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雪樱花下初相逢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星云大陆,呈三国鼎立之象。 新兰国内,富足蓬泰,康定帝登基九年,实行仁德之政。 广纳贤德之妇,汇聚多方之言,不起事端,与诸国友好往来。但后宫佳丽三千,子脉凉薄,有阴盛阳衰之态。 她是南宫氏最小的公主――南宫樱月,她出生之际,夜色星空,月儿当挂,雪色樱花漫天飞舞,故名为‘樱月’。她自小清丽聪颖,有孔孟之才,刚毅之柱,但偏爱自由,不愿拘束,曾多次离宫,令康定十分惶恐。 那一年,繁花似锦,簇簇邀斜阳。 樱月躲在花丛里,闪着灵光的大眼睛左右窥视,待没发现可疑之处,悻悻的拍着身上的泥土,从百花中窜出。 望着头顶那一片碧空,张开双臂,欲拥抱那一份美好。哼起小调,踩着调皮的步子蹦蹦跳跳的朝宫门行去。 “樱月,你又要去哪儿?” 忽闻一声熟悉的叫唤,樱月不乐意的调转身子,颌首颤颤的看着地面。 男子稍稍靠近,轻柔的拍拍挂在樱月肩上的落叶,眼里满是宠溺的无奈。 感觉到男子并无责怪之意,樱月抬起亮如星子的凤眼,长长的睫毛淘气的眨着,小手习惯性的抓住男子舒软的衣袖。 “哥…”小嘴嘟着似乎在祈求,转而又露出一丝坏笑,柔声道,“你不会告诉父皇的对吗?” 男子早就习惯了此类的撒娇,无奈的摇摇头,眼神自然性的望向远处,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傲然立于眼前。 对于这个妹妹,他是钦佩的,她虽只有十岁,但对为官之道的见解,连自己都是望尘莫及的,除了喜爱自由,其余的都皆是上上之姿。 “哥…” 见男子久未理会自己,樱月更是加大了撒娇的语气,手上的劲儿也在逐渐使大。 男子眉头一皱,故意显出不允之态,冷声说:“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最多三天。”如获喜事,樱月高兴的蹦着。 “月儿,这几天齐云国新帝会来,父皇没空理你,你可不能闹出什么事端?” “怎会?那风御殇不是登基十年了么?”樱月不解的眼神闪着疑惑。 “正因如此,他欲与新兰结为联邦,登基十年,真正亲政也不过三年,父皇可是极其重视。” 稍稍的楞了数秒,轻声道:“自古,兵不厌诈,哥,万事当小心些。” 男子领会的点点头。 “好了,我先走了。” 提起裙摆,还未等男子缓过神来,就已闪电之速,逃离了宫廷。 徒步于闹市,看着百姓安泰和兴的景象,樱月微笑着,眼里尽是对自己父亲的赞赏。 跨着大步,渐渐远离了人群,行至城边一处樱花繁盛的源地。 漫天的樱花随风飞舞,红白相加,美景深深令人折服。 她弯下腰,捧起一掌花瓣,眉眼带笑,小心的除去花瓣中的杂物,越过头顶,看着花随风在手中如漏沙般消逝。 她合上眸,陷入一片黑境,去感受那一抹清凉的欢愉。 阳光温暖的照在地面,樱月情不自禁,舞上一曲‘凤和鸣’。 脚尖点地,她活脱脱的像误落尘世的精灵,在花间穿行,裙摆飞扬,她享受在这春日的暖阳里。 她的一颦一笑,未逃过他凛冽的眼睛。 他初入此地,竟发现如此佳景。 嘴角轻扬,他无法控制的拍起手掌。 闻人声,樱月眉头略皱,不悦的停下动作,有些紧张的打量着来人。 见他。 眉眼带笑,衣冠楚楚,白衣霜华的衣上,有少许的花瓣残留,年纪大约长自己几岁,但与生俱来的不凡之气却丝毫不掩。 “姑娘此舞,可堪绝色。” 樱月拂去因风吹乱的额发,稍稍走近了些,轻语:“公子谬赞了。” 男子微怔,眼前这位女子虽小小年纪,但知书达理,倒是不逊色于后宫中人,看她身着罗锦,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出身,似有几分皇家风范。 “姑娘自谦了。”他毫不掩饰的夸赞令樱月有些惶恐。 “公子,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樱月根本不想和他在此浪费时间,心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混出来了,本以为清静了,没想到又来一位找事儿的主。 见眼前人儿欲走,男子起唇,“不知姑娘芳名是何?” 樱月回过头,冷声道:“本是萍水相逢,以后也会相会无期。”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男子才回眸自嘲,想想无数女人在自己面前都是迎合巴抚,这女子倒是有趣,竟对自己视若无睹。 嘴角轻扬,无奈的一笑。 直到身后的人出现,他才缓和过来。 “主子,你在干嘛?”裕德刚刚从樱花丛中窜出来,看着自己的主子此时正呆呆的看向远方,这是他从未遇见过的灵异场面。 “裕德,你注意到刚刚这里跳舞的女子没?” “跳舞?没有啊,奴才刚刚和暗卫的人通了讯息,现在才赶到而已。”裕德抓抓头,有些不惑,宫中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能令主子这么呆滞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你现在马上去打听,极善舞蹈的绝色女子,大概十岁模样。” 裕德点头,“是。” 翻过几条沟,进入迷雾森林,周围浓密的大雾使人看不清方向,樱月伏在一块青花石上,喘着粗气。 刚刚担心那人会追上来,一直大步向前,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现在进了这里才能稍稍的歇息片刻。 她以前总是埋怨医仙老头设置这么多障碍,又是荆棘,又是毒物,又是迷雾的,每次去到医谷,光是走森林就得耽搁许久,自己武功不高,到了那儿,早已是累的不行了。 002 隐隐的担忧,不好的预感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现在看来,这倒是躲避最佳的妙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樱月缓步行至一处竹屋前的石桌前,坐下。 自给自足的斟上一杯清茶,一口饮尽。 “丫头,这次来的倒晚了些?” 从竹屋走出一位老者,眼中含笑的朝樱月走近。 “师傅…”略带嗔怒的笑了笑,起身向前,扶住老者,坐在石凳上。 “今天是不是遇着谁啦?”老者双鬓已渐渐发白,但眉间那抹慈爱清晰明见。 “没有。” 樱月平静的脸上看不出端倪,老者也不好再问。 记得在闯荡江湖之际,曾阅人无数,从不愿勉强人做什么?前两年偶遇樱月,那灵动的眸,那古灵精怪的稀奇想法,带给他的是无限的惊喜。早已年迈的他曾多次想着寻一位徒弟,授其毕生绝学,见到樱月,他是喜悦的。 “这次又准备呆多久?” “风御殇来了,估计,他们一时半刻,是完不了事的。”淡唇轻起,她随意的说着。 老者楞了片刻,眉间凝聚,“是齐云国的皇帝?” “师傅认识?” 樱月有了兴趣,睁大两颗玛瑙般的眼珠,带着期盼的盯着老者。 “几年前见过一次,不过,记不真切模样了。” 瘪瘪嘴,无奈的一声长叹。 对于风御殇,樱月总有种难言的感觉,似无底洞一般深不可测。 ****** 医谷中是与世隔绝的,周围群山环绕,树木浓密,夜半也只有鸟儿低鸣,月儿垂挂,树影婆娑的景象。 樱月在这里已是四天了,本答应哥哥三天就回去的,不过,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当真。 吃过晚膳,早早就躺在了床上,杏眼微启,眼珠直直的盯着头上的鹅暖纱帐,心中却有隐隐的担忧,不知为何? 她每个月都会来医谷大约七八日的时间学习药材方面的知识,到现在已有了四年的时间,她本聪慧,基本已学的七七八八了,不过每次看到师傅脸上那深褐色的沟纹,总想着多陪他些日子,来抚慰他孤独寂寞的时间。 风似乎大了些,樱月起身,踱至窗前。 抬眸,昏暗的天空,无任何星辰,浓密硕大的乌云层层叠嶂,风无情的卷着,竹叶翻飞。 快下雨了吗? 樱月关上窗,拾起灯罩,挑亮了烛光。 又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上一口,拭去额前微凉的细汗,她似有些忧虑,忐忑的心,总不能平静。 继而又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始终无法安眠。 披上一件罗衾,她敲响了老者的房门。 老者房里的灯光依旧,似没有入睡,见樱月面带愁容,他有些愣神。 “丫头,怎么了?”语气里毫无掩饰的是担忧。 樱月抚了抚眉,握住老者嶙峋的手,眉头一拧,道:“师傅,我睡不着,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或是已经发生了。” 老者也微微蹙眉,对于这丫头的预感向来都是挺灵的,他抚着樱月略有颤抖的手,轻声道:“天快下雨了,等到明日,师傅再和你出去瞧瞧。” “嗯。” 见天色已黑,马上估计会有一场大雨,无奈,也只好明日回宫再看看情况了。 但回了房间,樱月还是一直未睡着。 风无情的吹打着窗户,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房檐上,樱月就这样细数着时间,睁着眼,到了天明。 雨后的天气总是格外的清爽,远处青翠的苍山几缕淡雾渐行渐远,樱月揉了揉眼,微眯着感受清风的抚慰。 远远的看着老者走近,樱月立马迎上前去。 “师傅,您怎的这么早就起来了?” 老者眼神似有愁容与担忧,“黑眼圈这么重,是否一晚没睡?” 点点头,樱月无声的望向皇城的方向。 “我…刚刚从街市…回来。”老者似有几分难以启齿的话不愿说,但聪慧如樱月,她又怎会听不出师傅已是知道了什么? “师傅,你一定知道了什么对不对?”樱月祈求的眼光直直的盯着老者,手紧紧的抓住那略有几分湿意的衣袖。 老者不忍的点点头。 “到底发生了何事?” 老者微喘的咳嗽了几声,伸出手抚平樱月眉间的不安,轻声道:“丫头,答应师傅,无论怎样,都要坚强。” 急于知道真相的她,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只是无声的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也许是瞒不住的?她有权利知道。 “新兰国覆灭了。”简单的六个字,淡淡的语气,却一直在樱月脑海里回荡。 覆灭?何为覆灭?怎会覆灭? 眼泪悄然而至,顺着眼角落下,声音颤哑的说道:“那父皇呢?” “新兰整个皇室,除了你,都殁了。” 樱月踉跄的退后了几步,神色迷离的看不清方向。 死了?父皇死了?太子哥哥死了?全都死了?她无神的眼怔怔的看着远方,腿不听使唤的跌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她迅速的起身,一把扯过老者的肩,眼里已布下血丝,但她有意要自己冷静,淡声道:“师傅,告诉我?” 看着泪流满面的樱月,老者心底一疼,拉下她冰凉的手,柔声说:“月儿,冷静些。” “师傅,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吗?”她的声音依旧沙哑,抡起衣袖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湿漉。 她真切的看着这位慈爱的老人,心中早已是五味杂陈。 003 一夜之间,风云突变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老者长叹一息,不再去看樱月苍白的面孔,深邃的眸凝聚远方,他淡淡的说:“风御殇假借求和之名,深入新兰皇宫,与早已驻守在边境的百万之众来了个里应外合,战争是两天前开始的,康定帝一向待人和善,根本不知风御殇的狼子野心,再加上奸臣叛变,可谓是内忧外患,一场大火几乎烧尽了整个皇宫。” 樱月冷冽的眸静静的盯着前方,她心中有些诧异:父皇的德政在民间都是广为流传的,文武大臣也都是赞叹有加,怎会有奸臣叛变? “奸臣是谁?” “慕容傅。” 是他?心中一叹,他是手握重兵的军机大臣,当朝正一品护国大将军,如此显赫的地位,怎会是他? 似乎看出了樱月眼中的疑虑,接着又道:“慕容禧是否向你父皇提过亲?” “去年九月,我记得父皇提过。” “那你又是如何回答的?” 此言令樱月一愣,记得当时,慕容禧作为外臣入宫朝见,竟开玩笑说要娶了自己,因为是句玩笑话,也无人当真,但,次日慕容傅就在朝堂之上又提了此事,不过,却被父皇生生拒绝了。 “父皇在朝堂之上就已经拒绝了。” 老者突然一声冷笑,说:“正因如此,他怀恨在心,听说,风御殇许诺,只要灭了新兰,他仍然是齐云国护国大将军,而慕容馨就是贵妃,慕容禧也成了定北侯,如此诱惑,你觉得他会如何抉择?” 是他们害死了父皇,害死了皇兄,害了整个新兰。 一行清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似抹不尽的湖泊,澄净而清明。 “丫头,那场大火,火势汹涌,估计所有人都以为你已死,所以现在,你更要保全好自己,才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国破家亡,什么都没了? 记得前些日子还在和父皇打着哑谜,还在和皇兄撒娇,还在和姐姐们嬉戏打闹…… 一夜之间,全没了。 没了。 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师傅,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樱月低吼着,她不相信。 不相信这是真的。 “月儿,你冷静些。” 雨似乎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风卷起袖口,令人寒意四起。 冷静。如何冷静? 站在房檐下,被风吹进的雨丝漂浮在她精致的脸上,她眨眨眼,伸出手想去接住那片刻的凉意,可雨水无情,尽数在她指缝中消逝。 冷静。 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她看看天,雨似乎更大了些,豆大的雨珠打在手掌心,竟有些疼,前方的雨林遮住了远处的青翠,模糊的斑斑痕迹,使人看不清所以。 自嘲的冷笑了一声,迈着步子,一头扎进了雨里。 瞬间,全身,无一处干余。 老者吓得在旁边大喊,“丫头,你干什么?” “师傅,你不要管我?我要冷静。” “冷静也无淋雨之说啊,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语毕,他看看天,提起脚,正欲踏进雨里。 可就在刚刚迈起的那刻… 樱月大吼,“你要是敢踏入雨中一步,我立刻咬舌自尽。” 语气坚决,丝毫不像危言耸听。 老者生生的迈回那条腿,他知道,这时候,她的坚定。 他无奈的站在房檐下,看着她倔强的身躯在雨中竟是那样的与世独立,就像初夏的莲花一样圣洁而毫无杂疵。 突然,樱月似想到了什么,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地面的水花瞬间四起,活像绽开的莲。 “丫头,你是在愧疚么?”老者轻声一语,悄悄走进房里。 雨越下越大,地面的积水早已迈过膝盖,寒气袭及全身。樱月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袖,眼神坚定的望着前方,身子直驱,傲然的咬着牙。 她在想: 父皇,月儿都没好好陪过你,你怎么就此离去了呢? 皇兄,多想在抱着你的手撒娇,可是却再无机会了。 四姐,欠你的珍珠项链还没还,你那么怕热,在火中,你一定特别无助吧? ...... 泪水伴着雨水,冲刷着那如玉的肌肤,苍白的脸上已有些许红痕,她垂下眸子,细数着水面的点点雨滴。 一日过去. 她仍在那里。 几乎透明的脸强势的与雨抗衡着,眼中全是雨水,看不清方向。 两日过去. 她还在那里。 嘴唇已是毫无生气的颤抖着,她咬着唇,雨水顺流进入口里。 她被风吹倒过数次,但坚强的意志力使她生生的撑了下去。 老者不敢前去,一是怕她真的会咬舌自尽,二是她本是在忏悔,他又怎能去破坏? 看着她如此的傲气,老者连连叹息。 三天后。 她唇角微杨,仰天长笑,手臂越过头顶,怒指苍天,破口大吼:“天不绝我,总有一天,定会报此国恨家仇。” 随即,拔下发中银钗,在掌心划下一道浅口,“以血为誓。” 老者立即向前一手扶住樱月,一手紧紧按住那手中的伤痕,但血依旧流的水面一片殷红。 跪了三天三夜的她顿时瘫倒在老者的怀里,轻声道:“师傅,让您担心了。” 垂下眼,渐渐昏睡过去。 老者落下一行泪,抚着那苍白的面颊,低声说:“丫头,你跪了三天,雨下了三天,师傅的担心却会是你的一生啊。” 抱起薄如蝉翼的身躯,他走进房里。 004 大病初愈,暗立五年之约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睁开眼,又缓缓闭上,再睁开。 鹅暖色纱帐顶映入眼里,樱月抚着太阳穴,单手支撑着从床上起身,头还有些沉重,她穿上鞋,摇摇晃晃的来到桌边。 茶是热的。 她欣慰的一笑,翻开倒盖的茶杯,注上一杯清茶,袅袅雾气伴着茶香扑鼻而来。 左手撑着桌面的手有些生疼,她皱着眉慢慢坐下,端起茶,一饮而尽。 隐约的发现裹着纱布的手心有淡淡的血印,她心中温暖,师傅一定处理过伤口了,只是刚才自己的大意,才导致伤口又裂开了。 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她看着窗外,天已晴朗,阳光射入屋里,暖暖地带着尘粒。 “丫头,醒啦。” 老者端着汤药刚到门口,就发现樱月平静的坐着,眉眼间已没有了恨,有的只是淡如湖水的清澈。 樱月朝老者微笑,苍白的脸上还有些病容,她唤了声:“师傅。” 把汤药放在桌上,老者亲切的拿起樱月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轻压在脉搏上,温静平和的脉象令老者淡蹙的眉渐渐舒展。 “还好,烧已退了。” 见老者松了口气,樱月心里自责之意顿起,她紧握着老者的手,柔柔的说:“师傅,对不起,让您受苦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他端起还温热的汤药,送至樱月的手边,“来,把药喝了,就该全好了。” “嗯。” 接过白玉瓷的汤碗,轻抿一口,涩涩的苦意,让樱月紧蹙着眉,但又看着老者担心的目光,她咬咬牙,药‘咕咕’尽数饮尽。 拭去嘴角的药汁,她朝老者送上一记微笑,眼里平和,根本不像刚历经家破人亡的人。 “丫头,你可昏睡两天了,接下来,准备该怎么做?” 他本不想这么快就逼问她,但这却是不得不提及的话题,毕竟,她不是一般人。 她有着自己的使命,与责任。 “师傅,我心中已有了打算,您就不用操心了,之前月儿有很多不懂事的地方,还请您包容。” 她知道,以前是她太过任性了,做事从不会考虑后果,才导致家破之时,连亲人最后一面都未曾见着。 “打算留下来吗?”老者轻问。 他自知无法改变她的决定,自己本已是年迈,帮到她的确实是十分有限,但还是希望她能留下来,多陪陪自己。 樱月看着老者期盼的眼神,微微一笑,说:“师傅不会赶我走吧?” “怎么会?就盼着你能留下呢!”老者眼眶略有湿意,他有些激动的颤声道。 微风和煦,两人相视一笑。 “师傅,我打算用五年的时间,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本不打算告知的,但又怕师傅多心而胡乱担心,所以还是开了口。 老者微微一怔,道:“自己的势力?你要与风御殇抗衡?” 樱月点点头。 “就算有了自己的势力又如何?他可有百万之众。你这样不是以卵击石么?” “师傅,您想歪了,月儿是想靠自己势力来打探一些秘事,就像风御殇身边的影卫一样。这样,才不会导致病急乱投医的现象出现。” 见樱月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万事小心,师傅相信凭借你的智慧定可扭转乾坤。” “谢谢师傅。”樱月深如寒潭的眸淡淡的看向远方,脑中却刻画起风御殇的模样。 其实,她还是很佩服他的,年仅十六岁就灭了一个国家,其雄韬伟略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他们却注定永为仇敌。 ****** 齐云国朝阳殿外,一席黑色华锦的风御殇悠闲的坐在花架下,品着茶。 眉间含笑,喜悦之色不减,灭新兰,他谋划了许久,现在除了位于西边的苍龙国能与之比肩,其余小国根本不足为惧。但苍龙国地处险要,易守难攻,着实是于自己不利的,还好两国已结秦晋之好,共享安泰。 现在,大势已成,美人在怀,坐拥天下,实在乃人生第一乐事。 突然,脑海间隐隐的出现一道小巧的身影,她裙摆飞扬,拈花一笑的模样渐渐清晰的浮现。 眉间似有了不忍之色。 一旁伺候的太监总管裕德小心的注视着风御殇的神色,深怕有丝毫差错。 “裕德。” “奴才在。”裕德躬身拜了拜,眉间隐出一丝的不安。 他轻笑了声,性感的薄唇又抿了一口茶,略带笑意的说:“这茶不错。” “是的,陛下,这是兰妃娘娘从苍龙国带来的君山银针,是极其珍贵的。” “是么?看来兰妃尽心了。” 裕德在旁静静的垂下头,不知风御殇真正的含义。 他似有深意的眸闪动了几下,又道:“可为何你办事却越来越不得力了呢?” 裕德闻言,立马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低沉却清明,他颤着声说:“陛下,奴才惶恐。” “裕德,你跟着朕也快十年了,怎么朕让你找个人,都这么些天了,都丝毫没有音讯,是不是总管当久了,有些累了?” 虽然风御殇脸色依旧平静,但裕德深知,只要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自取灭亡。 他俯身在他的脚边,说:“皇上,奴才打小儿就跟着您,无论何事都是尽心尽力的,至于,您上次要我暗中找的那位姑娘,奴才是真的翻遍了整个新兰,都杳无音讯啊。” “是么?”风御殇弯翘的凤眼扬起一抹笑意,嘴角勾了勾道。 “奴才不敢欺君。” 眉头又紧蹙起来,找不到?那会去哪里? 裕德忽而眼神一变,略带试探的问道:“陛下,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风御殇怒颜微张,厉声道:“讲!” 裕德又埋下头,有些忐忑的轻扯着衣袖,他不知讲出来的话,会不会引起龙颜震怒。 咬咬牙,纠结过后,仍说:“之前陛下亲率百万之众灭新兰,周边百姓死伤无数,不知,那姑娘是否已经…?” 他没敢再说下去,他怕眼前这位执掌生杀大全的君王,会真的震怒,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风御殇此刻静静的思索着,找了许久,都寻不到,是否已成了剑下亡魂?这谁也不知道。 但已是十之八...九了。 突然,感觉好像失去什么似的,他慢慢的起身,无神的往朝阳殿里间行去,只剩下裕德在原地,不明所以。 005 繁花依旧,只为你停留几许01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盛康帝十五年,春。 五年之后,第一次到了那樱雪遍地的园地,她捻起一簇花瓣,让脂粉在指尖停留,脚步放轻,她怕惊醒了春日里沉睡的精灵。 “主子,盛康帝三年一次的选秀就快截止了。”夏秋悄然踱步到她身后,轻声道。 五年的时间,有两年,她都在访南走北,结交不同的才能之士,而其余三年则是在潜心修行医术与武艺。她一直认为,作为医者,救人与杀人就在一念之间,然则,毒与医二者皆要融会贯通。 樱月转过身,眼神似有些许的迷离,嘴角却悠悠的抹起一分浅笑,道:“一切都准备好了么?” “是,一切准备就绪。”夏秋随即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份淡黄色的文书,递给樱月,柔声说,“原上官将军死于与新兰的那场大战之中,他的夫人带着唯一的幼女回了老家,这份是证明她身份的文书。” 樱月接过那柔软而用丝绸密制的书卷,手指轻轻一挑,文书便安然的躺在手心,她明亮的眼神一扫而过,而后,重新叠好,放入自己衣袖的暗袋里。 “有无后顾之忧?” “主子放心。” “嗯。” 她微微的一笑,倾城的容颜在五年的蜕变下,越来越绝世。 “秋儿,明天,咱们就去川州。冬儿那边都准备好了么?” “嗯,她那里一切安好,请主子放心!”夏秋恭敬道。 “那就好。” 夏秋俯首,安静的退到一旁。对于樱月,她们是完全钦佩的,她演绎着一名柔弱少女的传奇,无论是外貌到品性,都是她们无法跨越的鸿沟。 樱月迈过雪樱园,来到原新兰皇宫的宫门外。 五年前,它还是那样的富丽堂皇,巍峨雄伟,可现在却昏黄暗淡,毫无生气。 她凝视着远处一方丛林,那里曾是她多次偷溜出宫的秘密基地,可现在却杂草四起。 似有几分撕痒在眼中打转,她仰起头,看向那一望无际的蓝天,把泪水尽数逼了回去。 忽而,她自嘲的一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新兰的覆灭就在于父皇的仁念,不过比起风御殇的狡诈,这似乎太过渺小。 “主子,马匹已经准备好。” 樱月回过头,眼眸垂下,用着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阿柯到蜀州了么?” 夏秋巧移莲步,退到樱月的右侧,淡声道:“是的。” “很好,我们立即动身,争取明日午时,到达川州。” “是。” …… 随后,二人一前一后的奔驰在尘烟四起的马路上,快马加鞭,一刻都不敢迟疑,毕竟从新兰到齐云至少也得两日路程。 樱月直挺的腰身丝毫没有疲惫之意,手掌紧握着缰绳,用力一拉,随着一声马鸣的嘶叫,她们便平稳的停在一处大宅门口。 翻身下马,夏秋走上前去,敲响了朱漆暗红色大门。 随即从门里面传来一声,“谁啊?” 夏秋便又在门上敲了两声,如此简单的暗号,真是让樱月忍俊不禁。 里面的人拨开门栓,缓缓的打开左边的一扇角门。 “姐姐,本以为你们下午才到的,怎么早上就到了。”从门内出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有些欣喜的接过夏秋的手里的包袱。 “快马加鞭,一刻都未曾歇下。”夏秋脸色还有点无神,语气也是无力的说到。 樱月直接迈进大宅里,“冬儿,你姐姐可是累坏了。” 这两姐妹的性格真的不是一般的相像,记得自己当初遇到她们的时候,两人还在争论一旁歇息的孕妇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的话题,她真觉得这俩人简直就是奇葩,因为平常人家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哪里知道这么多…… 这座府邸是一早就安排人建造的,樱月虽说是第一次来,但凭着感觉她也能快速的找到大厅与内室。 伴着她的进入,一旁打扫尘埃的女子很有礼貌的朝她送上一记微笑,又为她斟上一杯热茶。 樱月接过茶,轻抿了一口,从喉间瞬间传出一股热气紧紧的包围着五脏,让这三月里的天气变得温暖而惬意。 “这是雪香樱露。” “小姐,这是苏少爷特地从淮南带回来的。”女子随意的说到。 苏博蕴,他怎么知道自己最爱喝雪香樱露?眉间一转,她嘴角抹起一分笑意,看来是冬儿泄了嘴。 “你叫什么名字?”这丫头是她以前没见过的,但又隐约感觉她似乎很熟悉自己的事。 “我叫苏苏。是冬儿姑娘救我回来的,我在这里已经三年了。” 原来如此,之前也听冬儿说过,她救了一位女子,安置在了川州,以前自己不得空见上一面,看来就是此人了。 见她眉清目秀的,倒也是个干净的女孩。想着等自己入了宫,她就呆在宅子里看家也不错。 冬儿从外间跑进屋里,见着樱月悠闲的品着茶,心里一乐,便道:“看来苏公子这回终于办对了一件事。” 樱月心中冷笑,死丫头,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 “冬儿,你过来。” 夏冬心中一颤,每次樱月笑的这般温情时,总没有好事。 记得上次…… 她没敢再想下去。 “小姐…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冬儿有些胆怯的朝后退了一步。 “好像?”樱月又浮现一抹浅笑,“冬儿,苏博蕴给了你什么好处?怎的令你处处维护?” 夏冬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绯红,她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的抚着脸,断断续续的说:“小姐,干嘛…提…他啊?” 其实樱月一早就觉得这丫头的不正常了,但碍于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苏博蕴这几年神出鬼没的老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自己似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 敢情儿好像就丫头倒是刚见不久似的? “好像是某人整天提及的吧?”她饶有趣味的看着冬儿紧张的神情,继续说,“他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冬儿低着头,有些难为情的说到。 “那小子怎么我一来就走了?” “他怕你见着他不高兴。” 樱月垂下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算他识相。” “小姐,人家苏公子挺好的嘛。” “你喜欢他?” “……” 冬儿把头埋得更深了,身体一直不由自主的轻扭着。 她也不想在开某人的玩笑了,起身踱步到夏冬身边,附耳道:“立马把身份文书送去宫里。” 夏冬也收起了刚才的羞涩,会意的点了点头。 而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苏苏,无奈的一笑。 006 繁花依旧,只为你停留几许 02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清晨的阳光明媚而清澈,伴着点点花香,清新入鼻。 “小姐,宫里来的马车已到前门了。”夏冬一身淡青色侍女宫服从门外走进。 “好,我们出去。” 昨夜宫里就遣人送来了今日面圣的华锦宫装,樱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素净淡雅的女子微微一笑,秋儿扶起她,朝前门走去。 “府里的事都吩咐好了么?”樱月悄声在冬儿耳边说。 夏冬眼神上下翻腾了一下,“主子放心。” 移至前门,便看见一辆纱白色宫绸的豪华马车停在门口,周围几名深绿色宫服的公公,丫头看见樱月过来都俯身拜了拜。 年纪稍大的一位嬷嬷慢慢走到樱月身边,说:“上官小主,老奴是专负责您这几天在宫中教习礼仪的许姑姑。” 樱月浅笑,朝许姑姑行了一礼,“姑姑好。” “小主虽未正式册封,但这礼,老奴可是万万不敢当的。”许姑姑有些惶恐的垂下了眸。 纤长的手指,轻盖住许姑姑的手,轻声道:“以后还全的姑姑调教,姑姑就好比师傅,哪有徒儿不拜师傅的理儿啊?不知,入宫之后,住处之事是如何分配的?” 许姑姑脸上欣慰的一笑,柔声道:“这次进宫的大臣之女共九名,都先住在梨香园,等面圣的那天,皇上册封之后,才有自己的寝宫。” 樱月点了点头,随即,在冬儿和许姑姑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都在揣测风御殇到底是怎样的人? 凶残?冷峻?暴虐?还是其他。 一朝入宫,以后便会步步为营。 哪怕身不由己,都得如此。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一旁的许姑姑率先下了马车,随即,车外便有一声尖锐的喊声:“宣门到。” 原来是到川州皇宫的宣门了,樱月被扶着下了车,明媚阳光下的眼睛还不太适应,她下意识的用手盖住了眼眸,直到渐渐熟悉,才缓缓打开来,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望无际的长廊,放高了目光就会发现巍峨的宫殿雄伟而豪华。 青石板的地板干净而悠远,樱月微笑着。 一旁走过来一名年纪很小的公公,俯身到:“小主,请。” 樱月朝他点点头,随后,又和冬儿交换了眼神,跟着公公一路前行,直到了梨香园。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样的名字实在清丽。 雪色的梨花刚好争奇斗艳,各个枝头,都簇簇深白。 又拐过了几处回廊,便到了一处偏静雅致的地方。 “暗香阁。”远远的看见牌匾上写着这三个大字,字迹形如流水,倒是十分别致。 “是的,这里虽然偏静些,但清新雅致,适合小主。”那位小公公脸色稳沉的说。 “那就谢谢公公了。”樱月朝冬儿送去一记眼神,冬儿立马领会,给公公打了赏钱。 “谢过小主,那奴才就先走了,下午,许姑姑会过来,三日后,宫中会举行一年一度的百花会,还请小主准时参加。” 又朝樱月拜了拜,便退了出去。 “小姐,这梨香园这么大,干嘛非安排我们住这破地方,也太瞧不起人了?”冬儿在一旁碎碎念到。 一路走来,这梨香园确实够大,也挺豪华,这里,估计是哪位后宫的良人赶她来的吧? 无形之中似乎自己得罪了某些高枝儿? 既来之,则安之。 “算了,将就吧。” 地方虽然偏僻,房子虽然朴质了些,但好在里面该有的都还有,也挺整洁的。 稍微休息过后,许姑姑就来了。 ****** “小主,老奴就先给您讲讲咱皇上的事。”许姑姑端庄的站在一旁,神色有几分敬意的说。 “请姑姑告知。”樱月坐在椅子上,表情十分认真,其实,她这几年没少打听风御殇的事,也可算是了解了七七八八了,但为防漏过一二,她还是谨慎的听着。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皇上自封盛康帝,六岁登基,十三岁亲政,十六岁亲率将兵,灭了新兰,又与苍龙国化为盟交,今年,圣上虽只有21岁,但在群臣心中是难得一遇的好君王,其次,后宫佳丽虽不少,但却无子嗣。” 在说到新兰被灭的时候,樱月明显的感觉到心里的那种痛,又油然而生起来,但碍于颜面,只能硬压了回去。 好君王?好君王会生灵涂炭?好君王会为了自己的**而灭了其他国家? “那是为何?”旁边的秋儿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是不得而知的,自从苍龙国唯一的公主嫁给我们皇上,被封为兰妃,执掌凤印后,就是如此了。” 姑姑脸色有些不安,也似有些害怕与惶恐。 “那皇后呢?” “后宫一直无后,皇上也一直未立,所以现在宫中是兰妃独大。” 冬儿有些不解,接着问:“宫中无其他妃级的女子吗?” 许姑姑无奈的一笑,轻声道:“当然有,但兰妃乃邻国公主,地位尊贵,岂是一般官家女子所比?不过,听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裕德说,皇上之所以一直未立皇后,是因为他钟爱的女子已亡故了。” 他钟爱的女子?樱月眉头一紧,风御殇还会爱上别人?他懂爱么? 真是可笑。 对于这样的人,樱月着实有些好奇,“那是怎样的女子啊?” “这个老奴就不知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被风御殇这个魔头喜欢,估计也不是什么幸事?樱月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那一方灿烂的夕阳,久久没有说话。 她突然想到那一年,春风起,她扯着太子哥哥的衣服,撒着娇,硬要出宫去。 在新兰皇宫发生的那么多,美好的往事,历历在目。 现在,她居然在仇人的宫殿里,等着做他的女人,爬上他的龙塌,这一切似乎太过可笑了。 慕容傅,她一直记得,这个卖.国.贼,自己终究会亲手处决了他。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朝她招手。 