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东都洛阳苏家作坊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唐武宗会昌元年,公元841年。 东都洛阳初春的天气仍旧有些料峭,风吹来还有一丝丝的凉意。 一家小作坊后院的丝柳发了新芽,几只黄鹂在上面跳来跳去,柳树下坐着一书生摸样的男子,那男子穿一袭单衣,微微凝眉,一手托着下巴,不时拿眼去看柳树上的黄鹂。 男子眉间略显清愁,似乎有心事。 这样坐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男子起身长长叹息了一声,回想之前种种,仿佛梦境。 他叫苏名,本是二十一世纪一所高等大学的学生,在学期间精研犯罪心理学、经济学和古典文学,毕业之后准备留校任职,可谁曾想在宿舍等通知的时候偶然翻看唐史竟然睡着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竟然附身到了一个病怏怏的书生身上。 书生叫苏无名,与之亲近的人经常叫他苏郎,身子骨很弱,想来是只知读书不知锻炼所致,所以一个小小的感冒都必须卧床好几天。 在卧床的这几天,苏名对这个家有了大致的了解,这户人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家中除了他和一个五十多岁的母亲外,再有便是两个帮忙织布的老妇人,作坊生意不是很好,勉强能够糊口,有时赶工来不及,亦或者是家里人生个病什么的,可能要饿一天肚子。 苏母圆脸,是个很善良慈祥的妇人,对那两个织布的老妈子很好。 苏名并不是一个郁郁寡欢之人,相反,他对任何事情都很乐观,所以当他在柳树下想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他决定接受眼前的一切,做一个不一样的苏无名。 想到苏无名这个名字,他不由得笑了笑,他熟读各种古籍,知道唐朝的确有一个苏无名的,而且据说是个神探,只是那个苏无名是生在武周时期的,曾经帮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抓住过贼人,如今这里是唐武宗李炎时期,之间相差一百多年,想来不是同一人。 正当苏无名这番想着的时候,一个妇人端着一碗汤药从屋里走了出来,边走边喊道:“苏郎你个孩子,病刚好就出来吹风,小心再着凉了,来来,赶紧把这药喝了,除除根!” 妇人正是苏母,苏无名见她不辞辛苦的照顾自己,心中不由得十分感动,心想一定要把身体锻炼好,再不让苏母为自己操心。 接过汤药一饮而尽之后,苏无名擦了擦嘴,问道:“母亲,我生病这几天作坊一直没开吗?” 苏母听了这句,脸上略微露出惊讶神色,心想苏郎之前一直不关心店铺生意的,怎么今天突然问起这事来了呢? 虽是惊讶疑惑,苏母却还是答道:“接了城东李员外家的一单生意,帮他们做十尺布,张妈她们在做,你就不必操心了,赶紧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 此时苏无名身子刚好,实在不想回屋躺在,生命在于运动,他更喜欢到处走走,所以听完苏母的话之后,他连忙笑道:“孩儿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走走更好,母亲还是领我去作坊里看看吧。” 苏无名之所以这样要求,除了要到处走走锻炼身体外,再有便是他觉得作坊是整个苏家钱财的来源,他身为苏家唯一的男丁,若不想办法赚钱,如何养活家人呢? 听苏无名这样说,苏母甚是高兴,于是拉起苏无名的手向作坊走去,边走边说:“自从你父亲死后,你便一心攻读,想着考个进士步入官场以光宗耀祖,这纺织一事,你是久不过问了,为娘想着,你读书赶考了三次都名落孙山,想来这辈子跟官场是无缘了,不如就继承为娘的手艺,以后我老了不在了,你也不至于没有手艺而挨饿不是!” 苏母这一番话说的苏无名有些云里雾里,他以前赶考过三次吗? 仔细想想,还真的曾经赶考过三次呢,而且三次皆名落孙山,好像洛阳城中的人为此还笑话他,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什么苏落第,意思是说他一辈子都考不上进士。 在唐朝这种等级比较甚严的朝代,庶民若想入官场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就是科举考试,中了进士经吏部考核,便可在朝为官了。 要么是给达官当幕僚,若是那达官欣赏你的才能,推荐你做官,你便有机会为官了。 以苏无名目前的情况,恐怕两种都难,考科举三次不中,又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谁会推荐他做官呢? 正想间,苏母已然推开作坊的门领苏无名走了进去,苏无名看了一眼作坊,只见里面的纺织机是那种古老的只能在历史书、博物馆里才能看到的,纺织起来不仅十分的繁琐,而且效率极低,要两三个人帮忙才能够完成一个动作。 苏无名看着这些古老的纺织机,微微撇了撇嘴,他前世是在乡下住的,记得村里的人在空闲时候也会自己纺织,自己剪裁做衣服,虽然他觉得乡下的纺织机已经很落后了,可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而且效率很快,一天能够织出一匹布来。 而看现在这里的纺织机,要织出十尺布恐怕没有七八天是完不成的。 微微托着下巴,苏无名陷入了沉思,心想自己是不是按照记忆中的织布机给做出一个来呢,这样可以提高效率不少呢! 正当苏无名这么想的时候,临街的作坊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苏母连忙去开门,只见是自己作坊里的张妈她们,苏母以为她们是来纺织的,于是连忙笑道:“张妈,还有多久能够完工啊?” 张妈和她的同伴大概也都在五十岁左右,比苏母看起来要老一些,苏无名望了她们两人一眼之后,立马察觉到不对,他以前研究过心理学和行为学,他今天看张妈她们两人,好像略显紧张,而且神色颇有些不自然,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果不其然,苏母刚问出那句话之后,张妈便犹犹豫豫的说道:“苏妹子啊,实在……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两人家里突然有急事,恐怕不能在你这里干了,你看是不是把这个月的工钱给结了?”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如今李员外家的活还没有干完,张妈她们却要离开,这如何是好? “张妈,你们都在我们这里干好些年了,怎么突然就想着离开呢,你看……你看这还有一个活没做,苏郎他又生病,我实在顾不开手啊,只要两位肯留下,这个月我出双倍工钱,怎么样?” 面对苏母的请求,张妈她们两人显得很为难,而这个时候,张妈看了一眼她的同伴,她的那个同伴皮肤略黑,眼睛有些小,可是却散发着一精明的光彩,她的眼神很快让张妈做出了一个决定:“苏妹子,这……这实在不行啊,我们两人家里真的有事,不然以我们这么多年交情,我们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不是。” 苏母还想再说些好话来挽留,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上前说道:“我看你们两人并不是因为家中有事,而是因为别人给了你们更高的价钱,你们这才想着离开的吧?” 苏无名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人很是震惊,苏母更是连忙问道:“张妈,是不是这个样子?” 张妈显得更加为难,苏无名见她如此,便知自己猜对了,而且他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将张妈她们两人说服的人,恐怕还想打垮他们苏家作坊。 作坊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张妈欲言又止,最后望了一眼她的同伴:“孙婶,你看这事……我们是不是帮他们做完这最后一单生意再走?” 张妈说出这种话,说明她还是有点良心的,苏母心中顿生一股希望,可这个时候,那个孙婶冷冷一笑:“张妈,不是我说你,那边的钱我们可都是已经收了的,如何再给苏家干?你可要想清楚,莫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被孙婶这么一说,本来犹豫的张妈也只好望着苏母说道:“苏妹子,实在对不住,我们不能在你们这里干了,你把工钱结了我们就走!” 都这个时候了,张妈她们两人还在想着工钱,苏无名看着眼前的两个老女人,十分的气愤。 苏母似乎还心存一点希望:“张妈,你们的下家给了你们多少工钱,我照样给你们那个价还不行吗?” 孙婶听到苏母这话,又是冷冷一笑:“他们给的价钱你们苏家可给不起,赶紧把这个月工钱结了吧,我们还等着去开工呢!”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苏无名瞪着眼前的两个妇人,对他母亲说道:“母亲,工钱不能给她们,像她们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你又何必跟他们讲道德。” 可苏母并没有听苏无名的话,她将工钱分给张妈、孙婶后,对苏无名道:“做人不可忘本,别人可欺我,但我绝不负人,这是你父亲在世时告诉我的,我也希望你能够记在心里,能帮人时,尽量帮一把,就算不能帮,也不能落井下石。” 苏母的话在小小的作坊里有些让人振聋发聩,可张妈和孙婶两人接了工钱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第002章 炎凉世态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张妈和孙婶离开之后,小小的作坊内显得更是寂静。 苏母的脸色很差,苏无名有些心疼,他来到苏母跟前,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母亲先回屋休息一下吧,这里的事情交给孩儿就行。” 苏母摇摇头:“这里的事情你一点不懂,那里能交给你,来,帮娘将这些架子给支起来,娘一个人干,不管怎样,不能失信于人。” 两人说着便要发动织布机开始织布,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苏家妹子啊,我要的十尺布做好了没啊?” 苏无名循声去望,见一个身材肥胖,一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踱着碎步走了进来,苏无名一听他刚才说的话,便知道他是城东的李员外。 仔细想想,他好像记得这个李员外叫李富财,在洛阳城中极其有钱,不过至于他的品行,苏无名却是不知道的,不过此时的苏无名相信,一个人品行的好坏,他只要跟他交流几句话便能够清楚。 这个时候,苏母连忙放下手中的架子,对那李富财道:“李员外,实在抱歉,还没有做好,恐怕你要多等几天了。” 李富财望了一眼整个小作坊,随后笑道:“今天我来也并非是为了要马上拿货的,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七天拿货,如今才过去了五天,我不急,还有两天不是。” 听得李富财这样说,苏母很是感激:“多谢李员外能够体谅我们母子两人,你放心,张妈她们做了五天的工,我再赶一赶,两天后一定能赶出来的。” 李富财笑着点了点头:“能赶出来就好,那两天后我来拿货!” 李富财说着,便要转身离去,可这个时候,苏母突然惊叫了一声,苏无名有些奇怪,连忙问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母用手指着织布机上的东西,一脸悲戚的说道:“张妈……张妈她们五天之中,竟然一点都没有干,这……这……” 苏无名顺着苏母的手势望了去,只见织布机上,凌乱的放着一团团的丝线,织出的布连半尺都没有,想来因为自己生病,自己的母亲也没有时间连帮忙监督,结果才成为这个样子吧。 李富财还未曾离开,苏母连忙走上去央求道:“李员外,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再宽限几天,我一定给您把布送去……” 可苏母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本来笑眯眯的李富财突然冷哼了一声:“苏家妹子,我可不是做慈善的,定金你已经拿了,怎能不履行诺言?十尺布,两天之后我来拿,如果拿不出来,我必须接受赔偿。” 李富财说完,苏母突然摇摇晃晃,几欲跌倒,若是以前,她还赔偿得起,可刚刚给张妈她们发了工钱,这几天又给苏无名买了不少的药,家里已然空空如也,她又拿什么赔偿? 苏无名跑过去扶住了自己的母亲,他望着李富财问道:“你想要怎么赔偿?” 李富财见是苏无名,嘿嘿一笑:“原来是苏落第啊,怎么,你有钱赔?” 苏无名眼神坚毅的望着李富财:“说吧,你想要我们怎么赔偿?” 见苏无名今天怪怪的,李富财也有些惊异,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拿眼睛扫了一圈苏家作坊之后,笑道:“我看你们定然赔偿不出我们之前谈话的价格,所以不妨拿这苏家作坊来赔偿,如果你们肯的话,我还会再给你们几惯钱,让你们另择地方生活,如何?” 在李富财的态度转变之后,苏无名便知他定然是有所图才来的,所以为了弄明白李富财想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苏无名便以一副准备赔偿的样子问他想要什么,李富财似乎是胜券在握,所以并没有多疑,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而听了李富财说出要拿苏家作坊抵偿的时候,苏母立马从苏无名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只见她一脸坚毅,望着李富财道:“想要我拿苏家作坊抵偿,门都没有,这作坊是我夫家几代经营下来的,岂能在我这个妇人手中断了,你回去吧,两天之后我一定交货。” 苏无名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激动,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母亲虽然看似柔弱,可在大是大非跟前,却又是如此的坚定,他觉得自己应该向自己的母亲好好学习一番。 “李员外,你回去吧,两天之后我们一定会给你做出来的,你想要我们的苏家作坊,现在恐怕早了点!”苏无名望着李富财,嘴角微微浅笑。 李富财的确发觉今天的苏无名有些奇怪,以前的苏无名木讷的很,可今天他发现这个苏无名不仅不木讷,而且还学会跟自己耍心眼了。 “好,好,我看你们两天之内如何把我要的货给做出来,你们就是不吃不喝连续干两天,也不可能做出来,咱们走着瞧!” 李富财冷哼一声之后,转身离开了苏家作坊。 刚才一身坚韧的苏母在李富财离开之后,突然又跌进了苏无名的怀里,苏无名扶苏母坐下,一脸气愤的说道:“我看那张妈和孙婶跟这个李富财是早已经商量好的,母亲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这个时候,苏母也只有相信自己的儿子了。 如果是以前那个读书的儿子,她倒有些犹豫,可今天见自己的儿子能够很清楚的看清局面,她的心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只是虽如此,她却仍旧有些担心,道:“苏郎,扶为娘起来,为娘拼了老命也要将那十尺布给那李员外做好的,这苏家作坊,绝不能抵偿。” 这点苏无名自然知晓,可是他却不能让自己的母亲再累着,他扶起苏母走出作坊,边走边说:“娘若相信孩儿,就先回屋休息,这里一切交给孩儿。” “你……”苏母有些犹豫,可很快,她便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儿子。 将苏母送回房休息之后,苏无名来到作坊里,他将街前的门关上之后,便在作坊里来回踱步,观察那些很是古老的织布机,这样一番观察之后,他根据自己的记忆,以及从书籍里看到的黄道婆改良织布技术的那些知识,在那些古老的织布机上敲敲打打的忙活起来。 苏母有时听到敲打声很是奇怪,只是她今天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而她又极其相信自己的儿子,所以便任由敲打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大概黄昏时候,苏无名一身灰尘的从作坊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春风吹来,他觉得是暖的。 此时苏母已经休息够了,她从屋内出来,迎上自己的儿子,一脸可怜的说道:“你在屋里做什么,弄的身上脏兮兮的。” 苏无名嘿嘿笑了笑,拉起苏母的手便向作坊走去,进得作坊,苏母突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看着作坊内的那张织布机,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苏郎,这……这都是你做的?” 苏无名点点头:“以前的织布机太过繁复了,而且效率极慢,我稍微改良一下,一个人就可以织布,而且效率极快,李富财要的十尺布,一天就能够搞定。” 这样说完之后,苏无名稍微讲了讲用法,苏母是此中高手,一看就能明白。 两人从作坊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今夜繁星满天,偶尔吹来的风,很是舒爽。 夜渐深了,苏无名躺在床上,这是他来到这里这些天来,最开心的一天了,当然,也是睡的最舒服的一天,原来,能够帮助自己的家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次日一早,苏母便和苏无名两人忙碌起来,这样到下午未时的时候,他们已经将李富财所需要的十尺布给织好了。 大概申时的时候,李富财带人来到苏家作坊,他本来是准备等苏家母子二人交不出布匹又拿不出赔偿金之后,强行将作坊收下的。 可当他看到那十尺布之后,眼睛顿时瞪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将那些布拿在手里摸了摸,一点差错没有,他望着眼前的苏母和苏无名,简直是有气撒不出。 最后实在无可奈何,拿起那些布便要离开。 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叫出了他,言语冷淡的说道:“李员外,你好像少留下点什么东西吧?” 李富财瞪着苏无名:“少留下点什么?” “自然是尾款了啊,你只交了一半定金,还有一半没给呢!” 李富财眼神之中满是恨意,他突然觉得这个苏无名有些可怕,可是他却又想不出到底可怕在什么地方,伸手掏出一把铜钱扔给苏无名之后,李富财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苏家作坊。 苏无名将那些钱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随后交给自己的母亲,道:“雇几个工人吧,以后的单可以随便接,我们能比其他作坊快五倍六倍。” 苏母满心欢喜的点点头,她很相信自己儿子的话,而且,在听了她儿子的话之后,她已经开始憧憬美满的未来了。 第003章 三月的温婉儿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自从那天气走李富财之后,苏无名抽空又做了几架织布机,并且亲自招了几个工人。 苏无名招人并不是很看重能力,毕竟像织布这种事情,只要肯用心,熟能生巧,很快就能够学会,所以他最看重的便是人品,他可不想再次遭受别人的背叛了。 招了几名工人之后,苏家作坊的生意顿时红火起来,别人五六天才能够完成的量,他们一天就能够完成,许多急着用布匹的,皆来苏家作坊订货,因为这里是出工最快的。 在苏家作坊运转起来之后,李富财在苏家作坊对面开了一家李氏丝绸铺子,并且在后院设了作坊。 有一天苏无名闲来无事在街上锻炼身体,发现张妈和孙婶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她们两人看到苏无名之后,立马掩面而去。 苏无名看到这些之后,立马明白过来,前几天张妈和孙婶请辞皆是受李富财鼓弄的,为的便是让李富财有机会索要苏家作坊,以前他只是这样推测过,如今见张妈她们从李富财的铺子里走出,这便是坐实了的。 苏无名暗自浅笑之后,进了自家作坊。 而这个时候,苏母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苏郎,如今我们苏家作坊比以往可是做大了很多,这都多亏了你将织布机改良了一番啊!” 苏无名谦逊道:“母亲过奖,只是如今业务扩大,我们丝线也必然需求增加,不知母亲可有良策?” 苏母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为难起来,道:“苏郎你是有所不知,我们苏家作坊的丝线以前都是在洛阳温家购得,洛阳温家在洛阳的布匹丝线生意是最好的,也是最大的,京城长安不少达官贵人的布匹都是从温家买的,风头可是大的很呢!” 苏母说到这里,一脸的羡慕,只是苏无名却有了疑问,于是连忙问道:“温家这么大势力,怎会跟我们苏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做生意呢,像我们之前的需求量,恐怕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吧?” 苏母笑了笑:“温家的确不做小户生意的,不过我们苏家却是除外,因为温家老爷温晨年少落魄之时,得过你父亲苏京的援手,所以温晨发达之后,便想着报答你父亲,于是我们苏家去温府买丝线,无论多少都卖,而且价格比别人的还要便宜,只是……” 说到这里,苏母眉头微皱:“只是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那温晨又突然得了怪病卧床不起,我们苏家与他们温家便断了来往,唉!” 听自己母亲说出这些事情来后,苏无名也觉得甚是可惜,如果温家能够再给他们提供帮助的话,他们苏家生意必定能够再上一层楼。 一番思索之后,苏无名问道:“除了温家之外,还可从那里购得丝线?” “除了温家之外,再想购得,恐怕必须远赴苏杭亦或者川蜀之地了,只是路途遥远,我们一个小作坊,实在没有必要的。” 苏无名极其有经济头脑,自然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小作坊,去苏杭之地进货很划不来,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只有去一趟温家了。 此时已然黄昏,夕阳普照下的洛阳城很美,苏无名来了这么久只在作坊附近转悠过,所以看到那么美的夕阳之后,便想着能到洛阳城中走一走,感受一下东都洛阳的风貌。 因为已经是春天的关系,所以这个时候街上行人还有很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苏无名边走边欣赏这些景致,不由得心情大悦。 而就在他游玩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而且发出很是激烈的争吵声,从声音中听,好像是一男一女在吵,其间夹杂着一个比较轻缓的女子声。 苏无名拨开人群,只见场中有三人,一男子衣冠富丽,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而另外两人则是女子,其中一女子略显稚嫩,应该才不过十五六岁,此时她一脸愤怒,跟那个衣冠男子争吵的十分剧烈,而在女子身旁,则站在一个比较冷静的女子,那女子稍大一些,而且比之那个愤怒的女子更美艳,她站在人群之中,就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 苏无名不由得看的痴了,这样的貌美女子,就是几千年后的大明星也比不上啊,今天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欣赏这样的美人,真是值了。 很快,苏无名由欣赏这样的美人变成了喜欢,因为他发现这个美人很冷静,就算她的同伴在与人争吵,她仍旧能够保持冷静。 一个女人若能够处变不惊,那便说明她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而苏无名喜欢理智的女人。 听了一会争吵之后,苏无名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三人这番争吵,是为了一匹绢布。 当然,他们并不是因为绢布的价格争吵,而是他们都说绢布是自己的,那个男子盛气凌人,指着地上绢布说道:“我刚从店铺拿回家准备剪裁的布匹,怎么会是你们的?” 那个略小女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回道:“当然是我们的,我们拿着这匹绢布准备送到店里去买,途中与你发生了碰撞,绢布跌落在地,你便说绢布是你的,真是强盗。” 两人这么争吵着,那美艳女子突然开口道:“巧儿,不要跟这个无赖多费口舌了,你去一趟刺史府,把燕儿妹妹叫来,她一来,这里一切就大白天下了。” 那个巧儿气愤异常,可那美艳女子一说出这话来,那个巧儿立马点头笑道:“还是小姐聪明,小姐织布的时候,南宫小姐也在的,我这就去。” 巧儿说着便走,而这个时候,那名男子冷哼了一声:“你……你不要以为把刺史大人搬出来我就怕你啊,告诉你,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叫谁来,他也不可能说把我的东西判给你。” 美艳女子浅浅一笑,并不与那男子做无谓的争吵。 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不上前说一句公道话。 苏无名对此事有了了解,心中也大致有了普,但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让无赖现行。 苏无名微微摸着下巴,突然灵光一动,随即走上前去,笑道:“你们两人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惊动了官府有什么好的,还不够麻烦事那,我看不如这样,你们两人将这一匹布平分好了,拿回去每人还能做件衣服不是。” 苏无名这么一站出来说话,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跟着附和,对他们来说,结果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热闹看。 见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附和,那衣冠男子连连应道:“我也不是喜欢多事的人,既然这位小兄弟出来说了句公道话,那我看这样吧,我吃点亏,割让一半给这位姑娘,如何?” 那美艳女子看到苏无名之后,先是一惊,接着眉头微皱,随后望着那衣冠男子断然拒绝道:“不行,这是我亲手织出来的,岂能便宜了你这个无赖。” 美艳女子这么一反对,那衣冠男子顿时急了:“我吃点亏让你得一半,你还不愿了啊,你愿意在这里耗,老子可没有这个时间。”男子说着,这便要拿起地上的绢布离去。 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伸手将绢布夺了过去,望着那名男子笑道:“恐怕你不能将这绢布拿走!” 衣冠男子先是一惊,随后露出顿悟的神色:“既然这样,我就送这位姑娘一半好了,按你刚才说的去办,如何?” 美艳女子正要站出来反对,苏无名连连摇摇头:“恐怕你一点都得不到,因为这绢布不是你的。”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衣冠男子有些惊讶,或者说是紧张,他不是很明白眼前这个男子到底什么意思,刚才他还说要一人一半,怎么现在就说一点不给自己了呢? 美艳女子也很惊讶,她微微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对那衣冠男子说道:“这东西真是你的吗?恐怕不是吧,一个人自己的东西,谁会平白送人呢?更何况是这种做工精良的上好绢布呢,我刚才说那句话,就是想看看你们谁愿割让,这匹绢布的主人定然不肯,而不是这匹绢布的主人,则一定会愿意,因为得到一半总比得不到的要好吧,是不是?” 苏无名说完,附近看热闹的人纷纷表示赞同,而那个因为贪欲而想耍无赖的男子,此时已然羞愧的涨红了脸,最后在众多百姓的职责下,灰溜溜的逃离了现场。 苏无名将那匹绢布递交给那美艳女子,随后一拱手,便也转身离开了。 那些百姓见没有热闹看,也都纷纷散去。 待百姓散尽之后,巧儿才领着刺史大人南宫复的女儿南宫燕赶了来,当她们两人看到美艳女子手中绢布的时候,那南宫燕有些奇怪的问道:“婉儿姐姐,那个无赖良心发现了?” 温婉儿浅浅一笑:“没有,是一个人帮我要回来的。” “是谁?”南宫燕将手中宝剑换了手,有些好奇的问道。 “苏无名!” “苏落第?怎么会是他?” 第004章 温府之中见佳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晚风轻拂,宛如情人在耳边私语。 苏无名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觉良好,只是离开之后才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问一句姑娘芳名,家住那里,年方几何,可曾婚配,说一定一段大好姻缘就此注定了呢! 而当苏无名为自己的疏忽可惜的时候,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正在赶往温家店铺。 “婉儿姐,我实在不能相信,那个苏落第怎么可能帮你把那个无赖赶走呢,我记得他以前可是个书呆子,木讷的很呢!”南宫燕边说边把玩手中宝剑,一脸不信的样子。 温婉儿浅浅一笑:“南宫妹妹,起先我也是不信的,毕竟他之前跟着他父亲苏京来过我温府,当时的他身子很弱,而且很是羞涩,我只与他见面行礼,他的脸便通红起来,最后离开的时候都没有恢复过来,当时可把我给笑坏了呢!” “可不是嘛,当时我也在场呢,他就是个窝囊废嘛!”巧儿连忙跟着她家小姐附和。 而这个时候,温婉儿眼神微闪,道:“可今天帮我要回绢布的真是苏无名,他今天……今天跟以往很不一样,好像健康了许多,也健谈了许多,也……也聪明了许多!” 温婉儿说到也聪明了许多的时候,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来。 听完温婉儿的话之后,南宫燕好像很烦闷,她望了一眼温婉儿,又望了一眼巧儿,最后说道:“我只听说洛阳城有个书生苏落第,进京赶考三次都没有考中,之后仍旧在家死读书,父亲曾经将此事当笑谈跟我提前过,可是跟婉儿姐刚才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有天壤之别啊,姐姐你真的能确定是同一个人?” 见南宫燕这样问,温婉儿淡淡一笑:“南宫妹妹若是不信,改天去他的苏家作坊一试不就知道了嘛,我听说他的苏家作坊,最近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呢!” 三个女孩子这样边走边聊,很快便换了话题,只是刚才温婉儿的那句话话,却深深的印在了南宫燕的脑海里,她暗自决定,找个机会一定要去看看那个苏落第,看看他是真的如温婉儿说的那般聪明,还是他就是个书呆子。 次日清晨,苏无名洗漱一番之后,便到街上买了些礼物,随后拿着礼物去了温府。 虽然他的这点礼物对温府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拿一点总比空手去要好许多。 敲开温府的门之后,一个下人摸样的男子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连忙笑道:“原来是苏家公子,不知苏家来温府所为何事?” 这个下人认得苏无名,而且对苏无名很是恭敬,这让苏无名感觉很有面子,苏无名微一拱手,道:“在下是特来看望温老爷的,不知可否通禀一声?” 那个下人将苏无名要见他们老爷,一时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他便开口道:“以前我家老爷与令尊关系最是要好,只要你们来,老爷是必见的,只是如今老爷卧床不起,不知是否方便,请苏公子稍等,我去问一问小姐可好?” 苏无名连连点头应承,随后说了声请。 那下人先领苏无名进客厅歇着,随后连连去请示他家小姐。 苏无名坐在客厅闲极无聊,便起身在客厅门前的庭院中散步,温府很大,客厅前的庭院中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此时这些花儿正艳艳的开着,偶尔有几只蝴蝶飞过。 苏无名望着眼前美景,不由得会心一笑,可当他的目光随着那几只蝴蝶望向远方的时候,他发现远处的走廊处,有两人在附耳密语,并且时不时的将身子隐起来。 那两人的穿着并不是十分寒酸,想来在温府有些地位,而两人这么说完之后,随即分开而去,苏无名见两人如此鬼祟,感觉很是奇怪,只是奈何相离太远,没有看清两人相貌,而如今两人已经散去,再想看也是不可能的了。 正想间,突听后面传来脚步声,苏无名猛然转身,然后在那百花丛中,看到了他昨天在街上碰到的美艳女子,那美艳女子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几只蝴蝶在她的身旁飞舞,不时有风将刚刚开了的桃花吹落在她肩上。 女子的秀发迎风飘扬,身旁的花儿摇曳,苏无名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那女子就像是入了画,而她比那画美,也比花美。 能够再次重逢,实在是让人欣喜和惊讶的。 而很快,苏无名便多少明白了一点。 温婉儿走上前,浅浅笑了笑:“苏公子不认识我了吗?” 苏无名不明白温婉儿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想问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亦或者是他们之前就已经认识? 苏无名连连笑道:“在下怎会不认识温小姐!” 其实苏无名是不知道温婉儿名字的,他只知道她姓温。 不知为何,苏无名对于以前的事情,有的记得,有的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有的需要提醒一下才能够记得。 听苏无名叫自己温小姐,温婉儿浅浅一笑:“你父亲尚在的时候,我们可是见过面的,可昨天苏公子却好像不认识我啊!” 被温婉儿这么一提醒,苏无名突然想到了一些往事,而想到那些往事之后,他不由得脸一红,可是很快,他连忙笑道:“昨天那种情况,我若是先与温小姐打招呼,必定会让那个无赖戒备,无赖心生戒备,又如何帮温小姐拿回自己的东西呢!” 这个解释可谓是天衣无缝,温婉儿微微点头表示接受,随后浅笑着问道:“那苏公子今天来我温府所为何事呢?” 听到温婉儿的问话之后,苏无名突然感觉有些别扭,心想昨天要是不帮温婉儿就好了,昨天帮了她,今天自己便来温府相求,这会不会让温婉儿觉得自己是个施恩图报的人? 觉得自己是个施恩图报的人还是好的,若是温婉儿觉得昨天那件事情是自己跟那个无赖演的一场戏,恐怕两人立马就没戏了,更别说自己所求之事了。 微微皱起眉头之后,苏无名突然笑道:“温姑娘就准备跟我在这花丛中聊天吗?” 此时微风吹来阵阵花香,阳光和煦的照在脸上,很是舒服,站在花丛中聊天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温婉儿是大家闺秀,对待客之道很是讲究,听了苏无名这话,连忙笑道:“苏公子请上坐!” 说着,温婉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无名迈步向客厅走去,而温婉儿则对跟着自己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去给苏公子沏壶好茶!” 两人在客厅相对坐下之后,苏无名这才答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温苏两家自从家父去世之后,便久不来往,在下之前又一直忙于攻读,一时间也忘了来看望温老爷,昨天偶遇温小姐,所以今天便想着来看一看,联络一下感情。” 这样说着,苏无名将早已备好的礼物在桌子上推了推。 温婉儿是个极其知道分寸的女子,她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些礼物,只笑道:“难得苏公子还记得家父,只是家父已经卧床不起许久了,平常只能歇着,话不能多说,不然家父听闻你来,不知要多高兴呢!” 苏无名听了温婉儿这话,心中微微浅笑,自从得到温婉儿提醒之后,这与温家的事情他便想起许多了,以前来时,温晨对自己的家父很敬重,可是对自己却并不十分喜欢,说是太木讷,没出息! 所以温婉儿刚才说温晨会很高兴,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两人这样聊了一会家常,下人便端了一壶茶来,温婉儿亲自给苏无名斟上,道:“苏公子可知这是什么茶?” 温婉儿觉得苏无名变化很大,所以故意要考一考苏无名,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苏无名并非笨人,自然明白温婉儿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所以他端起茶杯微微嗅了嗅,随后又浅尝了一口,品味一番后,轻吟道:“旧谱最称蒙顶味,露芽云液胜醍醐。公家药笼虽多品,略采甘滋助道腴。温小姐,想来这便是茶中仙品蒙顶甘露吧!” 听得苏无名说出这样一番话,温婉儿顿时大吃一惊,道:“苏公子果真是跟以往大不相同了,不仅对茶道如此了解,而且连这才气也让人刮目相看!” 听了温婉儿的夸赞,苏无名连连表示谦虚,其实他的确应该谦虚的,他对茶有了解没错,不过刚刚吟的那首诗,却是宋朝文彦博所做,他不过拿来赞赏一番蒙顶甘露罢了。 苏无名这边表示谦虚,温婉儿的心中却不由得碰撞起来,这些年来,来她府上提亲的人不知有多少,媒婆几乎一年要来几十次,可是那些人,她一个没有看上,不是长的太差,就是人品不行,再有便是毫无情趣。 如今遇上苏无名,让她对之改观挺大的,昨天机智帮忙,今天又展露了一手文采,不由得让她有些芳心暗许起来。 而就在温婉儿这样有所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005章 长安回望绢不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脚步声很急切,苏无名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见是巧儿。 巧儿见是苏无名,有些惊讶,可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因此而对苏无名说什么,跑到温婉儿跟前之后,便连忙说道:“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巧儿的行径有些失女孩子风范,所以温婉儿眉头微皱,责怪道:“在客人面前,怎么能如此冒失,说吧,出什么事了?” 见温婉儿如此处变不惊,苏无名对她的喜欢更甚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巧儿连忙答道:“小姐,刚刚运货去长安的的人传来消息,说我们的绢布在途中被一伙强盗给劫持了,如今连人都被扣押了,如果想要货要人,必须拿钱去赎啊!” 听到如此噩耗,温婉儿脸色猛然一变,可是很快,她连忙强制镇定,问道:“可是京城长安宰相李绅李大人要的那批绢布?” 巧儿连连点头:“可就不是那批绢布嘛,李大人刚登宰相位,要那些绢布给下人做统一李府服饰,如今被强盗给劫持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嘛!”巧儿刚开始还不是很急,可是这样说着说着,便急的有些想哭了。 温婉儿见她如此,安慰道:“你先别急,那批货耽搁不得,你先去店铺告知佟俞佟掌柜,让他抓紧筹备一批货运往长安,至于被扣押的伙计,我会想办法救他们出来的。” 温婉儿临危不乱,这样分派之后,巧儿便急匆匆的下去了。 而后,温婉儿这才向苏无名浅浅一笑:“家大事多,让苏公子见笑了!” 苏无名望着镇静如初的温婉儿,突然行了一个大礼:“温姑娘胆识过人,让苏某很是佩服,温姑娘有什么需要苏某的地方,但说无妨。” 在唐朝这样的一个社会里,苏无名给温婉儿行大礼可把温婉儿给吓坏了,她连连回礼,道:“苏公子那里话,如今家父卧床不起,我又是温家唯一的子嗣,我若不承担下来,何人能够承担呢?” 说到这里,温婉儿突然有些犹豫,苏无名见此,多少猜测到了一些,于是连忙问道:“温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苏某能帮的,一定在所不辞!” 温婉儿浅浅一笑:“我家的伙计被强盗劫持,不知苏公子可有办法解救?” 温婉儿说完,脸上稍露凝重之色,她毕竟还是个女子,在这种事情上,她还是希望能有个人帮她。 苏无名看着眼前的美人受难,心中很是难受,所以虽然他现在没有办法救出那些人,他还是一口承担了下来。 “温姑娘放心,此事交给苏某来办,苏某保证将你的伙计毫发无损的救出来,如何?” “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九鼎!” 听到苏无名说出这样的话来,温婉儿感觉心里暖暖的,而暖暖的之后,她突然觉得刚才好奇怪,她怎么突然就向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人求救了呢? 是不是因为无论他的神情,还是话语,都能给自己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来呢? 想到这里,温婉儿的脸颊顿时微红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巧儿又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她也顾不得行礼,连忙说道:“小姐,佟掌柜说店铺的存货根本不够李大人所需,恐怕……恐怕不能马上运去。” 温婉儿眉头紧锁,问道:“还差多少?” “还差……还差五十匹!” “还差五十匹?”温婉儿很是惊讶,随后又连忙问道:“店铺之中不是有很多存货的吗,怎么还差这么多?” 巧儿被问的快哭了,可还是强忍着泪水答道:“今天一早,有个顾客进店里买走了许多,我去的晚了,就只剩了五十匹,我告诉佟掌柜之后,佟掌柜立马将那五十匹绢布收了起来,小姐,如今该怎么办啊?” 两个女子站在客厅之中,显得很是为难。 苏无名见她们两人如此,心中顿生一计,于是连忙说道:“温小姐,如果你信得过我,请给我一天时间,今天晚上,我便可以给你拿出五十匹布来!” “一天时间?”温婉儿有些惊讶,因为她也是织布好手,她很清楚织出一匹布需要多长时间,就像他们温家这种大店铺,要织出五十匹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更何况是苏家作坊这样的小作坊呢! 苏无名点点头:“只要温小姐能够提供我苏家作坊丝线,今天晚上,我必能给你拿出五十匹来,如何?” “丝线自然不是问题,只是苏公子如何能够这么肯定?” 苏无名浅浅一笑:“温姑娘若想知道我为何如此肯定,随我到苏家作坊一趟便知!” 阳春三月,风景如画,一切似乎都是美好的。 可温婉儿和巧儿两人跟在苏无名身后,却是一肚子的疑惑,和一心的疑虑与着急。 进得苏家作坊,苏母立马迎了出来,她见苏无名带着两个漂亮姑娘回来了,心头一喜,悄然将苏无名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儿子,这两位姑娘是什么人,是不是我的未来儿媳?” 做母亲的好像见到一个女孩子都想让给自己的儿子当媳妇,苏无名略显尴尬,连忙用言语糊弄了过去,然后将温婉儿和巧儿两人给苏母介绍了一遍。 苏母似乎很喜欢温婉儿,见了面之后立马就握住了手,不停的称赞,苏无名见自己母亲如此,怕温婉儿不喜欢,连忙说道:“请随我到作坊里来吧!” 领众人进得作坊,温婉儿和巧儿两人很是惊讶,因为她们看到整个作坊之中,放着十几台织布机,而这些织布机,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并且效率极快。 苏母好像要让自己的儿子在两位姑娘面前更有面子,夸赞道:“这些都是我儿子改良的,别人织一匹布需要好几天,我们这一天就能织出来。” 温婉儿惊讶的久久不语,直到苏无名望着她问是否相信了的时候,她才本能性的点了点头。 领温婉儿她们离开作坊之后,苏无名直接说道:“我们苏家作坊现在还有十几匹绢布,待会温姑娘回去之后,把丝线送来,我想今天晚上就能够凑够五十匹,温姑娘意下如何?” 看了作坊里的织布机之后,温婉儿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全部沦陷了,她连连点头:“一切听苏公子的安排。” 有了温婉儿这句话,苏无名心中顿喜,只要这件事情办好了,以后跟温家合作便不是问题,兴许还能抱得美人归也说不定。 因为时间紧迫的关系,温婉儿派巧儿去店铺找人将丝线送来,而她则与苏无名来到客厅,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如今有苏公子的帮忙,李大人那边的绢布不成问题了,只是我还有些担心,如果这批货半路上再被人给劫持了,该如何是好?还有,如今我的那些伙计还在强盗手中,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温婉儿想的十分周到,苏无名听完之后,眉头微凝,许久之后道:“最新的这批货,不能再走原路了,可以换个途径进京,最好多加派人手保护,如果可以的话,给京城的宰相李绅送封信,让他派人接应一下,温姑娘好像跟刺史大人的千金挺熟的,如果能够让刺史大人南宫复派人护送,这样更加安全一些。” 苏无名突然提及南宫复,温婉儿连连说道:“苏公子不提这点,我倒还给忘了呢,待会我就去躺刺史府,南宫燕与我情同姐妹,她一定能说服刺史大人帮忙的。” “这样自然最好,不过救你店里伙计的事情,却不能惊动了官府,不然那些强盗为了自保,很有可能撕票,此事由我们自己解决为好,当然,为了防止那些强盗等不及,温姑娘最好送封信给强盗,说正在准备钱财,让他们宽限几天。” 苏无名说的这些,温婉儿皆点头听着,然后准备等巧儿带人来了之后,便立马吩咐下去。 而就在两人刚商讨完如何救人一事之后,苏家作坊外突然响起阵阵敲门声来,苏无名跑去开门,门刚打开,便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看起来古灵精怪,此时有着三分可爱三分霸气和四分紧张的女孩子来。 那女子冲进来之后,也不与苏无名打招呼,直接向温婉儿冲了去,边冲边说道:“婉儿姐,我刚才去府里找你,府里下人说你们送到京城的货被人给劫了,是不是?” 温婉儿虽然为此事很紧张,可她并不想朋友为此太担心,所以她保持镇静,点了点头:“这事的确是真的,而我也正想去刺杀府找你帮忙呢!” “婉儿姐有话直说无妨,有我一代女侠南宫燕在,多少个强盗都不在话下!” 南宫燕说着,还炫耀了一下她的宝剑,而她炫耀宝剑的样子,真的是可爱极了。 “倒不需要南宫妹妹去抓强盗,现如今送给李大人的那批货明天要送去,所以我想让妹妹帮忙找几名差役,这样一来,强盗就再不敢劫持了不是!” “这种小事不在话下,只是那些强盗,我必须亲自去教训他们!” 第006章 贼窝历险记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南宫燕生在大户之家,父亲又是刺史,所以在外人看来,她应该是一个婉约的姑娘才对,可是事情却并非如此。 南宫复三十岁的时候才得南宫燕这一个女儿,所以对她很是宠爱,无论她要什么,皆答应,本来南宫复是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学习女红,读些书,做一个大家闺秀的,可是南宫燕从小喜欢舞枪弄棒,南宫复爱之不及,只得任由她学习武术,并且聘请武术名家指导。 因为南宫复家境不错的关系,这十几年来,为南宫燕也请了不少高手来,所以可以说,南宫燕的功夫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而因为南宫燕不善女红,所以对于温婉儿这样的女子她更想亲近,两人又谈得来,便以姐妹相称了。 如今南宫燕嚷着要去教训那几个劫匪,温婉儿连忙阻止道:“南宫妹妹可不能意气用事,你若去剿匪,你父亲首先就不答应,你若去了,我哪里担当得起。” 南宫燕并不将温婉儿的话放在心上:“那我直接告诉父亲,让他派人去剿匪,洛阳城大军压去,有多少强盗也要让他们全军覆没。” 南宫燕说完,一直站在一旁的苏无名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南宫燕听到苏无名的笑声中有嘲笑之意,顿时气的脸色通红,拔出剑便指着苏无名问道:“你笑什么,难道以为我父亲的兵马不够剿匪吗,还是觉得本女侠的剑不够锋利?” 苏无名见南宫燕拔出了剑,心头顿时一沉,生怕她一不小心伤了自己,可他又不好求饶,于是连忙笑道:“南宫姑娘说那里话,刺史大人兵马强壮,别说是那几个强盗了,就是有人造反,刺史大人照样应该一举拿下,而南宫姑娘的剑嘛……” “我的剑怎么啦?”起先听苏无名称赞她父亲的兵马,她很是高兴,可是在说到自己剑的时候,见苏无名有些犹豫,便又立马生气起来。 苏无名微微侧了下身子,用两根手指推了推剑身,笑道:“姑娘的剑锋利无比,最好不要指着人,特别是我这种好人!” 这句话很不露骨的赞扬了南宫燕的剑,只是南宫燕却冷哼一声后,道:“你是好人吗?” “当然是好人啦,姑娘拿着剑闯进我的家中,我没有喊着报官,难道我还不是好人吗?” “你……”南宫燕此时是又生气又觉得这个苏无名好玩,所以说出一个你字之后,下面的话便再说不出来了。 温婉儿见南宫燕也闹的差不多了,连忙上前说道:“南宫妹妹,营救我店铺伙计的事情,苏公子肯帮忙,一切还是听苏公子的吧!” “听他的?”南宫燕有些不屑的笑了笑:“他就是个无用的书生,能打得过那些贼人?” “南宫姑娘,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谁说有时候杀贼必须靠武力的,要靠这里嘛!”苏无名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要聪明才行的。 而当苏无名指着自己脑袋的时候,南宫燕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这一笑,倒让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有些不知所谓起来。 两人有些惊诧的望着南宫燕,而南宫燕边笑边指着苏无名:“你……哈哈……你聪明吗?太可笑了,你不过是个书呆子罢了,竟然还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聪明……” 南宫燕这个样子,让苏无名隐隐生出一丝怒火来,所以虽然南宫燕长的很漂亮,苏无名还是决定让她吃些苦头,教训她一番才行。 可就在苏无名想着反击的时候,温婉儿突然站了出来:“南宫妹妹,苏公子已然今非昔比,我相信他能够帮我把那些人救出来的。” “婉儿姐……”南宫燕实在不明白,温婉儿怎么会这么相信苏无名,可是她虽然不明白,这个时候却不宜再多说什么的,毕竟温婉儿已经决定了,而她十分喜欢温婉儿,她不想让温婉儿不开心。 这个时候,温婉儿上前一步,望着苏无名道:“苏公子,南宫妹妹还小,说话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营救我店铺那些伙计的事情,就交给苏公子了!” 苏无名连连拱手:“温姑娘放心好了,等今天晚上五十匹绢布做完之后,我随即亲赴贼窝,帮温姑娘救出那些人!” 苏无名说完,温婉儿连连感谢,可南宫燕却很是不屑的切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那些人给救出来!” “南宫妹妹,这恐怕不妥吧……” “婉儿姐,有什么不妥的,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能救人,你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嘛,我会武功,到时候还可保护他!”南宫燕在温婉儿耳边低语了一番,想来是不想让苏无名听到她说了什么。 可是温婉儿听了南宫燕的话之后,脸色顿时大变,随后望向苏无名:“苏公子,你不用帮我救人了,我会另想办法的,那些贼人不是要钱嘛,我温府出钱便是!” 见温婉儿突然来了个大转变,让苏无名很是惊讶,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南宫燕,很是好奇刚刚南宫燕对温婉儿说了什么,而此时的南宫燕,也很惊讶,惊讶之后,则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没有想到,温婉儿竟然为了苏无名的安全,放弃了之前的打算,难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真的那么好吗? 南宫燕望着苏无名,很是不能理解,这个男人长的还算可以,不是很帅,可也不难看,微卷的发还给他增添了不少魅力,只是不管怎么看,他也算不上什么翩翩佳公子啊! 就在苏无名看着南宫燕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温婉儿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而明白之后,苏无名除了感动之外,便是下定决心帮温婉儿。 “温姑娘能为苏某着想,苏某感激不尽,不过请温姑娘放心,人皆惜命,我若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去冒险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温姑娘不相信我?” 温婉儿脸颊微红,现在的她那里能不相信苏无名。 而这个时候,南宫燕有些微微嗔怒的说道:“我也去,你们要是不让我跟着,我就单独去,那个时候,看你们如何向我父亲交代!” 此时的南宫燕有些无理取闹,温婉儿望了一眼苏无名,想征求苏无名的看法,苏无名正想找机会让南宫燕吃些苦头,让她以后不敢看不起自己,于是连忙笑道:“南宫姑娘武功高强,若能跟着去必然是一得力助手。”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温婉儿见苏无名答应南宫燕同去,这才对南宫燕笑道:“南宫妹妹,苏公子答应让你跟着了,不过一路上你可不能胡闹,更不能倚强凌弱!” 倚强凌弱的意思自然是害怕南宫燕仗着自己会武功在路上欺负苏无名这个书生了。 南宫燕表面应承了下来,可是心中却暗香,等到了路上,看我不欺负死他。 巧儿带来丝线之后,苏无名立马让人投入生产,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在一旁看了一会,发现真是效率极快,一个时辰比她们一天织出的都多。 到这天晚上酉时的时候,五十匹布便全部做了出来,南宫燕在一旁看的惊呆了,心想怪不得温婉儿这么相信苏无名,原来是见识了苏无名的厉害。 不过虽这样想,南宫燕却还是有些看不起苏无名的,毕竟她是个女侠,对于纺织这一方面不感兴趣,苏无名在纺织方面行,并不能让她佩服。 将五十匹布运到温家店铺之后,随即进行装车,等明日天亮城门开了之后,立马出发,而这个时候,南宫燕已经跟她父亲南宫复通了信,南宫复很是宠爱自己的女儿,不得已只好派了几名差役跟随,不过这些差役的费用,必须温家拿出来。 次日,长安宰相李绅所要的货出发之后,苏无名便与南宫燕会合,一同向贼人说的地方赶去。 贼人聚集之地是一处地形十分复杂,而且易守难攻的山,山道直通长安,要去长安,走山道自然是最近的,而山上的贼人下手的对象,便是那些为图便利而走了山道的人。 苏无名对这些山贼并不十分了解,倒是南宫燕,因为是刺史大人的女儿,所以对这些事情多说知道一点,所以一路上无聊,南宫燕便与苏无名说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山上贼人大概有二十多个,山大王叫陆通,颇有些头脑,他们依据地势建了山寨,可谓是易守难攻的很,平常倒不怎么为恶,所以官府也没拿他们当回事,而且派兵镇压,有些划不来,只要他们不是十分的过分,官府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宫燕这么说着,苏无名却是一言不答,心想这些官员可真是糊涂,贼人占山为王,岂有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的道理? 无论如何,必须将他们剿灭,以防止事态变大嘛,若是之前官府就及时派兵镇压,消灭贼寇,如今温家的货物和人又岂会被贼人抢劫? 第007章 山贼请留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城外春色很是宜人,偶尔能够听到阵阵虫鸣。 南宫燕说完那些话之后,见苏无名并无反应,心中顿时有些生气,于是大声喂了一声,问道:“你想什么呢?” 苏无名自然不能说他在想南宫复身为官府中人,却没有先见之明替百姓除去盗贼,所以连忙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进了贼窝之后,我们如何救人嘛!” “那你可想出办法来了?” 办法苏无名是早已经想到了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宫燕,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办法,南宫燕却以为苏无名在打自己的主意,突然将剑拔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见南宫燕这么敏感,苏无名觉得很好笑,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怕南宫大小姐你不肯!” “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南宫燕仍旧保持着警惕。 苏无名突然勒马停了下来,然后从马腹处的包裹里拿出两身衣服,他将一件女子的衣衫扔给南宫燕,道:“办法很简单,你我两人穿上这身行头,让那些山贼抓我们上山即可!” 南宫燕接过衣服看了看,是上好的丝绸衣服,只是她有些不解,问道:“我们为何要束手就擒?” 苏无名耸耸肩:“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最快的上山,见到那些贼人啊,只有见到了贼人,我们才好想办法救人嘛!” 南宫燕觉得苏无名说的有些道理,她将那身丝绸衣服在身前量了量,刚好合身,心中正惊讶间,突听苏无名道:“这衣服是按照你的身材量身做的,穿上吧,不用看了!” 南宫燕扭头去望苏无名,只见苏无名已经将他手里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他身上的衣服也是丝绸,而且穿上之后,给人一种十分贵气的感觉,比之前帅气多了。 “我……我就在这里换吗?”南宫燕显得有些犹豫,毕竟在这野外,而且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换衣服,她实在有些不自在。 苏无名却并未放在心上:“当然在这里换了,难不成要等进了贼窝,让那个陆通帮你换吗?” “你……你太可恶了!”南宫燕一生气,倒突然脑袋灵光起来,问道:“你让我们穿的珠光宝气一点,不就是想让贼人认为我们是有钱人,然后抓我们上前嘛,难道现在我穿的不够贵气十足吗?” 苏无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宫燕,道:“的确贵气十足,只是你现在穿的这身衣服跟我的不般配嘛,衣服不般配,必然是要引起贼人怀疑的,是不是?” 苏无名好像有种魔力,总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南宫燕问的各种问题,而且让南宫燕找不出一点毛病。 南宫燕很是无奈,只得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穿上苏无名扔给自己的衣服,她穿上那件衣服之后,显得雅致了不少,可也美丽了不少,让苏无名不由得看痴了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问道:“这衣服真合身,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温婉儿告诉我的,为了给你做这件衣服,我母亲可是一宿没有合眼呢!” 南宫燕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道:“伯母她知道你要冒险闯贼窝吗?” “知道!” “知道她还让你来?”南宫燕有些惊讶,因为她出来抓贼的事情,她都没敢告诉南宫复,因为她只要告诉南宫复,恐怕就难离开刺史府一步了。 “我母亲是个伟大的女人,她说大丈夫应志在四方,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更应该不畏艰险的完成,所以她并没有阻止我来!” 听了苏无名的这话,南宫燕不由得一阵激动,她总是号称女侠,可真正女侠应做的事情,她却并没有做过多少,每次她准备行侠仗义的时候,都会有一群衙役跑出来帮她。 这样想着,南宫燕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穿上衣服般配,什么般配?” 见南宫燕现在才反应过来,苏无名暗觉好笑,不过却还是假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要进贼窝的,自然要假扮成夫妻才行啊,不然一男一女走在山道上,岂不是太可疑了吗?” “可……可就不能我是主你是仆吗?”南宫燕说着,小脸蛋不由得红了起来。 “你有见过我这样帅气的仆人吗?那些贼人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嘛!” “那……那也不行,我宁愿给你当丫鬟,也不跟你当夫人!” “我说南宫大小姐啊,你气质逼人,那里像是丫鬟的命嘛,贼人不会相信的,再者说我们只是假装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呢!” 苏无名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南宫燕吃些苦头,如今他达到了目的,感觉很开心,而这个时候,南宫燕却是一句话不说,只管抽打马鞭,急速向山贼聚集之地赶去。 洛阳城离那个被劫的地方有些距离,两人一路狂奔,到了傍晚十分才赶到那个山道口,两人在上道口停了下来,然后步行进入山道,为了避免贼人怀疑,南宫燕将自己的宝剑藏了起来,并且将马上包裹扔给苏无名拿着,说这是为了让贼人认为他们两人很有钱,好让人来抢。 苏无名准备包**就有这个意思,他见南宫燕并不是很笨,浅笑着接过了她扔来的包裹。 两人一番准备之后,便漫步走入了山道,山道有些像山谷,是在两座山的中间,道路还算平坦,两旁盛开着叫不上名字的小花,偶有蝴蝶飞过。 只是这山道虽然平坦,可要等上两旁的山却十分的困难,山势陡峭,若不知路径,可谓是猿揉难攀,只飞鸟可上。 两人在山道上走着,苏无名为了作弄南宫燕,便不时的去牵她的手,亦或者搂着她的肩膀,每当南宫燕要打他的时候,他便连忙说这是为了让山上贼人相信他们是夫妻,不然两人都不说话,又没有一点动作,岂不是让人怀疑? 南宫燕为了帮温婉儿救人,最后只得咬牙忍了,心想等救出人后,看我不打死你。 这一路上苏无名没少占南宫燕的便宜,南宫燕气的脸红,可也无可奈何,而就在两人这样走到山道腹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十分响亮的口哨声,那声音似乎很有规律,两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心知山贼要行动了。 果不其然,哨声一停,立马有十几个人从山上飞一般的越了下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早就埋伏好了。 那十几个山贼跑下来之后,立马将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给围了起来,若是以前按照南宫燕性子,早拔剑将这些人给教训一番了,可如今他们要救人,所以她不仅不能拔剑,还必须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 苏无名拉南宫燕到自己的身后,随后半镇定半害怕的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这些山贼想来都是喽啰,他们哈哈大笑之后,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要干什么,自然是要劫财啦,不是有句老话说嘛,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所以若是识相,就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兴许嘛,还可放你们回去。” 苏无名听得这山贼说完很是俗套的话之后,连忙紧张的说道:“我们……我们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放……放我们走吧!” 刚说完,一名山贼拿着刀上前从苏无名手中抢过包裹,撕开一看,里面除了几件衣服之外,便是几本书,山贼那里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扔在地上之后便臭骂道:“他奶奶的,只有这么一点东西,真是晦气,押到山上,让老大发落,看他们的穿着,家里应该有钱,让家里人拿钱来赎。” 说着,几名山贼便要来捆绑苏无名和南宫燕,苏无名仍旧一副害怕样子,并且紧紧握住南宫燕的手,生怕她一时忍不住突然动起手来。 “几位爷,别介啊,我们家里也没钱,放我们回去吧,押我们到山上,只会浪费你们粮食不是!” “少他妈废话,要真没钱,老子就不给你们吃的,饿死你们!” 山贼将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捆绑起来之后,押着他们上了山。 原来在山道腹地处,有一条小径可直通山寨,那小径直容两人并肩,两旁是一些古木,不知长了多少年岁,在如今这暖暖的春天,正欣欣向荣的发着翠绿。 在通往山寨的途中,苏无名留心仔细观察了一番,他见每走一段路程,便有一道关卡,每一道关卡处安插一个山贼,以便报警。 而且每一道关卡处,多设有埋伏,苏无名将这些暗自记在心里之后,仍旧一脸害怕神色。 山贼押着他们越向上走,道路越宽敞,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贼人的山寨,那是一个很大的山寨,甚至还用木头做了一个空形门,上面也没写什么,就山寨两字,而且写的东倒西歪的甚是难看。 山寨中有十几所房子,此时有一处房子里燃着炊烟,炊烟在这样的山上漂浮着,倒给人一种世外宁静之感。 第008章 唐雄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山风吹来凉意,隐隐能够闻到花香。 在这山寨之中,竟然还可看到蝴蝶,而且是那种有如巴掌大的彩色蝴蝶。 正当苏无名沉浸在这里宁静的时候,一个山贼突然推了他一把,嚷道:“发什么呆呢,赶快走!” 山贼将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押进他们的议事厅之后没多久,便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带着几个喽啰走了进来,看那大汉的气势,想必是这里的头目陆通。 只见陆通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之后突然有些惊讶的问道:“没从他们两人身上搜到钱?” 一名山贼连连上前应答:“回老大,的确如此,他们身上只有几个铜板和几件衣服,今天真是晦气死了!” 陆通眉头微皱,随后有些不相信的摇摇头:“不能啊,看这两人衣着不像穷人啊,怎么会搜不到钱呢?” 陆通刚说完,苏无名突然哭嚷着跪了下来:“大……大王,我……我们做生意失败了,就只剩这几件衣服了,我们真没钱了,还请大王放我们回去吧。” 苏无名演的惟妙惟肖,急中带泪,南宫燕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难以相信。 而这个时候,陆通突然敲了一下桌子,骂道:“哭哭,哭什么哭,我们山贼就图你们点钱,你他妈没钱还想让我放你们回去,那我们岂不是做了赔本生意,识相的话赶紧写封信送到家里,让你们家里人拿钱来赎,我们不是恶贼,不杀人的,只要钱,赶紧的吧!” 这陆通的话倒让苏无名觉得十分奇怪,难道这伙山贼抢劫人上山真的只为了钱? “大王啊,小人家在山东,在洛阳做生意赔了本,家里人听完之后很是愤怒,说我若不能出人头地,就别再回家,小人这才想着去京城碰碰运气,可谁曾想刚走到这里就被你们给带上了山,如今我是身上没钱,想给家里写信又怕家里人不理,这……这可真是难为死我了啊!”苏无名说着,又挤了挤眼泪。 谁知陆通听完之后,顿时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父母,真是太可恶了,山东山东,山东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你写封信,你们家那个老东西要是不拿钱来赎,我就派人将他给绑来。” 苏无名心中暗自好笑,心想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山贼。 为了拖住山贼,苏无名只得写了一封信,并且胡乱写了个地址,那封信写的言辞恳切,十分令人动容,陆通看完之后,眼睛都有些湿润了,他将那封信交给一名手下,吩咐道:“这是一封感人肺腑的信,你速去送到,到了之后先不必回来,就在那里等消息,若收信人不给钱,你就将他给绑了,他奶奶的,这么动人的信他若还不肯出钱,老子剁了他。” 那名手下听完之后,急匆匆离去,而这个时候,陆通突然看到了南宫燕,当陆通看到南宫燕的时候,苏无名心中顿时一沉,像南宫燕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那个男人看了不喜欢,更别说这个陆通了。 正当苏无名为南宫燕担心的时候,陆通则伸手想去碰南宫燕,可他还没有碰到南宫燕却又突然缩回了手,一脸的犹豫,苏无名见此,突然哭嚷道:“大王啊,我夫人她有了身孕,大王只是要钱,就绕了我们吧!” 陆通更显犹豫,好像他很想玩南宫燕,可却又有着什么担心,就在苏无名搞不懂陆通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陆通,给老娘出来,听说你抓了一男一女,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悍妇,而陆通听到那个声音之后,额头竟然突然冒起汗来,他连忙起身迎出去,边走边喊道:“夫人说哪里话,有您在我那里敢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啊!” 这个时候,门口处已经走来一个有些肥胖的女人,那女人虽然肥胖,却还有几分风韵,她走进来之后,立马揪住了陆通的耳朵,骂道:“那是不是老娘不在的时候,你就敢做对不起老娘的事情啊?” “没……没有,夫人松手……疼,夫人误会啊,这次抓的妇人有身孕,我也不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不是,自从你当了压寨夫人,我何时伤过人命,何时玩过其他女人……” 陆通这样一番好求,他的夫人这才松手,然后大步上前,坐在陆通刚刚做的位子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苏无名和南宫燕,此时苏无名一脸紧张,所以并没有多少魅力可言,那陆通的夫人看过之后也就过了,可当她看到南宫燕的时候,不由得称赞道:“果真是个美人,连我看了都有些喜欢呢!” 听到一个女人这样说自己,南宫燕感觉很是恶心,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仍旧装作十分温顺的低下了头。 而这个时候,陆通害怕他的夫人再拿南宫燕说自己,于是连忙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没看到红姐在这嘛,赶紧把这两个人关起来,什么时候拿到了赎金什么时候放人。” 这些喽啰想必跟着陆通许久了,他只说这么一句话他们便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连忙将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押了出去,最后投进了一间外面锁着,只有一扇窗的房间里。 房间略微有些昏暗,里面捆绑着十几个人,夕阳余晖透过窗棂照在屋内人的脸上,让他们看起来毫无生气。 可就在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被推进了之后,里面立马发生了一阵骚动,可是这骚动很快被苏无名的一个眼神给安抚了下来。 待外面山贼走远,里面的人才突然喊道:“南宫小姐,您怎么也被这伙山贼关押了进来?” 南宫燕刚才一直没开口说话,可把她给憋坏了,如今被温婉儿家的一个伙计一问,立马开口道:“还不是为了救你们嘛!” 就这样,南宫燕将他们的来救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那些人纷纷给南宫燕和苏无名跪下,叩谢他们的大恩大德。 只是这样叩谢完之后,一个人突然问道:“可如今两位也被关押了进来,你们又如何救我们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苏无名却只淡淡一笑:“大家放心好了,方法多的是,现在就看用那种方法了,一切等机会吧!” 大家这样一番说辞,夕阳便尽了,而这个时候,整个屋子都显得昏暗了不少。 苏无名与南宫燕并肩倚在一起,思索如何救人,只是苏无名思索的更多一些,而南宫燕则在心中不住的埋怨,因为她可从来没有在这么脏的地方待过,现在的她,只希望能够有一张床,可以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而很快,南宫燕便睡着了,不过她并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了苏无名的肩头。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如果有一个美人倚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他还能睡下吗? 所以苏无名根本睡不着,他微微低头就能够闻到南宫燕的体香,他又如何睡得着呢? 夜渐渐深了,虫鸣声更响了一些,苏无名透过窗棂望着外面微弱的月光,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寂寞来,而就在愁绪尚未蔓延开来的时候,屋内一角突然传来阵阵哭泣之声,那声音很悲,发自内心的悲。 已经睡着的人被那声音吵醒了,南宫燕微抬起了头,当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倚在苏无名肩上睡着的时候,突然羞红了脸。 苏无名向发出悲鸣的地方望去,只见那那一角蜷曲着一名大汉,大汉的头埋在双腿之间,所以看不清他的脸,此时他的声音已经呜咽开来,大家相互议论,却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突然想家了,亦或者是突然想起了悲伤的事情,毕竟在这种地方,人最容易孤单。 苏无名发现那个人跟他们一直保持着距离,心中多少明白了一点,于是望着温家的伙计问道:“他不是跟你们一伙的吧?” 一个伙计点点头:“不是,我们被抓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这两天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不知今天晚上怎么突然哭嚷起来。” 伙计的话证明了苏无名的想法,一个人若与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那就说明他与这些人关系并不好亦或者根本不认识。 这个时候,那个人突然跪了下来,面对着窗口,大声哭喊道:“娘,孩儿唐雄不孝,孩儿让您受苦了,娘您等着,孩儿这就救您出去,孩儿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救娘出去!” 看来他是想到了自己的娘亲,见他如此,苏无名觉得此人至孝,可交朋友。 而就在那人喊完之后,突然起身来到门前,猛然大吼一声,他身上的绳索竟然被他弄断了,他弄断绳索后,一拳向那外面锁着的门打去,那是木门,可却是用上好木头所做,一般用刀也难砍断,可是那个大汉就这么打出了一拳,那一拳打出去之后,竟然将厚实的木门打出一个大窟窿来。 苏无名不由得惊叹,此人乃是神力。 第009章 母子相见出一计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寂静的夜突然喧闹起来。 众人见那个叫唐雄的人一拳能够将门打出个窟窿,心中顿生一股希望来,希望这人武力超群,能够将那些贼人一个个的全部打趴下。 可就在大家兴奋异常的时候,外面的山贼早已经听到声响跑了来,他们好像知道唐雄的厉害,跑来之后也不与之打斗,只站的远远的向唐雄喊话:“你个大老粗,是不是不想你母亲活命啦?我告诉你啊,你要再不安分,我们立马杀了你母亲,你信不信?” 听到山贼的这句话之后,本来一副雄气的唐雄顿时没了刚才的气势,不过愤怒仍旧是有的,他站在屋内冲屋外的人喊道:“你们敢伤俺娘,俺拼了命不要也得让你们陪葬!” 山贼似乎听唐雄这句话听惯了,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有些不屑的喊道:“如今你娘在厨房帮工给我们做饭,并没有受苦,可你若再敢闹事,就不一定了!” 两人说着,推门而入,拿着绳子又将唐雄给捆绑了起来,而此时的唐雄虽然愤怒,却不敢反抗,任由这两个山贼来帮。 在山贼捆绑唐雄的时候,唐雄望着他们问的:“俺……俺娘真的没事?” “还能骗你?等你娘啥时候在厨房帮工够你们两人的赎金之后,我们老大自然会放了你们!” “我……我也可以帮工,我力气大的很!” 此时两个山贼已经将唐雄捆绑好,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唐雄,嘿嘿一笑,摇摇头:“就因为你力气太大,我们才不敢让你做事,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 山贼离去之后,屋内渐渐恢复了平静,此时月光不仅能从窗户处照射进来,还能从门上的那个窟窿里照进来。 昏暗的月色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朦胧,可若仔细起看,还是能够看到这些人中,大多都是失望的表情。 只是苏无名却一脸兴奋,他似乎很欣赏这个唐雄,又好像他有办法救大家出去,这才高兴。 当确定山贼已经走远之后,唐雄这才有些怅然的跌坐在角落里,此时的他眼神木讷的望着窗棂,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这才让人看清他的轮廓面貌。 他的脸型很端正,鼻梁高挺,一副憨厚的样子,而且留有两面胡,又给人一种豪放之感,只是此时的他,却像一个孤独离了群的秋雁。 南宫燕是一个心肠很软的女子,当她看到唐雄这个样子的时候,她真的很想上前安慰他一番,可是她还没有开口,苏无名已经漫步走了上前,悄声问道:“你想救你母亲出去吗?” 唐雄一惊,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眉头微皱:“当然想!” “我能帮你救出你母亲,也能让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活着离开!” “真的?”唐雄有些惊喜,可是很快,他便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我这么强壮都救不出我母亲,更何况你这样身子单薄的人,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唐雄的话并没有让苏无名生气,苏无名淡淡一笑:“有时候救人,不能只靠力气的,要靠智慧,你若信我,我必能救你母亲和大家离开。” 唐雄听了苏无名这话,扑通一下给苏无名跪了下来:“只要你能救我母亲离开这个贼窝,你就是我唐雄的恩人,我愿为你做牛做马!” 苏无名浅浅一笑:“做牛做马倒不必,我只是看你至孝,想跟你结交朋友而已!” 拉唐雄与众人认识之后,南宫燕望着苏无名有些不屑的问道:“现如今你答应救唐雄的母亲,我们就不能使用武力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从穿的靴子里掏出了一小包东西,那是用宣纸折叠着包的,此时已然有些发黑,想来是被脚气熏的,南宫燕见苏无名从鞋子里拿出这样一包东西,立马捂着鼻子挥手:“你这是什么啊,一股子臭味!” 苏无名耸耸肩:“蒙汗药!” “蒙汗药?” 苏无名点点头:“明天天亮之后,唐雄再大闹一场,并且要嚷嚷着与自己的母亲见上一面,那个时候,唐雄可悄然将蒙汗药交给他的母亲,让他母亲偷偷放入饭食之中,等贼人都倒了之后,我们想出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个办法若是之前,恐怕还不好实行,可得知唐雄的母亲在厨房做帮工,那就好办多了。 苏无名将一些细节跟唐雄说了明白,唐雄听完之后连连点头,随后只等天亮。 山寨之中喂有鸡,所以天边刚显鱼肚白,大家便被鸡鸣给吵醒了,清晨的山上有些微凉,隐隐间能望到外面的云雾。 因为大家都有心事,所以醒来之后并未过多言语,只用眼神交流,大概辰时的时候,山贼送来了饭食,大家接过饭食之后,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 以前大家心情不好,所以每次送饭来的时候,都是只吃一点,可他们考虑到后面的计划,可能要饿许久,所以早餐就尽量多吃。 吃过早饭后没多久,唐雄便按照昨天晚上苏无名告诉他的那样,又在里面大吵大闹,甚至有冲出房门的冲动。 昨天晚上的那两个山贼跑来之后,气的不行,冲唐雄喊道:“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吗,再嚷嚷你拿你娘开刀啊!” 唐雄瞪着那两个山贼:“你们骗我,我娘根本就没有在厨房帮工,今天的早饭我吃了,根本就不是我娘做的,你们到底将我娘怎么样了?你们不说,我冲出去撕烂你们。” 两个山贼好像有些惧怕唐雄,如今见唐雄说出如此狠的话,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于是连忙说道:“我们那里会骗你,你娘真的在厨房做事,你没吃出你娘做饭的味道,可能是菜料的问题。” “我不信,除非你们让我见我娘一面,不然我非得打出去不可!” 两个山贼相互张望一番,随后又嘀嘀咕咕说了一通,最后一名山贼对唐雄喊道:“就让你们母子两人见一面,不过说好啊,你不能出房间,就在这房门上的窟窿里看看就行了,随便说两句话,不然我们在外面可对你母亲不客气!” 见计划得逞,唐雄立马喊道:“只要我娘平安,我自然安分,快去将我娘叫来!” 一名山贼在此看守,另外一名山贼则去叫唐母,不多时,那名山贼便带着一微胖妇人赶了来,那妇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很是富态,一脸慈祥,她边走边问:“我儿在哪,是不是可以见到我的雄儿了?” 唐雄在屋内见了外面妇人,突然大声喊道:“娘,孩儿在这里,孩儿不孝,让您吃苦了!” 唐母一听到唐雄声音,立马向房子这边跑来,两人隔着门,通过那个窟窿相望,而这么一望,便都忍不住哭泣起来,这样不知哭泣了多久,唐母这才劝慰道:“儿不哭,儿不哭啊,娘没事,你看,娘这不是好好的嘛!” 唐母这么一开口说话,唐雄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任务要做,于是从门洞里伸出手握住了唐母的手,并且将唐母的手拉进了屋内,外面山贼看不清里面情况,唐雄连忙将那一包蒙汗药放在唐母手中,随小声说道:“娘,把这个放进饭菜之中,我们就能够获得自由了!” 唐母脸色一惊,不过很快便大声嚷道:“孩儿啊,娘不苦,倒是你苦了,看看这几天都瘦了,是不是想娘想的吃不下去饭啊?” “娘,没娘在身边,孩儿心不安啊……” 两人这样高声哭嚷了许久之后,外面的山贼终于看不下去了,拉起唐母便走,而这个时候,唐雄仍旧在屋内哭嚷。 待山贼离去之后,苏无名来到唐雄跟前,浅浅一笑:“好了,等我们出去之后,你们母子两人可好好叙旧,只是我很奇怪,像你这样力大无穷的人,怎么就会被这些山贼给抓上来了呢?” 南宫燕对此事也很好奇,连忙问道:“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见过唐母的原因,唐雄此事心情稍好了一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与母亲准备去洛阳过活,可谁知途径此地遇到了山贼,这群山贼打我不过,便拿我母亲来威胁我,最后没有办法,我只得跟着他们上山。” 苏无名听完之后,更觉唐雄至孝,心想若能收在身边帮忙,以后便多了一个好帮手。 等待的日子是苦闷的,时光似乎停止不前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才终于传来一个声音:“都起来,吃午饭啦!” 将午饭放进来之后,山贼便离去了,此时大家看着那些饭菜,一点食欲没有,更何况大家知道这些饭菜之中可能有蒙汗药,那里还会敢吃。 苏无名悄然来到窗户处向外张望,见山贼并未走远,待会定要回来收拾碗筷,他略一沉思,立马喊来众人将那些饭菜倒进了角落里,并且装作吃的津津有味样子,不多时,山贼前来收拾碗筷,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第010章 此事有隐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屋内变得宁静起来,能听到的只有虫鸣和鸟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雄儿,你在吗?” 那是唐母的声音,唐雄听到他母亲的声音之后,立马站起来冲了过去,当然,身上绳索是早弄断了的。 只见唐雄来到门口,对他母亲喊道:“娘您后退,孩儿这就出去。” 唐母连连应着,而这个时候,唐雄大喝一声,一掌向那木门打去,木门应声而倒,众人欢呼着冲了出去。 冲出去之后,大家便要急忙下山,可这个时候,苏无名却挥手制止了大家,因为他觉得除恶不尽,必留后患,所以要想以后走这条山路安全,必须将这些人收拾了才行。 苏无名说完自己这些话之后,唐雄连忙对他母亲说道:“娘,是苏大哥救我们出来的,他是我们的恩人!” 唐母一听,这便要跪下行礼,苏无名那里肯,连忙扶起唐母,道:“是唐老夫人您救了我们大家,若非你在锅里下了蒙汗药,我们又如何得救,现在大家不必客气,还是先对付山贼要紧。” 苏无名的话在理,不过唐雄却说道:“不管怎么说,苏大哥就是我唐雄的恩人,以后上刀山下油锅,我唐雄在所不辞!” 苏无名谦逊一笑,随后命人将那些山贼全部捆绑起来抬到山寨那个种着花的大院子里。 当将这些人全部抬来之后,苏无名这才命人打来井水将他们泼醒,却说陆通和他夫人红姐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捆绑着,猛然一惊,正要开骂,便看到了坐在他们跟前微微笑着的苏无名和南宫燕他们。 看到苏无名之后,陆通他们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而陆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之后,立马气愤说道:“原来是你们在饭菜中下了毒,你们可鄙,可鄙!” 此时苏无名再不紧张,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来,他耸耸肩:“非也,你们这群山贼将我们这些人打劫上来捞取钱财,难道就不可鄙吗?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你……”陆通一个山贼,那里说得过苏无名这样一个才学之人,最后气的只不停你你你的说着。 此时红姐倒还算冷静,她肥胖的身子倚在陆通身上,微微抬起头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你想怎么处置我们?” 苏无名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像你们这种贼寇,自然是交给官府来处置了,我想你们当山贼这么多年,手下必然出过人命,大唐律例,一命偿一命,你们会是什么后果,应该清楚了吧!” 苏无名刚说完,南宫燕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父亲是洛阳城的刺史大人,你们绑架了他的女儿,哼,你们要有苦头吃了。” 一听南宫燕是刺史大人的女儿,陆通心中多少还有些庆幸没有对她下手,不然自己只怕是挫骨扬灰都难让刺史泄愤。 苏无名等人得意洋洋,红姐却依旧冷静,道:“可我们手上若是一条人命都没有呢?” “可能吗?你们当山贼这么久,手上会没有人命?”南宫燕一脸的不信。 可红姐却仍旧镇定,道:“我们手中的确没有人命,我们要的只是钱,从来不伤人命,几位来我这里也有些时日了,可见我们伤人?就说这位刺史千金和刺史姑爷吧,你们两人上山之后,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我们可曾伤害你们?让你们写信给家里人,也没说过要杀你们来做威胁吧?” 红姐这话说的倒是一点没错,只是南宫燕听完之后,脸色顿时羞红起来,而且有些嗔怒的说道:“哼,谁是刺杀姑爷,他根本就是假的。” 南宫燕生气的样子,更可爱了一些,不知为何,苏无名看着南宫燕生气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刘佳版的宋甜儿,那是电视剧《楚留香传奇》里的人物,此时的南宫燕就跟宋甜儿一样,可爱,隐隐还有着小霸道。 唯一的不同是宋甜儿能够做得一手好菜,能让楚留香流连忘返,可这个南宫燕,恐怕连厨房都没进过。 苏无名并没有理会南宫燕的生气,因为那件事情,会越描越黑的,与这样一个美人暧昧一下,也挺好。 “这么说你们真的一个人没有杀过了?” “当然是真的,我们也是被逼上山的,生活所迫啊!”陆通此时有了求饶之意,毕竟现在的他是苏无名的阶下囚。 听完陆通和红姐的话之后,苏无名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唐母突然站出来说道:“苏公子,他们真的不曾伤过人的性命,对我也挺好的,真的,我上山半个月了,除了没有自由外,其他的都挺好!” 如今唐母替这些山贼求情,苏无名对这些山贼算是有了更深的了解,只是他却并没有立马放开这些人,他望着陆通和红姐,问道:“如果我放了你们,你们准备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仍旧当山贼啦!”陆通一时口快,就这么说了出来。 苏无名眉头微皱,红姐连忙说道:“我一直都不赞成当山贼的,奈何我们没有一技之长,不干这个便不能养活大家啊!” 这句话倒也不虚,苏无名紧锁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说道:“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可保你们生活无忧!” “真的?”红姐望着苏无名,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苏无名点点头,随后命人给他们松绑,一开始那些人还有些担心,可是苏无名再三坚持,他们也只好同意。 给陆通和红姐他们松绑之后,他们并没有反扑,看来他们真的是想过比较安稳的生活。 “你们当山贼向过路人要钱财,这是迫不得已,我完全能够理解,而我给你们指的这条明路,跟你们现在做的这行完全相反,不过却可让你们过的安稳,至少比现在安稳,不必担心官府那天会突然杀上来。” “请公子明讲!”红姐此时尚不知苏无名姓名,只得以公子称之。 苏无名点点头:“现如今做生意的人日渐增多,而沿途像你们这样的山贼劫匪也不在少数,那些做生意的人难免会感觉到不安,我要你们做的这个行当,便是护送他们的人以及货物到达安全的地方,而你们则从中抽取佣金,护送的货物越贵重,抽取的佣金就越多,我给你们这个行业起名镖局行!” 此时唐朝尚无镖局,所以苏无名说出这句话之后,红姐和陆通他们立马觉得很是新鲜,只是觉得新鲜之后,却也有些顾虑,问道:“公子,开镖局能挣钱吗?” 苏无名点点头:“当然能挣钱,你们这么多兄弟,难道要一辈子打家劫舍吗?”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红姐的心坎里,她拍打了一下陆通,骂道:“老娘跟着你这么久,一天安稳日子没有过过,难道你还想让我们的孩子也当劫匪吗?” “我们的孩子?”陆通先是一惊,随后欣喜道:“夫人,是不是有了?” 红姐脸微红,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夫人有了身孕,陆通欣喜异常,突然冲过去拉住苏无名的手:“开镖局,我们开镖局,再不做这强盗行当了。” 见陆通等人肯改邪归正,苏无名心中也有些欣慰,毕竟能拉人向善,也算功德一件。 于是,苏无名跟陆通和红姐他们讲了一些有关开镖局的事情,而这个时候,陆通说有件隐秘的事情要告诉苏无名,苏无名听完,眉头顿皱,似乎颇为惊讶。 苏无名思索片刻之后,嘱咐陆通不可声张,这样一番之后,苏无名才带人下山,当然,这个时候,苏无名之前记的那些关卡陷阱,是用不上的了。 在回去的路上,南宫燕对苏无名已然有了很大的改革,她没有想到,苏无名简简单单几句话,便把一山的山贼劝说的改邪归正了。 这种本事,不是说谁有力气谁有兵马就可以办到的吧! 他们刚下山,便看到一队兵马向这里逼近,南宫燕眼神比较好,看到骑在马背上的人是自己大哥,于是连忙挥手迎了上去,苏无名举目去望,见马背上坐一年轻男子,那男子穿一袭青衫,一脸冷峻,南宫燕迎上去叫了一声大哥之后,他只冷冷问了一句:“谁让你不跟家里人商量便来这里剿匪的?” 被自己的大哥冷问了一声,南宫燕顿时有些生气,别过脸之后,便不再搭理他了。 这个时候,苏无名已经带着众人迎了上去,苏无名望了马背上男子一眼之后,心中十分的奇怪,这南宫复不是只有南宫燕一个女儿吗,这南宫燕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大哥? 虽是疑惑,他却并没有问,只在马前站立,向马背上的男子微微拱手算是行礼。 而当马背上男子看到苏无名之后,突然厉声问道:“可是你怂恿的燕儿前来剿匪涉险?”马上男子问完这句话,不等苏无名回答,突然飞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出手便要来擒苏无名,这一举动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一时间都有些不解。 苏无名反应还算可以,连连后退,而这个时候,唐雄突然大吼一声:“谁敢伤我苏大哥!”唐雄说着,突然一掌向南宫燕大哥抓来。 第011章 命案初现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南宫燕的大哥似乎自视甚高,所以当唐雄向他打来的时候,他也毫不退缩的迎了上去。 可就在两人双掌碰触的时候,唐雄突然冷冷一笑,抓起南宫燕的大哥便将他给摔了出去,南宫燕的大哥身子十分轻便,被唐雄摔出去之后,身子微一纵,便又双脚落地。 虽然双脚落地,可南宫燕的大哥已然不敢再轻敌,因为刚才他与唐雄双掌碰触被抓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力道反抗。 或者说,他的力道与唐雄的力道想必,简直就等于没有。 如此神力,他平生少见。 只是他也并非是一个肯服输的人,所以他准备再试一下,可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燕连忙拦住了他:“不是苏无名怂恿我来的,是我自己吵着要来的,我身为刺史大人的女儿,难道不该为洛阳城的百姓做些什么吗?” “燕儿妹妹……”南宫燕的大哥似乎有些无言以对。 这样犹豫许久之后,他才突然问道:“既然如此,那些山贼呢,可曾剿灭?” 南宫燕见他大哥词穷,便知事情有了转机,于是连忙笑道:“剿灭倒没有,不过此事我们已经解决,你就不必过问了,那些被山贼抢到山上的人也已被救回,我们回去吧!” “这……这怎么能回去嘛,父亲大人昨天晚上见你不曾归家,便派人去温府问,见了婉儿姑娘,才知道你跟着这个苏什么……苏无名来这里剿匪,父亲大人听完之后很是担心,于是让我派兵来支援,不管怎么着,必须将那些山贼剿灭。” “那些山贼已经不会再危害百姓了,你就不用管了,此事回去之后我会跟父亲说的,走吧!” 苏无名与唐雄他们站在一起,看着这两个兄妹激论,却一句话插不上嘴。 想来南宫燕的大哥也是极其疼爱南宫燕,所以最后他还是被南宫燕说服了。 这个时候,南宫燕向苏无名介绍道:“这是我大哥南宫隐,我希望你们两人以后不要再动手动脚的了。” 听完南宫燕的话之后,苏无名耸耸肩:“我一介书生,又不会武功,自然不会动手动脚,南宫兄以后不要找小弟麻烦就好!” 这句话自然是有一些不高兴成分在里面的,不过南宫隐并未放在心上,冷哼一声之后,转身上马带着队伍向原路返回。 从洛阳城到这里大概需要大半天时间,所以他们要赶回洛阳城,恐怕要到明天中午才行。 南宫燕与苏无名两人上马之后,便跟在了南宫隐的人马后面,而唐雄和他母亲则随温府伙计拉运绢布的马车断后。 途中,苏无名望着南宫燕问道:“你父亲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嘛,你怎么突然有多出一个大哥,该不会他是你父亲在外面跟其他人生的吧?” 见苏无名这样调侃南宫隐,南宫燕有些生气,嗔怒道:“才不是呢,大哥是我父亲收的义子,很是宠爱,从小就教他习武断文,想着有一天让他继承家业呢!” 听了南宫燕这话,苏无名自然是明白一些了的,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是有女儿而没有儿子,这跟无后是没有什么分别的,南宫复为了不至于南宫血脉从他这里断开,认个义子无可厚非。 大概行了一个过时辰之后,天便微黑起来,大家找了一地势稍高的地方安营扎寨,并且打了些野味来吃,随后便是休息,静等天亮之后再次出发。 可能因为之前南宫隐做事太过鲁莽的关系吧,南宫燕一直都不大理他,苏无名见他们兄妹两人如此,倒有些过意不去,只是苏无名也是心高气傲之人,那南宫隐不主动搭话,他也绝不先与之讲话。 今夜的月色很美,风吹来凉爽的很,就在苏无名躺在地上望天上零星的时候,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微微扭头,见是南宫隐,心里有些吃惊,可他并没有起身,只问道:“有事吗?” 南宫!隐在苏无名身旁坐下,先是犹豫了一会,之后才开口道:“我……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苏无名有些惊讶,随后说道:“你若是想说你妹妹平安无事,那就不必了,因为我根本没有怎么保护她,她可比我厉害!” 南宫隐摇摇头:“我谢你并非因为这个,而是你帮婉儿救出了她温府的伙计,你帮了温婉儿,我必须谢你。” 听到南宫隐帮温婉儿谢自己,苏无名心头突然一酸,暗想这南宫隐跟温婉儿什么关系啊,自己帮温婉儿关他屁事,他来谢自己? 当然,苏无名并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罢了。 一个男人替一个女人感谢他人,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喜欢上了那个女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口口声声喊婉儿婉儿。 念及此,苏无名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只笑了笑:“你不必谢我,帮温姑娘也是在帮我自己,毕竟我苏家作坊想与温府合作嘛!”苏无名说完之后,便把眼睛盯着夜空看,南宫隐见苏无名似乎不是很想再搭理自己,便起身告辞。 而当南宫隐离开之后,眼泪突然从苏无名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他不知道眼泪为何会流出来,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比不上南宫隐,温婉儿若是选择的话,必然会选择南宫隐而不是自己吧! 一夜无话,次日天亮之后,大家随即出发赶往洛阳城。 只是这一路上,苏无名再没有跟南宫隐说一句话,倒是南宫燕,可能因为时间的关系,原谅的她的大哥,于是频频与南宫隐找话说。 南宫燕的举动似乎伤了苏无名的心,所以一路上苏无名只得跟唐雄他们聊,唐雄此时对苏无名敬佩的很,并且说去到洛阳之后,就跟着苏无名混,苏无名早有此意,并说自己母亲在家也是无聊,唐母去了之后,她们两人正好可以聊天解闷。 中午之后,大家终于来到了洛阳城,进得洛阳城之后,苏无名并没有跟着南宫燕他们去温府,因为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去温府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若是可以,他想先让自己平静下来,想想今后怎么办。 而且,他需要将唐雄和唐母两人带回家安排一番。 苏母是个慈祥好客的妇人,所以当她听完苏无名的叙述之后,立马拉住唐母的手道:“妹子以后就住在这里,有我儿子一口吃的,绝不让你们母子两人饿着。” 这样聊了一番之后,苏无名立马给唐雄和唐母两人安排房间,所幸他们苏家虽没有很多钱,可房子还还有几间多余,正好拿来让唐雄和唐母两人住。 一番收拾之后,苏无名突然感觉好累,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突然在洛阳城的街上传来:洛阳温家老爷温晨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无名的心猛然一沉,温府最近频繁发生事情,可都必须由温婉儿一个人承担,她承受得起吗? 她柔弱的身躯,是否需要一个人的肩膀来依靠? 想到这里,苏无名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她有南宫隐,那里需要自己这个没有权势没有钱的穷小子! 大约未时的时候,洛阳城上空突然黑云压城,大有狂风暴雨侵袭之势,苏无名站在门前被微凉的风吹着,望着那黑黑的云,他突然感觉很压抑,也很犹豫,他几次向冲出去,可又几次迈不开脚。 风更狂了一些,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可是并没有雨下。 苏无名望着庭院中被风吹的摇摆的柳枝,突然觉得那柳枝好无依,此时的温婉儿是不是也是无依的呢? 想到这里,苏无名再顾不得其他,顶着风冲了出去。 雨哗啦啦的下着,狂风席卷而来,街道上行人渐稀,偶有几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子。 当一个人冒雨在她们身旁跑过的时候,她们纷纷议论嬉笑,说看那个人好傻,下雨了都不知道撑个伞。 温府显得很安静,白色的帆布在风雨中摇曳的是那样耀眼,苏无名冲进去之后,被人领到了灵堂,灵堂里传来阵阵哭泣之声,苏无名站在屋外,本来跪着哭泣的温婉儿抬起了头,她望着一身湿透的苏无名,突然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她冲到苏无名的怀里,哭泣着,敲打着他的胸膛,并且用呜咽的声音责问:“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 温婉儿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知道温婉儿需要什么,所以他给她。 一向冷静的温婉儿在苏无名的怀里痛哭着,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心灵有了归宿,有了温暖。 而这个时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站着两人,那两人看到眼前的事情之后,心中都猛然一震,其中那名男子更是气的转身便走。 剩下的那名女子被凉风吹着,眼泪突然不知为何的就流了下来。 第012章 验尸显身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风雨不停,间或有花瓣纷飞于脚下。 苏无名紧紧的搂着温婉儿,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原来温婉儿早已心属自己。 他觉得自己好傻,他应该第一时间就跑来的。 灵堂内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天也暗淡了些,当南宫燕从走廊那里漫步走来的时候,温婉儿连忙从苏无名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她显得很不好意思。 倒是南宫燕,一幅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只劝慰温婉儿道:“婉儿姐,你可要节哀顺变啊,温伯父他身体一直不好,去世是早晚的事,你可不能因此哭坏了身子。” 温婉儿一向镇定,不想被外人看出自己的可怜,如今南宫燕说出这番话,她真想像南宫燕说的那样,节哀顺变,可亲人的离去,让她的心和形神都不受自己控制,想要冷静一下,却根本冷静不下来。 苏无名望着眼前的两个女子,心头也是沉重,一番思索后,他对南宫燕道:“先扶温姑娘去房间休息吧,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南宫燕似乎更讨厌苏无名了,苏无名说出这句话之后,她也不答话,只管扶着温婉儿进了闺房,而在苏无名跟着要进去的时候,她突然瞪了一眼:“女子的闺房也是你进的?” 言语有些冷,苏无名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她了,从山贼那里回来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就来了个大转变呢? 温婉儿拉了一下南宫燕,然后对苏无名道:“苏公子请进吧,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南宫燕不以为然,拦在门口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他们苏家作坊想跟你们温家合作的事情嘛!”说到这里,南宫燕望了一眼苏无名:“这个时候你提这件事情,你觉得合适吗?” 被南宫燕这样抢话,苏无名真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而这个时候,温婉儿连忙说道:“苏公子要与我温家合作,我温家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现如今我温家尚不稳定,恐怕不适合谈这事,所以苏公子……” 温婉儿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无名连忙摇头道:“温姑娘误会我了,在下并非是要谈生意一事,而是想跟你们谈一谈几天前你们温家的绢布被劫一事!” “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温婉儿有些不解。 而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眉头一皱,问道:“是不是此事有隐情?我记得离开山寨的时候,你跟陆通嘀嘀咕咕说了一通,我本想问你说了什么,可是后来遇见了我哥,就让我给忘了。” 此事的南宫燕倒没有了刚才的清冷,只有好奇,好像她突然忘记,自己应该讨厌这个苏无名,恨这个多情子的。 两个女人用不解和好奇的眼光望着苏无名,苏无名站在门外,显得颇有些委屈:“要我站在屋外说吗?” 南宫燕轻哼了一声,可最后还是给苏无名让开了路。 苏无名进得闺房之后,便闻到一股清香,扫了一眼,发现温婉儿的房间很是典雅,而且充满着书香味,在香闺中坐下之后,苏无名这便开始诉说:“是这样的,陆通告诉我,他们本来不知你们的货物要从那条山道上过,可是后来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你们的货什么时候会路径山道,让他们下山劫了去,他们是接到这封信之后,才派人在山道那里埋伏的。” 苏无名这番说完,温婉儿顿时惊讶不已,道:“这么说,是有人要害我们温家了?” 苏无名点点头:“想来是了,山贼劫了你们的货物,那个送信的人又将你们温家店铺的绢布买去一大半,你们无法按照约定时间将货物送到京城李绅的府上,必定得罪李绅,李大人身为宰相,可能不会跟你们计较,可这样一来,你们温家生意必定难在洛阳城立脚了啊!” “可知道是谁要害我温家?” 苏无名摇摇头:“陆通他们并不知道,不过我想要调查出来并不是难事,那人买了你们店铺那么多绢布,必定是要处理的,暗中调查一番,自然能够知晓。”苏无名说到这里,眉头微皱,显得有些犹豫,温婉儿好像看出了什么,于是问道:“苏公子可是还有话讲?” 苏无名点点头:“要害你们温家无法在洛阳城立足这倒还是小事,现如今我怀疑的是你父亲温晨,恐怕并非得病而亡,而是被人谋杀的。” “谋杀?”这个时候,连南宫燕也有些惊讶起来。 可两个女子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胡说八道,温伯父身子一直不好,去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怎会是被人谋杀!” 三人向门口望去,见是南宫隐,此时的南宫隐一脸冷峻,比刚才南宫燕的表情还要冷。 苏无名不知道今天南宫隐兄妹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连忙起身,道:“这也只是在下的推测,南宫兄又何必说的如此武断呢!” “哼,你一个三次科考不第的无用书生,今天竟然说什么谋杀,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见南宫隐竟然这样侮辱苏无名,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只是她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无名便浅浅一笑,道:“既然南宫兄这么看不起在下,那么在下跟你打一赌如何?” “打什么赌?” “就打温老爷是不是被人谋杀的,若他的确是被人谋杀的,就算我赢,而南宫兄必须配合我查明此案,如果温老爷并非被人谋杀,我苏无名甘愿听候你的调遣,如何?” 南宫隐也是个傲气汉子,苏无名说完之后,他立马说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转身望着温婉儿道:“温姑娘,请您领我们去灵堂吧,我要开棺验尸!” 温婉儿有些惊讶,可还是站起了身,而南宫燕则有些不屑的问道:“你是个书生,会验尸吗,验尸可是仵作的事情,要不我们直接请个仵作来好了!” 南宫燕这样说的时候,给他大哥做了个眼色,意思是说,让他派人找个仵作来,以免苏无名耍花样,若是以前,南宫燕倒不会这样,可在山贼窝里见识了苏无名的本事之后,她觉得他们不能不防。 南宫隐明白南宫燕的意思之后,立马说道:“没错,找个仵作来吧。” 苏无名并不反对南宫隐找仵作,所以他微微颔首之后,伸手扶着温婉儿向灵堂走去,当南宫隐看到这一幕之后,脸顿时气的煞红起来。 雨仍旧不停,风也更狂了一些,仵作来到灵堂的时候,已然天晚,只是灵堂之中点了不少灯,所以亮如白昼。 将温晨的尸体抬出来之后,苏无名发现温晨是一个比较虚胖的中年男子,脸色惨白的可怕,当苏无名看到这些之后,眉头顿时微皱,而这个时候,南宫隐请来的仵作已然开始验尸。 仵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做事很谨慎,是洛阳城中最有名的仵作,若非是因为南宫隐派人来请,在这样的雨天,他断然是不会来的。 仵作仔细检查了一遍温晨尸体,随后又用银针在温晨身上乱扎,这样一番乱扎之后,他才起身拂须道:“死者全身并无外伤,想来不是被人用利器杀死,我用银针检验尸体,并未见银针变黑,而死者面部也未出现紫黯或青色,嘴唇也并未发紫发黑,所以死者也不是中毒而亡,听闻温老爷之前一直卧病在床,想来是得病死的,并非谋杀!” 老仵作的话在洛阳城验尸界很有分量,他这样一番说词之后,南宫隐已然认定自己赢了,他先向老仵作拱手,随后才向苏无名问道:“如今你输了,可愿认赌服输?” 苏无名本来眉头紧锁,可听到南宫隐这句话之后,突然浅浅笑了笑:“谁说我输了,这尸体还没验清楚呢!” 听到苏无名说出这话,那老仵作顿时不愿意了,望着苏无名问道:“你什么意思,是认为老朽误断了?” 苏无名浅浅一笑:“自然是误断了,首先,病死之人身体瘦弱,肤色微黄,可温老爷却有些虚胖,肤色是白的,试想一下,这像是病死的人吗?” 老仵作想来也是知道这点,如今被苏无名这么一提及,顿时羞红了脸,可他却不肯服输,问道:“银针难以试探出有毒,身上又没有外伤,不管怎样,不是谋杀是肯定的。” 苏无名又是一笑,随后望着温婉儿问道:“温姑娘,发现温老爷去世之前,他是不是刚吃过饭?” 温婉儿有些惊讶,连连点头:“的确如此,苏公子怎会知晓?” 苏无名耸耸肩:“不过是推理罢了,如今这位老先生用银针没有验出毒物,那必定是因为毒被食物压挤着,难以表现出来罢了!” 听苏无名这番侃侃而谈,老仵作更生气了,在这个洛阳城中,还从来没有人挑战过他在验尸方面的权威,所以这个时候,他望着苏无名道:“你别只会说,有本事验毒一试!” 第013章 毒气自口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见老仵作不服气,苏无名浅浅一笑:“这个我自然是要验的,现在就请温姑娘派人给我准备一些验尸所需要的工具。” “苏公子需要什么,尽管说无妨!” “只需要糟醋即可!” “糟醋?”众人有些不解,因为他们实在不明白苏无名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只要糟醋,待会再借用一下老先生的银针就行了,免得他说我在银针上面做手脚!” 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温婉儿连忙派人去拿糟醋来。 不多时,下人将糟醋取了来,苏无名将那些糟醋煮热,待糟醋热了之后,苏无名接过老仵作之前用的银针放入温晨口中,随后用热糟醋直下罨洗,渐渐向上,这样反复几次之后,温晨口中竟然散发出淡淡的烟气来,而当那些烟气一出,苏无名随即将银针拿了出来。 当银针从温晨口中拿出之后,所有人皆大吃一惊,因为此时银针,竟然变黑了。 老仵作擦了一下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当仵作这么多年,那里遇到过这种事情? 他指着银针,有些结巴的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将银针递给老仵作,解释道:“温老爷体内毒气被食物积压难以出来,我用糟醋热敷,令其从口中散出,银针遇到毒气,自然便黑。” 苏无名说完,南宫燕连忙说道:“快看温伯父的嘴唇,竟然发紫了!” 毒气出来经过嘴唇,嘴唇自然是要发紫发黑的。 当大家看到这些之后,便再无力怀疑苏无名刚才说的话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仵作突然给苏无名跪了下来:“我当仵作这么多年,没想到还不如你一个少年后生知道的多,我愿拜你为师,学习验尸之道。” 老仵作刚跪下,苏无名连忙将其扶起,道:“老先生不可,这不是要折煞我苏某吗,验尸之道,贵在细心,有时难免有所疏忽,你我以后可互相交流!” 苏无名说了一番话语,那老仵作听完连连称是,而南宫燕在一旁看着苏无名,越发觉得他不简单,心想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一点? 这个时候,苏无名转身对南宫隐道:“南宫兄可愿协助在下调查此命案?” 南宫隐的脸色很难看,不过很快,他便拱手道:“在下并非耍赖之人,愿赌服输,只是如今证实温伯父是被人谋杀,那么这便是一件命案了,而按照朝廷规矩,命案需在府衙备案,由刺史大人命人调查才是!” 这点苏无名自然知晓,不过苏无名很快又道:“这个自然,你们朝廷可自行调查,我苏无名没说过不让你们调查,我只希望在我调查的时候,能够得到一些便利而已!” 南宫隐输了,对于苏无名提出的这个要求自然不能拒绝,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回去向刺史大人禀明此事,接办此案,在调查命案的途中,你有任何需求,都可对我讲,告辞!”南宫隐说完,转身冲进了大雨之中。 南宫隐离开之后,温婉儿上前问道:“苏公子要调查我父亲被杀一案?” 苏无名望了一眼温婉儿,道:“温姑娘可是不相信在下的能力?” 温婉儿连连摇头:“这倒不是,只是苏公子突然要调查命案,让小女子觉得很惊讶罢了。” 听到温婉儿这话,苏无名才突然意识到,他之前是一个只会读书的木讷书生,那里在人前表露过断案之能,如今他突然说出要调查命案,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惊讶的。 而这个时候,南宫燕不屑的笑了笑:“你的那点小聪明玩弄山贼还行,破这命案,我看你没本事!” 南宫燕是想她大哥赢的,因为如果她大哥代表朝廷破解了此案,温婉儿必然对他大哥另眼相看,这样一来,他们两人便有机会在一起了。 而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面对南宫燕的嘲笑,苏无名并未多做解释,他只看了一眼外面风雨,随后道:“如今天色已晚,在下先告辞,明天我来调查,必将凶手找出!” 温婉儿连连点头:“苏公子请!” 却说苏无名离开温家之后,南宫燕也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两人在街上撑着油纸伞漫步行着,却不怎么言语,最后还是南宫燕忍不住,望着苏无名问道:“你有没有信心抓住凶手?” 苏无名笑了笑:“南宫小姐为何这样问,难道是怕我抢在你哥前面调查出命案来吗?” “我哥很厉害的,你不一定是对手!” “其实我也很厉害,难道南宫小姐没有发现?” 南宫燕不再言语,而风雨更大了些,她的衣袂已然沾湿,发也凌乱了许多,苏无名不经意间扭头望了她一眼,发现在这风雨之中,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让人不由得怦然心动,就连那凌乱的发都充满了魅力。 兴许是觉得自己刚才太过无情,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问道:“你对我有意见?” 南宫燕有些奇怪:“什么意见?” “就是你对我好像有些……怎么说呢,就是怪怪的!” 听到苏无名这话,南宫燕突然停了下来,冷冷说了一句没有,然后便突然冲进了前面的雨中,很快便不见了倩影。 苏无名站在雨中望着南宫燕离去的背影,耸耸肩,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还说没有!” 雨不知何时停的,第二天苏无名起来之后,外面太阳已然高照,春风又是暖的,只花落了不知多少。 找来唐雄之后,苏无名将昨天温府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并且问他可否愿意一同前往,唐雄一听苏无名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立马拍胸脯道:“苏大哥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倒没什么要求,我办案就需要一个助手,你正合适,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温府的时候,南宫隐已经带人来了,因为确定温晨是被人所杀,所以温晨的尸体需要暂时带到府衙保管,这是规矩,苏无名并未多说。 衙役将温晨的尸体运走之后,南宫隐望着苏无名道:“我已经请示了刺史大人,他说可以给你办案之便,你若是需要人手,可跟我说。” 苏无名微微拱手,道:“现在就有件事情,想要麻烦南宫兄,不知可否?” “请说!” “我想请南宫兄帮忙调查一下几天前在温家店铺突然买走很多绢布的那个人是谁,并且调查清楚那些绢布最后都到了那里,又是何人指使的。” 苏无名突然说出这个,让南宫隐有些不解,问道:“这跟命案有关系吗?” 苏无名耸耸肩,随后将陆通对他说的事情跟南宫隐说了一遍,南宫隐听完之后,顿时明白过来,道:“放心,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的。” 南宫隐将此事安排下去之后,望着苏无名问道:“你想怎么调查此案?” “能够给温老爷下毒,想来必定是府上的人,所以我想对府上的人员做一下调查,看看都有谁有机会能够出入温老爷的房间。” 南宫隐点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既然一样,那就一起吧!” 将温府的人都叫来之后,南宫隐和苏无名他们对这些人进行了逐个调查,发现能够随意进入温晨房间的人,只有五个:温婉儿、巧儿、温晨的丫鬟青梅、管家商缺、以及店铺掌柜佟俞。 这五人在温府的身份地位都是不言而喻的,当调查出这五人之后,南宫燕立马站出来说道:“婉儿姐和巧儿不会杀死温伯父的,你们必须先排除她们两人。” 南宫燕要替温婉儿说话,这个谁都能够理解,而南宫隐也认为她们两人不可能是凶手,只是苏无名却只浅浅一笑:“只要有嫌疑,我们都必须一个个的调查排除,温姑娘和巧儿姑娘是不是凶手,必须经过调查,由证据来说明。” 苏无名的这话显得有些无情,可这是命案调查的程序,不能因为个人意愿就有所改变,不然不仅很难调查出真相,而且还容易让人以为他们这些调查的人在徇私。 温婉儿毕竟是大家闺秀,极其明事理,她听了苏无名的话之后,立马明白了苏无名的用意,于是连忙说道:“我和巧儿两人甘愿接受你们的调查,我也希望温府的所有人,不要以为自己在温府地位有多高,亦或者跟我父亲有多好,就拒不配合。” 如今温婉儿都甘愿被调查,其他人那里还敢有什么怨言。 温婉儿说完,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问道:“温姑娘,请问昨天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父亲是什么时候?” “午时一刻的时候,之后我便与巧儿等你们的消息!” “你与巧儿姑娘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 “没错,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午时一刻之前呢?” “也在一起,而且那个时候,丫鬟青梅也跟我们在一起。”温婉儿说完,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丫鬟青梅。 第014章 好眼熟的背影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温婉儿回答完苏无名的问题之后,巧儿和青梅立马作证,说午时一刻之前,三人都在温晨的房间,而午时一刻之后,巧儿和温婉儿在一起。 而丫鬟青梅则说她在温晨房间待到午时二刻,之后去厨房帮温晨准备饭食,午时三刻喂温晨吃饭,未时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温晨浑身痉挛,随后便没了呼吸。 丫鬟青梅说完之后,一脸的紧张,因为在这一段时间内,她要下毒杀死温晨,简直机会多多。 只是她有什么动机杀死温晨呢? 问完青梅之后,苏无名问温府管家商缺,当苏无名第一眼看到商缺的时候,觉得他好眼熟,好像他就是那天他第一次来温府时候,看到的在走廊里的那个人,当时跟他说话的人是谁? 虽人看出了这点,苏无名并未说出,只望着他问道:“商管家在温府有许多年了吧?” 当苏无名问出这句话之后,温婉儿连忙解释:“商管家是我的亲舅舅,母亲嫁到温府之后,舅舅就跟着来了,一直是温府的管家,这事苏公子应该知道才是,我记得那年你父亲领你来府上,还是舅舅领你们去的客厅。” 这事倒出乎苏无名的意料,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抱歉,许久不曾来温府,把这个给忘记了,既然商管家在温府许久了,定然深得温老爷的厚爱吧?” 商缺眼神悲戚,点点头:“的确如此,老爷与我姐姐十分恩爱,进而便对我也爱屋及乌。” 商缺说完,温婉儿又道:“父亲对舅舅厚爱,母亲是一个原因,舅舅十分有能力又是一个原因,若非舅舅忙里忙外,这温家的生意只怕是早垮了。” 面对温婉儿的厚赞,商缺并没有表示出谦虚,也并没有得意,只是很安静的接受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那么在昨天午时二刻之后,三刻之前,商管家可去见过温老爷?” 苏无名问出这个问题,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如果青梅不是凶手,那么唯一有机会下毒的时间就只有午时二刻之后,三刻之前了。 商缺先是微睁了一下眼睛,随后摇摇头:“没有,昨天直到发现老爷去世,我都没有去过他的房间。” “那么那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可有人作证?” “因为温家伙计被劫持事件,我需要安抚那些被劫持伙计的家人,我一直都在外面,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是凶手,苏公子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 面对商缺的发誓,苏无名并未多说其他,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到了店铺掌柜佟俞身上,佟俞大概三十多少的样子,很年轻,而他能够在这样的年纪当上温家店铺的掌柜,那么可想而知他有多得温晨厚爱了,当然,也说明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昨天午时二刻之后,三刻之前,佟掌柜可曾去过温老爷的房间?” 佟俞连连摇头:“没有,昨天那个时候我一直都在店铺打理生意,店铺的所有伙计都可以为我作证。” 记下这些之后,苏无名让南宫隐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商缺和佟俞所说,是否属实。 南宫隐派人下去之后,苏无名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望着青梅问道:“你午时三刻端来饭食喂温老爷的时候,可曾发觉什么不对?” 青梅脸色微红,摇摇头:“没有,我把饭菜端来之后喂老爷,老爷什么都没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问过这个问题之后,苏无名再无什么要问,望了一眼南宫隐后,道:“南宫兄可有什么要问的?” 南宫隐微微皱眉,点点头:“我想知道在整个洛阳城中,何人与温伯父有仇,婉儿小姐,你能告诉我吗?” 温婉儿有些吃惊:“南宫大哥觉得凶手可能是我父亲以前的仇人?” “没错,青梅、商缺和佟俞都是你们温府的老人,你父亲又待他们极好,他们实在没有理由杀人的,我认为凶手可能是外面的人,青梅不是有一刻钟的时间不在温伯父跟前嘛,那个时候可能有人闯进来给你父亲下了毒。” “可……”温婉儿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说道:“可刚才苏公子已经问过青梅了,午时三刻的时候,父亲并没有什么异样啊,如果那个时候有父亲的仇人给父亲下毒,父亲不可能还像平常一样让青梅喂食才对的啊!” 南宫隐一时有些无语,可很快,他还是坚持道:“这倒不一定,还是调查一番的好。” 温婉儿无法,只得将她父亲的仇人说了出来。 “父亲当年白手起家,形式做法的确有些损人利己,所以那个时候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后来父亲有钱之后都对他们有所补偿,若说唯一一个仍旧记恨我父亲的,就只有金蚕丝坊朱锦朱老板了,当时他是跟我父亲一起做生意的,可是有一次面对一个机会,我父亲于他耍了诈,让他亏损的很严重,而我父亲却因为那个机会一发不收拾,成就了如今产业,朱锦一直认为,如果当年不是我父亲耍诈,现在温家的产业将都是他朱锦的,所以对我父亲恨之入骨。” “那朱锦如今做的什么?” “他现在只做丝绸生意,而且是上等丝绸生意,专供富人之用,虽然销量不高,可卖出去一件便可挣不少钱,所以他的生意在整个洛阳城也是数得着的。” 听完温婉儿的话之后,南宫隐微微颔首:“这么说,朱锦现在跟温伯父在生意上仍旧是对手了?” 温婉儿点点头:“没错,我们温家除了做绢布外,其他丝绸织品也是做的,而且做的还比较好,无论是东都洛阳,亦或者京城长安,不少官员富贾,都是从我们这里进的货,朱锦所做的客户,多半都是被我们温家筛选掉的,我们两家自然算是竞争对手。” 温婉儿说完,南宫隐点点头:“既然是竞争对手,多年前又有过恩怨,那么这个朱锦的嫌疑很大了,我这就带人去调查一番,若他真有嫌疑,本将当场将他押进大牢。” 南宫隐说完,便立马带人离去,温婉儿觉得南宫隐太过冲动,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有些为难的望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浅浅一笑:“去调查一下那个朱锦也好,兴许你们温家送往京城的绢布被劫一事就是他搞的鬼也不一定。” 如今苏无名都这样说了,温婉儿也不好再说什么。 南宫燕见苏无名赞同自己大哥的做法,心中有些欣喜,于是望着苏无名问道:“你就准备在青梅他们三人中间找寻凶手?” 苏无名耸耸肩:“至少现在我觉得他们三人最有可能是凶手!” 苏无名说完,青梅和商缺、佟俞三人相互张望了一眼,神色紧张,欲言又止。 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商缺和佟俞两人连忙借口府内和店铺有事,要先行告退,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叫住了商缺,道:“商管家,你先别走,我有事情问你!” 商缺停了下来,点点头:“苏公子有什么要问我的?” “几天前我初来贵府的时候,发现你与一人在走廊处耳语密谈,不知可有此事?” “这……”商缺一时犹豫,随后立马点头道:“没错,的确有此事,只是此事跟温老爷的被杀有关吗?” 苏无名眉头微皱,道:“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很奇怪,这是在温府,你是温府的管家,跟什么人说话需要耳语呢?” 大家将目光投到商缺身上,南宫燕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商管家,你当时在跟什么人说话?” 商缺平静的笑了笑:“这事跟命案真的是一点关系没有,纯粹是我个人私事。” “不知这私事可否告知呢?” “这……”商缺又是一阵犹豫,许久之后,这才说道:“此事说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在下进温府多年,身边只有一妾室,从来未曾婚娶,几日前,我看中了张老爹家的闺女,只是我比那张老爹家的闺女大二十几岁,不知她是否愿意,于是便想着差人去打听一下,那人是在下的一个朋友,与那张老爹也有些关系,所以想让他探探口风,后来因为货物被劫一事,我便疏忽了此事,不过那朋友我信得过,应该已经探得清楚,苏公子若是有怀疑,可找那人一问,那人名夏杰,家就住在洛阳城中八街里铺,一打听便知。” 商缺此时应该快五十岁了,他想娶一个二十多岁的黄花闺女,的确有些伤风雅,难大声言之,苏无名听完商缺的解释之后,微微颔首,随后对南宫燕道:“南宫大小姐,劳烦你派人去找一下这个夏杰如何?” “我去找?” “南宫大小姐是刺史大人的千金,我想您派人去找,应该比我们方便的多吧?”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南宫燕有些不情愿,可最后还是去了。 而当南宫燕离开,其他人散去之后,苏无名望着温婉儿道:“温姑娘,可否请你到庭院漫步,并且一叙呢?” 第015章 颠覆的阴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温家的庭院,因昨天的风雨而显得有些残败,花儿零落,风吹香残。 触及此景,难免让人心生凄凉。 苏无名对此倒并无多少感叹,他与温婉儿来到庭院之后,便开口道:“温姑娘,刚才那么多人在,有一个问题我不便相问,现在这里就只我们两人,我想问一下,你父亲怎会突然卧床不起的?” 温婉儿神色悲戚,道:“这还是三年前的事情,我记得那是一个下着寒雪的冬天,父亲从店铺急匆匆赶回家的途中,突然摔了一跤,然后便站不起来了,仆人将他抬回家之后,立马请大夫给看,大夫说只是摔到了尾骨,并无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谁曾想,自从那年冬天父亲躺在了床上,便再没有起来过。” “当时你父亲是什么感受呢?” “起先只是身上痛,只能躺在床上,后来便是浑身无力,想下床可却无能为力,就算平时想到外面看看,也得有人扶着才行,最近几个月,好像病情有所加重,父亲躺在床上昏睡的时间多,话也不多了。” 听完温婉儿的话之后,苏无名微皱眉头,随后问道:“大夫对此事怎么看?” “大夫看后,也觉奇怪,并且说无能为力,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是这样说的,后来父亲似乎是习惯了躺在床上,就不让我们再找大夫给他看病了。” 温婉儿这么说完,连忙问道:“苏公子,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苏无名望了一眼温婉儿,并未答话,只继续问道:“你父亲可曾跟你说过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是的,比如说就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奇怪的话。” 温婉儿被苏无名这么一提醒,好像真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说道:“我记得一个月前,我跟父亲单独在屋里,那时父亲的气色还算不错,他突然对我说他感觉很不安,他觉得自己整天都好像被人监视着似的,我听了他的话,当时并不以为然,还劝他说他生了病,自然要有人整天看着了,那里是有人监视他。” 温婉儿说完这些话之后,便盯着苏无名看,苏无名眉头紧锁,随后浅浅一笑:“温姑娘的话说的也不错,不过你父亲卧床快三年,为何那个时候突然感觉到被人监视呢,温姑娘有没有考虑过?” 温婉儿摇摇头,不过她已经从苏无名的话中听出了一点意思,自从她父亲卧床不起,这三年来他身边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服侍着,如果事情像自己说的那样,是因为有人服侍他父亲才会有被监视的感觉,那么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有被监视的感觉吧,为何三年了他才突然开口呢? 一阵风吹过,吹来阵阵暖意,阳光照射在庭院之中,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绿意。 没有了花儿,这个庭院也是美的! 这个时候,派出去调查佟俞和商缺的衙役赶了回来,他们禀报说佟俞和商缺两人说的一点不差,昨天午时二刻之后,三刻之前,他们的确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佟俞在店铺,商缺则在安抚那些被绑架伙计的家人。 听完衙役的禀报之后,温婉儿连忙说道:“这么说来,舅舅和佟掌柜两人就不是凶手了,那凶手就只有……”说到这里,温婉儿突然停了下来,因为现在苏无名怀疑的就他们三个人,商缺和佟俞都不是,那么就只剩下丫鬟青梅了。 衙役离开之后,苏无名望着温婉儿道:“温姑娘觉得青梅可能是凶手吗?” “青梅在府上多年,一直服侍我父亲,应该不会是凶手吧,再者说了,她也没有理由杀我父亲啊,如果她想杀我父亲,机会多的是,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温婉儿说的并非一点道理没有,可苏无名却只摸了摸下巴,他觉得任何一件事情,特别是命案,都不能只看表面,一个人有没有动机杀人,是要去挖掘和发觉的。 如今,他暂时将矛头指向青梅。 只是在苏无名还未对青梅展开调查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这个消息仍旧是南宫隐手下的衙役传来的,那衙役说,几天前在温家店铺买走大批绢布的人已经找到,而且那批绢布的下落也已然知晓。 温婉儿听得这个消息,连忙问道:“是谁?” “李富财李员外,他突然想染指洛阳城的纺织界,当他知晓你们的货物要运往京城的时候,他便给沿途山贼送了一封信,而且在那边得手之前,将你们店铺里的存货买去大半,这样一来,你们无法交差,便难在洛阳城立足。” 衙役说完,温婉儿和苏无名都很吃惊,苏无名更是惊讶,他觉得自己早应该想到的,那李富财想夺取他们苏家作坊,可是没有成功,后来在苏家作坊对面开了家店铺,不就是想在洛阳城中做大吗? “如今你们将李富财怎样了?” “因为南宫大人怀疑李富财可能因此杀人,所以派人将他关押在了府衙大牢之中。” “朱锦呢?”温婉儿望着衙役问道。 衙役先是有些犹豫,最后支支吾吾道:“也被关进了大牢之中!” 见衙役如此,苏无名顿时明白过来,想来是南宫隐从朱锦那里发现了一些线索,可又害怕被自己知道,于是吩咐衙役莫要多嘴,以免让自己抢了先机。 苏无名对南宫隐发现的线索并不感兴趣,所以浅笑之后,道:“南宫大人还真是迅速,一下子就将两名嫌疑人抓进了大牢,请你代我向南宫大人表示佩服。” 衙役并未听出苏无名话中隐含的讽刺之意,点头之后随即退下。 衙役离开之后,温婉儿连忙问道:“苏公子,李富财有没有可能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他见一计未成,很有可能再生一计的啊?” 苏无名浅浅一笑:“温姑娘,令尊是中毒而亡,以李富财的本事,他有可能悄无声息来到令尊房间并且给他下毒吗?” “这么说凶手仍旧在我们温府的那三个人身上?” 苏无名点点头:“能够随意进入令尊房间,并且下了毒还能让你父亲察觉不到,并且吃下青梅饭菜的人,恐怕只有他们三个,现在我们要弄清的,是他们三人之中,谁有可能是凶手。” 温婉儿神色凝重,这三人与他们温家关系十分亲近,无论谁是凶手,她都难以接受。 巧儿和唐雄两人见苏无名和温婉儿在庭院里说了那么久,有些等不及,所以这个时候,巧儿突然冲了出来,她来到苏无名跟前,问道:“苏公子,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我和唐雄就不能听吗?” 苏无名有些尴尬,连忙笑道:“巧儿姑娘说那里话,我正有事要问巧儿姑娘呢!” 一听苏无名有事问自己,巧儿先是一惊,随后道:“你要问我什么?” “是这样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我们觉得丫鬟青梅十分可疑,你有没有什么发现,而这个发现与青梅恨温老爷有关呢?” “恨老爷?”巧儿有些惊讶,可是很快,她便说道:“我的确知道一件事情,不过却不知道青梅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恨老爷,毕竟……毕竟能与老爷那样,是青梅修来的福分。” 听到巧儿这样说,苏无名连忙问道:“哦,那是一件什么事情?” 巧儿脸颊微红,随后道:“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老爷还未曾卧床不起,有一天我偶然经过老爷房间,发现……发现老爷将青梅压在了身下……” 巧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不需要说下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当时青梅和温晨两人在做什么,而知道青梅和温晨两人当时在做什么之后,大家自然也就明白巧儿为何会脸红了。 巧儿刚说完,温婉儿便一脸惊讶的问道:“巧儿,你发现了这件事情,怎么没有告诉我?” “我……我……小姐,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说嘛!” 这种事情的确不好说的,温晨家资丰厚,夫人去世之后没有续弦,拿丫鬟来泻火也并无不可,而且青梅一直服侍温晨,想来在外人眼里,她就相当于温晨的妾室了。 大家思索间,巧儿连忙问道:“小姐,青梅会是凶手吗?老爷临幸她,她应该高兴才是,不可能说怀恨老爷吧,毕竟她与老爷发生了关系,身份可比她当丫鬟要高出许多来。” 温婉儿无法回答巧儿的问题,因为人与人不同,有的人认为那是一种荣幸,可有点人则认为那是耻辱,是一个女人一生中的污点,如果青梅属于后面一种人,那她会不会找机会杀了温晨泄愤呢? 唐雄站在一旁,听了巧儿的话之后,突然说道:“将那青梅姑娘叫来问问,不就知道她恨不恨温老爷了!” 苏无名笑了笑:“如今温老爷被杀,青梅就算是恨温老爷,他也是不敢承认的,不过将她叫来问问也好!” 第016章 大理寺评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丫鬟青梅被叫到了庭院之中,此时已是正午,阳光照耀下,把每个人的影子拉的很短。 青梅仍旧显得紧张,苏无名仔细望了她一眼,发现青梅也还有几分姿色和风韵,这也难怪温晨会看上她了。 苏无名并未过多犹豫,直接说道:“有一件事情,说出来恐怕于青梅姑娘名誉有损,可我们却又不得不说,所以还请青梅姑娘见谅,温老爷之前是否与你发生过关系呢?” 青梅听到花郎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先是一惊,随后点点头:“没错,自从夫人去世之后,老爷便与我发生了关系,并且说如果我能给她生个儿子,就给我扶正的,可是我的肚子还没有反应,老爷……老爷他便摔了一跤卧床不起了,从那之后,我便一直希望老爷能够快点好起来,这样我能给老爷生个儿子,我也就不用再当丫鬟了。” “这么说,你与温老爷发生关系,很高兴了?” “这个自然,我一个丫鬟,老爷能看上我,是我的福分,那里能不高兴!” 如今青梅这样说,大家便再不能怀疑她有恨温晨的嫌疑了,只怕这些人当中,她是最最希望温晨快点好起来,好让她脱去丫鬟这层身份的人。 苏无名没有什么可问的,温婉儿望着青梅,道:“既然你与父亲发生了关系,我们温家也就是你家,以后你不必再侍候别人了,我会给你安排丫鬟侍候你的。” 温婉儿的大度让人惊叹,青梅很惊讶,连连感谢温婉儿! 却说青梅离开之后没多久,南宫燕怒气冲冲的跑了来,大家见她这么生气,都有些不解,而就在苏无名准备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突然冲苏无名嗔怒道:“那个夏杰,根本就不在家,问她的夫人,他的夫人说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的人了,害本大小姐白跑一趟,等我找到了他,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原来南宫燕是为了此事而生气,苏无名暗暗好笑,随后道:“这个无妨,你告诉你大哥,让他派人去找就行啦!” “我来的途中遇到了大哥,已经对他说了,只是不知他是否有时间去找,因为他正押着朱锦回府衙呢,看大哥的神情,他好像很有把握。” “你大哥有把握破案,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 “你……”南宫燕指着苏无名,很生气,可是很快,她突然展颜一笑:“对啊,我大哥如果能破案,我自然高兴。”说着,南宫燕突然转向温婉儿,问道:“婉儿姐姐,我大哥一直都喜欢你,你应该是知道的,如果大哥破了命案,你会不会考虑接受他?” 南宫燕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苏无名更是心头一沉,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他望了一眼温婉儿,而温婉儿的目光刚好与之碰撞,温婉儿连忙扭头,莞尔一笑道:“南宫妹妹,感情的事跟命案没有关系,我不可能说因为你大哥破了命案,我就委身下嫁于他的,如果你换做了我,你愿意吗?” “我……”南宫燕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是刺史大人的千金,她要嫁的人一定要是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那个人帮了自己多少忙。 “南宫妹妹,人心皆如此,你无法做出那种事情,我自然也是做不出的,所以请南宫妹妹以后莫要再提此事了!” 南宫燕已然明了,那里还会在提,只是此时的她显得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台,这个时候,苏无名好似有所察觉,于是笑道:“南宫大小姐可想知道我们刚才发现了什么?” “当然想知道啦,快说,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苏无名将他们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南宫燕有些惊讶,随后道:“这么说,商缺和青梅他们都没有嫌疑了?” “不,只是暂时没有找到他们的嫌疑而已,如今青梅说她希望温老爷赶快好起来,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她便没有动机杀人了,所以我们现在要从商缺和佟俞两人身上找动机。” “可他们不是没有时间杀人吗?”温婉儿似乎在为他们两人打抱不平。 “这也是说不定的!”苏无名浅浅一笑,似乎另有发现。 已经正午时分,大家很饿,于是温婉儿派人下去给大家做饭,在大家等饭菜上来的时候,苏无名望着温婉儿道:“那个佟俞应该是你父亲卧床之后才当上掌柜的吧?” “是啊,没错!”温婉儿说到这里,突然神色慌张的望着苏无名道:“苏公子该不会是说他为了当上掌柜,才害的我父亲吧?” 苏无名端起一杯茶浅浅喝了一口,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问清楚罢了,佟俞之前在店铺里做什么?” “之前他只是一个伙计,后来父亲卧床不起,便指定他当掌柜,他也颇有才能,把温家店铺打理的有声有色,这一干就三年了。” “他当伙计的时候,是否已经表露出了一些才华呢?” “这个是自然的,父亲对他还是很欣赏的,经常带他到府上,并且时不时的领他去见识一下世面。” 苏无名了解完这些之后,饭菜已经端来,大家吃过之后,一名衙役寻来,说刺史大人南宫复想见一见苏无名。 南宫燕一听自己的父亲要见苏无名,有些惊讶,连忙问道:“我父亲见苏无名做什么?” “回大小姐话,属下也不知,好像刺史大人听了苏公子跟少爷的赌注之后,便想见他一见。” 南宫燕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吩咐道:“你下去吧,我们一会就去!” 收拾一番之后,南宫燕和苏无名两人急匆匆去了刺史府,刺史府坐落在洛阳城中心,四周很是繁华,进得刺史府,立马有衙役前来行礼,南宫燕微微颔首,直接领苏无名进客厅去见她父亲。 南宫复身材微瘦,个子也并不是很高,不过却十分的威严,他见了苏无名之后,眉头微皱,道:“你便是洛阳城的那个苏落第?” 南宫复之前听说过苏无名,觉得他应该是一个书呆子,可今天一看,发现他眼神内敛,神情自信,一点不像个书呆子。 而南宫复刚说完那句话,南宫燕便有些不高兴了,道:“爹爹,你怎么能这样说苏无名呢,他是没有考中进士,可您也不能以世俗眼光看之啊!” 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护苏无名,倒是让南宫复没有料到。 这个时候,苏无名倒不以为意,笑道:“刺史大人说笑,在下确是洛阳城中的那个苏落第,只不知刺史大人今天叫在下来,所为何事?” “听说你与隐儿打赌赢了他,并且在调查温晨被杀一案,可是如此?” “的确如此!” “可有什么发现?” “有!” “说来听听!” 苏无名不敢隐瞒,将他们调查所得一一说了出来,南宫复听完之后,微微颔首,不过并未对此有过多询问,浅笑一下之后,道:“本大人今天叫你来,并非是听你这些线索的,而是有一件事情,想听听你的看法!” “刺史大人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昨天朝廷派下公文,要各州县护送善断案之人去京城考大理评事一职,大理寺评事共十二人,从八品上,官职虽不是很高,但在大理寺中却十分重要,负责案件的审理,我听闻了你验尸一事之后,觉得你可堪大用,欲举荐你去应考,你的意思如何?” 初听南宫复的话,好像是为苏无名着想,只是苏无名很快发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他与南宫复从来没有见过,这南宫复刚才还叫自己苏落第,他又岂会这么好心举荐自己? 想来他也知自己的义子南宫隐喜欢温婉儿,他想把自己支开好给自己的儿子机会吧! 虽看破了南宫复的小算盘,苏无名并没有声张,只心中暗笑,随后连连拱手道:“刺史大人肯举荐小人,是小人的荣幸,只是小人只一平民百姓,又如何承受得起呢,去了京城应考,恐考官不服啊!” “这个无妨,去京城之时,你就以我刺史府幕僚的身份去,这样我举荐有名,你也可不受考官歧视了!” 听得南宫复这样说,苏无名自然无法再推脱,道:“既然如此,那小人这里就先谢过刺史大人的举荐了。” 见苏无名同意应考,南宫复很是高兴,笑道:“你能验尸断案,便说明你是个人才,我有理由举荐你嘛,只不知你何时进京?” “破了温晨被杀案之后,立刻进京!” 南宫复脸色微变,道:“温晨一案十分的复杂,若等你破案,不知要何时,我看不如你先进京赶考,中了之后再回来调查命案不迟!” 南宫复什么心思苏无名又岂会不知,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温晨被杀一案并没有刺史大人想的那番困难,于小人而言,三天之内必能破案!” “三天内破案?”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三天内破案!” 第017章 多年前的事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刺史府离开的时候,春风吹来更暖了些。 却说苏无名离开刺史府之后,南宫燕有些兴奋的问她父亲:“爹爹,您怎么突然想起推荐苏无名去考大理寺评事的?” 南宫复早发觉了南宫燕的异常,他望着南宫燕道:“燕儿啊,爹爹来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苏无名了?” “爹爹,你说什么呢!”南宫燕有些羞涩,不由得扭转了头。 见自己的女儿如此,南宫复岂会不知自己说对了,所以这个时候,南宫复起身笑道:“既然我的宝贝女儿喜欢上了那个苏落第,那这事爹爹给你做主,在他进京赶考大理评事一职之前,让你们两人完婚,他以我洛阳城刺史的女婿应考,无论谁都必须给几分面子的。” “爹爹讨厌啦,不理你了!”南宫燕更羞了,而且羞的忍不住跑了出去,最后只留下南宫复一人在客厅哈哈大笑。 苏无名离开刺史府之后,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一趟府衙,现如今刺史大人给他三天时间破案,那么有些事情,他就必须借助南宫隐的力量了,虽然在温婉儿这件事情上,他们是情敌,可在破案上,他南宫隐输给了自己,他必须帮自己。 进得府衙,立马有人领苏无名进了大堂,这个时候,南宫隐正在对朱锦进行审问,苏无名一时不敢打扰,只得旁听。 此时朱锦似乎已经被打十几板子了,而南宫隐则气愤异常,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朱锦我且来问你,昨天午时二刻之后,午时三刻之前,你提供不了不在现场证明,那么你说你是不是凶手?” 朱锦微胖,此时跪在地上,高声喊道:“公子,小人的确恨那温晨,恨不能将之碎尸万段,小人也的确提供不出不在现场证明,可小人真的不是凶手啊,请公子明察。” 南宫隐冷哼一声:“休要胡搅蛮缠,本小将已经打听清楚,那个时候,你在温府周围出现过,你还想隐瞒,快将你杀人一事从实招来,这样本小将还可让你免吃些苦头。” 听到南宫隐说出这话,苏无名才终于明白南宫燕为何说他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了。 而这个时候,朱锦神色顿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公子饶命,小人的确去了温府周围,可小人并没有进温府,更没有杀人啊,请公子明察,切莫诬陷了小人。” 南宫隐冷哼一声:“世间那有如此巧合之事,你与温晨有仇,那天恰巧出现在温府周围,而温晨那天有刚好被人谋杀,你说你不是凶手,谁信?如若识相,就老实交代,不然休怪本小将手下无情。” 被南宫隐这样逼迫威胁,朱锦仍旧只跪地求饶,而不肯有所交代。 南宫隐见此,顿时大怒,立马吩咐道:“来人,再打二十大板,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两名衙役领命之后,立马拿着板子打了起来,朱锦快五十岁的人,趴在地上嗷嗷直叫,声音很难听,响彻了整个大堂。 这样十几板子打下去之后,朱锦终于承受不住,连连求饶说自己肯招。 见朱锦肯招,南宫隐立马命人停手,问道:“快说,你是如何杀人的!” 苏无名站在一旁听着看着,觉得很是惊讶,难道南宫隐这是要屈打成招吗?破案可从来没有这么破的啊。 就在苏无名很是看不惯南宫隐这种行为准备出列说一番的时候,朱锦已然开口供认。 “回……回公子,事情是这样的,多年之前,我与温晨同时做生意,那个时候,我们两人同时爱上了商蓉蓉,蓉蓉与我一直要好,本已经决定嫁给我的,可是后来温晨耍诈将我弄的破产,蓉蓉的父亲见我没有了钱,便将蓉蓉许配给了温晨,从那之后,我便时常偷偷的躲在温府附近,希望能够见蓉蓉一面,后来蓉蓉去世,我偶然见了温婉儿,我觉得她跟蓉蓉长的很像,为了寄托对蓉蓉的思念,我便经常偷偷去看婉儿,昨天我是去偷看婉儿的,一切都只是巧合,我真的没有杀温晨。” 听到朱锦说出这么一段话,苏无名很是惊讶,他没有想到朱锦竟然跟温婉儿的母亲有这样的往事,而就在苏无名惊讶的时候,南宫隐已然发怒:“岂有此理,说了这么一大堆,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凶手,来人啊,给我打。” 衙役又打了起来,直到将朱锦打晕过去之后才停止。 见无法审问,南宫隐派人将朱锦押进了大牢,这样之后,他才来的堂下,望了一眼苏无名,道:“杀死温晨的凶手必这个朱锦无疑,我一定能够让他承认杀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无名浅浅一笑:“南宫兄,屈打成招可不是什么破案,你这样只会造成冤假错案。” “你……”南宫隐有些生气,可是很快,他便浅浅一笑:“是不是冤假错案,还不是你说了能算的,说吧,来这里做什么?” “来这里自然是有事要让南宫兄去办了!” 南宫隐很不习惯苏无名这样跟自己说话,他可是刺史大人的儿子,在府衙有官职的,苏无名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怎么能这样跟自己说话? 可是打赌他输了,所以他只有强忍怒气。 “说吧,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想托南宫兄帮忙将夏杰找到,此事南宫小姐想必已经对你说过!” “你觉得那个夏杰对此案很重要?” “很重要,非常的重要,我想在今天傍晚之前见到他,不知可否?” 南宫隐根本无法拒绝,他有些不屑的点点头:“你回去等吧,傍晚之前一定给你找到!” 苏无名拱手道谢,道:“到时直接领他去温府就行,我在温府等着,多谢,告辞!” 说完这些之后,苏无名随即离开了府衙,而南宫隐则气愤异常,可是气愤过后,他还是立马派人去寻找夏杰。 苏无名回到温府之后,温婉儿有些紧张的跑来问道:“苏公子,刺史大人找你去所为何事?” 苏无名望了一眼温婉儿,她此时眉目微凝,一副担心样子,而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心中好生的温暖,想要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 “没什么事情,京城要各州县选派善断案之人进京考取大理评事一职,刺史大人想让我以刺史府幕僚的身份前往。” “你……你要去京城吗?”温婉儿脸颊微红,有些紧张的问道。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先不说我志在为天下百姓破解冤案,就是刺史大人的话我也是不敢违背的,所以京城一行,恐怕势在必行……”苏无名说到这里,突然犹豫了一下,然后抬头望着温婉儿十分雅韵的脸,双手慢慢放在她的双肩上,问道:“如果我去京城,你愿陪我一起去吗?” “苏……苏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温婉儿脸颊微红,羞涩的不行。 苏无名见温婉儿脸红了,心想有谱,于是连忙说道:“我想让你当我的妻子,可以吗?” 温婉儿更羞了些,她不敢抬头去看苏无名的眼睛,可却突然扑进了苏无名的怀里:“苏郎去哪,我就去哪,生死相随!” 听到生死相随四字之后,苏无名紧紧将温婉儿搂进了怀里,并且也对她说道:“生死相随,誓天不负!” 两人这番山盟海誓之后,苏无名这才将话题引到命案之上,当然,为了不让温婉儿担心,他并没有说出三日之内破案一事,而是问道:“商管家在家吗?” “在的,刚刚我还见他!”温婉儿说着,将巧儿叫了来,对她吩咐道:“去将舅舅叫来!” 不多时,商缺来到客厅,他见苏无名在,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问道:“苏公子叫我来所为何事?” 苏无名眉头微皱,道:“商管家,是这样的,南宫大小姐去找你说的那个夏杰,可是并未在他家找到,而且夏杰的夫人说他好几天不曾归家了,你可知夏杰去了那里?” 一听南宫燕没有找到夏杰,商缺一脸紧张,道:“这不应该啊,他虽经常在外面乱跑,可还是会归家的,如果找不到他,他如何帮我作证?” “这么说商管家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 商缺点点头:“这个真不知道,不过他总是会回家的,要找他并不困难,而苏公子如果人力够的话,可派人去其他地方找找。” 问过商缺这几个问题之后,苏无名便让他下去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才注意到唐雄不在,这让苏无名有些惊讶,因为他去刺史府的时候,唐雄还在温府,怎么现在不在了呢? 见苏无名四下寻找唐雄,温婉儿嬉笑道:“你苏家作坊不是想跟我们温家合作嘛,我让他去办理此事,明天之后,我们两家便可互相扶持了。” 此事苏无名并未过多提及,可温婉儿就这么给办了,这不得不让苏无名对她爱的更深。 一个女人若是能时刻为男人着想,那个男人想不爱她都难。 第018章 赌徒一个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傍晚时分,夕阳晚照,整个温府都处于一片余辉之中,好不朦胧。 就在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在庭院里欣赏夕阳的时候,南宫隐和南宫燕他们押着一个男子走了来,苏无名虽不问,只一看便知那个男子是夏杰。 南宫隐推了一把夏杰,随后望着苏无名道:“这个人我给你抓来了,有什么话只管问吧!” 苏无名点点头,正要发问,这个时候,南宫燕有些生气的说道:“这个夏杰,真是可恶,我去他家找他的时候他不在,我哥派人去找,他竟然在了,这不是不给本大小姐面子嘛,可恶!” 此时的夏杰一脸紧张,而且有些低三下四,连连求饶道:“几位公子小姐,在下可没做什么恶事啊,你们把我这样押来,小人可真是不明所以啊!” 南宫燕冷哼一声,冲苏无名看了一眼:“你问吧!” 苏无名微微颔首:“你可是夏杰?” “小人正是夏杰!” “我来问你,几天前你与商缺在温府见面,商缺让你办何事?” 苏无名问出这句话之后,夏杰脸色犹豫,很是为难,道:“这……这我怎么能说呢,这……这我不能说!” 一听夏杰不说,南宫隐顿时冷哼一声:“你若不说,本小将就将你当成杀人凶手给处斩了!” 南宫隐一威胁,夏杰顿时跪了下来,求饶道:“别别,我说还不行嘛,是这样的,商管家看上了一年轻女子,请我当说客探探那女子父亲的口风,并且承诺事成之后有重谢,我与那女子父亲相识,所以便想着去问问。” 夏杰所说跟商缺说的查不出,这个时候,苏无名又问道:“结果如何呢?” “我去问了,那张老爹还在犹豫呢,毕竟……毕竟商管家比那张老爹的女人要大许多呢,张老爹虽爱财,可也不能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一下不是!”夏杰说完,仍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苏无名微皱眉头,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杰,他发现夏杰手指不停的转动,似乎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习惯,苏无名见此,浅浅一笑,随后对南宫隐道:“南宫兄,你可还有要问的?” 南宫隐对这个夏杰一点兴趣没有,于是不屑说道:“我哪里有什么想问他的,你要没什么要问的,我就放他走了!” 苏无名点点头:“既然南宫兄没什么要问,那就让他离去吧。” 放夏杰离开之后,南宫燕想跟苏无名他们玩会,让南宫隐先回去,而就在南宫隐准备离开之后,苏无名突然叫住了他,笑道:“还有一事要劳烦南宫兄!” 南宫隐有些不耐烦,可他打赌输了,不好发作,问道:“什么事情?” “派人调查一下夏杰,看他是不是一个赌徒!” “他是赌徒?”南宫隐有些惊讶,因为他实在不明白苏无名从那里看出来夏杰像是赌徒的。 苏无名点点头:“他的手指不停的转动,很像是掷色子时的动作,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做这种动作,说明他不仅是个赌徒,而且还赌的非常厉害,劳烦南宫兄调查一下吧!” 南宫隐只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温府。 却说南宫隐离开之后,温婉儿连忙问道:“苏……苏公子,如今夏杰的话证明了舅舅所言非虚,那么舅舅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吧?” 温婉儿本想叫苏郎的,可南宫燕在这里,她还是觉得有些害羞。 苏无名望了一眼温婉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如今夏杰的话的确证明了商缺所言非虚,可真的是这样吗? 其中还有一些疑点,苏无名无法给出明确的回答。 天色渐晚,夕阳已尽,苏无名安慰一番温婉儿之后,便与南宫燕离开了温府,途中,南宫燕欲言又止,而且脸颊微红,苏无名可从来没见南宫燕如此腼腆过,于是笑道:“南宫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不像你以往风格嘛!” 南宫燕仍旧有些忸捏,偷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连忙别过头,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我……我怎么样?” 苏无名不明白南宫燕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南宫燕,笑道:“南宫大小姐身材婀娜,样貌秀美而不失飒爽,性格……” “性格怎么样?”见苏无名突然停下来,南宫燕立马紧张的问道。 “性格开朗,每天无拘无束没有烦恼,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苏无名说完之后,笑道:“南宫大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南宫燕见苏无名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心中顿时欣喜,她微微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又有些羞涩的问道:“那你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吗?” “这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苏无名说完,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而这个时候,南宫燕已经突然跑在了前面,好像她十分害羞,任由苏无名在后面怎么喊,她就是不停下来。 在夕阳尽的街道上,南宫燕的倩影渐渐消失不见,苏无名站在那里有些发愣,他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阻力,这阻力可能让他与温婉儿的事情变的困难。 第二天一早,苏无名刚起床,一名衙役便急匆匆赶了来,他说是奉了南宫隐的命令,来向苏无名禀报一事,那夏杰的确如苏无名所言,是个赌徒,而且是一个有赌瘾的赌徒。 衙役说完这些之后,便急匆匆离开了,唐雄站在一旁,望着苏无名道:“苏大哥,这夏杰是赌徒跟命案有关系吗?” 苏无名浅浅一笑:“自然是有关系的,试想一下,商缺身为温府管家,却跟一个赌徒要好,那么商缺说的那些证词还能信吗?” “苏大哥的意思是说商缺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苏无名摇摇头:“暂时不能确定,你陪我去一趟张老爹家吧!” 张老爹的家有些破旧,庭院看起来也比较荒芜,一个年轻女子在门前缝一件衣服,当她看到两个陌生人走进来的时候,很是惊讶,连连退回了屋子里,不多时,从屋里走出一个有些消瘦,大概四十多岁的男子,那男子望着苏无名等人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苏无名连连拱手:“在下苏无名,来此寻张老爹,有事相询!” “我就是,你有什么话赶快说!”张老爹脾气似乎很不好,他女儿躲在后面,不敢露脸。 苏无名见张老爹如此,便不再犹豫,直接问道:“最近几天夏杰可曾来找过你?” “找过,不过他说的事情我考虑了,觉得不妥,你若想当说客,免了!” 这个时候,苏无名才明白张老爹为何脾气如此暴躁,原来是他担心自己是跟夏杰一伙的,又来劝说他嫁女儿。 苏无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随便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便和唐雄两人离开了张老爹的家,并且直接向温府赶去。 途中,苏无名一直感觉那里怪怪的,可具体那里怪,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了温府之后,他将此事说了一遍给温婉儿听,温婉儿听完,叹息了一声:“舅舅他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妻室,我倒真希望那个张老爹能同意他女儿嫁给舅舅,这样舅舅也不至于孤单啊!” 温婉儿的感慨并没有让苏无名有任何感触,他微皱着眉头,道:“你舅舅随你母亲一同来温府,那么他们姐弟两人的关系一定非常好了?” “这个自然啦,母亲对舅舅可谓是极好的了,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常劝舅舅赶紧娶妻生子,莫要商家无后,可舅舅却总说他要娶的妻子,一定要我母亲同意才行,不然他就不娶,可谁知我母亲还没给舅舅挑好夫人,便去世了。” “你母亲年纪轻轻,怎么会去世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没有医治好吧!” “你父亲对你母亲如何呢?” “父亲一生只娶了母亲一人,当然对我母亲很专情很好了,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度很是伤心,把自己关在屋内几个月呢,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听完温婉儿的这些话之后,苏无名微微颔首,道:“佟俞当上掌柜之后,经常来府上吗?” 温婉儿想了想,摇摇头:“并不是很经常,只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才来,不过他当伙计的时候,倒是经常来,我想那时他是来向父亲献殷勤的吧。” 一个小伙计,经常来自己的老板家里献殷勤,也说得过去,苏无名微微颔首之后,突然想到昨天南宫燕的表情,心中顿时一沉,于是连忙对温婉儿道:“等破了这件命案之后,我们马上成亲好不好?” “这么急?”温婉儿有些惊讶,因为成亲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在洛阳城也算是正经人家,就算私底下定了终身,可要成亲,也必须经由家人同意,再派人前来提亲才行吧。 “案破之后我就要去京城赶考,我希望家里能有人等我归来!” 第019章 与人私会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男女之间的事情有时能否成功,就看男人如何说了。 当苏无名说出那句话之后,温婉儿突然觉得一股温暖从心田流过,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苏无名的请求。 见温婉儿同意命案破了之后就与自己成亲,苏无名心中这才稍微安定,而安定之后,他便带着唐雄离开了温府。 此时是正午之前,仲春的阳光温暖和煦,唐雄走在路上,笑道:“恭喜苏大哥很快就可以跟温小姐成亲了,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苏大妈,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无名想着她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一定会很开心,只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时间去告诉她,因为他有事情要办,嘱咐唐雄回去告知自己母亲这件事情之后,苏无名立马与唐雄分离,闪身进了人群之中。 风吹来慢慢有了郁热,街两旁的柳枝迎风摇摆,苏无名悄然来到了温家的店铺附近,如今他对丫鬟青梅和商缺都有了线索,现在他要做的,便是对这个佟俞有些了解。 佟俞摸样长的挺俊秀的,工作起来的样子也有掌柜的意思,苏无名在外面观察到正午之后,见佟俞在店铺吩咐一番之后,便跨步离开了店铺,苏无名四下张望一番,紧紧的跟了上去。 本来苏无名以为佟俞是要找地方吃饭,可是很快,他发现事情并非如此,佟俞在街上拐了几拐,最后闪身进了一条胡同,那胡同甚是僻静,少有人行,苏无名见佟俞进入这样一个地方十分的不解,可他又不能冲进去,只得在暗处等着。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佟俞从里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而他出来的时候,边走边扣衣服,苏无名见他这副摸样,顿时明白他进里面做什么事情,原来佟俞在这里金屋藏娇了啊! 佟俞离开之后,苏无名本想随之离开,毕竟佟俞金屋藏娇这种事情,他不感兴趣,可是思索再三,苏无名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看与佟俞约会的那个女人是谁。 大概等了半柱香的时候,一个女人才从里面慢悠悠的走出来,当苏无名看到那个女人之后,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因为那个女人,竟然是温府的丫鬟青梅。 苏无名看着青梅走出了胡同,一闪身进入大街人群中不见了身影,而当青梅消失之后,苏无名才从暗处慢慢的站起身来,只是他的表情惊讶,而很快,他嘴角微微抽动,浅笑着离开了那个胡同。 离开胡同之后,苏无名并没有再跟踪佟俞,更没有去找青梅,而是直接回了家。 他更进家门,苏母便突然迎了出来:“儿子,唐雄说你要跟温小姐成亲,是不是真的?” 苏无名连连点头:“的确如此,母亲最近这两天可以准备一番了。” 苏母很高兴:“好,娘这就准备,我儿子终于成亲了,这是天大的喜事,我不仅要准备,我还要让街坊邻里都知道,我女儿要娶温府的大小姐了。”苏母说着,便去找唐雄的母亲商议成亲事宜。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将唐雄找来,对他说道:“那夏杰是个惯赌之人,你从现在开始,暗中跟踪于他,有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 唐雄点点头,然后也不问理由,直接便跑了出去,因为对他来说,苏无名让做的事情,便是对的,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而唐雄离开后不久,苏无名刚吃完午饭,一名衙役便跑来相请苏无名,说他们南宫公子请大家去府衙一观。 苏无名见衙役嘴角浅笑,想来是南宫隐又发现了什么线索,这才请大家前去听他炫耀。 本来苏无名是不想去的,可耐不住那个衙役相请,最后只好跟着去了。 而当苏无名来到府衙之后,才发现南宫隐不仅请了他,而且把温婉儿青梅、商缺等等都请了去,苏无名见南宫燕摆如此大排场,心中暗暗一笑,进得大堂之后,也不言语,直接在温婉儿身旁坐了下来。 不多时,南宫隐上得大堂,拍了一下惊堂木,命人将朱锦给带了来。 此时的朱锦已然遍体鳞伤,衙役将他带来之后,他几乎不能跪着,只能够趴在地上,而南宫隐却一点不在乎,他望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朱锦,喝道:“将你之前说的话当着众人再说一遍吧!” 朱锦并不求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一直喜欢蓉蓉,可是后来却被温晨给抢走了,而且温晨还使诈把我的生意弄的不成样子,我恨死了温晨,后来得知他卧床不起,我心里很是痛快,恨不能他早点死,可是他卧床三年竟然一直没死,这让我有些等不及,然后我便找了一个机会偷偷潜入温府,在温晨喝的水里惨了毒药,把他给毒死了。” 朱锦说完,温婉儿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望着趴在地上的朱锦,声音哽咽的问道:“你……你怎么能杀死我的父亲,为什么……” 温婉儿的话有些不通,而且毫无逻辑,想来是悲伤过度所致,而她话还没有说完,便摇摇晃晃的跌进了苏无名的怀里,苏无名见温婉儿如此伤心,心头不由得一沉,若她知道真相是什么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承受。 南宫隐在上面见温婉儿倒进了苏无名的怀里,心中很是气愤,可在这公堂之上,他也不好发作,只得拿趴在地上的朱锦出气,于是厉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朱锦给我拉出去丈打三十,明日午时,拖出去斩了。” 南宫隐这样命令,朱锦也未求饶,他只趴在地上哭泣道:“我已承认杀人,为何不马上杀了我,为什么不让我早日见到蓉蓉!” 他的话并没有让南宫隐改变意图,衙役拉着他就要离去,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站出来制止道:“南宫兄,朱锦既然已经承认了杀人,你又何必再丈罚于他,我看将他关进大牢算了。” 温婉儿此时虽恨朱锦,可见他如此凄惨摸样,到底还是心软了,她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南宫隐,道:“南宫大哥,就不要再打他了吧!” 苏无名的话不管用,可温婉儿的话却是一句顶百句的。 温婉儿说完,南宫隐连犹豫都不犹豫,立马吩咐道:“将朱锦押进大牢,明天午时三刻处斩!” 衙役将朱锦拉下去之后,南宫隐来到苏无名跟前,浅笑道:“苏落第,怎么样,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讲?” 苏无名耸耸肩:“南宫兄果真厉害,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当着众人的面公布一个消息,我与婉儿已然说好,命案破了之后,我们立马成亲,如今南宫兄帮我们破了命案,到时我与婉儿的婚礼上,南宫兄可一定要来捧场,让我们敬你一杯啊!”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在大堂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南宫隐傻在了那里,眼睛直直的望着温婉儿,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南宫燕则突然捂脸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商缺来到温婉儿跟前,不知是喜是忧的问道:“小姐,苏公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温婉儿点点头:“舅舅,此事千真万确,舅舅回去之后,可着手准备了。” 从府衙大堂离开之后,温婉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她望着苏无名问道:“刚才你宣布我们两人要成亲,南宫妹妹怎么突然跑出去了,难道她不希望我成亲得到幸福吗?” 这个问题,苏无名不可能按照自己理解的回答,所以他只安慰道:“可能是她突然有些不习惯,以后就好了!” “真的吗?”温婉儿并非笨人,她很快发现事情并非真的如此。 这天下午,苏母找了媒人来下聘礼,并且定下了成亲的日期,而当苏母和唐母这些人忙忙碌碌的时候,苏无名却皱着眉头等唐雄。 黄昏之后,唐雄终于回来,他见了苏无名,道:“苏大哥,那个夏杰去赌博,把钱输光了,被人揍打,我将他给救了出来。” “如今安置在何处?”苏无名听完唐雄的话之后立马问道。 “他不敢回家,腿也给打折了,我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让他先住着,苏大哥,你让我跟踪他,有用吗?” 苏无名浅浅一笑:“当然有用,能不能破案找出凶手,就全靠他呢,领我去见他一见吧!” 苏无名说着,便要唐雄在前面带路,可唐雄指着苏府的大红灯笼,以及红布和那些忙碌的人,道:“苏大哥,这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不在这里帮忙去找夏杰那个赌徒,有些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找不出真凶,这亲还不好成呢,走吧!” 春日的黄昏尽之后,天色并不是很黑,街道上仍旧有人行走,风吹来阵阵暖意,一切看起来都是安详的,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走过了几条街,最后进了一处十分破旧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夏杰正躺在地上痛的嗷嗷直叫,并且不停的谩骂打了自己的那些人。 可是,当他看到苏无名突然出现之后,他立马瞪大了眼睛。 第020章 命案得破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里起了风,夹伴着虫鸣。 洛阳城某处,一人影在窗户上若隐若现,屋内灯光如豆。 屋内的人望着桌子上的信凝眉许久,而许久之后,终于咬了咬牙,将那封信放在火上烧了的个殆尽,之后他才推开窗户向外张望,见无人注意,这才回屋休息。 次日天阴,似乎又要下雨了。 天刚亮,洛阳城的街上便出现一人,那人虽是慢步,可却仍旧给人一种紧迫之感,他走过了几条街之后,一闪身进了一处僻静之所,闪进去的时候,仍旧不忘四处打探,见无人跟踪,这才悄声喊道:“有人吗?” 那人刚一喊,一个人立马从一堆稻草里跳了出来:“商管家,我在这里!” 来人正是商缺,而卧在稻草堆中的人则是夏杰。 商缺见了夏杰,立马跑去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最近风声很紧吗,怎么还敢给我写信要我给你送钱来!” 夏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腿,道:“现如今我被债主追打,也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可……可你也不能在信中对我进行威胁啊!”商缺说着,向前又走了一步。 夏杰似乎发现了危险,可还是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我不威胁你,你肯来吗?” “可你让我看到了危险!”商缺说着,突然扑了上去,他虽然年纪比夏杰大,可是他相信,自己还是打得过这个断了腿的人的,更何况他还准备了一把匕首。 可就在这个时候,夏杰身后的稻草堆里突然冲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冲出来之后,很轻易的便抓住了商缺的手臂,只一推,便将商缺推倒在地,而商缺手中的匕首,更是早被夺了过来。 商缺看到冲出来的两人之后,先是一惊,随后立马明白,他上当了。 他指着仍旧躺在地上的夏杰怒道:“你……你出卖我!” 夏杰此时好像很生气,他也回应道:“你还想杀了我呢!” 两人并没有再继续骂下去,因为他们知道,骂下去也是于事无补,苏无名给唐雄做了个眼色,唐雄明白之后,抓住商缺便捆绑了起来。 天色阴阴的,整个洛阳城的上空都被黑云压着。 温府的客厅坐满了人,南宫隐、南宫燕以及佟俞青梅等等跟命案有关的人,当然,这些人当中,少不了苏无名和温婉儿。 此时的温婉儿脸色很差,当她看到唐雄捆绑着商缺来到温府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开始变差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苏无名望了一眼在座众人,随后开口道:“几天前,温晨被人所毒杀,我一直认为凶手是能够接近他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让温晨在不知不觉中服下毒药,而且还旁若无事的吃下青梅端来的饭菜,所以我将目标定在了青梅、商缺和佟俞三人身上。” 这三人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很是紧张,脸色比温婉儿的还差。 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说道:“首先我怀疑青梅,因为青梅是温晨的丫鬟,她要下毒,最有机会和时间,可是唯一缺的是动机,后来巧儿告诉我们,她曾经见温晨将青梅压在身下……”苏无名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佟俞,但是佟俞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倒让苏无名对他不由得佩服了几分。 “温晨破了青梅的身,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可能是十分难以接受的,可是当我们向青梅问及此事的时候,她却说自己很开心,因为温晨答应她,只要她能够给温晨生个儿子,温晨就让她扶正,所以她是最最希望温晨快点好起来的那个人。” 苏无名说到这里,浅浅一笑:“青梅所言是否属实,我们暂且不论,现在我们来说一说商缺,温晨被人下毒的时间应该是午时二刻之后,三刻之前,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有不在现场证明,按理说他是可以马上被排除的,可是就算如此,我还是调查了一下商缺,并且得知商缺一直都在从夏杰那里得到一种慢性毒药。” 当大家听到这里的时候都很是震惊,而苏无名却只浅浅一笑,继续说道:“从婉儿的口中,我发现商缺跟他姐姐蓉蓉的关系十分的要好,甚至为此多年不曾婚配,所以可想而知,当蓉蓉去世的时候,商缺该是多么的伤心。” 苏无名刚说完,南宫燕便有些不解的问道:“可这跟温伯父被杀有什么关系?” 苏无名耸耸肩:“当然是有关系的,那天在公堂之上,朱锦说他与温晨都在追求商蓉蓉,后来商蓉蓉嫁给温晨之后,他仍旧时常去温府周围偷看商蓉蓉,如果温晨发现了这点之后,他会怎样对待商蓉蓉呢?” 苏无名的话刚说完,温婉儿突然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父亲不会因为这点就……就害死我母亲的。” 苏无名将温婉儿搂进了怀里,道:“你母亲也许并不是被你父亲害死的,可是你舅舅却这样认为,所以你母亲去世之后,商缺一直都在找机会报仇,三年前的冬天你父亲摔倒了,商缺见机会来了,他找来夏杰,从他那里得来一种毒药,让你父亲卧床不起,并且想着找机会杀了他。” “这……”温婉儿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商缺没有提出异议,夏杰也没有。 温婉儿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南宫燕却替她问了出来:“这么说,凶手是商缺了?” 苏无名望了一眼南宫燕,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那天的不开心,不知是因为她善忘,不愿记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还是她在强忍。 “商缺的确是凶手,但除他之外,还有两人恐怕也难逃干系。” 听得苏无名说出这话来,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到了青梅和佟俞身上,而这个时候,青梅连忙说道:“我可是最不希望老爷去世的啊,而佟掌柜根本没有时间作案和杀人,苏公子为何还怀疑我们?” 苏无名耸耸肩:“本来是不怀疑的,可是昨天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让我对你们两人不得不怀疑起来,昨天你们两人可是见面了?” 青梅和佟俞两人一惊,连连摇头,可他们还未开口说话,苏无名便立马说道:“昨天我跟踪佟俞,见他去了一个胡同里,他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而不久后,青梅你从里面走了出来,你们两人在里面做了什么,想来不必我言明了吧!” 众人很惊讶,他们没有想到佟俞竟然跟青梅有染。 这个时候,青梅脸颊微红,可还是不肯承认,她望着苏无名:“就算我们两人真的有什么,那也不能证明我有动机杀死老爷啊,我可是想给老爷生儿子的。” 苏无名摇摇头:“说到这里,我们就来说一说我最先提出的那点,你之前对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苏无名笑了笑:“恐怕并非如此,婉儿曾告诉我说,温晨一直有被人监视的感觉,而且是全天都在被监视,当时我就想,是不是温晨察觉到自己身上那里不对劲了呢,再有便是,能够让温晨感觉全天都被监视的情况会是怎样一回事呢,青梅虽然侍候温晨,可不会一直都在他身边,那么必然有其他人在时刻注意着温晨,这些人便是商缺和佟俞,当我想到这里之后,便想你们三人可能杀人的动机,如今商缺的已经说了,我们就来说一说你与佟俞的吧!” 佟俞和青梅两人神色紧张,他们望着苏无名,眼神中有着十分怪异之处。 “佟俞还是个伙计的时候,经常跟着温晨来府上,那么他必然有机会跟青梅接触,青梅长的不错,佟俞又一表人才,两人接触的久了,难免便要互生情愫,可就在这个时候,因为丧偶而无处发泄qingyu的温晨要了青梅的身子,这必然让青梅和佟俞两人对温晨十分痛恨,可是他们一时间又没有办法,最后只得曲意逢迎,而青梅则利用自己的这层关系替佟俞谋取好处,我想温晨卧床不起准备找人代为管理店铺时,一定是青梅在旁有所进言,佟俞才能当时掌柜的吧?” 佟俞和青梅两人瞪大了眼睛望着苏无名,好像恨不能将苏无名给吃下去。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三人皆有所图,而恨的人都是温晨,所以三人自然一谋而合,轮流看管温晨,让他不得有一丝自由,而当三人发觉温晨渐渐有所察觉的时候,便想出了害人之策;这三人之中,最有机会下毒的当然是青梅,所以在青梅下毒的时候,佟俞和商缺两人便找人与自己在一起,以制造不在现场证明,而当青梅被怀疑的时候,青梅便将自己失身温晨的事情说出来,以证明自己没有动机,所以,是这三人合谋杀死的温晨!” 苏无名的话说完,整个客厅寂静极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接着下起小雨来,春雨如丝,可却没有一人有心情去欣赏。 第021章 刺史逼婚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风吹来一丝凉意。 凶手已经被南宫隐给带走了,整个温府突然安静了许多。 南宫燕看着温婉儿,心中不由得生出祝福来,温婉儿父亲被人毒杀,唯一的亲人又是凶手,店铺掌柜是帮凶,如今的温婉儿太可怜了,她觉得自己比温婉儿幸福多了,所以,她希望温婉儿能够跟苏无名在一起,让温婉儿不再孤独。 她很喜欢苏无名,如果是以前,她可能还会跟温婉儿争一争,可如今,她放弃了。 南宫燕向温婉儿笑了笑:“婉儿姐,你跟苏无名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哦!” “南宫妹妹放心,你我情同姐妹,成亲一定叫上你的!” 南宫燕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而她刚一转身,眼泪便流了下来,雨水随风吹打在她的脸上,很快把泪水给混融了。 南宫燕笑了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南宫燕离开没多久,苏无名与温婉儿商议成亲细节的时候,一名衙役匆忙跑来,说刺史大人有请。 一听刺史大人来请,温婉儿心头顿时一沉,她并非笨人,又岂会不明白南宫燕的心思,只是她很了解南宫燕,她不觉得南宫燕是喜欢依靠权势来谋取某些人或者事情的人。 可刺史大人却偏偏派人来请了他们。 两人收拾一番之后,撑着雨伞来到了刺史府,他们进得刺史府,并没有见到南宫燕,而南宫复却是已经在客厅等着的了。 两人给南宫复行礼之后,南宫复望了一眼苏无名:“如今命案已破,你可择日进京赶考了吧?” 苏无名连连拱手:“待我与婉儿成亲之后,立马赴京。” 南宫复眉头微皱,干咳了两声,随后说道:“你与温婉儿是否已经有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苏无名连忙应道:“昨天刚上门提了亲!” 南宫复见苏无名把事情办的这么早,心中顿时有些懊恼,他本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苏无名,所以就算苏无名跟温婉儿两人私定终身,可只要他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女儿南宫燕还是有机会的,可如今这些都有了,他就是身为刺史,也不好拆散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女儿,南宫复还是决定再试一试,他望了一眼苏无名,道:“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你有没有想过再娶一个?” 南宫复这话问的可算是露骨了,而苏无名却犹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呢,可是苏无名很爱温婉儿,他不想伤温婉儿的心,所以他又怎能回答南宫复。 就在苏无名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温婉儿突然起身说道:“刺史大人说的没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苏郎若是遇到了喜欢的女人,而我又不讨厌她,我自然是同意苏郎纳妾的。” 温婉儿的话救了苏无名,可苏无名却实在想不通,怎么温婉儿就没有独霸自己的意思吗?苏无名偷偷看了一眼温婉儿,发现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想来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也在隐隐作痛吧。 南宫复见温婉儿竟然同意自己的未婚夫纳妾,也有些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有机会了嘛。 他又是干咳了两声,道:“苏无名,你看我女儿南宫燕如何,是否配做你的夫人呢?” 南宫复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温婉儿虽然早已料到,可还是稍微惊了一惊,她望着苏无名,想知道苏无名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无名自然很喜欢南宫燕,她的活泼跟温婉儿的温雅正好互补,身边若是有这样的两个女人,那可真是夫复何求了,只是他能回答喜欢吗? 就在苏无名犹豫不决的时候,南宫燕突然冲了进来,她冲进来之后,嗔怒道:“爹爹,你怎么能把女儿这样许配给别人嘛,苏……苏大哥跟温姐姐两人感情那么好,我怎么能妨碍他们的幸福。” 南宫复眉头一皱,道:“你既然喜欢苏无名,爹爹无论如何都必须让他娶你,再者说了,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你与温婉儿一同嫁给苏无名,同样得到幸福,怎会妨碍他们的幸福?” 刺史府客厅的气氛有些尴尬,这种事情苏无名实在不好开口,而摄于南宫复的权势,他们又都不敢反对,南宫燕的心中更是矛盾,她想嫁给苏无名,可又怕伤了温婉儿,所以她与南宫复说着说着,便急哭了。 见南宫燕哭了,温婉儿心中突然不忍起来,她又何尝不知道苏无名是喜欢南宫燕的,而且她更清楚,他日苏无名有了成就,难免是要纳妾的,如今这种情况,她倒不如成全南宫燕,这样一来,苏无名成为了刺史大人的女婿,以后想再纳妾,恐怕就必须有所顾虑一些了,毕竟刺史大人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婿频频纳妾而冷落了自己的女儿。 这样想过之后,温婉儿连忙去安慰南宫燕,道:“南宫妹妹不要哭了,苏郎他也是喜欢你的,你我情同姐妹,共嫁一夫又何妨呢?” 温婉儿的话让苏无名不知是该喜好还是该忧好,他心想自己的这个未来夫人是不是有毛病,那个女人会喜欢跟其他女人共事一夫的? 可温婉儿的话却是真真的从她口里说出来的,而且听起来还是那样的得体,苏无名望着眼前的两个女人,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雨停之后,整个洛阳城的牡丹全开了。 刺史府的庭院中就种有牡丹,那些高贵的花儿迎风摇曳,是那样的美。 苏无名成亲那天,整个洛阳城都轰动了,因为苏无名娶了洛阳城最漂亮的两个女人,而且一个是纺织界的巨头温晨的女儿,一个是刺史大人的女儿。 世间的男人,能够娶其一已经感觉万分幸福和幸运了,而苏无名这个大家一直都看不起的苏落第,竟然一下子娶了两个。 那天洛阳城热闹的翻了天,苏母更是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却说众人散尽,夜色已深的时候,苏无名有些微醉的向新房走去,可是他来到新房,却发现房门从里锁着,这可把他给急坏了,于是连连拍打着喊道:“两位娘子,夫君回来了,赶快开门吧!” 这样喊了几声之后,里面却无一点反应,苏无名心想这可不成,新婚之夜被娘子拒之门外,传出去成何体统? 四下打量无人,苏无名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然向门冲去,可他刚冲过去,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他收脚不稳,扑通一下跌倒在了地上,苏无名还没起身,屋内便传来阵阵嬉笑之声。 苏无名一气,索性也不起来了,就躺在地上望着他的两个美貌夫人,道:“两位娘子如此作弄为夫,明天我就去岳父大人那里告你们一状,让他老人家给评评理。” 此时南宫燕笑的正开心,根本没将苏无名的话放在心上,道:“你爱告就去告,我们姐妹两人不过是对你小施惩戒罢了。” 苏无名从地上坐起来:“小施惩戒?两位娘子啊,我可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温婉儿浅浅一笑,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小口,之后才道:“你是没有做对不起我们姐妹两人的事情,可难保你去了京城不会做啊,所以我们两人就是要惩戒你一下,让你日后随时都提心吊胆一些才好!” 温婉儿说完,南宫燕连忙跟着附和:“我们姐妹两人可都是大美女,而且家世显赫,嫁给了你,你若敢再对其他女子存有希冀,我们姐妹俩可不饶你。” 听完温婉儿和南宫燕的话之后,苏无名才终于明白她们两人的意思,而明白之后,连忙起身给她们倒酒捶背,道:“两位娘子大可放心,为夫有了你们两位貌美如花的娘子,那里还会对其他女人心存希冀呢,以后两位娘子让我往东,我是绝对不敢往西的。” 温婉儿将杯中残余的酒一饮而尽,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好,今天晚上你就去书房睡吧!” “去书房睡?”苏无名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这成亲之夜,那里有夫君去书房睡的。 苏无名刚问出这句话,南宫燕便连连点头:“是啊,自然是要你去书房睡啦,难道你刚才说的话不算了吗?” “两位娘子,这……这你们也太欺负我了吧,新婚之夜就让我去书房睡,传出去我脸面往那搁嘛!” “刚才可是你说的啊,让你往东,你绝不往西,赶紧去书房吧,我们姐妹俩还要说悄悄话呢!”温婉儿说着,将苏无名给推了出去,随后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苏无名在外面拍打房门,可又不敢太大声,生怕把家里人给引出来,里面许久没有反应,苏无名只得很是失落的回书房睡,而在去书房的途中,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娶这么多老婆干嘛,连一个都不让睡,还不如娶一个呢,娶一个,今天晚上还能有那鱼水之欢。 第022章 赴长安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仲春时节,有些花儿已然开败,可整个洛阳城都是翠绿的,让人看了满心的舒畅。 苏无名娶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娘子,还真不想离开洛阳城。 可他已经答应了岳父南宫复进京赶考,此时又怎能不去呢? 所以跟两位娘子厮磨了几天之后,他便带上行李盘缠,和唐雄一起赴往长安。 长安自古繁华,是多朝古都,盛唐时更是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人口逾百万,往来商贾不绝,不少人都想着去长安城碰碰运气,或入朝拜相、或才气逼人名满天下,当然,在长安这种地方,居不易,所以很多人往往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如今大唐已经快走到末路,不知这都城长安,是否还如当年那般繁荣昌盛! 从洛阳到长安,大概要走几天的时间,苏无名与唐雄也不是很急,沿途边欣赏风景边玩乐,真是好不畅快。 而因为此时正是赶考时节,所以沿途他们也遇到了不少学子,只是这些人都是去考进士秀才的,而并非像苏无名这样考大理寺评事,而且那些人讨论的什么议论对策经文,苏无名都听不懂,所以虽然同路,有时反倒聊不到一起。 不过连续听那些士子书生谈了几天之后,苏无名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唐朝科举共分四场,第一场考诗赋、第二场考议论,第三场考对策,第三场考经文,一般来说,这四场都合格才算是及格,能够捞个秀才进士什么的当当,只不过有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说诗赋做的特别好的,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这样的人就算后面三场不怎么样,也一样能得到礼遇。 苏无名了解完这些之后,不由得有些心安,他对古典文学很是喜爱,但也只是了解能够看得懂而已,与古人相比真是相差甚远,所幸他这次考的是大理寺评事,只要够聪明,能破案就行,这些经文什么的,他是不会考的。 与这些士子书生连续赶了几天的路程之后,他们终于进了长安城。 此时长安城虽不似苏无名想象中的繁华,但比之洛阳城,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而当苏无名一脚踏进长安城之后,他的心不由得突然澎湃起来,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那些来长安城碰运气人的心情,那是胸有豪气万丈而待发的激荡。 苏无名望着繁华的街道,来往的行人,心中暗暗决定,他一定要在这个地方闯出一番名堂,打出一片天下,让这整个大唐,都知道他苏无名。 激荡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之后,那些一同前来的士子书生纷纷与之告辞,因为他们要去拜见他们的恩师,以打通官路。 此举自古有之,而那些官员也乐得如此,毕竟这些还未考取功名的士子书生投拜到自己门下,等他们那日做了官,就是自己的门生,而若是自己门生遍布朝野,那便好办事了。 苏无名来之前,他岳父南宫复给他了一张名帖,要他拿着名帖去拜见李德裕,就说是洛阳城刺史南宫复女婿求见,李德裕与南宫复颇有些交情,有了这一层关系在,苏无名想得那大理寺评事一职,便容易得多了。 只是苏无名进得京城之后,并没有去找李德裕,而理由则很简单,唐宪宗时,牛李党争便已开始,在这长达四十年的争斗之中,两派的势力是此起彼伏,无论依附于那一方,最后都只会成为两派党争的牺牲品,苏无名既然明白这点,又岂会将自己牵涉进去? 所以来的长安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先是找了一家客栈投宿,随后便到处游玩,静等考试开始。 他的名字早已经由南宫复上报朝廷,所以等开考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于他,因为不必为考试的事情而担心,他们两人玩的很是开心。 这天,在外面玩了个尽兴归来,刚进客栈,便见一群士子书生围着一相貌奇丑,身材微胖,个子又不是很高的男子献殷勤。 那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的衣服还算华丽,眉目之间透露出一股傲气,而他的那股傲气配上她那奇丑的样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来。 这是苏无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时的感觉,当然,苏无名之所以有这种感觉,可能也跟那些士子书生大献殷勤有关,他以为这人长的这么丑,而这些士子书生还献殷勤,那么这人必定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子嗣,这些士子书生为了能够在官运上亨通,特来巴结与他。 对于这样的男子,苏无名又岂能不讨厌呢! 可是很快,苏无名便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因为那些士子书生都喊他做飞卿,温飞卿! 当苏无名听到温飞卿这三个字的时候,浑身突然震撼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想起了眼前这个男子是谁,能有如此奇丑的容貌,又能受这么多人敬仰,又被人称为温飞卿的,除了那个花间词鼻祖温庭筠外,还会是那个? 此时,苏无名再看那男子,便一点不觉得讨厌了,不仅不讨厌,而且还生出许多的敬仰之情,他真恨不能马上跑上前与之痛饮,与之谈天论地当朋友。 可苏无名是个很理智的人,他知道,像温庭筠这样的才子,你这样像个粉丝般的冲过去,他是不会对你有任何印象的,更别说是交朋友了。 所以,就算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温庭筠,苏无名仍旧保持镇定,而且还让客栈店小二给他上了酒菜,他与唐雄边坐边聊,好像根本没有将温庭筠放在眼里。 不多时,温庭筠那边突然哄闹起来,因为大家都想要温庭筠当场作首诗。 在唐朝这样的时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温庭筠并没有推脱,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随即开口吟道: 春风何处好?别殿饶芳草。 苒嫋转鸾旗,萎蕤吹雉葆。 扬芳历九门,澹荡入兰荪。 争奈白团扇,时时偷主恩。 温庭筠这首嘲春风一吟出,那些士子书生纷纷叫好,并且说温庭筠这首诗将春风写的十分生动,以五种春风的行动来证明春风之好,实在是难得的佳品。 众人这番称赞,温庭院不喜不悲,仍旧饮酒,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兄台这首嘲春风的确是好诗,只是恐怕另有隐喻吧!” 这话一出,温庭筠立马停下了手中杯酒,他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然后便看到了一个翩翩佳公子和一个大汉对坐而饮,而那佳公子此时正望着他浅笑。 温庭筠心中一惊,随后起身向那佳公子走来:“兄台能听出我诗中另隐之意?” 佳公子微微颔首,随后指了指旁边的桌位,道:“在下苏无名,兄台请坐!” 温庭筠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坐下,拱手道:“在下温庭筠!” 苏无名拱手:“温飞卿温八叉,久仰久仰!” 温庭筠见苏无名久仰自己,颇有些得意,道:“客气,不知苏兄台从我这诗中都听出了什么呢?” 苏无名并不急着回答,他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在温庭筠耳边低语一番,温庭筠脸色突变,而这个时候,苏无名起身相邀道:“一同随我进房痛饮如何?” 温庭筠也不推迟,道了声请。 三人一同起身上楼,空留那些士子书生在那里摸不着头脑,心想这首嘲春风中到底有何寓意,而那苏无名在温庭筠耳边又说了什么。 却说三人进得苏无名房间之后,温庭筠立马笑道:“苏兄台刚才那话,可真是让在下惊讶不已啊,没想到你竟然能听出来。” 苏无名浅浅一笑:“早听闻温兄善讽刺权贵,而你又在那首诗前加了个嘲字,那么诗中之意略一思索便可想而知了;争奈白团扇,时时偷主恩,春风虽好,可奈何皇上还是喜欢那种虽无好风,却能经常出入怀袖的小团扇子;小人在位,是以君子只有入于兰荪,与草木为伍了。” 听完苏无名的这话之后,温庭筠突然伸出手拍了一下苏无名的肩膀,然后很是郑重的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苏兄也;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讽刺之意,如今新皇登基,可那些竖宦小人却仍旧侍在一旁,实在是令人不吐不快啊!” 温庭筠说的这种情况,苏无名自然是知道的,唐武宗是在仇士良、鱼弘志这样小人的帮助下登基为帝的,如今他刚当上皇上,自然还得必须任用这些小人了。 温庭筠看不惯这些现象,借诗讽刺也并无不可,当然,前提是不要被人看出端倪来。 三人坐下之后,苏无名也不做规劝,因为他多少了解一些温庭筠的脾性,劝他反而不好,所以几人只饮酒聊天,做一个长久朋友。 而温庭筠与苏无名一聊之后,相见如故之感更是浓烈,不由得便将兄台的称谓改成了苏兄弟,而苏无名则称温庭筠为温兄。 那一夜,两人喝了个畅快淋漓,倒是唐雄,一直插不上话,只得独自饮酒。 第023章 得罪了京城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自从与温庭筠称兄道弟之后,两人便经常一同出入于京城的各种烟花场所。 当然,像他们这种文人,去那种地方自然不是为了寻求身体上的愉悦,而是为了吟诗作唱,娱乐身心。 苏无名早听闻过,唐时青楼,里面的女子多半都是才色双绝,不仅长的漂亮,而且多有才情,不少不得志的书生士子经常来这里寻求安慰。 跟着温庭筠去了之后,苏无名才发现温庭筠在这种地方的名气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温庭筠进得青楼,不用掏钱,可立马就有女人围上来,她们围上来之后,与之弹唱赋词,好不快活。 温庭筠的生活,让苏无名突然想起了几百年后,那个奉旨填词的柳三变柳永,他们两人都是不得志的才子,最后的归宿,自然也就只有这温柔乡了。 苏无名本想像温庭筠一样,在这青楼之地畅快一番,可是很快他发现这根本不现实,因为他没有名气,而且出手也不是很大方,所以每次陪他喝酒的女子,都不是绝佳的美人。 这样去了几次之后,苏无名便不再去了,因为他身上的银子真的不多了。 而当苏无名决定不再去青楼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大理寺评事的考核已经开始两天了,明天只剩最后一场考核。 当发现这件事情之后,苏无名突然有一种无法言明的苦楚,只剩最后一场考核,他还有被录取的希望吗? 他有些后悔随温庭筠一同饮酒作乐了,他温庭筠根本不将科举考试当一回事,可自己不行啊,自己家里有两个娘子,又肩负岳父大人的重托,他若考不上,那里有脸回去? 若真就这样回去了,这苏落第的名号倒真是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苏无名又气又急,在房间走来走去,而很快,他发现事情有些古怪,他的名额南宫复是已经提交朝廷的,那么何时开考,朝廷总是要派人来通知自己才是的啊,为何都考两天了,才有人来对自己说呢? 这两天他虽然跟温庭筠玩的有些过火,可也没有到糊涂的地步啊! 这样思索之后,苏无名望着唐雄问道:“这两天可有人来找过我?” 唐雄好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摇摇头:“没有!” 苏无名眉头紧皱,觉得事情好像被人给耍了,可谁会耍他呢? 他知道温庭筠与京城的不少达官贵人都有交往,于是他连忙去找温庭筠,请温庭筠帮忙调查一下,是谁在背后对他使坏,而找问温庭筠之后,他着赶紧去了解一下明天考什么,就算明天是最后一场考试,他也必须前去一试才行。 了解完之后,苏无名有些头大,因为这两天考的分别是断案之能和验尸之道,而明天要考的则是诗词。 苏无名最在行的两场考试没有考成,而没有考的诗词却是自己不擅长的。 苏无名坐在床上苦恼,心想大理寺评事,能断案就行了,怎么还考诗词,难道就因为大唐是诗文化的巅峰,所以不管是做那行,都必须会的吗? 苏无名真的想不通,不过他还是决定明天去碰一碰运气。 而这天傍晚,温庭筠一嘴酒气的赶了来,他见到苏无名之后,立马说道:“苏兄弟啊,你的事情我特地跑了一趟宰相李绅的府邸,最后终于弄清楚啦,你得罪京城的人了啊!” 那个写出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李绅跟温庭筠是旧识这件事情苏无名听说过,不过此时他可不想了解这两人是如何认识如何深交的,他只想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于是连忙问道:“温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庭筠打了个酒嗝,道:“事情嘛,是这样的,你来京城之前,洛阳城的刺史大人是不是给了你一张名帖,要你去拜见李德裕李大人啊?” 苏无名连连点头:“没错,是有此事,只是此事能人我得罪什么人呢?” “能得罪什么人?当然是李德裕李大人喽,你拿有洛阳城刺史大人名帖而不拜见李德裕李大人,你让李大人怎么想,他会以为你看不起他,甚至认为你是牛增儒牛大人那一党的人,如此一来,他不得给你一个下马威瞧瞧?” 温庭筠说的很有道理,苏无名刚进京城,对这里的局势并不是很了解,如今听完这些话,心头突然一沉,如果李德裕真认为自己是牛增儒那一党的人,那么自己难免就要卷入牛李党争了。 可是仔细一想,苏无名又觉得不对,自己不过一个小人物而已,又没有什么名气,李德裕有必要拿自己开刀吗? 更何况,他有岳父大人南宫复名帖一事,南宫复如果不对李德裕说,那李德裕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才对啊! 这件事情,是谁传到李德裕耳朵里的? 将这个疑点说出之后,温庭筠倒并没有多想,直接说道:“李绅与李德裕两人十分要好,据李绅所说,是你的大舅哥来京城告知李德裕的,想来是想给你走走后门,可是没想到你没有去拜见李德裕,这倒让李德裕李大人生起气来了。” 听完这话,苏无名暗暗一笑,心想那南宫隐那里是来给自己走后门的,他那分明就是要找机会陷害自己,让自己考不上功名,无脸回乡,就算回去了,也被人嘲笑。 就在苏无名心中暗恨南宫隐的时候,温庭筠这边给出了一个主意:“苏兄弟啊,如今还有明天一场考试,你要是真想当那个什么小小的大理寺评事,我看你现在不如马上去一趟李德裕李大人府上,向他赔礼请罪,他看在你岳父南宫复的面子上,自然不会多跟你计较,一个小小的大理寺评事,也就一句话的事嘛!” 温庭筠好像把朝廷的官看的一文不值,苏无名自然无法向他陈诉什么,毕竟他相信温庭筠一定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罢了,像他这种不得志的才子,宁愿永远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温庭筠打着酒嗝离开之后,唐雄立马问道:“苏大哥,我看你还是去一趟李大人的府上吧,有刺史大人的名帖,你那大理寺评事一职,兴许就内定了。” 苏无名脸色微微有些紧张,随后摇摇头:“你不懂,这里的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只要去了李德裕的府邸,立马就会被认为是李党的人,到那个时候,牛党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此在两党之间求生存,最后只有颠沛流离的份。” “这么说,苏大哥是不想依附于任何一个党派了?” 苏无名点点头:“当然!” 夜渐渐深了,客栈楼下的喝酒声慢慢的消隐不见,长安的夜安静了下来,偶尔能够听到一丝虫鸣。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来,投映着婆娑树影。 苏无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次日一早,苏无名起床之后立马赶往考场,那是一间很大的房子,里面摆设很是古朴,大概有二十多个桌椅,而在最上面,则有几张太师椅,想来是监考官坐的。 苏无名来到考场之后,里面已经快满人了,他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静等考官的到来。 可是,等整个考场都坐满了人之后,考官也没有来,大家相互议论,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此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几名身穿紫袍的官员急匆匆的赶了来,他们赶来之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无心监考。 众考生坐在下面,也不敢再多做议论,只看着那几名考官,那几名考官相互之间接耳交谈,如此一番之后,其中一名考官对着众考生道:“刚接到边境传来消息,说回鹘军队大举对我朝边境进行攻击,如今朝堂之上都在商议如何对敌,今天考大家诗文,你们随便做一首出来吧!” 那人说完,就又与其他考官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苏无名见这考场如此松散,心中不由得长叹,怪不得温庭筠说他曾经在考场上帮好几名考试做过弊呢,原来是监考官根本就监考的不严。 监考虽是不严,可考生却也不敢马虎,毕竟这关系到他们是否能够得到大理寺评事一职嘛,所以监考官说完那一番话之后,众人纷纷铺开纸张开始作诗。 苏无名用毛笔的一头捣了捣自己的头发,随后也铺开纸张随手写了一首诗来。 苏无名刚写放放下笔,一名监考官突然来到苏无名跟前,皱着眉头问道:“前两场怎么没见过你?” 苏无名连连起身拱手:“实不相瞒,前两场在下有事而不能赶来,今日才到。” 那名考官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无名,道:“你不知道只考这最后一场,入选的几率很低吗?” “这个自然知晓,但在下总是要来试一试的!” 那考官对苏无名的回答似乎很满意,微微颔首之后,拿起了苏无名刚刚写的那首诗,随便看了一眼,而看了一眼之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诗,好诗啊!” 第024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其他考官听得那名考官不由得高呼好诗,便都连连跑来相询。 而这些人看完苏无名写在纸上的那首诗之后,也都跟着赞叹,并且有人轻轻低吟着: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这番吟完,在场的其他考生也都听的入耳,而听入耳之后,也都连连赞叹。 大唐的人豪迈居多,如今遇到好诗,竟然连正在考试都给忘了。 那几名考官更是过分,竟然当场品评起来。 “如今大唐边境屡被外族入侵,看到这首诗之后,让人不由得忧国忧民起来啊!” “这诗虽不怎么切景,可情感却十分的激昂,精神饱满,把思国之情写的激荡人心。” “没错没错,梦中的边关……” 几名考官这样议论纷纷,苏无名站在一旁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是该上前表示一下谦虚好,还是就应着这首诗中所写,表现的激情豪迈一些。 这首诗是南宋诗人陆游所作,陆游一生都在想着收复故土,所做的诗自然也就精神饱满,并且有一种磅礴之气,如今唐朝边境被回鹘攻侵,这首诗可谓是正切题了。 几位考官议论一番之后,其余考生也已做完,纷纷将所作之词呈上,考官看过之后,这场比试便算是结束了的,只是十分能够考上大理寺评事一职,却还必须等几天。 毕竟这些考官也只是考官而已,人员的录用,必须由吏部来决定,亦或者皇上一句话。 从考场出来之后,苏无名并没有感觉到轻松,他那一首诗虽说很好,可他毕竟错过了两场考试,而大理寺评事是一个务实的职位,不必那些考进士秀才的,诗作的好就行。 不过虽是如此,苏无名出来之后,那些考生还是纷纷向苏无名表达了敬佩之情,毕竟他那首诗,真的很好。 等发榜需要两天时间,他不能像温庭筠那样超然事外,对这些功名看的淡薄,毕竟他肩负着一家人的希望,所以这两天时间对苏无名来说可谓是煎熬。 唐雄好像也看出了苏无名的担心,所以这两天他也不敢多话,在客栈憋的烦闷了,便出外走走。 这天傍晚,他回到客栈之后十分的欣喜,道:“苏大哥,你那首诗如今已经传遍整个京城长安了!” 苏无名有些惊讶,毕竟那首诗只在考场上被人吟诵过,外人怎会得知,难不成那些考生忍不住传了出去? 就在苏无名眉头紧锁的时候,门外突然吵吵嚷嚷,苏无名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房门便突然大开,一群人疯狂般的涌了进来,他们都是一些士子书生,他们进来之后,七嘴八舌的说着,苏无名听了许久,倒也听出来一些门道。 原来他们听闻了苏无名的那首铁马冰河入梦来,于是纷纷前来请教。 那首诗是苏无名偷来的,那里敢请教,于是连忙谦虚推辞,可是这些士子书生那里肯依,依旧嚷嚷不止,就在苏无名拿这些书生没有办法的时候,一阵锣鼓之声突然从街外传来,最后停在了客栈门口。 “洛阳城苏无名苏公子可是住在这里?” 声音很是响亮,苏无名正惊诧间,客栈老板连连推开众人跑来:“苏公子,恭喜恭喜啊,放榜的人来啦。” 于是,苏无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客栈门外,只见门外有一长长的队伍,其中一人拿一方绢布,见了苏无名之后,立马迎笑道:“恭喜苏公子,大理寺评事的录取名额下来了,您可是名在其列啊!” 这事倒是出乎苏无名的意料之外,按理说他只做了那么一首诗,没有展示断案之能,验尸之道,怎么可能还会被录取? 可眼前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他的的确确被录取了。 这个时候,恭喜之声不绝于耳,唐雄更是自豪,因为他的苏大哥从今以后,就是官了,虽说这官不是很大,可毕竟步入了官场,以后官运亨通,便可扬名天下。 可能每个初当官的人和他亲近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吧。 按照规矩,苏无名给了报喜之人一些赏钱,然后又请人在客栈喝了酒,待众人散尽之后,苏无名回屋休息之时,却越发觉得此事怪异,唐朝虽说常以诗取士,可大理寺评事这样的职位,却万没有凭借诗词上位之说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发榜后的第二天,苏无名接到了一封请柬,苏无名打开一看,顿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是牛增儒牛府的请柬,请柬上写的很简单,只说要新进官员去牛府赴宴,借此相互了解一番,可苏无名很清楚,这可不是为了让官员相互了解,而是牛增儒想拉这些官员加入他牛党一派,好与那李党抗衡。 苏无名拿着请柬再三犹豫,最后将请柬放下,对那送信之人道:“牛大人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刚当上大理寺评事便去与牛大人会晤,难免会让人误会,所以请您回去转告牛大人,在下恐怕不能前去赴宴了。” 那送信之人是牛增儒手下的一名小厮,对牛增儒的想法很是了解,如今他见苏无名不肯去,自然明白苏无名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当他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突然冷哼了一声:“苏公子可要想明白了,这可是牛大人的请柬,您能不去?” 苏无名倒也不惧怕这个小厮,所以浅浅一笑:“怎么,朝廷有规定,新进官员必须去参见牛大人?” 那小厮听苏无名这样说,顿时拉下了脸,道:“苏公子,你之所以能够当上大理寺评事一职你以为是凭你那一首诗吗?告诉你,那是我们牛大人见李德裕陷害于你,想着拉你一把,让你成为我们牛大人的人,你若连这宴都不赴的话,日后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啊!” 这点苏无名也是想到了的,不过他既然打定注意不参与牛李党争,便绝不依附两派中的任何一派,所以他仍旧坚持不去,那小厮见苏无名如此倔犟,最后气的脸红,离开之前说了好多的狠话。 唐雄很是看不惯这小厮的行径,若非苏无名拦着,他非得揍打他一顿不可。 却说那小厮离开之后,唐雄望着苏无名问道:“苏大哥,那牛增儒会不会想着法子整你?” “这个肯定是会的,这些喜欢党争之人,别看外表一副忧国忧民之色,其实都是为了个人利益,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苏无名说完,还不忘浅浅一笑。 这天正午,苏无名正和唐雄两人在客栈吃饭,温庭筠便醉醺醺的走了来,他来到苏无名跟前,笑道:“苏兄弟的那首诗我听说了,铁马冰河入梦来,真是好诗啊,荡气回肠。” 温庭筠一来就先说这个,倒让苏无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跟温庭筠这样的才子相比,他那一点微末道行,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很快,苏无名便把话题给转移了。 “温兄来这里,就是为了说那首诗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祝贺苏兄弟你如愿以偿,当上了大理寺评事的,你说这人生真是奇怪啊,我温庭筠才高八斗,可是却屡次不第,你有两场未考,只作了一首诗就考上了,人生真是个说不得的词!” 见温庭筠说出这番话,苏无名知道温庭筠这是心理不舒服,毕竟他真的是一个怀才不遇的人,郁郁不得志,的确很让人苦闷。 “温兄别这样说,在下也不过是一时机缘巧合罢了,殊不知我之前接连考了三场,都名落孙山,在洛阳城大家都叫我苏落第呢!” 苏无名这样自嘲了一番,温庭筠才稍微好受一些,而好受之后,随道:“来来,今天我是来恭喜苏兄弟的,怎么尽说这些煞风景的话,来,喝酒喝酒!” 三人这番一饮而尽之后,温庭筠突然将酒杯放下,望着苏无名道:“如今朝廷分两派,你应该知道吧?” 苏无名见温庭筠突然问出这句话,眉头猛然一凝,可随后又恢复如常,笑道:“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只不知温兄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听说今天牛府的人来请你去赴宴?” “这事温兄竟然也知道?” “那能不知,牛大人可是请了许多人去的,我来问你,你可曾去?” “没有,兄弟我刚入京城,功业未建,怎敢依附于任何党派!” 听苏无名说出这话,温庭筠这才稍微放心,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苏兄弟,实不相瞒,在下与那李党的李绅关系甚好,他对你那首诗很是欣赏,那日你有闲情,可与他交好一番。” 苏无名见温庭筠今天竟然成了李党的说客,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可毕竟两人是朋友,苏无名也不好多说其他,又劝了几杯酒之后,便请温庭筠离去了。 温庭筠离开的时候,客栈已少客人,这时一名差役送来了官服,要苏无名明天一早,到大理寺报道,以便安排职务。 第025章 被人歧视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对唐朝大理寺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他不知道大理寺点不点卯。 所以次日他起的很早,匆匆洗漱一番之后,便去了大理寺。 那个时候天边刚现出鱼肚白,街上并无多少行人,微风吹来暖意,让人觉得倒也不错。 苏无名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终于来到大理寺,这是他第一次来,进去之后对很多事情都十分的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只是并没有看到多少人,这倒让他觉得很是奇怪,难道自己来早了? 因为初次来这里,所以他也不敢声张多问,只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待着,眼睛不住的观察整个大理寺和大理寺里的人员。 大理寺很大,有专门关押囚犯的地方,有存放档案的地方,也有官员办公的地方,苏无名坐在那里观察完这些之后,便去看那些官员。 此时大理寺内已经不似他刚来时那般冷清了,不少官员陆陆续续的来了,只是来的并不是很大的官,苏无名根据衣服的颜色和配置判断,来的最高的才是大理寺正,从五品下的官,而像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这样的大官,却是一个没来。 当然,除去这些大理正、大理司直外,与苏无名一同考试的那些新进评事也都来了几个,他们的官服跟苏无名穿的一样。 只是这些人来了之后,立马就能够找到事做,找到人说话,不像苏无名,只能坐在这里观察人。 这让苏无名觉得很是奇怪,那些人跟自己一样是一同被录取的,可为何他们看起来比自己更熟稔一些呢? 很快,苏无名发现事情真的有古怪。 当人员来的差不多的时候,苏无名找到大理司直,拱手道:“属下苏无名,新任大理寺评事,今天特来报到!” 大理寺评事随大理司直详断疑案,所以大理评事应该算是大理司直的副手,苏无名知道唐朝大理司直有六人,本来他是不想向这个司直报到的,因为这个司直身材魁梧,一脸彪悍之气,让人看了都有些害怕,可是苏无名观察了一圈,见今天就这一个司直,没有办法,他只好向这唯一的一个司直报到了。 这位司直名承贵,在京城算是士族子弟,所以就算他并没有多少断案之能,却仍旧能够在大理寺当上司直,属于李党一派。 他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苏无名,冷冷一笑:“你就是那个没有什么本事,错过了两场考试,只凭一首诗就当上了大理评事的苏无名?” 承贵的话听起来让人很难受,苏无名心中气愤异常,可也不敢有所发作,道:“在下正是苏无名,请问承大人,可有任务分派属下?” 见苏无名并没有顶撞,承贵更是得意,道:“昨天大理寺卿令狐古大人已然对所有新人有所交代,你昨天不来,今天就等着令狐大人训斥吧,至于做什么,哼!”承贵说完,摇晃着身子进了自己办公的房间。 而当承贵离开之后,苏无名顿时觉得头大,他好像又被人给耍了,为何昨天就已经开始报到了,那个差役却说是今天呢? 他觉得他有必要找到昨天那个差役问清楚,可是找到他有什么用?他既然敢骗自己,必然是早想好借口了的,而看如今这种情况,他是既得罪了李德裕这一方,又得罪了牛增儒这一方。 就在苏无名暗暗痛恨的时候,一阵议论之声突然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这个苏无名啊,没什么本事,就靠一首诗进了我们大理寺,可他也不想想,我们大理寺是舞文弄墨的地方吗,我们这里可是办案的,要处理各种各样尸体的地方,啧啧……” “谁说不是呢,要写诗,去考秀才进士啊,来我们大理寺做什么!” “你们小声点,你们还不知道的吧,他啊,是洛阳城刺史的女婿,这其中的道道,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吧!” 唏嘘之声不断传来,苏无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走错了房间的客人,离开不是,留下也不是,很是两难。 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大理寺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立马禁了声,并且办事更勤快了一些,苏无名眉头微皱着抬了抬眼,然后看到一人从门口走了进来,那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修长,虽人到中年,却扔具备着不少魅力。 那人身穿一身紫袍,眉宇间尽显威严,苏无名见了他之后,立马知道这人便是承贵刚刚所说的大理寺卿令狐古了,因为在整个大理寺,唯一有资格穿紫袍的,只有从三品的大理寺卿。 那令狐古进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苏无名,而苏无名也已经小跑着去请安,令狐古看了一眼苏无名,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便是那个苏无名?” 苏无名连连拱手:“属下正是苏无名!” “昨天你因何没来?” “回令狐大人,属下染了风寒,今天才刚好,一时错过了报到的时日,还请令狐大人责罚!” 令狐古听完苏无名这些话之后,并没有十分生气,微微颔首之后,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先熟悉一下日常事务,等狄布狄司直来了之后,你随他一同办案,狄大人虽三十来岁,可办案已有十几年,经验很是丰富,你跟着他能学不少东西。” 苏无名连连应承着,而令狐古说完这些之后,便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令狐古离开之后,大理寺又慢慢有了声音,当然,这些声音当中,少不了议论苏无名的。 这天傍晚,众人陆陆续续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无名才终于见到令狐古口中的那个狄布狄司直,他的确如令狐古所说的那样,三十岁左右,身材适中,一双眸子透露着聪颖,苏无名见了他之后,立马迎了上去,将令狐古今天说的话说了一遍。 狄布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无名,随后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是那个靠一首诗当上大理寺评事的那个苏无名?” 又是被人这样歧视,苏无名眉头顿时皱了一皱,可如今他在人家手下做事,那里敢发怒,最后只得应道:“属下的确是因为一首诗才得来的大理寺评事,不过属下的断案本事也是有的。” 狄布冷笑了一声:“明天随我去巡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断案的本事,如果没有,别跟着我狄布吃闲饭,我狄司直可不想要这样的人跟着。” 狄布说完,拿起一摞卷宗离开了,而这个时候,整个大理寺除了苏无名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几个值班的人。 那几个值班的人想来是地位低下,所以不敢取笑苏无名,在狄布离开之后,他们还好言来劝:“苏大人不要怪狄大人不近人情,他来我们大理寺十几年了,办的案子最多,也最有能力,奈何他不依附权贵,家境又不够殷实,所以一直没有得到提升,到如今才不过是个司直,为此,他最是讨厌那些没有本事,依靠关系小聪明而上位的人。” “没错,所以苏大人,明天跟狄大人巡街的时候,最好有所表现才行,狄大人手下无弱兵啊!” 从大理寺离开之后,苏无名觉得自己这一天过的可真是不爽极了,所以回到客栈之后,他立马让店小二给自己弄了一坛好酒来喝。 别人当官都受人敬仰,他却好,被人歧视嘲笑,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给这些嘲笑自己的人好看。 这样独自喝着酒的时候,唐雄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冲进来之后,有些气愤的说道:“苏大哥,听说那些人都欺负你,是不是,你告诉我他们是谁,我去教训他们。” 唐雄做事不怎么考虑后果,如果苏无名真的告诉了唐雄,他可能真的会去将那些大理寺司直亦或者大理寺卿给打一顿的,所以苏无名浅浅笑了笑,拉他坐下:“如今你苏大哥我已经是个官了,谁敢欺负我?来,喝酒!” 唐雄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可我听说,大理寺的那帮孙子都说你是因为一首诗才考上的大理评事,而非真本事,这还不算欺负吗?” “那只是他们对我还不了解而已,我有没有断案之能,你是知道的啊!”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就看不惯他们这样说你,他们要是再敢说你,我非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身边有这样的兄弟,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苏无名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道:“我这个八品大理评事,也是可以有个随从的,明天我随狄布巡街,你跟着来吧!” 唐雄满口应承下来,道:“好,明天我跟着苏大哥,谁敢误会你,我打到他满地找牙!” 苏无名笑了笑:“你维护我可以,但不可随便招惹他人,这里是京城,很多人背后的靠山很大,不是我们惹得起的,明天跟着我,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作主张,知道吗?” 