那些,却做不到。 末了,他只是低着头。 沙哑的话音也带出鼻音。 都不如他愿。 叫他在对方面前露出最想隐藏的脆弱。 空气仿佛静了静,坡顶风声更加凛冽呼啸,利刃一般,令人浑身发抖。 那木在这窒息的寂静中,浑身越来越凉。 也更加茫然。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直到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是想问我,给你们先零羌族做那些,是不是为着你?” 925.那木番外:惊见高山6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这话一出,那木脸色白了白。 那些说不出的念头被直接平摊在天日下,没法回去了。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会面临怎么样的残忍结果。 那木无法再待下去,也不敢听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回答。他慌忙撑地起身,强忍着眼中的酸涩,道:“没什么好知道的,我也就是随口一问,该回去了。” 他转身。 下一刻,那木僵住。 ——男人一把拽住了他。 “是。” 他听到男人说。 那木呆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在回答方才的问题。 这让那木脑中一片空白。 他猛地回过身去。 男人没有他想的讥讽和嘲意,只一片坦然温和,甚至有点温柔。 他道:“你想对了。” “来之前我定的,确实只是聘请你们当向导,开发这附近当旅游区。” “只是临到出发时,突然收到消息,说这里月后气候严寒,你们不适合再在这里居住下去。便想着也提醒你们一二。” “那时候,我还没有想过要帮你们迁居。” “直至不久前,看你那么为难,对白族有点抵触和窘迫,我就突然有了那么个念头。” 那木双眼瞪圆,呆呆的望着男人。 他觉得自己是出了幻觉,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一番让他做梦都不敢想的话?? 他真的窘迫起来,这次是不好意思看男人,低着头,半天才挤出声:“你……那你为什么……” “可这有什么?” 话音一转,穆堂舟又开口,也一并松开了那木的手。 那木顿住,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穆堂舟定定的看着他,直截了当的道:“就算我确实是因你做的决定,又会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对你来说,我可能是救了你们族群,做了你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事;对我来说,却只是再微不足道的。” 他微叹口气,似乎无奈。 “那木,帮一个小小的先零羌族,对我根本不算什么吃亏。因为以我的身份地位,我只是稍微有那么个意思,就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去替我安排好。” “更别提,我的财产太多了,安顿你们的成本,可能还没有我个人身价的一个零头多。” “相反,你们情况便利了,倒是能方便我有更多利益。” “既然我有能力,又不吃亏,为什么不做呢?” 穆堂舟冷静的看着那木,那生来就冷厉的俊美面容,在此时才终于显出几分残忍和冷漠来。 “你以为我为你做了多么多么不得了的事情,可事实上在我这儿,它还不如我给我妹妹买座海岛来的不得了。” “而今日我会做这些,最多也只是因为把你当朋友,同生共死的朋友。” “不是你,换成别人,比如于云、比如你见过的傅七,我都会这么做。就算是摩罗前辈,他随口要我一句帮他修缮他的庙,我也会做。因为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都是小事罢了。” 那木脸色一白,呆在原地。 穆堂舟收回视线。 良久,他撑地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雪,道:“我还没见过白族那小姑娘,但想来肯定也不错,别错过人家。不喜欢的话也早点和人家讲清楚。你还年轻,未来会遇到更多人,不急在一时。” 说罢,穆堂舟转身,往下面走去。 那木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人渐渐的消失在视线里了,那木才恍然回神,也意识到自己身子已然被冻的发僵。 他活动了下,也想回去,可是没走出几步就因腿脚发麻了失力摔在地上。 懵了几秒,那木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眼泪啪嗒滚落。 …… 另一边 穆堂舟回到住处时,闵参正在炉子前烤火,一并看手机里玄门不久前发来,但他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杂事。 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闵参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谁来了。 “处理完了?” 闵参开口。 穆堂舟一声不吭的过去,在闵参身边蹲下,伸手抱他,也闭眼靠着他。 闵参心神被短暂分走,好笑道:“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了一架呢,有那么累吗?” “累啊。”穆堂舟缓了缓神,顺手拿了个凳子坐下,叹道:“小孩,还挺麻烦。不好说的重了,轻了又不明白。” 闵参闻言,凝色看他。 穆堂舟本能的危机感骤升,立马举手竖手指头保证,道:“我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真的!” 闵参哼道:“你是不知道,可你穆总多有魅力啊,稍微动动手指头嘴皮子,就能祸害人家。我要是不陪你走这一趟,还不知道。你先前百般求我陪你来说是散心,实际就说让我这么散心的?” 穆堂舟头皮一紧,“我错了,是我的不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一定!” 闵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看手机,道:“我才懒得管。你要再有一次,我直接收拾东西跟我哥出差,以后你别想见……” “不不不!错了,真错了,我没那意思啊!”穆堂舟连忙低头哄。 好一会儿,闵参才算放过了他。 穆堂舟殷勤的给他捏捏肩膀。 闵参很快处理好杂事,有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了。 他默了默,突然抬头看身边的男人,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帮他们迁居?” 穆堂舟下意识回:“这对我有好处……” “少来,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你那套说辞骗骗别人还成,你觉得骗得了我?”闵参直接打断说。 穆堂舟一顿,须臾低低的叹了口气,老实道:“不怪人家小孩,是我没能及时发现掐断他的苗头。我的不对。嗯,毕竟同生共死过几次吧。那就帮他们族群这次,也就算彻底还清,往后没牵扯了。” “再说,我也不是不受益,那为什么不做?正好我有几个项目合作方要来这边,有他们先零羌族负责做向导,我也能放心。” 闵参闻言,道:“也是,那木和于云好歹在古羌族帮了我们,就当还他们了。” 穆堂舟点头,继续给他捏捏肩背,讨好的道:“所以能不能不生气了?” 闵参只哼了一声。 926.那木番外:惊见高山7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次日。 迁居的消息已经在先零羌族传开了。 先零羌族的族人们都很激动高兴,一早就开始收拾行李。 穆堂舟和闵参正睡着,被他们的动静吵醒 实在睡不着了,他们就也起身,洗漱过后出去,帮着先零羌族的人一起收拾。主要是帮他们辩辩哪些东西是该带的,哪些东西是不需要带去,可以迁居完落脚后再添置的。 毕竟最近的市区也离这儿不远呢,先零羌族的人又不算太少,轻装迁居的好。不然,大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迁完。 带着穆堂舟和闵参,给他们领路的就是于云。 看着他们,于云频频欲言又止。 闵参与她熟,看不下去了 道:“于云,你到底要说什么?一直憋着不说,我都替你憋屈。” 于云深吸一口气,心一横,道:“我就是想问问,昨晚穆先生都跟那木说什么了?” 穆堂舟微顿:“……怎么?” 于云道:“昨晚那木回我那儿后,一言不发的,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他那个脸色又白又吓人。