前面,又会是怎样的一片天。 …… 007 繁花依旧,只为你停留几许03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傍晚时分。 百花会宴前一个时辰。 几位嬷嬷一早就送来了几件新制的宫服,樱月挑了一件最为素净的月白色丝绸华锦着上。 瞬间,便如翩翩仙子般出尘脱丽。 她略施薄粉,发髻只挽了几个小小的樱花烙,再缀上几许玉制的樱花,长发自然垂下,根根青丝,随风轻扬,动人心弦。 “今日盛会,宫中女子定打扮的花枝招展,小姐此妆,大方得体,清新别致,如九天仙女下凡尘,倒把那些俗物给比下去了。”秋儿在一旁赞赏道。 “既然是俗物,如何能与小姐相提并论?” 秋儿大笑,“冬儿说了这么多话,倒是这句说对了。” 樱月无奈的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好了,二位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两人相视一眼,说:“是。” …… 百花会上。 作为新人入宫,被安排的位置往往是最末的,像樱月这种没权没势的更是在最偏僻的地方。 她静下心,小心的打量着一切。 周围的几名小姐已经十分熟络的交谈着什么?远处已受封的娘娘也睁大眼睛往这边注视着。 在旁人眼里,樱月这样的小角色构不成什么威胁,在后宫之中,从不缺乏美艳的女子,要想生存,就必须有所倚靠,无权无势,早晚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会宴的一角,兰妃坐在高处,位同副后,她眼神犀利的扫过新人区,眉间浮现些许的凝重,对着身边的侍女道:“那位衣着素衣的女子是何人?” 侍女弯腰附耳道:“她是上官将军的遗孤。” 原来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孤儿,她嘴角抹起几分浅笑,便放下了心。 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所有人纷纷起身,跪地,迎接那位迟来的君王。 风御殇一席夜色华锦缓缓而来,墨色锦缎的衣上,两条游龙栩栩如生,他余光一扫边落的新人,眼神凝聚,直直走向最高处,坐下。 “各位佳人,请起。朕因朝政之事所误,来迟了。”语句间虽有歉意,但语气间丝毫听不出有任何的内疚。 “陛下说笑了,臣妾等人恭迎,怎敢因朝事催促陛下?”兰妃起身,举止优雅,道。 樱月缓缓的起身,坐到了位置上,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撇着那万众瞩目的地方。 是他?那个雪樱园莽撞的男子。 怎会是他? 收起目光,她沉思着,初次相会在新兰,他惊了她的舞,可偏偏是那一次他灭了她的国,让她成为亡国公主。 一抹恨意由眼神流露。 秋儿在一旁也察觉到樱月的失常,她不知樱月见过风御殇,只当她是见着仇人而略显激动,便小声在耳边道:“小姐,这是齐云皇宫,你的身份是将军的遗孤。” 樱月回眸,眼神渐变柔和,小心的点点头,自顾自瞻的饮着清茶。 风御殇又继续说:“百花齐放,花不醉人人自醉,朕顿感雅兴,不知爱妃们可有何节目?” “皇上,以往都是宫中舞姬歌女竟显婀娜,今日恰逢新人入宫,何不看看各位大臣之女的才艺?”台下一名粉装女子道。 “馨妃所言极是。” 慕容馨?樱月眼神一转,看向那位艳抹的女子,在新兰皇宫时,她很少出席各种宴会,所以也未曾见过什么大臣之女,初次见到慕容馨,她的心里就隐隐浮现一抹杀气。 樱月旁边一名绿色华衣的女子首先站了起来,踱至殿前,朝风御殇拜了拜,道:“臣女乃礼部尚书慕华之女慕轻语,愿献上一曲。” 见着风御殇大手一挥,点头示意。 随着,就上来几名侍女抱着琴,架好。慕轻语走到琴前,坐下,又一次看向风御殇,眼中的柔媚尽显无疑。 瞬间,一曲筝乐声响起。如伶仃脆响,银瓶乍破,丝丝悦耳,使人恍若进入大森林里,水流声,莺莺燕燕声,萌芽声…声声入耳,美妙绝伦。 曲毕,慕轻语轻下腰身,道:“臣女献丑了。” 兰妃眼神中流露几分妒意,她一直注视着这位佳人,从她抚乐开始,不过礼部尚书也没什么太大的威胁,何况像这种献媚的女子,不用自己动手,估计现在她的仇敌已是不少。 “妹妹哪里的话,谁人不知慕府三小姐的琴音堪称齐云一绝啊,皇上,你可要好好赏赏她?”又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樱月不觉得看了过去,那女子似乎与自己的容颜有几分相似,但眉眼之间多了许多奸险的韵味。 只见风御殇饶有韵味的抚摸着随身携带的玉龙玉佩,说:“雪妃所言极是,那就封为玉美人,赐住霁园。” 慕轻语闻言,面露喜色,道:“臣妾谢恩。” 随即,又退回了座位。 樱月轻低着头,不想成为众人怨恨的焦点,对于这种场合,她一直不适合。 “朕听说上官将军之女也在此,不知是哪一位?” 听到风御殇提及,她本身冷静的脸上隐约浮现一抹紧张,但还是缓缓起身,行至殿前,偶尔随风吹来的几瓣樱花,到使风御殇心头一颤。 是她么?他心中轻问。 “臣女上官樱月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樱月低着头,向高台的人行李。 风御殇眼神全都凝集在她身上,那身影,那声音,似乎就是同一个人,不过,他不敢莽撞,之前就是因为这样而纳了雪妃,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忽而,他脸色一沉,又恢复了原样。 “平身,今日乃后宫雅兴,不必行此大礼。” “谢皇上。” 一旁察言观色的兰妃一早就注视到风御殇眼神的变化,她眉间一拧,道:“不知上官小姐,可有何才艺展示?” 樱月朝兰妃拜了拜,道:“臣女愿一舞‘雪色惊鸿’。” 风御殇静静的看着她,虽看不真切容颜,但那周身的气魄足以使人汗颜,他心中暗想:是的,她的舞是自己见过的最绝丽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准奏。” 008 繁花依旧,只为你停留几许 04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樱月领命,踱至舞台中央,夜色如幕,月色如银。 冬儿一早就坐在琴台前,秋儿也拿着玉箫站在其侧,樱月朝她们投去一记‘开始’的目光,两人领命,一人手盖琴面,一人唇吻萧口。 伴着美妙的声音响起,樱月月白色的纱帐衣袖轻舞,风吹动着衣摆,她窈窕的身姿此起彼伏,如翻滚的波浪,如细涌的江潮,忽而,她又化作丝质的游龙,荡漾,迷醉。 风伴着无数的樱花进入她的舞蹈,她拈花轻笑,仿若花中仙子,与花共舞,月光之下,她曼妙的身躯被无数的樱花包裹着,飞扬,旋转,跳跃,花如蝴蝶飞舞,人如精灵轻扬,她的舞是与世独立的,是精妙绝伦的。 奇迹,奇迹产生了。 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兰妃惊奇,馨妃哗然,雪妃诧异……各种心思,各怀鬼胎。 风御殇的脸上由惊讶变为欣喜,她,真的是她。他记得五年前,她还是个孩子,她的舞已是绝色,到现在已到了倾国倾城。 曲止,舞毕,樱月俯首。看向台上的君王道:“臣女献丑了。” 众人似乎还未从那绝伦的舞姿中醒过神来,又过了几秒,震天的掌声铺天盖地而来,虽然不想服,但是不服又不行。 风御殇一手轻拍椅柄,脚尖一点,便落在樱月的面前。 “抬起头来。”他轻语。 樱月闪亮的眸慢慢的迎上那炙热的眸,看着风御殇,樱月知道,他已认出了她。 “真的是你,朕还以为是错觉。” 她竟然真的活着,还是护国将军的女儿,也即将成为自己的妃子。风御殇心中大喜。 樱月不答反到轻问:“是我又如何?” “你的脾气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不过,这么久了,朕还是很怀念啊。” 这句话倒叫樱月吃惊了,她们貌似只见过一面,何况她记得当时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这不是典型的找虐吗? “皇上言重了,兰妃娘娘她们还看着呢?请陛下勿要让我成为众人所指。” 风御殇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道:“放心,以后朕会保护你。” 樱月诧异的望向他,响起了许姑姑的话,心中一惊,难道他一直找的人就是自己? 随着他转过身去,大声道:“上官将军为国捐躯,实乃国之栋梁,朕之前已是加封为一等公,其女深得朕心,特封了樱妃,赐住雪樱宫。” 兰妃惊到,一来就封妃的人,除了自己,再无旁人,她听不到之前二人的对话,但看到风御殇那脉脉含情的双眼,竟从未在她眼里出现过。 他是冷漠的孤舟沙狼,她本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真正动心,虽也听说过他钟爱之人已故的传言,但她也未曾真正信过,可如今,樱月的出现,似乎在波动着自己的地位? 她深咬着牙,心中有个声音在朝她呐喊。 那个女人不能活,不能活。 樱月叩谢圣恩后,就小心的打量着兰妃的神色,那眉目含怒的模样生生令人森然。 不过,怕?从未在她的字典中出现。 风御殇携着她的手,心中难免有些许的激动,第一次的肌肤相触,在他一个久经人事的君王,倒显得有几分羞涩。 樱月厌恶的眼神紧盯着风御殇的大手,她心里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全给骂尽了,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兰妃,其余的人就交给你了,朕送樱妃回宫。” 看着风御殇渐渐远去的身影,云倾落眼中满是杀气,她怒眉轻扬,道:“各位妹妹就先回去吧,等会本宫会把其余册封的名单送至内侍局。”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有何波澜,皆跪首道:“是。” 待人走尽,云倾落忽然起身,轻语:“上官樱月,本宫会记住你的。” 一旁随侍的丫头梅儿道:“娘娘,不知作何打算?” “封了妃又怎样,本宫定叫她俯首称臣。” “娘娘凤仪万千,她一区区鼠辈,整能和娘娘争夺明辉。”梅儿一直服侍兰妃,自然对她善妒的性格了若指掌。 “摆驾,回宫。” ****** 樱月随着风御殇直到了雪樱宫,庭院里载满了各式各样的樱花,白的,粉的,美丽绝伦,豪华的宫殿,精致的摆设,令樱月有些吃惊。 这里似乎和自己喜欢的宫殿一模一样。 “还喜欢吗?”风御殇温柔的声音响起,樱月回眸。 “这里…似乎很眼熟。” “自从五年前见过你一次,你美丽的舞姿就经常在我的梦里轻转,我找过你,很多次,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于是就命人建筑了这座雪樱宫,估摸着你的个性应该不喜太过华丽的色调,所以内室布置基本都以素色为主色,希望你喜欢?” 看着他真挚的眼,樱月有些吃惊,这里是他为了自己而建?怎么可能?他们是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眼角滑下一行清泪,她在内室里走着,抚摸着那白玉制成的花瓶,那珊瑚,那珠帘,似乎一切都是自己心中所爱。 而且,他在她面前没有用‘朕’,而是用的‘我’。 “多谢皇上。” “听着,在我们之间,没有皇上和妃子,只要丈夫和妻子,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所以,叫我御殇。” 樱月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她没想到风御殇竟是如此柔情之人,这世人对他的评价丝毫不沾边隙,让若已换了旁人。 “谢谢。” “记住,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一直到晚上风御殇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他陪着樱月说话,陪她吃饭,陪她逛园子,任何事他都陪她一起。 他都觉得不够。 随着深夜的到来,樱月心中是害怕的,她之前还没料到,侍寝会这么快。也没想到风御殇就是当初自己在雪樱园见过的男子,太多太多的想不到,倒使她的计划突飞猛进。 “月儿,在想什么呢?”看着樱月呆滞的坐在石桌上仰望着天,他心里一颤,他没想到幸福的距离是这么的近。 他慢慢靠近她,拂去她额前被风吹散的细发,眼里满是心疼。 樱月回过眸,小心的闪过他突来的温柔,说:“御殇,我还不习惯…” 虽然她的话还没说明白,但他心中已知,他也不愿强迫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只是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的爱上自己。 “好,我依你,今日我就先回朝阳宫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知道吗?” 樱月点点头,这时候的她倒显得十分的小女人,没有了她平时的娴静, 风御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吩咐着宫人好好照顾樱月后,就恋恋不舍的走了。 待他走远,樱月耸耸肩,恢复以往的平静,慢慢迈进房里,秋儿看着樱月走进,道:“主子,为何不请皇上留下来?” 樱月倒上一杯茶,一饮而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往往来的容易的东西,总会使人遗忘。” 夏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铺着床。 009 处处暗藏杀机01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景阳宫内。 红烛斑斑,曼帘纱帐,扣动心弦。 夜明雪来回的踱着步子,一旁的侍女眼神随着她的身影也是来回晃动。 忽而,她停下来,眼神凝重的盯着一方。 “阿凡,你马上通知何德,让他三日之内准备好寒心丸。” 一旁的侍女微微一怔,寒心丸是夜家秘制的丹丸,有让女人永远生不出孩子的特效功能,不过其中一味重要的药材听说已经绝了。 “娘娘,寒心丸制不出了,您不记得了吗?上次,给丽妃的已经是最后一粒了。” 夜明雪踱着步子的脚突然一停,道:“本宫已托父亲打听了,淮南就有那种药,你只需告诉他就可,其余就不必操心了。“ “是,奴婢告退。” 阿凡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出去,她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夜色正浓,本来皇上是翻的夜明雪的绿头牌,但最后却被丽妃使计给留在了丽华阁,夜明雪恼羞成恨,原本关系融洽的两人就这样生生的成了仇敌,还让丽妃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最后丽妃不知怎的又起了疯病,现在还被关在冷宫,非死不得出。 后宫争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也不敢再多想,朝着夜幕中走去,直到渐渐消失。 西华宫内。 云倾落猛地掀起桌上原本精致的桌布,瞬间,瓶碗碰地的声音四起,到处飞窜。 她怒眉直揭,双手不由自主的捏成拳头,根根青筋在她细嫩的皮肤内格外醒目,旁边是跪了一地的奴才。 “娘娘,您消消气,保重凤体要紧啊。”离她最近的丫头小声的说。 “是啊,娘娘,您堂堂一国公主何必跟一个黄毛丫头生气呢?不值得。” …… 云倾落渐渐瘫软下来,她坐在软榻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侍女环儿见状立即吩咐人清理了混乱的地面,自己则小心的随侍着。 待人走尽,屋里就剩下云倾落和环儿,昏暗的烛光闪着暗黄色的光芒,隐隐的投下几缕光晕。 突然,云倾落缓缓的开口,说:“环儿,给本宫倒杯茶来。” 环儿忧心的看了眼自己的主子,朝刚整理好的桌面走去。 内心里想法早已层出不穷,自己是云倾落从苍龙国带来的陪嫁侍女,从小便跟着她,云倾落是苍龙唯一的公主,自小就被皇上和众位皇子捧在手心里疼着,生怕有任何的瑕疵。给她的无一不是稀世奇珍,嫁来齐云国,虽做不了皇后,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风御殇虽不十分宠爱她,但比起其他妃嫔还说已是好太多了。 因为她是后宫唯一一位入宫就封妃的人,她手持凤印,位同副后,她一直相信升为皇后是指日可待。 可是这时,樱月却出现了。 她亲眼看着风御殇是如何的待她呵护备至,还赐给了她仅次于惜阳殿的雪樱宫,那里可是风景最秀丽的寝宫,有四季花开的温泉宝地,是个四季如春的温暖地界。 她听说那里是纪念皇上最爱的女人的,可是现在却赐给了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她的地位。 一夜之间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倒好茶,环儿轻轻的送到云倾落的手中,云倾落感受着茶的温暖,但心却冰冷的可怕。 风御殇在她之后,封了那么多妃子,从未有一人能让她这样的胆寒,她总觉得樱月背后不会是将门孤女那么简单。 她总认为樱月的出现绝对是个大大的阴谋,而且是针对自己,她就是要夺了自己的一切。 薄唇轻碰着杯沿,淡淡的吮.吸了一口,直到茶香入喉,她才又把茶杯递给环儿。 “娘娘,刚刚小荷听说,皇上并没有留宿雪樱宫,而是回了朝阳殿。” 云倾落眉眼一转,眼神出流露出淡淡不可置信与欣喜,问:“果真么?” “是的,刚刚有人都看到龙辇停在了朝阳殿的正门,而且裕德已经吩咐了内务府今日不用记樱妃的牌子,只道是政务繁忙,留宿朝阳殿。” “那是为何?皇上不是很喜欢那个贱人吗?” 环儿把茶杯放在桌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说:“娘娘,皇上与您多年夫妻,樱妃只是刚刚从路边冒出的野花而已,兴许是她触犯了圣颜,导致了皇上拂袖而去吧?” 云倾落认同的点点头,只道一句:“但愿如此。” 她的心却依旧悬着,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说:樱月,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与此相比,寿安宫到显得格外的冷清。 慕容馨早早就上了床,睡梦之中,眉眼淡淡的浮起一抹笑意,上官樱月,不过是比一般舞姬长得脱尘些罢了,总有一天,本宫会让你知道,山鸡是不可能变成凤凰的。 何况还是未成形的小家雏? 而在雪樱宫,烛火依旧明亮。 樱月坐在窗前,脸色平和,极富有闲情逸致的赏着月,皎洁的月光如银,披撒在地面,窗外万花争艳的串掇着余晖。 她唇角浮现一抹浅笑,道:“秋儿,你看,湖光春色两朦朦,树梢银辉四时同,闲来无事赏樱瓣,烟醉奴家情亦浓。” 夏秋一手支着下颌,道:“主子,冬儿都睡着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不知是个怎样的天呢?” “不管怎样,与我来说,都是艳阳天,你不觉得希望就在前方吗?”她没有一点的睡意,感觉大仇得报,就是眼前的事一样。 夏秋无奈的摇摇头,说:“主子,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估计一大早风御殇就会过来的。” 夏秋也不等樱月赞不赞同,自己就走了出去。 樱月起身,伸了伸懒腰,也朝着内室走去。 但她依旧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她静静的看着床沿上挂着的流苏璎珞,随风摇曳的倩影特别好看,她的眼神就这样跟着晃。 忽而,她起身,悄悄的注视着周围,发现空无一人后,她便开了门,走了出去。 深夜的景色是静谧的,远处隐约的山黛看不真切,近处簇簇花朵芬芳迷人,三月里的天气,就是格外的美妙。 不骄不躁,不愠不火,不酷不寒。 010 处处暗藏杀机 02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看看空寂的天空,夜色如沉,凉爽的风轻拂在脸上,丝丝心动。 来到开满的樱花的园落,她唇角扶起一抹笑意,三月的草坪才刚探出了头,她小手一挥,擀平了地面的樱花瓣,接着,她慢慢的躺在地上,细数天际的繁星。 她记得以前总是在医谷里,跟着师傅一起在阁楼上,数着繁星,师傅说,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守护着凡间的亲人。 从十岁开始,她就把头顶的那一片星辰,认作为自己的亲人。 有父皇,早逝的母后,太子哥哥,各位皇姐… 可是每次她这样一想,他们惨死的一幕就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在脑海里,久久不去。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她心里一直这样想着。 不知不觉,她竟这样生生的睡了过去。 当清晨的阳光还未普及大地,风御殇便吩咐着裕德准备好早膳。他要去雪樱宫一起用膳。 “皇上,刚刚永宁宫传来消息,太后娘娘身体抱恙,是否移驾永宁宫?”裕德端着刚从司衣局领来的龙袍,俯首道。 风御殇坐在床上,明黄的內衫松软的遮住了他健壮的体魄,他不悦的皱着眉,眼神里有些担忧又有些遗憾,拢了拢衣袖,他站起身,说:“早膳可准备好了?” 裕德把龙袍放在桌面上,又从洗脸盆里掸了掸水帕,递给风御殇,说:“是的,可是要去永宁宫用?” “不必,送去给樱妃,告诉她,朕晚些再去看她。” 风御殇轻抹了一下脸,随手一丢,锦帕就稳稳的落在木盆里,随后又上来几名宫女,服侍他洗漱,穿衣。 裕德朝他褔了福身子,说:“奴才告退。” “等等。” 刚踱至殿门的脚立即一停,躬身等着风御殇再下指令。 “朕听说樱妃最爱雪香樱露,你去内侍局看看,有多少就全赏给她,对了,还有先帝淑妃有一架鸾凤琴,也都给她送去,就说给她闲时消遣玩。” “嗻。” 裕德低着头,慢慢退出了殿外。 永宁宫内。 太后上官仪坐在软榻上,十分悠闲的品着茶。 忽而,一声尖锐的声音起:“皇上驾到。” 上官仪眉眼一瞥,刚好撞见风御殇款款而来,只见他神色间有几分忧愁,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上官仪面前。 单膝跪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上官仪朝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神,嬷嬷立即会意的扶起风御殇。 “殇儿,请坐。”她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道。 风御殇也不拘礼,衣摆一撩,就坐了上去,顺道:“听闻母后身子欠佳,不知问过太医没有?” 上官仪也就四十几岁,看上去也才三十多,眉清目秀的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难得殇儿还记挂哀家,哀家以为殇儿是有了佳人,就忘了娘呢?” 上官仪露出几分嗔怒,眉色似有调侃之意。 “母后何出此言?” “听闻昨儿个百花宴会,皇上喜得佳人,宴会未结束,就离了场,把其余一堆的新人都丢给兰妃了,不知可有此事?” 风御殇瞥了一眼周围随侍的宫人,眼神中带有几分闲适,说:“那又如何?” “皇上不会不知,兰妃乃一国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当初来我齐云,你就只给了她妃位,虽然也给了她协理后宫大权,但也不过是个妃位,这么久了,也没说过要晋位,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还未等风御殇开口,她又道:“还有那个樱妃,她不过是将门遗孤,无权无势,你也封她为妃,皇上这样做是置兰妃为何地?” 风御殇不怒反笑,说:“母后向来不问后宫之事,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母后这里嚼舌根?” 他虽说的不愠不火,但眉眼间的杀气却在瞬间袭遍整个永宁宫。 周围的宫人都惶恐的齐齐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风御殇表面看上去彬彬有礼,宽厚仁慈,但知道的人都了解他处事的犀利,果断,都知道他的凶残,暴虐。 所以,他的一喜一怒对于旁人那都是天堂地狱的差距。 “皇上,后宫至今无子嗣,也是时候挑选一位品貌俱佳的女子,为天下国母,这样,才能使后宫和睦。” 上官仪是风御殇的亲母,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对她怎样?再加上,上官仪是新兰国皇后的表妹,也是新兰国的人,自己灭了新兰,也就是毁了她的娘家,对她本就有歉意。 但,为何上官仪不恼不恨,这他也不得而知了? “母后,后宫之事,儿臣自有决断,母后身子不爽,儿臣就先告退了,早朝也是时候了。” 随即,他又瞥了一眼跪在上官仪身边的嬷嬷说:“苏姑姑,好好照顾太后,以后有任何人来见太后,都要来朝阳殿告知朕。” 苏姑姑胆怯的低着头,道:“奴婢遵旨。” 说完,拂袖一挥,扬长而去。 而樱月伴着逐渐刺眼的光辉,她也慢慢睁开了睡眼。 看着自己还躺在草地上,而且衣袖之间还有几分湿润,她不悦的揉了揉僵酸的胳膊与腿,一晚上吹着冷风,腿脚难免有些冷硬。 慢慢的回到房里,伸了伸懒腰,无力的趴在软榻上,隐约的感觉房里有个人,她也没看清模样,十分慵懒的说:“秋儿,给我倒杯茶。” 来人看了看樱月,便斟了一杯,递到樱月手里,说:“娘娘,请用。” 011 处处暗藏杀机 03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樱月一听,感觉着声音不大对劲,睁大了双眼一瞧,眼前的人儿哪里是自己那个美丽又贴切的好姐妹秋儿,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面孔。 但她也不惊,悠悠的端坐好身子,淡淡的说:“你是何人?” 女子朝樱月福了福身子,低声道:“奴婢是今日内务府刚拨过来的一批丫鬟之一,叫翠儿,皇上一早便吩咐给娘娘准备好早膳,奴婢刚刚送过来,不知娘娘这么早,是去了哪里?” 樱月眉头一皱,不答反问:“你多大了?” “回娘娘,奴婢今年十八了。” “之前可在哪里当过差?” “奴婢之前是伺候丽妃的,不过自从丽妃疯癫打入冷宫之后,奴婢就一直呆在内务府里打杂。” 丽妃?那是何许人? 不过只要不是其他人派来监视自己的就好,丽妃?看来要好好留意一番。 “见到秋儿了吗?就是跟本宫的贴身侍女。” “回娘娘的话,皇上又赏了原淑妃的鸾凤琴给您,现在秋儿正在前院谢恩呢.” ‘鸾凤和鸣’,是母亲所创之舞,鸾凤琴也是母亲家传宝琴,已是失踪多年,怎么在齐云皇宫?还被赐给了先帝淑妃? 顿时,脑海里伸出各种的疑问,但又不好表现出来,眼光一瞥,看向那一桌精致的菜肴,说:“你先下去吧。” 翠儿也不再多说话,向樱月作了一揖,慢慢退了出去。 樱月脑海中一直在想鸾凤琴的事,也没有心情用早膳,就呆呆的坐在软榻上神游。 上官家族在整个新兰可谓是权侵朝野,当初在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娶了上官家的嫡女上官琪,可是上官琪在生了樱月没多久就去世了,康定深爱上官琪,一直到登基也未立皇后,只封上官琪为孝嘉皇后,也对樱月百般宠爱。 她也问过康定母后为何而死? 康定只说,翻遍古书,也未可知?御医只说是生了一种罕见的怪病,无药可解,不过还好没牵连到孩子。 记得很多年前,她还见到过那架鸾凤琴,可不知怎的,竟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 “小姐,怎么还没用早膳,都凉了,我去给您热热啊。”冬儿一跨进门就看到樱月在发着呆,也没多想,便随口道。 樱月回眸,说:“不用了,对了,那架鸾凤琴呢?” “在书房呢?怎么了?” “走,带我去看看。” 冬儿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便领着樱月朝书房走去。 连樱月自己都没想到,再次见到母亲的遗物居然会在齐云皇宫内,而且还阴错阳差的到了自己的手中,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样。 她抚摸着琴身,根根玉弦,丝丝心动。 她记得舅舅曾经说过,鸾凤琴原本的名字叫凤尾琴,在它的琴身尾部,看起来就像凤凰的尾巴,拥有雕刻精致的木制纹身。据说,还有一柄鸾鸣萧,与此琴相奏能产生非比寻常的凤凰和鸣,不过,谁也没真正见过鸾鸣萧,也没听过琴箫合奏。相传,鸾鸣萧已经失传,所以,凤尾琴就被人称为鸾凤琴。 这把琴仿若就是自己以前经常把玩的那架鸾凤琴,但她还是不敢确定,她颤抖的手,慢慢的翻过琴身的正面,优质的琴背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味,她的手顺着琴背一直向右,知道最右下的角落,她感触着那里的斑斑痕迹。 是的,就是这把,她的鸾凤琴后面雕刻了一朵樱花,还是她自己雕刻上去的,无人知晓。 看来上天对自己还不算太苛刻,背井离乡,家破人亡,还能见到母亲的遗物。 眼眶突然感到有些撕痒,她不自觉的揉了揉,冬儿呆呆的看着樱月,迟迟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里,樱月绝对会告诉自己。 “冬儿,你去看看皇上下朝没有,如果下了,就请告诉他,我找他有事。” 夏冬点点头,退了出去。 樱月赶紧收起自己的情绪,回了寝室。看着桌上已收拾干净,便想着是不是秋儿回来了。 “来人。”她唇角又扬起了以前那股自信的笑,淡声说。 忽而,翠儿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娘娘,有何吩咐?” “你怎么了?”樱月待人一向宽厚,哪怕仅有一面之缘,但她绝对不能允许别人的背叛。 因为,后果,你难以想象。 “回娘娘的话,刚刚兰妃差人送了不少的东西,奴婢正在整理入库。” “原来是这样,本宫见你也算伶俐,就不用干那些粗活了,以后就留在本宫身边,好好跟秋儿,冬儿学习内侍,不知你可有意见?” 樱月说的真切,翠儿听着感动。 只见她噗溜一声跪倒在地,感天动地的朝樱月拜了拜,“谢谢娘娘,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娘娘。” “好了,只是一点,本宫身边容不得脏东西,所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可以掂量着。” “是,奴婢谨记,一定忠心耿耿的为娘娘效力。” 樱月也不是让人三跪九叩的主,立即吩咐她起来,又随意告诫了几句,便打发她去给自己熬点小米粥。 ****** 在风御殇来时,樱月刚吃完米粥,正在院子散步。 “月儿,找我什么事?” 听到内心极度排斥的声音,樱月眉间闪出一丝不悦,但只一秒便消逝了,她换上一抹微笑,朝他走过去,轻轻的福了福身子。 012 处处暗藏杀机 04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风御殇赶忙扶起她略倾的身体,说:“不是说好我们之前没有君臣,只有夫妻的吗?你可是要抗旨不遵?” 樱月看着风御殇脉脉含情的眼眸,有意识的躲开看向天际的那轮红日。 “皇上,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我不想被‘万众瞩目’,也不希望被其他姐妹怨恨。” 风御殇无奈的掰过她的身体,说:“好了,一切依你,我不过是想在无人的时候,能像一对平民夫妻一样,享受二人只有彼此的时光。” 樱月没在说话,直接走进了屋子,风御殇也跟着走了进去,留下一堆的宫人在外间伺候着。 见无人跟上来,樱月小声的开口道:“御殇,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那架鸾凤琴是从何处得来的?” “怎么?不喜欢吗?” 樱月摇摇头,说:“不是,我很喜欢,只是想知道那样绝美的琴,是何人所有而已。” 风御殇凤眼微眯,眼中的表情看不真切,只听他缓缓说:“本是母后从新兰带来的,后因先帝淑妃琴艺卓绝便送给了她,淑妃逝世后,就一直放在朝阳殿。” 她之前也听苏博蕴说起过,太后上官仪是新兰国的人,但十几年前,鸾凤琴还在新兰皇宫,怎么又会成了上官仪的所有物。 上官仪?难道她与上官家,有什么渊源不成? 看到樱月似在发呆的模样,风御殇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樱月回过神来,反问道:“怎么了?” 风御殇被樱月有些傻憨的样子雷到,不觉笑出了声,“你这样很可爱。” 可爱?可怜没人爱? 风御殇只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裕德就进来了。 “皇上,刚刚寿安宫传来消息,说馨妃娘娘有喜了。”裕德躬身道。 “果真么?”樱月先问出了声,慕容馨一旦生下孩子,那对自己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回禀娘娘,只是传了消息,具体清形还不知?” 风御殇却是一脸的冷静,道:“你先下去。” 裕德似乎见怪不怪的应了声,慢慢退了下去。 樱月有些不解的看着风御殇,照理说,一个丈夫发现自己的妻子有了身孕应该高兴才对啊,虽然风御殇是一国君王,但该有的爱子情怀还有应该要有的吧。 不过,面前的人似乎毫无动静,而且好像还挺忧愁的凝聚着前方。 “你还好吧。这是喜事,又不是丧事,你干嘛呢?” 风御殇像是没听见一样,慢慢的走到樱月面前,环抱着她,把自己的头埋在她充满樱花香气的颈窝里,淡淡的说:“我好累,真的好累。” 樱月根本不知道为何他要说这样一句话,正欲问时,风御殇却已慢慢松开了她,拂袖扬长而去。 走时,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多么希望她没有。 似乎一切都是迷一样在樱月脑海里打着转,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风御殇离开的身影,感觉着自己身上还有他淡淡的龙涎香气。 寿安宫内。 慕容馨垂着首,在屋内来回的踱着步子。 忽而,一道人影奔跑着来到她面前,轻轻的福了福身子,说:“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了。” 慕容馨停住脚步,向门外看了看,说:“皇上来了没有?” “还没,娘娘今日皇上把先帝淑妃的鸾凤琴赏给了樱妃,还亲自命御膳房给她准备了早膳,不过听说樱妃一口都没用。” “那个贱人,刚来就享如此待遇,看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丫鬟芸儿有些不解,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慕容馨轻笑了声,拿起桌上的茶壶自斟了一杯,慢慢送至唇边,小酌了片许,说:“兰妃何等心高气傲,她能容得了比她身份低下十倍的女子与她平起平坐吗?还有雪妃,她与上官樱月长得有几分神似,难道她就不会嫉妒吗?