唐雄有些憋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可好像有些不过瘾,最后拿起酒壶便喝了起来。 第026章 略展小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次日,天暖气清。 苏无名一番准备之后便急匆匆去了大理寺,他来大理寺的时候,里面尚无多少同僚,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那些人才陆续前来,乃及见到狄布跨进大理寺,苏无名便连忙迎了上去:“狄大人,昨天您说今天让属下随您一同巡街,不知何时开始?” 狄布见苏无名来这么早,不是一个喜欢偷懒之人,心中对他多少有了一丝好感,于是说道:“巡街本是衙役的差事,我们大理寺本不必前往,昨天不过为看你本事这才说去巡街,既然如此,待会就随我一同去吧!” 听狄布之意,态度比之昨天要稍好一点,苏无名心中顿喜,连连应承下来。 狄布进自己办公的房间半柱香之后,便一身朴素衣衫走了出来,他给苏无名招了招手:“走吧!” 两人出得大理寺,唐雄已在门口等候,狄布见了唐雄,有些惊讶,问道:“这是何人?” 苏无名连忙解释道:“回狄大人,这位是我一兄弟,武艺甚是高强,我让他随身跟着,以防遇到不测。” 狄布眉目微凝,却也并未多言,甩了甩衣袖,径直走在了前面,唐雄在后面跟着,一脸的怒意,因为他觉得这个狄布对他苏大哥简直太不给面子了。 京城乃天子脚下,在这繁华的街道上惹事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三人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未曾遇到什么纠纷啊案件什么的。 此时太阳高照,虽是仲春时节,可温度已经上升,大家走了一个多时辰,多少有些疲累口渴,于是苏无名建议找家客栈休息一会,狄布听了苏无名的话之后,又是皱了皱眉头,可还是答应了。 三人在街上随便找了家客栈,并且要了酒菜,苏无名知狄布清高,所以并不很谄媚的说些劝请之言,几人只很随意的喝着。 而就在几人几杯酒下肚之后,客栈外面突然传来阵阵争吵之声,狄布听得那声音,向苏无名望了一眼,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苏无名连连应着,然后放下酒杯随狄布一同走了出去。 拨开众人挤上前去,发现有两人正在争一羊皮,这两人皆普通百姓摸样,其中一人身边放一捆柴火,想来是个樵夫,而另外一人脚下放着一袋子,里面是什么却是不知晓的。 两人此时皆握羊皮,皆说这羊皮是自己的。 狄布看到这种情况之后,嘴角微微浅笑,随后望向苏无名道:“你可有办法判断出这羊皮是谁的?” 苏无名见狄布一脸得意自信之色,想来他已然知道如何断定,苏无名那里肯输人后,于是浅笑一下之后道:“属下愿意一试!” 狄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无名拱手点头,如何向前跨了一步来到那两个相互争论的人跟去,喊道:“两位请住手,在下可帮你们分辨出羊皮主人。” 那两人见是一个书生,俱都一脸不屑,更不肯先松手,唯恐自己这一松手,羊皮便被对方给拿去。 见两人都不松手,苏无名眉头微微一皱,而这个时候,唐雄早一步上前,一手抓住一个人,将他们给拉扯开了,而羊皮则早到了他的手里。 那两人见有人用强,皆气愤异常,嚷嚷着要去报官。 唐雄冷喝一声,道:“我苏大哥就是官,你们还报什么官,我苏大哥好心帮你们风出谁是羊皮的主人,你们倒好,不肯领情。” 一听眼前的书生是官,那两人顿时慌了神,连连跪下请安。 苏无名并不是很习惯接受别人当街跪拜,而且今天狄布在这里,被他看在眼里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喜欢作威作福的人,所以那两人刚跪下,苏无名连忙将他们扶了起来,问道:“你们两人因何争夺这一张羊皮?” 苏无名这么一问,两人皆要先开口回答,苏无名见他们两人如此,无非多浪费时间而已,于是指着那个樵夫道:“你先说!” 樵夫连连点头,道:“回大人话,小人是个樵夫,经常上山砍柴然后拉到城里进行贩卖,小人家境贫寒,母亲在家无事便养了只羊,可谁知有一天羊突然死了,我与母亲俱是伤心难过,最后无法,只得剥了羊皮,将羊肉卖钱换些粮食来吃,而这羊皮则挂在树上风干,今天早上我见羊皮已干,于是便背着昨天砍的柴火来这城里贩卖,可谁曾想途中遇到这个泼皮,他竟然说我这羊皮是他家的,一定要我还他,大人明察,莫要让小人吃了这冤枉啊!” 樵夫说完,另外一人已然气的想要开口动骂,只是苏无名在此,他又那里干。 听完樵夫的说辞之后,苏无名望向另外一人,道:“你说!” 另外一人点点头,道:“回大人,小人客栈的一名伙计,今天客栈老板让我去买盐,并且把几天前刚杀的羊所留下的羊皮拿到集市上去卖,小人先去买了盐,然后准备拿着盐去集市将羊皮给卖掉,心想着若能卖个好价钱,掌柜的一高兴兴许能赏我几文钱,可谁曾想,我还没走到集市,便遇到了这个无赖,他非得说这羊皮是他家的,要我还他,这……这羊皮是我家掌柜的让我拿去卖的,怎会是他家的东西,大人要明察啊!” 两人这番说完,听来皆有道理,路人议论纷纷,却无一人能辩出这羊皮到底是谁的。 狄布站在人群之中望着苏无名浅笑,好似在等,等着看苏无名如何找出羊皮的真主人。 而苏无名听完两人所言之后,微微皱了皱眉眉头,问道:“两人开始争夺之时,是否将各自的木材、盐都放在地上呢?” “这个自然,我背着柴火,那里抢得过他!” “哼,我还怕弄洒了我的盐呢!” 两人这番一说,苏无名顿时笑了笑:“好了,我有办法找出谁是羊皮的真主人了。” 众人听得苏无名说出这话,皆惊讶不已,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望着唐雄道:“唐兄弟,你将羊皮放一干净处,再给我找来一木棍。” 唐雄听完连连应着,而这个时候,人群中的一人已将木棍递了来。 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拿着木棍来到羊皮旁,然后用木棍在羊皮上进行抽打,这样打了稍许之后,唤那个樵夫和客栈伙计来看,两人来到羊皮处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并未看出什么来,所以十分的不解。 其他路人也都不解,不知苏无名让人看什么。 这个时候,苏无名起得身来,道:“我以木棍抽打羊皮,从羊皮上落下了这个!”苏无名说着,指了指羊皮下的东西,众人皆伸长脖子去看,见地上有少许白色颗粒,不是盐是什么。 当那樵夫看到那些盐之后,还不肯罢手,仍旧见此羊皮是自己的,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冷喝一声,道:“你们两人既然一撕扯上便将手中东西放下,如果这羊皮是你的,又如何会有盐粒?这羊皮分明是这位客栈伙计的,他买了盐准备去卖羊皮,这羊皮上才会有盐粒,你可知罪?” 被苏无名这一喝,樵夫顿时吓的跪了下来,连连求饶,最后将实话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他每天砍柴很是辛苦,也赚不来多少钱,今天进城卖柴,见了这客栈伙计的羊皮,他心想羊皮谁也分辨不出是谁的,只要他想好一番说词,兴许能将羊皮弄到手也未可知,于是便有了后面这一场纠纷。 苏无名将那樵夫训斥了一顿,说为人处世,虽不必十分本分,可也不能见利忘义,生夺别人之物,如此说的那樵夫连连发誓再不做这种事情。 苏无名说完之后,却也不敢放那樵夫离去,跑来向狄布请示,狄布见苏无名并非像外人说的那样毫无断案的本事,对他的厌恶便也烟消云散,于是对那樵夫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走吧,以后且莫再犯。” 樵夫领命之后,急匆匆拿起自己的柴火便离开了,而这个时候,那些围观的人则发出阵阵掌声来。 三人再次回到客栈,狄布对苏无名已然改观,举杯邀饮,好不畅快。 见识过苏无名的本事之后,狄布自然不会再继续巡街,于是带着苏无名回大理寺,而唐雄则回客栈。 却说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回大理寺之后,众人见狄布与苏无名有说有笑,都觉得十分震惊,因为他们知道,狄布只对有真才实学的人才会如此,昨天还一副冰冷摸样,今天却是言笑健谈,不由得让人好奇他们两人今天在街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京城虽大,可大理寺的消息却是十分灵通的,所以这天傍晚,大理寺的同僚便已然全部知晓了苏无名今天在街上智断羊皮案的事情,而知道之后,他们也不得不佩服苏无名的机智聪慧。 所以,这天苏无名离开大理寺的时候,不少同僚上前来打招呼,有同路的,更是相邀一起,苏无名虽觉这些人太过势利,可也不想多得罪人,所以最后还是欣然应允。 第027章 宫女被杀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自从那天在街上断了羊皮案之后,苏无名在大理寺也就吃的开了一些。 而一个人若是吃得开,与人聊了很多之后,便自然会对一些事情有更为深彻的了解。 所以几天之后,苏无名对大理寺的各种势力各种党派,已然全部了解。 其中,大理寺卿令狐古和大理司直狄布两人并不依附任何党派,只是令狐古的命运比狄布好点,他是士族子弟,又加上有才学,所以在大理寺仕途很顺,短短七八年的时间里,便从大理寺评事做到了大理寺卿,可谓是唐朝少有的升职快的人。 而狄布,因为出身庶族,又不肯依附为庶族谋取利益的牛增儒,所以十几年了,才是个大理司直,所幸的是狄布一心只在为民断案上,所以对此事倒也并没有十分在意,只偶尔会发泄一下。 大理寺中,除去令狐古和狄布之外,其他人多少都有所依附,当然,官职小的想去依附,人家也不一定肯收。 在这些对李党牛党有所依附的人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大理寺少卿沈通、韩裴两人,大理寺少卿在大理寺的职位仅次于大理寺卿,从四品下,专门辅佐大理寺卿管理大理寺各种事务,两人在大理寺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当然,一山难容二虎,大理寺有两个大理寺少卿,那么这两个人便难免要闹出些矛盾来。 更为重要的是,沈通属于李党,而韩裴则属于牛党,这样一来,两人闹的就更厉害了,而大理寺中的其他人,则也因为一些情况,与这两人拉帮结派。 大理寺卿令狐古向来喜欢明哲保身,所以就算他明知道这两个大理寺少卿拉帮结派不利于大理寺对案件的调查,可他却从来不言,一切听之任之。 苏无名了解了大理寺里的各种情况之后,自然也就极力避免跟这些人有过多冲突,每天除跟着狄布查案办案外,便是与其他小辈同僚闲聊。 因为苏无名无党派之见,又极少与人发生冲突,出手又极其大方,久而久之,苏无名在那些小辈之中,倒混出了一些名声。 如此不觉间,苏无名来京城已然一月有余。 这天跟唐雄在客栈对饮,苏无名突然便想起了家里的两个娇妻,她们在洛阳城还好吗? 如今他进大理寺已经有段时间,这消息她们两人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么她们是不是还在家等着自己回去呢? 可如今没有朝廷命令,他也无法回去啊! 念及此,不由得更生心愁,便又多饮了一杯! 而就在两人这番对饮的时候,一名大理寺的差役急匆匆跑来,说皇宫之中出了大事,要苏无名赶快去大理寺商议事情。 苏无名不敢耽搁,放下酒杯便随那名差役赶到了大理寺。 此时已然黄昏,夕阳尚未全尽,苏无名进得大理寺,立马感觉到气氛很怪异,也很紧张,他不过一个大理寺评事,所以进来之后,也不敢多言,只在狄布身旁站定。 不多时,令狐古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众人,随后说道:“这么晚了将大家叫来,是因为刚刚宫中传来消息,一名宫女被人发现死在后花园中,其死状甚是凄惨,皇上得知此事之后很是愤怒,特命我们大理寺尽快派人查清此案,诸位同僚都是断案能手,谁人肯往啊?” 听完令狐古的话之后,大家相互张望,议论纷纷,却无一人敢上前接下这个命案,毕竟皇宫之中的命案不比其他,先不说宫女死在宫中,杀死她的人必定是宫中之人,而宫中的人多半不好得罪,就是这能不能破,都要另说呢! 若是能破,自然是好的,到时免不了要被皇上赏赐,可若是破不了,恐怕那接案之人,便再难在大理寺立足了吧。 见无人敢接,令狐古眉头微锁,又问道:“何人肯进宫调查此案?” 大家又是一阵张望,这个时候,狄布突然上前道:“回令狐大人,卑职愿往!” 见狄布肯去,众人顿觉放心,毕竟有人肯去,那么令狐古便不会点名前往,而他们则安全矣! 令狐古微微颔首:“既然狄大人肯去,那便再好不过了,本大人听说你手下那个苏无名也颇有些能耐,让他陪你一起去。” 狄布连忙拱手谢恩,苏无名则免不了也要上前一步应承一番。 这样决定之后,令狐古随即说道:“宫中太监已在等候,你们两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随即跟他们进宫吧!” 两人应了话,其他人便各自散去,而这个时候,一名太监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向狄布和苏无名两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用那种公鸭嗓道:“随杂家走吧!” 苏无名向狄布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跟了上去。 大理寺离皇宫还是有些距离的,所以他们几人进得宫门时,天色已然有些暗淡,那太监好似很心急,带着狄布和苏无名两人进了皇宫之后,便让他们两人在御书房外等候,而他则进去通禀。 不多时,那名太监从里面走了出来,向狄布两人招手,他们两人不敢怠慢,连忙随太监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很大,也很威严,皇上李炎坐在龙椅之上,微抬眼看了看他们两人,随后便自顾去翻桌子上的奏章,边翻看边问道:“大理寺派你们两人来破案?” 狄布和苏无名两人连忙跪下:“回皇上,正是!” 李炎微微颔首:“好,此时尸体还在后花园,朕已经命人看管好,你们且去调查,需要什么跟冯公公讲,他只会满足你们。” 冯公公便是刚才领他们进宫的那个太监,他听完皇上的话之后,便连忙躬身道:“皇上莫要累着,早点歇息,老奴这就领他们去命案现场。” 说着,冯公公微起身,给狄布和苏无名两人使了个眼色,然后领着他们出了御书房。 离开御书房,三人直接去了后花园。 因为此时正是仲春时节,所以很多花儿还犹然开放,香飘很远,苏无名刚到门口,便闻到了阵阵花香。 御花园有侍卫把守,不过他们见是冯公公,便立马放行了,冯公公领他们来到御花园一座凉亭后面便停下了脚步,向一个地方指了指,道:“尸体就在那边,有些不堪入目,两位请自便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对杂家言明。” 狄布微微拱手,随后领苏无名绕过凉亭来到了尸体旁,此时天渐晚,月色微明,所以依稀能够看清尸体的摸样,而当他们看清尸体摸样之后,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因为尸体真的是被摧残的很厉害。 命人拿来火把之后,狄布便开始验尸,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之后,随即起身,望着苏无名道:“死者衣衫整洁,想来没有受到侵犯,脖颈处有掐痕,后脑勺被人用钝器击中,**几乎迸裂而出,如今天色已晚,想要验明死因,恐怕并不容易。” 狄布说这些的时候,苏无名也低首仔细看了一眼尸体,发现狄布的描述并无多少出入,只是有些事情,却也并非如狄布所说的那样,苏无名借着火把的光蹲下来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死者除了脖颈处有掐痕,脑袋几乎被人用钝器砸烂外,舌头则微微外伸,而且手中还握有一根发簪,发簪样式古朴,做工还算得上精良,应该值不少钱,而一个宫女,除非她的主子赏赐,不然她是不可能得到这些的。 看过之后,苏无名起身道:“狄大人说的没错,不过想知道死者的死因,也并非难事,大人请看,死者舌头外伸,说明她被杀之时,必然呼吸困难,嘴唇微启,也就是说,凶手掐住她的时候,死者还没有断气,如此一来,先是脑后重击便有些说不通,因为如果凶手已然重击了死者,就像现在这种情况,死者那里还能活命,而凶手又何须再掐死者。” 苏无名说完,虽未明确指出死者是被人掐死的,也也已然不言而喻,只是狄布听完,道:“也许凶手没有掐死死者,最后这才用钝器重击了死者呢?” 苏无名摇摇头:“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狄大人请看,死者后脑勺虽被击中,可流血并不是很多,说明凶手击死者后脑勺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了,她身上的血已然不再流通,所以就算**迸裂,血却是不多的。” 狄布仔细去看,发现死者头部的确如苏无名所说的那样,血迹甚少,不过就算死者是被人掐死的,他们要继续调查,恐怕也要等到明天了。 这点苏无名自然是赞同的,毕竟天色晚,调查起来很不方便,而在苏无名对狄布明天再调查的提议表示赞同的时候,他却说了一个让狄布十分惶恐的话。 “狄大人,明天天亮之后,属下想将死者全身上下都验一遍,甚至……甚至包括死者的私处!”苏无名说完,月色正好透过花影照在死者的脸上,而她的脸,则已然全无血色,苍白的吓人。 第028章 已非处子身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对于苏无名提出的要求,狄布很是犹豫。 若是宫外的人,任由苏无名验,可如今这死者是宫中的宫女,宫中的女子,岂能把衣服脱光了验?而且还验私处! 面对狄布的犹豫,苏无名浅浅笑了笑:“狄大人,请看死者的手心,有一发簪,这发簪价格应该不菲,绝非她一个宫女所能负担得起的,而她能有这发簪,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主子打赏,而便是相好所送,而是不是相好所送,恐怕只有先验一验死者的私处,看她还是不是处子之身了。” 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狄布觉得也有道理,只是有些惊讶,问道:“你有办法验明她是不是处子之身?” 苏无名点点头:“正是!” 见苏无名如此肯定,狄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此事我虽同意,可还得与冯公公商议一下。” “这个自然!” 一股花香飘来,很清,苏无名与狄布来到冯公公跟前,将他们准备明天验尸一事说了一遍,冯公公倒没什么讲究,立马应允了。 随后,苏无名和狄布两人便询问了一些有关死者的情况。 死者名秀秀,入宫已经有些时候了,再过两年便要被打发出宫,之前是文宗皇帝李昂的爱妃孙湘妃的侍女,后来李炎即位,这孙湘妃因是文宗爱妃,于是被打入冷宫,而秀秀则因机灵,成为了当今皇上李炎妃嫔孟才人的贴身侍女。 苏无名初听秀秀是孟才人的侍女,很是大吃一惊,而当狄布发现苏无名脸色有异之后,连忙问道:“苏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无名连连摇摇,他那里是发现了什么,他只是没有想到秀秀是孟才人的侍女而已,苏无名熟读古代典籍,对这孟才人多少还知道一些,据说李炎病重之时,唤她上前,问自己死后孟才人准备怎么办,孟才人抱笙囊哭泣,说愿自缢相随,李炎默许,孟才人唱了一曲《何满子》以寄哀伤,可孟才人唱罢,便昏倒在李炎榻前,太医诊治,言肝肠已然寸断。 时诗人张祜同情孟才人遭遇,写了《孟才人叹》:偶因歌态咏娇颦,传唱宫中十二春。却为一声何满子,下泉须吊孟才人。 苏无名想到这些,不由得心头一悲,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如常,继续询问有关秀秀的事情。 苏无名问冯公公,宫中贵人可曾有谁赠与秀秀发簪,对于这个冯公公摇头说不知,宫中贵人送宫女什么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且送了人也不会高调言说,他是侍候皇上的公公,不知道后宫的这些事情。 苏无名微微颔首,想着要知道是否是有人相送,恐怕就必须问一问孟才人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苏无名和狄布两人便进宫对尸体进行勘验,狄布之前在验尸上也是高手,只不过从来没有验过女人私处,所以当花郎要验那个地方的时候,他虽觉得不堪大雅,却也想看一看苏无名有何手段。 这天天朗气清,苏无名命人将尸体抬到光明处,随后将尸体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此时尸体身上已出现尸斑,把雪白的肌肤衬映的有些失去光泽,乃至衣服脱完之后,苏无名先检查了一遍,见身上并无其他外伤这才用棉絮包裹着已经剪去指甲的指头伸进了秀秀的yin户之中。 这个时候,苏无名对狄布道:“狄大人请看,若死者是处子,这里便会有黯血出,如今这里没有,想来秀秀已然被人破身了。” 狄布低头去看,发现果真如此。 而若秀秀已然非处子之身,那么在这皇宫之中,是何人破了她的身子呢? 皇宫内院,宫女想来都是寂寞独徘徊的,若没有被皇上看上,就只有守身到被遣散出宫,可很多宫女根本没有被遣散出宫的命,只能一辈子呆在宫里,像她们这样,自然是十分寂寞,十分需要一个男人的。 可这个男人是谁,又是谁这么大胆呢? 将尸体抬走之后,狄布和苏无名两人向冯公公请言,说想见一见孟才人,问几个问题。 要向孟才人问话,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冯公公连忙去请示皇上李炎,李炎倒不觉有什么,只说只要能破案,想问谁问题都可。 这无疑给了狄布和苏无名两人一种莫大的权限,只是虽如此,他们也不敢乱用,在冯公公领他们到孟才人宫殿之后,他们两人先是行礼,这才说明来意,问孟才人是否赏赐过秀秀发簪。 孟才人身段婀娜,体态轻盈,苏无名只看了一眼,便想她是不是能像赵飞燕那样掌中起舞。 而就在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孟才人微一浅笑:“秀秀虽是我贴身侍女,可却并非我十分宠爱之人,像那种发簪,虽然不错,我却也是看之不上不会有的,所以我从来没有赏赐过秀秀这种发簪。” 孟才人可能是见惯了宫中争斗,也见惯了死人,所以对于秀秀的被杀,她并无一点悲伤之色,狄布和苏无名两人虽是不解,却也说不得什么。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问道:“孟才人觉得秀秀是个怎样的宫女呢?” “还算机灵,就是有时喜欢偷懒,做事喜欢投机取巧,除此之外,倒没什么了!” “那么可有其他人与她相熟呢?” 孟才人眉头微皱:“这种事情本宫怎么会注意,你想知道,去问与秀秀同睡的雪梅吧!” 孟才人说完,端起了茶杯小浅了一口,似乎已有送客之意,狄布和苏无名两人连连躬身而退。 出得孟才人寝宫,狄布和苏无名两人又向冯公公请求,去见一见文宗以前的妃子孙湘妃,向她问几个问题,兴许从她那里,能够得到一些线索。 冯公公得了李炎命令,自然是狄布和苏无名两人去那里,他就领到那里了。 冷宫与其他的寝宫并无什么不同,不过是更凄凉一些,里面的人更没自由了一些,外面的人对她们更少关注了一些而已。 进得冷宫,墙角的野花已然迎风开放,偶而能闻到阵阵幽香,只不过在这冷宫之中,更多的是杂草。 疯长的杂草长满了石阶青苔,甚至连那已经有些斑驳的宫墙之上都有它们的身影,风吹过,杂草迎风起舞,虽是翠绿,却给人一种萧条落寞之感。 冷宫的庭院中有一阁亭,阁亭中有两女人,一女人年龄甚长,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只不过她一脸冷漠严峻的看着坐着的另外一名女子,好似满腹心事,又好像整日的忧愁。 坐着的女子大概三十岁左右,她虽也一脸忧愁,可风韵却是犹存的,一双眸子犹如夜空的星般明亮,只是此时她盯着阁亭里的石桌发呆,让人有些不知琢磨。 面对前任皇帝的一个妃子,冯公公并没有向对待其他妃子那样小心谨慎,他直接领狄布和苏无名两人来到阁亭里,然后很是随便的喊了声孙湘妃。 孙湘妃似乎并未听到冯公公的话,只顾盯着石桌看,苏无名觉得很是奇怪,不经意间望了一眼石桌,结果发现石桌上有一黑点,待他看的仔细了些时,才发现那是一只蚂蚁。 一只黝黑的蚂蚁,在石桌上来来回回的爬着,而寂寞如斯的孙湘妃,就那么低着头,托着下巴看那只蚂蚁。 苏无名心头微沉,一个人,该是如何的寂寥,才会对一只蚂蚁入迷啊! 一阵风吹过,把石桌上的蚂蚁吹落地上,孙湘妃啊了一声,这便要俯身去找,而这个时候,她身后的老宫女已经将她拉住,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湘妃,当今皇上派人来了。” 听到这句话,孙湘妃猛然转身望着冯公公和狄布、苏无名他们,她看了一眼,随后突然一副高贵样子坐在石椅上,用那种妃嫔经常对下人说话的语气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找本湘妃所为何事,是不是当年皇上他要迎我进宫啊?” 听孙湘妃说出这话,苏无名很肯定的觉得她不仅寂寞,而且还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 冯公公似乎没有心思陪这样一个落魄的凤凰多说,于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孙湘妃,如今皇宫之中发生了命案,皇上特命大理寺的狄大人和苏大人前来办案,他们有话问你,你最好识相一点,老实作答。” 一听发生命案,孙湘妃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若非她身后的老宫女安抚,她只怕要惊叫了。 冯公公给苏无名他们做了眼色让他们问,苏无名点点头,随后来到孙湘妃跟前,问道:“死者是湘妃之前的侍女秀秀,不知湘妃可有印象?” 湘妃神色恍惚,可还是点了点头。 苏无名颔首,将那枚发簪拿了出来,问道:“这枚发簪,可是湘妃送于那秀秀的?” 孙湘妃把那发簪看了看,随后只摇头不言语。 见湘妃摇头,苏无名便又问道:“这么说这枚发簪并非湘妃送与秀秀的了,那湘妃之前见秀秀戴过吗?” 第029章 后宫私密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面对苏无名的再次询问,湘妃仍旧是摇了摇头。 苏无名眉头微皱,随后望向狄布道:“狄大人,你可有什么要问的?” 狄布微微颔首,可他并没有问湘妃,而是望着湘妃后面的那个老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老宫女有些惊讶,可还是连忙答道:“欣欣!” 这是一个很雅的名字,只是配这个老宫女则显得有些不合适,当然,苏无名和狄布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名字随老宫女几十年了,而几十年前,她年轻娇柔,风华正茂的时候,这个名字于她定然是当之无愧的。 只是岁月蹉跎,几十年过去了,她仍旧是老宫女,年轻时的一切幻想都还只是幻想,她的名字自然也只能是这个名字了。 狄布微一感叹之后,随即继续问道:“你跟着湘妃许久了吗?” 欣欣望了一眼湘妃,随后摇头:“我只负责冷宫里的妃子,谁来了我服侍谁,跟着湘妃才不过一年不到。” 听完欣欣的回答之后,狄布再无什么可问,最后随冯公公离开冷宫。 而离开冷宫的时候,苏无名突然问道:“这冷宫中的妃子,可以到外面走动吗?” 冯公公听苏无名问这么一个问题,冷笑了一声,道:“按规定,打入冷宫的妃子只能在冷宫中自由活动,冷宫之外是绝对不能走的,不过这也只是规定,那冷宫的门一直在外面锁着,只有一小口由人向里送饭,周围并无人看管,那湘妃若是能翻墙,倒有可能出来,不过每隔几天都会有人到里面检查,而且皇宫内院,可不是谁都能随便走动的。” 冯公公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苏无名笑了笑之后,又问道:“湘妃之前的侍女现如今都还在宫中吗?” “这个自然,当今皇上仁慈,不会说将湘妃打入冷宫,也会将那些侍女打入冷宫的。” 苏无名不再多问,出了冷宫,走过了几座宫墙,最后来的了宫女门住的地方。 这地方造的并不像那些妃子的寝宫般金碧辉煌,不过比之外面的建筑却还是要雄伟很多,此时这里有不少宫女在扑蝶,有的则在嬉戏,而她们见冯公公领了两个男人进了她们住的地方之后,突然变的安静了许多,而且也拘谨了不少。 冯公公扫了一眼,随后问道:“雪梅何在?” 一声喊之后,一名宫女从众人之中急匆匆跑了出来,她给三人行过礼后,便立在一旁一言不发,苏无名看了她一眼,长的虽不是十分漂亮,却也不是庸脂俗粉,苏无名微微颔首,问道:“你是雪梅?” 那宫女连连点头:“奴婢正是!” “听说你与秀秀住在一起,可是如此?” 雪梅一听到秀秀的名字之后,显得有些惊慌,可还是连连点头称是。 “如今雪梅被杀,皇上派我们两人前来调查,你既与雪梅同住,想来对她十分的了解吧!” 雪梅低首,不点头也不摇头。 苏无名眉头微皱,将那发簪拿了出来,问道:“你可见过这枚发簪?” 雪梅见了那发簪,猛然一惊,随后点了点头:“见过,秀秀还在我面前炫耀过呢,只不过我问她从哪得来的,她却是不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也就一个月前吧,他在我面前炫耀过后,我便再没见她拿出来过。” “那天她向你炫耀的时候,是从那里回来的?” “当时天色已晚,我负责服侍孟才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然戌时,那天秀秀是休息的,我回到屋的时候发现她并不在屋,觉得很奇怪,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她才从外面回来,而且回来之后一脸的兴奋,借着火光向我炫耀那枚发簪呢!” “这么说,她才哪里回来你并不知晓?” “我问了,可她不说,只一脸笑意!” “那么你知不知道在这整个皇宫之中,秀秀的仇人有哪些?” “仇人?”雪梅脸颊微红,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见雪梅犹豫,苏无名连忙说道:“你只管说无妨,我们不会将此事说与外人听的。” 雪梅点点头,道:“秀秀这人说好吧也好,就是心比天高了一点,不是很安分,所以得罪人的事情还是没少做的,刚才她是孙湘妃侍女的时候,很是巴结孙湘妃,可当今皇上登基之后,孙湘妃被打入冷宫,秀秀为发泄以前被孙湘妃奴役时的苦,便几番说孙湘妃坏话,有时甚至借机到冷宫侮辱孙湘妃,所以我觉得孙湘妃应该很讨厌秀秀的。” 雪梅说完,众人先是一惊,随后又连忙恢复正常,让雪梅继续说下去。 雪梅略显犹豫,许久之后才又开口:“当今皇上有两个才人,一个是我和秀秀的主子孟才人,另外一个则是王才人,王才人在皇上还是颍王的时候便已跟随左右,所以皇上登基之后,对她可谓是十分宠爱,孟才人和一些贵妃都对王才人妒忌非常,而我们这些下人,有时为了取悦主子,难免做些损害他人利益的事情,秀秀就曾经为了讨孟才人开心,暗中羞辱了王才人,后来王才人得知是秀秀搞的鬼之后,曾经想找秀秀算账,若非孟才人袒护,只怕秀秀早被王才人给打残废了。” 后宫之中的争斗并不亚于朝堂的争斗,狄布和苏无名两人听的暗暗心惊,不过他们是来破案的,所以听完之后,苏无名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雪梅摇摇头:“没有了,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偶尔拌两句嘴,应该不至于杀人。” 苏无名颔首,问道:“你与秀秀住在一起,她已非处子之身,你知道吗?” “已非处子?”雪梅有些惊讶,而惊讶之后,又突然恍然大悟起来,连连说道:“对了对了,一个月前的一天,我发现秀秀走路扒着腿,便问她怎么了,她当时很尴尬,只说腿痛,那样走舒服,我当时并未在意,如今看来,她那天应该是刚失身于人,不然怎会那样。” 听得雪梅这样说,苏无名连忙问道:“那你可记得,那天秀秀都去了那里,那个时候,她有没有得到发簪?” 雪梅想了想,道:“那天她去了那里我却是不知道的,不过发簪我记得,那是后来几天的事情。” 苏无名问完,看了一眼狄布,狄布微微颔首,问道:“昨天你最后一次见到秀秀是什么时候?” “昨天轮到我服侍孟才人,所以从中午在一起吃过午饭之后,我便再没有见到她,直到听说她被人给杀了。” 雪梅说完,狄布并没有继续询问,而是望了一眼苏无名,道:“你检查了尸体,应该能确定是什么时候被杀的吧?” 苏无名耸耸肩:“应该是申时左右。” 得到苏无名的回答之后,狄布这才又望着雪梅问道:“申时左右,你在那里,跟谁在一起?” 见狄布问自己,雪梅有些震惊,连忙问道:“狄大人怀疑我杀了雪梅吗?” 狄布眉头微皱:“命案没有查清楚之前,我有理由怀疑任何人,你只管说那个时间段你在什么地方吧!” 雪梅无奈,道:“那时已是黄昏前后,夕阳很好,我陪着孟才人在宫庭之中欣赏夕阳,孟才人又突然诗意大发,命我取来纸墨笔砚要写诗,我一直都呆在孟才人身边,就是得知秀秀被人杀死之后,我也是跟孟才人在一起的。” “你去拿笔墨纸砚用了多才时间?” “很短,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我和孟才人可是在孟才人的寝宫外看夕阳的!” 听完雪梅的这些回答之后,狄布觉得再没有什么可问的,于是带着苏无名跟冯公公离开了。 离开之后,冯公公问道:“两位尸体也检查过了,人也问的差不多了,可知道是谁杀了宫女秀秀吗?” 见冯公公问,他们若是不回答,则显得太过无能,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拱手开口道:“现如今暂时不知凶手是谁,不过却已经可以初步分析一下了,冯公公可是要听?” “你说来让杂家听听!” 苏无名颔首,随后说道:“首先,从秀秀的死因可知杀死秀秀的人是秀秀认识的人,不然凶手不可能从正面掐死她;其次,秀秀身子被破,在这皇宫之中,必然有一个男子与秀秀私通,而这名男子破了秀秀的身子之后,还买了发簪与秀秀;其次,秀秀在宫中有两个仇人,其一是王才人,另外一个则是孙湘妃,至于她们有没有杀人,还待调查。” “这么说,凶手必定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了?” 苏无名浅浅一笑:“这倒不一定,还有可能是那个破了秀秀身子的男子,在这皇宫之中,若是被人察觉出这件事情,那男子定然很难活命,若那男子察觉到了危险,他会不会杀了秀秀来保全自己呢?” 苏无名这番说完,狄布微微点头赞许道:“苏大人所言一点不差,如今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对王才人和孙湘妃进行调查,并且找出那个与秀秀私通的男子。” 第030章 有恃无恐王才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春日暖风袭来,吹翻了众人衣袂。 阳光洒在斑驳的宫墙上,似乎在言喻着昔日这里发生的故事。 苏无名和狄布、冯公公三人来到王才人的寝宫之后,立马说明了来意。 王才人身材纤瘦,婀娜多姿,艳美不可方物,加上她那一身贵气,让人不敢逼视。 王才人听完苏无名的叙述之后,眉头微凝,冷言道:“你们怀疑本才人因为记恨秀秀那个死丫头而杀了她?” 苏无名连连拱手:“如今命案尚未查清,一切都还只是怀疑,王才人能得皇上宠信,必然有过人之处,应该清楚,此时言之胜无声。” 王才人冷哼了一声,望了一眼苏无名,道:“你问吧!” 苏无名连连应着,随后问道:“昨日申时左右,王才人身在何处?” “申时左右天色渐晚,我能去那里,自然是在本才人的寝宫之中!” “可有人能够作证?” “没有,因为当时我心烦,便将宫女都遣散出去了!” 苏无名与狄布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后苏无名又道:“秀秀是在申时左右被杀,如果那个时候王才人不能证明自己有不在现场证明,恐怕我们要对您多有怀疑了……” 苏无名话还没有说完,王才人顿时怒道:“好你个苏无名,你才不过是一个小小八品评事,如今倒敢对我横眉指使起来啦,你信不信本才人现在去皇上那里告你一状,让你人头落地!” 王才人突然暴怒,这倒吓了苏无名一跳,而这个时候,冯公公连忙上前劝慰:“王才人息怒,他们两人也是奉命调查命案,不得已而为之啊,王才人您想,宫中一个宫女被残忍杀害,说明这皇宫之中存在一个凶手啊,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皇上寝食难安,不破案不行,王才人稍微忍耐片刻,老奴是相信王才人清白的。” 冯公公的话讲的颇有几分道理,王才人听完之后虽然仍旧愤怒,不过却已不似之前那般厉害,许久之后,她复又坐下,望着苏无名道:“你要怀疑便怀疑,本才人也都会配合你,不过若你太过分,那就休怪本才人翻脸无情了!” 苏无名一个小小评事,那里敢在王才人面前过分,所以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急匆匆离去。 离开王才人寝宫之后,冯公公有些责备意思的望着苏无名道:“你啊,真是不知深浅,王才人何许人啊,她是皇上的宠妃,她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你也太鲁莽了!” 苏无名连连称是,可心中却觉得万分委屈,这命案是皇上让查的,查到谁问谁,这很正常啊,难不成还是自己的错吗? 这样走了一小段路后,狄布突然开口道:“如今王才人没有不在现场证明,我们是不是去问问孙湘妃?” 大家刚从孙湘妃那边离开没多久,可为了命案,他们不得不再去一趟。 此时已经快正午了,所以冷宫宫墙的投影很短,短的几乎只能遮住墙角的那几株野花。 苏无名和狄布二人进得冷宫的时候,孙湘妃和欣欣两人仍旧待在阁亭之中,只不过此时孙湘妃已经不再看蚂蚁,她只是微微仰着头,望着那扇从外面锁上了的门。 当孙湘妃看到门吱呀一声开的时候,她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甚至想起身冲出去,她的身子已经离开了石凳,可当她看到苏无名和狄布两人之后,又沉沉的坐了下来,而且一脸的愁绪。 两人来到阁亭,那欣欣连忙行礼,苏无名微微摆手,随后望着孙湘妃问道:“昨日申时左右,孙湘妃在什么地方?” 孙湘妃睁大了眼睛望着苏无名,香唇半启,可却并未回答,只不停的念道着申时申时。 见孙湘妃如此,苏无名眉头微皱,而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欣欣连忙说道:“苏大人,自从孙湘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她便不知道时辰了,有时白天大睡,晚上却异常兴奋,您问她申时在什么地方,她恐怕是无法回答的。” 苏无名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在这种寂寞深宫中待的久了,会成为这个样子,可真是这样吗? 会不会是孙湘妃为了迷惑众人才装的痴傻呢? 她真的痴傻吗?有时苏无名觉得她挺正常的。 苏无名目光上移,移到了欣欣身上,问道:“你既然是服侍孙湘妃的,那么昨天申时左右她在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见被问及自己,欣欣连连应道:“知道的,昨天申时左右,我与孙湘妃就待在这冷宫庭院之中,我记得当时有一只蝴蝶偷偷飞了进来,孙湘妃很兴奋,不停的追着蝴蝶跑,可是追了许久,都没追上,蝴蝶翩然而舞,飞到了宫墙之外,然后孙湘妃便盯着那宫墙看,一直到我拉她回屋休息,秀秀被杀的事情,你们若是不来,我们还不知道呢!” 如果欣欣所言不虚的话,孙湘妃便有了不在现场证明,她便也就没有嫌疑了。 而就在欣欣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孙湘妃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嚷道:“蝴蝶,我的蝴蝶呢,蝴蝶你不要跑……” 欣欣连忙拉住了孙湘妃,道:“湘妃,蝴蝶已经飞出去了,以后奴婢给您再抓个,好不好?” 孙湘妃望着欣欣,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苏无名看着孙湘妃,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的。 离开冷宫的时候,已然正午,他们刚离开冷宫,便看到有宫人来此送饭,苏无名看了一眼他们带来的食物,里面有两蝶小菜,七八个馒头,顺带着一些甜点和一壶酒。 狄布见苏无名看着那些食物,笑道:“苏大人是不是饿了,若是饿了,我们也去吃饭,我们这办案的,可不能饿着。” 苏无名自然是饿了的,连连拱手笑道:“这个自然,狄大人请!” 冯公公派人给苏无名和狄布两人送来了饭菜,这些饭菜虽然不像皇上吃的那般名贵,可也都是御厨的手艺,所以很是好吃,两人吃的津津有味,简直惊为天下美味。 冯公公在一旁见两人如此,有些鄙夷的笑了笑,随后问道:“这王才人、孙湘妃两位都已问过了,不知可否查出凶手是谁?” 听到冯公公问出这话,本来正要倒酒喝的狄布突然停了下来,如今他们的确调查到了不少线索,可若说凶手是谁,他却是还没有一丝把握的。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仍旧在吃,他不仅夹菜猛吃,而且还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样吃完喝完,他才抹嘴一笑:“冯公公放心好了,凶手今天兴许就能给你抓到。” “今天?”冯公公一惊,狄布更是一惊,因为他们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可苏无名却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在这皇宫之中,玩笑岂是能够随便开的? 狄布将酒杯放下,悄悄拉了一下苏无名,小声道:“苏大人,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个破了秀秀身子的男子我们还没有找到,你怎么就能夸下海口呢!”狄布这么说着,心想刚入大理寺的人就是心高,没尝过苦头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狄布刚说完,苏无名便笑了笑:“狄大人放心,那个破了秀秀身子的人,马上就能够找到的。” 众人对此事还是一头雾水,听苏无名说的如此肯定,越发觉得苏无名是在说大话,是想要出风头。 可是,当苏无名将自己的发现以及方法说出来之后,冯公公和狄布两人顿时不这么想了,那冯公公更是嬉笑眉头,道:“苏大人放心,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去办。” 苏无名连连拱手:“那就有劳冯公公了!” 冯公公离开去准备,狄布半喜半忧,喜的是命案终于可以破了,而忧则是命案虽破,可不是他破的。 春风拂来,隐隐能够闻到花香,他们两人的所在正是发现秀秀尸体的地方,苏无名负手仰天,在不远处的天空,有一只蝴蝶飞舞,那蝴蝶看似自由,可却永远不可能飞出这宫墙之外。 半柱香之后,冯公公跑来对苏无名道:“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是否马上下手?” 苏无名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应该是时候了!” 三人走出后花园之后,直奔冷宫。 此时阳光很暖,照在冷宫之上,冷宫不冷。 冷宫的门再次被打开了,这是苏无名和狄布他们今天第三次来。 能够一天进冷宫三次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们了吧。 春风随着冷宫门的开启缓缓的吹进了冷宫庭院里,吹动了那些还在开放的花,和疯长的杂草。 见苏无名和狄布他们又来了,孙湘妃和欣欣两人虽是惊讶,可却并没有任何反应,苏无名先是浅浅一笑,随后上前问道:“两位可是吃过了午饭?” 苏无名的这个问话太过家常,让孙湘妃和欣欣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这个时候,孙湘妃眉头突然微皱:“本宫已用过午膳,尔等又来作甚?” 孙湘妃的反应很奇怪。 第031章 凄凉宫花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当孙湘妃说出那句话之后,所有的人都觉得孙湘妃的反应很奇怪。 她是不是还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呢,她还觉得自己是那个人人敬畏的妃嫔吗? 狄布望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笑了笑,随后说道:“孙湘妃既然已经吃过饭了,不知是否吃好了呢?” 孙湘妃望着苏无名,眼睛瞪的很大,许久之后,点点头:“自然是吃好了的。” 苏无名笑了笑,突然问道:“几个人吃的呢?” 听到苏无名问出这个问题,孙湘妃顿时惊的张大了嘴巴,冯公公和狄布两人站在一旁浅笑,这个时候,苏无名则继续说道:“今天中午离开的时候,我见送饭的宫人给你们送了两蝶菜,七八个馒头以及一些甜品酒食,这么多东西,你们可吃得完?” 孙湘妃一语不发,却直盯着苏无名,而这个时候,欣欣连忙上前说道:“我吃的比较多,所以才会多要了几个馒头,这事送饭的宫人可都是知道的。” 欣欣说完,苏无名冷哼一声,随后面向冯公公道:“冯公公,派人进来搜查吧!” 冯公公微微颔首,随即挥了一下手,而他一挥手,外面立马冲进来十几个侍卫,那些侍卫行动迅速,很快将冷宫给搜了个遍。 当他们将冷宫搜遍之后出来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长的并不怎么好看,可能是因为不经常见天日的缘故,所以脸颊苍白;身子骨倒还可以,不是很瘦弱,他被侍卫押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惊慌,他似乎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命运。 在这冷宫之中,藏着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什么人,恐怕都必须死。 春日午后的阳光更炽烈了一些,苏无名来到阁亭里坐下,他望了一眼那个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欲言又止,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才终于开口道:“童谦。” 苏无名微微颔首:“你可承认杀人的罪名?” “我……”此时的童谦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他实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人都有求生之念,在被人认定是凶手的时候,都会想着挣扎一番。 所以童谦我我我了几声之后,竟然摇摇头:“我没有杀人!” 冯公公见童谦竟然不承认杀人,心中顿时一怒,道:“来人,给我打,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嘴硬,哼!” 侍卫准备动手,可苏无名突然制止道:“冯公公,打他暂时不急,他既然不肯承认,那下官将这事说个明白,看他还承认不承认,如何?” 冯公公虽很气愤,可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苏无名笑了笑,随后说道:“秀秀是宫中孟才人身边的一名宫女,昨天申时左右被人发现死在了后花园中,脖间有掐痕,脑后被人用钝器打了个窟窿,凶手杀人之手法实在不怎么高明,可却很恶毒,当我检验完尸体之后,便认定秀秀是被人掐死的,而且掐死她的凶手与她一定认识,除此之外,秀秀姑娘已经非处子之身,她的手中落有一枚发簪,那枚发簪对宫中的贵妃才人来说,自然是不值钱的,可对秀秀来说,却可算得上是名贵,只是那发簪她从何处得来呢?” “开始的时候,我认为可能是她的主子赏赐给她的,可是问过之后,孟才人和孙湘妃都摇头称没有送过发簪给秀秀,如此联想到秀秀姑娘非处子之身,我便推测可能是秀秀的相好送与她的。” “可是很快,当我问过雪梅之后,我便知道那发簪并非秀秀姑娘的相好送给她的,而是秀秀姑娘威胁了某人得到的!”说到这里,苏无名望了一眼在场众人,随后继续说道:“宫中女人,若非被皇上看中,便可能一辈子呆在宫中,而她们呆在宫中,便不能享受男女之欢,这对女人来说可谓煎熬,欣欣如此、孙湘妃如此,就连秀秀也是如此,可若宫中有一个不存在的男人的话,她们会怎么做呢?” “离开皇宫无望,何不因此而得到身体上的欢愉呢!” 苏无名的这些话让狄布很不明白,因为他觉得这些话有些偏离正题,这跟命案有关系吗? 而就在狄布迷惑不解的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道:“秀秀姑娘之前在孙湘妃手下做事,不管湘妃以前是否是有意作难过秀秀,秀秀都会觉得很委屈很不甘,所以当孙湘妃被打入冷宫,而秀秀成为孟才人的侍女之后,秀秀便经常来冷宫找孙湘妃的麻烦,如此久而久之,秀秀会不会发现冷宫之中所藏的猫腻呢?” 当苏无名说出这一句话后,众人终于明白苏无名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在这冷宫之中,欣欣和孙湘妃与童谦欢好,秀秀发现了,自然要忍不住分一杯羹的,而这事只要她们不说,谁都不会知道,因为对宫里的人来说,童谦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所以当秀秀发现这件事情之后,她在那天被童谦破了身,这对童谦来说,并无什么不好,毕竟他是男人,自然是女人越多越好了,可是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秀秀虽然知道了这个秘密而且陷入其中,可她并不甘心,她还想利用这个秘密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比如说向童谦亦或者欣欣、孙湘妃要个发簪什么的,是不是呢?” 苏无名说着,望了一眼童谦,而此时的童谦,脸色难看,连那最后的挣扎都不见了,他点点头,同意了苏无名所说的话。 “这个时候,童谦几人才发现秀秀是个很危险的,而为了自身安全,他们必须想办法除去秀秀,将秀秀约到后花园对三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杀一个宫女当然更是简单,是不是呢?” 苏无名的话说完之后,童谦便承认了所有罪行。 原来,他之前是被家人卖进宫要当太监的,可是因为当时宫廷之中经常发生宫变,他便在成为太监之前逃了出来,可虽然逃出了净身房,他却没有办法逃离皇宫,最后只得躲藏在冷宫之中。 因为经常有妃嫔被打入冷宫,而她们被打入冷宫之后,又多半寂寞,所以童谦便在这些女人的保护下待了十几年,那些妃嫔毕竟是在外面过惯了安逸生活的,进了冷宫之后,虽说有男人解渴,可毕竟只是身体上的满足,所以那些妃嫔多半几年之后,不是寂寞死,便是因为外面政局又发生变化,这些妃嫔因为是以前皇上的妃子,为了以儆效尤,便拉出去砍了头。 如此十几年下来,也就欣欣这个老宫女在冷宫之中一直呆了下来,与童谦算是相依为命。 童谦将自己的罪行全部承认之后,冯公公和苏无名狄布三人连忙去御书房禀明此事,皇上李炎听完之后,对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很是赞赏,道:“你们二人在短短一天之内,便破了宫女被杀案,并且揪出了深藏宫中的童谦,不错,有你们在大理寺任职,我大唐便不会有冤假错案。” 李炎对苏无名他们一番赞扬之后,这才命他们两人起身离去,静等封赏。 却说苏无名和狄布两人离开皇宫之后,皆是一言不发,当然,并非他们在想皇上会赏赐他们什么,亦或者在里面被吓到了,而是他们被这件案子背后的种种所震撼到了。 宫墙,老宫女,寂寞的花儿。 这样不知走了多久,苏无名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吟道: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这番吟完,两人仍旧不语,一路向大理寺行去,此时已然又是申时左右,天边夕阳晚照,整个长安城都是朦胧的。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不少同僚已然离去,两人将此案整理一番之后,这才回家。 次日天阴,好似要下一场春雨,苏无名去大理寺之前,唐雄特地送来了一把伞,外加一封书信,那书信是从洛阳城的苏家作坊而来,是温婉儿所书,其中并未写什么重要的事,满纸不过是思念之情,苏无名看完之后,将书信揣入怀中,他又何尝不想念家中的两位娇妻呢。 拿着油纸伞漫步在长安城的街道之上,苏无名显得颇为悠哉,街上行人皆是如此,他们好像跟苏无名一样,都想着能下一场充满了诗意的春雨来。 来到大理寺,同僚纷纷来向苏无名恭贺,说他与狄布两人颇了宫女被杀案,少不得要升官加爵的,苏无名对此只浅浅一笑,此案也算是宫中秘闻,无论那些冷宫中的妃子是不是李炎的妃子,他都不会想着让其他人知道此事的。 所以苏无名觉得,就算皇上真的要赏赐他们,恐怕也会对他们有颇多限制。 而事情果真如苏无名猜想的那样,正午之前,皇上的圣旨终于下来了,狄布升任大理丞,从六品上,掌管刑狱判处;苏无名升任大理司直,从六品上,不过却必须赴往江淮一带处理州府疑案,有钦差之权! 第032章 洛阳亲友如相问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能够在短短一月之内,从大理寺评事升到大理司直的人,整个唐朝恐怕也就只苏无名一人了。 苏无名接过圣旨,心头却是一沉,因为他很清楚,这圣旨明里说是给他升了职,可派遣到江淮一带解决疑案,无异于等于外放。 虽说圣旨有言,去江淮一带体察民情解决疑案,有钦差之权,可外地不比京城,总觉得有低人一等的意思。 此时那些同僚都在向狄布和苏无名庆祝,狄布和苏无名两人也不好显得太过冷淡,免不了要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言语。 这样一番谦逊之后,苏无名随即向众人告辞,说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即日便启程赴往江淮。 苏无名来到客栈,将圣旨一事说与唐雄听,唐雄听完,倒没有像苏无名那边悲观,笑道:“苏大哥,待在京城有什么好,你看我们两人,到现在还住在客栈,去当钦差多好玩啊,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唐雄说完,不忘嘿嘿一笑,苏无名则耸耸肩:“尚方宝剑先斩后奏,那是戏文里的东西,如今皇上命我当钦差出使江淮,就只给了这一圣旨,说不定到了江淮,要受别人闲气呢!” 唐雄听完,依旧笑道:“有圣旨也不错,苏大哥你别看我来京城的时日不久,可很多事情我都知道,见圣旨如见皇上,到时去了江淮,你将圣旨拿出来,谁敢给你气受?” 苏无名没想到唐雄还知道这个,于是笑了笑道:“照你这么说,这江淮还非去不可了?” “这当然啦,圣旨都下来了,不去岂不是违抗皇命,要杀头的!”唐雄说的有模有样,最后倒惹得苏无名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就在两人这样议论嬉笑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唐雄去开门,将外面站着两位身材修长,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的男子,唐雄见了这两人,立马警惕道:“你们是何人?” 那两人倒十分谦恭,连连拱手道:“我等二人是皇宫中的侍卫,奉皇上之命,来给苏大人当护卫。” 苏无名抬头望了他们两人一眼,见两人皆一身英气,只不过眉宇间有一丝厌烦,苏无名何等聪明,只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便立马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了。 苏无名赴往江淮,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大理司直有巡按各州县的职责,如今皇上李炎专门给苏无名派了两名侍卫,并非是说对苏无名有多厚爱,而是皇上李炎对苏无名不放心,这才派了两人来监视苏无名。 虽然看破了李炎的意思,苏无名却不能道破,他向那两名侍卫浅浅一笑,道:“既然是皇上派来的,那就请进吧,以后我们将在一起许久,多熟悉一下对彼此都好!” 两名侍卫进得房间,通报了姓名,其中一人叫江英,五官虽是精致,但皮肤略黑,耳朵稍大,不是很喜欢笑,无论苏无名说什么,他总是紧着脸,给人一种冷峻之感。 另外一人叫林云,比江英稍矮一点,他倒是时常露出笑容。 江英和林云两人通报了姓名之后,苏无名随即向他们介绍唐雄,道:“这位是我的兄弟唐雄,他武功很高,之前一直都是保护我的,你们两人既然是奉了皇命追随于我,望你们以后能够和睦相处,不要起什么冲突。” 苏无名这刚说完,江英便冷冷一笑:“苏大人所言我们自然是听的,只不过您刚才说他武功很高,我们兄弟二人却是不怎么信的,除非让我们见识一下,这才好!” 听了江英这话,苏无名心中暗笑,他正有此意,想要这两人对自己言听计从,不让他们知道厉害,不给他们两人一个下马威是不行的。 这个时候,苏无名还未来得及开口,唐雄已然等不及,道:“哼,别以为你们是大内侍卫我就怕你们,有本事你们来与我大战一场,两个人一起上,我唐雄若是怕了,就不是人。” 唐雄说完,苏无名连忙劝慰道:“你们要打可以,不过点到即止,可别伤了人。” 江英和林云两人见唐雄这么看不起人,顿时冷哼一声:“口出狂言!” 说完,两人飞身向唐雄打来,唐雄却也不躲,在他们袭来之时,突然伸出双手接上了他们的双拳,只见唐雄双手伸出之后,立马抓住了两人的拳头,然后冷笑一声,微一用力,将他们两人给摔了出去。 江英和林云两人毕竟身手矫捷,所以就算被摔了出去,倒并没有跌倒,不过见唐雄一出手便能将他们两人摔出去,他们倒已然不敢大意。 苏无名见唐雄得手,心想也让江英林云两人见识了厉害,于是连忙挥手制止道:“好了,切磋一下就行,算几位打平了,以后莫要再因此而起争端。” 唐雄对苏无名言听计从,自然应允,而江英和林云两人,心中略一盘算,知道没有胜算,也乐得打个平手。 于是,四人一番收拾之后,决定明天一早出发,不过并不是直接去江淮,而是先去洛阳。 洛阳有亲友,自然是要先回去一趟的。 天渐晚的时候,长安的雨终于下了,苏无名推开窗户向临街张望,见不少人在如愁般的丝雨中漫步行着,好不惬意。 看到此景,苏无名不由得想,如果现在他在洛阳的话,恐怕也会像这里的人那样,和温婉儿、南宫燕两人在这丝雨之中漫步吧,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丝雨不细如愁了。 雨下了一整夜,在天渐亮的时候停了,苏无名洗漱一番,这便准备带人离开京城,而就在这个时候,温庭筠却突然找了来,他找到苏无名之后,阴沉着脸,很生气。 这让苏无名有些惊讶,连连请他坐下之后,道:“何人惹温兄这般生气了?” 温庭筠冷哼一声:“还不就是你!” 苏无名更是惊讶:“温兄何出此言,小弟可没得罪过你啊!” 温庭筠瞪了一眼苏无名,问道:“你是不是要离开京城了?” “真是,皇命难违嘛!” “可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庭筠说出这句话之后,苏无名顿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而明白之后,苏无名连连表示歉意,道:“行事太过匆忙,只顾收拾东西,一时给忘记了,还望温兄赎罪!” 温庭筠并没有原谅苏无名的意思,只见他别过脸去,道:“整个京城,知我者不过你一人尔,如今你走了,我……” 温庭筠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可他虽是不说,苏无名也是知道的,世间人皆不能明白温庭筠,那么自己走后,温庭筠岂不是又要陷入寂寞之中? 正当苏无名想劝慰几句的时候,温庭筠突然又扭转了身,道:“你走吧,你去了江南,他日我闲来无事,便去找你,像我这样的人,向来都是闲云野鹤的。” 苏无名倒没想到温庭筠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过苏无名挺感动的,道:“温兄他日若去了江南,兄弟我一定与你痛饮。” 温庭筠也不是三岁小孩,有些事情他看的比别人还要透彻,只是很多时候,他不想去明白罢了,听到苏无名那句话之后,他随即起身,一抱拳,甩袖离开了客栈。 唐雄已然见惯了温庭筠的这种行径,所以并不觉有什么,可江英林云两人却是初见,等那温庭筠走后,他们两人向苏无名道:“苏大人,这温庭筠真怪,以前还只是听说,今天倒是见识了!” 苏无名望着他们二人浅浅一笑:“天地之间,有才情的人总是要与众不同一些的。” 苏无名并未说怪,他只认为是与众不同,而别人所认为的怪,只是因为他们不能理解罢了。 温庭筠走后,众人随即跨身上马,向洛阳城赶去。 长安的雨后更显清新,阳光洒下,古朴的街道和城墙显得更是雄伟,苏无名来到城门处的时候,不由得想起刚来长安的时候,那时他曾豪情万丈,心怀天下之志,想着在这里闯出一番事业。 刚开始他如愿了,只是如今他却要离开这里。 离开城门之后,苏无名回首又望了一眼繁花如锦的长安城,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还会再回来的。 途中鸟语花香,翠木葱茏,让人好不舒畅,一行四人快马加鞭,如此行了几日之后,便到了洛阳城。 此时洛阳城中,牡丹花竞相开放,贵气逼人,而他们刚一进城,便看到两个绝艳美人领着一个丫鬟向城门这个方向走来,沿途不少男子惊艳于这两个女子的美色,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苏无名见是自己的两位娇妻,不由得心中一喜,连忙下马飞奔而去,而这个时候,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也已然看到了苏无名,连忙迎上前去,温婉儿更是一见面便喊道:“相公,您可算是回来了,接到你的书信之后,我们姐妹两人可是好盼呢!” 温婉儿说完,南宫燕连连跟着附和,然后说道:“苏郎快随我们回家吧,母亲天天念叨着你呢!” 第033章 要上船的棺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洛阳城中,风吹春暖,不少人更是促足而立,向苏无名投来羡慕的眼光,因为他们都已经听说,苏无名在京城考上了大理寺评事,而且在短短的一天之内,破了皇宫中的宫女被杀案,直接由大理寺评事升到了大理司直,并且巡按江淮一带,犹如钦差。 这些以前一直看不起苏无名,喊他苏落第的人,除了羡慕之外,还有一丝胆怯,生怕苏无名找机会为难他们。 不过苏无名却是根本没有去想这些的,他将江英林云两人介绍一番之后,便直奔苏家作坊。 因为苏无名改良了纺织技术,苏家作坊又与温府合作,所以现如今苏家作坊的生意可谓是好的不得了,温婉儿之前便是做的这个,如今嫁到了苏家,自然上手很快,把苏家作坊打理的井井有条。 当然,温家的生意她也有打理,甚至有时她想,把温家的生意跟苏家作坊合并,这样一来也更方便一些,她曾因此事征询过苏母的意见,苏母听完之后,自然欣喜,可却有些犹豫,毕竟温家的生意比苏家的大很多,如果两家合并了,难免要被外人说闲话,比如说苏无名吃闲饭啦,依靠两个女人啦什么的。 苏母虽然知道这样做对两家有益,可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声,她不得不谨慎一些,所以合并之事一直不曾提上议程,婆媳二人见做不了决定,只有等苏无名回来再说。 却说苏无名等人回到苏家作坊的时候,苏母早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大家坐下之后,便吃边说,酒过三巡,温婉儿便将温府生意和苏家作坊合并的事情说了出来,苏无名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喝了一口酒后,笑道:“好啊,这样对两家来说都有好处,我是赞同的。” 见苏无名并没有过多顾虑,温婉儿和苏母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便又劝酒。 而这个时候,唐雄则坐在一旁与自己的母亲和巧儿说他们在京城的事情,长安街道智断羊皮案,皇宫宫女被杀案,被他说的绘声绘色,就好像每一个案子,他都亲临似的,唐母和巧儿两人听的自然是津津有味。 而酒席罢了,苏无名搂着两个漂亮娘子回屋,一番温存过后,这才将赴往江淮一事说了一遍,温婉儿和南宫燕听完,不由得面露悲戚,她们好不容易才盼到夫妻团聚,可没想到又要分离。 而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扑到了苏无名怀里,有些近乎撒娇似的说道:“苏郎你去江淮,就不能将我们姐妹二人一同带去吗?” 这事苏无名自然是非常想的,毕竟身边有两个娇妻陪着,不知道要多有意思呢。 只是他有些犹豫。 “家母年老,不宜远行,两位娘子若是同去江淮,母亲无人照应,如何是好,而为夫我又不忍割舍一个!” “这有什么嘛,府里丫鬟下人那么多,总是能够服侍好母亲的。” “可家里的生意怎么办?” 南宫燕不语了,钱财丫鬟对她这个刺史千金来说都不算什么,可生意,却不是她能够胜任的,所以她望了一眼温婉儿。 温婉儿浅浅一笑:“生意可以带到江淮去做啊,那里的杭州是丝绸之府,价格很是便宜,我们不如把洛阳城的生意分出一些来挪到那里去做,相公觉得呢?” 苏无名听完温婉儿的话之后,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笑道:“还是婉儿想的周到,就这样办。” 笑语之声不时传来,这样,苏无名他们在洛阳城待了几日之后,便收拾一应东西,向江淮地区赶去。 因为这次去江淮的人不止苏无名唐雄他们四人,还有温婉儿南宫燕巧儿以及一些用惯了的伙计,所以他们不能快马而行,只能用马车慢慢的前往。 而因为他们尚不是很急,所以沿途欣赏春日之风景,却也是十分的惬意。 这样从洛阳城出发,一众人等走过河南道后便进了淮南道。 淮南道多江河,所以水运很是发达,而且也十分的迅速,这天正午,几人行至一运河支流,南宫燕久居洛阳城,少坐船只,见了运河,便嚷嚷着走水路。 这些人当中,谁都让着南宫燕,如今南宫燕要走水路,谁人不肯? 于是几人下了马车之后,便找来了一艘大船,然后将行礼搬运大船之后,这便要再次出发。 可就在船只刚要离开河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哭嚷之声,众人好奇,站在船头张望,见远处有四五个穿着丧服的男子抬着一口棺材向河边走来,其中一男子跑的最快,口中喊着等等、等等。 南宫燕向四周张望一番,见整个运河支流处就他们一艘船,想来喊的是他们。 所以他们就等了一等。 待那几个穿丧服的人来到河边之后,其中一人脸色悲戚,祈求道:“家父背井离乡做生意糊口,没想到最后客死他乡,身为人子,唯一能做的便是将父亲遗体运完老家安葬,如今四处皆无船只,不知可否搭我们一程?” 那人说完,忍不住又悲呦起来,船夫脸色为难,犹豫片刻之后,说道:“若只有你们几个人,我捎带也就捎带了,可你们抬个棺材来,未免太过晦气,我这船上还有不少客人呢,你们稍等些时日,找个小点的船再走吧!” 船夫说完,这便摇晃着脑袋要回船舱,命人开船。 可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拔出了自己的剑,威胁道:“那人是个孝子,为父送葬,何等感人,你竟然因为担心晦气就不帮,是不是太过分了?” 船夫见南宫燕突然拔出剑来,顿时吓的腿软了起来,连连求饶:“女侠饶命,这……我这不是害怕惹你们不高兴嘛!” “我们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只管让他们上来,船只这么大,多坐几个人也无妨。” 如今被南宫燕拿剑威胁着,船夫那里还敢不从,他命人将船划近岸边,随后对那几个人喊道:“上来吧!” 那几个人很是感激,将棺材抬上船之后,便来向南宫燕道谢,南宫燕见自己做了一件侠义之事,又得了别人的感谢,顿时喜上眉梢,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那几人因怕棺材晦气招惹苏无名等人不高兴,所以只将棺材放在了船板上,而他们则时刻守护着棺材,南宫燕和苏无名等人进了船舱之后,南宫燕啧啧道:“那个人真是孝子,现在外面阳光那么大,他也要守着他的父亲,苏郎,你说是不是?” 南宫燕这么问着,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而这个时候的苏无名,眉头微皱,嘴角浅笑,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南宫隐说了些什么。 苏无名这个样子可把南宫燕给惹生气了,她打了苏无名一拳,嗔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苏无名浅浅一笑:“自然是听到娘子讲话的,不过我却在想那口棺材和那几个抬棺材的人。” “他们有什么好想的。”南宫燕不以为意。 苏无名笑了笑:“棺材中是一具尸体,死者的儿子守着就行了,可为何抬棺材的人也一起守着呢,他们几人把棺材守的这么严,实在是十分奇怪的,而再看刚才那几个人的手,手背青筋冒出,手心有茧子,可做生意的人,手上怎么会有茧子呢,而且他们手上的茧子还很厚。” 苏无名这么说完,南宫燕猛然一惊,道:“这么说,棺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尸体,而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孝子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 南宫燕瞪大了眼睛望着苏无名,她有些不敢相信,而这个时候,温婉儿道:“相公,你既然早看出这伙人来路不正,可为何不阻止他们上船呢?” 苏无名拉温婉儿在一旁坐下,道:“你忘记为夫是做什么了吗,为夫是朝廷命官,遇到这等歹人,岂可放过,如今他们上了船,就是想逃也难了,我们何不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有何目的,棺材之中又到底有什么呢!” 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温婉儿连连表示佩服,而这个时候,唐雄说道:“我看那棺材里定然是金银珠宝,将金银珠宝放在棺材里,谁都不会怀疑,我这就去将棺材打开看个究竟,如果真是金银珠宝,我当场就解决了他们。” 唐雄说着,便要出船舱去找那几个人,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制止了他,道:“唐兄弟,不可鲁莽,如今那几人并没有任何行动,就是你发现棺材里装的不是尸体,恐怕也奈何不了他们,我看还是以静制动的好。” 苏无名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所以这个时候,巧儿已经将唐雄给拉了回来,这只是一个很微小的动作,可看在苏无名眼里,却似发现更多的内在东西,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便不再言语,只顾聆听江水涛涛声。 船虽迅速,可道路且长,所以大家到彼岸的时候,恐怕要到戌时,而春日戌时这个时候,天色恐怕已经晚了。 第034章 且歌且行酒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春日,暖风,江水碧波。 苏无名等人的船只在江水之中急速奔行,扬起的水花溅起,被渐渐西斜的阳光照的熠熠生辉。 如此行了几个时辰之后,夕阳落尽,余辉洒下一片绯红,江水之声仍旧传来,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苏无名起身来到船头,见那几人仍旧守在棺材旁,于是上前劝慰道:“如今天色渐晚,几位也守了许久,何不进里面歇息一会,吃些酒菜呢?” 几人相互张望,最后那名孝子拱手道:“多谢公子,只不过我等这样,实在不易进里面,若有饭菜,端出来给我们随便吃些就行。” 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命人将他们带的干粮和酒拿出来了一些,那些人想来也是饿极了,拿了干粮和酒之后,随即狼吞虎咽起来,不多时便吃了个干净。 这个时候,苏无名则在询问船家。 “离到岸还需多久?” “大概还需一个时辰吧!” 苏无名抬头看了看夜色,道:“那时只怕已然夜幕四合了!” 苏无名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些个抬棺材的人相互张望了一眼,随后把仅剩的酒倒进了肚子里。 苏无名回到船舱之后,用眼神向众人示意,随后便倚在船壁之上,眯眼假寐。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船头传来私语之声,接着便是棺材开启声,当然,江水生是一直有的。 而在棺材开启声结束之后,接着传来的则是一声惊叫,船夫的惊叫,惊叫响起时,船猛然顿了一顿,众人还没来得及冲出去查看究竟,那几个抬棺材的人已经拿着大刀冲了进来。 原来,棺材中藏的是刀,是这些强盗打家劫舍所用的兵刃。 一人制服了船夫,另外四人分成两拨,将船头船尾给堵截住,以免到手的肥肉再飞了。 船头的人像是这几人中的头目,他拿刀横在船头,冷冷一笑:“识相的话,把船上和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不然休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 这人说完,他身边的一人猥琐的笑了笑:“老大,除了值钱的东西外,还有那几个漂亮娘们呢!” “对,若不想死,值钱的东西留下,这几个漂亮的姑娘也给我们本大爷留下,不然今天晚上,这一带的鱼虾恐怕要有得吃了。” 的确是很厉害的威胁,可苏无名却只淡淡一笑:“几位就这么自信,能够将我们这些人全部制服?”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几个手里有刀,还制服不了你们几个手无寸铁的人,而且看看你,一副书生摸样,我怀疑你是不是提鸡之力。” 面对这伙强盗的不屑,苏无名并没有生气,他只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冲进来试试吧!” “哟,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你们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兄弟们,给我上,把船立马的男人全部杀了,女人给我留着,我们哥几个慢慢享受,那个娘们长的还不赖!” 强盗的头目这番说完,其余几人立马拿着刀要冲进来杀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营生了,自然不会手软。 只是他们刚要冲进来,船头的江英林云、船尾的唐雄立马飞身向他们攻来,江英林云是大内侍卫,区区两个毛贼怎在话下,他们一出手,便夺去了贼人手中的兵刃,而且在两个贼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兵刃已经架在了他们自己的脖子上。 船尾这边,唐雄大喝一声伸出双掌,那两个贼人刚要劈刀来砍,唐雄的手已经到了他们胸前,两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觉得胸前一痛,一股力道突然袭来,将他们两人给打的后退跌倒在地,而他们两人想起身时,唐雄已然追出,伸手将他们给提了起来,就好像是在提两只待宰的鸡。 船头还有一名贼人,他正用刀胁迫船夫,而当他看到自己的同伴刹那间被制服之后,握刀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那船夫则吓的双腿打颤。 苏无名漫步来到船头,此时月色刚好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魅力来。 这魅力让女人欢喜,可却会让贼人胆寒。 “放下你手中的刀,兴许本大人会让你少受些罪!” 一听苏无名是官员,那个胁迫船夫的人更害怕了,可虽更害怕,却也更不敢放下刀,他突然将刀架在船夫的脖间,威胁道:“放了我们几个兄弟,我就放了这船夫!” 可苏无名面对这样的威胁,只淡淡一笑:“放了船夫,不然我先杀了你们老大!” 苏无名刚说完,江英已经挥刀逼近了那个贼人头目的脖颈,并且划破出了血来,那贼人猛觉脖间一痛,连忙对外面那人喊道:“快把刀放下,你想让我被杀吗?” 那个人有些犹豫,因为对他来说,放下了刀,就等于被擒。 “你们是官员,敢随便杀人?”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苏无名浅浅一笑:“在这暮色漫漫的江面杀一两个人又何妨,难不成你以为本大人杀了人,还会让你们活着?” 这句话一说,那些被擒的贼人以及那个把刀架在船夫脖子上的贼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冷意,在这春日的夜晚,冷意侵入肌肤,直通肉骨。 他们是强盗,但不是笨蛋,苏无名的那句话他们都能够理解,如果他杀了一人,为了避免此事泄露出去,他还杀光所有的人。 当他们明白之后,要那个贼人放下刀的强盗已经不止那个头目一个了,那四个被擒的人都要那个贼人放下刀。 贼人慢慢后退,他的眼睛瞪的很大,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推了一把船夫,然后跃身向江里跳去,他不想被擒,又不敢杀了船夫让自己的同伴遭罪,那就只有跳江逃跑。 可那贼人刚想要逃,一直等待机会的南宫燕突然拿起栓船的绳索向那贼人扔了去,那绳索就像是一个人,飞去就缠住了贼人,而那贼人更要挥刀来斩断绳索,南宫燕已然用力将他给拽了回来,贼人啪的一声跌落船头,南宫燕飞身而去,将剑架在了他的脖间。 “你们这伙贼人,枉费我这么信任你们了!”南宫燕说着,狠狠踢了一脚那个跌落在船头的贼人。 将贼人全部捆绑起来之后,苏无名望了他们几人一眼,笑了笑:“现在几位可还有什么话讲?” 那个头目有些懊悔,叹息一声:“我们实在不该小觑你们,早知道你们这么厉害,我们就想办法在酒菜中下毒了!” 头目说完,唐雄冷哼一声:“我苏大哥早看出你们几人来路不正,你以为下毒就能够毒到我们?” 贼人一惊,随后唐雄很是兴奋的将苏无名之前在船舱中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那些贼人听完之后,再不言语。 此时夜色正好,月光清辉如许,南宫燕站在船头遥望,心绪激动难平,转身望着温婉儿道:“姐姐,如此夜色,何不弹首琵琶曲来听呢!” 众人皆被这样的夜色所喜,一听南宫燕的提议,都连连跟着附和,苏无名更是浅笑道:“娘子既然善弹琵琶,就休要扫了大家的兴嘛!” 如今连苏无名都这样说,温婉儿便更不能推辞了,她进得船舱拿了琵琶,半掩面而出,春风吹起她的衣袂,翻飞她的秀发,让人看的不由得一阵悸动。 来到船头,温婉儿试着拨弄了一两下琴弦,琴音纯正悠扬,入耳仿若天籁。 大家坐在对面望着温婉儿,温婉儿微微一欠身,道:“献丑了!” 这番说完,温婉儿十指翻飞,音律悠悠传来,听的人浑身舒畅不已,而这琵琶声混合着江水之声,更是有着许多无法言明的妙韵来。 众人边饮酒边听,一曲罢了,皆忍不住赞赏起来,苏无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昔年白居易白乐天写有一首琵琶行,今日拿来,正可形容娘子琴艺。” 苏无名说完,随口将白居易的那首琵琶行给吟上了一段: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吟完,苏无名又是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而这个时候,温婉儿浅浅一笑:“相公谬赞了,我这技艺还差的远呢!” 温婉儿说完,南宫燕已然接道:“姐姐一点不差,是我听过的最美的琵琶曲了!” 几人这番说着,船夫猛然一声大喊:“船到岸了!” 这声大喊多少打破了一些意境,不过众人却是来不及去斥责的,命人将那些强盗押上岸,苏无名送了船夫资费,随后遥望四周,见这渡口虽然偏僻,却是热闹非凡,渡头边坐着一些帮工,一有人上岸,他们立马起身相迎,问要不要搬运行李,为了生活,他们不得不如此,而江心则有几艘大船,不时传出歌声来。 第035章 秦淮一夜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明月照江河,春风拂面,宛若情人私语。 四目望去,江河两岸十分漫漫,月色下的一切都充满了诗意。 只是苏无名他们很清楚,他们不可能一直都生活在诗意中的,如今天色已晚,他们必须找一个地方借宿一晚才行的。 踌躇间,一群帮工涌了上来,询问是否需要搬运行李,苏无名见这些人都穿着单衣,露出两条结实的臂膀,皮肤晒的黝黑,可却一脸的朴素,心头顿时有些不忍,虽知他们这些行李并不需要多少人来搬,可还是点点头将那些搬工全部招了来。 招来之后,苏无名问道:“此处可有地方借宿?” 一名帮工点点头:“此地离秦淮河不远,一路向南而行,便有地方住宿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让那些人帮忙搬运行李,那些人见有事做,连连将行礼扛在肩上,领着苏无名他们向秦淮河行去。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不远处的河面便传来阵阵丝竹之声来,一个帮工边走边笑道:“前面便是秦淮河了,因为这里有不少花船在此逗留,一到夜晚来往客人不觉,一些有生意头脑的人见这里有人流是个赚钱的机会,便在秦淮河岸边不远处合力建了一条街,名曰秦淮街,秦淮街上有各种客人所需之物,当然,客栈也是有的,毕竟花船虽大,有时也不一定能容纳蜂拥而来的客人,除去这个原因外,此地离金陵城已然不远,一些来不及进城的人无处投宿,便在这金陵街的客栈里休息一晚。” 帮工说完,众人已然到了秦淮街头,放眼望去,只见整个秦淮街灯壁辉煌,亮如白昼,而且街上行人来往不绝,好不热闹。 苏无名命唐雄把钱分于那些帮工之后,在这秦淮街上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之后,又命客栈老板给他们做了一些夜宵。 大家吃完,苏无名让唐雄将那几名贼人看管好,随后又命江英备好名帖,以便明日进了金陵城之后,前去拜会金陵刺史骆睿。 这样分派妥当,大家各去安息,一夜无话。 次日天晴,夜间十分热闹的秦淮河畔和秦淮街都安静了下来,偶尔才见几个行人一脸睡意的向金陵城方向走去。 苏无名等人昨夜睡的香甜,一早醒来精神很足,所以吃过早饭之后,便准备直接进城,将那几名贼人交由骆睿处置。 可就在众人押着那几名贼人准备离开客栈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死人啦,死人啦……” 听得这声惊呼,苏无名等人连忙跑到街上,只见金陵城方向不远处的草丛中,露出一个人脚来,而刚刚准备进城的人则惊慌失措的又跑了回来,那人想必是吓坏了,这才忘记,他应该是跑进金陵城的。 苏无名带人来到路边,拨开杂草,见那人果真已死,而且头上还流出不少血来,当然,此时血迹已干,引得不少飞虫在上面乱飞。 苏无名望了一眼命案的发现者,此时他仍旧惊慌失措,完全不知所以,苏无名望他问道:“你是如何发现这里有具尸体的?” 那人精神有些恍惚,额头冒汗,苏无名问他问题,他也不怀疑苏无名的身份,直接就开口答道:“今天一早我要离开这里回家,走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内急,便想着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可刚扒开草丛准备脱裤子,便看到了这具尸体,可把我给吓坏了。” 这人一番言辞之后,精神平复了不少,而平复之后,才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突然瞪大眼睛望着苏无名:“你是谁啊,凭什么问我问题?”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大理寺司直苏无名,奉命前来江淮一带解决疑案,你速去金陵城禀告刺史大人骆睿,让他带人前来。” 那人一听眼前这个少年是大理寺司直,而且还是奉皇命而来,顿时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待他心神稍稳,这才急匆匆向金陵城飞奔而去。 那人走后,苏无名命人将死者抬到干净的地方,然后便开始验尸。 死者大概三十岁左右,身体微有发福,脸蛋稍圆,面白无须,全身上下除后脑勺有一伤痕外,其他地方并无外伤,用银针勘验,没有中毒迹象。 死者眼睛瞪的很大,眼珠几乎要凸出来,嘴巴微启,此时隐隐尚能闻到一股酒味,苏无名检查完这些之后,随又搜查死者的衣物,发现死者身上空空如也,只一方绣丝巾藏在怀里,丝巾上绣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隐隐还有着香味。 再看死者手掌,略有肥厚,白皙异常,而在食指之上,有一道红印,想来死者未死之前,食指上应该有一枚戒指才是。 这番检验完之后,苏无名来到死者之前所在的草丛中查看,结果发现草丛中有被拖拉过的痕迹,在草丛中寻觅许久之后,并无任何发现。 苏无名站在草丛中微微摸了摸下巴,正当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突然跑来一队人马来,而为首一人,身材消瘦,面白,留有山羊胡须,根据苏无名所知,此人便是金陵刺史骆睿。 据说这个骆睿四十多岁,为官尚属清廉,在金陵为百姓谋取了不少福利,这也是金陵为何能够如此繁华的原因。 骆睿身后的一对人马当中,有两人尤为显眼,一人是个老者,大概五十多岁摸样,留八字胡,是骆睿的首席幕僚,叫诸葛嘉,平常一些金陵事务,大多是他帮忙料理的。 另外一人是一少年,二十岁左右,英姿勃发,俊武不凡,手中提有一杆红缨长枪,此人是骆睿的儿子,名骆飞,自幼习武,听闻整个金陵城中,已无人是他对手。 这队人马赶来之后,苏无名连忙上前与骆睿行礼,他虽有钦差之权,可刚到一个地方,脚跟尚未站稳,不宜让这里的长官觉得自己目中无人。 刺史是正六品的官阶,比大理寺司直只稍微大一点点,骆睿见苏无名向自己行礼,心中颇有些得意,于是便也回了礼,双方这样见过面之后,骆睿立马问道:“苏大人在京城的威名老朽是早有耳闻的,只是没有料到,苏大人刚到我这金陵地界,便发现了命案。” 苏无名浅浅一笑:“这事谁也料不到,既然碰到,自然不能不管,骆大人,是不是呢?” 骆睿连连点头:“这个自然,如今有苏大人亲临查案,此案必能早日勘破。” 两人这样或明或暗的较量一番之后,骆睿笑了笑:“苏大人既然已将尸体抬出,想来已经勘验过了,不知有何结果?” 苏无名看了一眼尸体,道:“死者全身上下只后脑勺有一伤痕,想来是被人给偷袭了,而死者身上值钱之物全都不见,应该是被凶手拿了去。” 苏无名说完,骆睿身后的诸葛嘉立马问道:“这么说,苏大人认为凶手是为了谋财害命了?” 苏无名望了一眼诸葛嘉,浅浅一笑:“此案尚未展开调查,岂能如此轻易下定论,现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弄清楚死者身份,诸葛先生,你觉得呢?” 诸葛嘉本来不服京城传闻,所以想试探一下苏无名,所以问出一个问题来误导苏无名,如果苏无名说这是谋财害命,他则立马提出反驳,可是苏无名并没有承认这是谋财害命,这让诸葛嘉心头一惊。 在这一问一答间,他已然发现苏无名绝非泛泛之辈,于是连忙笑道:“苏大人所言极是,此事交由我们金陵的衙役来办,再合适不过。” “金陵的衙役肯办此事,自然是再好不过!”苏无名冲诸葛嘉说完,随后又面向骆睿道:“骆大人,我等一行人坐水路而来,途中遇到一伙强盗,如今已然全部扣押在此,若非突然发生命案,我等正有意进城交代此事,如今骆大人带着人马来了,那这伙强盗就交由你们处置吧!” 说完,唐雄和江英、林云三人已将那一伙贼人押了来,骆睿见了那伙贼人,眼睛突然闪了一闪,可并未有所发作,笑道:“让苏大人一路受惊了,这伙贼人交由本大人,本大人会让他们知道厉害的。” 贼人交接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骆飞突然问道:“听苏大人意思,是不准备随我们进城了?” 苏无名浅浅一笑:“进城是一定要进的,只不过现在不能,因为我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方丝巾,想着应该是某个花船上的女子所送,兴许找到那个女子,也就能明白此中的不少线索了。” 骆飞微一颔首,道:“原来如此,既然苏公子要在这里寻找丝巾的主人,不如由在下跟随如何,在下在此地还算有些脸面,兴许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苏无名望了一眼骆飞,心知他是害怕自己查到了什么线索而不告诉他们,以至于失了先机,这才想着跟随一同查案。 而骆飞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当然是因为苏无名来自京城,他们则是这里的土著,若苏无名最先破获此案,他们脸面上多少会无光。 明白骆飞所想之后,苏无名笑了笑:“好,骆公子请!” 第036章 花船上的蝶儿姑娘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春日的秦淮河是十分秀美的。 杨柳依依,暖风徐徐,几艘花船停泊在岸边,而远处的河面上漂着几许孤帆。 骆飞对这秦淮河好像真的十分熟悉,他一带人进得花船,立马有人迎上来骆公子骆少爷的叫着,骆飞得这许多女子垂怜,自然十分得意,不过他也知道今天所行之目的,将苏无名身份说明之后,他随即让苏无名询问。 苏无名浅浅一笑,将那一方丝巾拿了出来,问道:“这绣着蝴蝶的丝巾,可是你们这里姑娘所有?” 花船上的姑娘看过丝巾之后,接连摇头,并劝说去其他花船上问一问。 苏无名等人把秦淮河上的花船问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才终于找到丝巾的主人,蝶儿姑娘。 蝶儿姑娘身段婀娜,有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俏不伶仃的感觉,她是知道金陵刺史的公子骆飞的,所以上前之后,她先给骆飞行了礼,之后这才给苏无名他们行礼,这又让骆飞感觉一阵自豪得意。 苏无名对这些倒并不十分在意,见过蝶儿姑娘之后,随即问道:“今天早上有人在秦淮河畔夫君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具尸体,这事蝶儿姑娘应该知道吧?” 蝶儿姑娘脸色一惊,连连点头:“知道,只是当时我们并没有下船凑热闹,不知死的人是谁!” 苏无名颔首,继续问道:“蝶儿姑娘的丝巾可曾经常送人?”苏无名说着,将他从死者身上找到的那方丝巾拿了出来。 蝶儿姑娘看到那方丝巾之后,更是震惊,连连摇头:“这丝巾的确是小女子的,可小女子从来不曾送与他人啊,苏……苏公子从那里得来的?” 苏无名微微皱眉,道:“这是从死者身上取得的,昨天晚上蝶儿姑娘可曾陪侍客人?” 苏无名这话说完,蝶儿姑娘脸色变的很差,她甚至有些紧张,微微点头之后,道:“有陪侍客人,不过那个客人子时左右就离开了!” 听完蝶儿姑娘的回答,苏无名继续问道:“蝶儿姑娘何时发现丝巾不见的?” “若非苏公子拿出来,我恐怕要等用的时候才会发现,毕竟丝巾这东西,并不是很贵重,而且不是很常用,平时不会刻意去注意的。” “昨天晚上你用了吗?” “陪客人的时候倒是戴了一会,后来酒喝的有点多,就感觉身子发热,就把丝巾给摘下了,放了那里,就记不得了!” “只陪了一个客人?” 蝶儿点点头:“就一个,那人是金陵城做陶瓷生意的朱能朱掌柜,朱掌柜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每隔几天总是要来一次的。” 苏无名听完,让蝶儿姑娘叙述了一下朱能的外貌,蝶儿姑娘叙述完,众人已然能够肯定,今天早上发现的那名死者,是朱能无疑。 只是确定死者是朱能之后,苏无名却有一点疑惑,子时金陵城门早闭,这秦淮河畔虽然繁华,可也难有他的容身之所啊,子时的时候,呆在花船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可他为何离开了呢? 苏无名将自己的这个疑问提了出来,可蝶儿姑娘并不能给出一个答案,因为她也不知道那么晚了,朱能为何要舍弃温柔乡。 见蝶儿姑娘也不知道朱能因何离开,苏无名只好问其他问题。 “蝶儿姑娘对那朱能了解吗?” 听到这个问题,蝶儿姑娘苦笑了一下,道:“苏公子这话说的,我们这些风尘中的女子,在许多人眼里不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吗,那些男人来我们这里寻找欢愉,我们却是没有必要了解他们的。” 蝶儿这话算是自嘲,但却也充满了辛酸,所以苏无名只微微皱了皱眉,并多就这个问题继续深究,只得另外换了个问题。 “朱能在这花船之中,可曾得罪过什么人,亦或者跟什么人闹过矛盾?” 蝶儿姑娘想了想,道:“这倒是有一个的,我记得半个月前,朱掌柜跟金陵城万福来客栈的掌柜沈富在我们这里闹了一场,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一个姑娘了!” 在这风月场所,男人为了女人大打出手的事情多的是,苏无名浅笑了一下,问道:“不知那姑娘是谁?” “这……”此时的蝶儿姑娘倒有些犹豫了。 “蝶儿姑娘但说无妨,不然我们总能从其他地方打听到的。” 蝶儿点点头,道:“是我们花船上的牡丹姑娘,只不过从那天他们两人为牡丹姑娘大闹一场之后,这牡丹姑娘就失踪了,花船老板曾派人寻找,可并无踪迹,为了此事,还曾到府衙报案呢!” 蝶儿姑娘说完,站在一旁的骆飞连连点头:“此事在下还记得,家父曾派人在金陵城内外寻找,可是却一直没有踪影,想来是走远了,这才停止搜查。” “那牡丹姑娘在你们这花船之上,可是十分受欢迎?” “这个自然,牡丹姑娘才色双绝,是很多男人争夺的对象呢,只不过牡丹姑娘心高自爱,一般男人根本难入其眼,而且只卖艺不卖身。”蝶儿姑娘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之间多少是有些妒意的,苏无名看到之后,心头微微一沉。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半月前花船上的牡丹姑娘无故失踪,而今,与之有过连系的朱能又被杀,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呢? “牡丹姑娘失踪之后,那沈富还来你们这里吗?” 被苏无名这么一问,蝶儿姑娘猛然一惊,道:“苏公子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意识到,自从那次沈富与朱能因牡丹姑娘发生矛盾之后,沈富便再没有来过我们花船了呢!” 苏无名眉头微凝,随后命人将花船老板叫了来。 在这花船之上,老板一般都是女人,这艘花船也不例外,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风韵,浅笑的时候像花,而不笑的时候,则像冰,男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很难捉摸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想来一个女人支撑起这么大的花船,是很不容易的,所以见到客人的时候要笑,要让客人感觉宾至如归,而面对另外一些人的时候,她却又必须是个冰美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敢小觑她一个女人。 大家都称她为龙三姑,就算年龄比她大的也这样称呼。 苏无名当然也这样称呼。 “今天找三姑来,只是想问一件事情,那牡丹姑娘身世如何,怎的进入了你们的花船?” 龙三姑望了一眼苏无名,见苏无名年纪轻轻,可却一副沉稳老练摸样,心中不由得喜欢了几分,道:“有一次在江河之中行船,见水面漂浮一人,我命人捞上来之后发现是一名女子,当时她还有气息,于是连忙派人医治,那女子身子好了之后我便询问她的来历,她只说自己是扬州青楼女子,因不堪被老鸨殴打,这才逃了出来,谁知船到河心竟然翻了船,幸得我们相救,我见她孤苦无依,便收留了她,并给起了牡丹这个花名。” “三姑当时对牡丹姑娘的话可有怀疑?” 龙三姑点点头:“自然是有的,先不说牡丹姑娘貌美如花,青楼里的老鸨为了赚钱,那里肯殴打她,而且我曾在她被捞上来时检查过她的身体,并没有被殴打的迹象,只不过她不肯多言,我也不好多问,我们同是女人,又都漂泊度日,能帮自然是帮一把了。” “那牡丹姑娘失踪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是她自己离开的呢?” 龙三姑望了一眼苏无名,许久后点点头:“这自然是想过的,牡丹身世不明,在我花船里恐怕也只不过是想暂避一时,只是她若想离开,完全可以告诉我啊,我这里又不是青楼,有她的卖身契,她要离开,兴许我还能资助她一些盘缠,可她却不声不响的不见了踪影。” 苏无名问的已经不止一个问题了,不过龙三姑并没有阻止苏无名问下去。 苏无名把想问的问题都问明白之后,这才望了一眼骆飞道:“骆公子,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骆飞手上功夫不错,对于破案倒并不十分精通,今天跟着来,无非是想探听一些线索,然后看看苏无名的手段,所以当苏无名问他是否有什么要问的时候,他连连笑着摇摇头:“苏大人已经问的够仔细了,我没有什么要问的。” “既然如此,那大家进城吧!” 春日阳光下的金陵很繁华,只是这繁华跟长安的繁华不同,长安是多朝古都,所以是那种古朴的繁华,而金陵更多的则是一种新。 一行人进得金陵之后,骆飞先领苏无名他们进得驿馆,一番安排之后,这才赶往刺史府。 一行人来到刺史府之后,一名衙役立马迎了上来,并且禀报说诸葛嘉先生已经探明死者身份,正要等苏大人回来之后,一同商议呢! 听了衙役的话之后,骆飞微微点头,随后向苏无名道:“苏大人,请!” 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跟着骆飞进了客厅,而此时客厅之中,骆睿和诸葛嘉都已然在等候了。 第037章 家有娇妻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众人在客厅坐下之后,诸葛嘉先让苏无名说一说他们在花船上调查的结果,苏无名浅浅一笑,将他们调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这番说完,诸葛嘉脸色微变,随后则立马笑道:“原来苏大人已经从花船上得知了死者的身份,而且还比我们多查出了一些,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死者的尸体尚在这里,我已经命人去通知死者家属了,待会死者家属来了,苏大人有什么话可尽管问。” 苏无名是大理寺司直,做的就是解决疑案的事,如今他在这里,问话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给他了。 苏无名也不谦让,点头之后便静等死者家属的到来。 只不过在等的途中,苏无名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望着骆睿问道:“骆大人曾派人寻找牡丹姑娘,在寻找过程中,可有什么发现?” 骆睿没料到苏无名对牡丹失踪一事这么上心,以为苏无名不忘此事,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找到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于是说道:“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有什么发现,倒不怎么记得了,金陵城很大,每天事务很繁忙,一个风尘女子失踪,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听骆睿这样说,苏无名眉头微皱,心知他这是误会了自己,而就在苏无名还没开口的时候,唐雄已然上前一步道:“你身为金陵刺史,有人失踪怎能算是小事,你既然派人寻找了,又怎会不记得,莫不是其中有许多隐情,你不愿说出?” 见唐雄如此鲁莽,苏无名眉头又是一紧,而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骆飞已然因为看不惯唐雄对他父亲那般说话而站了出来,冷眉道:“你算老几,敢这般对我父亲说话。” 唐雄也不示弱,道:“老唐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难道不是吗?” 唐雄说完,苏无名连忙给了他一个眼色,道:“唐兄弟,不可对骆大人如此无礼,我想骆大人还没有到老年痴呆的地方,仔细想想,还是能够想出在寻找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事的。” 骆睿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见自己的儿子跟苏无名的人起了争执,他心中虽气,却也不敢大意,苏无名奉皇命而来,有钦差之权,轻易不能得罪,他儿子脾气有时甚是火爆,若真跟唐雄打起来,就不好收场了。 如今苏无名说出那番话,分明是给自己台阶下,他为官多年,又岂会不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心念一转,骆睿连忙笑道:“这都是小事,我们又何必起争执,飞儿,退下!” 骆飞虽然依旧生气,可他父亲的命令他却不能不听,冷哼一声之后,便退到了一旁。 这个时候,骆睿笑了笑,道:“经这么一闹,本大人的思路倒通了一些,仔细一想,当时还真遇到了一件让人有印象的事情,我记得命人去寻找牡丹的时候,衙役回来称,有另外一伙人也在寻找牡丹,当时我以为是花船上龙三姑的人,也就没有注意,可是最后寻之不到,我便派人去询问龙三姑是否有什么线索,结果龙三姑说她并没有派另外的人去寻找,可那个时候,本官再命人去寻找那伙人的时候,他们早已经离开了金陵。” 听完骆睿的话之后,苏无名顿时一惊,而南宫燕则已然抢先开口道:“这么说来,牡丹姑娘很有可能已经被那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给带走了?” 骆睿脸色微红,许久不语,苏无名见南宫燕这句话让骆睿有些尴尬,于是连忙笑道:“这也不一定,衙役的人都找不到牡丹姑娘,更别说那一伙人了,我看不如这样,先想办法找到那一伙人,等找到那一伙人之后,兴许能得到一丝牡丹姑娘的线索。” 苏无名说完,骆飞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如今那伙人早不知道去那里了,我们怎么找?” 苏无名并不理会骆飞的不满,只望了一眼诸葛嘉,道:“听闻诸葛先生神机妙算,不知可有办法寻到那伙人?” “要寻,也并非不可以,当时有几名衙役看清了他们的面目,将那些人的画像画出,再派人寻找,兴许能找到他们。”诸葛嘉说完,嘴角微微抽动,望着苏无名道:“苏大人可有其他办法?” 苏无名见这个诸葛嘉总是想挑战自己,于是欣然一笑,道:“自然是有的。” “哦,什么办法?” “那伙人的目标既然是牡丹姑娘,我们只要放出消息,说牡丹姑娘又在金陵出现,岂不就可以了,到时我们甚至可以找人假扮牡丹姑娘,将那伙人给引出来。” 苏无名说完,众人皆叹是个好主意,南宫燕更是连连抢道:“到时就让我扮成牡丹,那些人敢出来,本大小姐让他们有来无回!” 几人这番说着,一名衙役跑来报道:“诸位大人,死者家属来了!” 骆睿一听,连忙吩咐道:“领她到停尸房认尸!” 衙役走后,骆睿起身道:“苏大人,一同去见见那名死者家属吧!” 苏无名起身,道了声请。 众人来到停尸房外的时候,已经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声,而且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大家进得停尸房,见一少妇趴在朱能的尸体上失声痛哭,那少妇虽是痛哭,可偶尔仍能看清其面目,那是一张有些清雅的脸,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倒更让人怜爱。 待那少妇哭的差不多的时候,衙役这才将她扶到骆睿跟前,骆睿看了他一眼,随后向苏无名伸出请的手势来,苏无名颔首,望着那妇人问道:“你与死者什么关系?” 妇人虽在哽咽,可还是回答了苏无名的问题。 “民妇……是死者的夫人翠玲!” “你夫君昨夜未归,你可有怀疑?” 翠玲带泪的脸微微扬了扬,望了苏无名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摇了摇:“没有,夫君他做的是瓷器生意,经常外出,每月总要有十几天不在家的,民妇已经习惯,只没料到,他竟然遭了恶人残忍杀害,大人,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为我夫君报仇雪恨啊!” “这个你且放心,朱能被人杀害,我们必然是要找出凶手来的,我现在来问你,你可知你夫君晚上不归家的时候,都去什么地方?” 当苏无名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翠玲有些犹豫,苏无名见此,道:“你夫君的尸体是在秦淮河畔被人发现的,你夫君经常去那里,你可知道?” 翠玲娇柔的脸又微微抬了抬,许久之后点点头:“知道,只是……只是他是男人,去那种地方很正常,我根本说不得他。” “那你又因为他去秦淮河畔的花船上以至于冷落你而伤心愤慨吗?” 苏无名这句话说完,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聚到了翠玲身上,翠玲又是一阵犹豫,许久之后点头又摇头:“民妇的确因为此事而伤心过,可却并没有愤慨,我们女人,有资格愤慨吗?” 苏无名不知道翠玲这句话是因为害怕被人怀疑才说的,还是因为她性格本就懦弱,不敢对朱能的行为有所愤慨。 而就在苏无名不解之时,南宫燕有些看不过的说道:“男人去那种地方,你为何不能愤慨,要是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南宫燕说完,温婉儿已经连忙拉住了她,道:“妹妹,这种场合,不可意气用事!”温婉儿说这话的时候,还示意南宫燕去看苏无名,意思是要南宫燕给苏无名留些脸面,男人有时应酬在所难免,去花船也属正常,只要不背叛家里娇妻便行了。 南宫燕看不惯温婉儿这样的想法,不过给苏无名留面子两人却是都一致的,所以南宫燕立马退了下去。 女人,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给男人留足面子,只有这样,男人才会在家里对她们极尽宠爱。 南宫燕退下之后,苏无名望着翠玲又问道:“你夫君在金陵城外可有府宅?” 翠玲摇摇头:“没有,我夫君虽说是做瓷器生意的,可许多钱都被瓷器套着,根本没有闲钱在外面买府宅的。” “那你夫君若是进不了城,又不会呆在花船里,你觉得他会去那里?” 翠玲有些惊讶,不明白苏无名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许久之后,这才说道:“如果天晚进不了城,我夫君他一般都是呆在花船吧!” “有没有可能去拜访朋友呢?” 翠玲摇摇头,称不知道。 苏无名再没有什么可问的,于是问诸葛嘉有没有什么要问,诸葛嘉浅浅一笑,说没有,那翠玲哭泣着离开刺史府之后,诸葛嘉立马对几名衙役悄声纷纷,那几名衙役明白之后,匆匆而去。 这些苏无名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在意,他望了一眼骆睿,笑了笑:“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实行之前说好的计划,将另外一伙也在找牡丹姑娘的人给找出来呢?” 骆睿笑了笑,点点头:“这个自然,苏大人放心好了,牡丹姑娘在金陵城再次出现的消息,会很快传遍周边的。” 第038章 那夜所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正午过后,金陵的天气突然就阴沉了下来,放眼望去,感觉整个天空都湿漉漉的。 金陵刺史骆睿已经派人将消息散布出去了,苏无名对此颇为满意,而后笑着说要去拜见一下万福来客栈的掌柜沈富。 沈富与朱能有过节,如今朱能被杀,沈富的怀疑不可谓小。 离开刺史府之后,温婉儿连忙问道:“相公,刚刚那诸葛嘉在衙役耳边低语,恐怕是另有作为吧!” 苏无名笑了笑:“夫人观察的倒挺入微,你说的没错,那诸葛嘉的确有吩咐衙役去办一件事情。” “那诸葛嘉派人去偷偷办事,真是可恶,你怎么不当场拆穿他,问他吩咐的什么?”南宫燕一听,就有些气不过了。 苏无名边走边笑:“那诸葛嘉听了翠玲的话之后,觉得翠玲十分可疑,于是便让人去监视翠玲,我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呢!” “怀疑翠玲?”江英有些不能理解。 苏无名点点头:“朱能一个月有好几天不在家,翠玲又知朱能经常流连烟花场所,这难免会让人觉得翠玲是个不贞的妇人,有可能与人有私通,而两人为了能够长久在一起,便合谋杀了朱能。” 苏无名说完,跟着后面的唐雄突然说道:“苏大哥,这是极其有可能的,我们可不能让他们抢了先啊!” 大家也都觉得唐雄说的有道理,一个女人独守空房,红杏出墙的几率便会增加,而女人一旦红杏出墙,谋杀亲夫便是有可能的了。 可苏无名听完之后只笑了笑:“如今诸葛嘉已经派人去监视了,我们就不必去了,都是破案,谁先谁后没必要计较那么真,我们不如趁这个时间问一问那个沈富的好。” 大家虽是不服气,可也无可奈何。 万福来客栈在金陵街道最繁华的地段,每天的生意都很好,苏无名等人来的时候因为已过了吃饭的点,所以立马只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客人,两个伙计在收拾残羹,而一个快四十岁的男子则坐在柜台立马清算账簿。 不过当苏无名等人进入客栈之后,他立马有所察觉,并且冲一名伙计喊道:“赶紧招呼客人!” 那名伙计放下手里的活,这便要来招呼苏无名他们,可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不必忙活了,我们是来找沈老板的。” 沈富在柜台处一惊,随后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沈某与诸位素不相识,诸位若非来此吃饭,在下还真不知几位的来意,不知可否告知?” 苏无名眉头微皱,道:“在下苏无名,新任大理寺司直,奉命巡按江淮,昨天晚上朱能被人杀死在秦淮河畔,听闻沈老板跟那朱能颇有些过节,所以特来询问。” 苏无名的话说的很客气,只不过他说完之后,沈富脸色顿变,连忙行礼道:“不知是大理寺司直苏大人驾到,真是罪过罪过!” “不知者不罪,我且来问你,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回苏大人话,昨天晚上小人一直都在家里,可是寸步未离啊!” “可有人作证?” “小人结发妻子早亡,只一侍妾陪伴左右,她可为我作证!” 不多时,一名小妇人走了来,她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连连行礼答道:“昨天晚上老爷一直都跟我在一起的,从未离开过家。” 小妇人说完,微微抬眼望了望苏无名,可是很快又地下了头。 苏无名微微颔首,继续问道:“听闻沈老板自从那次与朱能在花船上为争牡丹姑娘而大打出手之后,便再没有去过花船,可是如此?” 沈富脸色尴尬,道:“的确如此,我一堂堂客栈掌柜,在那种地方因为一个女人发生争执,难免觉得丢了脸面,当时还不甚觉得,乃至回到了家,这才越想越觉丢脸,心中难掩羞愧,只好再不去那种地方了。” 沈富的话让人觉得他多少还知道一丝廉耻,苏无名微微浅笑了一下,道:“牡丹姑娘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就失踪了,你知道吗?” 沈富连连点头:“此事在金陵闹的沸沸扬扬,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我很不能明白,牡丹姑娘在花船上好好的,为何要离开呢?龙三姑对她十分照顾,她若不想接客,龙三姑绝不勉强的啊!”沈富说着,眉头微凝,好像他为这件事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苏无名望着沈富微微皱眉,随后笑道:“既然沈老板没有离开过家,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告辞了!” 沈富连连拱手,送苏无名他们离开,并且说道:“苏大人有空可以常来,我们店里的饭菜还是很合口的。” 从万福来客栈离开之后,南宫燕有些小生气:“这个沈富,去花船快活竟然还说回来后感到羞耻,我看他就是个无耻的人。” 南宫燕发完不忿,望着苏无名道:“苏郎,现在我们知道沈富昨天晚上没有离开过家,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苏无名浅浅一笑:“沈富说他没有离开过家我们就信啊,你没看他的那个侍妾吗,说的话跟沈富的几乎一模一样,我怀疑那些话是沈富叫她说的,而且她还不时抬眼打量我,想来此种必定颇有隐情,回去之后,让骆睿派人把秦淮河畔花船上的姑娘问个遍,看看昨天有没有人见过沈富。” “相公怎么就肯定沈富会去秦淮河畔呢?” 苏无名耸耸肩:“我并不肯定,不过去秦淮河畔问是最省时间的,不管有没有结果,我们都可以做出推断来,娘子试想,如果沈富昨晚在秦淮河畔,他的嫌疑就十分的大了,可如果沈富不在秦淮河畔,那不管他昨晚在什么地方,都杀不了朱能,他也就没有嫌疑了不是!” 苏无名这番说完,大家都觉得甚是有理,所以回到刺史府之后,他们立马让骆睿派人去秦淮河畔打听。 而这个时候,诸葛嘉则笑吟吟的对苏无名道:“苏大人,牡丹在金陵出现过的消息已经传出,现在恐怕要劳烦尊夫人南宫小姐穿上牡丹以前的衣服,在我们设好的地点等那些人前来了。” 苏无名见骆睿手下的人效率这么高,对此颇为赞赏,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立马行动吧。” 这个当诱饵的任务是南宫燕自己提出来的,所以一听可以开始行动了,她很是兴奋,将牡丹姑娘那一身风尘女子的行头穿上之后,灵动之中又多了一分妩媚,让人看了不由得爱慕起来。 诸葛嘉他们设好的陷阱在金陵城中一处废弃的宅子里,那宅子虽然废弃了,可还是挺干净的,庭院的墙角长着一些野花,风一吹隐隐能够闻到花香。 当南宫燕坐在庭院里静等那一伙寻找牡丹人的时候,天更阴沉了一些,只是仍旧密云不雨。 这样一直到了申时左右,天色暗淡,风云袭来的时候,南宫燕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她起身想到外面张望一番,看看那伙人怎么还没有来,而就在她刚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南宫燕一惊,连忙将背对着大门,自己则向躲藏在屋里的人挤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当大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的时候,南宫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来她虽然号称女侠,胆子极大,可这个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门被踹开之后,有四五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拿着木棍绳子,其中一人走在前面,看到南宫燕的背影之后,立马对后面的吩咐道:“赶紧把如烟姑娘给绑回去,这几个月老爷可急坏了。” 大家初听如烟这个名字,都有些惊讶,不过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这应该是牡丹姑娘的真实姓名才对。 如烟,真是一个好名字。 那些人拿着绳子冲了上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燕猛然转身,望着他们冷冷一笑:“今天落在本大小姐手中,你们就等着认栽吧!” 那些人一看不是如烟,顿时明白上当了,于是也不纠缠,立马向外面飞奔而去,可他们刚转身,苏无名他们已经冲了出来,不消片刻,唐雄江英林云他们便将这几个人给全部捆绑了起来。 押着这些人回到刺史府的时候,天更晚,而去雷声突然大作起来,不久便下起大雨来。 金陵的雨很有诗意,只是这里的人都没有心情去领略那雨中诗意,因为他们需要知道这伙寻找牡丹姑娘的人是谁,他们又为何要绑牡丹姑娘,或者说是如烟姑娘。 这伙人刚开始还有些嘴硬,不过在骆睿的威逼之下,他们最后还是吐露了实情。 “大人,那牡丹……如烟姑娘,是我们家老爷的一个侍妾,我们家老爷对她十分宠爱,可谁知她不懂珍惜,竟然跟一个小白脸私奔逃了出去,为此我们家老爷是雷霆大怒,要我们不管死活都要把她给找出来,小的我等几人在半个月前听闻有人在秦淮河畔的花船上见过她,于是便急匆匆奔赴金陵秦淮河畔寻找,可谁知她竟然事先得知消息跑了!” 第039章 吃软饭的小白脸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春雨有时也会下的很大,特别是像金陵这样的南方城市。 窗外雨声入耳,像是一阵抚琴,偶然间掺杂着几声蝉鸣,当大家听到蝉鸣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已快到暮春。 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那些人继续诉说着。 “如烟不见踪影,我们只有继续找下去,可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便只好回去复命,今天听闻如烟又出现在金陵,我们便匆忙赶来了,只是没有想到是你们设的局。” 这些人说完,骆睿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那个牡丹……如烟姑娘不在这些人的手中,想来是逃出金陵城了!” 苏无名摸着下巴,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望着那些人问道:“你们刚才说如烟姑娘是跟一个小白脸私奔的,那个小白脸叫什么名字,长相如何?” 那些人显得颇有些为难,道:“诸位大人,这……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如烟姑娘偷了我们家老爷的钱,然后跟一个小白脸私奔了,各位大人要是不信,可回去问我们家老爷。” 苏无名再无什么可问,让衙役将那些人给带了下去,而那些人下去之后,骆睿问道:“苏大人为何要打听那个小白脸?” 苏无名耸耸肩:“如今如烟姑娘下落不明,朱能又惨遭杀害,其中疑点甚多,想要破解此案,找到那个小白脸兴许能多些线索。” 苏无名说完,骆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苏大人所言极是,既然如此,本官就派人去如烟姑娘之前所在的地方调查一下,兴许能调查出一些那个小白脸的消息。” “如此自然最好不过了!” 几人这番说完,外面雨犹不停,苏无名望了一眼外面的风雨,突然感叹道:“眼看这天就要黑了!” 骆睿笑了笑:“是啊,下雨天总是黑的早,明天起床之后,不知要花落知多少了!” 正当两人这样说话间,一人突然从雨中冲进了客厅,那人将雨伞放下,众人这才看清是刺史府的衙役,那衙役进来之后,拱手道:“禀报诸位大人,秦淮河畔的花船我等以及询问了个遍,她们都说没有见过沈富,自从那天与朱能发生争吵之后,她们便再没有见过沈富。” 衙役的话说完,诸葛嘉微微颔首:“看来,那天晚上沈富真的没有去过秦淮河畔啊!”诸葛嘉说这话的时候,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觉得呢?” 苏无名不想把话说的太绝,于是笑了笑:“只能说明沈富再没有去过花船,并不代表他没有去过秦淮河畔。” “那沈富有人作证没有离开过家,花船上的人又没见过他,想来他是真的在家了,这个暂且不必管他了!”骆睿生怕诸葛嘉与苏无名争论起来,于是连忙打圆场。 苏无名也不在意,最近微微一笑,道:“如今天色已晚,秦淮河畔那边又没什么线索,我等就先回去休息了!” “苏大人慢走!” 离开刺史府之后,众人撑伞向驿馆赶去,途中,南宫燕望着苏无名问道:“苏郎,你真觉得那个沈富有问题?” 油纸伞在雨中慢慢行着,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很快向四周散开,苏无名转了转手中的油纸伞,笑道:“倒并不是说他真的有问题,而是线索不足,暂时不能将他排除罢了,等明天我派人在秦淮河附近再问问吧!” 春雨下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 第二天大家起床之后,驿馆的庭院落满了残花,只不过蝉鸣更响了一些。 而就在大家感伤这春景易逝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骆睿骆刺史,抓住凶手了。 这个消息让苏无名大吃一惊,他们这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决呢,那边骆睿竟然已经抓到凶手了,这不是让苏无名难堪吗? 那名衙役刚说完这个消息,苏无名便连忙问道:“骆大人抓到的凶手是谁?” 衙役却也不言明,道:“骆大人让属下来请苏大人,并且说苏大人去了之后,立马就会明白。” 见衙役竟然卖关子,唐雄顿时站出来道:“怎么,让你说你敢不说?” 衙役吓的后退了一步,并且有些为难的望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笑了笑:“唐兄弟,不要为难他了,我们就去一趟刺史府吧!” 昨夜新雨初停,金陵的空气很是清新,道路上有些地方留有泥泞,有马车飞奔而过,便会溅起老高的泥点子。 一行人走过金陵的街道,最后进了刺史府。 此时刺史府大堂之上,跪着两人,一男一女,女的苏无名他们都认得,是朱能的夫人翠玲,男的大家却是初见,只见那男子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很是有神,虽然跪着大堂上有些紧张,可仍旧可以称之为好看。 一个男人如果被称为好看,难免会让人觉得十分别扭。 当大家看到这样一个男子和翠玲一同跪着大堂上之后,便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诸葛嘉不是怀疑翠玲与他人有人派衙役监视她了吗,如今一男一女跪着这里,定然是被那些衙役抓了个正着啊! 唐雄和南宫燕他们看着堂上的两人,心头微微沉重,如果这两个人真是凶手,那苏无名岂不是败了? 虽说苏无名把这些看的并不是很重要,可他们跟着苏无名,自然是希望苏无名能够最先破案啊! 骆睿见苏无名他们来了,连忙笑道:“苏大人来的正好,昨天晚上我的人监视翠玲,发现夜间一男子冲进了她的卧室,于是衙役立马将他们给抓了来,因为当时天色已晚,这才等到天亮审问。” 苏无名连连拱手:“骆大人可真是足智多谋,有您坐镇金陵城,可真是百姓之福啊!” 苏无名这话是有讥讽之意的,毕竟诸葛嘉派人监视翠玲这事他们没有告诉苏无名,不过那骆睿却似没有听出这讥讽之意,笑着谦虚了几句之后,便开始对那堂下两人进行审问。 一声惊堂木响起之后,骆睿盯着那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如实说来。” 那男子早吓坏了,连连磕头答道:“回……回大人话,小的……小的名叫白玉!” “你与翠玲是什么关系?” 白玉一惊,连连应道:“回大人话,我与翠玲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白玉刚说完,骆睿顿时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一个男人晚上遛进一个妇人的房间,如今竟然还好意思说什么关系都没有,真是笑话,来人啊,给我打,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衙役将白玉拉倒在地,抡起板子便打了起来,那白玉躺在地上痛的嗷嗷直叫,可就是不承认跟翠玲有染。 在衙役打着白玉的时候,翠玲跪在大堂之上,脸上并没有担忧的神色,苏无名见她如此,嘴角微微浅笑。 打完白玉,骆睿望着翠玲问道:“你可承认与之有染?” 翠玲连忙跪下应道:“大人明察,我与这个白玉真的是一点关系没有,他一直纠缠于我,可我却是处处躲避着他的,自从那天我在街上与他相遇之后,他便经常在我府外转悠,我一出府门,他便找机会跟我说话,实在是可恶至极,昨天晚上我刚躺下,他便冲进了屋,要对我图谋不轨,若非大人的衙役赶到,我只怕已然失身于这个畜生了。” 翠玲说完,不由得抽泣起来,那白玉此时已经被打的屁股开花,而他听到翠玲的话之后,连连说道:“大人,翠玲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一开始真的是想对翠玲图谋不轨,可我还没有得手,就被你们给抓了来啊!” 这种情况倒是让骆睿和诸葛嘉他们大吃一惊,而这个时候,骆睿冷哼一声:“你想勾引翠玲,见她不从,便想着杀了他的夫君,然后再来对她进行引诱,可是如此?” 骆睿话音刚落,翠玲突然转身瞪着白玉:“是你杀了我夫君?” 白玉吓的额头直冒冷哼,连连否认:“没有,我只是对你存有希冀,并未谋害你的夫君啊。” “大胆白玉,死到临头竟然还敢狡辩,那朱能不是你杀,是何人所杀?” “大人明鉴,朱能被杀那天,我……我在一个相好的家里,我们两人温存了一整晚,我可是有不在现场证明的。” 一听白玉有不在现场证明,骆睿额头不由得冒出汗来,他怒喝一声:“来人,去将白玉的相好带来。” 不多时,一个风韵妇人被带了来,她是一个寡妇,经常有男人在她家停留,骆睿问她白玉所说是否属实,她连连点头,说的确如此,那天晚上他们两人的确在自己家颠鸾倒凤了一整夜。 寡妇的话说完,本来信心十足的骆睿和诸葛嘉他们顿时失落起来,而失落之后,骆睿顿时大声怒斥道:“你们这群伤风败俗的人,不惩罚你们不足以立我金陵礼义廉耻之风,来人,将这些人各打二十大板,押进大牢等候处置。” 一声令下,那些衙役立马动手。 第040章 真相大白在深夜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暮春风景尚好,特别是一夜雨后的暮春。 衙役将白玉等人一番殴打之后,随即将他们押进了大牢。 诸葛嘉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主意是他出的,如今却并未如愿,他多少是有些不如意的,当然最主要是他让骆睿在苏无名跟前丢了面子。 苏无名倒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浅浅一笑之后,道:“如今听完骆大人的审讯,我倒突然间明白凶手是谁了。” 一听苏无名知道凶手是谁了,众人皆是一惊,连问凶手是谁。 苏无名又是浅浅一笑:“暂时还不能说,而且也不能去抓他,我们必须等,等他忍不住开始行动。” 大家不明白苏无名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却一点办法没有。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在江英耳边低语了一番,江英听完之后脸色微变,随后拱手道了声遵命,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见苏无名只与江英说,南宫燕有些生气:“你跟江英说的什么,难道我们不能听吗?” 苏无名点点头:“暂时不能听,因为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苏无名说着,望了一眼诸葛嘉,笑道:“诸葛先生,你当初派人监视翠玲的时候,是不是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诸葛嘉连连点头:“苏大人说的是,当时在下的确是怕知道的人多了打草惊蛇,这才没敢告知苏大人。” 苏无名微微颔首:“诸葛先生考虑的倒挺周到!” “那里那里!” 苏无名刚才那话,纯粹就是让诸葛嘉难堪的,而他这才只告诉江英,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让骆睿诸葛嘉他们也心里难受一会。 江英离开之后,温婉儿问道:“相公,我们现在就只有等吗?” 苏无名点点头:“只能等!” 等待是一件让人很难受的事情,特别是对唐雄这样的人,所以等到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不耐烦,嚷嚷着要去找江英,骆睿诸葛嘉他们巴不得知道苏无名在搞什么鬼,自然希望唐雄出去这么闹一闹,可当唐雄看到苏无名眼睛的时候,顿时不语不发的坐了下来。 他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却已经相知甚深,有时一个眼神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够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唐雄看到了苏无名的眼神,自然明白自己的行为让苏无名不高兴了。 他不想苏无名不高兴,只有坐下了继续等。 骆睿和诸葛嘉他们的愿望破灭了,所以他们也只有继续等下去。 大概酉时左右,江英那边突然传来消息,得到消息之后,苏无名起身对骆睿笑道:“骆大人,走吧,今晚可知凶手是谁了!” “走?去哪?”骆睿有些惊讶! “出城!” 暮春的傍晚很美,阳光不辣,风也不狂,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 金陵城的街上来来往往,一如往昔的热闹,苏无名等人出了城门没多久,便看到了江英留下的暗号,那是苏无名设计的暗号,只他们这些人知道,外人就算看到了,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所以当苏无名领着大家在城外的泥泞小路转悠一炷香的时间,随后又在一山林里转悠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骆睿终于忍不住问道:“苏大人,你这是领我们去那里?” 苏无名笑了笑:“很快骆大人就会知道了,走吧!” 山林茂密,里面大多是灌木丛,偶有几只乌鸦鸣叫,外加天色渐晚,竟然引得众人生出一丝胆寒来,而就在这个时候,灌木丛中突然闪出一人来,唐雄见此,正要上前防卫,苏无名却突然喊道:“莫动手,是自己人!” 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那人脸上,大家这才发觉窜出来的人竟然是江英。 唐雄一见是江英,顿时大喜:“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江英笑了笑:“自然是按照大人吩咐,跟踪凶手了。” 众人惊讶,而江英则继续说道:“苏大人,前面不远处有一茅舍,凶手已然进去,我们是否冲去?” 苏无名一听凶手已经进了茅舍,顿时有些惊慌,道:“赶快过去,莫要凶手得逞!” 众人不明白苏无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凶手还要再杀人吗?可大家管不了那么多,急匆匆的向那茅舍冲去。 茅舍此时亮着灯光,灯光昏黄,在这样的山林之中看去,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帆,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寂寥来。 茅舍的门被唐雄一脚踹开了,大家蜂拥而入,一男子本来正在茅舍的床头上抚摸一女子的脸,可当门开之后,他立马破窗要逃,可他那里跑得过唐雄,他刚打开窗户准备跳出去,唐雄一手将他给拎了下来,接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大家看清了他的面目。 看清他的面目之后,大家先是一惊,随后又有些了然,因为这个人正是那万福来客栈的掌柜沈富。 此时床上躺在一名女子,那女子紧闭双目,一动不动,可她就是这么一动不动,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艳丽来,唐雄看到那女子之后,以为女子已被沈富所害,心中顿时愤怒不已,手中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道,直捏的沈富嗷嗷直叫,直到温婉儿说床上女子不过暂时昏迷,唐雄这才放下沈富。 沈富额头直冒冷汗,苏无名望着他冷冷一笑,道:“沈老板,现在可将你杀人的事情说出来了吧!” 沈富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突然求饶道:“苏大人明察,小的并没有杀人,不过是金屋藏娇了而已啊!” 听沈富这样说,苏无名淡淡一笑:“金屋藏娇?哼,那你告诉本大人,床上的那名女子叫什么名字?” 众人听得这话,不由得将目光投到床上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脸色苍白,可这苍白让她的美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这样的美貌女子,无论是那个男人,都不会将她藏娇在这样的破茅舍里吧? 沈富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无名冷哼一声:“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大人就替你说,床上的女子,便是半个月前,突然失踪的牡丹姑娘,当然,也是如烟姑娘!” 一丝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吹的屋内灯光摇曳,也映的众人身影晃动。 众人听得苏无名这话之后,惊讶不已,诸葛嘉来到床上女子旁仔细看了看,随后微微点头:“的确是如烟姑娘!” 诸葛嘉确认肯定之后,骆睿顿时怒斥道:“大胆沈富,快将你犯下命案一事从实交代,不然休怪本大人手下无情。” 沈富跪在地上,依旧求饶:“大人明察,小人……小人真没杀人,这……这牡丹姑娘与我情投意合,这才相约在这里欢好的。” 听沈富这样说,苏无名顿时也大怒起来:“大胆沈富,死到临头,竟然还想狡辩,好,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大人就替你说了吧,半月之前,你与朱能在花船上因为爱慕牡丹姑娘美色而大打出手,之后便因为羞愧而再没有去秦淮河畔,可是如此?” “是的,的确如此,苏大人说的一点没错,所以小人不可能是凶手啊!” 苏无名冷哼一声:“可是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又怎么可能忍住不来花船快活呢,半个月之后,你实在忍不住又准备去花船,可当时你偶然遇见了朱能,心中觉得别扭,便想着等他从花船上离开之后,再去花船快活,可是如此?” “这……这绝对没有的事情!” “可惜,当天晚上朱能从花船上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而且喝的大醉,你见他子时还从花船上离开,必然觉得十分可疑,毕竟那个时候,城门已关,他不进城,又不去秦淮街,那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对于一个醉酒的人来说,想套他的话再容易不过了,当你从朱能口中探听他要来这里玩弄牡丹的时候,不知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用钝器打死了朱能,是与不是?” 苏无名说完这话,沈富浑身一颤,而众人则是一惊,南宫燕更是忍不住问道:“这么说,如烟姑娘是被朱能骗到这里来的?” 苏无名点点头:“半个月前,朱能与沈富为如烟姑娘大闹了一场,如烟姑娘顿时在秦淮河畔扬名了,这个时候,她很害怕,她是背着她家老爷与一小白脸私奔出来的,如果这个消息被她老爷知晓,她老爷必定派人抓她回去,一个男人是不会容易女人对自己背叛的,如果她被抓回去,结果会是怎样?” 结果会是怎样,大家自然是能够猜测到的。 “于是,如烟姑娘便收拾细软准备离开花船,而且必须是大家都熟睡的时候,当时她逃出花船之后,不巧被朱能看到,朱能垂涎她的美色,于是威逼利诱着将她带到了这个地方,成了自己的禁脔,而像沈富这样的男人,既然知道如烟姑娘在这里,他又岂会不来这里见如烟呢?” 苏无名一番话了,众人才终于明白,为何子时了朱能还离开花船,原来他是要来这里跟如烟姑娘温存。 第041章 黎明前的最黑暗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已深深时,小小的茅舍外又传来几声乌鸦的啼鸣。 沈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最终还是承认了一切。 “苏大人说的一点没错,朱能的确是被我所杀,那天晚上我本想着朱能玩一会就离开了,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玩到子时才离开花船,本来他离开花船之后,我是准备进花船的,可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感觉事情有些奇怪,朱能进不了城,他又不去秦淮街借宿,那他要去那里?” “他当时喝的有些醉,我便上前跟他套近乎,他见是我,先是有些愤怒,但我连忙向他说好话,他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我趁他有了醉意,便套问他要去那里,想必大家也知道,一个男人心中如果有了一件自己觉得很自豪的事情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说出来的,朱能能够让牡丹姑娘成为他的禁脔,这在他心中便是一件自豪的事情,所以经过我稍微的引导,他便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我听他说出那些话之后,顿时愤怒异常,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将牡丹姑娘囚禁了起来,我很生气,所以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找了一块石头,狠狠的向他头上砸了下去。” “当时我也只是想泄愤而已,并没有想着杀他,可没有想到朱能那么不经打,我一下子下去,他便死了,我很惊慌,匆忙之中将他拉近了草丛中,然后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拿走,好让人以为是劫财害命,杀了朱能之后,我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天一亮我便急匆匆回家,告诉我那侍妾,如果有人来问我那天晚上在那里,就说一直跟她在一起!” 沈富将话说完,众人这才全部明白,而就在这个时候,沈富突然望向苏无名问道:“你怀疑是我杀了朱能,就因为我的侍妾露出了马脚,让你觉得她在说谎?” 苏无名浅浅一笑:“那的确算是一条线索,当然,还有其他的线索,朱能子时离开花船,那他必然是在金陵城外有其他地方住,当我想到此事有可能跟如烟姑娘的失踪有关系的时候,我便猜到如烟可能是被朱能带走的,而在整个金陵城,有谁会因为如烟成了朱能的禁脔而生气呢,我最先想到了你,于是让江英跟踪你,果不其然,你真的偷偷来了这里。” 沈富此事已不再紧张,他叹息了一声,道:“我本来也不想今天晚上来的,只不过我担心牡丹在这里受到伤害,这才想着早点来看看。” “可你不该来了之后,便对如烟姑娘存轻薄之意!” 苏无名说完,身后的衙役已然动手,将他给捆绑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天色昏暗,将要黎明。 黎明之前,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候,屋内的灯光渐渐的燃烧殆尽,整个茅舍都被黑暗所笼罩。 可这并没有让大家觉得害怕,因为大家都知道,黎明之前虽最黑暗,可却是离黎明最近的时间,黎明,终将到来。 当阳光透过层层木叶照在茅舍上的时候,苏无名他们已经带着苏醒的如烟姑娘进了金陵城,而经过对如烟姑娘的询问,大家才终于明白,如烟姑娘既然与人私奔,却又因何上了花船。 原来,如烟姑娘与那个相好私奔之后,便想着乘船到北方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可谁曾想,船到半途,如烟姑娘的那个相好竟然后悔了,他将如烟姑娘的钱财全部据为己有,并且将如烟姑娘推下了水,若非龙三姑发现的及时,如烟姑娘恐怕真的要当一名水鬼了。 听完如烟姑娘的叙述之后,南宫燕很是气愤,她最看不惯的便是这种负心寡义的男人,所以她望着如烟问道:“那个小白脸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找到他之后,本小姐非得要他好看不可。” “他……他叫白宇,长的嘛……” 众人听完如烟姑娘的话之后,顿觉人生真是奇妙,那白宇岂不就是白玉吗,他用几个化名纠缠在金陵城的贵妇人之间,为的岂不就是她们的钱财? 所幸天网恢恢,那白宇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法网。 只是他的真名是白宇还是白玉呢? 大家并没有去考究这件事情,因为只要他人在监牢之中,管他叫什么呢,该教训他还是要教训他的。 进得刺史府,忙完一切事物之后,骆睿和诸葛嘉等人对苏无名已然刮目相看,非得要苏无名等人留在他们金陵多玩几天,金陵风景优美,南宫燕他们也还真想多留下来玩玩,可苏无名却浅浅一笑,说皇命在身,若被不怀好意的人上报朝廷,说他们借巡按之名到处游玩,就有些不好了,所以坚持要走,骆睿无奈,只得同意。 在刺史府稍作休息之后,苏无名他们便离开了金陵城。 金陵虽然繁华,却不是他们久待之地,除了苏无名身上有皇命外,再有便是他心高,他志远,他不想只为金陵城里的百姓断解疑案,他要为整个江淮,甚至整个大唐的百姓断解疑案。 一行人离开金陵之后,途径淮南道,最终进入了江南东道,这样大概走了快一个月时间,终于到了杭州地界。 江南东道的治所是在苏州,掌握大权的观察处置使自然也在苏州,本来,苏无名他们到了江南东道地界之后,按理说是应该去拜见观察处置使李景道李大人的,只不过苏无名觉得皇上派他来此巡按,本应踏踏实实为百姓断解疑案,若一来便与观察使大人套近乎,难免会被人认为他是在结交同党。 虽说现在朝廷之上政党结交很正常,可他们结交,并不代表看得惯别人结交? 而且,他们在朝堂上结交,皇上都看在眼里,能把握住分寸,还不至于太担心,可外面却是不同。 观察使地位与节度使差不多,掌握着一个道的军政大权,手下有军队,而且有仓库,皇上最是忌惮这些人,生怕他们有一天谋反,苏无名若一来便与李景道套近乎,岂不是落人话柄? 所以一番考虑之后,苏无名觉得他们还是先到杭州去,那里是丝绸之府,纺织生意好的不得了,他们起来之后将生意先做起来,然后再慢慢另作打算也不迟。 本来,唐朝官员是禁止做生意的,毕竟害怕官员为了自己的生意而徇私枉法嘛,不过安史之乱之后,这种情况就松了不少,苏无名记得,武则天时期,官员若是在街上买个包子吃都会被处罚,因为官员在街上吃包子有损朝廷官员形象,是市井小民的表现。 所幸现在不是武则天的时期,苏无名他们不仅可以在街上吃包子,还可以做生意,当然,虽是做生意,却不能以苏无名的名号来做,必须用温婉儿的名号来做。 唐朝此时对这些事情虽然管的不是很严了,可为了避免被人抓住把柄,该小心还是要小心一点的。 杭州的繁华不亚于金陵,苏无名他们几人进得杭州地界之后,立马便被这里的繁荣景象给震撼住了,而且也被这里的美景给吸引住了。 长安属于古都,其风貌多显厚重,可这杭州,更多的则是秀气,无论是那山那水,还是那浣纱的女子,都是秀气的,而且秀气之中,还带着一股灵气,让人来了便不想走。 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一直都住在洛阳,以前待字闺中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到处走动,这杭州虽仰慕已久,今天却还是第一次来,第一次见,所以进得杭州,她们简直是兴奋的不得了。 温婉儿向来稳重,所以并没有表现的很疯狂,可南宫燕就不一样了,她进得杭州城之后,是看到什么都想要,看到什么都想玩,如此兴奋的拉着大家走了半条街,直到感觉到饿了才停下来。 此时已近正午,时节已是初夏,所以整个杭州都有着隐隐闷热。 大家进得客栈吃饭,吃的差不多饱的时候,温婉儿这才提出了放在自己心中已久的问题。 “相公,我们初来杭州,又准备在这里做生意,不买个店铺和府邸恐怕不行吧!” 本来都在吃饭的人突然停下了筷子,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一个需要用钱和时间来解决的问题。 苏无名想了想,然后淡然一笑:“娘子放心,这事虽然麻烦,却也并不至于让我们束手无策,有银子就行了嘛,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来江淮之前,温婉儿已经将钱财准备好,她偌大的一个温府,这点钱还是不缺的。 吃过午饭,苏无名领他们去找府邸。 傍晚之前,他们在一条小河的对面找到了一处府邸,小河水声叮咚,很是雅静,温婉儿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所以就算府邸的价格高了一点,他们还是忍痛买下来了。 府邸一共分两层,苏无名和温婉儿南宫燕他们住在里面那一层,唐雄他们则住在外面,里面那层的庭院略小一些,不过却是种满了各色花草的,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第042章 钱塘县令钱胜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唐时杭州分九县,钱塘县、盐官县、余杭县、富阳县、于潜县、临安县、新城县、紫溪县、唐山县;其中钱塘有西湖,最是繁华,而苏无名他们的住宅,便在钱塘境内。 夕阳西下,钱塘的百姓陆陆续续的向家赶去,不远处燃起了炊烟,偶尔有妇人喊小孩的乳名,让他们回家吃饭。 苏无名等人的宅邸已经收拾好了,而且挂上了匾额,名之曰苏府。 为了庆祝乔迁之喜,温婉儿和巧儿她们在厨房给大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当然,南宫燕也是想搭把手帮忙的,可当她把糖当成盐,把萝卜只切成了五瓣的时候,她便气的扔下刀跑了出去,而且边跑边说,再也不进厨房了。 今夜有月,月明。 庭院内虫鸣入耳,风吹来若情人呢喃。 大家在庭院内举杯共饮,好不意气风发,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府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 当大家听到敲门声之后,一时有些不解和奇怪,他们刚来杭州钱塘,在这里根本不认识什么人,可这个时候,什么人会来找他们? 江英起身开门,门刚打开,一个身材微胖,个子不是很高的人便冲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人,这四五个人手中都捧着盒子,而且一副恭敬的样子。 那个微胖的人冲进庭院之后,立马向苏无名拱手道:“下官乃钱塘县县令钱胜,听闻苏大人奉皇命来此破解疑案,下官甚是激动,特来拜会。” 见来人是钱塘县令钱胜,苏无名眉头顿时微微一皱,他来钱塘才不过半天而已,这钱胜怎知他来,而且还拿着这么多东西来,他到底有何用意? 收买自己吗? 苏无名暗想这有些不可能,估计着是来敲打自己亦或者试探自己,苏无名一番思索之后,突然笑了笑:“原来是钱大人,久仰久仰,只不知钱大人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钱胜微微一笑:“下官知苏大人初来杭州钱塘,生活起居上必然多有不便,所以下官特命人送来这些东西,还望苏大人笑纳!” 钱胜说完,那些下人已经将礼物给打开了,众人伸长脖子去看,见那些盒子里有上好丝绸,有水晶玉,有宝石,有青色古玉手镯,这些东西,恐怕没有几百上千两银子是买不到的。 看到钱胜的这些东西,众人立马明白过来,这钱胜是要行贿啊。 大家望了一眼苏无名,不知道苏无名是怎么想的,这些东西,他能收吗?收了,岂不是有可能被人当成把柄? 温婉儿用一双急切的目光盯着苏无名,虽然她尊重苏无名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可她仍旧希望苏无名不要收下这些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站了出来:“钱大人好意我们心领,只不过我们家相公不缺这点钱,你把这些东西收回去吧。” 见一个女人站出来拒绝了他们,钱胜眉头微皱,可是很快,他又笑道:“苏大人,不知这些礼物,你可愿意手下,这些东西,不过是下官的一点心意罢了。” 南宫燕见钱胜无视自己的存在心中顿时愤怒不已,这便要出手,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苏无名便已开口说道:“钱大人的好意,在下自然是要接受的,不然岂不是太不给钱大人面子了?江英林云,把礼物收下。” 江英林云见苏无名竟然敢接受钱胜的礼物,脸色立马变了一变,可脸色虽变,礼物他们还是接了下来的。 见苏无名接下了礼物,钱胜顿时一喜,笑道:“既然苏大人收了礼物,那我们这就告辞,不再打扰苏大人休息了。” 说着,钱胜领人离开了苏府,而且离开之后,那钱胜甚是得意,笑道:“这苏无名收了我的礼物,那以后的事情便好办多了!” “是的大人,那苏无名跟我们一路了,您说那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 却说钱胜等人离开之后,本来热闹的庭院突然寂静了下来,甚至连虫鸣都销声匿迹了,大家都望着苏无名,希望他能给个说法,南宫燕更是生气,瞪着苏无名道:“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想到你是经不起诱惑的人。” 见大家都这样认为自己,苏无名浅浅笑了笑:“我苏无名立于天地间,岂会抵挡不了这区区诱惑!” “那你为何接受钱胜的礼物?”南宫燕仍旧有些生气。 这个时候,温婉儿连忙站出来替苏无名解围:“妹妹,我们要相信相公,我相信相公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苏无名见这个时候,只温婉儿能够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心中顿时一暖,道:“娘子说的一点没错,大家试想,钱胜身为一个小小的钱塘县令,俸禄几乎可以说少的可怜,可他今天送来的这些东西,恐怕他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干十年也买不到吧?” 苏无名这么一说,江英立马连连点头:“苏大人是觉得他在贪污,所以接下他的东西好让他放松戒备,然后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苏无名笑了笑:“这倒无所谓,我只不过让他开心一个晚上而已,他送我东西,无非是想试探我,看看我十分愿意同他一伙,既然如此,让他先开心一个晚上,明天再给他好看。” 大家望着苏无名,不知道苏无名想怎么办,而此时,夜更深了。 次日一早,苏无名命唐雄带着温婉儿她们去找店铺,而他则让江英林云两人带着一车东西去了县衙。 当县衙的人见到苏无名带着一车东西来了之后,很是惊讶,连连去通报钱胜,钱胜笑兹兹的迎了出来,道:“苏大人一大早光临本县衙,不知有何要事?” 苏无名浅浅一笑:“昨晚钱大人送了礼物来,根据我唐人礼尚往来的规矩,我自然是要回送的,江英林云,将礼物拿下来。” 江英林云两人一声遵命之后,将车上的东西全给拿了下来,钱胜将那些礼物打开一看,竟然全是自己昨天晚上送去的那些东西,这让钱胜有些惊讶,他指着那些礼物,问道:“苏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苏无名耸耸肩:“回敬给钱大人的礼物啊,怎么,钱大人不肯手下?” “这……”钱胜略感为难,他又不是笨人,岂会不知道苏无名这是什么意思,他把礼物送去,苏无名却又把礼物送回来了,看起来是礼尚往来,可他岂不是白忙活白开心了一场? 可如今的他,却又不能不收下来,不收,就是不给苏无名面子,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还不敢正面跟苏无名斗。 笑着将礼物收下之后,钱胜这才继续说道:“苏大人既然来了,不如进府喝杯茶?” 苏无名耸耸肩:“不了,本官还有要事,而且钱大人县衙内事务繁忙,本官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这些话之后,苏无名便带人离开了县衙,而他们离开之后,钱胜脸色顿变,怒道:“好你个苏无名,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你想在我这钱塘县混下去,也要看本县令答不答应。” 初夏的风吹来阵阵凉爽,蝉鸣已然不绝于耳了。 苏无名等人按照事先约定,直接去找温婉儿他们,找到她们的时候,温婉儿正在跟一店铺的主人商讨价格,那店铺主人大概三十岁左右,一副温和摸样,让人毫无戒备之心。 苏无名他们几人与那店铺主人交谈了一会,便定了价格,只不过今天大家出来只是寻找,并未想着当场买下,所以没有带够银两,于是双方约定,明天大家再来交接房契,只不过离开之前,苏无名告诫那个人,既然已经同他们谈好,就别把店铺再卖给他人。 那店铺老板叫陈明,样子虽然温和,可也不笨,苏无名这么说完,他也立马笑道:“做生意讲究诚信,几位不肯让我将店铺卖与他人,几位却也必须保证明天来买不是。” “这个自然,你大可放心,明天我们若是没有来,店铺任由你做主!” 几人离开之后,温婉儿这才笑道:“那店铺处于繁华地段,人来人往的,若在那里开家丝绸铺子,必然能客似云来。” 温婉儿很有商业头脑,苏无名对此半点不做怀疑,所以在温婉儿说完之后,苏无名连连跟着附和,只是这个时候,南宫燕一门心思并未在这生意上,她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苏郎,那些东西你都送给那个钱胜了?” 苏无名点点头,正要开口,林云在一旁突然插话道:“夫人,您刚才是没看到,那钱胜的脸啊,一会红一会紫,可好笑了!” 林云不像江英,一脸严峻,他平时就喜欢嬉笑,如今他这么一说,南宫燕连连赞许:“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那个钱胜,他以为我们是那么好收买的吗,真是小瞧人,我们不差那点钱!” 南宫燕说完,温婉儿也笑了笑:“我就知道相公早就想到对付钱胜的方法了!” “没错,苏大哥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 第043章 杀狗惹来的麻烦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府门前的小河静静的流淌着,小河边的杨柳依依,柳丝被风一吹,便投影到了河里,河水清澈如许,能够看到里面的游鱼。 大家回来之后,温婉儿算了一下现银,因为昨天买了府邸,所以剩下的并不是很多,要想将店铺也给买下,然后再置办一些织布机,恐怕是不够的,她将这些情况说与苏无名听了之后,苏无名眉头微微皱了一皱,随后说道:“既然现银不够,就将那些从洛阳城带来的玉器拿到店铺去当了吧,等店铺开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温婉儿点点头,随后将那些玉器拿出来交给了江英和林云两人,让他们拿去典当,两人以前是宫中侍卫,虽说对外面的一些生意经不是很了解,可这眼光却是有的,玉器值多少钱,他们明眼一看便知,将玉器交给他们去典当,在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样到傍晚时分,他们便凑齐了买店铺的银子,以及日后的花销。 次日一早,大家拿着银子准备去买下店铺,可谁曾想他们刚走到店铺门前,便发现一群衙役急匆匆飞奔而来,将那个陈明从店铺之中抓了出来。 见衙役抓走陈明,众人顿时一惊,南宫燕则连忙上前问道:“你们凭什么抓陈明?” 那些衙役是认得苏无名等人的,所以这个时候,一名衙役很是毕恭毕敬的说道:“原来是苏夫人和苏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到衙门报案,说这个陈明杀了他家的狗,我等正要押他去大堂认罪呢!” 那陈明被衙役押着,却也不做任何申辩,这倒让南宫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那衙役说完之后,微一拱手,领人直接去了县衙。 苏无名眉头微微一沉,随后望了一眼他们刚选好的店铺,怎么他们刚准备买下这间店铺,这间店铺的主人便出事了呢? 而就在苏无名望了这一眼的时候,发现店铺深处走来一妇人,那妇人一副娇柔摸样,脸色之间微带悲戚,她走出来之后,突然扑倒在地,喊着冤枉冤枉,放了她夫君等语。 见那妇人如此,大家顿时明白了她与那陈明的关系。 温婉儿本想上前去扶那妇人起来,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说要去县衙看看,温婉儿无奈,只得丢下那个妇人向县衙跑去。 众人进得县衙,见大堂之上跪着两人,其中一人是陈明,另外一人身材魁梧,只不过苏无名他们是不认得的。 不多时,钱胜升堂,他坐在高堂之上,拍了一下惊堂木,随后问道:“赵琼,你告陈明昨晚趁你熟睡之际杀了你家的狗,可是如此?” 那赵琼连连跪下,道:“回大人话,却是如此,昨天晚上小人正熟睡见,听到一声犬吠,可是小人太困,便没怎么注意,可谁曾想今天一早起来,发现我家的狗竟然死了,经小人多番调查,这才得知是被陈明这个狠心的人给杀吃了,大人,那狗看小人用来看家护院的,按照大唐律例,不得随意斩杀啊,这……这个陈明竟然把我家的狗给杀了,大人,您可要为我家的狗做主啊!” 赵琼说完,钱胜冷语问那陈明:“你可认罪?” 陈明趴伏在地,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草民认罪,那……那狗确是小人所杀!” 见陈明承认罪行,钱胜顿时喝道:“你既然承认了罪行,那好,本大人现在便来宣判,陈明恶意屠杀赵琼家犬,其意歹毒,实不可取,现命陈明赔偿赵琼钱财十贯,再打十大板子,押送大牢,关他个十天半月的再放出来。” 这样宣判完之后,钱胜问那地上陈明:“你可服本大人的宣判?” 陈明依旧跪在地上,点点头:“小人认罪服判!” 钱胜颔首,随后命人打陈明板子,南宫燕没想到陈明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心中十分气愤,对一旁的温婉儿道:“姐姐,这种人的店铺,我们不买也罢。” 温婉儿摇摇头:“妹妹,现在陈明被关进大牢,恐怕就是我们想买,也买不成了!” “买不成正好,这样的人打十大板都是少的,应该多打几下才是,让他偷杀人家的狗!” 两人这么说着的时候,苏无名却是一言不发的,唐雄跟苏无名的时间最久,他见苏无名沉思,便知心中有疑问,于是连忙问道:“苏大哥,你是不是觉得这案子很奇怪?” 唐雄这么一问,林云连忙说道:“苏大人,我们刚要买陈明的店铺,他便出事了,会不会是这个钱胜见我们不肯与之同流合污,他便想办法为难我们?” 林云刚说完,江英眉头便皱了起来:“我们上堂问他一问,一个小小的县令,便敢跟我们耍阴谋。” 江英说着便要去询问钱胜,他以前是宫中侍卫,何时把一个县令放在眼里过,只是他刚要进入大堂,苏无名突然喊住了他:“江英,不可莽撞,此事确有疑点,不过却必须从长计议。” 江英虽不把钱胜放在眼里,可苏无名的话他却是听的,所以他又折了回来,问道:“苏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无名望了一眼大堂,笑了笑,然后跨步走了进去。 钱胜一见苏无名来了,心头冷冷一笑,可脸上却是一脸恭敬,迎出来道:“苏大人能亲临看下官审案,真是下官的荣幸,不知苏大人对此案可有什么看法?” 此案陈明已经承认了罪行,钱胜这样问,无非是要苏无名夸赞几句,只是他刚问完,苏无名便浅浅一笑:“本官对此案倒还真有一点看法,这陈明虽承认了罪行,可动机是什么呢?” 钱胜圆圆的脸蛋微微抽动了一下:“苏大人,这动机还不简单嘛,自然是想吃狗肉了嘛!” 苏无名冷冷一笑:“这陈明家境还可以,若想吃狗肉,完全可以去买,何必斩杀他人的狗吗?” “这……”钱胜一时无言以对。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看着已经被打的痛苦非常的陈明问道:“你为何要杀赵琼家的狗?” 陈明见昨日要买自家店铺的人竟然是个官,而且看样子比钱胜还要大一些,脸色不由得变了一变,强忍着疼痛说道:“不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吃了,而且平时看那条狗不惯,所以就杀了它。” 见陈明竟然愿意被罚被打也不肯求饶,苏无名突然笑了笑:“钱大人,将这人关进大牢吧,简直无可救药不可理喻!” 说完,苏无名有些气愤的领着众人离开了县衙。 大家还是第一次见苏无名这么生气,所以离开县衙之后,大家都不敢随便开口,直到最后南宫燕有些忍不住,这才说道:“苏郎,那陈明不可理喻,我们就不要管他了,你千万别再生气了。” 南宫燕说完,众人连连跟着附和,可这个时候,苏无名却浅浅一笑:“大家误会了,刚才我那生气不过是装的罢了。” “装的?”大家一时有些不解,温婉儿更是连忙问道:“相公要装给谁看?” “当然是幕后的主使了!” 大家相互张望,对苏无名的话有些不能明白,幕后主使,难道大堂上下,真有一个幕后主使吗?如果真有,那个人是谁? 苏无名浅浅一笑,并不言明,只在江英耳边低语了一番,江英听完有些惊讶,道:“苏大人,这……” 苏无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相信我说的话,去吧!” 江英点点头,随后向众人一拱手,便混入了那热闹的人群之中。 江英离开之后,南宫燕很是好奇的问道:“苏郎,你让江英去做什么啊,为什么每次你都这么神秘呢,上次跟踪沈富就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 “因为只有神秘,才会惊喜嘛,大家不要着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苏无名虽说不要大家着急,可大家又怎么能不着急呢? 更何况结果并没有像苏无名说的那么快,而且大家根本不知道苏无名是怎么想的,甚至连他对此事有什么看法都不清楚。 那店铺是买不了了,所以大家都在苏府等,可等到到金乌西沉明月东升,江英那边却是一点线索没有。 后来天色更晚,大家都有些等不下去,便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天微亮,大家还未起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苏无名猛然从床上惊起,匆匆穿上衣服便冲了出去,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躺在床上,听外面传来阵阵谈话声。 “可有结果?” “回苏大人,事情果真如你所料,是否马上对他们进行审问?” “你先将人带到县衙,我们洗漱一番之后,立马过去!” “是,大人!” 门外的交谈声停了下来,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赶紧穿上衣服,然后对刚进屋的苏无名问道:“相公,可是抓到了幕后主使?” 苏无名笑着点了点头:“两位娘子赶紧洗漱一番,然后将唐雄他们几人叫醒,想看热闹想知道此事真相的,赶紧跟我去一趟县衙。” 第044章 钱塘县的竞争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离开苏府的时候天才蒙蒙亮,风吹来阵阵凉意,整个钱塘县的街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 苏无名他们几人来到县衙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被江英给叫醒了,不过虽被叫醒,他们仍旧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乃至钱胜他们看到苏无名等人的到来,这才突然一惊,清醒了不少。 清醒之后,钱胜更是连连迎上来,笑道:“苏大人,这么早您怎么来了,这……这我们还没有点卯呢!” 苏无名望着钱胜冷冷一笑:“钱大人身为钱塘县县令,如果有案子要解决,何必管他有没有点卯呢,钱大人,升堂吧!” 钱胜不知道苏无名要搞什么鬼,可还是点点头,让人升堂。 在这初夏清晨里,有些昏暗的大堂之上跪着两人,钱胜伸长脖子去望,发现并不认得这两人,于是向苏无名问道:“苏大人,这两人是何人,犯了何罪,因何跪在这大堂之上啊?” 苏无名望了一眼堂下两人,冷冷喝道:“你们来回答钱大人的问题吧!” 堂下两人一男一女,相互张望之后,突然跪在地上苦苦求饶起来,钱胜见他们只求饶不回答问题,顿时有些恼怒,道:“你们是何人,犯了什么罪,从实招来!” 钱胜又问了一遍,那堂下男女不知因为什么,却迟迟不肯开口。 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既然你们两人不好意思说,那就由本官来说吧,钱大人,堂下这名女子,乃昨天你抓的那个陈明的夫人陈夫人,而她身边的男子,则是她的相好,一个时辰前,他们两人还在陈明的家里欢好呢!” 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众人皆是大吃一惊,那钱胜更是怒道:“好你们两人,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真是可恶至极,来人啊,将他们两人各大五十大板,游街示众,看以后还有谁敢红杏出墙。” 钱胜说完,苏无名连忙上前笑道:“钱大人,抓他们两人来,并非是要你来断这风化案,而是他们两人合谋害了陈明,本官是要钱大人替陈明沉冤昭雪的。” 听得苏无名的话,钱胜脸色顿时一变,连忙问道:“苏大人刚才说什么,陈明是被他们两人所害?这怎么可能嘛,那陈明可是一切都招供了的啊!” 苏无名浅浅一笑:“大人,我问那陈明因何杀狗,他说看不惯就杀了,这种动机说得通吗?所以当时我便怀疑,陈明是为了维护某个人,这才不肯如实说出,而陈明能维护谁呢,除了他的夫人,还能有谁?” “可……这……这也太说不通了啊,陈明的夫人与他人偷情,他怎么还会维护自己的夫人?” “钱大人,可如果陈明并不知道自己的夫人红杏出墙呢?” 钱胜犹豫了片刻,随后命人将陈明给押了来,当陈明发现自己的夫人跟人有染的时候,顿时跌坐在了地上,他用手指着她的夫人,恨恨道:“原来……原来是你害我!” 钱胜并不想听陈明在这里嚷嚷害你害我的,冷冷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明见自己夫人背叛自己,再也不肯替她隐瞒,道:“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晚上,这个贱女人说心头痛,想吃狗肉,可当时天色已晚,我哪里给她买狗肉去,这个时候,她便怂恿我去杀了赵琼家的狗,那条狗很烦人,每次看到我就咬,我心想既然如此,就杀了那条狗算了,大不了被发觉之后陪赵琼一些钱财便是了。” “第二天,我还没来得及去向赵琼赔不是,那赵琼便将我给告了,为了这个贱女人,大人打我惩罚我,我都认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贱女人竟然背着我偷人。” 听完陈明的话之后,钱胜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浅浅一笑:“钱大人,此事再简单不过,这陈明的夫人为了能够跟她的相好长久在一起,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让陈明杀狗,然后让他的相好偷偷告知赵琼,让赵琼将陈明告上公堂,这杀狗的罪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全看县令大人怎么判,你若是打他几十大板将他打成了残废或者身亡,则正和了他们两人的意。” 苏无名说完,望着堂下跪着的两人问道:“可是如此?” 他们两人诚惶诚恐,不敢隐瞒,点头之后将所有事情都给招供了出来。 他们两人的招供跟苏无名的推测差不了多少,所有钱胜当场将陈明释放,将陈明的夫人和她的相好给关进了大牢。 当案破的时候,天边已然拂晓,蝉鸣好似突然间响起来似的。 街上行人渐多,苏无名等人漫步行着,南宫燕有些近乎崇拜的说道:“苏郎,你可真是聪明,单从陈明的袒护便知其中是他夫人捣的鬼。” 苏无名笑了笑:“陈明那样的人,实在不像是一个会无缘无故杀别人狗的人,所以当我知道他是在袒护别人的时候,便猜想到是他的夫人,只是我有点不明白,她的夫人为何要怂恿他杀狗呢,这赵琼又是怎么知道杀他家狗的人是陈明,这事非常奇怪,赵琼若不跑到陈明家看,恐怕是不会知道是陈明杀了他家狗的,可赵琼说的是什么呢,他说经过他的调查,我看并非是他的调查,而是有人偷偷告诉他的。” “只是谁会偷偷告诉赵琼呢?当时天色已晚,赵琼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其他人了,那么知道此事的只有陈明的夫人,可陈明的夫人不可能在杀了狗之后跑去告诉赵琼吧,这样的话,赵琼会认为陈明的夫人是个傻子,自己的丈夫杀了狗,她却跑来告状,想到这些之后,我便认定在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为了得知结果如何,在钱胜审问陈明的时候,他一定在外面旁听。” 说到这里,南宫燕突然插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在大堂上假装生气,原来是给那个陈夫人的相好看的啊!” 苏无名笑着点点头:“没错,我说陈明不可理喻,那个人一定认为无人再怀疑他,而这样一来,晚上的时候他便会肆无忌惮的去找陈明的夫人温存,这样一来,我让江英在陈明的家附近守着,只要那人一现身,立马将他们逮捕。” 苏无名正说着,众人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苏无名的名字,叫了一声名字之后,便是苏大人苏恩公。 众人转身,见陈明一手捂着屁股,一手不停的挥着喊苏无名他们,苏无名等人停下来等他,待陈明走近,南宫燕突然笑道:“你追来做什么?” 陈明有些不好意思,道:“小人能够免去牢狱之灾,全靠诸位帮忙,之前你们不是说要买小人的店铺吗,小人为了感谢诸位大恩,愿意低价售出,还请苏大人成全小人的这一片真心。” 那店铺温婉儿是十分满意的,听完陈明的话之后,她望了一眼苏无名,道:“相公,不如我们就买下那店铺吧?” 苏无名点点头:“好啊,既然陈明有如此盛意,我们也不好推却嘛!” 于是,一行人再次来到陈明的店铺,一番交接之后,那店铺便姓了苏。 店铺仍旧叫苏家作坊,里面的设备等等,都是经过了苏无名改良的,所以效率十分的高,这苏家作坊一经开业,立马在钱塘县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无论客人有什么要求,苏家作坊都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交工,而且质量绝对有保障,一时间苏家作坊生意兴隆,温婉儿这个老板娘有时都必须亲自织布才行。 只是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月之后,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在这钱塘县城之中,不乏做丝绸布匹生意的大户,当苏家作坊开业之后,他们的生意立马便被拉了下来,为此,他们是想尽了办法来抢夺苏家作坊的生意。 为了对付苏家作坊,他们甚至不惜结成联盟,而他们所结成的联盟,掌事者是钱塘县乃至整个杭州纺织生意最大的房家丝绸行掌柜房京。 这个房京四十多岁,略微有些发福,个子很高,给人一种十分威严之感,他房家的丝绸生意占钱塘县和杭州城的丝绸生意一半还多,所以组成联盟之后,其他人虽然与房京貌合神离,可对他还是十分忌惮和恭敬的。 只是这联盟虽然成了,房京也成为了联盟的主事,可他们的生意仍旧没有苏家作坊的好,毕竟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都十分有生意头脑,再加上技术先进,岂是房京他们可以随便超越的? 见结成联盟也不能打败苏家作坊,房京以及里面的几个店铺掌柜便纳闷了,心想这苏家作坊怎么这么高产,无论多少货物他们都能吃下? 为此,经过一番商量之后,他们联盟决定派人打探其中机密,这事说困难也困难,说容易也容易,所以几天之后,当他们得知症结所在之后,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喜。 第045章 一场价格战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钱塘县的初夏,宁静。 就算有蝉鸣也是宁静的。 有时一阵风吹来,还有着阵阵凉爽,让人生出源源不断的喜悦来。 苏无名等人是喜悦的,当然,这喜悦除了因为阳光静好外,再有便是他们苏家作坊的生意很火。 火的一塌糊涂,让他们一时间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可就在他们苏家作坊开业半月之后,突然发生了一件让他们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房家丝绸行里的丝绸绢布全部降价了,而就在房家丝绸行降价后的半个时辰之内,他们整个联盟里的商家都降价了,而且除了降价之外,他们对于客人所有的需求,都能满足。 很多客人纷纷从苏家作坊去了房家丝绸行,因为那里的价格便宜,而且苏家作坊能够提供的便利条件,他们都能够提供。 苏家作坊突然冷清了下来,南宫燕又气又急,说这些人怎么能这样,看到别人降价,就把这里的生意给撂下了,太过分了。 温婉儿坐在冷清的苏家作坊,眉头微皱,南宫燕的话她是听到的,可她却并没有回应,因为她觉得事情并非降价这么简单,房家丝绸行的布匹织出一匹来十分不容易,那房京又不是笨蛋傻子,是绝对不会赔钱做买卖的,他们既然敢降价,那也就说明他们找到了降低成本的途径。 苏家作坊的布成本可以说是很低,只不过当初为了防止跟房京他们打价格战,苏无名提议不要随便降价,就以满足客户的需求来提高业务,比如说满足客人的批量需要等等。 可如今房家丝绸行降价,他们若是不降,恐怕生意要全被那些人给抢去了。 派人将苏无名叫回来之后,温婉儿将房家丝绸行降价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将自己降价的想法也说了一遍,苏无名听完之后,眉头顿时微凝,道:“房家丝绸行敢降价,说明他们织布的效率已经赶上我们了!” “怎么会这样?”南宫燕有些惊讶,因为她实在不能相信,房家丝绸行的织布技术能够赶上他们。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我们之所以能够提高效率,便是因为有我设计的织布机,只不过我设计的织布机并不是十分复杂的东西,只要房家丝绸房的人派个卧底进来一探究竟,便可回去仿制,这样一来,岂不就可以跟我们分庭抗礼了。”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温婉儿有些紧张的问道,毕竟如果房家丝绸行也掌握了他们的技术,那么他们除了降价之外,便真的是一点优势没有了。 苏无名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笑道:“无妨,既然房家丝绸房想靠价格战来击垮我们,那我们不如趁他们刚学会那种新技术的时候,也降低价格,彻底打垮他们,钱塘百姓的需求都是有限的,只要买了我们的布匹,他们还会再花钱去买其他人家的吗?” 大家觉得苏无名说的有道理,于是苏家作坊立马降价,并且派人宣传,这个消息传遍钱塘县之后,苏家作坊立马涌来了一大批的客人。 只是,当苏家作坊降价之后,房家丝绸行那里也立马降价,而且比之苏家作坊的价格还要低。 看到苏家作坊降价之后,温婉儿有些担心,道:“我们如果这样一直降价,恐怕会两败俱伤的,到最后都挣不到钱。” 苏无名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浅浅一笑,然后只说了一句话:“继续降!” 苏家作坊又降价了,而且比之房家丝绸行降的更多。 而苏家作坊降价之后,房家丝绸行那边也立马降价,降的几乎跟成本差不多了,温婉儿一脸紧张,道:“相公,我们不能再降了!” 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望了一眼林云,纷纷道:“你到柜台支些银子,然后去房家丝绸行,将他们店里的存货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这……”林云一时不明白苏无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就是卖布匹的,怎么能去买别人的呢,而且还是自己竞争对手的,这不是让别人的生意红火嘛! 可苏无名并没有解释,林云又不敢违抗,只得照苏无名说的去办。 当林云拉着一车布回到苏家作坊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自家店铺里那么多货物还没有卖出去呢,现在又买回来这么多,真不知道这个苏无名是怎么想的。 苏无名看到那一车货之后,有些兴奋的笑了笑:“把店里布匹的价格提上去,无论谁买,一个铜板都不能便宜!” 苏家作坊的价格提上去了,客人寥寥无几,店铺里冷静异常,温婉儿望着苏无名,道:“相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无名在店铺里坐了下来,并且倒了一壶茶慢慢的品尝,道:“如今我们的价格升了上来,那房家丝绸行自然也会升上来,他不可能说一直赔本做买卖的。” 苏无名只说了一句话,可就这一句话,大家顿时明白了苏无名的意图,他们刚刚用低价将房家丝绸行的布匹给买了来,如果价格又升了上去,他们岂不就等于赚了个差价吗? 就在大家明白了苏无名的意思而暗自庆幸的时候,苏无名突然开口道:“这个办法不能长时间使用,现在房家丝绸行的布匹大部分被我们买走了,剩下的那么点肯定不能满足钱塘县百姓需求,为此钱塘县百姓就算我们这里的价高,他们也会来买,而房家丝绸行则因为时间问题,一时间出不了多少货,可时间长了,他们又织出货来,我们这点优势便没有了!” 大家听我苏无名的这些话之后,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南宫燕更是连忙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在他们还没有生产出货物之前,把这些布匹全部卖出去?” 苏无名笑了笑:“这当然是一个办法,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更妙的方法。” “什么方法?” “卖成品!” “成品?”大家都有些不能理解成品是什么意思。 苏无名微微一笑,道:“现如今整个大唐,卖布匹的店就只卖布匹,大家穿的衣服要么是回家自己做,要么就是托给别人做,我们苏家作坊要想打败其他人,不如将这纺织和做衣服结合起来,我们直接卖衣服的成品,这样一来给了客人不少方便,我们的生意还能不红火吗?” 听完苏无名的主意之后,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为此,苏无名和温婉儿他们立马派人将钱塘县的裁缝给请了来,并且设计了几套衣服的样式,让那些裁缝按照样式作衣服。 衣服做好之后,挂在苏家作坊的店里,客人来了任由他们挑选。 唐朝的人都极其奔放,好奇心很重,当苏家作坊提供成品衣服之后,这些人便蜂拥而来,短短一天之内,便将苏家作坊里的衣服给抢购一空。 而当客人都在苏家作坊抢购衣服的时候,苏无名则带着唐雄去了房家丝绸行。 一个行业存在竞争是好的,可若是恶意竞争,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苏无名虽不怕房家丝绸行搞出什么其他名堂,可他却不想为了生意上的事情而耽搁自己的正事,所以他想找房京谈一谈。 房家丝绸行很大,一名下人领他们到后堂客厅坐下之后没多久,房京便急匆匆的跑了来,他跑来之后,连连行礼:“不知苏大人驾到,真是有失远迎了,还望恕罪!” 两家虽已明里竞争,可苏无名毕竟是官,房京见了他,还不敢不行礼。 苏无名浅浅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房老板客气了,我今天来并不是以大理寺司直的身份而来,而是以一个做生意的人的身份而来,你不必有所顾忌。” 听苏无名这样说,房京脸色微变,道:“既然苏大人这么说,那在下也就直问了,不知苏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苏无名笑了笑,道:“这段时间我们相互竞争,房大人是否有所感受呢?” 房京脸色变的很差,道:“苏大人果真是机智过人,无论我们怎样斗都斗不过您,实在是惭愧。” 听房京这样说,苏无名并没有得意,不仅没有得意,反而摇了摇头:“房老板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来听你夸赞的,而是想知道通过这些天的比斗,你是否有所悟!” “有所悟?”房京有些惊讶。 苏无名点点头:“我们双方这样斗来斗去,谁也斗不跨对方,到最后只能两败俱伤,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合作起来,双赢呢!” 苏无名说的这些房京自然是明白的,而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他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合作?” 苏无名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合作,价格战继续打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房老板你说是不是呢?” 房京显得有些犹豫,苏无名则依旧冷静,这样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房京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好,合作,以后的生意各凭本事,再不打价格战。” 第046章 西湖里的尸体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自从那天苏无名找过房京之后,整个钱塘县的丝绸铺子都遵守了一个规矩,那便是不再以价格作为竞争的手段。 而苏无名为了表示自家不会恶意欺凌其他店铺,有时会让出去一些生意,这样一来,大家在这钱塘县内倒也相安无事。 风波过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蝉鸣给人的感觉成了聒噪,风吹在身上不再是凉意,而是一股子的郁热。 这天傍晚,天空之中黑云压城,整个钱塘比往日提前黑了一个时辰,一场风雨忽而便来了。 夏天的风雨来的猛烈,啪啪的雨声敲打着屋檐,仿佛一首曲调激烈的歌。 风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所以温婉儿决定早点打烊,自从店铺稳定下来之后,店铺一直都是她帮忙打理的,苏无名他们偶尔会来帮忙,不过更多的时候,苏无名他们还是忙着调查各种疑案。 遣散店铺里的伙计之后,温婉儿这便要巧儿取伞回家,而就在巧儿刚转身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巧儿,不必取了,我带的有!” 声音落下,一个人闪身进了店铺,温婉儿见是苏无名,突然一阵感动,笑着迎上去之后,道:“这么大雨,相公怎么来了?” 苏无名将伞递给巧儿一个,自己跟温婉儿共用一个,出了店铺这才笑道:“娘子在这里忙生意,相公来接你也是应该的嘛!” “燕儿妹妹呢?” “她在家呢,本来非得嚷嚷着跟来……” 苏无名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对面冲来一辆马车,马车十分高大,也十分的富丽,在整个钱塘县都不多见,马车赶的十分急,眼看就要冲撞到人,苏无名一时手快,搂住温婉儿的腰闪到了一旁,而这个时候,马车已然飞奔而去,溅起的雨水弄湿了两人的衣衫。 巧儿从后面跑来,有些生气的嗔怒道:“那个赶马车的人真是可恶,竟然在这大街上飞奔,等以后知道是谁,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 苏无名也觉得赶马车的人可恶,若非今天他眼疾手快,自己的娘子岂不是要被撞到?就算撞不到自己的娘子,撞到了其他人也是不好的吗! 只可惜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看赶车人的脸。 风雨更急了些,苏无名一手撑伞,一手搂住温婉儿漫步行着,一时间两人都感觉到了幸福,刚刚的不快霎时间没了踪影。 雨下了一夜,不知何时停的。 第二天空气清爽,也不再郁热,苏无名看了一眼被雨水洗过的长空,突然间有了游兴,于是决定带人去西湖游玩。 西湖美景是大家早有耳闻的,只不过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便一直忙来忙去的,没有空闲,如今生意稳定,苏无名手中又暂时没有案子可破,正好可以去那如画般的西湖游玩一番。 一行人出得城门,一路直奔西湖,西湖三面环山,沿途风景甚是宜人。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大家这才终于来到西湖,此时的西湖波光粼粼,远远望去,千帆飘荡,好不惬意。 岸边种有古柳,柳丝千垂,风一扬起,有时能触碰到西湖水。 因为人多的缘故,所以苏无名他们租了一条大船,大船离岸之后,慢慢向湖心飘去。 站在船上,吹着微凉的风,望着远方挺秀的峰峦,纵横的溪涧,清洌的流水,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起来,拿出带来的好酒,慢慢品上一口,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惬意。 不远处的湖心亭传来阵阵悠扬的琴声,想来是那家公子带着自己的相好在那里吟诗品弹;而在湖心亭的东边,停着一艘小船,船上坐着一白须老者,老者在垂钓,悠然自得。 今天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宁静而安详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湖心亭的西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惊叫是从一个像是丫鬟摸样的口中传出的,那丫鬟一声惊叫,所有的宁静全部都被打破了,就连那无法言说的意境都没了。 琴声停了下来,湖心亭的人全部聚集到了西边,那名惊叫的丫鬟跌坐在地上,手不停的指着湖面,众人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后便看到了一具飘在水里的尸体。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死人了,然后所有的人立马四散开来,再不敢靠近湖心亭的西边。 苏无名等人发现惊叫之后,立马让船夫将船划到湖心亭,那些人惊慌四散的时候,他们的船刚好停下来,众人从船上跃到湖心亭,然后便看到了那具飘在水里的尸体。 那是一具男子的尸体,可能是泡在水中时间太长的缘故,所以看起来全身发白,苏无名让人去钱塘县衙报案,随后又命人将尸体给抬到湖心亭里。 因为是夏天,所以尸体抬上来之后,苏无名发现尸体身上已经出现尸斑,而且不少地方竟然爬着蛆虫,让人看了十分的恶心,南宫燕看过之后,忍不住便干呕起来,温婉儿虽然好点,可也再不敢看。 苏无名命人淘来湖水将尸体清洗了一遍,待冲洗干净之后,他这才检验尸体。 死者是名男子,年纪大概六十岁左右,衣服虽被水泡了许久,可仍旧可看出是不错的面料做成,将死者衣服除去之后,苏无名检验死者全身,结果发现死者小肚微微隆起,双手拳曲,手指甲以及脚缝之中有泥沙,口鼻中有水流出,而细观死者,发现死者手臂上有一道划痕,只不过很浅,而且因为泡水的关系,那划痕已经泛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划痕已然无法断定。 这样检验完之后,唐雄上前问道:“苏大哥,他是怎么死的!” 苏无名眼神微微内敛了一下,随后才开口说道:“溺水而亡。” 众人听得是淹死的,不由得发出阵阵惋惜之声,而惋惜过后,更多的则是庆幸,毕竟这人是淹死的,他们就不必接受盘问,少了不少事情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叹息了一声,道:“死者小肚微微隆起,双手拳曲,手指甲以及脚缝之中有泥沙,口鼻中有水流出,这是溺水而亡的征兆,只是死者虽溺水而亡,可我见死者手臂上有一道划痕,很像是人为的,所以我暂时推断,死者可能是被人推入湖中淹死,然后尸体飘到这里来的。” 苏无名说完,众人发出阵阵惊讶之声,而这个时候,林云连忙问道:“苏大人,看死者的尸体,他应该在昨天下雨之后死的,可这里是西湖,那么晚了,这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林云的这个问题,苏无名也给不出一个答案,他遥望了一眼西湖,此时的西湖仍旧是美的,远处的柳丝飞扬,湖水荡漾,它们一点没有被这里的事情所感染。 这样看过一眼之后,苏无名对江英道:“你留着这里等钱胜他们,等到他们之后,让钱胜将尸体带回去弄清楚死者身份,我与唐雄他们去西边看看,我想尸体应该是从西湖西岸飘来的,兴许能够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江英拱手遵命,苏无名等人上船向西岸游去,而在船只向西游去的时候,苏无名则不时的用船桨探测水深,南宫燕有些好奇,问道:“苏郎,你这是干什么?” 苏无名笑了笑:“死者手脚指甲里有泥沙,说明死者落水的地方并不是很深,我想看看他是被人从岸上推下水的,还是在湖里的船上推下水的。”这样说着,苏无名又将船桨伸入水中试探了一下。 如此一直到西岸边,苏无名这才停下来,道:“整个西湖西边,只有岸边这一小口地方水不是很深,想来死者是在这里被人推入湖中的,只不过昨夜一场新雨,把岸边的线索都给洗没了。” 上得岸之后,苏无名并未怎么寻找脚印之类的线索,他把目光投向西方,见那里是一座山,山旁有一条小道,直通外面,死者若是在西边被害,那么他很可能要走那条小道,可能是从那条小道进入西湖岸,也有可能是从西湖岸走那条小道离开。 沿着那条小道搜寻了一路,可是并没有什么发现,就在众人准备放弃的时候,不远处的树荫下突然传来一声马嘶,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辆马车被卡在了两棵树中间,而那匹马只知道向前冲而不知后退,结果是越向前冲,卡的越是厉害。 但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一辆马车呢? 正当大家惊异间,温婉儿突然惊叫了一声:“相公,这辆马车好像是昨天晚上差点撞到我们的那辆马车啊!” 被温婉儿这么一提醒,苏无名才恍然惊醒,道:“没错,的确是昨天晚上那辆马车,像这样富丽堂皇的马车,还真是不多见呢,只是这马车……” 苏无名还没说完,南宫燕连忙说道:“苏郎,那个死者会不会是当时赶马车的人?那个人被杀之后,马便拉着马车跑到了这里来?” “有这种可能,只是……凶手杀了人之后为何没有将马车给带走呢!” 第047章 雨中迎接死亡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西湖的风渐渐郁热起来,苏无名的额头微微起了热汗。 卡在树中间的马车被唐雄给拉了出来,马车有些湿,说明这马车的确是昨夜下雨时候停在这里的。 在马车上上下搜查了一番,除了一条马鞭一把油纸伞和一件女人的衣衫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当南宫燕看到那件衣衫的时候,有些惊讶,道:“那个死者该不会是胁迫了一女子来这里**,结果被人推进湖里带走了那名女子吧?” 南宫燕的话让众人很惊讶,不过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苏无名将那名女子的衣衫拿出来闻了闻,微微皱眉之后又摇摇头:“应该不会,这衣衫还没人穿过呢,是件新的。” 苏无名说完,南宫燕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喊声,众人扭头去望,见是钱胜和江英,他们两人来到跟前之后,钱胜连忙说道:“苏大人,尸体我已经命人抬回去了,估计很快就能知道死者身份,我来看看苏大人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苏无名笑了笑,然后指着那辆马车问道:“钱大人在钱塘县多年,在这钱塘县中,谁家能够用得起这样的马车,你应该一清二楚吧?” 钱胜看到那辆马车之后,脸色微微一变,随后连忙问道:“苏大人,这里怎么会有一辆马车的?” “应该是死者骑来的吧!” 钱胜听得是死者骑来的,连连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说道:“钱塘县还算富饶,能够用起这种马车的人少说也有七八家,不过一看这辆马车,我就知道是城西黄府的马车,苏大人请看啊,在这马车的帘幕上,有一丝绣的飞鸟,整个钱塘县,只有黄府的马车才绣这个。” 听得钱胜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众人皆是一喜,苏无名更是连忙说道:“既然钱大人知道这是黄府马车,那我们赶紧赶回钱塘县城,途中劳烦钱大人将这黄家的事情与我说一说。” 钱胜连连点头,一行人这便连忙出发。 途中,钱胜说道:“苏大人,这黄家在我们钱塘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裕之家了,很是受百姓敬重,主要原因呢,是因为黄家以前的老爷黄师承乐善好施,经常帮助这里的百姓……” 钱胜还未说完,苏无名连忙问道:“黄师承是以前的老爷,那现在的呢?” 钱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怨我,没给说清楚,这黄师承啊,一个月前去世了,现在整个黄府,是黄老太太说了说,她是黄师承的母亲,现如今七十多岁了,不过身子骨还算英朗,不过黄府虽说是黄老太太说了算,这黄家的生意却是由黄师承的儿子黄鸿打理,这个黄鸿长的一表人才,而且很有生意头脑,看现如今的情势,他们黄家的生意是要更上一层楼了啊!” 听完钱胜的这些话之后,大家对黄家的事情已经多少有些了解,而想要知道死者跟黄家是什么关系,进城问一问便知。 众人进得钱塘县衙之后,立马派人去黄家叫人来认尸,不多时,一名管家摸样的人进了大堂,他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之后,脸色顿变,道:“回大人,死者是我们黄府的大管家赵伯,只是……只是昨天晚上他出城去迎接袁小姐,怎么会死在这里的?” 听来人叫赵伯大管家,苏无名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黄府任何职?” 那人连忙拱手应道:“小人名叫秦二,是黄府的二管家,有时府里的事多,赵伯一个人忙不过来,便会叫我替他分担一些。” 苏无名仔细打量了一番秦二,他大概三十岁不到,微微有些发胖,眼珠子不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看完之后,苏无名继续问道:“你说赵伯昨天晚上去迎接袁小姐,那袁小姐是何人?” 秦二不敢有所隐瞒,连忙答道:“回大人,那袁小姐叫袁蓉,是我家公子舅舅的女儿,算是我家公子的表妹吧,袁小姐以前一直寄住在她大伯家中,后来她大伯家道中落,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半年年她大伯也抑郁而亡,我家老爷去世之前,要我家公子将袁小姐迎来与之成亲,据说这是夫人以前的愿望,我家公子至孝,所以老爷去世一个月之后,家里都稳定下来了,他便派大管家赵伯去迎接袁小姐,这赵伯以前跟着老爷夫人去过夫人娘家,所以这才派他去。” 秦二说完,便立在一旁,静等问话。 苏无名摸了摸下巴,道:“迎接袁蓉的事情,袁小姐知道吗?” “知道的,去之前已经给袁小姐送了一封信,要她在盐官县城外的飞瀑楼等候,不知大管家的尸体,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有没有袁小姐的下落?” 秦二的神色有些紧张,苏无名见他如此倒有些奇怪,刚才发现赵伯尸体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啊,怎么现在涉及到袁蓉,他便紧张起来了呢? “赵伯的尸体是在西湖发现的,至于你们家袁小姐,暂时还不知道,待会本官会派人去飞瀑楼看看的!” “这么说,大管家是在去盐官县城外的飞瀑楼途中遇害的了,谁这么可恶,为何要杀死大管家呢?” 这个问题,正是苏无名他们想解决的问题,而这个时候,钱胜望着秦二冷喝道:“你既然是二管家,那么定然知道谁人与赵伯有仇了?” 一听钱胜这话,秦二连忙说道:“县令大人,小人虽是二管家,可也不知道谁人跟赵伯有仇啊!” “真的吗?” “真的,赵伯是黄府的老人了,无论是谁都敬重他几分,谁敢跟他有仇!” “那你呢?” “我?”秦二有些惊讶,连连说道:“县令大人说那里话,我怎么可能跟赵伯有仇,我初当管家,很多地方都要仰仗赵伯呢。” “可是他死了之后,你就是大管家了啊!”钱胜对秦二依旧不依不饶。 这个时候,秦二连连辩解道:“大人,我是我们家少爷提拔上来的,以后黄府少爷当了家,这大管家的位子铁定是我的,我没有必要为了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而杀人啊,请大人明察。” 钱胜冷哼一声:“本大人会明察的!” 说完,钱胜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苏无名笑了笑:“没了,可以让这个秦二回去了,不过恐怕要劳烦钱大人派人去一趟飞瀑楼了,看看那个袁蓉小姐是否还在!” “这个好说,苏大人大可放心!”钱胜说完,立马吩咐衙役快马赶到飞瀑楼。 飞瀑楼离钱塘县并不是很远,快马加鞭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到,一个来回恐怕要两个时辰。 所以过了正午,大家都吃了午饭,衙役才从飞瀑楼赶来,而且是带着一名梨花带雨的女子赶来的。 那女子身段婀娜,娉婷静好,只一双哭红的眼睛与她那美貌有些不协调,衙役将那女子带到县衙之后,对钱胜和苏无名他们禀报道:“回两位大人,属下赶去飞瀑楼,便见这名女子在楼前等候,问她姓名,才知是袁小姐,她一听赵伯被杀,顿时伤心的哭了起来,属下好劝,这才将她给劝来。” 袁蓉此时似乎仍旧有些哽咽,苏无名看了她一眼,问道:“袁小姐何时到的飞瀑楼?” 袁蓉不明白苏无名为何问她这个问题,可还是连忙答道:“接到表哥的信之后,我便连忙向飞瀑楼赶去,大概是昨天下午未时到的,可是我在飞瀑楼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接我。” 袁蓉说完,掏出手帕微微擦拭了一下眼泪,苏无名看了她一眼之后,眉头微皱,道:“你到了飞瀑楼之后,便一直呆在飞瀑楼内吗?” 袁蓉点点头:“我到飞瀑楼后不久,便下起大雨来,我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飞瀑楼。” “那么可有人能够作证?” 当苏无名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袁蓉脸色突然一变,钱胜则连忙问道:“苏大人,你该不会是怀疑袁蓉杀了赵伯吧?” 苏无名并未理睬钱胜,只盯着袁蓉看,要她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袁蓉颇有些伤感和生气,可还是答道:“回屋休息之前是有人可以作证的,当时我为了等人,一直都在飞瀑楼的楼下坐着,飞瀑楼的店小二都可以为我作证,后来久等不至,飞瀑楼又要打烊,我便只好上楼休息,那时已经是戌时了,外面风雨正紧,我若是有出去过,一定瞒不过飞瀑楼的店小二的。” 苏无名听完袁蓉的话之后,并未多说其他,浅浅一笑之后,道:“袁小姐是等黄府的人来接你呢,还是由我们派人护送你去黄府?” 袁蓉神情微微有些紧张,道:“送我去黄府吧,表哥他生意繁忙,不一定有时间!” 袁蓉说完,钱胜这便要派人护送袁蓉去黄府,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官送你回去吧,毕竟本官想去黄府问些事情,正好顺路。” 第048章 分店掌柜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让江英和林云两人护送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回去之后,苏无名和唐雄这才带着袁蓉去了黄府。 黄府在钱塘城西,很是雄伟富丽,像黄府这样大的府邸,整个钱塘县都不多见。 进得黄府,立马有下人领他们去客厅,不过袁蓉却是被领到了黄老夫人那里的,毕竟袁蓉是黄老夫人的晚辈,理应去拜见的。 在客厅坐了没多久,一名少年突然哭着冲了进来,那少年虽是下人打扮,可却又与一般下人不同,他哭着进来之后,立马问道:“我……我父亲怎么死的?” 听到这句话,苏无名便多少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所以苏无名试探着问道:“你是赵伯的儿子?” 少年点点头:“我叫赵青,在黄家的店铺做事,刚听到我父亲的噩耗,我父亲去接袁小姐,怎么会死的?” 赵青一脸悲呦,让人有些不忍,苏无名叹息一声,道:“初步断定,可能是被人推进湖里淹死的,本大人正在调查此事,你若有什么线索,可提供出来。” “被人给害死的?”赵青有些惊讶,而惊讶过后,突然嚷道:“一定是秦二害了我父亲,一定是他。” 见赵青如此激动,并且一口咬定秦二是凶手,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有些震惊,苏无名更是连忙问道:“秦二为何要杀你父亲?” 赵青擦干了眼泪,道:“苏大人,您有所不知,我父亲很早的时候就在黄府做事,黄老爷对我父亲很是信任,黄老爷在世的时候,我父亲想让我去黄家的分店当掌柜,于是去求黄老爷,当时黄老爷是同意的,可谁曾想,我还没来得及去分店,黄老爷便突然去世了,而黄老爷去世之后,我父亲便将此事告诉了少爷,少爷听完后并未多说什么,可几天前,我听府里下人议论,秦二也想去分店当掌柜,我想他一定是害怕少爷碍于我爹的面子不好让他去干,这才杀了我爹,那秦二极其会讨好少爷,如果我爹死了,少爷一定会让他当分店掌柜的,甚至这黄府管家的位子,都是他的。” 赵青说完,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苏无名听完,对这黄府的事情便又多了一分了解,而就在他准备多问一些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赵青,休得胡说,就算你父亲死了,那分店掌柜还是你的,这个我说了还是算话的,秦二一向本分,不会为了这个就去杀人的。” 声音落下,苏无名便看到了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头发已然斑白,可虽如此,却十分的精神,她在袁蓉的搀扶下进了客厅,微微躬身给苏无名行礼,然后坐在一旁道:“苏大人,我相信秦二是清白的,他绝对不会杀赵伯,因为昨天晚上他一直都在府里。” 黄老夫人说完这些,对赵青吩咐道:“以后不可随便说这些话,明白吗?黄家之所以能够昌盛下去,就是因为府里的人团结,不内讧,不相互仇视,好了,你下去吧!” 本来激愤的赵青,在听了黄老夫人的话之后,立马变的安静了下来,而且他一句话也不反驳,转身便离开了客厅。 见黄老夫人替秦二说话,苏无名心头顿觉很是奇怪,不知道这黄老夫人是真的相信秦二不是凶手,还是害怕这举报之风一开,她黄家要被闹的永无宁日? 虽是好奇,苏无名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向黄老夫人微微拱手,然后像唠家常似的说道:“黄老夫人身子骨还很硬朗啊,真是黄家之福!” 黄老夫人笑了笑:“不及你们这些年轻人喽,特别是苏大人,年纪轻轻便当了钦差,不知要羡煞多少旁人呢!” 两人这么说着,就好像认识了许久似的,这让唐雄站在一旁奇怪的瞪大了眼睛,而就在两人聊天聊着的时候,苏无名突然看了一眼袁蓉,问道:“袁小姐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袁蓉有些惊讶,可还是连忙答道:“有十几年了吧,只小时候随父亲来看过一次姑姑,然后便再没有来过。” 袁蓉说完,黄老夫人连忙笑道:“是啊,当时我就说蓉儿长大了一会一定是个漂亮姑娘,现在果不其然,还真是,等鸿儿回来之后,你们两个要多多交流,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跟着他后面玩了嘛!” 袁蓉笑了笑:“一切都听老夫人的,只是我与表哥十几年没见,不知道他还喜欢我不,我记得小时候,我喜欢的蝴蝶飞走了,表哥怕我伤心,在花园里忍者酷热给我抓来了好些只呢!” “这事我记得,当时我就说那小子,可真是个情痴,奶奶我当时口渴让他给端杯茶来,他都推三阻四的,可为了你,可真是不要命了,你不知道,你离开之后啊,他可是哭着闹着要去找你呢!” 黄老夫人跟袁蓉这么说着,苏无名在一旁倒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之后,这才向黄老夫人问道:“赵伯被杀,黄老夫人可有什么看法?” 黄老夫人摇摇头:“此事我一个妇人是不知道什么的,恐怕要劳烦苏大人辛苦调查一番了。” “那么,黄老夫人对赵伯为人总应该是有些了解的吧?” “这个自然,赵伯在我黄府干了几十年,我若对他不了解,岂会让他干下去!” “那么黄老夫人能说一说赵伯是个怎样的人吗?” “赵伯很勤奋,也很细心,脾气也好,府里的事情交给他,我们都很放心,就是有时对他的那个儿子太过溺爱了!” “对赵青溺爱?黄老夫人说的可是他求黄老爷让赵青当分店掌柜的事情?” 黄老夫人听了苏无名这话,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这件事情,赵伯在我们黄家干了大半辈子,让他的儿子去分店当掌柜一点问题没有,我说的溺爱,是指在其他方面,我听说这赵青喜欢赌博,花钱如同流水,可赵伯因为太过溺爱他,从来不对他有过多指责。” 黄老夫人说着,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事啊,我本不愿说的,毕竟赵伯刚去世,我这么说他儿子显得有些不厚道,而且还会让苏大人觉得我这是在袒护秦二贬低赵青,好了好了,不说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袁蓉将黄老夫人给扶了起来,黄老夫人向苏无名微微一笑:“苏大人,我这人老了就不能长坐,必须活动活动,你要是等鸿儿回来问话,就在这客厅坐着等,我命人再给您沏一壶茶来。” 苏无名笑了笑,起身道:“不必了,以后有见到黄公子的机会,告辞!” 从黄府离开之后,唐雄摸着脑袋问道:“苏大哥,我们今天是不是白来了一趟?” “怎么算白来了一趟呢?” “我们来黄府,没问道有用的线索啊!” 苏无名笑了笑:“问的线索还是挺多的,首先,这黄老夫人一点都不简单,她好像对那个袁蓉也有所怀疑,毕竟两人十几年没见,她也不确定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不是袁蓉,所以她便引导着袁蓉说出了以前的趣事。” “这么说来,现在黄老夫人排除了对袁蓉的怀疑了?” “没错,十几年前的那些事情袁蓉能够说出来,无论是谁都再没有理由怀疑的;然后便是赵青和秦二的事情,黄老夫人话里话外,都在保护秦二贬低赵青,这事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唐雄想了想,摇摇头:“如果赵青真的赌博成性的话,无论是谁都不好喜欢他的。” “这当然有一定的道理,只是那秦二的确有杀死赵伯的嫌疑啊,如果是一个没有私心的人,他一定会怀疑秦二,可是黄老夫人没有。” 苏无名说完,唐雄连连点头:“苏大哥真厉害,能够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苏无名笑了笑:“只要深思一下,你也能看出其中蕴含的东西。” 天越来越热了,两人在街上走着,唐雄问道:“苏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家!” 两人急匆匆回到家之后,将在黄府问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么说完之后,苏无名对江英吩咐道:“你立马离开钱塘县去袁蓉之前住的地方,打听一下现在黄府的那个袁蓉是不是真的袁蓉。” “苏大人还是怀疑那个女人?” “再确定一下总是好的,毕竟事关命案,不可不仔细一点!” 江英点点头领命之后,立马退了出去。 而江英离开之后,苏无名对林云道:“你去跟着赵青,把他的情况打听清楚,兴许从他身上,能够打听出一些线索来呢!” 林云笑了笑:“苏大人放心好了,属下一定完成。” 林云说完离开,而这个时候,南宫燕连忙跑来问道:“苏郎,他们两人都有事忙了,我呢,我做什么?” 见南宫燕也想凑热闹,苏无名突然将她搂在了怀里,笑道:“娘子什么都不用做,把相公我侍候好就行了!” 南宫燕从苏无名怀里挣脱,嗔怒道:“讨厌,我才不侍候你呢,让温姐姐来吧!” 第049章 旁敲侧击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庭院里的蝉时鸣时停,偶尔伴和着苏府门前小河里的蛙鸣。 不知不觉间,小河里的荷花已露出了尖尖角,只是大家都忙着调查命案,并无一人去看,是否有蜻蜓立上头。 这天傍晚,林云跟踪赵青回来,那时天边云卷云舒,一丝风吹,庭院柳丝飞扬,大家都在庭院里乘凉,看夕阳,见到林云之后,又都立马兴奋起来,南宫燕更是先苏无名问道:“调查到了什么?” 林云嘻嘻一笑,道:“回夫人大人,调查到的可多了,这个赵青啊,还真是嗜赌如命,我跟着他半天,他竟然就在赌场赌了半天,后来钱全部输光了,还想赊账赌,只是赌场里的人见他没了钱,父亲又被人所杀,便说他没有了经济支持,不给赌,要赌就必须拿出现钱来,这样他才离开赌场。” 听完林云说的这些,苏无名微微颔首,道:“看来黄老夫人所言一点不虚啊,这赵青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主。” “没错没错,刚见到他时感觉他挺可怜的,现在啊,只觉得可恨!”唐雄在一旁跟着附和,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苏无名望了一眼林云,道:“继续说吧!” 林云点点头:“除了这个外,我打听了一下赵青的情况,他是赵伯独子,很小的时候便死了母亲,所以赵伯对他很是疼爱,他要什么都给,这便造成了赵青赌博的恶习,每次赵青输了钱,赵伯都很痛恨,可虽痛恨,最后他还是自己出钱把儿子的账给还上,啧啧,真是慈父多败儿啊!” 林云说完,似乎感慨非常。 苏无名则只皱了皱眉头,问道:“那赵伯的夫人去世那么多年,他就没有再续弦?” 林云点点头:“没有,听说赵伯的夫人以前是黄府里的丫鬟,是黄老夫人给赐的婚,虽是赐的婚,但两人感情却十分的好,赵伯的夫人死后,赵伯便再没有续弦,甚至连妾室都没有纳。” 苏无名微微颔首,笑道:“这赵伯还真是个痴情人!” “是啊,这个赵伯的确挺痴情的,不像那个黄师承,夫人去世之后,立马就纳了几个妾室,不过这也说得过去,谁让他家有钱,他是老爷呢!”林云说的随意,说完之后好像发现有些多言,又连忙闭了嘴。 夕阳尽了,明月从东边升起,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温婉儿见林云已经把调查到的全说完了,于是问道:“你还没吃饭的吧?” 林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是因为温婉儿太美,让他有些紧张,巧儿见林云如此窘态,突然笑了出来:“吃就吃了,没次就没吃,你老摸头干嘛,好歹你以前也是大内侍卫,怎么这么不痛快!” 被巧儿这番训斥,林云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而后便更不好意思了,苏无名见他如此,笑道:“好了,林云忙碌了半天,一定饿坏了,去给他做些饭菜来,再弄几壶好酒,我和苏兄弟陪他喝几杯。” 林云一听,有些慌张:“苏大人,这可使不得,我只是个下人!” 一听林云这话,唐雄倒不乐意了,道:“什么下人不下人的,苏大哥何时把你看过是下人,你要是下人,我老唐不也成了下人?” 唐雄一生气,林云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以前在皇宫之中当侍卫,虽说听起来挺有面子,可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见了宫里的谁都是下人,何时被官员称为兄弟朋友过? 正当林云不知所措的时候,苏无名笑了笑,道:“好了,好了,私底下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如此见外,两位娘子,劳烦去将酒菜端来吧!” 明月东升,蝉鸣绝,杯酒交错。 第二天中午,江英从盐官县回来,见过苏无名之后,立马将自己调查所得说了一遍。 “属下去了盐官县之后,找到了袁蓉之前借住的人家,那户人家的确已经落败,家中只剩下一个老妈子和袁蓉伯父家的一个表姐,我怕她们怀疑,便假装是黄府的人来接袁蓉的,她们听完之后很是惊讶,说袁蓉接到黄府的信之后便赶往飞瀑楼了,而且还问我没有碰到吗?我见她们说的跟实情一点不差,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不过赶到飞瀑楼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袁蓉有可能半夜离开,所以我便进飞瀑楼问了一问。” 见江英办事如此稳妥,苏无名很是赞赏,点头之后连忙问道:“那么可有什么发现?” 江英点点头,道:“我问店铺伙计是否对袁蓉有印象,那店铺伙计说那天晚上袁蓉一直很着急,好像在等人,后来下起了雨,飞瀑楼客人不多,他便跟袁蓉聊了几句,后来直到很晚才回屋休息,我听完之后,又问那伙计,半夜那袁蓉有没有可能离开飞瀑楼,然后再回来,那店小二一脸惊讶,连连说不可能,并且说他就睡在一楼,如果有人离开进来,他一定知道。” “这么说来,那袁蓉是真的无疑了,而且她也不可能离开飞瀑楼去杀赵伯!”南宫燕听完江英的话之后,连忙说道,而说完之后,将目光投向苏无名,好像在征求他的同意。 苏无名却只浅浅一笑,道:“既然这些已经调查清楚,那我们再去一趟黄府吧,看看那黄家公子有没有什么可说的,江英刚回来,就在府里歇着吧,让林云陪你。” 说完这些之后,苏无名便带着唐雄和南宫燕两人去了黄府。 进得黄府之后,那黄鸿立马迎了上来,并且略表歉意的说昨天店铺太忙,让苏无名等久了。 这黄鸿一表人才,而且很是成熟稳重,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来,他领苏无名等人客厅坐下之后,便连忙说道:“赵伯被人杀害,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的,赵伯平时在府里很是安分,对下人也极好,实在想不出谁会杀他的。” 苏无名微微颔首,问道:“听说赵伯有求你让他儿子赵青当分店掌柜,不知黄公子对此事有何看法呢?” 黄鸿脸色微微一沉,道:“那赵青赌博成性,让他当店铺掌柜对我们黄家的生意来说实在是没有一点好处的,只不过家父尚在的时候是已经同意了的,所以我也不好反对,因此本想着等家父丧事办完店铺的生意稳定之后,让赵青去店铺试着干一段时间,如果他能知悔改,那就让他继续干,可他若是不知悔改,那就是与赵伯撕破了面子,我也不能让黄家的店铺存有这样的害群之马。” 黄鸿的话说的不卑不亢,而且可以听出来,他也是一个极其会做生意的人,苏无名听完黄鸿的这些话之后,对他不由得起了好感来。 只不过虽有好感,话还是要问的。 “那么黄公子是不是想让秦二当店铺掌柜的呢?” 黄鸿有些吃惊,脸色微变,道:“确有这个打算,秦二在我黄府当二管家,每天并不是很忙,而他能力不错,我便想着让他去店铺帮忙,只不过如今赵伯死了,黄府上上下下都需要人打理,所以我准备让秦二当大管家,店铺掌柜就先让赵青做着,看他表现如何了!” 黄鸿说完这些,突然问道:“听我奶奶说,苏大人对秦二有所怀疑?” 苏无名笑了笑:“整个黄府,与赵伯有利益冲突的就只有秦二一人,不是吗?” 黄鸿连连点头:“的确如此,不过赵伯被杀的那天晚上,秦二前半夜一直跟我在一起,我要让他帮忙算一些账务,我想他应该没有时间出城杀人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秦二倒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杀人了!”苏无名笑了笑,对黄鸿说出的话并不提出一点疑问。 见苏无名这样说,黄鸿这才轻松的笑了笑。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却突然问道:“黄公子见过袁蓉袁小姐了?” 黄鸿点点头:“见过袁妹了,好像比以前瘦了,不过女孩子嘛,小的时候都有点婴儿肥,大了之后爱美,都喜欢瘦一点。” 苏无名笑了笑:“看来黄公子与袁小姐是天生一对啊,如此投缘!” 黄鸿脸色微红,道:“在苏打扰跟前,我也就不瞒着了,其实从小我就喜欢袁妹,母亲见我如此,便与舅舅说要定亲,我当时不是很明白定亲什么意思,可一听能跟袁妹长久在一起,欢喜的整夜都没睡觉呢!” 见黄鸿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苏无名心中暗想,这黄鸿还真是喜欢上袁蓉了。 “除了瘦之外,黄公子对袁小姐还有没有其他感受?” 黄鸿不明白苏无名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他眉头微皱,想了想,道:“与我见外了一些,更温柔了一些,不像小时候,总是跟着我后面表哥表哥的叫了!” “毕竟大了嘛,那还能像小时候那样,不知厉害身份嘛!”苏无名此时像一个过来人的样子劝笑道。 黄鸿也笑着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她这种温柔,我还真喜欢!” 第050章 夜半鬼影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黄府离开的时候,钱塘的阳光正烈,苏无名他们直接去了县衙,虽说钱胜这个人没什么大的本事,可苏无名现在调查命案,有许多地方还要仰仗钱胜,所以他要去县衙一趟,把最近调查所得跟他说一说。 进得县衙,苏无名将最近的调查说了一遍之后,钱胜眉头凝的很紧,道:“听了苏大人的这些线索,好像没有一个嫌疑人啊,就连那最有可能有嫌疑的秦二也有黄老夫人和黄鸿给作证,这……这可如何是好?” 钱胜说完,苏无名笑了笑,道:“钱大人,这些线索都还只是那些人说来的,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现在大家都在,我们不妨做一番推敲,如何?” 钱胜听苏无名这样说,连连点头:“一切听苏打大人的!” 苏无名微微颔首,道:“我们先来说一说秦二,他是黄府的二管家,又是黄家店铺掌柜的候选人,而他能不能当上黄府的大管家以及能不能成为黄家店铺的掌柜的绊脚石只有一个,那便是赵伯,所以从一开始,他的嫌疑便很大。” 苏无名刚说到这里,钱胜便连连点头:“没错,的确如此,从一开始我就怀疑这个家伙!” 苏无名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如今黄老夫人和黄鸿两人都袒护秦二,说他没有机会杀人,那么现在我们这样想,如果他们两人都说谎了,那么秦二是不是就有时间和机会杀人了呢?” “黄老夫人和黄鸿两人都说谎?”钱胜显得有些惊讶。 苏无名点点头:“假设他们两人都说谎了,那么秦二有可能是凶手,而现在我们要弄明白的,便是他们两人为何要帮秦二说谎,钱大人,你说是不是?” 钱胜连连点头:“苏大人所言极是,只是他们两人为何要帮秦二说谎呢?” “这恐怕就要钱大人派人去调查了。” 钱胜的脸色难看,可还是连连应承了下来。 而后,苏无名继续说道:“我们再来说袁蓉,经过我们的调查和判断,这个袁蓉极其有可能是真的,但也不能完全肯定,毕竟袁蓉与黄家的人十几年没见了,而最近几年见过袁蓉的黄师承以及他的夫人和赵伯三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如果有一个女子要假扮袁蓉来黄府,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而如果现在黄府的那个袁蓉是假的,那么她会不会因为害怕赵伯揭穿她的真实面目而杀了赵伯呢?” 苏无名这么说完,钱胜的脸已经有些铁青,他长大了嘴巴,许久才说道:“这……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确太离谱了,不过在这个世间,任何离谱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更别说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了!” 钱胜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过来,而后问道:“苏大人,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试探一下黄府的袁蓉?” 苏无名摇摇头:“暂时不需要试探,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调查清楚秦二,弄明白黄老夫人和黄鸿两人为何要如此袒护秦二。” 钱胜点点头:“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给我们县衙来办吧,苏大人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这样交代完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他们便直接回到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江英已经休息好,他和林云两人见苏无名回来之后,连忙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他们办的,苏无名笑了笑,说这两天可能没有什么需要办的,歇着就行。 而事情的确如苏无名说的这样,一连两天,大家都无所事事,苏无名不再询问赵伯被杀的事情,甚至不去黄府做调查,温婉儿因为有店里的生意要忙,所以还能沉得住气,可南宫燕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她见苏无名不再调查,心中十分着急,于是找到苏无名问:“苏郎,你放弃调查赵伯被杀的命案了?” 苏无名笑了笑:“娘子是不是因为我这两天什么事都没干,所以才这样说?” “不然你以为呢!” “娘子误会了,命案是一定要调查的,只不过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钱胜调查到秦二的消息嘛!” “可……可要是钱胜调查不到呢?” “这怎么可能呢,除非钱胜他不想调查到,好了,娘子莫急,慢慢等吧!” 大家只有等,而且又等了一天。 次日,大家继续等,只是仍旧没有等到钱胜的消息,不过虽没等到钱胜的消息,却等来了黄鸿和袁蓉。 这天早上,清风吹来凉意,大家正坐庭院闲聊,突然苏府的大门便响了,门开之后,黄鸿和袁蓉两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两人脸色都很差,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 请他们两人坐下之后,苏无名问道:“两位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黄鸿神色倒还镇定,道:“苏大人,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府里出了鬼,把袁妹给吓到了,我一向是不相信鬼神一说的,所以认为可能是杀死赵伯的那个凶手在捣鬼,于是便来找苏大人,把事情说上一说。” “闹鬼?”苏无名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浅浅一笑:“袁小姐看到了鬼?” 袁蓉连连点头:“昨天晚上因为天气闷热,我睡的有些晚,而就在我朦朦胧胧中,突然看到窗户上映出一鬼影来,我当时害怕极了,连连大声呼喊救命,表哥听到我的叫喊冲了进来,然后我便说了看到鬼影的事情,表哥当时不信,说我可能是做梦了。” “然后呢?” “然后……” “还是我来说吧,然后我便安抚袁妹睡下,她睡下之后我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可就在我刚躺下没多久,我的窗户上便也映出一鬼影来,只是我刚起身准备追出去看个究竟,那鬼影却又立马消失不见了,今天早上起床之后,我到窗户下查看,发现那里有脚印,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凶手想对我和袁妹两人不轨,所以才这样做的?” 黄鸿说完,情绪已然平复,他紧紧握住袁蓉的手,怕她还在惊吓中。 见他们两人说的如此传神,苏无名眉头微微一皱,道:“既然如此,我们去黄府看一趟吧!” 大家来到黄府之后,黄鸿立马领他们去自己卧室的窗户外,可当他们来到那里的时候,所有的脚印都没有了,黄鸿看着那一无所有的地面,有些不知所措的喊道:“怎么会这样,我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有脚印的啊?” 在黄鸿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袁蓉已经因为惊吓而软倒在了黄鸿的怀里,黄鸿搂紧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无名望着那窗棂许久,之后却淡淡笑了笑,随后对黄鸿说道:“昨天晚上出现在窗户外面的人,的确有可能是杀死赵伯的凶手,只是他为何要出现在你和袁蓉小姐的窗户外呢?” 黄鸿和袁蓉两人都给不了回答。 见此,苏无名耸耸肩,道:“把府里的管家叫来吧!” 不多时,秦二来了,在赵伯被杀之后,他自然而然的便成了黄府的管家,虽然他知道自己成为黄府的管家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可他还是当了。 见到秦二之后,黄鸿立马开口问道:“今天我离开府上之后,可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秦二脸有疑惑之色,摇摇头:“回少爷话,一直没有人进来过!” “真的没有?” “真没有!” 秦二说完,连忙问道:“少爷,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东西丢了?” 黄鸿摇摇头:“没有丢什么东西,但一定有人进过我的房间,你下去问一问府里的其他人,看他们有没有注意到。”黄鸿说完这些,望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耸耸肩,似乎并没有什么要问的。 见苏无名不再询问,那秦二便连忙离开了。 却说秦二离开之后,黄鸿连忙问道:“苏大人,那凶手可能就潜伏在府里,我们这黄府恐怕不安全,您看是不是派人保护我们?” 苏无名点点头:“黄公子说的有道理,只是保护这事本大人可帮不上忙,你要么去县衙找钱大人,让他给你派两个衙役,要么出钱雇几个保镖,不过昨天晚上那个凶手只在窗户一闪而过,并没有对你们有任何动作,想来不是要杀你们。” “可这……我怕袁妹晚上害怕不能休息,还是找人看着点好!” 苏无名点点头:“可以,既然证据已经被毁,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离开黄府之后,南宫燕立马开口说道:“这个秦二更可疑了!” 突然听南宫燕说出这么一句话,众人觉得很惊讶,苏无名更是连忙笑着问道:“哦,那里更可疑了?” “苏郎你想啊,脚印被毁,一定是有人毁去的啊,可秦二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去过黄鸿卧室附近,那么唯一有可能毁去脚印的,岂不就只有秦二一人了吗?他自己毁去的,自然不能说出来啦!” 南宫燕这么说完,其他人连连跟着附和,就连苏无名也不由得微微点起头来。 第051章 再次的谋杀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黄府离开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好似要下雨的样子。 苏无名见此,对唐雄和南宫燕他们说道:“眼看要下雨了,你们先回家等钱胜消息吧,我去店铺看看婉儿。” 此时尚未到正午,要南宫燕回家等消息她可不干,所以她把脸一横,道:“我也去!” 苏无名对南宫燕这位大小姐有时真的一点办法没有,最后只得点头同意。 两人结伴向店铺行去,可在途中,突然看到赵青从对面急匆匆走来,两人眉头一皱,那赵青已然逼近,赵青来到两人跟前,先微微行礼,然后悄声说道:“苏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从知道赵青是个赌徒之后,南宫燕对他便没有什么好感,如今看到他这样鬼鬼祟祟,心中更是厌恶,可正当她准备反对的时候,苏无名突然笑了笑:“好啊,去那里吧!” 苏无名说着指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街角的一处胡同,里面十分的僻静。 三人到了胡同之后,苏无名问道:“你找本大人有事?” 赵青连连点头:“苏大人,上次在黄府,因为黄老夫人的关系,有些话我没有说,今天在街上碰到了您,我一定要说,您可一定要替我父亲做主啊,他死的冤啊!”赵青说着,便忍不住悲呦起来。 苏无名浅浅一笑:“你父亲的死本官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你有什么线索只管说吧!” 赵青点点头,道:“杀死我父亲的凶手一定是秦二,因为当初去接袁小姐的时候,秦二是非常想去的,他和我父亲都知道袁小姐很快将会成为黄府的夫人,所以都想着去巴结她,这样一来,谁去接袁小姐,便可捷足先登,让袁小姐在少爷面前多说好话,那秦二虽然想去,可奈何没有我父亲跟袁小姐关系密切,争我父亲不过,所以我认为一定是秦二害怕我父亲见到袁小姐之后在说他坏话,这才杀了我父亲。” 听完赵青的话之后,苏无名觉得倒也有这种可能,巴结黄府未来夫人,对自己将来在黄府立足可谓大有好处了,如果赵伯接上了袁蓉,那么这分店掌柜的位子就一定是赵青的了,而且就算他犯错,也有可能坐的更长久一些。 只是,现如今黄老夫人和黄鸿都替秦二作证,就算怀疑他也没有用啊! 眉头微微一皱,苏无名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那天晚上秦二根本没有出城,他根本无法杀人啊!” “这……”赵青一惊,随后连忙问道:“是不是因为黄老夫人替他作证,所以苏大人就信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有人作证,自然是不能不信的。” “苏大人啊,那黄老夫人作的证不能信啊,您是不知道,这个秦二啊,以前是个跑江湖的,颇是能言善辩,而且喜欢装神弄鬼,把黄老夫人骗的团团转,对他的话简直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黄老夫人她啊,一直都护着秦二,就是这个原因。” 秦二以前是跑江湖的,这倒让苏无名有些惊讶,而这个时候,赵青继续说道:“以前黄家的生意出现了危机,那秦二就给算了一卦,说怎么着怎么着能够逢凶化吉,后来黄老爷就按照秦二说的去办,结果真的没事了,从那以后,秦二在黄府的地位就高大了不少呢!” 赵青说完,正凝望苏无名,想从苏无名的表情看出些什么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突然一声惊雷,乌云霎时间便压了下来,接着便落起雨来,几人连忙跑出胡同,那赵青边跑边说:“苏大人,您可一定仔细考虑我说的话啊!” 赵青这么说完,便冒雨冲了出去,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躲在一处屋檐下,衣衫已经有些湿了,南宫燕扇着有些湿的衣袖,嗔怒道:“都怪这个赵青,要不然我们现在都到温姐姐那里了,那里还会淋雨!” 南宫燕嗔怒的样子很美,苏无名看的有些痴,许久后才突然笑道:“夏天淋雨,也是一种享受嘛!”说着,便突然拉起南宫燕的手跑进了雨里。 南宫燕自幼习武,倒也真不怕这淋雨,她见苏无名拉着自己跑的欢快,心中也不由得舒畅起来,刚刚的不快霎时间烟消云散了。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的,在雨中奔跑,直引得屋檐下躲雨的路人议论纷纷,可此时的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却是一点不理不顾的。 只要开心,管别人怎么说呢! 两人跑到店铺的时候,浑身已然湿透,温婉儿见他们两人如此,脸顿时就沉了下来,望着苏无名责怪道:“在雨中奔跑,也就你能够想出来,万一淋病了怎么办?南宫妹妹是名女子,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样责备了几句之后,温婉儿又担心起来,道:“我这里干衣服多的是,你们两人赶紧去换上,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面对温婉儿的责怪,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敢不听,所以两人得了命令之后,连连回内堂换上干净衣物。 这样换好出来的时候,温婉儿已经命人给他们两人泡好了热茶,并且说道:“这里不是家里,你们就先喝点热茶暖暖,等回家之后再给你们熬点姜汤预防一下。” 南宫燕束腰打扮,很是飒爽,她跑过去挽住温婉儿的手臂,有些撒娇似的说道:“还是温姐姐对我好,哪像苏郎,就知道带着我淋雨!”说着,朝苏无名做了个鬼脸。 几人都只是玩笑话,所以倒也没有怎么在意,这样玩笑开过,温婉儿这才问道:“相公,你们不是在家等钱胜消息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苏无名还未来得及开口,南宫燕已经将黄鸿和袁蓉找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也包括他们在来的途中遇到赵青的事情。 温婉儿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听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那个秦二还真是有很大嫌疑,不管是黄鸿窗口下的脚印,还是赵青说的那些话,矛头都指向了秦二啊!” 这个时候,苏无名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只不过我们现在无法推翻黄老夫人和黄鸿的证词!” 三人聊了一会,见雨没有停的意思,于是便关门回家。 几人回到家的时候,风雨如狂,可就在他们刚回家没多久,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了来,苏无名以为他是来汇报调查秦二消息的,可没有想到,他却说了一句让大家惊讶的消息。 赵青死了,被邻居发现死在了自家庭院里。 这个不久前还对苏无名提供线索的人,怎么突然间就被人给杀了呢? 衙役说完,好像为了让苏无名觉得他们县令是个勤政为民的好官,所以又继续说道:“钱大人已经带人赶往现场,我是来请苏大人同去的。” 苏无名不再多言,与唐雄拿了伞便随那衙役向命案现场赶去,南宫燕本也要去,可被温婉儿给拦了下来,说她刚淋完雨,还是在家调养的好。 却说几人冒雨来到赵青家的时候,赵青的尸体已经被人从雨水冲刷的庭院给抬到了屋里,此时屋门大开,钱胜跟几名衙役在立马走来走去,好像在等人。 当他们看到苏无名之后,钱胜连忙迎了出来:“苏大人,外面雨大,尸体给抬进屋里来了,没事吧?” 按理说尸体最好报仇现状的好,不过下雨天就算有线索也被冲掉了,所以苏无名微微颔首:“没什么问题,是谁发现的尸体?” 