今早我去找他收拾东西,发现他还发烧了,难受了一整晚没睡着。方才将吃了药睡下呢。” 闻言,穆堂舟和闵参皆是一怔。 穆堂舟心情复杂的说:“没说什么。就是聊了聊以前,另外……还有那个白族小姑娘吧。听说人家对他不错,总得好好珍惜。” 于云瞠目,“您真的跟他说这些了??” 穆堂舟点头。 于云简直无言以对。 这也太杀人诛心了! 于云禁不住问;“穆先生,您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穆堂舟面色如常:“我现在就不懂你在说什么。” 于云一噎,只能转而说道:“如果您有空的话,去看看那木吧。他休息也不安稳,一直叫着……” “我一会儿要去找老族长。”穆堂舟打断于云的话,“你们这么多人,行李也肯定很多,得需要不少车来拉着去市区。总不能你们自个儿背着走去吧?我得和你们老族长商量好大概需要的车的数量。下午,我就该离开去调车了。” 于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面的话了。 “还是我去看看那木吧。”闵参冷不防道,“我一会儿空闲多。想来,我和他很像,比如能理解他的,也应该能聊的来。” “啊??你去吗??”于云有点傻眼了。 闵参点头。 穆堂舟神色微凝,定定看闵参一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 那木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有意识的时候,他感觉嗓子干涩的厉害,不禁呢喃出声。 “水……想喝水……” 那木依稀听见有脚步声。 没一会儿,好像有人靠近了他,将他扶坐起。 随即,唇齿间出现湿润。 那木下意识的张口,有暖流缓缓没入,让他的嗓子好受不少。 他也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了个人影轮廓。 “穆……” “看来你的病好些了。嗯,我刚也给你试了,体温也降下不少。再好好休息休息,肯定能好起来。” 另一道声音响起。 有点陌生。 那木一激灵,看清了。 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个杯子的年轻男人,是闵参。 他正关心的看着他。 那木一下子惊醒,瞳孔微缩,不自觉的抓紧了被褥。 闵参注意到,笑了笑说:“你紧张做什么?难道我是会吃了你吗?” 那木抿唇,“……你怎么会在这儿?” 闵参把杯子放下,好整以暇的瞧着那木,“因为只有我有空。其他人,都忙着迁居收拾行李呢。你也就能躺两三天了,因为最晚后天,就会有车队来接你们族群前往市区。那之后,迎接你们的就是全新的日子了。” 那木微愕。 迎着面前人颇平和的目光,那木忽然有些难受。 可转念想到穆堂舟,他心里更晦涩了。 连带着对闵参,都摆不出好脸色来了。 可是不行,对方也算帮了他们族群。 那木别过脸去,尽量不去看闵参,免得对方发现他的不敬。他略微冷硬的说:“你不用逼自己在这儿,我也可以自己顾好自己,不需要麻烦其他人。” 闵参诧异:“我为何要逼自己?来看你是我自愿的。” 那木闭眼:“你不用骗我了。事到如今,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闵参问。 那木被他疑惑的语气激出难堪的火气来,破罐子破摔的道:“我和穆堂舟说过的话,你难道不知道吗?不可能,他肯定都告诉你了!” 闵参笑了声,“原来你能说出的啊,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出个好歹呢。” 那木错愕的看他。 闵参挑眉:“做什么这个眼神?难道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心平气和,而是跟你生气,质问你什么之类的吗?” 那木低下头,不想回答,但显然是默认了。 闵参无奈的笑了笑,“你想多了。这种事情呢,也不是你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再说,你还小,才对外界好奇的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还遇上了一个与你认知截然不同,轻易能颠覆你的世界的人,会控制不住更是正常。” “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来为难自己。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该过去的时候,会过去的。毕竟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你就会发现,年少时经历的,原来也不值一提。最好的风景,永远在前方。” 那木怔愣住,许久才能出声:“可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也没损失什么。而且,我经历的,其实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所以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不然岂不是白比你活了那么多年?”闵参开玩笑似的说。 那木呆呆的看他。 好半晌,他眼眶一红,低声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闵参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我知道。好了,你再休息会儿吧,争取早点好起来。你的族人们,还需要你呢。等迁居完,你要做的事情也还有很多。” 那木静默着看他,慢慢的点了点头。 927.那木番外:惊见高山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闵参说完那些话就走了。 那木还在床上躺着,明明脑子里还有些混沌,但是又格外清醒。 他怔怔的望着上方的洞顶。 良久,闭上了双眼。 …… 翌日,那木就好了起来。 于云得知前来看他,正见那木在收拾壁炉,不仅打扫干净重新点燃,还一并煮了些肉汤,看着像是要泡饼吃。 “那木……” 于云欲言又止。 那木闻声回头看她。 出乎于云意料的,他露出一个笑容,轻快的说:“于云姐姐,你来的真早,吃饭没?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于云一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现在的那木仿佛又变回以前的那个那木了。 她仔细打量了眼对方,见对方没有异色,便笑了笑,上前道:“行啊,我还没吃呢,咱俩一起。这么一说,咱们姐弟俩好像挺久没一起吃早饭了。” 那木笑着嗯了声。 等煮好肉汤好,他拿碗给于云盛,再顺手递给她烤好的饼。 两人一并坐在桌前。 洞门还开着,外面的日光照进来,也带来些暖意。 以及外面隐隐约约嘈杂的动静。 那木似无意的道:“穆先生和闵先生已经走了吧?” 于云闻言呛住,咳嗽起来。 那木吓了一跳,赶紧给她拍拍后背顺下去。 于云紧张的看他。 那木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无所谓的笑笑:“于云姐姐,你想多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才不会再想着。过两天我们族群就要迁走了,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他们不是需要向导吗,我对高山雪域可熟悉了,肯定是干活最多的那个,那我得多忙啊,肯定没有空再想些乱七八糟的。” 于云这才松了口气。 她了解那木,这么说,肯定就是他已经决定好要放下了。 放下就好。 于是于云也轻松起来,道:“他们已经走了,说是要带车回来,帮我们搬运行李。不是我说,穆先生和闵先生真是没的说,太够义气了。咱俩先零羌族能认识他们,真是运气忒好。” 想到以后即将到来的新日子,于云充满期待。 到时候不仅她,她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都不用再生活在这里,能够有很好的条件了。想想就高兴。 那木微垂眼帘,嗯了一声,“是运气好。也可能是……仅有的运气了。”往后都不会再有了。 也不知道在说谁。 “好了,于云姐姐我们快吃吧,等会儿得出去喝族人们一起忙呢。”那木笑笑。 于云重重点头。 先零羌族的人其实也不算太多,大概五六十人,但加在一起的行李是很多的。更别提,住处还有很多祖辈传下来的东西,不易搬运,但他们也难以舍弃。 为了处理好它们,他们花了一整日。 第二天上午时,闵参就带着定好的车队来了。 穆堂舟没有来。 老族长关怀的问了几句。 闵参看看在帮族人们搬东西的那木,他离得不算太远,应该能听到,但是他没有回头,很干脆的和族人走了。 闵参便也笑了笑,道:“堂舟去萨城了,见几个合作伙伴。