后宫中,上官樱月已是腹背受敌,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就可。” “娘娘高明,既然如此,娘娘为何又要使那下计呢?” “你可知现在后宫中无子嗣,兰妃和雪妃又要着手上官樱月的事,那么如果现在本宫有了身孕,有些事是不是又可以撇开,又可以坐享其成呢?” 芸儿连连点头,道:“娘娘如此聪慧,后宫之主,迟早会是娘娘的。”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高呼:“皇上驾到。” 慕容馨赶紧卧躺在软榻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芸儿也立即跪在地上,等着风御殇的到来。 风御殇迈着大步,脸色十分沉着冷静,他看到慕容馨躺在软榻上,三步并作两步就走近了些。 “朕听说你有孕了,可是真的?” 慕容馨正欲从软榻上起身向风御殇行礼,但却被他这一句冷冰冰的话给愣住了。 “皇上…” “朕问你是不是真的?” 慕容馨心里一颤,看着风御殇冷峻的面庞,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颤抖着跪在地上,说:“是…是…是真的。” 风御殇眉间一拧,不悦的看向门外,道:“来人。” 随即,裕德领着几位太医缓缓而来。 “微臣参见皇上,馨妃娘娘。” 风御殇也没工夫去接他们的礼,大手一挥,示意他们前去把脉。 慕容馨惶恐的看着他们朝自己越来越近,她无助的看向芸儿,芸儿朝她摇摇头,又低下了头。她冰冷的手一直抓着衣袖,红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向后缩了几步,说:“皇上,太医已经确诊过了,就不用麻烦了吧。” 013 处处暗藏杀机 05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风御殇一愣,唇上抹起一分诧异,道:“你确定?” 慕容馨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臣妾确定。” “那好,你们都先下去,朕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馨妃说说。”风御殇掀衣,坐在椅子上。 太医们面面相觑的都退了出去。 芸儿看了看慕容馨也跪安,退了出去。 现在硕大的房间内,就剩下他们二人,一人极富闲情逸致的坐在椅子上,一人面色微恐的瘫坐在地上。 慕容馨如获重释的呼了口气,但心里还是难以平静,她有些后悔了,风御殇是何许人?她怎会傻到去冒犯他? 欺君之罪。 罪及九族。 她的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此刻她多想里面真的有个生命,比任何时候都想,因为至少不会欺君。 风御殇余光一扫,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轻扯了扯嘴角,说:“你可知欺君之罪的后果是什么?” 慕容馨一怔,欺君? 她看向风御殇平静的脸,说:“臣妾惶恐,还请陛下明示?” 风御殇起身,慢慢走向慕容馨,蹲下,他白玉如骨的食指挑起她尖翘的下巴,说:“凭你也妄想有孩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何身份?” 慢慢的,他的拇指微张,轻轻的滑进慕容馨白皙的颈项,慕容馨身子一颤,睁大两只黑珍珠般的眼睛,眼里满是惊恐。 “皇上,皇上…” 风御殇突然脸色一变,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说:“整个后宫除了朕的月儿,无人有资格诞下龙嗣,还记得每次招幸你们之前赐的补汤么?那是绝孕的,请问爱妃,是在何处借精有的野种?” 补汤?绝孕药? 慕容馨眼泪汹涌而出,后宫中一直无子嗣,原来是眼前这位恶魔亲手杀死的,那么自己必将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吗? 不,不会的。 “皇上,臣…臣妾…” 看着慕容馨彷徨而微怒的眼光,他手上的力道又松了松,说:“怎么?莫非爱妃是想借孩子来邀宠?” 慕容馨早已是泪流满面的打着哆嗦,对于眼前这个人,他主宰着太多人的生杀大权,捏死自己,只不过是捏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可是,她还不想死,不想。 “皇上,臣…臣妾错了。”她垂下眼眸,想争取他最后的宽恕。 谁知风御殇大手向下一滑,停在了她的胸口,用力一拉,慕容馨整个人便生生的甩在身后的床上。 “既然爱妃想要孩子,那朕就成全你。” 随即,他大步走过去,身子直压在慕容馨的身上,大手猛地扯下她束缚在腰间的丝带,拉开外衣,唇强硬的吻了上去。 慕容馨还不太适应风御殇突如其来的动作,也忘了迎合,只是身子不安分的扭动着,她瞪大了依旧带着泪花的大眼睛,手不自觉的攀上风御殇的肩。 见着身下女子的动作,风御殇心底冷笑,巧舌在她的口中肆意的盘旋,然后他吻向她如玉的下颚,再到颈项,一直往下,来到胸前的两颗蓓蕾之间,他的牙轻咬着那敏感的地带,右手更是一路的向下滑,直到双.腿之间。 慕容馨顺从的抬高了身体,任由风御殇扯下底.裤,口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了呻吟,她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手也不自觉的来到风御殇的腰间,想替他剥去那一层外衣。 可风御殇却拉下她的手,头向上一抬,又吻住了那呜咽的嘴,左手毫不留情的袭及着那一方柔软,也不管身下的人儿受不受的了,他更加大了手上的动作。 慕容馨吃痛的扭着腰,但已尽全裸的身体却更加迎合的贴向那一处勃起的地方。 突然,风御殇松开身下娇喘吁吁的佳人,面若湖水的站在地面,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慕容馨眼里出现了一分不悦的神情,身体也像失去了什么似的空虚着,她拢了拢衣饰,娇嗔道:“皇上…您…” 风御殇负手而立,眼里已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冰冷的语气直直射入慕容馨的心里,“念在你家有卓越功勋的份上,朕这次就饶了你,如有下次,后果,你应该知道。” 随即,他拂袖而去,只留下慕容馨双目呆痴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但在她的心里,恨意早已生根扎地。 上官樱月,你怎么会这么好运?一来就迷惑了这个暴君,还被他允许拥有孩子的资格,哼,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给下怀上孩子? 门外的芸儿看见风御殇走远后,连忙走进屋里。 当她看到慕容馨衣着不整的窝在床上,脸上全是嗜血的恨意,她心下一惊,慢慢走了过去。 “娘娘,您还好吧?” 慕容馨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芸儿,只一瞬,她操起手边的映花金丝枕就朝芸儿丢去。 “滚,给本宫滚出去。” 枕头刚好砸在芸儿的脸上,芸儿一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里委屈的憋出两行清泪,她断断续续的说:“娘娘,息怒啊,别气坏了身子,您若身子不好了,不就任人踩在头顶了吗?” 是啊? 自己可不能倒下,更不能泄气,今日之辱,终有一天,会向那个贱人讨回来的。 慕容馨眼中闪出一丝银光,她缩下床,来到芸儿身边,拂去她两行晶莹的泪痕,说:“你说的对,本宫要报今日之辱,对不起,芸儿,砸疼了吗?” 芸儿感动的扶起慕容馨,说:“娘娘,奴婢自小都跟着您,一直到嫁来齐云,奴婢不疼,只要娘娘安好,奴婢就高兴。” “还好有你一直陪着本宫,还好有你.” 014 花好月圆夜 01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裕德小心的跟着风御殇,生怕有半点闪失。但他又不敢说话,每次都是自己亲自送红汤去给各位主子的,他当然知道慕容馨不会有身孕,如果真的有了,那就只能是红杏出墙了。 看着风御殇面无表情的从里屋里出来,不言不语的一直走着,答案应该不是后者,要是馨妃真的有孕,那诛九族的文书早该下了,而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只有一种可能。 馨妃假孕争宠,皇上念及功勋不加重罚而已。 “皇上,可要去雪樱宫用午膳?”裕德小声的问着,目前为止,估计也只有那位樱小主能讨皇上欢心了。 风御殇脚步一停,说:“现在什么时辰?” “回皇上,刚到日中了。” “日中?不知月儿用膳了没有?裕德,走,去雪樱宫看看。” “嗻。” 看着风御殇拧起的眉终于缓和了,裕德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俩人一前一后的朝雪樱宫行去。 樱月此时正窝在书房里了解齐云国的历史资事,从开国建元一直到先皇时期发生的种种大小事迹都会被一本一本的由史官记录,再由文史部的官员整编装印,采其精髓合编为书供给各宫妃子皇嗣。 她看着满架装订精致的书籍,眉头不悦的皱了皱,虽说自己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自己也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碰书的怪才。 好在这一半天她都勉强自己把第一层的书看完了,哎,现在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吃午膳。 “翠儿。”樱月望着门外呼叫了一声。 不过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人出现,樱月踱步至门边,探头又望了望,发现院子里竟空无一人。 这人都上哪儿去了? 一丝不妙的感觉在她心里逐渐滋生,她迈出步子,来到卧室,发现也是空空如也,她拧了拧眉,自己做这个樱妃还没有十二个时辰,怎么人都跑光了? 不对,其他人自己不敢保证,但秋儿和冬儿不可能也失踪啊? 就在她想的焦头烂额的同时,翠儿却‘哒哒’的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在这儿啊?叫奴婢好找。” 看着翠儿小脸微红的喘着粗气,估计也是跑了不少的路,她走过去,淡声说:“怎么了?瞧你慌慌张张的。” “回娘娘的话,雪妃来了,就在前殿呢?” 夜明雪?她来干嘛? 樱月不悦的瘪瘪嘴,道:“她来干嘛?” “娘娘,现在咱宫里所有的奴才都在前殿跪着呢?雪妃好像故意来找茬一样,专挑宫人们的不足。”翠儿表情有些嗔怒的说着。 找茬?自己又没得罪她?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走,看看去。”樱月嘴角勾了勾,对着翠儿挤了挤眼。 翠儿也是个聪明的丫头,似乎明白樱月的表情一样,也扶起一抹笑意,支起樱月的右手,就朝前殿走去。 夜明雪此时正悠悠的坐在软椅上,品着樱月专有的雪香樱露,眉眼间时不时的瞥着地面跪了一地的宫人。 忽而,她把茶杯递给旁边随侍的阿凡,站起声,看了看跪在前排的秋冬二人,道:“这个樱妃妹妹也不知如何管教下人的,宫里有如此醇香的雪香樱露,却只给本宫喝过期的龙井,不知道是觉得本宫不配呢?还是想私藏珍品呢?” 秋儿低着头,悄悄的向夜明雪翻了一记白眼,但表面上却怯弱的说:“雪妃娘娘,请息怒,这个事情咱们娘娘并不知情,还请雪妃娘娘不要怪罪。” “她不知情?意思就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压根瞧不起本宫咯?” 冬儿赶紧向夜明雪拜了拜,但心里却在骂樱月为什么还不来,偏偏把这位难伺候的主丢给自己。 “娘娘,那龙井并未过期。” 夜明雪眼光一扫,突然起了几分怒气,说:“照你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了?” 冬儿正欲辩解,樱月却刚刚踏进大门,接了句:“冤不冤枉不是由姐姐说了算的?” 看着樱月的到来,屋里跪了一地的宫人暗暗的松了口气,夜明雪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这位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比自己漂亮几分的人,眼里明显的闪出一分杀意,不答反问道:“妹妹这是上哪儿去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儿?可别走偏了,宫里可不比山野林间,有的地方该去,有的地方可是去不得的?” “劳姐姐惦记,妹妹定当谨记,不过姐姐今儿来,让妹妹这一屋子的宫人都惶恐不安,不知是出了何事?”樱月慢慢走近了些,随意的说道。 “姐姐知道圣上怜惜妹妹,一下子把整个内侍局的雪香樱露都赐予了妹妹,今日本宫特来讨茶喝的,可谁知妹妹宫中的人却给本宫斟了杯过期的龙井,这不是讽刺本宫不配么?” 夜明雪说的十分的委屈,还硬生生的憋出几滴眼泪,手帕也时不时的在眼角处拭擦着。 樱月眉间带笑的拾起桌面放着的冷冰冰的龙井,再看了看旁边依旧热气腾腾的雪香樱露,说:“姐姐说这龙井乃过期的,不知可有证据?” “这茶颜色这么浓厚,根本不像是刚泡上的,分明是隔夜的,妹妹说是不是?” “姐姐,这个茶您没喝过吧?” 夜明雪没想到樱月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顿时怔了怔,但随即便扯出一丝不悦的神情,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樱月却对着秋儿说:“你们都先起来,都日中了,先去准备午膳。” 宫人们如获新生般,慢慢起身,朝外面奔去,秋儿却朝樱月投去担忧的目光,樱月冲她眨眨眼,她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015 花好月圆夜 02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接着,樱月转过身看着夜明雪,说:“姐姐可知这是苍龙国赠与圣上的寒露龙井,这比一般的龙井要珍贵许多,它和一般绿茶一样在采摘后直接杀菁、揉捻、干燥,却要多一道冰镇的工序,而泡茶的水也是一早从百花上的露珠采集的,喝起来滋味清新鲜醇,清爽宜人。这比雪香樱露可要珍贵许多,秋儿用此茶招待姐姐,难道还不配么?” 夜明雪一愣,此时却不敢再说其他,只要她再反驳,一是证明了自己没事找事,不懂茶道,二是妄自菲薄,敢争议苍龙国赠与圣上的心意。 不过,心里那股气却怎么也咽不下。 忽然,她淡淡的笑了声,道:“妹妹懂得真多,皇上能把如此稀奇的宝物赐给妹妹,想必对妹妹是十分宠爱的,不过听闻馨妃有了皇嗣,不知以后咱们姐妹能否有好日子过呢?” 樱月暗暗的垂下了眉,看来这个夜明雪想拉拢自己除去慕容馨,慕容馨是必须得除去,不过她自己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和一个奸险狡诈的人合作,结果不会得不偿失么? “一切全凭天意,本宫不想理会那么多,安分守己最重要。” 看着樱月淡漠的样子,夜明雪心中一颤,她当然不会觉得樱月是不争不斗的,反而觉得这是伪善而故意做出一份悲天悯人的模样来迷糊人的。 不过也不说明,她慢慢的凑过去,附耳道:“但愿妹妹一生都这样安分,不然很多事,都要自求多福了。” 樱月眼神一瞥,并没有答话。 夜明雪再次看了看樱月,说:“时候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宫了。” 翠儿朝夜明雪拜了拜,道:“恭送娘娘。” 待她完全消失,翠儿起身看向樱月,说:“娘娘,雪妃一定会去拉拢其他妃嫔的。” 樱月回眸,眼神有几分飘逸,道:“自作孽,不可活。算了,你去催催小厨房,叫他们快点,本宫很饿了。” “是。” 翠儿刚走到门口,风御殇便款款而来,她朝他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月儿,刚刚雪妃是不是来过?” 樱月唇角挂上一抹浅笑,回道:“是的。” “可有为难与你吗?” “没有,就是来这儿看看臣妾,没别的。” 风御殇刚刚坐下,秋儿等人便端着菜肴缓步而来,待摆齐后,便自动的退在樱月身后随侍。 “皇上,如今春意正浓,想必陛下观园走累了,先喝碗莲子羹吧?”樱月为风御殇添了一碗莲子羹,递了过去。 风御殇微笑的接过,小饮了一口,说:“手艺挺精湛的。” 随后,二人便没怎么说话了,樱月本想问问慕容馨的事,但又担心风御殇闲自己管得太多,也没问。每当风御殇想再找话题来说时,都被樱月一句‘食不言寝不语’而堵了回去。 风御殇也不生气,默默的吃完午膳,倒是急的裕德满头的大汗。他深知风御殇的脾性,这要是在平时早就横眉冷对了,可现在却眉目含笑的默默无闻,这又叫他对樱月产生了几分敬意。 吃完午膳,风御殇就回了朝阳殿,一路上裕德小心的跟着,怕他在樱月那里吃的憋会被撒到自己身上,不过他左右打量,也没发现风御殇脸上有一丝的不悦,反而会偶尔神经兮兮的傻笑。 “皇上,您还好吧?”问出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说皇上有病么? 可谁知风御殇却回过头说:“朕从来不知幸福的距离是这么近。” 幸福? 裕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向风御殇,要想他这么反常,答案只有一个:“皇上,樱妃主子是否就是多年前您让奴才找的那位呢?” 风御殇果然身子一怔,笑了笑,道:“裕德,你真是不解风情,难道朕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裕德也一笑,心里松了口气,回道:“是,是,是奴才眼拙。”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似乎特别安静,馨妃完全像末了痕迹,雪妃也没有动静,就连兰妃也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樱月也乐得轻松,除了陪风御殇吃吃饭,就是窝在书房里,昼夜苦读那些各种文字的史书,几天下来,也已是熟透了。 “娘娘,德公公来了。” 樱月放好书籍,坐到软榻上,道:“请他进来。” 冬儿点头,便退了出去,接着裕德便迈着碎步走了进来。 “奴才向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樱月看着裕德朝自己福了福身子,赶紧说:“公公免礼,不知今日公公前来,是有何事?” “回禀娘娘,苍龙国太子今日已抵达川州,晚间就会进宫面圣,所以皇上抽不开身来陪娘娘用午膳,还请娘娘体恤.” “皇上言重了,不是说过几天才会来么?怎么今日便到了?”樱月无意的问着。 “眼下正值春意盛勃,皇上在齐鸣轩设了宴会为太子接风,还请娘娘务必参加。” 樱月笑了笑,道:“那是自然,皇上倒是挺重视这位太子殿下的,还为了他群宴六宫啊?” 这话虽说听起来有几分的儿戏,但樱月却问的十分的认真,她对这个苍龙国的太子可是一片空白的。 “娘娘,这苍龙国与我国有秦晋之交,兰妃娘娘就是这位太子一母同胞的兄长,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皇上与这位太子私交盛好,所以兰妃入宫,皇上才百般关照啊。” 敢情儿还有这一层关系。樱月眉间闪出一丝不悦,但瞬间便化开来。 又问道:“请问那位太子姓名为何?” 裕德也没多想,随口便答:“云连城。” 樱月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说:“本宫知道了,还请公公转告皇上本宫自会准时到达。” 裕德又朝樱月拜了拜,“那奴才告退。” 樱月点点头,像身边的冬儿说:“送送德公公。” 016 花好月圆夜 03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临近晚间,樱月便只带着秋儿与冬儿出发了,她也没换上什么艳压群芳的金饰珍品,还是和平常一样,只着一件素色淡青的罗裙,头饰也极其的简单的缀上一根玉簪,虽不贵气,但也清新雅致,独具风韵。 她这几天都窝在书房,实在没什么时间出去逛逛,第一次到御花园看着那些娇艳盛放的花朵,才知道自己宫中的樱花是多么的内敛。 漫步在百花间,她微笑着拾起地面坠落的花瓣,不禁感叹,“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姑娘也是文雅之人?” 听着一副极具诱惑的声音响起,樱月先是怔了怔,这后宫之中不该有男子出没才是啊?这人怎如此大胆? 她回头看了看说话的人,只见白衣素裹的伟岸身躯亭亭而立,精致分明的眼球直直的盯着自己,性感的薄唇散发着无尽的诱惑,一柄清木箫被他紧握在手里。 这人眼里的君子之风,足足令人胆寒,而且有如此气魄的男子,在这个世上除了风御殇,就只有苍龙国太子云连城了。 樱月走了过去,朝他福了福身子,道:“太子殿下有礼。” 云连城没想到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会一眼识出了自己,轻笑了声,“姑娘怎知在下的身份呢?” “早闻苍龙国太子貌似潘安,极具君子气魄,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听到樱月夸赞自己,云连城又轻笑了两声,他不自觉的打量起眼前这位聪明的女子,自己不是第一次来齐云皇宫,见到过的宫中女子也是数不胜数,但眼前这位清丽脱俗,语气里毫无半点娇嗔的女子,自己却从未见过,再瞧她的打扮素净优雅,不像是宫中贵人的装束,难道是哪位娘娘的亲人? 他也不准备随意猜测,直接说:“姑娘眼力极好,不知芳名是何?” 樱月眉间一转,朝秋儿使了一记眼神,秋儿立即会意,道:“这位是雪樱宫的樱妃娘娘。” 云连城眉头轻拧,一丝遗憾从眼间流露,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原来是风兄又添佳人了,这世上的好事还真是都被他占尽了。” 樱月浅浅一笑,接道:“殿下同皇上都身份尊贵,想要的东西不是都信手拈来么?” “娘娘说笑了,今日见得佳人,也不枉在下此行了。” 樱月却不语,眼角似有几分忧虑的看向远方,风欲静而人不止,不远的路口已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想必是去赴宴的。 她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没等云连城再开口,便率先说:“殿下,时候不早了,本宫就先过去了,还请殿下从速,不要误了赏月的好时辰。” 云连城嘴角勾了勾,眼里却闪出几分无奈与闲逸,他跟着樱月的目光扫了一眼脚步欲浓的方向,有些不悦的皱皱眉,道:“不牢娘娘挂心,在下随后便到。” 樱月也不再说什么,迈起脚步,便向一条狭窄的巷道行去,如果此时走大路一定撞见那脚步的主人,趁她还没出现只能先避避。 不过三人走着小道,加上对宫里的地形都不太熟悉,所以绕了许久才到齐鸣轩。 齐鸣轩是用来款待使节的大型宴会场所,里面建筑附庸风雅,挂了许多文人墨客的真迹,还有许多稀世奇珍,专供使节欣赏。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来到内堂门外,两边摆设的牡丹花开富贵,煞是好看,门口守卫见樱月的到来,皆朝她福了福身子,随即大呼:“樱妃娘娘到。” 由于风御殇和云连城早就到了,二人正把酒言欢,听到樱月到了,二人皆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门外,一人眼中含笑,充满幸福,一人眼神微微显出好奇与诧异。 樱月缓步而来,见着宴会上的人大多是自己不认识的,心里一颤,一直以来她都不喜太过热闹的场面,因为在这种宴会上的对白多数都是奉承的显尽自己的雍华,想技压群雄,一枝独秀,来刻意的表现自己。 她走至中央,朝风御殇拜了拜,道:“叩见吾皇万岁,臣妾第一次出雪樱宫难免有些分不清方向,来迟了,望皇上恕罪。” 风御殇轻笑了声,大手一挥,示意樱月起来,并道:“爱妃可总算来了,快过来,坐朕身边。” 樱月一怔,眼神扫了一眼周围其他嫔妃投来的仇恨般的眼光,一股寒气直袭全身,她眉头一拧,风御殇这么做不是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么? 不过她也不敢抗旨不遵,只好悻悻的走向前去,坐在风御殇右边第一的位置上,而对面就是兰妃和云连城俩兄妹正饶有趣味的注视着自己。 “天际繁星点点,地上人儿遍遍,皇上,如此良辰美景,若无助兴节目,岂不遗憾?” 这是云倾落的声音。樱月眉间含笑,已恢复了平日的自信坚定,她靠在椅子上,显出一份格外的闲适雅致,端起一杯清酒,饶有趣味的品着。 她知道,云倾落摆明就是希望自己去当那个娱乐大家的舞姬,不过,她可没这么傻。 樱月看向风御殇,淡漠的说:“皇上,苍龙国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谁都知苍龙国的倾落公主可堪天下第一才女,今日恰逢太子殿下在场,不知兰妃姐姐可又雅兴为大家助助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樱月朝云倾落举起酒杯,唇角抹笑的说着。 风御殇当然知道樱月那点小把戏,在场的人也都知道樱月在往云倾落的脸上抹金,但也不答话,只顾看热闹的看着几人。 017 花好月圆夜 04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皇上,臣妾倒有一个好主意。”娇气的声音一传来,樱月就不悦的皱着眉,她是要为云倾落开脱?俩人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风御殇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她讲下去。 玉贵人福了福身子,道:“今日为殿下接风,各宫姐妹也都不想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不如大家来对诗如何?” 云连城小酌了一杯,轻声道:“有何要求?” “今日春风飒爽,月儿雾朦,大家来说关于春天或是月儿的诗句,谁答不上来的,谁就输?怎么样?” 夜明雪淡淡的笑了声,自己自小熟读诗书,这个不是小儿科么? 她看向风御殇,道:“皇上,赢得人应该有奖励吧?” 风御殇当然不所谓什么奖励,随口道:“当然,赢的人可以向朕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朕都答应。” 樱月本没有什么心情玩的,但听风御殇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她探上风御殇的眸,问道:“果真么?” “君无戏言!!” 于是,夜明雪首先站起来,看向那云雾浓浓的天际,月儿朦胧,羞涩难耐,忽而,她嘴角勾了勾,道:“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兰妃也不甘落后,接着道:“中庭月色正清明,无数扬花过无影。” 樱月倒不准备开口,垂着首,独饮着清茶,只是偶尔抬起头看看她们念完诗后自信满足的表情,然后再跟秋儿说说笑。 慕容馨此时端坐在那里,自从上次被风御殇羞辱过后,她也算安分了几天,不过照样出席各种场合,每天都在御花园闲散,樱月派人在暗中调查过她假怀孕一事,对于风御殇对她不做任何处罚的行为,非常的不屑,但也不好表现出来,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风御殇看着樱月似乎无动于衷的坐着,心中一怔,刚刚不是挺有士气的吗?怎么现在到变得这么安静了? “月儿,你试试?” 听到风御殇在叫自己,樱月回眸一笑,点点头,随意的说道:“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云连城慢慢端起一杯酒,眼角闪现出一丝特有的韵味,他轻笑道:“风兄,您这位新的的佳人不光容色绝丽,清丽脱俗,也是出口成章,篇篇圣言啊!” 风御殇骄傲的看向樱月,道:“连城,可从未听见你夸过旁人,本以为你小子心高气傲惯了,原来一物降一物啊。” “哈哈…风兄见笑了。” 云倾落忽然抹起一分诧异的神情,看向连城,说:“皇兄不知,咱们樱妃妹妹最擅长的可不是诗词歌赋,而是翩若惊鸿的奇舞,上次妹妹在百花宴会上所舞的‘雪色惊鸿’,可谓是人间罕见。” 连城更加欣赏的看向樱月,道:“本殿下儿时听闻世上最绝的舞者乃新兰国康定帝的孝嘉皇后,不过可怜早逝,樱妃娘娘可知道此人?” 樱月垂着眉,流露出一丝哀伤的情绪,她轻颤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是,她的母亲是世上最美的舞者,不过,她却从未见过她的舞蹈。 “学舞的人怎会没听说过她呢?灵动婉婉,纤若柳枝,温文尔雅,落落大方。”樱月收起自己内心的不适,平静的说。 “不知今儿可有幸一悦娘娘舞者风姿?” “这?殿下要求,本宫本该应允,但此时心境本宫却不想舞,为表歉意,献上一曲,如何?”她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但眸子里灵动的韵味却无一点消退。 风御殇又饮了一杯,心想:鸾凤琴自赐给月儿开始,还未听过她弹奏过,再说在淑妃逝世后,能真正把鸾凤琴运用到极致的人,倒还没有发现,想起淑妃的琴音那可谓是世间罕见,倒不知月儿弹得怎么样? “来人,去雪樱宫取鸾凤琴来。”风御殇畅言道。 樱月眉眼弯弯,急忙道:“不用,秋儿去拿就好,她知道在哪儿?” 她朝秋儿投去一记眼神,秋儿点点头,朝樱月福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如今取琴还有些时间,刚刚的比赛似乎还没有胜负,不如皇上如何看?”云倾落瘪瘪嘴,声音清脆道。 风御殇略皱起眉,他本有意让樱月赢,但连城在此,再怎么也要给他一个薄面,不过他又不想逆心,忽而,他看向大殿中央的簇锦花缎子的地毯,微微一笑,道:“今日比试不分胜负,如今花开富贵,盛艳绝丽,让真想起院子里的牡丹,不知各位爱妃,可有雅兴再作一首?” 古来春花秋月的诗词歌赋着实颇多,但写牡丹的却少之又少,牡丹乃花中之王,粉嫩的花瓣鲜翠欲滴,芬芳怡人。 夜明雪脑海里立即搜索着各个名人异世的巨作,忽而,一抹笑意浮在嘴角,她站起身,道:“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这是唐代著名诗人李白的《清平调词之三》,这首诗倒是切情切景,不过她此时念出这首,是想迷惑风御殇么? 名花?倾国? 她也配? 樱月笑笑,她注定会和夜明雪杠上,太相似的人,注定有一人会是陪衬,旁人似乎都没有要接词的意思,都幸灾乐祸的看向樱月,齐云国女子虽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也奉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典范,没事也就绣绣花,倒很少有人熟读诗书的。 018 花好月圆夜 05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三国鼎立时期,也只有新兰国的人最讲究诗书的教养,樱月虽不喜读书,但在闲时被逼着也看了不少诗书,偏偏她又是过目不忘,所以现在脑海里积淀的文墨是取之不尽的。 “借问庭芳早晚裁,座中疑展花屏开。花分浅浅胭脂脸,叶堕殷勤腻粉腮。”樱月随意的开口道。 夜明雪一怔,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樱月,眼中有钦佩,有嫉妒,有杀意。 “朕的月儿,可谓是新的天下第一才女。” 看着风御殇笑意浅浅的模样,樱月心中却浮起几分不一样的想法,最美的玫瑰往往看起来诱惑力极强,但只要你摘下她,那么就会尝到钻心刺骨的痛。 “风兄,看来你可算是捡到宝了。” “连城,你这可是羡慕不来的,月儿她确实是一块稀世珍宝,朕会好好宠她上天。”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着自己,樱月倒显得无所事事的靠在椅子上,吃着桌上的糕点,好像他们说的并不是自己一样,倒是其他嫔妃带着杀气的眼光,令樱月有些不悦,但她却浅笑着一一回应着。 竟然会是敌人,那就骄傲的面对。 这时,樱月余光中瞥见秋儿抱着鸾凤琴缓缓而来,她走至大殿中央,朝风御殇福福身子,道:“琴已至,臣妾就献丑了。” 风御殇没有说话,只是浅浅一笑,点点头。 云连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樱月的一颦一语,但表情却显得十分的慵懒,眼神里流露出的玩味气韵倒令樱月一怔。 待琴架摆好,樱月坐至琴前,双手轻盖在琴身上,玉手轻挑,十指交错,一曲曼妙绝伦的清脆音响弥漫而来。 美妙的音符犹如从指间流淌出的明澈溪水,清澄的可以看见水底演奏者的心,缓缓的沁入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琴音似乎有一种魔力,可以自如的流淌在记忆的过往间,轻易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牵入其中,不可自拔。 这就是鸾凤琴的魅力所在。 它的声音犹如天籁,奏响了人们心中最柔软的那份悸动,婉婉延延,百折千回,它似不经雕琢的天然玉石,质朴浑然,诠释着一个人内心的五味杂陈,欣喜,癫狂,诧异,悔恨,悲感。它融入了每个人的血液,在其中跌宕起伏,令人顿生敬畏。 曲毕,樱月起身,这是她前日自作的曲子,曲里展现了一名女子家破人忙的情景,她朝风御殇福了福,道:“臣妾拙艺。” 云连城眼里的钦佩早已流露,他看向风御殇,道:“风兄,此女子真可比过当时的孝嘉皇后了。” 风御殇诧异的脸上立即平复,他走下高台,扶起樱月,轻声问:“月儿,上天真是眷顾朕,赐予你这样一位倾世皇妃,不知此曲名为何?朕要让史官记下来。” “回皇上,臣妾取名‘凤舞九天’,它是以一名女子的舞诠释了山河破碎的景象。” 她知道,这是暗中向风御殇宣示他灭新兰导致生灵涂炭,家破人亡的不满。风御殇似乎不知樱月的心思,眼中含笑,道:“月儿是不是也作了此舞?” 樱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国破山河在,城村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娘娘艺术造诣真是卓越。”云连城轻抚了一下手中的木萧,散漫的接道。 樱月朝云连城略微的行了一礼,浅声道:“殿下谬赞了。” 随即,樱月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吃着茶点,也不管风御殇他们叙旧闲聊,看看天似乎已是亥时了,便向风御殇请求先行离去。 “皇上,臣妾不胜酒力,已有些头昏,想先回宫休息,不知可好?” 风御殇立即关切的问道:“小心些,要不朕用御辇送你吧?” 樱月福了福身子,道:“不用了,臣妾想散散步,醒醒酒。” “那爱妃小心些。” 