这样问完,一名中年男子从衙役后面走了出来,道:“是我!” “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会发现尸体的?”苏无名一上来便展开了询问。 那中年男子脸色微微有些紧张,道:“我与赵青是邻居,今天早上本想找他去赌场玩玩的,可惜找他不到,后来下雨了,我想他总应该在家吧,就算不能去赌场,我们两人在家玩也能排遣下时间,所以便 找了来,可谁曾想我刚推门进来,便看到大雨之中,赵青的尸体躺在庭院里,血……血把尸体附近的雨水都染红了,好吓人!” 听完中年男子的话之后,苏无名冷哼了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真是有道理的。 钱胜见苏无名不再过问,连忙给让出了一条路,让苏无名检验尸体。 苏无名来到赵青尸体旁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死者眼孔扩大,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后背上有一处伤口,其余地方便没有什么外伤,苏无名看过之后,钱胜连忙跑来说道:“是被人用匕首捅死的,可奇怪的是伤口怎么在后背!” 苏无名起身看着尸体,浅浅一笑,道:“从尸体的面部表情和伤口来看,当时情况应该是这样的,赵青看到了凶手,很害怕,于是转身想逃,而这个时候,凶手追上来杀了他,钱大人,尸体的头部朝向哪里?” “头朝里,脚朝外!” “这么说赵青当时是准备逃回屋的了!” 第052章 突然的失踪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雨仍旧在下,风更狂,将庭院里的树刮的几乎折断了腰。 赵青的屋内气氛诡异,他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阵阵寒意来。 如今赵青是怎么被杀的大致可以猜测出来,只是凶手为何要杀赵青呢? 苏无名凝望外面风雨,不由得想起在下雨之前,赵青说的那些话来,他说杀死他父亲的凶手一定是秦二,如今他又被杀,这是为什么呢? 秦二如果想当店铺掌柜,安心的等就行了,以赵青这种嗜赌如命的人,黄鸿应该不会让他长干才对,所以对秦二来说,他没有必要杀死赵青的。 想到这里,苏无名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赵伯和赵青父子两人相继被杀,绝非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店铺掌柜这个位置,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的。 每个人都会争夺金钱名利,有时不惜为了金钱名利而杀人。 只是就算杀人,也要看值不值得,为了一个小小的店铺掌柜,实在没有必要杀人的,而且是连续杀人。 天空中又是一声惊雷,苏无名转身望了一眼钱胜,道:“赵青被杀的消息你通知黄府的人了吗?” “已经通知过了,并且我让衙役将黄府中的人给带到县衙,现在他们应该在等候了,苏大人,我们是不是去县衙看看?” 苏无名点点头:“走吧!” 衙役抬着尸体,冒雨冲了出去,苏无名他们也都陆续跟了上去。途中,苏无名问钱胜,最近这一段时间对秦二调查的怎样。 钱胜一笑,道:“若非突然发生这件命案,今天下官还正准备去找苏大人呢,这秦二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原先就是一江湖术士,后来遇到了黄师承,并且帮了黄师承不少忙,黄师承觉得他是个人才,便留他在府上做事。” 钱胜所说跟赵青说的差不多,苏无名见并无什么特别的线索,便加快了脚步。 来到县衙的时候,衙役已经将秦二和黄鸿两人叫了来,此时的秦二一脸紧张,他并没有因为赵青的被杀而感到轻松。 双方见了面之后,黄鸿连忙上前问道:“苏大人,那赵青死了?” 苏无名点点头:“在他冒雨赶到家里之后,被凶手给残忍的杀死了!” “这……”黄鸿一时惊诧,随后连忙问道:“凶手为什么要杀他?” 苏无名嘴角微微抽动:“这也正是本大人想知道的事情,本大人现来问你们两人,在下雨后的半个时辰左右,你们都在什么地方?” 苏无名这么一问,黄鸿立马警惕道:“苏大人怀疑是我们杀了赵青?” “算不上怀疑,只不过例行一问罢了!” 黄鸿点点头:“从下雨开始,我就一直跟奶奶在一起,奶奶的腿脚不方便,下雨天更是腿疼,我在屋里陪她,直到衙役到府上通知我们的时候,我才离开。” 黄鸿说完,秦二连忙答道:“因为下雨,府里有些东西需要收一下,我找人收了之后,便回自己房间休息,那里都没去。” 秦二说完,钱胜突然问道:“这么说你没有不在现场证明了?” 秦二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见秦二点头,钱胜有些兴奋,正想说秦二十分可疑的时候,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人,钱胜看到那人之后,先是一惊,随后连忙迎了上去,道:“原来是宋捕头,外面下这么大雨您竟然还从刺史大人那里跑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转身去望,见来人身材修长,孔武有力,一袭捕头衣衫将他衬得颇有几分英雄气概,他向钱胜微一拱手,随后问道:“听闻朝廷派了一位大理司直来此调查疑案,钱大人,可是如此?” 钱胜连连点头:“没错,此时苏大人就在堂中!” 苏无名望了那人一眼,随后拱手道:“在下苏无名,大理寺司直,宋捕头可是杭州刺史丁威丁大人手下的宋惊风宋捕头?” 那宋捕头见苏无名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颇有些惊讶,连连点头道:“属下正是宋惊风,这此赶往钱塘县,是有一事相询。” 苏无名浅浅一笑:“本官来杭州一月有余,因为初来事多,还未来得及去拜见丁大人,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宋捕头有什么事尽管说。” 宋惊风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几天前苏大人是否派过一人去了盐官县是袁家?” “袁家?”苏无名有些惊讶,于是连忙问道:“可是袁蓉的家?” 宋惊风摇头,道:“是袁蓉伯父的家!” 苏无名猛然惊醒,连连点头:“没错,几天前是派过一人去打听一件事情,只是不知宋捕头怎会知晓的?” 宋惊风微一拱手,道:“苏大人,是这样的,今天一早,有人来报案,说有几天不见袁家的老妈子出来闲逛卖菜了,觉得十分奇怪,便去敲袁府的门,可是敲了几次之后立马都无人应,那人有些担心,便到府衙报了案,我们本没当一回事,可还是派了名兄弟去看看,结果那名兄弟去了之后发现,袁府已经没人了。” 宋惊风说完,众人皆是一惊,站在一旁的黄鸿则连忙问道:“宋捕头,那袁府怎么会没人呢,我听袁蓉说,她伯父还留有一女儿,好像叫袁惜的啊,她是袁蓉的堂姐,她应该在家才对啊?” 黄鸿说完,苏无名也连忙说道:“是啊,我派的人去的时候,她们也都还在啊,怎么会突然失踪的?” 宋惊风摇摇头:“我们也是不知,经过调查才发现苏大人曾经派人去过袁府,所以我这才跑了一趟钱塘县问一问情况。”宋惊风说完这些之后,略微有些惊讶,问道:“是不是钱塘县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钱胜点点头,然后将赵伯和赵青两人被杀一事说了一遍。 这番说完,宋惊风十分惊讶,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大家相互望了一眼之后,苏无名突然对宋惊风道:“宋捕头,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惊风有些疑惑不解,可还是连连点头。 两人来到后堂,苏无名向宋惊风问道:“宋捕头是否能确定失踪的那个人是袁惜?” 一听苏无名问出这个问题,宋惊风有些惊讶,道:“苏大人是怀疑来钱塘黄府的那个是袁惜,而失踪的则是袁蓉,为了隐藏这个秘密,现在黄府的那个人杀了知道此事的赵伯,后来又担心赵伯将此事告知他的儿子,所以又杀了赵青?” 见宋惊风想象力如此丰富,苏无名笑了笑:“现在黄府的那个袁小姐杀没杀赵伯赵青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弄清楚她是袁蓉还是袁惜。” 宋惊风摇摇头:“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我问过袁府附近的人家,他们说袁府的两位小姐平常都不怎么出门,根本没有多少人见过她们,而她们姐妹两人长的又很像,就算偶尔出门,也没有人认得出她们谁是袁蓉谁是袁惜的。” 宋惊风说的这种情况,苏无名是早想到了的,毕竟唐朝的风气虽然开放,可一些女子想要出门也并非容易的事情,没有人认得袁蓉和袁惜,也就自然而然了。 这个时候,苏无名对宋惊风道:“那袁府的小姐何时不见的踪影?” “应该有一两天了吧!” “那就先派人找到她们吧,那位袁小姐若是不好找,就先找那个老妈子,她们离开自己的地方,必然不十分方便,要找还是能够找到的。” 宋惊风点点头:“这个丁大人已经想到,所以他让我来找苏大人之前,先吩咐各个州县,关闭城门,寻找袁惜她们。” 见丁威早已经有所安排,苏无名连连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钱塘县等宋捕头的消息了,若是找到了她们,一定要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啊!” “苏大人放心,这里既然发生了命案,她们的失踪必然跟这里的命案是有关的,找到他们之后,我立马带他们来这里!” 宋惊风说完这些,一拱手道:“若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就先告辞了!” 苏无名连忙回道:“请!” 送宋惊风离开县衙之后,苏无名望向黄鸿道:“黄公子回去之后,是否要将此事告知袁蓉小姐呢?” “这个一定要告诉她的吧,她堂姐不见了踪影,不告诉她有些不合适!” 苏无名笑了笑:“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的好!” “这……这是为什么?” “暂时还不能说,以后你会明白的,而在黄公子离开之前,我想向黄公子提个建议,希望黄公子能够采纳!” 黄鸿有些不解,连连问道:“苏大人有何吩咐,直说无妨!” 苏无名摇摇头:“吩咐倒谈不上,只是本大人建议你跟袁蓉小姐尽快成婚,我看就明天如何,明天是个好日子,宜婚嫁!” “明天成亲?”黄鸿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其他人比黄鸿还要惊讶。 第053章 姨娘的归来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古代对于婚嫁一事特别讲究,有许多的规矩,比如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有便是服丧期间不宜婚嫁等等。 如今黄鸿跟袁蓉两人父母之命是有了的,媒妁之言对他们来说也不难,可难的是黄师承刚去世没多久,黄鸿还在服丧期间,如果明天就成亲办喜事,难免是要被人给说闲话的。 黄鸿很为难,他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这……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苏无名浅浅一笑:“有什么不合适的,既然你们两人相爱,那就及早成亲嘛,难道你还真想等到三年之后才成亲?” 黄鸿脸色很差,他犹豫了许久,最后说道:“苏大人的建议,我理应听从才是,只是成亲一事事关重大,恐怕我必须回去跟奶奶商量一下才是。” 苏无名点点头:“这事的确应该商量一下的,不过本大人的意思很明确,你与袁蓉姑娘最好尽早成亲,不然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苏无名的话带着一丝威胁,黄鸿愣了一愣,然后便连忙拱手告辞。 此时的雨仍未停歇,县衙大堂只剩下苏无名和钱胜他们几人,钱胜眼神有些迷离,在黄鸿的身影消失在雨中之后,他立马望着苏无名问道:“苏大人,你让袁蓉和黄鸿两人明天成亲,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苏无名耸耸肩:“钱大人,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的用意了,现在先不要管黄鸿和袁蓉他们了,刚才宋捕头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希望钱大人派人搜查钱塘县境内,看看能不能找到袁府失踪的人。” 钱胜见苏无名不肯说出让黄鸿和袁蓉两人成亲的原因,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可虽不爽,却也不能怎样,最后只得连连点头,将找人的事情给应承下来。 这场大雨下了很久,傍晚前才停。 雨停之后,夕阳便出来了,夕阳照在初雨的钱塘,有种说不出的美来。 狂风雨后,庭院满地落叶残积,此情此景,就宛若一首诗词中所描述的那样,苏无名极力思索是那首诗词,可却终无结果。 苦笑了一下之后,苏无名准备回屋与两位娘子聊天,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人突然敲门而入,苏无名见来人是秦二,有些惊讶。 秦二一脸紧张,可当他来到苏无名跟前的时候,突然咧嘴笑了笑,然后说道:“苏大人,我们家老夫人请你过府一趟,不知苏大人是否方便?”秦二这么说完,好像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唐突,于是又连忙解释道:“本来黄老夫人是准备自己来一趟的,可是苏大人也知道,老夫人她年岁大了,腿脚又不好,来一趟十分的麻烦,所以小人这才想着请苏大人去一趟府上。” 苏无名见秦二如此解释,笑了笑:“黄老夫人是不是想跟本大人谈一谈黄鸿成亲一事?” 秦二擦了一把汗,连连点头:“正是这件事情!” “好,那本大人就随你走一趟!” 当然,像这种事情,走一趟的除了苏无名之外,还有一个南宫燕。 他们两人随秦二来到黄府见到黄老夫人之后,见黄老夫人身边多了一中年妇人,那妇人四十岁不到,身材略显丰腴,一双桃花眼给人一种明媚之感,她站在黄老妇人身旁,很是规矩,那黄老夫人对她好像十分的喜欢,总是不时的冲她微笑。 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在黄老夫人对面坐下之后,那黄老夫人随即开口道:“今天请苏大人来,就是想谈谈鸿儿跟蓉儿的事情,听闻苏大人建议他们两人马上成亲,可是如此?”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如此,毕竟他们两人相爱嘛!” “只是犬子刚去世没多久,鸿儿这么快就成亲恐怕会惹人非议,若被人论为不孝,恐怕影响我黄家生意,苏大人善断疑案,必然是个聪明人,您让鸿儿这么快成亲,想必一定有理由,不知是否告知呢?” “倒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建议而已!” “这……”黄老夫人略显尴尬,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妇人,那妇人似乎很能明白黄老夫人的意思,所以这个时候,那妇人突然开口说道:“如果苏大人给不出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恐怕这亲无法成的这么快啊,不如此事暂缓一下如何?” 苏无名浅浅一笑,望着那妇人问道:“不知夫人是?” “民女是黄鸿的姨娘,老爷的二夫人连翘!” “原来是连翘夫人,你说的这些情况本大人自然是明白的,此事本大人也早说过,只不过是建议,你们想尽快可以尽快,不想的话可以向后拖一拖,只不过事情的后果你们自负罢了!”苏无名说完,不等那连翘开口,他便又继续问道:“本大人来黄府也有好几趟了,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连翘夫人?” 连翘脸色微红,连忙答道:“自从老爷去世之后,我便伤心欲绝,呆在黄府难免睹物思人,老夫人怕我伤心过度,便遣我到乡下休养,不久前得知赵伯被人杀了,我这才急匆匆赶了回来。”连翘说完,眼睛不由得又湿润起来。 苏无名听完这话,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又连忙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这黄鸿的婚事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只不过有了决定,告知本大人一声就行了!” 黄老夫人和连翘见苏无名并没有强迫的意思,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道:“这个一定!” 从黄府离开之后,南宫燕紧锁着眉头,苏无名还从来没有见她如此过,于是浅笑道:“南宫大小姐,你这是在为什么事情发愁吗?” 南宫燕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当然啦,如今命案已经发生了两起,可你却毫无头绪,本大小姐很是为此事上心啊!” 苏无名笑了笑:“南宫大小姐可放心,以我的估算,不出三天,此命案必破!” 一听三天之内破案,南宫燕顿时惊讶不已,于是也不再一脸凝重样子,连连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已然知晓,就差证据了!” “是谁?”南宫燕有些急切的问道。 可苏无名却只耸耸肩:“现在还不能说,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袁府失踪的人。” 面对苏无名卖的这个关子,南宫燕心中有说不出的气,可到最后,却是一点办法没有。 两人回到苏府的时候,天色已黑,温婉儿已经做好饭在等他们了,大家坐下之后,南宫燕将他们今天在黄府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还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苏郎也真是的,那黄鸿跟袁蓉两人现在成亲根本就不合时宜嘛,你非得要他们成亲,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现在黄府的人都不同意,看你怎么办!” 南宫燕说完,还颇有些得意,仰着脖冲苏无名哼了一声。 苏无名却只顾吃饭,对南宫燕的话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直到他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微微一笑:“这个娘子大可放心,我自有办法让袁蓉和黄鸿两人成亲的。”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为什么非得逼人家成亲,你又不是冰人,要给人牵红线!”见苏无名非得要黄鸿和袁蓉成亲,南宫燕有些忍不住生气起来。 温婉儿见南宫燕如此,连忙劝慰道:“妹妹,相公这样做自然是有他道理的,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温婉儿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可真把南宫燕给惹气了,只见南宫燕猛然从饭桌旁站了起来:“他有道理才怪,哼!”说完,南宫燕一转身回了房间。 饭桌上的菜正香,温婉儿一脸难色,苏无名却仍旧不怎么在意,劝道:“别管她了,大家继续吃,南宫大小姐就是脾气大,不过消的也快,来来,大家喝一杯!” 大家不知道苏无名在搞什么,难道他一定要让黄鸿和袁蓉成亲?这是不是太霸道了? 以前的苏无名可不是这样的啊? 夜已深深,今夜繁星满天,雨后的夜空很清,也很新。 苏无名侧耳听府门前的蛙鸣,嘴角不由得露出浅笑来,南宫燕是早原谅苏无名了的,所以当她看到苏无名的浅笑之后,突然便扑到了他的怀里,问道:“苏郎,你真的有把握三天破案?” “这个自然,难不成相公我还会骗你不成!” 夜更深了,天边一道流星闪过,不过此时的苏无名却是看不到的。 次日天晴,苏无名刚起床,一名衙役便急匆匆跑来,说宋惊天宋捕头抓住了袁府失踪的人,此时正向钱塘县衙移送呢! 听到这个消息,苏无名显得更是轻松,他笑了笑,道:“真没想到,宋捕头的效率竟然这么高,好,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县衙,不过你先去一趟黄府,让黄鸿和袁蓉两人也到县衙,记住了,只他们两人来,除了他们两人外,谁敢嚷嚷着跟去,立马抓起来。” 衙役有些不知所措,可还是连忙应承着。 第054章 一片深意谁知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夏日的早晨还算凉爽,苏无名和众人来到县衙的时候并不是很热。 几人在县衙坐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黄鸿和袁蓉两人也来到了县衙,他们两人见到苏无名等人之后有些惊讶,连忙问道:“苏大人叫我们来所为何事?” 苏无名浅浅一笑:“叫两位来,只不过是想要两位见一个人而已!” “见一个人?” “没错,等你们见到她之后,自然知道我要你们见的人是谁!” 县衙的气氛很诡异,不知过了多久,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宋惊天宋捕头到了。 钱胜听得宋捕头来了,连忙吩咐道:“快请他进来!” 宋惊天走进了县衙,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老妇人,一个妙龄女子,一个书生摸样的男子。 当袁蓉看到这几个人之后,脸色顿变,一时间有些头晕,差点跌倒在黄鸿怀里。 黄鸿看到那几个人后,只觉得不明所以。 宋惊天来到苏无名跟前,拱手道:“苏大人,我已经将袁府失踪的人给带来了,你有什么要问的,随便问!” 苏无名笑了笑,然后来到那名妙龄女子跟前,道:“我是应该叫你袁惜小姐呢,还是叫你袁蓉小姐?” 苏无名问出这句话之后,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南宫燕他们更是心里嘀咕道:“苏郎他还是怀疑袁蓉和袁惜两人调换了身份。” 那妙龄女子神色很是紧张,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黄鸿身边的袁蓉,最后强制镇定道:“民女袁惜,袁蓉是我堂妹!” 苏无名嘴角微微一笑,道:“恐怕你才是袁蓉,而进了黄府的那个才是袁惜吧!” 没有人回答苏无名的问题,黄鸿却突然跑了过来,他望着苏无名:“苏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一直喜欢的袁妹不是袁蓉吗?” 苏无名点点头:“黄公子,从赵伯被杀开始,本大人便怀疑这个在飞瀑楼等人的女子便不是袁蓉,后来经过多番试探,却一直找不到破绽,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袁府的小姐突然失踪了,这让我突然明白过来,如果黄府的袁小姐就是袁蓉,那么袁府的小姐又何必不辞而别呢?” 苏无名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黄鸿望着一脸悲色的女子,用那种不敢相信的语调问道:“你……真是袁蓉?” 那名女子并没有回答黄鸿的问题,而这个时候,他一直口口声声称为袁妹的女子已经跑了来:“堂姐,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在隐瞒实情。 不过她口中的堂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回答她的是宋惊天。 “在她认为你在黄府安全之后,她便离开了袁府,只不过很不幸,最后被我们给找了出来!” 宋惊天说完,冷冷道:“你们两人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只会自讨苦吃。” 而这个时候,黄府的袁蓉却也突然冷冷一笑:“我就是袁蓉,打死我我也是袁蓉,你们若说我不是袁蓉,拿出证据来啊!” 当提到证据的时候,众人将目光投到了苏无名身上,因为说她们姐妹两人身份互换的人是苏无名。 苏无名只浅浅笑了笑,然后望向那名一同被抓来的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孟昌!” “孟昌,你来说,她们谁是袁蓉,谁是袁惜?” 孟昌神色紧张,用颤抖的手指了指黄鸿身边的女子:“她……她是袁蓉!” 听到孟昌的回答之后,苏无名突然一声厉喝:“来人,将这孟昌拖下去打,一直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衙役领命,也不听那孟昌再言,推他伏在地上之后便抡起板子打了起来,板子打的很是用力,啪啪的声响震耳欲聋,但最让人心惊的却不是板子的声音,而是孟昌的惨叫声。 大家见苏无名竟然也用屈打这一招,都很是不解,而就在温婉儿有些看不下去准备劝说两句的时候,那个被带来的女子突然跪了下来,求饶道:“大人,求你别在打了,我说,我把一切都说还不行吗?” 本来,为了让袁蓉和袁惜两人承认呼唤身份,苏无名是准备打那个老妈子的,可当他看到孟昌之后,立马察觉孟昌跟袁蓉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便改为打孟昌,他对人的心理极其了解,所以他很肯定,只要打了孟昌,真正的袁蓉一定看不下去而求饶。 苏无名挥手让衙役停了下来,然后望着她浅浅一笑:“你肯承认自己是袁蓉小姐了?” 只见她点点头:“苏大人说的没错,小女子的确是袁蓉,她……她是我的堂姐袁惜!”袁蓉说这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黄鸿身旁的女子。 而当听到袁蓉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黄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极了。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苏无名浅浅一笑,算是引导。 “半年前,我与孟公子偶然相遇,一见倾心,很快便私定了终身,可是我与黄……与表哥已经有了婚约,这让我很是为难,堂姐她见我与孟公子相爱非常,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偷龙转凤的方法来,我与堂姐不经常出门,认识我们的人很少,而我多年不去黄府,只姑父和赵伯来袁府看过我一两次,所以只要瞒过了他们两人,我们这个机会便万事大吉了。” 袁蓉说到这里,众人并没有插话,虽然他们很急,很想知道是谁杀了赵伯。 “后来听说姑父去世了,我虽伤心,却也松了一口气,可是没有想到,姑父去世一个月后,黄府便给我送了封信,要我到飞瀑楼等赵伯去接我,当时我很着急,于是跟堂姐商量,堂姐说一切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她去飞瀑楼,见到赵伯之后先看看,如果能够蒙混过关就过,不能的话就将实情讲出,求赵伯成全,赵伯对我很是喜欢,应该不会硬拆散鸳鸯的,而我则跟孟公子在家等消息,一直到确定堂姐在黄家安全之后,我与孟公子这才想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平静的日子。” 后面的话袁蓉不用说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她们还没有逃离杭州地界,便被刺史丁威的人给抓住了。 如今,已经确定她们姐妹两人互换了条件,而现在他们想知道的,便是这个袁惜有没有杀死赵伯。 袁惜与袁蓉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有点像的,不过袁蓉比袁惜更多一丝妩媚,袁惜给人一种更刚强的感觉,像这样的女子,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吧。 苏无名还未来得及开口,一直憋着的钱胜突然望着袁惜问道:“那赵伯是不是你杀的?你们的事情败露,赵伯又不肯容情,你没有办法,只有杀了赵伯,是不是?” 袁惜在袁蓉说出事情经过的时候已经有些身子发软,如今被钱胜喝问,突然便要跌倒,黄鸿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可是如今两人已经没有关系,他扶好袁惜之后,又连忙送了手。 袁惜的眼角有些湿润,她望着钱胜摇摇头:“大人,小女子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怎么杀得了赵伯,而且那天晚上,我真的呆在飞瀑楼,根本就没有离开,请大人明察。” 钱胜见袁惜否认,这便要发威逼问,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笑道:“钱大人,这袁惜姑娘的确没有可能杀赵伯,我的人已经打听清楚,那天晚上她真的没有离开飞瀑楼,而且钱大人不要忘记了,赵青也被杀了,以袁惜姑娘这样的身板,恐怕还杀不了赵青。” 听得苏无名的这句话之后,众人猛然醒悟过来,而袁惜则一脸感激的望着苏无名。 这个时候,苏无名望了一眼黄鸿,问道:“黄公子,如今事情的真相你已经明白了,那么你是否还喜欢这个假的袁蓉姑娘呢?” 黄鸿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袁惜,而袁惜则因为羞愧地下了头,众人看着他们两人,一时间很是好奇,或者说很想知道黄鸿的选择。 古往今来,男女感情一事最是难以捉摸,这黄鸿和袁惜虽没有以往的婚约,可两人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总是会有一些感觉才是的。 黄鸿看着袁惜许久,许久之后突然伸手抓住了袁惜的手,有些近乎深情的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袁惜有些震惊,她微微扬起的脸庞有些晕红,给她增添了一股说不出的妩媚来,只见她眼角湿润,有些不敢相信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突然扑到了黄鸿的怀里。 这似乎又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众人之中传来:“袁惜姑娘不是杀人凶手,那么杀人凶手是谁?” 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幸福感觉,大家将目光投到了苏无名身上,苏无名却只淡淡一笑,而笑的时候眉头却是一紧。 “本大人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不过要想抓他出来,黄公子和袁惜小姐必须成亲,而且越快越好,就明天吧!” 第055章 凶手惊现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夏日,炎炎。 众人的心都有些堵得慌,因为苏无名又催促黄鸿成亲,当然,现在成亲的对象是袁惜。 黄鸿望了一眼袁惜,然后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问道:“你想马上成亲吗?” 袁惜的脸颊更是微红,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许久之后,才道:“我……是袁惜,奶奶她会不会不同意?” “这个我去说,奶奶最是疼我,她一定会同意的。” 黄鸿话刚说完,苏无名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两人要成亲,自然是最快最好,不过袁惜姑娘恐怕必须以袁蓉的身份来成亲。” “这……”黄鸿有些搞不明白苏无名到底想做什么,他既然逼着袁蓉说了实话,可现如今却又为何要袁惜再以袁蓉的身份存在呢? “黄公子不必疑虑,一切你只听我安排就行,到时候你自然明白我的用意,如何?” 黄鸿和袁惜两人犹豫了片刻,最后微微点了点头,他们与苏无名并不算熟识,可只这短短几天的交往,他们觉得苏无名是一个很值得人信任的人。 见黄鸿和袁惜两人同意了,苏无名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你们两人这就回家,告知黄老夫人你们要成亲,不管她怎样反对,你们都必须坚持,因为只有这样,整件事情才能够圆满。” 虽搞不明白苏无名到底想怎样,可黄鸿和袁惜还是点了点头。 却说黄鸿和袁惜两人离开之后,苏无名望了一眼宋惊天,笑了笑,道:“宋捕头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吧,等命案破了之后再走!” 宋惊天连连拱手道:“就是苏大人不说,在下也是不会走的,这么迷离的案子,在下还真想看看苏大人是如何破解的。” 苏无名笑了笑:“很快你就会看到的。” 这天下午,黄鸿派人来传消息,说他与袁惜成亲的事已经在他的坚持下成了,虽然他的奶奶是反对的。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微微一笑,道:“此事成矣!” 夜渐渐深了,虫鸣又起,风刮来热浪,让人无心睡眠。 月中天,黄府的灯火渐渐暗了下来,有些屋舍内传出鼾声,一切都宁静了下来,可在这宁静之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来。 黄府,袁惜独立的小院,一条人影一闪而过,那人影走过曲径小道,慢慢来到了袁惜的窗前,他向里望了一眼,见床上美人正酣睡,嘴角微微浅笑之后,那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慢慢撬门闩,当门吱呀一声被他推开的时候,月色正好照进屋来,甚至照到了床头美人的脸上。 袁惜真的可算是一美人,那闯进来的人看到月光下的人脸时也突然产生了一股悸动,可他还是将匕首高高举起,然后慢步向床头走来,此时月色照在他的后背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仍旧给人一阵颤栗。 眼看匕首就要刺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既然出现了,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声音很平和,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拿着匕首的手犹豫了,床上的女子醒转过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吓的向床里滚了一滚,待她可以看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一个拿着匕首的人已经被两名衙役给扭抓住了。 被抓住的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可袁惜并不认识,她有些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要杀自己,赵伯和赵青两人是他杀的吗? 一丝风吹来,把屋内的闷热吹散了,然后袁惜看到苏无名带着人漫步走了进来,他的神情淡然,似乎早有预料。 在屋内坐下之后,苏无名望了一眼被抓的人,随后浅浅一笑:“黄老爷,黄师承?” 当众人听到黄师承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惊诧,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甚至,他们觉得苏无名一定是疯了,那黄师承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眼前这个人怎么会是黄师承? 可就在众人惊疑间,一声凄厉惨叫突然从外面传来,然后一个人便冲进了屋,他来到被抓的中年男子跟前,突然就跪了下来,并且喊他爹。 来人是黄鸿,他的一声爹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大家仍旧不明白,黄师承既然一个月前已经死了,现如今的他又怎么复活了呢? 黄鸿的神色很怪异,有惊吓,也有惊讶,更有惊喜,他看着自己这个死而复生的爹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黄老夫人和连翘两人也都陆续进了屋,她们两个妇人看到黄师承之后,也是失声痛哭。 苏无名望了一眼众人,随后冲黄师承道:“黄老爷,现如今你被抓了个现行,就将你杀死赵伯和赵青的事情也说一遍吧!” 黄师承的脸色很差,他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害怕,他觉得自己做的很隐秘,不会有人发现才对,可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这个年轻人看来,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屋内是片刻的沉默,而沉默过后,黄师承突然冷冷一笑:“我没有杀人,我只不过想杀了这个企图靠嫁给我儿子来谋取家产的恶毒女人罢了,不过我没有杀成,这算什么罪呢?顶多算是谋杀未遂。” 大家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黄师承竟然还想狡辩,苏无名见他如此,嘴角微微上扬,道:“既然黄老爷不肯承认杀人,那本大人就将你杀人的动机以及如何杀人说一说,到那时候,看你是否如此巧言如簧。” 黄师承并没有因为苏无名的这句话而有任何改变,他望着苏无名,似乎很想知道苏无名接下来要说什么,而他的表情,就好像苏无名接下来要说的话,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苏无名望着黄师承微微一笑,随后说道:“赵伯被杀,一开始谁都不会想到凶手是已经去世的黄师承,当时我们觉得,凶手可能是秦二亦或者是这个假冒的袁蓉,因为他们两人都有动机杀人,赵伯死了,秦二可以升任大管家,而这个假冒的袁蓉便没有人能够拆穿她,她可以呆在黄府,可以嫁给黄鸿成为少奶奶!” 苏无名说到这里,望了一眼惊魂未定的袁惜,随后继续说道:“可是在我们怀疑这两人的时候,我却发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首先,秦二在黄老夫人和黄公子的眼中是个十分有能耐的人,他若想当掌柜亦或者是管家,可以说并非难事,他完全不必为了这个而杀人,而假的袁蓉呢,她只是一个女子,就算她是冒名顶替的,她也没有能力去杀赵伯和赵青两人,更何况赵伯被杀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离开飞瀑楼。” 苏无名说着,稍微停了一停,将目光投到黄师承身上之后,浅浅一笑:“黄老爷知道我是如何怀疑到你身上的吗?” “请讲!” “因为有一天晚上,你偷偷到了假的袁蓉的窗外,我知道这事之后,觉得有些奇怪,凶手为何要去袁蓉姑娘的窗外呢,他想干什么?” 大家相互张望,一时间也都搞不明白,不过大家都很清楚,当时的凶手并没有杀袁惜的意思,不然哪天晚上他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晚。 “后来我突然想到了,在整个黄府之中,知道袁蓉长什么样的只有赵伯、黄师承,如果有人对袁蓉怀疑,那么会是谁呢,赵伯已经死了,他的尸体我是见过的,所以排除了他,那么就只剩下黄师承了,当我想到这点的时候,也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一个已经去世一个月的人,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呢?” “不过事情总是会有意外的,在黄鸿他们看到鬼影之后,赵青被杀了,凶手为什么要杀死赵伯之后又杀赵青?若是为了掌柜的位子,那就太说不过去了,而且在那种情况下,秦二为了避嫌,那里还敢再杀人呢?所以我便猜想,凶手杀了赵伯又杀赵青,一定是觉得这两个人对自己有威胁,所以才不惜连续杀人。” “可这两人对谁会有威胁呢?当时我把黄府的人想了一遍,发现他们两人对谁都没有威胁,可是把赵青的被杀与假袁蓉窗外的鬼影联系到一起之后,让我对黄师承更加的怀疑起来,赵伯在黄府这么多年,一定知道不少事情,特别是黄师承的事情,他会不会用这些事情来威胁黄师承呢?这样想过之后,我觉得很有可能,而且赵青经常赌博欠债,赵伯每次都能够替他还上,这恐怕不是他一个管家能够负担的吧?这后面是不是有黄师承的资助呢?” “接下来,便是连翘夫人的归来,她说她是因为怕睹物思人所以去乡下休养,可若要休养,何须如此麻烦呢,黄府这么大,随便找一个地方都够连翘夫人休养的,所以我觉得连翘夫人一定是在黄师承假死之后,离开府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去了,而当我提议让黄鸿尽早成亲的时候,黄老爷怀疑袁蓉身份,让连翘夫人回府观察,可是如此呢?” 第056章 杀人动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更深了,月已西斜。 屋内渐渐凉爽起来,可气氛却更紧张了一些。 连翘夫人的脸色很差,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苏无名。 这个时候,苏无名望了一眼黄师承,浅笑道:“现在你是否肯承认杀人呢?” 黄师承此时很镇静,他耸耸肩:“苏大人说的这些的确合情合理,可是证据呢,你可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人?” 见黄师承竟然还在狡辩,钱胜有些怒不可揭,道:“好你个黄师承,真是不知好歹,你若再不肯承认,本官就打到你承认。” 钱胜说完,这便要派衙役动手,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笑了笑:“黄老爷,其实证据就在大家面前,我又何须拿出来呢,你说是不是?” 大家听到苏无名这句话之后,有些不明所以,证据在哪?他们怎么没有看到。 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时有虫鸣传来,黄师承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强制镇定的问道:“证据在哪?” 苏无名笑了笑:“黄老爷自己不就是证据嘛,你已经死了,可现在的你却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且刚刚还要用匕首杀人,你说,这是不是最有力的证据?” 众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恍然大悟,黄师承已经死了,可如今他却又活了,他若不是有所谋,为何要假死呢? 黄师承所有的镇定霎时间烟消云散了,现在的他无论说多少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何假死,为何死而复生,恐怕都没有一点力度的。 苏无名浅浅一笑:“黄老爷,现在你可以说一说杀人动机了吧!” 黄师承别无选择,叹息一声后说道:“苏大人说的一点没错,杀死赵伯和赵青父子两人的凶手的确是我,杀他们的动机也的确是因为赵伯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他还利用自己知道的事情来威胁我,我不堪重负,只有找机会杀他。” 黄师承的这句话太过笼统,所以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继续解释道:“当年我因为一时疏忽而犯了大错,惹上了人命,经过一番遮掩之后,终于躲了过去,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处理那件事情的时候,被赵伯发现了端倪,为此他便利用那件事情来威胁我,先是让我升他做黄府管家,随后又让我把府里的一名丫鬟许配给他,他的儿子嗜赌成性,欠了债他都让我来还,最近几天更是想让他儿子赵青去我黄家的店铺当掌柜,像他那样的儿子,当了我黄家店铺的掌柜,只能毁了我黄家生意,为了我黄家能继续昌盛下去,我自有假死,只要我一死,他赵伯就是想威胁我也是无能为力。” “我假死之后,赵伯顿时失去了获取钱财和权力的靠山,为此他便想着找我儿子,让我儿子来帮他,我见赵伯如此可恶,便想着永绝后患,袁蓉跟鸿儿是有婚约的,所以当赵伯提出去接袁蓉的时候,我便授意母亲同意,而我则尾随其后,在半途将其杀之,后来我担心赵伯有对赵青说过什么,觉得留他在这个世上不是很放心,所以在那个雨天,我到了他家,趁机将赵青也给杀了,本来以我这样的体格,要杀赵青是很困难的,不过当他看到我死而复生之后,吓的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了,所以我杀赵青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和力气。” 说到这里,众人才终于明白,为何赵青的瞳孔会放大,因为他害怕,他看到了自己绝对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的人。 “至于苏大人说的鬼影,也是对的,袁蓉进了黄府之后,我立马察觉她的变化很大,怀疑她可能不是真的袁蓉,而如果她不是真的袁蓉,我鸿儿又如何能跟她成亲,成亲之后我鸿儿岂不是落入了虎口陷阱之中?” “为此,我让母亲对袁蓉多方试探,可是她对以前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简直没有一点失误,可她越是如此,就越发的让我怀疑,于是我便觉得深夜到她房间去看一看,只是没有想到被他给发现了,最后只能匆忙离开。” “后来听闻苏大人建议鸿儿跟袁蓉成亲,我知道之后立马反对,我认为必须弄清楚这个女子的身份之后再做决定,可是今天鸿儿却坚持明天成亲,这让我对这个女人突然愤怒起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连她也给做了!” 黄师承终于把所有问题都交代清楚了,苏无名浅浅一笑:“当我知道凶手是你的时候,我便觉得你一定看出了袁蓉是假的,所以只要我让黄鸿跟袁蓉成亲,你就一定会跳出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苏无名说这句话的时候,望了一眼南宫燕,南宫燕的神情有些尴尬,因为之前她一直觉得苏无名让黄鸿和袁惜成亲这么急是不对的,不合适的,如今明白了苏无名的用意,她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一切都结束了,黄师承有两个同谋,他的母亲黄老夫人,和他的夫人连翘,而如果不是她们帮忙,黄师承想假死也没那么容易。 在黄师承被带走之前,他突然给苏无名和钱胜两人跪了下来,他想请苏无名和钱胜不要为难他母亲和连翘,苏无名眉头微微一皱,道:“她们两人合谋杀人,按律例是有罪的,不过念在黄老夫人年事已高,就免去牢狱之灾了,以后只能呆在黄府之中。” 这么说完,苏无名望了一眼钱胜,问道:“钱大人觉得呢?” 钱胜对这倒无所谓,连连拱手道:“一切听苏大人安排便是!” 夜更深了一些,黄府的场面像是一出离别的戏,让人有些痛彻心扉。 离开黄府之后,宋惊天向苏无名拱手道:“苏大人果真不同凡响,竟然能够从蛛丝马迹当中推算出凶手来,真是佩服佩服!” 苏无名笑了笑:“宋捕头客气,若非宋捕头不辞辛苦的送来消息,这案子恐怕也不好破!” 两人正说着,南宫燕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人就不要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困死了!” 苏无名与宋惊天相视一笑,随后便各自分离。 次日,黄师承是杀人凶手一事传遍了整个钱塘县,而当百姓听说此案是大理寺司直苏无名破的之后,不由得发出阵阵赞叹之声来,说这个苏无名苏大人可真是厉害,连黄师承假死都能够推断出来,真是个神人。 西湖浮尸案的被破,让苏无名在钱塘县的名气暴涨,几乎可以说钱塘县的每个百姓都知道他的名字。 对于此事,苏无名倒并不怎么看重,可当钱胜听得百姓都在赞叹苏无名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快来,可虽不快,他也不敢怎样,毕竟破这案子的时候,他可是一直都跟着的,苏无名的可怕他是领教过的。 他钱胜虽不是什么好官,可还是个识时务的人,自己斗不过,他就坚决不与之为敌。 转眼之间,天气更热了一些,可钱塘县的人却并没有因此而躲在家里。 这天苏无名陪着自己的两位娘子逛街,见街上很是热闹,一群人跟在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少年身后又蹦又跳的,而那十几个少年,一脸英气,在这大街上光着膀子大步走着,自信非凡。 南宫燕见了那十几个少年,顿时鄙夷道:“这些人真是有伤风化,怎么能在大街上光膀子呢,钱胜也真是的,就不管管!” 见南宫燕说出这样的话来,苏无名笑了笑:“娘子一代侠女,我还以为你很开放呢,没想到也看不惯这风化之事啊!” 苏无名说完,南宫燕有些生气:“谁……谁看不惯啦,我这是……这是……”南宫燕一时有些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苏无名。 而这个时候,温婉儿连忙笑道:“相公你这话可有问题啊,他们这些人才不是做伤风化的事情呢,他们是钱塘江的弄潮儿,每到这个时节,他们都是要去钱塘江搏击浪潮的,殊不闻我朝诗人李益有诗江南曲云: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 温婉儿说完,南宫燕顿时得意起来,笑道:“还是温姐姐厉害,看相公他以后还敢不敢取笑我。” 李益的这首江南曲苏无名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看到那些光着膀子的人之后,他并没有想到弄潮儿这个词,如今被温婉儿提了出来,他也不好不认,最后只得笑道:“娘子教训的是,既然相公我有了错,那么是不是允许相公我请两位娘子去吃饭呢?” 见苏无名想认错赎罪,南宫燕更是得意,摇摇头:“才不去吃饭呢,这些人要去弄潮,我想去看!” 苏无名看了一眼温婉儿,问道:“温大娘子怎么看?” “自然是要去啦,这种事情以前只是听闻,难得一见呢!” “既然两位娘子都想去看,那相公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像这种事情,苏无名又怎么会不想去看呢,三人这番说完,便跟在了那些人的后面,而这个时候,看弄潮儿的队伍已然十分壮观了。 第057章 弄潮儿命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夏日,酷热难耐。 一群人跟在那些弄潮儿后面兴奋异常,特别是南宫燕,因为是初次见弄潮儿搏击浪潮,所以更是兴奋,比之那些男子还要放浪形骸一些。 苏无名跟在这些人后面,听人闲聊,对这些弄潮儿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原来,这些弄潮儿并非地方官府组织的,乃是由钱塘县的一些富家商贾出钱组织的,目的无非就两个,一是图一乐,二是大家都是商人,商人做生意最需拼搏,他们觉得弄潮儿与浪潮搏击,跟他们在商场上与人比斗并无多少区别,所以对这弄潮一事甚是喜欢。 而这些弄潮儿,也并非说是精挑细选的,而是钱塘县对弄潮有爱好的人自发报名的,这些人有的是商家子弟,有的是市井百姓,有的则是学子,在弄潮一事上,不管他们身份地位如何,只要喜欢,都可以来报名。 当然,弄潮儿也并非一点好处没有,因为这事是商贾组织的,所以对弄潮弄的好前三名会有钱财奖励,这些商贾都不差钱,所以奖励还是很丰厚的。 当苏无名了解到这些之后,突然生出一丝担忧来,因为他觉得,凡事只要牵涉到钱财权利,便会有人存邪恶之心,而邪恶之心一起,便难免发生事端。 苏无名这样想着的时候,南宫燕突然向不远处招手高呼,苏无名有些惊讶,顺着南宫燕招手的方向望去,见是唐雄和巧儿两人,他们两人被南宫燕这么一喊,都有些不自在起来,温婉儿见他们两人在一起,有所明白的点头笑了笑。 唐雄和巧儿两人来到跟前之后,唐雄笑着问道:“苏大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你们跟着干嘛?” 苏无名笑了笑:“他们是弄潮儿,我们要跟着去看,你们也一起来吧!” 唐雄和巧儿两人一听这些人是弄潮儿,顿时兴奋起来,连两人的约会都给忘了。 这样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到了钱塘江,此时钱塘江还是风平浪静,毫无一丝可以搏击的迹象,而那些弄潮儿好像也不是很急,他们来到钱塘江之后,便坐下休息,并且把需要准备的事情都给准备一番。 南宫燕见此,有些不耐烦,抱怨道:“这些人既然来了,怎么还不搏击浪潮呢,难不成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歇着?” 苏无名笑了笑:“南宫大小姐,这无风无浪的,你让这些弄潮儿如何搏击浪潮,要看他们弄潮,必须等到涨潮的时候才行,慢慢等吧,这里空气湿润,凉爽的很,挺不错的,不如我们先到此走走?” 这里的空气的确很凉爽,几人在江边走着聊着,好不惬意,只南宫燕,仍旧想着弄潮一事,一路上不知问了多少次。 面对南宫燕质问何时涨潮,苏无名只得无奈的耸耸肩:“东汉时期的王充所著《论衡》有云,涛之起也,随月升衰,所以何时涨潮,跟月亮有密切关系,你相公我不知天文,又哪里得知什么时候会涨潮嘛,不过今天这些弄潮儿既然来了,想必涨潮是快了的。” 苏无名说完,南宫燕切了一声,道:“涨潮是水里的事,关天上月亮什么事,你就会骗人。” 几人这番说笑的时候,海风突起,接着便传来阵阵浪潮之声来,众人心中一喜,连连向钱塘江望去,只见钱塘江心,一股巨大的浪潮向江岸涌来,那股巨浪还未涌到,后面接着又是一股浪潮,这样一浪接着一浪的向前奔涌,把整个钱塘江面都给掀了起来,仿佛是煮开了的水。 南宫燕见涨潮了,兴奋的连连向弄潮儿那边跑去,苏无名等人自然跟随,他们还未到弄潮儿的地方,便听到阵阵喝彩之声,几人听得喝彩,再转眼向江面看去,只见那些弄潮儿个个身手矫健,在那浪潮之中顺势起伏,就好像是踏浪而行,好不壮观,这样看着看着,苏无名和南宫燕他们也忍不住鼓掌呐喊起来。 浪潮汹涌,一股接着一股的来,可这些浪潮却并不能让这些弄潮儿屈服,他们迎着巨浪而去,像一条巨大的鱼在水中嬉戏。 这样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有些弄潮儿因为体力不支退了出来,但有些体力好又技术高超的,仍旧在江水之中鱼跃,他们的坚持,更是赢得了众人的鼓掌和呐喊。 渐渐的,仍旧在坚持只剩下了三人,这三人弄潮的技术很好,他们能够顺势而为,这样既能节省体力,又能够在水面游刃有余,当江面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那些来此看热闹的百姓呐喊的更是厉害,不过在这呐喊之中,苏无名也渐渐听了出来,这些跟来的百姓,是有所支持的,因为他们喊了不同的人名。 将目光从那些支持者身上转到江面那些弄潮儿身上之后,苏无名立马发现其中一人体力渐渐不支起来,而就在苏无名为那人担心的时候,突然一股巨浪涌来,将那人给吞没了,众人看到这里,皆是惊呼,其中一个地方更是高呼少爷。 待巨浪隐去,那人的身子又出现在江面之上,只不过此时那人并没有站在江面,而是飘在了江面之上,见此情景,苏无名心头顿时一沉,而这个时候,那个弄潮儿的下人已经冲了上去。 可那些下人冲上去之后,便发出阵阵悲呦之声,接着更是少爷少爷的喊着。 见那些人如此,苏无名的脸色顿时一沉,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唐雄纵身跃入江中,游到那个弄潮儿身旁之后,脸色顿时大变,随后冲那几个下人怒道:“哭有什么用,赶快将他拖到岸边,看看还有没有救!” 一语惊醒了那些下人,他们连忙将那个弄潮儿给抬到了江岸,来到岸边之后,苏无名随即分开众人,要去看那人如何,而当他看了一眼之后,便知道那人没救了。 他并不是被淹死的,这点苏无名可以很肯定,因为刚刚那个巨浪并没有多长时间,这个弄潮儿又是个此中好手,怎么可能被一股巨浪给淹死呢。 推开众人,苏无名要检验尸体,这个时候,弄潮儿的一名下人突然拦在了苏无名跟前,问道:“你要干什么?” 见有人敢拦苏无名,唐雄一伸手将那人给提了起来,苏无名见唐雄如此鲁莽,吩咐道:“唐兄弟,放他下来,他这也是护主心切。” 唐雄冷哼一声,将那名下人放了下来,随后冲那下人道:“这是我苏大哥,大理寺司直苏无名,如今要验尸,你敢拦着?” 那人一听是苏无名,突然给跪了下来,求饶道:“原来是苏大人,小人真是有眼无珠,还请苏大人查明此事,我家少爷他……”那名下人说到这里,突然不敢往下说了,而且很快,他的身子不由得发起抖来,苏无名见他如此,问道:“你是害怕被你家主人责罚?” 那名下人见苏无名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连连点头:“我家少爷叫程风,是家里的长子,最受老爷爱戴,如今少爷在这里身亡,回去之后老爷非杀了我不可的。” 苏无名眉头微皱,道:“好了,此事本大人会替你担着的,先让本大人检查尸体吧!” 那名下人连连点头,然后退到了一旁,苏无名来到尸体旁,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死者脸部扭曲,嘴唇发紫,面颊微黑,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并无任何外伤。 这样检查完之后,南宫燕连忙问道:“苏郎,这个程风是怎么死的?” 苏无名望了一眼众人,叹息一声道:“中毒而亡!” 听得苏无名这话,众人皆是有惊,中毒而亡,那就是谋杀了! 程风的那名下人有听是谋杀,顿时又给苏无名给跪了下来,哭嚷道:“苏大人,这……这事跟小的一点关系没有啊,小的是万不敢做这事的……” 那名下人还未说完,苏无名冷冷一笑:“谁说是你下的毒了?” “小人……小人这是害怕啊,少爷被人毒死,老爷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苏无名眉头微皱,随后吩咐道:“唐兄弟,你去县衙报案,让钱胜派衙役来将尸体运走,并且让衙役通知死者家属。” 唐雄领命之后,健步如飞的离开了钱塘江,此时钱塘江潮已退,剩下的两人也已分出名次,而因为程风被杀,第三名便由第四名给替补上了,那个人叫周桐,皮肤十分的黝黑,看起来很是强壮。 江潮虽退,风却是犹在的,众人被风吹着,心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来,这个时候,苏无名望着程风的下人问道:“你们一共有几人跟着来的?” 那人见问,连忙答道:“一共有三个,我和健儿、幻儿三人。” “你叫什么名字?” “沙儿!” 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继续问道:“你们三人来到钱塘之后,一直陪在程风身旁?” 沙儿想了想,摇摇头:“我是一直陪在少爷身旁的,健儿和幻儿两人有一段时间去江边玩了!” 第058章 孤僻的书生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沙儿说完那句话之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眉头微皱,问道:“你既然一直陪在程风身旁,他可有吃什么东西亦或者喝了什么东西?” 沙儿想了想,然后连连点头:“来到钱塘江之后,少爷突然说口渴,可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水,这个时候,那个周桐突然走了来,他说他带了一葫芦酒,如果我家少爷不介意的话,可以喝,我家少爷当时渴的厉害,哪里还会介意,接过酒葫芦便喝了起来。”沙儿说到这里,突然有惊道:“苏大人,该不会是那个周桐在酒里下了毒吧?” 沙儿这么一说,健儿和幻儿两人这便嚷嚷着要把周桐给抓来。 此时日已西斜,风是晚风,健儿和幻儿两人刚一嚷嚷,那周桐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走出来之后,随即将身上的酒葫芦拿了下来,然后一仰脖子把里面的酒喝去了几口,这样喝完,他才说道:“如果我这酒有毒,我岂不是也活不成了?” 见周桐先下了手,沙儿顿时冷哼一声道:“你去弄潮的时候,酒葫芦根本就没带在身上,谁知道那个时候有没有人把里面的酒给换了。” 听到沙儿这话,周桐脸上露出一丝郁色来,许久之后,才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道:“真是笑话,我周桐一介白丁,连个下人都没有,谁帮我换酒?更何况在给程风少爷喝酒之前,我也是喝过的,途中有人是看到的,他们可以为证。” 周桐这么说完,人群中又走出两人来,他们站出来之后,说道:“周桐说的没错,我们才街上走来的时候,周桐是已经喝过里面酒的,不仅他喝过,我们两人也是喝了几口的。” 沙儿并不服输,道:“也许你们喝过之后,周桐才在里面下毒呢,他毒死我家少爷之后,又趁他弄潮退下来之后,把里面的酒给换了。” 沙儿这么一说,那周桐气的想将手里的葫芦捏碎,可虽然生气,他却再无话可说。 苏无名见他们这样争吵完了,突然微微一笑,道:“周桐,你可还有什么话讲?” 周桐望了一眼苏无名,他觉得眼前这个苏无名很年轻,比自己还要年轻,而且看他的身板,应该很弱,他的眼神微微一闪,道:“我还能说什么,苏大人若觉得我是凶手,抓我便是。” 苏无名并没有让人抓周桐,他又是一笑,道:“现在你进了前三甲,不知可获多少银两?” “这事跟命案有关吗?” “当然有关,如果程风不死,你又如何得到这些奖励呢?” 被苏无名这么一说,周桐脸色顿变,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十贯钱!” “十贯钱,不少啊,够一户人家吃几个月的!” 周桐脸色铁青,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时候,钱胜带人赶了来,他见到尸体之后,很是吃惊,道:“这……这弄潮怎么弄出人命来了,苏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钱大人,这事再简单不过了,难道你看不出这里有一个人被谋杀了吗?” 钱胜又是有惊:“什么,被谋杀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好了钱大人,派人将尸体抬回去吧,死者家属是否已经通知?” “回苏大人话,通知了的,这……这程家在钱塘县也是大户之家,可他的儿子怎么会当弄潮儿的,这可真是事闹大了!”钱胜这么说完,才派人将死者程风的尸体抬走。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对那周桐道:“你也跟着去一趟县衙吧!” 周桐颇有些无奈,可还是跟着去了。 途中,苏无名问了一下死者家属的情况,死者程风的家在钱塘县是大户,父亲程知生财有道,家资颇丰,这程风是程知跟原配夫人所生,又因程风十分聪慧,颇有程知做生意的头脑,所以十分得宠,而程家除了程风之外,程知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叫程雨、程蝶,他们两人皆是程知妾室所生,不过是不同的妾室所生。 也就是说,程府的这几个公子小姐,皆是同父异母。 得知这些之后,苏无名觉得程府的关系真是复杂极了,让人很容易迷糊。 从钱塘江回到县衙的时候,夕阳将尽,而县衙大堂已经有两人在等候了,那两人一个是中年男子,一个则是书生模样,中年男子想来便是程知,而那个书生可能是程雨,只见那程知一脸悲伤,在大堂之上走来走去,当他看到衙役抬着尸体走进大堂之后,他突然如发疯般的冲了上去。 当他看到那已经有些扭曲,但仍可辨认的面目之后,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他已经人到中年,背影略微有些弯,趴在自己儿子尸体上哭的时候,给人一种无法言状的悲戚。 在程知哭泣的时候,苏无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那个书生,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并没有表露出一丝悲伤。 这让苏无名觉得很奇怪,他们是兄弟,这么多年了,总是要有一点感情存在的吧?就算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有可能为了家产心里不和,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总要表露出一丝伤心才行的吧? 看着这个书生,苏无名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来,他突然觉得这个书生可能不是程雨。 可这个时候,哭泣的程知却对那书生喊得:“雨儿,你回府上,让管家云叔准备丧事,我要给你哥风光大葬。” 听到程知这么说,苏无名眉头顿时微皱,看来他还是应该坚持自己判断的,这个眼神空洞的书生,确是程雨。 只见程雨听了程知的话之后,一句话不说,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而当程雨跑出去之后,钱胜略有些为难的说道:“程老爷,令郎的尸体,恐怕不能马上下葬,他……他是被人谋杀毒死的。” 钱胜的话刚说完,程知突然从尸体上跳了起来,一脸怒色道:“我儿子是被人毒死的?” 见程知眼睛发红,露出凶光,钱胜略微一震,随后连忙答道:“确是如此,这点苏大人可以作证。” 程知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苏大人,我儿子真是被人毒死的,是谁毒死的?” 苏无名还未作答,一直站在旁边的沙儿突然指着周桐道:“老爷,是他,是这个周桐,少爷弄潮之前,就只喝了他带的酒,一定是他毒死了少爷。” 程知先是瞪了一眼沙儿,随后突然向周桐冲去,看他的样子,好像要现在就杀了周桐。 程知的行为太过突然,谁都没有看料到,等大家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程知已经扑到了周桐身上,并且一番厮打,周桐虽是白丁,可也不容被程知这番欺负,所以在程知扑来之时,周桐立马就出了手。 那程知人到中年,虽然有一股子愤怒悲伤支撑,可毕竟体力有限,哪里是周桐的对手,所以三下两下,便落了下风,唐雄见此,一声大喝,伸手将两人给拉了开,这个时候,苏无名也连忙赶来劝道:“程老爷,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你这番冲动,恐怕只会让真正的凶手痛快,此案本大人会调查清楚的,所以本大人希望在命案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程老爷不要对任何有嫌疑的人进行人身攻击。” 程知在生意场上厮混多年,早过了冲动的年纪,刚才也不过是太过悲伤,所以不曾考虑清楚,如今有苏无名这话,他哪里敢不从,微微点头之后,这才又来到程风的尸体旁,冲那沙儿怒道:“我让你们照顾好风儿,你们怎么照顾的,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沙儿等人颇有些无奈,求救似得看了一眼苏无名,可苏无名因为刚才沙儿的那些话,对他极其反感,所以只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对那程知问道:“令郎中毒而亡,在浪潮之中激涌了很长时间,说明这毒发作的很慢,而发作之后又十分厉害,我想知道在令郎去弄潮之前,他跟什么人在一起,又是否有所进食?” 被苏无名这么有问,程知脸色顿变,随后连连摇头:“没有,风儿弄潮之前,谁都没有在一起,也没有进食,这点苏大人应该知道,弄潮需要在江面来回翻涌,吃的多了反而会涨胃,所以他从来不吃很多东西。” 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又问道:“程老爷家资万贯,令郎又颇具生意头脑,本大人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还要为了那极少的奖励而参加这种具有危险性的活动呢?” 程知叹息一声,道:“风儿他体魄强健,从小就喜欢在水里玩,他想玩,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理由阻止啊!” 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程知这才离去,而他离去之时,冲沙儿他们怒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跟我回去接受惩罚!” 沙儿几人脸色极其难看,离开的时候皆是一脸惶恐。 第059章 王家姑娘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色渐晚,风吹来依旧有些闷热。 苏无名等人从县衙回去的时候,明月已然东升。 途中,大家皆一言不发,好似都在为钱塘江发生的命案而愁。 这样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南宫燕终于有些忍不住,道:“我看这件命案啊,凶手一定是周桐,他为了那些钱财,完全有可能杀人啊!” 南宫燕这么有说,林云立马摇头反驳:“夫人,那周桐又不是傻子,他如果要杀程风,怎么会让程风喝自己的酒,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林云平时最爱说话,而他这么一说,南宫燕顿时轻咤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傻子了?” 见南宫燕生气,林云连连道歉:“夫人误会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这样说完,林云又用低的只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嘛!” 南宫燕并没有听到林云后面的话,不过她看到林云嘴皮子动了,所以她更是愤怒,问道:“小云子,你嘀咕什么呢?” “没有没有,我说我错了,不该顶撞夫人!” 南宫燕见林云服软,这才微微一笑:“知道错就行,不过你刚才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至少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南宫燕说完,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苏郎,你觉得谁是凶手?” 苏无名边走边耸耸肩,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周桐、程知对我们都有所隐瞒,如果知道他们对我们隐瞒了什么的话,兴许就好办多了。” “周桐和程知对我们有隐瞒?”南宫燕有些惊讶。 苏无名点点头:“周桐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第四名,那么在上场之前,他完全没有必要毒害其他人,而且他也不可能知道程风会坚持到最后,所以他毒害程风更是没有理由的,只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周桐只不过是一介白丁,家境应该很贫寒才对,他怎么会主动跟程风套近乎呢?” “相公是说周桐主动献酒的事情吗?”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而且就算周桐献酒,程风怎么就喝了呢?当然,不排除程风真的口渴了,可一个富家子弟,总是会对那些贫苦人有所轻视的吧。” “那么那个程知呢,死的人可是他的儿子,他怎么还有所隐瞒?”温婉儿在听完苏无名对周桐的评论之后,连忙问道。 苏无名眉头微微一皱,道:“程知的确有所隐瞒,在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的脸色有异,只是因何隐瞒,却不得知!” 这番说着,几人已经到了家门口,此时月照高空,蛙鸣阵阵。 而就在几人回到家中刚坐下没多久,周桐突然来了。 周桐的到来让大家有些吃惊,因为大家刚在县衙分开没多久嘛! 周桐见过苏无名之后,略微有些紧张,犹豫了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这么晚来找苏大人,是因为……因为有件事情想跟苏大人说,今天在县衙,那些话实在有些不方便。” 大家听周桐这样说,便知苏无名推测正确了,这周桐对他们果真有所隐瞒。 “什么事情,你但所无妨!” 周桐点点头,然后说道:“苏大人应该知道,我家境贫寒,钱财对我来说十分的珍贵,所以有时为了钱财,我难免要做一些不由心的事情。” “比如说呢?” “这次弄潮的事情便是如此,我弄潮的技术在整个钱塘县都是没得说的,不说一定能够得第一,但前三名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那这次弄潮,你因何没有进入前三名呢?” “因为……因为我收了程风的钱财,必须在中途败下阵来!” 周桐说完这一句话后,众人已经有些明白了。 “程风家很有钱,他对弄潮的那点奖励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想要的只是名气,所以在比赛之前,他找到我,说只要我不跟他争前三甲,他就送我五十贯钱,五十贯钱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具有诱惑了,而且家母目前卧病在床,我需要那笔钱来给家母看病,最后边接受了那笔钱,答应了程风的要求。” 周桐说完,众人相互张望,他们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周桐隐瞒了什么,也才终于明白周桐为何会跟程风套近乎,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程风竟然是一个会为了名气而花钱作弊的人。 晚风吹来凉意,周桐望着苏无名,一脸恳切,道:“苏大人,我真没有毒死程风,请您相信我。” 苏无名浅浅笑了笑:“可不管怎么说,现在唯一有可能让程风中毒的途径就只有你送他喝的酒,所以就算我相信你,你也是有嫌疑的。” 周桐显得颇有些无奈,叹息一声之后起身告辞。 而就在周桐离开之后,南宫燕连忙问道:“苏郎,你还在怀疑他?” 苏无名笑了笑:“他的确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嘛,沙儿在钱塘江说的那些话并非一点道理没有,如果周桐中途把酒给换了,他的确是有机会毒死程风,而自己却一点事情没有的嘛!” 大家相顾无言,抬头望天,今夜月明星稀。 次日,大家刚起床,门外边传来阵阵敲门声,唐雄打开门一看,见是沙儿,只不过此时的沙儿浑身上下都带着伤,一脸的苦悲样,他的模样很是凄惨,想来昨天回到程府之后,没少被打。 唐雄站在门口望了一眼沙儿,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沙儿忍着痛,道:“我来见苏大人,我有线索禀报!” 唐雄见跟命案有关,立马让开了道,领他进了客厅。 苏无名见过沙儿之后,颇有几分怜悯,不过想起昨天他那可恶的样子,这怜悯倒很快消失了,只问道:“你来见本大人,有何事要说?” 沙儿痛的坐不下,只能站着说:“苏大人,我来是提供线索的,昨天我家老爷不是说少爷离开府上之前没有跟任何人见面吃饭嘛,其实老爷说了谎,少爷在离开府上前,曾单独跟书呆子见过一面,老爷他是知道这事的,可却没说。” 听到沙儿这些话之后,苏无名眉头微皱,道:“书呆子是谁?” 沙儿脸色微变,连连答道:“书呆子就是程雨,他……他在府上没什么地位,少爷经常这样叫他。” 见沙儿叫程雨书呆子,苏无名等人立马能够想象到程雨在程府所受的讥讽和排挤,连一个下人都敢叫他书呆子,可想他的地位是有多低了。 这个时候,沙儿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逾越,所以一时有些紧张起来。 只不过苏无名并没有心思去纠结这些,他只问道:“程风和程雨兄弟两人的关系不好?” 沙儿连连点头:“听说小的时候两人关系挺好的,只是大了之后,便不好了,而且我听说,是因为王家姑娘。” 苏无名眉头微皱,道:“谁是王家姑娘?” “就是王员外家的小姐,叫王嫣然,长的很是漂亮,那王员外跟我家老爷的关系不错,所以两家经常走动来往,这一来二去的,王姑娘便与我们家少爷和书呆子熟稔了,王姑娘惊艳的很,少爷和书……二公子都喜欢她,都想追她,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便因为王姑娘儿崩裂了。” 听了沙儿的叙述之后,南宫燕有些好奇的问道:“那王姑娘就这么漂亮?” 沙儿连连点头:“漂亮着呢,比夫人还要漂亮一些呢!” 当众人听到沙儿这句话之后,都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汗,一个男人,怎么能在女人面前说另外一个女人比她还要漂亮呢,这不是找抽的吗? 很快,大家看到南宫燕的脸色因为气愤而发红,温婉儿见此,连忙笑着问道:“那王姑娘中意你们家那位公子呢?”温婉儿说着,拉了一下南宫燕,让她莫要再生气。 南宫燕心中气愤异常,可她也知分寸,所以只得强忍着。 那沙儿是早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的,这时难免又紧张了一些,幸而温婉儿解救,他连忙答道:“王姑娘倒没有表态,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更喜欢我们家少爷一些,少爷聪明,身体又强壮,比二公子要厉害多了,只是最近我听说到王员外家提亲的人不少,不知道王员外是怎么想的。” 沙儿说完,苏无名这才开口问道:“这事你家老爷都没说,你怎么突然就跑来说了?” 沙儿指了指身上的伤,道:“苏大人,我这身上的伤不能被白打啊,我必须提供线索,让苏大人找到凶手,让他也付出代价,我知道老爷不说,是担心苏大人怀疑二公子,可如果二公子真是凶手,那程府岂不是太危险了?” 沙儿的话倒还有几分道理,但却也不排除他想借此事将矛头引到程雨身上,苏无名浅浅一笑,问道:“那你可知程雨和程风两人都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去叫少爷离开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人的桌上放有酒菜,二公子吃的正欢,还不时劝我家少爷饮酒,所以我觉得我家少爷一定是那个时候中的毒。” 第060章 欲把西湖比西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沙儿离去的时候,阳光刚好照到屋檐,庭院的石椅上,露出一片斑驳。 众人相互张望之后,南宫燕立马开口道:“听完沙儿的那些话后,本大小姐觉得这个程雨真是十分可疑的了,先不说他有可能为了王嫣然而毒杀程风,就是为了程家家产,他也是有理由杀人的,更何况程风离开程府弄潮之前,就只在程雨哪里吃了酒。” 南宫燕说完,站在一旁的巧儿连忙说道:“夫人说的对极了,那天在县衙见到程雨的时候,他的样子真是奇怪,总让人觉得怕怕的。” 巧儿一这么附和南宫燕,南宫燕顿时兴奋起来,夸奖道:“巧儿的观察力还是挺不错的,快赶上本大小姐了!” 巧儿嫣然一笑:“还是夫人厉害!” 自从温婉儿和南宫燕都嫁给苏无名之后,巧儿喊温婉儿仍旧小姐,喊南宫燕却不似以前南宫小姐的叫了,只叫她夫人,南宫燕见温婉儿的丫鬟叫自己夫人,便知温婉儿没有与自己争宠之意,心中高兴,便任由巧儿夫人夫人的叫着。 如今她们两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连连跟着附和,而这样附和完之后,温婉儿才开口问道:“相公,如今我们已经得知周桐和程知都隐瞒了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风吹庭院的柳丝飞扬,苏无名折了一支在手里摇着,许久后浅浅一笑,道:“那程风既然找周桐让他作弊,那么他必然也找了其他人,江英林云,你们两人去调查一下,看看还有谁被程风收买了。” 江英和林云两人微一拱手,道了声遵命便立马抽身而去。 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说道:“听沙儿刚才所说,程雨的确十分可疑,我们不妨去一趟程府,找他问一问。” 几人这番说定,便向程府赶去。 程府在钱塘县东,是一座很大的府邸,苏无名通报姓名之后,立马被下人迎了来,而就在去客厅的途中,一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从对面走来,那下人见了那人,连忙喊了声云叔。 苏无名一听下人叫他云叔,便知他是昨天程知口中的管家云叔,苏无名见遇到了,便打了声招呼,那云叔身体有些微胖,此时一脸寡欢,给苏无名行礼之后,这才说道:“昨天二公子从县衙回来之后让给大公子准备丧事,如今还差一些没忙完,这……”云叔说完这些,眼睛不由得红了起来,下面的话,便再说不出来了。 苏无名见他如此,问道:“云叔跟程风关系很好?” 云叔点点头:“大公子对我们下人都挺和蔼的,我们也都喜欢他。”云叔说着,这才突然想到大家都还站在庭院小道里,于是连忙请苏无名到客厅坐下,又派人给端来了茶水。 大家坐下之后,云叔又继续说道:“我家大公子有本事,谁都喜欢他,听闻苏大人断案入神,您可一定要将凶手抓到,替我家大公子报仇啊!” 苏无名点了点头:“这个不用你说,本大人也会调查清楚的,现在我来问你,你家大公子是不是一个很喜欢出风头的人呢?” “这……苏大人何处此言?” “你只管回答便是!” “苏大人说的没错,大公子性格比较外向,做什么事情都要比别人做的好,他可是把面子看的比金钱还要重要呢,不像二公子,整天就知道跟一群书生吟诗作对,而一个人时,又孤僻的让人难以琢磨。” 听到云叔也说程雨孤僻,苏无名嘴角微微浅笑,问道:“云叔在程府许多年了?” 云叔点点头:“我十九岁进程府当下人,已经在程府二十多年了!” “那么云叔对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已经很是了解吧?” “这个自然,我是管家,府里的少爷小姐需要什么,我都要帮忙置办的。” “那云叔觉得程雨有没有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而毒杀程风呢?” 苏无名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云叔听到之后突然惊诧起来,然后连忙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二公子只是一介书生,绝对做不出杀人的事情。” “可如果为了程家产业,亦或者是王嫣然王姑娘呢?” 云叔更是惊诧了,他似乎没有料到,苏无名竟然知道王嫣然的事情。 云叔有些犹豫,许久之后程开口道:“这……这我也说不好,苏大人还是不要为难我这个下人了!”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好,那就请云叔将程雨叫来吧,我有几件事情问他。” 云叔略有为难,道:“二公子现在不在府上,他去了西湖!” “他大哥死了,他还有心情去西湖?真是太可恶没人性了!”南宫燕听完云叔的话之后,立马就生气起来。 这个时候,苏无名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一趟西湖!” 说完,苏无名便要领人离开,而他们刚走出客厅,程知便领着一妙龄女子才其他地方冲忙走来,他见过苏无名之后,连忙有些歉意的说道:“府里事忙,没有及时来见苏大人,苏大人这是要走?” 苏无名点点头:“我们来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见程老爷繁忙,我们也不便打扰,告辞了!” 苏无名说完便离开,而当苏无名等人走的远了之后,程知望着云叔问道:“你没对苏无名说什么吧?” 云叔一脸惶恐,道:“老爷,这苏无名是来找二公子的,如今他们正准备去西湖呢!” 听完云叔的话之后,程知眉头顿皱,瞪着云叔问道:“是你告诉苏无名的?” 云叔更是害怕,连忙摇头:“老爷,我哪敢啊,这苏无名一进来就问二公子的事情,而且他好像已经知道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喜欢王姑娘的事情了,这……这个人太可怕了!” 云叔的话刚说完,程知的脚突然一软,几欲跌倒,而他身旁的女子则连忙扶住了他,喊道:“爹爹,那苏无名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又能怎样,难不成你真怀疑二哥不成?” 程知站稳之后,眼神显得空洞了许多,他推开程蝶的手,然后摇摇晃晃的向自己房间走去,他的背影,愈发的凄凉起来,程蝶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许久之后微微叹息一声,道:“云叔,这段时间我父亲恐怕无法打理店铺生意了,我不在府上,府里的事情你多照顾一些。” 程蝶说完,也不等云叔作答,便跨步离开了程府,云叔看着程蝶离去,颇有感慨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便又忙去了。 却说苏无名等人离开程府之后直奔西湖,这是他们第二次去西湖,上次去的时候,哪里发生了命案,不知这次去西湖,哪里能发生什么事情。 夏天的西湖是最美的,因为这时的西湖有翠绿柳丝,有画舸一湖,远远望去,那西湖仿佛梦境,又仿佛画境,美的美幻。 几人来到西湖后,便看到程雨跟一群书生泛舟游湖,而看程雨站在船上滔滔而谈的样子,竟然让人一点感觉不到那天在县衙大堂所见的孤僻,苏无名不知道是因为程雨的人格有问题,还是因为他跟西湖的人在一起便会如此,而在家里,则感觉太过压抑,不想说话。 人的性格是多变的,苏无名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跟朋友在一起,可以湖天海地的聊,无论说话怎么过分都没有问题,而跟一些长辈,亦或者是陌生人在一起的时候,则更喜欢沉默。 如今的程雨,是这样子的吗? 租了一艘小船,苏无名等人向程雨他们所在之处划去。 划的近了,苏无名他们这才发觉程雨他们是在吟诗,而且是吟与西湖有关的诗,此时程雨刚好吟完一首,其他书生则在一旁品评,当然,所谓的品评也就是赞美,而且是极具阿谀的赞美。 那程雨好像挺喜欢被人赞美的感觉,所以他虽然表示了谦虚,却仍旧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来。 而就在那些人赞美程雨的时候,一首诗突然被人吟传来: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众人听得有人吟诗,纷纷去望,只见一艘小船之上,一白衣少年正负手望天,一丝风过,吹的他衣袂翻飞,给人一不惹凡尘之感来。 而那少年吟完之后,突然命人驶船向这边划来,那些书生见此,不由得兴奋起来。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此句最能描绘西湖之美啊,可谓是西湖定评!” “没错,西湖的美文词难以描述,可若把西湖与众人都未曾见过的美人相比,便给人一种立体之感,妙,妙啊!” 那些书生议论纷纷,而这个时候,程雨却突然微一拱手,道:“苏大人也有雅兴来此泛舟游湖?” 众人有听程雨叫那少年苏大人,不由得一惊,在这钱塘县内,还有几个苏大人? 就在众人惊讶之时,苏无名浅浅一笑:“如今钱塘县发生命案,本大人实在是没有心情游湖的,今天来这西湖,不过是有事相询程二公子罢了,请移步一聊如何?” 第061章 有本事的女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西湖美景依旧。 船上的书生都望着程雨,不过此时他们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 程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跨步上了苏无名的船。 此时西湖的荷花已开,偶有几只蜻蜓飞来起舞,船儿在荷花间穿梭,到了一少人地方之后,程雨这才问道:“苏大人有什么问题要问在下?” 程雨问完这句话之后,便再不多言。 苏无名浅浅一笑:“令兄昨天被人毒杀,你今天来西湖泛舟,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程雨面无表情,道:“我们两人本来关系就不好,他死是他的事情,跟我来此泛舟有什么关系?” 见程雨如此不念兄弟之情,唐雄顿时怒道:“你这个人,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一定做得出下毒杀人之事,我看凶手必是你无疑!” 唐雄的话并没有吓到程雨,只见程雨冷冷一笑:“兄弟之情是兄弟之情,杀人凶手是杀人凶手,谁说没有兄弟之情的人就一定是杀人凶手?” 程雨短短的一句话竟然将唐雄给说的无可辩驳,唐雄很是气愤,望着苏无名道:“苏大哥,这个人真是会强词夺理!”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二公子可喜欢王嫣然王姑娘?” 苏无名突然说出这句话,让程雨有些吃惊,他微启的嘴许久未曾闭上,而许久之后,他才冷笑道:“苏大人果真是苏大人,连王姑娘都打听出来了,佩服,佩服!” “请二公子回答问题!” “没错,我喜欢王姑娘,像王姑娘那样的女子,无论是谁,只要是个男人,看一眼都会喜欢上她。” 见程雨将王嫣然说的那般美丽,南宫燕心头顿时生出一股妒意来,而就在她准备反驳程雨几句的时候,苏无名突然笑道:“王姑娘如此美貌的一个女子,想来为了得到她,你是会不惜杀人的吧?” 听到这话,程雨一惊,随后又冷冷一笑:“原来苏大人在这里等着我呢,没错,为了得到王姑娘,我不惜牺牲一切,只是我很清楚,就算我牺牲了一切,为她杀了人,我也得不到她,所以我并不会做杀人一事。” 程雨的话有些矛盾,他既然肯为王嫣然牺牲一切,那么如果他有情敌的话,他会不会杀了那些情敌呢? 这个时候,苏无名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算你所有的情敌都死光,王姑娘也不会嫁给你吗?” 苏无名的话很伤一个男人的心,可他还是说了! 程雨笑了笑:“错,并不是因为王姑娘她有可能不喜欢我,而是因为王姑娘身为王员外的女儿,必然不会嫁给一个庶子,而且王员外为了自家生意,他的女婿一定要成为家族里掌事者才行,可我在程府之中,恐怕什么都不是。” 程雨说完,眼神之中有着几许落寞,可这个时候,苏无名却冷冷一笑,道:“如果程风不死,你可能在程府什么都不是,可如果程风死了,家族里的生意不全都掌握在了你的手里?” 程雨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苏大人对我程家还是不够了解,如今我大哥被人毒杀,父亲在府里张罗丧事,店里的生意可见让我去打理?” 苏无名一时眉头微皱,而这个时候,程雨则继续说道:“父亲喜欢小妹都比喜欢我多一些,如今店铺里的生意,父亲全部交给小妹打理了,我啊,在程府根本就是空气,毫无一点存在感!” 不知何时,大家已经误入藕花深处,荷叶田田,船只溅起的水在上面滚了有滚之后,啪的一声又落入湖中。 程雨的话也像那落入湖中的水一样,在苏无名等人的心中响了那么一响,然后便扬起了涟漪。 小船继续在湖中飘荡,而且是漫无目的的飘,苏无名顺手采了一朵莲花拿在手里转着,然后问道:“程风在去弄潮之前,曾找过你,你们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此时,面对苏无名突然说出的这件事情,程雨已经不再惊讶,他只眉头微皱,随后便开口说道:“并没有说什么,他要去弄潮,问我要不要去看,我一介书生,对那种事情没有一点兴趣,而且我知道他让我去看,不过是想在我面前显摆自己能够拿得名次罢了,我又不犯贱,怎么可能去嘛!” “既然是这样,你为何要劝程风喝酒呢?” “劝他喝酒?”程雨有些惊讶,随后连忙问道:“苏大人听谁说的?” “你不要管本大人听谁说的,你只说有没有这事吧!” 这个时候,程雨突然恍然大悟,冷笑一声后,道:“原来是沙儿那个兔崽子!” 听得程雨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苏无名不由得佩服起他的聪明来,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很想知道程雨为何要劝酒,既然他们两人不和,劝酒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程雨说完那句话之后,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说道:“我没有劝酒,一定是沙儿气我昨天打了他,这才说我劝程风酒来着。” “你昨天打了沙儿?” 程雨点点头:“昨天回到府上之后,父亲很痛恨沙儿他们几人,说他们没有保护好程风,要教训他,当时我因为沙儿经常不把我放在眼里,一时气愤打了他几个耳光,他一定是怀恨在心,这才在你面前告状的。” 对程雨说的情况,苏无名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当船只穿过一片荷叶之后,苏无名对船家吩咐道:“上岸!” 上得岸,几人随即离开西湖,此时已是正午,几人在街上找了家客栈吃饭,而就在他们几人吃饭间,江英和林云两人找了来。 两人坐下之后,那林云立马笑着说道:“苏大人料事如神,除了周桐接受了程风的贿赂外,还有其他人也都收到了,就连昨天弄潮比赛的前两名也受到了,他们本来是想再等一会就败下阵的,可是没有想到程风就在那个时候突然死了。” 林云说完之后,江英这才开口道:“虽然如此,那周桐的嫌疑仍旧很大,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给程风喝了酒。” 苏无名点点头:“你们两个赶紧吃饭,吃完饭之后,帮我打听一下周桐的情况,再有便是王嫣然王姑娘的情况,看看她父亲想将她嫁给谁。” 两人点点头,吃过饭喝过酒之后,便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而苏无名等人则直接去了程家的店铺。 程家是做米粮生意的,店铺之中每天都有许多苦工在里面搬来搬去,苏无名等人进去的时候,程蝶正在指挥伙计搬东西,她的样子很美,不过在指挥的时候,那语气却是十分强硬的,不让人有一点质疑。 也许,程蝶真的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人,就像温婉儿一样,只是又不一样,温婉儿会做生意,在面对一些抉择的时候,她能够下定决心,只是她不会像程蝶这样强硬。 当程蝶看到苏无名等人的时候,有些吃惊,可是很快,她便笑着将苏无名等人领到了内院,内院有不少仓库,不过此时还未开始向店铺前台搬运,所以显得十分宁静,只偶有能闻到蝉鸣。 大家在庭院一阴凉处坐下之后,程蝶望着苏无名问道:“苏大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吧?” 苏无名点点头:“程姑娘说的没错,你也知道你大哥是被人毒杀的,所以我们想知道昨天你是否有跟程风见面接触?” 程蝶并不惊讶,想了想后,笑道:“自然是有过接触的,昨天上午大哥一直都在店铺里打理生意,下午我来接班,他则去弄潮,我们两人在这里说了几句话,他则回府里换衣服,苏大人问我这个问题,该不会是怀疑我给大哥下的毒吧?” 程蝶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让苏无名颇有些尴尬,不过很快,苏无名浅浅一笑,道:“这倒没有,询问何人跟死者有过接触,不过是例行之事罢了,程姑娘刚才说程风一个早上都在这里,我想问有问这里的管事的,可以吗?” 程蝶点点头,然后将店铺的二掌柜叫了来。 二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他见过苏无名后,便连忙问有何事,苏无名微微皱眉,问道:“程风昨天早上在这里,可曾吃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 二掌柜想了想,道:“人倒没怎么见,不过酒却是喝了的,苏大人也知道,现在是盛夏,天热的紧,一会不喝水都会觉得嗓子干,大公子昨天可没少喝呢!” “谁陪他喝的?” “没人陪,他一个人拿着酒在旁边看着伙计搬运粮食,边看边喝的。” “中途可有将酒壶放下?” 二掌柜想了想,最后突然一惊,道:“好像中途的时候大公子将酒壶放在了柜台上,而他则回后院方便,不过这段时间很短。” “你可曾注意到谁在那段时间靠近过柜台?” 二掌柜遥遥头:“没有,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忙,根本就没空注意这些。” 苏无名眉头微皱,好不容易找到了有可能是下毒的时间,可却没有人注意到酒壶。 第062章 凶手在店中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蝉鸣如嘶。 程家店铺后院也渐渐郁热起来,而且连一丝风都不起。 二掌柜的神色有些紧张,并且不时用余光去扫苏无名。 这个时候,苏无名眉头紧锁,思索片刻之后,开口道:“程风的酒壶放在柜台,他若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毒,那么凶手必然在这程家店铺之中,二掌柜和程蝶小姐对着店铺伙计应该十分了解,你们觉得谁有可能毒杀程风,亦或者两位可知谁人与程风有过矛盾?” 在听到苏无名这句话之后,二掌柜脸色骤变,他偷偷望了一眼程蝶,见程蝶眼神十分坚毅,他这才连连摇头:“苏大人,没有,我们店铺里的伙计谁敢得罪大公子啊,那他是不想干了。” 苏无名将目光投到程蝶身上,问道:“程姑娘,可是如此?” 程蝶微微颔首:“自然是如此的,这里的伙计大多是做苦力的,丢了这份工作,他们吃什么,如何养活家人,所以他们是断然不敢与我大哥发生矛盾的。” “那你大哥可曾训斥过那个伙计吗?” “当掌柜老板的训斥伙计再正常不过,但我却不认为那个伙计会因为我大哥训斥他而生出毒杀之心来!” “这么说程风真的训斥过这里的伙计了,那么他们都是谁?” 二掌柜和程蝶两人相互张望一眼,随后程蝶开口道:“苏大人真的怀疑凶手是我这店铺中人?” 苏无名耸耸肩:“不管是与不是,这总是要查的,程姑娘不肯如实相告,难不成这店铺之中还真藏有不轨之人?” 程蝶脸色铁青,随后莞尔一笑,道:“哪里会有,苏大人真是多疑了,既然苏大人一定要查,那小女子就只好直说了,我大哥平时不怎么训人的,可若是有些人把他给逼急了,他也会发脾气,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叫张魁的伙计办事不利,被我大哥踹了一脚,不知那张魁会不会因为这一脚而怀恨我大哥,然后毒杀他呢?” 程蝶说完,二掌柜连连附和道:“这张魁现如今就在店铺,苏大人要问,我立马寻他来。” 见程蝶和二掌柜两人突然这么配合,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张魁来问一问吧。” 不多时,二掌柜领着张魁走了来,张魁是一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皮肤黝黑,此时额头渗着汗珠,可却不敢用手去抹。 见到张魁之后,苏无名浅笑问道:“程风被人给杀了,这事你知道吧?” 张魁听到这话之后,脸上汗水更多了些,而他也不回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苏无名见他如此,便又问道:“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张魁连连摇头,但仍旧不发一语。 “知道他是怎么被杀的吗?” 张魁瞪大了眼睛,遥遥头,可这次他却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我只听说他在弄潮的时候突然就死了!” “他是被人毒死的!”苏无名突然说出了这句话,可是他说出这句话后,张魁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只额头汗水更多了一些。 见张魁没有什么反应,苏无名浅浅一笑:“听说程风曾经踹过你一脚,可是如此?” 张魁点点头:“那次我累的实在不行,便想偷一会懒,被大公子看到,就挨了他一脚。”说到这里,张魁才好些明白过来苏无名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明白之后,他突然给苏无名跪了下来:“苏大人,我可没有害大公子的意思,我全家老小都靠我在这里做苦力挣钱养活呢,我可不敢害大公子的啊!” 张魁说着,便有些声泪俱下的感觉,南宫燕有些看不下去,就拉了拉苏无名的衣袖,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张魁扶了起来,道:“本大人并没有说是你毒死的,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呢,我且问你,除你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被程风训斥过?” 张魁想了想,然后遥遥头:“其他被训斥过的都不在这里干活了,就我一个要养家,才留在这里的。” 遣张魁离开之后,苏无名望着二掌柜和程蝶微微一笑,道:“既然店铺里再无与程风有仇的,那我们就此告辞。” 离开程家店铺之后,夏日的阳光正毒辣,几人走在街上有一种被烤干的感觉。 这个时候,温婉儿望着苏无名道:“相公,那程蝶和二掌柜似乎有所隐瞒啊?” 苏无名笑了笑:“娘子看出来了?” 温婉儿点点头:“我看凶手必在那店铺之中了!” “既然娘子这样认为,那我们去一趟县衙,让钱胜调查一下程家店铺里的伙计吧!” 几人说着,便向县衙的方向赶去。 进得县衙的时候,钱胜正跟自己的手下在吃西瓜,见到苏无名他们只会,钱胜连忙迎了上来,手里的西瓜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拿着,苏无名见他如此,浅浅一笑,拿起一块西瓜便吃了起来,便吃边说道:“我们走了一路,正渴呢,钱大人是不是早料到我们会来?” 钱胜见苏无名替自己解除了尴尬,连连笑着应了一应,然后问道:“苏大人,那程风的命案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下官做的?” 苏无名吃完一块西瓜之后,这才说道:“这次来就是要钱大人帮忙办事的。” “苏大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们钱塘县衙的人是在所不辞的!”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说道:“今天我们去调查程家的店铺,发现里面的伙计很可疑,所以我想让钱大人派人去调查一番,看看那些伙计当中,是否有人有动机杀程风,不知钱大人是否能够胜任?” 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钱胜立马说道:“苏大人放心,此事交给我们县衙,我们一定给您办妥了。” 苏无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拿了一块西瓜,吃完之后这才离开。 离开县衙没多久,几人在途中遇到了林云和江英,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十分急切。 双方见过面之后,苏无名问道:“打听的怎么样了?” 几人边走边说,当然,说的更多的是林云。 “回苏大人,那个周桐已经调查清楚,他家境十分贫寒,家中确也有一生病的母亲,不过除此之外,我们发现了一条十分重要的消息,那便是周桐经常潜伏在王嫣然王府外面,苏大人,那周桐会不会跟王姑娘有什么关系?” 林云这番说完,江英立马开口道:“我看是那周桐仰慕王姑娘,所以便时常躲在王府周围,想要一睹王姑娘风采。” 听完他们两人的话之后,苏无名对这王嫣然王姑娘突然生出不少兴趣来,所以他连忙问道:“那王姑娘的事情你们打听清楚了吗,王员外想让谁当他的乘龙快婿?” 江英和林云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随后林云答道:“听闻那王姑娘貌若天仙,所以上门提亲的人不在少数,有许多更是家财万贯,而且长相极佳的男子,不过王员外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谁,我们却没有调查出来。” 林云说完,江英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没有弄清楚王员外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谁,不过人选却是有几个的。” “说来听听!” “做丝绸生意的房京的大儿子房石、做瓷器生意的陶允中,做药材生意的孙思,当然,还有被毒杀的程风。” 江英说完这几个人的名字之后,又发表了一点自己的意见。 “苏大人,凶手很有可能是王姑娘的仰慕者,他杀了程风,说不定也会杀了其他人,我们是不是通知另外几人,要他们小心一点?” 几人这番走着,苏无名眉头却紧锁起来,许久之后,道:“的确有这种可能,只是我们有什么理由警告那些人呢?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回到家的时候,天气更是闷热起来,苏无名坐在庭院里望着远处天空,只见天空之中有一朵乌云,而乌云越压越低,好似要下一场大雨。 蝉鸣渐停,可府门前的蛙鸣却突然间起来了,接着便黑云压城,一声惊雷过后,雨便噼里啪啦的下了来。 庭院里的柳枝被风雨吹打的飘摇起来,苏无名跑进客厅,见温婉儿拿着伞从走廊那里向这边走来,伞下的温婉儿被风吹的秀发凌乱,可就是这凌乱,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来。 进得客厅,温婉儿浅浅笑了笑:“相公,这场雨下的还真是及时。”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凉快了不少,娘子不在屋呆着,怎么跑这里来了?” “闲来无事,看相公有没有想出些什么来!” “暂时还没有,等一等钱胜的消息吧!” 两人这番说着,府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苏无名接过温婉儿的伞去开门,然后看到外面站着一名衙役,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头发上更是没有一点干的痕迹,不过虽是如此,他却一脸兴奋,见衙役如此,苏无名便知钱胜有消息了。 领衙役进得客厅,又让温婉儿给他拿了件干衣服换上之后,苏无名这才问道:“可是调查到了什么?” 第063章 为爱杀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外面风雨之声大作,那名衙役点点头之后,连忙答道:“回苏大人话,的确查到了一些情况!” “快说!” “是,苏大人让我们调查程家店铺伙计的情况,我们将他们调查一遍之后,发现其中一名伙计跟程家小姐走的很近,而且据说那个伙计在店铺打烊之后,总是最后一个回家的。” “那伙计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柳飞,这柳飞长的十分强壮,皮色黝黑,面相还算英俊,苏大人,你说他会不会跟程家小姐有什么?” 衙役说完,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今天是见过程蝶的,她是那种很强势的女人,会喜欢上自家店铺的伙计吗? 想了片刻之后,苏无名对那衙役说道:“你们继续调查柳飞,看看他与程家小姐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如果有的话,他的嫌疑便很大了。” 衙役点点头:“这个属下明白,这程家店铺的生意一直都是程风和程蝶两人帮忙打理的,如果柳飞真的喜欢程蝶,那么他为了程蝶,一定会不惜一切的杀了程风,好让程蝶独掌店铺的,而他也可跟着捞好处。” 衙役的话说的一点没错,苏无名赞扬一番之后,那衙役便拿着苏无名给他的伞离开了。 此时风雨依旧,而天边越发黑暗,苏无名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的天空,一时间心头微沉,在这样的天气里,最容易发生罪恶的事情吧? 夜渐深了,雨不知下了多久。 次日一早,天气放晴,蝉鸣又起,风吹来带着三分凉意。 苏无名等人吃完早饭没多久,钱胜的衙役便又来了,并且说经过调查,可以肯定程蝶跟那个叫柳飞的有很密切的关系。 见衙役如此肯定,苏无名便带人又去了一趟程家店铺。 一夜新雨,路上满是泥泞,几人走的飞快,来到程家店铺的时候,那些苦力仍旧在搬运东西,好像对他们来说,一天之中很少有歇息的时候。 程蝶是仍在的,她见苏无名又来了,有些震惊,可还是笑着迎了出来,并且问道:“苏大人又来我这里,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苏无名浅浅一笑:“正是如此,不知哪位是柳飞?” 程蝶听到苏无名提到柳飞这个名字,脸上并无什么变化,只有些不解的问道:“苏大人为何要找柳飞?” 见程蝶竟然有如此定力,苏无名不由得心中佩服,不过佩服之后,浅笑道:“听闻这个柳飞很恨程风,所以想找他来问问,程小姐,可以吗?” 程蝶微微抬了抬头,笑了笑:“柳飞恨我大哥?苏大人从哪里打听出来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从哪里打听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柳飞现在在哪里?” “他今天请假了,没来,苏大人若是愿意等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找他来。” 苏无名看了一眼程蝶,随后望着跟来的衙役,那衙役微微摇头,意思是说这些伙计当中没有柳飞,见衙役摇头,苏无名突然对程蝶笑道:“派人去找就不必了,不如请程姑娘领我们去他家吧?” 程蝶听到苏无名这话,眼睛猛然一睁,可是很快又恢复如常,浅笑道:“好啊,苏大人请跟着来吧!” 一行人从程家店铺直接去了柳飞的家,那是一处很破败的地方,因为昨夜的雨,柳飞家门口满是泥泞,要进庭院几乎必须踩脏鞋子才行。 几人好不容易进得庭院,可是却发现柳飞的家很是怪异,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气,唐雄一人当先推门而入,可是屋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柳飞的人影? 当众人发觉柳飞已逃的时候,不由得将怒气冲向了程蝶。 “程姑娘,昨天晚上是你送柳飞回来的吧?”苏无名瞪着程蝶,脸色微红,此时的苏无名,也有些生气了。 程蝶苦笑了一下,道:“苏大人可真会冤枉人,难不成想把怒气撒到我一介小女子身上?” 苏无名冷哼一声,道:“这个时候,本官也就不再隐瞒,今天我们之所以要找柳飞,就是因为昨天有衙役发觉你们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本官怀疑那柳飞为了能够让你掌管程家店铺生意而毒杀程风,如今柳飞畏罪潜逃,便是佐证!” 程蝶眼波流转,淡然一笑,道:“苏大人可真看的起那个柳飞,他不过是我店铺里的一名伙计,我会看上他?我就是看上他了,我父亲能同意?再有便是苏大人所说的送人一事,那可真是冤枉,我一个女子会送一个伙计回家?” 见程蝶如此巧舌如簧,那站在一旁的衙役立马上前辩驳道:“我昨天就是看到你们两人一起离开的程家店铺,而且相互走了许久。” 程蝶冷冷一笑:“柳飞是我店铺里的伙计,我跟他一同离开怎么了?昨天雨下那么大,店铺伞不够,我们先撑一把,然后去卖伞的地方又卖了一把,一人一把之后便分开了,这你看到了吗?” 衙役一时语塞,而苏无名已经恢复冷静,他知道今天恐怕很难对这程蝶有任何盘讯了,所以在程蝶说完那些话之后,苏无名突然很是平静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倒真是误会了程小姐。” “不敢,你们是官,我一介平民,哪里承担起你们的误会!” 苏无名笑了笑,不再跟程蝶争执,只对那名衙役吩咐道:“你速回县衙,将这件事情禀明钱胜,让钱大人派人寻找柳飞,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如果他敢反抗,下手不要留情。” 衙役领命之后,急匆匆奔离而去。 此时程蝶仍旧站在庭院之中,苏无名看了她一眼,笑道:“程姑娘,请吧!” 却说几人跟程蝶分离之后,正准备回家,可就在这个时候,街上一人边跑边喊死人了死人了,看那人模样,像是一个乞丐,唐雄在那乞丐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怒问道:“哪里死人了?” 乞丐神情恍惚,似乎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唐雄给拎起来了,仍旧晃动的双腿,而他的手则指着后面:“那里……那里有具尸体,好吓人!” 唐雄将乞丐扔到地上,冷喝一声道:“领我们去!” 乞丐双脚落地,又被唐雄这么一扔,感觉到了痛,神情多少有些恢复,于是连忙领着苏无名他们向他发现尸体的地方跑去。 苏无名在后面跟着那乞丐跑,虽然汗如雨下,可却全然不觉,因为他的心正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昨天下雨的时候,他还在想雨夜是罪恶滋生的源泉,今天便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不知道跟在那乞丐后面跑了多久,他们几人最后进了一处破庙,当苏无名停下之后,他先扫了一圈四周,接过发现四周很是荒芜,杂草丛生的厉害,而那破庙,便立在杂草之中,门扉已然有些倾斜,风一吹发出啪啪的响声。 那乞丐领人进了破庙之后,指着佛像前的一张桌子喊道:“尸体……尸体就在那里……太可怕了!” 乞丐说完,苏无名便走向尸体,而唐雄则望着那乞丐问道:“你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 乞丐又有些害怕起来,可还是说道:“这……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昨天我到别处乞讨,后来下了大雨,我不想弄湿衣服,便在别处的屋檐下将就了一夜,今天有早回来,便发现我这里躺了一具尸体。” 听完乞丐的话之后,唐雄来到苏无名身旁,问道:“苏大哥,他怎么死的?” 苏无名正在检验尸体,并未回答唐雄的问话,这样检查了一遍之后,苏无名才起身说道:“死者华服登靴,应该是有钱人,只不过身上并没有值钱的东西,想来是被人给取走了,再有便是,死者后脑勺有被重击的痕迹,只是血迹甚少,而死者脸部扭曲,嘴唇发紫,脸发黑,瞳孔放大,所以我认为死者应该是先被毒杀,后来又被凶手给敲击后脑勺想借此混淆我们的调查。” 苏无名这么说完,微有抬头见那乞丐神色更是慌张,心中顿时明白一些,于是望着那乞丐问道:“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可曾在尸体身上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 乞丐眼神飘忽,一边后退一边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见乞丐后退,唐雄跨步上前拦住了他,怒道:“到底有没有?”唐雄说着,一把又将他给拎了起来,乞丐很是害怕,一边挣扎一边求饶,而就在他求饶挣扎的时候,一块玉佩突然跌落在地。 唐雄扔那乞丐下来,拾起玉佩交给苏无名,苏无名看了一眼,道:“这玉佩做工不错,也是好玉,是富家公子配在腰间的饰品……”苏无名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玉佩的背面,竟然刻着一个房字。 玉佩上刻字,多半是为了标识。 整个钱塘县姓房的并不是很多,而当苏无名看到那个房字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房石。 “马上派人去县衙通知钱胜,让他弄清楚死者身份!” 第064章 夜杀惊魂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死者的身份很快便弄清楚了,他的确是房京的儿子房石。 当弄清楚死者的身份之后,所有人都认定房石的死跟程风的被杀有关联。 所以,钱胜立马派人将做瓷器生意的陶允中和做药材生意的孙思给保护了起来。 当衙役抬着房石的尸体离开破庙的时候,苏无名发现房石的鞋子是湿的,也就是说,房石是在下雨之后进的破庙。 可房石的衣服并没有湿,那就说明他来的时候是带着伞的,可如今伞却不见,想来是被凶手给拿走了,当然,被凶手拿走的除了伞之外,应该还有衣服里的其他东西,毕竟他们只在乞丐身上找到了那枚玉佩。 可凶手为何要把身上的其他东西拿走,而独独留下那枚刻着房字的玉佩呢? 是因为凶手没有看到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将尸体运回县衙没多久,房京便急匆匆的赶了来,上次苏无名去府上拜访他的时候,他还意气风发,可如今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之后,他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他趴在房石的尸体上,有些泣不成声,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从房石尸体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苏无名的臂膀,问道:“苏大人,是谁杀死了我的儿子?” 苏无名很无奈,深吸一口气之后,这才开口道:“暂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房老板可放心,我一定会将凶手找出来,让他受到惩罚的。” 房京也是知道苏无名本事的,所以他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却眉头微皱,道:“不过想要查出凶手是谁,恐怕并不容易,有几个问题,我想从房老板这里得到解答,不知可否?” “苏大人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只要能够抓到凶手,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无名微微颔首,问道:“房老板可是曾经去王员外家提亲,想让令郎跟王嫣然王姑娘成婚?” 房京有些惊讶,随后连连点头:“的确如此,那王员外在钱塘县颇具实力,王嫣然又是知书达理的姑娘,我觉得她跟我儿子最是匹配,所以便托人去王府打听消息。” “那王员外有什么反应呢?” “王员外也是犹豫不决,毕竟上门提亲的人不止我房府一家,不过我相信,论实力长相,我儿子绝对不输于其他人。”房京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问道:“苏大人问我此事,可是绝对凶手是为了跟王嫣然成亲,所以才杀了我儿子的?” 苏无名见房京已然看出端倪,便点点头:“程家大公子程风被人毒死一事想必房老板已经听说吧,他也是追逐王姑娘的人中之一,如今令郎又被人毒死,恐怕这两件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人。” 苏无名说完,房京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凶手及其有可能是石儿的竞争者了!” 听到房京这话,苏无名猛然有惊,他只想到凶手有可能杀光竞争者,可却忘了竞争者也有可能是凶手,如今明白了这点,他觉得十分有必要去一趟王府,他需要弄清楚王员外的想法,知道程风、房石他们的竞争者都有谁。 当然,陶允中和孙思自然是竞争者,可苏无名相信,竞争者不止他们两个。 当苏无名说要去王府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阵激动,因为他们早就想见一见那个能够让凶手接连杀人,被程雨说比南宫燕还要漂亮的王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王府很大,而且十分富丽,几人进入里面之后,更是觉得这里到此都显示着贵气,让人羡慕不已。 王府下人领苏无名等人到客厅之后,随即去叫他们老爷,而这个时候,苏无名便在客厅闲看,客厅的装饰很不错,而且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山水画,只是当苏无名看到那副山水画的时候,眉头却突然微皱起来。他苏无名对画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可对赝品真迹却还是能够分辨的,他发现王府客厅上挂的那副山水画,竟然是赝品。 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大跌眼镜的,王府一应摆设建筑都如此宏伟,可却在客厅挂了一幅赝品,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王府已经穷的连幅真迹都弄不到? 正当苏无名为此事紧锁眉头的时候,王员外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是一个身处略显清瘦的男子,进来之后便连忙行礼,只是眉宇之间,又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高傲来。 苏无名冲他微微一笑,随后说道:“本大人与王员外本没有交往,今天突然来访,实在是有些唐突了的。” 王员外坐下之后,连连笑道:“哪里,早就听闻苏大人来我们钱塘县了,只是一直事忙,没有来得及拜访,今天苏大人亲自来我府上,我这可真是蓬荜生辉了呢!” 王员外倒是一个挺能说话的人,苏无名浅浅一笑,然后便说明了来意。 “最近钱塘县发生了两起命案,想必王员外已经知晓了吧?” “两起?不是一起吗,又有人死了?”王员外显得十分惊讶。 “今天上午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钱塘县做丝绸生意房京的儿子房石!” “房石也被杀了?”王员外顿时又一阵惊讶,而惊讶过后,他的脸色猛然起了变化。 这个时候,苏无名点点头:“程风和房石都在追求你的女儿,本大人觉得他们的被杀可能跟令嫒有关,所以特来一问。” 苏无名的话说完,王员外的脸很是惨白,他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苏大人,他们两人是在追求我的女儿,可他们被杀,跟我女儿可是一点关系没有,我女儿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啊,而且她一介女子,哪里杀得了人?” 见王员外如此紧张,苏无名浅浅一笑,道:“王员外误会了,本大人并没有说王姑娘是杀死他们的凶手,本大人只是觉得,凶手杀人,很有可能跟令嫒有关。” 王员外此时一头冷汗,听到苏无名的话之后才想起来用手去擦,而擦过之后,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多谢苏大人理解,我就这一个女儿,实在经受不住吓,苏大人刚才说凶手跟我女儿有关,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在这钱塘县内,有不少公子追求令嫒,如今有两人已经被杀,所以我怀疑凶手可能是其他的竞争者,为的便是得到令嫒,我想知道,王员外准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何人?” 王员外明白苏无名的意思之后,这才有些了然的点点头:“追求我女儿的人是不少,这曾经让我很是为难,毕竟那些公子的条件都很不错,让我无法抉择,后来我便索性将此事给放了下来,若说我最想将女儿嫁给谁,那恐怕要属不久前被杀的程风了,他我是十分了解的,虽然自大了一点,好出风头了一点,可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而且很有拼搏精神,这从他当弄潮儿便可见一般,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被人给毒死了。” 王员外说完,不由得一声长叹。 “除了程风之外,王员外一定还有其他人选吧?” 王员外点点头:“房石算一个,做瓷器生意的陶允中算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孙思也算一个,再有便是我姐姐家的吴俊算一个,他是嫣然的表哥,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我膝下无子,想着百年之后,让他们两人给继承家业,吴俊有我王家血脉,我这家业也不算落入外人之手不是。” 听完王员外这些话之后,苏无名才突然觉得他这次算是没白来。 “这么说,王员外是决定让王姑娘嫁给吴俊的了?” 王员外有些尴尬,道:“倒并没有这个意思,如果其他男子嫣然都看不上,那就让她跟吴俊成亲,苏大人是不知道,这嫣然从小就爱黏着吴俊,虽然随着他们两人年龄大了,不经常来往了,可感情不是在那放着的嘛。” “那令嫒是怎么想的呢?” “苏大人是问嫣然喜欢谁吗?” 苏无名点点头:“正是!” “嫣然这孩子,跟程风走的挺近的,不过她具体的想法,我却是不知的。” 见从王员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苏无名便犹豫了片刻,随后才问道:“不知可否让我们见一见令嫒呢?” 王员外也有些犹豫,毕竟王嫣然是女孩子,登堂入室是有些不恰当的。 不过王员外并没有犹豫很久,因为这里是大唐,风气还是很开放的,王员外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后,道:“苏大人这边请,嫣然在后院亭阁休息!”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跟着王员外离开了客厅,此时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激动,他们终于可以看到那个被众多男人追捧的王嫣然王姑娘了。 王府很大,走过几座假山,越过一座小桥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王府后院,而在那后院之中,柳丝飞扬,花儿竞相开放,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而在这些花草之中,有一亭台,亭台边有一柳树,柳丝被风一吹,便扬到了亭台里面,亭台里面,一少女正摇扇轻挥。 第065章 巧笑嫣然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风暖,景美,亭台里的女子更美。 她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美的,她的一颦一笑就像是冬日的阳光,夏天的清风。 那女子摇着手里的蒲扇,一伸手够到了飘来的柳丝,只见她望着柳丝许久,随后又突然松手,任由柳丝飞扬,当她望着那柳丝浅笑的时候,她那精致的五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震撼来。 这个时候,王员外突然冲那女子喊道:“嫣然,苏大人有事找你,快来行礼!” 女子扭转了头,本来舒赞的笑颜微微有了蹙眉,不过很快,她便给苏无名行了一礼,苏无名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她皱起的眉头都是美的。 而就在苏无名看着王嫣然发呆的时候,南宫燕突然拧了他一下,苏无名猛然惊醒,连忙跨步走进亭台,浅笑道:“打搅了王姑娘的雅兴,实在是不应该,不过本官的确有事相询,还望见谅。” 王嫣然笑了笑:“苏大人说哪里话,苏大人才情高绝,小女子是早仰慕了的,一直无缘一见,今天一见,真是万分荣幸的。” 听王嫣然这样说,苏无名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知这王姑娘说这话是不是有讽刺的意味,毕竟他是靠一首诗才进了大理寺的。 “王姑娘很喜欢诗词?”这个时候,温婉儿突然开口问道,有些话苏无名不好说,那就只有她这个做娘子的来说,在她的心中,她相公苏无名是无可替代的,所以她绝不允许有人讽刺她的相公。 王嫣然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温婉儿,随后笑了笑:“是啊,妹妹我一直都很喜欢诗词,特别是苏大人的那首水光潋滟晴方好,真可谓是赞美西湖第一诗了!” 听王嫣然说的是这首诗,苏无名才发觉是自己敏感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连忙笑了笑,道:“我们先不谈诗词,先说正事吧,几天前程风弄潮被人毒死,昨天雨夜房石又被人所杀,想来王姑娘已经听说这些事了吧?” 王嫣然面露惊讶之色,随后微皱眉头,道:“程公子被杀一事我是知道的,但是房公子怎么也被杀了呢?” “他们两人都在追求王姑娘,所以本大人怀疑凶手可能是一个十分仰慕王姑娘的人,不知王姑娘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来?” “凶手是仰慕我的人?”王嫣然很是惊讶,而很快,她便遥遥头:“我不知道谁特别仰慕我,不过来提亲的人却是不少的。” “那在这些提亲的人当中,王姑娘最是喜欢谁呢?” “那些人都一身俗气,我实在都不怎么喜欢!” “那王姑娘有喜欢的人吗?” 王嫣然眼神微变,随后连连摇头:“没有!” 从王嫣然这里似乎问不出什么线索来了,所以苏无名起身告辞,当他离开的时候,柳丝刮到了他的肩上,像是依留。 离开王府之后,南宫燕冷哼了一声:“那个王姑娘也不过如此嘛,真不知道哪些男人是不是眼睛瞎了!” “夫人说的极是,那王姑娘真不怎么样!” 在他们这样说的时候,温婉儿来到苏无名身旁,问道:“相公,已经问了这么多人,你可有什么线索?” 苏无名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开口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是追逐王嫣然的竞争者可能性很大,而在这些竞争者当中,有两人最是有嫌疑,其中一人是吴俊,他之所以最有嫌疑,是因为王员外十分的看好他,如果王嫣然没有从程风、陶允中这些人中选一个的话,那么吴俊就及其有可能成为王嫣然的夫君了,王家产业不小,王嫣然又十分漂亮,为了这些杀人,是很有可能的。” “那另外一个嫌疑人是谁?” “当然是周桐了,他虽然没有钱财,根本不会被王员外看在眼里,可从他经常躲藏在王府周围偷看王嫣然,便可知他对王嫣然十分的痴情,像他这样痴情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程风弄潮那天,还喝了他递来的酒。” 苏无名这么分析完之后,唐雄立马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将他们两人先抓起来,然后慢慢拷问如何?” 苏无名笑了笑:“这还只是分析罢了,我们没有证据,如何抓人?”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大家忙碌了大半天,是又累又饿,于是便找了一家客栈吃饭,而就在他们几人刚坐下没多久,客栈门口突然闯进一人来,那人四下扫了有扫客栈,随后快步向苏无名等人的地方走来。 苏无名见是房京,有些意味,问道:“房老板有事找本官?” 房京连连点头:“苏大人,回去之后我一直觉得奇怪,昨天的雨下那么大,我儿子怎么会想着离开家到那样一个破庙呢,这有些说不通啊,所以回去之后我便问了府里的下人,结果下人说下雨之前,我儿子收到了一封信,而且他看完信之后很是兴奋,最后就连下着大雨,他还是跑了出去。” 听到房京的这些话之后,苏无名微微一愣,随后连忙问道:“那封信还在吗?” “不在了,我把府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封信,想来是被我儿子带到了身上,后来又被凶手给拿走了。” 苏无名点点头:“这么说来,令郎是因为接到了一封信,这才冒雨离开家的,可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封信,才能给让令郎不畏大雨去赴约呢?” 苏无名说完这句话之后,望了一眼众人,而众人也都相互张望了一眼,他们自然很明白苏无名这句话的意思。 房石身在富户之家,不缺钱不缺穿的,唯一能给让他不惜冒雨赴约的,恐怕只能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必须是房石十分喜欢的,以他们目前所知,恐怕只有王嫣然一人符合。 只是王嫣然有必要在昨天下雨之后约房石吗,她又有什么动机杀死房石呢?如果她不喜欢房石,完全可以说出来,像王员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强迫她非得嫁给房石吧? 这也就是说,凶手假借王嫣然的名义给房石写了一封信,并且约他到破庙见面,而凶手在那个破庙里给房石下了毒,并且在毒发作之后,用重器打了房石的脑袋。 如果是这样,凶手如何给房石下毒呢?如果房石去了之后,见不是王嫣然,必然是心生戒备的,想要他中毒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无名来不及吃饭,连忙叫上唐雄,两人一同离开了客栈。 离开客栈之后,苏无名一句话不说,急匆匆的向今天发现房石尸体的破庙走去,他们来到破庙的时候,那个乞丐正躺在里面睡大觉,蚊子嗡嗡响,可却全然不能影响到他的睡眠。 进得破庙之后,唐雄问道:“苏大哥,你要找什么?” 苏无名笑了笑,并不做回答,只在屋内来回寻找,最后当他在房石趴的破桌子上发现一些菜汁痕迹的时候,才浅浅一笑。 这个时候,苏无名给唐雄做了个眼色,唐雄明白,一把将那乞丐给提了起来,乞丐猛然惊醒,大呼了一声,乃至看到是苏无名他们,这程惊魂未定的叹了口气,问道:“原来是你们啊,又来我这里做什么啊!” 这个乞丐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会害怕官,他甚至希望有官能把他关进大牢里,能够让他不愁吃穿程好呢! 苏无名望了一眼乞丐,随后用手指着桌子问道:“你在这上面吃过饭?” 乞丐苦笑了一下:“苏大人可真会说笑,我一个小乞儿,哪里配在桌子上吃饭。” 苏无名就只问了这一个问题,然后带人离开了破庙。 离开之后,唐雄有些不解,问道:“苏大哥,这就问完了?” 苏无名点点头:“已经知道房石是如何中毒的了,还问什么?” “已经知道了?”唐雄有惊,随后连忙问道:“苏大哥,那房石是如何中毒的,该不会是凶手请他吃饭,在饭菜中下的毒吧?”唐雄并不是笨人,当他看到桌子上的菜汁,以及听到苏无名的问题之后,多少也能够猜出一些来的,只是他心里却不明白,凶手既然不是王嫣然,那房石怎么会傻到吃凶手准备的饭菜呢? 这个时候,苏无名点了点头:“没错,房石的确是吃了凶手准备的饭菜才中毒的,不过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房石进那破庙的时候,凶手早已经将酒菜备好,只是他并没有出现,当房石进了破庙见到酒菜之后,以为是王嫣然准备的,所以便随意的吃了点,可是他一吃便中毒了,到最后也只有被杀的份。” 听了苏无名的推测,唐雄连连点头称是。 “凶手杀人之后,将饭菜和房石身上的钱财全部都拿走了,当然还有那一封信,只是他并没有将玉佩取走,想来是为了能够让外面尽快知道死者的身份吧!”说到这里,苏无名眉头微皱,似乎有所察觉,而且走了一段路之后,他竟然不自觉的微微笑了有笑。 第066章 家道败落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中午过后,阳光开始毒辣起来。 苏无名与温婉儿、南宫燕她们见面之后,将在破庙的发现说了一遍,然后对江英林云二人吩咐道:“此时凶手如何杀死房石我已经查明,不过凶手是谁尚未可知,你们分别去调查一下吴俊和王员外。” 苏无名说完,众人有些惊讶,南宫燕更是连忙问道:“那吴俊有嫌疑,理应被调查,可这个王员外有什么可调查的,难不成你觉得他有可能是凶手,杀了那些追求自己女儿的人?” 苏无名笑了笑,道:“这个我倒不知道,不过今天进王府,我发现王府客厅的那幅山水画竟然是赝品,这实在是太过奇怪的,所以我想知道王员外更多的情况。” 苏无名说完,江英林云两人已然明了,于是领命而去。 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后,苏无名带人去了一趟程府,因为他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才行。 来到程府之后,那云叔立马迎了上来,不过他的脸色却很差,一身素白,手中拿着办丧事需要用的白巾。 几人在客厅坐下之后,云叔这才开口道:“我家老爷因为丧子心痛,现如今一直在床上卧养,恐怕不能前来招呼苏大人,苏大人有什么事情,只管与我讲便是。” 苏无名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随后问道:“昨天下雨之后,府上可有什么人出去?” 云叔有些不能理解苏无名话中意思,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才连连摇头:“昨天下雨之后应该没有人出去吧,我一直在府上忙着打理事情,对府里的人没怎么注意,不过我好像没有看到二公子,要不要将二公子叫来问问?” 一听云叔说没看到程雨,南宫燕顿时兴奋起来,道:“叫他赶紧过来,他要是没有不在现场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了!” 云叔听到南宫燕这话,脸色突然大变,连连摇头:“我家二公子怎么可能是凶手呢,绝对不会的,夫人这话从何说起……”云叔还想再说些什么,南宫燕已经有些微怒,道:“赶快去叫人!” 云叔急匆匆跑了下去,苏无名看着云叔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不能理解,他提到没有看到程雨,便是有意想要自己怀疑到程雨身上,可他为何要让自己怀疑程雨呢,难道他是受了程蝶的意思? 不多时,云叔带着程雨走了来,程雨一脸冷峻,依旧孤僻,进客厅之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等苏无名来问。 苏无名看了他一眼,问道:“昨天晚上,房石被杀了,你应该知道吧?” “听说了!” “那么下雨之后,你在什么地方?” “跟朋友聊诗作画,一直到很晚才回,苏大人若是怀疑我杀了王姑娘,可去问我的那些朋友,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苏无名眉头微皱,随后将程雨说的那些人的情况记了下来,这样记完之后,苏无名突然将目光投到云叔身上,问道:“云叔昨天可知道程蝶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叔额头冒汗,犹豫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大概酉时左右,那时雨已经下好久了,小姐回来时衣衫有些湿,为此时我还劝小姐了两句,说她为了程家的生意,真是不辞辛苦,以后可不能这样,累坏身子就不好了!” 云叔说这些话的时候,苏无名用余光瞅了一眼程雨,见他脸色微紫,想必是程家生意没有交给他打理,让他心生不快了。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继续问道:“如今程风被杀,程知又卧床不起,程家的生意就一直交给程蝶打理吗?” 云叔连连点头:“小姐有这方面的才能,自然是交给小姐打理的。” 云叔说完这句话之后,程雨突然拱手道:“大人如果没有什么要问在下的,在下想离开!” 苏无名微微颔首:“二公子请!” 程雨离开之后,苏无名对云叔说道:“可否领我们去程风的房间一看?” 云叔连连点头:“请!” 程风的房间很大,是那种套间似的房间,里面是卧室,外面则摆放着其他东西,比如桌子、酒之类的,苏无名在屋内扫了一眼,然后望着云叔问道:“程风的房间一直都上锁吗?” 云叔想了想,然后连连点头:“一般情况下都是上锁的。” “程风很喜欢喝酒?”苏无名说着,指了指放在墙角的几壶酒。 “大公子的确挺喜欢喝酒的,所以他这房间里,平时都有放酒!” 听完云叔的回答,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那些酒全部搬到桌子上,一壶一壶的验着,这样验完之后,又问道:“自从程风被毒杀之后,谁进过这个房间?” “少爷被杀之后,就只老爷进来过一次。” “他可有碰这里的酒?” “没有,老爷可从不碰少爷的这些酒的。” 从程府离开之后,温婉儿望着苏无名道:“相公聪慧非常,应该看得出云叔什么意思吧?” “哦,请夫人赐教!” “如今程风被杀,以后程府很有可能落到程蝶身上,那云叔想必为了讨好程蝶,对那程雨多有诋毁啊!” “夫人倒有个玲珑剔透心,没错,云叔今天所作所为,的确有讨好程蝶的意思,兴许他已经被程蝶给收买了!” “这么说来,杀死程风的人很有可能是程蝶的那个相好柳飞了?” “可柳飞没有理由杀房石啊?” “也许是两个凶手干的!”南宫燕见苏无名和温婉儿说的兴起,便也突然插话进来。 可南宫燕这么一说之后,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却又都不语起来。 从程府回到家之后没多久,江英和林云两人便回来了,他们两人回来之后,照例是林云先开口讲。 “苏大人,那吴俊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家里有一个大府邸,不过生意却已经出现落败迹象,而且这个吴俊好像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把家里败的差不多了。” 林云说到这里,望了一眼江英,随后又继续说道:“我认为,那吴俊为了得到王家财产,很有可能将那些追求王姑娘的人全部杀死,他娶了王姑娘,王家财产不就全是他的了吗?” 林云说完,江英连连摇头,随后向苏无名拱手道:“苏大人,那王家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现如今王家的生意很难做,资金已经有些难以供应了,可以说王家的情况跟吴俊家的差不多,都是家道败落,那吴俊就算是娶了王姑娘,恐怕也得不到多少财产,他又何必为此杀人呢?” “也许吴俊并不知道王家败落了呢,若非苏大人看出王家客厅的那幅画是赝品,我们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些的吧?” 两人这样争吵着,苏无名却一言不发,许久之后,两人吵的没什么意思停了下来的时候,苏无名才淡淡一笑:“你们两人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不要忘记了,财产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美人!” 苏无名这话一说,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就算不为财产,就为了得到王嫣然这样的美人,那吴俊也是有理由杀人的啊。 可他是凶手吗? 大家都觉得这个案件有些复杂,让人有些缕不清头绪来,所以苏无名让林云他们暂时去调查程雨的不在现场证明。 大概傍晚时分,他们回来了,而他们回来之后,所说的结果是一样的,昨天晚上程雨的确跟他的那些朋友在一起吟诗作画,一直到很晚,后来因为雨太大,他们索性就在那个朋友的家里住下了。 所有的人都可以为程雨作证,那也就是说程雨根本没有可能杀死房石。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的目的恐怕就真是为了王嫣然了。 所以,大家将目标放在了吴俊和周桐两人身上,他们要知道昨天晚上,他们两人都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 将人派出去之后,直到很晚,他们才得到消息。 吴俊说他在赌场赌博,周桐则说他一直都呆在家里,而衙役去赌场调查,哪里的人说并没有见到吴俊。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的不在现场证明都是不成立的。 不过虽然如此,大家却总算是进了一步,如果凶手杀人真的是为了王嫣然,那么这两人的嫌疑很大,当然,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陶允中和孙思。 为此,衙门派人将这四人给监视了起来。 可是将他们四人监视起来之后,整个案子突然停滞不前了,苏无名他们得不到一点线索,而钱胜派人去寻找柳飞的人仍旧没有消息。 案件扑朔迷离,让人有些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大家觉得这件命案就这样归于平静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让大家都担心的事情。 又有一个人被毒杀了,他是做药材生意的孙思。 当衙役来通知苏无名孙思被人毒死的消息的时候,众人很是惊讶,而且很奇怪,孙思不是被衙役监视着的吗,凶手怎么还敢杀人? 苏无名听到消息之后一句话没说,急匆匆的领人向孙思的府邸赶去。 第067章 失踪的药奴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衙役去苏府通知消息的时候是夏日的早上,所以天还不是很热,可是大家跟在苏无名后面匆忙的赶路,没多久便大汗淋漓了。 进得孙府的时候,里面哭声一片,有几个老奴更是泣不成声。 钱胜是已经在等候了的,此时的他因为钱塘县接连发生三次命案而眉头紧锁,一脸忧虑。 当钱胜看到苏无名之后,连忙迎了上去,道:“苏大人,您总算是来了,这……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啊,一连发生三起命案,若再不破,这事传到京城,这……我这县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啊!” 苏无名眉头微拧,边向走边问道:“这里不是有衙役监视的吗,怎么还让凶手得手了?” 钱胜满脸大汗,却也不敢擦,跟在苏无名后面战战兢兢地说道:“那衙役监视,也不可能说一时一刻都不离开孙思啊,更何况这孙府也是深宅大院,衙役根本就进不来啊,而且看孙思的死相,应该也是中毒而亡,这……这不是衙役能够预料的啊!” 钱胜说完,苏无名等人已经进了孙思的卧房,而孙思的尸体,就躺在床上,他的脸部扭曲,面对着门口,众人进来的时候很是震撼,苏无名看了一眼,便知是中毒而亡,而孙思的尸体已然出现尸斑,说明他已经去世几个时辰了。 检验完尸体之后,苏无名望着钱胜问道:“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钱胜指了指一个丫鬟,道:“就是她!” 那丫鬟战战兢兢,苏无名望了她一眼,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把发现尸体的经过说一遍!” 丫鬟点点头,然后开口道:“今天早上我来喊公子起床,结果喊了几声都没有应声,里面又锁着门,我有些担心,便报告了管家,管家一听,立马名人将门给撞开了,门开之后我们看到公子嘴角流血眼睛瞪的很大望着门口这个方向,我们都吓坏了。” 丫鬟说完,站在一旁的管家连连点头应着,说事情的确如此。 苏无名眉头紧皱,问道:“昨天晚上孙思都吃了什么?” “公子晚上并不怎么吃东西,他说晚上吃东西对身体不好,所以他就只喝了一杯药茶。” “药茶?” “是的,那是我们公子祖传的药茶,喝了之后可以促进睡眠,增强体质,因为用料及其昂贵,我们下人都是无缘一尝的。” “那药茶都谁可以接触?” “除了我们公子外,其他人谁都不可以,不过公子熬好之后,会命人给他端到屋里的。” “昨天晚上的药茶,是谁给端的?” 最先发现情况的丫鬟神色紧张,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了句奴婢给端的。 苏无名望了一眼那个丫鬟,问道:“你端药茶的途中可曾遇到什么人?” “没有,不过药茶端给公子之后,公子并没有马上喝,他让我把药茶放到门前庭院的石桌上冷着,他要等凉了再喝,奴婢将药茶放到石桌上之后便离开了!” 如今正是盛夏,药茶自然是要等凉了之后再喝的,那也就是说,在药茶放在石桌上冷凉的途中,有人偷偷在药茶之中放了毒。 可孙思的府上谁会想着杀死他呢,若要杀死他,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想到这里,苏无名立马对钱胜吩咐道:“派人调查一下,看看孙府之中,是否有人失踪!” 调查很快有了结果,孙府之中一个新进府的药奴不见了踪影,据孙府管家所言,那药奴叫三德子,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他刚来孙府三天,所以只负责一些比较基本的工作,因为府里下人很多,谁都没有对他十分注意。 知道这些之后,苏无名立马名人作画,然后派人寻找那个药奴三德子,他在此时失踪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很可疑。 这样吩咐完之后,苏无名等人才离开孙府。 而就在几人离开孙府在街上走着的时候,突然发现程雨领着云叔向城外赶去,这让苏无名觉得很是奇怪,于是让温婉儿他们先回,而他则和唐雄两人悄然跟上了他们。 此时阳光高照,整个钱塘都是闷热的,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跟着程雨和云叔他们许久,最后见他们来到了一处墓地,两人在墓地之中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长满了荒草的坟头,那云叔将坟头附近的杂草除去之后,这才将带来的祭品摆下,摆下祭品之后,程雨突然在坟前跪了下来,接着便声嘶力竭的哭泣着。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离的有些远,所以听不清楚程雨都说了什么,不过偶尔会有几句话传进他们的耳朵里,这样断断续续听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也就多少明白了一点。 原来,墓地所埋之人是程雨的母亲,也就是程知的妾室,她死了好几年了,今天是她的忌日,程雨来此拜祭,而程雨拜祭的时候,便把自己在程府所受的罪和歧视说了一遍,这些事情不说还好,而一说便触动了心头的伤心,最后把持不住,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程雨哭的声嘶力竭,云叔在一旁看的有些过意不去,便不停的劝慰程雨,最后劝着劝着,连他也跟着抽泣起来。 两人这一番哭嚷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最后程雨被云叔搀扶着离开了,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后,苏无名和唐雄则现身来到坟前,此时坟前的纸钱已经烧尽,风一吹便扬起漫天灰烬,坟头并未立碑,想来是程雨的母亲并不被程知重视,所以就算死了也没有为她立个名分。 唐雄看着那坟许久,最后有些不解的问道:“苏大哥,这坟有什么好看的?” 苏无名笑了笑:“既然你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那我们回去好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正午了,而大家刚吃完午饭没多久,钱胜的手下便来通知苏无名,说抓住了那个柳飞。 这个消息来的有些突然,而且温婉儿南宫燕她们都已经觉得这个柳飞可有可无了。 不过既然抓住了他,还是询问一下的好,所以苏无名等人去了一趟县衙。 进得县衙,钱胜笑嘻嘻的迎了出来,道:“苏大人,这柳飞被我们给抓到了,他有没有可能杀人?” 苏无名笑而不答,见到柳飞之后,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若仔细去看,还有几分英俊,只不过此时的他一脸傲气,完全没把苏无名放在眼里。 苏无名浅浅笑了笑,望着钱胜问道:“怎么找到他的?” “苏大人,这厮根本就没有离开钱塘县,就躲在了一处废宅里,害我们到城外好找!” 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望着柳飞问道:“你杀了程风?” 柳飞冷眼望着苏无名,后又冷冷道:“没有!” “既然你没有杀死程风,那你逃什么?” 苏无名一句话把柳飞问的答不上来了,这样过了许久,苏无名才继续开口问道:“说吧,你跟程蝶什么关系?” “我……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不过是他们店铺里的一个伙计罢了!” “那她为何要让你逃走呢?” “她没有让我逃走,是我自己想逃的。” “为什么?” 苏无名的话又把柳飞给问住了,他根本不能回答苏无名的问题。 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命人去程府将程蝶叫来。 当程蝶被带到县衙的时候,她的神情很是平静,好像眼前跪着的男子就只是她店铺里的一个伙计。 在程蝶来到县衙之后,苏无名并未对她说一句话,只对衙役吩咐了一句:“打吧,打到这个柳飞肯如实回答问题为止!” 苏无名的话平淡,冷静,可听来却让人胆寒,那几个衙役领命之后,立马拿起板子朝柳飞身上打了去。 柳飞被打的遍体鳞伤,可他却咬着牙不肯叫出声来,衙役将他打昏了两次,可他却仍旧什么都不肯说。 而在柳飞被打昏第一次的时候,程蝶神色已然有些慌张,柳飞被打昏第二次的时候,她已经有些不能忍,望着苏无名道:“我以为苏大人是个靠证据说话的清廉好官,可是没有想到,你也是个靠屈打成招来破案的人,真是让我钱塘县百姓失望。” 面对程蝶的质疑,苏无名微微一笑:“若柳飞是个无辜的人,本大人自然不会这样对他,可如今他可是杀死你大哥的嫌疑人,而且在我们找他的时候他逃了,不教训他一下岂能罢休?” 苏无名说完这些,示意那些衙役继续打。 就这样,柳飞第三次昏了过去,而后,衙役端来一盆冷水将其泼醒,这便要再次抽打。 可这个时候,程蝶终于撑不下去了,她突然挥手让衙役停下了,然后瞪着苏无名道:“你想知道什么你说,我都告诉你!” 苏无名浅浅一笑:“程姑娘若早如此,那柳飞也不会受这么大罪了,好,我来问你,你与柳飞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不过是老板和伙计的关系罢了!” 苏无名眉头微拧,顿时厉喝道:“继续打!” 第068章 家族惊变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夏日,县衙的大堂炎热异常,可却给人一种凄寒之感。 衙役的板子这就要打下去了,这一打,那柳飞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落下一点毛病的吧。 苏无名对柳飞的生死一点都不在意,他只用眼睛盯着程蝶看,程蝶终于慌了,她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我说,我全都说,你们不要再打了!” 苏无名嘴角露出浅笑,然后问道:“程蝶小姐跟柳飞什么关系?” 程蝶已然崩溃,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的坚强霎时间融化了。 “柳飞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爱的人,喜欢的人!”程蝶就只说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可这一句简单的话说完,所有人都明白了。 “有一年我出外游玩,遇到了山贼,是柳飞他救了我,当时的他无依无靠,我便让他进我们程家店铺当伙计,跟他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可……可他却因为我们两人身份地位悬殊,不肯接受我的爱意,而且……而且他说我父亲也不会同意,这事最好不要再提。” “我大哥被人毒死之后,我知道苏大人一定会来店铺调查,如果你们调查出了我跟柳飞的关系,一定会怀疑柳飞为了我而杀人,而且这事被我父亲知道之后,他也不会饶了柳飞的,所以在那个雨夜,我让他赶紧躲起来。”说到这里,程蝶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又继续说道:“柳飞他很善良,根本不会做杀人的事情,我希望苏大人能够明擦秋毫。” 对于程蝶的话,苏无名并没有给一个回答,他只对钱胜吩咐道:“找个大夫给柳飞看伤,暂时将他关押在大牢之中。” 这样吩咐完之后,一个下人来县衙找苏无名,说他们家小姐王嫣然有请。 王嫣然要见苏无名,这让众人很是不能理解,不过苏无名他们还是去了。 进得王府,他们看到王嫣然神色级差的坐在亭阁之中,当她见到苏无名之后,突然冲过来问道:“苏大人,是不是又有一个人因为我被杀了?” 苏无名见王嫣然一见面便问这个问题,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微微点头之后,道:“的确有一个人被杀了,不过他……”苏无名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嫣然便突然悲伤的说道:“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如果他们不是为了娶我就不会被杀了,苏大人,你去告诉那些人,就说我王嫣然这辈子都不嫁人了,这样一来,凶手就不会再杀人了,是不是?” 王嫣然的神色很奇怪,而她说完这些话之后,苏无名终于明白了她的目的,原来她是想断了凶手的念头,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呢?是因为接连有人因为她被杀而感觉到愧疚呢,还是因为其他目的? 如果是因为愧疚的话,在房石被杀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察觉程对的吧? 苏无名脑子极速的转动,很快,他似乎有所发现,然后笑着说道:“王姑娘放心好了,凶手应该不会再杀人了,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听到苏无名这话,王嫣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 苏无名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这个时候,南宫燕抢话问道:“苏郎,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苏无名正要作答,一名下人急匆匆跑来,说吴俊来了。 下人的话刚说完,吴俊便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的模样还算英俊,身材适中,不过配王嫣然还差点,只见他冲来之后,望着王嫣然问道:“表妹,你不准备嫁人了?” 王嫣然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才笑了笑:“谁说我不准备嫁人了,只是表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为了我这个妹妹的幸福,你就这么在意?” 吴俊神情有些尴尬,许久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表妹的幸福,我这个做表哥的自然是要多关心一下了不是!” 第一眼看到吴俊的时候,南宫燕便生出一股讨厌来,所以在吴俊走后,南宫燕便连忙对苏无名说道:“这个吴俊这么在乎王嫣然是否嫁人,看来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啊,你想,如果王嫣然不嫁人了,谁最着急,自然是那个杀了不少人的凶手了,他可不想自己杀了人,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不是?” 南宫燕说完,其他人连连跟着附和,可苏无名却只淡淡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回到家之后,有衙役来报,说有人发现,在房石被杀的那天,周桐在命案现场附近出现过。 这个消息让本来坚信凶手是吴俊的南宫燕有些犹豫起来,最后她一气,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了,反正就算她不去想,最后她也能知道谁是凶手。 而苏无名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突然急匆匆的离开了府上,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让人跟随,众人问他去哪里,他也不说。 傍晚时分,夕阳将尽,风吹来凉凉的,给这个盛夏带来了一丝舒爽,而这个时候,苏无名从外面赶了回来,他回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便是他已经全部知晓了此案的种种。 每当案子快要破的时候,他们都能从苏无名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今天,他们又感受到了,而感受到之后,他们立马涌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面对众人的询问,苏无名只浅浅一笑:“我的确知道了凶手是谁,不过暂时还不能说,大家只需耐心等待便是,到时候会满足大家的好奇心的。” 大家似乎也习惯了苏无名这爱卖关子的毛病,可虽然习惯了,却还是想早点知道结果,只是他们又都明白,纠缠苏无名是没有用的,最后大家就只有等待了。 夜渐渐深了,大家都没有睡意,苏无名坐在庭院里假寐,不时睁开眼睛望一望浩瀚夜空。今夜繁星满天,偶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天际。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燕突然有些困了,可是她扫了一眼,发现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有些奇怪,于是拉了拉坐在自己身旁的苏无名:“苏郎,今夜就能抓到凶手吗?” 苏无名睁开眼睛,笑了笑:“应该可以!” “今天晚上真能抓住凶手?”南宫燕突然加大了声量,把庭院里的其他人都给吵的精神为之一震。 苏无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要回答南宫燕的问话,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苏无名听到敲门声之后,笑了笑,道:“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一听凶手被抓到了,林云连忙飞奔着去开门,门开之后,外面站着一名衙役,那衙役见过苏无名之后,立马禀报道:“苏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抓住了凶手,是否连夜审问?” 苏无名看了一眼大家,笑了笑:“连夜审问吧,不然这些人今天晚上可都睡不着觉呢!” 于是,一众人等急匆匆离开了苏府。 只不过这些人离开苏府之后,并没有去县衙,而是去了程府,大家有些奇怪,心想凶手怎么在程府? 南宫燕最是不能忍受这些疑惑,于是悄悄拉了一下那名衙役,问道:“凶手怎么会在程府?” 那衙役走的冲忙,所以并未细想,直接说道:“凶手想杀程蝶小姐!” “凶手要杀程蝶?”南宫燕有些搞不明白,凶手杀程蝶做什么,他不是应该杀所有有可能娶王嫣然的男人才对的吗? 夜更沉寂了一些,整个钱塘县的街道静的只能听到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偶尔有一只野猫喵的一声打破沉寂,随后又归于沉寂。 夜风微凉,几人来到程府的时候,程府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南宫燕十分好奇,不停的四处张望,想从程府之中看出一些端倪来,可看了许久,她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钱胜已经带人在客厅等候了,而客厅之中,捆绑着一人,一个大家都不曾觉得他可疑的人--云叔。 程知坐在客厅之上,脸色苍白,他瞪着云叔,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许久之后只能长叹一声。 苏无名等人进入客厅之后,钱胜连忙迎上前说道:“苏大人,这云叔抓到了,此案终于可以结了,只是……这云叔为何要杀程蝶小姐呢?” 苏无名笑了笑,然后来到云叔跟前,问道:“是你说还是本大人来说?” 云叔跪在大堂之上,已没有往日的那种神气,他只冷冷笑了笑:“如今我既然成了阶下囚,自然是任凭处置的,不过我倒真想听听你是如何知道凶手是我的。” 苏无名点点头:“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大人就说一说。前几天钱塘江弄潮,程风在只剩下三人的时候突然被一股浪潮打翻,等他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死了,经过本大人勘验,发现他是中毒而亡,而在他从家到钱塘江的途中,只喝了周桐递给他的酒,所以当发现程风是中毒而亡的时候,周桐所受的嫌疑便很大了,而且当时我很是奇怪,周桐为何要与程风套近乎呢?” 第069章 逼凶手一把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更深了一些,整个客厅的气氛很诡异,苏无名的声音不时传来,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来。 “后来我才得知,原来是程风为了得到弄潮儿比赛的名次,出钱收买了周桐,周桐得了好处,自然是要献一献殷勤的,当然,知道这些之后,并不能排除周桐的嫌疑,而且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程风在弄潮之前,曾经在程家店铺喝酒,回到家之后又见了一面程雨,在店铺喝酒有可能中毒,在与程雨见面的时候也有可能中毒,所以如果只程风一个人被杀的话,我们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雨和程家店铺这两方面,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兴许房石和孙思就不会被杀了!”苏无名说到这里,语气之中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钱胜听着听着,突然开口问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说,凶手要杀的只是程风?”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凶手要杀的只是程风,只不过后来为了隐藏凶手杀人的真正目的,凶手把我们的目光引到了王嫣然身上,凶手只要杀死几个追求王嫣然的人,就能让我们觉得凶手杀人,是为了得到王嫣然,只要我们注意到了这点,必然会将精力放在那些追求王嫣然的人身上,这样一来,凶手便可高枕无忧了。” 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云叔冷冷一笑:“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只是你是如何发现这点的?” “要发现这点并不容易,不过也不是很难,在房石被杀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凶手杀了房石之后,为何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拿走了可却独独留下一枚玉佩呢,留下了玉佩,岂不是能够让衙役最快的知道死者身份,这跟我平常遇到的凶手很不一样,一般凶手杀人之后,都会想着毁尸灭迹,可杀死房石的凶手并没有。当时我并没有弄明白凶手的目的,直到孙思的被杀。” “当孙思被杀之后,我突然想到凶手没有拿着玉佩就是为了让我们尽早知道死者的身份,这样一来,我们才会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其余有可能娶到王嫣然的男人身上,当我想到这些之后便明白了凶手想杀的人并不是房石和孙思,他只不过是想让我们认为凶手想杀的人是房石和孙思罢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程雨带着你去给他目前上坟,当时我和唐雄是尾随而去的,结果发现你们两人哭的十分厉害。” 苏无名说到这里,云叔有些吃惊,而且连忙问道:“就因为你看到我们两人哭坟,所以才想到我是凶手的?” 苏无名笑了笑:“当时我很奇怪,因为按照你之前给我们的印象,你应该是站在程蝶那一边的,你甚至为了程蝶把程雨给供出来,当然,前提是你知道那天晚上程雨有不在现场证明,所以当我们看到你与程雨在坟前哭泣的时候,真是很不能理解的。” 云叔望着苏无名,一语不发,而他的神情,则好像有些后悔。 “后来,衙役找到了柳飞,如果县衙的人问清楚了柳飞跟程蝶的关系,你说程知程老爷会怎么办?” 云叔瞪大了眼睛,道:“以老爷的脾气,必然是要夺去小姐管理店铺权利的,可是让我奇怪的是,老爷并没有这么做,不仅没有这么做,他甚至还下达了一个命令,要程蝶继续管理店铺,甚至是管理整个程府。” “因为程知的这个命令,所以你才想着杀了程蝶,好让程雨有机会继承家业,是不是?” 云叔神情猛变,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他也无法狡辩。 “没错,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只是老爷……”云叔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程知,程知脸色苍白,道:“是苏大人让我这么说的。” “苏大人?”众人皆是一惊,而南宫燕他们则终于明白今天下午苏无名都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苏无名笑了笑,道:“当我想到凶手杀死程风真正目的的时候,便猜想到凶手是你或则程雨,而目的便是为了程家的产业,所以为了逼凶手显出原形,我便找到程老爷,并且让他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当凶手发现自己忙活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人,到最后却仍旧没有得到程家产业的时候,他回怎么办呢?” 苏无名望了一眼众人,随后叹息一声道:“杀人有时会成为习惯,所以当凶手发现自己的目标仍旧没有达到的时候,他会不惜为此再杀人,当然,凶手的这最后一次再杀人是被本大人逼的,所以本大人绝对不会让他得逞,为此我在与程知程老爷分开之后,又去了一趟县衙,要钱胜派人密切注意程蝶房间四周的动静。” 苏无名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钱胜,钱胜连连点头,道:“今夜子时,这个凶手悄然撬开了程蝶姑娘的房间,只是他刚撬开门,我的人便冲上去把他给逮住了。” 当钱胜说完,众人对苏无名如何发现凶手真正的目的,又是如何设计抓住凶手都已然明了,只是大家却不明白,云叔为何要为了程雨杀人呢? 难道程雨跟云叔有什么关系吗? 这其中的缘由苏无名只知道一点,不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他不想说,他望了一眼云叔,道:“现在该由你来说了吧?” 云叔并没有反对,他点点头,道:“苏大人说的一点没错,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二公子,不过二公子并不知道这些,他跟我也没有一点关系。” 云叔的这些话并不能让人信服,云叔若跟程雨没有一点关系,他会为了程雨杀人? 云叔似乎明白自己的话并没有说服力,所以他继续说道:“我刚进程府的时候,还是个小伙计,无人问津,那个时候只程雨的母亲对我很信任,总是不时的给我点好处,她得到老爷宠爱的时候,还不时的替我说好话,提拔我,我觉得夫人对我有再造之恩,所以一直都在找机会报答她,后来夫人去世,二公子在府里受尽欺凌,可我也不能明目的去帮他,只能暗地里帮他,后来二公子长大了,可老爷却把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大公子和小姐两人,这让我很看不过去,于是便想着替二公子夺回这一切,得知大公子那天要弄潮,我便……”云叔说到这里,突然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苏大人聪明绝顶,可知我是如何给大公子下毒的?”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程风喜欢喝酒,你只需要在他房间的酒里下毒即可,程风回府上之后要换衣服,当他看到桌子上的酒时,一定会忍不住喝下去的。” 云叔有些惊讶,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可怕,好像他所做的一起,都被这个年轻人看在眼里似得。 许久之后,云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杀了大公子之后,我本不准备继续杀人的,可是我没有料到大公子在离开之前曾经与二公子见了一面,而你们又死死的追查二公子,我怕牵连二公子,便用王姑娘的名义给房石写了一封信,并且在那个雨夜杀了房石,这样一来,你们必然会将矛头移到王姑娘身上的,当然,做这件事情之前我都想清楚了,二公子在程府身份卑微,那王员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二公子的,所以二公子可以说很安全。” “孙思呢,你为何又要杀孙思?” “说来惭愧,在房石被杀之后,你们虽然将目光投到了王姑娘和其他人身上,可仍旧没有放弃怀疑二公子,我见如此,便索性再杀一人,让你们彻底死心,而后我则找人将柳飞供出来,你们抓到柳飞,问清楚了情况之后,老爷必然十分生气,进而剥夺小姐掌管店铺的权利。” 原来,云叔一直都知道柳飞躲在什么地方,想来他时刻都在注意程蝶,所以能够从程蝶那里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那个在孙思药茶之中下毒的人是谁?” “他只是我雇的一个人,不过在他逃离孙府之后,已经被我杀了,尸体藏在他家庭院的一课树下。” 云叔说到这里,整件命案算是大白天下了,衙役将云叔带下去之后,程知有些痛恨的说道:“家门不幸,让诸位跟着受苦了,实在是……实在是不好意思。” 程知说完,苏无名突然望着他问道:“在程风被杀之后,程老爷便怀疑凶手是你的二儿子吧?” 程知一惊,许久之后点点头:“雨儿为人孤僻,虽然他被人欺负从来不说出口,可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了,他只是把仇恨压了下来,最近几天我准备去王府给风儿提亲,王员外家境不比从前,我若许以好处,他必然同意,风儿被杀之后,我便怀疑是雨儿所为,而且风儿离开家之前,的确见过雨儿,想必他们两人说的便是我准备提亲一事,可是我虽然怀疑雨儿,却也有些不忍,现如今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他真是凶手,我也做不出供他出来的事情啊!” 夜深,案破! 第070章 落第书生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程府离开的时候,夜真的很深了,整个钱塘县的街道只能听到他们几人的脚步声。 夜风吹来丝丝凉意,众人一语不发,他们没有想到,整件命案竟然是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燕突然开口问道:“那吴俊和周桐跟这命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天上繁星点点,苏无名望了一眼夜空,随后点点头:“他们两人跟这件命案的确一点关系没有,那吴俊跑到王府询问,以及周桐递酒给程风喝,以及衙役说在房石被杀那天他曾经在破庙附件出现,他暗恋王嫣然,这些都是巧合,是这些巧合,让我们把这件本来很简单的命案变的复杂起来了,如果没有这些巧合,命案早颇,那房石和孙思也就不会被杀了。” 苏无名说完,众人忍不住叹息起来,时间的事情,有很多巧合,这是他们无可奈何的。 程风被杀的命案结束之后,温婉儿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每天到店铺看看,傍晚时分等苏无名来接她回家,这样的生活平静安详,有时温婉儿甚至会想,如果能一辈子这样该多好? 可是很快,温婉儿便摒弃了这种想法,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相公是个大丈夫,是要做个顶天立地建立功业的人,她岂能让他一辈子过平静安详的生活? 男人,就是要有所作为的,如果当兵,就要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如果在朝为官,那就要心系天下黎民苍生;如果身在大理寺,就要破解天下疑案,还冤者一清白,给大唐一清明。 当温婉儿想到这些之后,她便劝苏无名不要每天都来接她,她告诉苏无名,你是大理寺司直,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必为了我而耽误时间的。 苏无名听到温婉儿的这些话后,总是微微一笑,说他这大理寺司直也并非每时每刻都很繁忙的,至少每天傍晚来接自己的娘子回家的这点时间还是有的,最后,他还会加一句能接自己的娘子回家是一种幸福。 于苏无名而言,男人的成功无非就是两方面,事业和女人,事业要考努力,而女人则要真心,在破案方面,苏无名从来不曾有过懈怠,在自己女人方面,他需要更加用心,每天接自己的娘子回家,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最后,温婉儿见劝不动苏无名,便也只好不再多言,而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却是十分温暖的。 日子平静的过着,转眼盛夏便尽,只是虽然到了夏末,可钱塘县的天气依旧闷热。 这天,苏无名又接温婉儿回家,两人走到半途,天空之中突然一阵惊雷,然后便噼里啪啦的下起大雨来,大雨来时,夹杂着狂风,两人离开店铺的时候并未带伞,于是连忙向附近的屋檐跑去。 屋檐并不是很宽大,两人躲在屋檐下的时候,那里已经站着一人了,那人身材消瘦,一副书生打扮,怀中抱着一包裹,看样子像是书籍,书生躲在屋檐下望雨,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的闯入。 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躲在屋檐下之后,也只看了那书生一眼,毕竟在这钱塘县中,像他这样的书生多了去了,苏无名他们对这样的书生并不怎么感兴趣。 三个人就这样站在屋檐下避雨,不知过了多久,雨仍旧未停,而且越发的大了起来,温婉儿伸出纤纤玉手去接从屋檐上漏下的雨水,她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而当她把手缩回来的时候,微微叹息了一声:“不知这雨要什么时候才能停!” 苏无名对天象并无研究,所以他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书生突然开口讲话了。 “钱塘县夏末的雨来势凶猛,但一般下不长,估计快停了!” 书生的话平淡,冷静,而且好似对这钱塘县的气候变化很是了解,当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的时候,苏无名突然对他有了兴趣,于是扭头去看那书生,那书生的眼神已经不再迷离,换而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却是仍旧望着街上雨的,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发现这书生有些与众不同,他并不像一般书生那样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他的表情平淡,略冷,像是有满腹心事,可这心事又让人琢磨不透。 这样看的久了,反而觉得这个书生挺有魅力,而且还有一丝英俊。 苏无名浅浅笑了笑,道:“在下苏无名,阁下是钱塘县人氏?” 那书生扭头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报以微微一笑,他这一笑并没有谄媚之感,所以苏无名可以确定,他一定是刚来钱塘县,还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声,不然以他现在在钱塘县的名气,无论是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略微惊讶一下的。 书生笑过之后,随又把目光投到前方,道:“小生顾念白,钱塘县人氏,刚从长安回来。” 听顾念白说他刚从长安回来,苏无名略微有些惊讶,自己在长安可是破了宫女命案的人,他没听说过吗?当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突然暗笑了自己一下,长安人才济济,又十分的繁华,自己只不过破了一宫女被杀案而已,谁会听说过他呢,而且宫中秘闻,更是不大可能传到民间。 这样想明白之后,苏无名连连一笑,问道:“顾兄在长安做生意吗?” 唐时做生意的人极多,但苏无名这样问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他想找话说,从见到这个书生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书生不是做生意的。书生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所以他想找些话来说,以便能够更多的了解一下这个书生。 顾念白嘴角微微抽动,苦笑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这样的书生哪里是做生意的料,我不过是去长安应举罢了,一连考了三年,皆落地,本已无脸回乡,可在异地又无以生存,到最后还是回来了。” 顾念白的话里充满了落寞和寂寥,苏无名看着他的样子,才终于明白这个书生为何眼神迷离,为何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他跟自己一样,连考三次都没有考上,心中有怀才不遇之感。 见顾念白神情消默,苏无名便想上前劝慰几句,毕竟人生天地间,并非考科举这一条途径,他要是喜欢,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可就在苏无名准备上前开口说话的时候,那书生突然向前跨了一步,然后转身向苏无名拱手道:“雨停了,有缘再见!” 顾念白说完,迈开步子向街上跑去,很快消失在那略有烟云的朦胧雨后。 苏无名望着顾念白消失的背影,略微有些惆怅的耸了耸肩,然后淡笑道:“是否有缘再见呢?” 温婉儿也觉得那个顾念白挺奇怪的,不过在顾念白离开之后,她并没有像苏无名那样惆怅,拉了拉苏无名的衣袖后,道:“相公,现如今雨已停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苏无名点点头,拉起温婉儿的手离开,此时街上行人渐多起来。 自从那天与顾念白见过一面之后,苏无名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他眉间清愁,他觉得顾念白若想不通一些事情,恐怕会陷入这种愁绪之中无法自拔,可他并不知道顾念白住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劝他。 本以为,他们两人可能再不会有交集了,可半个月后,在一个傍晚时分,苏无名突然间又见到了他。 那个时候夏已将尽,温度虽有些偏高不下,可风吹来却是有了凉意的,那天苏无名正与温婉儿他们几人在客栈吃饭,就在那个时候,顾念白跟一朋友进了客栈,他的那个朋友衣服华丽,身上佩戴着不少饰品,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那顾念白与那人站在一旁,反差十分之大。 顾念白跟那人一同走进客栈的时候,顾念白猛一抬头看到了苏无名,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正抬头看他,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惊讶,而且有些尴尬,不过很快,苏无名便对顾念白报以微微一笑,那顾念白也连连笑了笑,然后慢步走来行了一礼,道:“之前不知苏大人身份,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顾念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是已经听闻自己在钱塘县的事情了,苏无名微微一笑,道:“顾兄现在何以为生?” 顾念白连连称不敢,然后才答道:“小生无一技之长,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在这钱塘县境内开了一家私塾,想着教几个学生混口饭吃。” 顾念白刚说完这些话,跟他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已经笑吟吟的走了来,那人走来之后,连忙向苏无名行礼,然后说道:“草民曹耿,仰慕苏大人已久,今天得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对于别人的奉承,苏无名一向不喜欢自视甚高,所以他连连表示谦虚,而这个时候,顾念白笑道:“我跟曹兄从小便是朋友,我回到钱塘县后,也是他帮我办的私塾。” 此时的顾念白似乎已经摆脱了落第的不快阴影,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笑容来。 第071章 无头尸体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一个人若能向前看,又能看的开,终归是会活得开心一些的。 如今顾念白能够重新振作起来,这让苏无名很是欣慰,虽然他与顾念白才不过是在一个下雨的傍晚,见过一面,聊过几句话而已。 几人这番说完,苏无名笑着对他们两人说道;“相遇即是缘分,不如一同坐下吃饭吧!” 顾念白和曹耿两人有些犹豫,那曹耿更是连忙问道:“这……这合适吗?” 苏无名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坐吧!” 苏无名的确是没有多少官威的,所以顾念白和曹耿两人并没有多做坚持。 坐下之后,苏无名望着曹耿问道:“曹兄在钱塘县做的什么生意?” “草民不才,仗着家父在钱塘县的关系,做着米粮生意。” “这么说来,令尊倒是个生意场上的好手了?” “家父在钱塘县做米粮生意三十多年,还是积累了一些名气的,所以就算家父因为身体不适在家休养,我们曹家的米粮店也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曹耿这么说完,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望向顾念白道:“顾兄的私塾在什么地方?” “离这里不远,在城东的一处溪水旁,那个地方十分的清幽押韵,十分适合做私塾,听闻苏大人也是读书人出身,如果哪天有空的话,不如一起切磋研究一番如何?” 苏无名对古典书籍很是了解,不过他很清楚,他的所谓了解跟顾念白相比,只怕是要差远了的,所以他是不想跟任何人切磋这方面的知识的,不过面对顾念白,他也不好拒绝,浅笑道:“好啊,那天有空,我去私塾找你畅谈。” 苏无名刚说完,那曹耿连连笑道:“苏大人若真想跟读书人切磋诗词,去诗楼啊,那里每天都有不少士子书生大家小姐在里面相互切磋,以文会友,听说因为这个,还传出不少佳话来呢!” 对于曹耿的这个提议,苏无名是万不会应的,不过那诗楼,他却是有所耳闻,据说去里面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才高八斗的书生,是钱塘县内,最文雅人士去的地方。 苏无名早就想去看看,不过又怕去了被人挑战,所以迟迟未去,如今曹耿提了出来,他也是没有意思要去的,不过台面功夫,他还是要做好的,于是笑道:“好啊,那天有空,一起去看看。” 谁知苏无名这么一说,那顾念白立马提议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在下一直想去诗楼,可奈何囊中空空如也,交不起那入楼费,今天遇到苏大人和曹兄,正好可以敲两位一笔。”顾念白说完这话之后,还自觉得意的笑了笑。 而这个时候,曹耿道:“顾兄弟说那里话,你要是想去,别说敲一笔了,就是天天敲,我也帮你啊!”曹耿说完,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苏大人的意思呢?” 苏无名略微有些犹豫,可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替他答道:“当然要去啦,那么好玩的地方,不去玩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南宫燕说着,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是不是啊相公?” 如今被南宫燕抢先答应了下来,他若不去,必然会惹得南宫燕生气,所以这个时候,他连连笑道:“娘子说的极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一趟诗楼吧!” 几人离开客栈的时候,远处的夕阳正红,把整个钱塘县都映照的美轮美奂。 诗楼并不是很远,几人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诗楼外有小厮把守,若要进去,必须交入楼费,而且这入楼费很高,不过曹耿却是一点不在乎的,他扔了一锭银子给那小厮,随后向苏无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无名浅浅一笑,领人进了诗楼。 此时诗楼之中很是热闹,整个大厅之上有不少方桌,而那些士子书生,有钱人家的小姐,便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相互切磋,苏无名扫了一眼诗楼,发现这里的人聊诗词的不多,想要趁机结交朋友亦或者想觅得姻缘的人倒是不少,这样看了一眼之后,难免让苏无名有些失望。 而就在几人找了地方坐下之后,诗楼中一人起身道:“今天诗楼来了不少才子佳人,所以我们孙十三娘便想着今天举办个与爱情有关的诗会,诸位才子若是腹内有佳作,还请莫要吝啬才是,待会孙十三娘出来之后,还另有话讲。” 那人说完这些,整个诗楼顿时喧嚣起来,一些士子书生想在自己心仪的姑娘面前有所表现,于是便不停的皱眉苦吟起来,而这边的顾念白,则望着苏无名道:“待会苏大人可在大家面前露一手,让我等瞻仰一番啊!” 苏无名耸耸肩,正要说些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诗楼突然爆发出阵阵热烈的呐喊声来,苏无名循声去望,只见从二楼走下一风华绝代的女子来,那女子应该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痕迹,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风韵,就是魅力。 她一出场,那些士子书生纷纷高呼孙十三娘,而那女子则只浅浅一笑,然后挥手让大家安静,待诗楼安静下来之后,那孙十三娘用明眸扫了一圈众人,随后笑道:“从古至今,爱情都是文人雅客说不完的话题,古有诗经所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有白居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些爱情诗词每每读来总是让人十分向往,今天诸位才子谁能写出好的爱情诗词来,我这诗楼从今以后对他免费开放。” 孙十三娘的声音很酥,听起来十分的舒服,而他这么说完之后,那些士子书生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诗作亦或者词作拿了出来,苏无名他们几人坐在那里听着,倒也发现不少佳作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发现在这些人当中,一位男子的诗词最是高雅有水准,而他所作之诗词,多半似乎有所暗指,就好像是一个少年在对自己爱慕的女子写情诗一样。 这些书生纷纷将诗作献上之后,孙十三娘望着众人问道:“还有人要作吗?” 大厅上众人相互张望,似乎没有人愿意再作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举起了手,众人见一个女子举起了手,都有些惊讶,那孙十三娘更是笑道:“这位姑娘,这作诗都是男人的事情,你也要作吗?” “我才不作呢,我举手是因为我相公他要作!”南宫燕说着,用手指了指苏无名,而当苏无名听到南宫燕这句话之后,额头突然便冒出汗来,心想自己真不该带她出来玩的。 那孙十三娘望了一眼苏无名,笑了笑:“既然公子要作诗,请!” 苏无名心头一沉,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心头则不停的叫苦,暗想该作首什么诗词来,他这么一想,便浪费了不少时间,那些等待的书生见此,不由得发出嗤笑来,苏无名见此,把心一横,随即吟道: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这是宋代张先的一首《千秋岁》,其中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流传最广,也最能体现爱情男女中的那种心境,苏无名这番吟出之后,整个诗楼先是静了那么一静,随后便有不少人议论纷纷,说这个人怎么作了首词啊,如此之类等等。 苏无名趁机擦了一下额头,随后对顾念白他们说道:“顾兄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此离开吧?” 顾念白笑了笑:“如此最好!” 几人离开诗楼之后,那顾念白这才笑道:“小生实在没有想到苏大人竟然作了首词的。” 苏无名浅浅一笑,还未开口,南宫燕突然问道:“作了首词怎么啦,我觉得相公的那首词挺好的啊!” 顾念白点点头:“苏大人那首词无论放在那里,都可说得上是佳作,只是我怕那诗楼里的人不懂得欣赏罢了,如今大唐诗仍是主流,作词的人少之又少,据我所知,作词极好的,也就只温飞卿温庭筠一人而已,今天听得苏大人这首,我心目中便又多了一位。” 顾念白说的倒一点没错,此时大唐诗风仍旧流行,词虽有人作,可流传却不是很广,不过苏无名对这些倒无所谓,虽说他是因为一首诗才进得大理寺,可想在大理寺混下去,只靠作诗是不行的,要有真本事才行,所以对于诗词,苏无名并不在意。 离开诗楼之后,几人便各自散去了,苏无名对今天的相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二天,苏无名刚起床,一个消息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曹耿之父曹允兴被人发现死在自家庭院之中,而且头颅不知了去向。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何他刚认识曹耿,曹耿的府上便出事了呢? 第072章 奇怪感觉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夏末,钱塘县又发生了一件命案! 得到命案的消息之后,苏无名急匆匆的带人去了曹府。 曹府做米粮生意,家业十分庞大,进得府里,他们走过了几个小院才终于了来到命案现场。 命案现场是曹耿父亲曹允兴的庭院,那个庭院在曹府的最深处,里面种着许多花草树木,花草有些是已经凋零了的,有些则应着时节开放,树木并不是很高,可却十分繁茂,苏无名刚进入的时候,大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而就在这深深几许的庭院中,躺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略显肥胖,皮肤白皙,头颈处全是血,不过此时血已干,一些还未绝迹的苍蝇趴在上面嗡嗡的叫着,给人一种好不恶心之感。 在尸体旁,跪着几人,这几人都在哭泣,而且哭泣的厉害,好不可怜,苏无名望了一眼这些人,发现其中除了曹耿之外,还有两女一男,那男的比曹耿稍微年轻一点,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此时哭的趴在地上几乎起不来。 另外两个女子,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样子,柳叶双眉,红唇微启,长的十分风韵,她哭的最是厉害,几乎已到声嘶力竭的地步;而另外一名女子,年纪在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长的很是漂亮,只是风韵却比不得那个年长女子,她虽也在哭,可却给人一种十分做作的感觉,而且在她哭的时候,不时用余光去打量周围。 苏无名看到这些人之后,眉头微微一皱,正要上前验尸,这个时候,曹耿突然冲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了苏无名跟前,哭道:“苏大人断案如神,请您一定要找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让我父亲得以安宁啊!” 昨天见到曹耿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翩翩的富家公子,可今天的他,却已经憔悴了许多,苏无名扶他起来,道:“调查疑案是我大理寺司直苏无名的职责,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将凶手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的!” 曹耿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草民……草民先行谢过苏大人!” 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来到尸体旁,这样仔细看过一遍之后,起身说道:“尸体身上已经出现了尸斑,说明死亡有几个时辰了,脖颈处伤痕很是粗超,但流血并不是很多,所以死者头颅可能是死者被凶手杀死之后才用钝器砍下来的。” 苏无名说完,钱胜伸出脖子望了一眼尸体,然后连忙问道:“苏大人,这伤口处很是模糊,想来凶手看砍了好几次才将头颅给砍下来的吧?” 苏无名点点头:“钱大人说的一点没错,伤口模糊,的确是凶手砍了好几次才砍下了的,而且看伤口的模样,不像是用刀砍的,更像是用斧头!” “斧头?”众人皆是一惊,而且浑身一颤,他们似乎能够想像到凶手拿着斧头不停砍死者头颅的样子,夜色下,凶手拿着斧头,蹲在尸体旁一下又一下的砍着、砍着…… 大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结,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是冷的。 而就在大家感到恐惧的时候,苏无名突然问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苏无名问完,那个稍微年长的女子站了出来,道:“是我!” 见是这位风韵女子,苏无名有些惊讶,问道:“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女子略微有些犹豫,这个时候,曹耿连忙答道:“苏大人,她是我们的莲姨,是……是我父亲的侍妾!” 曹耿说完,苏无名眉头微皱,此时他虽没有看到死者曹允兴的头颅,可他能有曹耿这样的儿子,想来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以上,莲姨不过三十岁左右,这样的结合实在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 “莲姨既然是曹允兴的侍妾,那么想必昨天晚上你们两人在一起了?” 听到苏无名这样问,莲姨的脸顿时红了,然后她则连连摇头:“没有,老爷……老爷他从来不让我留宿的,我在前面有自己单独的院子,一般服侍完老爷之后,我都会回自己的屋休息的。今天早上来给老爷端洗脸水,一进庭院便发现了老爷的尸体。” “昨天晚上也是吗?” “也是的!” “你最后见到曹允兴是什么时候?” “戌时以后!” 莲姨回答完之后,额头上满是汗水,而此时的她是早忘记哭泣了的。 苏无名略一思索,随后望着其他人问道:“戌时以后,你们大家都在什么地方?” 见苏无名问出这个问题,曹耿等人突然紧张起来,许久之后,曹耿才战战兢兢地问道:“苏大人怀疑凶手是我们?” “例行一问罢了,你们不必紧张,只管回答便是!” 曹耿点点头,道:“那个时候我跟自己的夫人在房间休息,哪里都没有去!”曹耿说这话的时候,指了指那个年龄稍微年轻的女子,那女子听到曹耿的话之后,连忙行礼答道:“民妇卫颖,昨天戌时以后确跟夫君在一起。” 卫颖答完,另外一名男子拱手答道:“草民曹寅,是死者的小儿子,昨天戌时之后,我在屋内休息。” 戌时对唐朝的人来说已经很晚了,苏无名听完他们几人的话之后,觉得但凭这些恐怕无法验明他们的不在现场证明,所以他又问道:“几位的住所都在哪里?” 莲姨最是了解这些,所以她最先开口答道:“刚才苏大人进府的时候想必已经看到,我们曹府最靠近府门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庭院,哪里住的都是一些下人,而往里走,便是我们这些人住的地方了,依次是曹寅、曹耿、民妇我,最里面的则是老爷的住处。” “昨天晚上你几时睡的?” “确切时间不是很清楚,不过从老爷这里回去之后没多久我便睡着了。” “睡着之前可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 莲姨说完之后,苏无名又去问曹耿,曹耿想了想,道:“我跟夫人两人睡的挺晚的。”曹耿说完,望了一眼卫颖,卫颖连忙跟着附和:“没错,我记得亥时的时候我们都还不曾入睡。” “那这其间你们两人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卫颖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最后是曹寅,不过他的回答对苏无名来说并没有多少用处,因为他说他很早便睡了,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这几人的庭院呈递进形,如果曹耿夫妇亥时都还未睡,那么凶手若是亥时之前闯进府来杀人,曹耿夫妇一定能够有所发觉的,那也就是说,凶手是亥时之后行凶的。 想到这里,苏无名立马对林云江英吩咐道:“你们查看一下这个庭院的四周,看看有没有被外人翻越而入的迹象。”吩咐完这些,苏无名则快步进了曹允兴的房间。 曹允兴的房间很富丽,而且里面的东西很是讲究,苏无名看过一眼之后,立马又跑了出来,望着莲姨他们问道:“发现尸体之后,你们可有进过房间?” 莲姨他们连连摇头,说发现尸体之后大家都很悲伤和震惊,所以并没有机会进屋内一看。 苏无名眉头微皱,又问道:“死者头颅不见了踪影,你们如何肯定死者是曹允兴呢?” 这个时候,曹耿连忙站出来说道:“苏大人考虑的这个问题我们几人一早是考虑到的,不过当我们看到父亲手背上的那颗瘊子之后,便不再怀疑了。” 听完曹耿的话,苏无名去看死者的手背,只见死者手背只是确有一个瘊子,这样的东西来确认身份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苏无名望了一眼死者,而后说道:“死者房屋内的摆设十分整齐,并没有凌乱的迹象,说明死者是在庭院之中被杀的,可那么晚了,死者到庭院里来做什么?”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都回答不上来,苏无名见此,望着曹耿他们几人问道:“你们跟死者关系最为亲密,知道他有夜间出来的习惯吗?” 大家皆摇头,莲姨更是说道:“老爷不知为何,夜间根本不让我留宿他的房间,所以对于他夜间的习惯,我不是很清楚。” 莲姨说完这些,苏无名更是觉得奇怪,曹允兴是有什么秘密吗,不然他为何不让女人在自己的房间留宿呢? 正想间,林云和江英两人跑了来,禀报道:“大人,我们把四周都搜查了个遍,并没有外人翻越而入的迹象。” 听到这个答案之后,苏无名眉头更是紧锁,如果凶手不是从外面翻越而来,那必然是从正门进的,而亥时左右曹耿夫妇没有听到响动,那么凶手必然是亥时之后进来杀的人。 如果是这样,就必须弄清楚凶手是如何进来的,以及凶手杀人之后,为何要将头颅拿走,如今曹允兴的头颅又在什么地方! 看了一眼曹耿等人之后,苏无名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可到底那里是设计好的,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突然一阵风过,吹得庭院里的木叶沙沙作响。 第073章 头颅惊现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寻找死者头颅开始了。 而在那些衙役寻找头颅的时候,苏无名则将曹府的门卫叫了来,他需要知道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曹府门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的身子已经有些佝偻,不过耳朵却是十分灵便的,苏无名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因为他只负责晚上看门,所以白天一般都是在房间休息的。 老人叫阿丙,孤苦无依,在曹府看门已经有几个月了,虽然他年纪大了,可却是十分称职的,在他守夜期间,曹府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当然,昨天晚上是个例外。 找到阿丙之后,苏无名问道:“昨天晚上你一直都没有休息?” 阿丙有些紧张,犹豫许久之后,摇摇头:“偶尔会小憩片刻的,不过大部分时间我都保持着清醒。” “那昨天你可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昨天晚上我一直躺着门边的小房间里,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也没有给什么人开过门?” “没……没有!”阿丙略微有些紧张,而且眼神略微有些飘忽。 苏无名眉头微皱,心想如果阿丙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那凶手就必然是身在曹府之中了,可曹府中的人,谁会想着杀曹允兴呢? “你什么时候开始当值?” “从戌时开始,一直到卯时结束。” 从阿丙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苏无名只好带人离开。 离开曹府之后,南宫燕问道:“苏郎,你说凶手是曹府中的人呢,还是外面的人?” “都有可能!” “可阿丙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啊,曹允兴的庭院没有被人翻越的迹象,大门又没有人进,那凶手必定是曹府的人才对啊!” “娘子说的没错,不过如果凶手白天就潜伏到了曹府呢?” “这……”南宫燕一时无语,可是很快,她便提出了异议:“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吧,曹府虽大,可有个外人闯进来,一定会被发现才对啊?”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有被发现的可能,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觉得阿丙有事情隐瞒了我们,昨天他一定给人开过门,可他却不肯说。” “他给凶手开门?”南宫燕有些惊讶。 苏无名笑了笑:“那个人是不是凶手并不确定,不过他的确给人开过门,而他开了门却又不肯吐露实情,那么那个人在曹府一定十分有地位。” 苏无名说完,温婉儿浅浅一笑:“相公想说的是不是曹耿和曹寅他们兄弟两人?” “娘子怎么会想到他们两人的?” “在相公刚才问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曹耿虽然说一直跟卫颖呆在房间里,可很多问题都让卫颖来回答,他却故意推却,所以我想,一定是那个时候曹耿根本就没有在家,所以他才会让自己的夫人回答;至于曹寅嘛,他没有不在现场证明,自然是要怀疑的,而且在整个曹府,能够让阿丙吓的不敢说实话的,恐怕也只有曹耿兄弟两人了吧!” 温婉儿说完,南宫燕连忙附和道:“温姐姐你说的实在是太对了,我看这次相公都要输给你呢!” 温婉儿浅浅一笑:“妹妹,相公他可是早就料到的,不过是借我的嘴说了出来罢了!” 温婉儿这样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要维护自己男人面子和尊严的。 而就在她们两人说这些的时候,林云连忙说道:“苏大人,既然您怀疑曹耿和曹寅,那我们调查一下他们两人吧。” 苏无名点点头:“也好,你和江英两人去调查清楚,看看昨天晚上曹耿和曹寅两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江英和林云两人领命之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而就在他们两人离开没多久,苏无名看到顾念白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向曹府方向跑去,几人在街上相遇,那顾念白跑的满头大汗,见到苏无名之后,也顾不得行礼,连忙问道:“苏……苏大人,听说曹兄他家里发生了命案,谁……谁被杀了?” 顾念白除了紧张之外,还有担忧,苏无名见他肯为朋友如此,一时有些不忍,可待顾念白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他还是将曹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顾念白听完之后,神情顿时一悲,道:“曹伯父被杀,曹兄定然十分伤心,我……我是否应该去安慰他一番?” 苏无名望了一眼顾念白,道:“你现在去安慰他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看还是等曹耿想通之后再去找他吧,我们既然遇见了,不如找个地方坐坐,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顾念白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苏无名进了一家客栈,因为现在并不是饭点,所以客栈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家坐下之后,顾念白连忙问道:“苏大人有何事要问小生?” “是这样的,你跟曹耿自小一起长大,对他定然十分了解的了,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顾念白有些犹豫,道:“苏大人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你只管回答便是!” 顾念白有些不自在,他拿起的茶杯又放了下来,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曹兄很有经商头脑,做生意十分的有一套,不过为人有时就高傲了一点,一般人他根本就看不上,而且……” “你但所无妨!”见顾念白有些犹豫,苏无名连忙鼓励道。 “而且曹兄很喜欢……很喜欢看到别人不如自己!” “可他还是帮了你?” 顾念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正是因为我不如他,他才帮的我,因为跟我在一起,让他有一种成功的感觉,半个月前我回到钱塘县没几天,他便去家里找到了我,并且说要帮我开私塾;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比我强,我本想着进京赶考得了功名,就算没有曹兄有钱,可至少有了官阶,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看不起我,亦或者帮我来满足他的那种乐趣了,可是我考了三年都名落孙山,他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自然是高兴异常的。” 顾念白突然说出这些话,让众人很是惊讶,而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问道:“可你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为何还要接受他的帮忙?” 顾念白叹息一声,道:“我三次考科举不第,又无一技之长,不接受曹兄的帮忙,难不成要我去沿街乞讨吗?再者而言,我已经习惯了曹兄的这些行为,所以他愿意帮我,我接受便是。” 听顾念白这样说,南宫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问道:“昨天我们分开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呢?” “本来我是想请曹兄到我的私塾里小坐一会的,可是他说他还有事情,就不坐了,然后他们两人就分开了!” “你知道曹耿说的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我在长安城待了三年,对于这三年他的事情已经不怎么了解了。” 顾念白再无什么可说,于是起身告辞,说要去曹府看一看。 在顾念白离开之后,温婉儿突然说道:“那曹耿如此对待顾念白,相公你说这个顾念白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想杀了曹耿?” “这倒是及其有可能的,只是现如今曹耿一点事没有啊!” “那他有没有可能是杀死曹允兴的凶手?” 苏无名摸了摸下巴,道:“他为何要杀曹允兴呢,他有那个本事杀死曹允兴吗?” 大家相互张望,却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按说以顾念白那样的身板,实在是很难想象他能拿着斧头杀人的,而且那么晚了,他根本就进不了曹府啊! 除非阿丙袒护的那个人是顾念白。 从客栈离开之后,几人去了县衙,他们到了县衙,那钱胜连忙迎了出来,然后拿出一绣花荷包来,苏无名见钱胜拿出一荷包,有些不解,问道:“钱大人,你这是作何?” 钱胜浅浅一笑:“苏大人,这荷包是我们在曹允兴庭院的草丛中发现的,可是问了曹府的人,他们都说不是自己的,苏大人,您说这有没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苏无名接过钱胜递来的荷包看了看,见上面绣了一朵荷花,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将荷包放下之后,苏无名问道:“曹允兴的头颅是否已经找到?” 钱胜有些尴尬,正要摇头答否,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了来,跪下禀报道:“大人,那曹允兴的头颅找到了!” 众人一喜,那钱胜更是连忙问道:“怎么找到的,那头颅现在何处?” “那头颅现在一个叫青青的姑娘家里,找到的经过则十分奇特,今天早上,青青附近家的邻居见青青的院墙上有血迹,觉得十分可疑,于是便推门查看究竟,结果他们闯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青青正在掩埋头颅,那些邻居见到之后,立马准备报官,而在他们报官的途中,遇到了属下,属下去看了头颅,跟曹家人叙述的模样差不多,所以让几个弟兄看着那青青,而我则回来禀报。” 第074章 非同寻常的关系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衙役的消息来的太是时候了,听完他的话之后,苏无名立马带人去了那个叫青青的姑娘的家。 青青的家在一处很干净的街道上,附近有几户人家,苏无名等人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可热闹的人,而青青姑娘则被衙役看守在庭院之中。 进得庭院,一名衙役指了指墙角的一个坑,道:“大人,那便是青青姑娘掩埋头颅的地方!” 众人顺着衙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那里有个坑,而此时坑边,放着一具头颅,那头颅的眼睛瞪的很大,可是却黯淡无光,切割处很是模糊,血迹是早干了的。 苏无名看了头颅一眼,突然感觉很恶心,可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待他压下那股恶心之后,这才问道:“派人去请曹府的人了吗?” “回苏大人话,一早就去了,估计这会也该到了!” 衙役说完这话没多久,曹耿和曹寅兄弟两人便赶来了,他们来到庭院看到那头颅之后,突然就扑了过去,跪在头颅前哭泣,苏无名见此,便知这是曹允兴的头颅无疑了。 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命人将青青带来,问道:“这曹允兴的头颅是怎么回事?” 青青神色紧张,偷偷向头颅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突然给苏无名跪了下来,求饶道:“苏大人饶命,那……那头颅小女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怎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头颅在你家发现,而且你要掩埋这头颅啊?” “这……”青青几番犹豫,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今天一早,小女子一推开房门便看到自家庭院里放着一颗头颅,当时我吓坏了,想着若是被人发觉,一定会认为是我杀的人,惊慌之余,我便匆忙挖了个坑准备将头颅给埋起来,可谁曾想我刚将坑挖好,附近的邻居便冲了进来,苏大人,这人真不是我杀的,我也根本不知道这是谁的头颅啊!” 青青说话的时候神情及其紧张,当然,苏无名知道这并非是说谎的表现,又可能只是她害怕而已。 仔细推敲青青说的话,似乎也十分合理,凶手杀了人,终归是要处理头颅的,将头颅随便一扔,岂不就了事了? 可想到这里,苏无名又觉得十分奇怪,青青的住处离曹府颇有些距离,凶手如果要处理尸体,在离开曹府之后随便一扔就行了,为何要跑这么远扔在青青这样一个姑娘的家里呢? 此时青青眼角带泪,人见尤怜,再仔细去看,发现她还是一个十分有姿色的女子,苏无名眉头微凝,问道:“青青姑娘一个人住在这里?” 青青点了点头:“小女子无依无靠,家中就只我一人了,小女子真的不是凶手,请大人明察啊!” 听到青青这话,苏无名更是凝眉,不过很快,他便扶青青起身道:“你一介弱质女流,想来也做不出杀人砍头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只要人不是你杀的,我们断然不会冤枉你的。” 青青听了苏无名这话,顿时一喜,连连又给苏无名跪下感谢。 在询问完青青之后,苏无名对曹耿他们说道:“两位请节哀顺变,现如今还是先将头颅带回去再说吧!” 曹耿和曹寅两人哭的厉害,点头之后便将头颅包起,抱着离开了。 离开青青家的时候,苏无名看了一眼留在青青家墙上的血迹,看过之后,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对钱胜说道:“钱大人,有件事情恐怕要麻烦你了?” “苏大人但说无妨,无论什么事情,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的去办!” “是这样的,本官想让钱大人调查一下,这青青姑娘是否跟曹家兄弟两人有来往?” “青青姑娘跟曹耿他们是否有来往?”钱胜有些惊讶,因为他实在不明白苏无名为何要这样做的。 苏无名点点头:“凶手跑这么远把曹允兴的头颅扔到青青姑娘家,想来不会是随便一扔,凶手这样做应该是有深意的,所以本官要钱大人调查一下青青姑娘,以及青青姑娘跟曹家的关系。” 听明白之后,钱胜连忙说道:“苏大人放心,这事交给下官来办。” 与钱胜分离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几人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而后温婉儿问道:“相公,凶手将曹允兴的头颅扔到青青家里,是不是想嫁祸给青青?” “有这种可能,只是凶手杀了曹允兴之后,为何要嫁祸给青青呢?” 大家皆摇头,都回答不出这个问题,而这个时候,林云和江英两人赶了来,他们坐下之后,苏无名便连忙问道:“调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江英点点头:“那个阿丙果真是说了谎的,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曹耿并非在屋内跟他夫人休息,他大概是戌时以后才回的府上。” “戌时以后?”苏无名眉头微皱,随后问道:“可知他戌时之前去了什么地方?” 江英摇摇头:“这个不知道!” 苏无名略一沉思,随后问道:“曹寅呢?” “这个曹寅,最是喜欢花天酒地,在外面欠了不少的债,不过那天晚上他的确在府上,只是又没有在屋内休息,就不确定了!” 江英和林云两人说完之后,南宫燕煞有介事的说道:“如此说来,他们兄弟两人都有嫌疑的了!” “可……可他们两人怎么会杀死自己的父亲呢?”唐雄最是不能理解南宫燕的话,因为对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亲情是最不容亵渎的,为了他的家人,要他去死他都不会有二话的,曹耿亦或者曹寅会杀死曹允兴,他实在不敢相信。 面对唐雄的质疑,南宫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学着苏无名平常的样子说道:“人性,其实是很复杂的,如果他们父子之间亦或者兄弟之间有了利益冲突,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人?” 唐雄的眼睛瞪的很大,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些事情会发生,所以他将目光投到了苏无名身上,问道:“苏大哥,他们两人真会杀了曹允兴?” 苏无名浅浅一笑:“人性的确很复杂,不过有时我们也要坚信真善美的存在,那曹耿兄弟二人是否有嫌疑还不可知,等线索多一些再作定论吧!” 唐雄点点头:“他们怎么可能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呢,一定不会的!” 唐雄长的虽然魁梧,可心地却是十分单纯和善良的,他说完那些话之后,眼神都有些迷茫起来。 吃过午饭一个时辰之后,钱胜的衙役来向苏无名禀报消息。 “苏大人,您让调查的事情已经擦清楚了,那青青姑娘跟曹耿关系十分亲密,据说有人看到曹耿从青青姑娘的家走出来呢,而且经常送东西给青青姑娘,至于曹寅嘛,跟青青姑娘没有一点关系,不过这个曹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仗着自己有钱到处在外面花天酒地,如今欠了不少债,别人正追着他还呢!” 衙役的话说完之后,便立在一旁等候吩咐,苏无名眉头紧锁,许久之后突然开口道:“走,去一趟青青的家!” 途中,南宫燕问道:“苏郎,你怀疑昨天晚上曹耿回家之前去了青青哪里?” 苏无名点点头:“曹耿送东西给青青,想来青青是曹耿养在外面的侍妾了,他晚上不回家到青青那里,是及其有可能的。” 苏无名刚说完这些,唐雄突然开口道:“如果曹耿金屋藏娇的人是青青,那么曹耿便不可能是凶手啦,不然曹允兴的头颅怎会被扔到青青的家里?” 唐雄的这句话倒是一点没错的,如果曹耿跟青青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他断然是不会想着诬陷青青的,而既然凶手不是曹耿,那么凶手必然是一个十分恨曹耿的人,这个人会是谁呢? 当大家想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的名字不由得出现在了大家跟前:曹寅和顾念白。 这两个人都是有理由恨和讨厌曹耿的,首先是曹寅,他是曹家次子,可家中生意都是曹耿在管,他整天无所事事,钱财用的定然不十分自由,如果他杀了曹允兴然后嫁祸给曹耿,那么曹家所有的财产岂不就全成他的了? 再有便是顾念白,顾念白此人虽说才刚回钱塘县十几天,可从小到大他都受曹耿欺压,这次他又落第,心中定然十分的愤慨,这个时候曹耿又去找他,虽说是帮他,可更多的还是想看顾念白的笑话,这必然激起顾念白的仇恨之心,为此杀人嫁祸,也并非一点可能没有啊! 几人这样想的时候,苏无名对江英吩咐道:“你去调查一下曹寅,看看他的那些债务是否已经还上了,再有便是调查一下他在外面欠钱,曹允兴对此事的看法。” 江英领命离开,几人这才匆匆向青青的家赶去。 他们来到青青家的时候,她的家已然变得冷清,而青青则坐在门前石阶上眼神无光的望着门口,当她看到苏无名等人之后,突然从石阶上站了起来,看她的样子,十分惊慌。 第075章 男人都做的事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庭院寂寂,落叶纷飞。 青青姑娘突然从石阶上站起来之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先是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匆忙迎上前来。 “苏……苏大人,您怎么来了?” 苏无名浅浅一笑:“来问青青姑娘几个问题!” 青青略显惊讶,可很快点点头:“进屋再说吧!” “不必了,这里就行,青青姑娘,今天那个头颅是谁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青青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许久之后点点头:“是……是曹老爷的头颅!” 苏无名嘴角微微抽动,道:“青青姑娘既然知道那头颅是曹允兴的,那么就应该知道本大人此行用意了吧!” “小女子不明白,还请苏大人明示!” “听闻曹耿经常在你这府里出入,他父亲的头颅突然出现在你的家里,你不觉得奇怪吗?” 苏无名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直盯着青青看,青青先是一惊,随后脸色发紫,战战兢兢地说道:“苏……苏大人都已经知道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这事要调查出来并不是很难,所以请青青姑娘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 青青点了点头,随后低下了头。 “你与曹耿是什么关系?” “小女子流落钱塘,曹公子看我可怜,便给我买了这样的一处庭院,并时常来此看我!” “昨天晚上他是否有来?” 青青听到这话,猛一抬头,随后微微点了点头:“昨天晚上他的确有来过我这里!” “可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曹公子他来我这里之后,就做了男人都喜欢做的事情,然后便离开了!” 苏无名眉头微皱,他自然明白青青所说的男人都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只是他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才对。 “今天一早你看到头颅的时候有没有认出那是谁的头颅?” “没有,直到看到曹公子之后,我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问完青青这些问题之后,苏无名带人去了曹府。 进得曹府,里面已经挂满了白布,每个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找到曹耿之后,苏无名脸色微冷,问道:“你与青青早就认识,今天去她府上的时候,为何要装作不认识?” 曹耿脸色猛然一变,随后连连解释道:“草民突然看到家父头颅,实在是悲从心来,无暇顾及其他,而且……而且草民对家父的头颅出现在青青家中感觉十分可疑,怕……怕与青青相认之后,被苏大人怀疑。” 曹耿的这个理由倒还说得通,不过这个时候,苏无名心中却还是有疑问的。 “昨天晚上你既然是从青青那里回来的,可你为何说是在家里休息呢?” 当曹耿听到苏无名这话的时候,先是惊讶,然后连忙解释道:“我的确是从青青那里回来的,可我回来之后就一直跟夫人呆在一起啊,而且那个时候,家父应该还没有被杀吧!” 曹耿脸色通红,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江英从外面赶了进来,他在苏无名耳边低语一番之后,苏无名顿时嘴角浅笑,微微颔首之后,对那曹耿说道:“如今令尊被人所杀,府里的财产如何分配呢?” “自然是分成三份了,我和曹寅每人一份,莲姨自己独得一份,怎么,苏大人怀疑我为了这些财产而杀死自己的父亲?” 苏无名浅浅一笑:“你当然不会为了这些财产杀死你的父亲,不过你弟弟曹寅却有可能这样做,因为本官已得到确切消息,你弟弟在外面欠的债已经全部还清了,而且除此之外,你父亲对你弟弟在外面欠债的事情,颇有微词,是不是呢?” 曹耿脸色大变,突然说道:“苏大人,这绝对不可能的,我弟弟他虽然在外面玩的比较放肆,可谋杀亲父的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来,苏大人一定要明察!” 这个时候,曹耿竟然替曹寅说情,苏无名眉头微皱,问道:“你父亲对曹寅在外面欠债的态度如何?” “父亲对此事自然很生气啦,不过生气归生气,曹寅毕竟是曹家子孙,我父亲不可说因为他在外面欠债就将之赶出曹府,弟弟他也绝对不可能为了还债而杀了我们父亲的啊!” 曹耿的话听起来是为了曹寅求情,可若仔细推敲,却是给苏无名提供了一些线索和可能的,也许曹允兴真的有赶曹寅离开曹府的意思,也许曹寅真的为了避免被赶出曹府而杀死自己父亲的可能。 只是这话从曹耿口中说出,倒让苏无名对他多了几分怀疑。 就在苏无名考量曹耿刚才那些话的时候,林云已经将曹寅叫了来,此时的曹寅有些缩手缩脚,气色也很差,见了苏无名之后更是脸色发白,苏无名望了他一眼,问道:“听闻你将外面的债务都还清了?” “我……”曹寅有些惊讶,他好像没有料到苏无名会查到这些事情。 “别我我我的,快点回答问题!”南宫燕有些生气的训斥道。 “的确还清了!” “钱是从那里来的?” 曹寅有些犹豫,可许久之后,还是答道:“趁着这两天府里混乱,从库房支出扣出来的。”曹寅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说道:“我虽然扣钱出来,可我不会为了这个杀人的,苏大人可不能怀疑我!” 见曹寅并非笨蛋,苏无名浅浅笑了笑,不过对他的怀疑却并没有减少。 因为找到了曹允兴的头颅,所以现在整个曹府都十分忙碌,曹耿和曹寅两人回答完问题之后,便各自去忙,苏无名等人再无什么可问,所以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曹耿的夫人卫颖突然出现在了苏无名等人跟前,而且有些鬼祟的说道:“苏大人,民妇有事要对您讲,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无名见卫颖如此,想来是有什么线索提供,于是跟着卫颖到了一处僻静之所,南宫燕他们本要跟随,可是却被苏无名给制止了。 两人到了无人之地后,卫颖随即说道:“苏大人,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夫君跟……跟青青的事情?” 突然听到卫颖说出这样一句话,苏无名惊讶不已,问道:“夫人知道曹耿跟青青的事情?” 卫颖有些落寞的点了点头:“我又不是傻子,我夫君经常很晚才回来,不是去找女人才怪。”卫颖说完这些,神情突然一变,道:“苏大人,那青青跟我夫君关系密切,所以民妇认为一定是有人为了陷害我夫君,这才将头颅扔到了青青姑娘的家里,而且……而且我怀疑这样做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小叔子曹寅。” 卫颖的想法跟苏无名他们想的差不多,只是听过曹耿的那些话之后,如今又听卫颖的这些话,苏无名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会不会是这对夫妻两人杀了曹允兴,然后把头颅扔到青青姑娘的家里,这样因为青青姑娘跟曹耿的关系,便不会被人给怀疑到自家身上呢? 苏无名眉头微皱,道:“可令尊被杀的那天晚上,曹寅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啊,而且杀了人之后,他如何离开府里把头颅扔到青青家里呢,你们府里的门卫阿丙不可能说看到曹寅拎着东西离开而不做其他言语吧……”苏无名说到这里,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那曹寅无法离开,那么无论凶手是谁,在他杀了曹允兴之后,都是无法离开曹府的啊。 想到这里,苏无名再不跟卫颖多说其他,只连忙问道:“你们府上的门卫阿丙在什么地方?” 卫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当她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干呕了几下,不过此时的苏无名并没有在意,他见卫颖无法回答,便也顾不得再等,挽起袖子便跑了出去,他遇到南宫燕他们之后,连忙说道:“去找阿丙!” 南宫燕她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苏无名在前面跑,他们也都连忙跟了上去。 几人来到阿丙住的地方,可是里面却已经没有了人影,苏无名望着空空如也的房子,突然对唐雄吩咐道:“通知曹府的人,从现在开始,寻找阿丙!” 唐雄此时仍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苏大哥的命令,他就是不明白也会照样执行的。 一时间,整个曹府的人都在寻找阿丙,曹耿急匆匆跑来,询问怎么回事,苏无名眉头紧锁,道:“杀人凶手要么是阿丙,要么收买了阿丙。” “阿丙?”曹耿有些吃惊。 “没错,根据你们几人说的情况,在那么晚的情况下,可以从正门进来杀了曹允兴而后又拿着头颅从正门离开的,要么是阿丙,要么是收买了阿丙的凶手,不然凶手不可能在那天晚上来去自如的。” 苏无名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众人听了一遍之后已然明了,而明了之后,他们也跟苏无名有同意的感觉,他们想通这点太晚了。 第076章 失踪的阿丙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阿丙失踪了! 苏无名他们把曹府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阿丙! 大家都有些愤愤,如果早知道阿丙可疑,早将他抓起来,兴许现在已经破案了。 曹府乱做一团,那些办理丧事的人早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南宫燕望了一眼苏无名,见他眉头紧锁,似乎十分发愁,这让南宫燕不由得心中一紧,想要安慰他一番。 “苏郎,如今阿丙逃跑,也就等于是不打自招,这应该是好事,只要抓到他,岂不是就能破案了吗?” 南宫燕的话一点没错,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让林云去县衙通知钱胜,让钱胜派人捉拿阿丙,而在林云离开之后,苏无名望着曹耿他们几人问道:“这个阿丙来府上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 “他怎么进来的?” “当时家父看他可怜,便招他进府当看守!” “他可尽职尽责?” 曹耿略显尴尬,道:“还算尽职尽责,不过挺有眼力劲的,我……我平时很晚回来,他都很恭敬。” 苏无名听到曹耿这话,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如果曹耿是收买了阿丙的人,那么他何时进来,何时离开,岂不是都很自由? 只是有一点不通,那便是曹耿有什么理由杀死曹允兴呢? 曹允兴身子骨不好之后,一直都在家静养,生意全部交给了他打理,他也打理的有声有色,钱财女人他都不缺,实在没有理由杀人才是啊! 就在苏无名这番思索的时候,卫颖突然又是一阵干呕,那莲姨似乎颇有经验,见卫颖干呕,连忙问道:“是不是有了?” 卫颖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那曹耿并非笨蛋,听了莲姨的话和卫颖的反应之后,立马明白过来,只见他一脸兴奋的问道:“夫人,是不是你有了身孕?” 卫颖更是羞涩,但还是点了点头。 而就在卫颖再次点头之后,曹耿突然将卫颖抱了起来,他那兴奋的样子,简直无以言表;这个时候,苏无名才发觉卫颖有了身孕,他见曹耿如此兴奋,又如此爱护自己的夫人,实在有点不敢相信他是凶手的。 从曹府离开之后,苏无名等人去了一趟县衙,县令钱胜见到苏无名之后,一脸着急的样子,说道:“苏大人,人都已经派出去了,可一点消息没有啊!”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这才过去半天,不急,钱大人可派人慢慢找!” 钱胜听苏无名这样说,心里才稍微轻松一点,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问道:“钱大人若是还有人力,不妨帮本官调查一个人,如何?” “苏大人请说!” “你们钱塘县有一个叫顾念白的书生,你帮我打听一下他的情况吧!” 钱胜连连点头:“这事交给下官,下官一定将他的所有事情都打听清楚!” 这个时候,温婉儿突然插嘴道:“相公还怀疑那个顾念白?” “是啊,现在不是已经确定阿丙可疑了吗?” 苏无名笑了笑,道:“那阿丙的确可疑,可大家想过没有,阿丙与那曹家有何仇怨,他为何要杀曹允兴,那阿丙年纪一把大了,曹允兴可怜他给他一个工作,他应该感激才是吧,他又怎么可能杀人?” “那相公的意思是说,阿丙最有可能是被人收买了,而收买他的人可能是顾念白?” “正是这个意思,顾念白为了发泄自己心中不快,杀曹允兴嫁祸给曹耿,这是及其可能的。” “这么说,顾念白是凶手了?”唐雄望着苏无名问道。 苏无名摇摇头:“暂时还只是有嫌疑罢了!” 苏无名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略一思索之后,命人拿来笔墨纸砚。 大家不明白苏无名要笔墨纸砚做什么,所以当笔墨纸砚拿来之后,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 苏无名将笔墨摊开,随后在上面写写停停,这样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苏无名才收笔,他刚将笔放下,温婉儿和南宫燕他们便冲了来,只是当他们看到纸上所写的字之后,都有些奇怪,不明白这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婉儿看了一遍之后,问道:“相公,你写的这些都什么意思?”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这件命案暂时旁枝末节太多,不利于我们调查,所以我将收集到的线索都写下来,便于分析。”苏无名说着,指了指纸上的第一行字,众人望去,见纸上写着曹耿、卫颖、阿丙、青青这样几个人名,这几个人大家都知道,不知道是的是苏无名把这几个人名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相公,你把这几个人名放在一起,可是说他们很可能有联系?”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曹允兴的头颅被扔在青青家里,看样子是要诬陷曹耿,可当我们知道曹耿和青青的关系之后,立马便排除了曹耿的嫌疑,可如果此事是曹耿所为,他便可以先让自己受到怀疑,然后再排除怀疑以保全自己了,而他要这样做,就必须有自己的夫人卫颖和门卫阿丙的帮忙,不然他不可能在那么晚来去自如的。只是有一点,那便是曹耿没有理由杀人。” 众人听完,皆点头称是,随后又去看第二行上的字,第二行上的字是:曹寅、债务、父子关系! 大家看到这几个字之后,多少都有些明白,不过他们还是让苏无名解释了一下。 “曹寅在外面花天酒地,欠了很多钱,曹家虽说不缺这些钱,可自古以来,吃喝玩乐败家的事情没少发生,曹允兴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是明白曹寅的这种行为很有可能毁了他们曹家,那么他会不会为了防止曹家被败坏掉而做出一些不利于父子关系的事情来呢?” 苏无名说完,钱胜连忙上前道:“苏大人放心,这点交给下官来调查,下官一定调查个清楚明白。” 苏无名微微颔首:“那就有劳钱大人了!” 说完,众人又去看第三行,第三行上的字是:顾念白、阿丙、曹耿。 “这一条线索有许多疑点,顾念白很有可能因为曹耿对他的一种心理嘲笑而产生压力,进而对曹耿进行报复,只是因为这个就杀人而且残忍的将头颅砍下,有些太说不过去,再有便是顾念白一介书生,家徒四壁,连开私塾的钱都是曹耿给的,他又如何收买阿丙呢?” 听完这一句话之后,大家跟苏无名一样,都不能理解明白。 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说道:“所以这条线索,我们还有许多地方需要调查,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先找到阿丙,然后弄清楚顾念白的一些情况。” 苏无名说完,众人将目光投到了最后一行的字上,最后一行只有一个词:荷包! 那个在曹允兴庭院里发现的荷包。 荷包一般都是女子所用之物,有时女子也会将之赠送自己心爱的情人,如今这荷包出现在命案现场,可曹府的人又都说不是自己的,那么这荷包想必是凶手之物,虽说只凭一荷包恐怕很难找到凶手,但这毕竟是一件物证。 大家将苏无名写的东西看完之后,那钱胜立马名人根据苏无名所列的这些东西进行调查。 钱胜的手下办事还是很利索的,这天傍晚时分,便有了消息。 “苏大人,那曹寅跟他父亲的关系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曹寅因为花钱如流水,让曹允兴很是气愤,他虽没有与曹寅断绝父子关系的念头,可是却准备将曹寅派到外地去,并且说如果挣不来钱,就不准回家,而且曹家财产,没有他的份。” 衙役刚说完,南宫燕便抢先说道:“这么看来,为了不到外面受苦,为了得到曹家财产,那曹寅很有可能杀人了?” 其他人连连跟着附和,苏无名却只眉头紧锁,许久之后才吩咐道:“派人将曹寅叫来!” 在等曹寅的时候,苏无名问那衙役:“阿丙有线索了吗?” 衙役摇摇头:“兄弟们把整个钱塘县城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而问守门的兄弟,他们也都是没有见过阿丙,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半,苏大人,他会不会是被人给灭口了?” 衙役的话一说出,众人顿时一惊,唐雄则连忙应道:“他是唯一知道凶手是谁的人,凶手为了自己的安全,及其有可能杀了他灭口!”说到这里,唐雄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苏大哥,是不是这种情况?” 苏无名眉头紧锁,道:“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不管他有没有被灭口,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衙役连连应着,随后说道:“关于顾念白的事情,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毕竟他已经三年不在钱塘县了,而且才刚回来半个月,所以他的事情,苏大人可能要等一等了!” 有关顾念白的事情,苏无名倒并不是很急,因为怀疑他是凶手的原因是他那天说的那番有关曹耿的话,他若是凶手,还会说那番话吗? 第077章 荷包谁的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曹寅来的时候,天已微暗。 他显得有些紧张,进了客厅之后,便战战兢兢的,浑身都有些发抖。 苏无名看了一眼曹寅,随即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父亲想让你到外地自食其力,甚至说你若混不出名堂来,便剥夺你继承家产的权利,所以我们怀疑你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杀死曹允兴,对于我们的怀疑,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曹寅更紧张了,他微微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连忙说道:“苏大人冤枉啊,家父是说过那样的话,我也的确不想离开钱塘县,可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事就杀死家父的啊,我身为人子,那里做得出这种事情来啊!”曹寅说到这里,突然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荷包,他灵机一动,连忙指着荷包说道:“苏大人,凶手真不是我,凶手一定是这荷包的主人,而这荷包的主人,是我大哥曹耿。” 苏无名一惊,他没有想到曹寅竟然突然说到了荷包的事情,而且还说荷包是曹耿的。 将桌子上的荷包拿在手里看了看之后,问道:“这是曹耿的荷包?” 曹寅连连点头:“没错,这的确是我大哥的荷包,我以前可是见他拿过的。” “可发现荷包的时候问你,你为何不说,却在这个时候说?” 曹寅额头冒出冷汗来,许久之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当时……当时我想着用这个荷包的事情威胁大哥,让他帮我把欠的债给还上,如果不是大哥帮忙掩护,我那能那么容易在府里的账目上扣出钱来。” 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明白,为何曹寅能够把那些债务给还清了,而如果他用这荷包威胁过曹耿,而曹耿又真的被威胁到了,那是不是说明他害怕了呢? 如果他没有杀人,他又何必害怕呢? 曹寅离开之后,南宫燕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走还能抓他起来?就算他是凶手,如今我们没有证据,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南宫燕噘着嘴点了点头,样子十分可爱,随后又连忙问道:“这荷包如果是曹耿的,那他的嫌疑便极大了,我们要不要将他抓来问问?” “我去抓他!”南宫燕的话刚说完,唐雄便跨步走了出来,而这个时候,江英和林云两人也都极力附和。 可苏无名却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这荷包真是曹耿的,暂时倒不必惊动他,江英,从现在开始,你时刻跟踪曹耿,看看他都去什么地方。” 江英不明白苏无名为何不直接提审曹耿而是要自己跟踪他,不过江英虽然不明白,却并没有问,而且还立马应了下来,因为在跟踪苏无名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已经被苏无名那种无法言明的魅力给吸引住了。 当初皇上派他和林云来当苏无名的跟班,的确有监视苏无名的意思,不过跟苏无名这么长时间,他们两人是既佩服苏无名,又崇拜苏无名,所以皇上让他们监视的事情,是早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江英离去的时候,天色已然暗淡。 之后的两天,苏无名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呆在家里等消息。 这天正午过后,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有关顾念白的事情已经打听清楚。 苏无名心中一喜,连连让那衙役把打听到的事情都说一遍。 “顾念白三年前离开钱塘到长安赶考,因为没中,一连在长安待了三年,可是三年之中,他仍旧一次都没有中,半个月前,他再次回到钱塘,在钱塘县一处僻静之所开了家私塾,因为三年前赶考的时候把房子给卖了换盘缠,所以他一直都住在私塾中。” “那他平时都做些什么事情?” “教小孩子断文识字,有时也作些诗词,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呆在私塾之中。”衙役说完,有些犹豫,苏无名见他如此,笑道:“你对顾念白有什么看法?” 衙役有些惶恐,连忙说道:“不敢,只是属下的一点小看法。” “说来听听!” “经过属下对顾念白的调查,他是一个十分无趣,而且十分安分的人,像他那样的人,属下实在想象不出砍掉曹允兴头颅的场景。” 顾念白是个怎样的人,苏无名多少也有些了解,他那样的人,实在是不像能砍人头颅的,不过苏无名断案一向都是靠线索,从来没有说靠主观臆断的,所以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顾念白清白的时候,他暂时还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衙役离开后没多久,江英急匆匆赶了来回,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跟踪曹耿,在没有消息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曹耿而回来的,如今他回来了,说明他已经打探到了消息。 江英仍旧是不苟言笑的,不过此时说话的表情却是兴奋的。 “苏大人,我跟踪曹耿两天,今天中午之前,我发现他悄悄离开了家,并且去了一处很是僻静隐蔽的庭院,那庭院略有些荒芜,应该许久没有人打扫了,曹耿进去之后在里面来回寻找,最后好像什么都没有找到,所以十分的生气。” 江英说完,苏无名还未发话,南宫燕便连忙问道:“那曹耿在找什么?” 江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在江英离开之后我曾经进那庭院看了看,可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再去一趟曹耿去的庭院看看吧!” 那所庭院的确如江英说的那样,荒芜冷寂,特别是在这夏末秋初时节,更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当苏无名看到这样一所庭院的时候,他实在不明白曹耿来这里做什么的。 门扉半开,杂草有些疯长,几乎触碰到了门沿,一阵风过,吹的门吱呀吱呀作响。 苏无名推开门走了进去,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把窗户上爬墙草的影子都映在了屋内的墙上;屋子里面略微干净一些,甚至在桌子上还有茶和一些甜品,隐隐给人一丝人气。 苏无名走进内屋,发现里面有一张床,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乱,不过被褥并不脏,甚至没有一点灰尘,想来不久前这里还住有人。 当苏无名想到这点之后,他突然意识到曹耿要找的可能就是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是谁,他为何要找那个人,在这样一个地方,会是什么人? 苏无名觉得有必要跟曹耿见一面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静谧,只是当大家看到曹耿的时候,却并没有这种静好的感觉。 风吹来已经有了隐隐凉意,曹耿额头冒汗,似乎有些不敢看苏无名。 苏无名坐在曹府客厅,望着站着的曹耿,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讲?” 曹耿摇摇头:“草民有些不明白苏大人的意思,还请苏大人明示!” 苏无名将荷包拿了出来扔给曹耿,冷言问道:“这可是你的?” 曹耿神情略有慌张,盯着荷包一语不发。 苏无名见他如此,又道:“今天你去的那个庭院本大人已经去过,里面曾经住过一个女人,她是谁?” 听到苏无名说出这句话,曹耿顿时一惊,手里的荷包也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苏无名面色平静,语气清冷,问道:“你最好老实回答本大人的话,不然将你拘捕到县衙过审,就不只是问话这么简单了。” 曹耿并非笨人,自然明白苏无名话中意思,县衙问话,一切按章程来办,一点不对,便是要用刑的。 曹耿犹豫许久,最终点了点头:“这荷包确是草民的,不过草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落在家父庭院里的,至于苏大人说的……庭院,里面住的是草民的一个情人,不过今天去找她,才发现她竟然跑了。”曹耿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略有些生气。 苏无名眉头紧锁,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方雅!” “曹允兴被杀那天晚上,你是在方雅哪里,还是在青青姑娘哪里?” 曹耿略有犹豫,许久之后还是答道:“方雅那里!” 听完曹耿的话之后,苏无名脸色顿时变的煞白,他没有想到,那个青青竟然为了这个曹耿编谎话骗他们。 “回来之后你去了什么地方?”苏无名虽然生气,可还是强忍着怒气继续询问。 “回来之后我便回房休息了,哪里都没去,苏大人一定要相信草民。” 苏无名嘴角微微浅笑,道:“你的荷包落在命案现场,你又多番对本官有所欺瞒,要本官相信你,恐怕并不容易。” 曹耿神色黯淡,许久之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以为苏无名一定会将他给关押起来的。 可是苏无名并没有这么做,在问完那些问题之后,苏无名带人离开了曹府。 离开曹府之后,南宫燕有些不能理解,问道:“苏郎,你干嘛不把曹耿抓起来,现如今他的嫌疑可是很大的。” “把曹耿抓起来并非不可以,只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啊,抓起来也只能先关着,所以不如暂时让他放松警惕,兴许这样对我们更有帮助。” 第078章 谋杀与失踪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衙役仍旧没能找到阿丙。 而就在苏无名他们去找过曹耿的那天晚上,曹府又发生了命案,不过命案虽然发生在早上,可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发现。 卫颖被杀了,这个刚有了身孕、快要做母亲的女人被杀了。 发现尸体的人是曹耿,他发现自己的夫人被杀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趴在尸体上泣不成声。 卫颖的被杀很诡异,因为当天晚上她跟曹耿睡在一张床上,可曹耿竟然没有发现她是怎么被杀的,更诡异的是房间房门和窗户都紧锁着,这是一件密室杀人案,可又说不上是密室杀人,因为在这件密室杀人案中,有一个活人曹耿。 无论是谁,初看此案,一眼就能认定曹耿是凶手,因为只有他才能给在密闭的房间内杀了卫颖。 苏无名等人来到曹府的时候,曹耿悲伤欲绝,因为他不仅失去了夫人,也失去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此时的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苏无名看了一眼卫颖的尸体,发现尸体的心脏处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了不少,不过并未扩散,想来在凶手杀人的时候,卫颖正在睡梦之中,她根本没来得及挣扎,便死了。 死因查明之后,苏无名又去查看房门和窗户,发现房门窗户都完好无损,也就是说,凶手不是从窗户和门口逃走的。 死者身上有一把匕首,说明凶手真的曾经进过屋,可他没有从门和窗户逃走,那他去了哪里呢? 苏无名眉头微皱,望着曹耿问道:“昨晚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曹耿连连点头:“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昨天晚上吃完饭回屋之后,我便困的不行,很快便睡着了。” “你夫人也是如此?” “应该是吧,我们两人躺下之后没多久便都睡下了!” 苏无名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对衙役吩咐道:“去问问府里其他人,看看还有谁昨天晚上很困,一躺床上就睡下的。” 衙役领命之后,急匆匆的下去了,而这个时候,温婉儿上前问道:“相公怀疑有人给他们下了药?” 苏无名点点头:“这几天曹府虽然很繁忙,可发生了命案,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一躺床上就睡着的,除非他们被下了蒙汗药,而且凶手刺了卫颖,可卫颖竟然没有惊叫亦或者挣扎,说明当时她并不是在熟睡,可能是根本就醒不来。” 苏无名刚说完这些,衙役便急匆匆的跑了来,道:“回苏大人话,整个曹府,除了曹耿和卫颖两人一躺下就昏睡外,还有曹寅和莲姨,他们两人也是如此。” 衙役说完,南宫燕突然插嘴道:“他们两人离这里最近,凶手为了方便作案,所以把他们两人也都给迷晕了。” 南宫燕说的似乎有一点道理,但凶手杀人之后是如何离开的呢,还是凶手根本就没有离开? 苏无名将目光投到曹耿身上,此时的曹耿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苏无名眉头紧锁,他觉得曹耿若真的下得去手,那他这个人就太残忍了,不仅残忍,甚至可以说是个疯子。 苏无名望着曹耿,几乎没有勇气问出怀疑他的话来。 叹息一声后,苏无名再次来到尸体旁,将尸体身上的匕首罢了下来,最顶尖处的血迹未干,拔出来之后犹有一滴血滴落,苏无名看了一眼匕首,问道:“这是府里的东西吗?” 曹耿摇摇头:“府上没有这样的匕首。” 苏无名微微颔首,准备将匕首放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竟然多出一些木屑来,木屑很小,而且略微有些湿,虽然不多,可苏无名还是感觉到了。 当他感觉到木屑之后,脸色顿变,立马对唐雄吩咐道:“去找把梯子来。” 唐雄不明白这个时候苏无名要梯子做什么,可还是连忙找了把梯子来,梯子找来之后,苏无名让人将梯子放到曹耿卧室的外面,而他则爬着梯子上了屋顶,唐雄怕有什么危险,在下面喊道:“苏大哥,要不我来吧?” 苏无名并未回答唐雄的喊话,仍旧爬了上去,他在上面待了许久之后,这才慢慢爬下来,而他一下来,南宫燕便连忙问道:“苏郎,你在上面看什么?” 苏无名笑了笑:“跟我进屋就知道了!” 大家一脸迷惑,可还是跟着苏无名再次进了曹耿的卧房。 当大家再次进入曹耿卧室的时候,他们突然明白苏无名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在曹耿卧室放床地方的上面,少了一块瓦,当然,那块瓦是刚刚苏无名上去拿掉的。 “当我发觉手中木屑之后,立马明白凶手如何不进屋也能杀人了,凶手只需要用一根木棍,在木棍底端砍一个凹槽,然后将匕首插入,待曹耿和卫颖两人都进入梦乡之后,凶手上得屋顶,拿下一片瓦砾,就这样用木棍把匕首送入死者体内,匕首插的很深,收回去的时候自然是要木棍和匕首分离的,这样一来,一件密室杀人案也就造成了,而唯一需要验证的,便是屋顶是否有一块瓦砾是很松很容易被拿下的,刚才我上去看了一下,的确有一块很容易拿下,而且有一道不久前移动的痕迹。” 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众人终于明白了凶手是如何杀人的,只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凶手是谁?他为何要杀死一个刚刚有了身孕的女人呢? 此时的曹耿仍旧没有意识到危险,不过此时的苏无名已经不怀疑他了。 天已不是很热,苏无名来到外面的时候,刚好有一阵风过,风过,也不再闷热了,苏无名叹息一声,夏天终于要过去了,这件命案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了结。 天空飘来乌云,一小团的乌云,乌云随风飘着,不知道会被飘到那里,苏无名叫来衙役,对他们吩咐道:“在曹府进行搜查,看看有没有长一些的棍棒……”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停了下来,不过很快又吩咐道:“断的也要看看,去厨房问一下,有没有出现过十分奇特的木棍之类的。” 衙役领命之后,急匆匆下去忙活,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又命人将曹寅和莲姨以及府里的其他人给叫了来,他们来到之后,苏无名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问道:“昨天晚上的饭菜是谁做的?” 几个厨娘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她们低头不语,紧张异常,苏无名看了她们几人一眼,问道:“昨天厨房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几个厨娘相互张望一眼,随后一人说道:“昨天傍晚时分,厨房里突然出现了一只猫,为了避免猫偷吃厨房的饭菜,我们几个人就去抓那只猫。” “也就是说你们有离开过厨房?” “是的大人!” “那么曹耿几人的饭菜跟府里其他下人的饭菜可是一样?” “不一样,下人的饭菜是大锅饭,另起炉灶的。” 听完厨娘的话之后,苏无名基本上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而这个时候,那些寻找木棍的衙役纷纷跑了回来,他们说府里没有发现可疑的长木棍,不过在厨房发现半截竹竿,那竹竿颜色还略青,未干透,这样的竹子放在厨房烧,实在是有些奇怪的。 那衙役说完之后,一厨娘连忙说道:“那种竹竿突然出现在厨房今天一早民妇就发现了,当时就只剩下了一根,不过做饭的时候,我发现灶台之中有半截未烧尽的。” 听完衙役和厨娘的话之后,苏无名眉头紧锁,凶手杀人之后竟然还有时间把竹子给烧了,而且还能够在厨房下**,那也就说明他对这曹府的情况十分熟悉,甚至有可能是曹府的人,可曹府的人,谁会想着去杀卫颖呢? 而且之前曹允兴也被杀了,他们两人的被杀,定然是有联系的。 就在苏无名思索这些的时候,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接着便黑云压来,苏无名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不知何时,空中的乌云竟然有这么多了。 可能快要下雨了。 而就在苏无名想着可能快要下雨的时候,曹耿突然惊叫一声,然后像发疯一般的冲到庭院之中,并且一手指天,对天狂骂,他骂的词藻很多,而这些词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出于曹耿的口中,想来他这是深受打击,觉得老天对他太过不公,才会如此的吧。 曹耿骂天的时候,天空突然又是一声惊雷,接着电闪夹着着大雨批头而来,风更狂了一些,庭院里的木叶纷纷飘落,这天说变就变了。 天暗了许多,风雨之中,曹耿仍旧在骂,可是等他骂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突然躺在了地上,雨很狂,地上已经满是泥泞了,曹寅见自己大哥如此,心中有些不忍,望了一眼苏无名后,连忙带着两名小厮把曹耿抬了回来。 曹耿的眼神无光,他似乎已经对生活,对活着失去了信心。 苏无名叹息一声,许久之后道:“去一趟顾念白的私塾吧!” 第079章 破案之前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风雨狂,满目尽零落。 钱塘县的街道上空寂的很,只有风声雨声。 苏无名等人撑伞向顾念白的私塾赶去,途中,温婉儿问道:“相公,卫颖被杀,你带我们去找顾念白,莫非是怀疑他杀了卫颖?” 苏无名在雨中漫行,在温婉儿问出这句话后许久才答道:“顾念白这个人真多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若因为曹耿对他的轻视而起杀机,他完全可以杀了曹耿解恨,没必要杀死曹允兴和卫颖啊,可如今卫颖被杀,曹耿似乎又近乎疯癫,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了,我们只有去问问顾念白,看看他有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温婉儿沉思片刻,道:“当时天色已晚,那顾念白恐怕很难有不在现场证明吧!”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很难有,不过还是问问的好。” 几人不再言语,继续在风雨中行走,这样走了一段路之后,南宫燕突然说道:“也许凶手是曹寅呢,昨天晚上他可能根本就没有被昏迷,而他杀死卫颖,便是为了让曹耿被我们认为是凶手,而他则好继承家业。” 南宫燕的话说完,苏无名突然停了一停,众人皆是一惊,唐雄更是连忙问道:“苏大哥想起了什么?”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的确想起了什么,不过暂时不急,我们先去问问顾念白吧!” 大家继续赶路,南宫燕颇有些得意,望着苏无名道:“苏郎,你是不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才想起了什么的?”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正是因为娘子刚才的那句话,才让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苏无名说完,不由得加大了步伐,南宫燕见苏无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连忙跟了上去。 顾念白的私塾并不是很大,不过清幽却是真的,而且在私塾之中,还种着几盆菊花,大有采菊东篱下的味道。 他们来到私塾的时候,顾念白正坐在屋内窗旁听雨声,而他的手中拿着一本诗集,不时的翻看着,苏无名先喊了一声,顾念白听到苏无名的声音之后,将诗集放下,隔着雨帘望了望,见是苏无名,连忙撑伞迎了出来,道:“原来是苏大人,赶快请进!” 小小的私塾古色古香,很有诗情画意,其中一处地方放着一摞书,最上边是翻开了的,上面压着一把檀香木扇,一阵风过时,隐隐能看到上面的诗句,苏无名望了一眼,随后在屋内坐下,道:“顾兄倒挺惬意的。” 顾念白浅浅笑了笑:“哪里谈的上惬意,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顾念白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忙问道:“如此风雨,苏大人却想起来我这私塾之中,应该不会是为了看我这穷书生吧?” 苏无名点点头:“曹府又发生了命案,卫颖昨天晚上被杀了!” “卫颖被杀了?”顾念白一惊,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错,昨天晚上被杀的,本大人今天来,就是想知道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我?”顾念白有些迷惑,用手指了指自己,许久之后连忙问道:“苏大人怎么会怀疑到我的?” “因为那天你说你不喜欢曹耿,不喜欢他用那种态度来帮你……” “所以苏大人认为我会因为心中愤闹而杀了卫颖?” “你有过这种想法吗?”苏无名并不回答顾念白的问话,继续询问。 “绝对没有过,我虽然不是很喜欢曹耿这样人,可我们毕竟是多年朋友,我没有必要为了他的那种不讨厌喜欢的性格就杀了他家人的。” “那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城外!” “城外?” “没错,昨天傍晚时分我出城去拜访一位朋友,跟那朋友喝酒聊诗,这一玩就玩到了很晚,最后错过了进城的时间,就只好在朋友那里暂住一晚了。” 顾念白说的平静,苏无名眉头紧锁,然后问了问他那朋友的名字,问完这些之后,他便带人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风雨更狂,苏无名对江英道:“你现在出一趟城,打听一下顾念白是否说的是真的。” 江英领命,立马飞奔着出了城,而苏无名等人则回府。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江英赶了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衣衫已经湿透,不过他并不急于去换,把调查到的事情说完之后,他这才回屋换衣服。 江英的结果很简单,也很明了,那便是顾念白说的是真的,昨天晚上他的确在朋友哪里住了一晚。 如果是这样,那杀死卫颖的人就不是顾念白了。 这个时候,南宫燕道:“凶手一定是曹寅无疑了。” 苏无名浅笑不语,拿起荷包仔细看了看,然后将荷包放入怀中,随后对林云道:“你去监视曹府,无论曹府中的谁离开,都必须给我盯紧了。” 林云领命,急匆匆奔入了雨中。 南宫燕见苏无名派林云去监视曹府,以为苏无名认同了自己的观点,心中别提又多高兴了,只是问苏无名是否想到了什么,苏无名却是一句不说。 傍晚时分,雨停了,风也熄了,空气很清新,苏无名伸了个懒腰,对众人说道:“谁如果想出去走走的话,跟着来吧!” 雨后的街道满是泥泞,无论是谁都不想这个时候到外面走走的,可是大家心里很明白,苏无名说的出去走走,并非真的走走,而是有目的的走走,所以就算大家很不喜欢满是泥泞的街道,可他们还是跟着苏无名离开了苏府。 出得苏府,外面的木叶被风雨吹打了一地,满目皆是凄凉,苏无名却并不在意,领着众人走过了几条街,最终到了诗楼。 大家见苏无名领众人来的诗楼,有些不解,心想难道苏无名想作诗? 可大家觉得不像,如今命案未破,苏无名哪里有心思作诗,而且跟在他一起这么久了,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啊? 此时诗楼并不像那天他们第一次来时热闹,不过虽是如此,里面却也有几个人在一起坐着聊天,不过里面的这些人都是一男一女坐在一起聊天,而且关系十分亲密,苏无名看了一眼,立马明白过来,因为在这些人当中,他看到了那天作诗有所暗示的男子。 这让苏无名不由得觉得,这诗楼并非是让文人雅客赋诗的,而是让这些有微末才华,又有钱的人在这里互配姻缘的。 苏无名并不反对这些男女自由相爱,只是在以文会友的名义下做这种事情,难免有些伤风雅。 苏无名等人刚进诗楼,那孙十三娘便迎了出来,她的笑意与她的风韵让她具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让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想立马拥有她。 孙十三娘迎了来,浅笑道:“前几日不知是苏大人,多有冒犯,还请苏大人见谅,苏大人的那首词真是好词,民妇一直想为之谱曲传唱,但得知是苏大人所作之后,觉得还是征得苏大人意见好一些,苏大人如今再次大驾光临,可真是给了民妇机会。” 孙十三娘的话很得体,让苏无名挑不出一点毛病了,而她知道尊重文人的知识版权,更是让苏无名觉得十分之意外的,只是孙十三娘越是如此,就越让苏无名觉得奇怪,她真的只是因为那首词才如此殷勤的吗? 苏无名浅浅笑了笑:“那首词孙十三年想谱曲就谱曲好了,不过本大人今天来却不是来听这些的,而是有事相询。” 孙十三年连连点头:“这个民妇明白,苏大人日理万机,那里有时间听我这个民妇唠叨的。” 孙十三娘很有魅力,她一直民妇民妇的称自己让苏无名很反感,不知道她这样作是为了衬托苏无名的身份,还是她想让苏无名觉得她就是个无知民妇。 “是这样的,那天来时,诗楼刚好要举办诗会,我想知道,这诗会你们经常举办吗?” “我们这个地方是诗楼,诗会自然是经常举办的,苏大人问这个,是不是想等下次诗会的时候,再来凑个热闹?” 苏无名并没有回答孙十三娘后面的问话,他只眉头微皱,许久后问道:“每次人都那么多的吗?” “这个要看情况了,有时多,有时少,毕竟我们这里是诗楼不是青楼,客人不可能每天都那么多的。” 孙十三娘刚说完,其中一名客人站出来笑道:“十三娘,我可是每次都来的哦!” 孙十三娘笑了笑:“张公子肯来捧场,我孙十三娘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孙十三娘跟那个张公子这样作答着,苏无名突然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打扰孙十三娘你做生意了,告辞!” 苏无名说完便转身离开,孙十三娘在后面笑道:“苏大人什么时候有时间,尽管来啊,您来了,这费用一应全免的。” 孙十三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无名却并不作答。 离开诗楼之后,南宫燕撇了撇嘴:“这那里是什么诗楼嘛,我看跟青楼差不多,乌烟瘴气的。” 第080章 心爱女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几人走在街上,南宫燕在抱怨诗楼名不副实,温婉儿安静的听着,苏无名眉头微凝,似乎满腹心事,可是很快,他便浅浅笑了笑,然后对林云吩咐道:“你不必跟着回家了,留在这里监视诗楼吧!” 林云有些惊愕,连忙问道:“大人,这诗楼有什么问题吗?” 苏无名点点头:“问题可大着呢,一切的一切,恐怕都是从诗楼开始的。” 听苏无名这样说,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不过来诗楼了一次而已,曹家命案跟诗楼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那天曹耿也去了诗楼吗? 苏无名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所以林云领命之后,便又折了回去。 夜风开始清凉起来,经过白天一场大雨的侵袭,夜空清明,繁星满天。 苏无名已经不再为命案忧愁了,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变化,而当所有人都发现他的变化的时候,大家都清楚,命案很快便要结束了。 虫鸣更吵杂了些,苏无名坐在庭院中听虫鸣,欣赏夜空中的星,偶尔会浅浅一笑。 林云和江英两人都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所以在夜深的时候,苏无名只好回屋休息。 第二天复如是,直到傍晚时分,他们两人才突然传来消息,他们两人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到的,苏无名听到他们两人的消息之后,浅浅一笑,然后带人去了城门。 黄昏时分,城门应该算是比较热闹的,因为进城的人都在赶时间,出城的人也是如此,所以来来往往,让那些门卒有些疲于应付。 苏无名等人就躲藏在城门附近,当他们看到猎物出城之后,并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又等了一等,直到另外的猎物出城,他们才悄然追上。 两批猎物,他们先后出城,出城之后,并没有马上合为一处,而是在离开钱塘县很长一段路之后,他们才相聚。 他们相聚的时候,一个人已经在等他们了。 他们一共有三批人,其中一批最先出城,然后在约定的地方等着另外两批的人。 当这三批人聚集在一起之后,苏无名觉得时机到了,所以他们现身。 当那几个人看到苏无名等人突然出现之后,有些惊讶,随后是惶恐,而惶恐之后,其中一人连忙迎上来笑道:“苏大人也出城游玩?” 苏无名浅浅一笑:“顾兄,本大人并非出城游玩,你们恐怕也不是吧!”苏无名说着,用目光扫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有莲姨、孙十三娘,和一个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女子。 而苏无名他们跟踪的两拨人,其中一拨是莲姨,另外一拨是孙十三娘和那个不知名的女子。 这三拨人聚集在一起,实在是有些出乎大家意料的,而且让他们三拨人都无法解释。 虽说顾念白去过曹府,可能跟顾念白认识,顾念白去过诗楼,有可能跟孙十三娘相识,可他们三方这样相遇,就显得不是巧能够解释得通的了。 顾念白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望着苏无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这个时候,夕阳将尽,风起时略有凉意,看来夏天真的是要尽了的。 唐雄望着他们几人,怒道:“曹家命案是你们一手策划的?” 几人相互张望,皆是不言,那个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女子,更是浑身发抖,苏无名看了她一眼,她是属于那种纤弱女子类型的,给人一种无依之感,淡淡眉间,有股说不出的清愁。 在唐雄问出那句话许久之后,孙十三娘突然浅笑道:“苏大人,您可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那里会做杀人的事情,再者说了,杀了曹允兴和卫颖,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一点好处不是。” 孙十三娘说的一点没错,曹允兴和卫颖死了之后,无论是顾念白还是孙十三娘,他们真的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既然没有好处,他们又何必杀人呢? 在这个世间,所有人做的事情大多都是为了利益,如果没有利益,谁会去做呢? 但也有些事情,是没有利益也要去做的,比如说仇恨。 苏无名望了一眼孙十三娘,淡淡一笑之后,将目光投到了那名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女子身上,道:“你是方雅姑娘吧?” 那女子一惊,随后一脸惶恐,可还是点了点头,而当她点头之后,顾念白的心突然沉了下来,苏无名既然知道了她的名字,那么这后面的事情,他也必然是知道的。 当明白这一切之后,顾念白突然硬气了不少,他望着苏无名问道:“苏大人倒是个聪明人,你是什么时候看出这些的?” 苏无名耸耸肩:“从与你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觉得你给人一种很怪的感觉,不过当时我并没有想到你当时给我的感觉会跟命案有关系,怀疑你,恐怕是在你说了那些有关曹耿的那些话之后。” “就因为那些话?” “当然不是,那些话只不过是让我分出了一点精力注意你罢了,不过正是因为注意你,才让我发现了整件事情的秘密。” 顾念白眼神清冷,随后浅笑道:“可曹允兴被杀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自由出入曹府啊,就算苏大人注意到我身上了,也不可能怀疑是我杀了曹允兴吧,而且我说那些话针对的是曹耿,曹允兴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顾念白说完,南宫燕立马反驳道:“哼,你忘了还有一个阿丙吗,如果你能够收买阿丙,那么在曹府出入自由会很难吗?”南宫燕说到这里,望了一眼莲姨,然后接着说道:“还有这个女人,她在曹府帮你,你那里去不得?” 南宫燕说完,顾念白却只浅浅一笑,好像南宫燕说的那些话让他更得意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顾念白将目光投到苏无名身上,问道:“苏大人也是这样想的?” 苏无名耸耸肩:“以前的确是这样想的,但当衙役的人找不到阿丙之后,我便不做这样的想法了,我认为那个阿丙不过是你假扮的罢了!” 苏无名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顾念白先是一惊,随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苏大人真会开玩笑,我从长安回来才不过半个月时间而已,而那阿丙已经在曹府看门两个多月了,那个阿丙又怎么可能是我假扮的呢?” 众人也有同样的疑问,所以都将目光投到了苏无名身上,苏无名浅浅一笑:“你若早有心杀人,又岂会让人知道你早两个月就回到钱塘县了呢?” 顾念白额头冒出冷汗来,道:“愿闻其详!” “其实这点顾兄应该最清楚了,长安科举的时间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过了的,你若落第,就算考虑是否回来也用不了那么多时间吧,而且你身上的银子够吗?两个月前,你悄然回到钱塘县,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不过有一个人你却必须找她,那便是方雅,可是你并没有找到她,最后通过其他方法,你得知了方雅跟曹耿的事情,为此,你便将自己打扮成老头,然后混进了曹府之中,等你打听到方雅的情况之后,便想出了杀人之计,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到你身上,你便以真实身份出现,这样你一人扮两角,若是一般的人,根本就弄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苏无名说完这些,顾念白神情微变,许久之后才又冷冷一笑:“那卫颖呢?卫颖被杀的时候,我可真的在城外哦!” 苏无名冷哼一声,道:“卫颖并非你所杀,而是被莲姨所杀,莲姨迁入厨房在饭菜中下了蒙汗药,而后在深夜的时候爬上屋顶,用竹棍夹着匕首刺死了卫颖,因为这是你们一早商量好的,所以那天晚上你出城访友不归,好有不在现场证明,就算我们怀疑到你身上,也奈何不了你。” 莲姨听到苏无名的这些话之后,很是紧张害怕,可她却似乎并没有因为杀人而有一丝愧疚感。 这个时候,苏无名将那荷包掏了出来,道:“这荷包是曹耿的,他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当我问过他有关荷包的问题之后,我顿时明白过来,他的荷包一定是在诗楼那种热闹的情况下,被人给顺走的,而当时我们大家坐在一起,谁会顺走曹耿的荷包呢,我想来想去,只有你顾念白,你偷走曹耿的荷包,便是想着在杀人之后把荷包留在现场好让曹耿受到嫌疑,你恨曹耿,可是你却并不想简单的杀死他,你想让他的亲人一个个的远离他,让他尝尝那种比死还难受的感觉,是不是?” 苏无名说完这些,众人终于明白,苏无名正是因为那个荷包,才想到凶手是顾念白,才会去诗楼询问孙十三娘,而那天的诗会,恐怕都是他们这些人一早安排好的,为的便是要顾念白有机会顺走曹耿的荷包。 远处夕阳已尽,一点余晖留在空中,淡淡红色,不过很快便被白云遮蔽;天边明月东升,城外的草丛中又响起虫鸣。 第081章 杀人内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色渐暗,苏无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他们都想听听凶手怎么说。 风吹来淡淡凉意,顾念白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道:“苏大人所说的杀人手法基本上都正确,但苏大人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人吗?” 苏无名望了一眼方雅,道:“为了她!” 顾念白点点头:“没错,就是为了方雅,为了她我再杀几个人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顾念白的话有着一股痴情男儿的豪气,让人不由得动情,那方雅更是神色微变,眉宇浅凝间,道:“如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杀人,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你冒险。” 顾念白回望了一眼,随后盯着苏无名道:“苏大人可知道曹耿是个怎样的人?” “那天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高傲,而且喜欢看别人过的不如自己。” “那不过是他恶劣行径中的一点罢了,若真是这样,我倒不必杀人了,可是他却不该好色成性,把方雅软禁起来,供他一人玩乐,我与方雅青梅竹马,说好了等我金榜题名时便回来迎娶她的,可是我时运不济,几次科考皆落地,结果在长安耽搁了三年,去长安之前,我把方雅托付给曹耿照顾,可是他却见色起意,强行要了方雅的身子,并且为避免方雅逃走,把方雅软禁在了一处废宅里,每隔几天便人**她,若非我及时赶回来,方雅只怕早就……”后面的话顾念白并没有说出来,可是就算他不说,大家也都能够明白。 有时一个女孩把贞操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她对生活已经没有了希望,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也许,方雅之所以能够坚持这么久,为的便是等顾念白回来吧。 南宫燕突然哭了,她一向以女侠自居,可在遇到感人肺腑事情的时候,她却是最容易被感动的。 “两个月前我便赶回了钱塘县,可是我并没有找到方雅,后来我想着去曹府问问曹耿,可是那天他并不在家,我只遇见了莲姨,结果莲姨告诉我说方雅被曹耿软禁了,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恨不能立马找到曹耿杀了他,可是莲姨却拦住了我,她说冲动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想要杀了人又能完全离开钱塘县,必须做好充分的计划。” “我与莲姨是早就相识的,在她成为曹允兴妾室的时候,她一直都是我的姐姐,她得知方雅被曹耿欺负之后也很生气,那个时候她恰好被曹允兴厌烦了,而且曹允兴实在太老了,所以莲姨便准备帮我,她先想办法让我进得曹府当门卫,然后再找机会弄清楚曹耿把方雅藏到了什么地方,当弄清楚方雅藏身之所后,我们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我先假装刚从长安回来,去拜访曹耿,以曹耿那种喜欢看人失败不如自己的个性,他一定会提出帮我,而我则假意接受他的帮助,并且对他极为奉承,并且找机会从他身上拿出一件物品,好嫁祸给他。那天遇到苏大人,并且去诗楼,恰巧是个机会,只是我没有想到,因为这个,让苏大人对我更怀疑了。” 苏无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因为科举落第才会有那样寂寥的神情,后来想想,原来是你准备杀人。” 顾念白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在府里人都睡下的时候,我悄悄进了曹允兴的房间,并且将他叫了出来,他一出来,我立马掐死了他,掐死他并不能解我对曹耿的恨意,所以我用斧头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并且扔到了青青的院里,那青青跟曹耿关系密切,本也算一苦命人,可她一心一意对曹耿,便活该她受罪,我将头颅扔进庭院之后,又在墙上涂抹了血迹,等第二天天亮之后,附近的百姓看到一定会议论纷纷,到时候县衙的人自然能够找到头颅。” “这样做完之后,我本以为县衙的人会怀疑到曹耿身上的,可是没想到你们却没有查到那荷包是曹耿的,而在你们询问假扮成阿丙的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危险,因为那么晚了,能够把头颅带出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在你们问完之后,我立马便消失了,阿丙本来就不存在,所以你们根本找不到谁是阿丙。” “曹允兴的被杀,让曹耿伤心了一段时间,可是他的伤心并不能让我满意,后来听说他的夫人有了身孕,于是我便想出另外一条杀人计策来,计策的确如苏大人说的那样,在他们的饭菜中下药,然后造成密室杀人案,如果苏大人不能破解密室,那么唯一的嫌疑人就只有曹耿。” “可是你没有想到,我苏大哥破解了密室的秘密!”唐雄望着顾念白道,而且语气之中满是自豪。 顾念白冷笑了一下,并没有搭理唐雄,然后继续说道:“在杀卫颖之前,我已经将方雅救了出来,可是我把她救出来之后不可能让他跟着我的,所以我只有暂时让她住在诗楼,实不相瞒,我与孙十三娘是以文会友的时候认识的,孙十三娘满腹才华,豪情更是不输男儿,她听完我与方雅的事情之后,立马同意帮我,这也是我能够顺走荷包,安置方雅的原因,只是……只是苏大人怎么会把方雅跟我联系到一起的?” 苏无名浅浅笑了笑,道:“在你救走方雅之后,曹耿曾经去过那个软禁方雅的废宅,当时本大人对曹耿很是怀疑,所以派人跟踪他,后来又到那个废宅看过一次,询问曹耿的时候,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个妾室叫方雅,后来我便想,方雅既然是曹耿的妾室,为何要住在那么荒芜的废宅之中?是因为曹耿担心自己的夫人善妒而为的吗?可是想想不像,那卫颖知道青青,可她并没有对青青做什么,而曹耿给青青卖的府邸更是清幽押韵,他为何独独对方雅不好呢?” “再者,方雅既然是曹耿的妾室,却又为何不辞而别?所以那个时候我便猜想,方雅可能并非曹耿的妾室,她可能是一个被曹耿欺负的女人,而在曹府发生命案的时候,她逃了;卫颖被杀之后,我带人去私塾拜访你,当时我发现你的房间有一把檀香木扇,这种扇子男子一般不会用,所以我便推测那扇子是一个女人的,根据当时的一些迹象,我想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方雅。” “当我想到这点之后,一切都慢慢清晰起来,如果你跟方雅有关系,而方雅被曹耿欺负,那么你为此杀人便都说得通了,毕竟不是深仇大恨,凶手不可能接连杀人的。至于莲姨,在我发现你有不在场证明的时候便对她起了疑心,当时南宫燕还说凶手是曹寅,可我觉得曹寅不太可能杀人,他若为了家产杀人,直接杀曹耿更合适,如果曹寅不是凶手,那就只有莲姨了,莲姨杀人,有些说不通,所以我便推测,莲姨可能跟凶手是一路的,为此我明江英和林云两人分别监视曹府和诗楼。” “后来他们两人发现,曹府的莲姨离开了府,而诗楼的孙十三娘带着另外一名女子离开了诗楼,我听到消息之后,立马带人追了上来。” 苏无名说完这些,一切就都明白了。 这是一件因为爱而杀人的命案,可就算如此,杀了人,总是要受到惩罚的,特别是他们杀的都是无辜之人,其中还有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这是苏无名最不能原谅的。 夜色渐深,城门快要关闭了。 江英和林云将顾念白和莲姨押了起来,孙十三娘虽有参与,可并没有命案,所以苏无名放她离开了,跟着她一起离开的还有方雅,虽然一切的命案皆是由她而起,可她却不必为此接受任何惩罚,她是受害者,她应该好好活下去的。 顾念白又恢复了那天在屋檐下避雨时的眼神,孤寂、凄冷。 许久之后,他才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方雅她……她能好好活下去吗?” 这是一个让人很难回答的问题,可苏无名却浅浅一笑:“你不是说孙十三娘豪情不输男儿吗?只要方雅跟着孙十三娘,我相信她一定能好好生活下去。” 顾念白点了点头,他希望是这样。 曹府命案结束了,可曹府却乱了套,自从卫颖被杀之后,曹耿的精神便开始恍惚起来,有时大吵大闹,有时却安静的一动不动,无论是谁,他都不认得了。 苏无名得知曹耿的情况之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正当他准备发句感慨的时候,南宫燕却先他一步开口道:“这个曹耿,欺负女人,活该他疯了!” 南宫燕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的,苏无名笑了笑,那想好了的感慨,终究是没有发出,不过在下雨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这样的一个悲剧故事,有时他甚至会想,如果顾念白不去追逐名利,不用极端的办法报仇,他和方雅应该能够开心快乐的在一起吧? 第082章 七夕宴请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曹府命案破了之后,夏便尽了,转眼即是七夕。 七夕又称乞巧节,在这一天,女子可以盛装出行,约朋唤友无拘无束的玩耍。 每年七夕,都是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最开心的一天,因为每年的这天,她们都会相约去玩,不过如今两人同嫁一夫,每天都在一起,所以出去游玩倒激不起她们的兴趣来了。 七月初六这天,风和日丽,苏无名因闲来无事,便待在府里看书,阳光静谧的照下,倒也颇有情趣。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在府里待着无聊,于是轮番上阵劝说苏无名出去游玩,苏无名拿她们两人一点办法没有,最后只得放下书,陪她们去玩。 只是他刚放下书准备离开,府门便响了起来,苏无名走去开门,见门外站着一名衙役,那衙役衣着与钱塘县衙役的服饰有些不同,所以苏无名觉得有些奇怪,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那衙役却先开口道:“这里可是苏大人府上?” 苏无名点点头:“在下正是苏无名,不知阁下是?” 那衙役有些吃惊,想来是没有料到苏无名会亲自开门,只见那衙役连忙行礼道:“卑职是杭州刺史丁威丁大人手下,因明日便是七夕,丁大人准备明晚在杭州宴请宾客,所以特来让属下邀请苏大人。” 苏无名来钱塘几个月了,一直不曾去拜访过杭州刺史,如今丁威亲自来请,他也不好不去,于是连忙说道:“丁大人邀请,本官是一定要去的,你回去回禀丁大人,明天晚上,本官一定前往。” 衙役得了命令,道了声是,便又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衙役离开,温婉儿上前道:“听闻这丁威丁大人乃武将出身,最是喜欢舞枪弄棒,对文官很是不屑一顾,这七夕宴会,怎的突然想起相公来了?” 苏无名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浅笑道:“也许是想见一见我这个屡破奇案的苏无名吧!” “切,一点都不害臊,真会自吹自擂!”苏无名刚说完那句话,南宫燕便连忙打趣的取笑道。 苏无名却也没有感到尴尬,仍旧笑道:“怎么,南宫大小姐觉得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这样啦!” “既然如此,那为夫还是呆在家里看书的好!”苏无名说着,把刚刚放下的书又给拿了起来,南宫燕一见,立马急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苏郎你最厉害了,屡破奇案,整个钱塘乃至整个大唐都无人能及,我们现在可以出去玩了吗?” “看娘子你如此夸赞为夫,为夫就勉为其难陪你们去玩玩吧!” 两人这番打情骂俏,温婉儿也不生气,见两人玩够了,这才说道:“咱们这就走吧!” 七夕的前一天,钱塘县城已经十分热闹了,而且有卖各种各样东西的摊铺,其中最奇怪的当是有一摊铺在卖蜘蛛,南宫燕一向以女侠自居,虽过乞巧节,可对乞巧节的一些风俗却并不了解,所以当她看到有人卖蜘蛛的时候,觉得甚是好奇,于是指着那摊位问道:“他们真是奇怪,竟然在卖蜘蛛,这种东西一抓一大把嘛!” 温婉儿笑了笑:“妹妹说的极是,不过还是会有人买的,因为这些人的蜘蛛,织出的网都是圆的。” “这有什么说法吗?” “自然是有的,明天不就是七夕节了嘛,一些女子就会捉来蜘蛛放在盒子里,等第二天打开的时候,若蜘蛛织出的网是圆的,就说明她们乞巧成功了,以后将会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可若织出的网不是圆的,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那姐姐有玩过这个吗?” “当然玩过了!” “姐姐一直都心灵手巧,姐姐的蜘蛛织出的网一定是圆的吧!” 南宫燕问出这句之后,温婉儿只浅浅一笑,然后说道:“我们去那边玩吧!” 街上好玩的东西太多,南宫燕也不想只谈蜘蛛,所以连忙跟了上去。 苏无名见她们姐妹两人聊这个,心中浅笑道:“蜘蛛织出的网是圆是方,跟一个女子心灵手巧有什么关系,这些古人可真是无聊透了!” 七夕的前一天,她们几人玩的很开心,也很高兴,次日七夕,天色暗阴,似乎预示着今天晚上牛郎织女的相见将在淡淡烟雨之中。 因为杭州城离钱塘县颇有些距离,所以吃过午饭之后,大家便启程出发了,与苏无名同时出发的,还有钱塘县县令钱胜,钱胜对于去杭州城参加宴请十分的积极,也十分的高兴,为此他特地命下人买了一堆的礼物。 相比于钱胜,苏无名就显得寒酸了一些,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带礼物去,最后还是温婉儿提及,他们才在匆忙中拿了几匹布料来当礼物。 布料并不是很值钱,想来那丁威也不稀罕,奈何大家没有时间去准备,苏无名对此又不看重,所以就只拿了几匹布料。 官道十分畅通,按照他们这样的速度,大概在申时左右就能赶到杭州城。 大概申时之前,天色更阴,黑云凝聚不散,南宫燕骑在马背上望了一眼天空,道:“这样的天气,今天晚上的宴席恐怕要多加几盏灯了!” 七夕这天经常都会下阴雨,所以加几盏灯是必须的了。 而就在南宫燕刚说完那句话,官道一侧突然冲出来十几名山贼来,这些山贼为首一人脸上有刀疤,一只眼睛被蒙住,十足一个恶人模样,他们这些人突然出现在路上,吓了众人一跳,不过看到是山贼之后,钱胜顿时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山贼,可真是不长眼睛,竟然抢到我们头上来了!” 此时苏无名气定神闲,望了那些山贼一眼之后,对钱胜道:“钱大人,没想到在这杭州城外,还有这样一伙人在啊,你说我们是抓他们还是不抓呢?” 钱胜自然明白苏无名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今他们已经到了杭州地界,如果抓了这些人,岂不是让杭州刺史丁威丁大人难堪嘛,可若是不抓,就显得太说不过去了,山贼主动找上门来,身为官府中人,不抓岂不是让天下百姓笑话? 就在苏无名跟钱胜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些山贼好像发现了异样,只见那为首一人将手一挥,那些山贼立马便要逃窜,可江英林云以及唐雄等人岂会让他们轻易逃走? 就在他们准备逃散的时候,他们已经冲了上去,只是对方人数太多,而他们又未带够衙役,所以抓到最后,只抓了五六个,那刀疤头领却给逃了。 南宫燕颇为气愤,道:“这些山贼,还算他们识相,逃的快,不然有他们受的。” 这个时候,唐雄一脚踩住一名山贼,向苏无名问道:“苏大哥,这些山贼如何处置?” “全部捆绑了,带进杭州城交给丁威丁大人,让他看看他这杭州境内的情况。” 苏无名这句话刚说完,钱胜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来,道:“苏……苏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好吧,我们是来参加宴会的,如果把这些山贼给带去,是不是太煞风景了?而且丁大人那里,我们是不是该给他留些面子?” 钱胜对这次赴宴,可是做足了准备的,他带那么多礼物,只是单纯的礼物吗?当然不是的,钱胜不想一辈子窝在钱塘县当县令,对于自己上面的官,自然是要巴结一下的,如今苏无名要把这些山贼都带到杭州去,这不是要惹丁威生气吗? 丁威若是生气,他就是拿再多礼物也是没用啊! 钱胜说完那些话之后,擦了擦额头,然后紧紧的盯着苏无名,苏无名却只浅浅一笑:“钱大人多虑了,那丁大人若是如此不识大体,这宴会我们不去也罢!” 唐雄听得苏无名的话之后,立马喊来几名衙役将那些山贼给捆绑了起来,然后浩浩荡荡的向杭州城进发,钱胜跟在后面,一脸难色,心想自己怎么就恰巧跟苏无名走了同一条路,若是岔开,就算苏无名把十几个山贼都押赴杭州,跟他也没有一点关系啊! 这样想着的时候,钱胜不由得慢了一慢,想跟苏无名拉开距离。 进得杭州城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后了,杭州城比之钱塘县城要大许多,不过在这七夕节的晚上,热闹却相差无几,一行人走过拥挤的街道,直奔刺史府而去。 刺史府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些衙役迎接宾客,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宋惊天本站在刺史府门口迎客,当他看到苏无名等人之后,立马走了来,笑道:“刺史大人等苏大人许久了,快快请进!” 苏无名浅浅一笑,然后命唐雄将那些山贼押了上来,宋惊天见此,有些惊愕,连连问道:“苏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还未来得及开口,钱胜连忙上前说道:“宋捕头,是这样的,来的途中,遇到了几个毛贼,我们就顺便给抓了来,您受累,把他们先关进大牢吧!” 宋惊天并未多想,连连点头应允。 (此章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却是有用意的,请各位看官接着看,嘿嘿!) 第083章 一词一曲衷肠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天色渐暗,可整个杭州城却是灯火辉煌的,而且人声鼎沸。 宋惊天命人将那些山贼押进大牢之后,这便连忙领着苏无名进刺史府,此时刺史府庭院之中坐满了宾客,他们大多是杭州城各州县的县令,亦或者是在杭州城有名望的贵族;除了这些人之外,一些富甲一方的商贾以及文采斐然的才子,也有不少。 此时宴会尚未开始,所以不少客人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有认识苏无名的,会上前打个招呼。 宋惊天领苏无名走过庭院,进了客厅,此时客厅之中坐着三人,其中一人正坐中央,身刺史服,想来便是丁威了;这丁威身材魁梧,脸膛微红,鼻梁高大,眼睛细长,当初他不当刺史随军打仗的时候,因为他的长相,都被人称为小关羽。 丁威身旁坐着两人,其中一人身材偏瘦,看其身形应该个子很高,那人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浅笑,又给人一直斯文感觉,现如今已经入秋,他却仍旧拿着一把羽扇,像三国时期的诸葛亮。 另外一人身材跟丁威差不多,不过他却一脸横肉,眼睛略小,给人一种威严却又滑稽的感觉。 苏无名等人进得客厅之后,那宋惊天连忙向丁威拱手道:“丁大人,苏大人来了!” 苏无名向丁威行礼,道:“来钱塘已然有些时日,一直没来得及拜访丁大人,是在下疏忽了,请丁大人莫要见怪!” 丁威看到苏无名之后,眼睛眯了一眯,看起来更显细长,而这样眯了一眯之后,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接着是不屑,他早听闻大理寺司直苏无名的名气,本以为是个像宋惊天那样捉贼的好手,可如今一看,却不过是个书生模样,看起来身板单薄的后生。 这这样的人,他的名气是不是真的靠本事争来的呢? 苏无名见丁威脸色几经变化,便猜想他以貌取人,有些看轻自己了,苏无名见他如此,又许久不语,于是浅浅一笑,道:“丁大人可是怪罪了本官?” 虽说官阶上苏无名的大理寺司直没有刺史的官阶大,可苏无名从京城长安而来,有行使钦差的权利,所以称本官而不是下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只是当丁威听了苏无名的话之后,心头颇有些不高兴,眉头微皱之后,冷语道:“苏大人破案繁忙,没来得及到这杭州来玩也说得过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刺史府的别驾诸葛空,这位是刺史府的长史丁俊。” 别驾和长史在唐初的时候是同一职位的不同称法,都是刺史的佐官,不过到唐武宗这个时候,别驾和长史是已经分开了的,其中别驾从四品下,长史从五品上,分别辅佐刺史治理州县大小事务,有时别驾相当于幕僚,做一些书吏做的事情,亦或者出谋划策。 苏无名听得丁威的话之后,连连向诸葛空和丁俊两人行礼,他们两人似乎也有跟丁威一样的想法,对苏无名十分的轻视,所以回礼的时候只微微做了做样子。 他们的行为被南宫燕看在眼里,十分的气氛,若非温婉儿拉住了她,她非得大闹这杭州刺史府不可。 几人这番见过面之后,丁威对苏无名的好奇之心已经冷淡了不少,所以命宋惊天安排苏无名等人的一应事务之后,他便带着别驾和长史去见其他客人去了。 宋惊天自然也是看出丁威有轻视之意的,不过他见识过苏无名的厉害,心中颇是佩服,所以对苏无名极尽照顾。 进刺史府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客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而夜色也已经暗淡下来,丁威见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便让人宣布开席。 客人来的有很多,所以在庭院之中设宴,宴席分两排,按照官阶大小从里到外延伸,丁威则坐在最里面的中央,对着那条宽广的道路。 这丁威虽然对苏无名很是轻视,可苏无名毕竟是大理寺司直,奉皇命而来,所以紧挨着丁威的便是苏无名和他的朋友夫人,依次则是县令商贾和才子文人,以及一些武将。 饭菜酒水端上来之后,乐声便起,接着有舞姬前来献舞,这些舞姬身段婀娜,配合着声乐翩翩起舞,仿佛月上嫦娥。 大家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听着声乐,欣赏着绝妙舞姿,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爽。 一曲舞罢,丁威举杯对众人道:“今夜七夕,诸位能来我这杭州刺史府共庆佳节,本大人甚是高兴,来,我们同饮此杯,今夜不醉不休。” 众人纷纷举杯同饮,这样喝完,丁威又道:“有酒无曲,显得颇有些无趣,在座众人有许多都是科举进士出身,有些更是才高八斗的才子,我看今夜为了助兴,大家各自写首词来,然后命那风雅楼的丹凤姑娘谱曲为大家献唱如何?” 丁威这样一所,在场的文人纷纷表示赞同,能够在这样的场合作词并由丹凤姑娘谱曲,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苏无名见这些文人书生这么兴高采烈,不由得对那丹凤姑娘多了几分好奇。 而就在这些人吵吵嚷嚷的时候,诸葛空突然开口说道:“大家这么多人,就算每人作一首词出来,也有十几二十首了,丹凤姑娘恐怕无法都给谱曲,所以不如这样,大家将各自的词都作出来,然后让丹凤姑娘自己选,丹凤姑娘想为那首词作曲,就让她唱那首,诸位意下如何?” 那些文人也都有争强好胜之心,于是连连表示赞同,而且又说今夜是七夕,作的词必须跟七夕有关才行之类的话。 这样议定之后,一女子半面妆容的走了来,那女子走来之后,先向众人道了万福,然后便退在一旁,静等别人吟词,而她身旁则有一书吏,负责把各位文人才子所作之词记录下来,好让丹凤姑娘谱曲弹唱。 作词开始之后,那些士子文人纷纷吟出自己的得意之作,而在他们吟词的时候,苏无名望了一眼丹凤姑娘,只见丹凤姑娘面若桃花,黛眉如画,清雅间不失秀气,偶有好词,便莞尔一笑,真真是一绝代美人,为了能让这美人谱曲弹唱,真是绞尽脑汁也是愿意的。 苏无名看过一眼之后,端起桌子上酒杯饮了一口,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跟那些文人一争高下的意思,这让温婉儿觉得甚是奇怪,温婉儿最是细心,从刚才苏无名的眼神之中,她看出苏无名是很欣赏那个丹凤姑娘的,可既然欣赏,为何不作一首词出来呢? 南宫燕听得那些士子书生吟完词之后,连忙推了一些苏无名:“苏郎,你也赶紧作一首出来啊!” 苏无名耸耸肩:“这种热闹,我没必要凑吧!” 苏无名不想凑这热闹,也是有原因的,先不说他不会作词,就刚才丁威对他的态度,便只丁威很轻视自己,那丁威武将出身,对这诗词歌赋只怕也不感兴趣,刚才那样说,也不过是为了打发无趣,如今自己若是作一首词出来,岂不是让丁威更加的看轻自己,会让他觉得自己一点本事没有,进大理寺真的是因为当初写了一首诗的缘故。 苏无名无心作词,可就在那些士子文人作完之后,诸葛空突然向苏无名浅浅一笑:“听闻苏大人当初是作了一首诗才进得大理寺的,如此可知苏大人在这诗词方面的造诣极高,今晚不如作一首如何?” 诸葛空言语之中对苏无名尽是讽刺,这让苏无名很是看不惯,可虽是如此,却又让苏无名无法反驳和推辞,不然岂不是让在场的人笑话,让人觉得他苏无名根本没有真才实学,当初作诗进大理寺,也不过是靠运气而已。 被诸葛空设计刁难,苏无名浅浅一笑,将杯中酒饮下之后,道:“既然别驾诸葛大人想看本官作词,那本官就作一首,也来说说这鹊桥仙。” 众人见苏无名要作词,纷纷跟着起哄附和,南宫燕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对苏无名很是自信,她相信苏无名一定能够作出一首好词来,压倒所有人,可温婉儿却是一脸担忧,毕竟她看得出来,在场的许多人都不怀好意。 这个时候,那丹凤姑娘也突然对苏无名来了兴趣,把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苏无名将手放在嘴唇片刻,随后吟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苏无名在开始吟的时候,整个庭院还是一片喧嚣的,可是等他吟到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尾句的时候,整个庭院突然安静了下来,在场有不少人都是颇有文采的,苏无名这首鹊桥仙作的如何,他们一听就能听出来,无论是立意还是境界,都是绝妙的。 庭院静了许久,而就在这许久之后,夜空突然飘来纤纤细雨来,众人被这细雨打醒,纷纷为此词叫好,更有人称赞说这恐怕是咏唱七夕最好的词了。 第084章 被劫的女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七夕的夜飘着细雨,偶有微风吹过。 在场的人被一首词感动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也许真能胜却人间无数,两人的感情若是长久,朝朝暮暮不见,又何妨? 很多人还在称赞这首词,有的人是真心称赞,有的是因为苏无名的身份而称赞,毕竟在这个世上,人心难测,就算词是真的好,也不一定有懂的人,也不一定有真心欣赏的人。 丹凤姑娘站了起来,在她听到苏无名那首词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她虽在风雅楼当歌姬,可对诗词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就苏无名刚才所吟那首词,可谓是她平生所见,吟七夕最好的词了。 丹凤的眼中有一股兴奋,她想马上谱曲弹唱,可在场的很多人依旧在议论,在赞赏,她根本就插不上话。 就在这个时候,丁威突然干咳了一声,本来吵杂的庭院突然安静了下来,丁威对苏无名的看法并没有改变,只觉得他是一个有才之人,可这才只在诗词上,而不是破案上,兴许苏无名破的那些案子,都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因为看法没有多大的改变,所以丁威在说出下面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口不应心。 “如今诸位都已经把词作完,从大家反应的态度来看,苏大人的词是极好的,不过先前已经说过,要谱那首词,弹唱那首词全听丹凤姑娘的,所以现在由丹凤姑娘选词吧!” 丁威这番说完,丹凤姑娘立马起身道:“在听完大家的词之后,小女子已经心里有数,曲也已经谱好,现在由小女子先弹唱如何?” 众人听得丹凤姑娘已经谱好了曲,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希望来,谱曲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苏无名吟出词的那么短短的时间内,丹凤不一定能谱曲,如今丹凤姑娘说她已经谱好了曲,那么她谱曲所用的词,很有可能是之前某一位才子书生写的。 那些士子书生心中燃起了希望,纷纷静等丹凤姑娘弹唱,可当丹凤姑娘唱出第一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的时候,那些士子书生纷纷轻叹了一声,刚刚的希望,霎时间被浇灭了。 丹凤的曲很美,很悠扬,在这有着小雨的七夕夜里听来,就仿佛是在听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这故事感人又美好,让听到的人不由得投入其中,仿佛自己就是那故事中的男女主角。 一曲罢了,风轻微凉,丹凤姑娘的发梢微湿,长长的睫毛处挂着一两滴雨珠,让她看起来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魅力来。 庭院寂寂,雨丝不停,掌声和赞叹声不绝于耳,丹凤姑娘微微起身,向众人道了声万福,然后便转身离去,而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用余光望了一眼苏无名,那个时候苏无名也在望她,两人这么一对视,仿佛便有了心灵感应似得,在心头激起了一阵涟漪。 丁威似笑非笑,他觉得刚才让众人作词是个错误的决定,他早知道苏无名进大理寺是因为作了一首诗,他让人作词,岂不是正中了苏无名的长处? 他应该找苏无名的短处来让他出丑才对。 丁威想要苏无名出丑,倒并非因为他很讨厌苏无名,而是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自己在沙场征战多年,之后又熬了好多年才混到杭州刺史这个位置,而苏无名不过在考场上作了一首诗便进了大理寺,后来不知道破了什么案,在短短半月之内升任大理寺司直。 若苏无名丰采俊秀,家境又好的话,他丁威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这个苏无名还是个卖布的出身,这怎能让他忍受? 若这苏无名对自己恭敬之至,丁威心里倒还好受一些,可苏无名来到钱塘县之后,却一次都没有来他刺史府看过自己,他就更是生气了。 所以,丁威想要苏无名难堪,想要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如今作词弹唱丁威失算了,所以他想另外找机会让苏无名难堪。 “丹凤姑娘的曲和唱都是极佳的,当然,苏大人的词也不错,如今一曲终了,大家还有什么娱乐项目没有?” 丁威这么说完之后,瞟了一眼丁俊,丁俊是丁威的表弟,对丁威的想法最是明白,所以在丁威的话刚说完,丁俊立马起身说道:“刚才玩了文的,不如现在玩个武的吧!” 刚才那些文人出尽了风头,让场上的武将很是欣羡,恨不能也找机会表现一把,如今他们一听丁俊这话,纷纷表示赞同,一时间整个庭院又喧嚣起来。 丁俊见武将的兴头很高,于是继续说道:“大家平时都是朋友,用兵刃难免伤了彼此,比武不过是为这宴会助兴,所以一概只比拳脚,大家意下如何?” 这些武将个个十分彪悍,无论比什么都不在乎,所以听完丁俊的话之后,纷纷叫好。 这样商定之后,立马有武将站出来相互搏击,他们的身手都很不错,这样在场上摔来摔去,十分的精彩好看,唯一一点的不好就是地上有些湿,若是不幸被人摔倒在地,衣服恐怕是要弄脏的。 几个武将这样比来比去之后,丁俊突然望向苏无名道:“苏大人能进大理寺,必然也是个抓贼的好手,不知这双拳搏击,苏大人是否在行?” 苏无名早料到丁俊会找上自己,不过他在这方面的确不在行,所以不想充好汉,在丁俊问完那句话后,他便连忙浅笑道:“在下进大理寺主要负责查办疑案,对拳击之术并不擅长!” 苏无名说完,丁俊嘴角微微一笑:“原来苏大人进大理寺并不会抓贼啊,这……这大理寺可是破案抓贼的地方啊,你不会抓贼,在大理寺做什么?” 听丁俊这样说,南宫燕和唐雄他们顿时有些愤怒,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丁大人此言差矣,古人云术业有专攻,本大人只负责查案,抓贼的事情,自有人去办。” 苏无名说完,唐雄立马站出来说道:“我就是跟着苏大哥抓贼的,你们不就是想看搏击嘛,我上就是!” 唐雄说着,一步跨了出去,然后对场上的两人喊道:“你们来打我!” 那两人本来打的好好的,如今见唐雄口气如此之大,心中顿时愤慨不已,两人对视一眼之后,突然挥动双拳向唐雄打来,唐雄冷哼一声,接着突然出手。 那两名武将能够打到现在,绝非泛泛之辈,可他们两人刚挥拳打来,各自的拳头便被唐雄给一掌握住了,而他们的拳头在唐雄的掌中,竟然一丝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唐雄又是一声冷哼,然后喝了一声去,那两名武将便被唐雄一股大力推着跌倒在地。 唐雄一出手便解决了两名武将,全场哗然,丁俊见此,飞身喝道:“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其实唐雄并没有什么高招,不过是打架多,力气大罢了,所以在丁俊袭来之时,唐雄一点也不客气,一出手便抓住了丁俊的臂膀,冷不防的便要将他给扔出去。 这丁俊是杭州刺史府的长史,身份不比其他,苏无名见唐雄要摔丁俊,连忙喊道:“唐兄弟,我看算了,丁大人不跟你计较,你还当真了呢!” 唐雄并非笨人,听了苏无名那话之后,立马明白过来,所以在还未将丁俊摔出去之前,减小了力道,然后松了手,不过虽是减小了力道,那丁俊也还是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丁俊站稳之后,已然不敢轻敌,微一拱手,这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丁威征战沙场多年,对于刚才的比试看的一清二楚,他心里明白丁俊根本就不是唐雄的对手,而明白这点之后,他开始对苏无名有了几分改观,他丁威能够从一个武将当杭州刺史,自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他很明白,苏无名能够笼络到唐雄这样的高手,又能屡破奇案,没有一点真本事是绝对办不到的。 既然看出苏无名有真本事,那他就没有理由再轻视苏无名了。 七夕的雨仍旧在下,不过却小了许多,宴席因为刚才的事情,使得大家都有些随意,所以喝酒聊天,都显得更舒适了一些。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禀报,说杭州城戚发戚员外有事相禀。 丁威听是戚发有事,脸上顿时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来:“本大人今天派人去请他晚上来赴宴,他不来已经很让本大人生气了,如今又来有事相禀,真是太不把我这个刺史大人放在眼里了。” 丁威说完这些,那名衙役显得十分为难,许久之后问道:“丁大人,是否让戚员外进来一叙呢?” 丁威皱着眉头,许久后点点头:“让他进来!” 不多时,那名衙役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来,那中年男子神色慌张,走起路来几欲跌倒,来到丁威跟前之后,只见他突然跪了下去,恳求道:“丁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小女啊,小女……小女她说好今天归家的,可如今天色已晚城门已闭,却仍无她的消息啊!” 第085章 阴差阳错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已深深,细雨不停。 戚发的到来彻底打破了刚才的惬意,丁威脸色很差,可身为刺史,他又不能不管这种事情,更何况这里还坐着一个从京城而来的苏无名。 “你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发仍旧一副担忧模样,道:“小女名戚芳,几天前到城外白音寺上香还愿,说好今天回来的,可草民在家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她的消息,草民心想小女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这才急匆匆跑来请大人帮忙。” 丁威听完戚发的话之后,眉头微凝,问道:“也许是你女儿在路上耽搁了呢,也许她今天突然不想回来了呢?” 戚发连连摇头:“绝对不会的,那白音寺离杭州城只有半天路程,绝对不会耽搁的,而且小女说了今天要回来的,如果她不回来,一定会给家里报信的,可如今一点消息没有,一定是她在途中出了什么事情。” 当苏无名听到戚发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伙山贼,那伙山贼看到他们之后还未动手便要逃,是因为那些山贼知道他们的厉害吗?还是因为他们发觉劫错了人? 虽然他们抓了几个山贼,可还有几个逃了的,兴许这戚芳姑娘,便是被那剩下的山贼给抓起来了的。 苏无名并不言语,他想看看丁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丁威沉思片刻,道:“你可有派人去白音寺询问?” “天黑之前派了人去,不过消息恐怕要等到明天才有!” “既然如此,那就等明天有了消息之后再作打算!” “这……”戚发一脸无奈,可许久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戚发的到来,宴会无法继续下去,一些宾客纷纷散去,苏无名等人也告辞离开,不过他们只是离开刺史府,却不是杭州城。 原因则很简单,一是此时城门已闭,再有便是苏无名对戚芳不归案很感兴趣。 此时杭州城还很热闹,街上人来人往,远处的小河里飘着花灯,承载着杭州城女子对生活无限美好的向往。 夜空中燃着孔明灯,孔明灯渐行渐远,像一颗颗会移动的星。 杭州的客栈还未打烊,几人定下房间之后,到街上又玩了一会,直到夜静阑珊,他们才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钱胜带着他的人急匆匆的离开了杭州城,因为他的心中还在担忧昨天抓到的那几个山贼,只要他一走,就算丁威想要发怒,也怒不到他的头上。 钱胜走了,苏无名却和唐雄他们留了下来。 他身为大理寺司直,就有断各处疑案之权,昨天戚芳久不归家,很有可能是被山贼抢劫了,所以他必须留下来等待消息。 戚发是一夜未睡的,只天快亮的时候眯了一会,早饭他也不怎么想吃,毕竟自己唯一的女儿没有安全归来,他心里实在是放不下,不过在家人的劝慰下,他还是喝了一碗粥。 早饭吃过后没多久,戚发派去白音寺询问消息的人已经赶了回来,那人一身风尘,跑来时脸色很差,戚发见他如此,心中突然一沉,然后连忙问道:“怎么样,见到小姐了吗?” 那名小厮摇摇头:“没有见到小姐,而且我问白音寺的住持,他说昨天中午过后,小姐便带着丫鬟离开了白音寺,老爷,小姐她不会真的出事吧?” 小厮话刚说完,戚发突然唾了他一口,骂道:“说什么丧气话呢,小姐她怎么会出事!”戚发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已经担心开了,于是再顾不得跟小厮过多交谈,急匆匆的向刺史府赶去。 刺史府庭院因昨天晚上的宴席而显得有些狼藉,一名衙役领戚发进客厅之后,便去禀报丁威。 不多时,丁威走了来,问道:“戚员外这么早来我刺史府,想来是有消息了吧?” 戚发神色紧张,连连点头:“丁大人,派去白音寺的人回来了,小女昨天中午之后便已经离开,到现在音讯前我,恐怕真是出事了,还请丁大人赶紧派人寻找吧!” 丁威一听戚发这话,也有些紧张起来,于是连忙派人将宋惊天找了来,并对他说道:“你立马带上府衙的捕快衙役,全力寻找戚芳的下落,一定要将她找到。” 宋惊天领命之后,急匆匆带人离开了刺史府。 不过宋惊天离开刺史府分派完任务之后,他便独自一人去了苏无名他们借宿的客栈,因为昨天晚上离开之前,苏无名曾与他说过,如果戚芳小姐真的失踪了,一定要来告诉他。 宋惊天见到苏无名之后,便将事情的发展跟苏无名说了一遍,苏无名听完之后,略一沉思,道:“白音寺到杭州城的那条道路,跟我们昨天走的是同一条道路吧?” “白音寺到杭州城有好几条道可以走,昨天苏大人等人走的那条也是可以的,怎么,苏大人怀疑戚芳姑娘是被你们路遇的那伙山贼给绑架了?” 苏无名点点头:“及其有这种可能,昨天那伙山贼看到我们之后连句话都没说便要逃跑,想来是察觉到了失误,不想因此让后面的人有所警觉。” “既然如此,我们去问有问那些山贼吧!” 一行人进得刺史府,丁威见苏无名还未曾离开,嘴角浅浅一笑,道:“素闻苏大人善端疑案,如今我这杭州城中正有一疑案,恐怕要劳烦苏大人了!” 苏无名微一拱手:“丁大人说那里话,身为大理寺司直,便要解决天下疑案,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丁威其实是想看看苏无名探案本事的,所以他刚才的那些话并非全实,而苏无名那话,正和了他的心意,于是连忙拱手道:“知道苏大人要审问那些山贼,请!” 那些山贼被关押在大牢,一直没有给饭吃,当他们看到有人来的时候,纷纷嚷嚷着饿,要吃饭,宋惊天冷喝一声:“吵什么吵,想吃饭就老实回答问题。” 苏无名盯着大牢里的人看了一眼,然后问道:“你们属于哪个山头的?” 那些山贼相互张望一眼,并不作答,苏无名见此,浅浅一笑:“你们老实回答还好,可若是不回答,在以后的三天之内,你们修行吃一粒米喝一口水,我听说人要是不喝水,会死的很快而且很难受的。” 此时这些山贼就是又饿又渴,听了苏无名这话,更是感觉肚子鼓鼓劲,嗓子则干的快冒烟了。 而这个时候,一名得了苏无名意思的衙役拿来了酒菜,酒菜飘香,更是诱人。 那些山贼看得到酒菜却吃不着,不由得开始难受起来,最后终于有一山贼忍不住,说道:“我们那个山头都不是的,我们也不是山贼。” “哦,那你们是什么?” “我们……我们不过是街上的小混混罢了!” 那山贼刚回答完,宋惊天立马喝道:“胡说八道,街上的小混混敢去做打家劫舍的勾当,而且还做到了苏大人身上?” 宋惊天一声大喝可把这些山贼给吓坏了,他们连忙跪下,磕头求饶道:“苏大人饶命,可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确是街上的小混混,而做打家劫舍的勾当,也并非是要劫苏大人您,而是要劫另外的人。” 听到山贼这样说,苏无名等人相互望了一眼,看来他们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既然是混混,怎么突然做起打家劫舍的事情,又是要打劫什么人?” “我们以前都是在街上混饭吃的,可是后来有一天,一个人找到了我们,问我们想不想赚大钱,我们这些人天天想钱都想疯了,那里会不想,于是那个人便对我们说,杭州城冲戚发戚员外的女儿在白音寺上香,我们可等她回家的途中将其给抢了,然后要挟戚发拿钱来赎,那戚发只戚芳一个女儿,他又家财万贯,定然不会吝啬银子,我们一听,便……便跟着干了!” 衙役的话证明了大家的猜想,苏无名略一沉思,继续问道:“找你们的人便是那个脸上有疤,瞎了一只眼睛的那个人?” “没错,就是他,我们都叫他刀疤眼!” “他是什么人?”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才不过刚认识几天,根本就没来得及问。” “你们没有思量他的身份便跟着他干了?” “我们都是无牵无挂的人,能得到钱就行,管他是什么人呢!” 这些山贼的话让丁威很气愤,可是他想看看苏无名的本事,所以他一直忍着不发威。 苏无名眉头紧锁,继续问道:“你们有没有说抓了戚芳之后将她藏在什么地方?” “这个没说,不过无外乎天芒山和伶仃庙两个地方!” “天芒山和伶仃庙?”苏无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地方。 “没错,天芒山在杭州城外,是一处很荒芜的山,不是很高,不过里面有我们的巢穴,开始注意戚芳之后,我们一直住在哪里,至于伶仃庙嘛,是一处破庙,是我们商议好接头的地方。” 第086章 仿佛玩笑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听完那些山贼的话之后,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丁威道:“丁大人,恐怕要劳烦你派人去一趟天芒山和伶仃庙了!” 丁威点点头:“这个好说,只是苏大人觉得那戚芳姑娘已然落入山贼之手了吗?” “这个倒不能确定,不过这伙山贼的目的是戚芳姑娘,那么戚芳姑娘被这伙山贼劫走的可能性总是要大一些的吧!” 丁威没有再多说其他,直接命人去天芒山和伶仃庙查看。 天芒山和伶仃庙离杭州城并不是很远,所以中午过后没多久,苏无名他们便得到了那些衙役的消息。 衙役赶回来的时候,一脸兴奋,因为他们抓了四五个人,苏无名看了一眼,没有那个刀疤眼。 那四五个山贼跪着地上一副害怕模样,而这个时候,抓他们的衙役回道:“我们赶往天芒山,这些家伙正在喝酒吃肉,看到我们之后就要逃,我们奋力追杀,一个没让逃走!” 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望着跪在地上的山贼问道:“你们的头目刀疤眼去了哪里?” 几名山贼相互张望,最后皆摇头称不知。 见山贼不知,宋惊天冷喝一声,道:“我奉劝你们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不然有你们好受!” “诸位大人饶命,我们真的不知啊,自从昨天绑票失败之后,刀疤眼就不知所踪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啊!” “绑票失败?是碰上我们失败还是绑架戚芳小姐失败?”苏无名连忙问道。 “是绑架戚芳小姐,昨天我们遇到你们之后,发现绑错了,于是便四处逃散,后来刀疤眼不甘心,所以在你们离开之后就又带着我们去路上等候,可是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戚芳她们,最后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回去。” “你们为何如此肯定戚芳会走那条路?”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是刀疤眼说的,他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 对这些山贼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将他们关押起来之后,丁威望着苏无名道:“苏大人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通过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戚芳被那个刀疤眼给劫持并且藏了起来,毕竟我们现在没有抓住刀疤眼嘛,再有便是刀疤眼很肯定戚芳一定会走那条路,这其中很是奇怪,所以本官很是怀疑刀疤眼;第二种可能,那便是戚芳并没有落到刀疤眼手里,可她没有回家,又离开了白音寺,那么她一定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女子不回家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又没有告知家人,这就又有两种情况了,一种是她觉得自己去的地方很安全,不值得告诉家人,再有便是她的离开有不得已的理由,她不能告诉家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戚芳有不能告诉家人的理由更有可能。” 苏无名说完这些,丁威微微点头:“的确如此,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哦,愿闻其详!” “那便是戚芳被另外一伙人给劫持了,另外那一伙人与刀疤眼并非同一伙人,也就是说,现如今有可能有不少人都对这个戚芳姑娘感兴趣。” 丁威的话颇有几分道理,苏无名连忙拱手道:“丁大人所言极是,这倒是我想漏了!” 苏无名一点不掩饰自己的疏漏,这让丁威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不过好感归好感,他丁威并不认同苏无名。 所以这个时候,丁威继续问道:“苏大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接下来本官准备去一趟白音寺!” “去白音寺?” “没错,刚才已经说了三种可能,其中第一种可由宋捕头派人追查刀疤眼,而第二种可能,恐怕只有去一趟白音寺才能够有所了解了,至于丁大人刚才说的那种可能,可派人去白音寺到杭州城的各条道上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出没。” 苏无名说完之后,丁威点点头:“苏大人所说不错,好,就按你说的去办!” 离开刺史府之后,苏无名等人快马加鞭赶往白音寺,白音寺离杭州虽不远,却也有些距离,所以他们来到白音寺的时候,已是黄昏。 白音寺通体都是白色,在那山林之间很是晃眼,苏无名等人赶去的时候,正是暮钟响起之时,暮钟之声从白音寺传出,低沉中又夹带着清悦,倒真像是一首音曲。 此时白音寺的僧人正在用晚斋,一些香客则来来回回的走着,仿佛在殷诚祈祷。 苏无名等人进得白音寺,立马找到了白音寺住持了因和尚,并且讲明了身份。 在唐朝,佛教和道教发展的十分繁荣,而且两个教派的势力是此起彼伏,此时唐朝的佛教是占据上风的,不过据苏无名所知,几年之后,唐武宗将会在李德裕的支持下拆毁佛寺,收回寺院的土地。 这种行为对国家的税收很有帮助,苏无名对此倒并没有什么偏激的看法。 了因和尚身材微胖,虽是慈眉善目,却也隐隐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傲气,想来是他身为白音寺住持,每天有香客不断,寺院下面又有不少土地,所以对许多人都多少有些不屑吧。 了因和尚虽是对苏无名有些不屑,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他向苏无名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便连忙问道:“不知苏施主找贫僧来所为何事?” 苏无名对和尚是没有好感的,因为他觉得很多和尚都是打着清心寡欲的幌子,暗地里却做着让人不耻的勾当,所以在了因和尚问完之后,他立马说明了来意。 “昨天杭州城戚员外的女儿戚芳离去,不知了因和尚是否有印象?” 别人都叫了因师父,可苏无名却叫了因和尚,这让了因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不舒服也不敢怎样,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连连答道:“戚芳施主是白音寺有名的香客,她来她去,贫僧都是知晓的,只不知苏施主为何问起这个?” “戚芳姑娘离开白音寺之后,并未归家,所以本官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戚芳姑娘在这白音寺多天,每天做了什么,应该有人知道吧?” 了因和尚又是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才开口:“出家人对外界一切事情都并不十分在意,但多日相处,对戚芳姑娘的行为多少还是看在眼里的,不知苏施主想知道哪些事情?” “本官想知道戚芳姑娘在这白音寺之中都做些什么?” “详细事情贫僧不知,不过大概是知道的,戚芳施主每日除了在寺庙中闲逛外,多半时间都是呆在屋里的,苏施主若是想知详细情况,贫僧可让负责戚芳姑娘饮食的徒弟叫来,供苏施主询问。”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了因和尚叫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僧人,这名僧人眼睛略小,面无表情,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和善。 “苏施主,这位是贫僧弟子悟缘,您有什么问题可直接问他。” 苏无名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在了因和尚说完那些话之后,他立马开口问道:“你负责戚芳姑娘的饮食,可曾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悟缘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有一次小僧端着饭菜到戚芳姑娘的庭院,结果发现一男子的身影,那男子好像是听到了小僧的脚步声,这才匆忙离去的,小僧当时觉得那个男子有些可疑,曾询问过戚芳姑娘,可戚芳姑娘说她的庭院里从来没有陌生人来过,要我不必担心。” “戚芳姑娘单独住一庭院?” “是的,戚芳姑娘每次来都会添很多香油钱,给她一个单独庭院,并不过分。” 听完悟缘的话之后,苏无名心中暗暗鄙夷,这些和尚还真是有些势利眼的。 “之后你可曾在寺院中再见过那名男子?” “当时只看到了背影,而且一闪便从另外一个门离开了庭院,所以小僧并未看清。” 苏无名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随后问道:“寺院之中可有香客是青年男子?” “我们白音寺香火很旺的,无论老少妇孺男女,都有,更别是是青年男子了!” “那么在戚芳姑娘离开白音寺的时候,可有青年男子也在同一时间亦或者左右离去?” 悟缘想了想,连连点头:“是有一个的,那个人是名书生,叫方仁,在戚芳姑娘离开后没多久,他便也告辞离去了。” “这方仁是何许人也?” “他好像是杭州城的一名书生,听闻颇有才华,以前也是来过我们白音寺几次的。” “他家境如何?”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从他每次给的香油钱来看,应该不是很富有!” 对悟缘他们再无什么可问,苏无名带人赶往杭州城,他们希望能够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去。 回到杭州城的时候,天已晚,微风吹来凉意,几人骑马在少行人的街道上走着,唐雄突然问道:“苏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去一趟方仁的家吧!” 第087章 久不归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初秋的夜,有着淡淡微凉,一行人进得杭州城之后,直接去了方仁的家。 那是一处并不豪奢,却也不破旧的居所,门前植有两棵翠柳,风来柳丝摇曳,颇有诗意。 敲响门后没多久,一名老仆开了门,老仆眼神有些不好,见到苏无名等人后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才连忙问道:“诸位是何人?” 苏无名报了名号,然后问道:“这里可是方仁的家?” 老仆点点头:“正是,不知几位找我家少爷所为何事?” “方仁在家吗?” “少爷他有事出去了,已经好几天不曾回来了!” 苏无名眉头微凝,问道:“这么说他现在也没回来吗?” “正是!” 唐雄听得这话,欲开口,可却被苏无名的一个眼神给阻止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向那老仆微一拱手,道:“既然方仁不在家,那我们改日再来,若你家少爷回来了,还请劳烦尊驾去刺史府通禀一声。” 老仆连连点头,然后有些紧张的问道:“苏大人,我家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无名浅浅一笑:“没有,不过是本大人听闻你家公子颇有才名,想要结交而已!” 听苏无名这样说,那老仆这才放下心来。 离开方仁的家之后,唐雄有些不解的问道:“苏大哥,现如今方仁久不归家,想来是跟那个戚芳姑娘一同逃走了,你刚才为何不让我说?” 苏无名笑了笑:“如今事情没有调查清楚,我们怎么好随便说呢,再者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你这么一开口,岂不是打草惊蛇,那方仁若是回来了,必然又匆忙逃去,我们再想抓他,就难了!” 见苏无名考虑如此周到,唐雄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有多么的冒失。 此时天色更晚了一些,街上除了他们几人之外,再无其他人,而今夜月半圆,清辉照大地。 在回客栈的途中,南宫燕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方仁真的跟戚芳私奔了?”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都给不出一个回答来,而这个时候,南宫燕继续说道:“这方仁与戚芳既然相爱,为何要私奔呢,直接成亲不就行了,难不成那戚发不同意?” 这事大家都没有问过戚发,所以都不知道,不过南宫燕的这句话,却让苏无名突然生出问一问戚发的冲动来,当然,今晚是不行了的。 大家一夜休息之后,次日天色略阴沉,大家刚起床,宋惊天便急匆匆的赶了来,他的脸色很差,想来并没有搜索到什么结果。 “昨天我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刀疤眼的下落,苏大人,您说这刀疤眼会不会是知道我们在找他,所以躲起来了?” 苏无名略一思索,道:“刀疤眼知道我们在找他是肯定的,不过这么多衙役去找,就算他知道我们在找他,我们也应该能够查出点线索来的。”说到这里,苏无名停了一停,然后说道:“会不会那刀疤眼的刀疤也独眼都是装扮出来的?” 众人一听,皆是惊讶,那宋惊天眉目微凝,道:“如果是这样,要找到刀疤眼就有些困难了!” 苏无名点点头,宋惊天说的话一点没错,本来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到刀疤眼的面目,只他脸上的刀疤和独眼比较醒目,以为好找,可如果刀疤和独眼都是假的,那么这个所谓的刀疤眼就算走到苏无名等人跟前,他们也不一定能够确定是他。 有关刀疤眼的线索暂时可能不会太多,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问道:“从白音寺到杭州城的几条道路上,可曾发现可疑的人?” 宋惊天摇摇头:“没有,那几条路并无多少行人,恐怕并不容易调查。” 苏无名颔首,然后与宋惊天交代了一番话后,便带人去了戚府。 戚发的府邸很大,而且相当豪华,苏无名通报姓名之后,一名下人急匆匆领他们去了客厅,进得客厅不多少,戚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跑了来,他跑来之后,立马问道:“苏大人,可有小女的消息?” 苏无名见戚发如此急切,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结果,犹豫片刻之后,苏无名还是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令嫒的消息,不过有些事情,恐怕需要戚员外帮忙了!” “苏大人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只要能找到我的女儿!” 苏无名颔首,问道:“令嫒因何要去白音寺?” “她说做了一梦,要想我戚家长久繁荣,必须去白音寺还愿,芳儿以前也去过白音寺,所以我也就没怀疑,让她直接去了。” “同去的都有谁呢?” “只有她的一个丫鬟小七!” 苏无名沉思片刻,随后继续问道:“戚员外最近有没有觉得令嫒那里奇怪呢?” “苏大人的意思是?”戚发有些不能理解苏无名这句话的意思。 “实不相瞒,通过调查,本大人怀疑令嫒可能是跟人私奔了,所以本大人想知道令嫒有没有这种迹象?” 一听苏无名这话,戚发顿时神色大变,道:“这……这怎么可能,小女怎会跟人私奔的?” 苏无名耸耸肩,他来就是问这个问题的,结果戚发倒反过来问自己,他能怎么回答? “戚员外不必着急,这不过是本大人的推测而已,既然戚员外并无这方面的印象,那么戚员外可曾为令嫒许配人家?” “在小女七岁那年,我曾经为她订了一门亲事,对方当年是杭州城一方富甲的儿子,姓金名鼎,只不过几年前他们居家去了扬州,这几年不联系,不知他们是否还认同这门婚事。” “那么令嫒与那金鼎是否各有好感呢?” “这……这就不好说了,小女貌美如花,又娇俏可人,想来是人见人爱的,那金鼎我几年没见,不知长成了什么样子,不过他们之前在杭州的时候,金鼎的人品并不被人看好,所以……所以小女可能是不喜欢他的。” 戚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他的女儿戚芳不喜欢金鼎,而那个金鼎必然是喜欢他女儿的。 苏无名微微颔首,又问道:“令嫒可是喜欢饱学之士?” “在下对小女的家教甚严,除了要会做女红之外,这诗书礼仪也多有教她,小女在这方面颇有才华,应该是喜欢饱学之士的!”戚发说到这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苏大人突然问起这个,莫非小女与之私奔的人是个书生?” 苏无名略显尴尬,连连说道:“此事尚未确定,不过极有可能。” 戚发沉默了,而沉默片刻之后,他望着苏无名道:“请苏大人一定要找到小女,只要能够找到她,就算……就算她与那书生结为夫妻,我也是同意的。” 苏无名点点头:“戚员外放心好了,本大人既然涉足此案,必定要善始善终,调查清楚的。” 两人正说间,一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向苏无名行礼,然后与戚发说道:“伯父,店铺的一应事务都已交代妥当,芳妹她还没有消息吗?” 这少年英俊不凡,年龄虽不是很大,却一副稳重成熟模样,戚发听完他的话之后,长长叹息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而他点头之后,向苏无名介绍道:“苏大人,这是我的侄儿戚仲,他父亲是我堂弟,自从堂弟去世之后,他便一直跟着我生活。” 戚发说完这些话之后,戚仲连忙向苏无名行礼,道:“早听闻苏大人来了杭州,一直无缘一见,今日得见,实乃在下三生有幸,苏大人断案入神,不知可否有芳妹消息?” 苏无名摇摇头,然后望着戚仲问道:“这两天你一直不在府上吗?” “苏大人为何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例行一问!” “一直都在府上的,店铺的事情,也是今早伯父他吩咐,我这才去安排的。” 戚仲的回答不卑不亢,苏无名听完之后微微颔首,然后向戚发拱手道:“如今本大人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这就告辞,若有了令嫒消息,我们会尽快通知你们的,而你们有了消息,也请尽快到刺史府通禀!” 戚发连连应着,直到苏无名等人离开了戚府,他才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离开戚府之后,温婉儿嘴角浅笑,道:“相公,你可是怀疑那个戚仲?” “哦,何以见得?” “相公一上来就问他是否在府上啊,他要是不在府上,岂不是有可能绑架戚芳!” 苏无名笑了笑,继续问道:“那娘子为何认为戚仲会绑架戚芳呢?” “很简单啊,戚仲寄人篱下,心中定然不是滋味,戚发虽没有儿子,可等他百年之后,他的家产恐怕还是留给戚芳而不是他戚仲,可要是戚芳死了亦或者不见了,那么戚发百年后,这戚家偌大的家业,恐怕就落到戚仲手里了吧!” 温婉儿略一分析,南宫燕连连跟着附和:“姐姐说的真对,我看那戚仲是绑匪的可能性很大了,你们可别忘了,那些山贼都是那个刀疤眼随便找的,这会不会就是戚仲在背后搞的鬼?” 第088章 突然而来的命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天更阴沉了一些,风吹来淡淡凉意,一场风雨似乎马上就要到来。 南宫燕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她显得颇为得意,苏无名听完之后浅浅一笑:“两位娘子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派人调查一下这个戚仲吧!” 苏无名说完,江英立马拱手道:“属下去办此事!”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对林云道:“江英去调查戚仲,有一事需要你去办!” “请苏大人吩咐!” “我想你快马加鞭去一趟扬州,调查一下那个与戚芳姑娘有过婚约的金鼎,看看他如今在何处,对戚芳失踪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林云领命之后,即可动身,而在江英林云两人离去之后没多久,天边响起一声惊雷,接着便下起漂泊大雨来。 初秋时节的雨来势凶猛,而且夹带着狂风,苏无名等人出门时未带雨伞,只得暂时在一处屋檐下避雨,乃至雨稍小后,才到附近的商铺之中买了几把雨伞,撑着赶回客栈。 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面坐满了人,有的人是在吃饭,有的则纯粹为了避雨,可既然坐在了客栈里面,又不好意思什么都不点,所以客人会点上一壶茶,几样便宜的小菜,边喝边聊。 客栈小二是认得苏无名等人的,当他们几人进客栈之后,店小二立马迎了上来,笑吟吟道:“苏大人您回来啦,需不需要给您把饭菜端到楼上去?” 苏无名看了一眼坐满人的客栈,然后点了点头。 不多时,店小二将饭菜给苏无名等人端了来,几人边吃边聊,偶尔越过窗户向外张望,只见外面烟雨朦胧中的屋舍,十分的飘渺,仿佛仙境,让人不由得心情舒畅。 可就在几人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宋惊天便急匆匆的赶了来,见宋惊天如此匆忙,苏无名连忙问道:“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宋惊天摇摇头:“苏……苏大人,出大事了,那个……那个戚发被人给杀了!” “戚发被人杀了?”苏无名等人具是一惊,因为他们实在想不通,这戚发怎会被人杀了的。 来不及再多说其他,苏无名立马带人去了戚府,这个他们刚刚才去过的地方,他们实在不敢相信,刚刚还见过面聊过天的人,在他们刚分开没多久,便被人给杀了。 此时雨已变小,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脸上凉凉的,可被风一吹,脸便干了。 途中,宋惊天解释道:“大雨过后没多久,戚府一个叫戚仲的人来府衙报案,说戚发被人杀死在了自己屋内,而据戚仲所言,开始下雨之后,戚发便回屋休息去了,雨势小了之后,戚仲突然想起店铺有些事情要与戚发商量,于是去找戚发,可是当他来到戚发门外的时候,发现房门大开,戚发的尸体躺在屋内,血流了一地啊!” 听完宋惊天的话之后,唐雄突然怒道:“这个戚仲,必定是凶手无疑了!” “没错,他绝对是凶手!”南宫燕连忙跟着附和,而他们两人的话语让宋惊天一时有些不解,连连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宋捕头可能还不知道,这戚仲是戚发的侄儿,如果戚芳不见踪影,戚发又死了的话,这戚家上上下下的万贯家业就成戚仲的了!” 苏无名说完,宋惊天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这个戚仲还真是凶手?” “是不是凶手不能确定,不过嫌疑却是极大的。” 几人说着,进了戚府。 此时戚府因为一场大雨而显得零落,整个庭院都是残积,一些木叶混杂在泥土之中,好不凄凉。 而在戚发的卧房外面,站在几个衙役,这是宋惊天在去请苏无名之前派来看守现场的,在这些衙役身后,有几名下人战战兢兢地站着,为首一人是戚仲,当戚仲看到苏无名等人之后,突然哭泣着迎了上来,道:“苏大人,您总算是来了,这……这事发生的真是太突然了,让人意想不到,我伯父……他……他怎么突然就没了!” 戚仲的言语充满了伤心,而且他的神情悲戚,若这一切都是装的,那他实在是一个很会装的人。 苏无名并未与戚仲多言,只是说道:“先检验尸体吧!” 宋惊天领苏无名等人进了卧房,然后便看到了戚发的尸体,此时戚发的尸体尚未出现尸斑,不过血已经微干,苏无名俯身检查一番之后,起身道:“死者并无中毒迹象,外伤共有八处,其中心脏处的刀伤是致命伤,其余七处的刀伤并不是很重,想来是凶手后来加上的。” 苏无名说完后,眉头微凝,宋惊天看了一眼尸体,叹息一声道:“凶手既然要杀人,一刀结果了他便是,何必在尸体身上留下这么多伤痕?” 大家相互张望一眼之后,都有些不能明白,苏无名暂时未回答宋惊天的问题,他在检查完尸体之后,扫了一眼戚发的卧房,结果发现卧房之中略微有些凌乱,一张椅子半斜着倒在地上,想来是凶手冲进来之后,与戚发发生过短暂的打斗;而除此之外,卧室的床有些凌乱,床头柜子开着,立马放着一些碎银子和铜钱,还有一块美玉,苏无名看到这些之后,眉头又上一皱,心想凶手若是为财,必然将这些东西拿走,可如今柜子开着,立马的钱财并不见少,想来不是为财吧! 这样看过之后,苏无名才回答宋惊天的问题。 “凶手进来之后,与戚发发生了一点搏斗,不过这搏斗并不是很长,毕竟戚发年纪老了,凶手又存心想杀他,所以屋内显得有些凌乱,而凶手杀人之后,并未取走钱财,且在死者的尸体上有补了几刀,唯一的解释是凶手很恨死者,他杀人只是为了泄愤。” 苏无名说完,众人连连称是,只是戚发这样的人,谁会恨他到杀了他之后再补上几刀呢? 大家相互张望,最后将目光投到了戚仲身上,当然,大家都明白,戚仲就算为了钱财,也不可能恨戚发成这个样子,但他们觉得,戚发有什么仇人,戚仲应该多少了解一点。 当戚仲发觉众人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心头突然一紧,然后便满头冷汗来,不过很快,他便反问道:“诸位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怀疑是我杀了伯父不成?” 见戚仲这样问,苏无名嘴角微微抽动,道:“你有理由杀戚发吗?” “我……”戚仲一时犹豫,不过很快,他便解释道:“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毕竟芳妹失踪,伯父又被杀,如今整个戚府,收益最大的就是我了,不过伯父他养育我成人,教我如何做生意,他对我的恩情我恐怕一辈子都难以报答,我又怎会杀死伯父?” 戚仲父母双亡后背戚发收养,这戚发对他的确有养育之恩,戚仲说的一点没错,只是苏无名觉得,人性极其复杂,人心更是难测和善变,在人命案上,一切想不到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今戚仲说的这些话,不可全信,不过现如今苏无名并无心来判断戚仲说的话是真是假,现如今他想知道戚发可有什么仇人。 “戚公子,如今你伯父被人如此杀害,想来凶手对你伯父可谓是恨之入骨了,所以本大人想请你仔细想一想,戚发有没有这样的仇人!” 戚仲听得苏无名这话,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多了,而且还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岂不是给了苏无名他们怀疑自己的理由吗? 暂时管不了这些,戚仲只好先应对苏无名的问题。 仔细想了想之后,戚仲说道:“伯父他平时为人十分友善,一般不会得罪什么人,不过因为是做生意的,难免会与人发生矛盾,我记得以前店铺里有一个伙计,因为失误给店铺造成了很严重的损失,为此伯父十分生气,就命人打断了他一条腿,然后把他给赶了出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仇人?” 听完戚仲的话之后,苏无名沉思了片刻,然后点头道:“这的确应该算是仇人的,不知那个被打断腿的伙计叫什么名字,后来又去了哪里呢?” “那个伙计叫杜峰,身材很是魁梧,因为被我伯父打断了一条腿,所以他干不了体力活了,听说从那之后,他一直都在帮人看门,具体给谁家看,我却是不知的。” “他住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是知道的,他就住在小弄堂胡同里。” “除了这个杜峰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了,记忆之中,就他被伯父狠狠教训过!”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命人将尸体带走之后,便领人离开了戚府,离开戚府的时候,雨已停,风也息了,远处的天空中飘着淡淡的云,太阳在云后面露出了头,整个杭州城在秋日雨后,突然变的秀雅起来。 宋惊天命人将戚发尸体送到府衙,然后向苏无名问道:“苏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小弄堂胡同,见一见杜峰!” 第089章 小弄堂胡同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杭州城的雨后很清秀,很美,若极目去望,远处的屋舍人群在淡淡烟云中,仿佛画境。 按照戚仲所说,这个杜峰被戚发打断了一条腿,从此维生艰难,因此心生恨意,并非不可能。 所以苏无名等人决定去小弄堂胡同找一找杜峰。 小弄堂胡同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的热闹跟其他地方的热闹不大一样,这里虽然热闹,却并不繁华,因为这里住的都是贫苦人亦或者流氓混混,这里也有地摊铺子,不过这些地摊铺子卖的东西都是最便宜的那些东西,这些东西有的让人看了根本引不起一点好感亦或者食欲。 可对于这个地方的百姓来说,他们还不一定能够负担得起这些东西。 贫富差距,无论是什么时代,都是存在的。 苏无名叹息一声,带人穿过层层的人群,最终来到了杜峰的家。 那是一间有些破旧的房屋,门没有上锁,苏无名敲了一敲,门吱呀一声开了,可里面却没有一点声响,唐雄见此,顿起警惕之心,道:“苏大哥,我先进去!” 说着,唐雄跨步走进了屋,可是他刚进去,便立马捂着鼻子冲了出来:“这屋子里的味真是太难闻了,不知道这杜峰怎么住的下去。” 整个小弄堂胡同的味都是难闻的,更何况杜峰的屋,苏无名微微皱眉,问道:“里面没人吗?” “没人,连个人影都没有!” “也许这杜峰还在帮人看门,没回来吧!” “那怎么办,要我们在这里等吗?” 苏无名看了一眼天色,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那杜峰应该快回来了,不如等他一等,不过这里味道实在不好,我们在小弄堂胡同外面等,他腿被打断,应该极易辨认才是。” 众人早不想在里面待,听了苏无名的话之后,连连表示赞同,然后向原路返回。 而就在几人转身返回的途中,遇到一大汉欺负一个乞丐,大汉伸手抢夺乞丐碗里的一枚铜钱,那乞丐不停求饶,却一点用没有,甚至遭到大汉的拳打。 这一幕发生在小弄堂胡同里,可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肯出手相劝。 就算是在穷人的圈子里,也有说不出的等级之分,人与人,有时真的很难和平相处。 苏无名叹息一声,然后让唐雄去将那名大汉拉开,可就在唐雄刚迈开一步的时候,苏无名突然喊住了他,因为他发现那个大汉的一条左腿很不方便。 在这样的地方,一个腿不方便的人,不由得让苏无名想起他们要找的杜峰。 所以在喊住唐雄之后,苏无名对唐雄说道:“将那个大汉押来这里!” 大汉的身材跟唐雄不相上下,不过力气和身手却差了许多,所以唐雄一出手,那大汉便立马被擒,而唐雄跟这大汉交手之后,才发现他的脚似乎有些不方便,唐雄并非笨人,察觉到这点之后,立马明白苏无名让他将这大汉押去是所为何事了。 小弄堂胡同很吵,大汉被唐雄所擒,不少人发出庆幸的声音,苏无名不想在这个地方对那大汉审问,所以在唐雄抓住那大汉之后,苏无名领他们去了一个僻静之所。 到了一僻静地方后,唐雄将那大汉扔到地上,大汉已然知道害怕,连连求饶,苏无名冷哼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杜峰!” 几人相互张望了一眼,他们果真没有猜错。 “本官乃大理寺司直苏无名,特来此地……”苏无名的话还没有说完,杜峰突然跪了下来,磕头求饶道:“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不该抢那乞丐的钱,求大人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无名眉头微凝,道:“你抢那乞丐的钱的确不该,不过本大人今天来并非为了这等小事,本大人且来问你,你以前可是在戚发的店铺做工?” 杜峰额头冒出了冷汗,许久之后点点头:“没错,小人的确在戚发那里做工,不过后来因为一次失误,被他给哄出来了!” “他打断了你一条腿?” “没错!”杜峰说着,斜眼看了看自己的腿,而在他看自己腿的时候,满眼的仇恨。 “那么,你可知戚发在今天下大雨的时候,被人给杀了?” “被人给杀了?”杜峰言语中有吃惊,但更多的则是惊喜,不过他很快察觉到不好,连连答道:“戚发怎会被人杀死的,小人不知此事。” 苏无名眉头微皱,问道:“下雨前后你在什么地方?” “小人……小人在主顾家看门,当时雨下的很大,小人那里都没去!” “真是如此?” 苏无名看了一下杜峰的衣衫,然后问道:“你在看门,途中可有出门?” “没有,绝对没有!” “胡说八道!”苏无名突然厉声呵斥,随后说道:“你衣衫之上有被雨水淋湿的痕迹,若下雨前后你一直呆在主顾家看门,这衣衫怎会湿的,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将你押入大牢,可就没这么便宜你了!” 被苏无名呵斥,杜峰顿时吓的趴伏在了地上磕头求饶,最后不得已,只得将实情讲出。 “开始下雨的时候,小人突然技痒,想去玩两把,所以就偷偷背着主家去了赌坊,一开始是赢了的,可后来又给输光了,雨停后我连连赶回去,心中憋了一肚子气,下工后回家,遇到那个乞丐,他一点眼力劲没有,竟然向我求打赏,老子……小……小人正愁每处撒气,就教训了他一顿。” 杜峰说完这些,连忙又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是去赌坊赌博去了,苏大人您可不能怀疑小人啊,小人虽恨那戚发,可绝不敢杀人啊!” 苏无名略一沉思,然后让杜峰将他赌博所去之处说了出来,并且让宋惊天命人去调查,这样一番询问之后,才放杜峰离去。 宋惊天对放了杜峰这样一个嫌疑人有些不解,连忙问道:“苏大人,就这么放杜峰回去,他若是逃了该如何是好?” 苏无名浅浅一笑:“他若是逃了,倒正好证明他有问题了!” 从小弄堂胡同出来之后,苏无名对宋惊天道:“寻找刀疤眼的事情不能放松,还有便是戚芳姑娘的事情,我觉得戚芳姑娘的失踪跟戚发的被杀,可能是有联系的。” 宋惊天点点头,拱手道:“苏大人放心好了,衙役一直都在寻找刀疤眼和戚芳姑娘,一有消息,我们立马去通禀。”宋惊天说到这里,有些犹豫,道:“听说苏大人一直住在客栈之中,以卑职来看,客栈人多眼杂,苏大人最好还是迁往驿馆的好!” 对于宋惊天的提议,苏无名并无任何不同意见,这件命案不知何时得破,他们一直住在客栈的确有些不方便,所以苏无名将此事交由宋惊天安排,宋惊天做事极快,这天傍晚时分,他们便住进了杭州驿馆。 而黄昏时分,派去调查戚仲的林云急匆匆跑了回来,他回来之后,立马说道:“苏大人,这个戚仲真的很可疑啊!” 苏无名哦了一声,问道:“何以见得?” “经过属下调查,发现这个戚仲年幼时寄身在戚发的府上,经常被戚发苛责,有时甚至遭受辱骂,这几年戚仲年岁渐大,也学聪明了一些,这才被戚发待见了点,不过这戚仲心高,这寄人篱下的日子,恐怕他是不想过的吧。” 林云说完,众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戚仲年少之时受到了屈辱,长大之后必然心生报复,为此杀人夺去戚发财产,是完全有可能的。 苏无名略一沉思,随即问道:“你调查戚仲,可知下雨那一段时间内,他在什么地方?” “这个不知,不过据他所言,好像一直呆在屋里,后来突然想到什么事情,才去找的戚发,结果发现戚发死在了屋内,苏大人,从他的这些供词上来看,他绝对有时间杀人的。” 苏无名点点头:“他的确有机会杀人,不过这些都只是臆测,恐怕做不得证据,你再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林云领命离去之后,天已渐晚,苏无名跟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两人回屋休息,可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些什么,当他想到了些什么的时候,脚步停了一停,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来,温婉儿见此,连忙问道:“相公因何如此兴奋?” 苏无名浅浅一笑:“我知道戚芳在什么地方了!” “在什么地方?”南宫燕有些好奇的问道。 “白音寺!” “白音寺?”温婉儿有些惊讶,随后连忙问道:“难道这戚芳根本就没有离开白音寺?” 苏无名笑着摇摇头:“非也,这戚芳离开了白音寺,不过后来又被人给抓了回去;两位娘子试想,戚芳离开白音寺之后没有归家,可衙役去其他地方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那些个山贼又那么肯定戚芳会走那条道路,可那些山贼为何就如此肯定呢?” 第090章 白音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听了苏无名的话之后,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苏无名浅浅一笑,继续说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便是那个刀疤眼能掐会算,知道戚芳一定会走那条路,再有便是刀疤眼知道,戚芳根本就走不到那条路上。” 苏无名的话说完,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有些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南宫燕更是忍不住问道:“刀疤眼能掐会算肯定不可能,可戚芳走不到那条路是什么意思,既然戚芳走不到那条路上,刀疤眼等人又为何在半路等候,并且看到我们后突然就冲了出来?” 温婉儿有跟南宫燕一样的疑惑,所以在南宫燕说完那些话后,她立马望向苏无名,希望苏无名给她们一个解答。 苏无名又是浅浅一笑,然后说道:“很简单,因为刀疤眼跟白音寺的人有勾结,他知道在戚芳离开白音寺后,白音寺里的人会立马将戚芳抓回去,所以刀疤眼说那句话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而他说的那句空话以及看到我们之后立马冲上来,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让我们排除对白音寺的嫌疑,这也是这伙人为何在戚芳等人离开白音寺后才动手的原因。” 听完苏无名这些话之后,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觉得很有道理,只是这个时候,温婉儿突然又有了疑惑,于是连忙问道:“可这个刀疤眼跟白音寺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何要绑架戚芳,若是为了钱,恐怕应该早就向戚发提出来了吧,可直到戚发被杀,他们也没有提钱的事情啊!” “白音寺跟刀疤眼什么关系我们暂时不知道,而他们没有向戚发要钱,那么他们恐怕另有目的,而至于什么目的,只有找到戚芳姑娘之后才能知晓。” “既然相公觉得戚芳如今就被藏在白音寺内,那我们何不马上派人攻入白音寺,搜查一番呢?”温婉儿望着苏无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可苏无名听完后摇摇头:“不行,先不说我们没有证据,搜查无名,就是戚芳在那些人手中,为了戚芳姑娘的安全,我们也不能冒险啊!” 苏无名说完,南宫燕就有些生气了,道:“那戚芳若真被白音寺的人给抓起来了,我们就冲进去救人,他们能怎么样,难不成他们赶当着我们的面杀人不成?” 见南宫燕如此,苏无名浅浅一笑:“当面杀人他们倒是不敢,可背地里却说不定,就算背地里不杀人,可我们这样一打草惊蛇,他们把戚芳姑娘转移了怎么办?” 南宫燕刚才也是太过生气,所以才那样说,如今听了苏无名的这些话,自然明白冲动是行不通的,只是她仍旧气不过让那些和尚为所欲为,于是问道:“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苏无名沉吟片刻,道:“如今天色已晚,就是有办法也离不开杭州城,我看不如明天再说吧!” 苏无名要明天说,可南宫燕那里肯依,拉住苏无名的臂膀摇晃着央求道:“苏郎,你就说一说嘛,你不说,我今晚可睡不着。” 温婉儿觉得苏无名说的有道理,可她也有好奇之心,所以在南宫燕央求的时候,她也笑着附和:“是啊,相公你就先对我们说一说嘛!” 被两个貌美如花的娘子纠缠,苏无名就是百炼钢也会变成绕指柔的,所以最后实在敌她们两个女子不过,只好说道:“贸然去搜查是不行的,不过暗中首查却是可以的,而且我决定从明天去住在白音寺内,给他们造成一定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有所行动。” 这只是苏无名的想法,具体怎么作却是没说,不过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知道这些之后,便已经满足了。 次日天亮之后,苏无名一番洗漱,命唐雄将宋惊天给叫了来,宋惊天来到驿馆之后,刚准备问苏无名昨晚在驿馆休息的是否舒服,苏无名便把昨天想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宋惊天听完,再顾不得询问苏无名休息的是否舒服,连忙说道:“既然如此,属下立马派人去搜白音寺,这帮和尚,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天理不容。” 宋惊天的愤怒跟昨天南宫燕的生气是一样的,苏无名浅浅笑了笑,然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待宋惊天听明白后,苏无名又继续说道:“今天请宋捕头来的目的,便是想要宋捕头派人把白音寺监视起来,最好包围起来,而我则和唐雄两人住进白音寺给里面的和尚施压,若能查出他们藏人之所最好,若查不出,就逼她们行动,待他们行动之后,宋捕头的人必须确保不能让里面的和尚逃脱,并且想办法救出戚芳姑娘。” 苏无名说完,宋惊天连忙点头应允,而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说道:“苏郎你住在白音寺,我和姐姐也要住进去!” 南宫燕的语调有些近乎撒娇,宋惊天听到之后立马觉得尴尬,要退身出去,苏无名也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同意之后,这才转身对南宫燕道:“我们是去办案又不是去上香还愿,你们还是不要去了,而且里面可能危险,你们两个女人在里面实在不方便。” “里面有危险又怎么样,难道我南宫女侠还怕了不成?” 南宫燕有些让苏无名为难,最后苏无名只好望了一眼温婉儿,他知道温婉儿及其明事理,所以她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而苏无名也相信温婉儿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苏无名望了温婉儿一眼之后,温婉儿突然笑着拉住了南宫燕的臂腕,道:“妹妹,姐姐我是没有时间去白音寺的,毕竟店铺还需要人打理不是?如今家里有武功的人都不在,我一个人在家挺害怕的,你留下来陪我吧?” “可姐姐……”南宫燕还想再说什么,可温婉儿的话却让她提不出反对的意见来,难不成她能忍心让温婉儿一个人在家担惊受怕? 见温婉儿劝住了南宫燕,苏无名心中顿时轻松不少,不过心中虽是轻松,可面子上他还必须再安慰南宫燕一番,这样安慰完之后,他才带着唐雄离开杭州城,直奔白音寺。 白音寺依旧香火鼎盛,来往香客不绝,当了因和尚听闻苏无名要在白音寺住几天还愿的时候,先是愣了一愣,然后连忙双手合十,浅笑道:“佛门中人对待众生皆一视同仁,苏施主要来还愿住几天,本寺自然是欢迎之至的。” 了因和尚说完这些之后,命人给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分配了房间,不过因为苏无名并没有捐赠多少香油钱,所以他们与许多香客共同住在一个大庭院里,大庭院里种着几株花树,只是此时初秋时节,木叶已有凋零之势,风过叶落,寻根入土,如果没有一些香客在这里走来走去,不停吵杂的话,这里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领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认完房间之后,那个领他们来的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声两位施主请随便,然后便告退离去了。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回到房间之后,唐雄问道:“苏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无名坐下之后,先倒了杯茶喝,然后浅浅笑道:“不怎么办啊,没事就在白音寺到处走走,让这里的和尚时刻担心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唐雄是很听苏无名话的,所以自从他们两人住进白音寺之后,唐雄没事就在寺院里到处走动,有时还偏偏去一些把守比较严的地方,这样经过两天的时间之后,唐雄突然向苏无名道:“苏大哥,我觉得戚芳小姐很可能被藏在了白音寺的后山之中啊!” 白音寺很大,除了前面的大殿以及香客的住所外,他们还有一个后山,其实说是后山有些不恰当,那个地方背靠山,而寺院里的和尚则在山旁盖了后院,后院是和尚们住的地方,平时任何人都不让进。 听完唐雄的话之后,苏无名笑着问道:“何以见得戚芳姑娘就被关在后山了呢?” “因为这群和尚都不让我进后山啊,寺院里的其他地方有时他们也不让进,可我一强势,他们便让进了,可后山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他们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啊,苏大哥,你说这不是很可疑吗?” 白音寺前院人来人往,的确不大可能藏人,如果戚芳真是被白音寺的和尚掳走的,那藏在后院是及其有可能的,苏无名沉思片刻后,突然起身道:“走,跟我去一趟后山!” 苏无名说着便往外走,唐雄在后面跟着,可却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苏大哥,我也想进后山,可那帮和尚不让进啊,说什么都不让进!” “你放心好了,那帮和尚一定会让我们进的!苏无名说的自信,仿佛那些和尚见了他都必须怕他似得,唐雄见苏无名信心满满,自己也突然觉得威风起来,于是连忙跟着附和:“就是,那帮和尚要敢不让苏大哥进,我打断他们的腿!” 第091章 同囚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后山有人把守,而且只有一个入口,想进去只有通过了因和尚的允许。 当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站在后山门口要求进去一看的时候,那些看守的和尚十分的为难,他们只是小和尚罢了,他们知道苏无名的身份,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唐雄突然怒喝一声,伸手便抓住了一名和尚,要将他给扔出去。 唐雄有些冲动,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他们擅闯是没有理由的,可苏无名并没有制止唐雄,对于眼前的这些和尚,教训一下也并无不可,这些嘴里说着对众生一视同仁,可却因为香火钱的多少而有所不同对待的和尚,真是有些该打的。 眼看唐雄就要把那个和尚扔出去了,他这一扔,这和尚就至少得半个月下不来床,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阿弥陀佛,唐施主请手下留情。” 来人是了因和尚,他双手合十,语气虽然依旧平静,可脸色却已有微变,走上前后,向苏无名问道:“苏施主,这是怎么回事?” 了因和尚有责问的意思,这让苏无名很不爽,所以苏无名耸耸肩:“本官想去这后山一看,不料竟被这几个和尚拦阻,了因和尚你说,本官有没有这个权利进后山一看?” 了因和尚有些为难,不过很快,他便答道:“这后山乃我们这些出家人休息之所,实在不方便随便出入的,苏施主身为朝廷命官,应该清楚擅闯私宅的罪吧!” 唐雄听了因和尚竟然威胁他的苏大哥,顿时愤怒不已,一甩手把刚刚还未放下的和尚给扔了出去,那和尚刚痛的哎呀了一声,唐雄突然伸手来抓了因和尚,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把了因和尚也给痛揍一顿才开心的。 而旁边的其他和尚见唐雄要对他们的住持不利,立马蜂拥而上,唐雄见此,更是生气,这便要大打出手,可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制止了唐雄,然后笑着对了因和尚道:“这么说,了因和尚是不想本大人进去了?” 了因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他虽未回答,却已经表明了立场。 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从身上拿出了皇上颁发的圣旨,道:“皇上命我巡按江淮,有钦差之权,如今倒进不得你这寺院了?” 当苏无名把圣旨拿出来之后,所有和尚都傻眼了,他们虽说遁入空门,把世间一切都看的淡薄,可又有几个能够淡薄?特别是现如今这个事情,和尚跟道士都在争夺地盘,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摧毁寺庙,所有面对权势,有时他们必须忍之又忍。 了因和尚很为难,他若让苏无名进了,就显得他还是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所说的众生平等不过是一句空话,可他不让苏无名进,就是对皇权的挑战,自古以来,挑战皇权的人都没有过好下场。 许久之后,了因和尚双手合十,叹息了一声,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过虽让苏无名和唐雄进了,他却并没有言语,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雄冷哼了一声,然后跟着苏无名进了后山,后山很大,要去这些和尚住的地方,必须走一段山路,山路并不崎岖,而且路旁还种着各种树木,此时木叶凋零,秋的意味比前面要浓重的多。 山路上的秋意也是诗意,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倒令人生出不少欣羡来。 不过唐雄可不懂什么诗意,他跟在苏无名后面,时刻提防着后面跟来的和尚,生怕他们突然反悔对他们进行袭击。 这样走过一段山路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和尚们住的地方,他们住的地方很古朴,给人一种深幽的感觉,一排排的房子并排着,很是规整,而在这些房子后面,则有一幽深庭院,苏无名只看了一眼,了因和尚便连忙上前说道:“那是贫僧的住所,苏施主是否也想进去看看?” 苏无名嘴角微微浅笑:“既然了因和尚想让本官进去看看,那本官就进去看看吧!” 说着,苏无名带上唐雄进了那个庭院,庭院淡雅,里面有不少花木,而此时最吸引人的,便是最应景的菊花,菊花尚未开放,只有小小的骨朵,可却已然让人心生畅意。 当然,苏无名并非来这里欣赏还未开放的菊花的,他是来搜查的,只是当他们把庭院的各个地方都看了一遍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从庭院离开,把其余和尚住的地方也看了一遍,可是结果却是一样。 了因和尚似乎发现了异样,在苏无名搜查的时候问道:“苏施主是觉得我们这里会藏什么人吗?” 苏无名眉毛微挑,随后微一淡笑:“你们这里有藏什么人吗?” 了因和尚神情微变,连连答道:“阿弥陀佛,我们这里平时从不让外人进的,能藏什么人,更何况苏施主你也一间一间的看过了,可曾看到什么人?” 这了因和尚的话倒一点不假,苏无名的确把每个房间都看过了,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了因和尚误会了,本官不过是对你们出家人的生活很好奇罢了,所以才来此一看,如今见诸位都能够苦修勤俭,让本官甚是佩服!”苏无名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了因和尚看到那个手势之后,神情顿时轻松下来,连连也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跟着苏无名等人离开了后山。 出得后山,白音寺前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只是这热闹之中夹杂着梵音,让人很不适应。 唐雄和苏无名两人回房之后,唐雄有些气愤,道:“苏大哥,我们把后院搜查了个遍,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可怎么办?” 苏无名浅笑淡然,道:“唐兄弟,那戚芳若真被藏起来,就凭我们两人,如何搜查得到。” “既然搜查不到,苏大哥为何还要去后山,你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可若不这样做,那蛇又怎会有所行动?” 唐雄摸着脑袋想了想,待他想明白之后,顿时一喜,道:“苏大哥是要逼迫这些和尚行动起来?” 苏无名点点头:“正是如此,我们今天这么一闹,了因和尚必然担惊受怕,而为了安全,他们必定会想办法将戚芳转移阵地,只要他们行动,到时守在外面的宋惊天必然能够将之抓获。” 唐雄对苏无名的这个办法佩服至极,于是连问要他做什么,苏无名浅浅笑了笑,说他只管到处闲逛,吃饱睡觉就行了! 天渐渐黑了,一些香客离去,一些香客留了下来,钟声渐渐沉寂,整个白音寺也沉寂了下来,今夜月圆,月色清辉,清辉的月色照着古朴的白音寺,仿佛一个老僧入定。 苏无名躺在床上睡着了,他虽然对寺院的事情很上心,可他是人,是人就抵挡不了困意。 夜渐渐深了,月已中天,整个白音寺寂静的只能听到秋虫的声音,而就在这个时候,寺院中不知何处突然响起吱呀一声来,吱呀声后,一人从门内闪出,他向四周遥望一眼后,连连向屋内招手,他刚招手,屋内又出现六个人来,不过这六个人却并不相同,其中三人光着头,想来是这里的和尚,而另外三人两女一男,皆被捆绑着堵住嘴,他们想逃逃不得,只能任由人摆布。 最先出来的那人似乎有些着急,谩骂道:“磨蹭什么,赶快把这三个人带到马车上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那三名和尚听得这话,连连点头,然后推着那三人进了马车,进得马车,几人立马赶着马车向白音寺外面飞奔而去。 白音寺外并不是十分黑暗,月光照下,路旁的树影婆娑,可就在马车向前飞奔的时候,突然从暗处涌出十几人来,马车上的人见此,心知不好,可也不敢停留,想驾着马车冲出去。 只是当他们想冲出去的时候,人群中一人飞身越上了马车,马车上的和尚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踢翻了下去,待那些和尚都跌落马车之后,那人猛一拉缰绳,马车便停了下来,而此时其余其他人已经冲来将那些和尚给抓了起来。 马车上的人是宋惊天,他掀开车帘,见车内捆绑着两女一男,而这三人都是一脸惊恐,他立马明白了,替他们松绑之后,他连忙说道:“我是杭州城的捕快,这位可是戚芳姑娘?” 那女子连连点头:“小女子正是戚芳,多谢捕头的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谢,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只是有许多事情我们尚不明白,恐怕要问一问戚芳姑娘了!” 戚芳点点头:“捕头有什么只管问便是,只是如今天色已晚,能否请捕头先送我们回家,小女子被贼人绑架,家父一定十分担心的。” 宋惊天面露难色,许久后道:“实不相瞒,在戚芳姑娘失踪之后没几天,令尊便被人谋杀了,所以……”宋今天的话还没有说完,戚芳突然悲痛欲绝的叫了一声,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第092章 扬州来的消息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深,秋虫都渐渐停止了鸣叫。 马车内的戚芳昏死了过去,她身旁的女子和男子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宋惊天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不过他却并不惊讶,他很清楚,自己将戚发的死讯说出来的时候,戚芳一定会受不了的。 此时的宋惊天无暇去管这马车中的男子是谁,他命几名衙役在此看守,随后带人冲进了白音寺。 如今已经确定戚芳是被人绑架进了白音寺,那么他们对白音寺便不会再客气,而宋今天之所以这么急着要冲进去,是因为他担心白音寺的人在知道事情败露之后,会与苏无名鱼死网破,为了苏无名的安全,他必须冲进去。 白音寺的门开了,众人蜂拥而进,钟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响了起来,香客们醒了,吵闹着,议论着。 苏无名和唐雄从屋内冲了出来,当他们看到宋惊天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一切,而宋惊天见到他们之后,立马跑过去小声说道:“已经找到了戚芳姑娘,这里的和尚想将他们连夜带走。” 苏无名对这个消息很满意,他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了因和尚呢?” 苏无名刚问出这话,一声阿弥陀佛突然传来,然后了因和尚便带着三分困意七分匆忙跑了来,只是他刚跑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宋惊天便突然出手将他给擒住了,了因和尚此时那七分匆忙变成了三分匆忙和四分不解,他望着苏无名,连连问道:“苏施……苏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贫僧这……” 了因和尚喊苏无名的称谓变了,他的样子似乎很无奈,在苏无名和唐雄等人看来,还有几分装模作样。 “了因和尚,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苏……苏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贫僧一直都在休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无名眉头突紧,冷冷道:“真是可笑,你这白音寺中藏着三个我们一直在找的人,今天晚上你们想将他们运走,你现在却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得苏无名这话,了因和尚立马辩解道:“冤枉啊苏大人,贫僧可从来不知道寺院中有藏人啊,更别说让人把藏的人带出去,您可不能这样冤枉贫僧啊,贫僧身为出家人,怎做得出那种事情来……”了因和尚还想继续说下去,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厉声喝道:“来人,将那几个和尚给本大人带来。” 不多时,几名衙役将那几个和尚给押了来,这些和尚押来之后,苏无名望着了因和尚问道:“这些人你可认得?” 了因和尚望了他们几人一眼,连连摇头:“贫僧不认得!” 宋惊天见了因和尚竟然供称不认,心头顿时一火,一脚踢向了因和尚的小腿肚:“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你们就是打死贫僧,贫僧也不认得他们啊,不信你们问他们,看他们认不认得贫僧?” 众人将目光投到了那几个和尚身上,那些和尚相互望了一眼,突然都给跪了下来,求饶道:“苏大人饶命,小人知道错了,请苏大人饶命!” “你们可认得了因和尚?” “听说过,可却从来不认得!” 众人一惊,夹着着气愤,苏无名更是冷哼着问道:“你们从白音寺内转移人质,如今却说不认得了因和尚,你觉得本官会信你们的话吗?” 一名和尚跪着望了一眼苏无名,然后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的确是从白音寺将人质给送出去的,可小人并非这白音寺的僧人,只是假扮僧人躲在白音寺而已,我们根本就不认得了因和尚。” 这些和尚的话很可疑,他们不认识了因和尚根本无法让人相信,而他们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要保了因和尚。 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对宋惊天道:“宋捕头,命人监视白音寺,将这几个和尚和了因和尚都带回杭州城。” 了因和尚见苏无名坚持要带自己回杭州城,心知自己再说其他也是无用,最后只得安分的被人押了起来。 将那些和尚押起来之后,苏无名等人即可向杭州城赶去,此时虽是晚上,可离黎明已经不剩几个时辰了,等他们赶到杭州城的时候,城门只怕是早开了的。 途中,苏无名坐进了马车,他坐进马车的时候,戚芳已经醒转过来,这是苏无名第一次见到戚芳,她此时的模样人见尤怜,让人生出爱护之心,她身旁坐着两人,这两人一男一女,对戚芳十分的关心,一直在安慰她。 苏无名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个女的是戚芳的丫鬟七七,而那个男的一副书生模样,想来便是与戚芳几乎同一时间离开白音寺的方仁。 路途尚遥,苏无名觉得在这无聊的途中问一些情况也无可厚非,于是望着那男子问道:“阁下可是方仁?” 男子一惊,连忙问道:“苏……苏大人怎么知道的?” 苏无名浅浅一笑:“戚芳姑娘久不归家,本大人便派人调查,后来觉得戚芳姑娘很可能跟人私奔,而当时的情况,恐怕只有方仁你一人符合了吧。” 方仁略显尴尬,道:“苏大人所言不错,小生……小生与戚芳姑娘早已私定了终身,只是害怕戚员外不同意,这才偷偷摸摸见面,本来这次我们在白音寺已经商量好,等回到杭州城之后,我便上门提亲,至于苏大人说的……私奔,却是没有这回事的。” 也许方仁和戚芳两人真的考虑过私奔,不过如今他们两人被人绑架,自然也就私奔不成了。 苏无名略一沉思,继续问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小生与戚芳姑娘先后离开白音寺,为的是不让人起疑,可是我们离开没多久刚合在一处,便突然被冲出来的人给打昏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直到不久前那些人想将我们转移地方,我们才看出原来绑架我们的人竟然是白音寺里的和尚。” 听完方仁说完的这些话之后,苏无名望了一眼戚芳,戚芳虽是悲痛欲绝,可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方仁说的一点不差。 既然事情一点不差,那么这些就跟苏无名的推测没有多少出入了,只是这些人为何要绑架戚芳她们? 当然,这个问题最应该问的是那些绑匪,可现如今苏无名与戚芳同坐一辆马车,自然是先问一问戚芳的好了。 “戚芳姑娘,你们被绑架之后,那伙人可曾说绑架你们的目的?” 戚芳想了想,摇摇头:“他们并没有说,自从我们被绑架之后,这伙人便很少与我们说话,只在吃饭的时候来看我们一趟,而且因为是屋内昏暗的缘故吧,我们醒着的时间很少,见到那伙人的机会就更少了。” “见到他们的时候你们可曾问过?” “一开始是问过的,可那伙人却不说,只望着我们邪笑,后来我们又问,他们有些不耐烦,便用东西堵住了我们的嘴。” 听完戚芳的叙述之后,苏无名眉头紧锁,他没有想到,这伙绑匪在面对戚芳等人的时候,也不曾把目的讲出来;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抓人才是,那么他们绑架戚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杀死戚发的人,跟这伙绑匪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马车在夜路上颠簸,车内安静了下来,苏无名无心再问。 天渐渐的亮了,秋日的早晨起了雾,而当他们赶到杭州城的时候,雾已散去,只在木叶花草间留下精润的露珠。 进得杭州城,苏无名顾不得休息,立马提出对那些和尚进行审问,可是宋惊天等人一宿未睡,又赶了半夜的路,实在困的不行,当丁威看到这些之后,便对苏无名劝道:“苏大人也必然十分困乏,本官看来不如这样,大家先去休息,这审问一事也不必急,所幸戚芳姑娘已经救了出来,不是吗?” 丁威的这话倒是一点不错,唐雄也害怕苏无名累着,连连劝慰,而且当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得知苏无名回来之后,也都连忙赶了来,当她们看到苏无名眼睛微微有些浮肿的时候,更是力劝他先休息。 女人的话有时比道理管用,苏无名最后只能接受。 而就在苏无名休息到午时左右的时候,江英从扬州城赶了回来,苏无名让他去调查与戚芳有过婚约的金鼎的事情,如今他从扬州回来了,便说明他打听到了情况。 苏无名得知江英回来之后,再无心休息,连忙江江英叫来,问道:“都打听到了什么?” “回苏大人话,属下赶往扬州之后,便与扬州城的刺史大人联系上了,在刺史大人的帮助下,属下得知了金鼎的家,可是属下赶去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换了主人,经过再三询问,才得知金家做生意失败,金鼎的父母因承受不了打击相继去世,而金鼎则在他父母去世后几个月突然失去了踪影。” “也就是说金鼎不见了?” “是的,大人!” 第093章 绑人目的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江英带来的消息听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重要,毕竟生意场上变数很大,金鼎的父母相继而亡,金鼎离家,完全是说得通的。 不过苏无名听完之后却沉思起来,他觉得金鼎不见踪影,显得有些不太正常,而且,如果他家道中落,他会怎么做呢,他定然是知道自己与戚芳婚约的,那么他会不会来找戚发,并且提出成亲一事呢? 戚发是个商人,做什么事情总是会跟利益挂上关系,如今金家没落,他定然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金鼎,那么戚发的被杀是不是跟金鼎有关系呢? 如果戚发反对这门亲事,那金鼎便有了杀人的理由。 这样想了片刻之后,苏无名继续问道:“你可曾打听金鼎的品行如何?” “回大人话,打听了,这个金鼎家境殷实的时候,整日胡作非为,吃喝嫖赌样样都做,后来家道没落,便做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提起他,没有一个人为之称好的。” “这么说,他的品行不怎么样了?” “是的,大人!” 听完江英的回答之后,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来,众人见他如此,正要询问是否想起了什么,苏无名却突然又开口道:“命人在杭州城附近寻找金鼎,本官相信他一定就在杭州城附近。” “在杭州?难道相公你觉得这里的一切事情都是金鼎做的?” “倒不是觉得都是金鼎做的,但他在杭州是肯定的,派人下去找吧!” 如此吩咐下去之后,苏无名起身准备去询问昨天晚上抓住的几个和尚,可他刚起身,又突然停了下来,稍作沉思后,对南宫燕道:“有件事情,恐怕要劳烦娘子了!” 南宫燕正愁无聊,听得苏无名有事要自己做,顿时喜上眉梢,道:“苏郎你要我做什么?” “如今戚芳姑娘已经回府了,我想娘子去一趟戚府,保护她的安全。” “苏郎觉得有人会暗杀她?” “没错,昨天晚上我们抓到的那几个和尚,很明显只是喽啰,真正的幕后主使并未出现,如果他发现我们救出了戚芳姑娘,他会不会再绑架一次,亦或者杀了他呢?” 苏无名说完,南宫燕连连点头:“苏郎你说的一点没错,而且那个戚仲也十分可疑,如果他是为了钱财的话,必定会杀了戚芳的,我这就去!” 南宫燕急匆匆的赶去戚府,风姿飒爽的她此时看来还真有几分女侠风范。 在南宫燕离去之后,众人直接奔王府衙大牢。 此时的大牢比夏天时候可是好多了的,不过臭味仍旧能够闻到,众人进得大牢之后,命人将昨晚的几个和尚给带了来,这些和尚见到苏无名后,并未做任何挣扎,很是安分的跪了下来。 苏无名斜眼望了望他们,随后用冷冷语调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几人相互张望了一眼,皆不做答,不知道是他们不想说,还是说不得。 见他们几人如此,苏无名冷冷一笑,又问道:“你们因何绑架戚芳姑娘?” 几人又是不答,这可把唐雄给气坏了,他一步上前,抓住一人便要教训,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制止了他,道:“唐兄弟,他们的确该打,不过你这样打是不行的。” 唐雄把抓住的那人扔在地上,道:“苏大哥说的没错,应该对他们用刑才是!” “用刑倒不必,不过请他们几人洗澡却是可以的!” “什么,请他们洗澡?” 众人都有些不解,可苏无名却浅笑着点了点头,而当苏无名命人把锅给端来的时候,他们又都突然明白了。 锅很大,足够让一个人在里面好好洗澡了,而且可以很舒服的洗澡,不过在命人将锅架起来之后,锅下的火却是一直燃烧着的,苏无名望了那几个和尚一眼,问道:“你们谁想先来?” 和尚并不是笨蛋,他们早看明白苏无名的意思了,所以他们谁都不想先来,可他们若不回答苏无名的问题,就必须受这煮沸之苦。 他们从来没有受过煮沸之苦,可他们能够感受到,当水沸腾时,流过他们皮肤的感觉。 几人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们还未进入锅中,已经开始害怕起来。 苏无名见他们几人害怕了,心中淡笑,随后突然厉声喝道:“来人,将他们给扔进锅中,火再烧的旺一些。” 这句话刚落,两名衙役便赶了来,那几个和尚已然害怕到极点,不等和尚到来,立马跪下求饶,并且愿将一切说出。 苏无名望着他们,冷哼了一声:“早这么说不就省事了,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因何绑架戚芳姑娘?”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最后推出一人来回答,那人战战兢兢地跪着,道:“我们本是一伙山贼,被官府的人逼的无路可逃,这才装扮成和尚混进了白音寺,只是白音寺的生活太过清苦,我们实在受不了,后来我们见戚芳这个美人……经常出入白音寺,打赏的香油钱十分的多,我们便猜想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且家中颇有钱财,见到她之后,我们都有些忍不住,想着干了这一票,然后到其他地方快活,于是在戚芳离开白音寺之后,我们便绑架了她。” 和尚的话似乎也说得通,只是尚有疑点,苏无名望着他,问道:“你们这一伙强盗就你们几人?” “这……” “这什么着,有什么就快点说,是不是想尝尝被煮沸的感觉啊!” “大人饶命,小的这就说,我们这伙人除了我等外,还有一个老大,大家都称他为刀疤眼,这一切的计划都是他想的,因为担心没有地方藏人,他便先找了几个混混在半路假装劫道,而我们则尾随戚芳姑娘,在她离开白音寺后,立马将其绑架,并且悄悄带进白音寺隐藏。” 和尚的话让众人颇是一惊,而一惊之后,唐雄立马欣喜道:“苏大哥,你之前的猜想是对的,这刀疤眼跟这伙人真的有勾结,怪不得那刀疤眼说戚芳姑娘一定会走那条路,原来他根本就没想着在那条路上劫人。” 事情的确跟苏无名之前猜想的差不多,只是他总觉的哪里优秀不对劲,他望着那个和尚,问道:“刀疤眼如今何在?” “自从得知苏大人前来调查此案之后,他便再没有出面过,而我们因为畏惧苏大人威名,一直不曾向戚发要钱,想等着苏大人离开杭州城之后,再向戚发要钱,可是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要钱,他便被人给杀了!” “这么说戚发不是你们杀的了?” “当然,我们只是为了钱,怎会杀人?再者说了,戚发死了之后,我们向谁要钱?” 如今和尚的这些话,彻底解释了他们因何在绑架了戚芳之后没有向戚发借钱,而像唐雄、温婉儿等人听完之后,隐隐还有些得意,因为他们是惧怕苏无名才不敢有所行动的。 只是唐雄他们得意,苏无名却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苏无名又问道:“那刀疤眼的真面目是什么?” 和尚一惊,其中一人连忙问道:“苏大人知道那副刀疤眼模样并非他的真实面目?” “你们只管回答他的真实面目便是!” 几个和尚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摇头,其中一名和尚则连忙答道:“我们跟着他那么久,只知道那刀疤和眼睛是他的掩饰,而他真实面目,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他也从来不在我们面前露出真面目。” “一派胡言!”唐雄听完那和尚的话,顿时怒道:“你们跟着他那么久,岂会不知他的面目?” “我们真是不知,他为了自身安全,防止我们将其供出,他真的从不让我们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和尚的话恳切有理,让唐雄只能生气而无话可说了。 苏无名沉思片刻之后,命人将那些和尚带了回去,而这个时候,丁威上前笑道:“苏大人断案果真是有一套的,只是如今这伙贼人已经招供,证实与了因和尚无关,不如将那了因和尚放了如何?毕竟白音寺信徒甚多,若这样无缘无故的关着这个了因和尚,恐怕会引起民怨啊!” 丁威的考虑并非一点道理没有,可苏无名却只浅浅一笑,道:“丁大人,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的,这伙贼人烧杀抢掠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昨晚为何会想要庇护了因和尚?再者说,了因和尚身为白音寺住持,他寺院之中发生绑架事情,他一点责任和嫌疑都没有吗?几个贼人在他寺院之中住了那么久,他竟然说一个都不认识,这可能吗?” 苏无名一连几个询问,把丁威给问的无话以答,这样僵持许久之后,丁威只得叹息一声,道:“一切听苏大人安排吧!”说完这句话之后,丁威便离开了大牢。 却说丁威离开之后,苏无名立马对宋惊天道:“寻找刀疤眼的事情,就劳烦宋捕头了,这刀疤眼在此案中占据十分重要的位置,一定要找到他。” 第094章 失窃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刀疤眼、金鼎、这是衙役需要找的人,而凶手是谁,却无人能够确定。 不过虽不能确定,苏无名却列出了几个名单--刀疤眼、金鼎、戚仲和杜峰。 其中,刀疤眼可能说会因为想得到钱而绑架戚芳,甚至他曾偷偷去找过戚发,要戚发拿钱来赎自己的女儿,而戚发不答应,他便因此杀人。做这样的推理,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刀疤眼手下有好几个兄弟,他既然想着做完这一票到别处逍遥,那么自然是得到的钱越多越好,可跟自己的弟兄一分,他得到的便要少许多,自己一人去向戚发要钱,说得通。 金鼎,他与戚芳有过婚约,若他见过戚发,并且要求与戚芳成亲的话,戚发必定不答应,而已金鼎那样的品行,免不得会对戚发动手动脚,因此杀人,也说得通。 戚仲,是戚发的侄儿,他杀人的嫌疑最大,因为戚芳被人绑架,若他杀了戚发,那么无人再出钱赎人,戚芳回来的机会就很小了,这样一来,戚家的财产就全落入他的手中了,人为财而杀人,大有可能。 再有便是杜峰,杜峰身材魁梧,脾气暴躁,而且喜欢赌博,戚发之前打断了他一条腿,导致他只能以看门为生,他对戚发必定心生怨恨,如果他想要报复戚发,很可能因此杀人,只是他那天去了赌坊,而结果,如今尚未知晓,想来是这几天只顾去白音寺救人,那宋惊天也无暇料理此事,结果导致现在也不知那天杜峰是否真的去了赌坊。 将这事又说了一遍之后,苏无名等人准备等消息,他相信,只要能够找到刀疤眼亦或者金鼎,此案必能有所突破。 而就在几人准备等消息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来报,说一名妇人前来报案,说自己家的首饰被人偷了。 像这种小事,苏无名是无心去管的,只是如今闲来无事,那宋惊天和诸葛空又都想拉着他去凑热闹,苏无名无法,只得随他们去了大堂。 像这种盗窃小事,刺史丁威是不管的,所以升堂多半有诸葛空来,诸葛空也算是机智之人,应对这种事情绰绰有余。 升堂之后,一名老妇人上得大堂,而她上来之后,立马哭泣道:“大人,您可一定要为老妇做主啊,老妇……老妇的首饰被人给偷去了啊……” 诸葛空听完那妇人的话之后,立马道:“你且慢慢说来,你的首饰都有什么,又是如何被人给盗去的?” “回大人话,那些首饰是我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平常时候,那些首饰我都藏在卧房的床下,每隔几天我都要拿出来看一看的,恰巧今天到了时间,我便拿出来查看,可是当我打开盒子之后,却发现里面全空了,我的首饰全都不见了。” 听完这个妇人的话之后,诸葛空眉头紧锁,问道:“你家中可有什么人?” “家中只有一儿子,不过我那儿子很乖的,绝对做不出这偷盗之事来!”妇人望着诸葛空,认定盗贼是外面的人。 诸葛空想了一想,又问道:“你的首饰既然放在床下,外人若进去偷盗,你必然知晓,这几天中,家中什么时候是无人的?” “老身一向都在家的,仔细想想,这几天唯一不在家的,就只有那天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老身坐在家里无聊,就去找朋友聊天,而我儿子出门在外未归,那天我们家是没人的,大人,我想小偷一定是那个时候潜入家中偷盗的。” 诸葛空微微点头,只是知道了时间又能怎样呢,当时大雨磅礴,谁也没有见过小偷,谁能知晓小偷是谁? 众人跟诸葛空都有同样的想法,觉得这个案子很难办,虽然这个案子很小,可是没有目击者,更没有可以怀疑的人,如何去断呢? 让妇人离开之后,诸葛空望着苏无名道:“苏大人觉得此案该如何调查为好?” 苏无名想了想,道:“其实这事并不难办,只是有些麻烦罢了,那些首饰虽然值点钱,可用首饰并不能用来买东西,想要买东西,那个小偷必定要将首饰换成钱,既然如此,诸葛大人可派人调查一下各个当铺,看看是否有人去当铺里当过这些首饰,再有便是,首饰藏在床下,外人并不容易知晓,所以小偷能够偷到那些东西,必定对这妇人监视了许久,派人询问一下四周邻居,看看他们又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 说完这些之后,诸葛空连连点头:“好,就按照苏大人说的去办。” 衙役派出去后,有去调查杜峰的探子回来,他们回来之后,道:“大人,那天杜峰的确去了赌坊,只不过钱输光之后他就离开了,在里面待的时间不长,如果他离开之后赶到戚发家杀人,完全是有时间的。” 苏无名点点头,表示明白,而这个时候,那探子又道:“根据这几天对杜峰的调查,他在家里呆的很难受,甚至连去给别人看门都不去了,今天下午过后,他更是悄然离开了家,至于去做了什么,恐怕要等跟去的兄弟回来之后才能定夺。” 听完探子的话之后,大家只有继续等。 傍晚之前,诸葛空派出去的人赶了回来,他们说没有当铺收到那个妇人的首饰,至于监视妇人的可疑人,一个没见到。 这两条线索什么都没有得到,大家突然被一个小小的盗窃案给难住了。 而就在大家为此小小的盗窃案为难的时候,一名探子急匆匆的跑来禀报,说他将杜峰给押来了。 众人有些惊讶,可是杜峰做了什么可疑之事,这名探子才押他来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跟踪杜峰,见他到一墙角乱扒,最后竟然拔出一袋首饰来,属下认为他这是偷窃,便将他给抓来了。” 众人有些惊讶,诸葛空连忙命人将杜峰给押来,将杜峰押来之后,诸葛空等人先看了一眼那些首饰,见这些首饰皆是今天报案的妇人所丢失的,诸葛空等人更是惊讶,心中十分不解,他们本是在调查戚发被杀一案,可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解决了妇人首饰被盗案呢? 诸葛空冷眼望了望杜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峰心中十分惶恐,道:“这……这是小人偶然间拾到的。” “胡说八道,我看你在哪里扒了很久,岂会是偶然拾到的?”那名探子厉声呵斥道。 而这个时候,诸葛空冷冷一笑:“本官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不然有你的苦吃,你已经断了一条腿,是不是另一条腿也想断啊?” 一提到腿,杜峰心头猛然一紧,然后连连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小人全都招,这些首饰是小人偷的,那天下雨之后,小人在赌坊输了钱,心中很是不爽,我知道有一户人家家里有这些首饰,便冒雨前去打探,结果发现家里没人,我认为是老天在帮我,便连忙进去把这些东西给偷了出来,偷出来之后,我害怕被人怀疑,便没敢将这些东西拿回家,而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 听完杜峰的话之后,诸葛空仔细询问了杜峰是在那户人家偷的,这么问完,他们更加可以肯定,这个杜峰便是偷走妇人首饰的小偷了。 在弄明白这些之后,苏无名眉头紧锁,如果杜峰真的去了赌坊,然后再去偷这些首饰,那么在做完这些之后,他应该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杀人了吧? 也就是说,因为一个盗窃案,这个杜峰突然没有了杀人的嫌疑! 这对杜峰来说不知是福是祸,诸葛空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命人将杜峰给关进了大牢,并且派人将这些首饰给拿妇人送了去,这样办完后,诸葛空浅浅笑道:“此事真是太过戏剧化了,苏大人认为呢?”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很戏剧化,谁能想到我们一直怀疑的杀人凶手,最后不过是一个偷了老妇人首饰的小偷呢!” “那苏大人如今准备怎么办?” “等了,等几位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刀疤眼和金鼎。” 现如今的他们,也就只有等了。 而在他们等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想到戚府看看,现如今南宫燕一人在那里保护戚芳,不知道怎么样了。 黄昏后,秋风渐凉,满地落叶纷飞,让江英护送温婉儿回驿馆休息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去了戚府,而在他们到戚府的途中,遇到了一直都在调查戚仲的林云,林云见到苏无名之后,告诉苏无名,这几天戚仲很本分,一直在操持戚府的事情以及戚家店铺的事情,没有丝毫异样。 这只是林云看到的,而事实是不是如此,他们必须进去之后才能知晓。 他们去的时候,府上的气氛略显凄冷,戚仲正在吩咐下人办事,他见苏无名等人来了,连忙迎上来,拱手道:“多谢苏大人帮我们将芳妹找回来,芳妹能够安全无恙,草民也就放心了。” 苏无名见戚仲如此客气,免不得要多聊几句,而就在他们聊的时候,南宫燕因为得知苏无名来了而急匆匆跑了来,当苏无名看到南宫燕跑出来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连忙说道:“你不去保护戚芳,来这里做什么?” 第095章 一场暗杀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的呵斥让南宫燕很生气,他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过。 “人家不是听说你来了嘛,再者说了,就离开这一会,能出什么事情!” 南宫燕有些嗔怒,戚仲在一旁看着,连忙劝慰道:“夫人自从来戚府之后,一直都在陪芳妹,离开一会,应该没事的。” 苏无名眉头微凝,道:“如今非常事情,一刻都不能松懈,我正好有事要问戚芳姑娘,一起去吧。” 几人转身赶往戚芳的房间,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戚芳发出的惊叫,听到惊叫之后,几人再不敢迟疑,急匆匆飞奔而去。 几人进得戚芳房间,发现屋内很是混乱,戚芳握着胸口惊魂未定的望着房门方向,她的丫鬟七七昏倒在地,可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迹象。 苏无名很是惊疑,上前先安慰了一番戚芳,然后才开口问道:“戚芳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芳神情渐渐恢复过来,她指着门口:“刚才有一个人突然冲了进来,打昏七七之后便要杀我,若非他听到你们的脚步声,只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看戚芳刚才模样以及屋内的情况,她说的并非谎话。 而这个时候,南宫燕有些自责,当然,她自责除了没有尽到保护戚芳的义务外,再有便是她后悔,如果她在这里,那个凶手一定逃不掉。 苏无名略一沉思,问道:“戚芳姑娘可看清了那人面貌?” 戚芳点点头:“那人穿的衣服是我府上下人穿的衣服,身材适中,眼睛不是很大,鼻梁高挺,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 “若将那人找出来,戚芳姑娘是否可以认出他来?” “这个自然!” 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请戚芳坐下,他也在一旁坐下,这样大家都坐下之后,苏无名道:“今天来此,除了要看望戚芳姑娘外,再有便是想询问一些事情,还请戚芳姑娘能够配合。” “苏大人说哪里话,奴家不久前被人绑架,家父又被人所杀,如今唯有苏大人能查明真相,奴家焉有不配合之理?” 见戚芳姑娘这样说,苏无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道:“戚芳姑娘被绑架,令尊又被人所杀,不知戚芳姑娘对这些事情可有什么看法?” “苏大人的意思是?” “你可否想过,什么人会绑架你而且会杀死令尊!” 戚芳一惊,眉目微凝,许久后摇了摇头,可她虽摇头,余光却是瞥了瞥戚仲,这点苏无名看在眼里,不过他见戚芳并未说出,他也不便直言,只得继续询问:“凶手杀人,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定然是有什么目的才杀人的,戚芳姑娘可曾想过什么人会杀你父亲?” 戚芳神情悲戚,美目微微半合,眼睛隐隐有些湿软,这样想了片刻之后,摇摇头:“奴家实在是想不出来的,家父生意上的事情,一直都是堂兄在操持,而父亲的很多事情,他也很少告知于我。” 戚芳说完,苏无名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能够从戚芳这里得到些什么,可如今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而就在这个时候,戚仲突然站起来说道:“今天苏大人在这里,我们不如把戚府的事情交代清楚吧,伯父去世的时候,将店铺交由我打理,如今芳妹回来,我想将店铺的生意交还芳妹,毕竟芳妹是伯父的亲生女儿,这些东西,本就该是芳妹的。” 戚仲突然提出交接店铺的经营权,这让苏无名颇有些惊讶,不知他是因为戚芳回来了才这样做的,还是他想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以此来证明自己根本不会为了戚家的产业而杀人。 而在戚仲提出交接店铺经营权之后,戚芳并未多做挽留,就好像她觉得她回来了,戚仲交出店铺经营权是应该的,她只微微点头之后,便同意了。 戚芳的行为让苏无名更惊讶,他觉得像戚芳这样的小女子,应该十分羸弱,对于生意以及产业应该没有多大野心,而就算有野心,她也应该韬光养晦,让戚仲继续管理店铺才是,她这样随随便便接过了店铺经营权,给人一种她十分强势的感觉,可看她的样子,却没有一点强势的样子。 对于这对兄妹,苏无名突然有了兴趣,他见这两人说完之后,便起身说道:“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本大人该回去了,为了避免贼人再来偷袭,本大人会派衙役来此保护,还请戚芳姑娘莫要见怪!” “苏大人这样做也是为了奴家安全,奴家怎会见怪!” 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领着南宫燕和唐雄他们离开了戚府,并且让林云去府衙找人来此对戚芳进行保护。 回去的途中,南宫燕似乎还有些生气,一路上都不与苏无名讲话,这很不符合她的性格,苏无名见她如此,浅笑道:“娘子还在生为夫的气吗?” “当然生气啦,谁让你在大家面前训斥我来着!” 南宫燕擅自离开戚芳,这的确是她的不对,她也明白这点,可是想到苏无名刚见到他就训斥她时的情境,她就忍不住想要生气,苏无名自然明白南宫燕生气的原因,所以他连连道歉道:“娘子息怒,是为夫错了还不行吗,为夫答应你,以后绝不凶你,娘子就不要生气了嘛!” 像南宫燕这样的女人,与之讲道理是不行的,想要她不生气,就必须宠她,狠狠的宠她,让她感觉到幸福,让她开心,她自然就不生气了。 苏无名自然明白其中之道,所以在他示弱之后,南宫燕顿时喜笑眉开,假装有些生气的说道:“这还差不多,以后你要是再敢凶我,我让温姐姐也不理你。” “好好,以后再不凶娘子……” 天渐渐暗淡了下来,杭州城慢慢变得空寂,炊烟燃起,在屋顶飘散,苏无名等人走过长街,又转了一个弯,这才来到驿馆之中,进得驿馆,温婉儿连忙迎了出来,她的模样温雅,让人想要忍不住怜爱。 “相公可曾有新的线索?” “新的线索是有,只是还不知算不算新的线索,我们回屋说吧!” 屋内布置的淡雅,很符合苏无名的喜好,苏无名虽然有心为天下百姓断解疑案,有心争一争天下闻名,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这素雅清幽也有着一份喜爱,居住之所,自然是越雅越好的。 却说几人进屋之后,温婉儿便端来了甜点,要苏无名先吃着,苏无名吃了一个,然后一手搂住一个娘子,这便要行那快活之事,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苏大人在吗?” 苏无名觉得外面的人真是太煞风景了,温婉儿从他身上起来,为他整了整衣衫,然后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名衙役,这衙役一脸欣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打扰了苏无名的好事。 “苏大人,据探子汇报,今天有人在杭州城发现了金鼎的踪迹,而且就在戚府周围!” 苏无名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喜,连忙问道:“这金鼎模样如何?” “身材适中,眼睛有点小,鼻子挺高的……”衙役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无名突然想起今天戚芳说的那个想要杀她的人,难道那个人便是金鼎?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些事情就说得通了,戚芳与方仁相爱,定然不会嫁给金鼎,更何况金鼎家道败落,品行又不端,如此一来,他便及其有可能杀人泄愤。 “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那个金鼎!” “苏大人放心好了,宋捕头已经将能够派出去的兄弟全派出去了,只要那金鼎在杭州城,明天必能将其抓捕归案!” 衙役说完这些话后离开了,苏无名心情大好,免不得又要跟自己的两位漂亮娘子温存一番的。 夜更深了,杭州城某处,烛光微黄,偶尔有风吹进屋内,灯火摇曳,把人的影子照的幽幽且长,那人端坐屋内,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他喝酒很快,而且端起来就喝,就好像是灌进去似得。 男子将一坛酒喝完之后,才终于停下来,他的脸颊微红,眼睛也是红的,只是这红红的眼睛之中,却充满了一股让人胆寒的恨意来;恨意难消,而许久之后,男子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大步走到床头,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生寒,他微微拂拭着匕首,然后慢慢的加深力道,知道手指间留下血来,他才终于从痛苦中清醒过来。 手上的伤口并不是很大,不过血却流了不少,男子并未因此而有任何表情,他将手指上的血擦了擦,然后涂上了一些粉末,血停止流之后,男子将匕首重新放在床头,然后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夜色。 男子的行为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他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好像是自残,可他却又能及时停止,并且施救,足见这人很是理智,这样的一个理智却喜欢自残的人,让人心生寒意,而寒意之外,更多的则想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 第096章 刀疤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更深了,窗外秋风渐凉,一木叶随风飘落,落在了窗棂上,啪啪几声之后,掉了下去。 屋内的男子眼神无光,他盯着窗外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阵阵秋虫名家之声,这声音很怪,或者说不够自然。而当屋内男子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精神顿时为之一震,连神色都有了转变,他连忙冲到房门出打开了门,门开之后,一条黑影一闪进了屋,男子又急匆匆把门给关上。 黑影进屋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那男子也什么都不说,只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外加一袋银两,黑影接过这些之后,急匆匆的又离开了,他们两人好像很是了解,他们就算不说话,也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对方要自己做什么。 一起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四周仍旧是寂静的,间而有秋虫鸣叫,真正的秋虫鸣叫。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宋惊天便带人去寻找金鼎,而就在宋惊天等人离开后没多久,方仁急匆匆来府衙报案,说昨天晚上有人要刺杀他。 有人要刺杀方仁,这让丁威和诸葛空等人很是惊讶,这样的一个书生,何人会杀他呢? 如今宋惊天已经出去了,甚至把能用的衙役都给带走了,丁威很是无奈,只得让丁俊跑一趟驿馆,请苏无名等人来商讨此时。 本来,丁威是不想找苏无名商量这种事情的,可他是武将,虽身为刺史,可对断案实在不在行,而诸葛空虽然颇有才智,可方仁跟戚发被杀命案有关,他也有些束手无策,所以主张请苏无名来。 当然,这三人中,最不忿的便是丁俊,他身为长史,如今却做衙役的事情,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能平衡,所以来的驿馆之后,并没有给苏无名什么好脸色,而苏无名对这丁俊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听完事情经过之后,苏无名则突然一惊,连连带人赶往府衙。 进得府衙,方仁还在,苏无名见到方仁之后,连忙问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方仁见过苏无名后,这才连忙答道:“昨夜丑时左右,我睡意朦胧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让我心生疑惑,于是悄然从床上起来躲在了布幔后面,接着我的房门被人用匕首撬开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拿着匕首冲向我的床,狠狠的刺了下去,当他发现床上并没人时,心知不好,连忙向外逃,当时我本想高喊的,可又怕他突然折回来杀我,所以我就没敢出声。” 方仁一介弱质书生,当时那样做的确是最聪明的,苏无名听完方仁的话之后,眉头微凝,许久后问道:“你可看清那人面目?” “没有,那人黑纱蒙面,实在看不清楚面目,更何况当时天已很晚了!”方仁说到这里,突然有些紧张:“我自认从来不曾与人结怨,到底谁要杀我呢?” 听到方仁这样说,苏无名浅浅笑了笑:“也许这仇怨在你不知不觉中已经结下了呢!” “苏大人的意思是说,你已经知道谁要杀小生了?” 苏无名耸耸肩:“没有,我不过在说一条道理而已,这世上的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与他人结下仇怨,而这仇怨,当事人却往往不知的。” 想来方仁也颇有智慧,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立马明白过来,道:“苏大人言之有理,有时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举动甚至一个眼神都有可能得罪旁人,看来小生的确是有仇敌了!” 苏无名与方仁这番说完,丁威向苏无名道:“苏大人,你就别说这些大道理了,现在关键是如何找到那个刺客,还有,这戚发被杀案以及过去许久了,你想出怎么破案没有?” 苏无名浅浅一笑:“丁大人放心好了,那宋捕头不是带人去拘捕金鼎了吗,只要抓到金鼎,对于此案必定能有所突破。” 丁威叹息了一声,只得认同苏无名的观点。 而在丁威不再说其他的时候,方仁连忙问道:“诸位大人,小生这事不知该如何解决?” 丁威眉头微凝,道:“你先回去吧,以后注意一点就是,现如今府衙也派不出人手来保护你了!” 方仁望着苏无名面露难色,苏无名浅浅一笑:“你放心好了,此事交给本大人便是,你先回去吧!” 方仁颇是无奈,点头之后只得转身离开府衙。 而在方仁离开之后,丁威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真有办法找到那个刺客?” 苏无名耸耸肩:“其实刚才方仁在这里,有些话本官是不方便说的,如今他离开了,倒可以说一说,丁大人觉得什么人会想要杀方仁呢?” “这……这本大人怎会知晓!” “丁大人,其实这也很容易推测的,丁大人试想,如今戚发已经被杀,戚家财产落入戚芳手中,如果方仁跟戚芳成亲之后,这财产便成为了他们两人的,而在整件事情当中,谁损失最大?” 听到苏无名这话,丁威一惊,连忙说道:“苏大人指的是戚仲?” 苏无名点点头:“正是,这戚仲心比天高,若戚家产业落入戚芳之手,他还可以找机会躲回来,可若戚芳与方仁成亲了,那他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两个人?” “苏大人言之有理,本官这就派人将那戚仲给抓来!” “丁大人且慢,此事不宜着急,更何况我们这只是推测罢了,现如今有件事情,想请丁大人帮忙,不知丁大人……”苏无名的话还没有说完,丁威便有些不耐烦:“有什么只管说便是,什么知与不知的。” 见丁威如此,苏无名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戚发被杀,必定是有原因的,我想请丁大人派人调查一下戚发的情况,他所有的情况!” 丁威不明白苏无名为何想知道戚发所有的情况,不过苏无名既然提出来了,他这个杭州刺史也不能拒绝啊,于是满口应承了下来。 正午过后,杭州城的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明媚,苏无名等人在驿馆坐等消息,而消息来的比他们想象中的快。 宋惊天将金鼎给抓住了,并且派衙役去请苏无名,到府衙审理。 苏无名等人再次赶到府衙,当他们看到金鼎之后,一切都慢慢的明白起来。 金鼎身材适中,略显魁梧,眼睛很小,鼻梁高挺,嘴唇略微有些薄,这些跟戚芳那天遇到的刺客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金鼎真的有杀戚芳之心。 初次见到金鼎的时候,金鼎还未曾料到苏无名等人已经知道他的事情,所以他跪着地上挣扎申辩。 “大人,草民并没有犯法,你们为何要抓草民,你们为官之人,怎可乱用权利?” 面对金鼎的喊冤,丁威冷哼了一声,问道:“你可是金鼎?” 金鼎心中一惊,点点头:“草民正是金鼎,只是草民没有犯法,就算草民是金鼎,又如何?” “哼,又如何?你杀了戚发,昨天还想杀戚芳,你说又如何?” 金鼎慌张不已,跪下反驳道:“大人明察,草民何时杀了戚芳,又怎会杀戚芳?大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丁威冷冷一笑,随后吩咐道:“传戚芳上堂!” 不多时,衙役押着戚芳上了大堂,丁威看了一眼戚芳,然后指着金鼎问道:“这个人可是昨天想要杀你的人?” 戚芳仔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金鼎,之后连连后退,指着金鼎道:“大人,就是他,昨天就是他想杀了我,大人,他是凶手,他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 戚芳突然显得有些激动,丁威望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向戚芳安慰道:“戚芳姑娘,此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传你来是想让你认一下人,现在几人你如此肯定,那就请你先下去吧!”苏无名说着,给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明白之后,将戚芳带了下去。 而当戚芳离开之后,苏无名望着金鼎问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讲?” 金鼎头低着,许久之后,只得答道:“没错,昨天去杀戚芳的的确是我,不过我没有杀戚发,我根本就没有杀人。” 金鼎说完,丁威突然冷哼一声:“你既然想杀戚芳,又怎会没有杀戚发,你以为我们是好糊弄的人吗?” 金鼎还想辩解,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问道:“你为何要杀戚芳?” “因为……因为……”金鼎一连几个因为,都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苏无名盯着金鼎看,突然间,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念及此,苏无名突然冲金鼎喊道:“刀疤眼?” 金鼎一惊,突然跌坐在地。 大堂上的人也都惊讶不已,怎么苏无名喊这金鼎刀疤眼? 看到金鼎的反应之后,苏无名浅浅一笑:“看来你便是那天带着几个喽啰想要抢劫我们的刀疤眼吧!” 金鼎有些慌乱,连连摇头:“我不是刀疤眼,你们认错人了,我是金鼎,我是金鼎!” “没错,你的确是金鼎,可你也是刀疤眼!” 第097章 案底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午后的阳光静谧,整个府衙都显得祥和许多。 可在这大堂之上,气氛却十分的诡异凄冷。 金鼎不承认自己是刀疤眼,不过他的话并不管用,苏无名命人找来眼罩和一些化妆所需之物,然后在金鼎的脸上进行了一番试验,等眼罩带上,疤痕画上之后,众人惊讶之余浅浅笑了笑,他果真是那天半路抢劫他们的刀疤眼。 如果白音寺的那几个和尚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刀疤眼绑架了戚芳,后来又想杀了戚芳,那这戚发是否也是他的目的呢? 如今的金鼎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苏无名望了他一眼,随后很是平静的问道:“说吧,你为何要绑架戚芳姑娘?” 金鼎犹豫了片刻,许久之后不得已,这才开口道:“因为我恨她!” “你恨她?你与她有过婚约,你为何要恨她?” 大家都不明白,像戚芳那样的女子,会让金鼎这样的男子愤恨吗?大家实在是不敢相信的。 “没错,我就是恨她,我与她本已有婚约,本想着早日完婚的,家父家母去世之后,我便赶到杭州城准备与戚发商榷此事,可是让我玩玩没有想到的是,我刚进杭州城,便看到戚芳跟一男子关系亲密,宛若恋人,这岂是我能忍的?” “你就因为这个,便恨戚芳,便想着绑架她?”苏无名盯着金鼎,他觉得这个男人也太善妒了一些。 金鼎冷哼一声:“不止这些,当我看到戚芳跟人勾勾搭搭之后,我突然觉得我若贸然去找戚发,这个戚芳必定会从中阻挠,戚发很是宠爱戚芳,若戚芳不同意与我成亲,那戚发定会依她,为此,我决定暂留杭州城,并且暗中观察戚芳与那男子;后来经过我多方打听,这才得知,那男子名叫方仁,与戚芳关系匪浅,戚芳更是说了此生非他不嫁的誓言,我见戚芳如此铁心,便知自己已无希望,可我又不愿就此离去,于是想着借此机会,好好敲诈一笔,然后到别处逍遥快活。” “所以你绑架了戚芳,是不是?” “没错,我是准备绑架戚芳的,可是在道上先遇到了你们,后来被你们打散,等我们再在那条道上等的时候,却再没有等到戚芳。” 众人听完这话很是吃惊,苏无名更是连忙问道:“这么说,你们根本没有绑架到戚芳姑娘了?” “确是如此,后来听闻戚芳失踪,我也感觉很纳闷!” 苏无名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而这个时候,丁威有点怒不可揭,望着金鼎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你若想用假话来骗本官,有你苦头吃?” “大人明鉴,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小人真的没有绑架到戚芳,大人试想,小人昨天还想着杀了戚芳,若小人绑架了她,岂会让她活着离开?” “哼,一派胡言,你本来绑架她是为了钱,可后来戚芳被我们救出来,你知难得钱,心中怨恨又未消,这便想着杀了戚芳以泄愤,可是如此?” “大人冤枉啊,小人的确恨那戚芳,后来也实想着杀了她泄愤的,可小人真没有绑架到他。” 丁威见金鼎坚持这样说,于是对宋惊天吩咐道:“你去将大牢里的那几个和尚全部押来,本官要他们当堂对质。” 宋惊天急匆匆的跑了去,可很快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他回来的时候,一脸惊慌,见到丁威之后,立马说道:“大人,那……那些和尚死了!” “死了?”众人皆是一惊,他们刚要让这些和尚跟金鼎对峙,他们怎么就死了呢? “怎么死的?” “全是咬舌自尽!” 众人觉得此事不简单,为何他们刚抓到金鼎,那些和尚便自杀了呢?人皆有惜命之心,可他们却选择了死,那么他们必定是为了某个人才这样的,那个人是谁,是金鼎吗? 仔细想想,不对啊,他们被抓的时候,已经承认他们的老大是金鼎,若为了保护金鼎,他们早就闭口不言了啊! 既然不是为了保护金鼎,那么必然是为了保护其他人,而他们见金鼎被抓,谎言被破,唯恐他们要保护的人受到伤害,这才急匆匆咬舌自尽。 如果是这样,他们说的不实,而金鼎所言他没有绑架到戚芳也就是真的了。 金鼎没有绑架到戚芳,那么绑架戚芳的人是谁,那个昨天晚上想要杀了方仁的人又是谁? 命案的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证据呢? 苏无名仍旧在沉思,而这样沉思许久之后,他突然问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上次让丁大人帮忙调查戚发的事情,不知丁大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丁威有些恍惚,不过很快明白过来,道:“那事已经调查清楚了,不过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戚发是做生意的人,很是安守本分,甚至连与别人打官司都不多见,而且他这人很有正义感,据案底上所写,十几年前,杭州城出现了一伙土匪,他偶然碰到,便急匆匆向当时的杭州刺史禀报,最后刺史派人将那伙土匪给剿灭了,因为此事,杭州城附近平静了不少呢!” “那伙土匪呢?” “都被发配边疆了,现在估计已经死在外面了!” “那么有没有漏网之鱼呢?” “据案底所写,是全部被抓的,应该没有漏网之鱼,苏大人问这些,莫非是怀疑那伙土匪中有人回来了,然后杀了戚发以报仇?” 苏无名微微点头:“不无这种可能啊,毕竟杀人可不是小事,若非为了巨大利益亦或者有巨大仇恨,谁会随便杀人?” 丁威颔首:“苏大人言之有理,只是那伙贼人被发配边疆,想要回到这杭州城来,显然是不大可能的,如果戚发真是因为那件事情被杀的话,那杀他之人必定是漏网之鱼了,如今十几年过去,那人应该也快四十岁了吧!” “也有可能是那伙土匪的后人,所以凶手也有可能是一二十岁的少年!” “也对,只是……”丁威有些犹豫,许久后说道:“只是若是仇人,他们先是绑架了戚芳,必定要先杀戚芳以泄愤报仇才是,可戚芳并没有被杀,只是被绑架软禁了起来,所以本大人觉得,杀死戚发的人,为的还是钱。” 丁威的话虽然说的隐晦,可在场的人都不是笨蛋,都听的明明白白,他这是怀疑戚仲惦记戚家财产而起的杀心。 戚仲的嫌疑一直都很大,特别是昨天晚上方仁被人行刺之后,大家对他的怀疑就更重了,而且,他有时间杀死戚仲,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时间杀人。 只是,他若杀人,却是没有理由绑架戚芳的啊,戚芳为何被绑架? 这是苏无名最想知道的,戚芳与方仁七七被绑架的时候,戚发被杀了,难道绑架他们三人,只是为了方便吗? 就在苏无名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诸葛空突然问了一个大家都忽略的问题。 “据你在街上招的那些小混混说,你能肯定戚芳她们一定会走那条路,这是为何?” 金鼎见众人对他杀人的嫌疑已经小了不少,心中稍安,可听到诸葛空的话之后,却突然紧张起来,而且显得十分犹豫,久久都没有回答,额头之上,更是冷汗直冒。 众人发觉金鼎如此,顿时来了兴趣,心知诸葛空的这个问题,让金鼎为难了,而他为难,必定是因为这个问题很重要,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快点说,不然本官先打你几十板子,然后将你关进大牢之中,永无出头之日。” 金鼎跪着地上,双手微微颤抖,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回……回大人话,那都是那帮兔崽子瞎说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丁威冷哼一声:“你本就要绑架戚芳,若不肯定,岂会在那条道上等候,我劝你还是老实回答的好!”丁威说完,给两名衙役做了眼色,衙役明白之后,向金鼎靠近了几步,以给金鼎一种紧迫感。 金鼎被逼,心中害怕异常,最后只得说出自己因何如此肯定戚芳她们会走那条道。 “小人……小人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戚芳的丫鬟七七,她是戚芳的丫鬟,可却心比天高,不想一辈子当奴才,我与之早已勾搭上了,所以为了绑架戚芳,我让七七在她们离开白音寺的时候,让她建议戚芳走那条道,而我们则在那条道上等待,当时你们出现之后,因为见你们马车听华丽的,那些小混混没有经验,以为既然是抢劫,抢谁不是抢,所以便贸然冲了出来。” “事情既然如此,你刚才又因何犹豫?” “这……实不相瞒,小人与那七七已经有了肌肤的接触,而且七七更是有了身孕,我怕将她供出之后,她会被你们抓来询问,小人……小人怕伤了她的身子!” 这金鼎虽然恶毒,可对自己的骨肉和自己的女人倒还有些良心,这样问完之后,丁威命人将之押了下去。 第098章 了因和尚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金鼎被押下去之后,丁威对宋惊天吩咐道:“这个戚仲十分可疑,你要对他严加勘察,当然,戚芳姑娘的安全你也不能松懈了!” 宋惊天连连拱手应着,而这个时候,丁威却见苏无名一脸沉思模样,他有些疑惑,于是问道:“苏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苏无名浅浅一笑,反问道:“丁大人觉得现在有几个人可疑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杜峰和金鼎都已经排除了杀人的嫌疑,所以剩下的嫌疑人只有这个戚仲了!” 听完丁威的话后,苏无名摇摇头:“还有一个人很可疑!” “谁?” “了因和尚!” “了因和尚?” “没错,了因和尚的年龄正符合当年那伙土匪的余孽,而戚芳经常去白音寺上香还愿,他若想杀人绑架,是最合适不过的,再有便是,那些被抓的和尚从一开始就在袒护了因和尚,是与不是呢?” 苏无名这么一说,丁威等人顿时有醍醐灌顶之感,那唐雄更是连连跟着附和:“苏大哥说的一点没错,那个了因和尚的确十分可疑!” 丁威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派人彻查一下这个了因和尚,看看他入白音寺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样分配下去之后,时间已经有些不早,不过离黄昏却还有些时间,苏无名闲来无事,准备去一趟方仁的家。 昨天晚上方仁被人行刺,而行刺的人很有可能是戚仲所派,为此,苏无名必须前去调查一番,看看这刺客是不是戚仲的人。 方仁的家上次已经来过,所以再去便熟络的多,方府的下人领苏无名等人进客厅的时候,苏无名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庭院古朴幽深,应该有些年头了,于是问道:“这方家在杭州城有些年头了吧?” “这个当然啦,我们家公子可是地地道道的杭州人,族谱上可都写着呢,从太太爷那一辈,就在杭州城安居了,现在算算,也有上百年了吧!” “那么祖上都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有,有经商的,有读书考科举的,只是到我们公子这一代,人丁凋零了些。” 这样说着,几人进了客厅,没多久,方仁便急匆匆赶了来,他赶来之后,连忙表示抱歉,说自己在屋内看书,一看就给耽搁了时间,望苏无名见谅。 苏无名倒没等多久,所以对于方仁的这些道歉也没有放在心上,浅笑一番后,请方仁坐下,然后向他问道:“方仁兄一直都在为考科举做准备吗?” “正是,小生从酷爱读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入得朝堂,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方仁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十分的坚定,让人觉得他这话一点不假。 苏无名很欣赏有志气的人,无论这个人年龄是大是小,所以他微微颔首之后,继续问道:“看你这方府,之前也应该是大户人家吧?” “正是,我方家以前在杭州城也算是数得着的人,只是后来家父做生意失败,家道这才中落,而我又一心向往仕途,不想在这商贾之间周旋,所以就方府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样与方仁聊了些家常之后,苏无名才问及正事。 “方仁兄经常去白音寺,对白音寺里的人亦或者物可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被苏无名问及这个问题,方仁略有尴尬,道:“实不相瞒,在下去白音寺并非为了还愿,而是为了与戚芳姑娘相守,而且我方府家资已经不多,实在出不了多少香油钱,每次都是硬着脸皮去的,苏大人是不知,那里的和尚,说是芸芸众生皆平等,可待遇也是看香油钱的,给的少,能让你住那就不错了!” 这点苏无名和唐雄是深有体会的,听方仁这样说,他们倒有些感同身受了。 “这么说,方仁兄从来没有注意过了因和尚了?” “了因和尚?” “就是白音寺的住持!” “见过他几面,不过他对我这种没钱人脸色略冷,对戚芳姑娘却是有说有笑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么说方仁兄见过了因和尚跟戚芳姑娘交谈了?” 方仁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在下一直都在注意戚芳姑娘,所以那个了因和尚去见戚芳姑娘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不过在下对戚芳姑娘纯粹是爱慕之情,绝无其他的。” “方仁兄过虑了,本官也不过随口一问。” 从方府离开之后,苏无名嘴角便露出了浅笑,南宫燕见他如此,连忙问道:“苏郎,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苏无名耸耸肩:“娘子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的浅笑很诡异!” 苏无名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后笑了笑:“那有诡异的,娘子你多想了!” 可南宫燕却不依不饶,道:“就是挺诡异的,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了因和尚是凶手,他经常接触戚芳姑娘,说不定就是想从戚芳姑娘那里打听到一些线索,而绑架戚芳姑娘,为的便是手中有筹码。” 南宫燕这番说完,温婉儿浅浅一笑,连连跟着附和,而唐雄他们,自然是提不出反对意见的,只是苏无名听完南宫燕他们的这些话之后,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说等丁威调查所得之后,再作定断。 黄昏时分,天边飘来片片乌云,乌云遮盖了整个天空,让这天提早暗了下来,很快,秋风起,吹起几番木叶,木叶飘零,给人一种凄秋之感。 苏无名站在窗前遥望天上黑云,许久后叹息一声:“要下雨了!” 温婉儿在收拾床铺,南宫燕趴在桌子上旋转茶杯,当她们两人听到苏无名这话的时候,温婉儿先是笑了一笑,然后说道:“下雨也没什么不好的,白居易白翁不是说过嘛,夜来秋雨后,秋气飒然新,这杭州城在雨中更显娟秀呢,相公颇通文墨,不觉得这秋雨很诗意吗?” 听温婉儿这一番话后,苏无名只浅浅笑了笑,而南宫燕则连忙跟着附和:“温姐姐说的太多了,不过这诗意我可不懂,我只懂雨声好听,就像首曲子。” 温婉儿见苏无名并未有任何反应,心中突然一沉,连连问道:“相公可是有所担心?” 苏无名将窗关上,踱步来的床头坐下,拉住温婉儿的手道:“如今不知凶手是谁,更不知他是否还会有所行动,若凶手再行杀人,这秋雨夜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语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接着便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南宫燕小孩心性,一听外面下雨,连忙跑去打开了窗户,一阵强风夹着狂雨吹来,把整个窗棂都给打湿了,风雨吹来阵阵凉意,南宫燕望着外面飘摇的树,零落的木叶,突然心头一悲,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微微仰头,看到苏无名浅笑的脸。 “好了,雨越下越大了,还是把窗户关上吧!”苏无名自然明白触景伤情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不想南宫燕继续看这秋雨和飘零的落叶。 南宫燕笑了笑,她的确不应该因为秋雨而伤情的,因为她身边有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爱人。 雨不知何时停的,次日,阳光透过已经有些稀疏的木叶间洒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而就在苏无名等人刚刚吃过早饭,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赶了来,说刺史大人已经调查出了了因和尚的身世。 听到这个消息,几人匆忙赶往刺史府,进得刺史府,丁威颇有些兴奋,连忙说道:“已经调查清楚,这了因和尚的确是当初那些土匪的余孽,他逃过了一劫,之后削发为僧藏在了白音寺,并且成了白音寺住持,我看,这个了因和尚是凶手无疑了!” 消息的确很震撼,苏无名听完之后有些兴奋的不能所以,他脸上堆笑,道:“明白了,此案全明白了!” 大家都有跟苏无名一样的感觉,这了因和尚既然是当年土匪余孽,为了给自己的同伴报仇,他自然是要杀了戚发报仇的。 而就在大家为此事欣喜不已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禀报,说昨天晚上戚仲想要杀戚芳,被他们发现,给抓住了。 本来的兴奋突然湮灭了,丁威眉头微凝,问道:“戚仲要杀戚芳?” “是的,大人,我们亲眼所见!” “戚芳姑娘没事吧?” “没事,她被我们救下来了,不过受到的惊吓可是不小!” 丁威有些愁眉,如今他们刚认为了因和尚可能是凶手,可这个戚仲却突然对戚芳下起了毒死,这不得不让人为难啊! 为难的丁威看了一眼苏无名,可他见苏无名眉宇间并无清愁,而且嘴角还带着浅浅笑意,看到这些,丁威问道:“苏大人,如今这事该怎么办?” “去一趟戚府吧,此案可破矣!” 大家连连点头,此时也只有去一趟戚府看个究竟了。 而在去戚府之前,苏无名对宋惊天道:“劳烦宋捕头将与此案有关的人全部带到戚府!” 第099章 玩了个伎俩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秋日的早上有着淡淡凉意,但大家的心却是沸腾的。 因为苏无名说,这案子要破了。 大家对凶手颇有猜测,只是到底这凶手是谁,大家却是一点都没有信心确定的。 杭州城人来人往,各种商铺的叫卖声不绝,秋风吹起他们店铺外面的帆布风铃,给这杭州城平添了一抹诗意。 一行人急匆匆赶往戚府,此时戚仲已经被扣押,戚芳惊魂已定,只不过眼泪婆娑,好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跟自己一块长大的堂兄,竟然要杀死自己。 古往今来,亲情爱情和友情是三种最让人不可割舍也最值得信赖的情感,可如今,戚芳却遭到了亲情的背叛。 戚仲神色平静,见到苏无名等人来了之后,也并未多说其他,好像他已经不准备做任何解释了。 他的确没有理由再作任何解释的,杀人当场被抓,他有什么好解释的? 苏无名看了一眼戚仲,也并未多说其他,只浅浅笑了笑,然后等宋惊天将其他涉案人员全部带来。 几人在戚府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宋惊天便将那些涉案人员带了来,其中有了因和尚、金鼎、杜峰、也有闻讯赶来的方仁,当然,就算方仁没有赶来,宋惊天也是准备去叫他的,因为按照宋惊天的理解,他与戚芳姑娘一同被绑架,也算是与此案有关。 苏无名见人都来齐了,于是起身说道:“总所周知,杭州城发生了一件命案,戚发戚员外在自己的女儿被绑架后被人给杀死了,此案迷雾重重,一度让人摸不着头脑,所幸经过本官和丁大人的不懈努力,如今已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今天让诸位来戚府,便是要指出凶手,让凶手认罪伏法!” 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看了一眼众人,众人各有反应,不过多半是兴奋,另外的或者惊慌,或者平静。 将这些一一看在眼里后,苏无名继续说道:“我们先从戚芳姑娘被绑架说起,戚芳姑娘因为与方仁相爱,于是便多番找借口去白音寺上香还愿,目的则是与方仁见上一面,而就在几天前他们两人见过面之后,在回去的途中,却突然被人绑架了,一开始,我们都认为绑架他们的人是刀疤眼,因为刀疤眼找来的那几个小混混说他们要绑架戚芳从戚发手中勒索钱财,那些小混混被抓,刀疤眼却一直不曾出现,这让这件案子颇有些难办,不过当时我们所想,找到刀疤眼,也就找到了戚芳姑娘。” “后来,我们从戚发口中得知,戚芳与扬州城的金鼎早有婚约,当时为了谨慎起见,本官命人去扬州了一趟,目的便是打探金鼎的消息,而就在那天大雨时分,戚发被人给杀死在了自家屋中,其中的嫌疑人有两个,一是杜峰,因为他的腿是被戚仲打断的,另外一个则是戚仲,因为他寄居在戚府,年幼之时受尽了寄人篱下之苦,长大后自然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当家做主,戚芳被绑架,若戚发被杀的话,这戚府以后就成他的了。” 苏无名说到这里时,杜峰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可当他看到苏无名的眼神后,立马闭了嘴,静静的站在那里等苏无名继续说下去。 “戚发被杀后,嫌疑人有两个,其一便是杜峰,不过后来经过证实,在戚发被杀之时,杜峰去了赌坊,后来又偷了一户人家的钱财,他根本没有时间杀人,所以我们就排除了杜峰杀人的嫌疑;而剩下的戚仲,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暂时对他并没有多做其他怀疑。” “而在江英去扬州未归之时,本官因为一些线索,突然想到戚芳有可能被绑架在白音寺,为此本官与唐雄进白音寺进行搜查,最终在白音寺中救出了戚芳姑娘,而且还将几名化装成和尚的绑匪给绑了起来,当时询问他们,他们说是受了刀疤眼的命令再这样做的。”苏无名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金鼎,金鼎神色慌张,连忙跪下说道:“冤枉,草民跟那些和尚可一个不认识!” 苏无名浅浅一笑:“这个本官知道,所以在我们抓到你之后准备让你与那些和尚对质的时候,他们选择了自杀。” 金鼎神色稍安,苏无名继续说道:“后来江英回来,说金鼎家道中落,已经不知去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便猜想金鼎很有可能来杭州城找戚发,并且要求与戚芳成亲,而戚发若知道金家中落,金鼎又不学无术,定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金鼎为此杀人,也并非不无可能。” “只不过后来经过证实,金鼎并没有见到戚发,不过他见到了戚芳和方仁,所以他一气之下,准备绑架戚芳,只是最后没有成功罢了,而后来因为气之不过,又准备杀戚芳泄愤,因为本官等人及时赶到,他才没能得手。” 苏无名望了一眼众人,他刚才说的这些,南宫燕温婉儿以及丁威他们都是知晓的,不过方仁、了因和尚他们却并不全明白,所以当他们听苏无名说完这些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排除了杜峰和金鼎,剩下要杀戚发的嫌疑人就只有戚仲一人了,只是后来本官觉得,此事颇有矛盾之处,戚仲要杀戚发,是有理由的,可他却没有理由绑架戚芳,而且那几个和尚誓死要保护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戚仲这样的人,所以我便猜想,除了戚仲之外,一定还有另外一拨人,这拨人绑架戚芳,而且也有可能杀死戚发,为此本官让丁大人帮忙调查,这戚发在府衙中可曾留下什么案底。” 苏无名说到这里,望了一眼了因和尚,了因和尚本来平静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 “后来经过丁大人的调查,我们得知,在十几年前,杭州城出现过一伙土匪,那戚发曾经为此向朝廷通风报信,朝廷得知消息,得以将之剿灭,本官与丁大人得知这个之后,便推想凶手杀人,很有可能是为了给那些土匪报仇,为此丁大人派人去调查了了因和尚,最后得知这了因和尚正是当年土匪余孽。” 说到这里,戚芳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并且怒斥着了因和尚,要他为自己的父亲偿命。 丁威和温婉儿等人听完苏无名说的这些话,心中仍旧是迷惑异常,南宫燕更是连忙问道:“苏郎,你说了这么多,这凶手到底是谁?” 苏无名浅浅一笑,将目光微转,随后伸手指了指,道:“他!” 当众人看到苏无名手指所指之人的时候,有些震惊,而一直怒斥了因和尚的戚芳则突然惊叫了一声,因为苏无名指的那个人是方仁。 方仁突然被苏无名指认是凶手,先是一惊,随后浅浅一笑:“苏大人可真会开玩笑,先不说小生与那戚发戚员外并无一点恩怨,断然不会杀他,就是杀人时间,小生也是没有的,难道苏大人忘记了,小生当时渴是被绑架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杀人啊,小生与戚芳姑娘同关一屋,难不成我会分身术不曾?” 方仁说完,戚芳连连跑来附和:“苏大人,方公子绝对不会杀人的,家父被杀之时,他的确跟民女在一起啊!” 大家都望着苏无名,绝对这事简直不可能,而丁威更绝对苏无名是个疯子,就算要让大家吃惊对他刮目相看,也不能随便指个人就说他是凶手吧。 苏无名见大家都一副不解的模样,于是浅浅一笑,道:“从见过金鼎也就是刀疤眼之后,本官便觉得此案之中颇有几处疑点,首先是那些假和尚的赴死,再有便是,凶手既然已经决定杀人,为何又要绑架戚芳,绑架戚芳之后,为何没有杀了她,而且也没有向戚发进行勒索呢?” “一开始,那些假和尚说因为畏惧本官威名,想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向戚发勒索钱财,可他们根本不是刀疤眼的手下,那么他们说的这些话还能信吗?他们说的都是假话,他们绑架戚芳不杀定然另有缘由。” “什么缘由?”众人望着苏无名,一脸急切样子。 “作证,为方仁有不在现场证明作证!” 大家恍然,可仍旧觉得不通,毕竟方仁和戚芳真的是在一起的啊,不然戚芳岂会包庇一个杀死自己父亲的人?虽说爱情可贵,可以让一个女子为之疯狂,可杀父之事,不是小事,那女子就算再疯狂,也不会包庇那个男子吧! 苏无名似乎知道大家不解,于是解释道:“其实这个很简单,凶手只不过玩了一个小伎俩罢了,还记得戚芳说过什么吧,她说他们被绑架之后,吃过饭之后便经常昏迷,清醒的时间甚少,当时她以为是屋子暗的缘故,其实不然,而是凶手同党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而之所以要下**,便是要凶手在戚芳昏迷这段时间内有机会去杀人。” 这么解释之后,众人顿时醒悟,可就在这个时候,方仁浅浅一笑,问道:“苏大人又开玩笑了,我当时被绑,如何脱身杀人,我又因何去杀人?” 第100章 宿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一丝秋风吹来凉意,一片落叶纷飞。 戚府的气氛有些异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苏无名身上。 苏无名浅然一笑,道:“本来本官也解不开这个谜题,按理说你被绑匪绑架,你怎么可能逃脱呢,可是当丁大人调查到了因和尚是当年那伙土匪的余孽之后,本官立马觉得这些谜题根本就不算什么了,那些假和尚跟了因和尚是一伙的,而你与他们也是一伙的,他们帮你绑架戚芳,并且给你制造不在现场证明,这样一来,你便可去杀戚发了。” 苏无名说完这些,众人才终于明白,为何在丁威说出了因和尚的事情之后,他会那么兴奋。 可这个时候,方仁却只淡淡一笑:“动机呢,就算苏大人的这个不在现场证明能够成立,可动机呢?” 众人也都很想知道动机,他们实在不明白,这方仁有什么理由杀人。 苏无名微微抖动了一下眉毛,耸耸肩,道:“其实你杀人的动机本官并不确定,不过却也可以推测一番,你既然能够跟了因和尚勾结到一起,杀人后又多刺了几刀以泄愤,向来定然十分痛恨戚发,而据本官所知,戚发平时并不与人结怨,你又怎会如此痛恨戚发呢?那天去你府上与你谈话,得知你父亲生意失败家道中落,可事情真是如此吗?” 苏无名说着,望了一眼方仁,好像要方仁承认自己的罪行。 可方仁就算被苏无名说到了痛处,他也不会如此轻易承认的。 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说道:“当然,怀疑你另外一个动机则是戚家的钱财,戚仲曾经提出交还戚芳戚家店铺的经营权,戚芳一介女子,面对此事按理说应该犹豫一下的,可她并未犹豫,很是直接便接下了经营权,当本官发现这点之后,便怀疑她可能被人操纵了,这样说也行,她可能被人嘱咐过这件事情,亦或者她被人暗示过这点,如果戚芳拿到了店铺经营权,那么谁与戚芳成亲,谁就有可能成为这戚家偌大财产的所有者,是与不是呢?” 苏无名这话说完之后,方仁的脸色已经微微有变,而戚芳更是突然浑身发软,跌倒在地,她指着方仁,眼睛含泪道:“凶手真的是你?” 戚芳的语气中很是复杂,有不信,有不甘,更有说不出的苦楚。 见戚芳如此,苏无名嘴角微微浅笑,他很清楚,戚芳既然能够说出这样一句话,那就说明他刚才推测的几种动机有一种是被戚芳验证了的。 方仁脸色很差,他甚至因为紧张而后退了一步,不过他刚后他,衙役便突然冲了上来。 苏无名觉得他已经稳操胜算了,他望着戚芳,问道:“戚芳姑娘,可是他曾经对你说过什么?” 戚芳泪眼婆娑,点点头:“他曾经对我说过,我堂兄对我戚家财产很是觊觎,要我找机会一定要弄到自己手里,他杀人定然是为了我戚家财产!” 戚芳的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了方仁身上,大家将目光投向方仁,想要他承认罪行,此时的方仁被众人逼迫,突然感觉很绝望,绝望的突然对生失去了信心。 而就在这个时候,了因和尚突然跪下求饶道:“诸位大人,这一切都是方仁的主意,请诸位大人绕了贫僧吧,贫僧已遁入空门,这俗世间的事情,与贫僧一点关系没有啊!” 见了因和尚也出卖自己,方仁突然感觉到一股悲凉袭心,他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望着苏无名说道:“没错,戚发的确是被我所杀,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动机,却并非我杀人的真正动机。” 能够让方仁在杀人之后又捅了几刀的,绝非贪图财产这么简单,苏无名望着方仁,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如今的方仁已经别无选择,他仰首望天,许久后叹息一声,道:“十几年前,我方家的生意做的很好,虽说不能富甲一方,可比之其他人家,那绝对是不差的,可是有一天,家父出门做生意,途中遇到了那伙土匪,本来商量好,只要我们拿钱去赎人,就没事的,可这戚发,却为了朝廷的一点赏银暗自向府衙报案,最后导致府衙不顾我父亲生命安危,派人剿灭那帮土匪,后来那帮土匪是被朝廷给剿灭了,可我父亲却也在慌乱之中被人打伤,救回去后没多久便去世了,从那之后,我方家一蹶不振,有时只能靠变卖家产为生,从我父亲去世那一刻起,我便暗暗发誓,终有一天,我要让戚发付出代价,我不仅要玩弄他的女儿,还要杀了他,得到他戚家的所有产业。” 方仁的眼睛瞪的很大,里面充满了愤怒,苏无名和丁威等人听了这些,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来,世事难料,有时一件不经意的行为,便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勾搭上戚发的女儿之后,我便一直找机会杀了戚发,这个机会本不好找,可当我与戚芳在白音寺约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白音寺的住持了因和尚很眼熟,当年我虽是小孩子,可来我家勒索钱财的几个土匪的面目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当我发现他是当年土匪中的一个之后,我很愤怒,恨不能立马杀了他,只是当我准备杀了他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如何杀死戚发,而我自己又能安然无事的方法。” “了因和尚躲在白音寺内,过惯了平静生活,我以将他的真实身份报之朝廷作为威胁,他不敢反抗,只能听任我的安排,当我掌控了了因和尚之后,便再次约戚芳到此,并且要了因和尚在我们离开之后,将我们几人绑架,随后则迷晕戚芳,好让我去行那杀人之事。” “杀了人之后,我继续装成被绑架的样子,后来苏大人倒白音寺调查,我觉得我和戚芳重见天日的时机到了,于是命了因和尚派人将外面转运出去,当时我已经猜想到苏大人会派人在外面看守,所以只要一出去,我和戚芳便能获救,这样一来,我不再现场的证明就也就完成了。” 后面的事情,方仁并未多说,因为大家都基本上知道了。 处理完方仁的事情之后,苏无名这才将目光投到戚仲身上,此时的戚仲神色平静,他对一切都已不抱奢望了。 “那天晚上派人去刺杀方仁的是你吧?” 戚仲并不狡辩,点点头:“没错,杀了他,戚芳一个人就斗我不过,这戚家财产,早晚还是我的。” “可在这这么危险紧张的时期,你却冒险要杀了戚芳,这是为何?” 戚仲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就想杀了戚芳的,当时的他只觉得自己必须杀了戚芳,因为他发现阻碍他得到戚家财产最直接的人是戚芳,只要杀了戚芳,他就能得到戚家财产。 昨天晚上,秋雨袭来,他突然就想起了杀人,杀人的念头在他的心上久久不去,他拿出藏着床头的匕首,就这样冲出了雨里,就这样冲进了戚芳的房间,当时的他好冲动,好像他忘记了,府衙是派了人来保护戚芳的。 他当场被抓,而他被抓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好笨好傻,而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苏无名看这戚仲,他觉得这个人从小寄人篱下,幼时又常被戚发训斥,在他的心里产生了阴影,以至于让他有一种畸形心理,这种畸形心理,有时会让他根本弄不明白自己在做的是什么。 这对戚仲来说是可悲的,而造成这种可悲情况的是那种不信任的亲情。 命案得破的时候,杭州城秋高气爽,丁威对苏无名已然刮目相看,非得要请他们到刺史府饮酒,可苏无名觉得他们待在杭州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是时候赶往钱塘县了。 丁威留之不住,只得放他们回去。 而在回去的途中,温婉儿心中却仍旧有一个疑问:“相公,那些假和尚既然不是刀疤眼的人,可他们怎么就知道刀疤眼呢,再有便是,他们怎么会不惜自尽而保护他人呢?” 马车飞奔而行,苏无名浅浅笑了笑:“当时杭州城的衙役就在寻找刀疤眼,方仁和了因和尚恐怕早已想好后招,为了不至于暴露出来,他们将所有罪名都推脱到刀疤眼身上。至于他们为何最后都自尽,这点相公我却是不知道的,也许他们是了因和尚豢养的死士吧!” 以他们如今遇到的情况和掌握的线索来看,也只能这样认为了。 马车继续向钱塘县赶去,路边秋景怡人,就连那飘零的落叶都是美的,都是诗意的;落叶纷飞间,马车奔驰而过,惊起路边树林中的飞鸟,阳光透过木叶的空隙照下,投了不少婆娑树影。 秋意渐浓,温婉儿掀开马车的窗帘向外张望,忍不住叹息道:“今年的中秋,恐怕我们要在这钱塘县过了!” 此时离中秋还有些时日,苏无名浅浅一笑,算算时间,明天才是中元节。 第101章 鬼节闹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赶回钱塘县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几人刚进家门没多久,钱塘县令钱胜便带人赶了来,他的样子很急切,也很喜悦,见到花郎之后,连忙拱手笑道:“听闻苏大人在杭州城破了戚家命案,很是可喜可贺啊,苏大人就是不一般,有您出马,什么命案都能破!” 钱胜这是在拍马屁,只是拍的并不是很好,因为在苏无名的心中,他并不希望命案发生,人活在这个世上,生命是最宝贵的,能活在最好,而且每有命案发生,必定有着牵动人心的动机,那动机可能是人性的扭曲,也可能是人心的难测。 这些,都不是苏无名喜欢和乐意看到的,所以钱胜的这些话,让苏无名生不出一丝快意来。 不过钱胜身为钱塘县令,他也不便责备,浅笑后问道:“已经这么晚了,钱大人如此急匆匆赶来,可是有其他事情?” 钱胜浅浅一笑:“没,没其他事情,就是听闻苏大人回来了,下官特来拜会,看看苏大人是否有什么需要的,下官好让衙役去给办理。” 苏无名听钱胜这话,眉头微凝,随后展颜一笑,道:“劳烦钱大人了,本官并无任何需要,只是长途跋涉,有些困乏,想早点休息!” 钱胜并非笨人,自然听得出苏无名话中意思,所以钱胜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躬身离去了。 却说钱胜离开之后,南宫燕撇了撇嘴,道:“这个钱胜,真是可恶,在杭州城的时候一点事都不办,我们刚回来就献殷勤。” 苏无名并不想在钱胜这个人身上多说其他,拉了一把南宫燕,然后随众人进了府邸。 夜渐深,秋意微凉,风也有些呼啸起来,今夜无星,隐隐间可见层层乌云。 明天便是鬼节了,苏无名趴在窗前,突然感觉浑身一震; 他并非是一个信鬼神的人,只是一想到鬼节,他总会感到阵阵寒意,就好像在那一天,地狱大门真的会打开,阴间的鬼魂真的会被放出,然后在夜间到处行走似得。 这让苏无名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聊斋》中的一些有关鬼魂的故事,想到这里,他更觉寒意逼人。 夜更深了一些,苏无名连忙将窗户给关上了,他在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自己不信这世上有鬼,自己绝对不能够吓自己。 不知何时,苏无名跟温婉儿他们都已经入睡,窗外秋风又起又咧,窗棂啪啪作响,仿佛地狱的鬼泣。 次日天阴,空中密云不雨,让人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街上行人走的很慢,他们的手里拿着一些上坟所需之物,有香烛有纸钱,有水果甜点,这些人脸上并无一点喜色,他们就这样慢步出了城,城外秋景意浓,燃起的白烟缭绕。 今天是中元节,也是鬼节,苏无名走在街上,他觉得整个钱塘县的气氛都是异样的,街边有几个孩子顽皮耍闹,一个妇人在一旁恐吓他:“再闹,再闹今天晚上就让鬼把你给抓走。” 小孩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可他们毕竟是孩童,鬼对他们来说,似乎显得太过飘渺,所以很快,他们便忘却了妇人的恐吓。 街边茶摊坐着几个人,这些人闲着无聊,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其中一人浅饮了一口,望着另外几人低声嘱咐道:“今天晚上,各种鬼魂将出,被他们碰上,便要连年晦气的,所以今天晚上,大家都不要出来,呆在家里,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来!” 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气氛中听到这样的低音,就是路过的苏无名他们也感觉到一股股的冷意,南宫燕有些受不了这些,她拉了拉苏无名的臂膀,道:“我们……我们回去吧,今天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今天这里的确一点都不好玩,苏无名不明白为何今天这里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唐朝的人就这么在意鬼节? 