他们就是想去色林措湖附近游玩的人之一,看着好像挺急的,只这几日有空。还得麻烦你们给几个人,跟我一起给他们做向导。耽误了安顿另说,那几个人会给报酬的。” 老族长连连摆手:“不用报酬,你们给的已经够多了。放心,我们一定办好这趟。就让那木带两个人和你一起吧。他去过色林措湖,有经验。等他带出其他有经验、熟悉路的族人来,再找其他人。” “好啊。”闵参一口应下了。 走的时候,老族长叫那木来说了这事。 那木平静的点头答应,拜托于云到地方后帮他收拾行李,然后先带人跟着闵参走了。 不过他们没有去萨城。 闵参和穆堂舟联系过后,在附近的令哈县汇合。 那木听闵参跟穆堂舟说了是他带人去。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没一会儿,电话挂断,闵参回头来细心的和他们先介绍了下几个客人的脾性和喜恶。 那木几人都听的很认真,表示记住了。 等到了令哈,穆堂舟也没有做,是他的一个秘书带着客人来,给双方互相介绍。 闵参在令哈陪他们呆了几日,督促穆堂舟的秘书大概处理好先零羌族在这边安顿的问题后,也告辞离开了。 那木几人则带着那几位客人自驾离开,踏上了远游的路。 在此前,他们受过系统的培训,懂得规划好路线时间,以及全面周到的做好安排,以防途中出现的各种意外。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费心,客人们自带助理,会安排好衣食住行,只需要他们带路即可。 同上一次急匆匆的赶路不同,这次那木时间冲'足,能慢下来一并好好的关上藏地高山的风光。 这时那木才恍然发觉,他似乎从未认真的看过这些早已司空见惯的美景,原来它们是那样的让人心旷神怡,放松豁达。 那木面上渐渐笑容愈加多,尽职尽责的给他们介绍藏地风光,及自带的各种神秘传说。 客人们新奇的很,一高兴,小费不要钱似的给,似的舍得大方,叫跟着的两个先零羌族人大加咋舌,不知所措。 最后,他们顺顺利利的到了色林措湖。 那木想,一定是摩罗前辈还在时做了什么,他们这一路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在色林措湖逗留了很久,也没有发生什么。 客人们喜欢这儿的景色,让那木几人学了用相机,给他们拍了不少照片,还拉着那木几人合影。 一趟下来,都玩的心满意足。 回去路上,族人好奇的问那木:“你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么美的景色吗?” 那木想了想那险象环生的经历,却是笑了笑,“不,那次比这次更美。” 族人道:“更美?可我们看到的不都一样吗?难道上次还多了什么?” 他们故意板起脸:“你小子,速速从实招来。我们可是同族的,你不能藏着掖着吧!” 那木眼神黯了黯,只扯了下嘴角。 “没有多出什么。” 他看向窗外,“只不过,那是我第一次见那座山,自然听不得什么好言相劝,觉得它就是最好的。” 往后,也一直都会是最好的。 928.华胥番外:南柯一梦1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为找傅应寒去了西北传说中的彼岸界秘境。 这是华胥在同沈离与他用秘术告别后的第二个月,才知道的。 彼时沉寂已久的十一冢再次热闹了起来。 华胥正于第六冢内卜算。 他想看看沈离命数如何。 自上次后,他一直想再用秘术与沈离联系,可沈离次次都拒绝,真真是应了她说了那句“日后有缘再见”,无缘,便不必再见了。 可华胥却不甘心。 卜算至一半,门人弗衣忽然求见。 华胥自回来后便一直养伤闭关,任其他冢的人来求见多少次 他都没有露过面,平日仅弗衣能见到他。 弗衣有时也会带来其他冢主的消息。 然华胥如今已经对十一冢再无兴趣,也提不起兴致管一二,基本上都不会听。 弗衣熟知他的脾性,渐渐的也就自己代为处理,并不拿来扰他。 但而今,弗衣敲门问询后,并未如往日般未得他应声便离开,而是直接推门而入,快步到案牍前,拱手朝他行礼。 “冢主,二冢主传信,说有事请您过去一叙。”弗衣的话音隐隐带着忐忑,说时又悄悄抬眼看他。 华胥注意到了,但懒得管,淡声道:“就说我仍然在闭关,无空。” 弗衣道:“但这次的事很重要,是……有关大冢主的。” 这话令华胥终于有了点反应。 华胥问:“大冢主?他不是外出,说要了结自己的尘缘了。现在他处理完回来了?” “不是。”弗衣敬声说,“大冢主没有回来。但是,十一冢主回来了。” 华胥手中动作猛然停住,抬头看向他。 再开口是,话音都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滞涩。 “十一冢主,傅应寒?” “是。” “他平安回来了??” “是的!” 说起这个,弗衣也很震惊。 都说十一冢主已然逝去,怎么如今还活生生的回来了??怎么做到的?? “十一冢查看了十一冢主的命灯,已重明,确定是他本人无疑。”弗衣恭敬的说。 华胥一时如被定住了般,脑中空包,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吗?身边是不是还有……” “有!” 弗衣跟了华胥有很多年了,虽然见他的时日不算长,可也算对他比较了解。 听华胥问到这,弗衣才恍然明白对方略失态的反应,连忙将后面的说出。 “十一冢主身边还带了人,其中一个正是您的徒弟,沈小姐!他们都好生生的呢。” 华胥便更怔了,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铜钱。 弗衣疑惑:“冢主?” 华胥回神,掩饰性的低头,喃喃道:“好生回来便够了。下去吧,我不去了,你代我去露个面便是。” “可是,这次必须您亲自去。”弗衣为难的说。 华胥蹙眉:“为何?” 弗衣一噎,无奈的想,得,冢主压根没有将他先前的话给听进去。 “因为大冢主。”弗衣解释,“十一冢主他们带回来了大冢主的消息,说大冢主也与他们一起在西北,还进了彼岸界。” 华胥眸光微紧,“你是说,沈离是在彼岸界找到了傅应寒?她为了找他,进了彼岸界??” 十一冢的秘闻里,自然也有彼岸界的记载。 他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 生人进去,要出来难如登天,一不小心就会被永远困在里面了! 可沈离为了找傅应寒,竟然不惜去那种地方?! 弗衣:“………” 重点难道不是大冢主吗啊! 弗衣更无奈了,回道:“看样子是的。不过他们平安出了彼岸界,大冢主却没有。据十一冢主说,大冢主留在那儿渡劫飞升了。” 华胥微怔,注意力这才移到这上面,蹙眉道:“可确认真伪了?” 弗衣点头:“二冢主他们已检查了大冢主的命灯,却是飞升命格。” 华胥沉默了几秒,便道:“既是如此,他们自行商量第一冢归处即可,我不去了。” 他能够想象,失而复得,他的徒弟一定比从前更在意更粘着对方。 他不想去看到那画面。 既是无缘,便也真不必见了。 “但是,十一冢主和沈小姐还带回来了一个外人,名叫宋谏。据十一冢主所传大冢主遗命,说是将大冢主之位传给此人。” 弗衣拱手道:“二冢主他们查过,发现宋谏此人乃先人,与大冢主有未断的因果。可他死过一遭,便是重生,修为也大打折扣,难以堪大冢主之任。所以二冢主请您过去一叙,商量下此事该如何。” 华胥闻言略有点意外。 与大冢主有因果牵扯的人? 想必就是大冢主这些年来一直在等的人了? 饶是有关大冢主之位,华胥也不感兴趣,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桌上的铜钱,淡淡道:“你传我的意思,我随大冢主的意思。其他的,他们自行商议,不必再来寻我。” 见华胥实在无意掺和,弗衣只好应声退下。 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又唯余寂静。 也只剩下华胥一人。 华胥垂眼静静瞧着桌上的铜钱。 卦象已出。 断缘之象。 所以从今日起,他与她再无缘分,也再无见面的必要了。 思及此,华胥倏然攥紧手。 坚硬的铜钱咯在手心,带来钝痛,华胥却握的越来越紧,没有松开的意思,仿佛是借此来提醒自己。 良久,华胥颓然松开,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撑桌起身,走到后面的床榻前,直接和衣躺了上去,闭上了双眼。 一旁桌案上的熏炉氤氲出雾气,若隐若现的南柯香,让华胥的意识恍惚的沉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胥再有意识时,听见有人在叫他。 他睁眼,愕然发现,自己所处地方已不是第六冢的冢阁,而是在一处山林间。 周遭是挺翠的竹林,身侧是熟悉的木屋。 他就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桌上摆放着他从前饮的最多的茶水。 华胥愣住。 这不是他在岭南九黎十八寨的禁地住处吗?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华胥不明白,突然这时,身后再次传来唤他的声音。 ——“徒儿无道,求见师父!” 929.