再向风御殇行了一礼,转头便慢慢的退了出去,她深知人家兄妹聊天,旁人除了应和敷衍两句,也就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不过,她心里的苦却渐渐的沉淀下来,她知道要是哥哥没死,那么她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妹妹,她的哥哥会宠她,爱她,包容她。无论她闹出多少乱子,他总会在她身后为她摆平,他就像一棵树一样,伟大的守护着自己。 樱月暗暗的轻叹,此时,她已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看着路边昏暗的灯光,她不禁想到多年前的新兰,烟花满天,莺歌燕舞,其乐融融的热闹景象。 可是,今是昨非。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看向天际被淡雾所隐隐遮住的月儿,深黄的垂着头,突然,她轻笑了声,说:“秋儿,以前在新兰看月亮总是明澈的,可是现在看却是神秘的,你说是不是月儿也在同情我呢?” 夏秋也抬头,看着那浩瀚的天帷,没有繁星的薄雾浓云,只悬挂了一枚清月,她也淡淡的笑了笑,答道:“主子,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要太感怀了。” 冬儿虽没有秋儿那么有学问,但她也接了一句,“小姐,其实我跟姐姐都不希望被仇恨蒙蔽了自己而过的忐忑不安,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 樱月垂下头,转过身,看着这两位至亲的姐妹,紧握住她们的手,说:“我知道,可是这是我的使命,谁不想花好月圆呢?可是谁又能真的做到千里共婵娟呢?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切我都明白。” “嗯。” 三人相视,微微一笑。 不管别人如何如何?她们此生定能不弃不离!!! 019 宫中闹鬼 01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次日。 天朦朦的下起了细雨,樱月坐在门前的长廊上,望着雪樱园的方向发着呆,雨滴丝丝坠下,洗净了青石板上的污垢,也洗净了花叶上的尘埃。 她想到了五年前自己跪在大雨之中下的血誓,那天的雨下的格外的大,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倾盆的,而后,再无下过那么大的雨,她慢慢的抚上了自己的掌心,她记得那里本来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但医术卓绝的她早已使那道疤随着岁月渐渐消淡,虽然手上的疤已经痊愈,但心里的疤却深深的无法除去。 风御殇慢慢走了过来,他是偷闲偷偷溜过来的,连城那家伙一直缠着他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也是在他去了西华宫,才有时间过来见上樱月一面。 他看着她眉头紧锁,似有淡淡的忧伤,心中一沉,眉头也稍稍拧了起来,她是思考什么?这样的悲伤,难道是在埋怨自己这几天没有时间陪她吗? 樱月也渐渐感觉到风御殇的靠近,他虽然在刻意的掩饰自己的气息,也放轻了脚步,但她还是能隐约察觉,垂下头,她故意无视风御殇的到来,继续看向淡雾轻袅的樱园。 “月儿。”他轻唤了一声。 樱月回头,起身,向风御殇福福身子,道:“皇上,您怎么有空过来?秋儿也不知道提醒臣妾一下?” 风御殇立即扶起樱月,引她坐下,柔声道:“刚好现在有空,就来看看你,不要怪秋儿,是我让她不要惊动你的。” 樱月点点头,轻笑了声,她看向风御殇担忧的眸,黑亮而闪着柔光,不敢多看,她稍稍避了避,说:“春雨细如丝,如丝霡霂时。如何一霶霈,万物尽熙熙。如此景象,过了三月就罕见了。” “月儿,这几天连城来访,可能没什么多余的时间来陪你了,等过几日,再好好补偿你。” “皇上言重了,臣妾不敢当。”樱月眉眼一垂,淡淡的说。 风御殇拉过樱月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道:“说过很多次了,咱们之间没有君臣,只有夫妻。在我们单独在一起时,还是唤我御殇吧!” 樱月手指一僵,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她只笑了笑,点点头。 此时,刚好裕德就走了过来,躬身道:“皇上,太子殿下说要在西华宫用午膳,请您过去呢。” 风御殇点点头,向樱月笑了笑,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的。” 樱月起身,身子略倾,道:“恭送皇上。” 风御殇无奈,摇摇头,渐渐远去。樱月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声,也提起脚,向内室走去。 西华宫内。 连城端着一杯茶品着,眼神悠远的四周轻扫,说:“倾落,这君山银针要用滚烫的热水先焯一下,去其涩味,再用九成的热水泡上半个时辰,饮用起来口感会更好。” 云倾落不依的瘪瘪嘴,娇嗔道:“皇兄,你要是先碰见樱妃多好,她也懂茶,还精通音律,你们才该是天造地设的,可是无奈啊,让风御殇抢先了。” 连城眉头一拧,随后又慢慢舒开,笑了笑,说:“怎么越来越口无遮拦了,要是被御殇听到,皇兄可保不了你。” “难道皇兄心里不这么想吗?昨晚的宴会上,倾落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皇兄难道连妹妹也骗么?” “这话可不能让御殇听到,不然兄弟都没得做了?”连城放下手中的茶杯,警告的说。 云倾落却不以为然,轻扫了一下房内,随侍们会意的福了福身子,慢慢退了出去,随后,云倾落才缓缓开口,道:“皇兄与御殇这么多年的生死之交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刚认识的小丫头么?虽说现在皇上被他迷得是神魂颠倒,可也动摇不了你们之间的深厚友谊啊,皇兄,幸福可是要自己争取的,如果你有任何不需要,妹妹我是无条件支持你的。” “倾落怎么变得这么会体贴哥哥了?”连城皱皱眉,眼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继续道,“让我好好想想,该不是你想趁早除去樱月后,自己入主东宫吧?如果樱月跟我走了,那么后宫中就无人能动摇你的位置了,是不?” 云倾落暗暗的抿抿嘴,眼神左右回扫了片刻,随后,她又道:“皇兄,这件事于我于你都是有利的,我们合作,有何不可?” 连城突然站起来,他来回的思考着,他和风御殇认识十年了,两人一见如故,把酒夜谈,其乐融融,可樱月却是他只见了两面就不能忘怀的女子,一边是多年好友,一边是红颜知己,这可如何抉择? 咬咬牙,连城轻叹,“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你所说,御殇与我相交多年,我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与他反目,以后,你安分些,不要再想些歪念头,到时候得不偿失就后悔莫及了。” “皇兄…你怎么这么懦弱?妹妹看不起你!” “要是真的听了你的话,那皇兄对不起的是整个苍龙百姓。” 云倾落瘪瘪嘴,不再说话,她深知自己哥哥的个性,一旦决定的事,便很难再更改,此计不成,便只有令想办法了。 不过,她是不会放过樱月的,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樱月如今深得风御殇的喜爱,所以一定要在她还没怀孕之前,永除后患,那么,最快的办法就只有一个…… 此时夜明雪靠在软榻上,悄声的问:“何德那里有消息了没?” 一旁随侍的阿凡回答道:“何德昨晚已经递了消息,说已经准备好,只不过有些纰漏。” 020 宫中闹鬼 02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夜明雪一听,美目一睁,露出两颗玛瑙般的黑眼珠子,急忙问道:“什么纰漏?” “他没细说,只是想请娘娘出宫一趟,他再细细向娘娘禀明。” 夜明雪眉头一皱,后又慢慢舒展,她轻笑了声,“这个好办,本宫晚间就去向皇上说明要回娘家省亲,恰好这几日皇上忙着和云连城叙旧,再加上兰妃又在一旁使尽了手段,为了驳得云连城的面子,皇上这些天是都会宿在西华宫的。” “娘娘,奴婢觉得,就算拿到寒心丸,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还不如…”阿凡低头附耳向夜明雪说着她的计划。 夜明雪一听,点着头,可想了片刻,又摇了摇头。 “这样不是让本宫放低身段去巴抚她么?本宫颜面何存?以后不白白成了那些贱人的笑话。” 阿凡摇了摇头,轻叹了声,又继续说:“娘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以后,您就先委屈委屈自己吧。” 听完阿凡的话,夜明雪又似乎觉得有理,点点头,道:“那就只能如此了。” 吃完了午膳,天也渐渐放晴,尽管天空还密密麻麻的堆积着许多沉云,但远远望去,也逐渐发现阳光悄悄隐于浓云后,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冒出来的。 樱月伸伸懒腰,这几日风御殇不会过来,自己也清静很多,不用装模作样的在他面前表现的柔情似水,现在刚好可以偷闲的窝在躺椅上小憩一会儿,不然等云连城走了,风御殇又会没日没夜的黏在她身边,这虽然加快了复仇的计划,但总觉得太容易获得的胜利,会不真实。 而这时,翠儿却慢慢走了进来,樱月本来没打算理她,继续眯着眼,她本以为翠儿是来收拾屋子的,可没想到,翠儿瞪大了两个闪着银光的圆溜溜的眼睛,走到她身边,猛地跪了下去。 “娘娘,您可要就救翠儿?” 看她语气里带着哭意,樱月大眼一睁,顿时没有了睡意,她坐直了身子,道:“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 翠儿却没有起来的意思,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樱月略带关切的眸,说:“奴婢刚刚去内侍局领下个月的份例银子,可谁知碰见了兰妃娘娘身边的梅儿,她不光羞辱了奴婢,在回来的路上,还硬要奴婢给她一些见面礼,说好在兰妃面前美言,奴婢没给,她就让身边的两个小丫头教训了奴婢…”只见她挽起衣袖,渐渐梨花带雨的抽泣起来,胳膊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触目惊心。 樱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看向门外,大呼:“秋儿,把药酒拿来。” 外间的夏秋应了一声,便没有了回音。 樱月小心的扶起翠儿,眼里满是担忧,柔声问道:“疼吗?” 翠儿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她颤抖的缩着身子,答道:“不疼。奴婢只是看不惯她们仗势欺人的模样,她们说了,要是今晚还没准备好重礼的话,就会打死翠儿的,娘娘,您一定要救救奴婢?” 樱月眉头轻拧,细声问:“她们以前会这样吗?” “以前奴婢伺候丽妃,丽妃和雪妃相交不错,那时雪妃又得皇上宠爱,丽妃暗地里也和兰妃交好,奴婢也和梅儿和睦,自从丽妃小产疯后,兰妃和雪妃都各自离得远远的,以此来撇清关系,而梅儿也不像以前那样,变得刁钻刻薄,处处找奴婢的麻烦,现在得知奴婢分到了雪樱宫,就想着方儿的戏弄奴婢,奴婢实在受不了了。”看着翠儿真切的说着,不像是刻意污蔑,樱月脸色一沉,自嘲的一笑。 这不是杀鸡给猴看么?明日里,云倾落拿自己没辙,就让自己的狗到处咬人,谁被咬到不都是可能会得狂犬病,而连累旁人么?再说,就算被咬死,一则她自己可以脱罪,二则宫中那么多人,死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应该不会怎么样? 算盘打的挺好的? 此时,秋儿拿着药酒慢慢走进,她看着翠儿跪在地上啜泣着,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表情都这么沉静?” 樱月拿过药酒,慢慢为翠儿擦拭着,药酒性烈,触碰伤痕难免会有些刺痛,但翠儿还算坚强,从头至尾竟没坑叫一声,这让樱月对她产生了几分敬意。 “翠儿被兰妃身边的人教训了。”她一边擦拭,一边对着秋儿说。 秋儿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走近了些,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痕迹,一抹杀意由眼角而生。 “翠儿,你先回去休息,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这样,你先搬来雪樱宫来,就不要留在丫鬟集住的地方了,你就和秋儿她们住在西厢就好。” 秋儿也加了一句,“是啊,搬过来吧,咱们姐妹也有个照应。” 翠儿眼眶一红,本要止住的眼泪又滑落了下来,她瘪瘪嘴,看看樱月,又看看夏秋,颤声道:“翠儿谢谢娘娘,谢谢秋儿姐姐。” “先去休息吧,今日就不用随侍了。” 翠儿点点头,向樱月福了福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待翠儿走后,秋儿悄声说:“主子,有何打算?” 樱月眼珠一转,露出一抹笑意,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 “万事小心些。” 秋儿点点头,接着说:“我自有分寸。” 一直以来,樱月最相信的就是夏秋的办事效率,不光不会留下丝毫的把柄,而且还能不留任何余地的铲草除根。 021 宫中闹鬼 03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夜明雪早早的就守在朝阳殿的门口,想等风御殇和云连城的棋局一结束,就请旨出宫。不过左等右等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无奈之下,只好再次问:“德公公,皇上这次下棋怎么这么久,以往都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今儿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不知是什么样的棋局竟能困住皇上?” 风御殇命裕德守在门口,不论何人来此都不可打扰,他也是左右为难的送走了好几位娘娘,可眼前儿的这位硬生生的就是不肯离去,他也毫无办法,只是躬身说道:“回娘娘的话,听说是太子殿下几年前遇到的一位高人所得的棋局,太子殿下在和皇上商议怎么破呢?” “什么?两人都不知么?”夜明雪有些疑惑,什么样的棋局能困住云连城和风御殇两位棋局高手? “是啊,据说是道错综复杂的棋局,具体怎么样?奴才就不知了。” 夜明雪深叹了口气,近四月的天气虽然不热,但一直站着难免有些难受,无奈之下,夜明雪又开了口,“公公,本宫就先回去了,皇上下完棋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景阳宫通知本宫。” 裕德躬身道:“那是自然,娘娘好走。” 夜明雪再次望了一眼那镂空的红木大门,摇摇头,灰头土脸的迈起步子回宫去了。 朝阳殿内,连城和风御殇蹙着眉深思着,棋盘上黑白旗子表面看起来凌乱不堪,但细细一看倒是阵法奇妙。 “连城,到底是哪位高人给你的棋局,你确定有方法可解么?”风御殇不可置信的看向云连城道。 “当然,这比史上最有名的珍珑棋局还要精妙,你看这白字明显占尽了优势,可高人说了那只是表面现象,这部棋局结合了釜底抽薪,抛砖引玉,调虎离山,欲擒故纵……多个计策,听说取名为‘魂牵梦萦’,具体的么?我就不知了。” “设这个棋局的人是谁?脑子也太好使了吧?‘魂牵梦萦’这名字倒是贴切,爱棋之人估计就算废寝忘食也会昼夜研究,这魂恐怕都会被套住,你小子,运气不错,倒还没深陷其中?”风御殇品着茶,恢复了以往的散漫,闲适,倒没有为解不出棋局而苦恼。 “御殇,你也是爱棋之人啊!你都不为所动,那我自然能独善其身了。” 二人倒毫不避讳的开起玩笑来,两人都知道这样的棋局世上恐怕就只有设棋局的人知道其中的道理,那么一般解棋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与其想破脑袋,还不如随便看看,不求甚解。 天渐渐暗了下来,夜渐渐来临。 樱月用过晚膳,闲来无事,就和冬儿一起出门散步。雨后的空气混杂着泥土的清新气味,扑鼻而来,樱月踩着月光,向深巷走去。 越走越偏远,樱月回头一看,已是看不清方向,只有冬儿手握的灯笼微微的散发着暗黄的光。 冬儿缩着身子,轻声问:“小姐,我们回去吧,这是哪儿啊?看起来阴森森的,好可怕啊?” 樱月轻抚着冬儿冰凉的手,说:“怎么胆子还是这样小?” 话一说完,忽然挂起一道风,灯光就‘咻’的一声,被吹灭了,只有淡淡的一丝青烟冒出。顿时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洒在树上,地面婆娑的影子更加张狂的随风舞动着利爪。 冬儿‘啊’的一声尖叫,在空寂的巷道传出一阵空鸣,她尽量往樱月身边靠拢,只有在樱月的身边,才能让她惊恐浮躁的内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樱月睁大了琉球般的眼睛,扫射着四周,晚春的微风伴着些许的虫鸣传入耳际,泥土里逐渐腐朽的花瓣夹杂着暗香慢慢的溯延,樱月抚摸着冬儿焦躁而颤抖的手,心中早已又有了想法。 “走,我们回去。”樱月低声说。 冬儿像获得了重释,拖起樱月就朝那略见光明的地方走去,俩人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巷里显得格外的清晰,直到行至烛火遍天的御花园,冬儿才放了樱月的手,独自撑着腰,喘着粗气。 樱月轻声一笑,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故意做出一脸惊恐的样子,指着冬儿说:“快,快看,你…你后面是什么?” 本以为安全的冬儿瞪大了瞳目,她拉垂着眼皮,表情僵硬的愣住,语气里略有些哭音,道:“小姐,你…你别吓我?” 似乎感觉冬儿真的受了惊吓,樱月收了玩玩的兴致,慢慢走过去,伸手拂去她额间冒出的细汗,柔声说:“骗你的,走,咱们回宫。” “好啊,小姐,你居然骗我,看我不收拾你。”语罢,冬儿如获新生一样渐渐绽开笑颜,她挥舞着两只手,朝樱月扑过来,樱月一闪,灵活的避过,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回了雪樱宫。 花园的暗处,一名身着暗灰色宫装的女子静静的打量着这一切,待樱月等人走远,她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回了自己的宫室。 次日。 樱月很早就起床了,她随便喝了一碗小米粥,便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躲懒,隐隐的察觉到不远处的几名宫女似乎在嘀咕着什么?她眉头一皱,轻唤:“你们在说什么?” 那几名宫女露出颤色,收住了嘴,慢慢走到樱月身边,福了福身子,左边的宫女说:“回禀娘娘,奴婢刚刚去御膳房拿些食材时,听见霁园玉美人身边的福子在和几个宫人说,最近宫里有些邪气。” 樱月一怔,想起了昨晚的那一阵怪风,口中喃喃道:“邪气?” 022 宫中闹鬼 04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那名宫女轻声道:“是啊,昨晚玉美人本要去西华宫的,可就在经过尚棋宫时,碰见了脏东西,现在玉美人还窝在床上,皇上已经过去安抚了。” “脏东西?什么样的脏东西?尚棋宫是谁的宫殿?” “是鬼影,满目狰狞,发丝凌乱,身着血衣,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无影无踪。” 另外一名宫女立即插了一句道:“尚棋宫是贤妃的宫殿,不过贤妃一直专研佛道,胜少出现在人前。” 樱月暗暗垂下了眸,忽而,她抬眸,淡声说:“好了,你们先各自忙去,今后不要再说这些鬼神之事,要是传到旁人耳里,会引起不必要的祸端的。” 几人会意,微福着身子,便退了下去。 樱月暗自垂眉,贤妃?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宫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尚棋宫既然是她的宫殿,那么她不会不知道闹鬼的事?如果知道,那她又为何一直隐忍不作声? 难道……? 樱月唇边扬起一抹浅笑,继续荡着秋千,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霁园内。 慕轻语颤抖着缩在被窝里,口中自语着,苍白的脸上,两个空洞的眼神格外的引人注意,福子随侍在身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风御殇下了早朝就赶了过来,虽未临幸慕轻语,但好歹也封了美人,也算是自己的女人,如今她魂不守舍,自己碍于君王颜面也不得不来探视一下。 当他看见慕轻语无助的蜷缩在那儿时,风御殇心中一颤,他不知道到底是何物敢在宫中作怪?但太后信奉鬼神之说,自己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搜宫查检。 福子看见风御殇的到来,欣喜的跪在地上,“皇上万福。” 风御殇大手一挥,示意她起身,随即,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昨晚娘娘准备去西华宫,找兰妃娘娘聊聊天,因时间渐晚,所以娘娘就说走近路快些,可谁知在一条偏静的小道,竟看见一个面目全非的影子,翩翩而过,娘娘本就胆子极小,回来后就这样了。” 风御殇扬了扬眉,轻问道:“你叫什么?胆子倒挺大。” “奴婢名唤福子,是娘娘的陪嫁侍女。” 风御殇点了点头,朝慕轻语走去,他慢慢坐到床边,慕轻语感觉到风御殇的靠近,扯下被子,直扑入风御殇温暖的怀里。 风御殇轻轻环住她娇弱的身躯,柔声道:“这件事情最好适可而止,要是传到太后的耳中,那么依照太后信奉鬼神之说的习惯,会不会拿你祭天,朕可不敢保证。” 本以为眼前的人儿虽亦嗔亦怒,但还是会给自己一些安抚,可怎知他却是在警告自己,她双眼渐渐泛红,一行清泪缓缓流出,她低吟了一句,“皇上…” 风御殇松开被它牢牢禁锢的肩,起身看了一眼眼前的泪人,并不为所动,冷言道:“最好叫你的人闭紧嘴巴,不然朕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前朝黎美人不就是冲撞了鬼神么?她的下场怎么样?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朕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随后,他回头对着裕德说:“摆驾朝阳殿,把连城给朕叫过来,朕找他有事。” 裕德低头躬身道:“可是雪妃娘娘昨晚等了皇上一宿,说是那回娘家省亲,可皇上吩咐了不许人打扰,所以奴才才未通传,不知皇上是否先去景阳宫?” 风御殇眉头轻拧,随意的说:“给雪妃递个消息,就说朕以应允她回家,不必再来朝阳殿了,你继续去锦绣楼。” “嗻。” 慕轻语看着风御殇远去,无能为力的叹了声,“为何你连碰我一下都这么不情愿?为何你却能为上官樱月那个贱人辗转反侧?为什么?福子,你说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福子低眉,慢慢的答道:“娘娘,樱妃只不过是山野村妇,无权无势,娘娘完全是可以胜过她的,只要有了龙嗣,娘娘就可以母凭子贵了。” “废话,本宫难道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吗?可龙嗣之事,谈何简单?现在他连碰都未曾碰本宫,龙嗣又有何指望?” “娘娘,”福子轻斜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无异样,又凝着眸说,“您可以借助外力啊,过几日就是您的生辰了,您可以……”福子轻轻靠近慕轻语的耳际,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慕轻语一听,嘴角勾了勾,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这丫头,鬼点子挺多的。” “娘娘谬赞了。”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陷入计划的绸缪中… 风御殇回了朝阳殿,裕德和云连城早就等在了里间,看见风御殇走近,连城起身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凝重?” 风御殇掀开衣摆,坐在软榻上,揉了揉额畔,沉声道:“现在宫中鬼神之说四起,太后信奉鬼神,朕已封锁了消息,并暗中吩咐了木叶他们细查,哎,倒是不如你,挂名太子,无忧无虑。” “你这是在取笑我么?苍龙宫里连卿一览政权,我倒是轻松不少,要不是祖先规定立嫡不立长,我才不想做这个太子呢?”连城瘪瘪嘴,端起事先准备好的清茶,一饮而尽。 “女人多是非也就多,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你小子倒好,孤身一人,不受约束。”风御殇又叹了一口气,也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诶,这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满,要不是父皇硬逼我娶那个什么将军的女儿,我才没空来看你呢?” 风御殇一怔,事先也想到这小子怎么没有预兆的就过来了,敢情儿是逃婚避难来了。 “人生得一知己,已足矣。” 二人轻叹,相视一眼,淡淡的一笑。 023 夜访阴森巷道,寻得别样风生 01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戌时晚间时分。 樱月坐在软榻上,对秋儿和冬儿说:“今晚,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单独行动,你们一定要好好守住院子,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已经休息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人知道我不在,知道了么?” 秋儿和冬儿相视一眼,抿抿嘴,秋儿开口问道:“万一皇上来了怎么办?他可不像那些娘娘那样好骗。” 樱月皱了皱眉,确实,其他人都能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风御殇深藏不漏的万一今晚云连城没缠着他,那他会不会依照惯例来这里呢?至今自己都未侍寝,万一他突然来了,又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你们怎么变得这么笨了?”就在樱月想的出神的时候,冬儿突然插了一句进来。 樱月和秋儿都缓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向冬儿,这个平时‘二’的厉害的傻丫头脑子里会吐出什么好主意来? 冬儿淡淡的一笑,开口道:“易容不就好了,谁来都不是问题?” 樱月一怔,默许的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她看向冬儿,道:“你这丫头关键时候还有点用嘛?这样,秋儿你最善于模仿,就由你扮成我的样子和冬儿留守,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撑过去,我估计后半夜一定回来。” “小姐,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在笑话我啊?”冬儿不依的跺跺脚,皱着眉道。 秋儿轻轻一笑,接了一句,“肯定是表扬。”回头,她转过头,看着樱月,小声的嘱咐道:“万事小心!” 樱月凝了凝神,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于眼前的两姐妹虽然跟着自己的时间不是那么的长,但三人似乎已经把彼此当作家人一般,不管遇到什么不幸,只有家人永远不会抛弃自己。 她不知道把她们带入自己复仇的计划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既然进了自己编制的故事里,她就必须保证她们的安全,她不能存在与风御殇同归于尽的想法,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们,不能让她们为了自己受一点点的伤害。 所以,她只能选择先得到风御殇更多的信任,才能在不知不觉中送他进冥界炼狱。 夜半。 樱月依旧穿着平时素布衣服,只是挑了一件在黑暗中不那么明显的颜色,她就仿佛散步一样,慢慢的滑进上次那个阴风阵阵的地方,她的声音极小,小的只听得到风拂树叶的簌簌声,她暗暗的隐于路边的花丛里,瞪大了两个琉球般的眼珠直直的注视那写着尚棋宫的地方。 突然,门口有细微的脚步声细细的传来,樱月竖起耳朵,眼睛也稍稍透过树缝看向外面,只见两个年过中旬的女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她们走的十分的从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鬼神会找上自己,直到她们‘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樱月才悄悄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红漆高墙的尚棋宫,脚尖一点,提气一跃,便稳稳的落在尚棋宫内,那昏暗的庭院似乎没有一人,可樱月知道,有位高人就在附近。 但,她却不敢藐视。 她虽有修习武艺,但无外乎是轻功比较好而已,至于搏斗技术也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当初学习武功,也只是想能保护自己就好,再加上平时要跟老头子学医,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去热心专研武功? 樱月丝毫都不敢动,因为她知道她一动就可能被对方知道。不过她好奇的事,在后宫之中,除了风御殇,为何还会有其他人有这种让人心生畏惧的战斗力? 突然,似有什么声音慢慢响起,樱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的聆听着,而对方亦是如此,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近,才让樱月本能的听清,那是淡淡的脚尖在树叶上划过的声音。 又是谁到了?! 那人稳稳的落在地上,樱月怔了怔,是个女人?? 听到她与之前守卫院落的人随意的交谈着,樱月就知道,这次她是来对了。 “有没有人怀疑这里?”女子对那位护院说。 “暂时没发现,不过木枫一定坚守岗位,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 “那就好,他来过没?” “娘娘,主子这些天被一些事缠住了,等事情过去,他会过来看您。” 女子这次没再说话,只是唇角抹上一丝苦味的笑,转头进了屋里。 娘娘?是贤妃么?那么主子,难道是风御殇? 她曾打听过风御殇身边有几个暗卫一直默默的在暗中为他办一些表面比较棘手的时,她还真的暗卫里的人都姓木。 等等?!刚刚他说他叫……木枫? 那么如果是风御殇自导自演的戏码,他又为何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再仔细看看那院落的每一间房,难道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么? 如果是这样,那又是什么? 寻耐着自己不能这样打草惊蛇,便摒住呼吸悄悄的脱离了现场,直到回到那明亮的御花园,她才渐渐松了口气。 不过,这确使她更为渺茫,风御殇未在她面前露过底,但单单想到他的一个暗卫就如此厉害,那么要对付风御殇,那不就是不可能不是事么? 好久没有这样活动身子了,樱月已有了些许的疲惫,等她蹑手蹑脚的回了雪樱宫,竟意外的发现里面灯火通明,一丝不好的预感瞬间扫平了她所有的倦意。 门被深深的关着,但灯火却异常的明亮,她走至门边,双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见到里面空无一人,才让她忐忑的心有了些许的平静,她走近内室,见到冬儿病怏怏的伏在桌子上,樱月一愣,问道:“他是不是来过?” 024夜访阴森巷道,寻得别样风生 02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冬儿微微颌首,不敢去看樱月的眼睛。 见着冬儿的动作,樱月的心一下子又被提起来,因为她发现秋儿竟不在,她走过去,强制性的抬起冬儿的头,道:“秋儿去哪儿了?” 冬儿弯弯的眼睛突然止不住的眼泪留下,她颤抖着答道,“姐姐,被…被风御殇带走了。说是等你回来再去取人。” “他知道什么了?” “不知道,他半夜一进门只看了一眼秋儿,就知道那不是你,于是什么都没问,就带走了。” 什么都没问?! 他到底要干嘛?不等她多想,提起步子,就往朝阳殿的地方冲去。 朝阳殿内,依旧灯火通明,樱月站在门口,停住了半秒,她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境况,已余四天没见风御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多想。 依旧抬起双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她提起脚走了进去,慢慢的进入里间,发现风御殇懒散的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除此之外,空无一人。她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不过以他的功底,就算睡着也会知道她的到来,而她就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叱问。 不知过了多久,樱月已渐渐有些脚麻,她瘪瘪嘴,悄悄弯下腰去揉腿,这时在黑夜中略显散漫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怎么?才站半个时辰就支持不了了。” 樱月一怔,她立即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立正姿势,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说话的那个男人,尽管他依旧闭着眼,忽而,他的眼慢慢的睁开,似有些苍凉的看向樱月,随即又闪开,看向别处。 