温婉儿也想早点离开,所以连忙跟着附和,苏无名耸耸肩,点头同意。 在他们这些人中,唐雄好像对这些鬼怪之说一点都不在意,在街上走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点看不出紧张和害怕,不过今天街上的确不热闹,所以在苏无名同意回家之后,他一句话未说。 这一天过的很漫长,而到了夜深时分,大家更是害怕的不敢离开房屋,温婉儿和南宫燕更是紧紧搂住苏无名,生怕屋外有鬼。 屋内灯火摇曳,窗外秋风吹起,那声音不再悦耳不再诗意,倒仿佛是地狱鬼泣。 苏无名跟温婉儿她们和衣而眠,不过大半夜都是没睡着的,只在天快亮的时候,才隐隐有了睡意。 七月十六,整个钱塘县突然放晴,昨天的密云终未雨。 当阳光照下的时候,一切突然美好起来。 街上热闹了,小孩调皮,那些妇人再不用鬼吓他们,路边街摊上,再无人讨论鬼魂。 苏无名与南宫燕他们在街上闲逛,心情也突然好了起来,就好像是昨天整个世界被鬼魂统治了,今天他们又收复回来一样。 生活平静的过着,一切似乎都很祥和,可就在苏无名为这种祥和感到舒心的时候,一个消息突然在整个钱塘县传开了。 昨天晚上,有人看到鬼了,而且还是孤魂野鬼。 消息虽然传开,不过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五,所以大家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是感觉到好奇,这世上的鬼很多,有饿死鬼、饱死鬼、淹死鬼、吐舌头的鬼,可为何有人说他是孤魂野鬼呢? 南宫燕一改昨日的紧张,拉着苏无名要搞明白这些事情,苏无名见南宫燕如此,颇有些无奈,只好随她将此事弄个明白。 他们找的了消息的源头,那是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打更人,他是打更人,所以就算是昨天晚上的鬼节,他也是要例行自己职责的,虽然他很害怕。 苏无名等人找到那个打更人的时候,他正在绘声绘色的跟人讲昨天晚上的奇闻,昨天晚上他可能被吓的够呛,可在这朗朗白天,他却是一点惧意没有的,而且还隐隐有着一丝自豪,因为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够见到鬼的。 “昨天晚上子时,我路过城西的城隍庙,突然看到城隍庙中有一披头散发,浑身散发鬼气的鬼在享受城隍庙里的贡品,当时夜色暗淡,我吓的大气不敢出,拿着打更的东西就跑了。”打更人说到这里,并没有为自己的胆怯而感到丢人,毕竟在那样的夜色下,无论是谁都会害怕的,他能够在夜间行走,已经算胆大的了。 打更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其他人纷纷询问自己心中疑问,有问那鬼多高的,有问他有没有看清鬼的面目,只是确没有一个人问那鬼为何是孤魂野鬼。 南宫燕站在一旁有些忍不住,终于拨开人群问道:“那鬼为何是孤魂野鬼?” 南宫燕的话似乎有些突兀,因为她这么问出之后,其他人先是愣了一愣,随后都有些不屑回答。 不过面对南宫燕这样一个美女,还是有人想要表现一下的,所以有人答道:“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嘛,昨天晚上是鬼节,家里有子孙祭祀的都回家享用祭品了,只有无主孤魂才会到处游荡,徘徊在人迹可至的地方找东西吃,那鬼都找到城隍庙里了,自然是孤魂野鬼。” 那人说完,颇有几分得意,倒是南宫燕,因为自己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而感觉很丢人,所以在那个回答的人说完之后,南宫燕顿时有些嗔怒,拉着苏无名便离开了。 不过离开虽是离开,南宫燕却生气的说道:“那些人真是可恶,我一定要去城西的城隍庙看看,我就不信那真是个鬼。” 南宫燕在生气的时候,突然忘记自己是害怕鬼的,如今她要验证昨天晚上打更人看到的根本就不是鬼。 “你去不去?” “娘子都去了,我又怎能不去?” 苏无名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鬼,虽然有时听到鬼故事他还是会害怕,如今去城西城隍庙虽然只是因为南宫燕心中负气,可他却也想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有一个鬼昨天光顾了城隍庙。 城西的城隍庙香火并不是很鼎盛,毕竟此时的唐朝也算是久经战乱和内部叛乱了,一些百姓连自己的肚子都无法填饱,哪里还有心思来这里给添香火钱。 当然,此时城隍庙香火少的原因,也有昨天晚上打更人在这里看到鬼有关,毕竟这里出现了鬼,无论是谁,都要忌惮一些的。 几人进得城隍庙,发现里面还算干净,只不过案台上的贡品却是少了的,有一个水果上更是出现了一个牙印,牙印边上有指甲印,而且略微有些脏。 看到这些之后,苏无名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微微颔首后,笑道:“看来昨天晚上打更人看到的那个鬼并非是鬼啊,不过是一个饿极了到这里找饭吃的流浪人罢了。” 听苏无名这样说,南宫燕有些不解,问道:“何以见得?” 第102章 又见孤魂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城隍庙依旧凄清,苏无名指了指案台上的贡品,道:“大家来看,这些贡品很明显是被人给吃了,而据坊间传言,鬼是吃不了东西的,除非把东西烧了才行,这也是为何上坟的时候,后辈往往要给长辈烧纸钱的缘故,如今这些贡品上有牙印指甲印,这会是鬼吃的吗?” 其实苏无名说的情况是一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不过像南宫燕这种官宦子女,哪里知道坊间传言,不过苏无名这番说完,她便明白过来,而明白过来之后,她有些疑惑,问道:“既然昨天晚上的那个人不是鬼,那他是什么人,为何要到这城隍庙中来?” 苏无名眉头微凝,他能够回答的只有一个问题,那便是那个人饿了,所以他来这里找吃的,而至于他是什么人,他却是不知的。 而当他们离开城隍庙的时候,对这件事情他们已经不怎么在意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贫穷等各种原因吃不上饭的人很多,他们遇到了可以帮,可遇不到,就算他们有兼济天下之心,也无可奈何。 此事似乎告一段落了,可就在那件事情过去两天之后,又有人说看到了那个孤魂野鬼,当然,现在的苏无名他们都知道那是一个人。 那个人又出现了,因何出现,难道又是饿了? 几天之中,苏无名听到这个人两次消息,这让苏无名对这个人突然产生了兴趣,他想找到这个人,然后调查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 遇到即是缘分,苏无名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大家,大家听完,也都欣然应允,毕竟最近这几天他们很是无聊,而且他们隐隐觉得,此事并非表明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因为据闻,这次看到那个孤魂鬼的人是钱塘县城程家的人,程家在钱塘县可算是一等一的富户了,所开酒楼几乎遍布江南,可以说,程家是唯一一家靠开酒楼而家资过万的人。 那个孤魂鬼就算饿了,也绝不敢闯进程家偷东西吃的,可他就是闯了进去,此事不得不让人生疑。 又见孤魂鬼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钱塘县城,而且闹的人心惶惶,生怕哪一天晚上,这个孤魂鬼就跑到了自己的家中;除此之外,钱塘县城还流出一些谣言来,说这个孤魂野鬼在鬼节那天晚上从地狱中出来之后便回不去了,而且也无法投胎,他想要再回地狱投胎轮回,就必须找一个替死鬼,现在啊,他正在找替死鬼呢! 此谣言一出,整个钱塘县城更是掀起阵阵巨浪,一些担心的夜间不敢出门,白天出门都必须找人陪同,人心惶惶,整个钱塘县城被一个流浪汉给弄的不成样子了。 在苏无名决定去程家询问一些事情的时候,钱胜急匆匆跑了来,这次他真的很急,跑来是满头大汗,见到苏无名后也顾不得行礼,连连说道:“苏大人,这……这钱塘县闹鬼的事情,您听说了吧?” “听说了,只是本官并不相信,怎么钱大人是为这风言风语而来?” “苏大人,这……这不能不信啊,如今整个钱塘县都传开了,说……说那孤魂鬼要找人当替死鬼呢,为了此事,我钱塘县已经不得安宁了,苏大人,你是断案告诉,您给想个办法,让那鬼赶紧离开钱塘县啊!” 见钱胜如此迷信,苏无名冷冷一笑:“钱大人刚才也说了,本官善断案,可那是鬼,本大人能有什么办法?” 此时钱胜已经冷静了许多,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他立马察觉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失,于是连连挽救道:“苏大人息怒,只是此事若是不解决,这钱塘县城恐怕永无宁日啊,苏大人如今呆在钱塘县,还请苏大人帮下官一把啊!” 此谣言继续传下去,的确有些不合适,现如今很多人心中因为害怕成为那个替死鬼,做生意都没有心情,有时更是一整天不出门,这样闹下去,整个钱塘县还不成为鬼城? 虽然看不惯钱胜这种碌碌无为的样子,可为了钱塘县的百姓,苏无名还是必须将此事调查下去的,他看了一眼钱胜,心头微叹,开口道:“好了,此事本官会调查清楚的,倒是钱大人你,如果可能的话,尽量派人巡夜,兴许能抓到那个人。” “苏大人的意思是说那根本不是鬼,而是个人?” 苏无名还未来得及开口,唐雄已经抢先把那天在城隍庙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这么说完,钱胜心才放松,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擦汗,而当他擦汗的时候,汗已凉。 “苏大人肯调查此事,下官这就放心了,既然那是个人,下官这就吩咐下去,一定将他找到,还钱塘县一片安宁!” “找那人可以,但不可对之动粗,他既然偷食吃,想来也是苦命的人。” “苏大人这样说,下官照办便是!” 与钱胜聊完之后,苏无名等人随即向程府赶去。 程家十分有钱,府邸更是大的出奇,据苏无名暂时了解所得,此时程家的家主是程老太爷程昱,这程昱几十年前不过是钱塘县城一家酒楼里的伙计,后来偶得机遇,与那家酒楼里老板的女儿成其了好事,因为害怕家丑外扬,酒楼的老板不得已同意了他们两人的事情,并且让程昱当了酒楼的二掌柜,这程昱也真是有本事,自从当上这酒楼掌柜之后,把酒楼打理得井井有条,老丈人死后,他更是接管了酒楼生意,并且开了多家分店,这样几十年过了,江淮之地几乎每一个县城之中,都有他们程家的酒楼,其生意之火之大,是不言而喻的。 程昱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因为年老的原因,很多店铺的生意都交给下人亦或者自己的子孙去打理,不过他的话仍旧十分管用,而且掌管着程家的财政大权。 像程昱这种从小伙计做到老板又到家资千万的人,世上并不多见,他能够有如此成就,除了机遇之外,自己的聪明更是很重要的一点,要去见这样的一个人,苏无名的心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苏无名通报了姓名之后,程府的下人立马领他们进了客厅,并且又急匆匆去通禀他们家老太爷,苏无名等人并未等多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便在一名丫鬟的搀扶下走了来。 程昱虽是在丫鬟的搀扶下走来的,可他的精神头却是十足,好像他并没有被孤魂野鬼的事情给吓到,苏无名见他如此,仔细想想也对,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是可信的,什么是不可信的,谣言止于智者,鬼怪之言则吓不到聪明人。 相对而坐后,程昱连忙拱手道:“苏大人断案入神,在这钱塘县境内名声大噪,老朽是早想着去拜访的,可奈何老朽身子骨不是很好,已经久不出外走动了,苏大人如今登门拜访,我这里可真是蓬荜生辉,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程昱说话很是严谨,听起来虽有阿谀奉承的意味,可又不是很浓,苏无名听完连连浅笑道:“程老爷子身子骨仍旧十分硬朗呢,应该多走动走动!” 程昱摇摇手:“不行了,走不动咯!” 说到这里,程昱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忙问道:“苏大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便来老朽的府上吧,不知苏大人来此所为何时呢?” “程老业主果真是聪明人,其实本官来这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听完尊府发现了孤魂鬼,所以特来询问。” “哪里有什么孤魂鬼,不过是一个饿极了的乞丐想到我府上偷东西吃罢了,这样的小事苏大人竟然还为此费心,让老朽很是过意不去啊!” 听程昱也不认为那是孤魂鬼,苏无名顿时笑道:“本官也不认为这世上有鬼的,只是如今那个人已经弄的整个钱塘县人心惶惶了,所以本官想着若是可以,将他找出来,以定民心,他既然来贵府偷吃东西,想来会留下一丝线索来的,若是可以,本官想调查一番。” “苏大人说哪里话,你需要什么,只管说一声便是,我马上命人领你去调查,苏大人可随便调查,只是老朽体迈,恐怕无法跟随左右了!” “这个无妨,只要有人领着就行!” 程昱连连迎着,随后让他身旁的丫鬟秀秀去将程府管家程力给叫了来,程力已经五十多岁,身材虽然魁梧,可已见驼背之势,他是跟随程昱最久的老人了,他进客厅之后,程昱随即对他说道:“阿力,你带苏大人在府上转转,苏大人要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要去看什么,你就领着去!” 程力年龄已经很大了,可程昱仍旧叫他阿力,可知他们两人的关系很是密切,那程力听完程昱的话之后,连连点头应着,随后向苏无名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几人跟着程力离开了客厅,而离开客厅之后,程力便开口问道:“不知苏大人想问些什么,看些什么呢?” 第103章 鬼脸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面对程府管家的询问,苏无名浅浅一笑:“去看一看昨天晚上那个孤魂鬼出没的地方吧!” 当苏无名提到孤魂鬼的时候,程力脸色微微一变,好似十分胆寒,不过很快,他便连连应着,并且领苏无名等人去了厨房。 程家的厨房很大,因为这里承担着程府上上下下百十号人的伙食,按照平常,此时这里应该是忙忙碌碌为下一顿饭做准备的时候,只是昨晚这里发生了孤魂鬼偷食吃的事情,所以很多下人都不敢进来,就算进来,也会觉得后背生风,肌骨生凉,想要到外面感受阳光的照射,因为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他们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 厨房没有几个人,这对苏无名来说是好事,他在里面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因为现场已经被破坏,所以看不出什么来,苏无名颇有些无奈,只得开始询问。 “昨天晚上是谁看到的那个孤魂鬼?” 苏无名说这话的时候,厨房还有几个人,可当他们听到孤魂鬼这三个字,突然战战兢兢地跑了出去。 见大家这么害怕孤魂鬼,苏无名眉头微凝,他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不然一个流浪汉偷吃东西的事情,就把整个钱塘县搞的鸡犬不宁了。 程力毕竟是经历过世面的人,他虽然心里害怕,可面对苏无名的询问,他还是要回答的。 “回苏大人话,发现孤魂鬼的是家里巡夜的守卫,当时一名守卫因为肚子饿,想到厨房找些东西吃,结果就看到那个孤魂鬼了!” “守卫可以随便来厨房吃东西?” “当然不能,那守卫是偷着来的,后来发现这家事情后,我把他半个月的工钱给扣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过了没多久,又问道:“那守卫在哪里?” “此时正在休息呢,我命人将他叫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被人领了来,只不过他的脸色很差,精神头也很差,给苏无名行过礼之后,便立在一旁低头不语,苏无名见他如此,问道:“昨夜那孤魂鬼是你看到的?” 听到孤魂鬼三字,那守卫浑身发起抖来,唐雄在一旁见他如此无用,顿时冷喝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鬼,更何况那还不是鬼,不过是一个人饿了到这里偷吃东西罢了!” 被唐雄这么一声呵斥,那守卫更是吓的不敢出声了,苏无名叹息一声,随手一指外面:“到阳光下说!” 几人站在秋日微暖的阳光下,那守卫才稍微有些镇定,片刻犹豫之后,开口道:“是……是小人看到的那个……那个鬼,当时小人有点饿,就趁大家四处巡逻的时候偷偷跑到了厨房,当时夜色暗淡,我见厨房门开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鬼正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吃着厨房的剩饭,我当时吓的惊叫了一声,结果那鬼就……就回头了,当我看到他的脸时,简直……简直都站不住了,我……我都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逃走的了。” 守卫说完这些,程力有些气愤的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这个时候,苏无名却有些兴奋,连忙问道:“你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苏大人,那根本就不是人,是个鬼啊!” “他长什么样子?”苏无名不想跟这个守卫讨论是人是鬼的问题,他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守卫神色微变,许久后才开口道:“那个鬼……看不清五官,嘴角淌血,在月色下看来,真是……真是太吓人了!” “嘴角淌血?” “是啊,当时我就在厨房门口,看的真切呢!” “既然看的真切,怎会说看不清五官呢?” “并非小人看不清五官,而是那个鬼根本就没有什么五官,那张脸几乎已经不能用脸来形容了,太吓人了!” 守卫说完,微微动了动身子,好像他这样站着,更是难受。 苏无名沉默了许久,他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个守卫的话,如果那个人五官已经模糊了,的确够可怜的,可他的嘴角怎么会淌血呢?按照苏无名的理解,那个人饿了,于是来这里找东西吃,可找东西吃没必要淌血啊? 难道在他来这里找东西吃之前,他被人打过? 如果那个人真的被人打过,那要找到那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闹鬼的事情整个钱塘县都传的沸沸扬扬,那些打了那个鬼的人是什么人呢? 按照众人的描述,那些人应该知道大家说的鬼就是他们打的那个人,他们应该会得意洋洋的打破这谣言才是啊! 想到这里,苏无名觉得有必要派人去调查一下,不过现如今,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温程力。 “程府是高墙大院,更有守卫巡逻,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吧?” “谁说不是呢,程府已经十几年没见过小偷溜进来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说那是个鬼嘛,不过老太爷一直不这样认为。” “那府里其他人对此事怎么看呢?” “大多都认为是鬼,特别是我们家大老爷程勃,他认定那就是鬼,所以现在出门必须有人陪同,他今天出去之前,还让小人去将他出去省亲的夫人叫回来今天晚上陪他,待会啊,小人还得去请法师,来捉鬼。” 见程府之中竟然有人这么怕鬼,苏无名微微耸耸肩,与程力又聊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告辞。 程力送苏无名等人出府的时候,路过花庭,此时花庭之中遍植菊花,有些已经开放,红白相间,煞是淡雅,而在这淡雅中,程昱一人独做花间,眼睛半眯,似在晒太阳,又好像是在嗅那淡淡花香。 听到脚步声,程昱微微扭转了头,见是苏无名等人,于是连忙起身,笑着问道:“苏大人都看过问过了?” 苏无名点点头:“虽然贵府的守卫说看到的是一张面目模糊的鬼,但本大人很肯定,他一定是人。” “老朽也认为是人,所以还请苏大人能够尽快将这个人找到抓起来,不然我这程府可就有些不得安宁了。” “这点程老爷子大可放心,他既然是人,本官就一定能将之抓起来!” 说到这里,苏无名望了一眼满院菊花,淡笑道:“程老爷子竟然如此喜欢菊花,这偌大的院子里,竟然没有其他花类。” 程昱笑了笑:“年少时争强好胜,做什么都想要做得最好,对钱财更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疯狂追求,后来生意做到了极致,突然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仔细想想,自己这样拼命奔波,到底为了什么?如今这几年闲适在家,突然明白了,人活的淡然一些,开心一些,比什么都强;最近几年喜欢上了读书,特别是陶渊明的著作,更是爱到了极致,于是便想着在这庭院中种满菊花,虽然不算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但看着这许多菊花,也体会到了一股淡泊之意,也算是附庸风雅吧!” 听程昱说完这许多话后,苏无名更加觉得,这个程昱是个聪明人,因为,只有聪明人才知道在自己不同的人生阶段,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也许,程昱的心中仍旧是豪情万丈的,只是年老体迈了,那些豪情万丈他不可能再做了,而悠然采菊却正适合他。 对于程昱说的那番话,苏无名少不了要说一些赞许话的,而说完这些之后,他便拱手告辞。 离开程府之后,温婉儿望着苏无名道:“相公,如今这程府我们也看过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宫燕也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她也急切的望着苏无名,苏无名浅浅一笑,将他听完程府守卫想到的那些线索说了出来,众人听完,都有些惊讶,南宫燕更是惊呼道:“那个鬼被人给打了,这……这怎么可能?” 事情的确有些不可能,可守卫看到那个人嘴上有血,这却是无法解释的,除非守卫看错了,亦或者那个鬼有意吓人。 守卫说的真切,不像是假,如果是那个鬼有意吓人,他为何要到程府吓人?如果他吓不到人的话,程府高墙大院,他就是逃也逃不出去,更何况程府守卫众多。 再有便是,那个打更人在破庙里见到的那个披头散发的鬼是不是这个程府的鬼,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事就显得太奇怪了,鬼节那天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门,去大户人家偷吃东西是最方便的,可那个鬼却没有去,只去了城隍庙,而在鬼节过后,他却去了豪门大户程家,这不是找死吗? 看似非常简单的事情,可却有着种种奇怪和无法解释之处,苏无名与众人边说边向县衙走去。 进得县衙,钱胜连忙迎了出来,苏无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之后,吩咐道:“那个人很有可能被打了,所以我想让钱大人派人调查一下,看看最近可有乞丐亦或者流浪汉被打。” 钱胜连连应着,道:“这事交给下官来办,一定给苏大人办好,只是为何只调查乞丐和流浪汉呢?” 第104章 夜鬼叫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钱胜的问题,也是温婉儿她们准备问的问题。 苏无名则只浅浅一笑,道:“很简单啊,那个鬼人既然被人打,可又无人来此报案,可知一定是与那个鬼人毕竟了解的人打的,那个鬼人长成那个样子,不是乞丐就是流浪汉,能够打他的人也必定是乞丐和流浪汉了。” 钱胜听完连连点头,然后问道:“除了这些之外,还需不需要再调查其他?” “暂时不知那个鬼是不是存心吓人,还是先调查一下他是不是被人给打了吧!” 钱胜连连领命,随后便派人去调查此事,而苏无名等人则回去等消息。 只是苏无名他们在家里等到天晚,也没有等到一点消息,换言之,钱胜他们什么都没有打听到,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继续等。 今夜无星无月,淡淡乌云飘在空中,给人一种飘渺之感。 苏无名在自家庭院待了许久,最后叹息一声,这才回房休息。 次日,天阴,风吹来阵阵凉意,苏无名等人正在家里等钱胜的消息,可就在这个时候,程府的人急匆匆来报,说府里昨天晚上,有鬼叫之声。 听到这个,苏无名眉头微凝,心想这可真是怪事,前天偷吃东西的那个鬼人难道昨天晚上又去了程府?他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随程府的下人赶到程府之后,程力立马迎了上来,并且边走边说:“苏大人,我们……我们这苏府可能真的有鬼啊,昨天晚上那鬼叫的好生凄惨,吓的……吓的小人都不敢起夜了。” 苏无名满腹疑惑,问道:“都谁听到了?” “基本上全府上下都听到了,这……这可真是……哎……”程力的话说不下去了,最后叹息一声,直接领苏无名去见他们家老太爷程昱。 程昱坐在客厅,一脸严峻,淡淡眉宇间,有股杀伐之气,从程昱的神色中,苏无名隐隐能够看到这个在江南各处开有酒楼的人的豪壮精明之气,当然也有决断之感。 不过,在苏无名等人进了客厅之后,程昱的神色立马松了下来,他先是命人上好茶,之后才连连说道:“苏大人,那个人装神弄鬼,实在是可恶至极,他这已经把我这府上弄的人心惶惶了,特别是我那大儿子,一夜未睡,天一亮就离开了家,说今晚不敢回家睡了,这……这太气人了!” 说到这里,程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解释道:“犬子并非无能,只是太信这鬼神一说,苏大人请莫因为我这话,而瞧不起犬子。” “程老爷子说哪里话,世人皆怕鬼,只是怕的程度有所不同罢了,程老爷子既然请本官来,那本官就越俎代庖,仔细调查一番如何?” “苏大人肯帮忙调查,那真是老朽的荣幸了,苏大人要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苏无名微微颔首,问道:“昨夜什么时候听到鬼叫的?” “大概子时左右,当时我已经入睡,可后来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惊叫后便是幽幽鬼叫,听到鬼叫之后,老朽甚是惊慌,连忙让妾室扶我出门查看,可是等我出了门,鬼叫声却停了的。后来我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叫了出来,他们都说听到了鬼叫,只是确没有看到鬼影。” “那声惊叫是谁叫的?” 程昱略显尴尬,道:“是老朽的另一名妾室,她单独一人睡在偏房,听到鬼叫之后十分害怕,这才惊叫。” 花郎沉思了一会,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定然怀着什么目的进入了你们程府,他装鬼吓人,恐怕不会停止,直到抓到他。” 程昱连连点头:“苏大人说的没错,老朽也认为这不是鬼,这分明就是有人要吓我程家的人,要对我程家不利啊,苏大人,您断案入神,可一定要将这个人给抓出来啊,这……我这府上的守卫,都是没用的东西,一听到鬼叫连动都不敢动了,更别说去抓他们了。” 见程昱并没有失去理智,苏无名深感欣慰,有他这样的人支持无鬼论,他在程府调查此事也将容易得多。 一番思索后,苏无名对程昱道:“本官想见一见府里的下人!” 程昱点点头,连连称可以,随后命程力将府里的下人全部叫了来。 他们站在庭院之中,都很紧张,苏无名望着他们,问道:“谁是看门人?” 这句话问完,几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因为程府很大的缘故,看门人有四五个。 “你们把守程府大门,可曾让可疑人进入程府?” 那几个看门人听了这话,连连跪下摇头说绝对没有,苏无名微微点头,随后让程力将这些下人全部盘讯一遍,看看有没有多人亦或者少人,再有便是昨天晚上鬼叫的时候,他们大家是不是都有人可以作证。 这样一番忙碌后,程力跑来禀报:“回苏大人话,守卫和看门人都可以相互作证,一些同铺睡的下人在听到鬼叫惊醒后也都说见过彼此,只是一些比较高等的下人,是单独一人一间房,所以无人可以作证。” “都是些什么人?” “回苏大人话,无人作证的有老奴和老奴的一个儿子,因为老奴在府上做了多年,所以老太爷特意允许给老奴一间房,犬子在府上做事,也跟着沾了光!” 这程力在这个时候也不忘自己是下人,可见他平时很是遵循下人的本分,只是遵循下人本分,并不代表他不可能有其他坏心眼。 只是程力这么刚说完,程昱立马开口道:“管家不必这样说,我还是很相信你的,再者鬼声一起,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跟你儿子急匆匆的穿着衣服跑了来,在这么断时间内,你怎么可能是那个装鬼的人嘛!” 被程昱如此信任,程力十分感激,感激的都差点落泪。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眉头紧锁,如果程力不是装鬼吓人的人,那么会是谁呢? 程府戒备森严,装鬼的人要么有其他办法进入程府,要么就是程府中的人,可如今大家都有不在现场证明,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装鬼之人是府上的主人?可在程府,苏无名却不能随随便便就调查程府的主人,当然,这并非苏无名没有这个权利,只是现如今程府不过发生了闹鬼事件而已,他若调查程府的主人,难免会让程府更是人心惶惶,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苏无名向程昱提出告辞,并且说有了线索之后,会通知程昱,并且要求程昱,若程府再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去向他告知。 如今程府发生这种事情,程昱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苏无名身上的,再有其他事情发生,就是苏无名不说,他也是要派人去通知苏无名的。 几人这番商定,苏无名他们才离开程府。 却说几人离开之后,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一脸无奈的说道:“苏大人,我等已经将整个钱塘县都调查了个遍,可是却一点消息不曾打听出来。” 衙役刚说完,南宫燕便有些无所谓的说道:“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不找也罢,他既然是装神弄鬼,说不定那嘴上的血是他自己涂的呢,为的便是吓人,那里能肯定他就是被人打了,若真被人给打了,怎么不擦去就来程府偷东西吃?再者说了,被打了还能来程府偷东西吃吗,他能进程府吗?” 南宫燕这几句话说的随意,可众人听来,却觉得十分有理,若按照她所说的来分析,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必定是程府的人无疑了。 只是南宫燕说完,那衙役却也不敢随便说什么,只用一双眼睛望着苏无名,这事只有苏无名说不再调查,他们才敢不调查。 苏无名觉得南宫燕所说不错,不过也并非没有其他变数,所以他对那衙役说道:“那个人该找还是要找的,不过他被打的可能性却是极小了,你们就只想办法找到那个人吧!” 衙役领命,急匆匆又离去,苏无名等人在街上闲逛,此时却发现钱塘县的舆论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如今街上的人都说,那个孤魂鬼要找的人是程家的人,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们就坐等看热闹就行了。 此时钱塘县城很热闹,人心不再惶惶了,大家都焦点都聚集到了程府的人身上,如果程府的人听到这些舆论,不知会不会更害怕。 听到这些舆论之后,林云浅笑道:“一个人装神弄鬼,有什么好怕的,这些百姓啊,真是无可救药!” 苏无名笑了笑:“百姓愚昧,容易被人蛊惑,不过不管怎样,钱塘县城大势平稳,也是件好事,就是程府,恐怕要鸡犬不宁了。”说完这些,苏无名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说道:“江英林云,你们两人去调查一下程府的人员,要把程昱的夫人儿子各种各样的关系都调查清楚。” 江英和林云两人听了这话,相互望了一眼,而后,林云连忙问道:“大人在怀疑什么?” “装神弄鬼的人可能在他们其中!” 第105章 鬼杀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傍晚时分,江英和林云两人打探消息回来了。 因为知道这些消息可能有些庞大而且复杂,苏无名等人特地在庭院中摆下了方桌,并且端来了酒菜,准备边吃边听。 大家坐下后,忽然一阵风过,吹落庭院木叶翻飞,苏无名将落在桌角的枯叶拿了下去,然后问道:“都打听到了什么?” 江英微一拱手,道:“回大人话,这程府果真是关系复杂人员庞大,我与林云两人调查了许久,才弄清楚头绪!” “既然清楚了,就讲一讲吧,大家都听一听!” 江英颔首,随后开口道:“现如今程家共三代,程昱最为年长,掌握着程府上下的生杀大权,程昱有两名妾室,都有四十多岁,是一对姐妹,叫夏荷、夏婷,其中夏荷是姐姐,为程昱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夏荷的儿女如今都已成年,分别叫程东、程晴,程东是哥哥,现如今在他们程家的其中一座酒楼当二掌柜,算是跟着学习经验,女儿程晴待字闺中;而在程东程晴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都是程昱原配所生,也就是之前程昱当伙计时勾搭上的那个酒楼老板的女儿,她在十几年前已经去世了,留下的这两个儿子一个女人,如今都差不多四十岁上下,大儿子程勃,因为出生时家境不比现在富裕,所以很是能吃苦耐劳,现在程家一半的酒楼,都是他在负责经营,据闻程昱对他的这个大儿子很是喜欢,准备等自己百年之后,将这偌大家业交由他打理呢,毕竟他是老大也有这个能力嘛,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这个程勃有时胆子小,最是惜命。” 江英说到这里,稍微停了停,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口酒润了润,然后继续说道:“二儿子程仲,比程勃小了大概五岁,这个程仲可一点不像他大哥一样勤勉,他可是个风流子,整日里就想着到哪里喝喝花酒,跟自己的一群狐朋狗友到处瞎混,一点不务正业,听说程昱对他很是无奈,为了此事,可没少教训他,可他就是不听,好了几条之后,仍旧到外面花天酒地,他如今手下有一个酒楼,不过却从来没有管过生意,若非那酒楼的二掌柜是个能干的主,只怕早就要亏损了。” 说到这里,大家相互稍微议论了几句,随后苏无名让江英继续说下去。 “三女儿程蝶,如今已经出嫁,夫家是书香门第,只不过她夫君陆卫几次不第,后来便想着做生意,因为程蝶的关系,程昱让他们夫妻二人掌管了一家酒楼,不过也只掌管了一家,想来是担心陆卫走自己的路子,把自己多年心血据为己有吧。” 江英说完这些,林云已经有些等不及,拉了一下江英,道:“剩下的我来说!” 江英也讲的有些口干舌燥,他微微点头,做两个请的手势,林云嘻嘻一笑,然后接着说道:“刚才江英说了程昱和他的子女,接下来就是程家的第三代了,不过这第三代没什么好说的,程勃娶了一房夫人,有好几个妾室,不过却只他的夫人给自己生了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如今他的女儿已经十七八,长的也可谓亭亭玉立了,叫程柔。这老二程仲,虽然花天酒地,可在生孩子上却是厉害无比,他的妾室很多,现如今已经为他生下了两儿两女了,不过都才七八岁,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有一点,那就是程昱对他的这几个孙儿很是喜欢,没事就找他们聊天玩耍,我想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程仲才免遭收回酒楼的厄运吧!” 林云这番说完,苏无名微微沉思了片刻,随后问道:“程昱的几个儿女,关系如何?” “回大人话,他们的关系,只能用冷淡两字来形容,无论是同父异母的,还是同父同母的,都很冷淡,那程勃与程仲、程东的关系,更是冷到了极致,想来他们是程府男丁,有继承家业的竞争吧,这程蝶与程晴嘛,关系虽然没有十分冷淡,可毕竟不同母亲,所以关系并没有好到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步。” “不过那程东、程蝶兄妹两人,因为是妾室所生,平时做事都十分谨慎,轻易不敢得罪人。”林云说完那些只会,江英连忙补充道。 苏无名如今对这程府上下的关系已经有了了解,只是但从这些方面,恐怕并不能找出谁是那个闹鬼的人。 许久之后,苏无名望着江英问道:“你刚才说程昱准备在自己百年之后,将家业留给程勃,可是如此?” “的确如此,这事程府上下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那么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呢?” “他们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私底下对此事都颇有怨言,说程昱太过偏向程勃。”江英说完,突然问道:“苏大人怀疑那个人装神弄鬼,为的是吓程勃?” 苏无名微微点头:“没错,既然程府的人对程昱的这个决定不甚喜欢,他们又都知道程勃胆小,那么如果装神弄鬼吓到了程勃,他们是不是就有机会对程家的财产分一杯羹呢?” 大家相互张望了一眼,觉得这是及其有可能的,只是程家的人员这么多,关系又如此复杂,谁可能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主使者呢? 讨论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夜已深了,苏无名心头有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可这感觉又说不出口,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最后相顾无言,只得各自回去休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钱塘县城很是平静,闹鬼的事情似乎突然就平息了下来,程府并没有再出现闹鬼一事,所以苏无名这几天也很安静,没有收到任何人的任何消息和线索。 似乎,那闹鬼的事情只是一个人突然玩兴大发,装神弄鬼吓人玩的。 可越是平静,苏无名就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就越发可能发生大事。 而事情果不其然,在钱塘县城平静了几天之后,程府突然发生了命案,程昱的大儿子程勃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己家中,其模样之惨,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钱塘县城,而消息传出之后,所有的百姓都认为,凶手是那个孤魂鬼,他找到了替死鬼,他要会地狱阴间投胎去了。 大家都这样一致认为,而且这种说法越传越广,越广越吓人,最后很多百姓都不敢靠近程家附近,生怕再有冤魂不散,连累了他们。 钱胜对于这事很是害怕,他好像在程勃上吊之后,突然开始信鬼神之说了,所以在去命案现场勘查之前,他先命人去找来了苏无名,在没有苏无名的陪同下,他是断然不敢进程府的。 消息传到苏无名耳朵里的时候,苏无名很震惊,他一直都觉得会出事,可那种感觉有时微弱到让人难以察觉的地步,所以他并没有为自己的感觉而付出任何的行动,当他听到程勃被杀之后,他有悔恨,他觉得如果自己早一点将程勃保护起来,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件命案了。 之所以说是命案,是因为苏无名根本就不相信孤魂鬼杀人一说。 跟着衙役去程府的途中,苏无名遇到了钱胜,钱胜所在的地方离程府还有一段的距离,不过他走的很慢,为的的便是等苏无名来了一起去。 苏无名看到钱胜的时候,立马知道钱胜害怕了,不然以他得知消息之后的这偌长的时间里,他从县衙到程府来回两趟都是有时间的。 面对这种怕事的官员,苏无名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来,可如今命案在前,他无心与钱胜多做计较,微一挥手,领着众人向程府赶去。 进程府的时候,里面一片悲呦,程勃的夫人和他唯一的女儿程柔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其他人虽也哭,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害,他们更多的则是做做样子,毕竟在他们的心里,是早想程勃死去,而他们好分程家家业的。 其他人哭的不行,程昱却是一滴泪都没有掉,可他的脸色却极其难看,他女儿程蝶在一旁安慰他,可他却一句话不说,正当众人不知该咋办才好的时候,程昱突然跌坐在地,就这么冷不防的昏死了过去。 如今程昱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中的痛,又岂是别人能够体会的? 他一生经历过多少事情,虽然能够坚定的不哭,可死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心痛难防,岂是意志能够支撑的? 苏无名等人看到程昱昏倒,连忙走了过去,而程府上下的人,则连忙各自施为,许久之后,程昱醒转,可等他醒来,已是老泪纵横,只是虽老泪纵横,他却并未像其他人那样高声哭喊,因为痛在心中,因为痛的喊不出一句话来,虽然他很想大声的喊一喊,来发泄一下心中苦楚。 扶程昱回房休息之后,其他事情照常进行着,程力在布置灵堂,其他人则跪在灵堂哭,程勃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到了床上,就等苏无名他们勘验之后入殓。 第106章 吊死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对于尸体还未检查便放下来这件事情,苏无名很是反感,因为这种行为破坏了命案现场,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并且要弄清楚现场的情况,恐怕要费一些时间。 程勃的尸体放在床上,显得很安详,苏无名仔细检验了一遍之后,发现死者嘴唇发紫,眼孔大,口禁闭,耳朵处甚至有血流出,而在死者脖颈下颌处,有一道很深的勒痕。 这样看过之后,苏无名随即起身说道:“死因很容易辨认,是被人毒死的!” “毒死的?”众人有些惊讶,因为若是毒死的,又为何要将尸体做成上吊模样呢,难道是想让大家认为他是自杀?可凶手既然杀人,不应该笨到这种地步才对啊,以死者的面相来看,一看就知道并非上吊而死啊。 难道是要大家认为这是鬼杀的人,所以才吊起来? 这个时候,苏无名解释道:“没错,死者的确是被人毒死的,死者嘴唇发紫,耳朵处有血流出,很明显是中了剧毒才会这样的,而死者口闭,则可推断为凶手杀死死者之后,将其掉了起来,如果死者还没有死就掉了起来,他的嘴一定会因为想要呼吸而开着。” 大家微微颔首,随后,苏无名命人将程勃的家人叫了来。 程勃的夫人和妾室有三个,苏无名望了她们一眼,问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三个妇人相互张望了一眼,然后指了指外面站着的丫鬟:“小雨!” 小雨的模样并不怎么好看,进来的时候神色紧张,害怕到了极点,以至于行礼时说的话都断断续续的。 苏无名见她如此,安慰道:“不过问你几个问题罢了,不必如此紧张,你把发现尸体的情况说一遍吧!” 小雨点点头,然后说道:“今天早上,我来给老爷送洗脸水,可是推开门后,却发现老爷是尸体挂着房梁上,那样子真是吓死人了,我丢掉洗脸水连忙去喊夫人。” “当时程勃掉在房梁上,他脚下可有椅子?” “没有椅子,所以……所以才说是孤魂鬼杀人!” 小雨说完这话,吓的浑身发抖,并且微微低头,瞄了一眼程勃的几位夫人。 苏无名眉头微凝,他觉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脚下没有椅子,苏无名不相信有鬼,那么唯一能说明的便是凶手把椅子给拿走了,凶手把椅子拿走,为的是要让人认为这是鬼杀人吗,亦或者还有其他目的? 想到这些的时候,苏无名抬头看了一眼程勃屋内的房梁,因为程家很富有,屋子都很大,房梁也很高,想要吊死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吊绳何在?” 程勃的一名妾室指了指屋内的一张桌子,此时桌子上放着一根绳子,绳子并不是很长,苏无名看到那绳子之后,就有些疑惑,连忙问道:“这就是吊尸体的绳子?” 程勃的家人和小雨连连点头,并且说将程勃尸体弄下来之后,绳子就扔到这里了,没有人动过。 苏无名望着他们几人,有些严峻的问道:“绳子很短,折叠后更断,如果程勃是被这根绳子吊在房梁上的,那么他当时离地至少要有两丈的距离吧!” 苏无名说完,那些人连连点头,小雨更是说道:“老爷的尸体离房梁没多少距离,当时叫人来时,府里的下人伸手都够不到老爷的脚,最后还是让人找来了扶梯,这才将老爷尸体弄下来的。” 听着小雨的话,大家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在这偌大的房屋内,一具尸体孤零零的吊在上面,众人够之不着,只能用眼光仰望。 当时的场面一定十分震撼人心,因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大家看到这场面之后,才会觉得这是鬼杀人。 苏无名眉头紧锁,这种杀人方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凶手是如何将尸体挂上去的呢?如果说是用的扶梯,那么这个凶手必定身强体壮,拎起一具尸体就跟玩似得。 可如此大的动静,府里的人听不到吗? 想到这里,苏无名望着程勃的几名夫人问道:“昨天晚上,你们谁陪的程勃?” 几名妇人有些紧张,皆摇头称谁都没有陪。 这让苏无名很是不解,程勃虽然已人到中年,可他在那方面还不至于不行吧,而且他只有一个女儿,怎么着对儿子的急切是其他人无法比的吧,那么晚上他就不做做男人该做的事情? 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苏无名还是问道:“你们身为程勃的夫人,为何不在他的房间陪他?” 几人女人脸色羞红,有些不好意思,许久之后,程勃的夫人说道:“实不相瞒,夫君他很想要个儿子,所以身子骨有时有些过度劳累,吃不消,我们姐妹商量着,便让夫君歇息些时日,再有便是我们姐妹都想给老爷生儿子,所以每个月的二十号,我们都要去佛堂念佛,为夫君祈愿,再加上前几天府里发生了闹鬼的事情,我们更是不敢怠慢这祈祷一事了。” 程勃的夫人说完,苏无名他们已经明白,而明白之后,他们觉得凶手定然是把这些都调查清楚了,所以才会在昨天晚上实施杀人计划,因为昨天正好是七月二十。 在程勃一个人呆在屋里的时候,下毒杀了他,然后在吊起来,这对凶手来说简直太顺利了。 如今,苏无名他们想要调查清楚此命案,就必须弄清楚凶手是如何将死者尸体弄到房梁上的,再有便是凶手如何给程勃下的毒。 “昨天程勃的饭菜,是谁给端来的?” “因为府里很大,所以很少坐在一起吃饭,老爷的饭菜是小雨给端来的,不过那些饭菜应该没有问题,因为我们几个姐妹也都吃了的。” “酒呢?” “酒是老爷自己收藏的,酒只老爷一个人喝了,我们比较是妇人,喝不得酒。” “喝剩下的酒在哪里?” “一般情况下老爷都放在那边的柜子里!”程勃的夫人说着,指了指墙边一个很是精致的柜子,苏无名看了一眼,慢步走去打开,可当他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虽有酒,可都是封起来的,昨天晚上程勃喝的那坛酒不见了。 想来是被凶手给拿去了吧。 凶手熟悉程勃的习惯,并且能够在程府行走自如,再加上之前苏无名了解的那些情况,基本上可以很肯定的知道,凶手是程府的人无疑了,只不过是谁,却必须仔细调查才能知晓。 验完尸体之后,程力跑来将程勃的尸体装进了棺材,不过苏无名告诉他,在命案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最好暂时不要安葬,现如今已是秋天,尸体能保存一些时日。 这虽让程力很为难,可最后还是点头应允了下来,毕竟这是一件命案,要在县衙记录在案的。 中午之后,程昱的神色好了一些,只不过因为遇到这种痛心疾首的事情,他的身子突然跨了下来,甚至连下床都不能了。 在确定程昱能够交谈之后,苏无名进了程昱的房间,当时程昱的儿子女儿以及孙儿都在屋内陪同,不过苏无名他们进去之后,程昱便命他们离开了。 苏无名在床前椅子上坐下,许久后才叹息一声道:“本官知道程老爷子受如此打击难以接受,但还请程老爷子能够节哀顺变,好协助我们找出杀害你儿子的真凶。” 程昱欲哭无泪,许久后突然呼了一口气,道:“老朽我平生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大儿子,老朽的夫人也是,可万没想到,他竟然先我一步而去,哎,世事无常,看来老朽我也活不长了!” “程老爷子且莫如此悲观,一切顺应天意即可。” “是啊,只能如此了,苏大人不是有事要问老朽吗,请尽管问吧,为了替老朽的儿子报仇,老朽知无不言!” 见程昱如此明理,苏无名连连点头,随后问道:“不知程老爷子对令郎被杀一事有何看法?” 程昱有些不能理解苏无名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略显迟疑,许久后反问道:“苏大人的意思是?” “令郎被杀,你觉得什么人会杀令郎呢?” 苏无名这句话一说,程昱顿时明白过来,仔细想了想后,脸色顿变,而后,连忙说道:“犬子深得生意之道,从来不与人结仇,老朽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想着害他的。” “程老爷子真的想不出谁会害令郎吗?” 程昱摇摇头:“实在想不出!” “既然程老爷子想不出,那本官来说一说如何?” 程昱眼神有些恍惚,他好像很不想听苏无名这话,可许久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程老爷子对程勃十分喜爱,想着百年之后将家业留给他打理,如此你的其他子女心里可愿意?” 从刚才程昱的眼神之中,苏无名已经看出来了,他一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这样支支吾吾不肯说的。 “苏大人所言一点没错,可我程家这偌大家业,也只有勃儿一人有这能力支撑延续,其他儿子,哎,不成器啊!” 第107章 人弄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程昱的话中颇有几分无奈,了解程家情况的人,也一定能够理解他的这种无奈。 程昱的二儿子不务正业,整天就只知道花天酒地,店铺的生意是一点不管,小儿子才刚成年,能力尚次,而且他是妾室所生,根本就不可能当家,唯一有能力接掌程家大业的,只有程勃,可他却又被人给杀了。 对于程昱来说,他是让程勃接任家业不是,不接任也不是。 这对程昱来说是一种悲哀,一种无奈。 苏无名沉思了片刻,随后开口道:“不管怎样,如今令郎被杀,我们需要找出那个凶手来,所以对于程老爷子的另外一些子女,我们恐怕要多有得罪了。” 程昱早料到这点的,他双手撑床想要起来,可最后实在力不从心,叹息一声后倚在床沿,道:“苏大人,难道就一定要对他们进行调查吗,我那几个儿子,做得出杀人的事来?” “杀人的事情已经发生,无论如何,都必须调查的,来见程老爷子,也不过是给你打个招呼罢了,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切莫因为本官的调查而有什么心理负担。” 苏无名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如今命案已经发生,他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大理寺司直,所以他是一定要调查这件命案的,这点就算程昱反对,也是没用的。 程昱望了一眼苏无名,他何等聪明,岂会不明白现在的情况?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老朽是不相信自己儿子杀人的,苏大人若是怀疑,就请随便调查,到时让公道来说话吧!” 听程昱说出这样的话来,苏无名也能理解,毕竟身为父亲,就算自己的儿子再无能,也不想他们跟命案扯上关系。 离开程昱卧房之后,苏无名将程仲等人叫了来,并且对他们说道:“程勃被杀,凶手很有可能就在程府之中,为了能够尽快找出凶手,本官按照惯例,需要对你们进行盘问,谁人不允?”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反对意见,因为他们很清楚,提出反对意见,这不是加深自己的怀疑吗? 见无人反对,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说道:“程勃被杀之时,天已很晚,想必诸位都在房间休息,不在现场证明很难提供,不过本官还是想听一听,你们有没有不在现场证明,谁有可以站出来讲。” 当时夜色已深,谁能有不再现场证明? 可就在这个时候,程仲突然站了出来,道:“苏大人,草民有不在现场证明!” “请讲!” “昨夜草民去了歌舞坊,在那里欣赏了一番歌舞,然后又……又找了个姑娘温存了一晚上,草民不在家中,如何杀死大哥?”为了证明自己有不在现场证明,程勃竟然把这种事情都给说了出来,不过看他的神色,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去那种地方而有任何羞愧,毕竟唐朝去青楼舞坊,应该算做很雅的事情,既然是雅事,为何要羞愧呢?只是在自家夫人和嫂夫人面前,这话有些难以启口罢了。 苏无名是知道钱塘县有座歌舞坊的,里面虽然有歌舞欣赏,但也有青楼里面的营生,所以歌舞坊的生意很是红火,去哪里的人虽不是全是高雅之士,可都是有钱之人,因为听说光欣赏歌舞的费用,都需要两贯钱才行的。 如今听得程仲去了歌舞坊,苏无名微微颔首,决定等调查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去歌舞坊验证一下程仲所言。 “还有没有其他人有不在现场证明?” 其他人摇摇头,没有一个人提出有不在现场证明。苏无名见此,便又派人询问府里的下人,这次一番询问,得知有一个下人夜间并没有在自己床上睡觉。 程府的下人都是睡大铺的,一个大铺上能睡七八个人,如果一个人有什么动静,其他人有可能会察觉。 不过这次得知一名下人不在的那个人,并不是因为那个人起身察觉才知道的,而是他半夜内急,醒来后发现床铺上少了个人,这才知道的。 那个下人叫郑飞,是个模样清秀的下人,看他的样子,应该识字。 在他被人举报出来之后,他显得很紧张,而且站出来之后,扑通一下就给苏无名跪了下来,不停的喊冤。 苏无名并不想听这些没有用的废话,他冷着脸问道:“当时那么晚了,你做什么去了?” “草民也是被尿给憋急了,去撒尿去了!” 郑飞的话有些粗俗,苏无名眉头微凝,问道:“你在府里做什么工作?” “草民是在书房做活的,平时帮忙采办笔墨纸砚等等。” 听郑飞这样说,苏无名眉头凝的更紧,以这个郑飞秀气的样貌,在书房工作的确可以,只是他这说话也太过粗鄙了吧?一番思索之后,苏无名并没有再纠结此事,程府的一个下人,不管做什么工作的,都还是个下人,下人不粗鄙,难道要主人粗鄙? “你起夜去了多久?” “大概……大概半柱香的时间?” “半柱香?” “是的,因为后来小的肚子又痛,就在茅厕……” 郑飞的话还没说完,苏无名已经挥手制止了,因为他已经明白郑飞想说什么,而明白这些之后,他望着那个举报郑飞的人问道:“你去起夜可曾遇见郑飞,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那名下人有些尴尬,道:“草民当时憋不住,就在庭院的墙角解决了,回来之后倒头就睡,并不知道郑飞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下人更是粗鄙,竟然到处小解,苏无名叹息一声,高宅大院内,很多事情都是名不副实的啊! 郑飞这个人很可疑,只是暂时没有可以指证他的线索和证据,苏无名也不好将其关押,最后告诫了他几句,这才领人离去。 离开程府之后,苏无名命江英和林云两人护送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回家休息,而苏无名则和唐雄两人去歌舞坊。 歌舞坊是男人玩乐的地方,虽有人带着妾室去那里欣赏歌舞,可苏无名身为朝廷官员,带着夫人去显得有些不合适,虽说是为了破案,那里女人众多,总感觉带女人去哪里很别扭。 途中,唐雄问道:“苏大哥,那程勃的尸体被吊在房梁上,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就是我这种力气大的人,也不容易做到啊!” 苏无名见唐雄问了这个问题,便想与他商讨一番,于是浅浅一笑,问道:“如果是你,你如何将尸体挂上去?” “以我这种力气,拎起程勃的尸体一点问题没有,只要给我一把梯子,我就能轻易将其挂上。” “用梯子的动静太大了,凶手不会傻到用梯子的,而且程府高宅,凶手如何得到梯子?” 唐雄想了想,觉得苏无名说的很对,而后说道:“既然不可能用梯子,我也有办法,只要将尸体的脖子上套上绳索,我用绳子拉,也能把他拉到那种高度。” 听到唐雄说出这个办法,苏无名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用绳子拉的确是可以的,不过能将尸体拉那么高,凶手必定是个身强力壮的人,必须跟你一般强壮才行,可整个程府,只怕没有一个人能跟你相比,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凶手有帮凶,他们是两个人完成这件事情的。” 苏无名这么一声,唐雄啪的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道:“苏大哥说的对极了,两个人不就可以把尸体吊上去了!” 两人这番走着,便到了歌舞坊,歌舞坊此时人声鼎沸,想来定是哪位名角在台上表演,她的粉丝在给她喝彩助威呢,两人来到门口,这便要进去,可这个时候,一名肥胖妇人突然迎了上来,她嬉笑的简直就跟看到了钱财似得。 那妇人迎上来之后,笑道:“两位爷看起来挺面生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吗?” 苏无名浅浅一笑:“确是第一次,想来你便是这里的老板吧?” 妇人连连点头:“没错,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大家都叫我肥姨。” 这个名字实在不怎么好听,不过肥姨却是一点不觉得,可能是因为唐朝的人大部分都以肥为美吧,自己有些肥,被人叫做肥姨,兴许还是喜欢的意思呢。 不过苏无名却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身材,所以他微微一笑,道:“本官苏无名,今天来这里不为欣赏歌舞,是来调查命案的,所以肥姨不必再想歌舞费了。” 在肥姨笑着向他们走来的时候,苏无名便料到了这个妇人的意图,他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省却了不少事情。 谁知肥姨一听苏无名的名字,立马欢喜道:“苏大人,苏公子,小女子我对您可是十分仰慕的,你来这里,别说不给钱了,我们出钱都行,早就听闻苏大人一表人才,今天一见,果真是器宇轩昂,不同凡响啊……” 肥姨说了一大堆仰慕的话,不给有一个词却让苏无名觉得很好笑,看这肥姨的年龄,至少也有四十多岁了,可她竟然自称小女子,这不是十分可笑的事情吗? 可能,在肥姨看来,只要没有嫁人的女子,都可以称为小女子吧。 第108章 人和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歌舞坊内不断传来阵阵吆喝之声,而直到这个时候,肥姨才意识到苏无名来此的真正目的。 “刚才苏大人说要调查命案,不知要调查什么命案,我这歌舞坊可从来没有发生过命案啊?” 苏无名见肥姨有些紧张,淡淡一笑:“只是来确定一点事情罢了,昨天晚上程府的大公子程勃被人给杀了,他的二弟说昨天晚上他一直都在你这歌舞坊,可是如此?” 肥姨一听是这事,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没错,那程仲的确是我这里的,看了一夜的歌舞,后来又叫了一个姑娘陪他玩了一夜,今天一早才离开呢。” “一宿未睡?” “这……这我哪里知道,要不苏大人随我进去,我将那位姑娘叫来,您给问问?” 苏无名早想进这歌舞坊一看,如今听得肥姨这话,点了点头,然后随肥姨进了里面。 歌舞坊里面布置的很是豪奢,而且在大厅之上,有一舞台,舞台有一楼梯,直通上面女子的住所,想来是让舞姬上台表演所用,当一惊艳女子从楼上出现,慢步走到台上的时候,那风华绝对是让所有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 此时台上有一女子正在跳舞,她的身材丰腴,不过并没有到肥胖的地步,那腰肢扭着,给人一种十分具有诱惑的挑逗,苏无名看了一眼,肥姨便连忙说道:“那是我们歌舞坊的头牌蓉蓉姑娘,唱歌跳舞,都是顶尖的。” 说着,肥姨领他们上了二楼她自己的房间,并且要苏无名他们稍等,她去叫人;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坐在肥姨的屋内,扫了一圈,发现肥姨的房间比他们的可要舒适多了,高床软卧,屏风布幔,熏香冉冉,这可真是有钱人才能有的享受呢。 而就在苏无名和唐雄欣赏这肥姨卧室的时候,肥姨领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身材适中,此时画着淡眉,美目流转间透露着一丝紧张,不过有了这紧张,她看起来就更加的让人怜爱了。 苏无名浅浅一笑,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丽娟!” “昨天晚上可是你陪的程仲?” 丽娟点了点头:“正是小女子,不过小女子对他的事情,可是一点不知道!” 见丽娟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是肥姨在叫她的时候告知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丽娟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不过来求证一件事情罢了,昨天晚上程仲跟你在一起,中途可有离开过?” “半夜他内急,出去过一会,不会很快就又回来了。” “你们两人一宿没睡?” 丽娟脸颊微红,点点头:“程仲他花样多,不肯睡,小女子直到早上才隐隐睡着。” 听完丽娟的话之后,苏无名陷入了沉思,如果丽娟说的都是实话,那么程仲也就没有杀人的可能了,而程仲没有杀人,那么杀人的人必定在其他人当中,可是谁呢? 程东?程晴?程蝶? 这三人都是有可能杀人的,因为利之所趋,谁都会想着冒险一试。 程家三名男丁,如果程勃被杀,其他两名男丁很有可能被程昱任命为程家掌事者,虽然机会只有一半,可总比一点机会都没有强吧? 程蝶已经嫁为人妇,夫君是个没有用的书生,只靠那一个酒楼岂是能够的,也许程勃死后,家产会平分,如果这样,他们夫妻二人就能够分一杯羹了,当然,跟着分一杯羹的还有程晴。 可这些人单独来办的话,都是无法将尸体拉到房梁上的啊,难道他们是合伙做的谋杀? 想到这里的时候,苏无名心头突然一沉,当初在洛阳城的时候,温婉儿家中的谋杀便是三人合伙所为,如今程家产业如此之大,为了能够分一杯羹,几人合伙谋杀,是及其有可能的。 而且之前程家闹鬼,兴许就是他们这些人做的? 可这样想之后,如何取证呢?没有线索,就无法证明他们杀人啊,再者有一个疑点,也可以说是不合理的地方,那便是程勃被杀的晚上,程仲在歌舞坊与人温存,如果是几人合伙谋杀,岂能少了程仲? 以程东和程蝶几个女子,他们能办成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相互都有敌意,岂会因为这事就会团结起来? 而且再想,程勃跟程仲、程蝶同父同母,关系再差也差不多哪去,程仲和程蝶岂会跟自己的竞争者程蝶程晴他们联手杀死自己的大哥? 如果程仲和程蝶不与程东他们联手,那么程东和程晴兄妹两人会不会为此杀人呢?他们是妾室所生,本就地位低下,若等程昱百年,家业落到了程勃手中,他们兄妹两人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所幸不如杀了程勃,不管是平分家产还是怎样,他们都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利益。 就在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肥姨突然问道:“苏大人,您这还问吗?” 苏无名醒转过来,摇摇头:“没什么要问的了,丽娟姑娘请自便!” 见苏无名并不是很严苛,丽娟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微微点头之后,便离开了肥姨的房间。 因为别无所问,苏无名起身准备告辞,可这个时候,肥姨连忙笑道:“苏大人,再过半个多月就要中秋节了,小女子素问苏大人作词最好,不知中秋节那天晚上,可否来此赏光,为我歌舞坊的女子作首词呢?” 如今离中秋节的确将近,只是也还有些时间,对于以后的事情,苏无名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也不好答应,只得用一些含糊的话糊弄了过去。 离开歌舞坊回到家中,苏无名将问到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之后,温婉儿他们都觉得这程东程晴兄妹两人十分可疑,觉得应该派人将他们两个给监视起来。 而就在他们还未开始行动的时候,程勃的夫人急匆匆赶了来,说有要事禀报。 程勃的夫人来,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线索,苏无名连忙让人将她请了进来。 程勃的夫人行过礼后,连忙说道:“苏大人,民妇发现了一件重要事情,必须说出来,兴许就是那个贱蹄子杀害了我夫君的。” 苏无名眉头微凝,道:“怎么回事,你且说来。” “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您不是问出那个郑飞夜间不在屋睡觉嘛,您走之后,我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有件事情很不对,这郑飞因为在书房掌管笔墨纸砚,所以并不与外人有过多接触,而在我们程府,程晴这小丫头却最是喜欢文墨,经常去书房,我想会不会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而那郑飞为了程晴,便狠心的杀了我夫君?” 程勃的夫人这番话说完,苏无名等人顿时兴奋不已,他们正在怀疑程晴兄妹两人,如今就出现了郑飞跟程晴的事情,如果郑飞跟程东联手,杀人吊尸,绝对是可以的。 只是这些不过是程勃夫人的推测,做不得证据,所以苏无名请程勃夫人离去之后,立马找来江英和林云两人,让他们暗中调查监视郑飞和程晴,一定要弄清楚他们两人之间,是否真有私情。 两人听完之后,立马领命离去。 下午,秋风有些萧瑟,苏无名见无事可做,便和唐雄两人去了一趟县衙,温婉儿和南宫燕则去店铺,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凉,需要布的人必定增多,她们需要去店铺照看着,兴许这几个月将会是她们生意的旺季呢。 却说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进了县衙之后,钱胜便连忙迎了出来,他迎出来之后,立马问道:“苏大人,程府的命案调查的如何了?” “暂时并无多少线索,本官今天来这里,就是想问问,派人去寻找那个被人误认为是鬼的人找到了吗?” 钱胜额头微冒冷汗,连连说道:“下官已派衙役去找,只是到如今尚无线索,苏大人,不是已经确定凶手是程府人所为了吗,怎么您对那个装鬼人却死揪着不放呢?” 见钱胜这样问,苏无名浅浅一笑:“钱大人有没有觉得那装鬼的人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了?” “中元节那天,打更的人是在城隍庙看到的那个人,城隍庙离程府有些距离,他若饿了想找东西吃,去其他人家很容易,为何偏偏出现在程府之中?” 钱胜歪着头,并且用手摸了摸,好像不能理解苏无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钱大人,说的通俗明白一点,本官认为在这个钱塘县城,有两个被人认为是鬼的人,其中一个,自然就是打更人在城隍庙遇到的那个了,而另外一个,是程府中的人假扮的,城隍庙的那个人很可能是个流浪汉,那天晚上他饿急了到城隍庙偷吃东西,后来被人当成了鬼,我想程府的人听说这件事情之后,便突然想出了杀害程昱的方法,于是在程府装神弄鬼,让大家以为孤魂鬼要在程府中找一个替死鬼,所以在程勃死后,大家都认为他是被鬼所杀,凶手利用的,恰恰是这一点。” 第109章 人和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钱胜很是吃惊,而惊讶之后,连连点头道:“苏大人言之有理,下官必定派人加紧搜查那个城隍庙中的鬼,尽快将其找到。”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又随便说了些其他事情,这才离去。 傍晚时分,江英和林云两人赶了回来,林云最是性急,见到苏无名他们后,立马说道:“大人,调查出来了。” 苏无名等人听了江英的话,连连问调查出了什么。 “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那郑飞与程晴的确有私情,他们两人不仅偷偷相见,甚至……甚至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林云本来性子挺急的,可当他说到夫妻之实的时候,还是有些羞涩和犹豫。 见林云如此,江英浅浅一笑,补充道:“大人,根据我们的调查,这郑飞和程晴的确关系匪浅,有人甚至看到他们两人相互调情,而且据闻,有一段时间程晴卧床了一天,不过却并没有生病,只说不想下床,想必那天是她破瓜之后,身子不适无法下床,亦或者害怕被人看出破绽,所幸不下床。” 听江英这样说,苏无名心中暗笑,他本以为江英表面冷淡,对这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可今天听他这么一番话,觉得他知道的不是一般的少。 两人这番说完,苏无名略一沉思,道:“两位所说如果属实,那么这郑飞和程晴就必定有私情了,而如果这样,他们及其有可能联合程东一起杀人,不过虽是如此,我们现在却不能动他们两人,因为没有实际证据,我们刚才说的都只能算是推测,若打草惊蛇了,以后就不好办了。”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而这个时候,南宫燕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监视,直到他们两人做出了逾越的事情来,而且恰巧被我们发现。” 江英和林云两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拱手道:“此事交给我们!” 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他们两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夜渐深,自从深秋之后,天就黑的很早,而且不时秋风吹来,凉意更甚。 苏无名等人以为他们今天才询问过郑飞,他心中必定有所忌惮,所以短时间内不敢再去找程晴,可事情却恰恰出乎了大家所料,因为这天晚上,大概子时的时候,郑飞去找了程晴。 本来,郑飞只是想与程晴聊一聊最近的情况,并嘱咐一下切莫被外人看出破绽来的,可当郑飞见到程晴之后,发现她越发丰腴美艳起来,结果一时没能忍住,便想着与其成就好事,结果两人刚上手,便被躲在暗处的江英和林云两人给逮住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郑飞和程晴两人衣衫不整,想要逃窜躲藏,可他们两人哪里是江英和林云两人的对手,刚要逃窜,便被抓了来。 两人被抓,很是惊慌,程晴本还想凭借自己是程府大小姐的身份,训斥那两个人,可当他们发现抓他们的人是苏无名身边的江英林云之后,那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夜已深深时,秋风咋凉,苏无名和南宫燕他们被林云给叫了起来,本来这事可以等到明天审问的,可林云性子急,这种事情又如此刺激重要,他觉得还是早点告知苏无名的好。 苏无名听完林云的话之后,连忙随林云去程府,一路上走的匆忙,一句怨言没有。 到得程府时,里面已经十分吵杂了,程府发生这种事情,谁还有闲情睡觉,只怕都出来看热闹了。 当然,像程仲、程蝶等人是来看热闹的,而程昱则十分气愤,程晴的母亲则是紧张,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等丑事,程昱岂会轻饶了他们? 一些人在旁边说着闲话,程昱在两位妾室的搀扶下训斥着郑飞和程晴,程晴的哥哥程东站在一旁一语不发,而他们的母亲夏荷则是几番欲言又止,本想替自己的女儿求情,可当她看到程昱气愤样子的时候,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程府的气氛很复杂,每个人各怀鬼胎,趁这个机会说着对自己有利的话。 当程昱看到苏无名之后,立马停止了训斥,在夏荷夏婷两位妾室的搀扶下向苏无名迎来,迎来之后,一脸苦样,道:“苏大人,这……这……家门不幸啊,犬子刚被人所杀,这小女儿便与下人私通,哎,难道是天要灭我程家不成?” 苏无名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天道之言,他觉得一切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如今程家发生这么多事情,其中必定有原因。 “程老爷子,天不会灭你程家,只要本大人找出凶手,你们程家必定跟以前一样,如今令嫒与郑飞私通,本官有些问题要问他们,不知可否?” “苏大人请便,老朽岂敢阻挡!” 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望向郑飞和程晴,问道:“你们两人开始多久了?”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突然给苏无名跪了下来,并且不停的求饶,苏无名眉头微凝,语气突然变冷:“如今你们两人只管回答本大人的问题便是,不要说其他的。” 冷然被如此训斥,两人再不敢多说其他,连连答道:“三个月了!” 听闻他们两人已经偷偷摸摸三个月了,程昱顿时气的想拿东西打他们,可他身子骨此时已经很差了,而且被夏荷夏婷两人扶着,哪里能让他真的打在他们女儿身上。 苏无名为了避免浪费更多时间,便命夏荷夏婷两人将程昱扶回房间,并且遣散了其他人,不过却将程东留了下来。 在偌大的程府庭院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苏无名继续问道:“三个月了,时间挺长的啊,你们的事情都有谁知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无名瞥了一眼程东,发现他的神情很是紧张。 而郑飞和程晴两人,更是紧张,甚至紧张的发抖起来。 两人犹豫了许久,最后由程晴答道:“没有人知道,若是有人知道了,我们那里还能继续下去!” “是吗?” “回大人话,千真万确啊,真的没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苏无名冷哼一声:“既然你们不肯实说,那只要命人将你们两人押赴县衙,等明天天亮之后,游街示众,再浸猪笼好了!” 游街示众已然让人难以忍受,浸猪笼更是再无活路,两人一听,顿时吓的有些魂不守色,可虽如此,两人却只是求饶,并无说出还有什么人知道此事的意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程东上前一步道:“苏大人,草民是知道此事的!” 苏无名早猜到程东知道此事了,而他知道此事,才好跟郑飞合谋杀人嘛,只是他没有想到,程东竟然自己将自己招供了出来。 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将自己暴露出来,他若非十分聪明,便是个重情义的人,而重情义的人,在有些事情上往往被人认为傻子。 苏无名望了一眼程东,他正年少,眉宇间有着一股坚韧,想来是身为妾室所生的孩子,受到的苦楚比别人多造成的吧。 “你既然知道此事,为何没有告知他人?” “若告知了他人,妹妹岂不是要跟刚才苏大人所说的那样,游街示众浸猪笼了!” “就算你怜惜你的妹妹,可你也应该制止此事,不然后果很严重,你难道不知?” “在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是十分反对这件事情的,可奈何妹妹她以死相要挟,在下无奈,这才同意他们两人继续交往。” 苏无名望了一眼程东,他的话似乎是没有一点破绽的,可却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他真是因为程晴以死作为要挟才同意他们交往的吗,难道没有其他原因,比如说他想利用此事控制郑飞,让郑飞帮自己做事? 而且,就算程晴以死作为要挟,此事难保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到那时候,两人的后果必定十分惨烈,程东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想不到这点的,可他既然想到了,为何没有及时制止,把后果扼杀在摇篮之中呢? 苏无名考虑了很久,很久后,他带人离开了程府,当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可大家却全无睡意,因为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苏无名不是怀疑他们三人合伙杀了程勃吗?可如今发现了程晴和郑飞的私情,这程东又早就知道此事,可苏无名为何没有将他们押进大牢,详查此事呢? 夜已深深,南宫燕满腹疑惑,最后实在憋不住,望着苏无名问道:“你为何没有将那两个伤风败俗的人抓起来?” 听到南宫燕这话,苏无名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之所以不将他们两人抓起来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他暂时无法证明他们两人跟程东联手杀了程勃,比如说他对此事尚有一些疑点没有弄清楚,不过最大的原因是在苏无名的脑海里,对这种男女两情相悦的事情是支持的,两人既然相爱,就算身份有差别,又如何呢?就算没有成亲就有了夫妻之实,又如何呢? 第110章 人杀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因为观念的不同,苏无名没有将程晴和郑飞两人关进大牢,不过就算他不这样做,他们两人的后果必定不会好了。 程家发生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程昱岂会饶了他们两人?就算不将他们浸猪笼,可他们想再活动自由,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夜已深深时,秋虫的鸣叫都寂静了,大家在空寂的街上走着,影子被拉的好长。 次日,大家起的很晚,而当大家起床后没多久,一名衙役急匆匆来报,说在城中一处破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浑身破破烂烂,应该是那天晚上城隍庙里被人认为是鬼的人。 这个消息很震惊,因为苏无名没有想到他死了。 来不及吃早饭,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急匆匆向破庙赶去,本来南宫燕和温婉儿也要跟去的,可被苏无名给制止了,因为她们是女人,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所以苏无名让她们吃完早饭再过去,不必急于一时。 那破庙本来是一处孤寂冷清的地方,平常时候没多少人来,可今天却十分的热闹非凡,因为这里死了一个人,而且据说死的是那个大家一直认为是孤魂鬼的人。 苏无名等人拨开人群进了破庙,钱胜早已在里面等候,他见到苏无名后,连连迎了上来,脸上颇有些得意神色,道:“苏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了,那天在城隍庙的乞丐,还真被我们给找到了。” 苏无名对这种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向来充满同情,所以对钱胜的这种嬉笑有些反感,不过此时他也不便因为这个而对钱胜多做指责,只微微颔首,然后便去看那尸体。 尸体身上的衣物的确十分的破烂,而死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臭味,臭味十分难闻,让人想要忍不住呕吐,苏无名解开死者的衣服之后,发现死者皮肤已经开始腐烂,不过这腐烂并非因为死亡时间长而腐烂,而是因为死者在死亡之前,已经生病了,那种病可能是一种皮肤病,所以浑身上下腐烂的及其厉害,让人不忍直视。 看到这些之后,苏无名心中多少有些庆然,幸亏今天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没来,不然让她们看到这场景,只怕今后一天都吃不下去饭。 这样看过尸体之后,苏无名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结果发现死者身材瘦弱,口眼闭合,两手微握,牙齿焦黄,唇不着齿,这是很明显病死的的症状。 长长叹息一声后,苏无名将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说完,钱胜也跟着叹息一声,并且啧啧道:“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病死的,想来跟程府命案没有关系了。” 这个乞丐的确是病死的,与程府的命案也的确一点关系没有,不过他却是整件命案的来源,若非中元节那天这个乞丐在城隍庙偷吃东西,兴许程府的人就想不到装鬼吓人,自然也就不敢借着鬼的名义来杀人了。 将尸体一番处理后,苏无名望着钱胜道:“可有人认识这名死者?” “下官已经派人去差了,兴许很快就能够查清楚!” 一个乞丐,想要弄明白他的身份,恐怕并不容易吧。 而就在几人准备离开破庙的时候,南宫燕和温婉儿她们急匆匆赶了来,她们见苏无名已经检查完尸体,都有些后悔,后悔她们应该早来一点的。 而就在她们后悔的时候,一名衙役领着一名乞丐走了来,那名乞丐浑身又脏又臭,脸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而且从来不笑,拉着脸,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那名衙役上前后,拱手道:“大人,这名乞丐认得死者。” 苏无名微微颔首,让那名乞丐说一说他所知道的事情。 “他叫阿里,一个月前才来的钱塘县城,他来之后,就跟我们抢生意,我们几个人准备教训他一顿,让他明白明白我们的规矩,可当我们找上他的时候,发现他浑身腐烂,那样子真是吓人,我们怕他有病传染给我们,就没敢碰他,后来遇到他也都躲得很远。” 这名乞丐的话让人听了很是气愤,他们已经生活在最底层了,可却还想着欺负人,这可真是让人有着说不出的无奈和气愤来,可面对这样的人,有气也撒不出来,毕竟他们也是生活所迫。 苏无名叹息一声后,让那名乞丐离开了,他所知道的也不多,恐怕连阿里这个名字,都是杜撰的。 如今,城隍庙里的乞丐找到了,可在程府装神弄鬼,并且杀了人的那个人并没有找到,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对于程府的事情,并没有大家想的那般好办,而且在这天下午的时候,程府之中传出消息,说程老爷子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准备拟定遗嘱,将家中财产分配一下,而据各种猜测,夏荷的一对儿女因为是妾室所生,那程晴又与下人私通,恐怕将会分到很少的财产。 更有人说,程晴一点钱财都得不到,而且有可能被逐出程府。 有关程府的消息传的很快,传到苏无名等人耳朵里的时候,苏无名很奇怪,这些消息都是谁传出来的? 按理说,程晴跟郑飞私通,这是家丑,传出来就等于打程家人的脸,可既然如此,谁还会传出这些消息来呢,难道他们想要程家身败名裂? 苏无名摇摇头,他觉得绝非这么简单,这些消息传出来后,虽然于程家面子有损,可损失最大的可能是程晴,她以后恐怕再无脸做人了。 也就是说,传出这个消息的人,很有可能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要程晴无脸继续呆在程府,让程昱对她更加的气愤,最后把程家的产业分给其他人。 而因为程晴的事情,程东很有可能也会被牵连到,最终程家产业,会落到程仲程蝶他们的手中,可他们会这样做吗? 程仲整日风花雪月的,能想出这种方法来对付程东和程晴他们一脉吗? 苏无名仔细的思考着,最后想到了程蝶的夫君陆卫,陆卫几次不第,心中愤懑至极,本想着做生意以富家室,可程昱因为对他有颇多忌惮,所以只让他管理了一家酒楼,一家酒楼虽说也赚钱,可相比程家偌大家业,一家酒楼实在是少之又少的。 为了能够多分一些程家产业,他会不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呢? 在听到程府传来的消息之后,苏无名想了很多,他几乎把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只是想了一遍之后,却也只是想想,因为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再多再合理的猜想也是一点用没有的。 程家的消息在钱塘县城传的沸沸扬扬,苏无名曾经想过去一趟程府,问一问程昱,看看他准备怎样分配家产,兴许知道程昱真正的想法之后,对破案能有一些帮助也说不定。 可后来仔细想想,苏无名觉得这样贸然去问程昱的遗嘱,显得太不合适了,人家程昱还没死呢你就来问人家死后准备怎么办,这太不敬了,至少在这大唐,这种事情是很不适合做的。 苏无名没有去问程昱,这造成了此案的遗憾。 因为这天黄昏后,天色已暗之时,程府突然传出消息,说程昱死了。 当苏无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都僵在了那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说最近程府发生了很多事情,对这个老人打击很大,可他的身子骨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差啊,他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而且是死在立遗嘱的消息传出来后不久。 正当苏无名准备去程府看个究竟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程家的人押着郑飞去了县衙,说这个郑飞是杀死程昱的凶手,要县令大人钱胜严办呢,钱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特来请苏大人前去一趟。 事情的发展似乎更有意思了,苏无名微微点头,随后跟着那名衙役去了县衙,途中,那名衙役将程府的情况说了一遍。 “天黑之后,一名丫鬟看到郑飞急匆匆从程昱的房间跑了出来,那名丫鬟很是好奇,于是来的程昱房间想看个究竟,结果她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程昱躺在床上死了,那名丫鬟惊叫不已,府里其他人来了之后,纷纷说是郑飞杀了程昱,于是便拉着他来县衙了。” “程昱的死因可调查清楚了?” “还没有,如今程府的人都还聚集在县衙呢,县令大人的意思是等苏大人去了之后,再一同去程府查看究竟,不过程昱的尸体是早已经派人看起来了的。” 听完衙役的介绍之后,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加快了脚步。 来的县衙的时候,程仲以及程蝶他们正义愤填膺的要钱胜惩处郑飞,最好是立马杀了,来祭奠他们父亲的在天之灵,他们如此气愤,却并无一人因为程昱的死而伤心难过。 钱胜望着跪在大堂之上的郑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命案尚未调查清楚就判郑飞是杀人凶手,就算他钱胜是个笨蛋,也绝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第111章 毒死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的到来让钱胜得到了解脱,他连连迎来,道:“苏大人,此事该如何是好?” 苏无名眉头微凝,并不搭理钱胜,望了一眼程仲他们几人,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就确定郑飞是凶手?” 程仲平时最喜风花雪月,口才也是不错,听苏无名问,连忙上前答道:“苏大人,这事明摆着啊,郑飞从我父亲屋内匆忙逃出,我父亲死了,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按照程仲的说法,这郑飞的嫌疑的确很大,只是断案却不能如此草率,苏无名看了一眼跪在堂上的郑飞,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讲?” 郑飞浑身发抖,紧张异常,连连求饶道:“苏大人明察,小人真没有杀死程老爷子,小人去他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他的死跟小的一点关系没有啊!” “你去程昱房间做什么?” “小人……小人自知与晴小姐的事情让程老爷子伤心了,于是想着去求程老太爷,求他莫要将晴小姐赶出程府,可我刚进房间,便看到了程老爷子的尸体,这……这事跟小的一点关系没有。” 郑飞刚说完,程蝶立马冷哼一声,道:“胡说八道,我看分明是你求我父亲不成,随生歹意,便杀了他。” 声讨之声顿时此起彼伏起来,郑飞跪在大堂之上,很是无奈,也很是绝望,如今的他是有口辩不得。 苏无名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声讨,挥手制止大家的喧嚣后,道:“回程府看一下程昱的尸体吧!” 回程府的时候,郑飞暂时被关押进了大牢之中,这让程仲他们很满意,毕竟郑飞在大牢里,多少说明钱胜和苏无名他们是怀疑他的。 程府很乱,下人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可聚在一起闲聊又不合适,最后只能瞎忙,因为程昱的死,连程府的老管家程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无名等人直接进了程昱的卧房,那是一间很是典雅的卧房,窗前放着几盆菊花,此时菊花正开放,散发着淡淡清香。 程昱的尸体平放在床上,据发现的丫鬟说,发现的时候就这样,当时因为看到眼睛闭合,嘴角流血,这才认得是死了的。 此时程昱嘴角的血已经干了,苏无名看了一眼,便确定是中毒而亡,因为程昱的嘴唇发紫,眼睛和鼻孔处都有血流出,这是很明显中毒的迹象。 大家跟着苏无名许久,对验尸之道多少也明白一点,所以苏无名还未开口,南宫燕已经抢先说道:“他是被毒杀的?”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是被毒杀的。” 众人听得这话,忍不住唏嘘一声,程家接连被杀两人,这可不是小事,而就在大家为此事唏嘘的时候,程仲他们立马嚷嚷,说凶手就是郑飞,一定要对他严惩。 只是苏无名却一脸愁眉,因为他觉得此事很奇怪,看程昱所中之毒,并不是很剧烈的毒,中毒之后到死亡,应该有一段时间,如果下毒人是郑飞的话,他没有必要在程昱死后离开啊,而且下毒这事,当面是做不来的,程昱又记恨郑飞,更不会让郑飞轻易得逞才是。 一番思索后,苏无名问道:“傍晚左右程昱可曾吃了什么?” 大家相互张望,却都不知,最后将目光投到了夏荷夏婷两人身上,她们是程昱的妾室,负责程昱的一切生活起居,程昱吃了什么,她们应该是知道的。 可她们两人却也摇头,说不知道。 在程昱的卧室找了一遍,有可能在其中下毒的东西一个未见,这里没有食物也没有酒,想来程昱中毒之后,这些有可能是毒液载体的东西,都被凶手给带走了。 如果凶手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些东西,那么郑飞就更加不可能是凶手了,因为他匆忙离开,手里什么都没有? 如果郑飞不是凶手,那么谁会是凶手呢,凶手杀死程昱的动机是什么? 这让苏无名想到了之前从程府传出来的消息,程昱要立遗嘱了,如果他这遗嘱一立,立马便会有一些人因此而失落,甚至身份尽失,家产全无。 兴许凶手从一些途径得知了遗嘱的一些情况,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不惜再次杀入。 是再次杀入吗? 苏无名觉得,杀死程勃的人跟杀死程昱的人,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程勃的存在,阻碍了程府程仲、程蝶、程东、程晴所有人的利益,而程昱的存在,兴许只是阻碍了一个人亦或者两个人的利益,因此,程府命案的凶手,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两个人,也有可能是三个人,亦或者更多人的合谋。 想到这里的时候,苏无名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他觉得程府真是太可怕了,在这里,他完全感受不到一点亲情的可贵,这里的人为了各自利益,可以相互诋毁,可以不顾一切的杀人,这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如果世上的人都这个样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深宅大院之中的争斗,让人胆寒。 苏无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望着程昱的那些儿女,问道:“傍晚前后,你们都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在一起?” 几人相互张望,然后将当时各自所在说了一遍,苏无名等人听完后,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因为在程昱被毒杀的时候,这些人都有不在现场证明。 先是程昱原配夫人那一家,程仲、程蝶陆卫等人,都在一起聊天,当然,这个时候,谁都很清楚,他们聚在一起并不是聊天,而是想着如何打垮妾室一脉,他们好躲得程府产业。 他们平时虽为敌人,可在这紧要关头,能够拉得更多的支持者,对他们是十分有利的,为此一胞所生自然是要凝聚在一起的,至于各自心思,可以暂放一边。 妾室一家,当时也聚在一起聊天,当然,他们一家人聊天是除去郑飞的,虽然程晴与郑飞关系十分要好,可在这个时候,他们那里还敢拉上郑飞。 而他们聚在一起聊天,自然也是想着如何哄得程昱高兴,让他放过程晴,再有便是如何得到程家产业。 程昱要立遗嘱,说明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信心,如果他一死家产又落入程仲他们一脉的手中,那么他们这些妾室就没有活路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把程府的产业弄到手。 夏荷、夏婷两人是程昱的妾室,对于程昱的心思应该能够猜测出一些来,如果她们得知程昱遗嘱的内容之后,会不会有所行动? 这些都是无无名的猜测,可却是十分有可能成立的猜测,不过在他这样猜测之后,就必须找证据来验证这些猜测了。 苏无名的这些猜测并不容易验证,因为这些人都有不在现场证明,或者说,他们都相互指证,说程昱被人毒死的时候,他们真的就在一起,唯一有机会的下毒的人,似乎只有郑飞了,可郑飞却也不太可能是凶手。 苏无名觉得,这些人当做,一定有人说谎了,他们一定为了对方做了掩饰,可他们为何要掩饰那个人呢,是因为他们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吗,亦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 苏无名突然想到了程勃的夫人,她的丈夫被人所杀,凶手就在程府,她们断然不会与其他人同流合污的。 只是让苏无名觉得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程勃的夫人,甚至连程勃的女儿程柔都没有看到。 苏无名望着程仲他们,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而当苏无名问出这个疑问之后,程仲显得有些犹豫,许久后才道:“因为大哥被人所杀,他的遗孀突然提出为大哥守灵,于是家父将她们都安排在了钱塘县城外的一处庄园内,并且将那个庄园给了她们,她们想在里面住多久,就住多久。” 苏无名眉头微凝,觉得此事也说得通,只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如今程昱死了,她们也不回来吗?” “已经派人去通知她们了,不过就算是要回来,恐怕也要等到明天了,毕竟如今天色已晚,城门马上就要关闭,而那个庄园离钱塘县城又有些距离,来回赶很费时间的。” 听完程仲的话之后,苏无名微微点头,而点头之后,他遥望了一眼门外,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暗淡,外面秋风萧瑟,倒真有些断人肠的感觉。 时间已经不早,苏无名望了一眼钱胜,道:“钱大人,将尸体安置好之后,回去吧!” 钱胜早不想在这里呆了,连连应承着。 几人离开程府时候,街上已无多少行人,炊烟渐稀,偶尔能够闻到几声犬吠,钱塘县城安静下来的时候,很秀气,很美,而且很安详,让人一点都想不到,在这安详之下,竟然藏着杀机和罪恶。 回去的途中,苏无名对江英道:“待会你好好吃一顿,然后休息片刻,休息好之后,去监视陆卫。” “监视陆卫?”江英有些不解。 第112章 外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点点头:“我想过了,整个程府当中,最有可能分不到多少财产的人一定是陆卫,程昱平时最是忌惮他的女婿,害怕他们反客为主,掌控了他们程家产业,程勃被杀之后,他的家业免不了要分为几分,程仲虽不成器,可膝下有儿有女,而且他们很是深得程昱喜欢,就是为了自己的孙女孙子,他也会留很大一部分财产给程仲的;程东虽是妾室所生,可十分坚韧,又是程昱的儿子,程昱少不得也要对其有所遗留,更何况夏荷夏婷整日服侍他,床边风没少放,所以思来想去,最有可能一无所得的只有程蝶和程晴;程晴什么都得不到是很可能的,不过程蝶有可能只得到很少一部分产业,那陆卫心怀大志,定然不会甘心,如果程昱在没有立遗嘱之前死了,程家产业少不得便要平分,到那时候,他得到的可不是少数。” 苏无名一番话了,江英立马拱手应允下来。 夜更深了一些,苏府四周都是静的,偶尔能够听到秋虫的鸣叫,窗户半开着,秋风不时吹来阵阵凉意,温婉儿坐在灯下看书,那是她最近才淘来的诗集,是盛唐时那些名家所流传下来的诗汇集而成的。 其中有李白杜甫的,有岑参王维的,更有孟浩然等等之流,诗集所著皆是名篇,温婉儿得到之后如获至宝,几乎每天入睡前都要品评一两篇的。 此时她看的是岑参的诗,岑参的诗多为边塞诗,豪迈中又有着淡淡清雅,这让温婉儿喜欢的不得了,看到动情处,忍不住便要轻吟一两句的。 温婉儿在看诗集,她自得其乐,苏无名临窗遥望,心中却满是疑惑,他觉得程府发生的命案,现在看起来太乱了,可仔细分析一下,又觉得太简单,而一件命案既乱又简单,便难破了。 屋内的灯光摇曳着,欲灭未灭,温婉儿已经合上了诗集,在与南宫燕聊店铺的事情,如今天渐寒冷,布匹的需求量大了许多呢,他们必须趁此机会,大赚一笔才行。 一夜就这样平淡的过了去,不知今夜的程府,是怎样的情境。 次日一早,大家刚起床,江英便急匆匆赶回来了,江英回来之后,一脸疲倦,想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不过他虽疲倦,却也兴奋,见到苏无名后立马说道:“苏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了,那个陆卫果真有问题。” “哦,什么问题?” “昨天晚上,程府大办丧事,很是混乱,而这个陆卫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程府,去了钱塘县一处僻静的宅子里,属下跟了去,发现那所宅子里有个女人,是陆卫养的外宅。”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眉头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陆卫是靠程蝶的身份才能够掌柜程家店铺的,如今他在外面养外宅,如果被程蝶发现的话,恐怕有他好看的吧。” “谁说不是呢,如果被程昱发现,恐怕他将被净身出户吧!” 江英的话突然让大家灵光一闪,这程昱本来就防着陆卫,如果程昱发现了陆卫在外面养其他女人的话,这陆卫就更别想出人头地了,为此,陆卫会不会为了避免被净身出户而杀了程昱呢? 如今,最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人出现了,他就是陆卫,这个一直不被人注意的人。 可他有不在现场证明,程昱中毒身亡的时候,他跟程蝶他们在一起;虽然他们有可能说谎,可若其他人不改口,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到了苏无名身上,这个时候,也只有苏无名能够有办法让其他人改口了。 苏无名见大家都望着自己,浅浅一笑,耸了耸肩。 苏无名的方法很简单,那便是将陆卫养外宅的消息传出去,只要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并且传到了程蝶的耳朵里,亦或者程仲他们的耳朵里,他们一定会有所反应。 如今,程昱已死,为了能够多分得家产,程府的人必定又相互之间猜疑起来,而除了猜疑外,他们还有可能暗中攻击对方,陆卫养外宅对程仲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这个消息一出,为了打垮程蝶他们夫妻两人,定然是有人要倒戈相向的。 消息放出去之后,有衙役来报,说程勃的遗孀从城外庄园赶了回来,问苏无名是不是要去看一看。 苏无名有几个问题想问程勃的遗孀,点点头之后,同意了。 程府已经开始哭灵了,一些下人更是忙来忙去的,苏无名名人将程勃的遗孀叫到一处僻静之所,问道:“如今程勃的命案还没有了结,几位夫人有什么看法?” 程勃的遗孀相互张望了一眼,皆说她们是妇道人家,没有什么看法。 苏无名眉头微凝,又问道:“程勃被杀之后,程府的家业少不得要分一分的,你们的丈夫虽然死了,可你们毕竟是程家的人,程昱多少都是要分你们一些产业的,可你们为何不等分家,便去了城外的庄园呢?” 程勃的一位夫人叹息一声,道:“如今我们只剩下一帮子妇人,要那么多家业做什么?公公他在我们离开之前也给了不少东西,而且把城外的庄园也给了我们,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实在不想在这程府争夺家业的漩涡中奔波拼命了。” 能够看透一些事情,也并非是坏事,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让她们下去了,毕竟程昱死了,她们身为儿媳孙女,是要尽一些孝道的。 只是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苏无名等人准备离开程府的时候,一个明艳般的女子突然来到他们跟前,说有事要说。 这个女子苏无名他们之前也是见过的,是程昱的孙女程柔,她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年纪,再过几年,定然是个充满风韵的女子,只是不知她有什么话要说。 “程小姐有什么药说的吗?” “有,其实我们根本不是自愿离开程府的,而是爷爷他让我们离开的。” 这个消息让众人很是吃惊,苏无名更是连忙问道:“程昱让你们离开的,可曾说明什么原因?” “自然是说明了的,父亲被人所杀,我们家只有几名妇孺,呆在程府少不得要受其他人的欺负,而且父亲死后,这家业我们再争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退出这场争斗,安静的享受生活的好,爷爷将这些道理说完之后,给了我们不少钱财,而且又把城外的庄园给了我们,那个庄园很大很漂亮,听母亲说,值不少钱呢!” 程柔说完这些,便不再言语,苏无名眉头微凝,想了许多,而慢慢的,他似乎明白了一些,而明白了一些事情后,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许久后才说了一句话:“这程昱倒想的挺周到。” 让程柔离去之后,温婉儿连忙问道:“相公,你可是绝对程昱这样的安排,对温柔她们是最好的?” 苏无名点点头:“这种安排对她们这些女子来说,自然是最好的,毕竟没有了男人,再争有什么意思嘛!” “也是,男人是一家的顶梁柱,若顶梁柱塌了,一切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程柔离开没多久,程府突然乱了起来,因为程蝶知道了陆卫在外面养外宅的事情,她顾不得脸面,与陆卫争吵了起来,并且要陆卫马上把外面那个女人给赶出去,如果不这样做,两人立马和离。 唐朝的女人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魄力的,陆卫很不明白,自己如此谨慎,怎么还会被人给发现的,而他此时断然不能够离开程蝶,所以在程蝶发威之后,他立马承诺,去将外面的那个女人赶走。 其实,说是赶走,不过是给点钱,让她暂时离开罢了,等他掌握了家中大权,还是会将她娶回家的。 这件事情在程府传开之后,程仲立马找机会去见苏无名,并且言之凿凿的说,那天傍晚,陆卫根本就没有跟他们在一起,跟他们在一起的只有程蝶,当时他们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他们当时在一条船上,根本没想到陆卫有问题,如今陆卫在外面养外宅,如果被他们的父亲给知道了,定然饶不了陆卫,所以陆卫很有可能是杀死他们父亲的凶手。 陆卫只是程昱的女婿,他若杀起人来,心中定然没有伦理负担。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陆卫,大家一致认为,陆卫是杀死程昱的凶手,甚至是杀死程勃的凶手。 可就当大家这样认为的时候,苏无名却把自己关在屋里思索,而他思索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大家很清楚,当苏无名从屋内出来的时候,他一定能给大家带来一件振奋人心的消息。 苏无名几乎一个人在屋里待了大半天,而大半天后,他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出来之后,说了一句话,这是一句大家期待已久的话:“去程府,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这句话振奋人心,大家赶往程府的时候,林云则去县衙叫上钱胜,命案要破了,他这个县令可不能不去的,毕竟这是要立案的。 第113章 凶手死人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钱塘县城深秋的午后,有着淡淡幽雅,浅浅轻云。 程府因为苏无名等人的到来而显得喧嚣起来,当然,这喧嚣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们知道苏无名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破解谜案的时候。 大家相互张望,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的略显紧张,有的一副冷静模样,有的则东张西望,满是好奇。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小心思,每个人都想知道谁是凶手。 在人都到齐了之后,苏无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扫了一眼众人,随后说道:“众所周知,在中元节那天,钱塘县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有人在城隍庙里看到了一个鬼,而这件事情在一个打更人的传播下,很快传遍了整个钱塘县城,一时间把整个钱塘县城闹的是沸沸扬扬,而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程府紧接着也发生了闹鬼事件,在这两起闹鬼事件发生后,程府便发生了命案,程老爷子最器重的儿子,最有可能成为程家继承人的程勃被人给杀了,而且杀人手法极其独特,程勃先是被人毒死,随后又被凶手吊了起来,上吊用的绳子很短,程勃的尸体被吊的很高,高的出乎了众人的想象。” 说到这里,苏无名望了众人一眼,随后继续说道:“程勃的被杀,让程府人心惶惶,都觉得凶手是那个孤魂鬼,他在中元节那天从地狱而来,结果没能回去,为了回去,他只有找一个人来当替死鬼,他好回去投胎;这种说法很快在程府传开,并且成为大家认定程勃的死因,可这是极其荒谬的,这不过是凶手用了一个诡计罢了,而且从一开始,大家就应该能够明白,鬼若杀人,何需下毒?” 众人哗然,整个程府因为苏无名的这几句话而有些躁乱。 这个时候,苏无名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随后说道:“后来调查得知,城隍庙的那个鬼不过是一个乞丐罢了,他饿极了,又不被其他乞丐所容,最后只能去城隍庙找吃的,所以,程府的命案,定然是凶手所为,而这个凶手,就是程府的人。” 大家听到苏无名这话之后,猛然一惊,随后便是紧张,紧张过后,大家便开始议论起来,而这个时候,钱胜突然干咳了几声:“听苏大人说下去,吵什么吵!” 钱胜的话让整个程府又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似乎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凶手是程府的人,可凶手是谁呢,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程勃被吊起来的诡计又是怎样的?因为得知程勃深得程昱厚爱,而且极其有可能成为程府的继承人,所以我们将目标投到了程府的其他人身上,因为如果程勃活着,他们便不可能得到程府的财产,所以他们若想得到程府财产,就必须杀了程勃,其中,杀死程勃最有嫌疑的人是程仲、程蝶、程东和程晴,当然,程蝶的夫君陆卫也是有嫌疑的,在调查过程中,程仲因为程勃被杀当晚有不在现场证明而被排除,所以有嫌疑的人只剩下程蝶、程东、程晴和陆卫。” “这几个人的嫌疑都很大,而我们后来发现,程晴竟然与程府的一个下人郑飞发生了关系,知道他们两人关系的只有程东,所以那个时候,我们认为定然是程东和郑飞两人合伙杀了程勃,因为郑飞跟程晴的关系,所以郑飞必须受控于人,而只有如此,凶手程可以将程勃的尸体吊那么高。”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东和程晴他们很是紧张,可苏无名对他们有怀疑他们是早知晓的,所以他们只是紧张,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惊讶。 “就在我们将目光投到程东和郑飞身上的时候,程府又发生了命案,程昱死了,而且是毒死的,在他被毒死的那一段时间内,有人看到郑飞急匆匆从程昱的房间离开,所以程府的人一致认为郑飞就是杀死程昱的凶手,可是经过我们调查发现,郑飞并不具备杀人之后凶手的特质,因为在程昱的房间没有发现盛毒之物,而且程昱的所中之毒并不是很急,我想在毒性发作前,凶手应该就已经离开房间,而郑飞离开的时候,程昱已经死了,这显然不符合情况。” “排除郑飞之后,凶手只能从程昱的几个子女身上找答案,程昱要立遗嘱,为了程家家业,程仲、程东这两个男丁定然是有所分配的,而程蝶和程晴,则少分配亦或者没有分配,而如果程昱在没有立遗嘱之前死亡的话,程家家业按照法律规定,则要平均分配,所以在这些子女当中,程蝶和程晴两人的嫌疑最大。” “而就在我们怀疑程蝶和程晴的时候,程蝶的夫君陆卫在外面养外宅的事情被人给发现了,因此,有一条动机突然出现了,那便是程昱发现了这件事情,他发现这件事情之后,定然十分生气,陆卫为了自己的利益,只有杀了程昱,程昱一死,他不仅可以分到程家产业,甚至能够避免因为养外宅的事情而被逐出程家。” 说到这里,苏无名停了一停,随后继续说道:“之后,本大人又得知消息,程勃的遗孀被程昱遣送到了城外的庄园,并且给了不少银钱。” 苏无名说完这句话后,望了一眼众人,道:“如今,程府所发生命案的线索本大人已经全部说了出来,而现在,本大人就来揭晓这程府发生的匪夷所思的命案,首先,我们先来破解程勃吊起之谜。”苏无名说着,领众人到了程勃的房间,而当众人来的程勃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放着几个木轮子,木轮子上缠着线,让人看了之后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屋内一角还放着一个麻袋,很大的麻袋。 众人对这些东西虽不理解,可也没有问,因为他们很清楚,苏无名会让他们明白的。 进得程勃房间,苏无名将那些轮子固定好,并且把那些绳子缠绕了好几圈,这样缠完之后,苏无名命人将那个麻袋抬了来,并且用绳子绑上,这样做完之后,苏无名对众人说道:“这麻袋与程勃等重,要想将他吊到那么高并非容易的事情,要么拉绳子的人是个力大无穷的人,要么是两个人,而当我用轮子和绳索将这些东西一番缠绕之后,再将与程勃尸体等重的东西吊上去就非常容易了,大家谁来试试?” 众人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都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们觉得,苏无名说的太邪乎了,难道力气不够大,就能够将与程勃等重的麻袋吊起来吗? 见众人唏嘘不信,苏无名望了一眼程柔,道:“请程大小姐试一下吧!” 程柔有些惊讶,因为在这些人当做,她可算是身子骨最弱的了,像她这样人,怎能拉得动与她父亲等重的麻袋? 她有些不敢试,可苏无名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一种让她无法拒绝的魔力。 她用颤抖的手抓着了苏无名递交给她的绳子,然后用尽力气向下拉,而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与程勃等重的麻袋缓慢的升了起来,而程柔的眼中满是惊讶,她感觉自己不是很用力,也能够将那麻袋吊起来。 站在一旁的人比程柔更惊讶,他们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置信,像程柔这样柔弱的女子,也能将与程勃等重的麻袋吊起来。 看到众人惊讶的神色之后,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他根据滑轮定律设计的装备,虽然凶手杀人的时候可能没有自己设计的这般精妙,可原理定然跟自己的差不多。 “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只要用几个木轮相互缠绕一下,一个弱质女流都能将程勃的尸体吊上去,所以,凶手就算是个女人、是个老人,他也一定能够完成让人匪夷所思的谋杀,当本官发现这点后,觉得凶手不一定非得是个身强力壮的人,也并不一定是两个人,只要凶手懂得如何利用这几个轮子就行了。” 说完这番话后,苏无名望了一眼众人,而当他望众人的时候,众人都是心头一惊,因为他们很清楚,苏无名这是要说出凶手是谁了。 凶手是谁? 大家相互张望,都觉得谁都有可能是凶手,而谁都不可能是凶手。 最后,苏无名说了一句话:“根据本官刚才所说的线索,本官认定,凶手是程昱!” 这句话一出,整个屋内的人都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他们瞪大眼睛望着花郎,他们觉得苏无名不是疯了就是有病,那程昱都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大家觉得,苏无名这是找不出凶手了,所以才拿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来当挡箭牌,好保全自己断案如神的名声。 这个时候,连南宫燕都觉得苏无名说出这样的话,太离谱,也太过分了。 温婉儿很是惊讶,而惊讶过后,她望着苏无名浅浅一笑:“相公既然认定凶手是程昱,那么程昱就一定是凶手,如今我们有许多不能理解的地方,还请相公明示。” 第114章 滴血入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在被众人不理解怀疑的情况下,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你,这是一件让人很感动和欣慰的事情,而这个人,也一定是最最了解你的人。 如今,温婉儿站出来肯定了苏无名的话,这让苏无名心头暖暖的。 浅浅笑过之后,苏无名继续说道:“本大人既然能说出刚才的话,就必定是有证据证明的。” 程仲和程蝶等人相互张望,他们的脸上仍旧有疑惑,换言之,他们还是不怎么相信苏无名,不仅不相信,而且还有些愤怒,因为苏无名的话是对他们父亲的侮辱,是对他们程家的侮辱,只是碍于苏无名的身份,他们不敢将这种愤怒表现出来罢了。 许久之后,唐雄站了出来:“苏大哥,证据是什么?” 苏无名耸耸肩,随后领大家离开程勃的房间,边走边说道:“证据在程勃和程昱两人的尸体上,我们进灵堂一看吧。” 大家听了苏无名这话,有些不能明白,程勃和程昱的尸体苏无名可都是检查过的,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啊,怎么如今却说证据就在尸体身上呢? 跟着苏无名来到灵堂,白素的灵堂里放着两具棺材,其中一具是程勃的,另外一具则是程昱的,程勃死去多天,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而且渐渐干瘪起来,打开棺材的时候,隐隐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命人将程勃的尸体抬了出来,然后苏无名找来了一把刀,当衙役将刀拿来之后,苏无名指着程勃的尸体道:“把腐烂的部分刮开,露出骨头来。” 这话一出口,拿着刀的衙役愣在了哪里,他不是仵作,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啊,而且这尸体已经腐烂,实在是太恶心了。 衙役愣在了哪里,而程府的人则紧张起来,而且愤怒了,特别是程勃的遗孀,他们望着苏无名,道:“苏大人,死者为大,我夫君他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如此对待他的尸体?” 苏无名眉头微凝,只望了一眼衙役,道:“开始吧!” 苏无名不给任何人解释的机会,也不允许别人忤逆自己的意思,衙役无奈,只得忍受着腐臭的味道将程勃的尸体上的腐肉给刮下来,直到露出白骨为止。 看到程勃的白骨后,苏无名名人割破程昱的手指,并从他的手指处汲取了一滴血,将血提出之后,苏无名将那滴血滴在了程勃露出的白骨上,血在白骨上凝聚,久久不散。 这样做完之后,众人相互张望,仍旧不明白苏无名做这些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南宫燕似有所悟,道:“苏郎,仵作有滴血认亲之说,难不成你这与那滴血认亲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完南宫燕的话之后,众人这才有些明了,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断定两人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有许多种方法,滴血认亲算一种,而我这一种叫滴骨认亲,如果两人有血缘关系的话,血会很快渗透到白骨之中渐渐分散,而大家来看这个,程昱的血并没有渗透进程勃的骨骼,也就是说,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苏无名说出这句话之后,众人惊讶的简直说不出话来,如果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程昱为何如此厚爱程勃,为何想着将程家产业留给他? 大家很惊讶,而惊讶之余,还有些不信,对花郎的这种宴亲方法不信。 苏无名似乎看出了这些人的不信,所以浅浅一笑后,道:“劳烦程仲亦或者程蝶两人谁献出一滴血来,本大人会让你们相信的。” 程仲与程蝶的关系虽然时好时坏,可这种时候,出血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给男人来办的了,程仲站出之后,割破了自己的手中,然后将血滴在了程勃的白骨上,血滴在白骨上之后,很快消融渗透,程仲很是惊讶,指着那白骨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勃与程仲一母所生,所以他们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而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他们的血可以相互融合,这血自然也能够渗透到骨头中去。”苏无名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突然一转,叹息了一声:“血缘,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程府的人相顾无言,如今的他们已经相信了苏无名的话,当然,他们不言语并非他们相信了苏无名所说的滴骨验亲,而是他们在深思苏无名最后的那句话,血缘。 他们相互之间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他们身上流的血是相同的,那么他们为何还要相互仇视呢,难道为了金钱,他们真的就不顾血缘了吗? 他们沉思许久之后,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而明白之后,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他们的父亲不可能是凶手。 他们明白了血缘的意义,所以他们绝对不同意苏无名认定他们的父亲是凶手。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不同意,这件事情就不存在的。 “如今,本官已经让你们明白,杀死程勃,就是程昱这样的老人也能够将之吊到房梁上,而动机,则十分简单,那便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而程家家业很大,程昱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家业落到外人的手中,所以他只有杀了程勃!” 苏无名说完这句话后,程仲立马反驳道:“不可能,父亲一种都很喜欢大哥的,就算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没有必要杀死大哥啊?” 苏无名摇摇头:“表明的喜欢并不代表真正的喜欢,程昱之所以要众人认为他最看好程勃,为的便是在程勃死后,他好排除嫌疑,如果程昱一开始就不喜欢程勃,并且不将家业留给他,那么程勃一死,程昱必定受到怀疑。” 这个解释让程仲无可辩驳,可这个时候,程蝶突然开口道:“我父亲绝对不可能是凶手,他若是凶手,他又是如何被杀的?” 大家都望向了苏无名,因为这是整件命案的关键,如果苏无名无法解释这点,那么他前面所说的那些话,都等于没说。 苏无名似乎早料到他们会这样说,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紧张,浅浅笑后,道:“这件事情很容易解释,因为程昱是自己服毒自尽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而且他服毒自尽,还有另外一层用意。” 扫了一眼众人后,苏无名继续说道:“我们先来说一说程昱的服毒自尽,当时我们进程昱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毒液的载体,也就是说,凶手把那些毒给处理掉了,可那毒是慢性的,凶手如果用毒杀人,那么在毒性发作之前,程昱必定要惊叫求救,可是整个程府,没有人听到程昱求救,这也就是说明,程昱知道自己中毒了,可是他并没有求救,未什么?唯一的解释是这毒是他自己下的,他就是要服毒自尽。” “再者便是程昱为何要服毒自尽,他的身体在杀死程勃之后突然变差起来,究其原因,一是他的年纪真的很大了,再有便是程勃与他相处四十多年,人毕竟是有感情了,亲手杀死程勃,让程昱有些受不了,再有便是另外一个导火线,程晴跟郑飞事情的暴露,当程勃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跟一个下人私通之后,他开始担忧起来,他觉得他有必要除掉这个郑飞,可是他的体力已经不行了,实在无法再杀人,既然无法杀人,他只有用嫁祸这一招,如果嫁祸成功了,郑飞不仅能够成为杀死程昱的凶手,可会成为杀死程勃的凶手,这样一来,他程昱的子孙也就都洗清了嫌疑。” 整个灵堂都是寂静的,一阵风吹来,吹的灵堂里的白幡乱飞。 “程昱杀人之后,心中定然十分愧疚和担忧,为此,他决定补偿程勃,他将程勃的遗孀送离了程府,并且把城外的一个庄园给了他们,除此之外,还给了一笔钱,这些东西足够程勃的遗孀安逸的过活了,当然,这些都是小钱,与程府的家业相比,简直如同九牛一毛。不过,正是因为这一件事情,让本大人彻底想通了事情的经过。” 说到这里,苏无名将目光投到程力身上,道:“你身为程府管家,有些事情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你说,本大人说的,可是事实?” 大家不明白苏无名为何突然问起程力来,不过当大家看到程力紧张的神色之后,有多少有些明白,程府出现过闹鬼事件,这件事情必定是程昱一手策划的,为的便是要众人认为程勃的被杀是鬼所为,就算被人看出了破绽,也多少可以转移一些人的注意力。 只是这件事情程昱去做是不合适的,他必定要找一个同谋,而整个程府,恐怕只有程力是合适的。 兴许,程力并不知道程昱的目的,可程昱交代的事情,他必须尽力办好才行的。 大家都望着程力,许久后的许久,程力将一封信拿了出来,那是一封并未开启的信,他用颤抖的手将信递交到苏无名手里,然后跪在地上说道:“闹鬼一事的确是我所为,这封信是老爷留下的,他说如果苏大人认定他的子孙是凶手的时候,就让我将这封信叫出来,而如果苏大人认为郑飞是凶手,则将这封信留着。” 第115章 一封信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如今,苏无名并没有认定程昱的子孙是凶手,也没有认为郑飞是凶手,可程力还是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因为苏无名问到了他的身上,为了自保,他只有将那封信拿出来。 苏无名接过信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想来这封信是程昱留给自己的。 苏无名将信拆开,发现里面有好几张纸,洋洋洒洒也有上千言,不过上面所说,大部分都是苏无名已经推理出来的,所以值得再说的并没有多少,不过也不是没有,比如说程勃的身份。 原来,当年程勃的母亲,也就是程昱的原配夫人,那个酒楼老板的女儿,当时她与程昱并无任何感情基础,甚至连正眼都没怎么看过程昱,当时的她与一男子私通,后来那男子弃她而去,并且在那男子抛弃她之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像她这样的女子,虽说是酒楼老板的女儿,可一家酒楼算不得大,他们家的产业并不是很多,肯娶她这样女子的人自然也不会多了。本来,她的父亲准备找一个普通人将她给嫁了,可又担心那个普通人知道这件事情后会生气,并且对自己的女儿不好,最后思来想去,便决定在自己的酒楼给自己的女儿招个女婿。 当时程昱很聪明,只是没有给他施展的才华,而为了避免惹上麻烦,他更是韬光养晦,看起来并不十分精明,酒楼的老板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应该不会亏待他的女儿,于是便让他们两人成了亲。 圆房的那天晚上,程昱已然发现不对,可这是他向上爬的唯一机会,所以他并没有道破此事,与酒楼老板的女儿成亲之后,做事愈发的勤奋,后来他的夫人剩下了程勃,他也待如亲生儿子一般。 只是后来机缘巧合,程昱的家业越来越大,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开始担心起来,自己偌大的家业,难不成真要送给别人的儿子? 若程昱膝下没有其他儿子倒也算了,可他现在有两个亲生儿子,这事又怎么能算? 一番思量,他这才想着杀了程勃,让自己的儿子来继承家业,而杀人手法以及后续事情,都如苏无名说的那般,并无多少出入。 程昱留下的信在众人手中传阅完之后,又回到了苏无名手中,苏无名将信收起,道:“如今命案已破,将尸体下葬吧!”说完,苏无名将那封信递给钱胜,道:“记录在案!” 从程府离开的时候,已是黄昏后了,秋日的黄昏后,有着说不出的宁静致远来,大家在街上闲步走着,觉得很轻松。 原来,当一件命案结束的时候,可以这般的爽。 可当大家以为这件命案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事情却突然发生了转变,而且就在他们从程府回到家后没多久的时间里。 那个时候天渐暗淡,大家吃完晚饭后正准备休息,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跑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尸体……尸体不见了!” 众人有些吃惊,苏无名则连忙问道:“什么尸体不见了?” “那个……那个阿里的尸体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更是吃惊,那个阿里不就是到城隍庙偷吃东西的乞丐吗,他的尸体怎么会不见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苏大人话,今天从程府回去之后,钱大人让我与几个弟兄把那阿里的尸体给处理掉,毕竟命案已经结束了,那阿里的尸体再放在县衙也没有什么用,可谁知我们刚进停尸房,便发现阿里的尸体不见了,本来,一具乞丐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阿里的尸体在县衙被盗,这可就是大事了。” 衙役说完,气才稍微顺了一些,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眉头紧皱,问道:“停尸房无人看守吗,可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衙役神情有些紧张,道:“停尸房因为放的是尸体,一般没有重要的尸体都是无人看守的,这几天停尸房只有一具那个乞丐的尸体,所以并没有怎么派人看守;至于蛛丝马迹,这个……恐怕要苏大人去一趟才能知晓了。” 如今天色已晚,本不适合再出门的,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的怪异,所以苏无名安排温婉儿早点休息之后,便与唐雄、南宫燕三人一同随那衙役去了县衙。 来到县衙的时候,钱胜正着急,虽然那只是一具乞丐的尸体,可一具尸体被人从自己的县衙盗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说明他这县衙把守的并不是很严,这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安全,他觉得有必要加派人手巡逻县衙了。 见到苏无名后,钱胜连忙说道:“苏大人,这事可真是奇怪的很啊,什么人会想着盗一具尸体呢,而且还是一具乞丐的尸体,那具尸体身上的肉都开始腐烂了,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苏无名又何尝不这样觉得,只是他认为,世上的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一定有其原因,那个阿里的尸体被盗,此事一定关系非常。 “钱大人,领本官去停尸房看看吧!” 钱胜领苏无名到了停尸房,此时停尸房外面有两名衙役看守,不过此时再做看守,无异于亡羊补牢。 停尸房内空空如也,钱胜指了指靠近外边的一张床,道:“苏大人,这便是之前放尸体的床,本来那尸体今天是准备处理掉的,可谁曾想竟然发生了这件事情。” 听完钱胜的话之后,苏无名仔细的在那张床上检查起来,只是这样检查了一遍之后,并没有任何发现,除了一股腐尸的味道。 看过后,苏无名眉头紧锁,问道:“今天府衙有人看守吗?” “有,有不少人呢,按理说,外人根本无法进来啊,可……可这尸体就是不见了踪影。” “县衙每个方向都有人把守?” “苏大人,县衙分外衙和内衙,外衙也就是大堂,那里一直都有人把守,后衙有个后门,下官是派人看着的,除此之外,就只剩两面墙了,只是这县衙的墙十分高大,那个盗尸体的是如何出入的呢?” 县衙的墙很高,这点苏无名很清楚,只是强虽然高,可对于身手敏捷的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苏无名仔细想了想,问道:“可曾派人到那两面墙处搜查一番?” “这个还没有,苏大人若怀疑盗尸贼是翻墙而来翻墙而去的,下官这就让人去搜查!” “派人搜查一下吧,然后领本官去见一见后门看守!” 钱胜连连领命,然后将后门看守喊了来,他是一个四十多少的中年男子,颇显老像,见到苏无名之后很是紧张,苏无名看了他一眼,问道:“今天你可曾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小人一直看守后面,今天并无一人从后面出入!”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小人在这县衙当了五年守卫了。” 那个守卫说完之后,钱胜连连点头:“苏大人,他叫李二,的确在这县衙做了很多年了,我在钱塘县上任之时,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如今钱胜都作证说李二在这里多年,那么他便不太可能跟外人合污去偷一具尸体。 不多时,衙役跑来禀报,说并没有在墙角发现任何线索。 也就是说,阿里的尸体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了,难道是阿里的尸体自己离开的? 苏无名暗暗冷笑,他是绝对不相信这种事情的,更何况当时他检验过阿里的尸体,先不说已经没有生理机能,就是他身上的皮肤病,也够让他死去多次了。 想到这里,苏无名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个阿里怎么会得皮肤病的?他以前就是一个乞丐吗?再有,如果有人想偷他的尸体,为何不等衙役将他的尸体下葬之后再偷,无论是谁都知道,县衙戒备森严,想偷一具尸体并非容易的事情。 “钱大人,这阿里的尸体你们是准备怎么处理的?” “这阿里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而且有皮肤病,扔到乱坟岗下官担心出现传染病,所以准备命人拉到郊外之后火化了,这样就算这具尸体身上有病,也不至于传染到别人身上不是……” 钱胜刚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挥手制止道:“一切都明白了,我知道盗尸贼为何这么急着盗去尸体了,因为他担心阿里的尸体被你们给火化了。” “可……可盗尸贼害怕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他要阿里的尸体还有什么用?” 苏无名点点头:“一定是有用的,不然他不可能冒险来县衙盗取尸体,只是阿里的尸体有什么用呢,难道上面有什么秘密?”说到这里,苏无名摇了摇头,阿里的尸体他是检验过的,除了让大夫拿来做研究外,恐怕不会有什么用处吧,可在大唐这个朝代,有这样的大夫吗? 大家望着苏无名,突然间,苏无名很是激动的说道:“当时检验阿里尸体的时候,我们只看了正面,并没有检查他的背面,是不是?” 第116章 剥皮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县衙的气氛诡异,众人在听到苏无名的话之后,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当时因为阿里是个乞丐的缘故,又加上他身上有皮肤病,所以苏无名并没有剥去衣服仔细检验,只随便看了看前胸,如今阿里的尸体被人盗走,唯一有玄虚的地方,恐怕只有后背了。 只是阿里的后背上有什么秘密呢?再有便是盗贼如何盗去的尸体呢? 夜更深了些,当大家意识到他们正在谈论尸体的时候,心中突然发起毛来,南宫燕更是拉了拉苏无名是手臂,示意他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 对于苏无名来说,尸体并没有什么好可怕的,不过他也不想因为一具尸体让南宫燕她们今天晚上寝食难安,浅浅笑过后,他向钱胜说道:“盗尸贼盗走尸体后必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钱大人派人多多搜查一下吧。” 钱胜听了苏无名这话,连连点头应着,道:“这个搜查交给下官来办就是了,只是……只是这盗尸贼明目张胆的来县衙作案,这……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不好听啊!” 钱胜的意思除了名声不好听外,他还想让苏无名尽快找到盗尸贼盗取尸体的方法,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安心,不然一想到自己的县衙一点都不安全,他如何睡得着觉? 苏无名自然知道钱胜打什么主意,只是暂时,他也想不出盗尸贼是如何盗取尸体的,所以他耸耸肩,道:“钱大人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听,那就不传出去呗!” 钱胜面对苏无名的回答有些无可奈何,叹息一声后,只得恭送苏无名等人离去,然后派人将自己的内衙给保护好了,以免贼人俏俏潜入进来。 离开县衙的时候,夜色已深,整个钱塘县街道上空寂异常,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叫声,能让人吓的身子缩那么一缩。 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苏无名就不停的开口说话,因为说话可以让他们减少对黑夜的恐惧,当然,也有对未知事情的恐惧。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一名衙役来找苏无名,说阿里的尸体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字画,苏无名微微颔首,问道:“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一处废宅之中。” “可有什么发现?” “发现阿里尸体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人脱了去,而且后背朝上,只是他的后背……” “怎么啦?” “阿里的后背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似乎……似乎是被人剥去了皮……” “被人剥了皮?”众人突然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寒而栗,一个乞丐,身上的肉已经腐烂了,可就这样,还有人想要剥去他的皮? 苏无名觉得,事情并非表明看起来这么简单,一定是阿里的后背上有什么秘密,所以盗尸贼才会不惜冒险闯入县衙盗出他的尸体,只是阿里一个乞丐,他的身上能有什么秘密? 如今阿里的后背已经毁了,就是有秘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此案所有的线索,似乎突然间断了,或者说,线索不明了。 钱胜显得很着急,对于此事,他很上心,比苏无名还要上心,所有当线索断了的时候,他一边征询苏无名的意见,一边则派人将之前要打阿里的那些乞丐给找了来,兴许从他们口中,能够得知一些阿里的情况,进而抓住那个盗尸贼,只有抓住那个盗尸贼,钱胜才能安心。 苏无名的意见则很简单,那便是派人在整个钱塘县城询问调查,看看都有谁见过阿里,有谁与他交谈过,如果能够找到这样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兴许能有一线转机。 钱胜听完苏无名的话后,一点不做怀疑,立马派人全城寻找。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衙役领着几名乞丐进了县衙,钱胜望着那几个乞丐,问道:“你们可认得那个阿里?” 几名乞丐相互张望了一眼,最后由一名乞丐开口道:“大人,我们的确认识那个阿里,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钱胜不想让这些乞丐得知阿里尸体被盗的事情,所以脸色微转,冷冷道:“他的确是死了,不过他的死有蹊跷,你们既然认得阿里,必定对他知道一些,把你们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不然本大人今天让你们吃板子。” 钱胜的话吓到了那几名乞丐,所以那些乞丐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连连把他们知道的所有有关阿里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那个阿里第一次来钱塘县的时候就被我们给盯上了,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担心他的到来影响我们的收入,所以他刚进钱塘县城,我们便跑去警告他,可谁知他对我们不理不睬,于是我们便想着教训他一顿……” 乞丐的话还没有说完,钱胜有些不耐烦:“这点在发现阿里尸体的时候本官已经知道了,说一些本官不知道的。” “阿里身上有病,我们都离他很远,不过有次我去行讨,发现有个女子给了他一把铜钱,我见那女子如此大方,便也跑上去要,可那个女子瞪了我一眼,很是不屑的便走开了,后来我把这怒气全撒到阿里身上,把他的钱全给夺了来,可谁曾想,他竟然对我的行为没有一句怨言,就好像他是个大少爷,对那一把铜钱一点都不在乎似得。” 乞丐说到这里,钱胜似乎发现了亮点,连连问道:“那个女子长什么模样,看起来像什么人?” “那女子长的挺秀气的,只不过看起衣着,更像是一个丫鬟。” “一个丫鬟就给乞丐一把铜钱?”钱胜有些震惊,他身为县令,钱财自然是不缺的,一把铜钱自然也没有放在眼里过,不过虽是如此,他对钱财还是很清楚的,一个丫鬟,一个月的工钱恐怕也才不过一把铜钱吧,那丫鬟如此大方,实在是令人怀疑。 “是啊,兴许是那个丫鬟的小姐让给那阿里的,大人您也知道,有些深闺中的小姐啊,心软的很,看到我们这些乞丐就忍不住要给钱。” 这样的小姐钱胜从来没有见过,不过这些乞丐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他们必定是遇见过的,既然存在这种情况,那也说得过去,只是事情是不是如此,他们必须找到那个丫鬟才能得知,为此,钱胜命人将那个丫鬟的画像画了出来,并且在钱塘县城到处张贴,除了张贴之外,还进行悬殊,无论是谁,只要能够找到画像上的女子,便赏赐一贯钱。 一贯钱也算是重赏了,所以许多没事干的人,整天就盯着街上的姑娘看,看看她们是不是画像上的人。 这样一连寻找了好几天,钱胜一点线索都没有得到,苏无名面对这样毫无线索的且十分离奇的案子,也无能为力,他唯一能给做的,便是弄清楚盗贼是如何将尸体运出县衙的。 他想了许多种情况,可是后来都被推翻了,因为那些情况根本不可能成立。 转眼已是深秋时节,离中秋没剩几天了,钱塘县城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钱胜和苏无名他们的烦恼,他们现如今唯一要做的,便是等着与家人团圆。 普通百姓想着与家人团圆,而一些有钱人则想着中秋节该如何的玩。 八月十三这天,钱塘县城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街上有各种各样买点心月饼的,一些人出来采购,一买就是一大车,看了让人吓一跳,心想他们府上是有多少人要买这么多点心。 苏无名在街上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他对那个人为何买这么多点心很好奇,不过他并没有追上去询问,因为这样做太不合适了,不过在八月十三的那天晚上,他便多多少少清楚了一些。 因为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一个很传统而且很隆重的节日,所以一些青楼舞坊都在忙着张罗,那天晚上他们能不能办的热闹,可关系着他们后半年生意是否能够红火呢,所以每家都是卯足了劲的。 当然,他们除了卯足劲拼命置办礼品外,最重要的还是要请人,把钱塘县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请去,谁请的多,谁家生意自然就是好了,谁家出的风头够大,谁家也就更有名声。 八月十三的那天晚上,有不少舞坊和青楼派人来请苏无名他们在中秋节那天晚上去捧场,唐朝时候,青楼舞坊都是雅人士子去的地方,并不像后来那般肮脏不堪,所以青楼舞坊请人去捧场,也是不用顾忌太多的,无论是官是商,只要有头有脸,他们都敢请。 在请苏无名的这些青楼舞坊的名单中,有苏无名在调查命案时就已经开始邀请他的歌舞坊,这歌舞坊的名字上次苏无名并没有注意,这天歌舞坊的人来请,递上了名帖,苏无名看过后才知道那家歌舞坊叫惊舞坊。 名字不怎么好听,不过对于惊舞坊的肥姨,苏无名却记忆犹新。 送来的名帖苏无名虽都收下了,可一个都没有回应,因为他不知道八月十五那天,他会不会突然遇到什么事情。 第117章 阁楼一望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八月十四,阴。 苏无名起床之后,觉得中秋节不管在哪里过,一些应景的甜点水果总是要买一些的,于是吃过早饭,他便与温婉儿商量此事,温婉儿平时最是注重这些,所以听了苏无名的话之后连连赞成。 这事本来可以由下人去采办,不过店铺的下人都在忙着赶工,而他们因为苏无名是大理寺司直的关系,并没有聘请下人,因为苏无名觉得他们暂居钱塘县城,若是聘请了下人,难免要落人口实,而家中平时并无其他事情,聘请了下人反而增加家庭支出,所以他们府上并没有下人。 阿里尸体被盗案一直没有任何线索,苏无名又想不出盗贼是如何盗走尸体的,所以这几天苏无名一直很闲,于是他决定陪自己的两位夫人去街上置办点东西。 可他们刚在街上买了一点东西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的便跑了来,并且拱手禀报道:“苏大人,您让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苏无名有些吃惊,问道:“本官让调查的事情?” “正是,您不是让我们调查看看是不是有人见过那个阿里亦或者看到阿里跟什么人说话吗,我们调查出来了。” “哦,快说!” “据我们调查所得,这个阿里曾经徘徊在惊舞坊门前,大概徘徊了半柱香的时间,当时歌舞坊的不少客人因为他而心生怨气了呢!” “最后呢?” “半柱香的时间后,他就自己走了!” “就这些?”苏无名显然有些失望,因为他以为这些衙役调查到了很重要的线索呢。 “当然不止了,除了这些外,我们还调查到,当时歌舞坊的阁楼栏杆处,趴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看到阿里之后,从楼上扔了铜钱给阿里。” “扔了铜钱?” “是啊,下官认为可能是那位姑娘觉得阿里可怜,扔几枚铜钱施舍他吧,可钱大人却说这阿里的尸体被盗的诡异,不管是谁,只要与他有关系的,都必须调查清楚了,几名兄弟已经去惊舞坊请那位姑娘了,属下这是请苏大人去县衙旁听的。” 衙役说完这些,苏无名微微一笑,这条消息还是有点用的,所以这采购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一行人随那衙役来到县衙的时候,衙役已经将惊舞坊的姑娘请了来,苏无名看到那名女子之后,有些惊讶,因为这名女子正是惊舞坊名角头牌蓉蓉姑娘。 蓉蓉姑娘体态丰腴,脸蛋微胖,柳眉仿佛是点缀在脸上的,煞是好看。 苏无名一惊间,很快恢复了神态,而这个时候,钱胜连连迎上来,并且命人让了座,苏无名坐下后,钱胜这才开始审问。 “堂下所跪之人,报上名来!” “小女子蓉蓉!” “一个多月前,你可记得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惊舞坊前站了半柱香的时间?” “当时小女子趴在栏杆上闲眺,那乞丐给人的印象很深,小女子自然是记得的。” “听闻你给拿乞丐扔了铜钱?” “正是,那乞丐也不是容易的人,小女子见她如此,突然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来,这才将身上的铜钱给扔了下去。” 蓉蓉姑娘看似光鲜亮丽,其实身在惊舞坊,哪里有什么幸福可言,不过是男人眼中欣赏的玩物罢了,她心戚戚焉,见那阿里模样,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也无可厚非。 只是钱胜因为阿里尸体被盗的事情,多与阿里有关的人亦或者事都及其谨慎和警惕,所以蓉蓉说完之后,他并没有因此而罢手,继续问道:“当时阿里在惊舞坊前站了半柱香的时间,你可知他为何要这样做?” “这小女子却是不知的,兴许他觉得我们惊舞坊是富人常去之地,想在那里要些钱财吧!” 蓉蓉的话若是以前,钱胜和苏无名他们都是信的,可如今阿里的尸体被盗,他又在惊舞坊门前站了半柱香的时间,说他是在等有钱人打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他一个乞丐,若去买东西吃,那些卖东西的人一定印象深刻,可钱胜派出去的人找了许久,却没有一个商人说有见过阿里到他们那里买东西。 也就是说,阿里从来不用钱买东西的,亦或者说他从来不亲自去买东西,也许,钱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概念,不然那些乞丐把另外一个人给他的钱抢走之后,他怎么一点不生气? 这个阿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让人一时间难以琢磨清楚。 面对蓉蓉的回答,钱胜虽不信,可也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只能让她离去,可就在他准备让蓉蓉回去的时候,苏无名突然站出来问道:“蓉蓉姑娘,那个阿里站在惊舞坊门前半柱香的时间,期间可有什么人与他说过话,亦或者给过他什么东西?” 蓉蓉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是没有的,其中只我扔给他了几枚铜钱,不过后来有没有人给他什么东西我是不知道的,毕竟扔给他铜钱之后,我便离开了栏杆处。” 苏无名微微颔首:“既然如此,蓉蓉姑娘可以离开了!” 蓉蓉起身点头,向苏无名浅浅笑了一笑,道:“明天便是中秋节,苏大人可去我们惊舞坊?若去的话,小女子可要厚着脸皮求首词来弹唱才好呢,七夕那天晚上苏大人在杭州城做的那首鹊桥仙,可是传唱很广的呢,若小女子能有幸第一个唱苏大人的词,必定深感荣幸。” 本来,苏无名并无去惊舞坊的意思,不过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明天晚上去一趟惊舞坊恐怕是势在必得了。 “蓉蓉姑娘放心好了,明天本大人会带人去惊舞坊看蓉蓉姑娘献舞的,至于这词嘛,到时再说!” 见苏无名同意了去惊舞坊,蓉蓉姑娘连连行礼道谢,一番行礼后,这才离去。 却说蓉蓉离去之后,南宫燕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惊舞坊有什么好玩的,不去也罢,不如我们在家赏月好了。” 南宫燕的话刚说完,温婉儿便拉了拉她的衣袖,并且悄声说道:“妹妹,如今阿里的案子牵涉到了惊舞坊,相公去惊舞坊定然是为了案子,既然是为了案子,岂有不去之理?” 南宫燕虽明白温婉儿话中意思,可她仍旧有些看不过去,嗔怒道:“这有什么嘛,我们什么时候不可以去,为什么非得明天晚上。” 温婉儿眉头微凝,正要责怪南宫燕不通事理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浅浅一笑:“两位娘子,这惊舞坊去一趟也是无妨,明天惊舞坊必定十分热闹,难道娘子就不想去凑个热闹?” 南宫燕见苏无名都这么说了,心知苏无名必去,她若再坚持下去,只会把事情弄僵,如今苏无名给了一个台阶下,她也只好顺着台阶下了。 “有热闹自然不能少了我南宫燕了,我们就随夫君去那惊舞坊看一看吧!” 一开始苏无名跟他的两位夫人交谈,那钱胜想上前又不好意思,知道他们说完了,这才连忙上前道:“苏大人,这蓉蓉姑娘的话不可信啊,阿里站在惊舞坊门前半柱香的时间,实在是太奇怪了。”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十分奇怪,所以明天钱大人也一同去惊舞坊看看吧,再有,除了这点外,还有没有打听到其他消息?” 钱胜对于去惊舞坊也有兴趣,所以连连应了下来,至于其他消息嘛,则是一点没有的。 “那个给阿里了一把铜钱的女子没有找到吗?” “没有找到,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苏无名微微颔首,许久后道:“既然如此,就继续找吧,这件事情恐怕要调查很长时间了呢!” 从县衙回到家之后,他们发现家里来了客人,而且这名客人刚准备敲门,不过当那个人听到脚步声并且看到苏无名等人后,立马笑着拱手道:“这可真是巧了,属下刚来,苏大人便回来了!” 来人是宋惊天宋捕头,苏无名等人见到宋惊天后,很是惊讶,苏无名更是连连问道:“宋捕头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宋惊天浅浅一笑,道:“丁大人说明天就是中秋节,苏大人家在洛阳,恐难与家人团圆,于是让属下来请苏大人,苏大人若是不嫌弃,可到杭州城与丁大人他们一同过中秋,诸葛大人在属下来说,更是叮嘱在下,苏大人手头若没有案子,一定要将您给请去。” 丁威和诸葛空他们能够如此对待苏无名,说明他们已经完全认可了苏无名,只是苏无名耸了耸肩后,有些无奈的说道:“恐怕要辜负丁大人和诸葛大人的美意了,因为钱塘县城发生了一件离奇的案子,如今尚无头绪,明天晚上可能会有所发现,所以这杭州城,本官恐怕去不了了。” 说完这些,苏无名又将案子的大概说了一遍,宋惊天听完之后,也觉得这案子奇怪非常,道:“这案子好生奇怪,苏大人走不开,属下回去回复丁大人便是,相信大人一定能够理解的。” 第118章 惊舞坊命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八月十五,天晴。 这天的天气很好,风吹来也是惬意的,钱塘县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苏无名白天不准备出门,只待在家里等消息。 大概过了正午,有人敲门,唐雄开门,见是丁威他们,有些吃惊,连忙请他们进客厅,丁威和诸葛空以及宋惊天等人来到客厅的时候,苏无名也有些吃惊,他连忙起身,道:“诸位怎会来我这里的?” 丁威不等苏无名请,立马找了张椅子坐下,这个时候,诸葛空连连说道:“昨天宋捕头回去之后,把这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与丁大人觉得这件案子十分离奇,所以特来帮忙调查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完诸葛空的话之后,苏无名连连笑道:“几位能来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今天晚上惊舞坊有表演,我们一同去吧。” “去惊舞坊?”丁威有些不解,而且还带着三分怨气,因为他来是看苏无名如何破案的,谁去惊舞坊看歌舞,若是看歌舞,他直接在杭州城看岂不是更方便? “正是,这件案子十分离奇,如今线索极少,唯一与那个阿里有点关系的,恐怕就只有歌舞坊的蓉蓉姑娘了,今天晚上去歌舞坊,派人对她多加注意,兴许能从她身上找出点线索来,这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了。” 案子的情况,宋惊天是已经告诉过丁威和诸葛空的,所以苏无名说完这番话后,他们两人点头表示理解。 离晚上还有些时间,几人觉得待在家里也有些无聊,于是苏无名提议带着丁威他们在钱塘县城转转,今天天气不错,丁威对于苏无名的提议很是赞成。 几人刚准备出门,钱胜便带人赶了来,钱胜赶来的时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望着丁威断断续续的说道:“丁……丁大人来了这里,下官迎接迟了,还请恕罪。” 丁威微一摆手:“本官是临时起意来这里看你们如何破案的,来之前没有告知,恕什么罪,本官且来问你,你们县衙可调查到了什么线索没有?” 此时钱胜呼吸以及顺畅,不过脸色却很难看,摇摇头,诚惶诚恐的说道:“还没有,正在派人去寻找那个给阿里一把铜钱的女子。” “既然没有什么线索,那你先回去等消息,晚上一同去惊舞坊。” “下官陪你走走?” “不必了!” 丁威很不喜欢钱胜这种诚惶诚恐的样子,所以闲逛他是不想钱胜跟着的,钱胜见丁威都说出这种话了,他若再强求跟随,只怕会惹怒丁威,最后只得连连点头,退了回去。 钱塘县城的秋天景物甚美,若是到了郊外,秋景又是另外一番情况,让人看了更是心旷神怡,只是时间有些不允许,所以他们并没有出城,只在钱塘县城转了一转。 这样玩到黄昏时分,他们开始向惊舞坊走去,进得惊舞坊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那个肥姨看到苏无名后,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来:“苏大人,您能来,我们这惊舞坊不知要增辉多少呢,不知这几位客人是?” 苏无名浅浅一笑:“这几位是从杭州来的客人,专门慕名蓉蓉姑娘而来,不知此时蓉蓉姑娘在何处?” “她啊,在屋内梳妆呢,我这就领你们几人进去。” 肥姨说着,领苏无名和丁威他们上了二楼,二楼第三间是蓉蓉姑娘的房间,肥姨敲了几下门,喊道:“蓉蓉姑娘,苏大人来了,快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张俏脸来,俏脸很美,美的惊人,特别是她那一笑间,更是有万种风情。 “小女子给苏大人行礼,快请进!” 苏无名浅浅一笑,然后向丁威做了个请的手势,丁威微微颔首,最先走了进去,那肥姨和蓉蓉见苏无名如此对待丁威,虽然他们不清楚丁威身份,可也是猜到他的身份非同小可的。 几人进得蓉蓉姑娘的闺房,隐隐能够闻到一股香味,而此时屋内的梳妆台前,放着已经打开还未收起的口红,蓉蓉姑娘显得有些不自在,所以苏无名等人坐下之后,她连忙说道:“苏大人既然来了,不如现在就为小女子写首词吧,小女子当场谱曲,待会上台好唱。” 蓉蓉此话一出,诸葛空立马点头道:“苏大人,蓉蓉姑娘说的极是,我看你应该作一首。” “必须作一首啊!”丁威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蓉蓉看。 在这种情况下,苏无名虽然免不了推迟几番,可最后还是要作的。 最后思来想去,就作了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词自古以来就被人认为是吟中秋最好的词,无论立意亦或者用词,都是极佳的,在后世流传也最广,苏无名将这首词吟出之后,在场众人顿时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时,词多半用来弹唱,文学价值虽有,且并没有诗的高,可苏无名这首词一处,那种中秋意境立马袭上心头,让人觉得这样的作品,完全可以流芳百世。 屋内突然寂静,随后又突然喧嚣起来,诸葛空是个文官,对这些最是了解,所以在寂静过后,他便不停的开口称赞,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怎会突然这么说上好了。 听着诸葛空从词的上阕说到下阕,看着他那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从口中溢出,苏无名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可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说明真实情况,只得谦虚的接受诸葛空的所有称赞。 屋内的人把赞美之词说完之后,蓉蓉姑娘立马给谱了曲,谱好之后,她先轻轻弹唱了几句,蓉蓉姑娘的声音很美,谱的曲也还行,听着挺有感觉,只是她谱的曲与苏无名之前听到的版本不同,而若要说那个版本最好听,苏无名觉得还是后世传唱的那些好听,不过虽如此,他却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他说的那个版本,对唐朝的这些人来说,太过超前了。 几人在蓉蓉姑娘的房间一坐便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楼下已经坐满了人,那肥姨见客人来的差不多了,连连对苏无名他们几人说道:“苏大人,这二楼栏杆处视线最好,是专门给你们预留的,请几位这边坐。” 二楼的视线的确很好,而且很舒适,坐在上面,楼下的人全收眼底,肥姨安排好苏无名等人后,便上台说起客套话来,这些客套话无非就是以后多多来捧场之类的,再有便是介绍今天晚上出场的姑娘以及她们表演的节目。 肥姨这样解释完的时候,苏无名发现钱胜带人急匆匆的赶了来,不过他虽带人赶了来,可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在惊舞坊门口找了把椅子坐下,这是他与苏无名商量好的,两拨人马把惊舞坊弄成合围之势。 舞台上的女子有表演歌舞的,有表演古筝琴弦的,这样一番预热,场面已经十分火爆了,而当蓉蓉姑娘从二楼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整个惊舞坊都沸腾起来。 蓉蓉姑娘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手里抱一琵琶,边弹便唱,唱的是苏无名刚刚在她闺房写的那首《水调歌头》,她这么一开口,整个惊舞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那歌声和琵琶声,歌声绕梁,让人暗暗称绝。 乃至蓉蓉姑娘这一首歌唱罢,整个惊舞坊突然间便热闹喧嚣起来,歌舞坊本来就是雅人来的地方,所以来的客人,对诗词多少都是有些了解的,其实,就算他们对诗词不了解,可听了苏无名作的这首词后,必定也会觉得有说不出的好来。 赞扬之声不绝于耳,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句话更是被人连连吟唱,一些人更是放出豪话来,说这首词将会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钱塘县,不出三日,必在京城长安传唱。 这些人议论纷纷,有的品评诗词,有的则想知道这首词是谁作的,肥姨想上台让其他姑娘表演节目,可台下众人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似得,只顾议论刚才那首《水调歌头》了。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惊舞坊一楼的一处桌椅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听起来很是刺耳,所以惨叫声响起之后,整个惊舞坊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惨叫声发出的地方。 那边座椅旁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多岁,女的二十多,此时男的已经侧躺在地,全身痉挛着,男子的身子已经不动了,想来是死了,而他身边的女子,吓的有些不知所措,抽泣着。 第119章 后背伤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惊舞坊发生了命案,整个惊舞坊在短时间的寂静之后,突然变得慌乱不堪,一些客人更是一窝蜂的要冲出惊舞坊。 可就在这个时候,钱胜突然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时候,他身后的衙役已经冲了上来,钱胜站在椅子上,望着那些客人喊道:“都不许动,谁敢离开惊舞坊,立马逮捕。” 钱胜是钱塘县的县令,他的话比苏无名的要管用得多,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向外面冲了,他们又回到各自的座位,议论纷纷,说今天真是晦气。 一部分衙役把守着门口,而钱胜则带着另外一部分衙役将尸体给围了起来,苏无名和丁威等人从楼下下来,直奔尸体。 这件事情是他们没有料到的,他们本以为这蓉蓉姑娘可疑,所以来这里对他进行监视,如果可能的话再探听一些消息来,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竟然发生了命案。 苏无名来到尸体旁进行了一番检验,检验过后,起身说道:“死者嘴唇发紫,七窍流血,应该是中毒而亡。”说完这些,苏无名用银针试探死者桌子上的酒杯,结果发现银针变黑。 也就是说,死者是被桌子上的那杯酒给毒死的。 检查完这些之后,苏无名眉头微凝,好似在想事情,这个时候,肥姨从舞台上跑了下来,她肥胖的甚至忽闪忽闪的,让人觉得那就是一坨肉从上面滚了下来。 肥姨来的衙役的包围圈外,一脸紧张的说道:“苏大人,这……这事可不关我们惊舞坊的事情啊,这……” 肥姨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苏无名对她招了个手,命令衙役放她进来,肥姨进来之后,苏无名问道:“这酒是单独供应的?” “不是啊,都是从大酒缸里盛出来的,都一样啊!” “酒是客人来之前就摆上的?” “的确是这样的,毕竟今天晚上客人很多,摆的晚了,容易让客人着急不是!” 苏无名只问了这两个问题,随后他望着死者身旁的女子问道:“你与死者什么关系?” 女子脸颊微红,哭的梨花带雨,道:“小女子是死者的妾室,今天晚上特来这里看歌舞的,可没……没想到,老爷竟然被人给毒死了。” “死者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字?” “老爷叫古晨,小女子叫盈盈。” “死者是做什么的?” “老爷颇有些产业,所以并没有固定做什么,平时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盈盈说完,钱胜来的苏无名跟前,说道:“苏大人,这古晨下官听说过,他是五年前迁徙到钱塘县城的,当时来了之后,很是沉寂,可一年后,立马买下了一座府邸,然后便什么事情都不做,当时下官来钱塘县上任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不过他平时很低调,所以很少听说过他。” 听完钱胜的话之后,苏无名觉得这个古晨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只是他出手大方,而后却又趋于低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被杀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暂时无法得到解答,苏无名望着盈盈继续问道:“这座位是你们早订好的?” “不是,我与老爷进来之后,惊舞坊的一名下人将我们领到了这张桌子旁。” “期间可有什么人靠近过你们的桌子?” “没有,一个都没有!” 苏无名微微点头,然后对肥姨说道:“把惊舞坊的下人全部叫来,让这位盈盈姑娘认一下。” 肥姨很紧张,连连点头之后,急匆匆的跑去叫下人,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问道:“古晨可有什么仇人?” “没有,绝对没有,老爷平时都不怎么与人来往的,怎么可能有仇人。”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老爷没有娶妻,只有两个妾室,本来今天那个姐妹是要一起来的,可她身子突然不舒服,就没跟来。” “你有喝酒吗?” “喝了!” “可你却没有一点事情!” 一听这话,盈盈浑身发颤,突然跪下说道:“大人明察,小女子的确喝酒了,可至于为何小女子没事,小女子也是不清楚的。” 苏无名微微颔首,道:“你起来吧,本大人也没说凶手是你。” 这样说着的时候,肥姨带着他们惊舞坊的下人赶了来,那些下人站成一排让盈盈找,可是她看了一圈,最后摇摇头:“一个都没有!” 听到盈盈的话之后,钱胜顿时对肥姨冷喝道:“惊舞坊的下人都叫来完了?” “回大人话,都叫来了,一个都不缺啊!” “那怎么没有领古晨他们来到这个桌位上的人?” “也许那个人不是我们惊舞坊的下人呢!”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钱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苏无名给制止了,他命人将死者的尸体抬回县衙,命衙役看守惊舞坊登记今天到场的客人,然后又命盈盈将那个领他们的人的模样说出,这样一番交代后,他从和丁威等人离开惊舞坊。 今夜月圆,他们离开惊舞坊的时候,整个夜色都显得明亮异常,风吹淡雅间,仿佛画境,只是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所以更无心赏月。 途中,丁威望着苏无名问道:“苏大人觉得此事怎样?” “回丁大人话,从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死者古晨中毒而亡,因此可推测以下几种情况,第一,下毒者是一个我们并不知道的人,毒是早已经准备好的,不过这毒不在酒中,而在酒杯上,他领着古晨和盈盈两人来到特定的桌位,只要古晨用了那个带有毒的酒杯,他就必死无疑;第二,下毒的人是盈盈,他们两人坐在一起,期间并无任何人接近过他们,那么有机会下毒的,也就只有盈盈了,至于凶手是谁,恐怕必须经过进一步的调查从能得知。” 苏无名这番分析完,丁威点点头:“真没想到,我们来此调查阿里尸体被盗案,却碰上了命案,苏大人,你说这是不是巧合?” 苏无名耸耸肩:“恐怕不会是巧合。” “哦,怎见得?” “只是感觉而已,不过回到县衙之后,我们马上就能够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夜更深了一些,风吹来凉凉的,街边有秋虫鸣叫,月色照在古朴的街道上,是那样的清辉。 回到县衙之后,苏无名立马命人将古晨的衣服脱下,他要检查一下古晨的后背。 他这样做看起来有些突兀,可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明白,如果苏无名觉得这两件案子之间有关联的话,他一定会检查死者古晨的后背。 古晨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衙役将尸体翻了过来,当众人看到古晨后背的时候,皆忍不住呀了一声,因为古晨的后背有着一大片伤疤,伤疤应该是几年前留下来的,很大一片,在这样的夜晚看来有些吓人。 大家相互张望了一眼,最后丁威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丁大人,这古晨的后背有伤疤,而那个阿里的后背被人剥了皮,我们可以猜想,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他们的后背上,也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古晨后背上的伤疤像是火烧的,而且是自己烧的,所以我猜想,可能是他自己想毁了这个秘密,所以从这样做的。” “那么那个阿里呢?” “他是病死的,不过他的尸体被盗,是因为他后背上的秘密,如果我们能够知道他们的后背上有什么,兴许就能够调查出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大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如今阿里和古晨的后背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如何得知他们的后背上都有什么? 夜更深了,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县衙,丁威和诸葛空他们则去了驿馆休息,苏无名和唐雄等人则回自己的家,途中,苏无名一语不发,心头颇重。 南宫燕见苏无名如此,心中有许多疑问也就都不敢问了。 可在回到家之后,苏无名突然有些兴奋的对众人说道:“大家若是不困的话,不如到客厅坐会如何?” 如今他们刚经历一场命案,就是困恐怕也睡不着,所以大家点点头之后,直接去了客厅。 在客厅坐下后,苏我们道:“如今死者后背上到底有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大人不如猜想一下那是什么,如何?” 回来的途中,大家都在猜想那是什么,如今苏无名提出了这个,大家自然将各自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觉得那应该是藏宝图,一张地图分成几份,拼在一起就可以找到宝藏了。” “有可能是证明他们身份的秘密,大家试想,古晨为何要把自己后背上的东西毁了,不就是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嘛,他深居简出的,也是为此。” “可能是几句诗,诗里藏有秘密……” …… 大家把各自心中的想法都说了一遍,说完后月已中天,大家困的不行,于是也不再讨论谁说的最有可能,直接回房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第120章 调查外的收获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八月十六。 苏无名等人昨天晚上讨论了许多种可能,只是这许多种可能都没有依据来支持。 派去搜寻那个假扮成惊舞坊小厮的衙役还没有消息,钱胜则自报奋勇的要去调查盈盈。 正午过后,钱胜急匆匆跑来见苏无名,说打听到了消息,不过却不是盈盈的,而是古晨另外一名妾室芳芳的。 消息似乎有些司空见惯,好像深宅大院之中,经常发生这种事情。 芳芳与男人私通。 昨天晚上芳芳所谓的身子不舒服,不过是借口罢了,其目的是为了与自己的相好约会。钱胜对于这个消息是很在意的,因为他觉得芳芳与其他男人约会,那么他们少不得有杀了古晨的想法,如今古晨被杀,芳芳和他的相好及其有可能是凶手。 钱胜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征询苏无名的意见,苏无名想了想,问道:“钱大人都问了他们什么问题?” “问的可多了,因为他们两人私通这事是被我们的人当场抓到的,所以他们并没有狡辩。” “那么钱大人可问他们是否承认杀人?” “他们那里会承认杀人,不过他们就是不承认,他们的嫌疑也是极大的。” 苏无名摇摇头:“钱大人,如果他们不承认杀人,那么这古晨便不可能是他们杀的,钱大人试想,昨天晚上他们两人是约会,如何去惊舞坊杀人,再者,私通的罪名也不小,浸猪笼是死,杀人罪也是死,他们有必要为了这个而撒谎吗?” 面对苏无名的话,钱胜不以为意,道:“苏大人,两人私通是风化罪,这罪可大可小,大了的话就是浸猪笼游街示众,可若是小了,也就说几句就放出去了,如今他们两人自然是想赌一把,看看我们如何断他们两人了,这承认私通,可比承认杀人更有机会活着啊。” 钱胜身为钱塘县县令,对于唐朝的各种制度以及这里的风俗比苏无名明白的要多,苏无名听完钱胜的话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后,才开口道:“那钱大人准备怎么办呢?” “下官准备对那芳芳和她的相好进行审讯,说不定凶手就是他们呢!” 苏无名仔细想了想,道:“那个盈盈呢?” “她倒挺安分的,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苏无名点点头:“钱大人可以继续审问那芳芳,本大人准备去一趟古府,问盈盈几个问题。” 钱胜听苏无名这样说,连连应着:“好,苏大人就等下官的消息吧。” 钱胜离开之后,苏无名带上唐雄直接去了古府,古府很大,从这上面可以看出这个古晨很有钱,只是当他们得知古晨这么有钱的时候,他们心中有一个疑惑,古晨不做生意,他那来这么多钱? 若说是祖上留下的,也不太可能啊,因为他是从外地迁徙至此的,祖上若这么有钱,迁徙到钱塘县做什么,他的祖上又是做什么的? 苏无名心头有许多疑问,而这些疑问只有等见到盈盈后才能知晓了。 盈盈似乎是一夜未睡,此时的她显得很疲倦,而且眼睛通红,她给苏无名行过礼后,立在一旁不语,苏无名安慰了几句,随后便开始了询问。 “盈盈姑娘,古晨后背有一大片伤疤,你是知道的吧?” 盈盈点点头:“知道!” “那你可知古晨的后背为何会留下那么大的一块疤痕?” “之前问过老爷,他说是有一年发生火灾,他逃出来的时候后背被火给灼伤了,所以才留下的。” “盈盈姑娘相信这种说法吗?” 盈盈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无名,她似乎有些不明白苏无名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信?” “古晨后背的伤疤并不小,在火灾中灼伤的确说得过去,可古晨身上其他的皮肤却是完好的,这与他的说法似乎有些不通吧?” 听完苏无名的话,盈盈低下了头,道:“这……这我就不清楚了。” 苏无名见此,又问道:“古晨对于自己后背上的伤疤,可曾说过什么?” “没有,他很少提自己身上的伤疤,毕竟那……那是老爷心中的伤痛嘛!” 这点苏无名自然是明白的,一个身上有残疾的人,最不想谈的就是自己身上的残疾。 “古晨的祖上是哪里人?” “不知道,老爷从来没有说过,我也曾问过,可他并没有回答。” “他从来不说自己的祖上是哪里人?” “从来没有说过!” “那古晨的产业从哪里来的,看这府宅上下,应该值不少钱吧!” “这……小女子也不知道,老爷从来不让我们接触钱的事情,所以府上的收入来源,我们也不知道。” “你没有怀疑过?” “怀疑过,可却不敢问。” 苏无名叹息了一声,从盈盈这里,似乎问不出特别有用的线索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家老爷可曾说过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盈盈想了想,道:“梦话算不算,有一次老爷睡着说梦话,不停的说饶命,不要杀我,当时我吓坏了,连忙把老爷给叫醒了,他醒来后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做噩梦了,从那以后,他便很少与我同眠了。” 盈盈说到这里,突然脸色惊变,道:“老爷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他?” 苏无名并没有回答盈盈的问题,因为他发现盈盈刚才的那句话似乎是很重要的线索,古晨做梦都害怕别人杀他,那么他是知道有人要杀他的了?可要杀他的人是谁呢,杀死古晨的凶手是不是也是杀死阿里的凶手? 苏无名想了很多问题,当他想完这些问题之后,对盈盈问道:“我们想看一下古晨留下的东西,可以吗?” 盈盈盯着苏无名,她还在等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可如今她见苏无名如此,心知无望得到回答,只得点点头:“请!” 古晨的东西多半在书房,所以盈盈领苏无名等人去了书房。 书房很大,里面的东西很多,也很乱,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在书房里找来找去,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对破案有用的线索,只是把整个书房搜查了个遍,也只发现了几件古晨私藏的古董罢了,除此之外,剩下的全是书籍。 书籍很多,也很杂乱,他们若要一本一本的找,恐怕需要一天的时间,苏无名可不想在书房浪费一天的时间,所以他让盈盈把书房关起来后,对她说道:“等本官回去后会派人来这里把书房里的书全部搜查一遍的,在他们没有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 盈盈连连点头:“知道了大人!” “去古晨卧室看一下吧!” 古晨的卧室很舒适,不过从里面的摆设可以看出,这里到了晚上是不留女人的,想来正如盈盈刚才说的那样,那天晚上盈盈听到了古晨的梦话,古晨觉得跟女人在一起睡觉太危险了, 卧室值钱的东西有不少,只是有用的线索却是一个没有的,这样检查完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便告辞离开了。 离开古府之后,唐雄望着苏无名问道:“苏大哥,这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古晨?” 苏无名并没有马上回答唐雄的话,他想了一想后,道:“如果古晨的被杀和阿里尸体的被盗是有联系的,那么通过我们现如今掌握的线索可以推测,杀死古晨的人,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从事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古晨的被杀,阿里尸体的被盗,一定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们的组织。” 苏无名的话听起来很突兀,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组织呢?不过唐雄并没有随便开口,他仔细想了想,到最后也想明白了,若非是一个组织,那古晨怎么会被杀,阿里的尸体又怎会被盗?再有便是他们两人的后背都有被毁,从这些都可以看出,他们两人掌握了不少事情,所以他们从被遭遇这些事情。 两人离开古府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县衙,来的县衙后,苏无名让钱胜派几名衙役去守住古晨的书房,如果时间允许,则把里面的书籍全部翻看一遍,看看那些书籍中是否藏着其他有用的线索。 钱胜并未多问原因,直接派去了几名衙役,而这样分派完后,钱胜这才有些失望的说道:“苏大人,那芳芳和他的相好是宁死不承认杀人啊,这……” “他们宁死不从,说明他们可能真的没有杀人,钱大人,此事本官已有了些眉目,你就不必再审问芳芳了,派人寻找那个假扮惊舞坊小厮的人吧,当然,还有那个给了阿里一把铜钱的女子。” “这点苏大人可以放心,寻找他们,下官可是一点都不敢松懈的。” 苏无名点点头,和唐雄回府之后,他找来江英林云,对他们两人说道:“你们潜伏在惊舞坊附近,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当然,那个蓉蓉姑娘更应注意,发现了什么情况,立马回来禀报。” 第121章 夜盗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江英林云两人离开后,大概天色暗淡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禀报,说抓到了一个嫌疑人。 这事让苏无名等人很是惊讶,这些衙役是在古府搜查古晨书房的,怎么就抓住了一个嫌疑人呢? “怎么回事?”苏无名望着兴奋跑来的衙役问道。 “回苏大人话,事情是这样的,您不是让我们去古晨的书房搜查线索嘛,我们搜查到天黑之后,古府的下人给我们做了晚饭,我们去吃晚饭回来的时候,发现书房有动静,冲进去之后,里面有一个人正在翻箱倒柜呢,我们二话不说就将他给捆绑了起来,现如今那人正被兄弟们向这边押来,苏大人可要问问?” 衙役说完那话后,其他衙役已经将他们抓到的嫌疑人给带了上来,那名嫌疑人身材微胖,手指处十分的洁白光滑,大拇指上套着一扳指,绿色的,很是耀眼。 苏无名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有钱人,只是一个有钱人去古晨的书房做什么? 那人神色颇有些倔强,见了苏无名也不行礼磕头,一名衙役看不过去,一脚踢了上去,道:“这是苏大人,大理寺司直,封皇命来此调查疑案,苏大人断案如神,如今你若识相,还是尽快交代自己的罪行,不然的话,呵呵,有你好受的。” 那人听完衙役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过很快,他便冷冷一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凭什么判我的罪!” 衙役听了这话,顿时怒上心头:“你说什么,你什么都没做?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跟那古晨什么关系,为何进他的书房?” 衙役的话把那人给问住了,毕竟他是当场被抓的,说什么都没做,那岂不是太可笑了吗,他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 苏无名浅浅一笑:“古晨被人所杀,我们正无头绪,你若不把实情说出,我们免不了会对你有所怀疑,甚至认定你就是杀死古晨的凶手,所以……” 苏无名的话还未说完,那人立马嚷嚷道:“你们凭什么说我是杀死古晨的凶手,我没有杀他!” “你不老实回答我们的问话,我们当然有理由认为你就是杀人凶手了!” “我……我……”那人一脸我我了好久,最后才道:“我叫余庸,是……是……是做陶瓷生意的。” 见余庸肯回答了,苏无名浅浅一笑:“你与古晨什么关系,为何要夜闯古晨的书房?” 余庸有些犹豫,可当他看到花郎那凌厉眼神的时候,连忙开口道:“我与古晨只是普通朋友罢了,至于为何要闯古晨的书房,是……是因为我知道古晨藏有一件汉时瓷器,以前我曾想用高价买下的,可古晨不肯卖,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卖,今天我听说古晨被人给杀死在了惊舞坊中之后,便心生一计来,想着趁这段时间,我偷偷潜入到古晨家中,把那古董给偷了去,这样一来,我也就省下了不少钱。” 余庸话刚说完,南宫燕顿时冷笑道:“我看你对我们说了谎吧!” 余庸脸色顿变,正要开口,南宫燕又道:“我看分明是你想得到古晨的那件宝贝古董,这才想办法杀了古晨,然后再来盗宝的吧!” 余庸可被南宫燕的这句话给吓到了,突然跪倒在地,求饶道:“冤枉啊,小人只是贪图那件汉时古董,真无杀人之心啊,诸位大人要是不信,小人愿对天发誓,我若杀了人,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余庸说了许多的狠话,只不过他越是这样说,南宫燕就越是不信,就越发觉得他就是杀死古晨的凶手。 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笑了笑:“其实在古晨酒杯中下毒的人是那个引诱古晨坐到特定座位上的那个人,根据盈盈姑娘所言,余庸显然不是,不过这并不排除那个人是余庸派去的人,所以在此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余庸余老板暂且到县衙大牢待上一待吧。” 余庸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最终欲言又止,什么都没有说。 两名衙役将他押走之后,剩下的那名衙役道:“苏大人,这个余庸很是可疑,为何不继续审问?” 苏无名浅浅一笑:“现在我们对他知之甚少,问也是白问,不如先调查他一番,等弄清楚了他的情况,再问也不迟,到那个时候,就容不得他狡辩了。” 听完苏无名的话后,那衙役连连称是,而苏无名则继续说道:“调查余庸的事情交给其他衙役去办,你立马赶回古府,看看古府之中可有余庸说的那件汉时古董,再有,古晨的书房必须尽快搜查一遍,其中定然有秘密,本官隐隐觉得,那余庸恐怕并不是寻找一件汉时古董那么简单。” 夜更深了一些,那名衙役离开了苏府,温婉儿回房收拾房间去了,南宫燕与苏无名等人坐在客厅,南宫燕似乎百无聊赖,又好像心中有事想不明白,双手托着下巴,望着苏无名道:“这余庸是不是杀死古晨的凶手呢?” 对于南宫燕的这个问题,苏无名暂时给不了回答,不过他相信,明天一早,一定会有消息,所以他起身浅笑道:“这余庸是不是凶手不是我们说了算的,现在天色已晚,娘子还是随夫君我回去休息吧!” 夜月中天,江淮某处。 一屋内散发着淡黄灯光,灯光照着两人影投到了窗户纸上,人影不是晃动,让人觉得可怕异常。 秋风呼啸而过,吹的窗帘作响,屋内一人背对窗户,对另外一人道:“都解决了?” 另外一人站在那人后面,他显得有些紧张,不过还是点点头:“都解决了!” “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吧?” “主子放心,绝对留不下任何破绽。” 那人并未转生,亦未回头,只轻轻挥了挥手:“不要这么自信,那苏无名的本事你也是听说过的,只要有一点线索,他都有可能从那一点线索中找出整件事情的真相,如今,你以为你们留下的线索真的是一点没有吗?” “主子,这……” “放心好了,你没有处理掉的,我都已经派人帮你处理了,不过今天的事情,你必须谨慎小心,以免被那苏无名看出什么来。” “属下谨遵主子的命令。” “好了,下去吧!” 夜又恢复了宁静,风似乎也停了,钱塘县城空寂的领人胆寒。 次日一早,苏无名起床后,一名衙役跑来禀报,说他将余庸的情况调查清楚了。 “余庸,十年前迁徙至此,来了之后便做陶瓷生意,生意时好时坏,不过家境却极其殷实,所以从来没有为钱的事情而担忧过。” “他也是迁徙至此的?” “正是!” “除了这些之外,还调查到了什么?” “余庸每年总要出去好几趟,可去了哪里,却是不知道的。” 苏无名微微颔首,细想一番后,让那名衙役将余庸叫来,他觉得此事很奇怪,余庸的生意时好时坏,那名他的家境不该这般殷实才对,也许,除了做瓷器生意外,他还做了其他生意。 在那名衙役下去后没多久,在古晨书房搜查线索的衙役赶了回来,他们显得很疲惫,可能是昨天忙了一个晚上,到现在都没有休息的缘故。 这些衙役来的苏无名跟前后,其中一名衙役递上了一件十分精致的瓷器,和一手札。 苏无名对瓷器并不十分了解,不过他看到那瓷器之后,立马喜爱非常,想来是价值连城的,而这件瓷器,可能就是余庸口中说的那件汉时瓷器。 将瓷器放下之后,苏无名打开手札来看,当他粗略扫了一遍之后,神情立马大变,道:“这是余庸盗墓的证据?” 苏无名说的有些突兀,所以南宫燕和唐雄等人都有些惊诧,不过那些衙役显然是看过手札的,所以他们只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上面记载了余庸所盗之古董,以及将这些古董售于了何人,余庸昨天晚上想要盗的,恐怕并不是这汉时瓷器,而是这手札啊,这手札可关乎着他的性命呢。” 衙役说完,唐雄立马说道:“这么说来,古晨之所以那么有钱,全是因为他有这手札,他的钱全是从余庸手里勒索来的?” 苏无名略一沉思,道:“事情及其有可能就是如此了,本官已经命人去将余庸叫来,等他来了之后,一问便知。” “对,必须问他,为了这手札,他及其有可能杀了古晨!”南宫燕听完衙役和唐雄等人的话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而她的意见,正是大家所有人的意见。 这手札记载若是真的,按照唐律,这余庸就算不满门抄斩,他个人恐怕也要被砍头的,手札在古晨手中,对他来说是种威胁,无论是谁受到了这种威胁,都不安心的。 大家相互张望了一眼,似乎已经看到了案件的曙光,只要余庸一来,这命案可能就要真相大白了。 第122章 腐尸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余庸被衙役带来之后,众人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们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杀人凶手似得。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因为杀人凶手,在大家的印象当中,都应该是让人感觉到害怕的,可他们为何要兴奋呢? 南宫燕等人很兴奋,因为他们和其他人不同,他们是执法者,是破案的人,找到了凶手,就等于破了案,而破案,自然是应该兴奋的。 余庸的神色很差,不过眼珠子却不停的转着,他的腿微微颤抖,过门栏的时候,几欲跌倒。 余庸跪下之后,苏无名望了一眼余庸,道:“本官给你一次机会,将你昨天晚上去古晨家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如果你的回答让本官满意,本官可让你少受些罪,可如果不满意……”苏无名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后面的话虽未说出,可却比说出来更让人害怕胆寒。 余庸斜眼望了望苏无名,他不知道苏无名都知道了什么,所以他很犹豫,而犹豫许久后,他这才开口道:“小人昨天晚上所说,一切皆是属实,还请大人明察。” 听到这话,苏无名冷哼一声,道:“一派胡言,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苏无名将那手札扔给了余庸,余庸看到手札之后,只翻看了一两页,然后便吓的跌坐在地,此时虽是深秋时节,他的额头却满是冷汗。 “现在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余庸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连连跪下磕头道:“大人,这上面所写,全都不实啊,请大人莫要冤枉了小人。” 苏无名眉头微凝,厉声喝道:“这上面所书,是否属实,本大人一查便知,岂容你在此狡辩,你偷盗了谁的墓穴,在里面都盗出了什么,后来转手卖给了谁,这上面可都写的一清二楚呢,你若不肯如实招来,本官先命人打你一百大板,然后将你府上抄家,家人全部发配充军,到那时,本官再命人一个一个去证实这上面所书,你,可愿如实交代?” 苏无名说到打一百大板,发配充军的时候,余庸已然害怕的浑身发抖起来,乃至苏无名问他可愿交代,他立马伏地喊道:“求大人饶命,小人什么都招,只求大人能够放过小的家人,他们都与此事无关,也不知道小人所为,请大人开恩。” “本大人是否开恩,要看你说的情况如何了!” “小人一定将所知一切全都说出,请大人开恩。” “好,说吧!” 余庸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略一小思,道:“这手札上所书,的确是真的,当年我就是一个盗墓贼,后来把盗墓所得的宝贝卖了个好价钱,便想着金盆洗手,可就在我准备金盆洗手的时候,这个古晨突然找到了我,他竟然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并且用这些事情来威胁勒索我,盗墓是为世俗所不容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我比万劫不复,为此,我将所得财产的一半全部送给了古晨,只求他能够放过我。” “那他是否放过了你呢?” “古晨倒是个讲信誉的人,自从我给了他钱之后,他便再没有找过我的麻烦,也因为这样,我们两人相安无事多年。” 余庸说到这里,苏无名等人相互张望了一眼,他们很怀疑余庸说的话,而这个时候,余庸好像察觉出了大家的怀疑,于是连忙说道:“我们真的相安无事,我那一半的钱财有很多,足够古晨过好几辈子的,所以他没有必要再向我要钱,不过虽是如此,我却日日担心,担心他再狮子大张口,为此,我对他十分的注意,昨天得知古晨被杀,我便想着把手札拿到,不然手札落到他人手中,那人少不得又要像古晨那样来勒索我了。” 余庸这样一说,倒还符合些情理,苏无名微微颔首,道:“这么说,你并没有杀古晨了?” “没有,我只是一个盗墓贼,哪里做的了杀人的事情,而且,只要古晨不再向我要钱,我也没必要杀他啊!” 余庸说完,一名衙役冷哼一声,然后向苏无名道:“大人,不可信这余庸的话,他被古晨敲诈了一笔,心中定然气愤难当,为了出这口气,他及其有可能杀人的。” 衙役这话一出,余庸额头又起冷汗,连连求饶道:“冤枉,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那手札还在古晨手札,我哪里敢杀他,我记得古晨对我说过,如果我想对他不利,只要他一死,这手札就将显于天下,我又不是傻子,哪里敢对古晨不利。” 听到这里,苏无名眉心微动,连连问道:“你说只要古晨一死,这手札就将被世人所知?” “正是如此!” “可古晨被杀后,这手札并没有被大家所知啊,若非本大人命人搜查古晨书房,恐怕这手札就将沉于书房了。”苏无名说完,望着余庸冷冷一笑,就好像是说,你这话是假的。 余庸身子微微一抖,道:“大人,小人所说千真万确,那古晨当时就是这样对小人说的,至于大人说的这手札为何没有马上出现,可能是古晨当时只是吓唬我,毕竟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嘛,再有……再有就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像古晨一样死了,所以手札没有像古晨说的那样,立马出现在众人眼前。” 余庸说的急切,而当这话听到苏无名等人耳朵里的时候,他们几人皆是一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死了,那么这个人是谁,会不会是阿里?阿里与余庸后背上皆有秘密,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人? 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么阿里为何知道这个秘密,他们的后背上又到底是什么? 此案看似豁然开朗,可其中又有诸多疑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追本溯源,却如逆水行舟,难之又难。 余庸跪在地上望了望苏无名,又望了望南宫燕等人,这样望过后,连他自己脸上也露出疑惑来,当然,他的疑惑并不是古晨被杀案的疑惑,他疑惑的是,苏无名这些人在想什么? 屋内有些寂静,这寂静是可怕的,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喝打破了这种寂静。 “大人,出大事了!” 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了来,他跑进来之后,立马发现屋内气氛有些不对,然后想着退出去,可他刚要退出去,苏无名突然抬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大人,那个给阿里一把铜钱和……和惊舞坊引古晨他们的那个小厮找到了!” 听到这话,苏无名顿时一喜,道:“找到了?” “是……是找到了,可是……” “可是什么,有话快说!”唐雄见那衙役如此吞吞吐吐,有些等不及的吼道。 “可是他们两人都死了!” 众人一惊,南宫燕更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都死了?两个人一起死的?” 衙役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道:“都死了,死在了一起,不过是不是一起死的,不确定,可能……可能不是一起死的。” “到底是一起死的,还是不是一起死的?”对于衙役的话,唐雄觉得很绕,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更绕。 衙役有些紧张,求救似得看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眉头紧锁,猛一抬头看到衙役的眼神,于是浅浅一笑:“无妨,你慢慢说,是怎么发现他们两人的尸体的?” “今天早上,有一农夫家的狗在一处山坡乱刨,结果就刨出一具尸体来,那农夫吓坏了,连连到县衙报案,钱大人得知此事后,立马带人去了那个山坡命我们将尸体挖出来,可当我们挖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两具尸体,而且这两具尸体,正是我们连日寻找的人,那……那个女子尸体已经腐烂了,而且埋的更深一些,想来是死的早,那个男的,像是刚死没多久的,这……这些都是属下的推测,具体情况,恐怕要苏大人去了才能确定。” 衙役说完,众人对这事已然有了了解,苏无名微一所思,道:“把这余庸带到县衙大牢,其余人跟我去尸体现场。” 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山坡,山坡上有枯草,枯草旁是一排排的树林,此时木叶枯黄凋零,飘落了一地,钱胜带着人站在那山坡处,很是焦急的等着,看到苏无名等人后,他连忙迎上来,道:“苏……苏大人,这……这唯一的线索恐怕也断了!” 钱胜的话大家自然是明白的,大家都指望找到这两个人,然后从他们的嘴中问出指使者是谁,可如今他们两人死了,那一切都将不存在了,他们想要破案,恐怕是难上加难。 两具尸体并排放在山坡上,尸体的情况的确如那名衙役说的那样,女子的尸体腐烂的厉害,死了应该有好几天,男子的尸体则像是昨天被杀的,而看尸体身上的伤口,好像都是被人一刀毙命。 杀人没有用毒,用的是刀,而且是快刀,刀口处浅而平滑,说明杀人者武功不错,而且这两个人并没有怎么挣扎。 第123章 蝮蛇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山坡处刮来了凉风,凉风袭面,给人一种十分惬意的感觉。 可当大家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却都微微蹙起眉头来。 苏无名这样检查完后,起身道:“死者被人一刀所杀,凶手功夫不错。” 苏无名的话很短,众人从这句话中,听不出什么来,南宫燕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然后呢?” 苏无名摇摇头:“没有然后,这两人死了,线索断了,这也是凶手为何要杀死他们两人的原因!”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他们都明白了,凶手这是要杀人灭口。 从这两具尸体上看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苏无名命人将尸体抬走后,便领人离开了山坡,途中,钱胜一脸疑惑的问道:“苏大人,这知道情况的人皆被杀,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无名沉思了片刻,道:“钱大人,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发生事情的共同点?” “共同点?什么共同点?” “阿里曾经待在惊舞坊外一炷香的时间,古晨被人毒杀在惊舞坊,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惊舞坊!” 苏无名说出这点之后,钱胜顿时恍然大悟,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说,凶手就在惊舞坊内?” “极其有这种可能!” 两人这番说完,便不再多言,苏无名和唐雄等人回到家后,江英从惊舞坊那边赶了回来,见到苏无名后,立马说道:“大人,我们在外面调查了许久,可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到,这惊舞坊是否继续调查?” 江英刚说完,唐雄抢先说道:“当然要调查了,刚刚苏大哥还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惊舞坊的人,如果不监视,这怎么能行。” 江英一惊,正要问是否真是如此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浅浅笑道:“让林云回来吧,惊舞坊不用监视了!” “不用监视了,可刚才唐兄弟他说……” 苏无名点点头:“唐兄弟刚才说的的确不错,不过继续监视惊舞坊恐怕收不到什么效果,还是先回来吧!” 江英领命,急匆匆跑了出去,他并不好奇苏无名为何让他们回来。 江英不好奇,唐雄可是十分好奇的,所以在江英离开之后,唐雄连忙问道:“苏大哥,既然你认定凶手在惊舞坊,可为何还要让江英他们回来?” “凶手能够想到将知情人全部杀死,说明凶手已然有所察觉,江英和林云两人待在惊舞坊外,凶手恐怕难有行动,凶手没有行动,我们又如何能将其抓住呢?” “可把他们都调回来了,凶手有什么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苏无名浅浅一笑:“唐兄弟放心好了,现在凶手处理完了知情人,断然不会随便有所行动,所以我们要逼他行动。” “逼他行动?” “没错,逼他行动!” 江英和林云两人回来之后,苏无名让他们两人去一趟县衙,告诉钱胜,让他全城寻找看到过阿里亦或者古晨后背的人,只要有人能够提供线索,就重重有赏。 江英和林云两人领命之后,直接奔向县衙,大概到傍晚时分,整个钱塘县城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而当这个消息传遍之后,不少人纷纷在县衙门口排队,说他们看到过阿里亦或者古晨后背上的东西。 这些人是不是真的看到过阿里亦或者古晨后背上的东西苏无名等人并不能确定,也许这些人只是看到了重赏,又觉得县衙的人也没见过,所以到时候他们乱说一通就行了。 对于这些人的心理,苏无名清楚的很,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这些人来县衙,因为这正是苏无名想要的结果。 阿里和古晨在钱塘县生活的也有些时候了,兴许真的有人见过他们的后背也不一定,如今有这么多人来县衙要求领赏,凶手看到之后必然心急,而凶手只要心急,就会露出马脚,苏无名要让没有线索的事情,变的有线索。 县衙那边忙的有些不可开交,苏无名等人则在府上静等消息,天色渐晚的时候,秋风袭来,凉意扑面,萧瑟之感更是强烈,苏无名站在窗前遥望外面月色,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苏无名听到那声惊叫之后,心头猛然一沉,连连转身,然后看到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眼睛一直盯着墙角的一个地方。 昏黄的灯光在屋内摇曳,把墙角的蛇照的更是渗人。 墙角有一条蛇,而且好像是蝮蛇,通体光滑的让人感到恐惧,蝮蛇吐着蛇信子,慢慢的向苏无名爬来,苏无名脸色发青,可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够害怕,除了不想让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担心外,再有便是他越是害怕,这蝮蛇可能攻击的越快。 窗前有一根棍子,本来是用来支撑窗户的,如今被苏无名悄悄的拿在了手里,他的眼睛死死的等着那天蛇,就在这个时候,那蛇突然飞身而起,向苏无名扑来,苏无名眉头微凝,拿着棍子便挥了出去,棍子打在蛇身上,将蛇抡出好远来,蛇啪的一声落地,却并无逃跑的意思,卷身便要再次袭来。 而就在蛇要再次袭来之时,一剑光突然一闪而过,那蝮蛇便断做了两截,蛇身已断,蛇尾却仍旧在扭曲转动,蛇头的嘴巴长的很大,很是吓人。 南宫燕的剑已入鞘,她颇有些得意,拉了拉温婉儿的手,道:“姐姐,好了,蛇已经被我给斩杀了。” 苏无名惊魂未定,刚才真的是太凶险了,幸亏自己娶了一个会武功的娘子,当然,也幸亏他们这几天睡的不是很早,不然若是熟睡,他们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蛇已经不动了,可躺在屋子里却十分是吓人,温婉儿连连挥手:“赶紧把蛇弄出去,不然我今天晚上都难睡好觉了!” 苏无名并没有听温婉儿的话,他蹲下仔细看了看那条蛇,这条蛇并不是很长,不过从刚才跃起的速度来看,应该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一条经过训练的蛇,怎么会跑到他们的房间里来呢? 想到这里,苏无名脸色大变,一定是今天他让钱胜寻找看过古晨后背的人这件事情,激怒了凶手,或者说,把凶手逼急了,所以凶手想要杀了他以保全自己。 可苏府戒备森严,唐雄、江英林云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一个人休想轻易进入苏府,所以凶手才想起依靠蛇来杀人。 起身之后,苏无名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来,温婉儿见苏无名如此,有些生气:“相公,你还不赶快将蛇弄出去,你……你竟然还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苏无名用棍子将那条蛇挑了出去,回来后将门关严,道:“蛇很有可能是凶手放进来的,这说明凶手已经等不及了,这件命案,可能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 南宫燕听完苏无名的话后,有些兴奋,可也有些不解,因为她不怎么相信,那蛇是经过训练的。 而就在南宫燕不怎么相信的时候,温婉儿突然说道:“如果这蛇是凶手放进来的,那么我们苏府就太危险了,不行,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必须谨慎小心一点,把每间房子的门口和窗户处都放上雄黄吧!” 此事温婉儿考虑的十分周到,苏无名点头之后,立马将唐雄等人叫了来,并且命他们去找了雄黄,把每间房屋里都放上一些,这样忙碌了许久后,大家才各自回屋休息。 一夜平安无事,次日一早,苏无名去了一趟县衙,他去县衙的时候,县衙门口仍旧人山人海,来此提供消息的人络绎不绝,苏无名进县衙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他便离开了。 而在这天下午的时候,县衙的人突然发出消息,说悬赏消息已经结束,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消息。 这件事情发生的奇怪,让那些来此提供消息可还没有进入县衙的人很失落,可他们失落也没有办法,县衙不要消息了,他们能怎么办? 县衙门口聚集的人渐渐散去了,三三两两的人走着聊着。 “你说,这县衙怎么突然就不要消息了呢?” “这你都看不出来?再明显不过啦,一定是县衙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停手?” “说得也是,不知是那个人这么幸运,能领到赏钱!” “管他是谁呢,反正我们是一点机会没有了!” 这些人边走边说,很快穿过了人群,而就在那几个人走的远了之后,一名男子突然急匆匆的拨开人群,很快的离开了街道。 这天下午,苏无名正与温婉儿等人在府上歇息,一名惊舞坊的侍女突然跑来,说他们蓉蓉姑娘想请苏无名等人去惊舞坊欣赏歌舞,那首水调歌头,她只在中秋节那天晚上在众人面前唱过,其他客人要求她唱,她可是从来不允的。 侍女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所以她刚说完,南宫燕脸色顿变:“你们家蓉蓉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侍女混迹在风月场所,眼力劲何等厉害,当她听到南宫燕的话后,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第124章 杀人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听到南宫燕那话的时候,苏无名心中暗暗一笑,他没想到南宫燕醋劲竟然还这么大。 不过虽然南宫燕醋劲大,苏无名却不生气,因为他知道,一个女人肯为自己吃醋,那说明这个女人是真的爱自己的,她若不爱,吃醋干嘛? 侍女有些紧张,连连解释道:“苏夫人误会了,我们家小姐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喜欢苏大人那词,轻易不弹唱罢了,这次蓉蓉姑娘请诸位去,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南宫燕轻哼了一声,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去就是了!” 可这个时候,温婉儿却浅浅一笑:“那种地方,我们妇道人家就不去了,让唐雄跟着相公去吧!” 一听温婉儿这话,南宫燕顿时不理解起来,她拉了一下温婉儿的手臂,轻声道:“姐姐,我们怎么能不去呢……”南宫燕的话还没有说完,温婉儿便向她做了一个眼色,那眼色并不容易理解,不过南宫燕明白,温婉儿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几番犹豫后,她只得同意。 在苏无名和唐雄两人随那名侍女离开之后,南宫燕立马问道:“姐姐,那种地方,我们怎么能不去呢,那个蓉蓉肯定是喜欢上了相公,我们不去,岂不是给了他们机会?” 温婉儿沉稳老练,道:“妹妹,我相信相公对我们的情义,他不会对那蓉蓉姑娘怎样的,我们要给相公面子,不能说因为相公要去见一个女子,我们就嚷嚷着跟前,传出去相公的脸面何在?” 南宫燕嘟着嘴,什么都不说了。 却是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进得惊舞坊后,那肥姨立马迎了上来:“苏大人今天怎么有心来此,是调查命案还是听曲的?” 苏无名浅浅一笑:“迎蓉蓉姑娘的约,来见蓉蓉姑娘的。” 肥姨喜上眉梢,道:“蓉蓉姑娘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她肯约苏大人,说明她对苏大人可真是动了真情了的……”肥姨还想再说些其他,唐雄突然冷声喝止道:“好了,赶快前面带路吧!” 肥姨吃了唐雄一喝,立马笑着点头,然后领他们上了二楼,上得二楼之后,她便直接下去了,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径直进了蓉蓉姑娘的房间。 进得房间,蓉蓉姑娘立马浅笑道:“苏大人请上座!” 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坐了下来,这个时候,蓉蓉姑娘也在对面坐了下来,只见他浅浅一笑,问道:“苏大人的两位夫人怎么没跟来?” 苏无名耸耸肩:“内人有店铺生意需要打理,没时间来!” “苏大人的两位夫人可真是能干,真可称得上是女中豪杰了!” “蓉蓉姑娘过奖了,蓉蓉姑娘命人叫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情,中秋节那天晚上,惊舞坊发生命案,小女子的词当时虽受好评,可这几天小女子一番精研,觉得尚有不妥之处,所以在曲上略微修改了些,今天请苏大人来此,便是想先唱给苏大人听听,让苏大人给品评一番。” 苏无名略有所悟,道:“蓉蓉姑娘对词曲果真是精益求精的,既然如此,那本大人就先听一听吧!” 蓉蓉浅浅一笑:“精益求精,也要词好才行的。” 说着,蓉蓉微一欠身,然后拨弄着琴弦,这便弹唱起来,曲子与之前的确有了些许改动,而这改动之后,听起来更自然一些,情感也更充沛了一些,苏无名听完,连连赞道:“蓉蓉姑娘的曲子真是好极了的。” 蓉蓉素手掩面浅笑,道:“苏大人真是过奖了,若非苏大人的好词,我这又怎能谱曲呢?” 两人这番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唐雄起身开门,见是肥姨,肥姨笑着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壶茶一壶酒,道:“不知道苏大人是喜欢喝茶还是喝酒,所以就都给您准备了,我把这茶酒都给你们放下,你们继续聊。” 就在肥姨将茶酒都放下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无名突然喊住了肥姨,道:“让肥姨给我们准备茶水真是太过意不去了,这还是肥姨亲手准备的茶吧?” 肥姨嬉笑道:“给苏大人准备茶水,是我的荣幸,能亲手给苏大人准备茶水,更是我的幸运啊,苏大人请慢用!” “哦,这么说,这茶水真是肥姨亲手准备的?” “当然,这可是我私藏的好酒好茶叶呢!” 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将茶和酒各倒了一杯,随后用银针试探着,在苏无名这样做的时候,蓉蓉姑娘有些惊讶,而肥姨则脸色大变,夺门便要逃亡。 可唐雄就站在门口,岂容她逃,所以在肥姨刚要逃走的时候,唐雄一掌袭来,便擒住了她,虽然肥姨很胖,但唐雄拎起她就跟玩似得。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当唐雄拎着肥姨来到苏无名跟前的时候,坐在苏无名对面的蓉蓉姑娘很是惊讶的说道:“苏……苏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将银针拿了出来,此时银针已经变黑,苏无名将银针晃了晃:“多简单的事情,这个肥姨想要毒死我们。” “毒死我们?”蓉蓉好像不敢相信苏无名的话,而这个时候,肥姨连忙求饶道:“苏大人,饶命啊,这……这酒和茶都不是我做的,是惊舞坊的下人做的,我这就找他们来,一定是他们在里面下了毒。” 对于肥姨的话,苏无名是不信的,他看了一眼肥姨,道:“说吧,你的同党都有谁,在什么地方?” 肥姨见苏无名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来,然后高声嚷嚷道:“大人,苏大人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没有杀人,也没有毒你们的意思啊,这……这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是吗,既然如此,你可愿脱了衣服让我们大家看一看?” “脱……脱衣服?”众人皆是一惊,就连唐雄,都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那蓉蓉姑娘,更是连忙站出来,问道:“苏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肥姨她……她怎么了?” 苏无名耸耸肩:“本官怀疑,那古晨就是被肥姨的人给下毒害死的,那个阿里站在惊舞坊外许久,也是为了见肥姨,当然,这些只是本官刚刚才知道的,因为之前,本官怀疑的人一直都是你。” “是我?” “没错,因为你给了阿里一些铜钱。” 蓉蓉做惊讶状,她好像完全没有料到,就因为自己给了那个阿里一些铜钱,他便被人给怀疑上了。 “本官怀疑阿里和古晨都属于一个组织,而他们是叛逃者,后来这个组织的人便杀了他们,并且把与之有关系的所有人都给处理掉了,这让本官一点线索都得不到,不过昨天,本官想出了一招逼蛇出洞的方法,这让凶手很是担忧,为此便想着杀了本官,昨天晚上在本官的府邸放毒蛇,今天又请我来此,想用酒水毒死我;当然,凶手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本官把他给逼急了,自从昨天本官让钱胜开始寻找见过古晨亦或者阿里后背的人后,去县衙提供信息的人便越来越多,阿里和古晨叛逃他们的组织应该有些时间了,所以这些人担心真有人见过他们的后背,为此,他们只有杀人;当然,杀的人有许多种,要么杀死看过古晨他们后背的人,要么杀死本官,因为他们觉得,只有本官,能够威胁到他们。” “经过昨晚放蛇的事情后,本官决定再逼凶手一把,于是本官去了县衙,让钱胜在下午时分停止接受任何消息,这样一来,凶手就会认为我们找到了见过古晨后背的人,而他们认为,只要本官知道了他们后背上有什么,他们就会十分危险,为此,他们便想出在这惊舞坊毒死本官的办法。” 听完苏无名的这些话后,蓉蓉姑娘很是惊讶,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说,最近钱塘县发生的这些事情的主使者是肥姨?” 无无名摇摇头:“肥姨只是一个小喽啰罢了,幕后有黑手!” 说完,苏无名望了一眼肥姨:“是你自己脱,还是本官帮你脱?” 肥姨此时已经停止了挣扎,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既然苏大人都猜到了这些,我也就不再多说了,苏大人说的没错,古晨的毒的确是我派人下的,不过那个阿里来惊舞坊找过我的事情,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来找我,直到他的尸体被发现后,我才突然醒悟,而且明白他是谁的。” “哦,这是怎么回事?” 肥姨先是犹豫了一些,许久后,道:“我与阿里、古晨同属于一个神秘的组织--蝮蛇,这个组织以刺探别人隐私为主要目的,不过为了让我们这些人员相互牵制,我们每个人的后背上都有一条蝮蛇和组织中其中一名成员的秘密,我们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刻在了谁的后背上,所以我们我们从来不敢反叛,反叛就意味着死,意味着再无法见到天日。” 第125章 神秘组织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蝮蛇,神秘组织。 苏无名等人听完肥姨的话之后,都有些心惊,一个专门收集别人秘密的神秘组织,这也太可怕了吧? 比杀人还要可怕。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有的人秘密大,有的秘密小,可不管大小,秘密总归是秘密,是秘密就不想被人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了,可怕就要受制于人。 这个秘密组织,利用掌握到的秘密,就可以很轻易的控制很多人,而他们控制了这些人后,就可以通过这些人为他们谋取利益。 这是一个可怕的组织,苏无名心头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这个组织覆灭。 望了一眼肥姨,苏无名道:“继续说吧!” “我在这里开惊舞坊,为的便是收集别人的信息,那个阿里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身份,直到后来听这里的姑娘谈起他,我才突然想到,他很有可能是我们组织的人,为此,我派了一名心腹丫鬟去见他,那名丫鬟是以施舍的行使见的他,那丫鬟见到他后回来向我禀报,说那个阿里因为得了皮肤病,身上的肉正在一块一块的腐烂,他要我给他筹集一笔钱,不然的话,他就将自己后背上的秘密抖露出来。” “他后背上的秘密是你的?” “正是!” “如果是这样,他之前为何不来找你?” 肥姨冷冷一笑:“苏大人可真是聪明的有些过头了,他若来找我威胁我,我岂能让他继续活着?再者说了,我们这个组织很严密的,规矩更是多,若阿里的行为被主子知道了,只怕他很难活过一天。” “既然如此,这阿里为何突然敢勒索你了呢?” “因为他活不长了!” “活不长了?” “没错,他身上的病无药可救,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长,所以,他想在自己死之前,聚敛一些钱财。” “你这话本官就不明白了,他既然活不长了,又为何要聚敛钱财?” 肥姨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后背上的秘密不是阿里的,兴许阿里家中还有什么人,他想趁着自己还能勒索钱财,想给自己的家里人留一些吧。” “你后背上的秘密是谁的?” “这个我恐怕不能说,等苏大人什么时候见到小女子后背的时候,自然就知晓了。” 肥姨的话似乎充满了女人对男人的诱惑,苏无名冷哼一声,道:“好了,说一说古晨的事情吧!” “这古晨是我们组织的一个叛徒,他之前隐姓埋名,失踪了好些年,直到最近才发现他的踪迹,而发现他的踪迹后,主子便给我下达了一个命令,杀了他,我的个女人,杀人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用毒了,所以在中秋节那天,我命人领他到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座位,让他喝早已经准备好的毒酒,其实杀他,就是这么简单。” 肥姨说的云淡风轻,唐雄在一旁听着,突然有了疑问,道:“不是有人知道古晨的秘密吗,他怎么还能隐姓埋名那么多年?” 这次唐雄倒问了一个有水准的问题,肥姨浅浅一笑,道:“只能说他命好,在没有叛逃之前,找到了后背上有自己秘密的那个人,并且将其杀死了,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逃出去后,自然就容易躲藏了。” 肥姨说完,苏无名浅浅一笑:“难道那么的主子也不知道古晨的秘密吗?” “主子是个玩心很重的人,他就喜欢看我们这些属下相互猜忌,所以我们自身的秘密,他并不知道,或者说,他并不想知道,他所需要知道的,只是这个世上那些富贾、高官的秘密,我们这些小喽啰的秘密,他不需要知道,因为我们谁都不敢背叛他,因为背叛他就只有死,就像古晨一样,就算逃了多年,最后依然逃不掉。” “可你现在说出这些话来,不就等于背叛了你们的主子?” “被你们抓住,无论是放了我还是关进大牢,我都是死,既然是死,心中有秘密不说,实在是太不痛快了,我身为惊舞坊的老板,无儿无女无家人的,没有那么多担心。” “那你的秘密呢?” “怎么,苏大人对我的秘密感兴趣?”肥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之间又极尽妩媚,只是她身子实在太肥了,不然也能让苏无名心神一震。 她的样子,此时只让苏无名觉得恶心,而当苏无名感觉到恶心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一句用在女人身上十分合用的话:一个女人最好是能够看清自己的样貌,做自己样貌内该做的事,做出了东施效颦的事情,只能被人取笑。 苏无名眉头微凝,道:“本大人对你的秘密并不感兴趣,你若不想说,本大人也不逼你!” 肥姨笑了笑:“苏大人不逼小女子,小女子也是要说的,因为小女子马上就要死了,既然要死了,心中的秘密还是说出来的好,其实啊,小女子杀了人,而且是一个男人。”说到这里,肥姨嘻嘻一笑:“那个男人是我的夫君,而且就在新婚之夜死的,至于怎么死的嘛,苏大人可慢慢去想。” 肥姨似乎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了,苏无名叹息一声,道:“如今阿里和古晨的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那就来说一些比较实际的事情吧,你的主子是谁,蝮蛇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你是如何将阿里的尸体偷运出县衙的?” 肥姨似乎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了,她浅浅笑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比如说她的主子叫什么,以及蝮蛇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不过对于如何把阿里的尸体运出尸体的,她却摇头称不知,因为她说尸体不是她运出来的,是她将此事告知她的主子后,她的主子命人办的。 肥姨说的话也许是对的,毕竟像她这样的妇人,可能真的不能将阿里的尸体运出县衙。 在肥姨说完这些话后,林云和江英两人赶了来,苏无名让他们两人将肥姨押下去,随后和唐雄一起去了县衙,并且让钱胜调集人马,随他们去四合巷抓人。 钱胜一听苏无名抓住了杀人凶手,并且连蝮蛇这个组织的老巢都找到了,心中欣喜异常,连连带人跟了去。 一行人飞奔来到四合巷后,刚要冲进去,苏无名突然挥手让大家停下,因为他觉得事情有些诡异,这四合巷也十分的诡异。 里面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觉得这里就是一个鬼城。 苏无名给江英和林云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人微微颔首,然后飞身越过了四合巷的围墙,不多时,院门打开,江英微微颔首,苏无名这边点了点头,然后领人冲了进去。 冲进去后,里面依旧平静,平静的仿佛不起波澜的湖水。 唐雄大步上前,一掌劈开了一道门,然后冲了进去,可当众人冲进去的时候,却只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趴在桌子上的尸体。 除了一具尸体外,他们还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壶酒,一个酒杯,酒杯在尸体的手中,已经倒了。 苏无名看了一眼尸体,知道他是中毒而亡。 唐雄眉头微凝,道:“苏大哥,他是畏罪自杀?” 是不是畏罪自杀苏无名不知道,不过他是被毒死的却是毋庸置疑的,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不好,快回县衙。” 四合巷的尸体留给了两名衙役,其余人随苏无名等人急匆匆的赶回县衙,可当他们赶回县衙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肥姨死了,被人给杀死的,她的尸体躺在大牢之中,一眼而知是被毒死的。 就在众人望着肥姨的尸体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县衙后门看守李二被人给杀了。 大家相顾无言,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是蝮蛇的主子开始杀人灭口了,而且杀的如此利索,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将几具尸体都停放到县衙后院后,苏无名命人将死者的衣服全脱了下来,他的额头冒着汗,他觉得,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事情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那么这蝮蛇组织,恐怕不容易灭掉了。 几具尸体的衣服扒下来后,他们的后背上都有一条吐信的蝮蛇,而在蝮蛇旁,刻着一些人的秘密,当苏无名看到这点后,不由得欣喜,只要顺着这上面所说的秘密寻找,兴许他们顺藤摸瓜,还能找到蝮蛇。 可当苏无名将这些人后背上的秘密看了一遍后,他突然有种被耍的感觉,而且感到一丝恐惧,蝮蛇的主子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所有这些被杀的人,他们后背上的秘密是相互指证的,也就是说,他们后背上记载的秘密的有关人员,都已经死了。 原来,蝮蛇的主子并不像肥姨说的那样,对他们各自的秘密不感兴趣,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到时候,他绝不对自己的属下下手罢了。 而当需要下手的时候,他就绝不留情,杀的一丝痕迹都不留。 第126章 棺材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中秋过后,天更凉了一些。 有关蝮蛇组织的消息已经断了,派出去的人,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回来。 钱塘县城一连被杀好几人,虽然这些人都该杀,可杀死这些人的凶手,他们却连面都没有见到,苏无名隐隐意识到,他遇到了人生中的大敌。 大敌似乎知道了危险,所以暂时藏起来了,可大敌就是大敌,不除去,始终是大敌。 苏无名想除去蝮蛇组织,可如今的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转眼秋深,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半月之久,大家虽然不能忘怀那件事情,可也知一味执着对他们并没有好处,所以渐渐的,他们也都放宽了些,对蝮蛇的关注度也低了一些。 天气越来越凉,他们的布匹生意做的很好,生意兴隆,这让苏无名不必再为钱财发愁。 这日,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去店铺接温婉儿回家,走至半途,突然见前面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南宫燕平时最喜欢热闹,如今遇上了,岂会就此离去? 所以,南宫燕不由分说,拉起苏无名便跑了去,可跑到前面之后,她又立马要拉苏无名离开,因为前面发生的事情太晦气了。 原来,前面是一家棺材铺,此时棺材铺的老板正是哭诉,哭诉有人偷了他棺材铺里的棺材。 南宫燕觉得棺材铺太晦气了,要拉苏无名离开,可苏无名却在听完棺材铺老板的话后,突然对此事十分的感兴趣,或者说,他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 在这个世上,小偷很多,有偷钱财珠宝的,有偷小孩女人的,可偷棺材的却是少见。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只是他们说的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且更多的是愚昧之言,苏无名听了一会后,挤开人群,对那棺材铺老板道:“你这铺子里的棺材被人给偷了?” 棺材铺的老板此时正没好气,听到苏无名问出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一丝不快:“当然是被偷了,不然我出来逗你们玩吗?” 见这棺材铺的老板生这么大气,苏无名浅浅一笑:“这倒真是奇怪的事情,我见过偷钱偷人的,可从来没有见过偷棺材的。” “可……可我这里的棺材就是被偷了!” 苏无名微微一笑:“我并没有怀疑你说的事情,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如今你这里的棺材被偷,是否报官了呢?” “这……这如何报官,我怕,怕县太爷说我这晦气,不给调查!” “你这话就不对了,为官一任,便要造福一方,就算是棺材被盗了,那县令大人也不会说因为棺材晦气而不做审理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 棺材铺的老板因为苏无名的话而生出了些许希冀来,他权衡思量了一番,最后点了点头:“好,我这就的报案!” 