华胥番外:南柯一梦2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听到这声音时,华胥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这声音对他过于陌生。 但下一刻,华胥猝然一滞,回过头去。 视线的尽头,是隐没在竹林间的青石板路。 方才的那声音,就是从那下面传来! 像是…… 华胥猛地起身,大步走向青石板路,脚步都有些凌乱,直至临近,他想到什么似的慢了下来,尽量显得镇定冷静。 终于到路前,华胥拾级而下,目光投向下方。 没一会儿,华胥停下了。 定定的看着青石板路的最下方——多了两人。 其中一个是个年迈的老婆婆,坐在后面的石头上,似乎受了伤,不便挪动。 而她面前,正有一瘦弱的小姑面朝青石台阶跪着,身板瘦削的像是风一吹就倒,但腰背挺直,如竹劲骨。 明明是另一副模样,却一瞬就与他记忆里的那人重合。 下面的小姑娘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可能是没有见到有人出现,不慌不忙的再道:“不知师父种下的那片桃树林有没有开花结果?是依然如过往枯死,还是师父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华胥登时眼前有些模糊,喉咙痉挛着作痛,难以出声。 林间越发寂静,唯有风过留声。 华胥恍然想,眼前的一切是做梦还是……都好,起码能再见她,哪怕小姑娘此时只是余莺莺。 想到这儿,华胥镇定下来,迈步走出。 开口的嗓音一如当年平淡,毫无波澜。 “我从未收过徒。” 下面的两人顿时抬头看来。 老婆婆吃惊无比。 小姑娘却没有一点意外,只本能的放松下来,仿佛对他再信任不过。 “按时间来算,此时您确实未曾收我为徒。但不知您信不信,数年后,您会收我为徒的。” 小姑娘扬声说,苍白病气的眉眼间多出几分生动来,越发与他印象中的相似。 华胥隔空看着她,分明只一条青石阶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一辈子。 他怔然想,当初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他说不信。 而现在…… 华胥定定望着眼眸明亮的小姑娘,好半晌,道:“我信。” 小姑娘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华胥当没注意到,一步步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仍然跪在地上,躯体又因年幼和营养不良过分瘦弱,身量不高,此刻看他只能仰头。 他低眸瞧她,胸腔中心跳急促带出钝痛,驱使着他朝小姑娘伸手。 小姑娘诧异了下,便自然而然的搭着他的手要借力起身。 但下一刻,她眼前天地翻转,惊呼出声。 ——华胥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师父……” 小姑娘双眼睁的又大又圆,脑子宕机般的呆呆看他,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似的。 华胥垂下眼帘。 曾经他无数次后悔,让她在来寻他的路上,走的那样艰难。 如今,他也只能补偿她那么小一段。 “既是伤重未愈,老实点,不要乱动。省得叫外人觉得为师苛待弟子。”华胥淡淡说道,转身往青石阶走。 小姑娘似乎反应过来,奇怪的看他一眼,不忘他人。 “还有阿婆,她没法自己走。我得扶她……” “等会儿为师再下来带她上去。” 华胥余光扫了眼目瞪口呆的阿婆,不容置喙的打断小姑娘的话,稳稳的抱着她往青石阶上走。 大抵是真的太累了,小姑娘没有反驳,只扬声跟阿婆说了说,宽慰她放心。 到上面院中,小姑娘对这里也没有丝毫陌生之感。 华胥将她放在院中石桌边坐着,正要去给她拿药,被她扯了扯衣袖。 “阿婆还在下面。” 华胥看了她一眼,依言转身下去。 没一会儿,就将忐忑紧张的直发抖的阿婆背上来。 华胥念着从前阿婆对小姑娘也算不错,便直接将她背进屋内安置,留了药膏给她,让她自己处理好。 阿婆诚惶诚恐的应了。 华胥出去,便见小姑娘正在给自己手臂抹药,困倦不已。 他先去小厨房烧上水,再到小姑娘跟前。 见她累的连自己靠近都没有发现,他蹲下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膏,帮她上药。 小姑娘激灵醒了,见他举动,又是一愣。 华胥尽量轻柔,不弄疼她。 扫了眼她,道:“怎么?我这所谓的徒弟,原来是个这么呆的?那看来我眼光不怎么样。” “不是。我……你……”小姑娘小脸都要皱一块儿了,终于找到个合适的说辞:“我自己上药就行,不用麻烦师父。” “没事,这是为师应该做的。” “啊?可你现在看着不是这种会帮我的人啊……” “现在?怎么,你不是这儿的人?” 华胥故意问。 小姑娘惊觉说漏,赶紧捂住嘴,掩饰道:“不是,我没那意思,就是吧……” 华胥扯了扯嘴角。 大概是他在她面前真的很少笑,小姑娘又看愣了,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华胥也不收敛笑意,直勾勾的盯着她,挑眉问:“想吃什么?” “嗯?” 这话题转的太快,小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 华胥说:“你不饿吗?” 话音将落,小姑娘肚子咕咕叫。 小姑娘霎时有点尴尬的遮了遮脸。 华胥不紧不慢道:“我也会做吃的。” 自过去九黎十八寨一别,这几年下来,在等待她再度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光里,他一直都在学,学她的口味。 “我的厨艺还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道。 随即就看到小姑娘吞了吞口水,只是有点犹疑:“师父,老实说,你跟我印象中的你,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温柔的有点怪。” 她突然警惕,“您该不会是才没信我说的话,觉得我是骗您的,又看出我的不一样后,怀疑我是什么异物,想放松我的防备下手吧?” 华胥:“………” 华胥毫不留情的敲她额头,在她吃痛控诉的目光中,没好气的道:“你不要让为师在心情还不错的时候教训你个逆徒。” 小姑娘表情空白。 华胥问:“所以你是不想吃了?” “……吃!” 肚子叫的欢快,小姑娘心一横,豁出去般点头了。 930.华胥番外:南柯一梦3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华胥脸色这才缓和不少,给她擦完药膏后,便要先将她抱进自己的屋内。 小姑娘拒绝,坚持要自己进去。 华胥看了看她,便也没有勉强,给她拿了另外两盒不一样的药膏,让她自个儿处理下看不到的伤势。 他也没有先做饭,而是就着烧开的水,给她冲了碗药汁。 小姑娘已经进屋了。 华胥端着过去敲门,耐心的等了会儿,才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进”。 他推门进去,没有往小姑娘那边瞧,敛着目光到桌边将药碗放下,留下一句记得喝,便转身出去。 这时,华胥才腾出心思来做饭。 这里有九黎十八寨的人隔三差五送过来的新鲜肉菜。 哪怕华胥并不需要进食,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常人些,不至于引起怀疑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会偶尔自个儿下厨。 百年间的日子,慢慢的也就练出来了。 后来又专门学过,厨艺更加不错。 没多久,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做好。 华胥想着是给小姑娘端进去,还是在外面吃,又不禁有些出神,想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的真。 这时,“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华胥片偏头看去,小姑娘出现在门口,看着神色好了不少。 华胥那点念头顿时都被压下去。 不管是如何,他都只要眼前。 只觉这一切是真的。 华胥唇角微扬,平和的问:“想在屋内吃,还是在外面吃。” 不知为何,小姑娘有些愣,像是第一次见到了他,说在外面吃。 华胥便将饭菜端过去。 小姑娘这时也过来了,看到饭菜的样子,眼睛亮了亮,矜持的说:“我。去叫阿婆。” 华胥此时却并不想看到外人。 他拦住小姑娘,道:“那阿婆情况不怎么样,这会儿应该是正睡着歇息,别去打扰她了。我在灶台上留了她的份儿,等她醒了热热即可。” 小姑娘说了句也行,坐下。 华胥递给她筷子。 可能是真恶狠了,小姑娘一点都没顾忌形象,连连扒饭。 菜色一入口,她顿了顿,吃的更专心了。 华胥挑眉问:“如何?我这个师父做的,还如你的胃口吗?” “一般般吧。主要是您的心意,我不好辜负。”