看着风御殇没有作声,樱月便没精打采的环视着周围,其实这是她第一次来朝阳殿,以往他无论多么忙于朝政都会来雪樱宫陪自己坐坐,聊会天,她不知道朝阳殿的格局竟然和雪樱宫有几分相似,没有特别奢侈华丽的摆设,倒有几分温馨,墙角的木架上有依旧散发着清香的百合花,颜色依旧雪白,座塌上的小木桌上安放着一盘没下完的棋局,樱月不禁多看了几眼,当她完全看清棋的摆设格局时,眉头不由得一皱。 她已是提起步子迈了过去,也不管风御殇的态度,她知道要是他真知道了什么的话,那么她就不可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儿了,所以她一点都不会畏惧,也不会后悔她现在所走的每一步。 风御殇一直跟随者樱月的身影,直到她停在棋盘边,看着樱月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风御殇起身,悄然来到她身后,“第一次来,就看上了这里最大的难点?” 樱月回眸,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那倾城之色就这样展露.无遗,“这,是朝阳殿最大的难点?何以见得?” 风御殇越过她直接坐到软榻上,眼神有意无意的瞟着那天与连城未研制出的棋局,“怎么?这棋局你见过?”看她表情如此淡然,似乎早已知晓,亦或者她知道如何解? “知道,‘魂牵梦萦’而已,不过我疑惑,你为何知道?” 这明明只有她与老头子知道的事,他?难道他杀了老头子? 一丝不好的感觉在樱月眼中淡淡的隐现,直到传来风御殇淡淡的口吻,“是连城说是一个老者告诉他的,其余的我也不知。” 云连城?老者?老头子? 樱月的脸上浮起微微的怒意,敢情是那个一整天说要不见外人,就算死也要留在医谷守着那些山啊树啊花啊草啊的绝命医仙,他不是说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把她的事说出去一个字吗?她这才走一个月就食不知味的到处散步,‘魂牵梦萦’,要不是当初想困住老头子,她才不会绞尽脑汁的花了三天三夜去创建这么一个绝后逢生的怪棋局。 难道是老头子自己想不出来,想请一个厉害人物来帮忙? 看着樱月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又笑开,风御殇有些疑惑的问道,“知道怎么解?” 啊?!这应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如果说知道那么他一定又会怀疑更多,她轻轻的摇摇头,说:“听人说过而已,这样深奥的棋局我怎么会知道?” 而后,风御殇靠在软榻上便不再讲话,樱月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搭讪,眼看着快四更天了,已是渐渐来了困意,她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迷茫的颌首看着地面。 突然,风御殇在樱月完全没有触防的时候,拦腰将之抱起,樱月一愣,下意识的去挣脱,可风御殇却已把她放在明黄龙纹暗底的床上,自己率先翻上去,再一把拉过樱月,抱在怀里。 “皇上,您…” 虽然知道成了皇妃,侍寝就必须得做,但她真真是还没有准备,他就这样近在咫尺的靠她这样的近,可她却迟钝的不知道怎么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小心。 风御殇已经闭上了眼,他俊美仙华的脸和她不过一掌之余,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抖动,她居然忘记去反抗,当理智慢慢回归,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想离开他的束缚,可他却故意的又加紧了手臂上的力度,脸上那淡淡的龙涎香气传来,“如果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 “别忘了,我也是男人。” 听了这句,她果然安分的不再动,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不过本已是困意猛袭的她却一直睁着眸,眼前的人是这样风华卓绝,他是后宫亦或是天下女子都垂青的天子,他是天下的主宰,不过,他也是害他国破家亡的人。 眼中的恨意逐渐加深,她静静的看着他紧闭的眸,如果这一双眸再也无法睁开,那么… 025 那一份悸动,心与心的触碰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手在不知不觉中已慢慢的握紧,可就在一瞬的时间又慢慢的松开,她垂下了眸,暗暗的叹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的睡去,这一晚上精神都处于绝佳的时刻,所以人就显得特别的累,一觉醒来,风御殇已不再,外面似乎已经大亮。 见樱月已醒,旁边的侍女盈盈走近,“娘娘,需要起身了么?” “好,皇上呢?” “在凌霄殿与几位大臣议事呢?皇上吩咐了,不要吵着娘娘。” “哦。”樱月翻身坐起,任凭几位宫人的梳洗更衣,坐在梳妆台,让她想起了昨晚来此的真正目的,风御殇一个字都没提,那么秋儿去了哪里? 看了看为自己梳妆的丫头还算实沉,便开口问道,“见着本宫身边那为宫女了吗?” “娘娘说的是秋儿姑娘吗?她来拿了几件皇上特意留给娘娘的珍奇玩意儿就回去了啊?” 啊!?风御殇叫她来,只是拿珍奇玩意? 是自己理解错了么? 摇摇头不再是多想,看着铜镜中那清丽的自己,终是淡淡一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已是隅中了,皇上说了,他会回来陪您一起用午膳。” 樱月不再说话,一直在朝阳殿外院走走停停,直到风御殇走近。 他身穿着一件黑色绣金龙的华锦,靴子上两条游龙栩栩如生,他的脸上挂着细微的笑容,有那么一刻,她会觉得这样的温柔会是属于自己。 不过,水与火似乎终是不睦。 “饿了吧?”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柔情,这些会是属于她么? 她唇角勾了勾,轻轻的摇摇头,“还好。” 裕德倒是机灵的朝身后的宫人使了一记眼神,宫人纷纷点头,渐渐的退离。 风御殇顿时像卸下了所有的装备一样,揽过樱月的肩,柔声说,“你知道吗?自从五年前无意之中进入樱花园撞见你倾城的舞姿,此生所有的舞皆不能入眼,虽然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你可知我一直在找你,这些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幸福离我如此之近。” 樱月微微一愣,侧头望向风御殇深情的眸,心中顿时闷闷的不知道说什么?她突然想笑,这真是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无比大的玩笑,这五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将他碎尸万段,可他却费尽心机要找寻她? 这不是孽缘么? “御殇,让你久等了。”她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可信度是多么的真,她确实想尽早的出现在他面前,不过,却不是爱。 风御殇明显的侧过身,面对面的站在樱月的面前,他手掌不自觉的滑下,停在那柔软的纤腰上,他低着头,轻轻的吻向那充满诱惑的地带,瞬间,双唇的轻触,令樱月眼神一僵,她尽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 似是察觉到樱月呆滞,风御殇右手慢慢的上抬,拖住樱月的头,加大了那吻的力度,他伸出舌,灵巧的轻舔着那抹清甜,樱月死死的咬着牙,脑海里父皇惨死的模样依稀的浮现,她瞪大了眸,不敢去抵抗,亦不能去回应。 风御殇本以为樱月是第一次被吻,生涩些也属正常,他慢慢的吻向她的耳边,“月儿,张开嘴。” “啊!?” 樱月刚一开口,风御殇立即封住,巧舌深探入那柔软的地带,吮~吸着美妙的甘甜,双手的力度更是加大了些,似要将樱月深深的揉进自己的身体,樱月显然懵了,张着嘴,任凭风御殇的肆虐。 风御殇故意的挑~逗着,不知道了多久,他才不舍的放开,一脸深沉的看着樱月微红的脸,轻声呢喃着:“月儿,你真是个尤物,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失控。” “你已经失控了。”樱月好半天回过神来,轻轻的说。 “只因为是你。” 是我?樱月愣了愣,难道在别人那里,你就没有这该死的温柔吗? 贤妃呢? 其实她很想问一问风御殇,他的爱有几分可信度?不过每次话到嘴边,竟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皇上,娘娘可以用膳了。”裕德洪亮的声音响起,樱月下意识的退到风御殇的身边。 ******** 回到雪樱宫已是傍晚时分了,俗话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晚霞满天的天际红云幕幕,樱月独自漫步在御花园里,她实在没想到风御殇会对自己的深夜外出不闻不问,也没想到一夜之间,她的计划又更近了一层楼。 冲着夕阳微微一笑,上天对自己好像还不错,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有了安排。 “哟,这不是樱妃妹妹吗?怎么身边没人跟着?” 樱月不悦的看向慕容馨阴笑阴笑的脸,也勾起一抹浅笑,微微迎上前去,“馨妃姐姐近来可好啊?” 慕容馨眼神一瞥,悠悠的迈了两步,细声道:“托妹妹的福,本宫一切安好。” “那就好,姐姐承蒙圣恩多年,上次听说姐姐怀了龙嗣,一直不得空去看看姐姐,怎么?龙嗣一切可好么?”樱月一直没忘记慕容傅是怎么背信弃义,陷新兰整个国家于万劫不复的,她可以对风御殇隐忍,但其他人?她绝不会手软。 慕容馨回头看了一眼芸儿,芸儿会意的领着周围随侍的宫女退到较远的地方,慕容馨眼角隐隐的显出一丝难色,她慢慢靠近樱月的耳边,厉声道:“上官樱月,你别太过分了。” “姐姐此话何意?妹妹倒是听不明白。” “皇上早已下旨,不准再议论此事,你为何抓住不放?你别忘了,兰妃,雪妃,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樱月突然凝神,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稍稍后退了一步,“姐姐,妹妹自有分寸,倒是姐姐,下次?可不要再搞错了。” 慕容馨冷言一扫,并不再说话,不过,那凛冽的眸,樱月不用想,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微微蹙眉,姑且让你再快活几天。 026 太后召见,看出端倪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本来还想好好在御花园转转,不过完全被慕容馨坏了兴致,樱月也不想和她做多纠缠,三言两语的应付了便又回了雪樱宫。 不料才刚踏进大门,就被翠儿给叫住了。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 见着翠儿紧张兮兮的模样,樱月皱了皱眉,心理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翠儿深呼了口气,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太后娘娘遣人来请了两次了,说要请娘娘去永宁宫一聚。” 太后上官仪?樱月蹙眉微楞,半晌才回答道:“太后找本宫干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不过太后娘娘从不过问后宫之事,一直在永宁宫清修,平时也鲜少和其他妃嫔来往,此次忽然召见娘娘,估计不会那么简单?” “秋儿回来了吗?”樱月抿抿唇,完全没把上官仪的召见当回事。 “回来了,怎么了?” “没事!走,你陪我去永宁宫。”樱月迈开步子,慢慢走出了大门。 翠儿也不好说什么,紧跟着走了出去。 永宁宫内,青砖绿瓦,倒是和其他辉煌的宫殿不同,樱月深知上官仪不会不顾找她,那么唯一找她的原因莫非有二,一是现在风御殇对自己的不同,二是她也许怀疑了什么?不过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有证据。 踏进大殿门口,看着上官仪正闭着眸,小憩在软榻上,苏姑姑瞧见樱月进来,朝她福了福身子,示意樱月不要吵着太后,樱月会意,安静的站在大殿上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仪一直不为所动,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樱月渐渐的感到腿麻,但她又不能动,她知道这是上官仪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樱月也不恼,但她绝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她微微福着身子,轻起薄唇,“既然太后娘娘正在休息,那樱月改日再来好了。”语毕,她便作势提起步子迈开了两步。 上官仪略换了一个姿势,依旧闭着眸,悠悠的说道:“怎么?面子挺大的。” 听到上官仪的声音响起,樱月轻笑声,慢慢转过头,迎上高台处,“太后过誉了,樱月不知太后召见,来迟了,还请太后恕罪。” 上官仪轻睁眼眸,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儿,眼里瞬间闪现出一丝错愕与慌张,她瞪大了眸,紧紧的看着樱月那张像极了上官琪的脸,有那么一刻她竟然感觉上官琪还活着,并且会来找她索命。 樱月也注意到了上官仪的失态,轻咳了两声,上官仪回过神来,故作淡定的开口,“你叫上官樱月?是上官将军的遗孤?” “是的,太后娘娘,父亲死于与新兰的那场血战。” “哦,没什么。对了,你如今贵妃樱妃,还是要懂得如何更好的服侍皇上,后宫至今无所出,你深得皇上宠爱,可不能做祸国祸水,应尽力劝解皇上才是。” 樱月垂首,“太后所言极是,樱月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兰妃虽然跋扈,但好歹人家也是一国公主,能避让你就避让些,不要和她有冲突。” 上官仪的话听起来言辞恳恳,不过就是在劝解一个嫔妃要懂得礼仪谦让,可再樱月听来,倒不是那么回事了。 “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好了,你就回宫吧,哀家也困了,该好好歇歇了。”语毕,苏姑姑很自觉的上去扶起上官仪朝内室走去。 樱月停在大殿中央,微微颌首,“恭送太后娘娘。” 她也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总是有各种意外层出不穷,现在和上官仪打了照面,她也少了一些担心,不过,她也知道,上官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单凭她能从一个新兰的小庶女,一步一步爬上现在这个位置,那就不能小觑。 回到雪樱宫,樱月赶紧让冬儿准备好一大桌好吃的,之前和风御殇在一起用膳总是要顾三顾四的浅尝辄止,现在回了自己的地盘,她总算能无拘无束的吃完一餐饭了。 她知道风御殇铁定是被云连城缠住了,她有时候也在想,云连城为什么和风御殇关系如此融洽?要知道君主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可那个云连城竟然能和这样一个魔头称兄道弟,她不禁对这个云连城产生出几丝敬佩来。 夜光柔和的洒在地面,初夏的天气带着莲花的清香,雪樱园的樱花早已换了绿装,樱月站在樱花树下,等着小小的果子长大。 “娘娘,您在看什么啊?”看着樱月对着树叶发呆,翠儿疑惑的挠挠头。 樱月回过头,轻轻一笑,“本宫在等樱花长出樱桃呢?” “娘娘,这种雪樱树是不会结果的。就算花谢了,等来年。还是会重开的。” 啊!?樱月愣了愣,无果花? 没有结果的樱花!!?? “那是为何?有花就应该会有果子的啊?” “这个奴婢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种树,是从新兰国移至过来的,皇上好像是在纪念一个人,所以就种在了这儿。奴婢没想到娘娘会是这儿的主人。” 看翠儿说话的眼神不像是有假,樱月撇头又看向那青翠的树叶,想到了之前在雪樱园的相遇。 纪念一个人?雪樱园?雪樱宫? 她记得他说,“真的是你,朕还以为是错觉。” 还有,“你的脾气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不过,这么久了,朕还是很怀念啊。” 怀念? 难道他一直等的人真的是自己? 他为了自己雪樱园的初相逢,他以为自己死于战乱,他移至了雪樱树,目的是为了怀念他心里最真挚的感情? 而那个女子,竟然真的是自己? 不,她不相信,她死都不会相信。 027 须臾的温情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次日清早,樱月很早便起身了,她懒洋洋的坐在软榻上躲着懒,后天就是慕轻语的生辰,很多宫里的贵人,小主都前去送礼了,她睡不着,又不想去跟那些女人唠嗑,只好称病窝在寝殿。 她让秋儿回了一趟府里,看看苏苏最近怎么样了,听说苏博蕴又来川州了,也不知道去了府里没有?听冬儿说阿柯在前几日已经从蜀州回来,他这么匆匆忙忙的,倒叫樱月有些疑惑。 “主子,可以用早膳了。”冬儿端着菜碟子,缓缓而来。 “哦。”樱月起身,边走边说着,“翠儿的那件事怎么样了?查到什么没有?” 冬儿把菜盘子都摆好,看着樱月,回答道:“嗯,跟主子猜的差不多,那梅儿是兰妃跟前的人,是兰妃的陪嫁侍女,平时骄纵惯了,经常欺负一些刚来的小宫女和不受宠宫人的婢子,翠儿以前是伺候丽妃的,两人因为这层关系,也和睦了一段时间,不过自从丽妃无故疯后,翠儿便不受待见了,也难为她隐忍了这么久!” 樱月已然坐到凳子上,端起刚炮制的雪香樱露,一饮而尽,她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残羹,冷笑道:“再好的茶水如果有了其他杂物的掺和,那就是赝品了,兰妃一枝独秀了那么久,也不见的风御殇给她什么好果子吃,无非就是看在她是云连城嫡亲的妹妹罢了,那个梅儿狗仗人势,到处咬人,我们就将计就计,好好把这杂物给剔除,这岂非皆大欢喜?” “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愈发口无遮拦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传到兰妃的耳朵里,岂不是一大祸事?”在冬儿的眼中,樱月是十分理智的,她很少因为什么旁的事所牵绊,今日她说的话,可是在宫中禁言的。 樱月显然没把冬儿的话放在眼里,继续道:“传去了更好,自己家的狗还得自己调教的好,外人来管,恐怕就剩下狗皮膏药了。” 冬儿忍不住的一笑,没再说什么,兴许是觉得樱月有自己的分寸,她要是反复强调,那就是多事了。 樱月自顾的吃起早膳来,玲珑蒸饺干净而剔透,散发出点点幽香,樱月夹起一个,轻咬了一口,瞬间蜜汁四溢,齿颊留香。 “月儿,你刚刚说的话,我可是听见了,下次可不能这样议论兰妃了。”风御殇刚踏进大院,就听见樱月在议论兰妃,虽说有些不妥,但他却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宠溺的轻笑,只当是樱月打翻了醋罐子。 樱月不理他,继续吃着饺子,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冬儿很识趣的行了礼,退了出去,给两人一个单独的空间。 风御殇撩开衣摆就坐到了樱月身边,目光柔和的带着暖暖的春意,“怎么了?” 樱月继续不理他,故意撇过头去,看向窗外满园樱花刚绽出的嫩芽。 “月儿,你不会是真的吃醋了吧?”风御殇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樱月的半张脸,随手拿起一个蒸饺塞进嘴里。 “我才没有吃醋!”樱月一瞬即逝的转过来,说完这句话,又转过去。 “呵呵…”风御殇咧嘴一笑,拾起樱月搭在桌上的手,轻轻的揉捏着,“好了,月儿,可不许任性,连城好不容易回去了,我也乐得轻松,现在可有大把的时间陪你,兰妃是连城的妹妹,我一直看在连城的面上厚待于她,并没有其他的感情,而且自五年前的樱园相遇,我的心中就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樱月渐渐回过眸,迎上风御殇脉脉含情的眼神,虽然听翠儿说起过这件事,但亲耳从风御殇口中听来,倒是和翠儿说的不一样,她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就说出来。 “那次你去新兰,就是因为要筹谋如何占领新兰吗?”她知道这句话本不该问,但她十分想知道风御殇是个怎么样的态度? 风御殇一怔,但又慢慢的笑开,“月儿,新兰会不会亡,只在早晚而已?” 早晚!!? 樱月不明白,她的父皇如此的勤政爱民,受百姓爱戴,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那场战争,新兰一定会与世而立的。 “此话何解?” 风御殇浅浅的一笑,“现在不想说这个,还好那场战乱没有伤及到你,只要你没事,就好。” 樱月不解,她暗暗的垂下了眼眸,风御殇,你是在掩饰自己的罪责吗?你的顾左右而言他,是在后悔自己毁了整个新兰吗? “嗯!”即使百般想知道原因,但她还是乖巧了点了点头。 裕德迈着步子,款款而至,他来到二人面前,躬下腰,福了福身子,“皇上,娘娘,雪妃娘娘来了,此时正在前厅等候着。” 樱月侧头过去,夜明雪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干什么? “她来干什么?”这句话是风御殇问的。 裕德探出头,眼神中露出一丝隐色,“皇上,雪妃娘娘似乎本不知道皇上在这儿,只是来找樱妃娘娘作伴的。” 她会这么好心?樱月略轻轻皱眉,不悦的透过窗外看向前厅,忽而,她回过神,向风御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皇上,既然雪妃姐姐来找臣妾作伴,那臣妾就先去看看,皇上先回朝阳殿处理朝政之事吧!” 风御殇本欲再说什么,但看到樱月嫣然的模样,又把话给憋了回去,他点点头,大步迈了出去。 裕德也朝樱月福了福身子,跟着退了出去。 看着风御殇的背影渐渐消失,樱月眉上的笑稍稍隐去了些许,她又端起刚刚斟好的茶,轻抿了一口,待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撇过头,朝着门外换了声,“翠儿――” 028 夜明雪的阴谋诡计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看着风御殇的背影渐渐消失,樱月眉上的笑稍稍隐去了些许,她又端起刚刚斟好的茶,轻抿了一口,待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撇过头,朝着门外换了声,“翠儿――” 接到令的翠儿踏着小步跨进门来,“娘娘,雪妃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了?” 樱月重现一抹浅笑,兀的站起身,“走吧!看她会玩什么花样?” “是!” 前厅里,夜明雪坐在软榻上,东瞅瞅西看看,大约已是半个时辰过去,还是不见樱月的踪影,刚刚看到裕德在这儿,难道她故意把皇上缠住了? 真是可恶至极!! “樱妃娘娘到!” 远远的听到动静,夜明雪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从软榻上起身,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觉得并无不妥后,才悠悠的把目光停在刚踏进门的樱月身上,只见樱月一身杏色鹅黄的罗裙盈盈走进,天纺纱的料子在夏季清凉又舒逸,她笑容浅浅,玉脂肌肤似吹弹可破一般。 夜明雪眼中浮现了一瞬即逝的妒意,但瞬间便用浓浓的微笑掩过,她紧迈着步子,走向前去,“妹妹,姐姐可等了你好一阵子了,刚刚遇见裕德公公,是皇上在这里么?” 樱月看着夜明雪这令人森然的热情态度,莞尔一笑,“姐姐说笑了,今日政事繁忙,皇上应该在朝阳殿才是,刚刚裕德公公只是来看看妹妹,并无其他,只是妹妹进来睡眠欠佳,来迟了,还望姐姐勿怪。” 听着樱月的话实在诚恳,夜明雪也不多想,她朝樱月露出一丝愧色,“妹妹说哪里的话,要不是前两日姐姐出宫回家了,是无论如何都会来看望妹妹的,妹妹现在可好些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劳烦姐姐记挂了,妹妹只是睡不安稳而已,并无其他,要是让姐姐如此挂心,那真是妹妹的不是了?”樱月赶紧携着夜明雪坐下,又吩咐了翠儿去给夜明雪斟茶,“姐姐,这可是上好的雪香樱露,姐姐这次可要笑纳!” 夜明雪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眉,声音隐隐有些委屈,“妹妹这里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上次的事,是姐姐不对,现在姐姐向你赔个不是,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咱们自家姐妹,不说这个,来喝茶。” 夜明雪见樱月没有就事论事,心里顿时舒坦了些,她望着樱月那天真如碧波的眼,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妹妹既然不怪姐姐,那今日咱姐妹在宫中就相互扶持吧?虽说妹妹现在胜券优容,但好歹姐姐进宫比较早,所以可以为妹妹出谋划策,妹妹你看怎么样?” 原来又是来拉帮结派的? 樱月抿抿唇,端起茶一饮而尽,余光也没放过夜明雪眼底的笑意,“妹妹不喜纷争,上次已和姐姐洽谈过了,再说妹妹只希望能得一安生,并不想涉足姐妹之间的争风吃醋中,姐姐想必是找错人了。” “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后宫之中,争奇斗艳,皇上只有一个,要想一枝独秀,不争怎么能行?”夜明雪的话虽然在理,但也没能入樱月的耳里。 樱月轻笑了两声,“姐姐言重了,妹妹始终相信,该是你的夺不走,不该是你的抢不来。”她又抚上额头,轻轻揉捏了些许,“姐姐,妹妹身体不适,就不配姐姐多聊了,姐姐要想留下来用膳,就随意。” 樱月起身,刚迈开脚,就被夜明雪拉住了,“既然妹妹执意如此,姐姐也不好多说,看妹妹小脸煞白,来,这是姐姐祖传的安神香囊,里面有些怡气定神的草药,就赠与妹妹了。” “那可怎么行?既然是姐姐家传宝物,岂可随意赠予别人?”樱月忙摆出一副不敢当的姿势,手推开夜明雪拿着的香囊。 “妹妹这就见外了,都说是自家姐妹,自当妹妹有困难,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样都不能袖手旁观啊?再说,就是些草药而已,难道是妹妹看不上姐姐的东西吗?” 樱月自知是逃不过,只好微笑着接过,“如此,就谢谢姐姐了,那妹妹就先去休息了。” “嗯,本宫也该回去了。”见着樱月收了香囊,夜明雪立即喜笑颜开。 樱月冲她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旁边冬儿,“冬儿,送送雪妃娘娘。” ******** 回到后院,樱月立即轻松下来,她把夜明雪送的那个香囊扔在矮桌上,自己则无力的靠在躺椅上。 “翠儿,你说怎么这个雪妃阴晴不定呢?” 一旁跟着进来的翠儿挠了挠头,“娘娘,翠儿一直觉得这个香囊很眼熟,还有它散发出的香味也像是在哪里闻过一样?” “什么?”樱月立即坐直身着,“你好好想想?” “嗯!”翠儿拿过樱月随手扔在桌上的香囊,左右仔细的打量起来,各种画面在她脑中浮现,过了许久,她看向樱月期盼的眼,“对了,娘娘,奴婢记得以前在丽妃哪里服侍的时候,也闻到过这种味道。不过却不是香囊,好像是枕头。” 枕头!!? 丽妃因无故失去孩子,又得了失心疯打入冷宫后,很多人都查过疯的原因,不过,一直无所获?这奇异的香味,对于她这个学医的人也是闻所未闻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从翠儿的手中拿下香囊,又仔细的闻了闻,虽然味道古怪,但是却极其好闻,而且似有一种令人上瘾的感觉。 “翠儿,你好好看一下这个图案,照着这个样式,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本宫即可就要。” 难得看到樱月如此认真,翠儿也没多问,点着头,又仔细的看了看样式,把香囊递给樱月,便退了出去。 029 冬儿的心系博蕴哥哥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樱月细细的把玩着香囊,忽而又放到鼻子边嗅嗅,忽而,又揉捏着布囊,估摸着里面是何东西? 丽妃如果是不明东西所伤才导致流产,最后受不了刺激得了失心疯,那么就一定是贴心的东西被人做了手脚,如果真是那枕头所为,太医院那么多良医,不可能没有察觉枕头的蹊跷啊?如果知道,那为何此案又草草定案了呢? 丽妃之前与云倾落交好,二人珠联璧合,一定铲除了不少异己,而梅儿从以往的和顺,变为对翠儿的冷眼相向,会不会又是因为丽妃知道她太多的秘密,而灭口之说呢? 夜明雪无故投好,还赠下了祖传宝物,这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 正当樱月被各种问题纠结的时候,冬儿迈着小碎步,乐滋滋的跳了进来,“主子,我想跟你讨个旨意可好啊?” 樱月回眸,随手又把香囊扔在一边,一头雾水的盯着冬儿,“什么事?” “主子,我想回府去一趟,可以吗?晚些时候,我会和姐姐一起回来的。”冬儿此时双手交织着,眉眼露出淡淡的笑意。 樱月浅浅一笑,从软榻上起身,家假装一脸茫然的看着冬儿,“你回府干什么?秋儿很快就回来了,你别跟我说,你要去看苏苏啊?” 冬儿立即点头,“是啊!是啊!苏苏姐好歹是我救下的,我们感情一直不错,之前入宫,也没能好好跟她道道别。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了,说什么我都应该去看看她啊?我夏冬儿可不是一个忘记朋友的人。”她露出一副十分正义的模样,昂着头,雄赳赳的指手画脚的。 “哦?”樱月突然抹起一丝坏笑,“敢情儿有人不是去看那位苏哥哥的啊?哎!也难怪是我会错意了,本来还想着让他带你去玩两天,如今看来,倒是没什么必要了!!” 樱月摇着头,一脸无辜又遗憾的样子令冬儿立马沸腾,她扯着樱月的衣袖,狂欢的喜悦尽露脸上,“主子,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放我几天假,让博蕴哥哥带我去玩几天???” 樱月轻轻的扯去那两只魔爪,露出一份难色,“哎,刚刚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是为了苏苏回去的,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要是让苏苏听见,还不得伤心死啊?你说怎么同样姓苏,差距就这么大咧??”她边说边为苏苏露出几分气愤与不满,又似笑非笑的看着表情多变的冬儿。 “主子,您就别挖苦我了,我的那点小心思,怎能瞒过你的法眼呢?”冬儿撒娇般的摇晃着樱月的手,一脸乖腻的直盯着樱月。 “好了,你这小丫头的心思,我还是知道的,你去吧!但是后天必须回来,我有大事要办。”樱月宠溺的点了点冬儿的额头,下手很轻。 “是!那我去了。” 只见‘咻’的一声,冬儿拔起脚就朝门外跑去,樱月无奈的笑了笑,回头又躺在了软榻上。 ******** 不知何时,樱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而且外面的天已经黑尽,月光柔和的披撒在窗框上,隐隐的光影透出淡淡的苍凉。 樱月慢慢的起身,看着屋内的烛光似有些暗沉,便对着门口换了声,“翠儿――” “娘娘,您醒了?”翠儿拿着托盘,慢慢的走到樱月身边关心的问。 “皇上是不是来过了?”她一直清楚的记得自己是睡在软榻上的,旁人动她,她一定会有所察觉,只有风御殇,凭他的功力毫不费吹灰之力的抱起一个人,那无疑不是一件小事。 “是啊!皇上本来要来与娘娘一同用午膳的,不过娘娘却睡在了软榻上,皇上心系娘娘,果断的就将娘娘抱到了床上,皇上对娘娘可是特别好呢。好像据奴婢所知,皇上一向待人冷淡,很少看见皇上有笑的时候,不过自从娘娘来了以后,奴婢每天看到的皇上都是笑的很开心的。”翠儿放下手中的东西,似乎很不可思议的说着对风御殇的看法,而且眉眼间的崇敬之意,展露~无遗。 风御殇真的待自己是真心的吗?可是,就算是又如何?他们终究只是受害人与被受害人的关系,是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 樱月点了点头,“好了,本宫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现在刚过了戌时,天已经大黑了,不过今晚的月亮很圆,繁星满空,外面也很凉爽。” 听了翠儿的话,樱月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果然是黑幕降临,月圆如盘,周围的点点繁星格外亮眼,她收回了目光,道:“秋儿回来没有?” 翠儿捻起桌上的茶壶为樱月斟上一杯沁脾的雪香樱露,递给樱月,“秋儿姐姐还没回来,不过她下午递了消息说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哦---”樱月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翠儿,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本宫饿了。” 看樱月刚刚还一本正经的,现在倒像一个小孩子般,不觉有些想笑,但还是忍着了,“是,奴婢马上去准备。”语罢,她便迈开步子,正欲出去,樱月立马叫住了她,“等等。” 翠儿回过头,“娘娘还有何吩咐么?” “今后在我面前,就不要奴婢奴婢的自称,学学秋儿她们,咱们能同居一宫,已是缘分,你本是可怜的人,既然我做了你的主子,就一定会为你做主,那日梅儿与你的事,我已经有了打算,以后在雪樱宫不要有所负担,记着,雪樱宫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樱月目光柔和,语气间又满是慈善悲悯之意,惹得翠儿泪眼婆娑,她冲樱月点点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道微笑,永远留在了樱月的心中。 