棺材铺的老板推开人群向县衙跑去,那些看热闹的人在后面跟着,南宫燕有些好奇的望着苏无名,道:“苏郎,不过是被人偷了一棺材而已,有必要官报吗?” “当然有必要了,如果今天被人偷了棺材,明天就可能被人偷钱财,小偷这类人,是最不能惯的。” 南宫燕似有所懂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去姐姐那里,还是跟着去县衙?” “我一个人去县衙就行了,你去店铺吧,,天色已经不早,打样之后你们两人一同回家便是。” 南宫燕对那棺材被盗案并不感兴趣,点点头后,便一个人去了温婉儿经营的店铺。苏无名则跟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直接去了县衙。 此时已是黄昏前后,按理说已经该休息了,不过在那棺材铺老板通禀之后,钱胜还是让他进了大堂,苏无名站在堂外,钱胜看到苏无名后,想马上请他进堂说话,可苏无名却对他做了眼色,要他不必顾及自己。 钱胜不明白苏无名什么意思,不过苏无名的话他却是必须听的。 升堂之后,钱胜望着堂下之人问道:“堂下所跪何人,又要状告何事?” 棺材铺老板磕头行礼,道:“大人,小人关陵,是个开棺材铺的,今天下午小人到自家店铺去看,发现棺材竟然少了一个,小人是来报案,请大人帮忙找出那小偷的。” 此事在钱胜眼里,那就是不入流的小事,他本不想深入调查,可苏无名就站在堂下,他若草草了事,恐怕不行,所以钱胜强打起精神,问那关凌道:“棺材是何时被盗的?” “因为小人经营的是棺材铺子,所以只下午一两个时辰在店里,其他时候都是不在店里的,小人的店铺周围人虽不多,可也不少,小人来之前问过他们,他们都说今天白天没有见可疑人员,所以唯一有可能被盗的时间,就是昨天晚上了。” “可有门被撞开的痕迹?” “回大人,棺材后院和前面临街的铺子里都有,被盗的是后院的棺材,临街铺子的门倒没有任何痕迹,就是后院的后门今天小人去的时候,是开着的。” 钱胜这样问了几个问题后,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问,这才让关凌先回去,说等他们县衙有了线索后,会去通知他的。 关凌磕头谢恩,然后便离开了县衙,大堂外看热闹的人散的差不多的时候,钱胜连忙向苏无名迎去,道:“苏大人,这案子您可有什么看法?” “钱大人,本官只觉得这案子奇怪至极,其他的倒没有什么看法。” “那苏大人觉得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调查呢?” “为今之计,自然是先找到那副棺材了!” 钱胜微微颔首,可很快,他便发现了问题,道:“苏大人,这……这找棺材恐怕并不容易吧,那棺材也没什么特征,到哪里去找嘛。” 这倒是个问题,苏无名摸了摸鼻子,道:“偷棺材无非就是为了放尸体,钱大人派人去找,看看哪里死了人不就行了,兴许那小偷之所以偷棺材,就是因为死了人没钱买棺材,这才去偷的。” 钱胜感觉有些为难,可也不敢反驳,只得点头应着。 这样说了几句话后,苏无名便拱手告辞了;苏无名离开县衙后,并没有再去店铺,因为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可能已经回家了。 可是,当苏无名回到家后,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并没有回来,起先苏无名并没有在意,以为她们可能走的慢,亦或者回来途中想卖东西,女人嘛,一看到有东西买就走不动的,无论是唐代女人亦或者是后来的女人。 夜渐渐深了,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两人还没有回来,苏无名再无法平静下来,他隐隐有了担心,于是将林云、江英和唐雄等人叫了出来,让他们分头去找人,而他则在家里等,生怕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回来后发现家里没人。 可是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苏无名再坐不下去了,他找来下人吩咐了一番,然后独自一人冲了出去。 此时整个钱塘县城已经陷入了宁静之中,街道上空寂无人,偶尔的秋风刮来,旋起几分萧瑟,风中夹杂着落叶,更给人一种孤寂之感,苏无名在这街道上来回的跑着,喊着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的名字,这样喊着喊着的时候,他突然很想抽自己几耳光,如果自己和南宫燕一同去了店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这样跑了许久之后,苏无名来到了店铺,他敲开了店铺的门,问住在里面的伙计,那个时候,伙计已经睡着了,他们睡眼惺惺,看到苏无名后先是一惊,听完苏无名的问话,睡意已经全无。 “店铺打烊之后,两位夫人都去了哪里?” 店铺的伙计揉了揉眼,神情略有些慌张,道:“打烊之后,两位夫人直接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们却不知道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无名胸中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可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望了一眼那些伙计,吩咐道:“赶紧穿好衣服,给我去找两位夫人,找不到不准睡觉。” 伙计们紧张异常,连连按照苏无名说的去办,穿好衣服之后,四散而去。 从店铺离开后,苏无名边找边去了县衙,将钱胜叫醒后,他命令钱胜派人去找,并且一定要找到,钱胜连连应承着,然后吩咐了下去。 夜更深了,今夜有星无月,苏无名急的满头大汗,他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番着急过,他几乎在一个晚上,跑遍了整个钱塘县城,在苏无名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后,本来宁静的钱塘夜,变的不再宁静了。 苏无名找了许久,就在他找的有些绝望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相公!” 那是温婉儿的声音,可苏无名这个时候听来,却是满腹愤怒,他转身冲了过去,他忍不住的扬起了手,温婉儿有些害怕,连忙捂脸,可当她战战兢兢发抖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搂在了怀里。 第127章 追逐死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更深了,四周寂静无声,苏无名紧紧的搂着温婉儿,他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南宫燕站在一旁,心中有些醋意,所以她轻轻喊了声苏郎,苏无名自然明白,他腾出一臂膀楼主了南宫燕的肩膀,随后假装生气的问道:“天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家,在外面乱跑什么?”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都知道她们闯祸了,而这个时候,南宫燕俏笑道:“苏郎,我们也是因为遇到了情况,才没有及时回家的嘛!” 跟着苏无名一起找人的衙役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花郎拉住两位夫人的手向家走,边走边问道:“你们遇到了什么情况,也不能不及时回家,知道吗?以后绝对不能像今天这样了!”教育了一番后,苏无名又道:“说吧,遇到了什么情况!” 南宫燕似乎早料到苏无名对他们的情况很感兴趣,所以在苏无名教训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生气,而且还想着怎样让苏无名着急,可就在南宫燕准备卖关子的时候,温婉儿已经开口道:“相公,是这样的……” “姐姐……”南宫燕想要制止温婉儿,可温婉儿浅浅一笑:“妹妹,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赶紧告诉相公吧!” 南宫燕撇了撇嘴:“那要我来说!” “好好,就让妹妹来说!”对于南宫燕,温婉儿有时也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她们两人这番说着,苏无名已经有些等不及:“两位娘子,不管谁说,还是赶紧说吧,天色不早了,为夫可是困的厉害呢!” 南宫燕嘟着嘴,不过还是说道:“今天我跟姐姐离开店铺之后,本准备回家,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这个人喝的叮咛大醉,在街上摇摇晃晃的走着,而除此之外,他手里还拎着一捆纸钱,他的样子可真是……啧啧,奇怪!” 南宫燕最后好像想找一个词来形容那个喝醉酒的人,可最后却想不出一个词来,只得用奇怪两字来概括了。 听南宫燕这么说完,苏无名耸耸肩:“一个人拿纸钱,说明与他关系亲近的人死了,他伤心难过,为此喝酒解忧愁,也并无不可啊,哪里有奇怪的?” 南宫燕见苏无名不同意自己的观点,于是又连连说道:“当然奇怪啦,我们之前不是遇到了一棺材铺里的棺材被偷了吗?棺材被偷,定然是要放死人的嘛,那个酒鬼死了人,而看他的样子,断然买不起棺材,所以当时我就想,他很有可能就是偷棺材的人,所以我就喝温姐姐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呢?” “然后,我们见他进了一处破陋的宅院,只见他那宅院之中,停放着一张棺材,那醉鬼在棺材旁抽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哭了一番后,竟然打开棺材睡了进去,苏郎,一个活人睡在棺材里啊,你说奇怪不奇怪。” 一个活人睡在棺材里,的确够奇怪的,不仅奇怪,而且很吓人,而就在苏无名准备点头说很奇怪的时候,温婉儿突然插嘴道:“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我看到棺材中有衣物,而且……而且还有一双手露了出来……”温婉儿说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寒颤,而苏无名听着,心头也是一惊。 棺材里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个酒鬼为何还要睡进去?棺材中原先的人是死人还是活人? 从醉鬼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个死人,可死人既然已经躺进了棺材中,那个醉鬼却又为何也躺进去,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沉思片刻后,苏无名问道:“那个醉鬼住的地方你们是否已经记住?” “自然是记住的,相公,你要现在去一趟吗?” “不,明天再去,今天真的很晚了,想来那个酒鬼也在……在棺材里睡着了。” 夜风清凉,可当大家想到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时,就忍不住发起抖来。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苏无名便命人将那棺材铺的老板叫了来,并且带人去了昨天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说的那处破宅。 破宅在一处很僻静的地方,周围并无多少行人,墙角长着杂草,杂草已然枯黄,根茎变的不再柔韧,风一吹便飘的漫天都是,苏无名敲了敲门,等了许久,门才开,门开后,一个一脸颓废的男子站在门后,他见到花郎等人之后,脸上并无任何表情,甚至什么都没有问,然后便转身慢慢的转了回去。 大家见这男子如此反应,都很是奇怪,有个脾气较急的衙役,则想要冲上前拉住他,可最后被苏无名给制止了。 门已经开了,虽然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可苏无名还是带人走了进去。 小小的庭院很落败,而且很恍惚,杂草丛生,不知多久没有修剪过了,庭院的中央,停放着一具棺材,棺材此时盖着盖子,让人生出许多臆测来。 花郎望了一眼棺材铺的老板,意思是让他看看,这副棺材是不是他那棺材铺里被人偷去的;棺材铺老板可能因为刚才那个男子的颓废而有所害怕,所以并没有靠近棺材,只站在远处看了看,看过后,摇摇头:“回大人话,不是,小人的棺材前一般有三道压恨,那是涂漆时用木板压时留下的,这棺材显然不是的。” 听完棺材铺老板的话后,大家都有些失望,如果这棺材不是被偷的那副棺材,那么眼前他们所见的这名男子,也不过是一个失去了亲人而伤心欲绝的男子罢了。 每个人一生之中,总是在反复经历得到与失去,而在得到与失去时,开心与忧伤也在循环往复,这是人间的规律,谁也不能避免。 苏无名等人虽然同情这个颓废的男子,可他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无法体会他的悲伤,自然也就无法帮他摆脱那种悲伤,这种失去亲人的痛,只能靠时间慢慢来冲淡。 很多时候,苏无名觉得时间真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他让美女容颜渐失,也让人心悲痛渐愈。 叹息一声后,苏无名等人准备离开,这里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件司空见惯了的事情罢了。 可就在他们这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颓废的男子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并不是很好的匕首,不过要杀死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只是,那个一脸颓废的男子并没有杀人,他只不过拿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自残? 苏无名第一个想到的词是自残,可是很快,他发现事情并非自残这么简单,眼前的这个颓废男子,不仅仅是自残,他还在自杀,割腕自杀。 颓废男子手里的匕首落了地,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了下来,流的很快,也很吓人,那颓废的男子突然出现了一抹难得的笑意,他慢慢的向停放在庭院里的棺材走去,就好像是走向地狱,走向天堂。 他终于走到了棺材旁,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等人才方应过来,才终于想起,他们必须马上救这个男人,不然他一定会血尽而亡的。 大家跑了过去,林云撕下一块布要给那男子包扎,那男子嘴角的笑意渐浓,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林云的行为,他用另外一只手,艰难的推着棺材盖,大家都不知道,他纠结想要做什么。 因为男子不停的推棺材盖,所以林云花费了许多时间才给那个人包扎好,而包扎好后,那个男人还没有推开棺材盖,他的血流的太多,他全身的力气,也随着流走的血而流逝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推不开棺材盖了,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郁色,可他却并不求人,甚至张口张望都没有,唐雄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掌将棺材盖给推开了,他不忍看这个男子脸上的悲苦。 啪的一声,棺材盖跌落在地,一缕阳光透过不远处墙头的杂草照进了棺材中,而这个时候,一股腐臭迎面扑来,大家是先闻到腐臭的,而闻到腐臭后,苏无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里面果真有具尸体,昨天晚上温婉儿看的不错。 腐臭扑来时,大家已经看到了棺材里的尸体,只是当大家看到尸体的时候,都有些惊讶,里面是一具女子的尸体,那女子皮肤已经开始发皱,完全失去了光泽,脖子上脸上全是尸斑,给人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怖感来,而这种恐怖感加上那股腐臭,让人几欲呕吐。 就在大家惊讶于棺材里尸体的时候,那名男子突然把身子侧了进去,然后就躺在了尸体旁,他的脸上满是安详,他甚至侧脸去看了看那具尸体。 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突然意思到,这个男人割腕自杀,他要与这女子同葬。 这听起来太骇人听闻了,因为苏无名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人会因为自己的亲人死了,就自杀陪葬的,他肯陪葬,那他该是如何的爱自己的亲人啊。 一时间,苏无名有些为难,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救这个想要为亲人陪葬的男子。 第128章 陪葬的男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世间的每个人都是奇怪的,没有一个人是相同的。 一个男子肯为自己心爱的人陪葬,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男子颓废至极,救他出来,又能如何? 他现在活的定然生不如死,若能早点与心爱的人共赴阴间,岂非也是快事? 只是,当大家看着那男子躺进棺材的那一刻,他们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他们觉得,人活着总是要更有意义一些的,不能因为一个亲人死了,就想着去陪葬的吧。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想将这名颓废男子从棺材中救出来,不管怎样,他们绝对不能看着一个人就这样在他们面前慢慢死去。 唐雄早已经看不下去了,所以在大家还在犹豫的时候,他上前一步,拎着那个男子便把他从棺材中拎了出来,男子被拎出的一刹那,有点生气,可是很快,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颓废,因为他想死,所以他清楚,就算这些人能够阻止自己一次,却阻止不了自己一辈子。 唐雄将那男子放在了地上,那男子仍旧什么话都不说,他仰躺在满是杂草的庭院当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一个人,该是怎样的悲伤怎样的孤独又是怎样的寂寞,才会如此目无万物啊。 温婉儿心最软,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她想劝一劝这名男子,让他想开一点,人是不能复生,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可就在温婉儿准备开口说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惊讶了一声,大家更惊讶,纷纷往向苏无名,而此时苏无名正望着棺材里的尸体,棺材里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而且发出腐臭,这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可大家都很清楚,苏无名既然看,那么他必定是有了什么发现才看的。 大家将目光投向了棺材李的尸体,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南宫燕皱着眉头,问道:“尸体有什么情况吗?” 苏无名点点头,随后命江英和林云两人将棺材里的尸体抬出来,他们两人虽有些不乐意,可还是按照苏无名说的去办,可就在他们刚要动手的时候,本来躺在地上的男子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向江英和林云两人扑去,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跟人拼命。 只是就在那男子从地上跃起扑去之上,唐雄突然拦住了他,一伸手便把他给拉回了原地。 有唐雄拦住那个男子,江英和林云两人根本不用担心,他们闭气将尸体抬出来之后,将尸体平放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那个被唐雄拦住的男子,突然高声喊道:“兰儿、兰儿……” 他的声音很凄惨,凄惨中夹杂着无奈,苏无名给唐雄做了个手势,然后那个男子便飞奔着扑倒了尸体上,他紧紧的搂着尸体,好像这一松手,就再也触碰不到那尸体似得。 大家都有些动容,而动容之后,则是不理解,不理解苏无名为何要将以及放进棺材里的尸体又给抬了出来。 大家将目光投向苏无名,苏无名耸耸肩,然后望向趴在地上的男子,问道:“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男子悲痛欲绝,根本不回答苏无名的问题,更何况苏无名还将死者的尸体给抬了出来。 见男子如此,苏无名有些无奈,继续说道:“从你们两人的关系来看,死者应该是你的妻子,不过本官想弄清楚,你是否知道你妻子是怎么死的呢?” 那名男子身子微微动了一动,可仍旧不回答苏无名的问话,苏无名并没有生气,继续说道:“你妻子脖间有一道勒痕,本官觉得应该是勒死的,要么被人勒死,要么是上吊,你若是不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本官可代你检验一下,若你妻子死的不明不白,本官必定帮你讨回公道,如何?” 苏无名的话极富感染力,那男子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苏无名,随后用一种死气沉沉的语调说道:“我娘子是上吊死的!” “你知道?” 那男子点了点头,可这个时候,他突然问道:“你说能替我娘子讨回公道,是不是真的?” 苏无名眉头微凝:“你娘子是上吊自杀,这让本官如何讨回公道,难不成去责问阎王爷吗?” 男子摇了摇头:“我娘子是上吊不错,不过却不是自杀,而是被逼无奈才上吊的。” 听得这男子的话后,苏无名心头一惊,而一惊后,他觉得这其中必定有着一段非比寻常的故事。 “具体什么事情,你直说无妨,若其中真有冤屈,本官必替你伸冤。” 男子又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这样看过一眼后,他微微点头,然后说道:“小人名叫申易,因为读过几年书,所以在这钱塘县城当了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这是小人的妻子兰儿,我们两人虽然贫穷,可相互厮守,却也过得其乐,可是……可是有一天,兰儿去私塾给小人送饭,途中遇到了一无赖,他仗势欺人,竟然……竟然jianwu了小人的妻子,兰儿性本高洁,觉得自己不再干净,不配再苟活于世,于是……于是便回到家中后上吊自尽了!” 听得这一段故事后,苏无名脸上顿时露出怒色来,道:“好大胆的无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简直天理不容,申易,本官且来问你,你妻子被人逼死,你为何不到县衙报案,让县令大人将那个无赖绳之以法。” 申易叹息一声,道:“小人又何尝不想将那无赖绳之于法,可奈何小人势单力薄,无力与那无赖做斗,而县令大人更是偏心那人,小人击鼓鸣冤多次,皆被衙役赶了出来。” “竟然有这种事情?”苏无名惊讶不已,他来钱塘县也有些时候了,怎么就没听说过县衙发生过这种事情。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半个月前!” 苏无名算了下时间,半个月前,他正在调查蝮蛇组织的事情,那段时间他真的是无心他顾,所以对于县衙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今想来,因为自己的疏忽,才酿成了申易报案无门的情况啊。 一番思量后,苏无名将申易扶起,道:“你这事情,本大人官了,那欺负你家娘子的人叫什么名字,本大人现在就命人将其抓捕归案。” 听到苏无名这话,申易先是一喜,可随后却又叹息一声,道:“恐怕……恐怕大人奈何不了他。” 这话让人有些不解,唐雄则一声大喝,道:“你什么意思,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他可是皇上派到江淮一带破解疑案的大理寺司直苏无名,有什么案是我们苏大哥不能破的?” 这申易好像对唐朝的管制也有些了解,所以当他听到唐雄说眼前的这个人是大理寺司直苏无名的时候,他有些吃惊,不过吃惊之后,他却摇了摇头:“大理寺司直也不行,那人的后台很硬,在整个钱塘县城,没有一个人敢动他的。” 唐雄见这申易是榆木脑袋,正要教训他两句,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开口道:“敢不敢动他那是本官的事情,你的事情是将那个人是谁说出来。” 申易又望了一眼苏无名,他似乎听到了希望,看到了曙光,他突然给苏无名跪了下来,道:“回苏大人话,那人叫李同,是……是江南东道观察处置使李景道李大人的侄儿,他仗着自己是李景道的侄儿,在钱塘县为非作歹,县令大人都拿他没有办法……”说到这里,申易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而叹息过后,他的气息突然弱了起来,接着,便突然昏倒在地。 申易的突然昏倒,让众人有些惊慌,苏无名看了一下,道:“无妨,不过是失血过多,又加上没有吃饭,低血糖了,派人将他太灰屋,再熬些糖水来喝吧。” 苏无名说完,立马有人去办,可这个时候,南宫燕有些不解的问道:“苏郎,什么是低血糖?” 被南宫燕这么一问,苏无名才突然想到这个时候的这些人根本不明白低血糖是什么意思,可他该怎么解释呢?仔细想了想后,连连笑道:“低血糖就是吃饭少,饿的脑袋发晕。” 对于这个解释,南宫燕并不满意,不过她多少页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而在得到了解答后,她望着苏无名道:“如今这里的事情我们都弄清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将那个李同给抓起来了,他jianyin良家妇女,逼得人家上吊自杀,岂能绕他!”唐雄最是看不管这种事情。 南宫燕听了唐雄的话,也十分的豪气干云,道:“没错,绝对不能饶了他。” 就在南宫燕和唐雄两人这样说的时候,温婉儿有些担心的说道:“可……可他是李景道的侄儿,我们杀了他,会不会惹怒李景道?” 大家将目光投到了花郎身上,花郎浅浅一笑:“杀了李同,自然会惹怒李景道,不过天理不昭,我苏无名决不罢休。” 第129章 避之不及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深秋的阳光照在人脸上,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可大家的神色却是紧张和担忧的。 李景道身为江南东道观察处置使,权利甚大,手下又有兵权,如果触怒了他,可不是好玩的。 可大家又都清楚,苏无名遇到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很有可能,就算明知有危险,也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大家相互张望了一眼,最后,还是温婉儿最先开口:“相公要为申易主持公道我们都是赞成的,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拿李同伏法,恐怕并非易事吧?” 苏无名又何尝不明白这点,按理说,李同jianyin兰儿,只要兰儿能够作证,他苏无名立马就能派人去将李同抓来,可如今兰儿死了,仅凭申易的几句话,是构不成证据的。 所以,此事若要解决,必须从长计议。 安置好申易后,苏无名等人准备回去,这个时候,那个棺材铺的老板有些为难的说道:“苏大人,这……这棺材没有找到,是不是……” “这点你可以放心,就算本大人现在遇到了命案要办,可你的事情绝对不会丢下不管的。” 苏无名的话让棺材铺老板放了心,连连点头之后,便与苏无名等人分开了。 苏无名等人走在途中,南宫燕问道:“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找钱胜商量一下,他遇到这件事情竟然置之不理,真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唐雄也有这种想法:“他身为钱塘县令,不为百姓做事,如此畏首畏尾,不教训他可不行。” 苏无名仔细想了想,道:“这钱胜的确不适合当一方父母官,不过现如今我们却不能去找他,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我们去找了他,他必定去向李同通风报信,以讨好李景道,我看不如这样,等我们有了十足证据之后,再告诉他不迟。” 大家觉得苏无名考虑的很周全,决定就按他说的办,只是,现如今他们最需要做的,是找出李同jianyin兰儿的证据。 证据要找,也并非难事,当日李同调戏兰儿,必定有不少人在场,如果这些人肯作证,那这件命案便成立了。 为此,苏无名派江英林云和唐雄他们去寻找当时的目击者,他们三人领命之后,急匆匆的跑去了。 下午,秋风更肆虐了一些,苏府庭院里的木叶凋零的厉害,就连那菊花都已开败,满目尽显苍凉,苏无名站在院内望天,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悲戚来,不知是因为这深秋之景,还是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件事情。 而就在苏无名这番感怀的时候,江英和林云他们纷纷赶了回来,他们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不悦,苏无名见此,心头又是一沉,他似乎应该早料到的。 “没有找到人?” 江英望了一眼林云,林云又望了一眼唐雄,唐雄最是憋不住,道:“苏大哥,人找到了,可是他们都不肯作证,说……说是害怕李景道的势力,这真是可恶。” 苏无名叹息一声,他应该早料到的,这些人在李同调戏兰儿的时候不敢出手,如今又怎敢作证?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些事情从来都只是发生在大家的理想社会中的,现实中,能够这样做的,毕竟很少。 经过这件事后,苏无名觉得日后他有必要宣扬一些侠之精神了,就算不为国为民,至少遇到不平之事,能帮一把,总是要帮一把的吧。 宣扬侠义之事以后再说,苏无名觉得他现如今最要做的,是如何让那些证人开口,如何将李同绳之于法。 再去找那些目击者,恐怕有些难度,毕竟世人多自保,为了自身安全,他们又岂会真的将大义摆在面前?更何况他们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平民百姓罢了,你如何要求他们深明大义? 思来想去,苏无名觉得还是去见一见李同的好。 当苏无名提出去见李同的时候,南宫燕有些惊讶,道:“去见了李同,岂不是等于打草惊蛇?” “也并非如此,只要我们不打草不就行了!”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多少有些明白。 这样商议完后,苏无名带着江英去了李府,之所以只带上江英一人,是因为江英平时最稳重,就算心里恨死了那个李同,也绝不会表露在脸上,可南宫燕唐雄他们就无法做到这点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自然是带江英去最为妥当。 他们两人来到李府通报了姓名后,那李同笑吟吟的迎了出来,苏无名在钱塘县城的大名何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苏无名到他李府来,可谓是莫大的荣幸了。 李同迎苏无名和江英两人到客厅坐下,随后笑道:“苏大人威名远播,在下是早有耳闻的,只是不知苏大人怎会突然想起来我这里?” 苏无名浅浅一笑:“是这样的,本官奉皇上之命前来江淮一带破解疑案,刚来之时本就准备去拜见李景道李大人,可为避免被人猜疑,刚开始的时候没去,如今本官已在钱塘住了半年,若再不去,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你是李大人的侄儿,想来对李大人喜欢什么,最是清楚了吧?” 一听苏无名来意,李同连连笑道:“伯父他平时最是疼我,他的爱好我全知道,苏大人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 苏无名看了一眼江英,淡淡笑道:“看来我们找李公子,真是一点错没有啊!” “那是,你们想给我伯父送什么礼物,我帮你们操办就是!” 两人这番说了一通李景道的喜好,随后,苏无名笑着问道:“李公子样貌俊秀,才气不凡,怎不入朝为官,却在这钱塘县做一个闲散公子呢?” 因为苏无名的态度一直很好,间或又有一丝巴结的痕迹,所以此时李同对苏无名已全我戒心,道:“苏大人,你是不知道,当官有什么好的?先不说我不适合当官,就是当了官,处处受一些规矩的限制,太没意思了,不如我这样轻松自在啊。” “这倒也是,李公子的伯父身为江南东道观察处置使,你就是没有官阶,那也是身份大不同的。” 两人又七七八八的说了一通,这番说完,苏无名才起身告辞。 而就在苏无名刚离开,那李同突然收去笑容,微一挥手,从布幔后面突然窜出一人来,那人单膝跪地,拱手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这苏无名来我府上来的奇怪,你去调查一下,看看纠结是什么原因让他来我府上的。” “公子,那苏无名刚才不是说了吗,他要给李大人送礼,特来询问!” 李同冷哼一声:“你知道个屁,苏无名断案如神,为官更是清廉,岂会去巴结我伯父,而且还先来我这里询问,他来府上,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李同说到这里,神色突然一紧,连连问道:“李安,你去调查一下,看看半月前那位小娘子怎么样了。” 这李安好像是李同的心腹,所以李同一说半月前的那个小娘子,他便知道指的是那个兰儿,而知道是谁之后,他微一拱手,起身退了出去。 却说苏无名和江英两人离开李府之后,江英问道:“大人,你与李同客套,是为了避免被他察觉出什么来,这我能理解,可与他说这些,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啊?” 苏无名先是沉默不语,许久后,浅笑道:“也并非什么都没有问到,从李同的交谈当中,我发现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毫无城府的人,可实际上却精明的很,我们这么一问,恐怕已然打草惊蛇了。” “这……”江英已经,接连问道:“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苏无名边走边说道:“本来不想打草惊蛇,可如今已经被李同察觉,我倒觉得打草惊蛇也并非有什么不可,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再说该怎么办。” 两人加快脚步,回到家后,南宫燕立马迎出来问道:“调查出了什么没有?” “打草惊蛇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 苏无名笑了笑:“好办的很,我待会去一趟县衙,找钱胜说一说这事,你们则去寻找目击证人,再有,找一个人暗中保护申易。” 苏无名说完,大家都有些不解,温婉儿更是连忙问道:“相公,你不是说这事暂时不能跟钱胜说吗,怎么现在又去找他,再有,那些目击证人都不肯作证,我们找到她们,又能怎样?” 大家有跟温婉儿一样的疑惑,苏无名浅浅一笑:“大家按我说的去办便是,没有目击证人,我们找目击证人不就是了,好了,都按照我说的去办吧!” 听完苏无名的话后,大家突然间明白过来,苏无名要他们做的并非是找什么目击证人要他们作证,而是要目击证人,不管找到找不到,只要去找就行了。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何不把这草打的再狂一些呢,狂的让草里的蛇紧张兮兮,直到这条毒蛇露出破绽来。 话落人散,秋风旋起了三分萧瑟七分断肠。 第130章 引蛇杀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来到县衙的时候,秋意正萧瑟。 钱胜对于苏无名的来访有些紧张,上前后连连说道:“苏大人,那棺材的事情,下官还没有任何线索,不过下官已经加派了人手,一定能将那棺材找到的。” 棺材的事情虽然很奇怪,可如今对苏无名来说却是小事,苏无名听完钱胜的话后,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只冷冷道:“本官今天来找钱大人,并不是为了棺材的事情,而是为了一件十分恶劣的命案。” 钱胜一听命案,心中顿时一惊,连连问道:“怎么,钱塘县又发生命案了?” 苏无名瞪了一眼钱胜,道:“这件命案,钱大人可是知道的吧!” “下……下官知道?这可从何说起啊,还请苏大人能够明示!” “半月前,一个叫申易的男子来县衙告状,说李同欺辱他的娘子,致使她的娘子含恨自尽,而你却连他面都不见,便将他给刚出了公堂,可是如此?” 在苏无名说这些话的时候,钱胜额头直冒冷汗,待苏无名说完,钱胜突然给苏无名跪了下来,道:“苏大人……这件命案,下官并不知晓啊,当时那申易来县衙报案,而下官正在为阿里尸体被盗一事发愁,所以就没怎么仔细过问,大人,这……这是下官的失职,下官甘愿受罚。” 当时阿里的尸体被盗,钱胜的确有些寝食难安,不过苏无名却是不相信钱胜不知道此事的,他定然是害怕李同的身份,这才没有升堂问案。 “罚不罚你,以后再说,本大人现在且来问你,如今你知道了有此命案,你决定准备办?” 钱胜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他不敢得罪李同,也不敢得罪苏无名,所以犹犹豫豫了许久,这才开口道:“一切听苏大人安排便是。” 苏无名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情十分恶劣,本官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那李同欺压良善,逼人自尽,这种恶人,绝对不能留在世上,钱大人,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钱胜自然知道苏无名话中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他哪里敢说知道,所以只好继续装傻:“苏大人让怎么办,下官就怎么办。” 钱胜的反应,苏无名是早料到的,若是平常,钱胜的这种反应定然会让苏无名愤怒,可如今,苏无名却并不愤怒,他只浅浅一笑:“好,既然钱大人都这么说了,我看这样吧,你派人去一趟李府,先将李同关押在你这县衙大牢之中,等本大人掌握了证据,便来治他的罪!” “这……关押……我……这……”钱胜一时结结巴巴的,不过话虽没说囫囵,意思却是让人很明白的,他害怕,他不敢将李同押来。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冷哼一声,道:“怎么,钱大人不肯?” 钱胜犹豫了,不过很快,他连忙说道:“下官身为钱塘县百姓父母官,自然是要为钱塘百姓伸冤的,别说那李同是李景道大人的侄儿,他就是皇亲国戚,只要他犯了法,下官也定不饶他,只是如今无人状告李同,下官抓之无名啊?” 这钱胜说的倒也是那么回事,苏无名点点头:“好,既然如此,本官这就去找申易,让他写一纸诉状,来状告那李同,钱大人,你就在这县衙里等着吧。”说完这些,苏无名转身离去。 却说苏无名离开后不久,钱胜连忙命人备马,急匆匆的向李府赶去;进得李府,钱胜连连喊道:“李公子、李公子,出大事了,大事不好了。” 李同见了钱胜,脸上颇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将钱胜放在眼里过。 “钱大人,出什么大事了,就算出大事了,也不必如此慌张吧?” 钱胜连连摇头:“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不慌张不行啊,苏……苏大人要下官抓你坐牢呢!” 李同眉头微凝,脸上露出一丝忧虑,随后连忙问道:“你来抓本公子?” 钱胜摇摇头:“本官哪里敢抓公子啊,不过那苏无名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若说抓你,就一定会抓你的……” 钱胜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同又有些不耐烦:“钱大人,先别急,那苏无名凭什么抓我啊?” “哎呦,我的李大公子,你咋还不明白呢,就因为兰儿的事情啊,半月前,那兰儿上吊死了,她的夫君申易来县衙报案,我一听他要状告你,立马派人将他给赶了出去,可没曾想,他竟然找上了苏大人,苏大人是皇上派来断疑案的,如今遇到这事,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李公子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啊。” 钱胜说完这些,李同多少有些明白,随后又问道:“那苏无名已经知道了,为何还没来抓本公子?” “本官说现在无人状告公子,抓人无名啊,所以苏大人便准备去找申易,让他写诉状呢,等诉状写好之后,来抓你的衙役恐怕就要来了,李公子,赶紧想办法吧!”钱胜为了靠上李景道这棵大树,此时显得比李同都要紧张得多。 李同沉思了片刻,随后对钱胜道:“多谢钱大人前来通风报信了,等本公子过了这一关后,本公子一定在伯父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如今劳烦钱大人回去后,多拖延一些时间。” 钱胜连连点头,也不问李同要怎么做,转身便又赶了回去,因为他知道时间紧迫,他必须在苏无名拿来诉状之前赶回去。 钱胜离开之后,李同顿时咧嘴臭骂了一句,然后将府里的人找来,对他们吩咐道:“马上快马加鞭赶往伯父那里,把这里的情况说明白,让他前来救我……情况……不要把我逼死人的事情说出去,就说我被那个苏无名冤枉,马上就要被处斩了,伯父听到这些,一定会来救我的。” 一名下人领命后离去,李同对另外的下人吩咐道:“给本公子想尽一切办法,除去所有有可能给苏无名提供线索的人,只要没有线索,那苏无名就是抓了本公子也奈何不了本公子。” 那些下人领命之后,纷纷离去。 这边,苏无名离开县衙之后,嘴角露出浅笑,急匆匆去了申易的家,见到申易之后,他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且要申易写一纸诉状,申易本是教书先生,写诉状不是什么难事,可奈何不久前刚刚割腕,流了许多的血,所以根本无法动笔,最后只得由苏无名代笔来写。 这样写完之后,申易问苏无名:“大人,是否马上去县衙状告那李同?” 苏无名浅浅一笑,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再等等,莫急,一切都在本大人的掌控之中。”说完这些,苏无名带着诉状离开了,而那个保护申易的人,继续保护。 苏无名拿到诉状后,并没有去县衙,而是直接回到了家,回到家后,江英林云等人将他们今天的结果说了一遍,结果和上次的结果一样,仍旧没有人肯出面指证李同。 这点苏无名早料到了,所以听到这些之后,他并没有露出失望神色,只浅笑道:“既然那些人都不肯作证,那就让我们来逼她们作证吧,江英林云,你们两人立马散布出消息,就说那些人要出面为申易作证了。” “这……苏大人,这恐怕不好吧,她们不作证,我们逼她们有用吗?” “当然有用,按照我说的去办就是!” 林云还有些犹豫,可江英却是微一拱手,拉起林云道:“按照大人说的去做便是。” 两人离开家后,苏无名将唐雄和南宫燕找来,对她们一番低语,两人面露喜色,随后便也转身离去。 在她们两人离开之后,温婉儿浅笑道:“相公如此安排,定然是有深意的吧?” 苏无名笑了笑:“还是娘子理解我啊!” 如此等到天黑,江英林云和唐雄几人相继回来,他们回来的时候,一脸兴奋,除了抓了几个人外,还带来了几名百姓。 南宫燕最是兴奋,还未带那些人见苏无名前,她先跑去见苏无名,见到之后,笑道:“苏郎,你料的真准,我们的消息一散布出去后,那个李同立马派人去杀人灭口,而他们刚要杀那些目击者,便被我们给制服了,如今那些目击者意识到了自身的危险,皆答应肯帮我们出堂作证呢。” “那些个杀手呢?” “也都带来了,要询问吗?” “自然!” 唐雄他们将那些人给带了来,他们此时一脸紧张和害怕,苏无名望了他们一样,冷冷道:“将你们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本大人尚可饶你们小命,如若不然,就以杀人罪将你们这些人全部处斩了。” 一人十分害怕,连连求饶:“大人饶命,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杀人啊,只是……只是谋杀未遂罢了。” “可真的有人死了啊,那个兰儿姑娘就死了,她定然是被你们给杀死的,而你们则担心本大人调查此命案,所以想着杀死所有目击者,你们啊,等着被砍头吧!” 第131章 先斩后奏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的话很冷,就像这深秋的风吹在人脸上的感觉。 那些杀手害怕了,他们相互张望了一眼,然后纷纷将所知之事说了出来。 他们知道的事情不少,比如说李同jianyin兰儿的事情,还有李同做的其他恶事,这些人全部都说了出来。 命他们签字画押之后,苏无名浅浅一笑,对唐雄他们几人说道:“是时候将诉状提交县衙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县衙,那个时候黄昏已尽,钱胜苦等半天一直不见苏无名,以为苏无名没有得到诉状,心中稍安正准备休息,突然听到衙役通禀苏无名带着一群人来了县衙,心中顿时一惊,连连迎了出去。 苏无名见到钱胜之后,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将那诉状向公堂上一扔,命令道:“钱大人,派人将那李同给抓来吧!” 钱胜有些犹豫,而苏无名见此,顿时厉声喝道:“钱大人是不想当这个钱塘县县令了吧,本大人虽奉命来此断解疑案,可也有上书的权力,你觉得如果皇上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会怎么样?” 苏无名的话并非恐吓,钱胜焉能不知,所以在苏无名的话说完之后,他虽为难,却也必须派人去李府抓人,而在他们去的时候,苏无名又加派江英和林云两人同去,并且纷纷他们道:“那李同若要反抗,可看着教训他一番。” 这句话无疑给了他们很大的权力,江英和林云两人领命之后,急匆匆的带着那些衙役离开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公堂外传来阵阵喧嚣,苏无名知道,这是江英他们将李同押来了。 钱胜喊了声升堂,并且命人在大堂之上掌了灯,昏黄的大堂显得有几分诡异,李同跪下之后,冲那苏无名喊道:“苏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抓我?” 苏无名冷哼一声:“你李同欺压良善,逼人致死,你说本大人为何抓你,又凭什么抓你。” “苏大人冤枉,小人何时做过欺压良善之事,您莫要没有证据,就来诬陷在下。” “哼,本官若没有证据,岂会命人抓你前来,来人啊,将原告带上堂来。” 一名衙役领命后,将申易带了上来,申易的身子骨很弱,可神情间却带着愤恨,牙齿咬着嘴唇,几乎快要出血来。 李同见到申易后,有些紧张,也有些惊讶,因为他可是命人除去申易的,怎么这申易还能上堂?很快,李同意识到,自己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回来,如今申易又上了公堂,那也就是说他们失手了。 李同神色微变,额头不由得冒起冷汗来。 苏无名望了一眼申易,道:“申易,将你所告之人所告之事,说个清楚明白吧!” 申易伏地磕头,随后说道:“回大人话,小人所告之人乃这畜生李同,他因贪慕小人娘子美色,竟然将其……将其强行带走并且……并且jianwu,小人娘子回家之后,不肯受此侮辱,于是上吊自尽,像李同这种畜生,小人恨不能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申易越说越激动,苏无名见他如此,立马制止了他,因为在这公堂之上,说辱骂的词太多了的话,难免有藐视公堂之意,钱胜若以此为难申易,就是他苏无名,也不好帮腔。 在申易停止辱骂之后,苏无名望向李同,问道:“你可认罪?” 李同冷笑一声:“在下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如何认罪?” 苏无名冷哼一声:“好,看来不将证据拿出来,你是不肯认罪啊,来人,请证人上堂。” 衙役又是急匆匆跑了出去,不多少,领着几名目击者进了公堂,他们跪下之后,将当时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其中一人因为愤怒,更是冲李同骂道:“我们本无心为那申易作证,可奈何你竟然想要派杀手杀死我们,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我们只有豁出性命不要,将你这个败类送上公堂,你的种种恶迹,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一丝不假的。” 这些目击者说完之后,李同气急败坏,怒道:“你们这群刁民,分明是在诬陷于我,你们定然是受了别人好处的……”说到这里,李同转向苏无名,拱手道:“大人,您可不能听信这些刁民的话啊,他们……他们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他们这是血口喷人。” 李同说完,苏无名冷哼一声,将那些杀手的画押证词拿了出来,道:“那么这些也是信口胡说的吗?” 李同看到那些画押证词之后,顿时跌坐在地,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崩溃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恐怕难逃一死了。 可求生之心对于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寂灭,所以这个时候,李同突然向苏无名磕头道:“苏大人饶命,苏大人饶命啊,您不是想去拜访我伯父吗,我领你去,只要是我领你去,你不用拿什么礼物都行的,苏大人,求您饶命!” 苏无名冷哼一声:“你这败类,本大人何时说过要去拜访李景道大人的,那不过是调查你的借口罢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又因你的情况实在是恶劣至极,罪无可恕,本大人现在宣布,即可斩首!”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一般就算人证物证俱在,罪人认了法,也是要等到午时三刻才行刑的,在这夜晚砍头,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其他人震惊,钱胜却是吓怕了的,他接连从堂上下来,向苏无名拱手道:“苏大人,这……这马上行刑,恐怕有些不大合适吧,下官觉得,还是先将李同关押大牢,等明天午时三刻再行刑如何?” 苏无名眉头微凝,冷冷道:“皇上命我来此断解疑案,给了本官钦差之权,本官遇到这种十恶不赦之人,难道连先斩后奏之权都没有了吗,难道钱大人想违背皇命?” 苏无名这句话可把钱胜给吓坏了,直吓的钱胜接连后退,一句话说不得,而这个时候,两名衙役将李同押了出去,立马在县衙大堂门外行了刑。 行刑前,李同恐惧加上紧张,变的口无遮拦起来,他到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威胁苏无名,说他伯父李景道,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此时天色虽晚,可因为听闻要杀李同,所以还是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他们知道李同的身份,更知道没有人敢动他,而当他们看到苏无名不顾得罪李景道的危险杀了李同的时候,他们对苏无名的钦佩和敬仰更甚了一些,在李同人头落地之后,他们纷纷高呼青天老爷。 苏无名从来没有想到,青天老爷也能来形容自己,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断案的人罢了,顶多被人称为神探,而青天老爷,则是需要不畏强权,肯为百姓伸冤得雪的官员才配拥有的,他觉得自己断案跟帮百姓伸冤,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 不过,被百姓高呼青天老爷,还是让苏无名心里暖暖的,让他觉得,自己就算得罪了李景道,也是值得的。 处斩完李同后,苏无名等人便离开了县衙,途中,南宫燕很是兴奋的说道:“真没想到,让李同伏法竟然这么容易。” 事情的确容易了一些,不过苏无名知道,在这容易的背后,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恐怕将是腥风血雨。 县衙门口的血迹被衙役清理掉了,李同的尸体钱胜派人送回了李府,在苏无名等人离开之后,钱胜在后衙很是着急的走着,他的一名心腹见此,上前问道:“大人,您可是担心无法向李景道李大人交代?” 钱胜微微点头:“在本官告知李同危险之后,李同必定派人去苏州请他伯父李景道来这里救他,苏州离我们这里并无多少距离,如果李景道快马加鞭的话,估计明天正午就能赶到,你说,李大人来了之后,我如何回复?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钱胜说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随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本想端起茶杯喝茶,可端起之后,发现里面是空的,顿时气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那名心腹见此,连忙上前笑道:“大人,其实这事一点都不难办嘛!” “不难办?你什么意思?” “大人,这苏无名呆在无名钱塘县,害得大人连捞钱都不敢,可谓是阻碍了我们的财路啊,如果我们在李景道大人面前稍作言语,让他们两人相争,我们岂不就可以坐收渔利了嘛,如果李景道李大人能将苏无名赶出钱塘县城,那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呢!” 钱胜的心腹说完这些之后,钱胜顿时转忧为喜,并且称赞道:“还是你聪明,好,就这么办,你派人严密监视城门,如果李大人来了,立马来此通报,记住,千万不能让苏无名与那李景道大人先见面。” 钱胜的心腹嘻嘻一笑,立马领命离去,在他离开之后,钱胜手里转着酒杯,许久之后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笑:“苏无名,明天你就知道什么是大祸临头了。” 第132章 灾祸来临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深,今夜无星无月,淡淡黑云间似乎预示着明天的风雨。 次日天阴,钱塘县城上空飘着黑云,黑云压城,让这个深秋更加的萧瑟起来。 苏无名等人起床之后,本想到处走走,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府上的时候,他们苏府的门突然被人给敲开了。 门开之后,外面站着一名男子,苏无名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很眼熟,可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苏无名还未开口,那人先是微一拱手,道了声苏大人。 这男子的动作让苏无名觉得更是熟悉,而且跟县衙的那些衙役很像,突然间,苏无名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县衙的衙役,只是如今他突然脱去衙役的服饰,让他一时间没能认出来。 林云平时跟这些衙役多有交往,所以他看到这名衙役后,立马迎出来喊道:“杜飞,你怎么穿便装来了?” 林云的话让苏无名想起了眼前衙役的名字,只是他很疑惑,请那杜飞进了庭院后,笑着问道:“你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杜飞点了点头,却又显得有些犹豫,许久后,才开口道:“苏大人,这事属下说出来,有些有悖身份,可属下又不想大人被人陷害,这才冒着危险前来给苏大人送信的。” 一听杜飞这话,苏无名顿时有所醒悟,于是连忙问道:“可是李同的伯父李景道大人之事?” 杜飞点点头:“李大人今天中午可能就要赶来了,钱大人为了推卸事情,想将斩杀李同一事全部推到苏大人身上,为了避免苏大人与那李大人先碰面,他已经命人严密监视城门,就等李大人赶来了。” 杜飞说完,苏无名一惊,这钱胜胆小怕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料到,钱胜竟然连落井下石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这个时候,唐雄很是愤怒,道:“这个钱胜,让俺老唐去灭了他。” 唐雄说着,这便要跨步而出,苏无名眉头微凝,喝止道:“胡闹,那钱胜是朝廷命官,就是我也不能随便打他,你要灭他,是不要命了吗?” “苏大哥,可……可那钱胜欺人太甚!” 大家都知道钱胜欺人太甚,而他们应该早料到的,他们刚来钱塘县城的时候,钱胜便给苏无名送来了礼物,要贿赂他,当时他们就觉得钱胜这钱来路不正,只是因为初来乍到,有些地方还要仰仗钱胜的帮忙,所以一直没有拿他开刀。 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开始调查钱胜,这钱胜倒最先陷害起他们来了。 而就在苏无名沉思的时候,温婉儿突然看着杜飞问道:“你是钱胜的手下,为何来我们这里通风报信?” 杜飞面颊微红,道:“实不相瞒,属下一直都很仰慕苏大人的本事和为民办事的情怀,听闻钱大人要陷害苏大人后,属下心中着实不忍,这才来此通风报信。” 杜飞的话虽然没有消除温婉儿的疑虑,不过对他的警惕却是小了不少的,她望了一眼苏无名,道:“相公,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苏无名浅浅一笑:“在家歇着,什么都不干,等那李景道大人自己找上门来!” 大家相互张望,有些不解,杜飞有些急促,许久后说道:“大人,那李景道手中握有重兵,能不得罪他,最好不要得罪他,属下觉得,不如趁她们还没来,你们赶紧想办法应对才是。” 大家也都觉得杜飞说的没错,面对李景道这样的人,她们必须要有准备才行。 可苏无名却摇了摇手:“杜飞,此事本大人日后会谢你的,现在你先回去吧,记住,回去之后,一切都听钱胜调遣,不可让他看出你来此报过信,知道吗?” “这是为何?” “哪里那么多为何,苏大哥让你怎么作,你就怎么作便是!”唐雄等着杜飞吼道,杜飞连连应着,然后急匆匆离开了苏府。 却说杜飞离开之后,南宫燕问道:“苏郎,这杜飞可信吗?” 苏无名浅浅一笑:“自然的可信的,不然他也不会跑来告诉我们这件事情了。” “那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李景道?” “其实我们现在要应对的并非李景道,而是钱胜!” 大家相互张望,根本不明白苏无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无名浅浅一笑,然后在他们几人耳边低语了一番,他们几人听了苏无名的话后,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称高招。 秋风更浓烈了一些,秋意也更寂寥了些,苏无名和温婉儿她们坐在庭院里欣赏满树枯叶零落,仿佛是在看一段悲欢离合的故事,天上黑云更重,也更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压跨这钱塘县城。 中午时分,风更狂了一些,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丝雨,丝雨随风刮着在人脸上,给人一种凉凉的感觉,很舒爽,可谁都清楚,丝雨只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 钱胜在县衙悠闲的等待,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只要苏无名和李景道干上了,他就可以继续在钱塘县作威作福了,他甚至想着,等苏无名被逼走后,他要加紧敛财才是,甚至再娶几房妾室,如果可以,他还想…… 就在钱胜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跑了来,钱胜见那衙役如此惊慌,脸上顿时露出冷色,道:“何事如此惊慌?” “大……大人,那李景道大人进城了!” “哦,李大人来了?快,快备轿,绝对不能让苏无名抢先见到李大人!” 钱胜就这样急匆匆的赶了去,在街道半途,他遇到了李景道的车队,李景道手中有兵权,是个军人出身,所以平时无论去哪里,都是骑马而行的,他的高头大马在钱塘县城上慢步行着,他的脸上有悲伤,也有愤怒。 钱胜见到李景道之后,立马下轿要述说苏无名的种种恶行,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李景道顿时怒道:“来人,将这钱胜给我抓起来,回县衙,看本大人如何处置他。” 钱胜根本就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呢,这李景道怎么就突然向自己发难起来? 两名士兵扣住了钱胜,钱胜连连高呼饶命,他本想求饶,说杀死李同的是苏无名,可在这大街之上,人这么多,他又实在张不开口,最后只得先忍着,等到了县衙再说,毕竟他相信,自己身为朝廷命官,这李景道就是再愤怒,他也不敢无缘无故的杀了自己给他的侄儿泄愤报仇。 就在士兵押着钱胜回府的时候,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来,接着,便下起倾盆大雨来,大雨呼啸而过,风狂的卷起了点点风尘,街上的行人很快的消散开来,李景道骑在马背之上,骂了句晦气,然后加速向县衙赶去。 却说苏府,在下雨倾盆而来的时候,他们一群人正在家里吃午饭,而且吃的很开心,因为刚刚有人来报,说钱胜被李景道给抓了。 南宫燕端起一杯酒,先喝了一口,然后说道:“相公的办法就是绝,那钱胜想陷害我们,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 “没错,苏大哥就是厉害,让我们散布出消息,让钱塘县城的百姓都称赞钱胜不畏强权,杀了李同,那些百姓都敬重苏大哥,这点忙,他们还是肯帮的,就是让那钱胜落了个好名声,真是便宜他了。” 南宫燕和唐雄两人这番说完,温婉儿浅笑道:“那好名声给了钱胜倒也无所谓,只怕我们这个计策,能够让钱胜一时受罪,等那李景道听了钱胜的话,恐怕还是会找我们算账的吧。” 温婉儿这话说完的时候,外面又是一声惊雷响起,大家将目光投到苏无名身上,想听听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苏无名耸耸肩:“其实那李景道并非笨蛋,他侄儿做了什么事情他岂会不知道,他今天赶来,发现李同已然被杀,他除了愤怒外什么都做不了,如今他将钱胜抓起来,也无非是为了泄愤罢了,他岂会不知,以钱胜的本事,哪里敢杀他的侄儿?” 大家听得苏无名这话,觉得也有道理,只不过,虽然觉得有道理,他们也都清楚,今天李景道在钱塘县城泄了愤,他日必定会找苏无名报仇的。 外面风雨更狂了一些,苏无名举起酒杯劝酒,对他来说,那个李景道不足畏惧,今天他能够让李景道把怒气撒到钱胜身上,改日他也能让这李景道知道与自己为难是没有好处的。 惊雷大作,县衙内的气氛有些紧张,李景道狠狠的骂了钱胜一顿后,钱胜这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当然,其中少不得添油加醋,把所有罪过都推到苏无名身上。 钱胜说完,李景道脸上怒色未消,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不过在他的心中,却是恨极了苏无名的,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要苏无名付出代价。 风雨更狂了,县衙庭院里飘满了落叶,秋似乎在这一场风雨中走到了尽头。 第133章 阳奉阴违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秋雨有些绵长,直到傍晚后才停。 雨停的时候,风还在刮,刮来了阵阵凉意,也刮的天早早暗了下来。 秋意渐消,天边有一抹淡云,淡云随风飘逝,东边现出了一轮新月。 苏无名站在雨后的庭院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样动了几动后,他找来唐雄,道:“陪我去一趟县衙。” 唐雄有些不解,问道:“苏大哥,你是担心李景道信了那钱胜的话吗?” “钱胜的话李景道一定会信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景道来了钱塘县,我身为大理寺司直,理应去见他一见的。” 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疏落的街道显得很是空寂,几个孩童无忧无虑的嬉闹,远处传来他们父母的呼喊声。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来到县衙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他们刚进县衙,便发现县衙的气氛有些不对,而且县衙之中站在两排兵卫,这些兵卫不用看就知道是李景道带来的人。 这些人看到苏无名的时候,眼神之中有一丝幸灾乐祸,好像他们觉得,苏无名今天来了这里,就没有好果子吃似得。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股冲动,想要冲上前将苏无名扣押起来送给李景道,只是苏无名身后有唐雄,唐雄气势逼人,那些兵卫人虽多,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进得客厅,李景道和钱胜两人都在里面,钱胜身上上无悲无喜,更不敢有一点表情,因为无论是李景道亦或者是苏无名,他都得罪不起,既然得罪不起,索性就拿自己当个透明人。 李景道坐在客厅中央,他神色间隐有愤慨,见到苏无名后,轻轻冷哼了一声。 苏无名给李景道行礼,随后说道:“得知李大人来到钱塘县后,下官急匆匆便赶来了,不知李大人来这钱塘县所为何事?” 李景道脸色微沉:“不做什么,不过替我的侄儿收尸罢了!” 苏无名做惊讶状:“李大人的侄儿是谁,怎会死的?” “你……”苏无名的话让李景道很生气,可也让李景道无可奈何,冷哼一声后,道:“这苏大人就不必管了,本大人的私事本大人会料理的,本官且来问你,这钱塘县的疑案,你可有结果?” “请恕下官愚钝,不知李大人说的疑案是指那件案子?” “就是棺材铺老板上诉的他铺子里棺材被偷一事。” “李大人刚来钱塘县城就已知此事,看来李大人对这件疑案很是用心啊!” 两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谁也无法让对方难堪,许久之后,李景道问道:“这件疑案苏大人准备怎么办?” “暂时线索少之又少,我们现在唯一能给做的,就是寻找线索,李大人若是对此案有兴趣,可以留下来帮忙调查。”苏无名知道李景道想拿棺材铺棺材被偷一事来为难自己,所以苏无名处处想把李景道拉下水,这样一来,就算这件案子向后拖了,他也一点办法没有。 李景道似乎也看出了苏无名的意图,所以浅浅一笑后,道:“本大人对这种疑案不感兴趣,不过本官身为江南观察使,却不能对此不闻不问,早就听闻苏大人断案如神,不知何时能够破了这棺材被盗案呢?” 苏无名见李景道想逼自己说出一个期限,然后来为难自己,心中顿时暗笑,随后道:“李大人身为江南观察使,能够为一件棺材被盗案而上心,这实在是我等钱塘县城百姓的福气啊,这杭州境内,像这样的案子大大小小每天总会发生几个的,李大人是不是也都去过问一下,让其他的刺史啊县令啊什么的,都来瞻仰一下李大人的风采。” 苏无名这句话虽是阿谀奉承,可就算是傻子也听得明白,他这是在讥讽李景道,身为江南观察使,不去关系那些有利民生的大事,却拿一棺材被盗案来说事,真是可笑至极。 李景道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满腹怒火,可却无处可撒,许久之后,冷哼一声,道:“不管怎样,此案十分可疑,你必须尽快调查清楚,本大人暂时会住在这钱塘县城,算是监督,也是督促。” 如今李景道这样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苏无名连连应承下来:“李大人真是为百姓着想,下官一定不辜负李大人重托,尽早侦破此案。” 这番说完,李景道强压怒气,与苏无名又说了几句,然后领着自己的部下直接去了钱塘县城的驿馆。 却说李景道离开之后,钱胜立马嬉笑着迎了上来,道:“苏大人,这李大人可真是难缠,看来我们要尽快将这棺材被盗案调查个清楚了。” 苏无名望了一眼钱胜,笑道:“是啊,这李大人的确难缠,不过钱大人比那李大人更难缠啊!”苏无名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露出浅笑,这让钱胜的内心赶到深深的恐惧,因为他很清楚,苏无名既然能够说出这句话,就必然知道自己准备对他不利,他这是想用这句话来恐吓自己。 钱胜脸色变了几变,说了许多的好话,生怕苏无名突然对自己下毒手;钱胜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跟苏无名共事也有半年,苏无名的本事他是很清楚的,如果苏无名想对付自己,他觉得自己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就像今天李景道突然就派人扣押了他的事情一样。 从县衙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晚的天地都有些变色。夜空中有几点繁星,中秋之后,恐怕再无月明。 回家的途中,唐雄问苏无名:“苏大哥,这棺材被盗的案子,如今一点线索没有,恐怕不好办吧,而那个钱胜,显然跟李景道成为了一伙,李景道想害我们,那钱胜定然不会出全力相帮。” 唐雄的话可谓是十分的有见地,只是如今棺材被盗案没有一点突破,苏无名就是想破案也无法破啊。 一夜无话,次日天晴,苏无名等人起床之后便去寻找线索,只是找了一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像他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恐怕找上一年也不会有什么线索的。 这让苏无名等人很是气愤,也很是奇怪,一具棺材,怎么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被盗了呢,而且找都找不到,连个影子都找不到,这太不正常了吧,一具棺材,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是非常显眼的,怎么可能就找不到呢? 他们觉得,这样找下去不行,他们必须从另外的方向出发才行,为此,这天傍晚,大家聚在了一起,商量该从哪里进行调查。 最先是大家各自发表意见,南宫燕最先说:“我觉得,一副棺材不知多少钱,对于平常人家,还是买得起的,就算砸锅卖铁,他们也会用钱去买,而非去偷,那个盗贼之所以去偷,定然是因为他买不起,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从那些买不起棺材的人当中调查此事。” 南宫燕说完,江英道:“夫人说的极是,穷人买不起棺材,又想给自己的亲人下葬,到最后做出偷盗之事很正常,只是此事有一疑点,穷人偷棺材下葬,总归是要下葬的,可我们把钱塘县周围所有下葬的坟墓都搜查了个遍,并没有可疑的棺木啊,而其他有棺木停放的,也是如此。” 江英说完,南宫燕欲言又止,她很清楚,江英说的有几分道理,这让人无以辩驳。 这个时候,温婉儿道:“会不会盗贼偷了棺材之后,并没有下葬之意呢?” “可如果不下葬,小偷要棺材何用?”面对温婉儿提出可能,林云立马提出了意见。 温婉儿浅浅一笑:“谁说棺材一定是用来下葬的呢,我们从洛阳赶来的途中,不是遇到有贼人在棺材里放了兵刃准备抢劫嘛,如果盗贼想用棺材偷运什么,亦或者做什么坏事而不像被别人知道,用棺材来做掩饰岂不是很妙?” 温婉儿毕竟考虑的十分周道,面对林云的反驳,她也立马提出了反驳,她的反驳很有用处,至少提出了一种可能,只是在这钱塘县内,是否会有人用棺材来藏兵刃呢? 这有些不太现实,那么唯一有可能做的,是用棺材来藏其他东西。 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而这个故事跟他多少还有些关联,因为那个故事的主角也叫苏无名,只是那个苏无名并非是他这个苏无名罢了。 那是发生在唐朝武则天时期的故事,当时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的珠宝被盗,可是派了许多侍卫官员去寻找,都没能找到,当时苏无名恰巧路过,听闻此事后便说他能帮太平公主找到那些珠宝。 苏无名接下此事之后,命人密切注意洛阳城中一切动向,直到有一天一群服丧之人运着棺材出了城,当时那批运棺材的人虽然哭泣的厉害,可并不真实,上坟也有些马马虎虎,当苏无名发现这点之后,立马命人将那些人给围了起来,将那些棺材打开后,发现里面全是太平公主丢失的珠宝。 如今钱塘县棺材被盗案,是不是钱财被盗的前奏呢? 第134章 有人失踪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经过那天的商议后,大家觉得棺材的被盗,很有可能是珠宝被盗的前奏,于是他们便十分注意一些富贵之家。 而当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富贵之家的时候,一个消息突然传来:钱塘县城,做米粮生意的米仓琼米老板失踪了。 米苍琼的失踪让苏无名等人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他们只得先放弃寻找棺材的事情,转而调查米苍琼失踪一事,毕竟相比较而言,人口失踪案才是大案。 苏无名带人赶到县衙的时候,李景道也在,他脸上颇有一丝得意,好像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为难苏无名了。 苏无名进得客厅,给李景道行礼,李景道浅浅一笑:“棺材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线索,如果李大人肯将带来的人马借用一下的话,兴许能快点,毕竟我们这几个人的能力实在是有限的。”苏无名知道李景道要为难自己,所以他先说出借用人马一事,人马是李景道的筹码,他定然不肯轻易借人,更何况是苏无名要借,而他不借人,他再想说苏无名办事不利,恐怕就开不了口了。 那里有不帮忙还开口要别人快点办事的? 李景道脸上的得意之色稍减,随后一挥手:“棺材案是小案子,苏大人不必着急,慢慢来,现如今钱塘县出现了一件大案,苏大人可不能推辞,要尽快破案才是。” 李景道说完,钱胜连忙上前一步,微一拱手,道:“苏大人,那做米粮生意的米苍琼失踪了,这人口失踪案可是大案,马虎不得啊!” 苏无名浅浅一笑:“人口失踪案的确是大案,钱大人身为钱塘县县令,可不能懈怠啊,不然枉为钱塘县的父母官,既然枉为钱塘百姓的父母官,那这官还是不当的好。” 苏无名这句话中有威胁的含义,意思很明确,失踪案发生在钱塘县境内,那么钱胜这个钱塘县县令可就要负起全责的,若是期间耍什么诡计,亦或者不肯卖力调查,那么他苏无名必定上报皇上,削去他的官职。 钱胜本想将此事全部托给苏无名,如今听了苏无名这话,心头顿时一沉,连连说道:“苏大人说的极是,本官定然权利督办此案,到时还请苏大人能够帮忙调查。” “只要钱大人肯出来,本大人身为皇上钦赐的大理寺司直,又巡按江淮,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苏无名一番话,把调查失踪案的责任全部推给了钱胜,到时就算失踪案没有想象中破的那么快,这李景道也不能拿他说事,再有便是,苏无名把自己的身份说的很清楚,自己是巡按江淮的大理寺司直,有钦差之权的,这里的人都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明白钦差的权利都有哪些。 钦差有时可代表皇上,所以,苏无名是要警告钱胜和李景道,切莫得罪了皇上。 当然,苏无名之所以说的这么隐晦,也是不想逼急李景道,李景道手下有兵权,如果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他恼羞成怒给自己使暗手,那他日夜难防,少不得要受些罪的。 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看了一眼钱胜和李景道的脸色,他们两人脸色虽不相同,可苏无名能够看出来,他们不敢随便招惹自己了。 在客厅坐下之后,苏无名望着钱胜问道:“这米苍琼怎会失踪的?” “回苏大人话,这点下官也还不知,米府的人今天传来消息,说米苍琼回去做生意,本应昨天归来,可到如今也未会,派人去打探,却一点消息没有,为此才来的县衙报案。” 听得钱胜这话,苏无名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钱大人可曾派人去找?” “这……” “还没有派?” “下官想等苏大人来了之后,听一听苏大人的建议,所以不曾派人前去。” 苏无名眉头微凝:“有人失踪,就要派人调查,这是最基本的事情,钱大人身为钱塘县县令,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这句话可把钱胜给吓到了,他连连点头应着,然后急匆匆的派人去寻找,而在钱胜十分惶恐的派人寻找米苍琼下来的时候,苏无名起身向李景道拱手道:“下官想去米府一趟,不知李大人可有兴趣同往?” 李景道本想看看苏无名想怎么调查这件事情,可他又实在不想跟着去浪费时间,最后摇摇头找了个借口推脱掉了。 见李景道不去,苏无名只好带着其他人同往,钱胜因为是钱塘县县令,所以就算苏无名不问他,他也是要跟着去的。 米苍琼似乎很会做生意,所以他们家的府邸很大,只是此时偌大的府邸显得有些乱,到处都有下人在跑,到处都充斥着叫喝声,苏无名等人进府之后,米苍琼的两位夫人迎了出来,她们一脸慌乱,给苏无名等人行过礼后,连连迎他们进了客厅。 苏无名等人在客厅坐下,望着米苍琼的两位夫人问道:“米老板出去做生意,可是带了大量银钱的?” “正是,因为铜钱不易携带,所以老爷在离去之前,用铜钱换了许多银子,而且这样也不至于太过招摇。” “换了多少银子呢?” “大概有一千多两吧,不过并没有拿去完,只拿了几百两!” “这是多久前的事情?” “半个月前吧,老爷总说凡事不预则废,所以半个月前他已经开始用铜钱换银子了。” “银子在市面上流通的并不是很广,米老板从何处换得这许多银子的呢?” “这奴家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老爷拿着家里的铜钱出去后,晚上回来后那些铜钱就变成了银子,奴家曾问过老爷如何换的,他说认识几个颇有家资的朋友,从朋友哪里换来的,除此之外,再多的老爷便不肯说了。” 苏无名问问这些,钱胜有些迫不及待,突然开口问道:“你丈夫去何处做生意,都走那条路,可否有人陪同,什么人知道他去做生意?” 钱胜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的这几个问题问的也还算有水准,所以苏无名并无插嘴,只等米夫人的回答。 米夫人似乎被钱胜问的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许久后才开口道:“丈夫他要去杭州进一批粮食,经常走的路都是官道,本来是有人陪同的,可这次却没有,至于什么人知道他去做生意,府上的人都知道。” 米夫人回答完后,钱胜又问道:“你丈夫身上有大量钱财,又单身一人前往,若被人知道了此事,少不得便要做出一些谋财害命之事的,你派人排查一下府里的上上下下,看看是否有人不见亦或者擅离职守。” 钱胜说完这些,苏无名浅浅一笑,他觉得这个钱胜并非笨蛋,若他能够一心为民的话,兴许也能当一个不错的好官。 苏无名做这样想并非一点道理没有,在这个世上,官员分很多种,一种是肯为百姓做事的,一种是不肯为百姓做事的,而肯为百姓做事的,又分多种,一种是有能力的,另外一种是没有能力的,如果没有能力,那么他的好心往往会办错事;不肯为百姓做事的,也分两种,不过一直是有本事的,一种是没本事的,像钱胜这样的人,应该属于有本事却不肯为百姓脚踏实地办事的官员。 这种官员很聪明,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他们的仕途往往比较顺利。 如今钱胜问出的这些问题,都说明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只是之前一直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米夫人派管家去检查府上人员,半柱香之后赶了来,摇摇头,说他们府上没有一个人失踪,更没有一个人擅离职守。 钱胜突然有些失落,他的想法没有证据来支持,也就等于他的想法是错的。 钱胜有些无奈的望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既然知道了米老板所经的道路,不如先派人去那条道上找找吧。” 钱胜连连点头,然后吩咐了下去,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对米夫人继续问道:“米老板可有什么仇人,他的那几个朋友你可认得?” “老爷没有什么仇人,他的那几个朋友,奴家并不认识。” 苏无名耸耸肩,如今他们在这米府,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离开米府之后,苏无名等人一直都在等消息,大概傍晚的时候,有衙役跑来禀报,说他们把那条官道走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一点可疑的痕迹,而且他们有人跑到了杭州城问了那些经常与米苍琼合作的商家,他们都是这几天都没有见过米苍琼,兴许米苍琼根本就没有去杭州城。 衙役的话出乎大家的意料,按理说米苍琼出去做生意,他怎么可能不走官道,而且不去杭州城呢? 他如果没有去杭州城,那么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有离开钱塘县城呢? 想到这里,苏无名立马对那些衙役吩咐道:“全部撤回来,把搜查重点放在钱塘县城里,那米苍琼可能根本就没有出城。” 第135章 棺材里的尸体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大家不明白苏无名的话是什么意思,那米苍琼出去做生意,不出城怎么做生意? 可苏无名并没有给大家解释,那些衙役也没问,直接按苏无名说的去办。 夜深的时候,风更凄冷了一些,苏无名站在窗前有些瑟瑟发抖,看来今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早。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一名衙役急匆匆来报,说找到了被盗的棺材,也找到了米苍琼。 这个消息有些奇怪,苏无名望着那因为跑的太快而满头大汗的衙役问道:“怎么回事?” “回苏大人话,昨天您不是让我们把人全部撤回来在钱塘县城内搜查嘛,经过一夜的努力,我们终于在一条破久的狭窄的街道里找到了米苍琼,只是……只是我们找到的米苍琼已经死了,而且就躺在那副被人盗去的棺材里。” 明白衙役的话后,众人很惊讶,他们相互望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米苍琼怎会躺在那副被人盗去的棺材里呢? 一番思索后毫无结果,苏无名决定带人去一趟案发现场。 街上的行人没有往日的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冷的缘故。 停放棺材的那条街道很破很窄,而且很臭,可以说,如果并非需要,谁都不会走那条街道。 此时街道外站在钱胜和几名衙役,他们捂着嘴,因为臭味难闻几欲呕吐,他们看到苏无名后,连忙迎了上来,苏无名微微颔首,径直走进了那条又臭又窄的街道,因为苏无名进去了,钱胜他们就是再不愿意,也必须跟着。 棺材盖是开着的,苏无名看到这点后,问道:“发现的时候就是开着的?” “没错,发现的时候就这样!”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死者的尸体,看了一眼后,他便能够肯定,死者是被毒死的,可当苏无名有了这种念头的时候,他发现死者的手中握着一酒杯,酒杯很小,里面已经空了,将酒杯拿出来一番检验,他发现酒杯中有毒。 难道,米苍琼是服毒自尽的? 事情有些让人不敢相信,他们是去过米府的,米府很大,米苍琼的两位夫人也都貌美如花,按理说米苍琼的日子过的很滋润,他完全没有理由自杀才是。 可以现如今的这种情况来看,他是服毒自尽的可能性很大。 可米苍琼因为什么要自尽呢? 翻遍了整个棺材和米苍琼的衣服,苏无名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米苍琼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这点又让人推翻了刚刚的推测,如果服毒自尽,那些银子那里去了? 想来是有人贪图米苍琼身上的银钱,为此毒杀了他,然后做成服毒自尽的模样,可如果是这样,就又有一个问题,凶手杀人就杀人了,为何要将米苍琼的尸体放在棺材里,这岂不是多此一举?而且这棺材是被人偷出来的,偷棺材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难道凶手为了杀人,会专门为被杀之人偷一副棺材吗? 如果凶手真有这种癖好的话,这种事情倒都解释通了,凶手并非买不起棺材,只是因为他要杀人,不能去买,因为一买就被人认出来了,他只能用偷的,用偷的虽然麻烦了一点,可也安全了一些。 准备将棺材和尸体抬走的时候,棺材铺的老板赶了来,他看到那棺材之后,连连说是自己的棺材,并问他现在是否可以将棺材弄走,钱胜瞪了他一眼:“没看到死者死在了棺材里吗?这副棺材要被当成证物来用的,等用完再说是否还你。” 一副棺材并不是很值钱,可棺材铺的老板却有些伤心,因为对他来说,他就是靠卖棺材谋生的,那棺材就跟自己的信仰似得,岂能随便不要? 可他却一点办法没有,谁让他的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呢,棺材铺老板叹息了一声,摇着头离开了。 将米苍琼的尸体运回县衙的时候,李景道已经在里面等候了,看他的意思,好像不放过任何一个为难苏无名的机会。 看到尸体后,李景道问道:“苏大人,这事你准备怎么调查?” “米苍琼的被杀暂时尚无一点头绪,而他的被杀有跟棺材的被盗扯上了关系,所以这件命案变得复杂起来,想要调查清楚,必须花费一些时间来整理一番才行。” “也就是说不能很快破案,要等了?” 苏无名耸耸肩:“破案从来都不是一件急得了的事情,若是急就能破案,那这破案倒没有什么稀奇的了?我们身为朝廷命官,可不能拿破案当儿戏,若是冤枉了好人,不仅死者不能明目,就是被冤枉的那个人,恐怕我们也无法交代。” 苏无名的话让李景道很没面子,而且也让李景道无话可说,许久之后,李景道愤然起身,一甩袖离开了县衙。 而就在李景道离开后不久,米苍琼的夫人赶了来,她们看到米苍琼的尸体后,顿时哭泣不已,苏无名等她们两人哭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从米老板的尸体上来看,他及其有可能是被人给毒死的,你们确定他出外做生意,只有你们府上的人知道?” “这个我们不敢确定,如果凶手早有心杀人,只要时刻注意我们老爷的动向即可。” 苏无名点点头,随后问道:“米老板是被毒死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服毒自尽,那么必定是有人劝他酒毒死的,而能够让米老板喝下酒的,关系必定跟他不错,你们仔细想想,米苍琼有没有这样的朋友,而这样的朋友又及其有可能为了钱财而害人性命的?” 两位夫人想了想,最后异口同声说道:“范起!” “这范起是何人?” “他是我家老爷的朋友,不过做生意失败了,很需要钱,他曾经来府上向我家老爷借钱,可老爷以自己资金周转不开为由拒绝了他,大人,会不会是他因此而记恨我家夫君,这才杀了他的?” 米夫人说完,钱胜最先点头道:“及其有这种可能,本官这就命人将那范起给抓来审问。” 如果米夫人所说属实,那么这个范起的确很可疑。 不多时,衙役将范起抓了来,他是一个比较消瘦的男子,被押进县衙之后,满面怒色和紧张,他跪下之后,立马喊道:“大人,草民并未犯法,为何抓草民来此?” 钱胜冷哼一声:“你有没有犯法,待会自然知道,本官且来问你,你是否向米苍琼借过钱?” “没错,小人是向他借过钱,可他并未借给小的,难不成小人没有借成钱,也犯了法吗?” “你没有借成钱自然不犯法,可米苍琼死了,本官怀疑是你杀了他。” 范起听到这句话后,猛然一惊,道:“米苍琼死了?” 大家见范起如此反应,心头顿时有些疑惑,他是真的不知道米苍琼死了吗? 通过尸体的检验,苏无名知道米苍琼应该是昨天被杀的,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问道:“昨天一整天你都在什么地方?” 一整天,要想说不出不在现场证明恐怕太难了,可范起听到这话之后,却一脸的兴奋:“昨天小人出了城,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结果刚回来便被你们给抓来了,小人出城,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的,请大人明察。” 米苍琼死在钱塘县城内,无论凶手多么精明,都不可能把一具尸体带进城里,如果范起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真的没有杀死米苍琼的可能了。 为此,钱胜立马派人去调查范起所说是否属实。 调查很快有了结果,那范起所说的确属实,米苍琼毒死之时,范起的确在城外,与他同行同住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这也就是说,范起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了。 钱胜有些无奈,只得挥手命衙役放入,却说范起离开县衙之后,苏无名浅浅笑了一笑,钱胜见此,连忙问道:“苏大人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苏无名点点头:“钱大人,那米苍琼是被人毒死的,你不觉得毒死人并不一定非得亲自动手吗,如果范起有个帮手的话,那么处理米苍琼的尸体岂不是就不用范起亲自动手了?米苍琼身上有很多钱,为了那些钱,找个帮手应该一点都不难吧。” 苏无名的话让大家对范起的怀疑又重了起来,所以,钱胜派了一名衙役继续跟踪调查范起。 而就在大家为此事感觉信心满满的时候,一件事情突然传到了县衙。 那是街上的一个摊主,他是卖玉器的,一名顾客拿银子来买玉镯,结果两人最后争吵了起来,最后没有办法,只得闹上公堂。 这只是很小的百姓纠纷案罢了,苏无名本无心陪审,可架不住钱胜再三邀请,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 一行人进得大堂,钱胜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因何事闹上公堂?” 话语刚落,其中一人立马附身下拜道:“大人,草民杜登,是个生意人,今天这个人来买小的货品,可他却用假银子来充数,我说他的银子是假的,他却不承认,最后就闹了起来。” 第136章 一夜落败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杜登刚说完,另外一人立马反驳道:“大人,小人的银子来路很正,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一定是这个杜登,他想用假银子来讹我,哼,像他这种人,大人绝不能姑息啊!” 两人这番说完,钱胜命人将杜登手中的银子要了来,他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随后又看了看成色,放在嘴里咬了咬,眉头紧锁许久后,道:“这银子无论成色还是量,都与真的银子相差无几,但本大人可以肯定,这是假的无疑。” 钱胜之前当县令的时候捞了不少银子,对银子的真伪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杜登听完钱胜的话后,连连跪下磕头道:“大人,这银子就是这个人用来买东西给小人的,小人当时夜觉得是真的,可当小人仔细掂量之后,才发现银子有问题,这分明就是假的啊。” 杜登一说,另外一人立马提出反对意见,非得说是杜登手里有假银子,花不出去,这才拿自己当冤大头。 两人这样说着,让钱胜也分不出谁对谁错来,最后只得望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眉头微凝,望着堂下两人问道:“银子是假的无疑了,而用假银子来花的的也必定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个,这用假银子也可能是你们其中一人被其他人所骗,算不得大罪,老实承认还可,可如果不肯承认,被我们给找出那个用假银子者,那可就别怪我们大刑伺候了。” 堂下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可却没有一人肯承认那是自己的假钱。 苏无名见此,嘴角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罚你们各自回家取与之等同的银子来作为罚款,这件事情等本官慢慢调查,调查出来之后,再对你们进行重罚,去吧!” 一听苏无名要放这两人回去,钱胜立马向苏无名使眼色,意思是说不可放他们回去,放他们回去了,这案子怎么审理? 可苏无名并没有考虑钱胜的眼色,挥一挥手后,便命衙役领他们离开了县衙,而就在他们两人离开后不久,苏无名将江英和林云两人叫了来,在他们两人耳边嘀咕了一番,他们两人连连点头,然后飞身出了县衙。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江英和林云两人先回,他们在苏无名耳边说了一番话后,便立在了两旁,不多时,杜登和另外那人拿着银子进了县衙大堂,可就在他们刚进来跪下之后,苏无名突然对那杜登呵斥道:“好你个杜登,竟然用假银子来蒙骗客人,而且还拒不承认,来人啊,先给本大人打二十大板,打完之后再做定夺。” 说完,一旁的衙役拿着棍棒便要来打,那杜登一时懵了,等板子打到屁股上后,这才想起求饶,苏无名见衙役也打了几个板子,就挥手制止了他们,然后望着杜登问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人都很惊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怎的,为何苏无名就这么肯定那假银子是杜登的呢,难道这只是他猜的,先打杜登几板子,如果那假银子真是杜登的,他必定求饶? 可仔细想想,这显然是说不通的,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才是。 这个时候,杜登微微抬头望了眼苏无名,道:“那假银子的确是小人的,只不过……只不过大人怎知是小人的?” 苏无名冷冷一笑:“本大人命你们两人各自回家取银子,而在你们走后,分别让人去监视你们两人,看看你们两人的表情反应,那名客人一脸愁苦,满腹的不情愿,连连说自己亏大了,而你虽然有些不高兴,却并不似他这般忧心,所以本大人便推测,你是用假银子的人。” 这番一说,大家这才明白苏无名刚才在江英和林云两人耳边低语了什么。 杜登叹息了一声,道:“那假银子是小人前几天做生意收到的,小人收到假银子后,本想自认晦气,可……可小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毕竟那可是银子啊,换铜钱能换一大把呢,最后思来想去,便决定找个冤大头把这银子给换出去,今天这个人来卖玉器,他拿出的银子大小跟我收到的差不多,这才想起讹他一下的,可没想到,他竟然闹上了公堂。” 杜登说完,这件小案子也算是结束了,命杜登把银钱陪给那个人后,钱胜便宣布了退堂。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只是整件事情的一小段插曲罢了,亦或者说是前奏。 这天傍晚之前,整个钱塘县城都传开了,说钱塘县城出现了假银子,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任谁都不敢再用银子去买东西,卖东西的人,更是不敢随便收银子,一些去青楼需要大把大把花钱的,因为铜钱太重,就命下人抬一箱子铜钱去青楼,那样子可真真的壮观。 在别人眼里那是壮观,可在苏无名他们的眼里,则都是问题,如果假银子的事情得不到解决,那么这钱塘县城恐怕难安宁。唐朝,银子虽不是流通货币,可在大宗生意面前,却也是不可或缺的。 苏无名站在自家庭院里叹息,他觉得这假银子的事情,还真不好办,更何况那米苍琼的命案还没有一点线索呢。 南宫燕见苏无名沉思不语,心里也有些沉重,于是便想着能让苏无名开心一些,而她觉得唯一能让苏无名开心的就只有跟他说话了,说着话,他岂不是就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苏郎,这假银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银子也能作假吗?” 苏无名浅浅笑了笑:“银子当然是可以作假的,有些人能够将银子熔化,而在银子成形的时候,在里面灌铅,铅比银便宜得多,这样一来,以次充好,能让制造假银的赚不少钱呢。”苏无名说到这里,本想举个例子来说,可他仔细一想,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例子大多是后世的,如果说出来,难免要露出破绽,最后就只说了这么一点。 可南宫燕似乎并不满意苏无名说的这一点东西,最后追着苏无名多说一些,苏无名没有办法,只得将从古至今一些制造假币的事情说了一些,当然,他说的都是唐朝之前的事情,以及制造假钱被发现后处于的刑罚,比如说偷出制造铜钱的模制,然后自己造钱,假钱被发现后,不同朝代如何处罚等等。 苏无名这么说了一遍后,南宫燕这才颇有些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制造假钱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绝对不能够饶了他们,我们大唐的只流放三千里,太便宜他们了。” 南宫燕这话倒是一点不假的,而就在几人这么说假币的事情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米苍琼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苏无名一听是米府,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大人,是这样的,米苍琼一死,很多商家都来米府要账,米夫人无奈,只得将家中剩下的银子来偿还,可苏大人也知道,如今钱塘县城发生了假银子的事情,所以那些商家都十分谨慎……” 衙役的话还没说完,南宫燕便忍不住问道:“那些商家不要银子?” 衙役摇摇头:“那些商家是要银子的,只是他们对那银子做了十分严苛的鉴定,最后都觉得米府的银子全部是假银子,最后他们非得要米夫人拿铜钱来还,米府的大半钱财都被拿来换成了银子,哪里有许多铜钱,最后米夫人只得把府里剩下的铜钱先给那些商家,然后想着把府上的一些东西变卖了还债呢。” 衙役说完,苏无名等人已经明白,而他们自然很清楚衙役话中的意思,米夫人还不还得起债务那是另外一回事,重要的是米府的那些假银子。 米苍琼被杀,他手中拿的必定是假银子,凶手岂会为了假银子而杀了米苍琼?当然,苏无名他们都很清楚,假银子虽然是假银子,可外面一层却还真是银子的,只银子立马包了其他东西,若是能够冶炼一下,还是能够将银子与其他东西分开的,可就算如此,那也没有多少银子啊。 来不及多想,苏无名立马吩咐道:“走,先去一趟米府。” 到米府的时候,天已晚,风凄凉。 米府比昨日更乱,而且一些下人更是因为米府的情况吩咐请辞离去,米苍琼的两位夫人在府里来来回回的奔波,可却一点事都不济。 府里有一两个衙役,钱胜是没来的,他们见到苏无名后,立马迎了上来:“苏大人,这米苍琼换的那些银子,全是假的。” 这事苏无名已然知晓,他点点头,然后对走来的两位米夫人道:“两位夫人且莫担忧,此事定然有办法解决,如今还请夫人将剩余的那些银子拿来,无名好想出破解之法。” 米夫人连连应着,随后一人在客厅被苏无名等人,另外一名则回屋将那些假银子拿了来,苏无名拿起银子在手中掂量了一番,随后将银子放下,道:“银子的确是假的,看来,钱塘县城将面临一场很大的危机了。” 第137章 私底下的价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钱塘县要面临的危机,可能已经出现了。 苏无名心头十分沉重,许久之后,他才问道:“两位夫人对这些银子是从何处换来的,一点都不清楚?” 两人点点头:“一点都不清楚的。” 温婉儿眉头微凝,道:“相公,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找出制造假银子的人,恐怕就不容易了。” 此事的确很不容易,不过市场上假银子横行,如果调查仔细的话,也并非一点可能没有。 从米府离开的时候,夜色更为深沉了一些,途中,温婉儿道:“相公,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那米苍琼很有可能是自杀的。” 苏无名有些吃惊,抬头看了一眼温婉儿,笑道:“娘子为何这样说?” 温婉儿浅浅一笑:“相公之前不是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吗?米苍琼死了,为何死在棺材里,凶手杀人,断然不会如此多此一举的吧,所以,我猜想,可能是米苍琼发现自己兑换的银子全部都是假的,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毁了,心灰意冷之际,便想到了自尽,可他又不想不够体面的死,又不想死在家中给家人添惹麻烦,于是便想着死到外面,可死到外面的话,无人给自己入葬,这又是他不能容忍的,最后只得自己找棺材;如果他买幅棺材,必定会让人起疑,那有人还没死就开始买棺材的,没有办法,他只有偷一副棺材,然后借口出外做生意,自己躺在棺材中自尽。” 温婉儿的这些话说完之后,其余人皆是惊讶不已,南宫燕则连连欢呼:“姐姐说的太对了,苏郎他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呢!”说着,还冲苏无名仰脖,及其的得意,就好像刚才温婉儿说的那些,都是她说的似得。 苏无名听完温婉儿的话后,连连点头,他觉得温婉儿的这个解释的确是无懈可击的,只是在没有证据之前,这些也只能算做是推测。 米苍琼的死是被杀还是自杀,暂时并不能确定,不过有一条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米苍琼的死一定跟假银子有关,所以,他们必须尽快找出制造假银子的那伙人。 次日一早,天阴,似乎有雨,苏无名等人吃过早饭之后,急匆匆赶往了县衙,他们进县衙的时候,李景道已然来了,钱胜站在一旁浑身发抖,想来因为假银子的事情,李景道很是生气。 见苏无名来了,李景道不等苏无名行礼,立马问道:“对于有人制造假银子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苏无名微一拱手,道:“假银子容易造成百姓惊慌,所以必须严惩,而要找到他们,并非难事。” 见苏无名说的如此轻松,李景道嘴角微微抽动,道:“如何找到他们?” “被骗用铜钱换取银子的人不少,只要找到这些人,兴许我们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那些制造假银子的老巢了,当然,此举必须迅速,如果让那些人听到了消息,只怕他们会逃走,所以此事少不得李大人和钱大人的帮忙。” 李景道神色阴晴不定,苏无名则很是平静,因为他很想知道李景道到底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如果李景道为了为难自己,拒绝提供帮助,那这事苏无名少不得要麻烦一些,而如果李景道肯为了百姓提供帮助而暂时忘却他们两人的恩怨,那此事就好办得多了,毕竟李景道实力雄厚,找人绝非难事。 许久之后,李景道叹息一声,道:“好,此事全部交给你来办,需要多少人手尽管提。” 李景道到底是朝廷命官,如今钱塘县发生这种事情,他可不能不管,不然这里的百姓一惊慌,势必引起其他地方的百姓也都跟着惊慌,到时闹出了什么事情,他李景道也不是好玩的。 虽说自己手中有兵权,可这点兵权跟朝廷想必,相差实在是太远了,而且因为江南地区发展十分迅速,一些南边的城池十分的富饶,很多藩王都看上了他这块肥肉,都想着找机会吞并了他这江南,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管辖的地方发生民谎民变; 为了百姓,也为了自己,他只能暂时放下与苏无名的仇恨。 苏无名没有李景道想的多,他只是为了钱塘县的百姓,所以他觉得李景道肯让自己随意动用他的人马,这让他很感激。 得到了李景道帮助之后,苏无名立马将人分布了下去,让他们在钱塘县城寻找用假银子的人,亦或者曾经兑换过假银子的人,中午时候,这些人已经抓来了不少人,为了避免一些消息被制造假银子的人知晓,他们将审问放在了内衙。 这些人很多都是普通的百姓,而他们之所以想着用假银子,是因为他们被骗了,因为愚昧,想把损失转移到另外的人身上,按照唐朝法律,这些人都应该被用以杖刑的。 不过人实在太多,如果他们肯配合还好,可如果不肯配合,最后少不得要给他们一些惩罚。 询问了几个人,他们都是用铜钱换过银子的人,不过他们兑换的并不是很多,只有一两二两而已,因为兑换的少,所以给他们兑换的人都只是那个组织一些闲散的人员,想通过这些找出制造假银子的老巢,并非容易的事情,而这些百姓之所以肯换,是因为他们只需要出并不是很多的铜钱,就可以换一两银子。 换言之,这些百姓用低于市场银子的价格的铜钱换了他们认为等同的假银子。如果市场上一千铜钱可以换一两银子,那么他只需要八百铜钱就可以从那些不法分子手中换取一两银子,当然,这一两银子是假的。 这些人,因为贪图一点小便宜而上了不法分子的当,而上当之后,不通过有效途径解决,却想着将损失转移到他人身上,这种行为十分的可耻,不过此时苏无名无心教训他们,命衙役将这些人关进大牢之后,又继续去询问其他人。 剩下的人有几个兑换的比较多,通过对他们的审问,苏无名他们多少也知道了几个不法分子的据点,而知道这几个地方之后,苏无名不做迟疑,立马派人去抓人。 不过,在问完这些人后,苏无名对目前掌握的线索并不满意,因为这些人都只是说了据点而已,可这伙不法分子的老大是谁,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如果不能将这伙贼人全部缉拿归案,这件案子就不算结束,而且还有米苍琼的案子。 那些衙役在一个时辰后赶了回来,他们回来的时候,押着七八个人,当钱胜看到这些人之后,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来,能够抓住这些人,那也就说明这件案子有望破了。 这七八个人跪在地上,一脸的忧虑担心,苏无名开口问道:“如今你们已然被抓,最好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不然的话,有你们好受的。” 这些人既然被抓,自然不敢再做过多狡辩,连连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比如他们如何骗人,如何组织等等,全都说了出来,只是他们说的这些,苏无名都已经知道,所以他们说完之后,苏无名厉喝喝道:“本官且来问你们,你们的头目是谁,冶炼银子的地点在什么地方,如实说还好,不然的话,先打一百棍棒再说。” 一百棍棒下来,就是个硬汉恐怕也难活命,这些人惊恐异常,连连跪地求饶,并且说道:“我们……我们真不知道,我们只负责将假银子兑换成铜钱,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 苏无名冷哼一声:“胡说八道,你们若是不知,那是谁将假银子交到你们手里的?与你们接手碰头的人谁?” 那几人有些犹豫,许久后,还是说了出来:“他叫吕青,每次都是他将假银子交到我们手里,然后将外面兑换的铜钱拿走的。” “可知道他的底细?” “不知道,我们之前都只是街头无赖,后来那个吕青找到了我们,说有办法让我们赚大钱,但必须听他的调度,我们一听有钱赚,自然也就同意了,而且每次换了铜钱,每一两银子他送我们五十枚铜钱,我们也得了不少钱呢,所以希望这生意能够长久做下去。” 这种行为,跟后世的传销差不多,苏无名对此是深恶痛绝,听完这些人的话之后,立马吩咐衙役先仗打这些人每人二十大板,等打完后,这才命他们将吕青的样貌描述了一遍,然后命人到处搜寻此人。 除了派衙役进行搜查外,苏无名还命人进行悬赏,而因为这个吕青是假钱的罪魁祸首,所以钱塘县城的百姓对此事很是积极。 这样两天过后,苏无名他们便收到了钱塘县百姓传来的消息,他们说发现有很像吕青的人在四末胡同出现。 四末胡同是一个很混乱的地方,那里的人大多是街头混混,刚从大牢里刑满出狱的犯人,赌徒等等,平常时候,很少有百姓去那种地方,而如果那种地方没有发生重大的事情,衙役一般也不去那个地方惹麻烦,因为那个地方有一个规矩。 第138章 四末胡同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四末胡同的规矩很简单,那便是只要里面没有发生命案,里面的一切都听龙七的调度。 龙七是个人,是四末胡同里的老大,公认的老大,在四末胡同里,他的地位很高,衙门的人去那里办事,都得给他几分面子;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龙七有本事,有威望,他身边有肯为其效死命的朋友。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便是龙七聪明,他做的事情虽然不够光明正大,可他却从不触犯法律,就算衙门的人找上去,也拿他没办法,就算真的拿了他,他也有办法与衙门的人周旋,最后弄得衙门的人都不敢招惹他。 可以说,龙七是一个很难缠的人。 钱胜有幸与龙七过过招,不过那次过招后,钱胜便下达了一个命令,那便是没事不要去四末胡同惹麻烦。 如今,罪犯吕青躲进了四末胡同,他是想在那里寻求庇佑呢,还想他就是里面的人,是龙七的人? 钱胜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如今这吕青去了四末胡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派人进去抓人了!”苏无名言语间没有一丝犹豫,而他刚说完这句话,钱胜立马紧张起来,道:“苏大人,这……这个龙七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我们能不惹最好不要惹,不如等那吕青从四末胡同出来之后,我们再去抓他如何?” 苏无名眉头微凝,冷冷道:“等吕青出来,需等到猴年马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那四末胡同既然在钱塘县境内,我们便去得,难不成那龙七跟与朝廷作对?他不好惹,本大人也不好惹。” 见苏无名说的如此坚决,钱胜也不好再多说其他,让苏无名挑选了几名衙役后,便再不管这事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对龙七很是害怕。 苏无名无暇顾及钱胜害怕龙七的事情,挑好衙役之后,他便带人直奔四末胡同。 四末胡同比一般的胡同要大,也要热闹和喧嚣一些,当然,热闹有时伴随的便是脏乱,四末胡同也不例外。 四末胡同中有做生意的人,只不过这些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没有善面,他们有的一脸横眉,有的脸上有刀疤,有的脸上虽然并无其他东西,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像好人。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那些江湖客、街头混混,他们待在这里,把这里的气氛搞得阴森恐怖,若非因为有案子在身,苏无名他们还真不想进这里来。 一番部署后,苏无名带着唐雄、江英和林云三人进了四末胡同,他们进入四末胡同之后,立马引来立马人的旁观,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苏无名等人,所以他们生了警惕。 本来高声吆喝的小贩停止了吆喝,正在喝酒的江湖客侧了侧身,撇了一眼,随后又继续饮酒。 本来喧嚣的胡同,因为苏无名等人的进入,而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四末胡同很长,前半段是各自摊位铺子,里面则显得更清幽也更干净一些,哪里有几间庭院,其中最大的一间庭院是龙七的住所,苏无名望了一眼那庭院,随后带人走了去。 苏无名相信,他们几人的到来,龙七的探子定然是早告诉龙七了的,不过来到门前,苏无名还是敲了敲门。 不多少,门开了,一个一脸冷漠的男子出现在门内,他盯着苏无名,问道:“你们什么人?” “在下苏无名,想见一见你们的老大龙七。” 那男子脸色仍旧冷淡,道:“容禀!” 一听男子说容禀,唐雄顿时怒上心头,跨出一步这便要硬闯,可却被苏无名给制止了,道:“远来是客,等一等也无妨!” 那冷漠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随后转身离去,不多时,那冷漠男子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便走进了庭院。 庭院并不是很大,只有七八间房,庭院中的花都已经败了,落慢了枯叶,而在庭院一角,有一人工亭子,亭子造的很是古朴,内侧四周更是砌着石板椅,石板椅色已微黄,给人一种更是雅致的感觉。 此时亭子中坐着一人,那人正在饮酒,而且是一杯复一杯的在饮酒,酒香老远便能闻到,而那个人并没有因为苏无名等人的到来而停止饮酒。 冷漠男子朝亭子里的那个人微一拱手:“七爷,他们来了!” 眼前的这个人便是龙七,他是一个有些瘦弱的人,留有淡淡的胡须,眼睛有些大,在他那张瘦脸上显得很不协调,给人的感觉像是有五十多岁,他将酒杯中的酒饮尽之后,用余光瞥了眼苏无名他们,然后微一挥手,指了指那些石凳,道:“请坐!” 面对如此傲慢的人,唐雄恨不能立马让他知道厉害,可苏无名却只淡淡一笑,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浅浅一笑,道:“七爷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大人前来的目的吧。” 龙七倒了一杯酒,向前推了一推:“苏大人可要喝酒?” 那是一杯有些浊黄的酒,苏无名毫不犹豫,端起来便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道:“七爷既然明白本大人的来意,就请将吕青交出来。” 衙门的人在寻找吕青,整个钱塘县的人都知道,像龙七这样的人,消息更是灵通,自然也是知道的。 龙七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拍了拍手,对那个冷漠的男子吩咐道:“龙八,去将吕青押来,交由苏大人处置。” 那龙八听得这话,脸上神色更冷,到:“七爷,这怎么能行,将吕青交出去,不符合我们的江湖道义?” 龙七还未来得及开口,唐雄已然起身,横腰一拦,道:“什么是江湖道义?窝藏朝廷钦犯是讲江湖道义吗?你们所谓的江湖道义,什么时候从行侠仗义变成了狼狈为奸?” 唐雄这话一出,那龙八脸色顿时憋的通红,神情中更是有着七分愤怒和三分尴尬,对于唐雄的话,他自知有亏,可在这四末胡同,何人如此对他这样吼过? 所以,龙八愤怒之后,眉头微凝,突然向唐雄出手,今天,他就算被龙七训斥,他也要先教训一下唐雄,然后再向龙七请罪。 龙八的身手很不错,攻来之势也很快,唐雄站在那里,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察觉,可就在龙八的拳头快要打到唐雄身上的时候,唐雄突然出掌,一掌打出,与那龙八的拳头实实的碰到了一起,而就在这个时候,唐雄微一握拳,抓住龙八的拳头便将其摔了出去。 龙八一时重心未稳,飞出之后眼看就要跌落在地,而就在这个时候,唐雄飞身跃去,一伸手抓住了龙八,冷冷一笑后,又是一扔,龙八被扔起后,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龙八几乎不敢相信,他在眼前这个大汉跟前,竟然过不了一招,自己在他的跟前,就像是个玩偶一般,他很愤怒,可却不敢再贸然出手,而这个时候,龙七已然呵斥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去将吕青押来。” 这句话算是给了龙八一个台阶下,龙八冷哼一声 ,急匆匆去跑去了,不多时,押着一男子走了来,那男子一袭粗布衣衫,双手被缚,神色间有愤怒,也有害怕紧张。 龙八将那人推了一把上前,随后向龙七拱手,道:“七爷,吕青押来了!” 此时吕青尚能言语,他被押来之后,立马大骂:“好你个龙七,竟然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情,当初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可是说过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我的?如果这事传出去,你如何在这四末胡同立足?” 对于吕青的话,龙七并无做任何回答,只向苏无名微一拱手:“苏大人,这便是吕青,请您带走吧!” 苏无名微微一笑,拱手后一句话没说,直接带人离开了四末胡同。 这里的一切事情都发生的有些诡异,有些让人难以预料,就在苏无名等人离开四末胡同之后,龙八有些生气,望着龙七道:“七爷,为什么我们要向苏无名妥协,并且将吕青送给他,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以后哪里还有人敢来投靠我们,依附我们?” 龙七倒了一杯酒,浅浅饮后,道:“苏无名的大名你我都是早有耳闻的,不过以前都不觉得他怎么样,可是今天我第一眼看到他后,就觉得此人绝非泛泛之辈,跟他为敌绝对没有好下场,刚刚你与那个唐雄也是过招了的,他出手并不是很快,可仍旧能够一出手就制服于你,你觉得你要再练多少年才是他的对手?” 龙八的脸又突然通红起来,可这次他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因为他很清楚,以他的情况,就算再练十年二十年,也难是唐雄的对手,也许,龙七说的很对,像唐雄这样的人都甘愿追随于苏无名,这个苏无名必定是个不同寻常的人。 吕青犯了法,他们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而得罪苏无名。 “传下去,以后遇见苏无名后,待若上宾!” 第139章 利欲熏心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四末胡同口的风有些强劲,苏无名等人离开的时候,衣袂被吹的翻飞。 他们一行人押着吕青回到县衙的时候,李景道钱胜等人早已经在等候了,钱胜没有想到苏无名办事这么利索,只去了一会便将吕青给押了来,难道那龙七就没有为难他? 其实,龙七一开始是想为难苏无名的,可当他看到苏无名毫不犹豫便喝下自己给倒的酒后,他便明白,自己绝非苏无名的对手,与其自找苦吃,不如结交一个朋友。 苏无名向李景道行了礼,道:“李大人,此人吕青,便是这次假银案的重要人员了,至于是不是幕后主使,恐怕要等审问过后,才能知晓。” 李景道对苏无名的办事效率也很惊叹,微微颔首后,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苏大人开始审问吧,这件案子绝对不能够拖,必须尽快破案!” 苏无名微微拱手,随后面相吕青,道:“你若识相,便将自己的罪行全部招出,如若不然,本大人今天有你好看!” 制造假铜钱,可是大罪,轻者流放三千里,重者可是要杀头的,吕青绝非笨蛋,他又岂肯认罪,所以苏无名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只冷冷一笑:“草民并没有犯任何罪,更没有制造假钱,你们怀疑我有罪,可证据呢?” “那些被你忽悠而帮忙兑换银钱的人就是证据!” “那是他们诬陷我,他们想嫁祸于我,大人可要明鉴,若是因此而产生了冤假错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面对吕青的狡辩,苏无名恨不能立马杀了他,可苏无名强行压制了自己的怒火,他向李景道微一行礼,问道:“李大人,面对如此恶徒,您觉得可以使用酷刑吗?”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知道苏无名这是要对吕青用刑了,吕青额头冒着冷汗,可仍旧没有悔过之意。 李景道眉头微凝,对于吕青这样的人,他也是恨不能立马对他用刑的,可如今苏无名要用刑,他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告苏无名一个逼供之罪,可他先来问自己,这倒让李景道为难了?若是同意吧,苏无名用刑之后,自己拿他一点办法没有,而且无论是谁想要拿他这件事情来找他麻烦,他都可以将自己给拉出来当挡箭牌;而如果不同意,这假银案恐怕又要延迟几天侦破了,几天时间,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那冶炼假银的地方没有找到,不知有多少假银要流入市场呢。 一番犹豫后,李景道微微点头:“准许用刑!” 得到李景道的允许之后,苏无名浅浅笑了笑,然后命人将县衙里的各种刑拘都拿了来,唐朝前期,刑拘并不是很多,可武则天当朝之后,因为用了不少酷吏,所以大牢里的刑具也就慢慢多了起来,而且一个比一个残忍,这些刑具在人前一放,就让人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颤栗来。 苏无名让衙役将这些刑具全部放在了吕青的周围,他要给吕青一种压迫感,吕青额头青筋暴出,现在的他,真想马上承认罪行好免去这些刑罚,可人都有求生的欲望,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肯投降。 苏无名望了一眼那些刑具,浅浅笑道:“这件是鞭子,用的时候很简单,无非就是脱了你的衣服,然后狠狠的抽,抽的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可又抽不死你,这个时候呢,再在你身上的伤口上撒把盐,盐遇血而化,慢慢侵入你的肌肤,那种滋味……啧啧,并不好受。” 说完这个,苏无名指了指一只瓮,笑道:“来俊臣请君入瓮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吧?这便是当年来俊臣所创的刑罚,这刑罚其实很简单,无法就是请你钻进瓮里,然后我们会命人在瓮周围点上火把,直到把整个瓮都给烧热烧红了,至于里面的滋味嘛,待会你可以进去尝试一下!” 苏无名说完这个刑罚,吕青已是浑身发抖,舌尖打颤了,而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桶水,一桶清凉的水,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很干,他很渴,很想喝上一口。 而就在吕青想要喝口水的时候,他真的喝到了水,他咕噜咕噜的把一碗水喝光了,喝光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苏无名正望着他笑,苏无名边笑边指着那桶水说道:“这些水都是给你喝的,不过这水可并不好喝,因为我会让你一直喝下去,知道你喝的肚子胀起来,可是,不要以为这样就算完哦,等你的肚子胀起来后,我会命人去踩你的肚子,狠狠的踩,这个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的肚子快要裂开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肚子并不会真的裂开,只是你肚子里的水,会通过人身体的七窍流出,那种滋味嘛,嘿嘿,你马上就会体验到了。” 说到这里,苏无名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补充道:“这刑罚的名字叫水落石出,是不是一个很诗意的名字?” 苏无名说的这些话,让在座的人都感觉到一阵战栗,他们听了苏无名的话后都不敢去看那些刑具了,生怕有一天这些刑具会用到他们自己的身上。而除此之外,他们感觉这个苏无名太可怕了,这种对刑具的描述,可怕也只有他才能够描绘的如此可怕吧。 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望着吕青笑了笑:“这里的刑具有很多,你随便挑一个来吧,我们慢慢试!” 吕青感觉自己的后背生风,感觉自己的下面凉了,可他不敢去看,可不看他也知道,自己小便失禁了,他是被吓成这个样子的;他害怕极了,所以这个时候,他突然朝苏无名跪下磕头求饶,并称自己愿意将所有罪行都说出来。 刑具被撤了下去,苏无名根本就没有对吕青用刑的意思,他只是要用这些刑具来攻破吕青的心理防线。 “说吧,你们是如何制造的假银,冶炼假银的地方又在哪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同伴,幕后主使是谁!” 苏无名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吕青一一做了解答。 “冶炼假银的地方在钱塘县城向东五里外的一处村庄里,那个地方比较隐蔽,我们挖了一个很大的地窖,一切冶炼假银的工作都是在哪里进行的,冶炼假银的同伙有七八人,其余的都只是我们找的混混,让他们帮忙吧银子换成铜钱,至于幕后主使……他已经死了!” 吕青说完,苏无名还未来得及开口讲话,那钱胜顿时怒道:“胡说八道,那幕后主使怎会死的?” 吕青苦着脸,道:“大人,那幕后主使真的死了,因为幕后主使就是米苍琼!” 吕青说出这话之后,在座众人皆是一惊,而那钱胜,惊讶之后,又是一阵痛骂:“一派胡言,我看你才是幕后主使,害怕受到罪罚,这才诬陷一个死人。” 大家都同意钱胜的话,因为米苍琼一个做生意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而且他若做出了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把假银子留到自己的府上?而他又是怎么死的? 大家将目光投到吕青身上,吕青急的满头大汗,连连解释道:“幕后主使真的是米苍琼,当初就是他找的我,说有办法用假银子兑换铜钱,他领我去城外的地窖看了一看,我发觉可行,这便与之达成了合作,后来为了吸引客户来兑换,那米苍琼便做了表率,一时间我们收获颇丰。” 说到这里,吕青有些犹豫,许久后,才继续说道:“惨假的银子并不值多少钱,所以短短几天之内,我们就兑换了许多钱,可就在我们准备再大干一笔的时候,米苍琼突然说他想收手不干,并且说此事早晚都会被人察觉,到那个时候,官府要找到他们也极其容易,他想毁掉那些冶炼的攻击,从此收手,可我跟几名兄弟觉得我们赚的钱还不够,不能够收手,因此,我们觉得有必要封住米苍琼的口,而要让一个人不开口说话,最稳靠的方法就是杀了他。” “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我们偷了一口棺材,并且用毒酒毒死了米苍琼,将米苍琼的尸体放入棺材之后,我们又做了一番布置,等官府的人发现米苍琼尸体的时候,只会认为他是服毒自尽,因为只有自尽的人才会为自己想着置办一口棺材;当然,除此之外,我们也想到了后招,米苍琼说的没错,我们做的这件事情早晚都会被穿帮,所以我们想着加紧赚钱,钱赚够后就逃跑,而那个时候,假银的事情曝光,米苍琼的尸体被发现,这样一来,官府的人就会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他们只会认为米苍琼是因为上当受骗才自尽身亡的。” 听完吕青的话后,苏无名等人对这些事情已经全部明白,不过这个时候,苏无名又问道:“以你们的情况,在杀死米苍琼后逃跑,是完全有可能的,可你们并没有逃跑!” 吕青叹息了一声:“当时我们的生意很好,每天都有大把铜钱入账,我们……我们实在是不忍就此罢手!” 利欲熏心,不知节制,到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第140章 冬初的邀请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怪异的棺材被盗案和米苍琼被杀案就这样结束了,一切似乎前定,可又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结束,就是结束了。 当案子破了之后,大家心中都有着无法言语的舒畅,当然,有几个人却是除外的。 李景道见自己斗苏无名不过,心知继续留在钱塘县也是无用,所以给自己的侄儿办完葬礼之后,他便带人去了苏州。钱胜心中恨极了苏无名,可一时间却也不敢有任何行动,只得另外寻找机会,而在机会没有到来之前,他仍旧一切以苏无名马首是瞻。 对于李景道和钱胜两人的想法,苏无名并非一点都猜测不到,不过他很清楚,只要李景道不做什么违法的大事,他也奈何不了李景道,至于钱胜嘛,找个机会,终是要让他吃些苦头才行的。 案子破后,天一天比一天冷了,街上的行人有一些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苏无名他们的店铺生意更好了一些,货物几乎有些供不应求。 钱塘县城对布匹的需求量倒不是很大,毕竟这里紧靠苏杭,卖布匹的店铺太多了,而且这里虽是冬初,却并不是十分的寒冷,至少比之北方要温暖的多。 所以,苏无名他们店铺里的布匹大多都是卖到了北方,这几天从北方赶来进货的人,是越来越多了,等天更冷些的时候,恐怕会更多。 而就在店铺生意兴隆的时候,杭州城第一富商赵桐派自己府上的管家赵宝来苏无名他们的店铺收购布匹;本来,买卖双方你卖我买十分的合理正常,只是这赵宝来的苏无名店铺的时候,一张口就说要把店铺里所有的现货都给买走。 当时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正在店铺帮忙,所有当听到赵宝说要把所有现货都买走的时候,他们觉得很惊讶,他们店铺有多少现货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几千匹布总是有的,这些布够给几千人做衣服了,可赵桐的府上有这么多下人吗? 当赵宝提出这个时候,苏无名他们难免觉得赵桐这是想要囤货居奇,现在天还不是很冷,这些布匹要织出来也并不是很难,可等天气再冷一些之后,先不说白天变短,他们没有多少时间织布,就是那天冷冻手,也会让他们的效率降低不知多少呢。 冬天一到,所有商家出产的布匹都会减少,到时这布匹岂不就变得少了吗?而布匹变少,价格自然就升上去了。 如今赵宝要把他们店铺所有的货物都买走,难保不是为了这个。 只是买卖生意,不可能因为别人想要囤货居奇就不卖,苏无名浅浅一笑,立马同意了下来,那赵家果真是财大气粗,将店铺所有的布匹装车之后,立马把银子给拿了出来,足有上千两。 这些银子可不是几天前钱塘县城出现的假银子,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子,当苏无名他们将这些银子接到手里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明白什么是财大气粗。 这些钱,对赵桐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苏无名看着那些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豪情来,他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如此,无论买什么东西,都不用考虑,直接就可以拿钱来买。 世上的人对钱的追求是无尽的,苏无名之前对钱并没有什么感觉,他觉得钱够花就行了,可如今,他觉得这样不行,他觉得自己必须更有钱才行,因为只有这样,他想办的事情才能够更容易办到。 如今,苏无名他们店铺里已经空了,后院的伙计正在加紧生产,苏无名也想试一试囤货居奇,所以他让店铺的伙计把织出的布留一部分,这样等天冷之后,他们兴许可以靠那批货大赚一笔。 本来,当苏无名提出留货的时候,南宫燕便提议用钱去买其他店铺里的货,可温婉儿却摇头反对,说:“不可,做生意的人多半精明的很,当他们看到我们这种做布匹生意的还去买其他布匹,他们定然能够发现其中猫腻,如此一来,这囤货便居不成奇了,,我们可不想赵桐,他是杭州城第一首富,买那么多布匹,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囤货居奇。” 温婉儿说到这里,南宫燕连连觉得有道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有了另外一个新的想法,那赵桐真的是要囤货居奇吗?以他杭州第一首富的身份,那些货物再屯一些,最后也不过盈利上千两银子罢了,他们在乎这上千两银子吗? 也许,赵桐想用那些布匹另外运营的吧。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两天之后,那个赵宝又来了,不过这次他并非是来买布匹的,而是请苏无名等人到杭州赵府一聚,按照他们家老爷的话说就是他赵桐仰慕苏无名许久,想请去一叙,而至于为何他自己不亲自来,原因有两个,一是赵桐实在太忙,无法分身,再有就是他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他来请苏无名,对苏无名的名声多少有些不妥,毕竟为官者最是忌讳与商人走的太近,因为走的近了,难免会被人认为官商勾结。 赵桐想的倒挺周全,只是苏无名却有些犹豫,他与赵桐并无任何来往,相互之间不过是互相闻名而已,那赵桐找自己去,所为何事呢? 赵宝大概四十多岁,身体微胖,笑起来给人一种无邪的感觉,他望着苏无名,浅浅笑间似乎另有深意,这样许久后,赵宝开口问道:“不知苏大人是否肯往,若是有什么顾虑,请说出来便是!” 突然间,苏无名发现了赵宝将他们店铺所有布匹买走的真正含义,他们并非是为了囤货居奇,而是为了消除苏无名的后顾之忧,他们担心苏无名不肯应邀前往,所有将他们店铺所有的货品都买走,这样一来,苏无名就不用为货品堆积亦或者应付那些小客商而麻烦了。 这赵桐为了请自己去一趟杭州,竟然花这么大价钱,这让苏无名不得不慎重一点,而越是慎重,苏无名对赵桐请他去杭州的意图就越发的感兴趣,而他很清楚,他若想知道赵桐的意图,必须去一趟杭州。 最后,苏无名浅浅笑了笑:“既然赵老板如此照顾内子的生意,我不去一趟还真说不过去。” 赵宝一惊,很显然,他发觉苏无名知晓了他们买走布匹的意图,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苏无名肯跟着去杭州了。 一番收拾后,苏无名一行人随赵宝去了杭州,来的杭州的时候,已经黄昏前,因为已经入冬,所以黄昏前天色已然大暗,街上行人渐少,风吹来阵阵凉意,把发梢舞的有些凌乱。 赵宝走在前面,不时的向苏无名介绍他们赵府的情况,比如说赵家都做什么生意等等,听赵宝的意思,好像要跟苏无名合伙做生意似得,不过苏无名很清楚,赵宝亦或者赵桐为了避嫌,绝对不会提出跟自己合伙做生意,这赵宝与自己说这些,要么是为了联络感情,要么就是这其中有什么更深一成的意思。 走过了几条街道,他们终于来到了赵府,那是一处十分豪华并且庞大的府邸,赵宝请他们进的途中,介绍说这座府邸存在已有百年,之前是一大户人家所有,二十年前,被他们家老爷赵桐买了来,并且加以休整,才成为今天这般规模。 进得赵府,苏无名他们才真正明白为何赵宝说规模,因为这赵府的确称得上是规模的,先说面积,至少有上百亩大小,而在这上百亩大小的土地上,阁楼邻舍,小桥流水,亭台水榭,是一样不少,处处都显示着无以伦比的阔气。 他们走过假山,走过小桥,最后又通过了一条曲径小道,这才来到赵府腹地,在这腹地,有不少阁楼林立,最前面的一间最是气魄雄伟,是赵桐用来款待宾客所用,而其余后面,各有庭院,层层之间又似乎有所相连,走入其间,就仿佛是进入了迷宫之中。 赵宝领苏无名等人进了客厅,然后便急匆匆下去请赵桐,不多少,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这男子说不上很英俊,可却有一种让人无法逼视的气质,想来只有杭州第一首富赵桐才有的吧。 赵桐进了客厅,先给苏无名行礼,随后在主人的座位上坐下后,道:“苏大人今日能够光临寒舍,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苏无名浅浅一笑:“赵老板客气,只是不知赵老板邀本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赵桐先望了一眼南宫燕等人,苏无名见此,多少有点明白,道:“他们都是本官的亲人朋友,赵老板有什么话尽管说,你若真觉得不可告知他人,本官离去便是。” 江英和林云等人见苏无名如此重视他们几人,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意来,特别是江英和林云,他们来时本就是奉了皇上命令监视苏无名的,可苏无名却如此对待他们二人,他们又岂能不感动? 苏无名说完那话,赵桐有些犹豫,不过他的犹豫并不是很长。 第141章 府里的鬼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外面夜色渐临,一阵风吹进客厅,也能带来阵阵凉意。 赵桐喝了口茶润了一润,这才说道:“苏大人,其实今天请您来,是有事相求的。” 赵桐这话一出,南宫燕立马说道:“苏郎他只管破案,其他一切的忙恐怕都帮不上!”南宫燕这样说,自然是害怕赵桐因为有事相求,进而贿赂苏无名,他们不缺钱,所以绝对不能让钱毁了苏无名的前途。 一个女人若是能够为男人这样想,那她的男人就算没有什么丰功伟业,可也不会太差,用句通俗的话讲就是这样的女人旺夫。 南宫燕说完之后,赵桐连连笑道:“夫人误会了,在下请苏大人来,就是因为苏大人善断疑案,这才请来的。” “这么说,赵老板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了?” 赵桐点点头:“四天前,我府里的一名小厮起夜,结果看到府里有一鬼魅在到处行走,一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这事太过奇怪,所以想请苏大人前来帮忙调查一番。” 赵桐说完,温婉儿浅浅一笑:“赵老板,像你这般鬼魅之事,找道士和尚来做鬼应该更合适吧,夫君他只断人间疑案的。”温婉儿这话,有着几分讽刺,虽然显得有些无礼,可也说的一点不错,所以苏无名并未对此指责。 赵桐微微颔首,道:“夫人说的极是,只是在想混迹商场多年,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少,最后都被证明不过是人在捣鬼罢了,所以在想认为府上这次的鬼魅事件,也是有人在捣鬼,所以想让苏大人帮忙,调查清楚哪些人到底在捣什么鬼。” 这件事情,跟苏无名之前在钱塘县城办的鬼魂杀人案有几分相似,最后的凶手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最不信鬼魂的人,所以,当赵桐提出这些之后,难免不会让众人认为这是赵桐自己的阴谋。 不过此事尚未调查,也不好作评论,所以苏无名略一沉思,道:“如果贵府真有人在捣鬼,那本官倒真想留下调查一番。” 听苏无名同意留下调查,赵桐连连拱手感谢:“有苏大人在这里,定能将这鬼魅一事调查清楚,只要苏大人能够调查清楚此事,在下一定重谢……”赵桐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如今他面对的是个官而不是商,跟官说重谢难免是要被人误会的。 这个时候,苏无名已然知晓赵桐想法,于是笑道:“重谢倒不必了,只是他日有用到赵老板的地方,赵老板莫要推迟便是。” “这个一定,这个一定!”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开始询问:“那鬼魅之事听起来十分的奇怪,本大人想见一见那个见过鬼魅的小厮,不知可否?” “这个当然可以,在下这就命人将他叫来!” 赵桐吩咐下去之后,苏无名又道:“如果那鬼魅之事是有人捣鬼,必定是为了贵府上的人或事,赵老板身为杭州首富,得罪的人一定不少吧?” 赵桐叹息一声,道:“苏大人说的极是,商场如战场,虽不见刀光血影,可各种勾心斗角明朋暗敌,可谓是多的数不尽,能够在这么多竞争中取得胜利,不得罪一些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苏无名点了点头,这点他自然是知晓的,人性复杂,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让人难以理解的人性和让人无法躲避的人的丑陋,与人交往,就会与人结仇,可有时,人却不得不与他人交往,这也算得上是人的无奈吧。 “赵老板既然明了这点,那么鬼魅之事发生后,你可曾想过,谁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这……”赵桐一时有些犹豫,最后道:“说出那些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赵老板不必担心,本大人如今也不过是做一番了解罢了,并未说听了你的话后,立马就去找他们,让他们觉得你这是公报私仇。” 听得这话,赵桐略有放心,道:“其实我这一生中,大大小小的敌人有很多,不过真正恨我入骨的却并不是很多,只有两个,其中一人是城西上官林,另外一人是城西的石徒;在下与上官林结仇,说实话,那的确是在下的罪过,那是几年前的事情,当时上官林生意上出现了资金周转不灵的危机,于是向我借钱,当时我虽不是年少气盛,可对于女色还有一定的追求,那上官林有一女儿,叫上官云,我见过一面,对她很是喜爱,于是便以此为要挟,要上官林将他女儿嫁给我,只要他肯将女儿嫁给我,我就帮他渡过难关,而且那些钱我全不当成送的聘礼。” 听得赵桐竟然做过这种事情,南宫燕和温婉儿对他的讨厌不由得加剧起来,而这个时候,赵桐继续说道:“上官林当时没得选择,只有同意我的要求,我娶了上官云后,对她可谓是极尽照顾,可是……哎,说来惭愧,在下的大夫人善妒,她……她竟然在上官云怀孕期间毒打了上官云,结果导致上官云小产,最后上官云更是因为小产之后身体虚弱,不久后便身亡了,因为这事,上官林对我是恨之入骨啊!” 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被赵桐的夫人给弄死了,他不恨之入骨才怪,而根据唐朝的律法,原配殴打小妾,没有造成直接死亡的,最多对那夫人一番教训,并不会让她赔命,所以因为这个,上官林就是上告也是一点恨意难消的。 上官林的女儿可以说是被赵桐给害死的,上官林若有机会报仇,岂会放过? 赵桐说完这些,面露惭愧之色,道:“上官云之死,与在下的疏忽有关,为此在下没少训斥贱内,那上官林因为这事,是处处与我作对,如果这真是他在捣鬼,错因在我,在下原因到府上给他赔罪,还请苏大人能够调查清楚。” 对于赵桐的行为,苏无名等人心中是十分气不过的,不过女人争风吃醋,这是赵桐的家事,他们也不便多发评论,暗压怒气之后,苏无名继续问道:“听赵老板这样说,那上官林定然是恨你入骨的,这事本大人会派人调查,现在请赵老板说一说另外一人吧,他为何会与你有仇呢?” 赵桐点点头,道:“这石徒是个有毛病的书生,都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总是找我麻烦,并且老说我赵桐有钱,应该用那些钱来赞助他们,苏大人,你说可笑不可笑,我赵桐有钱,那也是我自己的钱啊,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怎能听那石徒的话,拿来赞助那些书生呢?” 世上怪人很多,苏无名没有想到,在这大唐年间,他竟然遇到了一位愤青,而且是一位让人很无语的仇富愤青。 面对这种愤青,苏无名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只是从赵桐的话中,他觉得故事不应该就此结束的。 “就因为这个,他便恨你吗?” “当然不是,因为他总是要我出去赞助他们书生读书考取功名,所以我对他们向来嗤之以鼻,后来有一次他又是如此,而且做的十分过分,让人难以忍受,没有办法,在下一怒之下,派人毒打了他一顿,并且对他极尽侮辱,那一次毒打,可把他打的不轻,足足打的他有两个月没下来床,从那之后,他便再没有来烦过我,不过我府上出现鬼魅之后,我最是怀疑的便是他,因为他这个人……真的让人觉得很难缠,他定然是见正面对付我不过,便想暗中下手。” 赵桐说完这些之后,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按照赵桐说的这些来看,这上官林和石徒,的确是非常有嫌疑的,但只凭如今的鬼魅影子和赵桐的这些话,恐怕还不能够轻举妄动,一番思量后,苏无名觉得还是暂时静观其变的好。 不多时,赵宝将那名看到鬼魅的下人领了来,那小厮身材微瘦,眼睛很小,进得客厅显得唯唯诺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讨厌来,他给苏无名行过礼后,便立在了一旁,苏无名看了一眼,问道:“你当时看到的鬼魅,具体是什么样子?” 在这初冬时节,眼前的小厮竟然额头冒起冷汗来,不知道他是因为见到苏无名后紧张的,还是因为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鬼魅的事情。 “那……那鬼魅穿一袭黑袍,沿着墙跟向前跑,两条袖子随风飘,头发零散着,在夜间看来好恐怖的……” “两条袖子随风飘?那鬼魅没有双臂吗?” “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有的,只是没有伸出来吧,!” “没有看清鬼魅的面目?” “没有,那鬼魅跑的很快,我刚发出惊叫,他便一转身不见了踪影!” “之后呢?” “之后老爷跑了出来,听到我的叙述后,立马派人全府搜查,可是并没有找到可疑人员!” 小厮说完,赵桐连连点头表示他说的一点不差。 见赵桐点头,苏无名嘴角露出淡淡笑意来,他知道,这次他又将遇到一件十分奇怪的案子了。 第142章 府里的来客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天色渐暗,赵桐与苏无名等人说完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名下人来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是否开饭,苏无名等人一路赶来,倒还真有点饿了,赵桐连连点头,随后请苏无名等人去用饭。 因为赵府是杭州首富,苏无名等人又是赵桐的首席客人,所以饭菜是好的不得了,酒更是纯酿,上好佳品。 苏无名等人这番吃着,赵桐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颇有些尴尬的说道:“苏大人,明天是家母的七十大寿,也是……也是上官云的忌日,所以明天府上会来很多人,一方贺寿,一方则吊唁上官云,此事有些……有些怪异,可家母大寿刚好赶到上官云的忌日,在下正因为此,才心感不安。” 听得赵桐的话后,苏无名等人有些惊讶,当然,他们惊讶的并非上官云被赵桐的原配逼死了可还有人来吊唁,毕竟根据唐律,上官云就算是被赵桐原配逼死的,她还是赵家的人,尸体也得由赵家的人去埋葬,灵位自然也列在赵家,那上官云家的人想要吊唁,自然地来赵府,虽然他们可能根本就不想来。 这是规矩,所以苏无名他们等人并不觉得惊讶,他们惊讶的是赵桐母亲的寿辰刚好是上官云的忌日,这一喜一悲碰撞在一起,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那赵桐的娘亲能够承受得了吗? 赵桐说完,苏无名连连说道:“此事虽然怪异,但本官觉得还不至于发生什么事情,趁着这个时间,赵老板不如说一说明天都有什么人来吧,先说上官云这方面的。” 如今赵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苏无名身上,苏无名询问,他自然是有问必答的了。 “上官云死在我的府上,上官家的人十分的记恨于我,每年来祭奠她的人只有她的弟弟上官博,而这个上官博每次来都只待两天,两天之后立马离开,他来的时候,也不与我们过多言语,给人一种冷森森的感觉。” 苏无名微微蹙眉,随后又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来?” 赵桐点点头:“本来,家母七十大寿,应该热热闹闹一番的,凭我赵家在杭州城的声望,那来客只怕能从早上接待到晚上,只是最近几年,家母信佛日盛,不太喜欢讲排场,所以每年过寿,都只请了一些比较亲近的人来,让他们陪家母吃吃饭,在府上玩上几天,然后各自离去;家母喜欢清静,可在下觉得有些礼数不能少,所以明天府上虽只来十几人,可在其他地方,在下却是让管家摆了十几桌酒席来款待那些昔日来往过密朋友的。” 说到这里,苏无名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从古至今,中国人都是最讲究礼仪的,赵桐母亲过寿,那些朋友商客多多少少都要来送些礼物,而他们送了礼物,这周桐若不请他们吃饭表示一下,就显得太过无礼了,赵桐的母亲不喜欢排场热闹,那在外面设宴款待也是一样,只不过少了给赵母祝寿的环节罢了。 “这么说明天来府上给令堂祝寿的只有十几人了?” “正是!”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贱内的弟弟何斌和他的夫人萼华、在下的堂弟赵宇以及他的儿子赵悌、家母昔年闺中密友的儿子秦先和他的妹妹秦灵、再有便是在下妾室苗颖的弟弟苗栗以及家父生前的几个朋友的后辈邓奇、毛举。”说到这里,赵桐又补充道:“这秦先姐妹与家母的关系最是要好,有时让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有些嫉妒呢!” 苏无名浅浅笑了笑,道:“他们既然是令堂昔日闺中密友的子女,多照顾一些也是说得通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参加令堂的寿宴呢?” “剩下的就是府里的人了,府里很大,下人也很多,不过他们都没有资格同席,剩下的只有在下的一个原配夫人何怡和一位妾室苗颖,以及便是在下的女儿赵雅了。” “这赵雅是赵老板跟何夫人所生?” “正是,在下只她一位原配,后来又娶了上官云和苗颖两位妾室,只是……上官云小产而亡,我这赵家人丁也就没兴旺起来。” 赵桐人到中年,如今膝下只有一女儿,的确有些令人伤感,苏无名正想安慰几句,说他还年轻,以后机会很多的时候,那赵桐也好像发现自己有些多愁善感,所以连忙笑道:“苏大人,请用,在这里就不必客气了。” 苏无名端起酒杯浅浅饮了一口,然后便不再多聊这些事情,吃过晚饭,天已经很晚了,撤去饭菜后,赵桐问府里下人:“苏大人等人的房间十分准备妥当?” 一名下人连连应着:“都已备好!” 赵桐点点头,随后向苏无名等人拱手道:“天色已晚,想必苏大人劳累奔波了一天,定然想早点歇息,不如在下派人送几位去休息如何?” 苏无名点点头:“有劳赵老板了。” 赵桐给苏无名等人准备的房间十分的舒适,所以苏无名等人这一夜睡的很是香甜,次日一早,有丫鬟端来了洗脸水,大家一番洗漱后,又有丫鬟端来了早点。 大户人家早上一般不聚在一起吃饭,只喝些水吃点早点便算完事,苏无名等人进了别人的府邸,自然是要按照别人的习惯来过的。 这样吃过早点之后,几人边在赵府闲逛,那些小桥流水,假山花木,在这府院之中显得是那样灵动,而在小桥流水的尽头,有一亩许的人工湖泊,湖泊之中有残荷,残荷已经落败,完全没有了夏日的诗意,可看着那些残荷,却并不让人觉得伤感,甚至让苏无名想起一句诗来:留得残荷听雨声! 如果现在突然下起一场雨来,这些残荷也将富有诗意吧。 这样游玩了一个时辰,他们竟然没有将赵府游玩个遍,而这个时候,府里的下人已经开始急匆匆的准备赵母过寿所需之物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最先来的是秦先兄妹两人,秦先大概三十多岁,长的很是斯文,书生秀气,眉目间微蹙,倒真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秦灵二十多岁,极具成熟风韵,所以年龄应该快三十了,她长的秀美,身姿略有丰腴,很是符合唐朝人的审美;他们兄妹两人来了之后,管家赵宝立马迎了上去,将礼物接过后将他们迎到了赵母的房间,赵母与他们两人最是亲近,他们来了,自然是要去祝寿聊天的。 秦先兄妹来了没多久,赵桐的堂弟赵宇和他的儿子赵悌带着礼物赶了来,这赵宇也是三十多岁,长的器宇轩昂,比赵桐要高出半个头来,只不过因为是弟弟,所以在赵桐跟前,他显得略有谦虚,那赵宇的儿子赵悌,才不过十岁左右,还没有脱去稚气,所以见到赵桐之后,并无多少惧怕,像个孩子似得缠着赵桐玩耍。 赵宇对于自己儿子的这种行为十分紧张,接连呵斥,可最后都被赵桐给制止了,兄弟两人这番会晤之后,赵宇连连领着自己的儿子去见赵母,这赵母是赵悌的奶奶,隔辈总是要亲一些的。 赵宇之后,来的是原配夫人何怡的弟弟何斌和她的弟媳萼华,何斌年龄不是很大,大概有二十来岁,样貌并不十分出众,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而且他有些矮胖,脸上胡须有些茂盛,给人一种十分不喜欢的感觉,只是何斌虽长这样,他的夫人萼华却是十分貌美的,她的身材不胖不瘦,淡眉大眼,睫毛弯弯,一笑间魅力十足,苏无名见了她一眼后,真有些怀疑,如果她对街上的陌生男人抛一个媚眼,那个男人不知是否能够抵挡得了这魅力。 何斌和萼华有些不配,不过苏无名倒也并未深究,毕竟在唐朝这样的年代,男人丑点没什么,只要有钱有权,什么样的女人要不来? 迎接何斌和萼华的是他们的姐姐何怡,这何怡四十多岁,保养的很好,脸上尚无褶皱,长的也算貌美,只一双桃花眼有点不配她的脸型,不过总还不失为一美人,不然以赵桐这样的身家,也不可能娶她。 何怡接走自己的弟弟弟媳之后,赵桐妾室苗颖的弟弟苗栗带着礼物来了,这赵桐好像及其宠爱苗颖,所以有些爱屋及乌的感觉,对这苗栗十分的热情,至少在苏无名看来,比对何斌可是要热情的多。 客人这样陆陆续续的来着,大概巳时左右,那邓奇、毛举也都来了,只不过在毛举来的时候,他还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蒋平! 邓奇身材微胖,笑起来几乎看不到眼睛,给人一种很和蔼的感觉,可能因为胖的缘故,他的年龄显得略小,只有三十多岁,其实据苏无名后来所知,他比赵桐还要大一两岁。 毛举是个身材略瘦的人,年龄比赵桐小一两岁,而他带来的这个朋友蒋平,则是个身材适中,而且给人一种风度翩翩感觉。不过这位风度翩翩佳公子估计也有三十岁了。 第143章 不速之客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寿宴开始之前,人算是来齐了。 而直到寿宴开始后,苏无名他们才见到赵桐的妾室苗颖和赵桐的女儿赵雅。 苗颖是个很秀气的女子,长的盈盈弱弱,很是惹人怜爱,她那一浅笑一投足间,都散发着能让男人为之疯狂的气息;相比苗颖,赵雅则显得太过平凡了些,她的身材还不错,只是长相让人不敢恭维,甚至连她母亲都有些不如,这赵雅显然也清楚自己的长相,所以脸上总是冷冷的,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而她这样冷冷的时候,倒让人想要与之亲近起来。 赵母身材有些佝偻,不过脸却是富态的,出来的时候被秦先兄妹两人扶着,她坐下后,其他人从陆陆续续的坐下,因为人数有些众多,所以分了两桌。 赵桐、赵宇以及何怡、苗颖、秦先、秦灵兄妹、以及何斌、萼华、苗栗等关系十分亲近的坐了一桌,而像苏无名南宫燕以及邓奇毛举、蒋平等等客人,则另外坐了一桌。 而当大家这样坐下之后,苏无名才突然意识到今天这里,似乎少了一个人的,那便是要来赵府吊唁上官云的上官博,直到开席,苏无名也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不过很快,苏无名便给自己列举了一系列的解释,比如说他是来吊唁的,出席这样的寿宴有些不合适,再有别人都是高高兴兴,他却是哭哭啼啼,这显然更不合适,因为种种的不合适,他没有出席寿宴。 只是他没有出席寿宴,那他来了吗? 至少,苏无名是没有注意到他来的。 在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赵母那边已经开始祝寿举杯了,苏无名等人则应景的共同举杯,而且少不得要说几句嘱咐的话语来,这番说完,接下来就显得随意了许多,大家相互聊天饮酒,虽然不知内心是怎么想的,但表面上都是言笑晏晏。 苏无名并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所以在吃饭的时候,他时刻注意着今天的来客,赵桐那边倒很容易分辨,自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在一起毕竟亲近了,何怡、何斌萼华三人、苗颖和苗栗姐妹两人,秦先、秦灵则是一味的讨好赵母,赵桐与赵宇相谈甚欢,那赵悌不时去拿话问他姐姐赵雅,可赵雅却总是爱理不理,这样几次过后,赵悌也觉得无聊,便只顾吃饭。 这边,因为苏无名并没有表明身份,所以那邓奇、毛举等人都不知道眼前做的翩翩公子是大名鼎鼎的苏无名,只当他是赵桐请来的朋友,所以并未表现的十分拘谨,喝酒聊天,也是并无任何拘束。 苏无名与这些人聊的够熟之后,便试探性的问道:“听赵老板说,两位的父亲与赵桐的父亲之前是朋友?” 邓奇十分活泼,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这个当然,他们可是很好的朋友,因此我们才与赵兄弟走的这么近的嘛!”邓奇说完,脸上便露出了笑容,而他这么一笑,眼睛便有些看不见了,不过他也不在乎,该吃吃该喝喝,聊天也不耽误。 毛举并不怎么说话,不过表现的却还算平和,而那蒋平,则是一语不发,神情也略显冷淡,并且时不时的东张西望,苏无名见他如此,端起一杯酒问道:“这我蒋公子与赵老板可有什么关系?” 蒋平脸色微红,摇了摇头,毛举见苏无名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连忙说道:“我这朋友只是仰慕赵兄弟罢了,听闻今天是赵母大寿,便跟着在下来凑个热闹,以前赵母过寿时,这里里里外外要拜访几十桌的,可后来赵母不再铺张,请的朋友也就我们几个了,我这个朋友初来杭州,想在杭州做些生意,所以我就带他来了,已赵兄弟的声望,他一两句话,我这朋友就受益匪浅呢!” 毛举这边替蒋平解了围,那蒋平连连浅笑:“正是如此,杭州现如今商贾齐聚,若能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也是极不错的,赵老板身为杭州首富,若能得到他的帮助,在下在这里定然受益匪浅,只不知苏公子与赵老板是何关系?”蒋平说完之后,突然反问苏无名,想来是他见苏无名年纪不大,却来询问自己,心中有些不平吧。 苏无名见问,浅浅一笑:“在下在钱塘县开了一家布匹店,得蒙赵老板照顾,生意兴隆,所以特来给赵母祝寿,以表谢意。” 这样的回答可谓是天衣无缝的,苏无名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那蒋平得到这个回答后,也不再多问,既然便又开始喝酒,并且聊其他的,大概喝到酒酣的时候,赵桐突然来的苏无名身旁,微一拱手,悄声道:“苏……苏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赵桐是想喊苏无名苏大人的,可想到之前苏无名与之商议好的事情,为了避免贼人有所察觉,暂时不要让过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最后赵桐还是喊出了苏公子。 苏无名起身之后,随赵桐去了一僻静之所,四周并无旁人,赵桐问道:“苏大人可调查出什么来?” 苏无名将从蒋平等人口中得到的线索说了一遍,然后遥遥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想要知道是何人在赵府装神弄鬼,恐怕急不得了。”说到这里,苏无名好像有想到了什么,问道:“如今府上可加派了人手巡查?” “已然加派,无论白天黑夜,府上都有人巡逻,那个人若想再进来,非得让他好看不可!” 说完这些,苏无名这便要问上官博的事情,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走来一人,那人二十来岁,身材修长,穿一袭白衣,走的冲忙,他从赵桐身旁走过,却也不说话,就这样径直走了过去,那人虽是如此,赵桐也并未有任何生气,只在那人过去之后,向苏无名叹息一声道:“苏大人,刚才走过的少年便是上官云的弟弟上官博,我这赵府有几个侧门,他是从那边过来的,他来了之后,其他地方不去,只去他姐姐之前住的地方呆上两天,因为在下愧对他姐姐,所以早已吩咐过府里的人,他来了任由他来,他走任由他走,要什么都必须给。” 听完赵桐的这些话后,苏无名略有所了解,思索片刻后,则继续问道:“这上官博品行如何?” “他上官家也算是经历过沉浮的,所以这上官博颇懂自爱,如今上官林身子骨很弱,上官家的生意都是他在帮忙打理,现在也还打理的不错!” “赵老板对他们上官家的生意可有照顾?” “倒是一直想照顾他们的,只是这上官博脾气很倔强,不接受在下的帮助,所以就算有帮助,我也只是暗中帮助,而且还不能被这上官博发觉才行。” 两人这边说着,管家赵宝急匆匆跑来,说老妇人吃完饭了,要回屋休息,赵桐一听这话,连连应着,随后向苏无名请辞,说他要去送自己的母亲回去,平时有下人送,他不必亲自,可今天是她母亲的寿辰,他必须送,而且按照他们赵家规矩,送到屋后,免不得要受教一番才行的。 对这深宅大户的规矩,苏无名并不怎么懂,而且他觉得这些规矩简直……简直不能称之为规矩,只能说是每家每户的家规习惯,而这些家规习惯,让外人很难理解。 苏无名回到酒桌上的时候,赵母那一桌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而他们这一桌出了温婉儿他们在等苏无名外,像邓奇毛举则因为喝醉而被下人扶了回去,那蒋平似乎并未喝许多酒,不过他也已略有困意而告辞了。 本来热闹的庭院此时显得有些空寂,苏无名坐下后倒了一杯酒,浅浅饮了一口之后,还未来得及咽下,南宫燕已经有些等不及的问道:“苏郎,你刚才问了那么多轻快,可有什么线索?” 苏无名耸耸肩,摇摇头:“我不过与他们聊了会天罢了,那里能知道什么线索,再等等吧,如今这些人来了之后,少不得要住几天,而这些人少不得各怀鬼胎,如此一来,这赵府必定有场好戏上演。” 对于苏无名说的这点,他们也多少有所预感,如今来的这些人,相互自己各有目的,而且相互之间多半对立,因为几天前发生了鬼魅事件,所以难免让人怀疑那鬼魅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假扮的。 这个时候,温婉儿突然问道:“相公,你相信那蒋平是来这里找赵桐做生意的吗,我看他不时的打量四周,很像是在观察四周环境,哪里想是个做生意的。” 温婉儿提出这点之后,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娘子说的一点没错,这个蒋平不请自来,的确有些可疑,而且来了之后东张西望,似乎另有所图,我看不如这样吧,让人调查一些这个蒋平!” “可派谁去调查呢?” 苏无名浅浅一笑:“宋惊天!” 听到宋惊天这个名字,大家恍悟,这里是杭州,是宋惊天宋捕头的地盘,让他帮忙调查一个人,再简单不过了。 第144章 来客被杀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午后的阳光微淡,毫无一点强烈之感。 苏无名命林云去找宋惊天,让宋惊天帮忙调查一下那个蒋平,林云离去之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在房间小憩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南宫燕想到处走走,于是软磨硬拽的把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给拉了出去,而这个时候,天色突然暗淡起来,好似要下一场雨。 风刮来已有寒意,可这并没有影响到南宫燕游玩的兴致,他们一行三人在赵府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样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略显破败的庭院,这庭院立马已经荒芜,仿佛许久未曾有人住过,可庭院路径却又有一丝凌乱,说明最近有人走过。 赵府很大,苏无名等人虽说游玩了许久,可有些地方还是没有去过的,南宫燕见了这样一个庭院,有些好奇,问道:“苏郎,我们进去看看?” 苏无名笑了笑:“好啊!” 可苏无名刚说完好啊,温婉儿便连忙制止道:“这样不好吧,我们擅自闯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南宫燕可不管这些,道:“有什么合不合的,难不成那赵桐还不让我们进?” 赵桐当然不敢不让他们进,只是温婉儿觉得,不经主人允许便擅自进入别人的庭院房屋,始终是有些欠妥的。 这个时候,苏无名笑了笑:“两位娘子不用担心,这个地方许久未曾有人住,我们进去看看也无妨。” 说着,苏无名拉了一把温婉儿,然后踏步向里走去,庭院并不是很大,不过格局却是不差的,若非这里久无人住而长满了杂草的话,这里必定是处幽雅之所。 苏无名三人在里面走了几步,然后看到庭院一间房屋的门开着,苏无名眉头微凝,随后喊了一声:“有人吗?” 屋内并无人回应,三人相互张望一眼,然后向屋内走去,房屋虽说已多年不曾住人,可如今门沿却是干净的,并无一丝灰尘,将门推得更开了些后,三人走了进去,走进去之后,一眼可以看出,这里刚刚经人打扫过,而且被人擦拭的很干净,就在苏无名这样看的时候,南宫燕突然呀了一声,然后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喊道:“上官云的灵位。” 大家寻之望去,果见桌子上放着上官云的灵位,而当大家看到上官云灵位的时候,他们突然意识到这是哪里了;这里是上官云以前住的地方,而她的房屋之所以这么干净,定然是上官博帮忙打扫的。 那么,上官博打扫完房间之后,去了哪里? 正当几人惊诧间,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脚步声有些急促,苏无名等人听得脚步声后,有些惊慌,不过苏无名反应十分迅速,当他听到脚步声后,立马大声说道:“原来这地方已经有人打扫过了,看来我们不必……” 苏无名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已经出现一人,那是上官云的弟弟上官博,只见上官博一脸愤怒,瞪着苏无名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姐姐的房间做什么?” 苏无名浅浅一笑:“想必阁下就是上官博吧?” “今天我见你与赵桐低声私语,是不是想对我有所企图?”上官博并不回答苏无名的问话,好像对他来说,苏无名的问题根本就不算问题,因为今天他从赵桐跟前走去过,周桐一定会告诉苏无名自己的名字,而如今苏无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显然是在掩饰什么。 见上官博如此,苏无名耸耸肩:“在下苏无名,对阁下并无任何企图,不过是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不可以,毕竟周桐有愧你们上官家,他想对你们有所补偿……” “不必了,我们上官家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请你们离开,以后不要再进这里来了!” 上官博的话有些冷,有些无情,这让南宫燕很生气,让南宫燕想要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人,可她还没有动手,便被苏无名给制止了,因为苏无名觉得,上官博如此是有原因的,他们不应该因为这个就教训上官博,他们应该理解上官博此时的心情。 而就在苏无名微一拱手准备离去的时候,赵宝急匆匆从外面赶了来,他见到苏无名后,很是惊慌的说道:“苏……苏大人,出大事了,那个……那个秦先被人给杀死了!” 听得秦先被杀,苏无名等人顿时一惊,他苏无名可能隐隐猜想过谁会被杀,可却从来没有猜想到秦先被杀,他不过是来给赵母过寿罢了,与整个赵府没有一点利益冲突,更没有什么恩怨情仇,他怎么会被杀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赵宝急的冒了一头的汗,他一边擦一边说道:“这……这我也说不清楚,要不苏大人去现场看看吧,老爷他……老爷他发现的尸体。” 苏无名心头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发现尸体的人竟然是赵桐,这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先去现场看看!”苏无名说着,带人离开了上官云的庭院,而当众人都离开之后,上官博一个人有些傻傻的站在门口,他好像有些吃惊,只是不知道吃惊的是秦先的被杀,还是苏无名的身份,因为他刚才明明听见赵宝叫苏无名苏大人的。 却说苏无名等人来到命案现场后,发现命案现场竟然是赵府的仓库,仓库以前是放杂物的,现在里面的杂物并不是很多,而且有些地方堆积着灰尘,想来久没有向里面放东西了。 仓库外站着不少人,为首的是赵桐,而赵桐身旁的秦灵则哭泣不止,赵桐见苏无名来了之后,立马迎上来道:“苏大人,最终还是出事了啊。” 苏无名微微颔首,前几天赵府出现的鬼魅,是秦先被杀的预兆吗?苏无名微蹙眉头,他实在有些不明白,像秦先这样的人,谁会杀他呢? 苏无名进得仓库,他觉得还是先检验一下尸体的好。 秦先的尸体趴在一箱子上面,后背有血流出,脖子微微向后拧着,脸上露出痛苦的模样,苏无名将尸体放平之后,脱去了秦先身上的衣物,这样一番检验之后,发现秦先身上只后背处有一伤口外,其他地方皆是完好的,也就是说,致命伤在后背的伤口处。 从伤口来看,大致可以推测凶器是一把匕首。 这样检查完尸体身上的伤口后,苏无名在仓库内寻找了一遍,只是并没有找到匕首,微微叹息一声后,苏无名这从将赵桐叫了进来,问道:“听说这尸体是赵老板最先发现的?” 赵桐神色微微有些紧张,可还是点了点头:“没错,这尸体的确是在下最先发现的。” “这里是仓库,赵老板来仓库做什么?” “实不相瞒,在下回到房间之后,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说让我来仓库一趟,当时我觉得这可能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可转而一想,前几天府上不是还发生了鬼魅事件嘛,会不会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想找我摊牌,我心想到这里,便觉得有必要来一趟仓库,只要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我绝绕不了他,可谁曾想,我来了之后,发现仓库的门开着,走进一看,便看到了被人杀死的秦先。” 苏无名望着赵桐,问道:“那纸条可还在?” “在,在的!”赵桐说着,将纸条拿了出来,苏无名接过来看,见上面写着什么时间仓库见等语,而这些字迹歪歪斜斜,显然是写这个的人故意为之。 将纸条收起来之后,苏无名对赵桐说道:“如今府上发生了人命案,这就不同于只调查鬼魅事件了,所以请赵老板派人去一趟刺史府,请刺史大人丁俊派人来调查此事吧。” 赵桐连连应着,然后问道:“那苏大人是否肯留下来调查这件命案呢?” “这个自然,本官身为大理寺司直,对于调查这些命案责无旁贷的。” 见苏无名肯留下帮忙调查,赵桐神色微喜,然后连忙命赵宝去刺史府报案。 这样吩咐下去之后,苏无名将秦灵叫了来,道:“吃过午饭之后,你们兄妹两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秦灵是个很漂亮的女子,此时哭泣的更是惹人怜爱,她微微擦拭了一下眼泪,道:“吃过午饭,我们就陪老妇人回房休息,老妇人与大家说了一番话后,便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休息,我们见此,便很识趣的退了出来,退出来后,我与哥哥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你与秦先的房间最近,是吧?” “是的!” “那秦先从屋里离开的时候,你知道吗?” 秦灵有些惊讶,可很快,她便明白过来,她大哥定然是自己来的仓库,然后被人杀死的,不然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仓库里?杀人后移尸于此,显然有些不大可能。 “没有,从老夫人房间回去之后,我便有些困乏,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而且……而且我们虽然挨的近,可还是有些距离的,哥哥出去若是声音小,我是根本听不见的。” 第145章 客人的证明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秦灵的话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苏无名微微颔首,他觉得此事很怪异,秦先并不是赵府的人,他来赵府的仓库做什么?难道他像赵桐一样,被人约了来?还是他约的赵桐,可却被人给杀了? 想要弄明白秦先来仓库的目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思来想去,苏无名决定暂时放下调查秦先来仓库的目的,他先调查一下府里的其他人,看看命案发生的时候,这些人都在什么地方。 为此,苏无名将赵府的客厅给征用了,并且命赵桐将府里的人全部叫来,听凭他的询问。 当邓奇、毛举他们得知苏无名真实身份的时候,十分的惊讶,而且也有些惊恐,担心他们之前的行为是否有得罪到他们的地方,特别是苏无名最先问的是他们,这让他们更是紧张兮兮的。 邓奇、毛举和蒋平三人进得客厅之后,连忙行礼,那邓奇更是连连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的事情说了一番歉意的话,苏无名对这些并不在意,道:“不知者不罪,如今我们还是先以秦先被杀的命案为重吧。” 几人连连点头,然后静等苏无名的询问。 “吃过午饭之后,大家都去了什么地方呢?” 三人相互张望了一眼,那邓奇最先开口:“中午吃的有些多,酒也多饮了一些,所以回屋之后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后来听府里下人喊死人了,这从惊醒。” 邓奇说完,毛举连连如是说,那蒋平则说自己回屋之后,本想休息,可睡不着,最后便拿出了一本书来看,一直到听到有人喊死人了,这从放下书匆忙跑了出来。 听完这三人的话后,苏无名浅浅一笑:“也就是说,三位都不能证明在秦先被杀的时候,他们有不在现场证明了?”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紧张神色来,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们当时单独在一起,的确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询问完这三个人之后,苏无名命他们离开,随后将苗颖姐弟两人叫了来,苗颖依旧如初见时淡雅,嘴角浅浅上翘间,有着无法言明的魅力。 他们姐弟两人坐下之后,苏无名随即开始询问:“秦先被杀的时候,你们都在什么地方?” 苗栗望了一眼他的姐姐,苗颖浅浅一笑:“因为久不见我这弟弟,所以从老夫人房间出来后,我便想着带弟弟到处走走转转,毕竟虽是冬初,可这赵府景致却还是有的。” “途中可曾遇到什么人?” “偶遇赵宇带着他的儿子在府里闲逛,我们说了一会话,便各自散开了。”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从老夫人房间出来半个时辰后吧。” 刚才看尸体的时候,苏无名多少推算出了死者被杀的时间,他去看尸体的时候,尸体身上的血迹已经微干,这就说明凶手死了应该有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大家从老夫人房间离开后的半个时辰后,秦先被人杀死在了仓库之中。 如果苗颖和赵宇他们在那个时候相遇,那他们便没有时间去杀人了。 放苗颖姐弟两人离开之后,赵宇父子走了进来,他们所说与苗颖大致相同,也就是说,他们相互之间可以作证。 命赵宇离开之后,接下来进来的是何怡的弟弟何斌和弟媳萼华,他们两人进来之后,脸色微微有些发紫,坐下之后,苏无名随即问道:“秦先被杀的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随后由何斌道:“我们两人在房间休息,哪里都没去。” “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没有!” “我想两位应该清楚,夫妻之间的作证并不是十分的有效,如果两位有其他证据来证明他们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话,对你们更有帮助!” 苏无名的话听起来十分靠谱,对何斌夫妻二人来说也大有益处,只是若深究的话,会发现这句话中有陷阱,如果何斌他们改口的话,立马就会被人对他们失去信任,对于他们所说的话,自然也就要仔细思量了。 可两人并没有改口,他们仍旧坚持,命案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在房间里,哪里都没有去。 见此,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后将何怡叫了来,何怡的脸色很差,她见到苏无名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苏无名问出那个他一直都在问的问题后,何怡连连说道:“从老夫人房间回去之后,我女儿赵雅便来找我,对于我这个女儿,我可真是一点办法没有,最后只得陪着她在屋里闲聊,一直到命案发生。” 问完何怡,苏无名命人将赵雅叫了来,赵雅仍旧一副冰冷模样,见到苏无名后也只是微微欠身行礼,苏无名点点头,问道:“命案发生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赵雅浅浅一笑:“我一直跟母亲在一起的。” “你们母女两人关系这么好,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 “什么都聊啊,比如说穿那件衣服好看,谁家的姑娘与谁家的公子订了亲,等等的。”赵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苏无名看,最后把苏无名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苏无名则心头暗笑,他觉得这个赵雅真是一个奇怪的姑娘。 问完赵雅之后,苏无名命人将上官博叫了来,若是以前,他来这里吊唁自己的姐姐,一切来去任他自由,可如今赵府发生了命案,他上官博不管怎样,恐怕都不能够置身事外。 上官博进了客厅之后,面露难色,向苏无名微一拱手,道:“刚才在想不知是苏大人,多有冒犯,还请苏大人赎罪!” 苏无名微微颔首,问道:“上官公子来这赵府所为何事,本官已然知晓,如今赵府发生命案,上官公子少不得要等命案调查清楚之后从能够脱身的,如今按照惯例,还请上官公子配合。” 上官博连连点头:“苏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 苏无名点点头:“今天命案发生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吃过午饭之后,我闲来无事,就到处走走!” “可我听说以前你来这里吊唁你姐姐的时候,一般都是呆在你姐姐的房间啊?” 上官博神色微变,不过很快,他便说道:“以前是没错,不过这次我却是想到处走走的,毕竟姐姐死好几年了,我不可能一直都处于悲痛之中,时间的流逝,也可带着一部分伤心的。” “那你都去了什么地方,途中有遇到什么人吗?” “并没有去什么地方,只在府里闲逛了一会,最后又在那处人工湖坐了一会,湖里的残荷很美,我想看看。” 湖里的残荷并不美,只不过很容易触发人心中的寂寥罢了,苏无名微微颔首,让上官博下去,而上官博离开之后,他们最后要问的人便只有赵老夫人了。 虽说,赵老夫人年纪已经很大,杀人似乎有些不可能,可苏无名遇到的案子不少,老人杀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遇见过,所以按照流程,还是问一问的好。 赵母躺在自己的床上,眼角有些湿润,她平时最是喜欢秦家兄妹,如今秦先被杀,她的心中又如何不痛? 苏无名等人进去的时候,赵母显得有些恍惚,嘴里更是小声低估着,说秦先在她的府上被杀,这让她如何给拿死去的闺中密友交代等等,苏无名见她如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而就在苏无名犹豫的时候,赵母突然望着苏无名道:“早听闻苏大人断案如神,请苏大人一定找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给我那可怜的先儿报仇啊!” 说话间,赵母又哭了起来,随行跟来的赵桐连连上前安慰,这样安慰了许久,苏无名从开口道:“老夫人大可放心,凶手是一定要找到的,只是如今本官有几个问题想问老夫人,不知老夫人能否回答?” 赵母点点头:“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便是。” 苏无名微微踌躇,最后问道:“命案发生的时候,老夫人一直都在屋内吗?” “是啊,我一直都在屋的。” “可有人能够作证?” “没有,我休息的时候不喜欢下人在旁侍候,不过门外一直都有侍卫守着,我没有出门,他们可以作证的。”赵母对于苏无名的询问,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反对,想来她也知道,要想苏无名尽快破案,必须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也必须回答苏无名问的任何问题。 在赵母说完那些话后,江英已经跑去求证,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又问道:“秦先来此祝寿,定然是因为老夫人的关系,不知老夫人可曾想过,谁会杀了秦先?” 赵母仔细想了想,最后摇摇头:“秦先并不经常来我这里,跟这里的人也不是很熟,谁会杀他呢,老身我真是想不出来的,这个……这个杀千刀的凶手啊!” 苏无名听完赵母的话后,眉头微凝,而这个时候,江英已经跑了回来,说那些守卫一直都在这里守护,并未见老夫人离开过房间。 第146章 再见鬼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侍卫的话证实了赵母的清白。 如今,苏无名已经把赵府所有的人都问了个遍,除了邓奇、毛举和蒋平、上官博、赵桐五人没有不在现场证明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在现场证明。而在这些有不在现场证明的人当中,何怡和赵雅是母女作证、何斌和萼华是夫妻作证,他们四人的不在现场证明,信服度有些低。 苏无名如此一番思索后,觉得现在除了对那五个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人需要严加调查外,对这何怡母女、何斌夫妇也不可懈怠,特别是何怡他们四人,他们四人关系非常,合谋杀人,并非一点都不可能。 从赵母房间出来之后,宋惊天已经带人赶了来,他见到苏无名后,连忙行礼道:“苏大人,命案可有什么进展?” 苏无名摇了摇头,遣散其余人后,将自己的调查说了一遍,这样说完,问道:“拜托宋捕头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宋惊天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查出蒋平的身世,只知道他刚来杭州没多久,之前在什么地方,恐怕要费些时日才行。” 苏无名摸了摸鼻子,道:“这个不急,可以慢慢查,而且这几天我们可以对他多加观察,如今宋捕头来了,有些事情恐怕就要仰仗宋捕头了!” “苏大人说哪里话,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如今赵府发生命案,牵涉到的人所说之言是否属实,暂时不能确定,所以本官想请宋捕头派人调查一下,证实一下这些人的证词。” 宋惊天听完苏无名话,连忙拱手道:“苏大人放心,此事交给在下来办!” 与宋惊天一番交谈后,宋惊天派人去收拾尸体,并且分配调查任务,苏无名等人则回房休息,经过这一折腾,天色已然暗淡了下来,寒风吹来寒意,天空中下起了小雨来,凉的好像入了心。 夜渐深的时候,寒风更浓烈了一些,雨也更大了,苏无名因为赵府的命案而有些难眠,又遇见这凄凉风雨,少不得勾起一些思绪,因此,苏无名站在窗前望外面风雨,风雨敲打着窗棂,发出噗噗的响声,庭院里的枯叶落了一地,混入泥泞之中,连风都难以卷起。 赵府深宅,在这样的雨夜,不知道有怎样的事情上演。 温婉儿见苏无名如此愁思,浅笑道:“相公可是为这赵府命案发愁?” 苏无名叹息一声,关了窗,转身坐下,道:“赵府命案颇有些奇怪,死的人按理说是个不应该被杀的人,可他却偏偏被杀了,不知是因为凶手杀错了人,亦或者凶手杀的就是他。” 南宫燕在苏无名身旁坐下,道:“长夜漫漫,苏郎你既然睡不着,不如跟我们姐妹两人聊聊对这件命案的看法啊!” 温婉儿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苏无名端起一杯茶浅饮了一口,道:“好啊,既然两位娘子想听,那相公我就来说一说,我们先说何怡与赵雅母女如何?” “她们母女两人有什么可怀疑的吗?”南宫燕有些不解。 苏无名浅浅一笑:“她们母女两人自然很可疑,还记得赵雅是怎么说的吧,她说她跟她的母亲在房间里聊天,而聊天的内容是穿那件衣服好看,谁家的姑娘与谁家的公子订了亲,若论聊那件衣服好看,母女两人还说得过去,可谁家姑娘嫁给了谁家公子,这显然不太合适母女两人交谈,而如果真的交谈了,必定是这个母亲想要给自己的女人选个夫家,所以才这样说,可何怡有必要跟赵雅说这些吗?赵家身为杭州第一首富,就算那赵雅长的不是很漂亮,可赵桐若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如意郎君,恐怕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从这点来分析,赵雅说的那些话显然是不存在的,只是他为了糊弄我们而随口胡编的。” 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南宫燕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么说来,何怡母女两人根本就没有在一起?” 苏无名浅浅一笑:“这也不一定,也许她们的确在一起,只是谈论的内容有所不同罢了。” “如果她们谈论的事情不同,可至少她们有不在现场证明了啊!”温婉儿望着苏无名道。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所以就算我知道赵雅对我撒了谎,我也并没有揭穿她,她不肯实说,显然她们母女两人谈论的话题不宜为外人道,等以后再说吧。” 听苏无名说到这里,南宫燕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除了何怡母女外,还有其他的人可疑吗?” “自然是有的,比如上官博,他说在命案发生的时候,他在赵府四处闲逛,并且说是因为自己已将悲愁化淡,这才有心游玩,可今天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神色并无一点把悲愁看淡的感觉,而且,如果他真的放下了,又何必再来赵府?今天我们在上官云的庭院里的时候,他回来的脚步声很急促,如果他只是到处闲逛,又何必回来的这么匆忙呢?”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微微点头,苏无名说到这里,外面风雨开始呼啸起来,苏无名起身推开窗户向外张望,突然发现眼前一片雪白,南宫燕看了一眼,惊讶道:“竟然下雪了!” 没错,的确是下雪了,只是这雪很小,雪中夹杂着小雨,所以此时的地面仍旧满是泥泞。 南宫燕从门后拿来几把油纸伞,拉着苏无名的手臂道:“我们出去赏雪吧!” “可……可这天色已黑,雪也很小啊?”苏无名面对南宫燕的举动,有些吃惊。 “这有什么,反正你也睡不着,走吧!” 苏无名有些无奈,接过油纸伞后,问温婉儿:“你去吗?” 温婉儿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人去吧。” 苏无名并未勉强,与南宫燕撑着油纸伞走进了这雨雪之中,雨雪敲打在油纸伞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声响不停,倒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 两人在这风雪中慢步,四周除了风雨之声外,什么都没有,所以整个赵府显得格外空寂,这空寂让人突然寂寥,心生万般愁绪。 而就在苏无名陷在这愁绪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南宫燕突然大喊一声:“什么人?” 苏无名猛然惊醒,然后顺着南宫燕的眼神望去,然后,他看到了一黑衣人,那黑衣人跑的很快,两条衣袖随风飘着,仿佛是没有臂膀的,当苏无名看到那黑衣人后,最先想到的是鬼魅,赵桐之前提到的那个鬼魅。 来不及多想,苏无名连忙扔下油纸伞追了上去,南宫燕担心苏无名,也跟着追了上去,可是当他们追上去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他真是鬼魅,可以瞬间转移消失。 鬼魅消失了,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的衣衫湿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离今天秦先被杀的命案现场很近,他们离那个仓库很近。 这件事情,时候预示着什么? 来不及多做解释,苏无名连忙带着南宫燕去将府里的人找了来,当大家都聚集在客厅的时候,苏无名将他们今天晚上的发现说了一遍,赵桐听完这个之后,猛然一惊,道:“鬼……鬼魅又来了?” 苏无名眉头微凝:“那不过是个人而已,而且这个人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苏无名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客厅的人,此时客厅站着不少人,他们的衣衫有的整齐,有的则穿反亦或者穿斜,他们的衣衫都有些湿,脚下鞋子也是如此,当苏无名注意到这点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他应该一个一个去房间找这些人的,这样一来,那个假装鬼魅的人衣衫一定是湿的,可如今他们由雨中而来,衣衫都是湿的,想要找出那个人,恐怕不容易了。 当然,也许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寻找那个人穿的那一袭夜行衣。 于是,在这样深深的有些寒意的夜晚,苏无名派了不少人去搜查赵府的上上下下,只要找到了那身夜行衣,就能确定那个人是谁了,而那身夜行衣,很容易辨认,先不说那身夜行衣袖子极长,就是夜行衣沾了雨水,也可作为断定。 搜查用了不少的时间,可是当搜查的人回来的时候,却一无所获,也就是说,他们把整个赵府都搜查了个遍,却也没能找到那件夜行衣。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个假装鬼魅的人一定就在这些人当做,而他身上穿的夜行衣也一定在赵府,不可能找不到的。 “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了吗?” “只有……只有赵老夫人的房间以及赵老板的书房没有去查!” 这两个地方,的确有些不合适,赵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么晚去打扰她,实在不妥,而那书房则赵桐放私密东西的地方,比如说金银珠宝什么的,若是被人查了,无论是谁都不愿的。 可若不查的话,岂不是任由那个人胡作非为?苏无名望了一眼赵桐,而他这一望,赵桐立马说道:“在下愿意接受搜查!” 第147章 没来由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赵桐纵横商场多年,又是杭州第一首富,自然不是笨人,他很清楚自己拒绝搜查的后果。 如今事情很明显,鬼魅人的夜行衣一定在赵府,可赵府所有地方都搜查过了,却并没有发现,那么夜行衣在他的书房亦或者赵母的房间可能性很大,如果不让人去搜查一下,难免被人怀疑,到最后就成了贼喊捉贼。 赵桐可不想被人怀疑,在杀人命案这种事情上,最好是一点嫌疑都不要沾惹才好。 如今赵桐同意搜查,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领人去了赵桐的书房。 赵桐的书房很大,比苏无名的书房要大不知几倍,立马的藏书也很多,除了书外,还有字画,因为赵桐的一些金银也藏在了里面,所以周桐只允许苏无名一个人进去。 这也算是赵桐的让步,苏无名点头同意了。 苏无名和赵桐两人在书房找了许久,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是说,那件夜行衣并不在赵桐的书房之中。 最后,他们去了赵母的房间,今夜发生这种事情,赵母是早醒了的,只是因为身体不便,并没有去客厅而已,赵桐敲开自己母亲的房门之后,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赵母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开始搜查。 这样搜查了一遍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在这里也没有发现夜行衣。 苏无名神色有些凝重,如今,整个赵府都搜遍了也没有发现鬼魅人的夜行衣,那么那个鬼魅人将夜行衣放在了什么地方? 大家都有些困乏,苏无名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一切事宜,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做商议,不过虽是如此,苏无名却派了一人看守秦先被杀的命案现场,也就是那个仓库。 鬼魅人今天晚上在这附近出现,少不得不是为了去那个地方。 夜渐渐深了,雪停了,雨犹在下,风小了不少,整个赵府安静了下来,大家慢慢的都进入了梦乡,除了那个鬼魅人。 次日天晴,苏无名等人起床之后,直接去了命案现场,昨天晚上鬼魅人在那个地方出现,一定是有用意的,秦先已死,凶手又不会在那个地方杀人,那么那个鬼魅人还去仓库做什么?定然是为了其他目的,比如说他在行凶的途中丢失了一样东西。 当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他在无形中将那个鬼魅人当成了杀死秦先的凶手,而他有这样的认为,也并非没有一点道理,毕竟鬼魅人在昨天晚上在仓库附近出现过,如果他不是凶手,他来仓库这里做什么? 刚发生命案的时候,苏无名并未在仓库进行仔细的搜查,如今得知这里可能有什么东西被遗落,那他们必须好好搜查一番才行的,只是当他们搜查了一番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也许鬼魅人想要的东西,在昨天晚上他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得到。 苏无名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愤怒,可此时的他却一点办法没有。 中午过后,阳光才暖,宋惊天经过半天的调查,终于有了一些线索。 “通过对府里的人进行调查,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便是有个丫鬟看到上官博有从仓库那个方向出来,而且走的匆忙,他从仓库那个方向走来之后,急匆匆的去了人工湖,并且在那里待了许久。” 宋惊天说出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顿时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微一思索,立马派人将上官博给找了来。 见到上官博之后,苏无名开门见山的问道:“昨天命案发生的时候,你是否去过仓库?” 上官博瞪大了眼睛望着苏无名,而且眉头微凝,随后很是坚定的摇摇头:“没有去过!” “可有人看到你从仓库那个方向出来!” “只是从仓库那个方向出来而已,谁看到我进过仓库了?” 上官博的这话有些耍赖的意味,苏无名嘴角微微上扬,道:“凶手杀人,动静就算不大也不会小,你既然是从仓库附近路过,定然是有所发现才对的吧?” 上官博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不过是闲逛而已,就算从仓库附近走过,也不一定刚好碰到凶手杀人啊!” 上官博的话并非一点道理没有,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便让他离开了。 却说上官博离开之后,宋惊天立马问道:“苏大人,就这么把他给放了?” 苏无名笑了笑:“暂时没有证据证明他去过仓库,不放了他能怎么样?” 宋惊天微微点头,随后继续说道:“除了这上官博外,我们还另有发现,这苗颖是赵桐的妾室,她在这里的身份地位,并不是很高,这是这几天府里人多,那原配没有找事,据说之前,那何怡可没少教训苗颖呢。” 正室与妾室之争,几乎家家都有,只是苏无名有些奇怪,问道:“我看这赵桐十分的喜欢苗颖,为何能够容忍何怡三番两次的伤害自己的妾室呢?” “这事啊,说来话长,这赵桐虽说是杭州城第一富商,可他的生意牵涉极多啊,那何怡的娘家几乎与赵家一半的生意都有来往,如果何怡在这里受了欺负,那何家必定终止与赵家的生意往来啊,这样一来,这赵家的生意必定一落千丈,到时墙倒众人推,这赵家恐怕立马落败,生意之家,说败就败啊!” 宋惊天说完这些,苏无名眉头微凝,他没有想到这赵府看起来财大气粗的,可实际情况却是犹如危卵,一点打击都经受不住。 “这何怡因为这一点关系,在这赵府可谓是作威作福啊,不过她对赵府其他人都好,唯独对赵桐的妾室最看不下去。” 听完宋惊天的这些话后,南宫燕有些生气,道:“这个何怡,气量真小,只是她恨苗颖,却跟秦先的被杀没有一点关系吧,除非那秦先处处维护苗颖,她这才有可能将恨意转移到秦先身上。” 南宫燕的话说完,宋惊天笑了笑:“夫人说的极是,这点我们也是想到了的,所以我们正在调查苗颖和秦先的关系,若是能够调查出一二来,兴许这件命案就好破了呢。” 宋惊天说完这些,便告辞离开,苏无名冥思许久,却无一点收获,最后独自一人在赵府闲逛,他想让自己静一静,仔细想一想赵府发生的命案,为何一个与赵府没有一点利益关系的人却被杀了呢? 凶手杀死秦先的目的是什么? 秦先与赵府的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苏无名这样想着的时候,不自觉的来的了那有着一片残荷的人工湖附近,苏无名正想到人工湖边上坐下歇息,可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人工湖一处柳树下竟然站着两人,那两人背对苏无名,正望着他们前面的那一片湖,而且两人似乎正在为某事而发生争吵,苏无名眉头微凝,躲在暗处仔细观察那两人,从那两人的服饰上,苏无名推断出其中一人是上官博,而另外一人好像是苗栗。 当苏无名发现这点之后,有些惊讶,上官博来这里吊唁自己的姐姐,按理说除了与赵桐他们有所认识外,与其他客人是不认识的,可他们两人怎么突然就走到一起了呢? 因为相隔太远,所以苏无名听他们两人的交谈并不真切,只偶尔能够传入耳朵一两句,其中那上官博似乎很气愤,说什么必须要他付出代价,那苗栗则在一旁劝慰,他劝慰的声音很小,苏无名没有听清一句。 而就在苏无名准备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向前再走一走的时候,那上官博和苗栗两人竟然分开了,那上官博最先离开,他离开一会后,苗栗才走,这好像是他们两人商量好的,为的便是避免被人怀疑。 在苗栗离开之后,苏无名这才从暗处出来,他出来之后,摸了摸鼻子,嘴角微微露出浅笑来,虽然他暂时还不明白上官博和苗栗的关系,不过发现了这一点,他相信只要加深调查,他就一定能够探出端倪来。 而从他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上官博很气愤,他好像要教训某人,而在这赵府,他唯一想教训的恐怕就只有赵桐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怎么报复赵桐呢,杀死秦先的人是不是他? 苏无名这样想着的时候,在人工湖的沿上坐了下来,此时人工湖中是一片荒芜,不过鱼儿却还是有几条的,苏无名盯着湖里的鱼儿,突然想到一件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他想到这件事情后,并没有声张,他觉得这可以作为自己的王牌,等最后再拿出来也不迟。 盯着湖面看了许久,一直到南宫燕来找他,说宋惊天有线索要提供。 离开湖岸的时候,寒风有些肆虐,而苏无名因为在那个地方坐了许久的缘故 ,他的发有些凌乱,而且被风刮成了一个奇怪的发型,南宫燕在苏无名起身之后才发现,所以她跟着苏无名后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无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也笑了笑,随后拉起南宫燕:“赶快走啦!” 第148章 再次的命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见到宋惊天的时候,他脸色阴沉,显然没有寻到有用的线索。 “我们已经调查过秦先和苗颖了,他们两人从来没有过接触。” 苏无名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何怡便不可能因为记恨苗颖而杀了秦先了,所以要想知道凶手杀人的动机,我们必须从另外方面进行调查才行。” 大家相互点头,而这个时候,苏无名问道:“有没有调查秦先与府里其他人的关系?” “这秦先与府里的人并无多少来往,每次来赵府,多半都与老夫人在一起,所以什么人跟他有仇,委实是不好查的。” “那个蒋平呢,他第一次来赵府,如果他与秦先有仇呢?” “这点暂时还不能确定,因为蒋平的来路还未调查清楚,可去问他,他定然是不肯说的。” 苏无名点了点头,要想知道两人的关系,就必须对两人足够了解才行。 “对于蒋平的调查,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估计今天下午就能有结果,因为有衙役来报,说已经查出了一点门路。” 听完宋惊天这话,苏无名很满意,随后他将今天自己在人工湖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他说完之后,众人皆是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竟然独自交谈。 “听苏大人刚才所言,这上官博是要对某人进行报复啊,而在整个赵府,他唯一要报复的人,恐怕只有赵桐吧!” “如果上官博真要报复,岂止一人,这赵府上上下下他都是恨的吧,不要忘记了,他姐姐可是被何怡打的小产的。”南宫燕在宋惊天说完之后,连连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她说完之后,立马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这个时候,温婉儿道:“这上官博要报复人是肯定的,只是他怎么会把这话说给苗栗听呢,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也许他们两人是朋友!”唐雄在一旁猜测道。 “他们两人年纪的确没差多少,只是他们若是朋友,苗栗便有些进退两难了,毕竟她的姐姐可是赵桐的妾室啊!”林云摸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而这个时候,江英突然说道:“也许上官博跟苗颖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上官博能够如此痛恨赵桐,难道只是因为他的姐姐因为被何怡殴打而小产而亡吗?如果他与苗颖有什么关系的话,他会不会因此而更加痛恨赵桐呢?” 江英的话一出,所有人皆是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点,如果上官博跟苗颖真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这上官博定然是要十分痛恨赵桐的,他不仅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也夺走了自己爱的女人? 这种推测与之前苏无名见到的情况似乎最和情理,只是事实如何,必须等调查之后才能知晓。 而如果他们两人真有关系的话,他们恨的应该是赵桐才对,可为何秦先被杀了呢? 苏无名摸了摸鼻子,突然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道:“大家记得赵桐收到的那封信吧?” “记得啊,那封信让他去仓库……”大家的话刚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突然间明白苏无名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凶手约赵桐去仓库,可是在赵桐去之前,秦先最先去了仓库,虽然不知道他去仓库做什么,可他去了,结果凶手误认为秦先是赵桐,然后就误杀了秦先? 当时秦先是后背对着门的,凶手看不清面目,误认是及其有可能的! 事情,似乎又顺了一些,而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凶手的目标是赵桐,他一击未能得手,恐怕还会继续对赵桐不利吧?如果是这样,那么上官博的嫌疑极大了。 宋惊天沉吟片刻,问道:“苏大人,是不是将那上官博给关押起来?” 苏无名摇摇头:“不可,先调查上官博和苗颖的关系吧,弄清楚这点之后,我们刚才的推测才有可能成立,那个时候,我们才能对上官博下手。” 宋惊天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大概傍晚时分,派去调查蒋平的衙役赶了回来,他们见到苏无名后,道:“苏大人,那蒋平的身份调查清楚了!” “快讲!” “是,苏大人,那蒋平一直居住在苏州,这杭州倒是他最近几年初来,不过经过我们调查所得,这赵府原先是蒋家产业,后来蒋家落败,便把这府邸卖给了赵家。” 听得衙役这话,众人顿时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这蒋平竟然是这赵府以前的主人,那么他这次来这里,是何居心呢? “怪不得吃饭的时候,他时常东张西望,原来这赵府以前是他家的啊!”南宫燕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温婉儿略一沉吟,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蒋平的嫌疑也很大了,大家来想,这赵府是蒋平以前的家业,如今他为何无缘无故来此?他必定有所图谋,而买下他这府邸的赵桐,必然是他图谋的对象,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测,凶手是误杀了秦先,那么杀人凶手会不会是蒋平呢?他约了周桐,结果却误杀了秦先?” 温婉儿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那名衙役站在苏无名跟前,问道:“大人,要不要将那蒋平叫来,我们问他一问?” 苏无名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不多时,衙役将蒋平叫了来,蒋平来的时候,神色并无任何异常,而且举止十分文雅,只是当苏无名一开口问话之后,他便有些慌乱了。 “蒋公子来这赵府所为何事啊?” “苏大人,在下已经说过,来这里不过是想跟赵桐赵老板谈生意而已!” “谈生意无妨,只是据本官所知,这赵府之前是你们蒋家产业,你就这样不速而来,难免会让人怀疑的吧,如果赵桐得知你的身份,你觉得他会怎样对待你?” 在这初冬时节,蒋平的额头竟然冒出冷汗来,他微微擦拭了一下,然后连连说道:“请苏大人明察,这……这赵府是我蒋家以前产业没错,可之前买时,一切都是通过合法手续的,在下这次来,真的是为了跟赵老板谈生意,其他目的真的没有。” 对于蒋平的言语,苏无名并不怎么相信,道:“你说的事情我会向赵桐求证的,只不知你想与找老板做什么生意?” 蒋平身子有些发抖,许久之后这才说道:“在下手中有一堆米粮,想问问赵老板能否吃下,如果他能买下的话,在下便可从中获取不少盈利。” 问完这些之后,苏无名让蒋平离开了,而蒋平离开之后,苏无名立马吩咐道:“派人去调查一下当年赵桐买下这府邸时的情况,我怀疑事情并非如蒋平说的那样。” 衙役领命而去,唐雄站出来问道:“苏大哥,你怀疑蒋平什么?” “米粮这种东西,很多商家向来喜欢囤积居奇,而去如今唐朝边境混乱,对粮草的需求很大,米粮的价格一直都在上涨,我想蒋平不会傻到不明白这个道理,而把大把大把的钱让给赵桐吧,所以我怀疑蒋平此行的目的并非是找赵桐做买卖。” 苏无名的话说的很清楚了,他怀疑这个蒋平,而且十分的怀疑。 夜渐渐深了,整个赵府慢慢安静了下来,今夜有一两点零星,那零星时隐时现,一阵风吹过浓云,整个大地都暗了下来,连那一点零星都不见了。 赵府很空寂,空寂的让人生出丝丝寒意来。 次日一早,一名丫鬟去给何怡送洗脸水,可当丫鬟进门之后,却突然惊叫了一声从屋内退了出来。 一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赵府,何怡被杀了。 何怡和赵桐的妾室一样,都是有一独立庭院的,赵桐自己也有一个,不过那天晚上赵桐想跟谁亲热了,就直接去谁的庭院,以前家里没有客人的时候,何怡很是独霸赵桐,如今家里来了客人,何怡泼妇的性质不便发作,这赵桐才找到机会跟苗颖亲热。 因为此,凶手才有机会进屋杀了何怡。 消息传遍整个赵府之后,苏无名急匆匆带人赶了来,当他们看到何怡尸体的时候,都有些心惊,何怡的尸体躺在床上,胸前有血流出,而血已然凝固。 何怡的身躯微微有些扭,想来是被人杀死的时候因为疼痛而发生过挣扎,不过尸体仍旧平躺在床上,可知她并没有挣扎很久,苏无名只简单的看了一眼尸体,便确定致命伤是死者胸前的那道伤口,根据伤口的大小来断定,凶器是把匕首。 屋内并无任何打斗的痕迹,府里的人也没有听到惊叫,因此苏无名推断,凶手悄然进了房间,拿出匕首便捅向了何怡的身体上,而后冲忙逃去。 只是如今却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便是凶手如何进来的? 当时天色已晚,何怡总是要关门的吧,可苏无名检查房门发现,房门并没有任何被人冲撞的痕迹,就连匕首撬开的痕迹都没有,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当时门被关,亦或者死者亲自打开的房门。 第149章 矛头直指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可以死者躺在床上的情况来看,他是亲自打开房门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唯一的可能是死者没有关门?可如此夜晚,何怡为何没有关门,她在等什么人吗? 那么晚了,等人也不太可能啊,除非何怡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半夜开着门,等着自家情郎来与之欢愉;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可能发生,据苏无名所知,古时深宅大院之中,各种丑陋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比如说有钱人养男妾,男妾跟自己的夫人发生关系,三者之间混乱同来等等,这何怡四十如虎,赵桐又一心放在苗颖身上,她若难耐寂寞,保不齐不会跟其他男人有所勾搭。 而如今赵府戒备森严,如果何怡真跟其他男人有所勾搭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定然是现如今身在赵府的人,因为外边的男人根本就进不来。 这个男人是谁,是他杀了何怡吗?这不太可能,他既然与何怡有了那种关系,怎么可能杀何怡呢,定然是有人趁此门没关的机会,悄悄冲进去杀的人。 在整个赵府之中,谁会想着杀了何怡呢? 当大家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约而同将矛头指向了上官博,在这赵府之中,最想杀死何怡的人应该是上官博吧,当然,苗颖也应该算是一个的,只是昨天晚上她一直都跟赵桐在一起,所以她的嫌疑是没有的。 会不会是上官博因为杀赵桐不成,所以才转而杀何怡呢,毕竟他恨的人是这两个人嘛! 检查完尸体之后,苏无名随便向大家问了一下昨天晚上大家的情况,而之所以是随便问,是因为昨天晚上天色已晚,大家都在屋内睡觉,不在现场证明,恐怕并不容易得到,而事情的确如此,大家都在睡觉,谁也没有办法指证谁。 因为死的人是何怡,所以何斌和萼华两人显得十分激动,他们扑到何怡的身上痛哭,并且口口声声说凶手是上官博,因为他们认定上官博恨他们的姐姐。 何斌这边随意指认凶手,这让苏无名有些反感,冷哼一声后,命人将他们给拉了起来,并且对他们说道:“凶手是谁,本大人自会调查清楚,而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欢迎大家来提供线索,但随意说凶手是谁的行为,并不可取。” 何斌一脸怒意,可却不敢违背苏无名的命令,而提供上官博是凶手的线索,他却又实在提供不出。 大概中午的时候,宋惊天来报,说他调查了上官博和苗颖的关系,结果发现他们两人之前有过接触,这上官博甚至想追求苗颖,可却被赵桐先收成为了赵桐的妾室。 宋惊天说完这些之后,又道:“赵桐先是害死了上官博的姐姐,又抢了他心爱的人,他这杀人之心,可谓是昭然若揭啊!” 宋惊天的话正是大家共同的想法,如今证实了这点,他们也就可以对上官博进行审讯了。 而在衙役去找上官博的时候,衙役发现上官博与赵桐正在发生激烈的争吵,只不过那衙役赶去的时候,他们的争吵已经到了尾声,在衙役走上前的时候,赵桐将一个东西扔进了上官博的衣兜内,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衙役看在眼里,不过当时他并没有问,直到苏无名审问完上官博后,他才将这些事情告知苏无名。 上官博见到苏无名后,脸色通红,不知是因为刚才与赵桐争吵的缘故,还是因为心里紧张,急切的。 苏无名看了一眼上官博,问道:“如今何怡被杀,你是否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本大人的呢?” 上官博望了一眼苏无名,摇摇头:“没有什么可告诉的,像她那样善妒的妇人,早该死了!” “你这么恨他,那她是被你杀死的吗?” “我没有杀她!”上官博冷眼上翻,好似对之很是不屑。 苏无名见他如此,浅浅一笑:“既然你不承认杀人,那我们来说一说其他的事情好了,你的姐姐因为何怡的虐待而小产不幸身亡,这虽是何怡的错,可赵桐也是责无旁贷的,你恨他们,理所应当;而除此之外呢,你恨赵桐和何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苗颖。” 当苏无名提到苗颖名字的时候,上官博猛然一震,可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浅浅笑道:“这跟苗颖有什么关系?” 见上官博还在隐瞒,苏无名冷冷一笑:“当然有关系,因为根据本官调查所知,你与苗颖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只是在你们还没来得及表达的时候,她成了赵桐的妾室,如此深仇大恨,你会放过赵桐吗?” 听了苏无名这话,赵桐额头青筋暴出,他的手有些发抖,可很快,他仍旧恢复镇定,道:“就算我与苗颖有一段感情又如何,难道苏大人就凭这个来断定在下是杀死何怡的凶手吗?” 苏无名还未来得及开口,唐雄突然抢先开口道:“如果这不算证据,那么一开始询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把这层关系说出来,非得等到苏大哥说出来后,你才承认,我看你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此时的唐雄倒说出了众人心中的观点,可上官博却只冷冷一笑:“如今苗颖成为了赵桐的妾室,我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岂不是让苗颖难堪?如果你们遇到这种事情,你们会张扬这种事情吗?”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皆是无语,如果他们遇到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张扬的,不管是为了对方还是为了自己。 对上官博的询问到此停了下来,上官博离开之后,温婉儿道:“这个上官博很可疑,只是如今第二次命案尚有许多的疑点,想要证明他是凶手,恐怕并不容易。” 苏无名点点头:“如今赵府发生的命案,有许多疑点我们都还没有解决呢,比如说凶手杀死秦先是不是因为误杀,那天晚上我们发现的鬼魅人是谁,他如何逃走的,那件夜行衣藏在了什么地方,昨天晚上发生的命案,何怡为何开着门,她在等谁,而那门真的是开着的吗?” 苏无名一连说出了许多问题,可大家都无法回答,这个时候,那名衙役将他去招上官博来此时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他说完之后,苏无名一惊,道:“赵桐在与上官博激烈的争吵?” “是的,不过卑职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怎么炒了,而且那赵桐看到卑职之后,转身离开了。” 苏无名点点头,道:“这两人倒真有意思,赵桐的夫人被杀,他去找上官博争吵,嘿嘿!” “会不会是因为赵桐认为上官博是凶手?” “肯定是这个原因了!” “可他认为上官博是凶手,为何没有告诉相公,却直接找了上官博呢?” 对于温婉儿的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做出回答,而隐隐间,他们觉得此事尚有许多他们没有发现的情况,而赵府的命案,将会越来越复杂。 何怡被杀之后,赵雅很伤心,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当苏无名得知此事之后,他觉得有必要见一见赵雅,当时赵雅对他有所隐瞒,因为秦先的死跟赵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不曾点破,如今何怡被杀,这事便牵涉到了赵雅,如果赵雅真的知道些什么,兴许对破案帮主很大呢。 苏无名独自一人去找赵雅,毕竟他觉得如果赵雅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人多了反而不好。 苏无名去的时候,赵桐刚从赵雅的房间出来,而且是被轰出来的,当赵桐看到苏无名后,显得很没面子,尴尬的微微抽动了一下嘴唇,道:“这个孩子,太过伤心了,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无法劝慰。” 苏无名看了一眼赵桐,他的脸上虽说没有笑容,可却并不悲伤,可知何怡的死他并不伤心,这让苏无名对何怡多少有了一丝厌恶,虽说何怡善妒,可他们两人毕竟是多年夫妻,如今何怡被杀,他怎么能一点都不伤心呢? 赵桐拱手离去,离开之前拜托苏无名多多劝慰一下他的女儿,苏无名颔首同意之后,敲响了赵雅的房门,可里面只传来阵阵抽泣之声,直到苏无名又敲了几下,里面才传出人言来:“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见你,一辈子都不想见你!” 这话很想是一个小女孩伤心了发脾气,可赵雅不知道自己是谁就说这话,显然有些不太合适,苏无名正要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份,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赵雅的这话很有可能是对赵桐说的,可她为何要跟赵桐说这话呢?她不想见赵桐,一辈子都不想见?这绝对不是一个女儿应该说的话。 想到这些,苏无名感觉很难理解,所以他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而是又敲响了赵雅的房门,不过这次除了敲之外,他还开口了:“赵姑娘,在下大理寺司直苏无名,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些赵姑娘,麻烦赵姑娘开门。” 苏无名的话有命令的意思,所以在话音落下之后,赵雅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苏无名看到了一脸悲呦的赵雅。 第150章 锁上的房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赵雅并不算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哭泣的时候更不好看。 不过对于哭泣的女子,无论是谁,总是心生犹怜的,所以苏无名见到赵雅之后,连忙劝慰她,直到她渐渐不哭,苏无名这才说明来意。 赵雅请苏无名进得闺房之后,道:“苏大人想问什么,直问便是!” 苏无名点点头:“赵府一连发生两起命案,若不加紧调查,恐怕还会再有命案发生,所以我希望赵姑娘能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赵雅微微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道:“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说了,不知苏大人还想知道什么。” “是这样的,秦先被杀之后,本大人对你进行询问,当时你说你与你母亲在房间里聊天,我想知道你们当时都聊了些什么。” “这……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赵雅有些吃惊,而且神色间略有一丝慌张。 “没错,赵姑娘当时的确说了,可却对本大人撒了谎,现在本大人想听一听你们当时究竟在聊些什么。” 赵雅脸色顿差,可很快又强制镇定,道:“小女子没有撒谎,那天所说句句属实,苏大人若是不信,小女子也没有办法!” 见赵雅这个时候都不肯承认撒谎,苏无名心头微沉,随后继续说道:“你的母亲已经被杀,此事关系很大,难道你就不想尽快找出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替你母亲报仇吗?” “我当然希望找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可我真的没有撒谎,那个跟母亲聊了什么,我都告诉苏大人了,苏大人硬是不信,我能怎么办?” 见赵雅防范之心如此之重,苏无名知道,他就算再追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没有办法,苏无名只好从其他方向进行询问。 “如今你母亲被杀,你觉得什么人会杀死你母亲呢?” 赵雅小口微启,可很快却摇摇头:“我不知道!” 见此,苏无名觉得再这样问下去可不行,于是顾不得再给何怡留面子,道:“经过本大人的一番推测,凶手入室杀人十分的容易,连门都没撬,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你母亲留了门,在那样的夜晚,你母亲留门所是为何,难不成你母亲是要见什么人吗?” 苏无名这句话说的还是很隐晦的,不过却也极其容易明白,一个妇人夜间留门,除了私会相好,还能做什么? 所以,赵雅听到苏无名这些话后,脸突然涨红起来,而且是欲言又止,如此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母亲的门是锁着的,一定是凶手用其他方法打开而苏大人没有查出来罢了,我母亲她……她不会在晚上见什么人的。” 听赵雅这样说,苏无名浅浅一笑:“赵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说说它便是的,那房门本大人已经仔细检查过,的确不是有人从外面撬开的,在下断案许多,难不成会在这样的小事上犯错?赵姑娘想替自己母亲留面子这个本官能够理解,可理解归理解,总不能任由你这样胡说的。” 赵雅的脸更红了,许久之后,道:“我没有胡说,我母亲真的锁门了的,自从府里发生命案之后,我经常陪着母亲,母亲被杀的那天晚上,我也是陪着她的,我离开之前,特地嘱咐她把门锁好的,而且我出来之后还推了推门,门真的是锁上的。” “也许是你离开之后,你母亲又把门给打开了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母亲不会再在晚上等什么人了……”说到这里,赵雅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连抬头去看苏无名,可苏无名好像并没有任何发觉,见此,她这才放心,然后继续说下去:“反正,我能肯定,我母亲定然是锁门了的。” 赵雅如此肯定,苏无名最后只得耸耸肩,然后告辞离开,只是他离开之后,嘴角便露出浅笑来,那赵雅以为他没有发现她言语中的问题,其实他只是装作没有发觉罢了。 刚刚,赵雅说了再字,这也就是说,她母亲生前的确开过门等候人,而这个人是她的想好,苏无名发觉了这点,只是还有一点疑问,那便是为何赵雅说她母亲再也不会在夜间等什么人了呢,难道因为最近府里的事情,那何怡不敢再跟自己的想好约会了? 想到这里,苏无名摇摇头,他觉得这不太可能,偷情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如果两人食髓知味,岂会因为赵府发生的区区命案而舍弃那****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何怡不敢,那便是不能,可为何不能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何怡的想好很有可能便是赵家请来的那些人,所以因为赵府戒备森严无法进入赵府显然是说不通的,那么为何不能呢?突然间,苏无名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眉间一喜,顿时觉得好笑,他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 何怡不能再与自己的相好约会,那么是不是因为她的相好死了呢? 也就是说,何怡的相好是秦先,秦先死了,她自然也就不能再与之想好了。 从目前赵雅所说的话和行为上来分析,她好像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甚至,她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想到这里,苏无名觉得自己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他觉得赵雅可能是这样想的,她知道自己母亲跟秦先的事情,为此,当秦先来到赵府之后,她便利用各种借口来缠住她的母亲,让何怡不能与秦先见面;秦先被杀的那天,很有可能是秦先与何怡约好在仓库私会的,不然以秦先的身份,跑赵府仓库做什么? 秦先到了仓库等候何怡,而何怡则因为自己女儿的阻扰无法脱身,这个时候,凶手出现了,他悄然进入仓库,杀了秦先。 到了这里,事情分作了两种情况,杀死秦先的凶手有两个嫌疑人,一是上官博,另外一个是赵桐。 如果凶手是上官博,那么秦先的被杀可能是误杀,当时上官博要杀的人可能是赵桐,只是让上官博没有想到的是秦先因为与何怡约会而过早的去了仓库,上官博错杀了人,只得急忙离去,后来他见杀赵桐不是很容易,于是便想着从何怡下手,毕竟像何怡这样的人,他早晚都是要杀的,不杀她不足以报自己姐姐的仇。 而如果凶手是赵桐,那么这一切就都变得有预谋了,赵桐得知自己的夫人跟秦先私通,心中定然是气愤不已的,于是便想着杀了这一对狗男女,其实并没有人约他去仓库,而是他约了秦先到仓库,他杀了秦先之后,又杀了何怡这个红杏出墙的妇人以泄愤。 这些想法在苏无名的脑海中不停的翻滚,他觉得他得到的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成熟了,只要再攻破几点疑问,这命案就要破了。 他边走边想,最后想到了鬼魅人,那鬼魅人是谁假扮的呢? 最有可能的是赵桐,这里是赵府,恐怕只有他才能够在这里来去自如吧,而且鬼魅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赵府的客人都还没有来呢,兴许那时赵桐已经想到了杀人,于是先闹出鬼魅人的事情,等他赵府发生命案之后,可以把一切的命案都推到鬼魅人身上。 而其他人,因为不熟悉赵府,根本无法在赵府来去自如,当然,有些经常来赵府的人除外,可赵府戒备森严,如果是外面的人,那鬼魅人是如何进得赵府的呢? 这样想着,那赵桐的嫌疑更大了,而认定赵桐嫌疑大的时候,苏无名又突然想起赵雅的态度,她一直不肯对自己如实相告,是不是因为她知道凶手是自己的父亲,所以就算她的母亲死了,她也不肯将详情说出呢? 可是当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又有一些疑点是他无法解开的,比如说夜行衣藏在了什么地方,那何怡被杀的时候,赵桐可是跟苗颖在一起的啊,再有便是,在今天审问上官博之前,上官博跟赵桐在争吵什么,最后赵桐又把什么给了上官博? 事情颇具疑点,如果这些疑点不能破解的话,他苏无名也是不能确定凶手就是赵桐的。 正当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南宫燕突然跑来,说宋惊天又调查到了一些线索,要见他。 两人急匆匆去见宋惊天,见面之后,宋惊天立马说道:“苏大人,你不是让属下调查蒋平家当时卖府邸时的情况吗?我们调查出来了,当时蒋家做生意失败,欠下了一大笔债,没有办法,只得变卖家产,当时因为急需用钱,所以赵桐便压低了不少价格,虽说手续合法,但少不得有趁火打劫的意味。” 说到这里,宋惊天又说了说自己的看法:“这蒋家因为急需用钱被赵桐用低价给买去了府邸,当时蒋平已然懂事,等他长大回想起此事来,会不会因此而痛恨赵桐,想着杀死赵桐呢?” 宋惊天的想法有些匪夷所思,可也并非一点没有可能,他这么说出来之后,立马有人认为可能,有人则认为太不靠谱,那有因为这个就杀人的。 第151章 豁然开朗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认为蒋平有可能杀人的原因很简单,那便是因为心中气愤,想要报仇。 而人不不可能的,除了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因为这个杀人不太靠谱,再有便是蒋平就算要恨人,也应该恨赵桐才是,就算他失误杀了秦先,可他也不太可能去杀何怡啊! 双方因为不同意见而有了争吵,最后还是苏无名说不管有没有可能,将蒋平叫来问一下最是靠谱。 不多时,衙役将蒋平叫了来,此时的蒋平虽然有些紧张,但表现的还算平和,见到苏无名后也并未激动,苏无名请他坐下之后,问道:“知道本大人今天请你来所为何事吗?” 苏无名的话听来有些不雅,像是个混混说的话,那蒋平听到这话先是一惊,随后眉头微凝,摇摇头:“在下不知,还请苏大人明示!” “上次问你时,你说赵桐买你家的府邸很是合法,这事本大人调查了,的确合法,可据本官所知,当时赵桐买这府邸的时候,出的价钱并不是很高啊,你们蒋家当时急需用钱,被赵桐给趁火打劫了,你恨他吗?” 蒋平心头一沉,许久后道:“苏大人说哪里话,当时虽说赵桐出的价钱并不是很高,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帮我们蒋家度过难关的,也就只有赵桐赵老板了,我怎么可能恨他。” 苏无名浅浅一笑:“你这么说就跟上次说的不同了,你这样三番四次的改口并且对本大人隐瞒,你让本大人如何相信你啊?说吧,你来赵府,是不是为了杀人报仇?” 听得这话,蒋平再无法镇定下来,连连说道:“冤枉,冤枉啊苏大人,在下这次来真没有想着杀人的,来杭州做生意也是真的,绝无一点虚言,当然,除了做生意外,在下也想到自己原来的家看看,毕竟……毕竟这是我童年生活的地方,十几年不见,想了,所以就拖毛举兄领我来了这里,杀人的事情,在下真没有做。” 见蒋平急切成这个样子,苏无名浅浅一笑,道:“以如今的情况来看,我们怀疑你是完全有理由的,赵府戒备森严,除非对之十分熟悉的人,才能够杀人自如,你在这里生活多年,对这里的布局格调自然十分了解,以此来怀疑你,并不为过吧?” 蒋平见苏无名仍旧怀疑仔细,心里可着了慌,于是不假思索,把自己能说的知道的全部脱口而出:“苏大人明察,小人对这赵府是十分的熟悉,可经过最近几天我的训游发现,这里跟我之前住的地方已经有很大不同了,有时走在其中,免不得还会迷路,大人怎么能因为我之前在这里住过,就认得我是凶手呢?其他也也有可能是凶手的啊,而且这赵府之中,多有密道,如果密道被人发现,凶手藏匿其中,不是照样可以杀人……” 蒋平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挥手制止了他,问道:“密道?” 蒋平连连点头:“苏大人也知道,十几年前,大唐并不是十分的稳定,这杭州更是经常有盗匪出没,当时为了方便逃走,家父便在府里挖了几天密道,那些密道十分隐蔽,不过在下相信,只要某人住的房间刚好有密道,她就一定能够发现密道的。” 蒋平说完,仍旧有些紧张,眼睛更是不时去望苏无名,苏无名眉头紧锁,许久之后,问道:“你可知道那些密道都在谁的房间?” 蒋平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密道的入口房间现如今住的人是上官博,以前是他的姐姐上官云的闺房,出口直通赵府外边,当然,从外面也是可以通过密道进入赵府的。” “除了这个密道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有是有,只不过因为当时在地下挖密道有些费时费力,而且有些地质并不容易挖通,所以有好几个都只挖了一般,那些地道并不相连,恐怕并无什么好说的。” 听完蒋平的话后,苏无名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觉得命案快破了,而如今他要做的,便是证明一些线索。 而最先需要证明的,则是蒋平刚才说的那天密道上官博知不知道,想要验证这点,很容易,将上官博骗出来,他们进去搜查一遍便是。 将上官博骗出来很容易,苏无名找来几名衙役,将上官博叫到了客厅,说有人要见他问话,想必在没有得到离开的允许前,他是不敢离开的吧? 这样做后,苏无名准备带人去上官博的住处验证一下,可蒋平却说,地道并不是很大,而且年久失修,可能恨危险,进去的人越少越好。 