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看上去似乎挺不在意,但吃的很快。 华胥压着唇角。 等人快要吃完了,才不紧不慢的走正事。 “离这儿最近的只有一个寨子,归河寨。你是那儿的人?” 小姑娘微顿,点点头。 华胥再道:“你身上有术法的痕迹,瞧着像是……佛口女?”他恰到好处的露出点诧异,“你是归河寨的那个余莺莺?” 也不知他在小姑娘心目中是什么形象,小姑娘竟然一点没怀疑他,信了他的反应,顺着解释了下余莺莺的寨子中的情况。 最后道:“我和阿婆在寨子里不能待下去了,想到师父还在这附近,就来投奔师父。” 华胥看她:“可你先前还说,你是无道。归河寨的余莺莺何时有了这么个身份,我怎不知?” 小姑娘一噎,但瞧着对他能看出来自己不一般的事也不意外,只是道:“师父,有时候话说的太明,就没有意思了。难得糊涂的好。反正,我真是您徒弟。” 华胥本也没有打算过戳明。 如果眼前这一切是真的,他回到了过去,那他们就是那个类空间中,一旦戳破,小姑娘将被困在这里,再也离不开了。 可他也不太甘心,他想要小姑娘知道,自己并非她认识的那个华胥了,希望她能以新的目光看待他、好好考虑他,所以才要言明他觉察。 华胥点到为止,但看着小姑娘,他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从归河寨到这儿的一路,很难走,是不是?” 小姑娘吃饭的动作一滞,“还好吧。” “……对不起。” “什么?” 小姑娘茫然的抬头看他。 华胥喉结滚了滚,道:“我应该再早些来的。” 早点来了,早点去归河寨接她。 这样,她就不用走那艰难嗯一路。 他也不用在后来借余莺莺补偿。 小姑娘显然没听懂他的言下之意,想要问,但华胥不欲多说,只催她快吃。 临到吃完,见他还没有动筷,小姑娘疑惑:“师父,你不吃点吗?虽然你不需要进食,但应该也得偶尔吃一点吧?” “不用。” 华胥说完,脑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在半鬼族发生的事。 他微微抿唇,决定在这时就告诉她。 “为师不需要进食,一直不吃也没事。” “因为为师早已脱离六道反身。” “仔细算算,为师大概已经活了几百年。至于具体多久,不记得了。时间不长,便不会再特地记这种事情。” “另外——” 他看着因他这番话始料未及惊住的小姑娘,给了她一点消化的时间,才继续说道:“我从前大抵还未告诉过你,为师实是十一冢第六冢的冢主。日后见到为师,不要担心认不出来。你多问几遍,做出点难过的样子,为师便不舍得不告诉你了。” 小姑娘听完,这下彻底呆住了,捧着手里的碗筷,瞪圆双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华胥不禁笑了,“怎么,不相信?” 他没有表露身份的时候,她坚持信他并非三冢主,找各种机会试探他。 如今他主动说了,却又不信了吗? “不是——” 小姑娘张了张口,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强自镇定。 她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眼底仅有新奇。 “我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师父,竟然……竟然这么……” 她卡了一下,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华胥反问:“那你是喜欢现在你眼前的我,还是你记忆中的我?” 小姑娘犹犹豫豫。 华胥平和:“没事,你说吧。更喜欢你记忆里的为师也无妨,左右都是为师这个人。” “……”小姑娘吞吞吐吐,“不能,都不喜欢吗?” 华胥:“???” “我记忆里的师父温和有余,可过于有距离感,我只有敬重。现在的您又……”她扫了眼男人的脑袋,“好像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华胥:“……………” 931.华胥番外:南柯一梦4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华胥满心的温柔碎成渣渣。 他就知道,这逆徒只会气他! “好生吃你的,不要开口了。”华胥没好气的说,省得他被气的顾不上小姑娘而今伤重教训她。 熟谁知小姑娘却煞有其事的颔首:“不错,正常了。” “………” 华胥真是被气笑了。 好在小姑娘很有眼力见儿,及时低头老实扒饭。 小姑娘现在的身子瘦削,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又苍白不已,怎么看怎么虚弱,叫华胥条件反射的想毒舌几句,都先被心软给压过去了。 他不由得认命的低低叹气。 罢了,自己认的小祖宗,怎么都无妨。 没多久,小姑娘吃完了。 可能是绷了一天,小姑娘这会儿再忍不住疲惫。 华胥见状要抱她回去休息。 但小姑娘拒绝了,也没有再进他的房间,而是去了另一间空房。 他叫她:“那里面没有收拾,住不得人。” “没事,有的睡就成。” 小姑娘累的只想赶紧睡。 华胥抿唇,“为师的房间睡的舒服。” 小姑娘仍是摆手,强撑着精神进房间了。 华胥定定看着她,便也没再说下去。 在院中又待了会儿,华胥才似回神般,自个儿收拾着碗筷。 灶台里确实有温着的饭菜,华胥对阿婆并无对小姑娘那样的耐心,又不好不管,免的小姑娘问起不便回答,便将饭菜送进阿婆房间里,叫醒阿婆让她吃。 阿婆诚惶不敢拒绝,畏惧之余仍不忘问及小姑娘。 这让华胥有点满意,等着阿婆吃完之余,鬼使神差的想起了真正的余莺莺。 那是他名义上的第二个徒弟。 起初,他并无意收余莺莺为徒。 可那时他尚不知小姑娘的真实身份,伤重昏睡一年多醒来,得知周遭事情竟与先前大不相同,才匆忙赶去归河寨,想看看小姑娘如何了。 但他一眼认出,那不是小姑娘。 所以小姑娘回去了。 华胥放心之余,也不免失落,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想着小姑娘有没有一天会回来? 如果她回来了,他不能叫她再像先前那般,于归河寨处境艰难。 为防万一,华胥便动了念。 他将余莺莺从归河寨带走,于九黎十八寨前毫不掩饰对她的维护,又在禁地让余莺莺精养着,身子骨一日好过一日。 都不过是想小姑娘哪一日回来时,睁眼能好受些。 初衷虽如此,相处久了,华胥待余莺莺倒也多出几分耐心,勉强算得上是师徒。 思及此,华胥看向唯一关怀二徒弟的阿婆,突然道:“日后,你不必再回归河寨了。” 阿婆拿筷子的手一抖,茫然抬头。 “啊?” “禁地附近尚有不少好地段。改日叫归河寨的人来,寻个地儿建处住址,你与余莺莺便住在那即可,不必再回去。我也会将此召告九黎十八寨,没人敢逼你们回去。” 不管此时是不是在幻境中,华胥都有点想改一改二徒弟的境地。 这样,数日后小姑娘离开,余莺莺再回来,希望她也不会再在他昏睡时回去受委屈。 阿婆瞪圆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一样了! 她是老,但不是傻,能明白眼前的男人身份贵重,是九黎十八寨不能惹的人。现在对方要庇佑她们,她们日后定然只剩好日子了! 那她的莺莺不会再受苦了! 阿婆激动的就要跪谢。 华胥止住了她,让她尽快吃完休息,而后就拿着碗筷出去了。 外面,华胥干活利索,也不会手生,很快就打扫干净。 院落间还是静悄悄的。 华胥也不去打扰小姑娘,不由自主的走到枯死的桃树前,停在了最大的那棵下面。 明器碎片之一,就埋在下面,他昔日好友的身体中。 此时仍是煞气浓重,会伤人。 但小姑娘有办法,后来她也的确成功带走了。 那现在呢? 他知道她进来这个类空间的目的,也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达到,更知道与小姑娘一起进来的那人在哪儿。 如果他直接告诉她,她就能够快速解决离开。 她也还要找到其他的明器碎片来解决封印之地,尽早离开去真正的岭南取到明器碎片的好。 可是……他想她能够多在这儿留些时日。 华胥细细回想,便苦涩的发现,在岭南的这寥寥时日,竟是他与她唯一只他们相处的时日。 而今她信任依赖他,那个人也不在。如果他想要的话,他甚至可以动点手脚,让她永远查不到想要的真相,留下来,在禁地,陪着他。 只有他们二人。 仅是单一想,华胥就发现自己快要抵不住其中可怖的诱惑力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 良久,唯一声自嘲的笑。 …… 华胥已经经历过一次,熟知后面发生的事情。 傍晚时,归河寨的人果然来了,来跟他说昔日归河寨不详的小哑巴突然能说话,还自称佛口女的事。 他们忧心诅咒,害怕九黎十八寨遭难,急切的来寻华胥求助。 但没有想到,他们为的余莺莺和阿婆,就在禁地之中。 华胥这次没有休息,一直在等他们。 见他们来了,也不给他们说话说完的机会,一顿斥责将他们训了回去,看的旁边坐着吃饭的小姑娘和阿婆都愣。 华胥想起一件要事,叫住了要走的归河寨巫祝,让他们将阿婆和余莺莺的东西收拾好送过来,再着人在附近弄个住处。 