030 往事一幕幕,泪惹可怜人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樱月也查过她的底细,从小父母双亡,孤苦无依,被寄养在她舅舅家,舅舅好赌,输了钱就对她任意打骂,舅妈又是个悍妇,经常跟她舅舅吵闹个没完,他们还有个儿子,那更是整日的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经常对翠儿实行骚扰,有一次更是半夜摸到翠儿的房里,准备生米煮成熟饭,可是被舅妈察觉,她那个表哥竟然诬陷她勾~引他,一夜之间,闹的鸡犬不宁,最后,翠儿离家出走,为了逃避表哥的纠缠,她毅然进了宫里,做个小宫女。 看着翠儿离去的身影,樱月垂头叹息,世间的人儿都是如此,好人总是多磨。 吃过晚膳之后,樱月因为之前睡过,所以全然不觉困意,眼下吩咐宫人都去休息,只和翠儿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乘凉。 刚入夏的天气总是有些连绵的阴雨,不过,还有这几天还算晴明,空气里隐隐的混着泥土带着花草的香气幽幽而来,樱月看向那满园的雪樱树,已是无一点粉嫩,有的只是青翠与细芽。 樱月回头,看向一脸深沉的翠儿,眼中潋滟起一丝异样的微光,她放低了声音,问道:“来,翠儿,坐下。” 翠儿立即回绝:“那怎么行?娘娘是主子,奴婢是丫头,那有主子和丫头同座之理。” “现在院中只剩你我二人,只有朋友,没有主仆,你知道么?” 樱月言辞恳切,翠儿看着她欲怒的眸光,咬咬牙,坐到了离她最近的石凳上。 “你怎么了?”晚间十分就看见翠儿心不在焉,樱月有些好奇,便直接问了。 翠儿低着头,不敢直视樱月那欲将人洞穿的眼,摇摇头,“没事!” 樱月轻声一笑,“是不是想念家人了?” 翠儿没想到樱月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当下便抬起了眸,不做解释。樱月也看得出那满目的心酸与苦楚,是经历了多少的事才积淀而成的!她打听翠儿家里的事时,也知道,她打听到的那些根本就是浮云,真正的不齿之事只有翠儿才知晓。 见翠儿迟迟不作声,樱月又道:“翠儿,如果你把我当作至亲的朋友,就好好跟我讲讲你发生的事,我愿意做你忠实的听众。” 翠儿一愣,大概也已经揣测到樱月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问,她抿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直是自己不愿提及的,因为只要每次一想到那些事,她都会浑身哆嗦的冒冷汗,没有人能想到她那时才4岁,都经历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那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翠儿眸光的怯意,樱月担忧的抚上她已渐冰冷的手,“当然,你不想说没关系,只要你记得,我们永远在你身边就行了。” 听了樱月的话,翠儿终于止不住内心的柔弱而淌出泪来,她呜咽的唤了声,“娘娘…您怎么能待翠儿如此的好呢?” 樱月伸手拂去她眼角依然滚烫的热泪,柔声道:“傻瓜,相遇即是缘,再说你个性淳朴,我没理由不对你好啊?” 翠儿抹上一丝暖笑,她低沉的眸渐渐闪过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她能感觉到樱月传递给她的温暖,恐怕长到这么大,樱月是唯一一个待她真心的人,她很感激,很欣慰。 过了许久,她才悠悠的开口:“二十几年前,我的父母还是一个小商人,每日奔走于各地城乡,可是那几年朝政**,贪官克扣米娘,又大肆收税,很多人都因缴不起地税被活活饿死,也有些胆儿大的,去找官府理论,可都是有去无回,被那些油光满面的官兵活活打死,我的父母路过那儿,好心的为他们带去很多吃的,可是毕竟一人之力有限,还是没能起到根本作用。” 她顿了顿,继续道:“于是,他们回了都城,想奏请当地的大官启奏皇上救救那些可怜的人,不过那个大官竟也是贪官,当下就抓了我父亲,整整受了五年的牢狱之苦,不过,还好我娘对他不弃不离,一直苦等了五年,我爹感动,一出狱就与我娘成了亲,不久便有了我。后来他又打听了一下之前那些灾区的情况,五年的时间,根本就是变本加厉,范围在不断的扩张,死的人不计其数。我爹真是恼了,把我跟我娘送回川州过后,就自己去了都城告御状,可怜被那些贪官活活的打死。” 翠儿渐渐泣不成声,但仍然接着说了下去,“我娘…她是如此深爱着我父亲,可我父亲死的时候,她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以后终日生活像个傀儡一般,最后病逝了。我就被舅舅家收养了。” 樱月不动声色的仔细听着,脑海里也在揣测这之间的许多事。 “那然后呢?”她不禁好奇,便问了下去,她知道,后面才是重点。 翠儿轻咳了两声,接着说:“我的舅舅是个赌徒,整天窝在赌场,舅妈每天都和他吵架,一生气就打我,我记得,小时候的我,既然全身无一处完整的地方,这些都不算什么?表哥既然还要强行占有我,舅舅,舅妈不在家时,他就对我动手动脚,好几次都差点被他玷污,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逃走了。可我一个小丫头根本就跑不远,没过多久就被表哥给找到了。那日在破庙,要不是被皇上所救,我早就……”她哽咽着流露出几分敬佩与感激,“后来,我就进了宫,至于表哥,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风御殇救了翠儿?怎么事情似乎愈发悬疑了? “皇上怎么会刚巧路过那里呢?” “我也不清楚,只听说皇上似乎要去新兰国而已,皇上真的是个好皇上,虽然他阴晴不定,又被外人称为暴虐残忍,不过他都是对那些贪官污吏,他灭了新兰,多么大的丰功伟绩啊!我真是佩服他。”翠儿脸上露出钦佩之意,似乎刚刚的悲情诉说已是荡然无存。 031 心结还需心药,解铃还须系铃人 01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风御殇救了翠儿?怎么事情似乎愈发悬疑了? “皇上怎么会刚巧路过那里呢?” “我也不清楚,只听说皇上似乎要去新兰国而已,皇上真的是个好皇上,虽然他阴晴不定,又被外人称为暴虐残忍,不过他都是对那些贪官污吏,他灭了新兰,多么大的丰功伟绩啊!我真是佩服他。”翠儿脸上露出钦佩之意,似乎刚刚的悲情诉说已是荡然无存。 樱月眸光渐冷,“他杀了新兰皇室的所有人,这样的残忍,岂能是好皇上所为?” “娘娘,你误会皇上了,二十年前的新兰有多**,你不知道,那是民不聊生,贪官当道,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我爹就是新兰国的人,却被害的那么惨,虽说后来康定帝登基,缓和了许多,但都是治标不治本,还是有许多流离失所的人,能逃的都逃到齐云国来了,不能逃的,比如那些老人,都死了,康定帝外表看起来仁德治国,但手下的人无一真心对他,就如慕容将军,还不是叛了国,其实,新兰覆灭,就在早晚而已。” 新兰覆灭就在早晚?风御殇也说过这样的话。 二十年前的新兰,腐朽不堪?都是表面现象? 这怎么可能? 自己在新兰国呆了十几年,看到的都是盛世繁荣的景象,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贪官污吏是谁?”樱月沉声冷言,眸光森寒的看不到一丝暖光。 还好翠儿沉浸在被救赎的轻松里,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没有注意到樱月的变化,听到樱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也没多想,直接说:“以慕容将军为首的贪官不计其数,记得当时也只有上官家是唯一的清正廉明,不过自从还是太子妃的上官琪逝世后,上官家就一天不如一天了。那一天,我经过御花园听到馨妃她们说,太后娘娘是上官琪的堂姐,而且皇上要灭新兰全是太后在背后一手策划。” 什么!!? 上官仪自己一手策划了新兰国的覆灭?那可是她的家乡?她怎么忍心? 之前也听外公他们说起过上官仪是自己叛家出走的,那么这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会不会跟母后的死有关? 樱月收敛了目光,暗暗的叹气,她看向天际的明月,如玉盘般清澈洁明,悠悠的散发着一种清逸爽朗的感觉,她突然站起身,“今天已经晚了,早些休息吧!”语毕,她便率先迈起了步子,走进了内室,还关上了门。 翠儿一脸茫然的看着樱月逐渐消失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如雕塑般站在那里,直到房里的灯熄灭了,她才暗暗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樱月坐在软榻上,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隐隐射进的光晕,她的眸光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某一静物,全身酸软无力的靠在背后的软垫上,整个人在月光中显得特别无助,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场大雨之前。 自己冤枉风御殇了吗?自己五年的仇恨都恨错对象了吗?慕容馨他们一家到底知道多少前朝政事?真的像翠儿所说的那样,风御殇只是救万民于水火吗? 她轻抚上额头,烦躁的揉捏起来,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自己就没必要出现在这里了,不是吗? 不!翠儿一定是在说谎,一定是!!! 不过!她有什么理由说谎? 一定!一定可以找出一个理由的,对,一定可以找到的! 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没有动机!! 父皇那样的勤政爱民,这些都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怎么会是表面现象?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父皇怎么可能会不闻不问,任由慕容博他们肆意妄为? …… 终究是想的太多,樱月小脸煞白煞白的,她紧咬着牙,目光呆滞的看不出定点,手颤抖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微冷的瓷器触及指尖,樱月轻轻饮了一口,随即重重的敲在桌子上,茶盖已歪着一小半浸在茶里。 樱月忽然起身,向门外走去。深夜的宫里除了偶尔有几位巡夜的侍卫,基本就只剩下夏虫的鸣叫声,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她小心的躲着那些巡夜的人,化作夜色的精灵,与黑夜融为一体,她的轻功很高,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恐怕风御殇都不能准确的知道她的位置。 想到风御殇,樱月停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宫殿,朝阳殿三个大字就算在黑夜里也是熠熠生辉的,她突然起了一种信念,她想看看风御殇在做什么?是否已经安然入睡? 悄悄的,她潜入大厅,躲过那些躲懒的昏昏欲睡的宫人,朝内室走去,她灵活的身子,本就娇小,在昏暗的灯光中,完全被光影所隐藏,她轻轻的跃到房梁之上,观看着屋内所有的动静。 屋内很安静,似乎空无一人,偌大的龙床被暗黄的月笼纱遮了个严严实实,樱月垂下了目光,前天,她也曾在那里睡过。 隐隐的有声音传来,樱月摒住呼吸,竖起耳朵,两只如黑玛瑙的眼珠直溜溜的盯着龙床之上。 风御殇翻了个身,赤~裸的身子因刚刚剧烈运动后,明显有些疲惫,他搂着怀里女子,柔声道:“雯雯,这些年辛苦你了。” 雯雯?樱月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还好是被纱幔遮盖,但看不真切的她,只能靠大脑去揣测他们的一夜缠绵。 只听见悠悠的传来一声娇嗔的女声,“御殇,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他们之间,没有称‘朕’,没有称‘臣妾’? 记着,我们之间,没有君臣,只有夫妻!! 032 心结还需心药,解铃还须系铃人 02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樱月一直记得这句话,这句他说了三遍的话,可是他竟然对别人也说过? “雯雯,你放心,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很快就是玉美人的生辰,我会借庆生为由,让你恢复自由,你要知道,当初选择禁闭,也是为了你不受伤害,好在木枫一直保护你,所以我也省了不少心,虽然五年了,但我心里一直有你,你知道吗?”风御殇温情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柔腻。 樱月无力的靠在房梁上,泪眼迷离,她虽然没有真正相信过风御殇,但凡是女人,听到那个给自己山盟海誓的男子同样在其他女人那里柔情至此,任她有再大的度量,恐怕也难以忍受。 她就是这样!! “御殇,有你真好!”洛雯蜷缩在风御殇的怀里,呻吟道。 风御殇突然莞尔一笑,“是吗?那就再来一次吧?” “啊!”还没等洛雯开口,风御殇翻身上去,长驱直入,瞬间,整个房里全是他们的交合声。 樱月悄悄的跃下,暗暗的离去,脑海中,风御殇的身影挥之不去,她对他的承诺,他说,他找了她五年,他说,他要捧她上天。 …… 可今日,他翻身在其他女人身上,说的比这些更煽情,更刻骨。 回到樱园已是黎明时分,她不知道为什么相聚并不远的两座宫殿,今日会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仰望暗灰色的天,雾蒙蒙的看不真切。突然,她自嘲的笑了一声,南宫樱月,你凭什么要他一心一意对你好?你接近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更好的对他下毒手吗?你本没有爱,如何要求别人爱? 真是太傻了!!! 她蹲在地上,眼泪歇斯底里的往下流,天空呜呜的吹过几阵阴风,淅淅沥沥的雨水零落。瞬间,她衣衫尽湿。 雷声轰隆隆的响,她想起五年前的那场大雨,现在虽不若从前,但心境却太过相似,一场雨,能让她变得冷静,异常的清醒。 她仰望着天,任由雨水如注从发间流下,她笑了,笑的如一朵湖面的莲,柔静,恬淡,干净,怡情。 跨进房间,樱月无力的倒在门口,深深的睡去,翠儿红肿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倒下,不容多想,她赶紧扶起,冷若冰霜的樱月,往床边走去。 ********* 一觉醒来,已是不知名的时辰,樱月困难的睁开眼,看着秋儿,冬儿红肿的眼神,微微愣了愣。 冬儿坐在床边,离樱月最近,发现樱月醒了以后,顾不上其他,眼中的欣喜,随泪珠流下,“主子,你终于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快说,你知道吗?你把我跟姐姐都吓死了。” 樱月干涩的嘴唇动了动,“给我倒杯水。” “水!好好好!!!”她赶紧起身往桌边走去,秋儿紧握着樱月的手,“知道吗?都昏迷三天了,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身子竟虚到这个地步?” 三天? 那慕轻语的生辰岂不是过了!还有贤妃,一定也出来了!! 秋儿加垫了几个软枕,扶着樱月靠好,服侍她和谁玩,樱月现在全身无力,也任由她们摆弄。 “翠儿呢?”她记得,她最后见到的人是翠儿。 “她在小厨房煲鸡汤,估计快来了,你不知道?那小丫头吓惨了,不过也还算机灵,立即吩咐人请了御医,又去朝阳殿请了皇上。” 风御殇?那天他不是在一夜**吗? 樱月不解的问道:“那他来了没有?” “来了,不过听说是跟贤妃一起来的。”冬儿在一旁接道。 果然,他们已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出双入对真是不错! “那现在呢?皇上在哪儿?” “这两天西北方向发生水灾,皇上在和夜太傅以及几位大臣商议如何解决呢?也是奇怪,你昏了几天,雨就下了几天。现在你看,外面已是渐晴了。” 樱月不由一怔,仿佛还真是,五年前的那场雨也是一样,它似乎是随着自己的心情来的。 “哦。”樱月点了点头,“扶我起来,我要看看外面的天。” 就在秋儿正欲扶起樱月的同时,翠儿端着托盘闯了进来,当她看见樱月已苏醒的时候,赶紧放下托盘,就朝樱月奔去,“娘娘,您终于醒了,您知道吗?翠儿好害怕,好害怕。都怪翠儿,那是那天不跟你讲那么多往事,就不会这样了,都怪翠儿。”她自责的眼泛起了泪光。 樱月扶起她,柔声道;“怎么能怪你呢?是我想出去透透气而被雨淋坏的,与你有什么关系?翠儿,听说,你去煲鸡汤了,好了吗?我可是饿死了。”她故意转移了话题。 “当然,来,娘娘小心。”翠儿扶着樱月慢慢到桌子边坐下。 樱月闻着那沁人心脾的味道,才觉得真是饿了,当下就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嘴里,“真香!” “那当然了,这可是顿了几个时辰呢?”冬儿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着樱月狼吞虎咽的,真像是闹了饥荒一样,不觉笑的更是合不拢嘴,“主子,你可真是吓坏我们了,那天,你全身烧的滚烫滚烫的,太医说,你要是三天之内醒不过来,那就永远醒不过来了,还好,老天爷不收你,不然我是天上人间,阴曹地府都是要随你去的。” 天上人间?阴曹地府?也亏这丫头说的出口。 樱月唇角抹起一分浅笑,第一次,她感觉,活着真好!也许人生并不像你之前想的那样,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结局是好的,那就一切都无所谓了。自己还有这三个丫头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照顾,这不就说明真的是上天的眷顾吗? 033 心结还需心药,解铃还须系铃人 03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樱月把最后的半碗汤一骨碌全给喝了下去,身上细细的汗珠也渐渐冒了出来,她回头看向秋儿,“睡了这么些天,总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极不舒服,准备洗澡水了吗?” 秋儿将手放到樱月的额头上,感觉没什么异常了,才缓缓开口,“烧是完全退下了,水早就放好了,太医说了,只要您一醒,吃点东西出出汗后,就要用热水去去寒气,我们可是随时准备着。” 感觉身上的体力已是慢慢的恢复,樱月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三个小丫头,会心的一笑,“谢谢你们!” 五年前,她本以为她会失去一切,父皇的庇护,太子哥哥的宠爱,几位姐姐的关怀。可没想到,五年以来,她竟也得到了这么多,师傅的支持,朋友的信任,其实,她现在才发现,上天原来是公平的。 秋儿走到她面前握住她一只微暖的手,眉眼中全身怜惜与心疼,“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冬儿快步走近,握住她另一只手,“是啊!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亲人。” 樱月笑了笑,点了点头,余光中,注意到翠儿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眼眶还湿漉漉的似要溢出水来,她眉头微皱,“翠儿,怎么了?” “娘娘,你们三个感情真好。”翠儿微低着头,轻轻的说。 樱月看了一眼冬儿和秋儿,走到翠儿身边,握住她略有些颤抖的小手,“以后,你也是我们之间的一份子。” 翠儿抬起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樱月,眼神中的期许随眶而落,“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冬儿和秋儿异口同声的走近。 ************** 下午的阳光逐渐炙热起来,河里的莲花,慵懒的浮在水面,水光潋滟晴方好,蜻蜓荷尖舞艺忙。 在秋儿与冬儿的陪伴下,樱月坐在御花园的凉亭处赏荷,看着这满池的荷花,一株比一株开的炫丽,似乎是在争奇斗艳一般。 “这荷花开的可真好。前几日见,才刚露头角,现在已是接天莲叶无穷碧了。”樱月不由赞叹。 “是啊!今年的荷花,开的比较早。”秋儿一边为樱月打着扇,一边说。 空气里传来淡淡的荷花香气,微微的不浓,却是十分的好闻。 “月儿…” 似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樱月回头,是风御殇携着贤妃朝这边慢慢走近,他脸上依旧刚毅,仿佛和以前一样,但是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贤妃洛雯眉头微皱,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樱月,第一次是在前天,她昏倒的时候,虽然脸色惨白,双眸禁闭,但仍能看得出她的美丽,而如今,白里透红的肌肤,大大的杏眼,就像误落凡间的仙子一般倾城,令满池的荷花都黯然失色。 樱月起身,等着他们走近,才慢慢福了福身子,“给皇上请安。” 风御殇慢慢扶起樱月,柔柔的语气带着些许的责备,“才刚刚好了,怎么就出来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无间听到裕德传来消息说是樱月已经苏醒,他本来想处理完事情就过去看看的,不过后来洛雯来了,就硬是拖到了傍晚时分。 “皇上,臣妾已经全好了,在床上也躺了那么久,想出来走走而已。”樱月轻声回答道,她又看了看风御殇身边紧紧相依的女人,嘴角抽了抽,“这位姐姐是?” 她虽然知道她是贤妃,但贤妃久在尚棋宫关禁闭,自己刚入宫不久,肯定是不知道她的。 风御殇这才反应过来,拉下洛雯放在他臂肘的手,说:“她是贤妃洛雯,之前一直在尚棋宫修身养性。” 禁闭妃子?修身养性? 樱月冷笑,她看着洛雯亦是如此,不觉有些心寒,三日前的那天晚上,历历在目的活色生香图,挥之不去,而如今,风御殇竟然带着她,他不是在和太傅商议如何治理水灾吗? 他真的骗了她!帝君无情,果然不假。 “皇上,夕阳已渐渐西下,臣妾也该回去了。”樱月身子略倾,告辞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风御殇看着樱月暗沉的眸,心里也估摸出她这么急着离开是为了什么?当下也不明说,只是叹了叹气,“那好吧!记着,下次小心些,别再着凉了,朕晚些再来看你。”他又朝冬儿与秋儿递去一个眼神,“好好照顾你们主子,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朕可不会饶了你们。” “是,奴婢遵旨!”秋儿与冬儿低头应声。 樱月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她迈开步子,朝着路的尽头走去。 风御殇看着樱月逐渐消失的身影,眉间凝聚,表情依旧泰然。 “皇上,樱妃可是你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获得的,虽然可贵,但致命的毒药就是像这样,表面无欲无求,但心底,肯定是把你骂了个遍。”洛雯银铃般的嗓音极具穿透力,深深的射进风御殇的脑子里。 风御殇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樱月消失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回过神来,“你回去吧!朕要独自走走。” 没等洛雯反应过来,风御殇提气一蹬,便消失在凉亭中,只留下一抹残影。 回到雪樱宫,樱月无力的倒在靠椅上,闭着眸,想着风御殇与洛雯之间的一切,洛雯为何会被禁闭在尚棋宫五年不得出?风御殇与她之间又是怎样的郎情妾意?兰妃难道不知道贤妃才是她最大的威胁吗?她处在深宫这么久,也不知道贤妃与风御殇之间的秘密吗? 现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层出不穷,贤妃的武功很高,她明明是可是肆意的在皇宫行走,而不被人知道?那禁闭不过是对外人遮掩罢了? 贤妃究竟是何许人?奈何风御殇这种人也对她如此照拂? 034 心结还需心药,解铃还须系铃人 04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她突然起身,看着身边的秋儿说:“阿柯带回了什么消息?” “阿柯从蜀州带回一种罕见的植物,像是跟雪妃给的香囊的味道有些相似,阿柯已经送去医谷给老头子确认了。还有,苏博蕴,他这一次似乎准备在这里常呆。”秋儿不急不躁的说着,有些疑问也慢慢传来。 樱月看了一眼挂在床头的那个翠儿做的假的香囊,微微的皱眉,这个夜明雪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苏博蕴那小子,不是喜欢云游四海吗?怎么这次却选择定居下来? “那苏博蕴他是住在府里吗?”虽然似乎已经知道答案,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秋儿点点头,“冬儿硬拉着他,不让他走,不过依我看,其实他也没打算走,他是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死皮赖脸?!!!苏博蕴似乎做的出来。 樱月继续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嘴里哼着小调,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爱妃似乎很闲情逸致啊?”风御殇的声音几乎是令樱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瞅了瞅秋儿,秋儿亦是知趣的退了出去。 看着屋内就剩下他们俩儿了,樱月轻声一笑,“皇上今日的称呼,臣妾还真不太习惯。” 风御殇慢慢走到樱月身边,一把捞过她柔软的身子,拥入怀中,下巴靠在她小巧的肩上,“月儿,我爱你。” 樱月本欲反抗的手突然一滞,她傻愣愣的站着,不知道下一句话该说什么? 风御殇,我该相信你吗?殊不知你这句话对那个贤妃是否也说过呢?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杀了我的父母,还对我这么折磨? 她垂下了眼,一丝清泪滑落。这么多年了,她从没有掉过眼泪,可这几天,她才觉得自己是这么的脆弱,脆弱到一点都由不得自己。 慢慢的,她攀上他的腰,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仇恨,那么她就可以随心的爱一次,所以,这一次,她想随心。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变化,风御殇一怔,樱月可是从未这么主动过,他松开了她,深邃的眸与一汪秋水的眸对峙,樱月颤抖的唇有些苍白,她抿了抿唇,踮起脚,吻了上去。 她的唇很冷,却很柔软,就像触碰到一丝冰凉,慢慢的,她生涩的挑衅引起了他的回应,他伸出舌头滑进了她的那丝甘甜里,她也开始贴紧他的身躯,双手拂上他的肩头,搂住他坚毅的脖子。 突然,风御殇似想到什么一样,停止了动作,他离开她的唇,幽幽的目光紧盯着俏脸微红的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樱月并没有答话,只是愣了两秒,又一次主动的附了上去,她只是想随一次心,哪怕一次就好。 这一次,她似乎要熟练一些,学着之前风御殇的动作主动的伸出舌头,她的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身子也不自觉的贴向那一方刚硬。 风御殇哪里经得住她这样的挑弄,面前的这位女子是他梦寐以求的心上人,他找了她五年,虽然过程有些难以预料,事实也让他百般纠结,但他还是克制不了的想要去拥有她。 如果对洛雯,他是感激,那么对樱月,他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去爱护,去疼惜。 他不想伤害她分毫。 他想给予她最好的一切,即使有些事,他是迫不得已的,但他对她的爱,一直不愧于心。 他感受着身体愈加变得滚烫,享受着她带给他的满足。她的手慢慢的滑到他的腰带,正欲拉下时,风御殇又一次止住了她的动作,“你可真的想好了?” 樱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眼前的诱惑任凭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失控,何况他还是天下第一的君王,他放开樱月的手,任由她扯下自己的腰带,唇与唇之间变得火热,他附上她的腰,解去她身上的束缚,霎那间,她如玉脂的肩裸露,只剩下雪色的肚兜紧紧的裹住胸前的丰腴。 风御殇弯腰抱起樱月,朝床边走去,他把她轻放在床上,袖子一挥,门被紧紧的关上,他吻向她,从额头,到嘴唇,细细柔柔的吻停在锁骨处,他挑去那最后遮挡着的衣饰,继续向下吻去,在胸口肆意的挑~逗着。 不知过了多久,大慨时机已经成熟,风御殇掰开她的双腿,慢慢的深入,樱月本来迷离的的双眼突然一顿,“啊!”破天的痛意袭及全身。 他停止了动作,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吻向她,“还好吗?” 细细的汗珠早已覆满额头,她艰难的应了声,“没事。” …………. 那一夜,他们不知道缠绵了多少次,樱月只知道她已是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躺在风御殇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那一夜,她睡的特别的安稳,没有做噩梦,没有半夜被惊醒。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身处于满园的樱花中,跳那曲只有她能的惊鸿舞,远处山黛碧波,近处雪樱簇簇,她和他紧紧相拥。 前方,就是幸福的彼岸。 ********* 再次醒来,风御殇已不再,要不是看到床单那抹腥红,身上遍布的吻痕和腿间的痛初,她甚至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梦。 她睁大了双眼,想到昨夜的缠绵,一丝羞赧覆上脸颊,她揉了揉眼,听见外面似有动静,她唤了声,“谁在外面?” 翠儿羞答答的跑了过来,看着樱月赤~裸的肩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我伺候你沐浴吧?” 035 如胶似漆的新婚小两口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翠儿羞答答的跑了过来,看着樱月赤~裸的肩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我伺候你沐浴吧?” 樱月慢慢坐直了身子,随意的抓起床上的一件外衣穿上,正欲下床时,那穿心的痛又一次让她眉头一皱。 看着樱月的异样,翠儿不解的问,“怎么了?” “让朕来!”风御殇玉树临风的立在门口,雪白的龙袍修身的裹着那健壮的身躯,他慢慢的走近,看了一看翠儿,“你先下去。” “是!”翠儿福了福身子,朝门外走去。 风御殇抚上樱月雪色的脸,柔柔地说:“还痛吗?” 樱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还好!” “不要逞强,在我面前,你完全可以做最真的自己。”他抱起她,朝后堂走去,那里有最暖意的温泉,皇宫中唯一的温泉。 樱月靠在他的怀里,温顺的像只小猫,紧紧的依附着。 温泉的四周被雨花石团团围住,它是从后山引进的泉流,有外间的,在雪樱树的尽头,有内室的,在寝宫的后堂。 偌大的房间挂满了粉色的帷幔,丝丝缕缕,层层叠叠,随着窗缝的风,翩翩舞动,大到可以容下二十个人的半月形浴缸,绵邈着飘散着缕缕的青烟。浴池的上方,一只塑金的仙鹤赫然而立,长长的尖嘴吐出细细的温泉。 樱月第一次到这里来,以前总觉得太过奢华,不愿涉足此地,宁愿让翠儿们把水注入木桶中,至少心里充实。 风御殇把樱月放在地上,手指轻挑去那一层外衣,当雪白的**重现,他轻声笑了笑。 樱月双手护胸,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你笑什么?” “有吗?我没笑啊!”风御殇急忙掩饰,可眉间的那缕笑纹依旧逃不过樱月的法眼,她一拳揍在他坚硬的胸脯上,“你还笑!” “我真没笑。”他忙作解释,侧着身,不去看她。 “原来皇上也会撒谎啊?”樱月微微点着头,迈步进入浴池中,虽然步履有些艰难,但没入温水中,那痛也就慢慢在消散。 风御殇俯下身,又看了一眼,樱月的前胸,“额,似乎皇上也是人。”他又顿了顿道:“不过只是没想到,这效果会这么明显。” 顺着他色色的目光,樱月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胸口全身草莓印,她羞愧自如,一头扎进水里,想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 看着樱月这么大反应,风御殇一急,扯开腰带,扒下衣服就跳了进去,捞起浑身无一处干余的樱月,“你傻了,怎么往水里钻呢?钻的那么急,呛着水没有。” 樱月轻咳了两声,看着风御殇愠怒的脸和结壮的身躯,她赶忙把头扭到另一边,滚烫的脸毫不掩饰的通红,“你上去,我自己洗。” 风御殇双手穿过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抱住,温热的气息停留在她的耳际,“傻瓜,全身上下,哪里是我没看过的?现在吃干抹尽想反悔了,我告诉你,我绝不答应。”说话间,他的手又一次不安分的抚上那团丰腴。 “你说什么啊?”樱月紧蹙的眉微微有些舒展,她拉下风御殇那双魔掌,紧紧的握着,不让他有肆虐的机会。 而他竟用下巴轻蹭她的肩,“月儿,听过玩火**吗?告诉你,昨天,你可玩的挺大的。” “啊?!!”樱月刚探回头,就被风御殇封住了口,“唔…” 她不安分的反抗着,昨夜已是索求过多,现在,她实在是受不了。 风御殇似乎也明白,除了手上和嘴上的动作外,并无其他越距的行为。 樱月娇喘着伏在他的肩上,本就力气不多的她又瘫软了,“风御殇,你太可恶了!” 他搂着她的腰身,嬉皮笑脸的回答道:“多谢娘子赞赏!” 娘子?!樱月愣了愣,继续答道,“谁是你娘子啊?” “谁搭腔谁就是咯!” “你!” 是的!她从来不知道风御殇竟有这么无耻的一面,以往的他易嗔易怒,高高在上,无人敢在他面前嬉笑,对待百官,横眉冷对,就算对待枕边的那些嫔妃,也是阴晴不定。 如今,他既然会开玩笑,而且,天真的就像个小孩子。 