蒋平的话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为此,苏无名只带了唐雄一人进地道。 地道的口在床下,他们两人进入地道之后,发现需要向下下降一个高,下降一人高后,地面的洞口慢慢变大,而且有一通道相连,此时通道内很是漆黑,而且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地道里除了有积水外,还有不少耗子在里面到处的跑,稍不留心,那耗子就爬到了脚上,让人好生的恶心。 唐雄掌灯走在前面,苏无名跟在后面,这样走没几步,他们发现前面有一堆老鼠在撕扯东西,把灯一照,才发现是许多老鼠在咬一件黑色衣服,不过当他们看到那黑色衣服之后,立马警觉,那并非什么黑色衣服,而是鬼魅人穿的夜行衣,怪不得他们那天晚上把赵府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原来是被人藏在了密道之中。 而这密道是在上官博的住处,那么也就是说,那个鬼魅人是上官博假扮而成,也就是说,在苏无名他们几人还没有来赵府之前,上官博已经开始策划鬼魅人事件了。 将地上的夜行衣拿到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继续向前走,大概走了千步左右,视线突然大增,他们知道,他们已经走出了赵府,而且来的了出口。 这样一番试验之后,许多事情都弄明白了,只是想用那件夜行人来证明凶手是谁,恐怕还有些困难。 所以,回到赵府之后,苏无名立马命人将全赵府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赵桐见苏无名如此大张旗鼓,有些不解,连忙跑来问道:“苏大人,如此却是为何?” 苏无名望了一眼赵桐,浅浅一笑:“做一番调查罢了,等调查结束之后,这赵府的命案也就结束了。” 赵桐一听命案可破,也就不再多说其他,只得去将府里的人全部聚集到庭院之中,任谁都不能够例外。 这样,当赵府的人全部都聚集到庭院之后,苏无名命几名衙役在此看守,随后带着宋惊天等人以及那个蒋平开始在赵府进行搜查,而他们这次搜查的目的很明确,那便是之前蒋家留下的那些密道,他们想看看这些密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众人都有些惊讶,因为当他们看到其中一个本来不通的密道后来通了之后,他们便明白了一切,甚至包括凶手杀人的动机。 发现这一切之后,宋惊天问道:“苏大人,是否马上将凶手给抓起来?” 苏无名有些犹豫,许久后摇摇头:“此事不宜宣扬,秘密结案如何?” 大家相互张望了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宋惊天,宋惊天是杭州的捕头,这件命案是闹的全城皆知还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全凭他的一念。 而当宋惊天意识到这点之后,面露难色,道:“凶手连杀两人,不管他的动机如何,家境又是如何,杀人总是要偿命的,这……” 这点苏无名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宋惊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无名随即说道:“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本大人只是主张此案不要宣扬,凶手该处置,还是要处置的。” 明白苏无名的意思之后,宋惊天连连笑道:“如此最好,那么苏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将赵桐、上官博、和赵雅三人叫来吧!” 听得苏无名的吩咐,一名衙役立马跑到庭院,将赵桐、上官博和赵雅三人叫到了客厅,他们三人来到客厅之后,显得十分的紧张,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苏无名望了他们三人一眼,随后道:“三位请坐!” 三人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在苏无名对面坐了下来,待他们三人坐下,苏无名道:“如今赵府命案,本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三位是否有话要对在下讲呢?” 三人都很紧张,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摇了摇头,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什么要说的。 见他们三人如此,苏无名眉头微凝,道:“三位都有事情瞒着本官,本来,本官想着让你们先说出来以赎罪,可三位既然都不肯说,那就由本大人来说吧,只是本大人说完之后,你们之后所受惩罚,都不得有任何怨言。” 听得苏无名这话,三人更是紧张,除了手微有发抖外,那额头更是冒出冷汗来,可就算如此,他们三人仍旧不肯开口。 第152章 案情述说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客厅的气氛略有些诡异,赵桐、上官博和赵雅三人坐在一旁,显得十分的紧张。 苏无名看了他们三人一眼,道:“先从上官博来说吧,本大人原还想给人一次坦白的机会,可你不要,那也就只好由本大人来说,赵府发生命案,你的嫌疑可谓不小,首先,你姐姐因为何怡的虐待而小产最终导致死亡,这让你恨极了赵桐和何怡,如果你想要报仇,定然会有所行动。” “我是恨他们,可我并没有任何行动!”苏无名刚说了几句,这上官博便提出了反驳。 苏无名浅浅一笑:“你真的没有任何行动吗?”说着,苏无名将他们在地道里发现的夜行衣拿了出来,并且扔到上官博跟前,问道:“你若没有任何行动,这是什么?” 看到夜行衣,上官博顿时一惊,不过他很快恢复神色,道:“一件夜行衣,又能说明什么?” “没错,这的确是一件夜行衣,不过这夜行衣却是从你房间的地道里发现的。” 上官博脸色很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继续说道:“在本大人还未被赵桐请进府的时候,赵府有人发现了鬼魅人,当然,也就是穿着夜行衣在赵府乱窜的人,当时那个人就是你吧,你为了给自己的姐姐报仇,于是在赵府出现寻找机会,十分如此呢?” 上官博仍旧不语,苏无名嘴角浅笑,道:“鬼魅人出现之后,赵桐加强了戒备,你无计可施,只有借着吊唁上官云居住在赵府,然后寻找机会给你姐姐报仇,我想为了这点你定然筹划了好些年,应该说从你姐姐死的时候你已经开始筹划了,你知道杀人不易,所以便借着吊唁你姐姐的机会在赵府多住些时日以熟悉地形,而且这样形成惯例之后,你在杀人的时候才好找借口继续居住在赵府,不然你明知赵桐是你仇人,你怎还会在他的家里久待?吊唁只不过是借口罢了;而就是在你暂住在赵府的这段时间里,你发现了那处密道,当时的你定然十分欣喜,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你,这可以让你随时想进赵府就进赵府。” 大家望着上官博,上官博脸上隐隐露出恨意,可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反驳都没有。 “赵府戒备森严,就算你能够随便出入赵府,想杀了赵桐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见无法,只得借居住在赵府的这段时间来行凶,在秦先被杀的那个下午,就是你约了赵桐吧,约他到仓库去,可是如此?” 提到秦先,上官博顿时露出紧张神色,道:“我没有杀秦先,真的没有!” 苏无名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激动,道:“秦先是谁所杀本大人已经知道,你只管回答是不是你约的赵桐去仓库吧?” 上官博就像是一直待宰的鸡,完全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他觉得苏无名太可怕了,竟然知道这么多,许久之后,上官博点点头:“没错,是我约的赵桐,本来我是准备在仓库埋伏,等他进来之后立马下毒手杀了他的,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我进仓库之后,发现仓库一箱子上趴在一人,后背有血,他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当时我害怕极了,并未来得及看死者是谁,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后来到湖边平静了一些心之后,这才回住处。”说到这里,上官博又很是激动的说道:“在下说的句句属实,请苏大人明察。” 苏无名浅浅一笑:“本大人自会明察,你的事情暂时说到这里,我们来说一说赵桐赵老板。” “我?”赵桐有些惊讶,而惊讶之中又有一丝胆怯,刚刚苏无名说上官博的时候,说的就好像是亲眼看到一样,他真害怕苏无名也这样对待自己。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就是赵老板你,其实在赵府的这两起命案当中,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我的嫌疑最大?苏大人可莫开玩笑,我如果要杀人,又怎会请苏大人此,我这不是自找死路吗?”赵桐惊疑、紧张、而且十分的不解。 不过苏无名并没有马上说出为何赵桐的嫌疑最大,他只浅浅一笑,道:“你受约前往仓库,去了之后可有什么发现?” “什么发现?”赵桐先是一惊,随后有些恍悟,可却闭口不语。 这个时候,苏无名笑了笑:“在那个下雨的晚上,上官博穿着夜行衣去了一趟仓库,当时本大人虽然不知那是上官博,可却意识到一件事情,那便是鬼魅人之所以再去仓库,定然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否找到,可后来察觉那鬼魅人是上官博时突然想起赵桐赵老板你曾经与上官博争吵,并且将一件东西给了上官博,这个时候,本大人才想到,秦先死后,你是报的案,那也就是说,如果上官博在仓库中掉落了什么东西,必定是被你给拾起藏着了,当时的你认为秦先可能是凶手,可因为你觉得愧对上官云,所以你没有将那件东西交出来,后来何怡被杀,你又认定是上官博,为此与之发生了争吵,是不是这样呢?” 赵桐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比这初冬的天气还要冷,他没有想到苏无名经常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猜测到自己捡到了上官博的东西,不过虽是如此,他却有一点点心安,因为从苏无名的话中他听得出来,自己的嫌疑已经被苏无名给排除了,可苏无名是凭什么怀疑自己最有可能是凶手呢? 赵桐犹豫了片刻,最后说道:“苏大人说的没错,在下受约前往仓库,结果进去之后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可把在下给吓坏了,正当我准备高喊来人的时候,发现尸体旁有一玉佩,那玉佩是在下当年送给上官云的,后来得知上官云又送给了他的弟弟上官博,所以在下看到那玉佩之后,立马猜想上官博来过仓库,而且很有可能是凶手,当时我猜想他可能是要杀我,结果杀错了人,匆忙之中把玉佩给丢失了,我愧对他的姐姐,便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后来何怡被杀,在下有些无法忍受,于是去找上官博理论,为何他要连续杀人?当时兴许是他气愤异常,所以对我的质问并未给出回答,因为我要证明上官博去过仓库,所以我将那玉佩拿了出来,后来苏大人派人来找到,他才将玉佩给了他。”说到这里,赵桐并未像上官博那样未自己辩解请求苏无名明鉴,他只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何苏大人认为在下的嫌疑最大呢?” 听了赵桐的话,苏无名浅浅一笑:“为何这样认为,恐怕要问你的女儿了,因为她也是最怀疑你的,她怀疑你杀了秦先,而后杀了何怡。” “这……这怎么回事?”赵桐惊讶的有些语无伦次。 这个时候,苏无名望了一眼赵雅,道:“赵姑娘,有些事情是你说呢还是本大人来说?” 赵雅看了一眼苏无名,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镇定,所以用很平静的语气道:“苏大人来说吧!” 苏无名点点头:“何怡死后,本大人去你的房间找你问话,跟你说了很多,其中你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说你母亲当时的房门是锁着的,而她也不会再在夜间等人,当时我仔细回想这句话的含义,最后终于明白过来,你说你母亲不会再等人,是因为你很清楚,跟你母亲相好的人死了,而那个死了的人是谁呢?很明显是秦先。” 当苏无名说出这句话之后,赵桐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跟秦先有染,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就算他已经不再喜欢何怡了,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妻子岂容别的男人染指? 男人的这种心理用在女人身上也是如此,一个女人就算不喜欢追求自己的男生,可当那个男人突然转而追求其他女生的时候,这个不喜欢他的女生还是会因此而吃醋的。 见赵桐如此激烈的反应,苏无名浅浅一笑,问道:“你是不是有种想杀了他们两人的冲动?” 突然间,赵桐似乎明白了苏无名为何怀疑他,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真的能够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只是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杀人。 这个时候,苏无名望了一眼赵雅,随后继续说道:“在秦先被杀的那个下午,赵雅真的跟她母亲在一起,不过他们聊的恐怕并不是谁家的女儿嫁给了谁家的公子,恐怕是赵雅为了防止自己的母亲跟秦先约会,故意纠缠着她吧,如果不是赵雅纠缠着何怡,他们两人恐怕就要在仓库做出那种不雅的事情了,而如果这样的话,凶手想要杀死秦先,倒有些不容易呢。” 说到这里,赵雅好似已然释怀,道:“苏大人说的一点没错,我发现了母亲跟秦先的事情,所以便阻止母亲去见秦先,而当秦先和母亲相继被杀后,我便怀疑凶手是父亲,因为如果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愤怒的想要杀人。” 第153章 最后的出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赵雅并不算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可在这个时候,她能够保持镇定,这倒让苏无名有些惊讶。 听完赵雅的话之后,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赵桐坐下,道:“如今,三位多本官隐瞒的事情本官都已经说出,待命案颇了之后,会让宋捕头根据具体情况,对你们进行处罚,到时三位莫要喊冤才是。” 三人皆是不语,这个时候,苏无名对林云吩咐道:“去将老夫人请来!” 林云点头,不多时领着赵母到了客厅,赵桐见了母亲,连忙迎她坐下,待众人都坐下之后,苏无名扫了一眼众人,然后说道:“老夫人可知本官请你来所为何事?” 赵母浅浅一笑:“苏大人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苏无名点点头:“如今赵府接连发生两件命案,此中缘由本官已经调查清楚,请老夫人来,便是为了了结此案。” 赵母点点头:“苏大人请说!” “几年前,赵桐娶了上官云做妾室,而且不久之后,上官云有了身孕,赵家人丁凋零,上官云能有身孕,想必老夫人很高兴吧?” 大家不明白苏无名为何突然将话题说到了上官云身上,于是皆把目光投到了赵母身上,赵母浅浅一笑:“自然,我儿子赵桐四十多岁了,才有一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这偌大的家业,找何人继承?上官云有了身孕,老身自然是欢喜备至的。” “可当上官云因为何怡的虐待而小产最终导致死亡的时候,老夫人作何感想呢?” 赵母脸色微红,许久后嘴角微微抽动:“苏大人何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见赵母如此,苏无名点点头:“好,既然老夫人这样说了,那本官也就直说了,杀死秦先和何怡的凶手,便是老夫人。” 这句话一出,屋内的许多人都震惊不已,那赵桐更是连忙站出来反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我母亲怎么可能是凶手,她哪里杀得了人。” 赵桐很激动,可赵母坐在那里,却平静如常,而且她还让自己的儿子坐下,不可如此放肆。 待赵桐坐下之后,赵母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继续说下去吧!” “想必老夫人也知道,因为何怡善妒,而你们赵家又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何怡的娘家,所以对她的这种行为无可奈何,听之任之,本来她霸占着赵桐,这也没什么,可以理解,可当她因为害怕上官云给赵桐生出儿子而折磨上官云最终导致她小产而亡的时候,这可激怒了老夫人,老夫人满想着上官云能够给自己生个孙儿来继承家业,可最后却坏在了何怡手里,老夫人焉能不气?” 听得苏无名这话,赵母点点头:“没错,当时老身很生气,恨不能立马杀了那个恶毒的妇人。” 苏无名嘴角微动,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想必老夫人就已经动了杀机,可你虽动了杀机,却也知道杀人并非容易的事情,而且你又不想因为杀人而导致赵桐的生意做不成,所以你便一直在等待机会,而且秘密的挖地道直通何怡的房间,可是如此?” 赵母点点头:“的确如此,那地道我发现许久了,只是地道只有一半,并不通何怡的房间,为此我便利用时间挖通地道,那地道本来离何怡的房间就没有多远,几年前老身的身子骨也还硬朗,所以经过几年的努力,直至今年,倒也给挖通了。” 这话无疑是附和了苏无名的观点和所说之事,这让赵桐有些心急,他的母亲这样说,岂不是等于承认了杀人? 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说道:“而在你有心杀何怡的时候,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何怡与秦先有染,可是如此?” “的确如此,那秦先是我之前闺中好友的儿子,时常来府里孝敬我,可是偶然的机会,却让我发现他与何怡有染,这是我绝对不能够忍受的,这事简直是我们赵家的耻辱,所以在杀何怡之前,我觉得必须先除掉这个人,也因为如此,这几年我才多番与之亲近,让他对我疏于防范。” 赵母的这话,已经承认了杀人,赵桐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苏无名望了一眼赵母,随后继续说道:“剩下的事情,由老夫人来说如何?” 赵母并没有反对,微微点头之后,道:“就先从我过寿那天开始说吧。” 众人望着赵母,点了点头。 “老身过生日,那秦先必来,为此,我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份他收到后会十分吃惊的礼物;寿宴结束之后,每个人都到了我的房间,当我在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秦先与何怡使眼色,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他们这对狗男女又要去私通了,为此,说完之后,我命人离开,而后则悄悄的跟踪秦先,当他到了仓库之后,我便走了进去,当时他见到我之后有些吃惊,不过却也并没有任何的怀疑,我见此心中暗喜,随后说我有一件东西忘记在这仓库之中了,要他帮我找找,秦先当时正在等何怡,见我去了,自然心慌,想着赶快找到东西让我离开,于是立马转身去寻找,而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突然掏出匕首刺杀了他。”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母,此时的赵母虽然在说谋杀案,可神情却是镇定平静的,好似她说的是别人的故事,那杀人凶手也是别人似得。 “老身我虽然年纪老了,可杀一个人还是完全可以的,杀了秦先之后,我便将匕首扔进了湖里,然后通过密道进了自己的房间,外面的守卫自然不知我是否出去,你们既然已经搜过我的房间,想必也知道我的房间密道不止一个吧?” 这点苏无名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其中一条密道直通何怡的房间,另外一条通向人工湖的方向,苏无名他们正是因为查出了这两条密道,又跟前之前调查所得,才推测出赵母是凶手的。 当然,匕首在湖里这件事情,苏无名是早知道的,因为那天在他发觉上官博和苗栗在一起密谈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凶手杀了人之后如果要处理凶器,很有可能沉入湖底,因为人工湖离那仓库并不是很远,而且沉入湖底,谁也找不到。 “杀了秦先之后,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上官博和我儿子会相继去仓库的,当我知道这点后,我便猜测到上官博定然是要杀我儿子,这才去了仓库,并且约了我儿子,可是因为我的最先动手打破了上官博的计划,这在无形之中,却也是救了我儿子的。”赵母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得意。 “至于何怡,杀她就简单多了,我只需要在他熟睡的时候,偷偷从密道潜入她的房间,然后杀了她就行了,而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我又将房门打开,让你们认为是外人闯了进来,这样一来,谋杀现场不是密室,你们自然不会去寻找是否有密道,是不是呢?” 赵母说着,脸上不时露出笑容来,好像她觉得自己这样做根本就不是犯罪,而是一种维护自己儿子和自己的家的一种奉献行为。 赵桐脸色更差了一些,他突然跪了下来,向苏无名求饶道:“苏大人,在下愿意代替母亲受罚,请苏大人莫要责罚在下母亲,她年纪已经很大了,实在……” 赵桐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母突然厉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你刚才已经说为娘年纪大了,既然为娘娘及大了,自然也就活不了几年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分别,你才四十多岁,还娘亲着呢,这整个赵府,以后都需要你的打理,你怎可替为娘受这杀头之罪?” 赵母一番话说完,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血迹,接着嘴一张,一口鲜血突然就喷了出来,苏无名等人一惊,连忙去看,只见赵母脸色发紫,嘴角的血更是成暗黑色,这显然是中毒了。 众人正要扑去,赵母突然挥手制止道:“当苏大人命人在庭院等候的时候,老身就已经知道活不长了,所以在进来之前,我已经服了毒药,老身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为难的,苏大人对这个结果可满意?” 这个结果,恐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苏无名点了点头,而当赵母看到苏无名点头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然后只听啪的一声,她已经浑身无力的倒在了椅子上。 她死了,不过谁都知道,她死的并不痛苦,而且不后悔。 苏无名没有将此案公布于众,只让宋惊天将卷宗秘密的带了回去,老夫人的死也并未张扬,赵桐虽是心伤,可对于苏无名这般护着他赵家,还是心存感激的。 而那上官博,此时已然打消杀人之念,他对苏无名也是感激的,他感激苏无名没有将他与苗颖的事情说出来,如今苗颖已经嫁给了赵桐,何怡又死,苗颖少不得要被扶正,为了苗颖的幸福,他不想让赵桐知道他与苗颖的关系。 当赵府命案破,苏无名等人离开杭州的时候,杭州又雨,而且是凉凉雨。 第154章 望江南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回到钱塘县的时候,已经是那天的黄昏。 黄昏时,天幕低垂,细雨未停,凉意更甚。 因不知他们离去的这几天钱塘县可有发生什么案件,为此苏无名决定去一趟县衙问问,去了县衙一问,乃至并无任何案件发生,那钱胜更说快要入冬,连贼人都要歇息了呢。 对于钱胜的这种想法,苏无名有些嗤之以鼻,这几天没有案件发生,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命案发生;不过如今钱塘县在苏无名的治理下案件的确发生很少,想来有个断案如神的人待在钱塘县,谁还敢再杀人犯案嘛! 回去的时候,苏无名觉得钱塘县没有案件发生是好事,可他身为大理寺司直,却又必须断解疑案,如果钱塘县城没有什么案子可破的话,他必须去其他地方破案,江淮一带,可不止钱塘县这一处地方。 一番思量之后,苏无名决定散发出一个消息,如果杭州地界各州县有无法解决的疑案,可来钱塘县找他苏无名,苏无名相信,这个消息发出去之后,那些真正有困难的县令等等,一定会来求他,毕竟如果有案件为破,那可是要影响到他们政绩的,不过苏无名觉得,虽然可让那些官员来找自己破案,可若是很小的案子,他也是不能去的,不然他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成行脚客了。 这样在街上走着的时候,路遇一青楼,青楼有两层,在这街上可算是高的,此时青楼馆内笑语盈盈,门前更有不少女子谈笑风生,与来往客人扭捏作态,对于此等青楼,苏无名并无反感,毕竟唐朝青楼乃士子雅人所去之所,虽偶有俗人出入搅和,可里面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是不假的,而在这江南之地,貌美若仙人的更是不少。 只是苏无名家有两位娇妻,所以实在来不得这地方。 从楼前走过,苏无名刚要加快步伐,突然听到楼上有人吟词,词曰: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这是首小令,名望江楼,苏无名对之再熟悉不过,只是在这钱塘县听到,难免显得有些惊讶,因为这是温庭筠的词作,惊讶之余的苏无名猛然抬头向楼上张望,楼上的人好像为了应景,正独倚望江楼,两人这番对视,顿时感觉一股暖意袭上心头,可这暖意虽袭上心头,两人却并未立马表现出若狂之态。 两人就只这样静默对视,细雨打湿了苏无名的衣衫秀发,寒风更是吹起了他的衣袂,可此时的他却全然无感,路上行人从苏无名身旁匆匆而过,不知过了多久,苏无名这才微微试去睫间雨露,冲那楼上男子喊道:“温兄可真不够意思,既然来了钱塘,为何不去找兄弟?” 此时的温庭筠已然恢复以往的游戏之态,有些不以为意的笑道:“去找你做甚,难不成陪你破案吗?不如在这望江楼上与众多美女聊天饮酒行乐的好。” 这个时候,苏无名才发现这青楼名望江楼,虽然站在楼上,根本就看不到江。 正当苏无名有些无奈浅笑的时候,楼上窗头突然露出三五个娇艳女子的脸来,这些女子一出现,立马像麻雀般的唧唧咋咋说个不停,有的甚至要拉温庭筠赶回回屋喝酒,莫要在这窗口吹风。 温庭筠刚才嘴里虽说去找苏无名不如跟这些女子喝酒行乐,其实那都是无心之词,其实他来钱塘县之后,立马就去找了苏无名,只是去了之后才发现苏无名去了杭州,因不知何时归来,这才到望江楼上行乐,今天两人这番相遇,倒是巧的不能再巧的了。 如今见了苏无名,就算这些女子今天晚上全部肯免费的脱光了衣服让他温庭筠来玩,他也是要先与苏无名痛饮几杯,一聊半年多离别之思才行的。 所以,虽被那些女子拉扯,可温庭筠还是准备下楼来跟苏无名走,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那名女子高喊了一声:“那不是苏无名苏大人吗?” 这一喊之下,其他女子纷纷嚷嚷起来,于是再顾不得与温庭筠纠缠,连连飞奔着下了楼。 苏无名在钱塘县的名气已然不小,才名也有,甚至不输温庭筠,而论长相,温庭筠实在无法与苏无名想必,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再同一层面上,所以当望江楼的女子得知楼下站着的男子是苏无名的时候,她们哪里还会纠缠温庭筠。 一群女子从望江楼中跑了出来,她们的手中拿着油纸伞,淡色的油纸伞配上他们的衣服,让她们看起来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又像是翩翩而舞的蝴蝶,她们冲出来后,都抢着要给苏无名撑伞,有的更是要拉苏无名进楼一叙,苏无名见这些女子对自己如此喜欢,有些受宠若惊,于是连连推脱,说自己家里有事,实在不方便,这样推脱着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拉住了苏无名,而且拉住苏无名后就向街上跑去。 此时街上行人渐少,两人就在这冷雨之中疾奔,不多时便摆脱了那些女子的纠缠。 到了无人的地方,温庭筠嘻嘻一笑:“真没想到,苏兄弟在这钱塘县如此受女子的欢迎,说,除了两位弟妹之外,你在外面又勾搭了多少女子?” 温庭筠这是戏谑之言,所以苏无名也不与之反驳,道:“这话你我私下说还可,切莫在我两位夫人面前说,不然我可有得受了。” “这可不行,除非你告诉你你勾搭了几个,不然待会回到你家,我就告诉两位弟妹去,说你今天去了望江楼,把里面的女子全给迷住了,纷纷争着抢着要献身于你!” 见温庭筠如此,苏无名撇了撇嘴:“如果这样的话,那兄弟我可就不方便带你回家了。” “你不带就不带,我又不是找不到你家的路!” 两人一边嬉笑,一边向苏府赶去,就好像刚才苏无名说的是废话一般。 最后眼看快到家了,那温庭筠仍旧在纠缠这个问题,苏无名只好服软,道:“温兄请饶命,兄弟真的一个都没敢勾搭啊,你也知道,兄弟我身子骨单薄,家里两个还应付不来,哪里还有精力招惹外面的。” 听到苏无名这样求饶的话后,温庭筠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笑完,拍了拍苏无名的肩膀:“苏兄弟啊,你这可不行啊,身子骨不好就要多补补嘛,不然真去了外面,丢人了怎么办?” 正说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苏郎,你回来啦!” 遥目去望,只见南宫燕撑着一把油纸伞向他们这个方向跑来,她的身段婀娜,此时又束了腰,更显得他英姿勃发,巾帼须眉。那南宫燕跑的近了,才发现跟苏无名在一起的男子奇丑无比,而当南宫燕看到那男子之后,眉头顿时微皱起来,心中更是狐疑,苏无名怎么跟这么丑的男子一起回来? 正诧异间,突然想起苏无名进长安城赶考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温庭筠的朋友,虽未见面,却听说他的样貌奇丑,想到这里,顿时觉得眼前这个丑男人可能就是温庭筠,只是他不是在长安吗,怎么跑钱塘来了? 南宫燕撑伞而来,温庭筠见了最先行礼,道:“想必这位就是苏兄弟的南宫燕夫人吧,果真如苏兄弟说的那样,英姿俊秀啊!” 听到这话,南宫燕已经十分肯定眼前的男子是温庭筠了,她觉得自己不能给苏无名丢面子,于是也连忙回礼:“温大哥真是过奖,你的才情,苏郎可都对我们说过的!” 南宫燕刚说完,准备再多说几句,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道:“如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三人回府,途中南宫燕问苏无名去县衙的情况如何,苏无名将在县衙所得说了一遍,随后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说,说完之后,几人已经进了客厅,而这个时候,温婉儿等人也迎了来,唐雄与温庭筠在长安时已经认得,所以见面之后略显熟络。 在客厅坐下之后,苏无名望着温庭筠问道:“温兄怎会突然来这钱塘的?” 温庭筠笑了笑:“江南我来有一个多月了,不过一直不知你的住处,后来打听得知你在钱塘,这才赶来,只是赶来时你们又去了杭州断案,所以直到今天才得在街上偶然相见,至于为何来嘛,自然是闲来无事,来此走走了!” “温兄倒逍遥自在!”苏无名说着,对温婉儿道:“温兄来了,今天晚上我们要举杯共饮,劳烦娘子去厨房做几个菜吧!” 温婉儿颔首应了,然后拉起南宫燕便出去了,这南宫燕对温庭筠的才情也无什么兴趣,又见他长这么丑,所以也不怎么想待,如今温婉儿拉她出去,她自然是欣然应允的。 酒菜上来之后,温庭筠与苏无名他们是喝了个痛快,乃至喝到天暗,大家都有了醉意,苏无名提议温庭筠先在府上住一晚,可温庭筠却挥手告辞,说那望江楼上还有姑娘等着呢,在那里过夜可比这里要好许多。 第155章 残忍的杀意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对于温庭筠的风流,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很是看不上眼,所以在温庭筠离开,大家各自回屋休息后,南宫燕便盯着苏无名看,直看得苏无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最后不得已问道:“南宫大小姐,可是相公我脸上有什么?” 南宫燕冷哼一声,道:“说,你是不是跟着温庭筠去过青楼那种地方?” 听到南宫燕这话,苏无名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连忙辩解:“我怎么可能去青楼那种地方嘛,再者说温兄刚来钱塘县,我与之刚相见,哪里去过青楼嘛!” “之前呢,在长安城的时候呢,那个时候我们姐妹两人都不在你身边,你敢说没有去过?” 在长安城的时候,苏无名的确跟温庭筠去过青楼,甚至因为在青楼玩的太过以至于忘记了前两场的考试,可这事苏无名怎么能说,于是连连反驳:“在长安城的时候也没有,那个时候我在赴考嘛,怎么能去青楼那种地方。” “哼,不信!” 见南宫燕不信,苏无名颇有些无奈,而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一位十分有智慧的人说的话,跟女人辩解,纯粹是在自找麻烦,而面对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苏无名决定不再开口辩解,可他不开口辩解,却让南宫燕更是觉得此事有真,于是又一番说词,这可让苏无名觉得一点办法没有了,最后还是温婉儿来劝,这才说服了南宫燕,不过从温婉儿的话里,苏无名也听得出来,温婉儿对自己也是怀疑的,而且有些语句之中,还颇有警告之意。 如此一夜,可把苏无名给闹的心中不安了,而心中不安后,他觉得以后离青楼还是远一点的好,不然等自己回家之后,连个觉都睡不安稳。 一夜无话,次日雨听天晴,吃过早饭之后,苏无名将江英林云两人找来,让他们帮忙将自己昨天的想法散步到附近各州县,如果有什么疑案,可来此通禀。 江英和林云两人得了命令,立马退去办理,而就在他们两人离开后没多久,一名衙役急匆匆来报,说昨天晚上,望江楼发生了命案,一名叫白菊的姑娘被人给杀了。 听得望江楼发生命案,苏无名等人心头顿时一震,因为昨天晚上,温庭筠可是去了望江楼的啊! 来不及再听衙役细说,苏无名立马带人向望江楼赶去,途中,那衙役多多少少把望江楼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今天一早,有个客人吵着要白菊作陪,望江楼的老鸨客姆被吵的难忍,只得命龟奴上楼去叫白菊,可谁知推开门后,发现……发现白菊被人给杀了,而且……而且衣服被扒光,下体更是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钱大人听了命案之后,已经赶去了。” 听得死者衣服被人扒光,而且下体有伤,苏无名心头顿时生出一股愤怒来,他万没有想到,在这钱塘县境内,竟然有这么凶残的凶手,这简直不能原谅。 来到望江楼的时候,楼外已经被衙役给封锁,外面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议论纷纷,有些则义愤填膺,对那凶手恨之入骨,毕竟大家都是有血性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只要是人,都是要气愤非常的。 进得望江楼立马,只觉得望江楼里气氛诡异的紧,昨日喜笑颜开的女子今日脸上都无笑意,那老鸨客姆更是接连叹息,好似觉得自己这望江楼马上就要倒塌了似得。 钱胜本来在二楼,见到苏无名来了之后,立马迎了上来,道:“苏大人,你总算是来了,这凶手十分残忍,真是可恶至极啊,下官已经命人封锁了现场,昨夜在此留宿的男子,也都已经看押起来,就等苏大人前来。” 苏无名微微颔首,道:“先去看一看尸体吧!” 钱胜前面带路,领苏无名他们进了白菊姑娘的房间,白菊的房间很淡雅,就犹如她的名字一般,好似不惹一丝凡尘,只是当大家看到白菊姑娘尸体的时候,却有种说不出的愤慨,屋内的淡雅更是被一扫而光。 白菊的尸体离床头很近,衣服已经被扒光了,下体对着门的方向,看起来十分的醒目,尤其是下体的血迹,几乎把整个女性shengzhiqi都给染遍了,血红之中沾惹着男子的污秽,那样子真是惨不忍睹。 这还只是大家的第一眼感觉,等苏无名仔细检验尸体的时候,他发现死者身上有不少被咬的痕迹,那些被咬的痕迹并不是很深,但可以肯定,被咬的人一定很疼。 除此之外,死者的脖颈有一道勒痕,勒痕很深,显然是致命伤,不过看完这些之后,苏无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里是望江楼,晚上客人来往不绝,如果凶手如此残忍的杀害死者,死者应该求救才对,可为什么没有呢? 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死者叫不出来,可死者怎么可能叫不出来?死者的嘴唇处并没有被封住的迹象,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死者不能求救呢? 仔细辨认尸体后,苏无名发生死者眼珠略显呆滞,而且有浑浊,嘴角冒白沫,而在死者的后背,有一针眼大小的伤口,隐隐有血迹流出,那个地方流出的血略显黑。 发现这点之后,苏无名可以肯定,死者在被凶手摧残的时候,已经中了**,所以无论死者如何玩弄她,她都叫不出声来。 弄清楚死者的死因和不能喊救命的原因后,苏无名看了一眼死者的面部,死者面部略显平静,整体感觉是个停漂亮的姑娘,只是若分开来看,可以发现,死者的鼻子不够挺,嘴巴稍微大了一点,掰开她的嘴巴后,可以看到两颗毕竟大的兔牙。 这样看过之后,苏无名显得很是沉重,一番思索后,命人将客姆叫了来,客姆身材微胖,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面部光滑,想来年轻时也是个貌美女子,她紧张兮兮的见了苏无名后,连忙行礼,苏无名微微点头,随即问道:“昨天晚上白菊姑娘可接了什么客人?” 客姆想了想,摇摇头:“昨天晚上白菊姑娘说自己很累,就先回房休息了,根本没有接什么客人。” “如果有人进白菊姑娘的房间,有人能够发觉吗?” “二楼都是各姑娘的房间,来来往往很是吵杂,谁进了谁的房间,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的,除非刻意的去看,才能够注意到。”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可能没有人见过凶手进入白菊的房间了?” 客姆很不想说出事情的答案,可她却又不得不说:“的确是的!” 虽然客姆这样说,不过也并非一点希望没有,苏无名想了想,道:“在白菊以往的客人当中,可有什么人与之发生过矛盾?” 客姆略一思索,突然有些兴奋的说道:“有一个,因为白菊姑娘是那种既卖艺又卖身的,所以来找她的客人不少,有时客人会有一些过分的要求,这个……你们男人应该都懂的,而……而白菊姑娘对有些要求不能够接受,有些客人还好,适可而止,可有些客人却是近乎变态的,如果白菊不安他们的要求来,他们就要打白菊姑娘,有时我们遇到了,就命龟奴将那些客人给赶出去,有时当时没有发觉,后来就对那些客人下了禁令,不准他们来我们望江楼。” 客姆的话苏无名是很清楚明白的,男人在床底之间,总是在不停的追求刺激,有时甚至是变态的刺激,无论是各种体位亦或者各种重口味,而男人若要满足自己的这些欲求,那么女人就难免要受些苦头了。 而如果真有这样变态的男人,那么他完全做得出残忍杀害白菊姑娘的事情。 “请你仔细想想,都有谁如此对待过白菊姑娘?” 客姆想了想,道:“有两个,一个是城西穆四穆老爷,另外一个是城东的杨居杨公子,这穆四老爷今年五十多岁了,但却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客姆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道:“他在那方面有些不行,所以经常变着花样来玩,有一次想从后门进白菊姑娘的身体,结果被白菊姑娘拒绝,为此对白菊姑娘是又大又骂的,当时听到白菊姑娘的求救声音后,我是立马跑去了的,而且命人将那个穆四给赶了出去,以后再不允许他来我们这里。苏大人应该明白,这里的姑娘虽然身份低微,可也都是可怜女子,她们选择在我这里寻求庇佑,我必须保护好她们不是。” 世间老鸨多贪财,如果客姆能有保护那些女子之心,苏无名对她倒会有一丝好感。 这个时候,客姆继续说道:“另外一个杨居杨公子,他很有钱,可样貌就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每次来他都十分的张狂,对于我们这里的女子更是几近迫害,白菊姑娘曾经遭受过他的迫害,为此,我们望江楼就对他下了禁令,不管他给多少钱,坚决不让他进来,有一次他非得进,被我们的龟奴给打了出去,他离开的时候,还口口声声骂人要给我们好看呢!” 第156章 一夕恩客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客姆说完,将目光锁在苏无名身上,苏无名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未对客姆刚才的话给出任何想法上的示意,只继续问道:“除了他们两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呢?” “没有了,就他们两人最是厉害。” 苏无名点了点头,随后说要见一见昨天晚上留在这里的客人。 昨天在望江楼留宿的男子都被衙役给看了起来,听得苏无名要见那些人,那衙役立马领苏无名下了楼,随后命人将那些客人全部押到了一楼大厅,苏无名扫了那些人一眼,可并未发现温庭筠,这让他感觉十分的奇怪,心想昨天晚上温庭筠根本没有来这里? 若真不在这里,倒省了不少事情呢。 那些恩客都是有钱人亦或者才子,因为只有有钱人和才子才能够进这望江楼,而能够在此地留宿的,则必须更有钱,才气更大才行。 因为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所以此时被困,不由得发起牢骚来,并且嚷嚷着要离开。而就在他们嚷嚷的时候,苏无名冷咳了一声,问道:“昨天晚上,诸位可注意到什么人进了白菊姑娘的房间?” 大家相互张望,皆是摇头。 苏无名眉头微凝,道:“既然如此,就劳烦诸位将各自姓名住址留下,并且将昨天晚上的行动范围和时间都说一说吧。” 这些人虽有些不乐意,可也不敢随便招惹苏无名,最后只得把各自的名字住址写了下来,并且将昨天晚上跟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待这些人说完,苏无名他们发现,在这些人当中,只有一人没有不在现场证明,这个人面若冠玉,浅笑淡然,一袭白衣衬得他出尘入圣,他的名字叫品辛,他之所以有不在现场证明,是因为他来这里是听曲的,听完曲之后又与这里的姑娘聊了会诗词,后来因实在太困,便在这望江楼中歇下了,因为他不习惯与女人同卧,所以当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人,而那个房间的主人是墨荷姑娘。 得知这些之后,衙役找来墨荷姑娘核对,墨荷姑娘长的很俊俏,就是皮肤略黑,但这完全阻挡不了她的美丽,她见过苏无名听完苏无名的问话后点了点头,道:“的确是的,品公子与我们几个姐妹聊完后便在我的房间歇息了,而我则到了紫玲姐姐的房间歇息。”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苏无名并未放墨荷离开,而是继续问道:“白菊姑娘在这望江楼中可有什么仇人?” “仇人?”墨荷一时不能理解苏无名这话的意思。 “就是有没有跟她发生过矛盾的姑娘。” 墨荷连连摇头:“没有,我们都是苦命女子,在这种地方生存,只有相互帮助提携才行,哪里敢相互仇视。” 这个时候,客姆连连上前道:“墨荷说的没错,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头牌,大家在这里只是为了生存下去,从来不做争名夺利之事的。” 其他女子纷纷应声附和,苏无名见她们如此,也就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可在他的心里,仍旧觉得望江楼这种情况显得太过理想,因为据苏无名的经验所知,只要是一个小团体,这里面便有争斗,就算望江楼里的姑娘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可亲疏关系,总应该是有的。 想到这里,苏无名就又问了一个问题:“谁与白菊姑娘的关系最好?” 大家相互张望,最后将目光投到了一位十分惊艳,此时却眼角湿润,眉头微蹙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穿一袭紫衣,显得高贵典雅,而且又惹人怜爱,这时只见那女子微微欠身,道:“是奴家!” “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名紫玲,与白菊妹妹关系最为要好。” 苏无名点了点头,问道:“你既然与白菊姑娘关系最好,那么对她应该十分了解了?” 紫玲微微抬眼望了望苏无名,随后点点头:“白菊妹妹虽有才艺,可并无什么精通之物,又加上她的样貌并不十分出众,所以这才选择既卖艺又卖身的,平日里大家都相处的很好,只是……只是白菊妹妹平时没事的时候不喜与大家交谈,所以给人一种孤僻之感。” 菊花本身就是隐士的象征,兴许白菊不与人交谈,就是因为她有些太过清心了吧,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问道:“白菊的身世你可知晓?” 苏无名虽是问的紫玲,可也向其他人望了一望,特别是这里的老板客姆。 紫玲略显犹豫,许久后道:“对于白菊的身世,我们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家乡闹了兵患,家人都被抓去当了兵,她一人无依无靠,就流落到了钱塘,后被客姆收留。” 紫玲说完这些,客姆连连点头:“没错,当时白菊姑娘饿的不行,昏倒在接头,我见她可怜,便命人给扶了进来,后来我问她是否愿意呆在我这望江楼,她别无去处,最后便点头答应了,如今算算,也有四五年光景了。” 四五年的事情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当时怯懦的白菊,在四五年后恐怕也可以在男人中嬉笑做媚了吧? 正当苏无名准备再问些其他问题的时候,一名衙役突然冲来禀报,说抓住了一个藏匿在望江楼里的男人。 听到这话,钱胜脸上一喜,连连吩咐道:“带上来!” 衙役领命,立马飞身而去,不多时押了一奇丑的男人走了进来,那奇丑的男人似乎醉意未醒,被押来的时候脚下有些站不稳,而且嘴里说着胡话,衙役将他带到苏无名跟前之后,他还醉着嬉笑,道:“苏兄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背着家里的两个夫人阿里的?” 这话一出,整个望江楼惊成一片,那钱胜见这奇丑之人竟然敢如此对苏无名讲话,本想对之训斥,可转念一想,觉得这奇丑之人既然认识苏无名,他正好可以借此事件,来抹黑苏无名,不管苏无名是否秉公之法,日后他都可以拿这件事情来当自己的筹码。 所以,当那奇丑男子与苏无名说话的时候,他并未开口,而且还跟衙役做了个眼色,要他们不可胡来,那些衙役以为钱胜是害怕这个奇丑的男人跟苏无名有什么关系,所以不敢加以训斥,有了这些想法,这些衙役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最后都站在一旁,看那个喝醉了酒的男子在这望江楼大吵大闹。 奇丑的男子此时正拉苏无名坐下喝酒,苏无名的脸涨的通红,他以为昨天晚上温庭筠没来,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庭筠来了,而且还喝醉了酒,如今正丑态百出呢。 像温庭筠这样的文人,一向都不以形态而有所顾虑,可苏无名身为朝廷官员,岂能不顾及官员脸面?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一声厉喝,道:“将这人押下去,等酒醒之后再行询问。” 如今苏无名下了命令,站在一旁的衙役先是有些犹豫,随后立马出来两人将温庭筠给拉开了,温庭筠好似没有料到这点,所以他边挣扎边喊:“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温庭筠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衙役给拉走了。 将温庭筠拉走之后,苏无名望着望江楼里的姑娘问道:“昨天晚上谁跟温庭筠呆在一起的?” 这话一出,钱胜先是一惊,温庭筠的才情此时整个大唐谁人不知?他钱胜虽为钱塘县令,可对整个大唐的名家却也是十分了然的,只是他万没有想到,这大才子温庭筠竟然到了他们钱塘,而且跟苏无名称兄道弟。 在钱胜思索这些的时候,一名女子已经站了出来,她是个很貌美的女子,站出来之后向花郎微一行礼,道:“是小女子红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话,是这样的,昨天很晚的时候,温庭筠他醉醺醺的进了我们望江楼,我陪他在房间喝酒谈词,后来他喝了很多就醉的有些不省人事,恰在这个时候,我一恩客要与我过夜,没有办法,小女子便将温庭筠给扶到了一放杂物的空房,今天早上发现命案后小女子因为害怕,一时忘了这件事情,没想到温庭筠他竟然半醉半醒间就闯了进来。” 苏无名心中淡笑,这温庭筠可不是闯进来的,而是被衙役发觉带进来的,只是他醉了,不知道这些事情罢了。 问完这些之后,苏无名命人将白菊的尸体处理一下,随后带人离开了望江楼,离开望江楼之后,钱胜上前小声问道:“那温庭筠既然是苏大人的朋友,下官这就将他放出来如何?” 听得钱胜这话,苏无名嘴角微微一笑,对于钱胜的想法,他再清楚不过了,只要因为苏无名的身份而放走了嫌疑人,那么他苏无名就算是有把柄被钱胜给握住了,像这种伎俩,钱胜竟然在苏无名跟前使用,真是不自量力。 “不必了,钱大人先将他给关押起来吧,等他酒醒之后,我们再行审问,如果他真的没有嫌疑,再放也是不迟。” 第157章 深宅丑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一句话堵住了钱胜的嘴,以至于对释放温庭筠一事,钱胜不好再多说其他。 这样走了一段路后,钱胜问道:“苏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苏无名想了想,道:“我带人去调查穆四合杨居,钱大人就请派人监视望江楼以及调查一下白菊姑娘的身世吧!” 听得苏无名这样说,钱胜有些疑惑,道:“苏大人怀疑白菊姑娘的被杀跟她的身世有关?” “不管怎样,总是要调查一下的。” 钱胜点了点头,领命之后与苏无名等人分开了。 分开之后,南宫燕问道:“我们是去问穆四还是去问杨居?” “暂时谁都不问,这种事情就是去问,他们也不一定回答,还是先暗中调查吧,江英、林云,这事就交给你们来办吧!” 江英林云两人领命之后,迅速离去,而苏无名他们则回家休息。 途中,温玩儿道:“这温庭筠醉酒望江楼,此事传出去之后,恐怕对相公的名声有损吧?” 今天望江楼的事情的确让苏无名很没面子,不过事情已经发生,苏无名又能如何?一番思量后,苏无名浅浅一笑:“这有什么,文人本就无形,只要温庭筠是清白的,与我并无任何损害。” “话虽如此,可终究是有些不好的。”温婉儿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说,因为她已经看出来,苏无名就算觉得此事让他很没面子,他也不会说对那温庭筠有任何训斥,因为他们是朋友。 虽然温婉儿不是很明白男人之间对朋友是如何定义又是如何相处的,可她知道有些事情,真是她们女人不明白的。 回家之后,众人便各忙各的,因为在没有得到江英和林云两人的消息之前,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唐雄对这次命案十分气愤,所以回家之后,他望着苏无名问道:“苏大哥,你觉得凶手是个怎样的人?” 当时苏无名坐在客厅喝茶,他将茶杯放下之后,脸色微微有变,语气也显得冰冷了许多:“凶手很残忍,变态,杀人的时候甚至带着愤怒,可从他杀人的手法来看,又可看出他是个十分冷静的人,冷静的令人感到可怕。” 听完苏无名这话,唐雄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也就是说,从面相上看不出凶手谁的?” 苏无名浅浅一笑,点点头:“面相从来都是不靠谱的,一个人长的斯文,并不代表他的心就柔和,他可能也有一颗躁动的心,而长的五大三粗,也不一定就是个莽夫,他同样可以心细入微,就比如说你,虽然身材魁梧,可有时心细,有时也柔情的很。” 唐雄听得苏无名这样说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的不好意思并没有持续多久,又连忙问道:“苏大哥,你觉得那个品辛如何,他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被唐雄这么一提,苏无名眉头顿时微凝,他只顾让江英和林云两人调查穆四合杨居了,可却忘了还有一个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嫌疑人品辛,这个翩翩佳公子,会不会是一个变态狂呢? 这样想过之后,苏无名道:“这个品辛我们并不是十分了解,唐兄弟若是对他感兴趣,不如对他进行一番调查如何?” 唐雄先是一惊,随后顿觉心存豪气,道:“苏大哥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 唐雄如此豪气,也是有原因的,自从跟着苏无名之后,他所负责的事情多半是打架,而刺探消息这种事情都是江英和林云两人去办的,虽说他打架真的很在行,可跟着苏无名这么久,很少去刺探消息,这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如今苏无名让他去刺探消息,他正好试一试身手,而且他觉得,刺探消息比打架有意思多了。 在征得苏无名的同意之后,唐雄即可离开了家。 在唐雄离开之后,苏府渐渐安静了下来,一直到傍晚时分江英和林云两人回来,苏府才有了几丝热闹。 “你们两人可调查到了什么?” 江英和林云两人点了点头,不过他们脸上却露难色,好像他们调查的结果,很不好开口,见他们两人如此,苏无名顿时明白过来,这穆四和杨居都称得上是变态之人,那么江英和林云两人经过一番调查之后,难免会打探出不少隐私来,像这种隐私,自然是难与启口的,更何况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还在。 浅浅笑后,苏无名对温婉儿道:“婉儿,带着南宫燕先回屋休息吧!” 温婉儿明事理,苏无名这么一说,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她微微点头之后,拉着南宫燕便要离开,可南宫燕却十分想听江英和林云两人到底打听到了什么,以至于刚开始还准备强留下来,直到温婉儿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她这才恍悟,脸颊微红之后,连连离去。 当屋内只剩下苏无名、江英、林云三人之后,苏无名这才对他们两人道:“好了,请说一说吧!” 林云最急,所以他先说。 “苏大人,属下调查的是杨居,这个杨居家中很是有钱,可因为相貌丑陋,所以并不被女人真心喜欢,为此他便经常利用钱财去玩弄那些女子,除此之外,这个杨居还与他父亲遗留下来的两位妾室勾搭在了一起,这事在他们杨府是人尽皆知,可因为惧怕杨居,更无一人敢说,府里的女子,那杨居更是看上哪个就玩哪个,有时甚至连番上阵,那杨府,简直可以称之为yinluan之地,yin秽的有些不堪入目,就这,还不算最让人感觉可耻的呢,因为杨居心理变态,把府里的女人基本上快玩遍了,所以他的母亲对他的这种行为是深恶痛绝,可杨居的父亲已死,无人能够管他,最后杨居的母亲一气之下,便在府里僻了个别院,代发修行,每天除了丫鬟送饭来开门外,其他时间小院的门都是紧闭的,他母亲本想就此常伴青灯古佛,可这杨居不以啊,他竟然干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听到林云说到这里,苏无名心头顿时微微一沉,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几乎已经能够想到,如果杨居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他苏无名绝不轻饶这种人。 强压心头怒火,苏无名听林云继续说下去。 “这杨居心性似乎已经疯狂的地步,有一次他竟然怂恿自己的狐朋狗友去庭院里肆意**他的母亲,若非当时他母亲誓死不从,又用匕首刺伤了一人,只怕大祸就要酿成了呢,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杨居的母亲对杨居是彻底死了心,于是也不待家,直接出走了,现如今还不知去向呢!” 林云说完,苏无名已然愤慨不已,怒道:“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真该将其千刀万剐,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留着这类人何用?” 林云也是愤慨,道:“苏大人,要不将这杨居抓起来得了,将他抓进大牢之后,狠狠教训他一顿。” 刚才苏无名说出那话,是因为太过气愤而导致激动,可很快当苏无名恢复了理智之后,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抓杨居的时候,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林云打听的这些就算是真的,可证据何在,只凭口头相传,是做不得证据的。 所以思索之后,苏无名摇摇头:“暂时先不抓他,等有了确切的证据之后,再做定夺。” 林云虽是不解苏无名为何这样做,可也只能干叹一句,一切等日后再说了。 这个时候,苏无名望了一眼江英,道:“你调查出了什么?” 江英略显尴尬,脸颊微红,道:“属下调查的可能更加难以启口。” “直说无妨,这里只有我们三人。” 江英点点头,道:“是这样的,经过属下调查,属下发现那穆四及其变态,他的家中不仅有妾室十几个,而且他还养了不少男宠,其中甚至有男童,这穆四如果不出家门的话,就与他的那些侍妾男宠脱光了衣服在屋内Yin乱,简直不堪入目啊,他们的行为,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江英可能因为平时不善言谈的关系,所以对穆四的那种丑恶行径,并没有用多少词语形容,不过就算他不用词形容,苏无名他们也是能够想象的到的。 这让苏无名想起之前看过的古典禁书,里面的深宅大院之中,经常有这种事情上演,有的更是极其淫hui,让人看了听了,都觉得浑身燥热的。 在听完江英的话后,苏无名点了点头:“这两人如此丧心病狂,完全做得出杀人的事情来,而想要证明他们两人有没有杀人,最简单的方法便是证明昨天晚上他们中有人去了望江楼,可这并不容易,因为他们两人已经被客姆添加到了黑名单当中,他们是没有机会进入望江楼的。” “也许他们是偷偷溜进去的,也许他们化了妆易容进去的,如果他们有心报复杀人,想进热闹非凡又吵杂的望江楼,并非一件难事!”江英望了一眼苏无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158章 闹事的温庭筠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江英说的这种情况是及其有可能发生的,像望江楼那样的地方,想混进去并非难事,只要有钱,恐怕那穆四合杨居两人就算不易容改装,也是可以进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苏无名觉得他们很有必要调查一下那些看门的龟奴。 苏无名将调查龟奴的事情交给了江英和林云两人。 夜渐渐深了,风吹来阵阵凉意,苏无名站在窗前望着庭院寂寥,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这唐雄怎么还没回来? 温婉儿好似看出了苏无名的心思,问道:“相公可是在担心唐雄?” 苏无名笑了笑:“担心倒不至于,他不过是跟踪监视人罢了,就算被人发现,谁能够将他怎么样?只怕在这钱塘县境内,还没有一人是他对手吧!” “这话苏郎你说的没错,既然你不担心唐雄,那就来跟我们姐妹两人讲讲江英和林云两人调查到的情况呗!” 想到江英和林云两人说的情况,苏无名不由得脸颊微红,随后更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温婉儿和坐在床上略显无聊的南宫燕,自己的这两位夫人可都是貌美如花的,经过自己的**,在床上那也是不曾多让,如果自己……想着想着,苏无名连连暗骂自己,自己怎么能想出那种事情来呢,怎能将自己的两位夫人与一般胭脂俗粉相比。 温婉儿看出苏无名神情微变,道:“可是江英和林云两人提供的线索不便透露?” 一听这话,苏无名连连笑了一笑,然后搂住温婉儿的细腰向床边走去,道:“并没有什么不便透露的,只是内容太过低俗,恐污了两位娘子的耳朵。” 听得这话,温婉儿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那穆四合杨居在闺乐方面如此变态,那么江英和林云两人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自然是一想便可知的了。 温婉儿颇有些羞涩,脸颊微红,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既然不是什么好内容,不说也罢!” 温婉儿不想听,可南宫燕却是不在乎的,她一手拉住苏无名的臂膀,将脸颊靠近苏无名的肩头,就这样歪着脖子望苏无名,有些打俏似得摇晃着:“不嘛不嘛,我要听,苏郎,你快点说!” 被南宫燕这样纠缠,苏无名心头突然荡漾起来,于是只好举手投降,准备将江英和林云调查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事情说上一说,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声响,并且有衙役的声音传来:“苏大人,温庭筠醒了,钱大人让属下来问,是否对他进行审问?” 一听温庭筠醒了,苏无名立马整理衣衫,道:“审问,你先回去,本大人立马赶往县衙。” 衙役领命而去,南宫燕则有些生气,道:“这个衙役,来的真不是时候,都这么晚了,审什么嘛!” 苏无名笑了笑:“夫人且莫生气,那温兄也关乎命案的进展嘛,马虎不得。” “我也去!”南宫燕从床上坐了起来,拉住了苏无名的臂膀。 “这么晚了,我一人去吧,你与婉儿先歇息吧,晚上给我留门就行了!”苏无名说着推开了南宫燕的手,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家。 此时夜色渐晚,风更凄凉,钱塘县城各处已亮起了灯火,苏无名在街上快步行着,偶尔响起的犬吠牵引着远处的鸡鸣。 进得县衙,钱胜领苏无名进了一处房间,因为温庭筠是苏无名朋友的关系,钱胜没敢将他关押在大牢里,苏无名他们来到屋外的时候,温庭筠正在屋内大吵大闹,他好像觉得衙役将他关在屋里,简直是太无礼了。 他在屋内不仅大喊,而且不停的冲撞着房门,门外的衙役对此很是无奈,因为他们对里面的温庭筠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忍受着。 当他们见到苏无名后,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立马将房门打开,把温庭筠给放了出来,他们打开房门的时候温庭筠还在撞门,所以门一开,他前身向前一倾,没能站稳,扑通一下跌到在地,那些衙役见此,想笑又不敢笑。 本以为温庭筠会很快爬起来的,可谁知他跌到在地之后,竟然不起来了,不仅不起来,还翻转了个身,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苏无名见他如此,心知这温庭筠是生自己的气了,想到这里,苏无名忍不住暗笑,他没有想到温庭筠竟然还会像个孩子,不过这也不能理解,温庭筠此时才不过三十岁左右,虽然在仕途上并不顺利,可其他方面那却是很少能有人及的,他没有受过多少磨难,心智自然没有想象中的成熟。 再过一二十年,则大不相同,一二十年的事情,可以磨练人太多太多,就算当年轻狂不可一世的才子温庭筠,恐怕也要有所改变才行。 苏无名俯身要将温庭筠扶起,并浅浅笑道:“温兄的酒还没醒吗?” 因是冬天,地上很凉,所以温庭筠在苏无名扶自己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过分的坚持,在地上滚了两滚后,还是被苏无名给拉了起来,只是在温庭筠被拉起来之后,他却板着脸道:“你说,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 苏无名耸耸肩:“当然是朋友了,温兄为何问这样的话?” “既然是朋友,为何我喝醉了酒,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而且还不让我出去?” 听到温庭筠这话,苏无名脸色微微一沉,道:“温兄可能不知道,望江楼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命案,如果温兄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恐怕谁都放你不走。” 温庭筠一脸惊愕,甚至后退了一步:“命……命案?谁死了?” “白菊姑娘!” 温庭筠刚来这里,自然不认识白菊姑娘,所以在他听到白菊姑娘四个字后,心头才微微有所放下,道:“昨晚陪我的是红梅,我可没有杀人。” “可之后红梅姑娘把你送到了一间空置的屋子里,那个时候你呢?” “那个时候……”温庭筠摸着脑子使劲想,可最后却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钱胜心中有自己的算盘,所以这个时候急忙跑来,道:“苏大人,既然温才子喝醉了酒,那自然是无法杀人的,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苏无名眉头微凝,随后说道:“将温庭筠的住址记下,在命案没有结束之前,不准离开钱塘县,暂时释放。” 钱胜脸色微变,可还是连忙命人记了下来,温庭筠此时酒醒,自然明白苏无名这样做的原因,所以他并没有在县衙内再说什么,把自己住的地方说出来之后,随即跟着苏无名出了县衙。 出得县衙,温庭筠一语不发的跟在苏无名身后,苏无名见他如此,浅笑道:“温兄可是仍旧在生在下的气?” 温庭筠嘴角微微撇了撇,用一种极其随意的语气道:“不敢!” “温兄生气也是应该,毕竟以你我二人的关系,我完全信得过你,也完全可以判你与命案一点关系没有,只是我希望温兄能够理解在下的难处,在下若是这样做了,难免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给利用,而那个时候,温兄的清白恐怕就不容易洗清了。” 苏无名说的这些话句句肺腑,温庭筠又非笨人,自然是及其明白的,所以在苏无名说完那些话后,他显得有些犹豫,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刚才在县衙填写的住址是你家的,所以……” 听到这话,苏无名简直快要发疯了,他真想狠狠的揪着温庭筠的衣领问他,为何要写他的住址,你不是说住在望江楼比住他家好多了吗? 苏无名很想骂人,可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他望了一眼温庭筠,道:“走吧,我家那么大,多你一人不多的。” 夜色更沉,今夜天上只有三两零星,钱塘县城的街道更静了,那万家灯火都已熄灭,风吹来阵阵寒意,苏无名忍不住紧了紧衣衫。 回到家的时候,唐雄还没有回来,巧儿一人站在庭院显得有些焦急,当她看到苏无名和温庭筠两人回来之后,怕他们看出什么,所以连忙紧张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苏无名见巧儿如此,嘴角微微浅笑,随后对温庭筠道:“我领你去你的房间吧!” 当初买这府邸的时候,就考虑道家里有可能会有客人,所以有一小庭院是专门的客房,苏无名安排好温庭筠后正要离开,可这个时候,温庭筠突然问道:“苏兄弟,你家里有酒没?” 这个时候了,温庭筠突然想喝酒。 苏无名有些无奈的咧嘴一笑,给他拿来了酒,直到温庭筠喝上了酒,苏无名这才回屋。 他回屋的时候,南宫燕已经熟睡,温婉儿却只是假寐,听得门开,她立马睁开了眼睛,见是苏无名,这才放心,从床上小心的起来之后,悄声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南宫燕,见她熟睡,于是忍不住将温婉儿搂在了怀里,温婉儿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动作小点,别被人给听了去!” 第159章 无果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苏无名等人刚起床,巧儿便急匆匆来报,说唐雄还没有回来。 温婉儿见巧儿如此担心唐雄,于是开玩笑道:“你这么关心他,等他回来,我给你们两人牵引牵引,如何?” 巧儿脸颊突红,显得有些扭捏,道:“小姐,你……不理你了!”巧儿羞涩的跺脚,然后扭转了头。 大家见巧儿如此,对她与唐雄的关系更是了然,不过此时巧儿已经害羞,他们也不准备再开她玩笑,这个时候,苏无名道:“唐雄武功高强,别人绝对伤不到他,他既然没有回来,那就是还没有打听到线索,你不必担心,再等等他吧!” 苏无名说完这些,巧儿欲言又止,许久之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谁……谁担心他了,他就是一辈子不回来,我也不会担心的。”巧儿说完,捂脸跑开了。 巧儿刚走,温庭筠从对面走了来,他来到之后,指着苏无名道:“苏兄弟,你们刚才欺负那位小姑娘了,她怎么捂着脸跑?” 苏无名耸耸肩笑道:“我们可没欺负巧儿,对了,昨晚温兄睡的可好?” “还行,就是酒有点少,喝的不够尽兴,所以今天早上起的早了。” “温兄应该早起锻炼锻炼,这样对身体好。” “苏兄弟说的极是,只是……这锻炼不如去望江楼玩来的开心,不知苏兄弟有没有兴趣陪我去望江楼呢?” 苏无名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夫人,笑道:“暂时对望江楼还没有什么线索需要去了解,就不去了,温兄若真去望江楼,不如帮在下打听一下,看看白菊姑娘被杀那一晚,是不是有其他事情发生,若是有可疑的人员,也请帮忙调查一下。” “这……”温庭筠面露难色,他去望江楼那是陪姑娘们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的,如今苏无名要他去帮忙调查这些事情,那么哪些姑娘还会跟他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吗? “怎么,温兄觉得有困难?” “这困难……哎,好吧,谁让我现在寄居在你家呢,就勉为其难帮你一下吧!”温庭筠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帮苏无名,而他说完这些之后,便径直离开了苏府。 温庭筠走后,南宫燕撇着嘴:“这个温庭筠,真是一点都不讲究,大白天的就去望江楼,而且还想约上相公你,他怎么一点眼力劲没有,没看到我们姐妹两人都在这里的吗?” 对于南宫燕的话,苏无名不好多说,所以只浅浅笑了笑,而这个时候,江英和林云两人急匆匆赶了来,他们赶来之后,说他们把望江楼里所有的龟奴都调查清楚了,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让穆四合杨居进望江楼,就是看起来可疑的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印象。 从龟奴哪里打听不到什么线索,这让江英和林云两人很是惭愧,可苏无名听完他们两人的话后,却陷入了沉思,江英和林云两人不知苏无名在想什么,以为苏无名沉思是因为他们没有调查到什么,所以他们两人突然单膝跪地,拱手道:“大人,我们再去调查,一定调查出消息来。” 见江英和林云两人如此,苏无名浅浅一笑,挥了挥手,道:“你们两人不用去调查了,刚才我只是在想,如果龟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那么凶手会不会是他们望江楼的常客呢?” “如果凶手是望江楼的常客,可那里的常客那么多,是谁并不能够确定!” 林云的话一点没错,不过苏无名稍想片刻后,微微一笑,道:“你说的虽是不错,可也并非一定如此,如果凶手杀人之后没有离开望江楼,那么嫌疑人必定是昨晚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人,比如品辛;如果凶手杀人之后离开了望江楼,那么他走的必定很晚,兴许问一问龟奴,就能够找到也不一定呢。” 江英和林云两人听完,连连点头称是,然后请求让他们去调查昨天晚上离开很晚的人,苏无名觉得这样做的确很有必要,只是昨天晚上江英和林云两人调查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还没有休息,现在就派他们再去调查,难免让苏无名有些不忍,于是对他们两人说道:“此事不急,你们先回去歇息,等下午再去询问。” 江英和林云两人本还想坚持,可见苏无名不给他们一点反对的机会,最后也只好听命回去休息。 吃过早饭没多久,天色渐渐阴沉下来,风吹来有些寒,好似又要下雨,苏无名与温婉儿、南宫燕三人坐在客厅闲聊,这个时候,钱胜急匆匆跑来,他显得很急切,也很紧张。 钱胜见过苏无名后,道:“苏大人,那白菊姑娘的身世调查清楚了。” “哦,快说来看看!” “这白菊姑娘的家乡隶属北方,的确常年发生战争,她住的那个地方,也的确发生了兵患,只不过据我们调查所得,她的家人并没有像紫玲姑娘说的那样被抓去当了兵,甚至据闻她的父母仍旧健在,而她之所以流落到钱塘县,是因为她与一男子相爱,并与之私奔来的钱塘,后来那男子弃她而去,白菊姑娘无以谋生,这才误入了望江楼,本来,她是可以支撑着回家乡的,可因为自己是私奔出来的,给她们家摸了黑,这才不敢回去,并且在望江楼堕落了。” 钱胜所说的堕落,说的是白菊卖身的事情,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的确可以用堕落来形容。 不过,此时的苏无名并不关心白菊是否堕落一事,他想知道那个抛弃了白菊的男子是谁。 “那个与白菊私奔,后来又抛弃白菊的男子,你们可打听到?” “打听到了,他叫李道仙,长的还算英俊,不过却是个十足的无赖,整日无所事事,就会假装个算命的到处招摇撞骗,有时遇到好骗的妇人,还能让他风流快活一回呢!”说到这里,钱胜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话与自己的身份有些不符,于是又连忙开口道:“总之,这个李道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下官来之前已经命衙役去捉拿他了,苏大人是否同去县衙审问?” 这李道仙与白菊关系颇深,只是当初他抛弃了白菊,那么事后他会不会杀白菊呢,如果凶手真是他,动机是什么呢? 一个自己不要的女人在望江楼卖身,如果李道仙是个官宦之地,这倒有可能激起他的愤怒,可这李道仙不过是个街头混混,那白菊就是再无耻不要脸,他也不会觉得生气吧? 可如果白菊侮辱过李道仙呢,一个自己已经抛弃的女人侮辱了自己,无论是谁,都是无法忍受的吧? 可白菊有没有侮辱过李道仙呢? 钱胜还在等候苏无名的回话,苏无名回过神来之后,点了点头:“好,去一趟县衙!” 他们来到县衙的时候,衙役已经将那个李道仙给抓来了,李道仙被抓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算命先生的服饰,那是一套白衣,有一种出尘的感觉,李道仙穿上,还真有几分神仙感觉,只是他一开口,这些感觉全部烟消云散了。 “各位官家老爷,小人可是犯了什么法,你们怎么把我给抓来了,小人可是正经八百的百姓……”李道仙见到钱胜之后,立马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钱胜对这些不耐其烦,冷冷道:“闭嘴,抓你来自然是因为你有问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被钱胜如此呵斥,那李道仙立马闭了嘴,而这个时候,钱胜连忙谄笑着向苏无名问道:“苏大人,是否开始询问?” 苏无名点了点头,随后望着李道仙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白菊的姑娘?” 听到白菊的名字,李道仙先是一愣,随后连连摇头:“不认识,不认识!” 苏无名冷哼一声:“可本大人却调查得知,你诱拐她与你私奔,随后又抛弃了她,如今却说不认识,是何道理,难道不给你用刑,你便不肯承认吗?”说着,苏无名给衙役做了个眼色,衙役明白,立马将刑具拿了上来。 这李道仙似乎很惧怕被用刑,所以看到那些刑具之后,立马跪了下来,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认识,小的认识那白菊,也的确欺骗了她的感情,不过她的死跟小的一点关系没有,真的。” 苏无名冷哼一声:“是不是真的一点关系没有,那看要你是否肯老实回答了,本官且来问你,你抛弃白菊姑娘之后,可曾再与之见过面?” “没有,绝对没有再见过面!” “真是?” “真的,千真万确的啊!” “哼,可别被本官查出什么来,如今白菊姑娘被人所杀,如果让本官查出你与白菊姑娘曾经见过面,本大人非得将你当成凶手斩首示众不可!” 听到这话,李道仙更是惧怕,道:“大人,小的真没有与那白菊姑娘再见过面,不过有一次我手头紧,又听说白菊在望江楼卖身,我便去了一趟望江楼想让她接济我一下,可她对我避而不见,所以小人真的再没有见过白菊。” 第160章 鬼祟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李道仙刚说完,苏无名随即冷冷一笑:“也许正是因为你没有见到白菊,所以才对她起了杀心!” 听得这话,李道仙连连求饶,说自己绝对没有杀白菊的意思,苏无名微微凝眉,问道:“白菊被杀的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这……”李道仙一时有些犹豫,不过他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从苏无名的眼神中看到了危险,对他来说的危险。 “回苏大人,白菊被杀那天晚上,小人正跟一相好私会温存,所以小人是绝对没有时间去杀人的,还请大人明察。” “哦,那么你的相好是谁?” “她……她……大人,非得说吗?”李道仙有些为难的望着苏无名,苏无名浅浅一笑:“你若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以不说。” 李道仙额头直冒冷汗,许久后道:“大人,小人与那相好虽是私好,可那妇人是有丈夫的,所以就算小人说出来她的名字,她也绝不会承认跟我的关系的,所以还请苏大人能够体察小人的难处。” 见李道仙如此废话,钱胜顿时冷喝一声,道:“不说你就是凶手,你说是不说?” “这……这……”李道仙犹豫许久,最终并没有将那个妇人的名字说出来,因为他很清楚,那个妇人的身份不一般,她的名声极其重要,如果自己将她的名字说了出来,恐怕她不仅不会承认,而且还会想尽办法至自己与死地,到那个时候,他就算不是杀人白菊的凶手,恐怕他也难活着离开县衙了。 而他不说,保全了那个妇人,兴许那个妇人还会想办法救自己,而且他相信苏无名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一个无辜之人,他觉得,刚才钱胜亦或者苏无名说的话,都只是威胁恐吓罢了,如果他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杀了白菊,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将自己认定为凶手,最多也就是嫌疑人。 如果苏无名没有证据便将他认定为凶手了,那他不是那自己神断的名声来开玩笑吗? 所以在李道仙的心里,他觉得他有必要赌一把,就赌苏无名不敢拿自己断案如神的名声来开玩笑,更赌苏无名不会没有证据便认定一个人是凶手。 李道仙拒不说出那个妇人是谁,就算钱胜威胁说要用刑,他都没有开口,最后终于激怒了钱胜,可就在钱胜准备真的用刑的时候,苏无名却制止了他,并且命人将李道仙押进了大牢。 等李道仙被押走后,钱胜略有气愤的问道:“苏大人,这李道仙不肯如实相告,真应该打他的,您怎么放他离开了?”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钱大人,这李道仙的确及其有嫌疑,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他不会对我们吐露多少实情,暂时先将他关押吧,等以后有了线索再做处置。” 钱胜不明白苏无名心里怎么想的,最后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 因为审问完李道仙后县衙便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苏无名等人回府休息,他们回到府衙之后,江英和林云两人已经去望江楼调查在白菊被杀的那天晚上,谁在很晚才离开,这件事情并不花费多少时间,所以下午时分,他们两人便赶了出来。 “苏大人,白菊被杀那天晚上有不少客人都离去的很早,不过有几个人离开之前一直都有姑娘作陪,所以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这样算下来,真正有嫌疑的人只有两个。” 江英说到这里,林云连忙接着说道:“没错,那两个人分别是赵钱孙、周吴王,这两人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家里十分有钱,而且两人关系十分不错,他们没有不在现场证明,因为他们说在他们离开之前,他们只是待在望江楼的客房休息,并没有让任何人作陪,所以无人证明在他们离开之前,他们那里都没去。” 林云说完,南宫燕道:“这样说来,那赵钱孙和周吴王两人很有嫌疑了!” “正是,两个男人去望江楼,却独自待在房间里,这实在是十分可疑的。” 大家这样议论完后,将目光投向了苏无名,他们想知道苏无名是怎么想的,苏无名微微蹙眉,道:“你们可对那赵钱孙、周吴王两人有了详细调查?” 江英和林云两人点点头:“调查了,不过并没有调查出特别有用的线索来,他们两人很正经,比之那穆四、杨居两人,可不知要正经多少辈呢,他们两人对于女人的爱好,也只是很正常的那种。” 江英和林云两人说完这些之后,苏无名点了点头,可南宫燕却并不十分明了,因为苏无名并没有将穆四、杨居两人的行为告知南宫燕,她不知也是正常。 再无什么可问,苏无名让江英和林云两人去休息,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他们熬夜办事了。 大概黄昏前,天色微变,风吹来更是凄冷,大家准备吃晚饭,而就在这个时候,温庭筠从外面急匆匆的赶了来,他赶来之后,先是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苏兄弟,我可给你探听到好消息了啊,今天这酒,你必须管够。” 苏无名对于温庭筠刚才的行为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浅笑道:“温兄就是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这酒也是管够的!” 温庭筠笑了笑,道:“好说,好说!” “不知温兄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此时的苏无名最关心的还是与命案有关的消息,所以在温庭筠说完好说之后,他立马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我去望江楼,本已经忘了你交代的事情,可后来见江英和林云两人去望江楼打听消息,并且问道了赵钱孙、周吴王两人,我当时正与几位姑娘喝酒,于是便问她们是否对那两人有印象,其中一位姑娘好像知道他们两人的情况,于是悄悄对我说,在白菊被杀的那天晚上,她看到赵钱孙和周吴王两人先后鬼鬼祟祟的进了一个叫品辛男子的房间,出来后便回了屋,不过他们两人从品辛屋内出来的时候,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温庭筠说到这里,又喝了一杯酒,道:“苏兄弟,你说这是不是很有用的消息?” 下午的时候,苏无名他们还跟江英、林云讨论赵钱孙和周吴王,如今温庭筠带来的这个消息也是关于他们的,而且还让他们跟嫌疑人品辛联系到了一起,如此的话,温庭筠提供的这个消息不管怎么说吗,都算是十分有用的消息。 这个时候,苏无名将一坛酒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命人给温庭筠换了大碗,道:“温兄,请用!” 一见有酒,温庭筠顿时忘却了刚才的事情,端起酒碗就喝,这样喝了几碗之后,便有了醉意,苏无名见他有了醉意,立马与下人道:“扶温兄回屋休息。” 下人领命,带着温庭筠回了房间,而在温庭筠离开之后,温婉儿笑道:“相公是不是故意让温庭筠喝醉的?” 苏无名笑着点点头:“知我者娘子也,不错,虽说温庭筠帮我们打听到了这个消息,可他经常出入望江楼,我怕他将我们讨论的内容泄露出去,所以先将他灌醉,然后我们再来讨论他带来的这个消息。” 苏无名说完,南宫燕笑道:“苏郎你可真坏。” “好了,大家听完温庭筠的消息后,有什么感想?” “能有什么感想,这消息不正说明品辛与赵钱孙、周吴王两人关系非同寻常,而且他们三人如此鬼祟行事,必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啦。”南宫燕颇不以为意,很是随便的说道。 南宫燕说完,温婉儿也连忙跟着附和:“没错,他们三人都没有不在现场证明,说明他们三人真的很可疑,说不定他们就是杀死白菊姑娘的凶手呢。” “三个人?” “三个人怎么啦?三个人杀人更方便啊,而且如此一来更能说明他们没有人性啊,兴许他们三人想要共同与白菊温存,结果遭到了拒绝,于是三人愤而杀了白菊呢!” 闺房中的多人游戏,的确很刺激,而对这种游戏有嗜好的人,性格中难免会有些偏颇,如果事情真如南宫燕说的那样,那么这品辛三人倒真是十分的可疑了。 这个时候,苏无名觉得他有必要去见一见品辛了。 当苏无名提出要去见品辛的时候,巧儿拉了拉温婉儿的衣袖,她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她想让温婉儿提出一同前往,而她也好同时跟着,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见到唐雄了。 仔细想想,唐雄已经出去两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温婉儿也不由得担心起唐雄来,于是向苏无名道:“相公,我陪你去找品辛吧?” 苏无名点了点头:“也好。” “我也去?”南宫燕立马站了出来,而且还举着小手,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的,让人不忍反对。 “好,都去,不过林云你留着这里,兴许会有人来找本官提供消息。” 第161章 命案又现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离开苏府的时候,天已微暗,而且乌云压城,似乎有一场雨将至。 街上行人渐稀,炊烟淡起,淡起的炊烟被冷风吹散,很快消失不见,犬吠之声此起彼伏,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也知道要下雨了,于是竞相通知。 一行人来的品辛的府前,并没有马上敲门而入,他们站在门口等了片刻,因为现如今的苏无名也有些好奇起来,为何唐雄离开了两天都还没有调查的线索而回家呢? 就算什么线索都没有调查到,可至少应该回去报个信报个平安的吧? 如今他们几人站在品府门前,如果唐雄就在附近暗处守着,那么他一定会出现的。 可是,他们在品府门前很是张扬的站了片刻,那唐雄却并没有出现,巧儿脸上露出一丝忧虑来,问道:“小姐,唐雄他不会真出了什么事情吧?” 温婉儿知道巧儿担心,于是安慰道:“放心好了,唐雄武功高强,谁能伤得了他!” “可……可他脑子笨啊,如果被人骗了怎么办?”巧儿还是有些担心唐雄。 这个时候,苏无名微微挥手让巧儿莫再开口,随后他命江英敲门,不多时,一名小厮前来开门,他出来之后,望了一眼苏无名等人,问道:“几位有什么事情吗?” 江英看了一眼那名小厮,随后冷言道:“我们要见品辛。” 小厮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有名帖吗?我家老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小厮话刚说完,江英突然出手擒住了他的前胸,只微一举手,便将他给举的脚离了地,这一招还是他跟唐雄学的,如今他也担心唐雄安危,所以不自觉的就用了上。 “识相的话赶紧领我们进去,不然今天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被江英这样威胁,那小厮有些害怕,可他并没有求饶,因为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些人的身份,他觉得他们家老爷很厉害,有人在他们家老爷府门前闹事,他老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江英想将那名小厮摔出去,然后狠狠的给他两拳,可这个时候,苏无名却制止了他,道:“江英,放他下去,让他回去禀报,就说大理寺司直苏无名要见品辛。” 江英无奈,将那名小厮扔了进去,此时那小厮是真的害怕了,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不多少,品辛领着刚才那个小厮跑了来,品辛跑来的时候,不停的给苏无名请罪,并且不停的训斥刚才的那个小厮,说他有眼不识泰山,真是欠揍的料。 苏无名对此并不在意,只冷冷道:“本官今天来此是有事相询,进府说吧!” 品辛连连应着,迎苏无名他们几人进了客厅,大家在客厅坐下,苏无名开门见山似得说道:“根据本官调查所知,在白菊姑娘被杀的那天晚上,赵钱孙和周吴王鬼鬼祟祟的去了你的房间,他们去你房间做什么?” 品辛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连忙答道:“回苏大人话,是这样的,我与那赵钱孙、周吴王两人是好朋友,那天去望江楼玩,后来他们听说我也去了,便去找我聊天,聊完天后,他们便离开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只是这样?” “当然只是这样,我们三个男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嘛!” 苏无名冷哼一声:“三个男人去了望江楼却并没有叫姑娘,而是三人在屋内待了一段时间,你不觉的这十分可疑吗?” “这……这有什么可疑的,我们是朋友嘛,有些事情……” “有些事情怎样?” “有些事情女人在场不方便,我们男人之间聊天,多好!” “这么说来,几位的癖好还真是特殊,那么不知像你们三位这般的癖好,会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呢?” “这……这绝对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呢,请苏大人明察,我们真的只是在屋里聊天来着,可没有杀人。” “三个男人在望江楼聊天,说出去谁信呢?” 品辛欲言又止,许久后叹息一声:“苏大人不信,我等也没有办法了,不过我们真没有杀人。” 从品辛这里,似乎问不出什么了,几人随即告辞,可他们离开品辛的府邸没多久,苏无名立即对江英道:“你留下监视品辛,顺便打听一些唐雄的下落。” 江英点点头,转身离去,而这个时候,巧儿一脸紧张,道:“唐雄……唐雄他去了哪里?” 谁也不知道唐雄去了哪里,如今的苏无名有些后悔让唐雄来此监视品辛了,他唐雄根本就不是监视人的材料,苏无名觉得自己这次没有人尽其用。 回到家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小雨有些凉,凉的让人瑟瑟发抖,林云还没有去休息,他见苏无名等人回来之后,立马迎了上来,说道:“温庭筠发酒疯,我把他给打晕了。” 听到温庭筠发酒疯,苏无名有些惊讶,他以前不知道温庭筠有这个毛病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一个人只要喝酒,就一定会醉,而一个人醉了,便容易发酒疯,也许一次两次不发,可总有一次会发的。 “没事,打晕他也好,这样他兴许能睡个好觉!” 苏无名这样说的时候,林云扫了一眼众人,最后问道:“江英呢?” 苏无名将他们在品辛那里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林云听完,有些奇怪:“这唐雄怎么会不见踪影呢,真是奇怪,说不定是品辛发觉了唐雄,于是对他下了毒手……”林云说话一向口无遮拦,如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巧儿突然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唐雄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被品辛给暗下毒死呢!”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如今没有唐雄的线索,那也就说明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唐雄是死是活,在他们没有找到他之前,都是不能确定的。 夜渐渐深了,雨势稍微有点大,巧儿辗转难眠,她不知道唐雄现如今在那里,不知道他有没有事,不知道他冷不冷,更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吃的饱。 巧儿有些气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打着床被:“死唐雄,笨唐雄,老是让人家为你担心,看你回来之后,我不好好教训你……”说着说着,巧儿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竟是心痛难忍。 窗外飘着风,雨声并不见小,窗棂处啪啪的响着,偶尔有野猫像孩童啼哭办的声音传来,让人生出无限恐惧,而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突然透过漆黑夜雨传了进来。 敲门声是那样的急切,苏无名从床上一跃而起,他们都没有睡觉,因为他们心中都有心事。 撑着油纸伞走了出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风吹来,吹的人肌肤生寒,门卫站在一名衙役,衙役的衣服已经湿了,他是冒雨跑来的,他甚至来不及拿一把油纸伞,他很急,苏无名望了他一眼,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衙役浑身湿透了,在这样的初冬冷夜,他有些瑟瑟发抖:“苏……苏大人,钱塘县城又发生了命案,刚才城西吴员外家派人来县衙报案,说他们家的小姐吴娟被……被采花贼给杀了。” 苏无名震惊不已,吴娟被采花贼给杀了,那么凶手是不是杀死白菊的那个凶手呢?来不及多想,苏无名叫上林云之后,立马随那衙役赶往城西吴家。 本来,南宫燕他们也都嚷着要去的,可最后被苏无名给拒绝了,如此冷夜,她们两个女子还是呆在家里的好,不然若是伤了风寒,他还要抽空来照顾她们。 夜里的街道很空寂,风声雨声入耳,仿佛是地狱的鬼叫,如今,他们的脚步声引不起犬吠,百姓们都在睡觉,他们根本不知道钱塘县发生了什么。 转过了几条街,他们终于来到了城西吴家,吴家在钱塘县也算是富裕之家,吴府很大,前前后后有四五个院落,死者吴娟自己一个人单独一个院落,与她父母的院落颇有些距离,想来这也是凶手对他下手的 一个原因吧,在这样的雨夜,在一个孤寂的庭院里对一个女子下手,再合适和方便不过了。 钱胜冻的瑟瑟发抖,而且还有一丝困意,他本来在吴府的客厅,看到苏无名来了之后,连忙迎了上去,道:“苏大人,下官领你去命案现场,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命案现场也就是吴娟的卧房,此时卧房内燃着烛光,烛光被风吹的摇曳,让那命案现场看起来更显几分诡异。卧室的房门虚掩着,钱胜轻轻推开了门,苏无名和林云两人跨步而入,他们刚走进去,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吴娟的尸体。 那是一具不着寸缕的尸体,死者眼睛睁着,好像有些不能瞑目,嘴巴微启,舌头外伸,脖间有掐痕,一切都与白菊姑娘的被杀一样,而且除此之外,死者的双峰上有一摊白色的污秽,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苏无名眉头微凝,似乎能够想到当时那不堪入目的场景。 第162章 绝无杀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吴娟的死因很轻易的便调查清楚了,而在调查的过程中,苏无名发现了一件很可疑的事情,那便是这个吴娟和之前被杀的白菊姑娘一样,都有两颗兔牙,虽不是很明显,可这兔牙多少还是让她的容颜略微有些失色。 当然,兔牙长在美女的嘴里,并不怎么影响美女的美貌,如今的吴娟便是如此,只是两个都有兔牙的女子被杀了,这算不算是凶手杀人的癖好呢? 凶手专门杀有兔牙的女子,这是为什么? 两名女子都受到了凶手残忍的虐待,甚至被凶手狠狠的发泄了一把,凶手如此,是因为心里变态吗? 外面的雨不停,风声入耳仿佛鬼啾,其间不时夹杂着死者亲人的啼哭,苏无名在尸体身上并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他带人离开吴娟的闺房,随后进得客厅,对那吴员外道:“你们晚上什么都没有听到?” 吴员外摇摇头:“一开始是听到了一些声响的,可当时并未注意,乃至后来觉得不放心出来查看,这才发现我女儿房门开着,当时我又想狐疑,便想进来看看,谁知刚进来便看到……”吴员外的话说不下去了,他的女儿被杀,他很痛心,对于他今晚看到的景象,自然不愿再提。 在吴员外说这些的时候,苏无名注意到在吴员外身旁,站着一名年轻妇人,这妇人大概还没有三十岁,显然不是吴娟的母亲,而他比吴员外应该只小十几岁,所以她也不可能是吴员外的女儿,这妇人神色虽不喜,可也不被,嘴角隐隐带有笑意,苏无名发现这点后,多少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而此时苏无名又注意到,这妇人衣衫略微有些不整,下面的裤子隐隐有湿了的痕迹,从这些都不难看出,在吴员外没有出来查看究竟前,他们两人在屋里做的什么事情。 听完吴员外的话后,苏无名问道:“令嫒经常出府游玩吧?” 吴员外点点头:“自从小女的生母去世后,她便有些缺乏管教,没事的时候便到处跑着玩,我这个做父亲的因为生意忙,一直没有时间管她,而对于后娘,她又不甚听话,最后只得听之任之了。” 吴娟的年龄并不是很大,不过青春期是过了的,但谁也没说过了青春期的女子就不能够任性了,更何况吴娟家里有一个对她不关心的父亲,和一个说不上感觉的继母,她不到外面乱跑才怪。 而得到这些回答之后,苏无名能够肯定,一定是吴娟在外面玩的时候,她被凶手给盯上了。 凶手杀的人都是有兔牙的人,那么凶手如果盯上了她,自然会找机会来行驶自己的暴行,似乎这两件命案,凶手杀人的根本动机就在与她们两人长了兔牙,而凶手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动机,恐怕必定有原因,这个原因她们暂时不能知晓,不过若是知道了这点,那他们想要抓住凶手,倒并非一点机会没有了。 不过在此之前,苏无名他们必须肯定杀死白菊和杀死吴娟的凶手是同一人,不然这两起命案只能算作是巧合,亦或者后一件命案只是另外一个凶手的模仿。 这样想过之后,苏无名再次望向吴员外问道:“令嫒可曾得罪过什么人,亦或者与什么人有矛盾?” 吴员外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的,小女虽然任性,可她是一名女子,能得罪什么人?” 苏无名微微凝眉,继续问道:“令嫒经常出去玩,总是会遇到一些人的,她可曾告诉过你她都遇到了什么人?” 吴员外又摇了摇头:“没有,她每次出去玩都只跟我说一声,回来之后去了那里玩的什么,他却是从来不说的,为此我觉得我这个做父亲的很不称职,对于小女的死,我很愧疚,我应该负责任的。” 对于吴员外的自责,苏无名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的他只是觉得事情有些难办罢了,如果不能确定自己想要知道的这些情况,那么认定凶手是同一个人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如此一来的话,他想要靠两名死者的共同点来确认凶手,就有些不太可能了。 夜更深了,苏无名让衙役将尸体一番处理之后,带人离开了吴府,而离开吴府的时候,苏无名才发现雨已经成了雪,白色的雪花飒飒飘落,安静中又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躁动。 因为下雪,天更冷了,钱胜浑身有些发抖,所以从吴府离开之后,他立马向苏无名请辞,苏无名点了点头,不过在分开之前,他却给钱胜吩咐了一件事情,要钱胜派人调查一下,看看吴娟以前出去玩都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这这其间有没有发生可疑的事情。 这些,钱胜一一应了下来。 雪花飘飞,苏无名望了一眼林云,道:“快点走吧,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明天恐怕要有得忙了!” 两人说着,不由得加快了步伐,风雪将他们卷入其中,他们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个单薄。 回到家的时候,南宫燕已经睡了,温婉儿站在窗前望雪,她的眼神略显悲悯,想来是因为钱塘县这接连发生的命案,她是女子,自然对死者这样的遭遇赶到气愤和悲愤。 迎苏无名回屋后,温婉儿连忙问道:“命案调查的如何?” 苏无名抖了抖身上的薄雪,随后将窗户关上,拉温婉儿坐下,将今夜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之后,便匆忙睡去,他是真的有些困了。 次日天晴,地面除了有一点湿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昨夜不曾下雪,大家吃过早饭之后,江英传来消息,说昨天晚上品辛一直都在家,哪里都没有去。 对于江英的消息,苏无名他们是深信不疑的,他说品辛哪里都没有去,那么他必定真的哪里都没有去,也就是说,品辛并非杀死吴娟的凶手,而要想证明品辛是不是杀死白菊的凶手,就要看钱胜调查的来的结果了。 这天,唐雄仍旧没有一点消息,这个时候,连苏无名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唐雄与他是共过患难的,如果唐雄有了什么事情,他日回到洛阳城,他如何面对唐母? 林云见唐雄一直未归,道:“我去找他吧!” 听得林云这样说,巧儿连忙站出来道:“多谢林大哥!” 林云见巧儿如此,心头突然微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浅浅笑后,林云微一拱手,转身离去。 在林云离开之后,苏无名觉得现如今他们除了寻找唐雄外,最重要的还是去寻找一些与吴娟有联系的线索,为此,在这略有些清冷的上午,花郎一行人走进了钱塘县的大街,大街上有些热闹,人来人往不绝,一些妇人更是趁着天未大寒,感觉来街上置办一些过冬所需之物。 苏无名等人在街上走着,可他们觉得就这样在街上打听消息太过迷茫了,而就在他们为此事感到迷茫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阵阵叫喊之声,叫喊声夹杂着街头百姓的噪杂,听来是那样的刺耳。 这本是街上常见之景,所以苏无名等人并不准备去凑这个热闹,可叫喊之声离他们很近了,他们忍不住看了一眼,而看了一眼之后,他们觉得这事他们不能不管。 一名女子在前面跑,后面有三四名汉子在追,他们手里拿着棍棒,眼看就要追到那名女子了,女子的衣衫有些单薄,在这样的冬天看来让人浑身发冷,女子的脸上有红色的掌印,想来在她逃亡之前,已经被人虐待过了。 南宫燕已经看不下去了,他飞身迎了上去,一脚踢翻一名大汉,随后一挥手,打了另外几名大汉一人一记耳光,几名大汉见有一女子出来拦他们而且还打了他们,顿时恼怒不已,也不答话,这便要冲上来教训南宫燕,而南宫燕只冷哼一声,随后又是一番出手。 这几个大汉个子很高,可在南宫燕跟前,却还是不堪一击的,如此一番教训之后,那些大汉顿时知道厉害,于是再也顾不得追那女子,最后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南宫燕颇有些得意,来的那名躲在温婉儿身后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打你?” 女子的头发有些凌乱,浑身发抖,脖颈隐隐能够看到红印,想来女子被那些人折磨的厉害,不知道她的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伤,女子神情有些紧张,想要开口回答南宫燕,可她刚开口,牙齿便打起颤来,这一打颤不打紧,结果那话却是说不出来了的。 苏无名见此,道:“她可能太冷了,扶他到客栈里歇歇,吃些东西再说吧!” 南宫燕点点头,拉起那女子的手便进了附近的客栈,苏无名和温婉儿也都跟着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南宫燕给拿女子要了饭菜,并且要客栈老板去拿几件衣服来给女子御寒。 客栈老板本不卖衣服的,可当他看到南宫燕的银子之后,连连应着,小跑去后院把他家娘子平时穿的衣服给拿了两件来。 第163章 整治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女子穿了衣服,狼吞虎咽一番之后,神情这才稍微恢复,而她感觉好多了之后,连忙给南宫燕跪下,叩谢她的救命之恩。 女子的这种行为,让南宫燕更是得意,连连扶她起来,道:“你不必如此,你叫什么名字,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女子有些犹豫,显然是在忌惮那些人的势力,温婉儿看出这些后,浅笑道:“你有什么尽管说便是,在这钱塘县城,我们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女子并非笨蛋,从南宫燕的身手、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的镇定以及服饰上,她已然看出今天救自己的人都绝非普通人,如今有了温婉儿这话,她自然再无顾虑,道:“奴家叫柳絮,是……是杨居府上的一个丫鬟,那些大汉都是杨居养的打手。” “杨居?”苏无名听得柳絮是杨居府上的丫鬟,顿时惊讶不已,他对杨居的行为可谓是知道的不少,如果这个柳絮是杨居府上的丫鬟,那么她在府上必定受到了不少虐待,而这虐待,恐怕是外人所无法想象的。 柳絮点了点头,可她点头之后,却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说下去之后,这些人是否能够还如刚才那般的帮她,毕竟杨居家里很有钱,不是谁都能够随便惹的,再者,她卖身杨家,如今出逃,与法不合,在理方面可是吃着亏的。 苏无名见柳絮不再多说,立马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于是浅笑道:“你有什么尽管说,那杨居我正准备收拾他呢!” 虽然不知苏无名说的是真是假,可柳絮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和自信,于是继续说道:“奴家是杨居府里的丫鬟,这杨居……他不是人,经常欺负我,一开始我还能忍受,可后来他却越发的过分,最后折磨的我无法忍受,这才找机会逃了出来。”柳絮虽未将自己如何受到的折磨明说,但苏无名等人对杨居的行为很是清楚,所以就算柳絮不说,他们也能够想象到杨居是如何折磨这么女子的。 柳絮说完,再次叩谢了苏无名等人的救命之恩,而她说完这些之后,脸上露出央求之色,如今她离开了杨居的府上,若无人收留,必定难以生存下去,而她的救命稻草,只有眼前的几个人。 温婉儿最是细心,自然看得出柳絮的想法,于是对她说道:“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会管到底的,你暂时就跟着我们吧。”温婉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对苏无名道:“苏大人,那杨居来县衙报案,说他们府上的一名丫鬟逃走了,而且……”说到这里,衙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柳絮,那杨居报案,自然是要把逃走的丫鬟的相貌说一遍的,所以他能够认得出柳絮,只是如今这柳絮跟苏无名坐在一起,突然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絮本是坐着的,可当她看到衙役并且听到了那衙役的话后,突然一惊,身子更是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便要给苏无名跪下,可她还没有跪下,便被南宫燕给拉住了,道:“你不用担心,这事苏郎说承担下来,就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衙役听得南宫燕说这话,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来,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这……”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无妨,我们去县衙吧,本官今天倒要看看这杨居有何能耐。” 衙役连连应着,随后领着他们去了县衙,途中,柳絮心中满是希望,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谁,他是钱塘县断案如神的苏无名,他如果想办一件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一行人进得县衙,钱胜看到柳絮就跟着苏无名后面,心中有些惊疑,而那杨居,则突然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他冲出来之后,就要来拉柳絮,可柳絮一直躲在南宫燕身后,所以在杨居冲来之时,南宫燕突然一脚踢向了他,杨居被南宫燕一脚踢翻在地,眼睛不由得瞪的老大,几乎能够看出他眼睛里的血丝来,他心头一急,指着南宫燕骂道:“你……你干什么,我抓我的丫鬟,你干嘛打我?” 古时,丫鬟就如同是主人的私有财产,除非发生了命案,一般情况下主人是可以随便处置丫鬟的,或卖或玩,一切皆是自由,如今杨居被南宫燕打了,他自然心中不服。 可南宫燕是苏无名的夫人,那钱胜哪里敢对南宫燕怎么样,他不仅不敢对南宫燕怎么样,他还要好好教训杨居呢,这个时候,钱胜冲上来一脚踢在了杨居身上,怒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知不知道这位夫人是谁,她也是你能指责的?”钱胜说着,便要再对杨居下手,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拦住了他,道:“钱大人,一切都要按照法律来办,你又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呢,现如今升堂吧!” 钱胜早看出柳絮与苏无名等人已然一伙,他哪里敢得罪苏无名,于是连忙说道:“苏大人,分明就是这杨居欺压府里的下人,还审什么审,将这杨居打一顿教训一番算了。” 这钱胜倒还有点眼力劲,不过苏无名却不想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若只是杨居欺压自己府里的下人,打他一顿也没什么,可这个杨居在府里胡作非为,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这怎么能随便算了? 所以,苏无名微微凝眉,道:“此事还是不要算了的好。” 钱胜不明白苏无名是怎么想的,可苏无名说不这么算,他也就不敢这么算,于是连连点头,高呼升堂。 升堂之后,钱胜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苏大人来审?”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径直问道:“杨居,你来县衙报案,所为何事?” 杨居心里虽然害怕,可听到苏无名这样问自己,还是觉得气愤非常,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却还在这里问这些话,算什么事嘛。 心中气愤归气愤,苏无名的问话,他却还是必须要答的。 “回大人话,小人府里的丫鬟私自逃跑,小人来县衙报案,请求县衙帮忙寻找,如今这丫鬟就在大堂之上,请大人定夺。” 杨居说完,柳絮连忙跪下摇头,苏无名看了她一眼,问道:“柳絮姑娘,这杨居说的可对?” 柳絮有些犹豫,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道:“大人,奴家是杨居府里的丫鬟没错,可这个杨居几番折磨奴家,奴家受不了他的折磨,这才想着逃跑的。” 柳絮说完,杨居冷哼一声:“你是我府里的丫鬟,我就算打死你,你也不能跑。” 见杨居在公堂之上说出如此狠毒的话,一众衙役纷纷面露怒色,而公堂之外看热闹的人,更是议论纷纷,说这个杨居真不是人,杨居见众人都对自己有所非议,心知不好,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声誉的时候,苏无名突然问道:“柳絮,本官且来问你,这杨居是如何折磨你的,他除了折磨你之外,又都对府里的其他人做了什么,你不用害怕,只管说出,如果这杨居真的十恶不赦,本官绝不饶他。” 苏无名这话,无疑是在给柳絮暗示了,如今柳絮逃跑,与法不合,所以想要治杨居,就必须寻找杨居身上其他的罪行,苏无名知道杨居在府里的那些荒唐事情,而他知道,那么这个置身杨府的柳絮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只要柳絮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一遍出来,那么今天苏无名就抓住整治杨居的机会了。 柳絮本也没有多想,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便说这杨居是如何折磨她的,比如说强行要了她的身子,让其他男人来欺负她,让她跟其他女人在闺房之中服侍他等等,这些都可谓是深宅秘闻,听来令人咂舌,不过这些说来说去,也只能算是杨居品德败坏而已,可品德败坏与法并无多少交集,只要他不犯法,品德坏一点,法律却也是管不着的。 所以,在柳絮说这些的时候,苏无名干咳了一声,而当柳絮听到苏无名的这声干咳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忙改口,道:“大人,这杨居除了这样折磨奴家外,府里的女子几乎全被他给玩弄了,就连他父亲之前的妾室也是如此,有几个更是被他玩弄之后关在屋内成了禁脔,豪不给她们自由,大人如若不信,可派人去府上调查,去了自知。” 见柳絮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苏无名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笑,而就在苏无名还没来得及开口前,那杨居突然大力反驳,说这些都是诬告,都是柳絮为了给自己开罪所说的谎言。 苏无名冷冷一笑:“柳絮所言是真是假,本官派人去一趟杨府调查一下自知,来人,去一趟杨府。” 几名衙役听得苏无名喊话之后,立马站了出来,微一拱手,急匆匆离开了府衙,那杨居此时焦急非常,可却一点办法没有。 第164章 老计常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大堂的气氛很压抑,杨居不时用眼光瞪柳絮,而柳絮好似被他欺负怕了,所以显得很紧张,小小的肩膀更是微微颤抖。 苏无名坐在大堂上望着堂下两人,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笑。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之后,衙役带着两名妇人上了公堂,这两名妇人容颜绝佳,只是神情黯淡,脸颊之上更是有着淡伤,杨居看到这两个妇人之后,心头顿时一急,连忙跪下喊道:“大人,这两个妇人疯了,她们说的话一句都不可信。” 见杨居想先下手为强,苏无名冷冷一笑,也不去理睬他,只望着堂下衙役问道:“调查的如何?” 衙役微一拱手,道:“回大人话,这柳絮姑娘说的一定不差,杨府的很多人都被杨居虐待过,而且就连他父亲留下来的妾室都不放过,这两命妇人便是杨居父亲的妾室,杨父死后,杨居便霸占了她们,并且将她们强行关押,我们去的时候,这两名妇人正在挨饿呢。” 听得衙役这话,坐在一旁的钱胜顿时怒不可揭,道:“大胆杨居,你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顾,今天本大人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好警戒世人。” 说完这些,钱胜立马给衙役挥手让他们用刑,衙役领命,抡起棍棒便向杨居身上打去,待杨居发出惨痛的叫声后,钱胜才突然意识到苏无名还没开口他自己却先发布号令了,心中微怕,连忙转向苏无名,可苏无名脸上不时露出浅笑,并无责怪之意,这才让钱胜略微放心了一点。 一番棍打之后,杨居连连跪下求情,苏无名见教训的也差不多了,于是问道:“杨居,你说本大人该如何处罚你呢?” “小人知错,还请大人宽恕小人。” 苏无名冷冷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大人就判你两年牢狱之刑,府里的下人全部遣散还与自由,如何?” “这……大人饶命啊,只要大人免去小人的牢狱之刑,小人什么都愿意做,真的,请大人饶命……”杨居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无名顿时冷哼一声,道:“你不论尊卑,连自己父亲的妾室都不放过,这样的处罚对你来说是轻的,若按我大唐律法,非得押你示众,浸猪笼不可,两年牢狱之灾,你不愿意?” 杨居心头顿时一沉,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再不敢有任何怨言。 衙役将杨居押下去之后,苏无名派人去杨府,让他遣散杨府那些被奴役的女子,并且要杨府给她们发放一笔遣散费,衙役领命之后,匆匆离去。 退堂之后,苏无名询问钱胜对命案可调查到了什么线索,钱胜摇头称没有,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离开。 苏无名等人离开县衙之后,柳絮却并未远去,她一直跟在苏无名等人身后,似乎不想离开他们,南宫燕见她如此,问道:“如今苏郎已经还你自由,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柳絮眼中禽泪,道:“奴家别无去处,就算给了奴家自由,奴家也不知道去哪里,还请夫人大人能够收留奴家。” 这事并非什么难事,温婉儿看了一眼柳絮,见她脸上虽是有伤,但却并没有妨碍到她的美丽,心头微微思量后,道:“既然如此,你去我的店铺帮忙吧,我让人教你纺织,你可愿意?” 柳絮连连点头:“愿意、愿意,只要夫人肯收留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温婉儿笑了笑,然后一行人继续向回赶,回到家后,江英已经从品辛那里回来了,因为吴娟被杀之时,品辛真的在家,他既然没有杀人的时间,那也就不必再对他进行监视了。 林云去寻找唐雄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傍晚才回来,可他回来的时候神情消弭,想来是没有任何结果。 巧儿越来越坐不安了,她甚至想自己跑出去寻找唐雄,可却被温婉儿给制止了,如今这种情况,她若是跑出去了,只会让事情更加的麻烦。 吃过晚饭,冷风更劲了一些,院落尽显萧条,这个时候,钱胜派衙役来报,他们调查了许久,并没有调查到吴娟有什么仇人。 也就是说,杀死吴娟的和杀死白菊姑娘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对兔牙的女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恨意,所以他残忍的杀死了这两个人。 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他们倒可以想办法将凶手引出来。 当苏无名说要将凶手引出来的时候,南宫燕连忙问道:“怎么引?” 苏无名看了一眼南宫燕,道:“那就要靠娘子的本事了!” “我?我怎么能行,我又没有兔牙!” 南宫燕的确没有兔牙,她的牙齿很白很漂亮,配上她那清丽的眸子,真可谓是明眸皓齿的佳人了,不过这里会武功而且长得漂亮的女子只有南宫燕,所以这事非她莫属。 “娘子没有兔牙,可以装一个嘛!” 大家恍然,随后,众人给南宫燕化了妆,并且要她在钱塘县的街上闲逛,并且不时的露出兔牙来,为了让凶手消除疑虑,他们甚至在一僻静地方住了所庭院,这些都给凶手创造了机会,只要凶手看到了南宫燕,并且对她生了歹意,那么他必定会动手。 这件事情可能不会马上奏效,可这却是他们抓住这个凶手唯一的办法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不引他出来,可能永远都抓他不到。 南宫燕按照苏无名的安排开始演了,装上了兔牙,仍旧掩饰不住她的美丽,所以她走在街上,总能引起不少男人的围观,这让南宫燕颇有些得意,而且她相信,就以这样的情况,那个凶手一定能够发现她的。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南宫燕想的那么简单,她在街上逛了三天,可在这段时间里,却并没有任何一个可疑人出现过,这个时候,大家开始怀疑他们之前的判断了,兴许凶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吴娟和白菊的被杀,可能只是巧合。 南宫燕不想再装下去了,因为在这几天里,她真的是无聊死了,没有朋友陪伴,更没有苏无名的爱护,她只能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然后一个人回家,虽然她知道,在她的周围,藏着暗中保护她的人。 在这个时候,苏无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唐雄不知去向,引诱凶手又是无果,更多一步的线索也没有发现,这样下去,这两起命案恐怕要成为悬案了。 而就在苏无名为最近这些事情烦心的时候,巧儿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如果再找不到唐雄,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巧儿一直跟着温婉儿,所以对于巧儿的情况,温婉儿再清楚不过,为此这天她找到苏无名,把巧儿的情况说了一遍,苏无名听完微微凝眉,随后道:“既然如此,那就让钱胜帮忙寻找一下唐雄吧,既然凶手如今不肯出现,那就先找到唐雄。” 寻找唐雄开始了,当衙役出马之后,苏无名他们很快便得到了唐雄的消息,不过这个消息让大家都很吃惊,因为一名衙役听门卒说,他们看到唐雄在几天前出了城。 唐雄出了城,如今大家正在忙忙碌碌的调查命案,他却出了城?大家简直不敢相信,以唐雄的情况,他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来啊,难道他将苏无名交给他的任务给忘了? 显然是忘了的,不然他又怎么可能放弃监视品辛而出城。 可想到这里,苏无名觉得不对,唐雄不是那种随意的人,他既然在监视品辛,就一定会监视,除非他遇到了一件事情,一件比监视品辛更严重的事情。 可这件事情是什么,竟然导致唐雄不顾苏无名交代的事情? 也许,唐雄的离去与苏无名交代的事情并不违背,苏无名灵光一闪,他似乎想通了许多事情,唐雄当时在监视品辛,后来他擅自离开,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既然如此,也就说明这个品辛仍旧是有问题的。 “江英,你再去监视品辛,一刻都不能有所疏忽,遇到事情之后,立马回报,不可像唐雄那样擅自行动。” 江英领命之后,匆忙而去。 唐雄出了城,自然不再好找,南宫燕虽是烦躁,但在不能确定凶手是两个人的情况下,她必须把戏继续演下去。 如此过了两天,江英传来消息,他说前天晚上,品辛的府里突然来了两人,那两人进去的时候很匆忙,而去显得有些萎靡不振,进去了大概半个时辰,然后两人结伴而出,脸上洋溢着满足感。 听完江英传来的消息之后,苏无名眉头微凝,对于品辛这个人,他觉得很是可疑,可单从这些却看不出他在捣什么鬼,一番思索后,苏无名对林云道:“你去调查一下昨天晚上从品辛府里出来的两个人,看看他们都是什么人,兴许从他们身上能够找到突破口。” 林云领命之后,快速离去,巧儿眉间有淡淡清愁,想要问唐雄的事情,可最后却是欲言又止。 第165章 疯狂的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渐深,风刮来隐隐有些刺骨,南宫燕一个人坐在庭院里托着下巴发呆,四周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南宫燕觉得有些寂寥,她望着庭院的房门,希望什么时候那房门会突然被人打开。 可是她等了很久,那房门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要开的意思。 风吹来更劲了些,空气中刮来一股寒意,这寒意直侵人心扉,南宫燕紧了紧衣衫,转身进了房间。 冷风吹打着窗棂,让人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南宫燕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慢慢停了下来,月亮透过云层露出了头,南宫燕所住的庭院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脚步声停了下来,一人向四周张望,见并没有其他人跟踪,于是一闪身进了庭院,那人进得庭院,嘴角微微露出浅笑,随后慢步向南宫燕的房间走去。 那人来的南宫燕的房门外,突然才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可他虽然掏出了匕首,却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撬开南宫燕的房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那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而且可以说有些迫不及待。 他贸然冲了上去,敞开双手向床上扑去,可当他扑上前之后,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男子扑了空,可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好像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上当,什么叫做有诈,他扑空之后,立马转身去寻找自己的猎物,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拳头突然袭来,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那男子的脸便被打肿了,可这并没有让那男子产生恐惧,那男子似乎很亢奋,他完全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痛,疯狂的向南宫燕扑来。 南宫燕见这个男子如此不计厉害,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意来,于是再不手下留情,狠狠的向那个男子打去,那男子只是很亢奋,身手却是很差的,所以在南宫燕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不多时,那男子已经被南宫燕打的仰躺在地,毫无一点还手之机,可虽是如此,他却并无求饶之意,这让南宫燕很是奇怪,就算是一个杀人狂,在被人威胁到生命的时候,也是有求生之年的吧,为何这个男子被自己打成这个样子,他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呢? 就在南宫燕为此事而感奇怪的时候,南宫燕的房门再次被人冲开,不过这次进来的人是苏无名安排保护南宫燕的衙役,这些衙役冲进来之后,立马将那名男子给扣押了起来,其中一名衙役向南宫燕拱手道:“夫人,想来此人便是杀害白菊和吴娟的凶手了,我们将其押往县衙审问吧。” 南宫燕也是猜到这个人是凶手了的,只是这个凶手如此奇怪,到让她没有料到,许久之后,南宫燕点点头:“好,将他押走吧!” 衙役领命之后,带着那名男子急匆匆向县衙赶去,而南宫燕则觉得全身轻松,急匆匆的向家赶去。 回到家的时候,府里已经没有一点灯火了,大家都已沉沉睡去,南宫燕轻轻敲门,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无名一脸困意的站在屋内,可当他看到南宫燕之后,顿时喜道:“这么晚了你回来,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南宫燕很得意:“帮你把凶手给找到了,如今已经命衙役将他押进大牢了,你什么时候问?” 苏无名想了想,随后又抬头望天,一番犹豫后,道:“现在吧!” “我陪你去!” 此时府里的人基本上都被苏无名给分派出去了,唯一能给陪苏无名走夜路的,恐怕也只有南宫燕了。 于是,两人快步向县衙赶去,进得县衙,钱胜急匆匆从里面迎了出来,他好像也是刚醒,不过他的兴头却比苏无名的还大,就好像他觉得,这件命案已经快破了似得。 迎上苏无名后,钱胜连忙说道:“夫人艺高人胆大,没想到真将凶手给引了来,苏大人,请去县衙大牢一问如何?” “钱大人前面带路。” 进得县衙大牢,一股子骚味扑面而来,很是刺鼻,让人都不敢张口呼气,牢房之中关押的犯人都显得有气无力,他们将身子蜷缩在牢房一角,浑身颤抖。 钱胜在前面领路,不多时来到一间专门进行审问的房间,这个房间比外面的牢房要干净一些,只不过因为里面挂满了刑具,所以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感。 不多时,两名衙役将今夜偷袭南宫燕的男子带了来,此时这男子神情消没,眼睛有些呆木,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这男子身材适中,模样算不得英俊,可也不丑,略微有些显瘦,苏无名坐在椅子上看了这人许久,突然间他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没有了魂魄似得,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杀人犯竟然是这个样子。 钱胜本来站在苏无名身旁,他见苏无名只是观察这名男子而没有开口询问,心中有些着急,于是忍不住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微微抬了抬眼皮,可并没有开口,不知道是因为南宫燕打的他太厉害,以至于让他无法开口,还是他根本就不想回答钱胜的问话,可不管因为什么,他不开口回答问题,便是不行,所以钱胜一恼怒间,这便要命人用刑。 钱胜刚吩咐下来,那些衙役已经将刑具拿在了手里,眼看就快招呼到那个男子身上,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摇摇手,道:“不必打他了,他如今的眼神黯淡无光,显然还处于昏迷状态,去打盆冷水来。” 衙役领命,不多时端了一盆冷水来,苏无名微微点头:“泼他!” 听到苏无名的命令之后,衙役毫不犹豫,一挥手将那冷的可以侵入肌肤的水泼到了那名男子的脸上,那水很冷,所以当那一盆水泼下去之后,那个本来被打的全身都是伤的男子突然发生了一声惨叫,接着便很是激动的从地上一跃而起,而他跃起之后,正要有所行动,两名衙役冲上去便将他给扣住了,那人此时眼神之中满是愤怒,可很快变成了惊恐,惊恐过后,他用一双凄凉的眼睛望着苏无名,浑身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而颤抖着。 见这男子恢复了理智,苏无名望着他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显得有些犹豫,可许久之后还是答道:“罗严。” “将你杀人一事速速说来!” 罗严一听这话,突然跪下磕头道:“大人冤枉,小人可从来没有杀人,请大人明察!” 见罗严这个时候竟然还在狡辩,南宫燕顿时愤怒不已,一脚踢向罗严,怒道:“不久前你还想杀我呢,现在竟然说没有杀人,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吗?告诉你,你可知被现场抓到的。” 罗严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燕,然后突然间有些害怕的后退了退,南宫燕见罗严这种反应,有些奇怪,于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她摸到自己脸的时候,这才突然意识到因为失去发生的时间太短,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卸妆。 可就算如此,这个罗严为何会害怕呢,他之前不是想杀了南宫燕吗,一个他想杀的人,怎么会害怕的? 南宫燕说完,苏无名还没来得及开口,钱胜已经忍不住纷纷道:“来人,给我用大刑,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凶手竟然还想狡辩,不教训他一顿可不行。” 衙役领命,拿着刑具这便要向罗严身上招呼,这个时候,罗严好似已经看清时局,于是连忙跪下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人什么都说,什么都说便是。” “说,如果敢有一句假话,本大人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罗严连连应着,随后说道:“小人……小人的确是杀死白菊和吴娟的凶手,只是……只是小人是在杀了他们之后才发现杀了人的,在杀人之前,小人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杀人。” “满口胡言,你自己杀了人你岂会不知道,我看你分明是在推卸责任。”钱胜愤怒至极,又要命令衙役用刑,可这个时候,苏无名却只浅浅一笑,问道:“本大人相信你在杀人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杀人,那么现在就请你说一说为何你杀的人都是有兔牙的女子吧,虽然你不知道自己在杀人,可我想你杀这样的女人,一定是有原因的。” 罗严看了一眼南宫燕,随后连连点头:“这事……这事说来话长,其实是这样的,小人家境颇为殷实,所以十几岁便开始出入青楼,当时年龄小,在青楼里见识了各种各样床底之间的玩法,有一次,我让一位有兔牙的姑娘给我品萧,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女子竟然是个贞烈女子,她在被我强迫之后,竟然狠狠的咬了一下我的……我的那个东西,结果从那之后,我的那个东西便有了毛病,遇到有兔牙的女子便不能够**,此事在我心中产生了阴影,可平常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的。” 第166章 罪魁祸首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罗严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他的确够令人同情的,只是他说杀人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平时更没有杀人的心思,这个大家却是不相信的。 一个杀人凶手说自己杀人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说出来谁会信呢? 这个时候,苏无名并未开口,他觉得很奇怪,为何在罗严杀人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杀人呢? 据苏无名所知,一个人可能有双重性格,当这个人有另外一种性格的时候,他做的任何事情在他恢复清醒之后都是不知道的,那么这个罗严是因为有了双重性格才这样的吗? 犹豫许久之后,苏无名望着罗严问道:“你能将你杀人的经过说一遍吗?”如果罗严能够叙述自己杀人的经过,那么他事后是知道自己杀了人的,只是在杀人的时候他不知道罢了,如果是这样,那他并非人格分裂,而是因为其他原因。 罗严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我事后是知道自己杀了人的,杀白菊姑娘的时候,我悄悄潜进了望江楼,进了她的房间,当时已经很晚了,我进去之后先弄晕了她,之后才对她进行百般**,对她进行**的时候,我自己并不知道,可事后我觉得我的那样做心里很痛快,而且那样做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那不能用的玩意突然就硬了起来,那一刻我感觉很爽,很愉快。” “在你杀人之前,你早就见过白菊姑娘?” “那望江楼我也是经常去的,自然见过白菊姑娘,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年少时的事情,而想起年少时的事情,我便忍不住想狠狠的玩弄白菊姑娘,可是这些都是我自己内心的想法,我还是很自制的,从来没有真的做过那种事情,可后来真的杀人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我却是不知道的。” 听完罗严的这些话后,苏无名陷入了沉思,从罗严的这些情况来看,他的确没有人格分裂,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内心的想法罢了,对他来说,杀人就好像是梦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促使罗严做这种梦的诱因是什么呢?苏无名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事情的发生。 “每次你杀人之前,可曾遇到什么人,亦或者做了相同的事情?” 听到这个问话,罗严显得有些犹豫,这个时候,钱胜冷哼一声:“最好老实回答,不然这大牢里的刑具可不是摆设。” 罗严想了想,许久之后,突然灵光一闪,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每次杀人之前,我都好像在吸食一种叫五石散的东西,那东西可真是个好东西,吸食之后,让我觉得浑身抖冲忙了力量,而且飘飘欲仙,比喝醉了酒都要爽快百倍。” 其他人听得五石散三个字之后,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五石散,可他们惊讶,苏无名却只眉头微凝,好像觉得此事可能变严重了。 大家不知道五石散是什么,可苏无名却是再清楚不过的,那是一种能够让人上瘾的毒品,一旦上瘾,就会对之渴求若狂,如果得不到,就会发病,发狂,浑身上下更是一点力气没有。除此之外,那五石散还能让人产生错觉,进而做出心中想做,可之前并不敢做的事情。 听完罗严的话之后,苏无名微微颔首,问道:“那五石散你是从何处的来的?” “回大人话,是从品辛府里得到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哪些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吸食之后感觉自己成仙了,后来不知怎的,我对那五石散产生了依赖,如果不几天不能够吸食,我便感觉自己是个废人,而且是一个无用的废人。” 众人听完罗严的这些话之后,皆是震惊不语,他们没有想到,那个给罗严五石散的人,竟然是品辛,在得知这些事情后,苏无名对整件事情似乎完全了解了。 “来人,去将品辛押来!” 衙役领命之后,立马趁夜而去。 不多时,衙役押着品辛进了县衙,而在他们的后面,跟着一直都在监视品辛的江英。 品辛被押来的时候,神情有些萧瑟,而去面带困意,他跪下之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连连跪下磕头求饶,苏无名冷冷一哼,道:“品辛,你可知罪?” 品辛连连摇头:“请大人明察,小人真的没有杀人,不知小人何罪之有?” “哼,你的确没有杀人,可你却将五石散这种东西卖给其他人,结果导致其他人产生幻觉而杀了人,难道这还不算是罪过吗?” 一听凶手杀人是因为他卖的五石散,品辛连连磕头求饶:“大人明察,那五石散只会让人产生飘飘欲仙的感觉而已,怎么会导致杀人呢,可就算凶手杀了人,也不能说成是因为小人的五石散啊,请大人莫要因此而照成冤案啊。” 品辛的狡辩力还是不错的,在这个朝代,五石散并没有被朝廷列为禁止买卖的东西,所以买卖五石散并不算犯罪,那些因为吸食了五石散而做出杀人事情的人所有之罪过,的确很难让买卖五石散的那个人接受惩罚。 可对于此时的苏无名来说,他是认定五石散是导致凶手杀人的诱因的,除了因为他知道五石散是后世所说的毒品外,再有便是他痛恨这些贩卖五石散的人,他们贩卖五石散,无疑是在破坏一个人的生活,甚至是一个家庭的完整。 如果罗严没有吸收五石散,他怎么可能杀人?每个人心中的想法有很多,可如果没有外因诱导的话,那些想法是很难被人付诸行动的。 既然认定此事的罪魁祸首是贩卖五石散的人,苏无名便决定不轻饶这些人,所以就算品辛不肯承认凶手杀人跟自己有关,可苏无名还是冷冷大喝一声,命衙役狠狠的痛打品辛。 衙役领命,立马动手,如此一番痛打之后,品辛实在承受不了衙役的棒打而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觉得就算五石散是导致凶手杀人的原因,那这最主要的罪过却并不能算他的,因为吸食五石散的人多了,比如赵钱孙、周吴王等等,他们那天晚上去找品辛,本就是去买五石散偷偷躲在屋里吸食的,他们吸食了五石散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难道就因为罗严杀了人,就说他的五石散有问题吗? 很显然,这是不合理的,凶手杀人,除了五石散的诱导外,凶手本身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品辛忍着疼痛将这些话说了出来,她说完之后,苏无名只眉头微凝,随后问道:“那些五石散你是从何处的来的,想来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制作不出五石散吧?” 品辛有些犹豫,可还是答道:“小人也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那些货品都是别人给送来的。” “那些人是谁?” “这……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反正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命人给我送来五石散,而五石散卖出去所得的钱财,则我们平分,他们具体是什么人,我也想知道,可他们却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知道。” 这个时候,品辛是没有理由再说谎的,苏无名等人听得品辛的这些话,突然觉得事情变的难办起来,苏无名做事向来是要做尽的,像五石散这种害人健康的东西,苏无名是必须毁掉的,他除了要毁掉品辛手中的五石散,就是品辛背后的源头他也要找到。 可如今的情况却并不乐观,事情在品辛这里断了。 夜更深了一些,风吹来微微有了寒意,命衙役将罗严和品辛押进大牢之后,大家突然有了困意。冒着凄风走过钱塘县空寂的街道,大家回到了家,他们今天晚上是很有收获的,而他们现如今所要做的事情只剩下一件,那便是找出幕后贩卖五石散的人。 本来,这事对苏无名等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可一夜过后,这件事情突然变的及其容易起来;次日,苏无名等人刚起床,便收到了唐雄传来的消息,这是唐雄消失好些天后一次传来消息。 大家看到消息之后都很激动,因为唐雄说他发现了一群可疑的人,这群人在贩卖一种白色粉末,而当人吸食了那种白色粉末后,便会变得精神亢奋,如果不吃的话,则萎靡不振。 很显然,当初唐雄去监视品辛的时候,遇到了那些给品辛送货的人,他当时并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觉得他们去品辛的府里可疑,然后便悄然跟踪了上去。 如今,他的跟踪有了结果。 苏无名将唐雄的消息通知了钱胜,并且命钱胜到唐雄说的地点抓人,当他们赶去将人全部抓获之后,唐雄灰头土脸的跑来见苏无名,他一见面就问道:“苏大哥,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你怎么一上来就抓人?” 此时的唐雄,还不知道苏无名等人已经破解了命案,并且认定贩卖五石散的人是此次命案的罪魁祸首,所以,当他们听到唐雄的问话之后,都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唐雄更不解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最后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此时的他,仍旧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 第167章 雨夜惊魂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在冬未深深的时候,整个江淮之地突然下起倾盆雨来。 这场雨下的很大,让这本来已经有些寒意的冬天更加的冷了,大雨不停,风如狂。 江淮某处,一破庙之中,一女子正被一男子压在身下,男子的动作很粗暴,女子不停的挣扎,可她毕竟是女子,所以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难挣脱压在她身上男子的控制。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中突然响起惊雷来,一道闪电更是在空中惊现,闪电过后,破庙突然间一亮,随后又恢复漆黑,庙外风雨之声大作,整个破庙里的声音很快被湮没了。 大雨下了两天,两天之后江淮之地下起小雪来,雪清微凉,让人的心莫名的好转起来。 苏无名等人因为这两天的大雨已经许久未曾出过门了,而温庭筠则已经有两天没有回来了,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因为在之前的命案破了之后,温庭筠去望江楼更是频繁,几天几夜不归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雨停,又下起小雪来,大家都有一种想要出去走走的冲动,可就在他们准备到处走走的时候,一名衙役拿着名帖前来拜见,那名衙役苏无名等人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他既然穿着衙役的服饰,想来是附近某个县衙的人。 接过名帖看过之后,苏无名眉头微凝,名帖是临安县县令许如由的,而他之所以派人来找苏无名,是因为有件事情需要苏无名帮忙。 许如由的言辞很恳切,这让苏无名对他并无厌恶的感觉,只是具体什么事情,名帖上并未多言,苏无名将名帖放下,望着那名衙役问道:“你们家大人有何事需要本大人帮忙?” 衙役微一拱手,道:“回大人话,是这样的,我们临安县发生了一件命案,许大人……许大人破不了,所以想请苏大人帮忙。” 一个县令不能破案,说出来的确有些难为情,不过苏无名并未多说其他,只继续问道:“是件怎样的命案?” “是这样的,昨天傍晚十分,一乞丐来县衙报案,说他在自己经常安身的破庙之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当时大雨倾盆,可许大人还是带人急匆匆的赶了去,去了之后,发现死者是名女子,而且看那女子样貌,好像很漂亮,除此之外,死者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下体露了出来,嘴角有血,再有便是死者脖颈处有掐痕。” 听衙役说出这些来,苏无名微微颔首:“那许大人既然能够看出这些来,显然也并非笨人,怎么就破不了案呢?” “这……实不相瞒,我们只能确定死者被人jianwu,结果死者咬了凶手,最后凶手恼羞成怒,掐死了死者,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调查不出来,那个死者并非我们临安县人,此案线索很少,许大人如今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这从派属下来请苏大人的。” 听完衙役的这些话后,苏无名觉得此案倒真有些难处,不过他苏无名最喜欢迎难而上,所以与那衙役打个招呼之后,立马带人赶往临安县。 临安县离钱塘县并不是很远,而且其繁华也不亚于钱塘县,一行人进得临安县之后,立马有衙役领他们去了县衙,临安县衙与钱塘县衙并无多少差别,许如由是个四十多少的中年男子,身材适中,国字脸,给人一种威严感觉。 不过当他见到苏无名之后,立马行礼道:“苏大人能来,下官真是觉得三生有幸,这……这临安县的命案,终于有望得破了。” 苏无名客套了一会,随后直言主题:“请本官去看一看尸体吧!” 许如由连连点头,随后带着大家去了停尸房。 进得停尸房,一名衙役立马将尸体身上的白布除了下去,苏无名看了一眼尸体,发现尸体身上虽然已经出现尸斑,但其美艳却是不减,衣衫是已经整理好了的,脖颈处的掐痕更明显了一些,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可看的。 仔细检查完尸体之后,苏无名起身叹息了一声,死者的确如之前衙役说的那样,是被人给掐死的,而且很明显,死者受到了凶手的侵犯。 “没有弄清楚死者身份吗?” “回苏大人话,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了,可是并未有一人前来认尸。” 苏无名眉头微凝,道:“加大力度寻找,一定要弄清楚死者的身份,现在我们去命案现场看看吧!”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路上慢是泥泞,街上并无多少行人,大家赶到破庙之后,发现一名乞丐正躺在里面睡觉,衙役冲进去将其拉了出来,随后请苏无名等人进去,那乞丐猛然被人吵醒并拉了出去,显得很不开心,可当他看到来人是县衙的人,那还未出口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 “当时死者就躺在这一片草垛上,周围的东西很乱,当时凶手侵犯死者的时候,死者可能奋力反抗过。” 苏无名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从来的路上我们可以看到,这破庙并不处于繁华之地,不过附近却也有不少农家,一名女子在这破庙中被人所杀,想来应该有人注意到从是吧。” 许如由脸色很差,道:“死者应该已经死两天了,而且当时正在下雨,下官曾经派人在附近询问过,可他们只说看到过死者躲进破庙避雨,其他的却是不知的,毕竟雨势大了之后,附近的人都躲进了自己的家。” 许如由刚说完,南宫燕随即说道:“这么说来,凶手可能也是来破庙里避雨的,结果看到了死者,当他发现死者很漂亮之后,便起了歹心,结果强行不成恼羞成怒,就杀了人。” 南宫燕的推理并非没有一点道理,她这么说完之后,其他人也连连跟着附和,苏无名虽未表态,不过也并未反对,南宫燕却是要苏无名给一个明确看法,于是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苏无名笑了笑:“死者的衣服大家刚才也都已经看不过了,虽不是很好,可也不差,想来他应该是个富贵人家,只是像她那样的女子,怎么会在破庙里避雨呢?而且傍晚十分,她在这里做什么?” “你想的真多,那死者就算是富贵人家又如何,途径这里突然下起了大雨,来这破庙里避雨,有什么不可吗?” “并无什么不可,不过附近是有客栈的,当时雨下那么多,天色又晚,像她那样衣着的人,去客栈住店岂不是更合理一些的吗?” 大家相顾无言,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问道:“许大人,在死者什么,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东西吧?” 许如由点点头:“死者身上并无任何钱财,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如今听了苏大人刚才的话,也有可能死者本来就没有什么钱,这才弃客栈而躲进破庙的。” 大家将目光投向苏无名,苏无名眉头微凝,许久后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死者可能并非临安县人氏,为了尽快弄明死者身份,我们必须让附近的州县帮忙寻找了。” “这……”许如由感觉有些微凝,苏无名好似明白他的难处,浅浅一笑,道:“本官知道你不便插手其他县衙的事情,这让其他县衙帮忙的事情我会吩咐人去办的,你不必管了。” 听得苏无名这话,许如由连连表示感谢,而在他感谢苏无名能够理解的时候,苏无名却只挥了挥手,道:“此案目前颇有些迷离,不知何时能够找到线索,让其他州县帮忙调查也需要一些时间,为了避免凶手有所察觉警惕,本官希望许大人暂时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到来。” 苏无名的这话,把他自己看的很重,好似凶手所警惕的只是他苏无名而不是这里的县令,若是其他人说这话,许如由以及他的手下恐怕早就不干了,不过苏无名说这话,他们却是无一点异议的,因为此时苏无名断案如神之名早已经传遍整个江淮,如果凶手得知苏无名亲自来破此案,那么他一定会因为紧张害怕而有所行动,如今大家还不知道死者身份,若是惊动了凶手,难免会让凶手先他们一步而有所准备。 许如由听完苏无名的话后连连点头:“苏大人放心,此事我们一定会做好保密工作的,如今命案现场已经看过,不知苏大人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 “接下来有些事情要劳烦许大人去办!” “请苏大人吩咐!” “是这样的,我想请许大人调查一下那些看到死者进了破庙的那些人,特别是看到死者的男子,他们看到了死者孤身一人进了破庙,若他们心怀不轨,定然会在下着大雨的晚上来此对死者进行侵犯,知道死者躲在破庙里的人最有可能是凶手。” 苏无名这么说完,许如由突然犹如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过来,于是连连应道:“苏大人放心,这件事情交给下官来办,下官一定从那些看到死者走进破庙的人当做发现些什么来。” “如此最好,当然,也不可拘泥于那些看到的人,兴许他们将此事告知了其他人也不一定。” 第168章 偶然所得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因为苏无名的到来,本来毫无线索的命案,开始慢慢变得明朗起来,只要大家继续寻找调查,就一定能够找出命案的突破口,进而抓住凶手,破解命案。 许如由将人分派了下去,随后领苏无名等人到县衙休息,县衙虽不是很大,但住几个人还是可以的,给苏无名等人准备好住处之后,许如由这便要与苏无名接风洗尘,苏无名觉得在县衙做这事有些不合适,最后就婉言拒绝了。 大概这天傍晚的时候,派出去的衙役赶了回来,他们将那天看到死者的人全部调查了一遍,还真调查到了一些情况。苏无名和许如由等人坐在客厅,听那些衙役调查来的结果。 “当时看到死者的人一共有八个,其中六名男子两名女子,这六名男子都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而在这里六名男子中,有五人都有不在现场证明,只有一人说下雨的时候他在家休息,而他的家里除了他之外别无他人,所以没有人能够证明他的清白,这名男子叫郭涛,从二十来岁,据闻是那一片的混混,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没少做,除此之外,看到别人家的小媳妇,他更是多番调戏,一些羞涩女子看到他之后,都害怕的躲着他。” “那两名女子,其中一人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她的夫君,而他的夫君在下雨后突然离开了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女子对此事很担心,但拒不承认自己的丈夫是凶手,那女子的夫君叫林嬴,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衙役说完,许如由颇有些得意,因为他手下的人调查的事情很清楚,而且应对之策做的也不错,苏无名对这衙役的办事能力也很欣赏,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后,道:“这郭涛和林嬴两人十分可疑,要对他们加大调查力度,这个郭涛品行不端,最是可疑,而这个林嬴,先找到他再说。” 衙役领命之后,急匆匆退去。 如此一夜无话,次日,许如由仍旧派人去调查,大概中午之前,衙役赶了回来,他们说这郭涛十分可疑,自从命案发生之后,他就哪里都不去了,整天就只带在家里,若是以往,他是肯定坐不住的,如今他竟然能够在家里呆着,说明他心里有鬼。 郭涛如此,的确很容易让人起疑,所以苏无名让衙役对郭涛进行监视,不过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苏无名又命那些衙役在监视的时候尽量不要让郭涛察觉到。 衙役微微颔首后,又说有关林嬴的事情。 “这个林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踪迹,问她的夫人,她的夫人却说不知道,不过在她的夫人回答的时候,我们觉得这个妇人说话有些怪异,她可能已经知道了林嬴的踪迹,只是为了保护他这才对我们说不知道。” 衙役说完这些便立在一旁,等候吩咐,虽然他刚才说了自己的想法,但具体怎么作,恐怕还必须听候命令,毕竟他们只是负责办事的人。 苏无名望了一眼许如由,许如由微微凝眉,随后望向苏无名,道:“苏大人,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对于许如由这种犹豫的性格,苏无名很不喜欢,恐怕这也是他四十多岁了才当了个临安县县令的缘故吧。 不过苏无名并非负责选拔人才的官员,他所要做的只是破案,帮天下百姓断解疑案,所以对于许如果,他并未多言,略一沉吟后,对那衙役吩咐道:“郭涛继续监视,而这个林嬴,想办法先找他出来,既然你们觉得他的夫人已经知道了他的所在,那么不妨暂时让她放松警惕,进而监视她,只要她觉得危险已过,一定会去寻找这个林嬴的,这林嬴无故不回家,倒真是可疑的紧。” 衙役领命之后,急匆匆下去了。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等,等衙役传来消息。 至于其他州县的情况,苏无名已经派江英和林云去了,如果快的话,两个之内应该就会有线索的。 郭涛赖在家里不出门了,甚至连他的狐朋狗友来喊他去玩他都没有应,这是一件极其反常的事情,可他们却不知道怎么办。 因为让林嬴的夫人放松了警惕,所以在这天晚上,她便悄然离开了家,林夫人离开家之后,显得很谨慎,不时的向四周张望,而且除此之外,他还来来回回多走了许多路,直到她发现一点危险没有了的时候,这才闪身进了一处临街的店铺,那店铺并不是很大,不过所在的位置却极其繁华,跟着林夫人后面的衙役见林夫人进了这样一家店铺,都觉得很受奇怪,因为他们觉得林嬴应该躲在偏僻地方的,绝对不可能是在这样的热闹地方。 待林夫人进去后不久,衙役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们来到店铺前面,发现林夫人进的哪家店铺竟然是卖猪肉的,也就是说,这店铺的主人是个屠夫。 其中一名衙役对这店铺好像有印象,摸了摸头,道:“这好像是郑屠户的店铺啊,这林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突然意识到一种十分让人惊讶的可能,而想到这种可能之后,他们两人飞身进了郑屠户的后院,后院也就是郑屠户休息的地方,就在临街店铺的后面,因为郑屠户并没有夫人,杀猪的生意也不错,所以家里颇有些闲钱,有时忍不住了,也会去找些女子来泻火,当然,这些女子绝非青楼里的女子,此时的青楼女子都孤高的很,他们要么陪特别有钱的,要么陪十分有才的,像郑屠户这种杀猪的,进了青楼实在是有辱斯文的。 郑屠户找的女子,都是那些暗地里做皮肉买卖的人,她们可能是可怜人,比青楼里的女子还可怜,也可能只是她们太过懒惰,不想用双手来生存,可不管怎样,她们的存在让像郑屠户这样的男子的夜晚变的不再寂寞了。 两名衙役飞身进入后院只好,立马听到阵阵婴语之声,那声音听来好生诱人,让门卫的两名衙役不由得都起了反应,他们两人悄然来到郑屠户的卧室外面,透过窗户纸向里张望,只见郑屠户那黝黑的身躯正在林夫人白白的屁股后耸动,那样子真是喷火,两名衙役真想忍不住来一炮。 可是,他们并未忘记这次的任务,他们是来找林嬴的,而并非是要捉jian,更不是来这里看活春宫的,可很快,他们意识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这林夫人既然与郑屠户有染,那么林嬴的失踪就显得太不寻常了,这林夫人与郑屠户做这种事情,她还会想要保护林嬴吗? 只怕她巴不得林嬴尽快死吧。 也许,林嬴已经死了,而且被这两个正在激情奋战的两人给处理掉了,想到这里,两人再不做多想,突然一脚踹开门便冲了进去。 他们冲进去的时候,郑屠户正处于兴头上,而且有些无法自拔,所以就算那两名衙役冲了进去,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想等自己快活够了再停下来,而在他身下的林夫人,更是如此,她叫的如同啼哭,下身不停的扭动着,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冲了进来。 那两名衙役见这两人竟然如此,突然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真是古人不欺我的,在这种兴头上,他们甚至能够忘记一切羞耻和危险。 很快,郑屠户和林夫人两人都达到了高chao,而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因为惊慌害怕而连忙找衣服穿,两名衙役看着他们两人的丑态,真是觉得恶心不已,不过虽是恶心,两人心中却也有一丝的兴奋,当然,这兴奋除了因为看到了一场活春宫外,再有便是抓住了这两个人,兴许对命案的堪破有大帮助也不一定呢。 在林夫人和郑屠户两人穿好衣服之后,那两名衙役嘴角微微上翘,冷冷道:“跟我们走吧!” 两人害怕异常,郑屠户更是连忙跪下求饶,林夫人则是害怕的连求饶都给忘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绝非偷情这么简单,所以就算那两名衙役有心放他们,恐怕也是不能,更何况那两名衙役根本就不想放了他们。 “走吧,一切的事情等见了许大人之后再说!” 郑屠户见求饶无用,最后突然一声厉喝,纵身向两名衙役扑来,这郑屠户经常杀猪,力气大的可怕,如今他既然有破釜沉舟之势,下手自然不会再留余地,他这么扑过去之后,立马对那林夫人喊道:“红红,你先走!” 原来林夫人的小名叫红红,却说红红听到这话,也突然恢复了一点神智,于是连忙向外冲去,可这两名衙役又岂是泛泛之辈,他们见这个时候郑屠户还在替林夫人着想,顿时心生一计,其中一人对付郑屠户,而另外一人则突然飞身向林夫人袭来,林夫人因为刚才的激战而显得有些虚弱,再加上她是女子,所以那名衙役冲上去之后,一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颈。 “如果不想她有事,就赶快住手!” 第169章 死者身份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已深深,屋内的情况有些混乱,气氛则有些紧张。 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才可以看清楚一个人,如今对于林夫人来说,就是这种情况。 一名衙役掐住了林夫人的咽喉,他在威胁郑屠户,郑屠户力气很大,若他此时想要逃出去,这两名衙役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当他看到林夫人受到挟制之后,他突然举起了双手。 “别……别伤她!” 在这种时候,郑屠户竟然肯束手就擒,林夫人的眼角有泪,突然间她想让郑屠户赶紧跑,像她这种水性的女人,是不敢奢求有男人可以为她去死的,而当真有一个男人肯为她去死的话,她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可她的咽喉被那名衙役掐着,她想说话,却说不出。 夜更深了,寒风吹来阵阵凉意,将郑屠户和林夫人捆绑起来之后,那两名衙役押着他们去了临安县县衙。 进得县衙的时候,许如由和苏无名等人已经睡下,那两名衙役有些为难,不过再三思量,还是敲响了许如由的房门,当时许如由正搂着自己的夫人睡觉,听到敲门声后有些生气,可一想到最近临安县发生的事情,又想到如今苏无名住在县衙,顿时紧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谁?” “大人,是属下,我们有要事禀报!” 一听是自己的衙役,许如由这才稍微放心,放心之后本想骂那衙役怎么这个时候喊醒他,可仔细一想,他们有重要事情禀报,于是便强忍着困意,边穿衣服边问道:“什么重要事情?” “回大人的话,您不是让我们监视那个林夫人吗,我们监视她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跟郑屠户偷情,被我们给当场拿下了。” 听得这话,许如由精神顿时为之一震,道:“好,好,快去叫苏大人,我们连夜审问,真没想到,这林嬴的夫人竟然红兄出墙了!”许如由这样说着的时候,微微有些兴奋。 一番张罗之后,大家在大堂对那郑屠户和林夫人进行审问,大堂上燃着灯,外面寒风不时吹来,郑屠户和林夫人两人跪在堂下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天冷。 许如由看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来问吧!” 苏无名打了个哈欠,然后望向堂下两人,很是直接的问道:“说吧,林嬴在什么地方?” 郑屠户和林夫人两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后连连摇头称不知,见他们两人不肯说,苏无名嘴角微微上扬,望着林夫人道:“你们最好是说出来,如若不然的话,我们找不到林嬴,就只能认为你们两人为了做那长久夫妻合伙谋杀了林嬴,若你们肯说出林嬴所在,本官或许还可让你们少受些罪。” 苏无名的话很具有威胁性,如果郑屠户和林夫人不能说出林嬴所在,那么他们两人便有了合谋杀死林嬴的嫌疑。 林夫人神色慌张,不时去用余光去看郑屠户,郑屠户虽是个杀猪的,可这个时候竟然能够保持镇定,就好像林嬴的失踪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得。 许久之后,林夫人这才开口道:“那天……也就是民妇看到那名女死者的那天,在我告诉林嬴有一个女人进了破庙之后,他便找借口离开了家,当时他去做什么我并没有多想,可谁曾想他那一离开便再没有回来,所以,现在林嬴在什么地方,民妇是真不知的。” “真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后来听说破庙里的那个女人死了,我便怀疑是我们家那口中强占那女子不成便杀了她,不然他为何还不回来?后来我见林嬴一点没有消息,便更肯定了那种想法,而肯定那种想法之后,民妇……民妇我多少还是有点高兴的,因为那林嬴经常虐待我,我早就不想跟他过了,我要跟郑哥一起生活,所以在林嬴没有一点消息之后,我便去找郑哥,可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被你们给发现了。” 如今郑屠户和林夫人两人偷情,这是有违礼法的,对他们的惩罚可大可小,就看县令许如由如何判,不过一般这种事情,都不会轻了,所以对于郑屠户和林夫人来说,他们实在没有必要说谎的。 苏无名略一沉思,随后望向许如由道:“许大人,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吧!” 许如由有些为难,他好像不是很喜欢做决定,不过犹豫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并且对那堂下衙役吩咐道:“将这对jianfuyinfu先各打二十大板,随后关进大牢,等候进一步的审判。” 衙役领命,立马开始抽打,而这个时候,许如由望向苏无名道:“苏大人,这林嬴的嫌疑恐怕很大,您说他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呢?” 林嬴的嫌疑的确很大,当他听了林夫人的话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家,想必是想对那个孤零零的死者用强,而最后用强不成,一怒之下杀了那名女子,之后他担心害怕,就躲了起来。 如今,这恐怕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只是如果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那个郭涛为何突然反常了呢,他跟这件命案有没有什么关系? 对于许如由的问题,苏无名暂时给不出答案,所以苏无名只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打完人之后就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说完这些,不等许如由点头,苏无名便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摇摇晃晃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许如由目送苏无名离去,随后指着堂下衙役喊道:“打,狠狠的打,这种败类,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让苏大人怎么看我们临安县?” 许如由这样吩咐完,板子的声响越来越大,而郑屠户和林夫人两人的惨叫声更是响彻了整个县衙大堂。 如此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苏无名起床之后便思索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觉得如家想知道凶手是不是林嬴,恐怕只有先找到他才行了,而如果林夫人不知道林嬴在什么地方,那他们只能进行地毯式搜索。 一大早,许如由便来请示接下来怎么办,苏无名对许如由这种没有主见的性格很是看不惯,不过好在这许如由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苏无名也未多批评他,将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一遍之后,便让许如由下去办理。 却说许如由吩咐下去后没多久,临县紫溪县便传来消息,说他们弄清楚了死者身份。 一听知道了死者身份,苏无名等人顿时一喜,于是连忙带人去了紫溪县衙,紫溪县离临安县并没有多远,紫溪县县令名叫令狐奇,年龄与苏无名相仿,算得上是少年得志,若是有了机缘,前途可能不可限量。 令狐奇见到苏无名后,颇有些惊讶,因为他没有想到朝廷派到江淮一带断解疑案的大理寺司直竟然是一个年轻人,可能同为年轻人而苏无名的官阶比他大的缘故吧,令狐奇在惊讶之余,多少生出一丝不快来,心想这苏无名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坐到大理寺司直的位置来? 在令狐奇这样想的时候,苏无名却只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令狐大人查出了死者身份?” 令狐奇连连点头:“正是,那死者名叫绿姬,是我们紫溪县首富潘斯最新娶的妾室,后来据闻这绿姬逃跑了,可那潘斯为了面子,并未报案,所以直到苏大人让下官调查的时候,才发现潘府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这绿姬逃跑,潘斯可曾派人前去寻找?” “这个下官还未问,不过下官已经派人去寻潘斯来了,等他来了之后,苏大人可亲自问一问。” 苏无名点点头,随后又问道:“这绿姬为何要逃跑?” “苏大人有所不知,这绿姬被潘斯纳威妾室之前,有一青梅竹马的相好,两人甚至已经私定终身,若非潘斯从中插了一脚,他们两人只怕已经成亲了,所以说她根本就不想嫁给潘斯,如果有机会逃跑,她自然是要逃跑的。” “这么说来,是潘斯强迫绿姬嫁给了他?” “算是强迫吧,绿姬的父亲是个赌鬼,欠了很多钱,如果不还钱就要被人打死,为此没有办法,只有卖女儿。潘斯是早看上绿姬的,为此当他听说绿姬的父亲要为绿姬找个人家的时候,他立马替绿姬的父亲还清了债务,并且给了一笔不小的嫁妆,就这样,绿姬不得已嫁给了潘斯。” 绿姬的样貌苏无名是见过的,她的确是个美人,也的确值得男人为她这样做,不过潘斯用这种方法得到绿姬,总让人觉得不够光明正大,虽然其中过错全在绿姬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好赌,自己的女儿又岂会如此不幸福? “那绿姬的相好叫什么名字?” “他是一个书生,叫霍儒,在我们紫溪县颇有才名,据说明年科举,他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希望中举的人。” 苏无名点点头,正想说等完事后去会一会那个霍儒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潘斯来了。 第170章 人生如戏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潘斯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有些胖,个子略矮,脸上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给人一种和蔼可亲之感,只是苏无名等人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所以自然不会将其看成是什么正人君子。 潘斯进得客厅,连忙给苏无名和令狐奇行礼,然后立在一旁问道:“听闻令狐大人找到了草民的妾室,不知她现在人在哪里?” 潘斯似乎还不知道绿姬已经被人谋杀的事情,所以他才说出了这种话,而他说话的语气,让人很不能接受,因为他的语气就好像绿姬是自己的一件商品似得。 听完潘斯的话之后,令狐奇冷冷道:“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绿姬姑娘她被人谋杀了!” “什么?”听得这话,潘斯顿时惊的几欲跌倒,而随后则有些疯狂的摇头道:“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绿姬她怎么会被杀谋杀的,令狐大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看本大人像是在开玩笑吗?”令狐奇望着潘斯,冷言道。 潘斯有些伤心,不过很快,他的伤心变成了愤怒:“令狐大人,是谁杀了绿姬,我要给她报仇!” “凶手暂时没有任何的线索,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的。这我是朝廷派来巡按江淮的大理寺司直苏无名苏大人,待会苏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 潘斯连连应着,然后用余光扫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不多说废话,直接问道:“听闻绿姬是从你的府里逃出来的?” 潘斯额头直冒冷汗,许久后点点头:“正是。” “你可有派人去找?” “找了,可是并没有找到绿姬的踪影。” “你身为紫溪县首富,围墙必定十分的高大吧,像你们府里那样的围墙,绿姬一弱女子如何逃出去的?” “这……这草民就不知了,因为绿姬有个单独的庭院,她对我又总是有误会,所以我很少去她哪里,后来还是她的丫鬟说找不到她了,我这才知道绿姬跑了的。” “这么说来,对于绿姬的私逃和被杀,你一点都不知道了?” “回苏大人话,对于绿姬的私逃和被杀,草民真的并不知道,不过草民隐约能够猜到凶手是谁!” 听到潘斯这话,苏无名很感兴趣,问道:“哦,你知道凶手是谁?” “正是!” “是谁?” “一定是那个霍儒,绿姬逃走之后,一定会去找霍儒,而如今绿姬被杀,凶手是霍儒的可能性很大,我听说这个霍儒是个很死板的书生,绿姬私逃寻他,他不仅不会领情,而且很有可能因为绿姬已经失身于我而对绿姬大加责骂呢!” 听到潘斯这话,苏无名眉头微微一凝,道:“霍儒是个这样的人?” 苏无名问出这句话后,将目光投到了令狐奇身上,令狐奇见此,连连应道:“这霍儒虽然很有才情,可据闻他的性格的确有些偏激,也太拘泥于礼化,像绿姬这样的女人,他断然不会再接受的。” 听完令狐奇的话后,南宫燕颇有些生气,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霍儒这种自命清高的男子了,明明是自己没有本事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最后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女人身上。 而就在南宫燕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望向潘斯道:“绿姬嫁给你之后,是否安分?” “这……只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刚进府的那几天还闹了几场,不过之后她便慢慢安静了下来,本以为她放弃了抵抗,可没想到他竟然是想找机会逃跑。” “绿姬逃跑,她的住处可留有什么线索?” “这个……这草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屋里值钱的东西,却是全部带走了的,所以一开始发觉绿姬不见了的时候,我还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觉得这个绿姬嫁给我分明就是一个圈套,为的便是嫁给我之后席卷钱财逃跑,不过后来想想,觉得不太可能,那有女人用自己的贞洁来谋取那点钱财的,所以我觉得绿姬将钱财带走,可能是为了与那霍儒远走高飞,毕竟霍儒是个书生,手里没什么钱,可若是有了绿姬带走的那些钱的话,他们可以在外面过的很悠哉。” 听到潘斯这话,苏无名顿时觉得疑惑起来,因为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绿姬逃到临安县之后,并没有住进客栈,而是住进了破庙里,如果她身上有钱的话,她怎么可能住进破庙里呢? 难道在她逃到临安县之前,已经见过霍儒了,而那些钱她全部给了霍儒? 苏无名觉得他们真的很有必要去见一见霍儒了,不过在去见霍儒之前,有件事情他必须向潘斯问清楚的。 “潘老板身为紫溪县首富,家中财产千万,府里必定戒备森严,绿姬逃走无人看到,本官是绝对不相信的,潘老板若是有什么隐瞒的,最好现在说出来,而如果等本官调查出来的时候,恐怕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苏无名此时的语气很平缓,不过无论是谁都听得出这句话里的威胁之意。 潘斯本还想辩驳,可当他看到苏无名眼神的时候,心中突然沉了一沉,许久后犹豫道:“事情……事情的确如苏大人所料,绿姬逃走的时候,我……我是知道的。” 听到潘斯这话,众人皆是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绿姬的逃走,这个潘斯竟然是知道的,而他知道,刚才却还跟他们大家说了一堆废话,如果不是苏无名突然对他进行提问,只怕他还想着继续欺骗大家呢,而当大家知道这些之后,突然觉得这个潘斯很可疑了,一定是他见得不到绿姬的真心,于是便假借绿姬逃走的机会,在外面杀了他。 大家将目光投到苏无名身上,他们想知道苏无名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而就在苏无名还未开始询问前,潘斯突然问道:“苏大人刚才是猜的?” 苏无名浅浅一笑:“也算不得是猜的吧,从你刚才的回答上,我觉得你对绿姬的私逃是知道的,甚至猜测她可能去找霍儒,再有便是不管怎么样,绿姬失踪了,你总应该很着急才对,可绿姬失踪多天,你却并没有向县衙报案,而那个怕被人取笑的理由,你觉得说得通吗?恐怕找不到绿姬才更丢人吧!” 说到这里,苏无名继续说道:“你的府上守卫森严,绿姬对你又多番不从,按照你的这种情况,你会任由绿姬在府上呆在吗,只怕绿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有人看守的吧?若非是你故意让人放她逃跑,本官实在想不明白像她那样的弱女子如何逃得了!” 潘斯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而得到解答之后,他的神色突然间平静了许多,淡淡一笑后,道:“苏大人断案如神之命草民是早听过的,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苏大人说的没错,那绿姬一直都想逃跑,可多次被我的人给拦了下来,后来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便示意手下人,给绿姬一次机会,让她逃跑。” 此时的潘斯说话平稳,而当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大家才突然间觉得他的确是不负紫溪县首富这个名头的。 “潘老板故意让人放绿姬逃跑,所是为何呢?” 潘斯浅浅一笑:“实不相瞒,在下很喜欢绿姬,为了她我将她的许多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谁的诗词,我都打听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她的那个相好霍儒是怎样的人我都打听了,而正因为如此,我才故意放绿姬逃跑的,因为我知道霍儒是个怎样的人,我相信只要绿姬逃跑后去寻霍儒,霍儒一定不会接受她,到那个时候,绿姬心灰意冷,无家可归,而我再出现,定然能够获得她的芳心,就算不能,可至少能够让她感觉到温暖,只是事情却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事情半途出了问题。” “哦,什么问题?” “绿姬逃走之后,我派了一名探子前去跟踪,可是绿姬好似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似得,她竟然一直向人群多的地方去,结果在热闹的街上,我的探子竟然被她给甩了,这点我是没有料到的,不过在放绿姬逃走之前,我便棋高一着,命人监视霍儒,可是一连监视了几天,那绿姬都没有去找霍儒,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归来,出大事了。” 潘斯是紫溪县首富,其在财力和智力上都不输旁人,他在放绿姬以及安排探子等事情上,也都算得上是棋高一着,只是人算有时也会出现差错,那绿姬并没有去找霍儒。 可绿姬为何不去找霍儒呢,是因为她对霍儒很清楚,知道自己去找他也得不到好结果吗?还是她与霍儒早就商量好了,等她逃出来之后两人先不要见面,等风波平息之后,两人再见面?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的话,那这绿姬和霍儒两人倒真是有些深谋远虑了。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绿姬的被杀,倒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第171章 懦弱男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潘斯的人一直在监视霍儒,他们间接的证明了霍儒的清白。 不过虽是如此,苏无名觉得还是见一见那个霍儒的好。 霍儒的家在紫溪县城东,那个地方住的多半是读书人,整条街显得很有文化气息,每走几步便能遇到几个书生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他们的样子都有些高傲,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路人放在眼里。 苏无名等人在城东转了几转,这才找到霍儒的家,那是一个略显简陋的家,不过里里外外却很干净,远远望去,整个庭院尽显斑驳,隐隐间可见岁月的痕迹。 林云上前敲响了房门,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长相俊秀的书生从里面探出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苏无名看了这人一眼,问道:“你就是霍儒?” 书生点点头:“没错,在下正是霍儒,不知几位是什么人,来找在下有事吗?” “本官乃大理寺司直苏无名,今天来找你是因为绿姬姑娘被杀一事。” 苏无名这么说完,霍儒脸色猛然一变,可是很快便又恢复平静,道:“自从绿姬嫁给潘斯之后,我与她再无关系,绿姬被杀,关我何事?”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两人毕竟私定过终身,如今绿姬被杀,对你一番询问是该走的程序!” 霍儒似乎颇有些无奈,叹息一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绿姬从潘府逃走,多半的原因恐怕是因为你吧,可她逃出来之后却并没有来找你,而是单独去了临安县,你有没有觉得此事很奇怪?” 霍儒摇摇头:“不觉得奇怪,绿姬既然已经嫁给了潘斯,那么她自然明白来找我是一点用没有的,我绝对不会接受已经成为人妇的女人。” “这么说,是绿姬清楚自己来找你没用这才离开紫溪县的,而并非是因为你们两人商量好的?” “商量好的?”霍儒一惊,不过很快摇摇头:“刚才在下已经说过,自从绿姬嫁给潘斯之后,我便再没有见过她,又岂会跟她商量?” 霍儒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却经不起推敲,苏无名听完之后,随即说道:“也许在绿姬嫁给潘斯之前你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呢,我可听说在绿姬嫁给潘斯之前,你们两人可是有偷偷见面的哦!” 其实,绿姬嫁人之前是否跟霍儒偷偷见过面苏无名并不知道,不过根据常情,两个相爱的人要分离了,总是要见上一面一述衷肠的。 而就在苏无名说完那句话之后,霍儒的脸色顿时大变,不过他并不承认与绿姬有偷偷见过面,更不承认跟绿姬商量过私逃。 霍儒的回答让苏无名很生气,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冷冷一笑:“当初绿姬背你而去,你必定对其心生怨恨,后来便将其约出,并在临安县的破庙里将其杀害,如果你不肯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可是有权将你暂时拘押的。” 听到要被关大牢,霍儒的脸色突然变的很差,连连说道:“苏大人冤枉,绿姬被杀的时候,小人一直都在紫溪县,根本就没有去临安县,试问在下又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这点苏无名早料到了,于是问道:“哦,既然如此,那你且来说说绿姬被杀之时你在什么地方?” “当时下了一场大雨,天色又晚,我一直都在家里歇息,哪里都没有去!” “你既然在家里歇息,那么何人可以证明你没有去临安县?”苏无名瞪着霍儒,突然冷冷反驳道,而他的反驳虽说有些无赖,可却把霍儒弄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苏无名咳了一声,道:“本官希望你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如若不然,我们只好将你当成犯罪嫌疑人逮捕。” 大家都知道霍儒是有不在现场证明的,因为潘斯的人一直都在监视他,而苏无名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要逼霍儒说出一些他们大家不知道的线索。 而这个时候,霍儒是一点选择都没有的,如果他不想被抓进大牢,唯一的办法就是老实交代。 “我……我与绿姬真的没有约定一起逃走,而且……而且……”霍儒显得犹豫不决,不过最后,他还是说了出来:“而且我觉得绿姬根本就不会原谅我,她又怎么可能跟我一起逃走?” “绿姬不会原谅你?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霍儒的脸微微发红,道:“是……是这样的,绿姬嫁给潘斯之前,的确来找过我,并且要我带她离开,可是……可是我觉得这有违礼教,所以没有同意,她也因此对我很失望,一气之下便嫁给了潘斯,而自从那次之后,我们两人根本就再没有联系过,再者说了,潘府戒备森严,我根本也进不去啊,而潘斯又断然不会放绿姬出府。” 霍儒是个懦弱的男子,在那种时候,一个女人都可以不计后果,可他却为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礼教而让喜欢自己的女人伤心难过,这样的男子,让人恨的牙痒痒。 苏无名却只皱了皱眉,然后继续问道:“绿姬被杀,你觉得谁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自然是潘斯了,我很清楚,虽然绿姬对我很失望,可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子,很难移情别恋,所以就算她嫁到了潘府,也绝不会对潘斯产生感情,那潘斯是紫溪县首富,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制服不了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的自尊心一定很受伤害,为此设计害死绿姬,是完全有可能的。” 霍儒的这种想法苏无名他们之前也想过了,不过这种可能是否成立,却必须通过证据来证明,而如果这件事情成立了,那么有件事情就与之有些矛盾,那就是潘斯派人监视霍儒的事情,如果绿姬是潘斯杀的,那么他怎么可能派人监视霍儒,就算他派人监视了霍儒,他又怎么可能说出霍儒并未与绿姬见面这件事情,他这么说,岂不是替霍儒证明了清白,而如果他是凶手,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才对。 也许,绿姬并非潘斯所杀,也不是霍儒所杀,而如果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的话,那么他们两人必定有所合谋。 苏无名暂时对这个做不出判断,所以只好对他们两人不做理会,等线索多了再进行考虑,不过有关绿姬的事情,苏无名还没有问完,所以他继续问道:“除了你之外,可还有什么男子对绿姬有意?” “绿姬很漂亮,对她有好感的男人很多,不过这些男人也不过是远远的看着罢了,真正与之接触的,并没有。” “一个没有?” “曾经有一个,不过被绿姬给骂跑了,绿姬就是这样的人,自己不喜欢的,无论他多好她都不会喜欢。” “那个人是谁?” “与我一样,也是名书生,叫陈臣,住的地方离我这里不远,苏大人若是要找他询问,出了门向左拐,然后一直走看到一家私塾就是了,他在哪里当先生。” 再无什么可问,苏无名等人起身离开。 离开霍儒的家后,他们准备去找陈臣,途中,南宫燕撇着嘴道:“那个霍儒,真不是男人!” 大家都明白南宫燕指的是什么,所以都连连跟着附和,不过温婉儿却只浅浅一笑:“他虽不是男人,可如今没有杀人的证明倒是有的。” “这也不一定,说不定他耍了什么阴谋诡计,骗过了潘斯的探子呢!”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成了先知,连潘斯派探子他都知道?” “也许这件事情本就是他早预谋好的,先将绿姬骗出来,然后再行下手,他不是笨蛋,可能也想到绿姬的出逃是潘斯授意的,于是便先制造自己的不在现场证明,然后才对绿姬下手也不一定啊。”南宫燕一说开来,倒提出了一种之前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可能,如果霍儒早就有心杀人的话,他的确能够料到潘斯会派探子的,而他若想要摆脱探子的监视,也并非难事,毕竟那天晚上可是风雨之夜,兴许那天晚上他早就到了临安县,而在他的屋子里,早已是偷梁换柱了。 对于南宫燕的推测,温婉儿有些无言以对,这让南宫燕很是得意,所以在她说完之后,微微仰头望着苏无名展颜一笑,苏无名回以微笑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阵阵赞叹之声,那些赞词犹如妙语连珠,听来真真是让人受用的。 几人有些好奇,抬头去看,只见是几名书生正围着一名书生对其大加赞扬,原来,那名书生写了一首好诗,这首诗妙的很,因此引来了众多书生的赞美,而那书生对于自己的这首诗似乎也颇为自信,对于其他人的赞美之词,竟然毫不谦虚的接受了下来。 这书生如此不知谦恭,让温婉儿有些讨厌,冷哼一声后,这便要拉苏无名早些过去,可就在他们准备过去的时候,一个人的话突然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陈臣兄的这首诗可谓把梅花写活了,只听其诗,便似闻到了寒风中的梅香,那香味甚至还带着些许清冽呢!” 第172章 一具支离尸体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这个正在接受众人称赞的男子竟然是苏无名他们要找的陈臣。 此时的陈臣有些眉飞色舞,好像连他自己都被刚才的那首诗给感动了。 陈臣的衣着并不是十分考究,想来家境也不是很好,不过相比称赞他的那些书生,他的衣着已经算好的了;而看到这些之后,苏无名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世上的人皆喜欢趋炎附势,就连这些一向孤傲的书生亦是如此。 慢步来到那些书生跟前后,苏无名望着陈臣道:“你就是陈臣?” 苏无名的问话很直接,所以让陈臣产生了一种排斥的感觉,所以这个时候,陈臣冷哼一声,道:“没错,我就是陈臣,你们是什么人?” 见陈臣敢这样跟苏无名说话,唐雄顿时上去一步,这便要动手,可在他动手之前,被苏无名给制止了,苏无名今天是找陈臣问话的,可不是要找他的麻烦,能不动手自然是不动手的好。 “本官大理寺司直苏无名,今天来找你是为了绿姬姑娘被杀一事。” 听得苏无名的身份后,陈臣并未感到惶恐,不仅不惶恐,还有些轻蔑似得说道:“原来你便是那个因为一首诗而进了大理寺的苏无名,今天一见倒真有些名不虚传的感觉。” 陈臣的这句话中满是讽刺,这次他可真的激怒了唐雄,所以就算唐雄再听苏无名的话,他也不能忍受,突然一伸手间,便将陈臣给拎了起来,道:“我苏大哥是你这样一个穷酸书生能够随便言论的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唐雄便要教训这个陈臣,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浅笑道:“唐兄弟,放他下来吧,他说的也一点没错,我的确是因为一首诗才进的大理寺,不过不管我通过什么办法进的大理寺,今天本官既然是大理寺司直,有些话该问还是要问,而有些人该回答还是要回答的。” 苏无名这句话软硬兼施,不由得陈臣再敢多说其他,唐雄冷哼一声,将陈臣扔了下来,若是夏天,这一扔非得要陈臣屁股痛好久才行的,可因为是冬天,陈臣穿的衣服比较多,所以他并不是很痛,被其他书生扶起来之后,他虽然很看不惯唐雄的这种行为,却也再不敢对苏无名表露出丝毫轻视之意。 “苏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直接问道:“听闻你之前追求过绿姬姑娘,可被她给拒绝了,可有此事?” 苏无名说出这句后,其他的那些书生纷纷侧目去望陈臣,他们的表情很奇怪,就好像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似得,而除此之外,他们更多的则是想笑陈臣的不自量力和追求失败。 人生之中处处都有落井下石,也都有嫉妒取笑,这些书生刚才称赞陈臣的诗是称赞,可谁又能够保证他们是真心的呢,如果有机会可以取笑一把陈臣,他们是不是会放过这机会? 陈臣的脸变得通红,他显得尴尬至极,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苏无名的问题,他却又必须回答,许久之后,他这才开口道:“没错,我的确追求过绿姬,像她那样的女子,谁见了不喜欢?至于苏大人说的被绿姬拒绝嘛,也确有其事,不过我很清楚,她拒绝我只是因为与我认识的晚了些罢了。”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她跟霍儒关系的了?” “知道,只不过我觉得霍儒配不上绿姬,像绿姬这样的女子,应该找一个可以爱她不顾一切的男子,而霍儒不是这样的男子,如果绿姬喜欢我的话,我一定带她离开这里,绝不会让她嫁给潘斯那样的老东西。” 说着说着,陈臣的语气突然强烈起来,看他的样子,就好像恨不能咬那个霍儒一口。 在陈臣说完之后,花郎浅浅一笑:“你说的一定不错,霍儒的确配不上绿姬,可爱情之事却又从来让人难以理解,就比如说现在的你,绿姬拒绝了你,你会不会因此而对她心生怀恨,而在她逃出潘府之后悄悄尾随于她,并将其杀害呢?” “这……”陈臣的脸色突然露出愤怒的神色,可是很快,他便强制恢复平静,道:“没有,我绝对不会杀死绿姬的,我爱她,就算她不爱我,我也绝不会杀她。” 这样的话就像是宣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宣言,只是此时陈臣的宣言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所以苏无名浅浅笑过之后,问道:“本官办案一向都讲究证据,你说自己没有杀人,那本官且来问你,在绿姬被杀的那个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我……”陈臣有些犹豫,许久后道:“反正我没有杀人!” 听到陈臣这样说,苏无名觉得这很是奇怪,因为就算陈臣没有杀人,他总是要说一个地方的,可他却并没有说,他只是强调自己没有杀人,那么是不是说在绿姬被杀的那天晚上,陈臣去了一个很容易让人怀疑的地方呢,而且去了那个地方后,无人可以为他作证。 想到这点后,苏无名立马问道:“本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而并非只说你没有杀人,你这样说,是不能取得本官信任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不过你若不说本官只好去调查,本官对自己的调查本事还是很自信的,若是等到本官查出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后果可就不一样了。” 苏无名这话是有威胁意味的,陈臣听完之后,神色立马大变,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一会,这才开口答道:“那天……那天我受邀去了临安县,后来天色晚,又下起大雨,来不及赶回来,我便在临安县住了一宿。” 听到陈臣这话,苏无名他们才终于明白刚才陈臣为何犹豫不决了,绿姬被杀那天晚上他就在临安县,如果他说出了这点,那他的嫌疑只怕会空前的大,甚至被人认为是凶手都不为过。 “那天晚上你住在了什么地方?” “在……实不相瞒,当时在下的钱花光了,客栈自然是住不起的,而我也不好意思住在朋友家里,最后就随便找了处废宅将就了一下。” 这个陈臣看似衣着不错,可谁曾想到,他竟然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实身上的钱已经少的不能够再少了。 “这么说来,你是无法证明自己有不在现场证据的了?” “这个……这个的确是没有的。”陈臣似乎已经放弃了辩解。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的嫌疑便不能排除,不过我们不会对你进行关押,在命案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不准离开紫溪县,如果衙役要找你而不到,你是杀人凶手的罪名,恐怕要坐实了。” 经过苏无名一番**和质问,此时的陈臣早已没有当初的傲气,连连点头之后,竟是有着三分卑躬屈膝。 见陈臣如此,苏无名点了点头,这便要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一直站在一旁的书生突然冲了上来,道:“早听闻苏大人断案如神,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刚刚这陈臣作了首梅花词,不知苏大人可否赐教一首,好让我等膜拜?” 这些书生想让苏无名作诗,可能只是想跟苏无名套近乎,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想看苏无名的笑话,毕竟这些书生都傲气的很,若没有真才实学,很难让他们真正的敬佩。 本来,对于作诗苏无名是不想作的,不过为了避免被这些书生看扁了,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大人就作一首。”说着,苏无名微一沉吟,随后吟道: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是一首很是简白的诗,不过读来却是犹如寒风扑面,暗香袭来,与陈臣刚才所作诗的意境大致一样,不过却要略高一筹,那些书生听完这首诗之后,顿时惊讶不已,他们没有想到,苏无名随口吟出的一首诗竟然就有如此高的成就,而当他们准备对此诗赞赏一番的时候,苏无名则已经带人离开了。 寒风在小小的街上呼呼的刮着,不远处的酒幡迎风飞舞,几名书生搓着手跺脚御寒,一些店铺显得有些凋零,苏无名等人从他们身旁走过之后,那首梅花诗已经快速的传遍了整条街。 离开那条街之后,苏无名等人发现令狐奇急匆匆带人跑了来,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令狐奇也算是少年才俊,如此紧张苏无名倒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碰面之后,苏无名连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令狐奇连连点头:“苏大人,出大事了,刚才临安县的许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他们在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被分割后的尸体,如今还没有找到尸体的头颅,他正不知该怎么办呢!” 听得这话,众人皆是一惊,怎么临安县刚发生命案之后,却又发生了命案,而且这件命案如此奇特,竟然是在护城河中发现了被分解的尸体? 这尸体是谁的? 第173章 失踪的人已死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临安县接连发生命案,这紫溪县恐怕是待不得了。 听得令狐奇的消息后,苏无名立马带人赶往临安县,一路上寒风略有刺骨,到临安县的时候,已是黄昏后。 进得临安县之后,几人立马去见许如由,他们去见许如由的时候,许如由正在着急的走来走去,看他的样子,似乎已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当许如由见到苏无名之后,就好像是见到了救星,连连上前迎道:“苏大人,这……这临安县接连发生命案,若是再不破,下官只怕无颜面对乡亲父老啊,苏大人断案如神,还请苏大人帮忙早日破案……” 许如由说了一番对苏无名来说全部都是废话的话,这让苏无名有些不高兴,所以在许如由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苏无名立马打断了他,道:“听闻有人在护城河发现了被分解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回苏大人话,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有人出城路过护城河,发现河中飘着一只人手,刚开始那人以为是有人溺水了,于是连忙喊人去打捞,乃至捞出来后,才发现只是一条手臂而已,发现手臂后他们可都被吓坏了,连忙跑来报案,下官听闻之后心知不好,连忙派人到护城河里打捞,结果捞了好些时候,把七八具尸体残骸给打捞了出来,拼凑后独独少了死者的头颅,如今有一部分衙役还在护城河的另外一面打捞呢。” 听完许如由的话后,苏无名微微凝眉,凶手杀人之后又分尸,这听起来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而凶手杀人之后将尸体分解,目的所是为何? 最容易让人想到的,恐怕就是让人不知道死者是谁吧,而如今一直不曾找到的头颅也正好印证这点。 “如今寻到的尸体残骸何在?” “在停尸房,下官领苏大人去!”许如由说着,小跑着在前面领路。 进得停尸房,许如由指了指只差头颅的那具尸体,道:“就是这个!”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结果发现尸体上的尸斑已经很重,想来死者死去多天了,而除此之外,死者因为在水中浸泡时间太长的缘故,皮肤泛白的厉害,而且泡的有些浮肿,因此尸体身上的伤口,并不是十分的明显。 这样看过之后,苏无名问道:“对于这具残尸,许大人可有什么看法?” 许如由略显犹豫,许久后道:“这……下官觉得,凶手如此杀人,实在是太残忍了。”听得许如由这样回答,苏无名心中忍不住暗笑,他问许如由的哪里是这个,这许如由回答问题分不清主次,也不知他是如何当的这临安县县令。 “许大人,你觉得这死者有可能是谁?” “这个……这个下官不知,不过已经命人去寻找死者家属了!” 苏无名叹息一声,道:“许大人,不久前临安县发生了一件命案,一个叫绿姬的姑娘被人给杀了,而当时有一名男子牵涉其中,可后来却不见了踪影……” 苏无名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如由突然恍悟,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说,这死者很有可能是那个失踪的林嬴?” 见许如由还不是很笨,苏无名略有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许大人不如将那个林夫人给押来,让她认一认尸体,看看是不是她的夫君。” 许如由听完苏无名这话,有些面露难色,道:“尸体的头颅不见了,而且尸体在水中泡的变了形,那林夫人能认出来吗?” 此时,苏无名已经很肯定这具尸体是林嬴的了,因为从死者被杀的时间上来推测,正是林嬴失踪的时间;让林夫人来认尸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苏无名有事要问林夫人才是主要目的,当然,他也许顺便看看林夫人看到这具尸体时的反应。 所以,在许如由觉得喊林夫人来可有可无的时候,苏无名微微凝眉,面露不满之色,许如由见此,再不敢多问,连连吩咐下去,将林夫人给押来。 不多少,林夫人进了停尸房,她好像是第一次进停尸房,所以进去之后显得很紧张,而当她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则害怕的突然跌坐在了地上,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指着那具残尸道:“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夫君林嬴的尸体?” 一听苏无名这话,林夫人的脚就更软了,而且神情之中满是不信之色,她慢慢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具 尸体,然后犹豫道:“没……没有头颅,我不能确定,而且尸体身上的皮肤都发白了,民妇实在是不好认。”说到这里,林夫人突然问道:“不知是在何处发现的尸体?” “城外护城河!” “护城河?”林夫人有些惊讶,随后摇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太可能是我家夫君了,因为我家夫君失踪的那天晚上城门已闭,这尸体既然是在护城河里找到的,那定然不是我家那位。” “如果他是在次日被杀的呢?”许如由有些得意的问道,因为这次是他最先想到的这点,可他刚问出这句话,便被林夫人给辩驳了,道:“这怎么可能,发现那个绿姬尸体之后,你们便已经开始找他了,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哪里能逃离临安县?” 林夫人的一句话把许如由给说的还不了嘴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却在沉思,他觉得林夫人的话是有道理的,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具尸体一定是林嬴的,可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绿姬被杀这林嬴也被杀?再有,林嬴被杀是在什么地方被杀的,城内还是城外? 尸体在城外发现,那么他是在城外被杀的可能性很大,可根据林夫人所说,林嬴是不可能在城外被杀的;那如果是在城内被杀的话,凶手是如何将尸体给运出去的? 命案发现之后,城门处盘查甚严,凶手就算是将尸体分割了,也很难将其带出去,所以凶手唯一有时间将尸体弄出去的时间只有命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可当时城门已经关闭了,凶手如何将尸体弄出去呢? 尸体被分解之后变的很小,如果凶手力气大的话,倒有可能将残尸扔出城外,而且当天晚上下着大雨,护城河地势略低,雨水冲刷着尸体进了护城河,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想到这里之后,苏无名脸上突然露出喜色来,以至于连他想要问林夫人的问题都没来得及问,只匆忙对许如由等人说道:“跟我去寻找死者的头颅。” 大家不知道苏无名想到了什么,不过看其兴奋的样子,想来是有了十分的肯定。 众人随苏无名出的县衙之后来的了城门以及城墙内,来到哪里之后,苏无名对大家一番吩咐,让大家注意一下,看看城墙夫君可有什么高高的树,亦或者是其他可疑的东西。 大家领命之后急匆匆去找,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他们在城北的一处城墙边上发现了一棵大树,那树此时已是凋零,枝头也不知被谁给折断了,苏无名看这树韧性十足,微微点头后,道:“去城外这个地方寻找死者头颅。” 众人领命,于是又急匆匆出了城,出得城后,大家来到城北,最后在护城河外的一处枯黄的草丛中找到了死者的头颅,此时死者的头颅虽然已经有些不成样子,但却仍旧可辨认,死者就是林嬴。 确定了死者身份,大家很兴奋,可也很惊讶,苏无名怎么知道死者头颅在这个地方的? 大家来问,苏无名只好做了一个简单的解释,而这很多解释跟他之前想的差不多,只后来的一点有些不同:“本来我以为死者可能力气很大,将尸体扔出城外的,可后来想想这样力气大的人毕竟不多,最后边想凶手可能利用了什么工具,比如说城内的树木,看到那树木之后,我再联想,头颅是圆的,而且很轻,比其他尸体恐怕是要被弹的远一些的,因此在护城河以外,应该能够找到,如今证实,我的推论不虚。” 而苏无名的推论不虚之后,大家也就全都明白过来,林嬴是在城内被杀的,而他被杀之后,凶手为了便于处理尸体,将其分割了,并且扔出了城外,只是凶手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本来他们觉得是凶手不想他们知道死者的身份,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因为凶手并没有将死者头颅个特别处理,在他们想到原因之后,很轻易的便找到了死者的头颅。 凶手的目的不太好推测,所以他们只有暂时先回去,而这个时候,苏无名觉得是时候问林夫人和郑屠户两人一个问题了。 当他们将林嬴的头颅带回去之后,林夫人顿时惊的跌坐在地,而且哭泣的厉害,只是此时她的哭泣,给人一种做作恶心的感觉。 “林夫人,如今已经证实林嬴被杀,那么你告诉林嬴绿姬姑娘住在破庙里这个消息,恐怕并非无意为之吧?” 上架感言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混在唐朝大理寺要上架了。 这是我写的比较慢也比较艰难的一本书,原因有很多,比如最近几个月太忙,比如前几本写了这么多推理故事,脑子里能够想到的谋杀以及命案快要枯竭。 因为写的慢,怕人气太差,所以不敢上架太早,这样跌跌撞撞也就免费了五十万字,不多也不少,只是如今要上架了,心中仍旧有些担心,所以还请喜欢古代推理,喜欢这本书的朋友能够支持正版,多点订阅。 说一下后面的故事吧,第一卷还有三个案子,分别是雨夜惊魂案、棣王府命案、寺院女子失踪案;三个案子结束之后,第一卷的故事也就结束了,第一卷苏无名的官位并没有很大的提升,只是被外派到江淮一带破解各种疑案,毕竟一个官员,特别是大理寺的官员,想要得到提升还是要看破案本领以及政绩的,升迁快的毕竟是少数。 第二卷,苏无名会回到京城,这个时候京城各方势力都在明争暗斗,以李德裕为代表的李党、以牛增儒为代表的牛党,以及以曹满为代表国戚、仇士良为代表的阉党、当然还有各个派别想要争夺皇位的王爷,在京城,苏无名将周旋在这些人中间,边破案边与这些人进行权谋之争。 我不是很善于说煽情的话,只有一句,请大家多多支持,手里有闲钱的,不求大家打赏,只订阅支持就行。 第174章 看到了什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的话让林夫人和郑屠户两人很吃惊,而且也很害怕,在苏无名问完之后,林夫人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我们能有什么有意无意,那件事情我看到了,也就随口跟夫君他一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林夫人说完,神色微微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悲戚,那样子真真让人厌恶,这一切皆被苏无名看在眼里,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冷哼一声,道:“恐怕并非如此吧,林嬴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你与郑屠户暗中私好,是不是正想找机会除去林嬴呢?” “林嬴听了你的话之后就出去了,想来十分的好色,而只要林嬴对那绿姬姑娘做了什么,你们就可以想办法将他供出来,以此除去他,是不是?” 说完这些,苏无名瞪着林夫人,而林夫人则显得有些紧张,许久之后连忙说道:“没……没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怂恿丈夫去做那种恶事,绝对没有的。” 林夫人说着说着低下了头,苏无名冷冷一笑:“既然你们没有怂恿林嬴去强迫绿姬,那也就是说林嬴的被杀并不是因为绿姬了,既然不是因为绿姬,那定然是你们两人为了做那长久夫妻,在那个雨夜杀了林嬴,然后由郑屠户将尸体分解,并且扔到城墙外面的,是不是?” 这一击比刚才更重,而直到苏无名说出这句话,大家才终于明白苏无名到底想做什么,原来,他这是要逼迫林夫人和郑屠户说实话。 不过在大家明白这点之后,却也想到了一些事情,那便是如果苏无名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林夫人说实话,那么在来问林夫人之前,他是不是已经认定林夫人和郑屠户并非杀死林嬴的凶手了呢? 就在大家疑惑间,林夫人连连跪下磕头:“没有,苏大人,我们没有杀人,我们……我们只是想让林嬴犯错,然后让衙役将他判罪,我们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的啊!” 苏无名冷哼一声:“刚才你们不是说对林嬴说有关绿姬的事情只是无意吗,怎么现在却又说是有意的?你们这样变来变去,让本官很难信服啊!”说着,苏无名脸色顿时一冷,就好像认定林夫人和郑屠户两人是杀死林嬴凶手似得。 这一神情变化被林夫人看在了眼里,所以她很快磕头道:“苏大人饶命,苏大人饶命,这一切事情是这样的,林嬴他好色成性,整日不归家,民妇……民妇难耐寂寞,就与郑屠户勾搭上了,与郑屠户勾搭上之后,民妇……民妇才知身为女人的快乐,为此便想着跟他做个长久夫妻,可是林嬴虽说好色成性,可每天总是归家,这让我们两人的事情变得很不安全,那天我看到绿姬急匆匆跑向破庙之后,心中顿时生出一计,回到家后便将这事对林嬴说了,并且有意无意间透露那绿姬是一个人,而且长的貌美如花,当时大雨滂沱,只要他去,就一定能美人入怀,这些话我说的很隐晦,林嬴也并没有怎么怀疑,听完之后便急匆匆的离了家,当时我想,等林嬴对那绿姬姑娘做了什么事情后,绿姬姑娘若性子烈,就有可能到县衙报案,到那个时候我与郑屠户就坐享其成,而如果绿姬姑娘是个懦弱女子,我们就想办法让其他人状告此事,不管怎样,我们是一定要林嬴入狱的,可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林嬴一去不归,很快我们听到了绿姬被杀的消息。” 说到这里,林夫人看了一眼苏无名,见苏无名脸色依旧沉重,这才连忙继续说道:“绿姬被杀,林嬴又不见踪影,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林嬴杀了人害怕,然后逃走了,不过虽是如此,我和郑屠户两人觉得不能由我们两人将此事说出来,所以我们准备静观其变,后来有衙役来我家里问话,我就将林嬴知道绿姬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们相信以衙役办案的能力,定能够想到是林嬴杀了人,然后急匆匆逃走的,而只要衙役想到了这点,我们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后来衙役果真怀疑到了林嬴,这让我很是兴奋,所以在那天晚上,就忍不住想去郑屠户家告诉他这个消息,可是没有想到,衙役以为我是在庇护林嬴,以为我是去见林嬴,结果偷偷在后面跟踪了我,以至于我与郑屠户的事情,再不能成为隐秘。”林夫人说完这些之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然后说道:“民妇所说句句属实,绝无一句虚言,我们真的只是将消息透露给了林嬴,而对于绿姬的被杀以及林嬴的被杀,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命人将林夫人和郑屠户两人给押了下去,他们两人下去之后,南宫燕道:“如今连林嬴都被杀了,说明此事很是蹊跷,那绿姬恐怕并非林嬴所杀啊!” 南宫燕刚说完,站在一旁的许如由突然开口道:“苏……苏大人,兴许事情是这样的,这林嬴来的破庙之后想要强迫绿姬,结果绿姬不从,林嬴生了气,一怒之下杀了绿姬,当时他杀了人很害怕,想要逃走,可身上没钱,于是回家拿钱,结果发现了林夫人和郑屠户的事情,双方因此产生冲突,林嬴并非郑屠户对手,因而被郑屠户所杀,并且被郑屠户分尸扔出了城门外。” 许如由的推理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听完他的推理然后再仔细推敲之后,便发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首先,许如由这样说,兴许是觉得林夫人和郑屠户都是已经抓住的人,如果他们是凶手的话,这件命案就可以破了,因此能够省去不少事情,所以许如由的推理,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主观臆断的;再者,仔细推敲下,不难发现,当时大雨滂沱,林嬴去破庙,林夫人未必敢在那天晚上与郑屠户私会,再者,如果他们已经得知林嬴杀了人,那他们完全可以将此事公之于众,这样一来,不用他们动手,那林嬴也必死无疑,当然,他们这样做会有一点小小的危险,那就是他们两人私会的事情很有可能也被公之于众。 不过相比杀人和偷情来说,杀人罪是更大的,偷情只要不是很过分,一般情况下谁都不会很在意,毕竟这是唐朝,不是明清礼教森严的朝代,被男人看到了腿就要上吊自杀的朝代。 不过苏无名虽然想到了这些,却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不管怎么说,许如由说的话也有些道理,而且许如由难得一次提出自己的观点,若是被苏无名给反驳了,这难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虽然像许如由这样的人可能在整个命案的调查中都起不到什么作用,可多一个人参谋多一个人帮忙,效果总是会很不同的,这也是为何苏无名明明知道钱塘县县令钱胜跟自己不太对付,办事不够用心,对自己也总是面和心不合,而苏无名仍旧用他的原因。 钱胜在钱塘县经营多年,有些情况比苏无名了解,有些地方也比苏无名更能发挥作用,所以不管怎样,只要钱胜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苏无名都不会对他怎么样。 如今的这个许如由也是如此,他虽然没有主见一些,但好在不跟自己作对,而且自己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微微颔首之后,苏无名道:“许大人的推测很有道理,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本官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许大人可要听?” 苏无名这话对许如由以及有了称赞之意,虽未完全赞同,却已经让许如由得意了不少,于是连连点头:“苏大人请讲!” 苏无名点了点头,道:“我们可以来试想一下,为何林嬴去破庙想要欺负绿姬,可最后却被杀了呢?”看了一眼众人,苏无名继续说道:“会不会当时除了林嬴和绿姬外,破庙之中还有一个人呢,而这个人正是那个杀人凶手,不管是林嬴先到还是那个杀人凶手先到,结果是那个杀人凶手杀了林嬴,最后又杀了绿姬。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先杀了绿姬,随后又杀了林嬴。” 苏无名说完,众人思索片刻,明白苏无名这话是什么意思后,这才点头,而后,南宫燕问道:“这么说来,凶手就是那个郭涛了,他品行不端,当天晚上又没有不在现场证明,兴许他有跟林嬴一样的想法,想着去破庙对那绿姬姑娘强行不轨。” 南宫燕说完,众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而这个时候,温婉儿道:“那个陈臣也有可疑,他当时就在临安县,如果他来到这里,恰巧发现绿姬被人欺负,他会不会杀了林嬴?” “可以陈臣对绿姬的感情,他怎么会连绿姬也杀了呢?” “兴许他到破庙的时候,绿姬已经被林嬴所杀,一怒之下,他这才杀了林嬴。” 南宫燕和林婉儿两人说完之后,众人觉得她们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也就是说,现如今他们有两个嫌疑人:陈臣和郭涛。 第175章 并非如此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或者说,嫌疑人不止陈臣和郭涛两人,刚才许如由说的推测也是极其有可能的,所以嫌疑人还要加上林夫人和郑屠户两人。 不过这个时候,林夫人和郑屠户两人没有什么可调查的,陈臣此时在紫溪县,他们也不可能分身前往,所以只有将目标定在郭涛身上,至于陈臣,交由紫溪县的令狐奇去办,苏无名对令狐奇的印象不错,至少他的办事能力以及作风,比钱胜和许如由要强很多。 大家这样决定之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如何确定郭涛是不是杀人凶手,为此,苏无名让一直监视郭涛的衙役回来汇报一下这几天监视的结果。 衙役回来之后,将他们监视的结果说了一遍,不过从衙役的口中,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发现,那郭涛仍旧呆在家中,哪里都不去,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外,更是什么也不做。不过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至少这些衙役发现,郭涛每当到了晚上就无法安心入眠。 听完衙役的话之后,林云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个郭涛一定有鬼!” 如果郭涛无法入眠,那的确挺奇怪的,说他心里有鬼也是有道理的,只是破案讲究的是证据,只凭他晚上睡不着觉,恐怕很难对他有任何作为。 而此时的他们,却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如果郭涛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就只是躲在家里,那他就算是凶手,苏无名他们也不能将他怎么样,所以,他们必须想办法敲打一下这个郭涛才行。 可该怎么进行敲打呢? 大家陷入了沉思,不过很快,苏无名连忙问道:“这个郭涛一直待在家中,想来还不知道林嬴的尸体被找到的事情吧?” “应该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个消息让他知道,然后看看他的反应如何,不过此事要做的隐秘,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苏无名这样吩咐下去之后,江英和林云两人立马领命而去,像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他们两人能够解决了。 这样分派下去之后,大家就等消息,不过在等消息的时候,苏无名让许如由派人的调查一下,看看那个郭涛都有什么样的弱点亦或者性格,对于这事,许如由答应的很干脆。 夜渐渐深了,寒风更是凄厉,今夜无星无月,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次日一早,江英和林云两人赶了来,他们见到苏无名后,立马说道:“这个郭涛真的是很可疑的。” “哦,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林云连连点头,道:“正是,我们假装路人从他家门口走过,将林嬴的尸体被人发现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神色立马大变,而且很是紧张的回了屋,之后就再没有出来。” “没错,像郭涛的这种行为,不让我们怀疑都难。” 听完林云和江英两人的话后,苏无名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这个郭涛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了,只是接下来,他们如何让郭涛承认自己杀了人呢? 当时下着大雨,恐怕除了当事人外,再没有一个目击者,所以想通过寻找证人来证明凶手是郭涛显然是不可能的,从证据这方面不行,他们就只有通过阴谋诡计了。 本来,身为朝廷官员,在百姓身上是不适合用阴谋诡计的,而且就算用了之后胜了,给自己取得了好处,但此事被其他百姓听到之后,难免要贬低这个朝廷官员的形象。 所以一般情况下,一些官员都是不屑用这种方法来对付百姓的,不过苏无名却不介意,他是大理寺的人,大理寺是断案之所在,面对各种穷凶极恶的犯人,他们怎么作都不为过。 可该用怎样的阴谋诡计来让郭涛承认自己的罪行呢?对他进行严刑拷打?这恐怕很难服众。对他进行威逼利诱?这更不行了,杀人可是死罪,那郭涛不是笨蛋,定然不会承认的。 思来想去,大家什么都没有想到,最后只能等许如由派去的人调查来的结果。 大概正午的时候,那些人带来了结果,结果并不是很多,衙役说完之后苏无名暗自考虑,最后突然问道:“你们说这个郭涛虽然品行不端,可是胆子却很小,甚至怕鬼?” “正是如此,听闻之前有人讲鬼故事他都不敢听,可他越是不敢听,就越是信这个世上有鬼,真是可笑至极!” 世上的人多半都是矛盾的,喜欢的人不敢承认,讨厌的人不能说出来,明知道这个世上没鬼,可有些人却偏偏强迫自己去相信; 苏无名摸了摸下巴,然后浅浅一笑,道:“既然这个郭涛怕鬼,那今天晚上我们就演一出戏好了!” 大家相互张望一眼后,皆是笑而不语。 夜渐渐深了,寒风呼啸而过,连那已经光秃秃的树枝都有些难以承受,今夜有些漆黑,寒风的声音像极了鬼泣,偶尔有一两只野猫扯着尖锐的声音喵叫着,让这个夜显得更诡异起来。 郭涛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了,他的眼神空洞,躺在床上等着床幔,他一动也不动,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外面漆黑一片,可是在郭涛的房间里却点着一盏灯,灯燃的并不是很厉害,偶尔有一阵风透过窗棂吹进,把那欲灭未灭的灯火吹的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郭涛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一声叹息,接着,他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准备盖住头,他很清楚,自己是时候睡觉了,若是这样一直不睡,他会受不了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猫叫,那猫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刚出生孩子的啼哭,让人听了心中猛然一颤,郭涛听到那声猫叫之后,顿时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可他刚坐起来,突然刮来一阵风,风不是很大,可刚好将那盏灯给吹灭。 屋内突然昏暗起来,风声呜咽着,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冤魂。 郭涛的手在发抖,他将自己的身子退到墙角,然后拉过被褥抱在怀中,不停的摇头,不停的摇头,嘴里嘀咕着一些话,可是他说的那些话声音太小了,根本就无法听到,而且,外面的风声很大,他的声音被风声给压住了。 郭涛这样嘀咕着,心中稍微安了一点,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窗户突然间开了,然后一个声音仿佛是从房梁,又仿佛是从床下,又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那般,幽幽的传进了郭涛的耳朵里:“我死的好冤啊,好冤啊,你杀了我,你杀了我而且还将我的尸体给分解了,你好残忍,我让我不能留有全尸,你让我做了鬼也不能投胎,我要你为我偿命……” 声音很凄厉,仿佛鬼魅在原野中飘忽,而这声音在风声之下,听来真的让人心惊胆战,郭涛吓的浑身发软,甚至有些禁不住尿了裤子,他不停的挥着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也不是故意要杀的,如果不是你先动手,我也不会杀你的……”说到这里,郭涛突然从床上跪了下来:“林嬴……你赶快走,只要你绕过我这一次,我一定给你烧好多纸钱,并且给你请法师做法,一定让他能够投胎的,你相信我……” 郭涛说了很多的话,而当他说完这些话之后,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外面的风都停了似得,而且突然间,屋内亮起了一盏灯,灯光由远极近,慢慢照亮了郭涛那惊恐万分的脸庞,只是在灯光照到郭涛脸庞的时候,郭涛已经在自己的房间看到了一个人,当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鬼。 当然,这个人并不是鬼,只是他的样子很像鬼罢了,而且突然出现在屋内,无论是谁都是很难相信的。 那个闯进屋内的人拨了拨自己凌乱的发,随后向郭涛浅浅一笑:“这次让我们逮住了你的把柄,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是林云,而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郭涛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在寒风中走进几个人来,这几个人很平静,走来的步伐很轻,他们进来之后,郭涛突然跪在了地上,如今的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他觉得只有求饶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就在他跪下准备求饶,刚刚进来的苏无名等人刚放松警惕的时候,他突然一跃而起,要从窗户处逃走,他可不傻,刚才他已经承认了杀死林嬴,如今求饶也是没用,想要活命,只有逃。 可屋内这么多人,岂容一个郭涛在他们面前逃跑?郭涛刚窜起来准备逃出去的时候,林云飞身而去,一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然后微一用力,将刚刚够到窗沿的郭涛给拉了回来,拉回来的时候,林云不忘补上一脚,所以郭涛被拉的跌倒在地时,已经再不能起身逃跑了。 