小姑娘回神了,大概是也想借机找人。 华胥只当没注意到,不等她开口,就撵走了归河寨的人。而后起身:“为师要进去休息了,你们自便。” 他进了屋,也没给小姑娘开口留住他的机会。 阿婆小声问小姑娘:“莺莺,你是什么时候和这位大人那般熟的?他对你看上去好像很好。” 何止是好。 好的都有点不寻常了。 小姑娘犹疑道:“我也不清楚怎么这样。不过我师父并非常人,他可能算到我和他有缘才这样护我吧。我印象里,他也是很护短的。” 小姑娘还想找人,但见状也只好暂时推后。 屋内的华胥听的分明。 他坐在桌前,捻了捻指腹,脑海里倏然划过一个念头。 932.华胥番外:南柯一梦5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于是次日,天还未亮,华胥便去敲小姑娘的门。 这个点,小姑娘还没有起。 华胥等了等,没听到里面有动静。 他也不急,继续敲门。 没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小姑娘被吵醒,鞋都没穿,面无表情的来开门。见是华胥,她脑门冒出几个问号。 看看天色,说:“师父,还早。” 华胥:“为师知道。” “那你还来敲门?扰人清梦,要天打雷劈的知不知道!”小姑娘怨念的说。 话落的同时,晴空霹雳,真有道雷劈下来了! 华胥轻挥衣袖,将其化为。 小姑娘倒因这一下清醒了,瞪圆双眼,半晌睡懵的脑子才回神,无甚歉意的敷衍说:“哦,忘了,徒儿如今是佛佛口女,金口玉言。所以师父也快回去睡觉吧,徒儿也睡了。” 小姑娘转身要快乐的直扑床铺。 但脚步一迈出就腾了空。 ——华胥伸长手将人拎回来了。 “你睡不了了。为师有事要离开禁地,你随为师一起走。” 小姑娘:“?可现在天儿都没亮!” “现在不敢路,晚上到不了,只能睡山林间。” “但是您可以自己去啊。” “你不是自称为师的徒弟吗?自然要随着为师,去帮为师的忙。” “?师父你是认真的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帮得到你??” “能。” “………”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华胥目光淡定从容,叫人不由自主的要相信。 小姑娘却是表情空白,困的极力争取:“可是我有自知之明,真的帮不了师父。” 华胥微眯起眼:“为师说你能,你自然能。你如此推拒,哪儿有半分当为师是你师父的样子。难不成,你先前是在骗为师,其实你并不是?” 说到后面,他语气都危险起来,仿佛只要小姑娘不是他的徒弟,他立刻会失去所有耐心,要将她交给归河寨处理,再懒得管。 小姑娘:“………难道不是师父你自己认得太快了吗?都没有给我狡辩不是,辩解的机会!师父你讲点道理,你是会轻易被我蒙骗的人吗?你分明有自己的打算和判断!” 华胥哦了声,但不听,保持维持:“那你听不听师父的话?” 小姑娘:“………” 大概是看怎么都免不了出行了,小姑娘耷拉着脸,无精打采的说:“听!” “去换身衣服,给自己重新上好药,洗漱好后出来,莫让为师等太久。”华胥转身。 听到小姑娘忿忿的将门甩上,他也只是挑着眉峰摇头,并未说什么。 华胥先去小厨房给小姑娘弄好汤药,并糖块放在一旁,再简单煮西红柿牛腩面。 面煮好时,终于瞧见磨磨蹭蹭出来的小姑娘。 他抬都没抬头,指着凉掉的汤药。 “喝掉。凉了估计会更苦,但既然是你自己出来晚了,就自己受着。” 余光瞥见,小姑娘脸有点绿,走过来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般一口闷了,苦的小脸几乎皱成了一团。 趁着自己没“发现”,小姑娘又赶紧塞了两块糖。 华胥好笑,也当真没看见,叫她吃早饭。 吃到味道还不错的面,小姑娘脸色也好看不少,也乖了点。 这时,阿婆听到动静出来看了。 华胥就顺口告诉对方自己有事要带小姑娘走,晚些时候归河寨的人会来,让阿婆不必对他们客气,自行安排好住处搭建在哪儿。 阿婆连连点头应,并不说什么,只悄悄叮嘱小姑娘离开后多听听他的,磨惹他不快。 小姑娘叹气:“知道了。” 华胥等她们说完,才叫着小姑娘离开,沿青石板路下去,往山间走去。 他还带了一个竹筐,里面放着新鲜果子和干粮,以及药丸,都是小姑娘需要的。 小姑娘可能是真的受身子的影响,累的不行,也还困的迷迷糊糊。 华胥就将竹筐背在前面,拉住魂游天外的小姑娘,在她面前蹲下。 “上来,为师背你。” 小姑娘摇头拒绝。 华胥说:“要走一整日山路。如果你觉得自己现在没长开又伤重的身子能受得住,自然可以自己走。但希望你跟上为师的脚步,不要拖了为师的速度……” 小姑娘一听立马不矜持了,麻溜爬上他的背。 华胥握拳拖着她,稳稳的往前走去。 小姑娘没撑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快靠着他睡着了。 华胥微扯嘴角,走的更慢了。 中午小姑娘才醒,停下吃过填饱肚子,又吃了药精神后,她很有骨气的表示要自己走。 但这骨气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败于长身子又养伤的困倦中,华胥再次背着她走。 这次小姑娘一直睡到傍晚后,天色都渐渐的暗沉了。 华胥发现她要醒了,出于私信他,又给她施了个术法,让她继续睡着养神。 晚上到了目的地,华胥才撤去术法叫醒她。 “师父,到哪儿了?”小姑娘打着哈欠问。 华胥说:“落花洞。” “哦……啊??我们到落花洞来做什么??” 小姑娘清醒了,让华胥放下她。 面前不远处正是落花洞洞府的大门,周遭漫山遍野都是火红的桦树林,景色奇绝如画,令人惊艳到心旷神怡。 “之后你会知道的。”华胥卖了个关子。 这时,进去禀报的落花洞女回来了,一并带来了落花洞巫祝。 华胥没有隐瞒身份,巫祝老婆婆诚惶诚恐的来迎接。 华胥免去了她的问安,让她直接带路安排住所。 巫祝应是,注意到了小姑娘,不禁有些意外华胥会带人同行。 但看清小姑娘的样貌后,巫祝认出了她是归河寨诅咒里的小哑巴,唯余惊惶。 华胥冷眼扫去。 巫祝反应过来,低头告罪,压下疑惑带他们进去。 落花洞位于岭南一处最大的天坑内,里面林石溪流都不缺,住的是洞府,风景比外面还漂亮。 到住处后,华胥让小姑娘先休息,有事明日说。 小姑娘也不客气,真的关门去睡了。 华胥这才分出心神给巫祝,冷声警告对方别做不该做的事,而后去休息。 934.华胥番外:南柯一梦6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不过华胥没有真的休息。 他已非凡人之身,早就不需要睡觉了,真的累了,打坐养神片刻就能恢复。 更别提,他也不太会感觉到累。 于是华胥耐着性子在住处待了大半夜,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叫外面守着的落花洞女给他就近找了个厨房。 巫祝很快闻讯赶来,忐忑华胥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但她只看到华胥有条不紊的和面弄馅,以鲜香的鸡汤为底,做了碗令人胃口大开的馄饨。 做好时,有落花洞女来报,跟华胥一起的小姑娘醒了。 巫祝便震惊的看到原本冷冷淡淡的华胥大人周身气质瞬间柔和,端着鸡汤馄饨去寻那小姑娘。 她不可思议的尤要开口,那位大人倒是先停下。 回头问她:“我没记错的话,晚上是你们落花洞的祈神篝火节,有个流程是寻神迹,最终找到的人,按惯例要嫁给你们供奉的洞神?” 巫祝一愣,点点头。 那位大人便问:“你瞧我,像是你们的洞神吗?” 巫祝瞪大了双眼。 周围的落花洞女愕然看来,又羞红着脸低下头。 直至华胥不耐的又问了遍,巫祝才结巴的说自然像的。 这位大人据说活了上百年,一直庇佑他们,自然与神明无异。 华胥继续问道:“那你们介意外人参加你们这个祈神节吗?” “??”巫祝下意识的道:“这是我们落花洞内部的……” 华胥带着寒意看她。 巫祝激灵了下,脱口而出:“当然可以!” 华胥满意了,转身离开。 还在原地的巫祝后知后觉明白什么,倒吸了口凉气。 …… 华胥找到小姑娘那儿时,她正要出门。 在陌生的地方,小姑娘不放心,也没有心情多睡,正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华胥在小姑娘要开口前先道:“吃完饭再说。” 小姑娘目光落在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馄饨上,吞了吞口水,很听话的跟着进门了。 馄饨入口,小姑娘脸色更缓和,满足的微眯起眼,吃的专心致志。 华胥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等小姑娘吃完,才道:“你的伤势太重,要想好全不留后遗症,得制些特别的药。其中有一位药材,仅落花洞有。” 小姑娘一听,意外又动容:“原来是这样,师父,麻烦你了。那你等会儿就去寻药吗?” 华胥点头。 小姑娘便道:“我跟师父你一起去寻药吧!” 华胥道:“然后把自己折腾的伤更重,再给为师添更多麻烦?” 小姑娘:“………” 小姑娘真诚的道:“师父,我还是喜欢你少说话。” 华胥:“为师也更喜欢你闭嘴。” 小姑娘嘴角一抽。 “好了,你今日就在这儿待着,不要乱走。落花洞尚有个药泉,你泡一泡,对你的身子恢复也有好处。为师去寻药前吩咐落花洞人带你过去安置好。”华胥道。 小姑娘问:“那师父你何时回来?” “晚上吧。” “……哦。” 华胥瞧出她精神恹恹,挑眉:“怎么?” “一个人待一天,没什么要事做,无聊。”小姑娘道。 华胥喉结微滚,放下茶杯,尽量不经意的说:“不会。落花洞今日正好有一个祈神篝火节,傍晚开始。先祈神,再办篝火宴,最后有个寻神迹的传统。听她们说的也算有意思。你傍晚泡完药泉,可以让落花洞女带你去参加。” 小姑娘眼睛亮了,饶有兴趣的点头。 华胥话音一转,又道:“落花洞皆知你是我的徒弟,既然参加了,就表现好,最后的寻神迹也别落了旁人,免得为师没面子。” 小姑娘嘴角抽了好几下,无奈的说:“知道了师父。” 华胥低低的嗯了声,盯着小姑娘将药喝了,这才起身离开。 外面不远处,巫祝果然也就在那儿,正焦急而六神无主的左右踱步。 见着华胥,她立马上前见礼:“华胥大人,您带来的那位可是归河寨被诅咒的小哑巴。如今她竟然能开口说话了,说明诅咒已经开始灵验,放任下去,只怕九黎十八寨会遭劫难!您守护禁地多年,对这个的严重性应该比我们都了解,实是该尽早解决,将危险掐灭在摇篮里啊!” 华胥淡声:“她是我的徒弟。” 巫祝对他有本能的畏惧,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闻言却还是忍不住:“若是徒弟也不是不……可您似乎待她并不视之为……” 这可比收徒严重多了! 巫祝说都说不出来! 华胥将带出来的碗筷交给一旁的落花洞女,仍然一派冷淡:“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对我行事置喙?” 轻飘飘的语气,巫祝却是瞬间心头一紧,想都不想的扑通跪下。 “大人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 华胥淡淡道:“稍后带她去泡药泉,傍晚时若她想去祈神篝火节,便带她去。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她。” “若我回来见她少了一根头发,”他瞥巫祝,轻描淡写:“那这禁地,你们谁能守就守去。” 巫祝脸色一骇,急忙保证一定会看顾好小姑娘。 华胥这才离去。 实际上,华胥来落花洞,为的也不只是想用他事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同时也是为了找药。 落花洞确实有一味药草,对小姑娘有奇效。 待小姑娘泡完药泉再服用,伤势会好的很快。 只不过这味药在的地方比较险峻,常人难以采摘,知道的人也很少。华胥也是数年前途径此地偶然得知。 当然,取这味药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中午时便能找到那味药将其采下,再带回落花洞。 小姑娘还在泡药泉。 华胥没有去找她,而是叫来了巫祝,将药草的熬制方法,以及应当加以什么药材,一一叙说清楚,让巫祝安排好,等小姑娘泡完药泉服下。 有了先前的威慑,巫祝什么都没说,默默去做。 华胥望着药泉的方向,想到晚上的祈神篝火节,又有些失神,心中罕见的生出一丝茫然和踌躇。 小姑娘晚上得知最终找到神迹会面临的结果,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借口那推脱不掉,不如暂时演戏来顺利离开落花洞,小姑娘会相信吗?又会答应吗? 胡思乱想着,华胥迟缓的心跳逐渐急促。 他用力掐手心,在刺痛中让自己冷静。 935.华胥番外:南柯一梦7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傍晚。 沈离泡完了药泉后,落花洞的人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一看就苦的直击天灵盖。但她们说,这正是华胥外出带回来的药草熬制出的,据说找的很不容易,还九死一生。 闻言,沈离不忍心辜负华胥的好意,捏着鼻子灌完了,然后往嘴里猛塞好几块糖,看的落花洞女都咋舌。 别说,喝完后,她确实感觉到身体里有股暖流隐隐流过,在温养她的经脉,让她慢慢的好受了些。 沈离便问:“我师父人呢?” 落花洞女敬声回答:“华胥大人有事在身。” “他在做什么啊?现在人在哪儿?”沈离好奇的问。 结果落花洞女噗通一声跪下了,惶恐道:“华胥大人的行迹,我等不敢窥探,实在不知!” 沈离被吓了一跳,连忙让她们起来。 她只是随便问问,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 看来华胥在九黎十八寨的地位,比她想的要高的多。 沈离觉得对华胥有了新的认知。 落花洞女这时又道:“余姑娘,我们落花洞今日恰逢祈神篝火会,盛况难得。华胥大人嘱咐说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便带你过去。请问你想去吗?” 左右也无事。 沈离确实也有点兴趣,便点点头。 落花洞女给她准备了一套新的衣服,沈离换上后,便随她们出去了。 外面偌大落花洞府已然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漫山遍野的火红桦树林衬着天际西沉的晚霞,交相辉映,瑰丽奇绝,美不胜收。 不过各落花洞女来去匆匆,皆神色肃穆。 她们在准备祈神仪式。 落花洞作为九黎十八寨之一,有自己独特的信仰传统,其中最出名的也就是“洞神”。凡落花洞女者,都坚信自己是洞神大人的新娘,只要坚持等下去,总会等到洞神大人来迎娶她们,过神仙都羡慕的美好日子。 但沈离深入查过九黎十八寨,知道这引人遐想的洞神传说最初的样子,根本不美好,反而血腥又残忍。 第一位落花洞女原是良人女子,却为世俗的流言蜚语所累,以及当时战乱,秩序濒临崩塌,行恶处处皆有,她为保全自己的清白,才硬着皮深入无人之地,,借鬼神之说保护自己。 后来走投无路投奔她的女子越来越多。 落花洞便渐渐形成了。 或许最初确实是无鬼神存在,但看的黑暗久了,麻木绝望也需要一个精神寄托来自我解救。 因而,洞神大人便也真切“存在”了,成为信仰代代流传。 沈离不信神佛,便没有参与落花洞女的祈神仪式,找了个地方歇息。 等她们祈神完了准备篝火晚宴时才出去,帮忙他们里里外外忙和。 落花洞女怜沈离还是个小姑娘,没让她做什么重活,基本只和她闲聊,说九黎十八寨嗯奇闻异事,沈离也给她们讲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都聊的很愉快。 沈离也很快混入其中打成一片。 晚宴开始,美丽姐姐们热情邀请沈离去跳舞。 沈离拒绝不过,跟着扭,却跟四肢不协调似的,一不小心自己绊倒自己,摔在地上成阴暗的爬行,手脚都好像不是她的。 周围的落花洞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沈离也很尴尬。 好在她们不执着于邀请她共舞了,沈离得以悠闲的做在一旁吃美味佳肴,还能受到不同的投喂吃撑,欣赏落花洞女们的视觉盛宴。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沈离困得不行,也没有等到华胥来,就打算回去睡觉了。 落花洞女们却拉住她,说还有最后一个活动,寻找神迹。 沈离都不相信有神佛,自然也不相信有真的神迹。 至于华胥的嘱托,沈离早抛之脑后。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然落花洞女们绘声绘色的跟她描述今年的神迹很特别,与以往都不同,找到就会有莫大的运气。她们说的太生动起劲,真把沈离的兴趣给引起来了。 好吧,她等会儿再睡,且看看落花洞今年人为的准备了什么神迹! 沈离便兴致勃勃的跟着听了听落花洞宣布的找神迹的线索。 这是由巫祝说的。 沈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巫祝说时看了看她,神色颇为的复杂。 她要再看的清楚些时,巫祝已然转头看向别处,继续说下去了。 沈离莫名,见巫祝都说完了宣布开始,也就不想了。 巫祝给的线索是一句谜语,解谜对沈离来说不算难,她很快解出来了。 但一旁的落花洞女们似乎觉得很难,都愁眉苦脸的。 沈离寻思了几秒在人家的地盘上先去找,是不是不太礼貌,但最终还是对神迹的好奇心占据上风,她顺着去寻了。 找到后又发现一个物品做线索。 沈离倒也很快解开,去往下一个地点。 就这么一连解了四处谜语后,沈离不知不觉离开了落花洞,到了后山的桦树林中。 火红的林叶在粼粼月色下别有一番风味。 沈离一边赏景,一边往前走。 最后一个谜语需要靠天干地支和乾坤八卦解,对沈离来说就更不难了,她很快就确定了对应的地方。 最终到了目的地,沈离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 难道还有需要解的线索,这并不是终点? 沈离正疑惑着,忽然视线里出现闪烁的萤光。 她一愣,回过头去。 