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风御殇,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发誓,这句话她本来不想问的,,毕竟说一个皇上脑子有问题,恐怕放眼天下,也只有她一个人敢这么说,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立即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好像解释了也没有用!因为某位君王正邪魅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就编吧!我看你怎么圆回去! 事实上,根本圆不回去。 “那个,风大哥,风少爷,御殇哥哥,呵呵,你不要见怪啊?最近我有些口无遮拦,你是知道的,是吗?”这话一说出口,她也后悔了,这根本不是她说话的惯用风格啊? 不过,这似乎对某位君王十分受用,他眉间的愁纹淡然开去,悠悠的目光似有几分赞许,“御殇哥哥!这个名字不错,下次就这样叫吧!” 啊!!! 樱月止住要呕吐的心里,立即摇头,“这个太肉麻了!换一个好不好。” “讨价还价?这样,叫相公也不是不可以。” 相公!!! 樱月又挥了挥手,“算了,还是给我一个了断吧!我要求留个全尸就好了。” 风御殇抚上她的纤腰,” 啥??! 苍天,请告诉我,我听错了! 以肉来偿?他以为这是菜市场啊? “风御殇,你别太过分!”樱月咬牙切齿的又给了风御殇一拳,这一拳,她可是拼了小命的。 036 她发誓,他们原来都不是这样的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风呼呼的吹着,夏天的雷声似乎特别大,眼看着乌云密布、层层叠叠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可是风御殇的精神状况似乎特别的好。 他矗立在窗前,神色轻扬的挑着眉,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并不太大的池塘,樱月窝在软榻上,对他这一行动十分的奇怪,要知道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他亲自安排人布置的,哪里有什么样的风景,他都是了如指掌的,如今这样痴迷的看着某物,难道是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樱月这样一想,立即快步走到他身边,探着头,寻求那一处珍奇,不过,似乎除了灰色的天空压抑下的暗沉外,别无一物。 “御殇,你在看什么呢?”她忍不住的先开了口。 风御殇扭过头,垂下眼眸,打量了一下她疑问的眼神,轻声一笑,“月儿,你看看,今天天气真好。” 啊?!! 樱月怀疑着又看向外面,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雷声也愈加交响,雨滴打在池塘里,圈圈涟漪荡漾开去,倒是别有风韵。 不过,这也不叫天气好吧? 风御殇似乎知道樱月心中所想,只一笑置之,并不说破。 樱月低下头,抿了抿唇,要知道藐视圣颜可是罪当诛的,但风御殇现在这副嘴脸不得不说是哪根神经搭错位了? 不过皇上问话了,就算是应付还是要答话的,“这个?哪里好啊?” 风御殇瞥了一眼,拉起樱月的手,往门外手去,他们穿过长廊,来到池塘边的亭子处,因为一路上总有楼宇遮盖,除了裙摆处溅起的水花外,并没有打湿。 樱月看着他微笑的脸,有那么一刹那竟感觉有些不真实,似乎触手可破一般,她眨了眨眼,弯弯的眼睑勾起一汪秋水波澜,眉梢紧蹙,悠悠的目光直盯着风御殇的脸。 风御殇被看的有些不是滋味了,撇过头,四目相对,“这是爱慕的眼神吗?” 啊!樱月心中一颤,立即收回目光,紧张的低着头,刚才自己的眼神貌似有点花痴,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见解吧?自己刚刚只是在研究他那颗脑袋里豆腐渣还是别的,虽然目光有些呆滞,还不至于爱慕一说吧? “你想多了吧?”樱月十分没有底气的说。 风御殇看着她微红的脸低垂着,摆明就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情。他瞪大了眸,故意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樱月更是缩了缩脖子,想避开他那炙热的眼神,可是风御殇却没打算放过她,又是逼近了些,樱月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细嫩的脸上,不过,新婚夫妻难免会有些娇羞,她退了两步,紧紧靠在朱漆木柱上。 “哎,月儿害羞起来真是可爱极了。”风御殇靠近她的耳垂,轻声说。 可爱? 樱月抬起眸,迎上他如火的眼神,突然之间,她竟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她推开风御殇沉重的身子,走到一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也不知道怎么的?原来她并不这样的。而且他也不会那样。这几天似乎性格完全不一样了。 风御殇走到樱月身边,目光柔和的看着池塘中央,樱月静静的并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伴君如伴虎,她知道。 “月儿,你看这池塘。”风御殇用下巴指了指池塘,樱月顺着目光望过去,她之前都想说这池塘有什么好看的,可是现在看过之后,完全被吸引了。 樱月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池塘有些神滞,碧波荡漾的水面清凌凌的可以见底,雨滴打在水面,引起颗颗小洞,荡起涟漪一朵一朵。池塘上悬浮的睡莲,有粉的娇艳的,有紫的炫丽的,有白的出尘的,被青翠的荷叶托起,活脱脱的像个个出落凡间的精灵,美则美矣。 美丽的景物樱月不是没看过,但是雨中盛景,还是第一次看,这虚实结合,动与静的完美搭配,如此生机,如此美不胜收。 原来,雪樱宫真是一块福地。 樱月回眸看着风御殇,眼里全是欣喜与激动,“御殇,这里好美啊!微风习习,盛景难收,如烟雨图,进入眼中。”她抓着他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 风御殇宠溺的抚了抚樱月的头,柔声道:“这里是雪樱宫的一处佳境,宛若仙境,这四周烟雾缭绕,似梦似幻,特别是在雨中,丝丝凉意,透人心脾。” 樱月赞同的点了点头,眼睛放的很大,有惊喜,有赞扬,也有崇敬。 裕德撑着伞看着这一切,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眉目凝重的深沉不得不使人想入非非。 “皇上,外邦使者已经到了,就等皇上了呢?”裕德虽不愿打扰二人,但国事繁重,不得不报告。 “那皇上就先去吧!”樱月表现出非常大度的姿态,冲风御殇微微一笑。 风御殇咋了眨眼,拍了拍樱月的肩,随意嘱咐着,“那你早些进屋,别感冒了!” “好!”樱月点点头。 看着风御殇逐渐消失的背影,樱月无奈的一笑,转身回了寝宫,顺手关上了门,望了一眼暗处,她轻声道,“阿柯,出来吧!” 一名如暗影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慢慢的到樱月面前,打量着看了看樱月,道:“月儿,怎么这么瘦了?” “阿柯,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这米虫的日子,胖了还差不多。”樱月嘟着嘴,慵懒的坐到软榻上,不服气的瞪了一眼阿柯。 阿柯倒是很无辜的无所谓,对于樱月这样的眼光久违了这么久倒也是十分想念的,“对了,上次你给我的那个香囊,我已经交给老爷子了,老爷子研究了许久才知道这个是蜀州特有的一种植物为主要的药丸,叫寒心丸,是夜家独有的秘方。” 037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01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阿柯倒是很无辜的无所谓,对于樱月这样的眼光久违了这么久倒也是十分想念的,“对了,上次你给我的那个香囊,我已经交给老爷子了,老爷子研究了许久才知道这个是蜀州特有的一种植物为主要的药丸,叫寒心丸,是夜家独有的秘方。” “寒心丸?那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她是真的闻所未闻。 “是一种能使人怀不上孩子的慢性毒药,而且不易发觉,就算发觉,一般人也寻不到根本,而且就算怀上了,也会小产的。”阿柯的表情认真,樱月知道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这夜明雪也忒毒了,果然这女人堆里寻个清静太难。 阿柯走到她身边,不请自坐,“打算怎么办?”他知道樱月这个人不惹就不惹,一旦惹上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樱月轻声笑了笑,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阿柯勾起一抹浅笑,拾起桌上的茶壶自顾的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自己今天孤身来访,看来以后这宫里要热闹许多了。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樱月撇过头,淡淡的扫了一眼阿柯,她虽知道他的武功极高,但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想来去自如,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阿柯眸光微启,看了一眼窗外的池塘,悠悠一笑,“这次我的身份不同,自然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 身份!?樱月微怔,阿柯并不是齐云国的人,但具体的底细她也没深究过,只知道是个落难贵族,至于是哪个国家,她还真没打听过。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是增添了不少的好奇。 “什么身份?”樱月无意的端起一杯茶,轻抿了少许,余光一扫阿柯的俏脸,心不在焉的问道。 “这个?你很快就会知道的。”阿柯故意打着哑谜,不正面回答。 其实,他当初遇见樱月时,自己正被仇家追杀,浑身是伤,要不是樱月妙手回春,恐怕自己早就见阎王了,所以他发誓,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并且只要她需要,他就一定愿意在她身边,做任何事都好。 樱月也没再多问,和阿柯相识两年多以来,她对他的事向来不多过问,她知道,他有能力处理。那时候,他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里,要不是自己,他早已魂魄归西,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她相信他。 晚上,裕德特意来传话说是风御殇要在清风苑宴请使节,为之接风洗尘,还请了各宫嫔妃,当然也包括樱月,樱月本不想去,但无奈是裕德公公亲自来请,她不去也没法。 自己每天窝在雪樱宫里很少去和那些嫔妃碰头,如今,倒是躲不过去了,还好是在使节面前,估计她们也会收敛一些,不那么多废话。 樱月依旧淡妆素裹,只略施粉黛,着一件浅碧色的宫服,头上簪上一只白玉钗,虽不华贵,但也别致。 她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头上当花瓶,所以有一两个珠饰已经是鲜少了。 清风苑内,歌舞升平,一片喜气祥和之象。 樱月坐在云倾落旁边,乖巧的品着茶点,只是有意无意的打量了使节一眼,眼神停在最末处时,她不由得一惊叹,那是阿柯。 听闻这是邻邦的小国家的负责人来此洽谈安定之论,樱月本没多加理会,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她也不会给自己寻无趣,所以一直没多问,想起白日里阿柯所说,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风御殇看了一眼樱月轻声一笑,“云邦国本属齐云,今日共谈,使朕宽慰不少,不知诸位王子有什么想法?” 王子?阿柯是云邦国的王子?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樱月愣着眼看着阿柯,阿柯却有意的避着她,站起身来向风御殇举杯,“皇上,小王代表云邦国愿与齐云永结交好,永不问战。” 小王?樱月一怔,这家伙隐藏的够彻底啊!想我聪明一世,竟载在自己人手中了。 不过,让一个王子鞍前马后的为自己效力,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三王子说的是,朕应允了。”风御殇拿起琉璃盏,对着阿柯一饮而尽。 樱月笑了笑,也举起酒杯对着阿柯道:“听闻三王子文武双全,风姿卓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的笑很轻盈,宛若碧天里的倩影,柔柔的,令人心动。 阿柯骤然轻笑,“小王在途中就听说皇上又得佳人,其貌若九天仙女,特别是那翩然舞姿,可是人间罕见的美丽。想必就是这位娘娘了。” “哈…三王子谬赞了,本宫可不敢当。”樱月宛然谦虚的说道。 风御殇却笑意凛然,看不清是真的高兴,还是表面现象,他看了一眼樱月,又看了一眼阿柯,道:“朕的樱妃宛若画中谪仙,美轮美奂,王子可不能亵玩焉哦!” 樱月回眸,迎上风御殇的眼神,微微一笑的坐下,她知道风御殇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但是尽管如此,她也不后悔刚才故意与阿柯叙旧,认识就是认识,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皇上所言极是,小王岂敢。”阿柯看了一眼樱月,冷笑着看向风御殇。双眸对视,有种情敌见面的感觉。 云倾落一直没说什么,只是小心的注意着这一切,她不傻,当然看得出樱月与阿柯不会是第一次相见,那么这中间有什么纠葛,她倒是还没想明白,不过风御殇多疑,如果只是加一把火的话,那不知效果会如何? 她清了清嗓子,微弱如水的说着,“樱妃在未进宫时,是不是与三王子见过啊?”她说完,还不忘看了风御殇一眼。 038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02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她清了清嗓子,微弱如水的说着,“樱妃在未进宫时,是不是与三王子见过啊?”她说完,还不忘看了风御殇一眼。 风御殇冷眉轻挑,眼睛似鹰一般尖锐而森寒,樱月看了一眼云倾落,柔柔的一笑,“兰妃姐姐哪里的话,未进宫之前有认识的人不足为怪,难不成姐姐入宫之前,就支人不识吗?”果然不出她所料,后宫狡诈,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云倾落到现在才真是与自己杠上,也实属不易啊! 听樱月的意思,她已经承认了与阿柯相识,但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出门在外,谁没有几个认识的人? 云倾落一顿,继续说:“话虽如此,不过一国妃嫔与一国王子,这样传出去总不太好。”她的眸清冷,直直的要把樱月穿透一般。 樱月看着风御殇愠怒的脸,又看向阿柯担心的面容,轻声一笑,“姐姐都说是进宫前的事了,那时妹妹还不是一国妃嫔,再说,与三王子相识,只是偶然,姐姐何苦抓住不放呢?” “偶然多了,不就成必然了吗?”玉美人慕轻语轻笑着插了一句嘴。 阿柯紧张的看着樱月,此时的他不能说话,一辩解,那就成就了小人得志了,他只能静静的看着樱月,竟可能的保全她。但同时他也坚信,那些杂物是不能影响她分毫的。 毕竟,她是南宫樱月,而不是真的上官樱月。 “皇上,三年前臣妾外出游玩,不料遇见三王子被蛇咬伤,奄奄一息,臣妾曾学过医药,就救治了他。敢问!这,算是必然吗?”樱月目光清冷,她不求别的,只求风御殇能信她。 风御殇眉间舒展,“医者父母心,月儿也是善良至此,何罪之有?” 她知道她隐瞒了部分真相,可是毕竟当初被仇家追杀,搞不好就是政权夺位之事,这种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皇上所言极是,当初小王受伤,要不是娘娘,小王早就身首异处了,如今又见当日恩人,没想到已成了尊贵的娘娘了。”阿柯的语气中有少许的酸意,这让樱月一愣,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风御殇也感觉到有些许的不正常,再怎么说萍水相逢也不像他们这边熟络啊?看来回去之后必要好好问问了。 樱月回眸,不再去理会阿柯的反常,反而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夜明雪,她可记得那个香囊是她硬要塞给自己的,还嘱咐自己要天天佩戴的,真的司马昭之心。 夜明雪也注意要樱月如火的眼神,当时就心虚的低下了头,她怕是的是樱月已经发现了,可是瞬间又被另一种想法覆灭,要是樱月知道了,那自己定不能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了,樱月一定会告诉皇上的,既然现在一切平静,那一定是自己多虑了。三思之后,她抬起眸,微笑着迎向樱月。 樱月亦是笑着回应,她捻起一块杏仁酥,掰开两半,一半放进一旁的小盘子里,一半扔在地上,再拿起盘中的一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口中还喃喃道:“真美味。” 云倾落可是一直注视的樱月,看着樱月的举动很少疑虑,忍不住的问:“樱妃妹妹这是何意啊?” 云倾落的话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朝樱月这边看过来,樱月微笑着一一回应。 “是啊!月儿这是何意?”风御殇跟着问道,他知道她是故意而为之,只是不知她的目的在何? 樱月起身,向风御殇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回皇上,臣妾刚刚看到那杏仁酥的另一半有少许的污垢,就弃之于地了,而另一半仍完好,所以就吃下了。” “污垢?这御膳房做的东西怎么会有污垢?”云倾落看了一眼自己盘中的酥饼,疑惑的看向樱月。 要是如樱月所言,那御膳房那些当差的不就难辞其咎了吗?到时候怪罪下来,谁都担当不起的! 大家都明白这事情可大可小,都是探寻的看着樱月,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只听得到淡淡的呼吸声。 樱月柔媚的走到殿中央,眼神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悠悠的开口道:“皇上,这并不怪御膳房的奴才们,反而要嘉奖他们!” 风御殇抹上淡淡的笑意,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樱月心中所想,当下便追根究底的问道:“爱妃这是何意啊?” “皇上,要不是御膳房的掌厨做出这么美味的佳肴,敢问那些污垢怎么会又无缘无故的跑到食品上呢?食物本身干净,可要是有心人明知此物圣洁,而故意为之,那就不得而知了。”樱月坚韧的站在大殿中央,在这庄严的清风苑显得特别的别致而豪迈。 “瞧妹妹这话说的,怎么听起来就不那么入耳呢?”贤妃洛雯一直坐在云倾落的另一边没发什么言论,这下她倒是来了兴致。 樱月向前迈了两步,她仍记得那天晚上在朝阳殿,她的所见所闻,对于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她现在选择静候,“贤妃姐姐,妹妹前几日听说尚棋宫那边鬼怪横行,不知姐姐是否受到惊吓?”她的眼里全是关切之意,声音柔柔的叫人酥麻。 洛雯轻笑,“劳妹妹挂心了,天子脚下,哪能有什么妖怪横行只说呢?妹妹可不要危言耸听呢?”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多心了。”樱月乖巧的回到位置上,不再说话。 她今天无非是故意的,她就想看看这明里暗里的敌人有多少。当然,她是很想把那些暗里的揪出来,这样自己以后对付起来也方便。 如今看来,这宫中并无一人可信。 为今之计,只要步步为营,步步惊心。 但愿一点,风御殇不会叫自己失望。 -------------------------------------------------------- 039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03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回到雪樱宫已是半夜了,她一直怕参加这样的宴会,走也不是,留也不快,看来以后这样的宴会能推就尽量推掉,免得惹自己不快。 雪樱宫依旧灯火通明,她知道是秋儿她们在等自己,今天只带了翠儿出门,让冬儿回府多看看苏博蕴那个家伙,别让他惹出什么乱子,一想到这两姐妹,顿时心情就舒畅了许多。 推开门,秋儿果然无精打采的单手支着脑袋,一副困恹恹的模样,不过,在听到门响的动静时,反射性的梦魇了一句,“小姐,您回来啦?” 樱月担忧的叹了生气,道:“好了,今天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她也回头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翠儿,她知道今日在大殿之上看到梅儿,她一定是心中有郁结,不过,无奈现在时机不够,除去一个梅儿根本不用费事,可是要连根拔起,那才是要思虑的事情。 “哦,好。”翠儿默默地离开了,秋儿一脸疑问的皱着眉,“怎么了?” “没事!” “那我就先回去了。”秋儿还不知道阿柯到来了,眼下困的厉害,只得向樱月请辞了。 樱月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 看着秋儿的背影逐渐消失,樱月轻叹,她快速去了浴室洗了澡,又飞快的躺倒了床上,她知道,很快风御殇就会来。 或者已经来了。 樱月假寐着闭上了眼,但她的耳朵可是精灵的观察着屋内的动向,直到真的听到了脚步声在靠近,她才小心的眯开了眼,今日在大殿之上自己可谓是锋芒外露,如今来个人审视自己,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没睡着就别装睡着,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啊?”风御殇坐在床边,看着樱月轻眨的睫毛,一丝愠怒挂在脸上。 樱月笑着睁开双眼,宛若星子的眼珠泛起一池的秋水,她猛地坐了起来,紧抱着风御殇的胳膊,娇柔的说:“御殇,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她现在可是明白了,在男人面前就要谄媚,因为他们就爱这一套。 “小东西,明知故问。”风御殇宠溺的吻了一下樱月的额头,并揽过她的腰,让她更近的贴紧自己。 樱月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心跳,安逸而心平。她虽不知道他和洛雯之间的秘密,但她至少能感觉的到,他的心中有自己。 这就够了! 原本逆心而行,到现在敞开心扉,虽说他灭新兰实属无奈,不过总是他亲力为之,到现在演变成这样,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在百年之后去面见自己的父皇。 一丝清泪滑落,滴在风御殇的手背上,风御殇心中一颤,扶起樱月的脸,担忧的说道:“怎么好端端的哭了?”他伸手去拭去她的泪,冰凉凉的,透彻心寒。 “原来幸福的距离真的是触手可及。”她喃喃的说了句,目光轻柔,淡淡的撒着少许的悲伤。 风御殇吻尽她的余泪,咸咸的苦涩的滋味,透着浅浅的香甜,“记着,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你幸福的港湾。” 看着他真挚的眼,樱月抬手拥住他,将头埋在他的颈弯,“殇,我爱你。”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她只希望她不会后悔爱上他。 风御殇僵住了手,这句话他等了五年,没想到真的听见后却是这样的心悦,可是这样的幸福终究能维持多久,连他都不敢保证。 “月儿,你知道这句话,我等了多久吗?谢谢你让我听到这句话。”他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把来这里质问樱月的事,忘得个彻彻底底。 樱月主动吻向他的唇,温柔而薄腻的触感令她颤抖,她的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风御殇渐渐闭上了眸,他希望一切不要来的太快,自少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夜色朦胧,屋内情浓,月儿羞的躲进云层,房内的两人却不眠的做着滚床单儿的运动。 -------------------------------------------------------------- 当黎明的光辉洒向大地,暖暖的阳光透射入房,樱月微咪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依旧睡的香甜的风御殇,他是那么真实,离她那么近。 触手可及。 她的手不自觉的抬起来,慢慢的靠近风御殇俊逸的脸,皮肤是好看的小麦色,健康而结实,长长的睫毛忽眨忽眨,盖住了那深邃的如深潭般的眼,高挺的鼻梁,刚毅而坚韧,性感的薄唇有着淡淡的粉色,让人有种恨不得咬上一口的冲动。 樱月小心的划过他的鼻梁,温热的触感引起她心头一颤,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在为他的一个动作都那么在意了?难道自己真的已是爱的不可自拔了吗? 这样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樱月的手指向上,停留在他微翘的睫毛上,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睫毛也可以这么好看,好看的胜过女人。 就在这时,风御殇动了动,樱月赶紧心虚的缩回手,小心的观察着风御殇的动态,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明明就醒了,干嘛要装睡啊?今天不上朝吗?”樱月不满的嘟着嘴,把头撇到一边。 风御殇扔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撑着头,悠悠的说道:“昨天某人也是这样的。” 昨天? 樱月愣了愣,“昨天和今天能比吗?再说昨天都过去了.” “过去?那敢问夫人,那位大名鼎鼎的三王子也是过去了吗?”风御殇的口气里透出淡淡的醋意,剑眉轻挑。 040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04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妈呀!樱月无奈的看着蚊帐顶部的浅黄色条纹,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躲也躲不过啊! 她扫了一眼风御殇毫无焦点的眸,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在再三思量过后,不答反问道:“咱们叱咤风云的第一帝君,也吃醋了!真是人间罕见啊!” “转移话题?”风御殇随口飘来这么一句话,叫樱月皱起了眉,这风御殇太精了,自己好像还不是他的对手。 樱月眯着眼,假假的一笑,撇过头,呲牙咧嘴的暗骂了一通,又转过头,对着风御殇笑意盎然的挤眉弄眼道:“没有啊!我是觉得你真的吃醋了呀!不过感觉倒像是某人在转移话题?”死不承认,她从没打算跟风御殇说清楚,留点余地,她可想慢慢捉弄一下眼前这位爱吃醋的君王。 风御殇玩味的笑了笑,故作姿态的看着樱月眨巴眨巴的眼睛,拉过她的腰,狠狠的吻住,肆意的侵略着,以此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唔…”樱月被堵住了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只是下意识的用手去抵住他更近一步的身躯,可风御殇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单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有任何异动。 他的手慢慢上移,紧托住她小巧的头,压向自己。他的吻霸道而诱惑,带着侵略性的索取着。 樱月慢慢的适应了风御殇的侵略,她开始回应,双手慢慢放松,反搂住他结实的腰,眼皮渐渐的合上,以此来享受这一刻的欢愉。 风御殇指尖提气轻点,烛光影灭,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屋内,低吟着淡淡的喘息,浓浓的爱意逐渐扩散。 夜色朦胧,樱月被风御殇折腾到四更时分才慢慢的合上眼,她并没有睡着,只是静静的思考着一些事,风御殇待她很好,好的有些虚假。她不知道这样触手可及的幸福还能拥有多久,但直觉告诉自己不远处的将来,并没有风御殇的影子。 因为,他们之间终究隔着太多的东西。 隐瞒?背叛?虚假的爱?不真实? 接踵而来。 她真的看不到未来,至少看不到她跟风御殇的未来。 她睁开眼,撇过头,看了一眼风御殇静谧的睡颜,英俊刚毅的脸上,眉头轻拧,似在担忧着什么事?樱月很多次都如这样看着他的睡颜,不过,她却第一次看到他凝眉的样子,在梦中他都在担心什么事吗?是什么事让他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 她伸出手,慢慢的靠近他的额头,很想为他抚平那些令他烦恼的事,可是纤细的手指却在他的眉头之上,停滞了。她还是怕吵醒他,阿珂他们的到来,她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她明白不会是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暗地里,他们一定在计划着什么?而这些,就是让风御殇心烦的原因。 一国之君的位置高高在上,受千万人崇敬,人们都在仰望他,他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稍有不慎,就会陷自己于危难。而像风御殇如此聪明好强的男人,他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战无不胜,他也怕生灵涂炭,也担心百姓不得安居乐业。 其实,他真的是个好皇上。 樱月还是放下了手,慢慢为他揉捏着眉头,为他疏散那些不愉快的事,风御殇像是很安宁一般,沉沉的睡去,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她很满足,至少现在,她很幸福。 她幻想过与自己的丈夫相夫教子,举案齐眉,一起生活,他不用涉足官场,只做一名世外高人就好,他懂很多事,天文、地理,会讲很多的故事,月黑风高夜,细雨如丝时,烈焰当空日,阴霾乌云边,他都能有切景的故事讲给自己听。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樱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他微翘细长的睫毛,她记得这双睫毛下的眼睛是有多么的柔情似水,他对自己又是多么的关怀备至。她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真实的身份。 只是她知道,真心爱一个人,就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再说,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了仇恨,现在告诉他这一切,希望他不要介意。 是的。她一定要告诉他。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必须告诉他。 ――――――――――――――――――――――――――――――― 第二天清早,阳光炙热的撒在窗户上,樱月睁开惺忪的睡眼,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旁边的人儿,可是依旧如常般空空如也。想必又去早朝了吧。 她没多想,便吩咐了秋儿和翠儿,准备盥洗用品,自己则懒洋洋的眯着眼任何她们装扮着,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不失清雅的女孩,才满意的一笑。 “秋儿,你去小厨房准备些莲子羹,天气这么热,我送些去给皇上,解解热。”樱月看着镜子里反射出的秋儿的影子,沉声说道。 “莲子羹一早就备下了,本来准备给您当早点的,现在是不是装好,去朝阳殿和皇上一起用啊?”秋儿的语气有些玩笑,她和樱月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么高兴,原本的仇人变成现在的挚爱,也难为了她在心中纠葛了这么久。 爱情的力量果然够伟大。 “嗯!秋儿你去吧!”樱月拿起一个珠钗在头上比试了一下,又觉得有些花哨,便又放回了锦盒里,站起身,看着秋儿说道。 秋儿点了点头,提起步子,便朝门外走去。 翠儿看着秋儿消失的背影,又看着樱月一副幸福的模样,轻轻一笑,“娘娘,您跟皇上真的很恩爱呢?”她随手倒上一杯茶,递给樱月。 041 心似乎没有了知觉!!! 【开始虐了】二更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品上熟悉的雪香樱露的味道,樱月舒服的低吟了一声,她跟风御殇真的恩爱吗? 呵!好像也是哦! 没过多久,秋儿便提着小食篮迈步走了进来,“娘娘,走吧!” “嗯。”樱月回头看着翠儿道,“翠儿,你去佛堂求份佛经。” “是!”翠儿点头。 ******** 来到朝阳殿门口,裕德正恭敬的守在旁边,看着樱月到来,他福了福身子,“给樱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皇上在里面吗?”樱月低声,她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裕德都在,那么风御殇一定在,只是不知道和谁在。 “回娘娘的话,皇上在和大臣议事呢?”裕德逃避的眼神,不得不令樱月产生了怀疑,里面的大臣是何人?她应该不难猜到。 除了贤妃洛雯,还能有谁?恐怕云倾落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吧! “那本宫就等皇上议完事好了。”樱月柔声静静的站在门口,为了避免烈日晒到,她还有意的往门口挪去了几步。 可是阳光并没有放过樱月,很快便撒在了樱月衣衫上,樱月不满的看着裕德,已经一个时辰了,里面还是毫无动静,她真的在怀疑,里面的两人到底在商议什么国家大事? 等待久了,再好脾性的人,也会毛躁的。 她就是这样。 “公公,本宫就先回去了。请公公不要告知皇上本宫来过,切记。” 裕德点头,“是。” 看着樱月落寞的背影,他怜惜的叹了生气,又看了一眼里面,无奈的摇摇头。 樱月来到暗处,吩咐了秋儿先提着食篮回去,自己则隐身到了朝阳殿的后门,上次她就发现了朝阳殿有个后门,比较隐蔽,估计很少人发现,而且周围树木繁荫,没有侍卫的巡逻。估计是以防不时之需遁走所需要的。 她小心的扒开后门门前的树枝,悄声的飞跃了进去,停在了上次的书架后面,从书的缝隙里,悄悄的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空无一人的外间,干净而又庄严,她放轻了呼吸,风御殇似乎不在外间,那么就完全戳穿了裕德说的大臣议事的谎言,没有在外间就一定是在里间,樱月小心的顺着书架前移,提气上房梁,像只猫咪一样,步履轻盈如鸿毛,她的眼灵敏的观察着下面的一切,直到到了龙床之上,才停住了脚步。 明黄色的纱帐完全挡住了视线,樱月只能靠呼吸声判断出纱帐内的两人是怎样的浓情蜜意? 她依旧提高着十二分的警惕,听着他们细语的交谈。 纱帐内。 洛雯又娇腻的往风御殇的怀里靠了靠,她的唇似樱桃般鲜艳欲滴,她轻吻着风御殇的脸颊,手也顺着他结实的胸膛一路向下,“殇,我听说昨夜你去了上官樱月那里?怎么样?她是不是比我要懂得如何取悦你?”她的声音酥麻且极具诱惑力,直直的穿透了风御殇的心。 风御殇揽过她纤弱的腰肢,轻抚着她平坦而又柔软的肚子,翻身一口堵住了她那鲜红的唇,“雯雯似乎吃醋了?”他的手探进她的肚兜,握住那一团丰腴,不重不轻的揉捏着。 “啊…”洛雯低吟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肩,张开小嘴,更加迎合的探入他的口里,舌尖相触,深情蜜意。 风御殇撩开她的肚兜,让她赤~裸裸面对着自己,唇顺着脸颊慢慢的向下,从脖颈,到胸前,肆意的挑弄着她的欲火。洛雯无尽的呻吟起来,柔柔的声音穿透着樱月的耳,“殇,这已经是今日第四次了。你…你…殇…啊!”她惊呼的尖叫了起来。 不知不觉,樱月感到脸上有一丝撕痒划过,她抚上脸颊,丝丝凉意传入之间,她无声的轻笑,慢慢的退了出去。 临走之际,还听到洛雯长长的呻吟声,那么迷醉,那么深情。 出了朝阳殿,她没精打采的来到御花园,花繁叶茂的胜景她一点都没有心思去欣赏,烈日当空,她不知目的的行走着。 上次,她看到这样的场景,是个阴雨天,而今,却是艳阳天。但此时的心情却远远超过了当日,复杂,恐惧,难过,悲哀,自怨自艾,恨…… 她抹去眼角的余泪,抬头看了一眼蓝天,原来想要一份唯一的挚爱真的那么难!难到明明触手可及,却感觉心与心离得那么远。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是皇上,是天下的主人,是君王。他有很多女人,将来也会有许多的孩子,可是当这些一幕幕的展现在自己面前,她才知道她有多容易嫉妒,有多自私。自私到只想他身边只有自己一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真的太难!太难了!!! 隐约的听到有人声在靠近,她悄声躲进了旁边的矮树丛里,她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落寞的样子。 兰妃云倾落和玉美人慕轻语一左一右的行着,后面依次跟着一大推宫人,排场之大,足以想象。 云倾落深深的叹气道:“没想到来了一个上官樱月,又出现一个洛雯,真是没完没了了。那个洛雯到底是什么来路?既然可以自由出入朝阳殿。” 自由出入朝阳殿?自己恐怕都没这个特权吧! “上官樱月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像冰儿的人,冰儿和皇上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惜红颜薄命而已。现在皇上不是还留着惜阳殿吗?就是留给冰儿了。而且皇上在每月十五,都在宿在惜阳殿,守护着冰儿。听说皇上在去新兰的时候遇见的上官樱月,当时就被她那张像极了冰儿的脸给迷住了。夜明雪不也是有三分像她吗?还不是拜冰儿所赐。”慕轻语轻蔑的眼睛满是不屑,但还是听得出那里面的酸意。 042 原来自己只是个替身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云倾落轻笑,“你说,要是上官樱月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会怎么想?” “怎么想?羞愧难当吧!我们不受宠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可是上官樱月一直披着别人的脸,来获得宠爱。那真是伤心啊!”慕轻语也跟着笑了笑,这些秘密都是自己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挖来的,今日告诉了云倾落,也只是希望靠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哎!生了一张狐狸脸,就只能是只狐狸精。” “兰妃姐姐说的是!” 她们慢慢的走远,直到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了,樱月才从草丛里走出来,原来自己一直是个替身。 为什么?风御殇明明说找了自己五年,明明说五年前就认定了自己,明明说爱的人是自己… 一切都是假的么?一切都不是真的么? 替身?真是可笑啊! 她自嘲的一笑,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只能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雪樱宫,她的脸煞白的可怕,眼神十分漂移,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只知道,走进房里时,已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秋儿本来正在装盘着午餐,看着樱月颤抖的摇摇欲坠的身子,心一紧,快步向前扶住了那一丝轻盈,“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 “没事!秋儿,扶我到床上,我有些头晕,可能是太阳晒久了,有点中暑了吧?”她尽量摆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她不想让秋儿担心,现在冬儿出了宫,自己身边的人也就只有秋儿和翠儿了。 “嗯!” 秋儿扶着樱月躺到床上,为她抱来了解暑的冰扇,小心的摇着,希望能散尽屋内的暑热。 樱月紧闭着眸,浑浑噩噩的大脑像是有千万条小虫撕咬着,她不想再去想风御殇对她说的那些足以令她乐上云霄的山盟海誓,她现在才知道,这些宠爱,这些荣耀,都不是属于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残忍?残忍到可以伤害自己的一切。 泪顺着眼角再一次滑落,她觉得现在的风御殇好恶心,他可以一边对着自己关怀备至,一边又对别的女人浓情蜜意。 他这样都不会累吗? ************ 当月光洒在脸上,樱月睁开眼,她看了一眼窗外的皎月,慢慢的起身,走到窗前,她看到了那一池的莲花,虽不如雨天的仙华,却在夜间也静谧安好。 她走了出去,来到池边的亭子里,坐下。神色空洞的不知焦点在哪里?只是呆滞的静静看着那一池的莲花。 慢慢的似乎有许多人踏进了宫殿,樱月收敛起自己的不悦,朝着人声走去。 夜明雪和慕容馨带着许多的宫人正站在雪樱宫的门口,秋儿和翠儿正不知为何的与她们僵持着,看着樱月靠近,她们像是松了口气般朝樱月一笑。 樱月看着夜明雪道:“雪妃姐姐这么晚到此,不知有事?”她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大约二十个宫人,“还如此兴师动众的?” 夜明雪轻笑,淡淡了扫了一眼樱月,“樱妃妹妹,传太后懿旨,搜宫。” “搜宫?雪妃这是哪里的话?雪樱宫乃本宫的寝宫,要搜宫也要有个原因吧!”樱月知道来者不善,这夜明雪如此劳师动众的,一定是在合谋着什么? “樱妃,这可是太后的懿旨,本宫也没权利说个‘不’字,现在就剩下雪樱宫还没搜,怎么?樱妃想要抗旨吗?”慕容馨笑的很邪魅,走近樱月的身边,故意嗅了嗅,小声道:“本宫是不是应该叫你,公主殿下呢?” 什么!?樱月眉头一拧,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樱月瞪大了眸回头看着慕容馨,那眼里有不信,有怀疑,甚至也有恐惧。那么这一次她们到来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是新兰后裔吗? 她还是佯装淡定着笑了笑,“既然是太后懿旨,那就收吧!只是本宫希望你们下手轻些,别弄坏了这里的一桌一椅,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本宫可保不了你们。” “樱妃就放心吧!皇上今晚在尚棋宫,可没空搭理这边,香车美人,你觉得皇上会有心思吗?”夜明雪扬起一抹坏笑,一边招呼着宫人搜查,一边对樱月说。 樱月冷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虽然不知道她们要找什么?但她知道她们找的东西一定在自己宫里。如此兴师动众的,不就是要除去自己吗? 心已死,怎么样的处罚算是对自己最好的解脱呢? 她看着陆陆续续的宫人忙碌着,无声的笑了笑,爱到头来方恨少,此恨绵绵无绝期,她似乎连对他的恨都没有了。 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替身而已。 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找到了,娘娘,找到了。”一名宫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什么白乎乎的东西。 樱月只瞟了一眼,就转头看向夜明雪,想听听她冠冕堂话的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罪辞。 夜明雪没有叫樱月失望,她拿过宫人手中的一个类似布娃娃的的东西,翻开一看,上面竟扎了许多的小银针,还工整的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那是风御殇的生辰八字。 呵!樱月笑了。笑的那么的天真灿烂,像个仙女一样超凡脱尘。没想到,她们就是在自己宫里来寻找这种能诛九族的东西? 只可惜,她没有九族,只有她一人。 因为她的九族全死在他的手里。 “将樱妃禁足,听后皇上处置。”慕容馨玩味的一笑,悠悠的说道。 043 茫茫情丝两相望,泪清殇【出现转机】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将樱妃禁足,听后皇上处置。”慕容馨玩味的一笑,悠悠的说道。 樱月自是应承,她嗜血的瞳目悠远而狭长,她的声音悲烈而庄重,“慕容馨,你们最好是能一次性整死我,不然,只要我不死,那么!!你们就一定会死!!!” 慕容馨被她寒冷的目光所刺,不自觉的就拖着夜明雪离开了雪樱宫,今日的任务是完成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官仪在知道她的身份后,能选择这么一招,直接以敌国后裔之名处死她不就完了。 慕容馨等人走后,樱月被秋儿搀扶进了屋内,她摒退了其他人,只留下秋儿和翠儿,“秋儿,看来我们的好日子算是要完了。” 她本以为不会这么快的。她还想着跟风御殇坦白的。 可是一切还是晚了。 上官仪已经动手了。 她急于除去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是上官棋的女儿,算是她的侄女,她怎么狠心下这种手? 她暗自闭下了眸,深深的呼吸着。 “娘娘,不会的。她们这是陷害娘娘呢?要是皇上知道了,他铁定会为你洗清冤情的。皇上那么疼你,一定会的。”秋儿的声音有些梗咽,樱月知道,她定是在极忍着不哭。 “秋儿,你没听她们说吗?其他宫都搜过了,就只剩雪樱宫了,这么大的动静,风御殇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身设其中罢了。”樱月摇了摇头,很想扫去自己的胡思乱想和内心中那小的可怜的期盼。 禁足!!! 这是风御殇给她的,她承受就好了! 翠儿半掩着哭声,嘤嘤咽咽的抽泣着,她一直看着皇上是如何待娘娘的?皇上怎么可能置娘娘于死地呢?那个布娃娃带着诅咒,是大大的不详之物。太后娘娘崇尚鬼神迷信之说,此事又涉及皇上龙体之事,就算错杀也不会放过樱月的。 这可如何是好? 樱月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凉亭,她依旧在怀念,几天前,风御殇说的话,他的温柔,他的溺宠,他的气息…他的一切。 她是一个一旦爱上了就再也无法自拔的人,不爱就不爱,爱就用力爱。可是爱错了人又怎么办? 她暗访了朝阳宫两次,风御殇武功那样的深不可测,洛雯也不是一个可以看轻的角色,他们真的都没发现自己吗?还是真的自己在,而故意现恩爱给自己看。 她深深的叹息,秋儿和翠儿互看了一眼对方,齐齐的关上门走了出去,她们都知道,这时,应该给樱月足够的空间让她好好平静一下。 樱月明白,她不是一个急躁的人,甚至在遇到事情时,都会选择忍耐,即使忍不了,就算折磨自己,也不会对着别人乱发脾气。 师傅常说,她的性子宛若流水,它在平静的湖面依旧婉丽,即使在山涧,它也掀不起波浪,不是不想,而是不愿。 这就是她,南宫樱月。 时间慢慢一点一滴的过去着,她一宿都没合眼,黑暗漫际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她一直望着天空,希望能看到一丝飞速的流星,能带走自己的思念,送给远方已故的亲人,还有一直疼爱自己的老头子,还有很多… 她垂下了眸,慢慢的移步了古筝旁,手指轻划过根根琴弦,清脆的琴音,丝丝清婉,她坐了下来,双手覆于琴面,轻拢慢捻,一首悲怨的曲风从指尖溢出。 朱唇轻启:“清风扬,闭天遮,金丝鸟笼锁樱桃,何处话凄凉?泪眼迷,俏脸离,君似磐石已转移,妾作蒲苇仍相思。忆茫茫,念茫茫,一朝春水两茫茫,君不忘,捻来玉碎不若汤,我心似月殇。” 泪慢慢滑落,滴在琴弦上,滴进某人的心里。 风御殇隐在黑幕中,风袭发丝缕缕扬,泪滴心头丝丝荡。他静静的聆听着樱月的歌声,清脆交响,却伤了心扉,乱了情殇。 他也知道这次对樱月的打击有多大,但是他却没有办法。这是自己当初答应上官仪的,不管她跟樱月之间的事!再说,他也很想弄清楚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母后在知道樱月的真实身份时,反应那么大。 这是上官仪陷害樱月,他也都看在眼里。他不会置她于死地,只想知道她接近的目的是什么? 真的如洛雯所说的为了杀自己吗?可是,这么多次机会,她为什么没动手? 樱月慢慢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推门走了出去,她想好好感受一下黑夜的感觉,因为她怕以后就不会是靠欣赏的目光来看了,估计,以后都会是在黑夜里生活了。 不知不觉,她来到莲池边,昏暗的云翻涌着,月儿慢慢的露出一个芽,它的倒影在水中是那么的孤寂落寞,尽管清丽也瞬间被万云压迫。 她的目光不禁扫过丛林的一角,那炫白的衣角在黑夜里特别的夺目,樱月秉气,她的目光清冽的看不清有半点的涟漪。风御殇亦是如此,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樱月慢慢福了福身子,轻声道:“皇上晚安!”这个礼仪很干脆,没有半毫的拖拉,她知道他心里有自己,现在这个局面,只不过是他不可奈何而已? “这么晚了还不睡?”风御殇还是没能狠下心去问她,他还是想给彼此留一份余地。 樱月摇摇头,轻笑了叹了一声,她的目光很柔,就像碧波里的辞藻一样,“御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他亦是干脆的回答。 她抿了抿唇,漫步向前走了两步,离风御殇又近了几分,“你信我吗?” 044 阳光下的向日葵,黑夜里的小夜莺 01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她抿了抿唇,漫步向前走了两步,离风御殇又近了几分,“你信我码?” 是的!发生了这件事,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他信不信她?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他们之间连信任都没有,那就只能说是真的完了。 而她,就在等那个答案!决定她怎样选择的答案? 风御殇怔了半秒,脑海里神游着这段时间他们发生的点点滴滴,他知道这个答案的重要性,所以他必须慎重考虑。 他垂下了眸,轻轻的点头,“信!” 樱月笑了,笑的那般甜,连月儿都无法媲美,连一池的莲花都为之失色。她满意了,亦满足了。 “谢谢!”她淡淡的说了这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她的担心是不存在的,他仍相信自己,即使现在身处险境,可她知道,要除去自己的人,是上官仪,不是风御殇,要想知道上官仪背后的故事,那就必须反其道而行之,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可是黎明的光辉渐渐普及大地,她依旧没想到如何洗脱冤屈?不是不知从何下手,而是上官仪根本不会给自己争辩的机会,就会直接安置一个罪名,而这个罪名足以死上一百次。 不过以眼前的情况,除了等着对方出招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了,看来过不了多久,自己这个亡国公主的身份就会曝光了。 重新以南宫樱月这个身份面世,也不知道事情会遭到哪一步? 阳光慢慢的倾洒在脸上,柔柔的,很温暖,她伸了伸懒腰,许是一夜未眠的缘故,现在倒是显得疲倦起来,她靠在躺椅上,眯着眼,小憩着。 秋儿看门口看了一眼樱月,心疼的皱着眉,她暗暗的叹气,脑海中思考着许多的事,那个布娃娃是怎么进入她们的宫里的? 雪樱宫虽然不比朝阳殿那样戒备森严,但进进出出的人还是一清二楚的,何况近来,根本没有生人进入,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宫里出了内奸,那么又会是谁呢? 还是,在搜查的时候,就有人暗中使计了呢? 转过头,她漫步来到小厨房,那里懒洋洋的蹲坐着几位宫人,秋儿看了一眼眼前的情况,问道:“张总管,怎么回事?”张总管是负责膳食的老人了,雪樱宫的膳食方面一直是他在负责。 “秋儿姑娘,御膳房那边每天都会派人送新一天的吃食过来,即使不够,我们也会派人去取,现在上面下命令了,在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不供给我们粮食,我们没办法了,现在小厨房就剩一些小米和昨天没用完的一些干货了,我们奴才没关系,可是娘娘该怎么办啊?”张总管性格纯良,樱月平时待下人们极好,所以人们都很尊敬她。 没有粮食,这是要活活被饿死吗? “张总管,先给娘娘准备一点小米粥吧!垫垫胃也好,至于其他的我再想办法。”秋儿无奈的说。 张总管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好。” 看了一眼天际湛蓝的辽阔,秋儿叹了一声气,没想到在后宫之中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风御殇坐在寿安宫内,眼神悠长的盯着那一方天际,他的眸狭长的看不清涟漪,慕容馨柔媚的笑着坐在她对面,一脸神迷的看着他。 她不得不说,风御殇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了,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睿智的一身傲气,无人与之匹敌。他就像天空的那一轮红日,永远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但她知道,风御殇今日到来,必不会这么简单。 “皇上,今日来臣妾这儿,是有何事啊?”僵持了许久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风御殇蹙着眉,头微微的扭过去,扫了一眼慕容馨,道:“爱妃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的语气很冷,冷的仿若掉进了冰窟。 “这个?臣妾愚昧。”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上次风御殇掐着她的脖子,只说唯有樱月有资格怀上他的孩子,现在除了太后和自己知道樱月的真实身份,其他人并不知道,那么风御殇今日来就一定是为了这件事了。 要是上官樱月的身份被揭露,那么要她命的人,就不会单单是上官仪了,恐怕文武百官都会群起而攻之。 现在风御殇既然为了上官樱月来给自己低头,那自己何不趁这个机会,上位呢? “朕看你是真的愚昧?爱妃要朕提醒你吗?”风御殇的眸闪过一丝杀意,这一瞬即逝的眼神足以使慕容馨胆寒。 “不必了。皇上想说的务必是樱妃之事,是吗?” 风御殇玩味的一笑,“爱妃果然一点即通。” “呵呵…”慕容馨也迎合的笑了笑,“那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那个布娃娃是怎么一回事,朕不说,你们心里清楚,朕之所以不管,是希望你们别太过分,她的身份朕早已知晓,只是朕还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个!你明白吗?”风御殇端起桌边的清茶,一饮而尽,余光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慕容馨不自在的脸。 慕容馨颌首道:“皇上有命,臣妾不敢不从,只是就这样放过她,恐怕难敌攸攸之口吧?” “朕自由打算,你就不必费心了。”他站起来,正欲离去。慕容馨却快他一步,抱住了他结实的身躯,“皇上,今天就留下来吧!” 她一定要怀上他的孩子,这是她唯一的愿望。 风御殇看了一眼慕容馨娇媚的模样,淡淡的说:“朕朝阳殿还有事,晚上再过来看你。” 见风御殇应允了,慕容馨高兴的放开了本来紧抱住他的手,柔柔的目光瞬间泛起一汪秋水,缠缠绵绵的直至风御殇消失。 她有希望了。 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045 阳光下的向日葵,黑夜里的小夜莺 02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樱月醒来已是接近中午了,肚子空空的,正准备去找秋儿准备些吃的时,秋儿便端着一碗清凌凌的小米粥走了进来。 “主子,我们被禁足,出不去,外面也进不来,所以小厨房的粮食早就没有了,就剩下这一些,勉强填填肚子吧!”秋儿把小米粥放到樱月手上,一脸关怀的说道。 她知道,樱月受过这些苦,所以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亲眼看着她受罪,她心里还是难过。 樱月叹气,“哎!难为你们跟我一起受罪了。秋儿,现在冬儿独自在外,还好没牵涉其中,有苏博蕴在,我也放心些。”她把原本手中的小米粥放在桌上,“你们都饿着,我也不吃。” “主子!”秋儿知道樱月脾气,也不好多劝,可是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好了,秋儿,我们是练过的,没关系。”樱月转过头,走了出去。走出了房间,却走不出这院子。 秋儿看着樱月的背影,怜惜的摇摇头。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来到莲花池旁,看着那满池的莲花,愣愣的发呆。 可此时的风御殇正寒意森森的在永宁宫内,和上官仪面对面的用膳,裕德舀了一碗莲子羹递给风御殇,道:“皇上,试试这个?” 风御殇接过,并没有吃,只是用勺子玩弄着里面的莲子。 “母后,你的条件是什么?”他知道上官仪的厉害之处,也不想多说废话,既然上官仪知道樱月的身份,那在这里下手,是最好不过了。 上官仪轻笑,“皇帝说这句话就见外了,哀家是你的亲身母亲,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的。”她夹了一块排骨放进风御殇的碗里,轻语道。 风御殇看了一眼那连在一起的两块排骨,道:“骨肉不能分离,母后明知儿子说的是什么?” 上官仪笑意更浓,她眉眼弯弯,自顾的喝了一口汤,说:“既然皇帝都亲自来了,哀家也不好不买皇帝这个薄面,要想这件事平息,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兰妃倾落为中宫皇后。” 风御殇原本低垂的眸一抬,坚定的目光里惨杂着许多,他知道后宫中的妃子中,上官仪就看得上云倾落,可是皇后之位,是为了纪念冰冰的。就算以后真的要册立,也是非樱月莫属的。 可不答应的话,樱月要怎么办? “容儿子好好考虑一下。”风御殇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上官仪露出一抹淡笑,继续吃着菜。 夜幕慢慢的降临,樱月早就打发了秋儿她们去休息,自己则忍着饿,继续弹着琴,她的眸中散发着一种轻松,没有半点的幽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她口中慢慢念叨着这几句诗经,后又变为莞尔的歌声,飘荡在整个雪樱宫内。 寿安宫内。 芙蓉帐暖,风御殇赤~裸着上身,目光悠悠的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而旁边衣衫不整的慕容馨微笑着搂着他的脖子,沉沉的睡着。 刚才那一幕春光无限,慕容馨很满足,今夜,她没有喝那碗汤药,风御殇也没要她喝。 风御殇想着上官仪中午的话,册立云倾落为皇后,那自己以后怎么去见樱月,樱月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受不了呢?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转过头,看着熟睡的慕容馨,轻点了她的睡穴,让她不会那么轻易的醒来,随即,他吩咐了裕德慢慢的把那汤药给她灌了下去。 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根本不配拥有他的孩子。 他看着那些汤药被她全喝进去后,毫不眷念的走了出去,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隐于黑暗,飞快的穿梭在楼宇之中,最后降临在雪樱宫的樱树上。 如今的樱树,全是密密麻麻,枝繁叶茂的,刚好完全挡住了他的身影,他看着樱月房中昏暗的灯光,听着从里面传出的淡淡的歌声。 眯着眸,伴着月光,休息着。 不知为何?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内心的平静与舒逸。 过了许久,琴声戛然而止,灯灭了。从风御殇的角度看过去,月光刚好撒进窗户,樱月的床就在窗户旁边,远远的看去,樱月并没有上床,只是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凉亭。 风御殇明白,那是因为他说过,那里的景色幽美,美的精致,不惨杂质。 樱月就这样熄灯立于窗前,目光清冷的如一汪深潭,看不出有任何的埋怨的情绪,反而有些平静,安泰。 她熄灯,是因为不想让秋儿她们看到自己没睡而担心,但自己又实在睡不着,肚子空空的,没有半点粮食,马上已经是第三天了,这样下去是要被遗忘了吗? 双手覆在小腹上,那里平坦而柔软的盈盈可握,‘咕咕’的一直叫个没完,她深深地叹息着,月光如此清冽,但照在她身上,未免也太孤寂落寞了。 她看着风景,他看着她。 一夜无眠,一夜静安。 -------------------------------------------------------------- 喜欢汐汐的文文就收了吧!!!汐汐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汐雨特别感谢【皎月踏雪】【薄颜妖】【芳草萋萋千里外】【紫粉脸】【殇。无法愈合】【冬至未安】等等等...偶记忆力不怎么好的说!!! 046 意外的惊喜,噬血的伤痛 【得子~~~】 - 淡色浮华之美人如烟醉 - 沐汐雨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这是六月里来的第一场雨,洗净了巷间的尘垢,洗绿了树叶的繁盛,天空乌蒙蒙的,远处雾蒙蒙的。 只一片朦胧的仙境之景。 外面安静的就只听得到雨滴的声音,樱月推开门,毫无精神的走了出去,一大早就没看见秋儿,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或者说,有哪里可以去的? “娘娘,您这是干嘛啊?”看着樱月及其困难的扶着墙行走着,难免有些担心。翠儿走近了些,才看清樱月的小脸苍白的可怕,她赶紧上前扶住她,“怎么了?娘娘?” 樱月吃力的摇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软弱无力的,应该是这几天粒米未进的缘故吧! 自己本就是学医的,对!应该是这样。 “没什么?对了,秋儿去哪里了?”她抬起眸,苍白的脸几乎透明,颗颗细汗慢慢的冒出,但她还是坚持的用尽了全身力气问道。 翠儿揽着樱月的腰,一直扶她进了房间,坐在床上,才慢慢开口道:“一早就没见到她,不知是去了哪里?不过娘娘放心,我们出不去,秋儿姐姐一定是在哪个角落里呢?雪樱宫虽不比朝阳殿那般豪华,却也十分宽敞,等会我去找找看!可是,现在该担心的是您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翠儿担忧的眼神,樱月下意识的感受着身体的情况,却因实在用不上力,而放弃了。她倦怠的眯着眸,靠在翠儿的怀里,睡了过去。 翠儿紧摇着她的肩,却一直为将她唤醒,她焦急的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褥,深深的叹了一声,皱着眉,奔了出去。 雪樱宫的门口赫然立着四位门神,他们威严的佩刀守在那里,翠儿也管不了那么多,拉住一个门卫就大喊道:“快传太医,娘娘晕倒了,快传太医啊!” 那位门卫连看都没看一眼翠儿,直接用力一甩,翠儿就被狠狠的甩出去三米远,可是她仍不服输,顾不上疼痛,又扑倒另一个门卫的脚下,紧抱住他的小腿,大声呼道:“求求你!救救娘娘吧!她脸色苍白的可怕,求求你了,宣太医吧!”泪水不住的流,她祈求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位守卫,只盼得得到他的一声回应。 可是那位守卫也是像石像一般,不为所动,只是一脚踹开拉住他脚的女子,而后,又恢复原样。要不是翠儿又被弹开几米远,这一切仿若从未发生过一般。 翠儿不住的瘫坐在地上,泪水早已打湿的面颊,她翻身跪在地上,连连的向他们磕头,口中依旧喃喃道:“求求你们!请太医为娘娘医治吧!求求你们!请太医为娘娘医治吧!求求你们……”直到额头上显出斑斑血迹,她依然祈求着。 外面的四位门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换了眼神之后,又如蜡像一般纹丝不动。 他们是夜明雪的亲信,武功卓绝,最重要的一点是认定了主人就不会轻易的改变,心如顽石,似寒冰,不会被感情所误。 夜明雪吩咐过,樱月乃是罪犯,早晚得死,所以无论里面上演怎样的苦肉计,他们都只能无动于衷? 不过,眼看着这场景,并不像是装的。 翠儿已经有些吃力,毕竟她也是几天未进食了,眼下又是流血过多,眼看着就快支持不过去了,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却在最后一刻似乎听见了‘皇上驾到’的呼号,她像是松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眸,栽倒下去。 樱月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又是晚上了,天已经黒尽,只有几盏暗黄的灯光徐徐的燃着希望,她觉得全身压抑的很,四肢不听使唤的动都动不了。 风御殇眯着眼正小憩在她的床边,一眼望去,他安眠的很浅,似乎轻轻一动,他就会醒过来一样。樱月几乎用尽全力的伸出手,想去看看眼前的一幕是否真实?可才伸到一半,却又无力的捶打下来。 风御殇也因为这一声并不大的响动而睁开了眼,那宛若星子的瞳孔里是樱月的影子,她没看错,口中不免低喃:“御殇…”声音很低,低的只有他听得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风御殇紧握住她垂下去的手,满脸全是关心的问候,那么真实,真实的又有那么些假。 “是你吗?”她清冽的眼里泛起了淡淡的泪花,她不相信,不相信风御殇会适时出现在她面前,她记得自己明明的饿的昏过去了的。 风御殇点点头,“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其实,在秋儿闯进朝阳殿的时候,他就在担心着什么?可是秋儿却承认了那个布娃娃是她的,还透露了她随着樱月进宫无非就是想趁机杀了他,她会武功,他知道。 他也知道,她顶罪无非是想保全了樱月,而自己为救樱月也必须牺牲她,哪怕她是樱月最亲近的人,哪怕这件事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都必须这么做! 哪怕樱月会恨他一世,他也必须这么做! 樱月微笑着想要起来,却被风御殇按在了床上,亲昵的语气仿佛是隔了几个世纪,“月儿,别动!太医说你现在虚弱的很,别动了胎气!” “胎气?”樱月疑惑的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风御殇轻轻的笑出了声,“是啊!太医说,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只是身子比较虚弱,要好好调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自己怀孕了?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仔细想想,好像这个月的月事真的没有来,本以为是心情不好,所以推迟了,没想到却是意外的怀孕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