林间深处竟然飞来无数流萤,瞬间映亮此处,斑驳明灭,恍若星辰,美到至极。 沈离情不自禁的抬头看,暗暗赞叹。 下一刻,沈离又瞥见了意外的一幕。 不远处,正是华胥负手缓步而来。 离得近了,沈离注意到他换了身类似于祭神穿的长袍,上面以银线坠满各色松石和兽骨,很有异族特色。 华胥本人也极有气质,哪怕他还戴着面具,也不掩风华,反叫人忍不住去遐想那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容色。 隐在漫天流萤中,更是惊心动魄的艳。 沈离看的有点呆了:“师父,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一步步靠近了她,最终停在她面前,离得极近。 沈离想,她一定是出幻觉了,又或许是篝火宴时饮酒饮多酔了。 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华胥看她的目光格外温柔,像一池春水,引人沉溺,难以挣脱。 男人的嗓音也在此时带着哑意。 “……本来在休息的。可谁叫为师来的不巧,正逢她们的祈神篝火节。她们便请求为师暂时当一回她们的洞神,给她们降福,圆了她们想见洞神的愿。” 沈离错愕:“这您也应??” “盛情难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应便应了。”男人喉结微滚,缓缓道:“但谁成想,你这么听为师的话,还真第一个过来了。” “不过为师只应了她们,予第一个到这儿的人‘见洞神’。后面的人便不给了。” “是你也好,为师不想让旁人见为师的真容。” 936.华胥番外:南柯一梦完 - 消失六年归来,真千金有亿点马甲 - 月下不追梦 沈离闻言愣住。 见华胥的……真容? 虽然认识华胥,可沈离还从未见他摘下面具过。 他们之间细算也只寥寥数面。 算不得多熟络。 此时沈离心中便有些奇异之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面前的男人却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垂眸看她,距离近到她连他微颤的眼睫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为师一直戴面具,也戴腻了。你帮为师摘下来吧。”他随意似的说,一贯冷淡的嗓音在此时无比的柔和,仿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沈离还真有点好奇他是什么样子。 见过了,待她出去,她也好去寻他。 于是她抬手。 而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动作。 漫天流萤扑闪,在此时汇聚成一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画卷,身在其中的男人也仿佛镀了层氤氲的光晕,令人目眩神迷。 沈离的手逐渐靠近,最终手指停在男人的鼻梁处,指腹下是面具冰凉的触感,却因男人无形的紧张与期翼也变得炙热,令沈离的手指蜷缩了下,笨的要收回。 但男人一发觉到她的意图,直接抬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沈离记得华胥体温是偏凉的,昨日他背她来时便是那般,现下他的体温却灼人。 沈离莫名的有点慌,不假思索道:“师父,我觉得还、还是算了吧……” “为何?” 华胥微扬的唇角悄无声息落下去。 沈离在他的逼视下不自在,想后退,却因手被他桎梏着难以离远。 “我这做徒弟的,怎好冒犯师父?”沈离开玩笑道,“况且从前识你时并未见过你真容,可见我此时是没有缘分见的。若真有缘,也当是日后。” 华胥心下一沉。 沈离试着挣了挣,没有挣开他,便唤道:“师父。” 华胥沉默,也没有动。 流萤渐渐散开了,飞往四面八方,徒留似幻光影。 最终,华胥还是松了手,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开口时声音微哑:“好。那便……日后吧。” 沈离嗯啊嗯啊的点头,顺势打了个哈欠,道:“天色不早了,师父我们回去休息吧。我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小姑娘呢,困不得,得早睡觉。” 华胥低沉的嗯了声。 沈离便率先转身往回走。 华胥望着她的背影,缓步跟上。 也许是觉得气氛不太对,小姑娘开始没话找话:“师父,我们明天还在落花洞待着吗?还是离开回禁地?” 华胥死死掐着手心,让自己如常平静。 “再待几天。” “难得来一趟,你又有伤在身,便多泡几日药泉,能好的快些,也不会留病根。” 小姑娘觉得也是,又问:“那您明日还出去找药吗?” “找。你何时好了,便何时不找了。” “师父你果然还是和我印象里的一样的。以前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对我很好很负责。”小姑娘感叹说,终于轻松起来。 华胥心中却只有苦涩,连笑都挤不出来。 回去路上,碰着了来寻他们的落花洞巫祝,后面并几个落花洞女。 看到他们,巫祝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很难以接受又不得不作出恭喜样来,挤出来句话。 “华胥大人,看来你们是成……” “今日便到此为止结束,回去后不必再提了,各去休息去。”华胥及时打断巫祝的话,淡淡说道。 巫祝愣了下,随即意会过来,欣喜的连连点头。 “是!” 看得小姑娘疑惑,暗暗问他:“师父,巫祝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她刚刚又想说什么成了?” “祈神篝火节成了而已。与你无关,不必在意。”华胥三言两语绕过去,不欲多言。 将小姑娘送到住处,华胥便准备走了。 没成想突然被小姑娘叫住。 华胥当即回过头去,眼底带着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期待。 小姑娘似乎怔了下,过了会儿才道:“师父,忘了告诉你,我有个男朋友,他叫傅应寒,对我很好。” 华胥眸子一下子转沉,看她良久才终于能出声。 “所以呢?” “我想请师父帮个忙,他和我已经进来了,但我不知他现在是谁,也没法找。左不过,他肯定还在九黎十八寨中。而这里的人那么听师父的话,你吩咐下去叫他们找人,他们肯定会找的很快的。”小姑娘认真的说。 华胥闭了闭眼,他听到自己应:“好。” 终究,还是躲不过。 小姑娘道谢,礼貌说了晚安,便带上门了。 华胥在原地站了许久,待到浑身都有些僵滞,也竟觉出冷时,堪堪回神。 他转身,往自己的住处缓步走去。 良久,华胥唇角勾出个自嘲的笑。 然他们并未在落花洞待得太久。 次日,九黎十八寨找上落花洞了。 他们已从归河寨那儿听说了余莺莺的事,也从落花洞巫祝的飞鸽传信中得知了这里的事,惶恐的再待不下去,一起来寻华胥,请求将余莺处死,以绝后患。 小姑娘觉得可笑,冷冷质问他们凭什么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又为什么不信余莺莺实乃有福的佛口女。 古虺寨巫祝站出来说天命如此。 华胥不给他们机会再说什么,直接将他们都骂了个遍,骂的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喘一下。 却也只如此。 他阻止不了命运按既定的方向演变。 就比如他阻止不了小姑娘趁机向九黎十八寨提出找人,阻止不了小姑娘问古虺寨巫祝要他的孙儿,也阻止不了小姑娘和那个男人见面,以及对方一见到他,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十一冢的六冢主。”那个男人支走小姑娘说。 华胥不冷不淡:“她告诉你的?” “不。”对方摇头,眼中是他看不透的复杂,“我也是十一冢的人。我本不该认识你,但因为我的未婚妻,我们见面了。那时我尚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直到如今在这过去见面,我明白了。” “但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有预感了。”他平静的说。 华胥微愕。 他一直以为他藏的很好,十一冢无人看出。却原来在这个男人第一次求上十一冢时,就被他看出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坦然承认:“是。” 他想要她。 所以无论过去还是未来,他都一如既往,周而复始,清醒的等着沦陷,等着这无形却不想挣开的囚牢。 但他不想将她也扯落进。 他可以只看着她,任由她一遍遍的成为他的过客,只他留在原地守着这南柯一梦。 只要她好好的。 …… 香燃尽了。 华胥也慢慢醒来。 他眸中始终清明,怔怔的望着上方。 许久,他再次闭上眼,陷入沉睡。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