林云有些生气,冷笑一声:“你小子,竟然敢在我们面前耍计谋,真是不知量力!”说着,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第176章 早已被杀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寒风凄厉,屋内灯火摇曳,郭涛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此时的他连头都不敢抬,被林云踢了一脚也是默默的认了。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拉来一把椅子坐下,道:“如今你也没什么好狡辩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吧。” 郭涛此时的确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一番犹豫后,道:“其实……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也……也就是绿姬急匆匆的跑进了我们附近的一处破庙里,当我看到这些之后,心想下着大雨,像她那样漂亮的姑娘一定很寂寞,如果我能去陪她就好了,回到家等那附近的人都离去之后,我悄悄向破庙而去,那破庙很小,而且有些隐蔽,在一条胡同里面,而就在我刚走进胡同里的时候,却发现我后面突然闪进来一人,当时雨下的很大,直到很近了我才看清原来那人是林嬴,这林嬴的品行跟我的差不多,而且据闻十分的好色,我见他也来这个地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嬴走进之后看到是我,先是嘿嘿笑了笑,然后问我是不是去找那漂亮的绿姬姑娘,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却突然向我扑来,我知道林嬴品行,所以早有准备,他向我一扑,我立马后退,当时因为下雨地上滑,林嬴脚下一个不留神便跌倒在地,我见此机会,立马扑了上去向林嬴身上打去,当时我因为憎恨林嬴跟我强绿姬,所以下手很重,一轮拳打脚踢之后,竟然把他给打死了,打死林嬴之后,我很害怕,想着若是被人发现尸体在这里,少不得要怀疑我,可是林嬴的块头也不小,我背着他走在这雨中也走不远,最后没有办法,我便想出了分解尸体的办法,将尸体分割之后,我再向外面拿就容易的多了。” “在处理林嬴尸体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尸体出现在临安县城外,那么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了,于是我便将分割好的尸体连夜带到了城墙处,并且借助一颗很有弹性的大树把那些尸体全部给弹到了城外,当时是雨夜,天色漆黑不说,也根本没有人,所以我昨完之后,没有一个人看到,这样做完后,我并没有忘记破庙里的美人,于是连忙跑到破庙去找那美人,可是谁曾想,我刚进破庙,便看到那美人衣衫不整躺着的尸体,虽然我刚杀了一人,可当我看到绿姬尸体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害怕,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处理尸体,最后只得任由尸体丢在破庙里,而我则沉重大雨赶回了家,这……这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郭涛说完,南宫燕星眸一瞪,道:“胡说,我看你除了杀死林嬴外,那绿姬姑娘也必定是你所杀。” 郭涛此时神色已然平静了许多,道:“夫人,这个时候我哪里还需要说谎?杀一人是死,杀两人也是死,如果那绿姬姑娘真是我杀,我承认不承认对我有何分别?” 此时的郭涛,的确没有理由说谎的,可那绿姬若并非郭涛所杀,那么凶手会是谁呢? 屋内突然间有些安静,而这安静让屋里的气氛看起来好生的怪异,这个时候,郭涛道:“这几天我一直呆在家里,除了因为心中害怕外,再有便是我在想绿姬到的是被谁所杀的,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绿姬很有可能是在我杀死林嬴之前被杀的,不然我与林嬴在胡同里那么大动静,她不可能听不到的,而当她看到我杀人后,定然会从其他方向逃跑,而我后来回到破庙里时,她却死了,这就说明她没有逃跑,他定然是在我与林嬴搏斗之前被杀的,这几天我一直想,如果凶手是林嬴就好了,这样一来,我杀死了林嬴,也就没有其他人看到我杀人了,而如果凶手另有其人,说不定他就躲在暗处看着我杀死林嬴呢!” 郭涛的语调虽然平静,可仍旧发出颤抖的声音,好像到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杀死绿姬的凶手不是林嬴而是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可能随时都会出现,指认他就是杀死林嬴的凶手,不过很快,郭涛又恢复了过来,因为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不用太害怕的。 苏无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林嬴的话说完之后,他这才悠悠开口,道:“那个林嬴并不是杀死绿姬的凶手,他可能也是刚到,如果绿姬是他杀死的,他不可能还会在外面等着跟你争抢了,难道跟你争一个死人吗?” 听到苏无名这话,众人恍然大悟,当时林嬴之所以跟郭涛打架,为的便是绿姬,这也就说明当时的他并不知道绿姬已经死了,不然就算他口味再重,也不可能去争一个死人吧,更何况那林嬴只是从他夫人口中听说了绿姬,连绿姬的样子都没有看到过。 如果杀死绿姬的凶手不是林嬴,也不是郭涛,那么凶手会是谁呢?紫溪县的潘斯?亦或者是霍儒、陈臣?亦或者是临安县的某个人? 将郭涛押走之后,苏无名等人也开始回家,他们回去的时候,夜已深深,而寒风更劲,其间还飘着小雪。 次日一早,按照苏无名的吩咐,许如由将郭涛是杀死林嬴的凶手公之于众了,不过绿姬被杀案,则并没有宣布告破,不仅没有宣布告破,甚至还被加大了宣传,派出了更多人来调查绿姬被杀案。 本来,苏无名是想要将绿姬被杀案凶手并未找出这件事情隐瞒下来的,当然,并不是苏无名不想查了想拿郭涛定罪,而是他觉得这样做能够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可是后来仔细想想,觉得这样不妥,此时他们连个嫌疑人都没有,如果不想办法逼凶手有所行动,恐怕他们一辈子都难知道凶手是谁。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将绿姬被杀的事情闹大,这样凶手见县衙一直不肯松口,必定会因为紧张害怕而有所行动。 而就在苏无名让许如由这样分派下去之后,紫溪县突然传来消息,说陈臣被人给杀了。 这个消息传的太突然了,大家对那陈臣还有许多怀疑的,可他怎么就突然被人给杀了呢? 嘱咐了一番许如由后,苏无名急匆匆带人又去了紫溪县,来的紫溪县的时候已经黄昏,冬日的黄昏在人的眼中显得是那样朦胧,紫溪县的黄昏更是朦胧,特别是在远处炊烟燃起的时候。 来的紫溪县之后,他们直接去了命案现场,也就是陈臣的家。 当苏无名等人走在那条充满了文学气息的街道上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这些人大多都是读书人,不过此时的他们谈论的并不是诗词歌赋,而是发生在陈臣家的命案,想来对这些读书人来说,命案远比诗词歌赋更有意思一些。 他们跟在苏无名等人的后面议论纷纷,偶尔也会有人对苏无名上次来时的那首诗说上一两句,不过他们讨论的声音都很小,因为苏无名神色微凝,走的匆忙。 陈臣的家是一个独立的院子,此时院子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院子里有衙役守着,苏无名等人进去的时候,令狐奇正坐在屋内歇息,因为命案已经发生的有些时候了,所以他是没有必要像个初知道者那样急急忙忙神色紧张的。 院子里只种了一颗柳树,此时 柳枝已干,风一吹便折断好些,令狐奇见苏无名来了,这才起身迎来,道:“苏大人,尸体下官已经检查过了,有严重的打斗痕迹,致命伤是脑袋处,哪里好些被重物击打了一下。”令狐奇说着,领苏无名进了陈臣的卧室,那里是命案现场,而在领苏无名去命案现场的途中,令狐奇道:“在大人来的途中,下官已经命人去抓霍儒了。” “去抓霍儒?”苏无名有些惊讶,因为他不明白令狐奇为何要派人去抓霍儒,难道这令狐奇认定霍儒是凶手? “是到,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陈臣在被人发现之前,那个霍儒曾经来过这里,而且据说霍儒离开这里的时候,走的很是匆忙,神色紧张,脸上微微还露出一丝愤怒。” “因此你认为陈臣的死跟霍儒有关系?” “正是,不知苏大人怎么认为?” 苏无名没想到令狐奇会反问自己,不过浅浅一笑后,苏无名道:“既然陈臣被杀之前霍儒来过这里,那么抓他来问问也是合乎程序的。” 在命案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苏无名绝对不会随便承认谁是凶手的。 而就在两人这般说着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陈臣的卧室,那是一间看起来略微有些简陋的卧室,卧室内很凌乱,桌椅都倒着,墙上的字画也都有些粉碎,陈臣的尸体就躺在卧室中间,尸体已经有些微肿,可能是被打所至,在尸体的头颅上,有一处血迹,血迹已经干了,很显然是致命伤。 而就在苏无名检验尸体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在令狐奇耳边低语了一番,令狐奇听完后嘴角微微浅笑,随即点点头让那名衙役下去了。 第177章 霍儒的消息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令狐奇与衙役的行为并不隐蔽,所以在那衙役离开之后,南宫燕连忙上前问道:“令狐大人,那衙役对你说什么呢?” 令狐奇少年才俊,对于女人的抵抗力不可谓低,可是当他看到南宫燕之后,神色微紧,脸颊更是不由得一红,不过令狐奇毕竟懂得分寸,所以在南宫燕问话之后,他连忙低头拱手道:“回夫人话,这凶手恐怕要确定了。” 此时苏无名还在那里检验尸体,南宫燕听得令狐奇这话,微微蹙眉,道:“怎么,令狐大人知道凶手是谁了?”像这样的案子,虽说大家齐心协力同办,但因为苏无名是大理寺司直,令狐奇是紫溪县县令的缘故,他们两人心中多少是有一争长短意思的,当然,苏无名心中可能不这么想,可南宫燕和令狐奇他们却是这样想的,当南宫燕听令狐奇说凶手可以确定的时候,南宫燕自然是有些心急的。 令狐奇并非笨人,自然听得出南宫燕话中意思,只是身为紫溪县县令,在面对可能还没有自己年龄大的苏无名时,他的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不服气,于是拱手道:“是的夫人,刚才衙役来报,说他们打听到,今天有人路过陈臣家的时候,发现陈臣正与霍儒进行殴打,当时那人因为有急事,就没来得及劝架,匆匆离开了,如今从这些情况来看,那霍儒的嫌疑极大了,甚至认定他是凶手都不为过。” 令狐奇的话及其有道理,南宫燕瞪着大眼睛看令狐奇,很快,一转身来的苏无名身边,问道:“你有什么线索吗?” 苏无名正在检验尸体,突然听南宫燕问这么一句话,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答道:“死者身上浮肿,显然被人打过,致命伤在脑袋后面,可能是被凶手给偷袭的……” 南宫燕此时想问的并不是死者尸体的状况,她想问的是苏无名知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在苏无名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南宫燕突然问道:“那凶手呢,凶手是谁?” 苏无名浅浅一笑,正准备回答的时候,看到了令狐奇那微有敌意的眼神,而看到令狐奇的眼神后,苏无名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明白之后,道:“凶手是谁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很快就会知道了,令狐大人不是在等霍儒吗,等见到他之后再说吧。” 南宫燕叹息了一声,如果等见到了霍儒,只怕凶手就要被令狐奇给抓到了。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衙役押着霍儒来了,此时的霍儒很愤怒,脸颊气的微红,一路上一直说你们凭什么抓我这句话,那些衙役奉命抓人,哪里知道那么多为什么,所以有时被问的烦了,少不得要教训那霍儒的。 押霍儒来的陈臣卧室之后,霍儒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陈臣看,就好像是在看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见衙役将霍儒押来了,令狐奇心中淡淡暗笑,随后上得前来,望着那霍儒问道:“你可知道本大人押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霍儒的眼睛仍旧盯着陈臣的尸体,而且嘴里嘀咕着:“陈臣死了!陈臣死了!” 霍儒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此时的他是悲是喜,亦不知他是在做戏还是真情流露,陈臣死了,没错,可陈臣不是他杀死的吗? 令狐奇隐隐有了怒意,道:“休要在本大人面前如此惺惺作态,本大人且来问你,今天下午,你是不是来找了陈臣?” 霍儒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令狐奇,当他看到令狐奇眼神的时候,突然吓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连连答道:“没错,今天下午,草民的确来找了陈臣。” “你来找陈臣作什么,可是要杀他?” “没有,在下得知绿姬被杀那天晚上陈臣也在临安县之后,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觉得他是凶手,于是便来这里与之理论,可谁曾想,这陈臣对我充满了怒意,我刚说明来意,他便反驳说绿姬的死全怪我,如果不是我当初不肯带她走,她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我们两人就这样互骂,后来越骂越生气,就动起手来。” 霍儒说的这些令狐奇都知道,所以这个时候,令狐奇突然问道:“因此你便杀了他,是吗?” 霍儒神色突变,道:“没有,没有的事情,我没有杀人,我跟陈臣打了一架,后来在扭打的过程中,陈臣突然告诉我说他去临安县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因为他是收到了一封信才去的临安县,并且说他那么喜欢绿姬,怎么可能杀绿姬?我因为陈臣说的有道理,便停止了厮打,不过我却让他将那封信拿出来给我看看。” “然后他给你了?” “他的确给我看了,我看了之后,发现那封信竟然是绿姬的笔记,上面写着,她逃出了潘府,最后思来想去不知依靠谁,所以才写信给陈臣,如果陈臣还念当初之情,请到临安县与之相见,我看到信后,很是伤心,我没有想到,在绿姬得到自由之后,他最先想到的是陈臣而不是我,我很伤心可又很愤怒,最后一气之下便离开了这里,心里想着,既然绿姬没有想到我,我又何必为了她的死而与陈臣厮打?” 说到这里,霍儒偷偷看了一眼令狐奇,见令狐奇并无任何反应,这才继续说道:“回到家之后我又仔细想了想,觉得陈臣的那封信很是蹊跷,如果他是因为那封信才去的临安县,那么他必定是见到了绿姬的,绿姬被杀,他是凶手就十分可疑了啊!” 陈臣是因为一封信才去的临安县这件事情,陈臣并没有告诉苏无名和令狐奇他们,可他为何不说呢,是不是他考虑到了这点,只要他说出来,就会被人怀疑,被人认为绿姬是他杀死的?绿姬约他去,那么恐怕只有他才能够见到绿姬吧? 可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何告诉霍儒这件事情呢,他又怎么会被杀呢? 这个时候,本来沉静的令狐奇突然冷哼一声,冲霍儒道:“休要在这里花言巧语了,我看分明是你杀死了绿姬,然后想用一封信嫁祸给陈臣,后来你见陈臣并没有将那封信拿出来给我们看,于是便想着杀了陈臣拿走那封信,这样一来,此案也就死无对证了,是不是?” 听到令狐奇的话后,霍儒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令狐大人可真会说笑,如果凶手是我,我又何必如此明目张胆的跟陈臣在家里大打出手,我若杀人,是不是应该隐秘一点才是?” 令狐奇一时无言以对,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正在思索,他觉得,这个霍儒不太可能是凶手,因为如果他是凶手的话,在尸体上有一点说不通,陈臣先与霍儒相互殴打,他身上的浮肿便是明证,可陈臣的致命伤是脑后的那一处被人偷袭的伤疤,如果陈臣已经与霍儒殴打了,就算最后他们两人不再扭打了,可陈臣对霍儒的防范心理总还是有的,所以那脑袋后面的致命伤不太可能是霍儒赶的。 如果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必定是另外的人,而这个人有什么特征呢? 一番思索后,苏无名对令狐奇吩咐道:“令狐大人,这霍儒是不是凶手暂时先放下,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令狐大人去办。” 令狐奇的处境已经十分尴尬了,所以就算苏无名知道霍儒不是凶手,他也没有明言出来,而他这一句话,算是替令狐奇解了围,令狐奇微一拱手,问道:“不知苏大人要下官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想让令狐大人派衙役去调查一下陈臣的朋友,看看在陈臣的那些朋友当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好色、善于模仿别人的笔迹,再有就是绿姬被杀的那天晚上,他在临安县县城。” 听苏无名让自己去办这样一件事情,令狐奇有些不解,可当他准备询问的时候,却又突然明白了,明白之后,令狐奇不知是喜是悲,一番犹豫之后,拱手道:“遵命!” 令狐奇下去后,霍儒也被衙役给带走了,南宫燕看到令狐奇刚才的神色之后,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了,刚才令狐奇在这里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可令狐奇一走之后,她立马喜上眉梢,冲苏无名问道:“你可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苏无名耸耸肩:“只是有一个大概,至于是谁,恐怕要看令狐奇的调查了。” 苏无名说完,站在一旁的温婉儿浅浅笑道:“从刚才夫君的话里,我倒听出一些端倪来,凶手不是霍儒而是另外的人,而这个人能够偷袭陈臣,并且模仿绿姬的笔迹给陈臣写信,说明这个人跟陈臣的关系很不错,而且是个善于模仿笔迹的人,这样的人说多也多,说少也少,不过有了这几个限制条件,想来要找到这个人,并非什么难事。” 能够在苏无名短短的几句话中听出苏无名是如何考虑事情的人,除了温婉儿外,还真没有几个人,苏无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178章 唯一的凶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陈臣的朋友当中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消息直到次日傍晚才到。 令狐奇派衙役请苏无名到县衙,双方见面之后,令狐奇随即说道:“苏大人,已经调查出来了,在陈臣的那么多朋友当中,有一个叫赵钰的,在绿姬姑娘被杀的那天晚上不在紫溪县而在临安县,而且这个人极其好色,除此之外,他也符合大人所说的善于模仿笔迹这一特点。” 令狐奇说完这些之后,试探性的问道:“苏大人,是否将这个赵钰抓起来审问?” 花郎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浅浅一笑,望着令狐奇问道:“从这些情况来看,这个赵钰是杀人凶手很有可能了,只是如今没有证据,抓了他反而打草惊蛇。” 令狐奇听完苏无名的话后微微凝眉,随后问道:“那苏大人想怎么办?” “这赵钰的品行可打听清楚?” “清楚了,这个赵钰,才情并不是很高,不过却写得一手好字,所以在那些书生当中也有些名头,他平时并无什么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好色,经常流连烟花之地,除此之外,对那些有妇之夫,他也有着相当的癖好,曾经因为这种事情,被那有夫之妇的丈夫给追着打了一整条街,此事传播的很远,因此大家对那赵钰的品行一点都不看好,可这赵钰却不在乎,而且还常常为自己的这种癖好而洋洋得意呢。” 令狐奇说完之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此时的苏无名神色平和,让人看不出一点波澜来,不知过了多久,苏无名这才开口道:“这赵钰应该认得绿姬姑娘吧?” “想来是认识的,毕竟赵钰跟陈臣的关系不错,陈臣喜欢绿姬姑娘,那这赵钰想来也是见过她的。” 苏无名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令狐大人派人将那个赵钰给看好吧,不过他定然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所以只监视也许不行的。” “那该怎么办?” 苏无名摇摇头,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件命案没有一个目击证人,他们想要赵钰伏法,恐怕并不容易。 令狐奇派人下去之后,苏无名等人起身告辞,离开县衙之后,南宫燕问道:“苏郎,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无名点点头:“我们知道的线索太少,所以就算我们知道凶手是谁,可要想将其伏法,却还没有这么容易。” 听苏无名说出这句话,大家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南宫燕更是撇了撇嘴:“有什么难办的,我看直接将其抓进大牢就行了。” 大家知道南宫燕这是气不过随口说说的,所以并没有在意,而因为知道苏无名真的一点办法没有,所以一路上大家都没有怎么说话,迎着寒风,大家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因为刚来紫溪县没多久,所以苏无名几人都住在客栈,他们回客栈的时候,客栈里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在这样的寒冬下看来,客栈显得很清寂。 客人吃过酒菜,扔下几枚铜钱径直起身离去,苏无名看到那些铜钱之后,眉头微微一凝,心中又好似突然开朗起来,于是上得二楼房间后,苏无名立马在林云耳边低语一番,林云听完之后,道:“大人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林云离开之后,大家都有些好奇,于是连忙问道:“你要林云去做什么?” 苏无名笑了笑:“去找一样物证,等找到那件物证之后,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大家相互张望,脸色虽喜,却也有着三分不解。 夜渐渐深了,整个紫溪县慢慢安静了下来,寒风吹来敲打着窗棂,屋内的人睡的安详,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床上的人虽然睡的安详,可警戒却是极高,所以人影闪过之后,床上的人立马醒了来,从床上一跃而起后,连忙问道:“什么人,快快现身?” 屋内很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床上的人显得有些迷惑,慢慢起身后点燃了床头到了灯火,灯光慢慢照亮了整间房,可是房子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那半开的窗棂被风吹的啪啪响。 灯火欲灭未灭,灯光照在那人脸上,只见那人一脸疑惑,伸手挠了挠头,暗想,难不成是风太大了?想到这里,那人突然浑身打了个寒颤,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 寒风更劲了一些,整个紫溪县慢慢沉寂下来,而在这寒风之中,一人影在街头晃动,一眨眼不见了踪迹。 次日天阴,而且在吃过早饭后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来,小雨微凉,苏无名等人一番准备后,去了县衙,令狐奇见到花郎等人后,浅浅一笑:“苏大人昨天晚上可是派人去了赵钰的家?” 花郎点点头:“令狐大人的消息倒真是灵通。” “苏大人说笑了,是派去监视赵钰的衙役回来说的,苏大人既然派人去了赵钰的家,想来是能够证明他是凶手了吧?” “这事说来有些不够光彩,但为了破案,也只有如此了,不知令狐大人可否有兴趣陪本官去一趟赵钰的家呢?” “这个自然,苏大人请!” 一行人从县衙出发,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最后来的了赵钰的家,当他们进赵钰家的时候,赵钰正在晨读,当他看到苏无名和令狐奇带着大帮衙役赶来之后,脸色顿时一变,可很快便迎上前笑道:“听闻苏大人和令狐大人最近都在忙着调查命案,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寒舍?” 赵钰的家有些破败,称之为寒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苏无名扫了一圈赵钰的家,随后冷冷笑道:“我们今天来你这里,正是为了绿姬和陈臣被杀的命案。” “哦,为了他们两人的命案,不知却是为何,难不成你们怀疑凶手是我?” “没错,我们就是怀疑凶手是你!”苏无名一点都没有客气,而且语气之中满是不屑和冷酷。 这让赵钰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神色,道:“在下虽是落魄穷书生一枚,可也知道破案是要有证据的,不知几位大人可有证据证明凶手是我?” 苏无名嘴角微微浅笑,道:“当然是有的,绿姬逃出潘府的时候,把潘府不少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后来我们检查死者尸体,在她身边并没有发现那些值钱的东西,而想证明你是不是凶手,让衙役去搜一下就是了。” “搜……搜一下?”赵钰有些惊慌,可是很快嘴角微微露出浅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吧!”赵钰说着,在前面领路而去,而他之所以这样,就是害怕这些衙役嫁祸于他。 可是,事情的发生太过奇怪了,那些衙役在赵钰的带领下搜查赵钰的房间,结果在赵钰的房间找到了一袋东西,打开袋子后,立马全是一些首饰,而去全部是女人的首饰,并且是绿姬从潘府拿出来的那些首饰。 这些首饰很值钱,当赵钰看到这些首饰的时候,眼睛瞪的很大,看起来有些傻眼,而去在衙役拿起那些首饰给赵钰看的时候,赵钰突然跌坐在了地上,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语调歇斯底里的喊道:“不可能的,有人要陷害我,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赵钰的反应很奇怪,可看在苏无名的眼里,却好像是一处闹剧,这个时候,苏无名看着那些首饰啧啧舌,道:“如今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苏无名刚说完这句话,那赵钰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道:“这是有人在陷害我,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这些东西怎么不可能出现在你这里,我看分明是你想狡辩!” “这些东西我已经……”说到这里,赵钰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忙冷笑一声:“我看分明是你们找不到凶手,想要拿我来当替罪羊吧!” 听赵钰这样说,苏无名觉得很是好笑,冷冷道:“与命案相关的那么多,哪一个当替罪羊都比你合适,可是我们怎么没有拿她们当替罪羊呢?因为他们都是无辜的,真正的凶手就是你,你不想承认,本官自会让你承认。” 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吩咐道:“将这个地方里里外外全部搜差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赵钰模仿绿姬的笔记的东西,笔迹这种东西可不是说会就会的,必须勤加苦练才行,这个赵钰假借绿姬之名给陈臣写信,私底下,他定然是苦练过绿姬笔迹的。” 衙役领命之后,立马下去搜查,而当衙役开始搜查的时候,赵钰的脸色突然变了,变的铁青发紫,而且双腿微微颤抖,就在赵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名衙役拿着几张纸走了出来,他将纸递给苏无名,道:“大人请看,这些全部是我们从赵钰的屋内找到的,全部都是模仿绿姬的笔迹。” 衙役的话刚说完,赵钰再次扑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第179章 雨夜杀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一张纸慢悠悠的飘在了赵钰的跟前,他看着那张纸,许久未曾言语,他有些后悔,当初他的确有勤加苦练绿姬的笔迹,而练好之后,他也是想过毁去的,只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那些笔迹的时候,就好像是看到了绿姬似得,看着那些字迹,就好像是绿姬写给自己的。 浓浓情意跃然纸上,一字一句都是侬语,看着看着,让他仿佛置身在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环境中来,他在灯下读书,绿姬为他添香研磨,意境温馨,画感极美。 因为自己的这种臆想,赵钰最终留下了这些字迹,而如今这些字迹,却成了他的致命伤。 此时的赵钰,已经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了,苏无名望着他冷冷一笑,问道:“说吧,把你的罪行全部说出来,兴许这样你能耗过一点,如若不然,今天就是用大刑,也要逼你吐露实情。” 苏无名并非一个喜欢用刑的人,可他却并不反对用刑,因为对于很多恶人来说,与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必须让他知道厉害才行。 赵钰是个书生,身子骨本就不是很强,如果被用刑,恐怕招架不了几下,而读书人虽说有硬骨气,可也是要看人的,殊不知古往今来,很多没有节操的人大多是读书人。 许久之后,赵钰放弃了抵抗,他叹息了一声,道:“没错,杀死绿姬和陈臣的的确是我,只是……我并没有杀死他们的意思,是……是他们逼我这样做的。” 赵钰的话让人很难理解,那绿姬和陈臣虽说生活并不是很如意,可他们还没有傻到逼人杀他们,不过对于赵钰的话大家并未多言,因为大家相信,赵钰一定会解释清楚的。 “绿姬跟那个霍儒是一对关系很好的恋人,陈臣一直很喜欢绿姬,为此曾多次向她表示爱意,只是后来皆被拒绝,我与陈臣的朋友,有幸跟着他见过一次绿姬,当时见她的时候正是仲春时节,整个世界都是姹紫嫣红的,而绿姬就站在那姹紫嫣红中,她的容颜是那样的绝美,比她身旁的花儿都美,我对她一见钟情,可是我很清楚,像我这样的书生,根本是很难得到她的青睐的。” “因为对自己很了解,所以我一直都隐忍着自己的爱意,一直没有对绿姬有过任何的骚扰,虽然偶尔有说过一两句话,但却总是适可而止,后来,她与霍儒分开嫁给了潘斯当妾室,我听说这个消息后很是伤心,不过虽是伤心,我却也有着一丝期盼,绿姬喜欢霍儒,如果他们两人在一起,我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的,可如果绿姬嫁给了潘斯,那就是另外的一种情况了。” “绿姬是不得已嫁给潘斯的,我想绿姬在潘府一定很不开心,而且一定很想逃离潘府,所以我便一直注意潘府的动静,后来见绿姬三番四次的想逃,又三番四次的被抓回去,我的心很是着急,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发现了潘斯对他手下人的吩咐,那天潘斯找到看守绿姬的人,他要那些人这次放绿姬出去,他要绿姬到外面受些苦,而当绿姬受够了苦,再将她带回潘府之后,这绿姬就不会再想着逃跑了,而潘斯要绿姬吃苦,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自然是在霍儒这里,霍儒是什么人潘斯很清楚,绿姬已经嫁做人妇,所以霍儒对绿姬一定会不理不睬,而当绿姬看到霍儒如此对她之后,定然会伤心难过,然后想着回到潘府的;另外一种吃苦,自然是绿姬身为女子,想要在外面生存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没有了钱财的时候,所以按照潘斯的意思,他是准备在绿姬逃走之后,他再派人将绿姬身上的钱财给偷光的。” 赵钰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恨意,好像连他这样的人,都对潘斯的所作所为有些看不惯。 赵钰说的这些,苏无名等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所以苏无名示意赵钰继续说下去。 “我得知了潘斯的这些计划后,心中突然生出一计来,我平时就喜欢模仿别人的笔迹,于是我便用霍儒的笔迹给绿姬偷偷写了一封信,要她找机会逃出潘府,然后出府之后,往人多的地方去,摆脱潘府人的纠缠后,直接离开紫溪县,并且说霍儒在临安县等她,绿姬是个很天真的姑娘,一看到我假冒霍儒写的信后,立马信以为真,并且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因为一早得到了我的指示,所以她逃出来后只去人多的地方,而且期间还略微有些乔装,摆脱潘府下人的跟踪后,她也没有多虑,直接去了临安县。” “得知绿姬逃离紫溪县后,我并没有立马追赶上去,因为我隐隐觉得,我的出现一定会让绿姬大吃一惊,说不定她知道自己被骗,定然大吵大闹,为了预防万一,我便又用绿姬的笔迹给陈臣写了一封信,要他到临安县来,而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以拿陈臣来当替罪羔羊,当然,当时的我可没有杀死绿姬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她不受我控制罢了。” “这样做完之后,我才尾随绿姬去了临安县,到临安县后,我一直都在找机会接近绿姬,而事情恰有凑巧,来的临安县的那天便下起了大雨,绿姬担心自己的行踪被潘斯的人给察觉,所以没有去客栈借宿,而是在一处破庙住了下来,我见此机会,觉得不能错过,于是便在大雨滂沱之际悄然进了破庙,绿姬看到我后很是惊讶,而我则在那一刻将我的全部爱意对她表达了,并且将她如何逃出来并且来到临安县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她听完之后,果真大吵大闹不肯罢休,并且要我赶紧离开,而她更是要冒雨赶回紫溪县来寻找霍儒。” “见绿姬对霍儒如此痴情,我很是愤怒,于是突然向她扑去,在那样的雨夜,面对着绿姬这样的美人,无论是那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在那一刻,我好像疯了,我所有的脑中所想,就是占有她,我知道女人只要失身于一个男子后,对这男子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点感情的,我想要靠这一点感情来拥有绿姬,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绿姬是个很烈的女子,无论我如何永强,她竟然一点都不肯配合,最后她的这种行为激怒了我,而我在生气之余,错手杀死了她。” “杀了绿姬之后,我很是担心害怕,于是将绿姬拿出来的那些珠宝之类的东西藏起来之后,随便找个地方躲了一夜,第二天就悄悄出了城,我想像我这样隐蔽的人,不可能有人找到的,再者说了,当时雨下那么大,也根本没有目击证人啊。” “后来我在紫溪县得到消息,说在破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当时我就知道那是绿姬的尸体,只是后来又听说一个嫌疑人失踪了,这让我觉得很是可疑和担心,当天晚上我很谨慎的,并没有见一个人,可那个嫌疑人怎么会失踪的,为此那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害怕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指认我是凶手,后来我又听说那个失踪的人找到了,可惜已经死了,这让我的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只是我仍旧觉得奇怪,一个可疑的人怎么会被人给杀死的,难道此事还有一个人?” “而就在我这样考虑的时候,一个最大的危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便是陈臣,陈臣手中有我假装绿姬写给他的信,那天晚上因为下雨,他并没有找到绿姬,当然,他也不可能找到绿姬,因为我在信上说的地址很广泛,根本就不确定,而且也不是绿姬藏身之所;陈臣是知道我有模仿别人笔迹本领的,因此只要他想通了整件命案的关系,他必定会猜出凶手是我的,就算他不能确定凶手是我,可写那封信给他的人他一定能够猜到是我,所以我觉得有必要除去陈臣。” “除去陈臣本来对我来说可能有些危险,毕竟我很担心他已经对我起了怀疑,可是凑巧的是,陈臣被杀那天他先与霍儒打了一架,他有些筋疲力竭,而我则趁机给他来了个突袭。” 这个时候,赵钰将自己的罪行全部说完了,而他说完之后,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因为他后悔了,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后悔了就不再有机会了。 令狐奇命人将赵钰给押走了,当大家从赵钰的家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寒风更重,天色更是阴沉,可大家却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命案破了,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燕突然问道:“那些绿姬的珠宝真的是你们找到的?” 苏无名还没来得及开口,林云突然笑道:“当然不是,那些东西被赵钰给换成了钱,苏大人特命我们给赎回来的,然后派我放在赵钰的家来给他来个嫁祸的,如果不是因为得知那些东西是赵钰换的,我们还真不确定他是凶手呢!” 第180章 王爷的邀请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解决完临安县和紫溪县的命案之后,苏无名等人是准备回钱塘县的,毕竟冬天越来越近,他们也是时候回去准备过冬之物了。 可他们刚进钱塘县城,便有衙役急匆匆迎来禀报,说棣王李惴在两天前发来信函,邀请苏无名等人前往王府过冬一叙。 接到衙役的消息之后,苏无名有些震惊,他来江淮之地许久,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棣王的,而且苏无名与他一点交情没有,他请自己去王府做什么? 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望着江英和林云两人道:“你们两人之前在皇宫之中当侍卫,对我朝的达官贵人王爷侯爷必定了解的很,这棣王是何人?” 江英望了一眼林云,林云一笑,道:“苏大人,这棣王是当今皇上的皇叔,是宪宗皇帝的十七子,据闻这棣王李惴温文儒雅,很有点读书人的味道,而他对读书人也是推崇的很,这棣王在长安城的名声颇佳,只是最近十几年我朝皇位更替频繁,有几位皇帝因为心中有颇多猜忌,将这棣王给封到了这江淮之地,苏大人是不知道,当时这江淮之地还没有这么繁华,所以棣王也算是被外放了的。” 林云这么一说,苏无名已经明白过来,唐朝这十几年皇位的更替的确挺频繁的,而且上任皇帝跟下任皇帝之间的关系更是几多复杂,有的是父子关系,有的是兄弟关系,有的是皇叔跟侄儿的关系,这棣王是宪宗的皇帝,而从宪宗到如今的武宗之间,已经有了五位皇帝,其间的动乱,可想而知。 明白棣王身份之后,苏无名微微凝眉,道:“本官与这棣王从未见过面,他的名声更是第一次听说,却不知这棣王请本官到他王府所为何事?” 其实,棣王叫苏无名所为何事苏无名不知道,而按照苏无名的身份,他是不必说出来的,可是江英和林云两人都是当今皇上的侍卫,并且是当今皇上派到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侍卫,虽说这一段时间他们的忠心渐渐倾向了苏无名,可有些事情却也不好说,所以苏无名要在他们两人表现的惊讶一点,不知所措一点,这样就算他们两人以后向当今皇上禀报,他苏无名也不至于太过被动,毕竟一个王爷见一个朝廷派奉的官员,可是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苏无名说完那些话之后,南宫燕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好想的,他要见我们,我们去一趟不就是了,难不成他还敢为难我们?” 苏无名笑了笑:“你没听刚才林云说嘛,这个棣王对读书人很是推崇,你夫君我虽是大理寺司直,可之前也算是读书人,好歹也作过几首诗词,被棣王为难,恐怕不至于。” “既然棣王不会为难我们,那我们就更应该去啦,你是不知道,钱塘县我都呆腻了,真没意思。”南宫燕说着,跑来摇晃苏无名的臂膀,要苏无名答应前往。 苏无名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王爷都来传信了,我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那里有不应允之理,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一趟吧。” 棣王府在杭州城,本来,苏无名等人刚才紫溪县回来,他们理应先回家歇息一番,然后再去杭州城,可是因为棣王的消息是两天前来的,所以苏无名等人不好再耽搁,只得家也不回,连忙向杭州城赶去,以苏无名等人的速度,今天晚上应该是能够赶到。 路上寒风凄厉,不觉间冬已过了大半,苏无名等人迎着寒风向杭州城赶去,在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杭州城。 他们进杭州城之后,经过几番询问,这从问清楚棣王府的所在,那是杭州城西的一处府邸,据闻相当的大,苏无名等人来到城西,很容易便找到了棣王府。 通报了姓名之后,棣王府的下人立马领他们进了客厅,不多时,一个三十岁左右,面相文雅的男子款步走来,而且边走边笑道:“你可是那大理寺司直苏无名?” 苏无名没有想到这棣王竟然这么年轻,连连起身行礼,道:“下官正是大理寺司直苏无名,苏无名见过王爷。” 棣王挥了挥手让苏无名起身,苏无名却坚持行礼,并且说道:“下官之前一直在紫溪县查办命案,今天回去从得知王爷派人到钱塘报了信,下官得到信后立马赶来,来的有些晚,请王爷恕罪。” 棣王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而且挥手笑道:“苏大人坐,本王找你来也没有什么紧要事情,不过是听闻了你的一些破案事迹后,想见一见你而已,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还真有神探的威名,说不定日后又是我唐朝的一位狄仁杰呢!” 狄仁杰是武则天时期的一名神探,曾任过大理寺丞,其间断过不少奇案,苏无名通过前世各自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对他的了解不比棣王少,如今棣王将苏无名与之相比,可想而知棣王是有多欣赏苏无名,而苏无名听完之后,心头微沉,因为他很清楚,与皇家人打交道,必须谨慎小心从行,不然一不留神,就有可能陷入到皇室的争斗中去,而陷入进去之后,站对了阵营有可能因此飞黄腾达,而若是站错了阵营,那就有可能身败名裂。 苏无名很能明白这点,所以对他来说,若想过的安稳一些,最好是什么阵营都不加入,一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不过虽是如此,苏无名却不能说出来,如今棣王对他几番称赞,他多少也要有所回应从是。 “棣王真是过奖了,在下不过是凑巧断了几件命案罢了,哪里能与昔日的狄仁杰狄大人相提并论。” 见苏无名谦虚,南宫燕有些不以为然,道:“我看相公的本事比那狄仁杰还要厉害一些呢,苏郎你又何必谦虚。” 南宫燕还没有说完,温婉儿便拉了一下她,温婉儿不像南宫燕这样不懂分寸,如今在这王府之中,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而就在温婉儿拉了一下南宫燕的时候,棣王突然哈哈笑道:“早听闻苏大人娶了两位美娇娘,而且一个文雅贤淑,一个天真浪漫,今天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让我这个王爷见了,都要心生不少羡慕呢。” 被南宫燕这么一搅合,棣王也不再与苏无名说什么神探亦或者狄仁杰的事情了,棣王微一转念,道:“苏大人在这江淮一带也快一年了,你的种种事迹本王也都听说了,本就想见你一见,只是本王也知道你公务缠身,经常有疑案要断,所以轻易不敢派人去叫你,只是如今快到年关,想来苏大人也该休息休息,所以这从派人请你来我王府中过冬,不知苏大人意下如何?” 棣王府的一应所需比他们苏府可要齐全的多,而且像王爷这样的人,年过的自然也要有趣一些,只是苏无名若真在这棣王府中过了冬,那么皇上知道之后,该怎么想? 任何一个帝王,只要他不傻不呆,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点猜疑之心,这棣王的父亲是当年的宪宗,宪宗死后他的子孙没能当成皇帝,心中多少是要有一些怨恨的,当今的皇帝只怕对这些人都有所忌惮而且有所防备吧? 留在这里,对苏无名来说无疑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麻烦,所以一番思索后,苏无名连连笑道:“王爷好意下官心领,只是下官身负皇命,若是在王爷府过冬,只怕外面有了疑案下官恐难立马知晓而失了先机,所以不知……”苏无名的话还没有说完,棣王突然笑道:“无妨,既然苏大人心系百姓,那就随意好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既然来了,多多少少应该在我这王爷府住上几天从行的,你说呢?” 听闻棣王当年在长安城颇具贤名,而一个王爷能够在百姓以及百官之中获得贤名,那么他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过人之处的,所以在苏无名说出那些话之后,他立马便明白了苏无名心中所想,当然,他也立马想到了苏无名所担心的事情,而苏无名担心的事情,恐怕也是棣王担心的事情。 既然这件事情两人都担心,那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如今的棣王已经退而求其次了,苏无名若是再推迟,难免要让人觉得他孤傲自赏了,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颇有些无奈后,苏无名只得拱手应了。 见苏无名同意在棣王府住上几天,棣王很是兴奋,连连吩咐管家给苏无名等人准备房间,随后又对苏无名道:“苏大人等人刚来我这王府,本王决定今晚为你们接风洗尘,到时这杭州城中的官员和士子书生都有来,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如何?” 官员与皇室成员如此肆意的聚会,若是被皇上得知,难免要有些猜疑的,苏无名不相信棣王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却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这个棣王到底有何目的,难道他一点不怕皇上因为这些事情而怀疑他的用心吗? 第181章 王府夜宴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此时的苏无名并不能完全明白棣王的用心,而此时的他也不可能反对棣王的提议,所以苏无名连忙拱手道:“一切听从王爷安排。” 棣王点点头:“好,你们先去房间休息,准备好后我会派人去请你们的。” 躬身退去后,南宫燕道:“这个棣王不是很严厉嘛,挺好相处的。” 南宫燕这样说,自然是因为棣王言谈举止都十分的文雅而且没有架子,不过苏无名很清楚,世上的人不能只看外表的,而像棣王这种皇室人员,更是不能看外表,兴许他们这边笑着跟你聊天,那边已经在想如何对付你了。 当然,像苏无名这样的人,棣王自然是不屑打压的,一是因为苏无名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在地方还行,可到了京城,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罢了,他棣王身为堂堂王爷,又是当今皇上的皇叔,岂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而大动干戈? 再有,苏无名只是个破案的,与朝政什么的从来没有一点联系,棣王更没有理由打压苏无名。 不过虽是如此,棣王的这些行为在苏无名看来还是很奇怪的,所以对于南宫燕的看法,他只是浅浅笑了笑,然后又微微摇了摇头。 见苏无名边摇头边浅笑,南宫燕有些嗔怒,道:“怎么,你不同意我的观点?” “南宫大小姐的观点我怎么敢不同意,只是我们才见棣王一面而已,你又何必如此急着下定论?” “我……反正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南宫燕觉得苏无名说的有道理,可她又怒气未消,最后只得说出了这样一句颇似无赖的话。 苏无名不再多说其他,直接去了棣王为他们准备的厢房,那是一个庭院,三面有三排房,中间有一朱漆亭阁,极尽雕琢,远远望去,仿佛是一件工艺品。 而在这朱漆亭阁周围,种着十几株梅树,此时梅花尚未开放,不过却是已然含苞,在这寒风之中,隐隐也能闻到淡淡香味,苏无名等人刚进庭院,发现亭阁之中坐着一少年,那少年身着白衣,在这朱漆亭阁以及略有颜色的梅花间很是显眼,那白衣少年坐在亭阁里看书,模样及其淡雅,不时轻吟两句,给这小小的庭院增添了些许诗意。 少年轻吟的是李白诗句,而在他一句未完的时候,便看到了苏无名等人,当他看到苏无名等人后,立马将手中诗集放下,向苏无名等人拱手道:“在下聂知文,是棣王府的客人,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对于这个聂知文苏无名等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人家先行介绍了自己,出于礼貌,苏无名连忙拱手回礼,道:“在下苏无名,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和夫人。” 刚这么说完,聂知文突然一惊,道:“阁下是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司直苏无名苏大人?” 看聂知文的神情,好像是听说过苏无名,这让南宫燕颇有些得意,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在下的确是苏无名,不过大名鼎鼎就算不上了。” 苏无名这是谦虚,可那聂知文连连摇手:“若苏大人都算不上是大名鼎鼎,那么在这杭州城中,就没有几个人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了,在下早听闻棣王要请苏大人前来,如今见了苏大人,在下真是倍感荣幸的。” 被一个陌生人如此的吹捧,苏无名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于是挥手请聂知文在亭阁里坐下,随后也跟着坐下,道:“在下初来杭州不久,对这里的名人雅士也不甚了解,不知聂公子可否介绍一下自己?” 苏无名这话虽然说的很客气,只是让人听来难免有些不是滋味,特别是聂知文,在他听到苏无名这句话后,脸色猛然变紫,随后又变成了红色,想来他的心里不知有多不是滋味,自己如此敬仰苏无名,可苏无名却连自己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虽是如此,这聂知文也并未发作,浅浅笑后,道:“在下不过是杭州城一书生罢了,并无什么名声,而在下之所以在这里,也不过是棣王他对读书人礼遇有加,在下曾几次毛遂自荐,这才与棣王攀上了一点交情的。” 听聂知文这么说,苏无名浅浅笑道:“聂公子真是谦虚,棣王对读书人礼遇有加没错,可若非有真才实学,想来也入不了王爷的法眼,是不是呢?” 说完这些,双方对视了一眼,随后皆浅笑晏晏。 聊了一会后,双方各自回屋休息,回到屋后,苏无名嘴角露出浅笑,道:“通过与这聂知文聊天,我发现他倒真是个大才,而且城府极深。” 对于这点,南宫燕倒不怎么觉得,道:“哦,他哪里城府深了?” “一人可以住进棣王府,而且与人交谈又处处谦虚谨慎的人,难道城府还不深吗?” 说着,一名王府下人在门外喊道:“苏大人,宴席已经备好,王爷让小的来请。” 苏无名微微颔首,刚要出去,可转念一想,却又停了下来,并且对那王府下人吩咐道:“你进来,本官问你几个问题。” 王府下人躬身进屋,道:“苏大人想问什么?” “与本官同住一庭院的聂知文,你可了解?” 王府下人点点头:“那聂知文是我们杭州城第一才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还是今年科举的探花呢。” 苏无名也是今年参加的科举,只不过参加的是大理寺人员的选拔,虽是同一时间考,却并不在一处,互相不闻却也是可以理解,可是很快,苏无名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自己当初在长安城考大理寺评事的时候,因为是靠一首诗才入选的,因此这事在长安城闹了不小的风波,这聂知文当时既然也在长安城,那么他必然是听说过此事的。 如果是这样,他刚才的那些话是不是有着隐隐的讽刺意味呢?其实他知道苏无名并非因为苏无名在这江淮一带破了许多的命案,而是苏无名在长安城写了一首诗才入的大理寺? 如果聂知文真有这个意思的话,那他就不仅仅是城府深了,他简直可恶的把苏无名当猴耍了。 此时苏无名的脸色很难看,不过很快,他却又浅浅一笑,好像刚才所想,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而这个时候的王府下人见苏无名如此,连忙又解释道:“聂公子中了探花之后,便回到杭州城入了我们王府,如今是我们王爷的首席幕僚,面子当真大的很呢。” 听到王府下人的这些话,苏无名才真正察觉到这个聂知文是真不简单的。 一行人在那王府下人的引领下直接去了棣王宴请宾客的地方,那是一个很大的客厅,两排各放着五六个桌椅,此时大部分桌椅上都坐了人,当然,有两三个桌椅是空着给苏无名等人准备的。 苏无名等人进得客厅,扫了一眼那些客人之后,顿时有些惊讶,因为在这些客人当中,有不少竟然是苏无名早认识了的,比如说杭州刺史丁威,以及他的手下诸葛空、丁俊和宋惊天;苏无名看到他们这些人的时候很吃惊,而他们看到苏无名的时候,也很吃惊。 不过吃惊归吃惊,因为这里是棣王府,所以他们都没有打招呼,苏无名等人向他们的座位走去坐下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在场客人,其中聂知文与一书生打扮的男子坐在苏无名对面,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个头比聂知文似乎要高,坐着的时候都比聂知文高半头,一双眼睛略微有些小,在与聂知文交谈的时候,眼睛不停的扫视众人。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苏无名发现在他对面那一排,坐的多半是书生,聂知文与那个子非常高的人坐在头首;而苏无名他们这一排,坐的多半是朝廷官员,这些朝廷官员以丁威为首,苏无名的身份特殊,座位仅次于丁威。 看到棣王将杭州城的书生士子和官员请来了这么多,苏无名心头更是疑惑不解,心想这棣王到底想唱那处戏? 正当苏无名思索间,一名王府下人高喊棣王驾到,众人惊慌间连连起身行礼,而棣王则微一拱手,道:“诸位请坐,今天不过是本王为苏大人举办的一次接风宴席,大家无须客气,随便一些的好。” 棣王这么说完,众人纷纷坐下,而当大家坐下之后,棣王便向众人介绍苏无名,其言辞之溢美,让苏无名听了都觉得脸红,而当棣王介绍完苏无名后,又将几名重要客人给苏无名介绍了一番,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知道与聂知文坐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子书生叫柳高,也是杭州城的才子,当然,他能够坐在这里并且与聂知文同席,想来也是棣王的幕僚。 这柳高模样虽比不得聂知文俊秀好看,但言谈举止却比聂知文要正派一些,说话虽然文里文气的,但却有着一丝严肃,不苟言笑间让人觉得他的话不应该被轻视亦或者被忽视,给人的印象极深。 第182章 雪梅之争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客人介绍完之后,大家再次落坐,随后客人竞相起身让酒,棣王虽是文雅模样,可酒量却是奇好,无论是谁敬酒,他都来者不拒。 如此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放的开了些,这个时候,棣王向众人道:“有酒无曲,难免显得有些枯燥乏味,来人,让丹凤姑娘献曲。” 听得这话,苏无名等人有些惊讶,怎么今天这棣王将丹凤姑娘也请了来? 这丹凤姑娘是杭州城的名妓,棣王宴请宾客,自然是可以请丹凤姑娘来的,只是苏无名等人都觉得,这丹凤姑娘出现在这里太过突然了。 而就在棣王话音落后,丹凤姑娘已从外面款款而来,她手中抱着琵琶,一方衣袖半遮了容颜,美目流转间仿佛把在座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而在座的所有人看到她那明眸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肝砰砰的跳个不停。 丹凤姑娘慢步走来,停下之后先是看了一眼苏无名,随后才向棣王行礼,道:“不知王爷想听什么曲子?” 棣王摸了摸下巴,随后望向苏无名道:“苏大人想听什么曲子?” 见棣王来问自己,苏无名心中顿时有些惊慌,连忙起身道:“在座众人都是雅士,这曲子的事情,我这个破案的可不在行,还是王爷来吧。” 棣王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弹一首红梅傲雪吧!” 丹凤姑娘颔首,随后信手弹了一曲,而她这么弹完之后,向棣王道:“奴家所弹皆是旧曲,诸位听来难免少些新鲜感,今日在座有不少皆是才名在外,何不让诸位写上几首新的诗词来让奴家弹唱呢?”这样说着的时候,丹凤的美眸又是向苏无名这边望了一望。 而当丹凤姑娘望向苏无名的时候,苏无名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刺史府的那次宴请,那次自己偷窃了秦观的鹊桥仙,结果让在座的人皆是称赞,这丹凤姑娘对那首词更是推崇,当场谱曲弹唱,今天她不时的望向自己,是什么意思呢?是想让自己再作一首出来,亦或者是她在向自己示好? 其实,像丹凤姑娘这样的女子,只要她愿意,肯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多的是,自己不过是个大理寺司直,她完全没有必要向自己示好吧? 在丹凤姑娘说完那些话后,棣王连连点头道:“丹凤姑娘言之有理,在场的人皆是我杭州城的才子文人,想来今天晚上不会让丹凤姑娘失望的。”说到这里,棣王看了一眼聂知文,好像对他很是看重,而此时的聂知文,则一直盯着丹凤姑娘看。 当苏无名发现这点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而明白之后,嘴角不由得露出浅笑来,他没有想到,这颇具才名的聂知文竟然对丹凤姑娘有意思,可是看丹凤姑娘的情况,她好像并不怎么知情才是吧。 棣王说完之后,那一直不语的柳高突然说道:“新写诗词,并无不可,只不知我们该些那些题材的诗词呢?是淡雅闲适的山水诗?亦或者是豪迈热血的边塞诗亦或者是其他的诗呢?” 柳高轻易不发表言论,如今说出了这话,在场众人纷纷表示这个问题的确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而在柳高说完之后,那坐在客厅中间犹抱琵琶的丹凤姑娘突然轻轻笑道:“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刚才王爷让奴家弹唱红梅傲雪,我看诸位才子不如就以这梅和雪来写首诗,如何?” 丹凤姑娘的话让柳高很没面子,不过柳高见棣王并未多说其他,于是也不好发作,只得微一拱手,坐下道:“好,就以梅和雪为题,我先来一首,如何?” 大家见这柳高要来第一个,而且马上就来,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毕竟能当场作诗的人,必定是大才。 “柳兄既然想先来,那就请吧!”坐在柳高身边的聂知文微微一笑,并且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高也不推迟,直接开口吟了一首诗,他写的这首诗中有雪有梅,但却偏爱梅,他觉得梅香而雪无味,太过单调,不必梅花让人喜欢。 柳高这么吟完,其他人纷纷将自己的大作给吟了出来,这些人都有才名,所以写的诗也都颇有深度,而可能是因为柳高在雪和梅这两方面做出了偏好的缘故,所以后面的人所写对这梅雪二物也大多有偏好,有的人喜欢梅,有的人则喜欢雪,其中赞梅的以柳高为首,而赞雪的则以聂知文为首,两拨人吟完诗后,还没讨论出诗词的好坏,竟然全部讨论起是梅花更惹人爱还是雪花更惹人爱,大有忘记作诗的真正目的之意。 客厅不停的发出争吵的声音,他们争来争去,仿佛是一出闹剧,而就在两拨人马闹的有些不可开交的时候,棣王突然干咳了一声,他那一声干咳并不是很大,可是他干咳之后,整个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后,棣王并没有责怪那些书生士子的意思,他只是忘了一眼苏无名,道:“听闻苏大人的才情十分的了得,不知今天可否作上一首,让我等开一开眼界呢?” 棣王刚说完,南宫燕连忙起身道:“当然是可以的,像这种诗,苏郎可会作了。” 苏无名有些怪南宫燕多嘴,可此时却一点挽回余地没有,于是连忙起身道:“王爷太过奖了,起身下官只不过是个断案的,对于这些诗词,想来也只是爱好随便玩玩,实在谈不上才情的;至于这作诗嘛,既然王爷都开口了,下官也不能不做,不如下官就作一首诗来,如何?” 听完苏无名的话后,棣王连连点头:“好,赶快做吧。” 苏无名想了想,随后开口吟道: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阁笔 一作:搁)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首诗是宋朝卢梅坡所作,全诗用词算不得惊艳,不过这后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却蕴含着丝丝哲理,听来让那些一直争论是应该爱美好多一点还是雪花多一点人多多少少有些无地自容。 因此,当苏无名吟出这首诗后,整个客厅先是静了一静,而这一静之后,那些士子书生的脸上皆微微有了尴尬之色,这些全被棣王看在眼里,于是连忙笑道:“既然大家都作完了,那就请丹凤姑娘谱曲来唱吧。” 丹凤姑娘微微颔首,随后开始为自己相中的诗谱曲,而在丹凤姑娘谱曲的时候,苏无名心中略微有些失望,在苏无名的心中,他是不想在棣王府久待的,所以他觉得自己作一首批评诗暗讽这些士子书生,兴许这些士子书生会觉得自己与他们不合群而疏远他,棣王见情况不妙,少不得便再不阻止自己的离去,可如今的棣王却只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这让苏无名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来就算自己提出离开,这棣王也不会答应了吧,而如今这些士子书生皆没有反应,他连提出离开的理由都没有了。 苏无名这番想着,丹凤姑娘已然谱好了曲子,而且谱好之后当场弹唱,她一共唱了两首,其中一首是柳高的赞梅诗,另外一首是聂知文的赞雪诗,这番弹唱完之后,便起身告辞,好像她的出现,只是为了让在场的人秀一秀文采,而后自己来弹唱一两首诗。 在丹凤姑娘弹唱完这两首诗后,柳高和聂知文两人的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来,毕竟能够被丹凤姑娘看上,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十分值得炫耀的事情。 丹凤姑娘选了两首诗,可是两首诗皆没有苏无名的,这让南宫燕有些生气,她想站出来理论,为何苏无名的诗那么好,而她却不谱曲弹唱呢?可是就在南宫燕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苏无名给拉了下来,苏无名面带微笑,好像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而这个时候的棣王则一脸陶醉神色,仿佛丹凤姑娘刚才的弹唱真的是太好了,好的连他都有些入了痴。 而在丹凤姑娘离去之后,不少书生士子向柳高和聂知文投来羡慕的眼光,而柳高和聂知文两人,则是一脸谦虚,可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的谦虚并没有掩盖他们的得意。 议论之声此起彼伏,酒杯交错声隐隐传来,如此又是一番畅饮,乃至夜色已深的时候,棣王才露出了困意,而当棣王露出困意之后,坐在一旁的丁威立马起身道:“王爷,如今这酒已喝的尽了兴,天色已晚,不如就此散了吧?” 大家都明白,丁威话中的意思正是棣王刚刚露出困意的意思,换言之,丁威是在替棣王来结束这场宴席,而这个时候,棣王浅浅笑道:“本王也有些困乏了,既然诸位也都喝的尽兴了,我看不如就此散去吧。” 一众人纷纷起身告辞,苏无名见棣王并没有要留自己单独谈话的意思,于是便也起身告辞,而当他随众人出了客厅之后,连忙追上丁威道:“丁大人,今天晚上这棣王府可真够热闹的啊?” 第183章 棣王之意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话中的意思颇有些隐晦,不过丁威却还是听出来了的。 棣王身处杭州城,之前在长安时颇有贤名,当今皇上岂会对他疏了防范,今晚棣王宴请了这么多宾客,若是传扬出去,少不得要被人认为他这是图谋不轨,要与地方官员相互勾结了。 古往今来,帝王对拉帮结派一事最是忌惮,而其中若是牵涉到皇室人员,帝王心中更是如履薄冰,这些道理棣王和丁威等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们知道却还如此大张旗鼓,到底意欲何为? 夜色微寒,丁威浅浅一笑:“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自然是越热闹越好,难道苏大人不这样觉得吗?” 见丁威装作不明白自己话中意思,苏无名微微一愣,不过随后连忙说道:“人多了自然热闹,可若是人太多了,就难免显得太过肆意了吧。” “无妨,这里是棣王府,王爷设宴,若不肆意一点,就有点配不上王爷的身份了?听闻苏大人暂时住在棣王府,这倒是省了不少脚力吧,只不过我等府邸尚远,天色已晚,我们就此告辞了。”说完,丁威微一拱手,这便要离去,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想跟苏无名多说。 突然间,苏无名觉得丁威变了,之前,他们由陌生到合作办案,关系那是进了不少的,可如今却好像突然又陌生了? 丁威等人离去之后,南宫燕和唐雄等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们只看到了整件事情的表明,他们只以为这场宴会只是要为苏无名接风,丁威身为杭州城刺史,来此的目的也极其简单,只是因为棣王邀请,他来聊天饮酒。 可是落在苏无名心中,却是大有异样,丁威能够说出刚才那番话来,就说明他很清楚今晚的情况,而他却有刻意装作不知,那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丁威已经投靠了棣王。 自古以来,臣子想要青云直上,少不得要有所依附,如今这晚唐时期,党派之争更是厉害非凡,持续了几十年的牛李之争便是明证,如今虽说牛增儒牛党势力有所下降,可他代表的朝堂势力却也不容小觑;李德裕代表的李党如今被皇上重视,势力如日中天,可想要扳倒牛党,却也并非轻易之事。 除此之外,朝堂之上更是多种势力盘根错节,内廷宦官算是一路,皇室内戚又是一路,这些人相互争夺,正在慢慢瓜分朝堂上的势力。 当然,苏无名有后世的一些先见,所以他知道除了这些势力外,各地方的节度使等等手握兵权的人,又是一路,他们此时可能还未曾有所大的发展,可是此时的他们都在擦亮眼睛注视着朝廷的一举一动,等时机成熟,他们可能立马就会举旗易织,进而脱离唐朝的束缚。 那将会是中国历史上一段极其混乱的时代,不过当苏无名想到这点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五代十国至少还得几十年才能来临,而等那个朝代来临的时候,他只怕是早做了古的,既然是身后事,担心何用? 所以,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摆脱陷入当朝的党派之争当中。 苏无名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可多少有点才情,至少在外人看来是有才情的,而破案的本领则无人能及,因此,对棣王来说,若是能够拉了这么一个人投靠自己,必定能够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些,在丁威离开之后突然袭上了苏无名的心头,而袭上心头之后,苏无名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 夜色渐暗,寒风呼啸而过,棣王府密室之中亮如白昼,虽说是密室,可却也极尽讲究,床桌椅一应俱全,甚至连一些把玩之物都是当世奇珍。 密室之中有两人,一人是棣王,另外一人是丹凤姑娘,此时丹凤姑娘正在穿衣,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让人看了忍不住色心大动,不过此时的棣王已经发泄了欲望,所以此时的他只是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丹凤姑娘穿衣,他的眼神很温柔,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件稀世奇珍。 当然,在很多男人的眼里,丹凤姑娘可比稀世奇珍要名贵的多。 乃至丹凤姑娘穿上衣衫之后,棣王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道:“今天晚上你的表现让本王很失望。” 丹凤姑娘浅浅一笑:“是奴家的娇声不够媚吗?” 棣王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应该知道本王说的是什么,本王请苏无名来所是为何?还不是想将其收在麾下,为我们效力?他断案如神,回京之后必定大有作为,越是能成为我们的人,必定与我们大有益处,可是你呢,你说说你今天晚上的表现?若非本王及时开口制止,那苏无名恐怕就又要提出借口离开了。” 棣王的语调与他平时一样温文儒雅,可是如今听来,却句句刺痛了丹凤姑娘的心,当然,也惊怕了她的心,古往今来,皇室人员的心意最是难测,他这番说笑,可能马上就会下旨杀了你的,丹凤姑娘媚态更甚,身子犹如软蛇般缠上了棣王,娇嗔道:“王爷让奴家取悦那苏无名,可奴家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人,对那苏无名真的是难有真心,王爷难道不知奴家心意?” 世间让男人最难抵挡的只有三样东西,权利、财富和女人,而在这三样东西当中,女人最是难档,棣王虽是王爷,可也是男人,所以当丹凤姑娘娇羞着爬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他已经压制下去的欲望突然有蹭的一下窜了出来。 密室之中,侬语渐浓,莺语娇颤,听得人好不心慌意乱。 两人一番激战之后,棣王轻轻抚摸着丹凤姑娘那犹如缎子般的肌肤,道:“你虽是本王的女人,可为了我们的大业,少不得要做出一点牺牲的,趁着苏无名在我府上,你尽快把他搞定,知道了吗?” 丹凤姑娘娇喘嘘嘘,可还是有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夜寒风劲,却说苏无名等人辞别丁威进得他们所居庭院的时候,聂知文并未回屋休息,他竟然冒着寒风坐在亭阁之中,而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等人,而他在这个地方等人,所等之人是谁就一清二楚了。 所以,在进得庭院之后,苏无名连忙上前笑道:“聂公子还不去睡?” 聂知文微微一笑:“特别在此等苏大人的。” “哦,却不知聂公子等本官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下官身为棣王府的幕僚,有些棣王不方便说的事情,在下却是要帮忙给办的,不知可否与苏大人单独一谈?” 棣王的意思苏无名早已明白,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聂知文竟然想如此直接的来跟自己谈这事,他略一迟疑,道:“聂公子要与本官谈的事情,王爷他知道吗?” “王爷并不知道,不过就算王爷不知道,在下觉得还是可以与苏大人一谈的,你说呢?” 苏无名浅浅一笑:“本官觉得还是免了的好,有些话棣王可以说,可你却不可以说,你说是不是呢?” 苏无名话中意思很明确,你聂知文不过是棣王府的一个幕僚罢了,你的话如何能够代替王爷的话?就算你真的说了,他苏无名会不会考虑,还是另外一回事呢,既然如此,还是少费些口舌的好。 而且,在苏无名说完那句话后,不等聂知文回答,他便带人回了房间,外面寒风更重,聂知文站在亭阁前许久,许久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到了屋,而在他回屋之后,觉得这个苏无名真是难缠的很,而且是个很聪明的人。 当初王爷让他与苏无名住在同一个庭院,就是想让自己找机会接近苏无名,进而说服苏无名投靠棣王,可看如今的情况,自己恐怕是要失败了。 很多时候,失败了可以东山再起,可在棣王跟前,失败了恐怕就意味着再难得到棣王重用了,聂知文又是一摇三叹,最后和衣而卧。 次日天有点阴,苏无名闲来无事,想到处走走,而温婉儿和南宫燕等人也是如此,这棣王府这么大,虽说是冬天万物凋零,可漂亮的精致却也不少。 只是在大家到处走着的时候,却突然走散了。 这是他们大家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可事情就是这样,在那精雕细琢的王府之中,他们竟然走散了,而且走散之后,苏无名成了一个人,他在那犹如迷宫的王府中走来走去,希望能够找到回住处的路,当然,他更希望先找到南宫燕和温婉儿他们。 可是苏无名就是找不到出路,他在里面来来回回走了多此,却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似得,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心中突然露出一丝惊疑来,难道自己误闯了棣王府里的陷阱迷宫? 棣王身为王爷,在自己的府里做些手脚是完全有可能而且也说得通的,当苏无名想到这里的时候,额头突然冒出冷汗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苏大人怎会在这里?” 第184章 女人心思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声音悦耳,犹如天籁,在这寒冬中听来,隐隐带来丝丝暖意。 苏无名有些惊讶,扭转头后,看到了一袭红衣的丹凤姑娘,当苏无名看到丹凤姑娘的时候,突然笑了:“丹凤姑娘不也是在这里?” 苏无名的这句话问的有些奇怪,按理说,丹凤姑娘表演完节目后是应该离开棣王府的,可如今她却仍旧在棣王府,而且在这个地方遇到了苏无名,所以苏无名应该问你怎么在这里而不是你不也在这里。 丹凤姑娘何等聪明,听得苏无名的话后,立马明白过来,于是浅浅一笑:“棣王留我在这里多住几日,难道不可吗?”说着,丹凤姑娘缓步向苏无名走来,而且边走边笑,那笑有些妩媚,妩媚的摄人心魄。 若是其他男子看到丹凤姑娘的笑后,定然会忍不住长大了嘴巴的,亦或者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搂住她,毕竟在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可是苏无名不是其他男人,当丹凤姑娘向他走进的时候,苏无名只是淡淡一笑:“丹凤姑娘色艺双绝,能得棣王喜欢也是正常,是我苏无名失了考量,丹凤姑娘且莫见怪。” 丹凤摇摇头,突然伸手搭在了苏无名的臂膀上,然后媚笑道:“怎么会,无论苏大人说什么,我丹凤可都是不会有半点怨言的,因为……”说到这里,丹凤姑娘莞尔一笑,那一笑仿佛是久违的春风拂面,让苏无名整个人都是暖的。 而因为这如同春风的笑容,苏无名不由得痴了,忍不住问道:“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丹凤姑娘说完,眉间媚态更是浓郁了。 可当苏无名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猛然一惊,连连推开丹凤姑娘的手臂,道:“丹凤姑娘切莫开玩笑,本官何德何能有资格得到你的垂爱。” 其实,只要是男人,听到丹凤姑娘那句话后都是会兴奋异常的,苏无名初听的时候心头也是猛然一颤的,可是很快,苏无名发现被丹凤姑娘喜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丹凤姑娘是棣王请来的。 棣王也是男人,面对丹凤姑娘这样的女子,他能忍得住?既然忍不住,他们两人必然做了该做的事情,那也就是说丹凤姑娘已经成了棣王的女人,那么他苏无名又岂能妄想?他苏无名有几个脑袋敢跟棣王的女人有点关系? 当然,丹凤姑娘是美,可苏无名家里有娇妻两位,他还真不想跟这丹凤姑娘有点什么瓜葛。 丹凤姑娘见苏无名软硬不吃,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其实,像苏无名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呢,有才情,又会断案,长的虽说有点书生气,可却并不影响他的魅力。 许久之后,丹凤姑娘叹息一声,道:“苏大人什么时候离开棣王府?” 见丹凤姑娘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苏无名有些惊讶,可还是连忙答道:“越快越好吧,有机会我就提出离开的。” 丹凤姑娘略有惆怅,道:“苏大人是聪明人,想必棣王请你来的意思你已经很清楚了,为了大人以后少有麻烦,奴家也是希望苏大人早些离开棣王府的。” 听丹凤姑娘也希望自己离开,苏无名顿时瞪大了眼睛,道:“你希望我离开?可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十分想让我归顺棣王才是吧?” 丹凤有些凄凉一笑,道:“我是棣王的棋子,他让我做什么我自然是要做的,可……可在我的心中,却是真不希望苏大人有事的,从来皇权之争臣子多半是牺牲品,这点苏大人应该很清楚才是。” 说到这里,丹凤已然没有了那些青楼女子该有的媚态,换而的是严肃和冷静,仿佛她突然从一个langdang女子变成了一个知性女人。 苏无名突然有些混乱,他没有想到丹凤竟然对自己吐露了心声,可是他能怎么办呢,这只会让他更加的为难,一个女子如此信任你,把自己的心意吐露了出来,可如果苏无名按照丹凤说的那样,誓死不参加到皇权的争夺当中,那么这丹凤姑娘岂不是完不成棣王的任务了? 虽说丹凤姑娘是棣王的女人,可对于棣王来说,女人只是工具而已,要么是用来利用,要么是用来发泄欲望,所以如果丹凤姑娘不能完成他的人物,那这丹凤姑娘对他棣王来说也就没有了价值,一个没有了价值的女人,哪里还能得到棣王的宠爱? 只怕连性命都难保全,特别是当棣王得知丹凤跟苏无名说过这些话的时候。 苏无名不知该怎么办,而就在这个时候,丹凤姑娘突然转过了身,轻轻道:“苏大人保重!”说完,丹凤姑娘慢步向前走去,不多时便没了踪影,苏无名一开始是想冲上去的,然后告诉她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替那些皇室人员卖命又如何,现如今的他不还是在帮皇室卖命? 可是,苏无名并没有这么做,而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太过冷静了,他能够透过事情的表明看到本质,也许,这丹凤姑娘对自己的确是有好感的,可是好感归好感,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好感就得罪棣王的,更何况丹凤姑娘明知道她对自己的好感可能结不出任何果实来。 所以,苏无名觉得丹凤之所以跟自己说那些话,可能只是要以退为进,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苏无名又何必追上去呢?这样只会显得自己太笨而已。 丹凤姑娘离开后不久,苏无名听到了南宫燕和温婉儿她们的声音,她们的声音很急切,也很担心,苏无名心头一热,连连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并且边跑边喊:“我在这里……” 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而当苏无名看到南宫燕而后温婉儿她们之后,这梦方醒。 冬日的阳光并不是那么的强烈,苏无名跟温婉儿等人从王府的花园向住处走去,途中南宫燕一直在抱怨她们的离散,而苏无名则一语不发,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离开是一定要离开的,可关键是怎么离开? 小小的庭院里洒着点点阳光,把门前的青石板照的发亮,苏无名等人回来的时候,聂知文刚好关上自己的门要出去,他转身看到苏无名等人,微微点头浅笑,随后便快步离开了庭院。 当聂知文急匆匆离开庭院之后,苏无名发现聂知文好像变了,以前的他对自己可不是这样淡然的,难道因为昨天自己的那些话,让他放弃了说服自己的希望,所以他才如此的吗? 若是如此,这聂知文可太感情用事了,可仔细想想,苏无名又觉得不像,这聂知文是棣王的首席幕僚,其心性应该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聂知文离开之后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回来,苏无名一直注意着庭院里的动静,可是等苏无名有了困意的时候,他仍旧没有听到聂知文有回来。 寒冬的夜更冷,风呼啸而过敲打着窗棂,不知不觉间苏无名进入了梦乡,梦中的他有些奇怪,或者说梦中的他穿的衣服奇怪,他穿的不是大理寺司直应该穿的衣服,而是大理寺卿穿的衣服,那衣服在梦中看来是那样的耀眼,就算是在梦中,也有点摄人心魄,让人动容不已。 不知何时,苏无名醒了来,他慢慢回忆自己所做的梦,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的很快,当初他进长安城的时候,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在长安城有所作为的,那时的他豪情万丈,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他做不得的事情,可是世事弄人,他虽在长安城出了点风头,并且因此而很快的晋升到大理寺司直,可因为皇宫密案而被皇上找个借口外放了。 如今他来这江淮之地已经快一年了,虽说办案无数,可却时时不见朝廷召唤,这对他来说显然是不正常的,按理说自己破了案,也算是政绩斐然,这些案件报到吏部经过审批后一定会呈给皇上的,可皇上为何没有对他有任何褒奖呢? 难道皇上就想让他自己在这江淮之地自生自灭,直到自己犯了错误,皇上好有机会除去自己以堵自己之口吗? 苏无名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虽说帝王心术难以揣摩,可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对皇上更是造不成威胁才是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会不会是有人在京城捣了鬼呢?可自己一个大理石司直,并无得罪过什么人才是吧? 苏无名这样想着,想着,倒也想出一点情况来,可是他又有点不相信,因为他想到的情况是大理寺中有人看自己不对眼,所以阻止自己回京。而他猜测的人有很多,大理寺少卿,甚至有大理寺卿。 想到这里,本来已经平静的心突然沸腾起来,苏无名觉得他若想不被人耍弄,只有变强,在那一刹那间,他想到了依附于一方,可是很快,他便劝自己摒弃这个念头,因为他觉得还不是时候,或着说,他并没有找到明主。 第185章 明主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想要成就一番大事,自身能力很重要,而除了自身能力外,跟对人也很重要。 对于苏无名来说,他若想在大理寺吃的开,就必须跟对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皇上亦或者是牛李二党,亦或者外戚宦官,都不是理想的选择,因为这个时期唐朝各党派的命运,苏无名再清楚不过了,唐武宗李炎即位之后,重用李德裕,此时李党得势,牛党势微,牛增儒更是被罢为太子少师,不过虽是如此,因为武宗皇帝只当了短短几年皇帝,所以李党看似风光无限,可等新帝登基,李党的人立马就会失势。 牛李二党如此,那些个外戚和宦官更是毫无一点出路,因为在早些年的时候,外戚和宦官轮流专权,把整个朝堂弄的乌烟瘴气的,如今无论是武宗皇帝李炎,还是日后的皇帝,都防着这点,所以外戚和宦官想再掌权,恐怕是难了。 明主难遇,不过也并非说一点机会没有;据苏无名所知,武宗死后,唐宣宗李忱即位,这位唐宣宗是为韬光养晦的主,没当皇帝之前,任谁都以为他可以任由人摆布,也正因为此,那些宦官朝臣才选了他当皇帝,可谁知这李忱当上皇帝之后,竟然任人唯贤,大有中兴大唐之势,奈何唐朝已经步入危局,任他再有能耐,也难治根本,不过这李忱算是唐朝后期当皇帝最长的人了,若是能依附于他,兴许自己能得几时年安稳,而若是布局得当,以此长盛不衰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忱对人才很是渴求,当上皇帝之后立马去请白居易出山辅政,只不过那个时候,白居易已经去世几年了,以苏无名这样的才能,他应该会欣赏才是。 只是苏无名空知道这些,却无缘与那李忱一见,这不得不说是件憾事。 不知不觉间,苏无名想了很多,而这个时候,他突然生出些许困意来,他微微扭头向窗外看去,只见窗外一片漆黑,隐隐有寒风之声传入耳中,那寒风之声竟然也是冷的,听了之后让人生出不少寒意来,苏无名叹息了一声,然后钻进了被窝。 次日一早,寒风更是凄厉,苏无名起床后站在窗前伸懒腰,而他在伸懒腰的时候,习惯性的向聂知文所住房间的方向望去,只见这个时候,聂知文房间的窗户也开着,而聂知文正在依窗晨读,他的样子颇是认真,只是苏无名看到聂知文后,心中却有了疑问,昨天那么晚了,聂知文去了哪里? 念及此,苏无名站在窗前向聂知文摆手:“聂公子,一早上就读书,好兴致啊!” 聂知文扭转了头,见是苏无名,立马浅笑道:“哪里是什么兴致,不过是在下愚钝,想要以勤补拙罢了,苏大人在此处睡的可安好?” 苏无名浅浅一笑:“还行,就是昨晚夜半,有一阵脚步声吵醒了在下。” 聂知文听苏无名这样说,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来,道:“苏大人果真是好本事,睡梦之中竟然也能听到脚步声,只不知那脚步声是谁的。”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难道不是聂公子的吗?” 聂知文摇摇头:“昨天晚上我虽回来的晚了点,可也不至于到夜半才回来。” 苏无名听得此话,略有歉意的说道:“原来如此,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想来在这棣王府中,夜半时分也没有什么人敢随便进我们这里。” 聂知文浅浅一笑,随后这便要继续读书,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王府下人急匆匆跑来,高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丹凤姑娘被人给杀了。” 听得这话,聂知文手中的书扑通一下掉了下来,他情急如焚,翻身从窗户处爬了出来,拉住那名王府下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丹凤姑娘被人给杀了?” “是啊聂公子,丹凤姑娘被杀了,如今……如今小的正要去通知王爷呢!”说到这里,那下人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您断案如神,赶紧去看看吧。” 此时的苏无名还处于震惊之中,昨天他还与丹凤姑娘长谈,虽说自己知道那丹凤姑娘对自己未必真情实意,可如今听到她被人给杀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而难以接受之后,苏无名立马想到了棣王。 丹凤姑娘奉棣王之命来劝自己依附于他,可是丹凤姑娘失败了,或者说她对自己说出了实情,这事虽说隐蔽,可对棣王来说,他想知道也并非什么难事,如此一来,以棣王心性,他会不会杀了丹凤姑娘呢? 可仔细想想,苏无名又觉得不对,以棣王的身份,想要一个风尘女子的性命简直太容易不过了,他有必要如此隐蔽的并且在自己的府里杀人吗? 当苏无名想这些的时候,那名王府下人的话已经说完了,苏无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之后,也顾不得梳洗,连忙领人向命案现场赶去。 命案现场在丹凤姑娘的闺房,丹凤姑娘单独一个小庭院,庭院里种着几株梅花,此时梅花正盛开,可是在这梅花影映的闺房之中,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躺在床上很安详,隐隐间似乎能够看到丹凤姑娘的笑意,可是在胸前,却有一把匕首横插,匕首上满是血迹,看的人有些惊心动魄。 就在苏无名准备进一步查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喝:“棣王驾到。” 声音落下之后,棣王出现在了门口,他刚进门口看到苏无名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望了一眼尸体后,叹息了一声,道:“苏大人,你是大理寺司直,这命案就交由你来调查,如何?” 虽然棣王一直想拉苏无名入伙而苏无名多番拒绝,可他身为大理寺司直,如今棣王府发生命案,他却是不能不管的,微一拱手后,道:“请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会找出凶手来的。” 棣王点了点头,这便要离去,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喊道:“棣王请慢,下官有事相询。” 棣王停了下来,问道:“你要问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如今下官调查命案,恐怕少不得要在王府之中询问多人,王爷府上的人下官可都不敢得罪……”苏无名的话还没有说完,棣王已然明了,道:“无妨,这里的人你可以随便问,就连本王,你若是有什么要问的,也可直言。” 苏无名一喜,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谢过王爷了!”说完,苏无名来到床头检查尸体,丹凤姑娘的尸体并无什么好检查的,伤口在胸前,而且伤口很大,上面有匕首,很显然是致命伤,而除此之外,丹凤姑娘好像还种了迷香一类的毒,因为苏无名发现死者嘴唇紧闭,显然在匕首刺进胸膛的时候,她是一点挣扎迹象没有的。 检查完尸体后,苏无名又来检查房间,只见丹凤姑娘的房间一切如常,并无任何可疑的痕迹,这样看过之后,苏无名觉得事情真是奇怪了,凶手杀人,总是要进来的吧,可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就在苏无名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丹凤姑娘的房门门栓竟然是断的,他有些惊讶,连忙问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这个时候,一名丫鬟模样的下人站了出来:“是奴婢!”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 “是关着的,当时奴婢要叫丹凤姑娘起身梳洗,可是叫了几次里面都没有回应,为此奴婢有些担心,便去叫了人来,他们帮忙撞开了门,这才发现丹凤姑娘被人给杀了的。” 听完丫鬟的话后,苏无名眉头微凝,来的门前仔细查看了一下,并无任何可疑的迹象,门栓的确是被撞断的,如此一来,这丹凤姑娘被杀案,也就成了一件密室杀人案。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是如何杀人的? 苏无名扫了一圈丹凤姑娘的房间,发现丹凤姑娘有一扇窗,一方门,那一扇窗此时关着,也无任何迹象,凶手不是从门逃出去的,也不是从窗户逃出去的,难道凶手根本就没有进来?可若没有进来,他是怎么杀的人? 在这丹凤姑娘的房间里,有密道吗? 苏无名派人仔细搜查了一下,甚至还让江英飞上屋顶查看屋顶的瓦砾是否有翻动过的痕迹,可是搜查完之后,房间里没有密室,那屋顶的瓦砾也没有任何翻动的迹象,就好像这件密室命案,是由鬼神来完成似得。 也许,凶手杀人后根本就没有出去,而是躲了起来,当那丫鬟带人来的时候,他才悄然混入人群之中,想到这里,苏无名望着那名丫鬟问道:“你找了几个人来?” “两个?” “撞开门后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发现丹凤姑娘死了,很是惊慌,于是连忙让一人去告知王爷,而奴婢与另外一人则在门外看守。” “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没有!” 听完那名丫鬟的话后,苏无名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186章 与人见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丫鬟的话中,可以推知凶手并没有躲在死者房间之中;而如果非得这样认为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丫鬟和她带来的那两名侍卫与凶手串谋好了,可在这整个棣王府中,能够与他们串通好的,恐怕只有棣王。 可棣王要杀一个青楼女子,不需要这么麻烦,而且看棣王刚才神情,似乎对此事也有些惊讶。 凶手不是棣王,那么会是谁,他又是如何杀的人? 各种情况苏无名几乎都想了一遍,可是却并无一点线索,当初本以为凶手可能是从屋顶杀死熟睡中的丹凤姑娘,可屋顶并无异样,显然凶手不是这样杀人的。 苏无名在前世很喜欢看推理小说,曾经看过一篇斜屋杀人,凶手利用屋子的倾斜,通过一根线将匕首穿过气窗小口刺入熟睡中人的身上,进而完成密室杀人。 因为以前看过这样的故事,所以苏无名觉得凶手也有可能这样做,虽然丹凤姑娘的房间不是斜的,可只要凶手武功高强,他可疑发射匕首,可是整个房间检查完之后,一切都是完好的,并无一处有凶手发射匕首的痕迹。 事情太古怪了,这密室案几乎就是不可解的,苏无名叹息了一声,决定暂时先放下对密室的纠结,他决定先排除一下棣王府的人,如果找到了可疑的人,兴许他能够从可疑的人身上下手。 在这棣王府中,戒备是十分森严的,而且从进入棣王府开始,便会遇到犹如迷宫般的庭院,一般人如果不知道这些,恐怕很难走进来,所以说,凶手是外面的人几乎可以排除。 如果说凶手是棣王府的人,那么值得怀疑的并没有几人,因为棣王府除了棣王以及他府里的侍卫丫鬟外,剩下的外人只有苏无名等人,而像聂知文、柳高两人,虽说是棣王的幕僚,可也算是半个外人,所以有嫌疑的人除了棣王外,再有便是聂知文和柳高。 棣王的嫌疑基本上是可以排除的,除了之前苏无名所想的那些理由外,再有便是他觉得这个棣王很聪明,他就算要杀人,也绝不会在自己的府里杀人的,而且从丹凤姑娘的尸体上来看,凶手也并没有刻意隐藏他杀的意思,就好像凶手之所以制造成密室,只是为了挑战苏无名罢了。 凶手杀人,而且用这种悄无声息的办法杀人,说明这个凶手很自负,而自负的凶手遇到了苏无名这样的神断,少不得想要切磋一番,为此杀了人后制造成密室,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如果凶手很自负,那么棣王就更加不可能是凶手了,棣王身份特殊,他的自负绝对不会用在与苏无名切磋上,再者他一直想要苏无名投靠他,他又怎会用这种方法考验苏无名? 如果棣王不是凶手,那么剩下的可疑人只有聂知文和柳高了,这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见到聪明人后,往往会想要较量一番。 苏无名不敢自认聪明,可却绝说不上笨,因此像聂知文和柳高他们,自然是在心中暗暗比较的了。 因为对柳高并不是十分了解,所以苏无名决定先与聂知文聊一聊,更何况,在丹凤姑娘被杀的那天晚上,聂知文是很晚从回来的。 见到聂知文的时候,聂知文神色很差,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眼神中隐隐有着悲伤,这是苏无名第一次从这个人眼中看到悲伤,而当苏无名看到悲伤的时候,突然想到那天晚上丹凤姑娘弹唱新词的时候聂知文的那种兴奋。 看来,这个聂知文是真喜欢丹凤的。 可喜欢归喜欢,喜欢的人死了,并不代表他的嫌疑就没有了。 苏无名看了一眼聂知文,道:“如今棣王府发生了命案,我想知道聂公子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聂知文毕竟是聪明人,他知道苏无名绝不是只想知道看法这么简单,所以这个时候,聂知文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道:“在下是幕僚不是神断,更不是大理寺的官员,只怕这看法,我是没有的。” 苏无名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来说一说本官的看法,在这整个棣王府当中,本官怀疑两个人,一是你,另外一个是柳高,而本官怀疑你们的理由很简单,那便是你们的身份,所以我想知道,在丹凤姑娘被杀的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聂知文的脸色微微有变,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他似乎并没有辩解的意思,只浅浅一笑后,道:“其实那天我并没有去什么地方,与苏大人在住处碰面的时候,我奉王爷之命,准备去长安城刺史府找丁威大人,见到丁威大人之后,我与之聊了很晚才回来,回来后我就回房休息了,苏大人若是怀疑我说的话,不妨去问丁大人和王爷,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为我作证的。” 听到棣王竟然让聂知文深夜去找丁威,这让苏无名的心微微一沉,心想他们能够如此,关系定然已经匪浅了。这棣王在杭州城取得了丁威的支持,力量已然不容小觑了;只是刺史手中并无多少兵权,这棣王若真有异心,恐怕必须与那江南东道观察使李景道搞好关系才行,李景道手中握有兵权,若能得他支持,至少这整个江南东道,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苏无名觉得这个棣王还没有与李景道联手,不然以苏无名和李景道的仇恨,棣王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区区苏无名而得罪李景道的;而看目前棣王拉拢苏无名的心思,好像也无与李景道联手的意思,这让苏无名觉得这个棣王是不是傻了。 可是很快,苏无名不由得笑了笑,因为他觉得这棣王哪里是傻了,分明是聪明的高出了一般人的想象,试想观察使这般重要的人,皇上岂会对他疏于防范,只怕棣王一与观察使接触,那长安城中立马就会传来一道圣旨吧。 这观察使手中虽有兵权,可如今天下也还算稳定,他手中的那点兵力如何跟整个唐朝对抗? 所以,无论是棣王还是观察使李景道,他们相互之间都不会怎么来往;可丁威就不同了,丁威不过是刺史罢了,品阶并不是很高,只是掌管一个州县的各种事务,权力虽是不小,可能给动摇皇权的力量却是几乎没有,天下刺史那么多,皇上又怎么可能都去关注? 见苏无名一时不语,众人都有些疑惑,而那聂知文,则连忙开口道:“苏大人可是真的不信,您若是不信,在下立马带您去见棣王,如何?” 苏无名从刚才的联想中回过神来,而回过神之后,他有些奇怪,甚至惊讶,怎么自从来到棣王府之后,他就开始思考起朝堂内外的争斗来了? 是因为棣王府的这种氛围吗?还是突然与皇室人员接触,让他不由得感发出了这种情况?亦或者只是因为他太小心谨慎了,生怕一不小心成了这些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面对聂知文的话,苏无名浅浅一笑:“你说的这些我自会求证,不必劳烦聂公子带路了,不过现在本官却很想知道,丹凤姑娘被杀那天,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聂知文微微凝眉,许久后道:“确切的说,那一天我都没有见到丹凤姑娘,苏大人若是想知道丹凤姑娘的事情,不妨去问柳高,他可是丹凤姑娘很疯狂的追求者,以前丹凤姑娘在青楼里的时候,他可是每场不落的。” 听到柳高疯狂追求过丹凤姑娘,苏无名猛然一惊,不过很快,又恢复神情,道:“聂公子对这些倒清楚的很啊!” 聂知文笑了笑:“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很喜欢丹凤姑娘的,只是没有柳高喜欢的那么疯狂罢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对于丹凤姑娘被杀的密室问题,你可有什么看法?” 聂知文刚要开口,苏无名突然浅笑道:“希望聂公子不要再以自己不是神断不是大理寺官员的借口进行推脱,聂公子是聪明人,难道就不想挑战一下这密室之谜?” 聂知文脸色有变,许久后浅浅一笑:“在下对这密室之谜的确很感兴趣,只是到目前为止,在下还没有想明白。” 苏无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聂公子不如想想,兴许你想出了密室之谜,也就破了案,帮丹凤姑娘报仇了呢。”说完这些,苏无名不再听聂知文说什么,很是直接的转身离去,南宫燕在离开之前看了一眼聂知文,只见聂知文眉头紧锁,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对于苏无名等人的离开,他也只是微微耸了耸肩。 与聂知文分开之后,温婉儿问道:“如今我们去什么地方,做什么?” 苏无名想了想,又笑了笑,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去见棣王。”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很快明白过来,苏无名要去向棣王求证聂知文所说之事,而这事棣王定然不想很多人知晓。 第187章 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寒风从耳边呼啸,仿佛是沉沉低语。 苏无名走过棣王府那看起来尽显萧条的庭院,最后来的了棣王住的地方,那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四周都有侍卫把守,苏无名停步不前,拱手向那些侍卫喊道:“苏无名前来求见王爷。” 一名侍卫看了一眼苏无名,眼中有一丝不屑,可虽如此,他还是连忙跑了进去,不多时,那么侍卫向苏无名挥了挥手:“进去吧!” 走过重重侍卫的包围,苏无名进了棣王的客厅,而这个时候,棣王已经在等候了,他见到苏无名后,不等苏无名行礼,连忙挥手请苏无名坐下,并且问道:“苏大人可是调查到了什么?” 苏无名摇摇头:“暂时没有,下官这次来见王爷,是有件事情要来求证的。” 棣王微微凝眉,不过并不见生气,问道:“你想求证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今天下官询问聂知文,他说在丹凤姑娘被杀的那天晚上,他去了刺史府,并且说是奉了王爷的命令,不知可是如此?” 棣王看了一眼苏无名,并无隐瞒的意思,点点头后,道:“没错,的确如此。” 见棣王并无解释的意思,这让苏无名一时不知该如何询问,稍微停顿之后,这才继续问道:“王爷觉得聂知文是否有可能是凶手呢?” 棣王听到这话,眉头微凝,冷冷道:“聂知文是本王的幕僚,本王相信他。” 听得棣王有些生气,苏无名便不再多问其他,立马起身准备告辞,而就在这个时候,棣王突然问道:“苏大人,既然今天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们何不坐下谈些其他呢?” 苏无名心头一沉,微一迟疑,道:“命案当前,下官觉得还是先调查命案的好。” 可棣王却浅浅一笑:“命案发生在本王的府里,本王也着急,可有些事情急也是没用的,不如我们先谈谈吧。” 棣王似乎非得跟苏无名谈一谈才行的,苏无名无法,只得重新坐下,道:“不知棣王想与下官谈些什么?” 棣王笑了笑:“本来本王是一直想与苏大人搞好关系的,可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本王发现苏大人并无拉帮结派的意愿,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强迫你,只是如果哪天你突然想通了想来本王这里,本王是绝对欢迎的。”说到这里,棣王看了一眼苏无名,随后又是一笑,道:“既然本王已经不准备对你进行拉拢,那我们就谈点别的,不如就谈一谈如今这大唐形势如何?” 听得棣王要与自己讨论朝政,这让苏无名更是心沉,于是连忙说道:“下官在京城不过待了一两个月,之后一直四处游走,对这朝堂形势,恐怕无法掌握吧。” 棣王笑着摇摇头:“无妨,你只管说便是,古语有云,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苏大人才学在下是一点不怀疑的,而这行万里路,苏大人也是有的,既然如此,想必你的想法看法要与那些俗人不同的。” 被棣王这样逼着,苏无名更不知说什么好了,一时间,苏无名脸上露出难色来,棣王见此,道:“如今朝廷之上,李德裕深得皇上圣恩,几乎朝中大小事情都找他来商议,想必牛增儒一党,则多半遭到责贬,对于此事,苏大人有何看法?” 苏无名没有想到,棣王远居杭州,竟然对朝堂之事如此了解,想来他在京城是安插了不少探子的,而这个时候,苏无名也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开口,不然自己一开口说出这些情况,这棣王必定是要怀疑自己的,怎么京城的事情,自己知道的这么清楚,少不得他要怀疑自己也在经常安插探子了的。 如果棣王真的这样想了,只怕他回觉得这苏无名恐怕是留不得了,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竟然时刻关注着朝堂动静,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心惊的。 不过若真是如此,苏无名就要大喊冤枉了,因为他对于京城的势力发展之所以了解,只是因为他是个后来人罢了。 庆幸过后,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朝堂之上,向来都是瞬息万变的,也许今天得势的人明天就有可能身败,这对于那些朝堂大臣来说更是如此,如今李德裕虽是掌权,可我看他只怕得意不了几年,王爷觉得呢?” 棣王先是不语,沉默片刻后,问道:“可如今李德裕权势的确不小,想要让他失势,恐怕并不容易吧。” 这点苏无名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更清楚,李德裕的这些权势都是当年皇上给的,可如果皇上不在了,他的这些权势只怕也要如镜花水月般的消失不见了。 当然,苏无名知道的是实情,可却说不得,说出来了,便是亵渎君王之罪,所以苏无名浅浅一笑:“王爷说的没错,是下官想的太过简单了。” 棣王没想到苏无名竟然先承担了自己的错误,这让棣王很惊讶,不过很快,棣王便浅浅一笑,继续问道:“如今朝堂之上党派之争很是厉害,就连那写出了粒粒皆辛苦的李绅李大人也是热衷的很,几乎整个朝堂都被各种势力所盘结着,苏大人对这种党派之争有何看法?” 苏无名微微凝眉,心中开始犹豫起来,其实若他身为官员来说,这党派之争只怕是没有一点好处的,因为各党派之间相互争夺,往往会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陷害另外的人,陷入党派之争后,说不定哪天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给吃掉了。 可相比帝王来说,他们却又是十分喜欢党派之争的,至少党派之争可以相互牵制朝堂势力,避免了一方独大,这样一来,皇上的位置也就坐的更稳了些,可若是皇上没有操控这些党派之争的势力,那么这些党派之争只怕会愈演愈烈,最后可能动摇国之根本。 晚唐时期之所以动荡不安,除了各地藩王心中不安分外,再有便是那些当朝帝王无法操控党派之争,以至于朝中党派相互争权夺利,其结果是害了他人,也害了国家利益。 苏无名在听到棣王的话之后很快想到了这些情况,而想到这些之后,他觉得这些实情都是不能答的,无论他怎么答,都有些不讨好,若说不喜欢党派之争,可眼前的这个棣王很显然是十分热衷的。可若说党派之争好,这棣王少不得会将问题再次牵涉到要自己归服他的事情上。 一番思索后,苏无名连忙拱手答道:“党派之争有利有弊,利是各党派可相互牵制,让皇权更为稳固,而弊则是各党派相互之间争夺利益而到处一些无辜之人因此而受到牵连,最终有可能动摇国之根本。” 苏无名这话说的笼统,并没有表明自己的倾向,棣王听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因为苏无名的话让他不好发挥,他只好另问一个问题:“当今朝局虽说稳定,可任谁都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内中已然十分不堪,皇上虽说励精图治想要中兴大唐,一些举措也的确发挥了效果,可是皇上也像先前几位皇帝一样喜欢服食丹药想要长生不老,苏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那丹药的害处,所以……”说到这里,棣王稍微停了停,他见苏无名并无任何异常,这才继续说道:“所以,皇上的身体应该不会很好,而如今皇上的大皇子还不到十岁,如果皇城之中突然有变,苏大人觉得何人可继承大统?”这样说着的时候,棣王突然浅浅一笑:“今天这里只有你我两人,说的话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若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出来。” 棣王的话的确很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说的,苏无名听得棣王这话,心中颇是一沉,当然,像棣王说的这些情况,苏无名也都是知道的,只是知道归知道,却说不得。 “王爷可真是高看下官了,下官刚入大理寺没多久,连大理寺的官员都还不甚清楚,更别说这朝堂大统的事情了。” 苏无名的回答棣王似乎是早料到的,不过料到归料到,在听了苏无名的话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自从穆宗之后,我朝皇位的继承多半由宦官决断,这在任何朝代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听来来真真的让我等皇室人员寒心啊!”说着,棣王又是忍不住一声长叹,道:“本王有心改变这种局面,可奈何本王身在这杭州城中,没有皇上命令不得回京,拿那些宦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啊,本来还想……”说到这里,棣王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叹息一声后,摇了摇头:“苏大人下去办案吧。” 苏无名听得棣王的话后,连连起身,然后随即离开了棣王的住处,只是离开之后,苏无名的心头却有些不好受,当然,并非是因为棣王还在想着收拢他,而是在听了棣王的那些话后,苏无名这个大理寺司直,突然明白了这些皇室人员的苦痛,即位都要宦官来决定,难道这大唐天下成了那些宦官的了? 第188章 痴男儿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棣王的住处离开之后,苏无名猛然觉得寒风更凄烈了一些,他紧了紧衣衫,快步向柳高的住处行去,而至于刚刚棣王所说的那些话语,他早已沉入了心底,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想那些帝王之事做什么?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如今的他还是做好断案之事要紧。 柳高所住的地方也是一小庭院,此时庭院一片落败,寒风吹来片片木叶,木叶旋起复又落下,最后静停在一角,仿佛是一个躲寒风的人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 苏无名踏步而入,只见柳高的庭院只有两间房,只是他却不知那一间是柳高的,为此只得站在庭院中高声喊道:“柳高柳公子可在?” 声音很大,而在声音落下之后,一间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苏无名循声去望,满心以为是柳高,可开门的人却是一个陌生人,或者也不能说是陌生,至少在棣王设宴的那天晚上,苏无名是见过此人的,只是这人太不够显眼,所以不曾记得姓名。 苏无名虽不记得那人姓名,那人却是不会忘记苏无名的,当他出来之后见是苏无名,连忙迎上来道:“原来是苏大人,苏大人可是要找柳兄?” 苏无名连连点头:“正是,如今棣王府发生命案,有些事情我想问他一问。” 那人好似有些明白,道:“柳兄听闻丹凤姑娘被杀之后,心情很差,所以此时的他并不在家,可能是买醉去了。” 见此人对柳高颇为熟悉的样子,苏无名微微点头,道:“这柳高对丹凤姑娘真如此痴情?” “可不是嘛,这柳兄喜欢丹凤姑娘几乎到了发狂的地步,每次丹凤姑娘的场他都去捧,若是丹凤姑娘能为他笑上那么一笑,他只怕会高兴好几天呢。” 眼前男子对柳高的形容,与苏无名眼中的柳高多少有些不一样,那天晚上苏无名初见柳高,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说话言谈都十分的冷静,而且隐隐有吟道话语权的能力,像这样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到发狂的地步吗? 苏无名心头暗叹,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在这个世间,岂止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书生亦或者是个普通人,也是难过美人关的,只不过众人眼中,英雄不应该为儿女情长所羁绊,所以英雄难过美人关最是让人瞩目。 也许,为了丹凤姑娘,这个柳高真的会一反常态吧。 想到这里,苏无名微微摸了摸下巴,随后继续问道:“这柳高既然如此喜欢丹凤姑娘,那么丹凤姑娘在棣王府的时候,他可曾与丹凤姑娘说过话?” 眼前男子微微皱眉,许久后道:“这个倒不曾见过,不过以我对柳兄的了解,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接近丹凤姑娘的。” 苏无名微微颔首,又道:“这柳高才情不错,怎会在棣王府做事的?” 眼前男子神色微变,道:“说起来,这柳高之前还做过官呢,只是后来得罪了人,被罢免了,回到杭州城后无处可去,便投靠了王爷,因为他有才情,又做过官,所以深得王爷厚爱。” “阁下可知这柳高得罪了什么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苏大人若是想知道的话,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找到柳高问上一问,不就知道了?” 眼前男子说的一点不错,苏无名浅浅一笑,再无什么可问,便起身告辞。 见到南宫燕等人后,苏无名望了一眼唐雄,道:“唐兄弟陪我走一趟吧!” 唐雄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苏无名身后,而这个时候,南宫燕问道:“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我也要去!” 苏无名浅浅一笑:“我们去找柳高,你们在家歇着吧,毕竟……”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停了下来,他想说毕竟棣王对他并不放心,若是把人都给带走了,少不得会让棣王生出些许疑心,所以让人留在棣王府,棣王才能够更安心让苏无名在外面办案。 可这话他却不能对南宫燕说,毕竟以南宫燕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这点之后,她必定会大吵大闹的,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望了一眼温婉儿,温婉儿玲珑心思,对于苏无名的事情她一眼之下便能清楚,如今这种情况下,他也只有求助温婉儿了。 而温婉儿果真不负所托,在她明白苏无名意思之后,立马劝慰道:“妹妹,我们还是在这里歇息吧,找人的事情交给相公他们就好了,正好姐姐我有事要跟你说,我们回屋吧。” 南宫燕虽不情愿,可也无法,只得随温婉儿回了房间,苏无名见她们两人离去,随后对江英林云吩咐道:“你们两人保护好夫人,且不可让她们在王府胡闹。” 江英和林云两人领命,而后苏无名和唐雄才离开棣王府。 此时杭州城各处已渐凋零萧索,街上行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可虽如此,却并无多少人有露出兴奋神色,毕竟寒风之下,有很多人还是衣不御寒的。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在街上走着,他们要去找柳高,这本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杭州城很大,客栈酒馆多的数不胜数,柳高在哪里买醉,岂是他们可随便知的? 不过在他们离开棣王府之前,他们打听到,柳高喝酒从来只去一个地方---醉意楼。 醉意楼有好酒,而且有地方有气氛让懂的人品好酒,所以这里的酒虽贵,可却客似云来,柳高是这里的主顾,想来他虽然之前被罢免了官职,可喝酒的钱还是有的。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进得醉意楼后,一股酒香扑面而来,唐雄闻得酒香,精神不由得为之一震,道:“苏大哥,这里的酒可真好。” 苏无名笑了笑:“还没喝,你怎就知是好的?” 唐雄嘿嘿一笑:“酒好,不用喝也知道。” 两人这番说着,想必是引起了醉意楼伙计的注意,所以这个时候,一名伙计连忙笑着走来,道:“两位一听就是行家,我们这里的酒向来是香味诱人的,不喝便要醉人了的,如今天寒,两位可要来一壶酒暖暖身子?” 醉意楼伙计说完,唐雄立马笑道:“一壶怎么能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一人给我们来一壶,要快。” 伙计听了立马露出笑意来,然后这便要请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就坐,可苏无名却挥了挥手,道:“无妨,你先去拿酒,我们找个朋友。” 醉意楼伙计很识趣的离开之后,苏无名扫了一眼酒楼,然后向醉意楼的一处角落走去,此时在角落的桌旁坐着一人,那人兀自喝酒,正是苏无名和唐雄要找的柳高。 此时的柳高似乎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而且醉谈显露无疑,他的脸红彤彤的,一张嘴便喷出满嘴的酒味,让人闻之侧鼻,他一杯复一杯的喝着,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苏无名等人的到来。 苏无名坐在柳高对面,道:“柳公子好雅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喝酒。” 柳高醉眼朦胧,把一杯酒饮下之后,挥了挥手:“雅兴,雅兴个屁,喝,一起喝。” 像柳高这样的人,苏无名是断然想不到他会说出雅兴个屁这句话的,不过如今他说了,而且说的满不在乎,而且是跟苏无名说的,苏无名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可奉皇命在外,那权利也是不小的,可柳高却也敢说。 看来,他的确是醉了的。 而对于一个醉鬼,能怎么办呢? 唐雄脸上隐隐有了怒意,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苏大哥的,当然,前提是那些人的身份不如苏无名。 柳高仍旧在喝,好像没有停的意思,而现在的他不仅自己喝,还不停的劝苏无名和唐雄也来喝,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对唐雄道:“带着他离开。” 唐雄有些惊愕,道:“现在吗?” “没错,现在!” 唐雄连连点头,随后一伸手拉起了柳高,这便要离开醉意楼,而这个时候,柳高则不停嚷嚷着再喝,而他的嚷嚷立马引起了醉意楼其他客人的目光,那醉意楼的伙计拿着两坛好酒急匆匆的跑了来,见此情形,脸色也有些微变,连忙上前道:“两位客官,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位客人在我们这里喝的好好的,你们怎么能……” 苏无名不想跟这醉意楼伙计废话,一出手扔了一锭银子,随后快步向外走去,而唐雄一手拉着柳高,一手去夺醉意楼伙计手里的美酒,刚才苏无名扔的那锭银子可够买好几坛这样的酒了。 而在唐雄夺过一壶酒的时候,那柳高不知怎么的,却也把醉意楼伙计手中的另外一坛酒抱在了怀里,就仿佛那是自己唯一的宝贝。 唐雄看着自己手中的酒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微一提气,拉起柳高便离开了醉意楼,而此时苏无名走在前面,寒风吹动他的衣袂,倒有些翩翩若舞的感觉,唐雄在后面看了一眼,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第189章 唯一可能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他们并没有直接回棣王府,而是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个地方寒风呼啸,吹在人脸上有生疼的感觉,苏无名紧了紧衣服,然后望着被唐雄刚丢在地上的柳高,此时柳高仍旧抱着那坛酒,他想喝,可是却好像找不到开坛的口了。 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苏无名叹息一声,不过,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想要从一个人口中得到实情,醉的时候是不是最好的时候?苏无名又望了一眼柳高,道:“你很喜欢丹凤姑娘,是吗?” 柳高突然听到丹凤这两个字,脸上突然露出疼痛的神色来,就好像那丹凤姑娘的死,已经印在了他的心间,他的心痛,随后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的哭没有声音,可眼泪就这样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仿佛,眼泪已经不受意志的控制,它们就这样如珍珠般的滚了出来。 苏无名叹息了一声,随后继续问道:“丹凤姑娘被杀之前,你与之见过面吗?” 柳高抬头望了一眼苏无名,他的眼神仍旧是迷离的,他摇了摇头:“我想见他来着,可是她却一直躲着我……”说到这里,是一阵的沉默,而沉默过后,柳高突然有些激动:“她为什么要躲着我?我爱她,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可是她却躲着我……”说着说着,柳高忍不住又哭泣了起来。 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苏无名又是一声叹息,在那棣王府中,丹凤姑娘只怕不想与这柳高有任何关系吧?而在丹凤姑娘的心中,她只怕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这个柳高吧? 柳高的个子很高,模样也还算可以,只是以丹凤姑娘的条件,追她的男人不少,柳高只是众多男人中的一个,而柳高又似乎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想让丹凤姑娘记得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痴情,若看的太重,最后伤的往往是自己。 “你有恨过丹凤姑娘吗?” 柳高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躺在冰冷的地面,像觉得自己是个疯子似得哈哈大笑起来,他虽没有回答苏无名的问题,可他的笑已然回答了,他觉得自己很傻,明明得不到美人的垂青,却还像傻子般的爱着她。 苏无名觉得没有必要问下去了,所以他看了一眼唐雄,道:“把他带回去吧。” 三人回到棣王府之后,苏无名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如今棣王府有嫌疑的人他都已经问过了,可是从这些情况当中,他并不能确定任何问题,而且问过之后,他觉得这些嫌疑人连一点点的怀疑都没有了。 也许,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可如今从这几人中,他实在想不出任何疑点,所以想着想着的时候,苏无名将重点又放到了密室上。 开始的时候,因为密室难解,苏无名决定先询问嫌疑人,等问完嫌疑人后从想办法破解密室,可如今从嫌疑人哪里他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因此他只有再次回到密室这里。 苏无名所知的所有密室的情况他都想了一遍,可是却没有一个是说得通的,这棣王府发生的密室命案,就好像从来没有凶手进入过房间似得,而就算如此,却也无一点征兆证明凶手能在室外杀人。 突然间,苏无名想到了一种可能,可是他却有些惊讶,因为那种可能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整件命案都没有凶手,丹凤不过是自杀而已。 因为丹凤姑娘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认为丹凤姑娘是自杀,可如果丹凤姑娘真是自杀呢,那匕首是她自己刺下去的呢? 如果是这样,密室的情况便解释得通了,可通虽通了,另外的疑点却又浮现出来,那便是,丹凤姑娘活的好好的,她为何要自杀? 当苏无名想到这点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颤的,因为他想到了那天与丹凤姑娘见面他们说过的话,当时丹凤姑娘先是想靠美色引诱自己投靠棣王,可是见美色不成,便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她喜欢自己,而且并不希望自己参与皇室的争斗,因为她有这个心,所以在那天晚上的众多诗词中,她没有选择苏无名所写,为的便是给苏无名机会离开棣王府。 如果丹凤姑娘真的有心让自己离开棣王府,亦或者说摆脱棣王的纠缠,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棣王府中发生命案,苏无名有断案之权,这样一来,他在棣王府断案也就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更不会被外人拿捏住把柄,这样一来,等苏无名找机会离开棣王府之后,也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可是,在苏无名的心头,却有一丝不安,他实在不相信丹凤姑娘会为了自己的所谓想法而放弃自己性命的,自己不想投靠棣王推脱的方法有很多,哪里需要丹凤姑娘牺牲自己来成全,这样一来,只会让苏无名更加的觉得愧疚。 而除此之外,苏无名还觉得有一点说不通,那便是丹凤姑娘自杀,这命案如何破,如果为了苏无名的前途考虑,丹凤姑娘又怎会给苏无名出这么一大难题? 难道,在丹凤姑娘自杀之前,心中所想是与苏无名比试一番吗? 如果丹凤姑娘心高气傲,苏无名兴许还信丹凤姑娘有此想法,可事实是丹凤姑娘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在死之后给苏无名留难题,这显然不符合丹凤姑娘的风格。 如此一来,苏无名刚刚想到的自杀也有些站不住脚了。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南宫燕和温婉儿等人见苏无名出来后连忙迎了上去,不过他们虽是迎了上去,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才苏无名的脸色上,他们已经多少看出了什么。 苏无名望了一眼大家,突然笑道:“吃饭了吗?” 大家摇摇头,苏无名又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去吃饭吧,不知你们想吃什么?” 天寒,大家都想吃点热的,当大家七嘴八舌说各种菜名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前世吃的火锅,每当冬天,那是所有人都喜欢的食物,虽说算不上是美食,可在吃的时候,那种麻辣的感觉真的是让人回味无穷的。 所以,在大家吵吵嚷嚷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挥手制止道:“今天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一道菜,如何?” 听得这话,南宫燕连连称好,可温婉儿却神色微变,道:“相公,这里是棣王府,你好歹是个官,怎么能做下厨这种事情来,我看还是由我来吧。” 苏无名笑了笑,在这个时候,还是温婉儿考虑的周到,不过苏无名与那些迂腐之人不同,道:“下厨做饭有什么,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走吧。” 苏无名说的随意,温婉儿还想坚持,可却被南宫燕给拉了一把:“好姐姐,苏郎他要给我们做饭吃,我们就让他做嘛,看看他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温婉儿虽说有点生气,可最后却也只能连续说两个胡闹,然后带人跟了上去。 棣王府的厨房很大,因为棣王府上百号人每天所吃的饭菜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当苏无名带着人进入厨房的时候,厨房里还有几名厨子在候着,他们有的在准备明天的饭菜,有的则随时候命,如果棣王有什么吩咐亦或者想吃什么了,他们必须马上做出来。 当这些厨子看到苏无名带人进来之后,有些惊讶,他们是知道苏无名的,所以连忙迎上来道:“苏大人怎来我们这下人的地方了,苏大人是不是想吃什么东西了,您说,小的给您做。” 苏无名扫了一眼厨房,发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这里都有,于是浅浅一笑,道:“无妨,不过是我突然想吃一道菜,所以来这里亲自做,你们不必在意。” 苏无名并没有官威,这让那些厨子很是惊讶,连连应着退去之后,却并没有离开,因为他们也很好奇,堂堂的大理寺司直,怎的来厨房亲自做起饭菜来了? 温婉儿看到那些厨子的神色后,脸上隐隐难看起来,她是一心都在想着苏无名的名声的,如今苏无名在棣王府的厨房做饭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那日后岂不是被人笑话?就算不影响苏无名的仕途,终归是要被人取笑的。 可看苏无名的样子,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温婉儿有些犹豫,许久后来到那几个厨子旁,冷冷道:“今天这件事情,不准说出去,若是此事传了出去,你们几人可得小心着脑袋。” 那几个厨子连连应着,脸上神色也开始因为紧张而发青起来,不过在温婉儿呵斥完他们之后,却又从身上拿出了一袋银子,扔给他们,道:“这些银子你们拿去分了。” 厨子们见了银子,自然欢喜非常,连连接了下来,而接过之后,又去看苏无名,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已经做好了底料,所需不过是加水和把需要的菜放在里面而已。 第190章 嫌疑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寒风在窗外呼啸,小小的庭院之中,不时传来阵阵鸟鸣,想来是冬日天寒,那些小鸟正在寻觅过冬的粮食。 而在这庭院屋内,苏无名等人正坐在一起吃饭,他们吃的有些不亦乐乎,吃的热气腾腾把寒意一扫而光。 大家吃着苏无名做出来的名之为火锅的东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异样的幸福。 南宫燕吃的最欢,而且边吃边说:“苏郎,真想不到,你的厨艺竟然这么好,这东西又香又辣,真是过瘾。” 苏无名笑了笑:“这火锅吃的的确过瘾,不过火气稍大,不可常吃。” 说完,只见南宫燕仍旧在吃,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苏无名说了什么,而这个时候,温婉儿道:“相公,以后你将这做火锅的方法交给我吧,厨房的事情,怎能让你来。” 苏无名点点头:“好,以后有空我教你,今天先吃饭。” 暖意在屋内蔓延,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 夜色渐晚,不知何时,大家都因为今天晚上吃的太多而不敢马上睡下,于是只得冒着寒风,在庭院里来回踱步,而当众人在庭院里来回走的时候,聂知文打开窗向外张望,看到苏无名等人如此,有些奇怪,道:“苏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无名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吃饭太饱撑着了,心一转念,随即笑道:“没事,睡不着,在外面走走锻炼身体。” 聂知文哦了一声,说了句你们继续,然后便关上窗回屋休息去了,而当聂知文消失在窗头之后,苏无名眉头顿时微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寒风有增无减,庭院里的那株梅花竟然不知何时开放了,当风吹来时,隐约能闻到阵阵花香,那花香淡雅,却又能侵入肺腑,让人觉得好生舒畅。 不知不觉间,天黑了下来,大家也都转的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回屋休息,可就在他们刚刚转身的时候,庭院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喧嚣之声,紧接着整个王府突然灯火通明起来,本来有些清冷的王府突然变了样子,苏无名等人眉头微凝,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就在他们既然惊疑间,聂知文衣衫略有不整的从屋里走了出来,问道:“苏大人,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耸耸肩:“本大人也不知晓。” “要不出去看看吧!” 整个棣王府,此时已然全部戒备起来,苏无名等人想走进事件的核心部分查看一番,可是却被侍卫给阻拦了下来,这种情况让苏无名等人很是不解,按理说他们是棣王请来的客人,这棣王又一直想拉他加入党派之争,所以这些侍卫对他们一向都很客气,无论去哪里都不曾拦过,可如今拦住了他们,却是为何? 几人有些焦急的站在棣王府的庭院里等着,一群侍卫将不远处的阁楼包围了起来,聂知文看到那个阁楼之后,神色微微一变,有些情不自禁的低声道:“那里能出什么事情?” 聂知文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可是苏无名却还是听到了,当苏无名听到聂知文的话之后,问道:“聂公子,那是什么地方?” 聂知文一惊,随后连忙说道:“那是孔王妃的住处。” “孔王妃?”苏无名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孔王妃,不过这惊讶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毕竟棣王是王爷,他的妃子只怕不必其他王爷少,他的女人,甚至不会比当今皇上的少。 这个时候,聂知文点了点头:“这孔王妃是棣王的王妃,不过孔王妃善妒,后来竟然打了王爷的一位新宠,结果棣王大怒,便冷落了孔王妃,有好几个月,孔王妃都不曾出现在大家面前了,一直都呆在那间阁楼里。” 新人笑旧人哭,这种悲剧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苏无名微微凝眉,心头却突然一沉,只怕现在的他也与聂知文有了同样的看法,一个被冷落的王妃的住处,能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苏无名等人正不解间,一名侍卫急匆匆跑来,向苏无名等人微一拱手,道:“王爷有请!”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眼神中颇有不解,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一瞬间后,他们便跟在那名侍卫后面进了孔王妃的阁楼。 阁楼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甚至可以用阴森来形容,不知是因为这里住着一个失了宠的女人的缘故,还是因为如今是寒冬深夜,风戾凄凄。 几人走进阁楼,上得楼梯入得二楼,最后被一名侍卫领进了一房间,那房间十分的华丽,可是气氛却是阴沉,当苏无名等人扫了一眼后,神色顿时大变,而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气氛之所以诡异,并不是因为失宠的女子寒冷的风,而是因为在这个房间里躺着一名女子,而此时这名女子,已经死了。 死者衣着华丽,一看便知是这里的主人,她的身旁跪着两个婢女,棣王坐在椅子上,脸色很是难看,神情之间,甚至有着淡淡的说不出的冷意。 那两名婢女浑身发抖,想来孔王妃虽然失宠,可如今她死了,这棣王还是有些伤心,有些生气的。 苏无名等人站在屋内愣了一愣,许久不曾开口,最后还是聂知文最先说道:“王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说着的时候,聂知文微微用余光瞟了一眼孔王妃的尸体,只是这一看之下,可把聂知文给吓到了,因为他发现孔王妃脸庞发紫发黑,很明显是中毒了。 棣王并没有回答聂知文的问题,只是扫了一眼苏无名,随后说道:“苏大人断案如神,听说在验尸上亦是颇有成就,不如来给本王验一验爱妃的尸体吧。” 王爷虽是冷落了孔王妃,可这事显然不想被外人知晓,而且如今孔王妃死了,他只有先重视起来,那些接下来调查死因的人才不敢大意。 苏无名是有些慌乱的,可最终还是连连点头,然后跑来检查孔王妃的尸体,只是当苏无名看到孔王妃面容的时候,突然呆了一呆,当然,他这一呆并不是因为孔王妃脸色的紫黑,而是因为孔王妃的面容,这孔王妃此时就算是中毒死了,她的容颜看起来依旧是惊艳的,不知活着的时候,迷倒了多少众生。 像这样的貌美女子,棣王竟然忍心冷落,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一呆只是瞬间,瞬间过后,苏无名开始仔细检查孔王妃的尸体,这样检查完之后,苏无名起身拱手道:“回王爷,经过下官的检验,王妃她是中毒而亡的,王妃全身上下并无一点外伤痕迹,毒显然是从口入的。” 听完苏无名的这些话后,棣王微微点头,随后望向一直跪在尸体旁的两个婢女问道:“王妃毒性发作之前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两个婢女紧张极了,却也不敢有任何怠慢,连连答道:“毒性发作之前王妃她突然说想吃莲子羹,于是奴婢便连忙去厨房吩咐让厨子给做碗莲子羹,王妃是喝了莲子羹之后毒性发作的。” 听完婢女的话之后,棣王神情微怒,而苏无名则心头一沉,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去厨房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而这个选择,可能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无名提心吊胆的站在一旁,棣王沉思了片刻,最后命人将厨房的厨子全给叫了来。 那些厨子在屋内站了一排,他们神情紧张,仿佛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棣王扫了一眼那些厨子,突然冷冷道:“说,是谁在王妃吃的莲子羹中下了毒?” 那些厨子无一人肯承认,棣王顿怒,道:“来人,将这些厨子全部拉出去砍了。” 对于一个王爷来说,生杀大权有时就是这么容易掌握,要一个人的性命,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些厨子的性命岌岌可危,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厨子突然跪下磕头道:“王爷饶命,小的有话说。” 棣王冷冷道:“说!” 那厨子有些战战兢兢,可还是说道:“小的众人在王府当厨子多年,绝对不会想着在饭菜中下毒害死王妃的,还请王爷明察,其实今天厨房,发生了一件事情,不知道跟王妃的被杀有没有关系。” 棣王瞪着那名厨子,问道:“什么事情?” “回王爷,是这样的,晚饭左右,苏大人突然来厨房说要征用厨房,我等只是王府的厨子,不敢多说其他,也就……也就同意了。” 厨子的话只说了这么一句,可其中意思已然明了,苏无名今天去了厨房,而后孔王妃被毒死,那么这凶手岂不就是苏无名? 南宫燕听了那厨子的话后,脸气得通红,怒道:“你一派胡言,我们是征用了厨房,可当时你们也都在一旁看着呢,可有看到我们在厨房下毒?” 那些厨师低头不语,不过他们虽是不语,却并非是因为愧疚亦或者是认同了南宫燕的话,他们只是觉得该说的已经说了,一切只看王爷如何处理。 第191章 巧言令色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色深深,阁楼外寒风呼啸。 屋内的气氛更是诡异,那些厨子不语不发,苏无名站在那里,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南宫燕越来越看不下去了,她还想再发火。 可就在这个时候,棣王突然望向苏无名,问道:“苏大人可有话要说?” 苏无名嘴角微微抽动,道:“孔王妃被杀,下官心中实在悲痛,不过至于刚才这我厨子说下官因为去了一趟厨房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事情,下官却是不敢苟同的。” 棣王神色并无任何变化,问道:“怎么说?” 苏无名浅浅一笑:“其实理由是有很多的,首先,我亲自去厨房,不过是想做一道菜给我的夫人和朋友品尝罢了,并无什么下毒之意,更何况,下官初来棣王府,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位孔王妃,下官又何来谋杀之心?再者,下官整日与谋杀以及命案打交道,各种谋杀手段下官是见的多了,若下官真心想要谋杀孔王妃,绝对不会用这么明显这么笨拙的手段,让人一眼便怀疑上自家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无名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刚刚站出来说话的厨子,他说这话,无非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他不该将苏无名的事情供出来,苏无名虽说心胸宽广,可也绝不容人落井下石。 苏无名看那厨子的眼神,棣王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虽看在眼里,棣王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只冷冷问道:“这么说来,苏大人觉得这件命案如何?” 苏无名微一拱手,道:“凶手要杀的人其实并非孔王妃,其实凶手杀谁都可以,只是孔王妃恰巧在那个时候要了一碗莲子羹,这才导致了被毒杀的;而之所以会如此,想来无非是凶手见下官进了一次厨房,于是便想着下毒害人然后嫁祸被下官。”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无名又忍不住叹息一声:“下官断案不少,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给怀疑上了。” 苏无名的话虽说隐晦,可仔细想想,却也能够明白,无非就是有人不想他继续呆在棣王府,亦或者那人甚至不像苏无名投靠棣王,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招说反间计不算反间计的反间计。 棣王何等聪明,自然明白这点,而明白这点之后,本来冷冷的脸色突然露出一丝疑惑和一丝惊慌来,其实无论是谁在明白这件命案的目的后,都会迷惑和惊慌的,因为棣王想要苏无名投靠他这件事情,外人只怕少有人知晓,可如今竟然有人要阻止苏无名投靠自己,那么这个人亦或者这个人背后的支持者想来是与棣王不对付的,他杀人嫁祸给苏无名,便是要削弱棣王的实力。 而这个凶手,很显然就在棣王府内。 只是棣王有些不明白,什么人竟然会把他当成大敌,在这杭州城附近,那个王爷亦或者高官想着要与他作对? 难道凶手是皇上的人?当棣王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如果皇上要阻止苏无名投靠棣王,方法多的是,一句话一个命令就行了,何必通过杀人来挑拨? 如果不是皇上,那么会是谁呢?棣王突然觉得自己脑子很乱,很多事情一时间竟然串联不起来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了一眼苏无名,此时的苏无名神色平静,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这回事放在心上。 见苏无名如此,棣王心头猛然一动,于是开口道:“苏大人所言极是,像你这样的人,断然做不出杀人事情来,而本王向来也是极其相信你的,既然如此,这件命案就由你来调查吧。” 听了棣王话后,苏无名并没有表露出欣喜之色,因为对他来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从刚才棣王的反应来看,他还不能做到喜怒不行于色,这也就说明他的城府还是不够,而要想在这皇权斗争中胜利,没有城府是不行的,跟着棣王,只怕后果堪忧。 虽是看出棣王并非良主,但这棣王府的命案该调查还是要调查的,而且此时苏无名的心中也有和棣王一样的想法,是什么人要把罪名嫁祸给自己,他为何要挑拨他与棣王之间的关系? 本来,苏无名就不想与棣王产生什么关系,所以命案的发生对他是有利的,可那个凶手却万万不该摆苏无名一道,让苏无名受这杀人凶手的嫌疑。 所以,这让苏无名很恼火,他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 棣王将这件命案交给苏无名后,便带人离去了,整个阁楼没有了棣王的存在,突然气氛轻松了好些,那些厨子还在跪着,苏无名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那个将自己进厨房的事情说出来的厨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厨子此时害怕极了,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小的叫范卒。” 苏无名冷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问道:“今天晚上那碗莲子羹是何人所做?” “是……是小的。” 听到这句话,苏无名等人才终于明白,为何在那个时候,这个厨子会那么紧张甚至不惜出卖苏无名了,原来他是害怕此事追究起来,他的罪过最大。 不过这个时候,苏无名并无心思与这个范卒进行打击报复,毕竟他相信这个范卒绝不敢在饭菜中下毒,所以凶手另有其人,而此时的他就需要从范卒口中得知那个凶手是谁。 “本官来问你,在做莲子羹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厨房吗?” 范卒有些犹豫,许久后摇摇头:“没……没有,因为莲子羹需要小火慢熬,很是费时间,所以我就出去了一会。” “你去了哪里,去了多长时间?” 范卒又有些犹豫,苏无名见此,冷喝一声:“怎么,你是在莲子羹中下毒的人?” 范卒连连摇头,随后答道:“小人在王府中有个相好,在熬莲子羹的时候,小人去见了她,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不短,足够一个人跑进厨房下毒了,问清楚范卒所言的具体时间后,苏无名这才微一挥手,让那些厨子离开了,那些厨子见此,心中顿喜,连连向阁楼外跑去,生怕跑的晚了,又被苏无名给当成凶手。 寒风呼啸入耳,苏无名等人和聂知文一同离开了阁楼,风吹动他们几人的衣袂,反而是这聂知文更倜傥一些,苏无名看了一眼聂知文,道:“聂公子对这件命案有何看法?” 聂知文耸耸肩:“没有什么看法,只要苏大人不要怀疑在下就行。” 苏无名微微一笑:“这么说来,聂公子是有地方担心被本大人怀疑了?” 聂知文神色不变,道:“哪里会有,整个下午以及晚上,我都是在屋内休息的,根本就没有进过厨房的。”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喻,以至于聂知文说完之后,突然微一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办案是苏大人你的事情,而在下却是要去休息的。” 说完,聂知文先众人一步向自己的庭院走去,看着聂知文离去的背影,南宫燕冷哼了一声:“这个聂知文,真是可疑透顶了的。” 苏无名笑了笑:“哦,娘子看出聂知文可疑了?不知哪里可疑?” 南宫燕一时语塞,她觉得聂知文可疑,可却不知道哪里可疑,可能,她只是因为不喜欢聂知文的态度,所以才觉得他可疑吧。 不知何时,月亮透过云层露出了头,不过月光很淡,淡的让人几乎都察觉不到,只有抬头望月的时候,才看到云层边上的层层清辉。 温婉儿打了个哈欠,随后问道:“相公,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苏无名看了一眼温婉儿,道:“你们两人先回去歇息吧,我和唐雄去见一个人。” 众人不解,苏无名于是笑道:“是那个柳高,我想看看他酒醒了没。”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来到柳高住处之后,敲了几声门,可是里面并无任何回应,唐雄见此,一脚将门给踹开了,苏无名眉头微凝,觉得唐雄这样做可真是太过冲动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带头进了屋,而他们两人进屋之后,只见柳高双眼迷茫的坐在床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好像是被刚才的踹门声给惊坐起的。 不过这个时候,苏无名却假装什么都不知,来的床头之后,问道:“柳兄,你可还好?” 柳高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突然伸手喊道:“水……水……” 喝醉酒的人会觉得嗓子很干,胃很难受,会想喝水,苏无名看了柳高一眼,见他不像是假装,便起身离去了,至于柳高要喝的水,那可不是苏无名该做的事情。 离开柳高房间后不久,苏无名突然有些不放心,于是对唐雄说道:“你去柳高的房门外监视着,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唐雄也不多问,点头之后便又折了回去。 夜更深了一些,苏无名叹息一声,心头暗想,不知这丹凤姑娘的被杀与孔王妃的被毒杀,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第192章 收信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寒夜微凝,风语凄厉。 棣王躺在床上久久不语,最近发生在棣王府的事情让他有点寝食难安,他实在不明白,什么人要在自己的棣王府接连制造两次命案呢? 对棣王而言,他是相信这两次命案是同一人所为的,毕竟他不相信自己的棣王府中,能够存在两个凶手。 再有便是,从这两件命案的情况来看,似乎都隐隐有阻止苏无名投靠自己的意图,而纵观整个棣王府以及整个唐朝,谁会有这个心思这样做呢? 首先是棣王府,在棣王府内,谁有这个动机呢? 苏无名是个人才,这点棣王一点都不否认,而能够得到苏无名的支持,他的大业必定能成,如今这棣王府中也有不少人才,其中以聂知文和柳高最是出众,这两人可谓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而且也可算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了,他们两人在棣王府的棣王不容撼动,那么他们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想要阻止苏无名投靠自己呢? 棣王想着想着,眉头微凝起来,可是很快又舒展开来,他的不信这两人中会因为把失去自己的宠信而阻止苏无名投靠自己的,除非他们两人中,有一个人背叛了自己。 棣王觉得,他有必要对自己的这两个左膀右臂进行一番试探了,如果真有人背叛了自己,他绝不会轻饶了那个人。 除去棣王府的可疑人选,再有便是整个唐朝的人,当然,棣王很清楚,就算整个唐朝的人有人为了阻止苏无名投靠自己,而真正执行杀人的,必定是棣王府的人,不管怎样,如今他的棣王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安全。 在整个大唐朝,最是忌惮自己的恐怕只有自己的那个侄儿皇上了,只是他却不认为那个侄儿皇上会想着阻止苏无名投靠自己而指派人在自己的棣王府两次杀人,他如今是皇上,听说最近在李德裕的帮助下手中实权不小,他若想阻止这件事情,一个命令一句话就是了,何须杀人? 而如果不是皇上,那会是什么人呢? 朝中各派势力错综复杂,只是那些势力都在长安,断然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闲散王爷,再者,苏无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那些各派势力何其强大,怎会看上一个小小的苏无名?或者用看上有点不太合适,用忌惮更为恰当,若非忌惮,怎么会连杀两人来阻止他投靠自己呢? 朝中各派势力恐怕不会忌惮一个小小的苏无名,那么定然是知道苏无名本事,又对自己颇为忌惮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纵观整个大唐,只怕除了几个别有用心的皇室成员外,再无其他人了吧。 虽说现在大唐皇位的更替多半掌握在宦官手中,可那些宦官也要有机遇才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不是他们说谁当皇帝谁就能当的,所以对于很多唐朝皇室而言,他们的心中都隐隐有一种渴望,一种说不出的野心,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必定会对那个皇位做出一番争夺的。 而这些人都有谁呢?一个一个的面孔在棣王的脑海中不停闪现,最后定格在了两个人身上,其中一个人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安王李溶,这安王李溶是唐穆宗的第八子,他二哥唐文宗李昂在位的时候,曾经考虑过立他为储君,可是因为当时宰相李钰反对,最后唐文宗立了他们的大哥唐敬宗的幼子陈王李成美为太子,可是后来因为宦官在其中发挥了一点作用,他们拥立了当今皇上李炎为帝,这李成美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斩草除根了。 不过虽是如此,这安王李溶却是韬光养晦般的保存了下来,这些年来更是养精蓄锐,实力不容小觑,而这个安王李溶跟自己一样,因为被当今皇上李炎忌惮,而被分封到了金陵,金陵此时已然十分繁华,离这杭州城又不是很远,如果安王李溶想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可谓是及其方便的。 再者,苏无名来江淮之地的时候,曾经路过金陵,他断案如神的事情,安王李溶可能是听说过的,如此一来,少不得他对苏无名这个人才要多几分忌惮了,特别是自己如今有心要收拢苏无名。 而除了这个安王李溶之外,还有一人是棣王最是感觉不安的,那便是自己的十九弟信王李憻,按理说他们身为兄弟,不应如此勾心斗角才对,可身在帝王家,亲情有时又有几分真切? 棣王对自己的这个十九弟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从小聪慧异常,在他们这几个兄弟当中天赋极高的一个人,若非当年他年纪太小无法被立储外,以他们父亲对李憻的宠爱,少不得是要立他为太子的。 因为此事,李憻一直耿耿于怀,这几年随着他年岁渐长,实力大强,对于那帝王之位也是颇有几分觊觎的。 想到这些,棣王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从床上起来,来的桌前,奋笔疾书一封后,轻轻拍了一下手掌,掌声落下,屋内已经多了一名黑衣人,那速度之快让人震惊,就好像那黑衣人一直都存在于棣王的卧室之中。 棣王将那封信交给黑衣人,道:“快马加鞭,将信送往京城。” 黑衣人接过信后,只微一拱手,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他也不问将信送给谁,想来收信人与这棣王关系非同一般,而这黑衣人必定是他们的亲信,有些话棣王根本就不必说他也是极清楚自己改怎么办的。 黑衣人消失之后,夜又沉入了宁静之中,棣王望着窗外夜色,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心道:“希望他能有办法敌得过这些人。” 寒风呼啸而过,苏无名从柳高的住处回到卧室之后就一直没有睡意,他只是一个大理石司直,自然没有棣王想的那么深远,他所想的,只是棣王府最近发生的两起命案,而通过如今的线索来看,他也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到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可能是要阻止自己投靠棣王。 可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什么人会如此看重于他呢? 如果凶手的目的是阻止自己投靠棣王,那么丹凤姑娘的死以及孔王妃的被毒杀,想来都是一人所为了,可是谁这样做的呢? 这样人能够如此悄无声息的杀了丹凤姑娘和孔王妃,想来绝对是一个聪明人,而且如今丹凤姑娘密室被杀案,到如今苏无名都没有一个正确的解答,唯一说得通的只有丹凤姑娘是自杀的,可丹凤姑娘为何要自杀呢,一个人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自杀? 可他杀又绝对说不通。 自杀,苏无名突然将字眼放在了自杀上,丹凤姑娘是自杀的,她那天跟自己说的话就算是真的,可苏无名也不相信她为了自己能够摆脱皇权之争而做出自杀这种事情来,所以说,丹凤姑娘的自杀要么是被人逼的,要么……突然间,苏无名冷笑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太笨了,丹凤姑娘的自杀,一定是被人逼的。 可在这整个棣王府,什么人能够逼迫丹凤姑娘自杀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棣王,可棣王有必要逼死丹凤姑娘吗?就算丹凤姑娘没能完成他交代的事情,可像丹凤姑娘这样的女子,对棣王来说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吧? 如果不是棣王,那什么人有这个能力逼死丹凤姑娘呢?突然间苏无名觉得,自己对丹凤姑娘了解的太少了,他只知道丹凤姑娘以前是风雅楼的姑娘,被棣王看上招进了棣王府,可是后来见丹凤姑娘听从棣王的命令来引诱自己,苏无名觉得自己以前的看法是不对的,至少像丹凤这样的女子,若非与棣王关系十分特使,他是断然不会让丹凤姑娘来引诱自己的。 也许,丹凤姑娘在棣王的一枚棋子。 可如今丹凤姑娘死了,逼死她的又不太可能是棣王,那么会不会丹凤姑娘并非是一个人的棋子呢? 夜已深深,苏无名不知道何时睡的,次日一早,天亮之后,天气似乎又寒重了一分,苏无名起床之后,直接去见棣王,因为因为昨夜所想,他觉得今天有必要见一见棣王。 棣王起的很早,想来也是为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而烦心难以入眠吧,两人见面之后,棣王最先开口问道:“可是调查有了什么线索?” 苏无名摇了摇头,道:“并没有什么线索,不过下官却是想到了一些问题,想得到王爷的回答。” 棣王哦了一声,随后问道:“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昨天下官突然意识到,下官对丹凤姑娘的了解还是太少,下官想知道棣王是如何得到她的?” 这话听来有些不雅,或者说苏无名用词有些不妥,可如今这种情况,苏无名也不得不这样说了,哪怕是在棣王面前表露出自己所知道的一些隐秘的事情,而这隐秘的事情对棣王来说,虽是知道,却以为苏无名并不知道的。 而在棣王听完苏无名的话后,突然浅浅笑了一笑。 第193章 追根溯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有的人喜欢跟聪明人讲话,因为聪明人一点就透,不必自己把一切都说的明白。 如今的两人,都可算得上是聪明人,因为在苏无名说出那一句话后,棣王便已经明白了苏无名的意思,而明白之后,他只又浅浅一笑,道:“你的猜想没错,丹凤的确是我的人,她之前就不是什么风雅楼的人,而是我棣王府的丫鬟,我训练了她,并且派她到风雅楼去,帮我寻找有才能的人,苏大人身负才学,应该清楚,有才能的人多半都喜欢去青楼之地,有丹凤姑娘在风雅楼,只要是有才学的人,定然逃脱不了她的目光,说起来,本王之所以想拉拢于你,除了你在钱塘以及杭州城的名声外,再有丹凤对你的评价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还记得七夕时候你在刺史府吟的那首鹊桥仙吗?” 那首鹊桥仙苏无名自然是记得的,而就在苏无名刚刚点头的时候,棣王已然轻声吟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番吟完,棣王浅浅一笑:“本王身在帝王家,对于女人自然是挥之即来的,可像这鹊桥仙中描写的爱情,本王是心向往之的,奈何这种爱情,本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说到这里,棣王叹息了一声,想来棣王的爱情都太过顺利,不像普通百姓那般想要在一起厮守需要重重磨难吧。 对于棣王的这些话,苏无名并未做出任何回答,这首鹊桥仙的确是好词,可好词归好词,他也颇有感受,可词毕竟不是他所写,那感受自然不及真正词人的,特别是如今棣王在他面前称赞此词,让他觉得很是别扭,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抄了别人的作业而得到表扬似得。 待棣王说完这些之后,这才将话题重新放到丹凤姑娘身上。 “我让丹凤带着风雅楼帮我物色人才,后来看重了你,这才想着年底请你来府上一叙,不曾想你却是水米不进,让本王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苏无名并未因此而觉得很荣耀,相反,苏无名表现的很谦虚,道:“下官只是一个破案的司直罢了,实在当不得王爷器重的,如今王府接连发生两次命案,如若再不堪破,只怕要被外人传扬了,既然这丹凤姑娘以前是王府的丫鬟,不知棣王可清楚她的身份,比如说她是如何进得棣王府的?” 听得苏无名说出这话,棣王心中猛然一震,当然,他并不是因为苏无名拿几句谦虚的话而震撼,而是苏无名拿最后的一句话,丹凤姑娘进棣王府之前的情况。 他觉得自己真笨,怎么以前就没有想到?如果丹凤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那这么说来,岂不是连自己都被人给骗了? 棣王的脸色有些发红,许久后才沉声道:“丹凤是被本王买进府里的,本王记得那天丹凤在街头卖身葬父,本王见她颇有几分姿色,便出高价将其买了回来,并且对她进行了训练,至于她之前的事情,本王也是不甚了解的。” “这是几年前的事情?” “大概三年前吧,我对丹凤进行训练之后,便将她送进了风雅楼,而以她的姿色加上本王在杭州城的势力,他很快便成为了风雅楼的头牌,而且无人可以撼动。”说到这里的时候,棣王有几分自豪,毕竟丹凤姑娘所有的美名都是棣王在背后一手策划的,能够让一个女人有如此声明,这的确够让一个人兴奋的。 只是,苏无名很清楚,现在并不是兴奋的时候。 从棣王的住处离开后,苏无名带人去了一趟刺史府,虽说如今苏无名与丁威的关系有些尴尬,可事关棣王府命案,苏无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进刺史府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宋惊天,此时的宋惊天跟以往并无任何不同,对苏无名很敬重,言辞之间并无任何异样,只是在说到丁威的时候,才会略微停顿一下。 迎苏无名等人到客厅坐下之后,宋惊天便去向丁威禀报,不多时,丁威来了,他来的时候,脸色还是有笑意的,只是这笑意是真是假,却让人难以揣摩。 双方对面坐下后,苏无名直接说明了来意。 “如今棣王府命案久久不破,在下需要定大人的帮忙。” 丁威对于苏无名的话并未深思,道:“有什么需要的,苏大人但说无妨。” 两人的话很是客气,就好像从来没有那天夜宴之后的不快。 “是这样的,在下想让丁大人派人调查一下丹凤姑娘,包括她在风雅楼期间跟什么人见过面,以及进风雅楼之前,她是做什么的,跟的是什么人。” 丁威听完苏无名的这些话后,微微点了点头:“这些好说,交给我吧。” 两人就说了这几句话,再有便是苏无名离开之前,说了一句静候佳音。 苏无名离开之后,丁威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这苏无名的确是个人才,若是能被棣王所用,我们的大业何愁不成?” 叹息之后,丁威对宋惊天吩咐道:“调查丹凤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她之前的身份你是清楚的,所以调查她之前的事情必须是她进棣王府之前的事情,想必这点苏无名已经是知道的了。” 宋惊天连连拱手表示明白,随后转身离去。 却说杭州城这边丁威正加派人手调查丹凤之前事情的时候,在那长安城一奢华书房中,站着一名黑衣人,而在黑衣人的前面,坐着一三十多岁的男子,男子神情内敛,看完信后只浅浅一笑,随后对那黑衣人吩咐道:“你回去告诉棣王,就说一切我已明了,让他放心做自己的事情。”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了声是,而这个时候,那男子又道:“听说棣王在收拢苏无名,可是如此?” “没错,不过好像那苏无名并不是很想被人收拢。” 男子又是一笑,道:“这个无妨,他既然是人才,我们便要用他,不过是用他的时间早晚罢了。” 黑衣人微微点头,见那男子再无什么要说的,微一拱手后,便退了出去,而当黑衣人退出去之后,那男子神色突然一凝,好像在为什么事情而烦心。 丁威的消息来的很快,大概在傍晚时分便来了,而且他派人带来的消息对整件命案都可说是举足轻重的。 进棣王府的人是宋惊天,只不过在他见苏无名之前,先去见了棣王,之后才来见苏无名,苏无名请宋惊天坐下之后,问道:“调查到了什么?” “苏大人,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那丹凤姑娘在风雅楼的时候,见人并不是很多,不过有一个人,却是偷偷摸摸见过几回的,若非这次我们刻意调查,还不一定能够知晓此事呢!” 苏无名听得这话,顿时一喜,道:“哦,那么那个人是谁?” “具体是谁我们还不知晓,不过根据见过的人,我们已经画了画像,只要再寻找一番,相信一定能够找到他的。”说着,宋惊天将一张画像拿了出来,苏无名看了一眼画像,发现画像上的人是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人。 看着画像许久之后,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对宋惊天道:“既然如此,案寻找这画像上人的事情,就要劳烦宋捕头了!” 宋惊天连说应该的,随后又继续说道:“丹凤姑娘之前……据闻是外地的人,后来随她父亲流落到了杭州城,至于她是哪里的外地人,以及来杭州之前做的什么,都已经无从可查了,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知道她过去的人全部都不存在了似得。” 听到宋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苏无名心头微沉,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丹凤姑娘的确是有人安插在棣王身边的人,而且为了防止被暴露,那个人将丹凤之前的所有事情都被封闭截断了。 那个人能够将一个人的过去给抹灭掉,可知他是实力有多么的强大,只怕与棣王的实力相差不了多少。 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扳动那个幕后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许这棣王府的命案调查到最后,也只能找到那个逼死丹凤姑娘毒杀了孔王妃的那个凶手。 这并不是苏无名愿意看到的结果,可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无可奈何甚至无力改变的,所以许久之后,苏无名也便释然了,那个幕后黑手想要对付的人可能是棣王,他苏无名最好不要牵涉其中,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找到那个杀人凶手。 宋惊天已经离开了,苏无名拿起那副画像又仔细看了看,那的确是一个陌生的人,可如果是这个人逼死了丹凤姑娘的话,他一定身在棣王府才对? 可棣王府并没有这样一个人,难道他在见丹凤姑娘的时候,易容了?不然以风雅楼那种地方,不可能不知道一个恩客的身份才对。 第194章 试探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凶手易容了,那么宋惊天的人在棣王府外恐怕是很难找到他的,这个人极其有可能就躲在棣王府内,可他是谁呢? 苏无名将那副画像放下,脑海中不停的出现他在棣王府见过的人,可是这么多人当中,谁最有可能是那个杀人凶手? 就在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唐雄走了来,他来的很匆忙,这让苏无名很是意外,他记得昨天晚上他让唐雄监视柳高的,如今他来这里,莫非是有了什么发现? 唐雄走来,道:“苏大哥,你让我监视那个柳高,可是我监视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啊!” 苏无名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只问道:“昨天晚上你监视柳高,他可是真的醉了?” “可不就真的醉了吗,那醉态我看是假装不出来的。” 苏无名浅浅一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怎么直到现在才来?”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想到上次派唐雄监视人的事情,他去监视人,结果却好几天不见踪影,虽说最后歪打正着立了功,可也让人担心了好些天,想到这些,苏无名不由得苦笑,看来以后监视人的事情,还真不能交给唐雄这样的人。 唐雄并未多想,道:“苏大哥你让我监视他,我自然要很肯定之后才能回来复命啊,所以我就想看看他什么时候醒,醒来后做什么,可是这样监视了一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唐雄说完,颇有些恼怒,道:“苏大哥,你说这棣王府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花郎笑了笑:“快了,棣王都不急,你又何须如此着急。” 说着这些,苏无名眉头微凝,如今他怀疑的人无非就是聂知文和柳高,那么这两个人谁会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呢?按理说,孔王妃被杀的时候,柳高一直醉着,是没有时间下毒的,所以聂知文的嫌疑很大,可是聂知文又一直在房间里,他也是不太可能下毒的,这倒让苏无名有些头疼起来。 除非,柳高是假醉,而聂知文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庭院,悄悄离开庭院可能有点困难,不过苏无名等人对棣王府不甚了解,谁能保证那聂知文的卧室之中,没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院外?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寒风吹来阵阵凉意,苏无名带着唐雄回去了,而在苏无名回到卧室之后,他突然觉得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少不得要对他们试探一番,可是如何试探呢? 寒风凝重,刮的庭院木枝作响,苏无名跟南宫燕低语了一番,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走出卧室之后,来到聂知文的门前,敲了几下,道:“聂公子可曾睡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聂知文衣衫整齐的站在屋内,笑道:“还没,却不知苏大人找在下可是有事?” 苏无名点点头:“确是有事,不知聂公子可有时间陪本官走一走?” 聂知文连连拱手,道:“荣幸之至!” 聂知文关上门后,便随苏无名离开了庭院,却说两人离开庭院之后,聂知文问道:“不知苏大人要与在下说些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傍晚时分,杭州城的宋惊天宋捕头来找我,说他打听到了一个男子,经常去风雅楼私见丹凤姑娘,而且连画像都带来了,我想让聂公子帮忙看一看,看看是否认得这男子。” 说完,苏无名将那副画像拿了出来递给聂知文,聂知文将画像接在手里凝望片刻,随后道:“画像之人面相实在普通,于我却是没有印象的,只是在下有些不解,以丹凤姑娘的名头,怎会与这样的男子私会?” “这个本官却是不知,所以已经派宋捕头前去调查了,既然聂公子不认得画像之人,那本官也就不多说其他了,只是聂公子若是日后在什么地方见到了此人,可一定要小心谨慎点才行的。” 见苏无名说的如此严重,聂知文连连点头称是,道:“多谢苏大人提醒,若在下他日遇到了这个人,定然会第一时间禀报苏大人的。” 苏无名点点头,随后抬头望了一眼夜色,道:“夜色已深,寒风凝重,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说完这些,两人随即返了回去,而看着聂知文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苏无名这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而他刚一进屋,那南宫燕便连忙跑来,道:“苏郎,你真是料事如神,那聂知文的房间之中果真有一密道,直通庭院之外。” 苏无名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神色来,在丹凤姑娘被杀的那天晚上,聂知文说去了刺史府,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却并无一点声响,这就让苏无名有些奇怪了,如今南宫燕得到了证实,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不过苏无名生性谨慎,所以就算确知聂知文房间有密室,他也并没有贸然行动,至少他觉得应该在他试探过柳高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夜已深深,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大家起床之后,苏无名随即去找柳高,他来到柳高住处的时候,柳高正要出去饮酒,想来丹凤姑娘的死对他打击挺大,不过此时他还算清醒,所以被苏无名叫住之后,神情恭敬,好似那天的事情,他根本就已经急不得了。 苏无名望了一眼柳高,道:“柳公子要去饮酒?” 柳高神色有些尴尬,可还是点了点头:“约了几个朋友今天一起饮酒的。” 苏无名点点头:“这是你的自由,本官并不干涉,不过有件事情,却需要劳烦柳公子帮忙给看看。” “苏大人请讲!” 苏无名将那副画像拿了出来,递给柳高,道:“昨天宋捕头送来的,说是一个经常与丹凤姑娘私会男子的画像,你看看认不认识画像上的人?” 柳高接过画像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个人可能有易容,你给看看像是棣王府的那个人?” 柳高仔细看了一眼,摇摇头:“看不出来,这人既然易容,想来是不容易辨认的。” 听完柳高的回答之后,苏无名接过了画像,道:“既然柳公子看不出什么来,那本官就不妨碍你饮酒了。”说完,苏无名转身离去,那柳高摸了摸头,然后耸耸肩,向苏无名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后,跨步离开了棣王府。 如今,苏无名对柳高和聂知文两人都试探过了,可谁是杀人凶手呢? 从两人的反应来看,并不容易推断,不过若仔细推敲,却也能够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苏无名浅浅一笑,似乎对整个案件已然成竹在胸。 可怎样才能让凶手伏法呢? 这绝对是一个大问题,虽然苏无名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可想要凶手伏法,却并不容易,因为凶手杀人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先不说他有本事逼迫丹凤姑娘自杀,就是在孔王妃所食莲子羹中下毒,也是做的恰到好处。 若是没有证据,恐怕很难让凶手伏法的。 一整天,苏无名都在想这个问题,想如何让凶手伏法,在傍晚寒风凄厉的时候,苏无名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点冒险,而且必须要棣王配合才行,所以想到这个办法后,苏无名立马去见了棣王,并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他说完之后,并没有留下来等棣王的意思,因为这件事情,的确很冒险,做与不做,一切都要凭棣王一个人的意思。 不过苏无名却是相信棣王会听从自己建议的,毕竟不管是谁,当他得知自己府里存在一个杀人凶手的时候,他的心里都不会安定,甚至睡觉都难安稳。 棣王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天渐晚时,棣王悄然将聂知文和柳高交到了自己的书房,而今天晚上那柳高竟然没有喝醉,他们两人进得棣王书房之后,停了许久才出来,只是出来的时候,两人脸色都是极其的难看,就好像一件大事,要在隐隐中发生似得。 两人都有些魂不守舍,可他们两人又都很清楚,此时的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寒风吹在脸上是疼的,可是他们却全然不顾,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卧室后,便再没有出现过。 夜渐渐深了,整个棣王府都处于一片宁静之中,尚未归巢的小鸟失去了方向,不得不在一屋檐下叽叽的叫着。 不知何时,月透过层层浓雾露出了头,可现在毕竟是严冬了,秋后无月明,所以月光连清辉都算不上,只淡淡一层光晕飘在天际,于地下毫无一点影响。 而就在四周皆静的时候,一处地方突然窗户大开,寒风吹来,那窗内的人却毫不动摇,眼神坚定如斯,许久后忍不住叹息一声,然后放飞了一只鸽子。 一只用来传递信息的鸽子,那鸽子展翅飞起,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枚利箭突然射向高空,那鸽子扑通一声落下,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而且迅速异常。 第195章 意外发现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信鸽被人射下,屋内的人顿时察觉上当,这便要冲出去逃走。 可是他刚冲出屋外,便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此时月光寒,凄风冷,那人的衣袂有些翻飞,此时的他看起来依旧是英俊的,只是这英俊之外,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紧张。 棣王带人走了来,棣王的神色很差,而无论是谁,当他知道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的时候,脸色都会很差的。 这个放走信鸽的人,竟然是棣王府幕僚柳高。 一名侍卫将信鸽腿上的信拿了来,棣王看了一眼之后,冷哼了一声,随后吩咐道:“来人,将他押到客厅,本王要连夜审问。” 客厅的灯火通明,通明的似乎能够抵挡严冬寒意。 柳高跪在客厅里,低着头,似乎在等着暴风雨的到来,棣王冷哼了一声,道:“柳高,本王可曾亏待过你?” 柳高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你却为何要背叛本王?” 柳高有些犹豫,许久后道:“怪只怪我遇见王爷太晚。” “这么说来,若是早遇到本王,你就不会出卖本王了?” 柳高并没有回答棣王的这个问话,不过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棣王叹息了一声,随后又道:“你且来说,你幕后主使是谁?” 柳高摇摇头:“在下死可以,却不能说。”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柳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既然是那个幕后主使的棋子,而且肯为了那个人而出卖棣王,那么就算棣王真的杀了他,只怕他也是不会说出那个人是谁的。 棣王很清楚这种情况,就像他豢养的死士一样,如果他们落到了别人手里,他们就是死也不会出卖棣王的,这点棣王很自信,因为那些死士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而且为了防止他们叛变,是加了多层防范的。 想来这柳高亦是如此。 沉默,客厅中诡异的沉默。 大家都没有说完,不知是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觉得沉默能够让柳高想通些什么,可是沉默持续了很久,那柳高什么都没有说,棣王瞪大了眼睛,道:“既然你不肯指出幕后主使,那且来说一说你在我府上策划的两起命案吧。” 说着,棣王将那从信鸽腿上取下的信在空中晃了晃,意思是说你已经无可辩驳了,最后将任何事情都交代清楚。 柳高叹息了一声,道:“丹凤姑娘与我以前就是认识的,她跟我同属于一个组织,后来我们的那个头为了渗入你这棣王府,便让丹凤卖身葬父,这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而且通过事情的发展,我们发现有一件事情对我们很有利,那便是棣王你竟然想通过丹凤姑娘帮你收揽人才,我们的组织见这是个机会,便通过丹凤将我给弄进了棣王府,我当初做官被贬,身世也还算清白,自问有一点才华,还是能入王爷法眼的。” 柳高说的这些一点都不错,当初丹凤介绍柳高入棣王府的时候,棣王对他是十分看重的,而当棣王想到这些之后,便忍不住愤然起来。 这个时候,柳高继续说道:“本来,我与丹凤两人潜伏在棣王你身边,可谓是四双眼睛死死盯着你的,可是让我们没有料到的是,王爷竟然想收拢苏无名,这苏无名虽说只有断案之名,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如果他投靠了王爷,对我们那个组织来说是很大的威胁,所以组织上下达命令,要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阻止这件事情,可笑的是,王爷竟然还派丹凤去引诱苏无名,让他为你所用。” 柳高这句话刚说完,南宫燕脸色突然大变,瞪着苏无名道:“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苏无名并非笨蛋,自然清楚南宫燕问的侧重点是那个,不过在这个时候,苏无名又怎好就此事与南宫燕辩论,所以他微微点头后,很是郑重严肃的说道:“柳高说的没错,王爷的确想收拢我。”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南宫燕有些嗔怒,可后面的话她却没有说出来,因为温婉儿突然拉住了她,并且用眼色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这一切被棣王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暗叹,心想自己让丹凤去做那件事情真是大错特错了,先不说丹凤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就是苏无名这位看似可爱灵秀,可实际上却有些彪悍的夫人来看,那苏无名也是断然不敢接受丹凤爱意的。 几人这番想着的时候,柳高继续说道:“丹凤姑娘引诱苏无名,却真是有些为难她了,不引诱不是,引诱又不是,而苏无名一直不曾做出决定,棣王这边又不放他离开,我见这样下去可是不行,于是便找到丹凤姑娘,让她自杀。” 当柳高说出让她自杀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因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做出这种舍身之事来,当然,众人吃惊,可南宫燕却是生气的,因为她听的重点并不是丹凤的舍身,而是丹凤引诱苏无名。 就好像那句话是柳高故意说似得,好像他就是想看看苏无名与自己的夫人不和。 不过南宫燕被温婉儿拉住了,她并非笨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作,更何况温婉儿这个做姐姐的都还没说什么,她这个做妹妹的,又岂好揪着不放? 柳高嘿嘿一笑,随后继续说道:“丹凤与我的命早就不是我们的了,只要上头有需要,我们随时都可以做出牺牲,所以当让让丹凤自杀的时候,她虽是犹豫,可最终还是接受了,就这样,一件离奇的密室杀人案就成了,而之所以要弄成密室杀人案,目的很简单,苏无名号称断案如神,那我们就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断案如神,如果他破不了这个案子,先不说王爷不会用他,就是朝廷,只怕也要判他个失职之罪。” 柳高说这些的时候,望了一眼苏无名,可苏无名却神色如常,浅浅一笑:“可是这点本官是早想到了的,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只怕我还想不通是有人逼丹凤自杀的呢。” 柳高笑了笑:“没错,你的确是个聪明人,只是你是如何怀疑到我身上的?” 苏无名耸耸肩:“就是今天早上给你看的那副画像啊,你不觉的那副画像很像你吗?” “不觉得,我易容很好的,绝对被人看不出来。” 苏无名笑了笑:“的确如此,只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怀疑是你的,你只看了那画像一眼,便说不认识画像上的人,这是不是太过敷衍了,可你为何要敷衍呢,除非你知道画像上的人是谁。” 说到这里,苏无名又是一笑,道:“再有,你的个子很高,虽然一开始我们忽略了这点,可是当我想起的时候,还是派人去问了问宋惊天宋捕头,容颜可以改变,可这身高恐怕不容易吧,凶手既然就在棣王府,看身高也是多少能够看出什么来的?” 世人认人往往看脸,可很多时候,除了脸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事情是可以看的。 柳高望了一眼苏无名,神色平静,就像那天夜宴时候苏无名对他的第一感觉,他这样的人,应该就是很少喜怒形于色的。 “本来,丹凤自杀之后,我只需要慢慢的等就行了,只要你破不了案,其结果与我们设想的便是相同,可是那天晚上,你突然进了厨房,这让我的心头又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有人因为吃饭而被毒死的话,那么经过厨房的你是不是就太可疑了呢?” “杀人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算什么,而且我们也不计较谁被毒死了,所以那天晚上,在你们离开厨房之后,孔王妃要喝莲子羹的时候,我趁厨子不在,悄然进厨房下了毒,当然,你应该能够想到,我那些醉态全都是装的,不过我自信装的很像,连你都能骗过。” 柳高的醉态的确很像,苏无名冷冷一笑:“可惜,你最终还是伏法了。” 柳高看了一眼棣王手中的信,最后叹息了一声,道:“是啊,我没有料到今天傍晚棣王会叫我和聂知文去书房,而且与我们商议了一件大事,棣王想要造反,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不利于一下呢,所以回到房间之后,我立马写信通知我的接线人,可是不曾料想,这竟然是你们的阴谋。” 此时的棣王已经恢复平静,冷哼一声后,道:“这都是苏大人想出来的,他知道你的背后有幕后主使,并且说你既然在我棣王府做卧底,其幕后主使的身份定然不小,如果我假装要谋反,你必定会有所行动,果不其然啊,只是可惜,在这信上,你并没有露出一点幕后主使的身份。” 想来,这柳高也不是笨蛋,信件由鸽子去送,虽然快,可却容易出错,所以有些消息,只需要写明是什么事情就行,至于收信人,那就要看鸽子的情况了。 而这个时候的棣王,也有些后悔,如果派人跟踪鸽子,是不是就能够找到那个幕后主使了呢,只是这样一来,太过冒险了。 第196章 摊牌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收信人是谁不得而知,不过如今解决了棣王府的内鬼,以后不管怎样,棣王府终归是更安全了一些的。 夜色深深,寒风更是凄厉,棣王神色微凝,道:“来人,将其押下去,找个机会解决了他。” 杀人对一个王爷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只要他想杀人,那么这个人就一定逃不了。 柳高似乎知道这个,所以就在侍卫准备来押他的时候,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一把可以要人命的匕首,柳高抽出匕首后,奋力向棣王冲来,就算他今天逃不出去,可若是能杀了棣王,对他来说也是值得的。 大家似乎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柳高竟然还想着杀人,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惊慌失措,可就在柳高抽着匕首向棣王杀来的时候,唐雄突然大喝一声,挺身迎了上去,只见他一掌击出,突然又变掌为爪,一下子抓住了柳高的手腕,随后只一挥手,便将柳高给扔了出去,而在这个档,那些侍卫已然冲了上来,柳高见自己再无机会,突然冷冷大笑了几声,众人正是不解间,只见他一把匕首,突然向自己的胸前刺去。 血顺着匕首流了下来,在这样的严冬很快便冷却了,柳高的眼睛瞪的很大,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那浅笑是那样的诡异,让人不由得感觉浑身不舒服起来。 夜风吹来,将柳高的衣袂吹的翻飞,两名侍卫抬着柳高要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发现柳高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剥落了下来,而在他的后背,竟然有着图案,那是一个让苏无名感觉有点头大的图案---蝮蛇。 在之前,苏无名已经跟蝮蛇这个组织有过交手,当时他只以为这个组织只刺探别人的隐私进而控制别人,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蝮蛇组织竟然将触角伸到了棣王这里。 像蝮蛇这样的组织,的确有可能为了打探棣王的隐私而派人来,可是从如今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个蝮蛇的组织除了要刺探棣王的隐私外,还要阻止苏无名跟棣王合作。 这显然是有些问题的,蝮蛇可能的确忌惮苏无名,可他却没有必要组织棣王和苏无名合作,那么也许,蝮蛇这个组织对棣王还有另外的意图? 一个组织对一个王爷有其他意图,那么这个组织到底意欲何为,再有便是,这个组织的老大是谁? 不管那个人是谁,他的身份绝对超乎大家的想象。 花郎看到了那个图案,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如今命案破了,他苏无名为了自己以后的路和前途,他必须离开这个棣王府,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被棣王知道了这个的话,少不得他要命令苏无名继续调查下去的。 寒风呼啸而过,棣王长长叹息了一声,然后一语不发准备向住处走去,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开口道:“王爷,如今命案已破,下官有一事相求。” 棣王看了一眼苏无名,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苏无名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哦了一声,问道:“什么事?” “如今下官带着王爷府已经显得有些多余,所以下官想等明天天亮之后,就赶回钱塘县的。” 苏无名并没有做更多的解释,而棣王却也没问,只淡淡笑道:“好,明天你们就离开吧,不过既然你们要离开,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单独谈谈,跟我来吧。” 南宫燕此时已然知道棣王想收拢苏无名,所以在听了棣王的话后,突然有些紧张起来,而她的手不由得拉住了苏无名的衣袂,苏无名向南宫燕浅浅下了笑,随后安慰道:“没事的,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苏无名跟上了棣王,而棣王则领苏无名去了他的书房。 棣王好像很喜欢看书,在他的书房之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走进其中,一股墨香扑鼻,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两人在书房坐下之后,棣王道:“你来钱塘县也有些时候了吧?” 苏无名不明白棣王怎么突然问出这个一个问题,点点头后,道:“快一年了!” 棣王颔首:“在这一年当中,你破了不少的案子,有大案有小案,为这一带的百姓断了不少疑案,按理说,皇上知道这些之后,应该招你进京才是,可如今你奉旨来此已快一年,可京城那边并无旨意,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问题苏无名之前也是想过的,而且觉得不可思议,他并非是外放的官员,他只是奉了皇命来江淮一带断解疑案的,按理说几个月亦或者半年之后,就要被召回大理寺才对的,可如今一年都快过去了,经常却并无一点消息,想来,是有人在朝廷之中反对立马将苏无名召回去了。 可是奈何苏无名在朝堂之上几乎不认识什么人,更没有眼线,所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时期,他是不知道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棣王,见棣王神色如常,这让他心头更是疑惑,于是开口道:“棣王可是有什么要说?” 棣王浅浅一笑:“朝廷之上竞争十分激烈,你不依附于任何一方,难免是要被人排挤甚至被人遗忘的,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一点。” 苏无名神色微变,他自认不是笨人,被人排挤却也说得过去,毕竟以他目前的政绩,回到京城后少不得是要被皇上封赏的,既然要封赏,大理寺里的那些人少不得就会紧张兮兮,甚至是惴惴不安,因为苏无名回去了,他们某个人的地位可能就要不保了。 只是被人遗忘,他却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好歹他是大理寺司直,怎么可能被人遗忘呢,除非有人在皇上跟前进了谗言,不让他苏无名回京。 棣王见苏无名并无任何反应,于是继续说道:“你的情况我已经派人在京城打听了,据说是有人隐瞒了你的事情,而最近这段时间皇上又忙,对于你便少了一丝关注,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已经跟京城的人说好了,找机会会调你回去的。” 听得棣王这话,花郎不知是该喜欢是该悲,淡淡笑后,道:“可是……可是下官实在没有依附于任何一方的心思。” 棣王听了苏无名的话后,并没有生气,只笑了一笑:“这个本王很清楚,不过你也不必因此而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个就权当是本王帮你的一个小忙吧。”说到这里,棣王稍微停了停,好像对后面说的话有些犹豫,不过这犹豫并不是很长,片刻,棣王继续说道:“本王知道劝你不过,等你回到了京城,自然会有人再去找你,到时若那人也不能劝说于你,我们便真的放弃你了,你以后在朝堂上是升是降,与我一脉已是全无一点关系。” 说完这些话,不等苏无名给出任何提问,那棣王便挥了挥手,而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你是时候离开了。 外面寒风凄凄,当苏无名走出棣王书房的时候,那墨香很快被寒风吹的荡然无存,只是这个时候的苏无名却一点没有察觉,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算计了,可到底那里被算计了,却想不出来,而此时的他也在好奇,那个京城的人是谁? 听棣王话中意思,棣王对那人是极其尊敬的,难道那个人的身份比棣王还要高?能够让棣王为之效命的人,只怕是一个心机城府都极其深的人吧? 那个人在京城,那么那个人是谁? 这些苏无名都想不出来,毕竟朝堂事情,他还没有完全的接触,他所接触的不过是大理寺里的冰山一角罢了,不过棣王肯帮他,这个情他也不好推脱,毕竟他胸有豪情万丈,实在不想在一个小小的钱塘县继续待下去的。 也许,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想着要做一番事业的,而这番事业最后不管能不能做成,可若是不去经历,对人来说无疑是让人悔恨的。 也许苏无名真正想要的生活是断断冤案,陪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世事多变,在这样一个时代,他若是不够强,那么他的愿望看起来便会显得不切实际,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苏无名的确是短短冤案,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的,可若是突然有一天,有人看他不过呢,那个人若是想找他麻烦呢? 原本平静的生活可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可如果苏无名强大的话,一切就不一样了。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强大说了算的,苏无名很清楚这个问题,所以他希望在今后的某一天,如果他突然被人弹劾了亦或者被人诬陷了,他能够有这种能力来保护自己和家人。 走回自己住的庭院的时候,寒风依旧强劲,可苏无名的心却突然是暖的,因为在自己的卧室里,亮着一盏暖暖的灯,灯光摇曳着,欲灭未灭,照亮的是一个人的心。 天上不知何时,月亮露出了头,层云飘散,月光有些清冷,而清冷的月光照下时,整个杭州城都是寂静的。 第197章 寒冬香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转眼之间,冬天便要走到尽头。 钱塘县的街道在新年将近的时候,突然热闹起来,街头商铺林立,而置办年货的百姓更是多不胜数。 而在这街道之上,除了置办年货的百姓很多外,另外有一些人也是很多的,那便是去上香的百姓,此时大唐佛道两家很是兴盛,每当年关之时,百姓多有去祈福,希望来年风调雨顺,生活更加美好一些。 钱塘县之处,因离京城甚远,所以寺庙道观几乎持平,并未因为朝廷某些大员的喜好而有任何偏颇,而在整个钱塘县境内,寺庙和道观的势力也几乎是参差的,其中寺庙以香山寺势力最为庞大,除却每日香火鼎盛不觉外,在其名下的土地,更是远超钱塘县多数富家翁,其财政之厚,只怕是钱塘县衙都要望其项背的。 而道观,则属玉峰观最为强大,这玉峰观教众甚多,每日所收香火钱绝不比香山寺少,其名下虽无多少土地,可在钱塘县城,却是有十几处房产店铺的,其财力与香山寺几乎持平。 年关近时,这香山寺和玉峰观内,香客不绝,来来往往好不热闹非凡,香山寺地处香山之上,寺庙建在高处,甚是巍峨,若站在寺前远眺,那白云仿佛是触手可及的。 上山途中多灌木,此时那些灌木虽是凋零,可其景色却也是妙极难言,香客相携而来,脸上都洋溢着说不出的满足。 香山寺内多屋舍,厢房有十几排,据说可供一百多名香客在此留宿;客人的厢房后面,是寺里僧人的住所,其间有一道墙阻隔,因为僧人居所喜欢清静,所以墙上并无门,若有香客想去僧人的住处,只有绕一大圈从另外的方向进入。 而在这寒风微凉的香山寺中,一处房屋内,不时传来嘤语之声,间或又啪啪声、低泣声传来,这种声音听来让人浑身都是沸腾喷张的,若有人从屋外走过,定然能够猜到这是男女之间在行那极乐之事。 只是这房间处于一独院之中,独院的小门紧闭,想来没有屋内主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而在屋内一场大战的时候,香山寺前院,香客在宝殿之上跪着祈愿上香,一拨又一拨的客人来了又去,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虔诚的,如果佛祖真的有灵,想来必定会满足他们的愿望。 而在这些香客之中,其中一名女子最是引入注目,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的让人都不敢逼视,而且那女子温婉间又不失明媚,神色虽暖,可又平静的仿佛不起一点波澜,这让那些想要上前的男子多少有些怯意。 而就在那女子上完香后,一精灵可爱的少女突然跑了进来,拉起那女子便向外跑,并且边跑边说道:“温姐姐,你快来看,山下面的那些景致,好美啊!” 刚刚跪在宝殿之上上香的女子是温婉儿,她听闻钱塘县百姓年关要祈福上香的习俗之后,便坚辞来山上上香,苏无名对于这些佛道之说向来是不信的,所以本不支持前来,可温婉儿多方坚辞,最后竟然把南宫燕也给说动了,无法,苏无名只好陪她们上了这香山寺。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跑出来的时候,苏无名和唐雄他们正站在寺前的栏杆处向下张望,只见山下万物枯黄,寒风吹的那些木枝啪啪作响,而这些景物多而密,站在山顶望去,竟然成了一道寂寥的风景。 见温婉儿上香完毕,苏无名随即说道:“我们回去吧!” 大家似乎没有料到苏无名竟然这么没有耐心,这可让南宫燕有些生气,于是说道:“那么急做什么,我们才刚来没一会,不如多玩会再离开嘛,大不了就在这香山寺内住一晚。” 温婉儿也有此想法,道:“是啊,我听说这香山寺后,有一条道直通山腰,那条道上铺满了大理石,很是漂亮,而那山腰处,听闻种了十几株梅花,此时正是开放时节,不少人都去看呢,我们也去看一看嘛,看完了再离开。” 唐雄对梅花可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因此只耸耸肩望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嘴角微微浅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好了。” 梅花香,寒风独自开,苏无名对于梅花是十分偏爱的,这也是为何当温婉儿提出看梅花之后他立马答应的原因,在这香山的半山腰上的梅花,与别处的是否有所不同呢? 绕过寺庙来到北边下山的道路口,苏无名站在路口向下张望了一眼,一眼之后,顿生天地渺茫之感,而当这个感觉油然而生的时候,另外一种感觉却也随之而来,那便是震撼。 山下有一条路,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站在上面向下望,竟然一眼望不到边,这等工程,不可谓是不浩大啊,念及此,怎生的让人不震撼呢? 此时前往山腰处看梅花的人很多,当然,其中最多的是书生士子,毕竟梅花虽好,可能给真正欣赏的却并不多,能给给梅花声誉的,只有那些读书人。 苏无名望着那来往的人群,心中突然也生出丝丝激动来,于是不等南宫燕催促,他便先行开口道:“我们下去吧。” 一行人慢步在石道之上,旁边有一书生在跟同伴聊天,那书生似乎对这石道十分的熟悉,所以说起话来也滔滔不绝,苏无名他们几人听了一路,对这石道倒也多了一分了解,而了解后,他们的心中突然对这石道的事情生出无限感动来。 原来,早在香山寺还未建立的时候,山脚下有一对私奔的男女逃上了山,他们在这山上待了多年,直到山下的人渐渐将他们忘怀,他们才敢时不时的下山;那男子爱极了那女子,为了能够让那女子下山时更方便一些,他便将山上其他地方的石头背来打磨铺路,如此一做二十年,当他们都已白发苍苍,已不想再下山的时候,那条路终于铺到了山腰,离山脚还有一半的距离,可是他们已经不想下山了,两人相爱,能够厮守在一起便已足够。 因为他们老了,铺不动了,也没有那个心思了,所以路并没有继续铺下去,不过在那山腰的空地上,那男子为自己心爱的女子种了十几株梅树,想着等寒风凄凄的时候,他们可以相互依偎着看梅花开放,看梅花跌落,就像是在看人生的起起伏伏一样。 书生的故事讲完了,讲完之后,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世间情爱,能如此者有几人?” 苏无名听到书生的感叹之后,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那书生略瘦,但却英俊非凡,那声叹息后,择连连摇头,好似有些不能自拔。 看着那书生,苏无名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其实对于那对男女的爱情,他又何尝不生感叹呢?世上的人,对爱往往喜欢激烈,仿佛在一起的时候,要惊天动地肝肠寸断才算是爱情,可世上又有几人能知,真正的相爱,是平淡携手,是不离不弃,是为你安好,我宁愿做一辈子看起来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寒风吹来,忽而一股幽香扑鼻,紧接着便是阵阵赞叹之声入耳,不知不觉间,苏无名他们已然来到了山腰,而在山腰的那片平齐处,十几株梅树皆有合抱大小,枝干弯曲着向上伸展着,仿佛要接触天边的云霞。 抬眼望去,给人的感觉那就是云霞,开放的梅花红白相间,点缀了整个高枝,风吹来,梅花飒飒落下,飘香了整个山腰,三三两两的游人或赞或叹,各个都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苏无名望着眼前景色,竟然也有一些呆痴,呆痴的几乎都忘记了赞叹。 这十几株梅树,简直把这一片山腰点缀成了一个梦幻的世界,苏无名的内心在呼唤,呼唤他放任自己,在这梅海之中尽情的呼吸呐喊,可是苏无名没有,他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他知道一个人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这里的梅花虽好,可他却不能够放浪形骸。 温婉儿望着眼前景色,突然说道:“相公,这种景致,无论如何你都要作首诗的吧?” 苏无名耸耸肩:“娘子想让相公我作什么诗?” “当然是跟这梅花有关的诗了,相公大才,想来难不倒你吧。” 在自己的夫人面前,苏无名向来是不谦虚的,笑了笑,道:“好,作一首就作一首。”说完,苏无名略一沉吟,随即道: 到处皆诗境,随时有物华。 应酬都不暇,一岭是梅花。 这是宋朝张道洽的岭梅,而苏无名之所以选这首诗,是因为他发现这里的梅花全都是岭梅,如此吟来,倒也切题,更重要的是,这里的景象的确如诗中说的那般,到处都是欣赏梅花的游客。 苏无名的这番低吟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而他吟完之后,与温婉儿、南宫燕她们又到处转了转,这一转便到了夕阳薄暮时分,好像在这美景跟前,时间像是流沙,快而不停。 第198章 闹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黄昏薄暮,天边有淡淡烟云。 风而吹来有丝丝清凉,站在石阶之上遥望,那天际的白云仿佛触手可得,偶尔的几只候鸟飞过,让这云端的寒香寺看来更像是仙佛之处,只是那身旁的吵杂,又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众人,这里是人间。 是人间,便有悲喜,便有爱恨嗔痴,而有了这些,人间便丰富多彩了起来。 苏无名和南宫燕等人向山顶走去,梅花处的那条路是行不通的,所以想回去,还必须登上香山寺,然后由对面的那条山道下去,只是今天天色已晚,他们少不得要在这个地方住一宿了。 再次进得香山寺时,里面的香客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除了几个想留在寺里还愿的人,当然,还有因为天色晚而回不去的人。 香山寺有的是厢房,倒也不怕有人留宿,江英跟寺庙的和尚说了一声后,寺庙里的和尚立马给他们安排了几间厢房,他们的厢房与其他客人的相毗邻,所以在这样的寒冬傍晚,整个香山寺倒也说不上冷清。 夜渐渐深了,夜空之中飘着几点寒星,风吹入耳,让人的睡意更浓了些,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是早已经睡了的,苏无名则倚在床头,久久不能入眠。 当然,苏无名睡不着,并不是他有什么心事,而是在这样的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失眠了。 有人说失眠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而当一个人失眠的时候,他想的事情便会多起来,而想的事情越多,就越发的睡不着,此时的苏无名就是这个样子,他倚在床头,想了很多事情,比如说他穿越的怪异,娶妻的喜悦,进京的忐忑,已经如此一直未曾受到入京消息的不安和疑惑。 想到这种种事情,喜甜苦乐一时间突然袭上了心头,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声响,那声响很是细微,若非此时夜深人静,苏无名根本不可能听到,只是在这样的深夜,那是怎样的声响? 苏无名悄然下了床,他慢慢推开窗户向外张望,庭院之中,有月色洒下,只是这月色太过清浅,仿佛是给人间铺上了一层微光;被月光照射的庭院空荡无人,稀稀落落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可几天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一时间却让人摸不透,苏无名微微凝眉,心中仿佛有万千思绪。 不知不觉间,夜更深了,那声响也消失了,苏无名有点怅然若失,微微叹息一声后,他这才转身睡去,而这一睡,便是次日天明。 天亮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香山寺地势高的缘故,太阳升起的很早,一轮红日映照,整个香山寺都是朦胧而诗意的。 而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朦胧诗意中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山道之上传来,那声音听来有些暴躁,很快又变得喧嚣,听其声音,好像人数不少。 很快,有五六人从山道上来到了香山寺门前,其中一领头人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般大小,一些准备下山的香客见了这几个人,纷纷后退亦或者绕开离去,而香山寺的几个和尚看到这几个人后,连连丢下正在打扫的扫把进了寺庙,就好像这几个人是瘟神。 苏无名他们也是看到了这几个人的,只是他们很奇怪,这几个人是什么人,他们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来找香山寺的麻烦吗?可香山寺身为钱塘县第一大寺,香客众多,其势力更是不容小觑,这五六个人能找香山寺什么麻烦? 虽然对这件事情很好奇,可苏无名却一直保持着镇静,因为他很清楚,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慢慢的等,等冲突起。 那几个人来到香山寺跟前,那个领头人突然一声大喝:“你们这些秃驴,全部给我出来。” 香山寺乃佛门圣地,这几个人在门前这么一喊,四周顿时寂静起来,而很快,香山寺内跑出一群和尚来,这些和尚手中只有念珠,只是看他们的样子,却是时刻戒备着的。 而在出来的这些和尚当中,有一面白如玉的中年僧人最是醒目,被一群和尚围着,那中年僧人走向前,向那几个人唯一点头,随后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这番说完,才进入主题。 “几位施主是何人,来我佛门清修之地所为何事?” 领头男子冷哼一声:“清修个屁,你们这里每天香客人来人往,哪里算是清修?你们这些秃驴,供了一尊佛像便把这香山寺当成佛门圣地了?真是笑话,笑话啊!” 这领头男子身材虽是魁梧粗犷,可言辞却极尽犀利,一席话下来,可是把这香山寺给骂了个痛快,就好像这香山寺真的是几个卑鄙僧人随便供了尊佛像然后便广开圣源的。 而那香山寺的和尚,虽是气急,却也不敢贸然动手,毕竟在他们的之前宣传的佛理来看,仗势欺人是不允许的,打打杀杀更是不允许,佛门重忍,重普度众生,虽知眼前的这几个人是来找麻烦的,可他们却也不敢痛下狠手,不然就是违背了他们之前所传佛理。 只是虽如此,那几个和尚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主,特别是那中年僧人,听完那领头人的话后,又是一声阿弥陀佛,道:“几位施主此言差矣,我香山寺立寺几十年,所有名气都是一点一点积攒而来,试问整个钱塘境内,那户人家没有受我佛庇佑?几位施主出言不逊,难不成就不怕触怒了佛祖吗?”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中年僧人微微将目光撇向了一旁的香客,而那些香客听完这些话后,顿时愤怒起来,他们是来这里上香祈福的,若是被这几个无赖惹怒了佛祖,那他们所求之愿,还能实现吗? 世人多是愚昧的,而有信仰的人在众人看来更是愚不可及的。 那些香客受了中年僧人的蛊惑,顿时愤怒异常,将那五六个人给围了起来,那几个人虽说气势汹汹,可被这么多香客围着,却也是感觉到了丝丝紧张,他们好像没有料到,这香山寺的一个僧人的话,竟然有如此威力。 香客群情激奋,不少人更是嚷嚷不已。 “把这几个人绑到佛祖面前,让他们给佛祖赎罪。” “罚他们给佛祖上香……” “罚他们给佛祖重塑金身……” 各自声音此起彼伏,不过这些香客所言多半都掺杂着自私的因子,他们这样吆喝着喊着,好像将这几个人打一顿亦或者罚了他们,这香山寺里所供佛像便会因此而开恩似得。 这些香客越来越激动了,有几个人甚至想动手,而那几个来此闹事的人,则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 眼看,这便要动手打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中年僧人突然高呼一声阿弥陀佛,道:“各位施主,此地是佛门圣地,不可如常,想来这几位也是一时之失,佛祖不会怪罪的,佛门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世上的每个人,佛祖都愿意给他机会改过自新。” 中年僧人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而他说完这些之后,那些香客对这中年僧人顿时生出无限敬仰来,而这个时候,那中年僧人望着那几个无赖,道:“几位施主请下山去吧,我佛慈悲,向不仗势欺人的,望几位好自为之。” 如今,知道了香山寺的实力,那几个人那里还敢再多说什么,只怕只要他们再敢表露出一点对香山寺的不敬,那些香客可就要冲上来打人了。 眼看那几个人这便要离开,站在一旁的苏无名突然站了出来,他本以为这双方矛盾一旦激化,势必牵涉出些许事情的,而看这几个人,显然不是只来找麻烦这么简单,所以,他们这几个人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苏无名终究是要问清楚的。 “几位且慢!” 那几个人停了下来,看到苏无名喊住了他们,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担忧,那领头人则冷冷道:“怎么,这里的和尚都让我们走了,你却要拦我们?” 领头人对香山寺和尚的称呼已经改了,不再是秃驴了,苏无名心头暗笑,随后脸上也露出浅浅笑意来,道:“非也,在下倒不是想拦住几位,只是有一事不明罢了,几位来这香山寺大吵大闹,所是为何呢?” 被苏无名问出了这么一句话,那几个人突然有点恍然大悟,就好像他们刚才嚷嚷的那么厉害,却把正事给忘了似得,而那中年僧人,则脸色突变,眉头更是隐隐微凝,这些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却没能瞒过苏无名的眼睛。 当苏无名发现中年僧人的神色之后,觉得有点奇怪,心想难道这香山寺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这些和尚才一上来就逼迫这几个人离去的吗? 正当苏无名惊疑间,那中年僧人已然站出来道:“几位施主,我佛慈悲,万事亦可原谅,我佛已不再计较尔等刚才之罪行,难道你们真的要惹怒了佛祖,这才肯罢休的吗?” 第199章 疑惑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寒风在香山寺的寺前盘旋,寺前的落叶翻飞不停,中年僧人的衣袂翩翩起舞,让他看起来倒真有丝丝佛家样子,此时的中年僧人神色平静,言语平淡,可是他这句话说出之后,整个香山寺前突然喧嚣起来。 喧嚣的人仍旧是那些个香客,他们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好像那几个闹事的人惹怒了佛主,他们也会跟着遭殃受难,所以他们绝对不允许着几个闹事的人惹怒佛主,他们想动手。 苏无名没有想到这个中年僧人竟然有如此号召力,而且他只是很平淡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让这些香客义愤填膺了。 不过这中年僧人遇到的是苏无名,而苏无名绝对不允许自己想办的事情办不成。 那几个闹事的人现在很犹豫,如今有人站出来询问他们所为何事,可这些香客却依旧将他们当成了敌人,不过当他们看到苏无名那不容人轻视的气质的时候,他们的胆子突然大了一些,然后由那个领头男子站出来道:“要说我们来这里所为何事嘛,那可得好好说一说了,两天前,我们家夫人来此香山寺上香还愿,说好一天后回去的,可是如今都两天了,却仍旧不见踪影,我家老爷担心,便让我等上来问问,可谁曾想,我们还没开口询问,这群秃驴便想赶我们走,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哗然,不过虽是哗然,却是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而后,所有人将目光投到了那中年僧人身上,中年僧人脸色平静,听完那人之后,淡然一笑,道:“施主可真会冤枉我香山寺,我香山寺每天接待香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天在此留宿的人也有一二百人,你家夫人来我香山寺还愿可却未归,这能说明什么?香山寺乃佛门清修之地,岂会强留你家夫人?兴许是你家夫人离开香山寺后又去了别的地方。” 中年僧人言语倒还平和,说的也是有理,那几个闹事之人一时语塞,最后愤然一声,道:“我家夫人若是离开,必定会回府的,可她没有,定然还在你们香山寺内,你可愿让我等搜一搜?” 中年僧人听到这句话后,眉头微凝,道:“香山寺何等地方,岂容你们乱搜?谁能肯定你们不是想找个借口来我香山寺闹事?” 中年僧人言词犀利,那几个闹事的人只是一群莽夫,那里说得过这中年僧人,所以不到片刻,那几个闹事的人便有些词穷,最后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几句,秃驴害怕了,秃驴有本事让搜。 他们几人秃驴秃驴的叫着,最终将那些香客给惹怒了,他们愤怒的要赶那些闹事的人下去,这次,苏无名并无多说其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蓦然不语。 那些闹事的人被赶了下去,苏无名挥手招来江英,道:“你跟着那几个人下山,然后想办法调查清楚他们说的是否属实,他们的夫人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失踪了。” 江英微微颔首,然后悄然离开了香山寺,而在江英离去之后,苏无名走向那中年僧人,道:“大师果真是德高望重,信徒如此之多,不知大师名号是什么?” 刚才的争吵可谓是苏无名挑起的,所以这中年僧人对苏无名可没有多少好脸色,不过他自称佛门中人,自然是要平等善待众生的,因此在苏无名问的时候,他还是强压怒意,一脸平静的说道:“贫僧悟齐,是这香山寺的监寺,不知施主可是有其他事情?” 苏无名浅浅一笑:“倒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等觉得香山寺景色秀美,想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不知可否?” 悟齐和尚双手合十,道:“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待会诸位施主可去客人厢房领房牌便是。” 悟齐和尚说完,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便转身进了香山寺,而这个时候,那些香客已然陆陆续续的各忙各的去了,有的径直下山,有的则去上香还愿,香山寺大殿之上,很快便热闹起来,期间夹杂着钟声梵唱,倒也颇能静人心灵。 苏无名等人在寺外闲逛,南宫燕有些不解的问道:“苏郎,你可是怀疑这香山寺内有什么猫腻?” 苏无名笑了笑:“天下间每天都有无赖找事,可爬这么高的山来此香山寺内找事的人,却是少见,若风其中真的有什么问题,谁会不辞辛苦的爬这么高而且得罪信徒如此之多的香山寺呢?” 听完苏无名的话后,南宫燕点了点头:“苏郎说的没错,可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自然是在这里暗中调查了。” 寒风更是凄厉,香山寺人来人往,香客不觉,苏无名等人在外面转了一圈后,便又进了香山寺里面,在苏无名回到屋内坐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声响,那声响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呢? 想要调查清楚,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因为在这香山寺内,很多地方都是香客去不得的,比如说那些和尚住的地方? 中午时分,江英回来了,他简单苏无名等人后,将调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些来此闹事的人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的夫人真的失踪了,而且据说他们的老爷已经去县衙报了案,只不知那钱胜是否会来这里调查。” 江英说这话,显然对于钱胜是否会秉公办案很怀疑,苏无名听完之后,浅浅一笑,道:“这个无妨,那钱胜并非笨蛋,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只怕都派人调查着呢,他若是见我们上了香山寺,必定会跟着来的,着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事情,那个失踪的妇人才是。” 众人接连点头,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又问道:“那妇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宋莲,是钱塘县城赵温赵员外的夫人,不过这宋莲好像不过二十多岁,之前是赵员外的妾室,赵员外的原配死后给扶正的。” “这么说来,赵员外赵温已然年龄很大了?” “是的,大概快五十了吧。” 苏无名听得这些,浅浅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钱胜的消息吧。” 下午,香山寺的香客更多了一些,整个香山寺都是忙忙碌碌的,寺里的僧人几乎不见一个闲暇,只是苏无名瞅了一圈,却也未曾见到这香山寺的方丈。 香山寺的方丈名号是是悟通,在钱塘县的名气很大,与钱塘县玉峰观里的道士冰然道人不分伯仲,每年他们这香山寺和玉峰观,总是要较量一番的,而今年已然快到尽头,所以这最后一次的较量也快到了。 方丈悟通不出现,难道是为了应对将要到来的佛道两家的大比吗? 苏无名对这些东西不甚了解,可他们比试的内容苏无名也多少听说过,唐朝诗最胜,无论是达官贵人亦或者是贩夫走卒,多少都会做那么一两首,所以比试的内容少不了作诗。 而佛道两家向来有所信仰,所以到时也少不得会有一番辩论,而除此之外,可能还有其他的,不过这些苏无名就不清楚了,想来其他的也无非是一些装神弄鬼糊弄百姓的东西。 半年前,香山寺和玉峰观有过一次较量,上次是香山寺胜了,所以后半年来香山寺香火鼎盛,想来年底的这一次,应该关系到明年谁家的香火吧。 因为对香山寺很是怀疑,又不见悟通和尚,苏无名心头微微有些不安,于是找到悟齐和尚,问道:“不知方丈何在?” 悟齐和尚并不知道苏无名的身份,听到苏无名问起悟通方丈,眉头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问道:“施主找我方丈师兄可是有事?” “听闻悟通方丈佛法无边,我等十分敬仰,想着一见尊颜,好为来年取个彩头,所以……”苏无名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因为他觉得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说了,而他相信,自己说的这些话是很符合一个信徒该说的话的,因为对于很多信徒来说,那悟通方丈就像是佛祖一般的存在。 听到苏无名说出这些话后,悟齐和尚脸上明显露出了得意之色,不过很快,他便阿弥陀佛双手合十道:“施主如此虔诚,我方丈师兄知道后一定会为你祈福纳愿的,只是十分不巧,方丈师兄早在昨天已然下山积德还愿去了,何时回来尚且不知,如今寺庙之内所有事情都由我来掌管,施主若真的想要个彩头,不如在佛祖跟前上柱香许许愿吧。” 说完这些,悟齐和尚便双手合十告辞,苏无名看着悟齐和尚退去的背影,嘴角微微露出了浅笑,他可不认为悟通和尚会放弃寺庙里的优质生活而到山下积德还愿,所以这香山寺内一定发生了事情,不然身为香山寺的方丈,怎么可能不露面呢,而且还让人帮忙打诳语? 夕阳将尽,苏无名站在香山寺前微微凝眉,一个下午,那钱胜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次他倒让苏无名惊讶了。 第200章 失踪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渐渐深了,在几下钟声落尽之后,整个香山寺慢慢寂静下来。 苏无名又站在了窗前,他望着外面的黑夜,一点睡意都没有,他还在想香山寺发生的事情。 按理说,香山寺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明显,甚至可以说很平常,可是苏无名却觉得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今夜,再无昨天晚上是声响了,南宫燕已然睡去,温婉儿将一件衣服给苏无名披上,道:“天寒,注意保暖。” 苏无名笑了笑,微微点头后,道:“你早点休息吧,我去找江英和林云他们有事。”说完,苏无名将衣服紧了紧,随后出门而去。 见到江英和林云两人后,苏无名悄声道:“那些和尚住的地方一定有古怪,你们两人轻功不错,今天晚上你们跳进去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亦或者可疑的线索。” 林云点点头,笑道:“大人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兄弟两人,一点问题没有。” 江英只微微拱手,道:“好!” 两人说完,飞身而起,苏无名抬头看了一眼夜色,随后在江英和林云两人的房间等着。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他们两人已然赶了回来,回来之后,那林云立马笑道:“大人,我们进去之后,还真发现了一些线索呢。” “好,快讲,什么线索?” “是这样的,我们进去之后,发现那悟齐和尚的房间竟然亮着灯,他在屋内很是着急的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可是嘀咕的什么,我却是没有听清。” 林云说完,江英道:“大人,属下发现僧人后院一刻大柳树下有新土翻过的痕迹,不知这算不算可疑?” 如今已是寒冬,并不需要种什么花草植物,谁会去翻新土地?苏无名微微点头后,道:“你们两人的线索很重要,如今天色已晚,你们先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夜更深了,远处有几点灯光,可是在香山寺内看来,那灯光就如同萤火,苏无名望着那灯光许久,不知是山下的那户人家还没有入睡。 风刮了一夜,不过这一夜苏无名却睡的香甜,次日起床后,苏无名把江英和林云以及唐雄等人都叫了来,对他们嘀嘀咕咕说了一通的话,他们几人听完之后,微微一笑,点头称是,随后便按照苏无名说的去办。 早晨,香山寺的雾气很重,而且很冷,所以香客并不是很多,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活动的香客都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好像在议论着什么,而随着白露为霜,天渐放晴,雾气渐散,香客渐多的时候,整个香山寺突然喧嚣起来。 喧嚣的人当然是这些香客,而他们喧嚣的原因是他们都要见一见方丈悟通和尚,而他们见悟通和尚的理由,自然是想着一沾荣光了。 而引导了这场见方丈悟通和尚事情的人,正是苏无名他们,昨天悟齐和尚不肯让苏无名见悟通,那么今天苏无名就让这些香客来逼迫,这香山寺之所以能如此兴盛,凭的还不是这些信徒香客吗?他们敢得罪这些信徒香客吗?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随着言论而兴起落败的,信仰这种东西,便是如此。 所有的香客议论纷纷,他们吵着嚷着要见方丈悟通和尚,有几个人更是说见不到方丈悟通,他们明年将会不顺利,因此,求见方丈悟通的呼声更高了。 香山寺的和尚着急了,当然,更急的则是悟齐和尚,但悟齐和尚听到这件事情后,立马想到了苏无名,而想到苏无名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一凝,脸色顿时沉重起来,如果有人看到了他的脸,一定会觉得有些狰狞恐怖的。 一名和尚急匆匆跑来,道:“监寺师叔,外面那些香客闹的厉害,该怎么办?” 悟齐和尚冷哼一声:“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就不会想想办法,遇到事情就知道来找我,那天晚上发现……”说到这里,悟齐和尚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叹息了一声,道:“走吧,去会会那些香客。” 在悟齐和尚的带领下,几个和尚跟着来到了那些香客跟前,此时整个香山寺大殿前,香客云集,他们纷纷攘攘着挥舞着手臂,高喊着要见方丈悟通,看他们的架势,是见不到悟通不肯罢休了的。 而当悟齐和尚出现之后,本来喧嚣的大殿前突然宁静了下来,可是这宁静只是片刻,片刻之后,那些香客再次喧闹起来,这些,都是苏无名派的人在做控制和安排。 控制舆论,对苏无名来说本身就不是难事。 而就在这个时候,悟齐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说完之后,对那些香客说道:“诸位施主,实在是不凑巧,我方丈师兄已然下山积德还愿去了,只怕难见诸位了,不过诸位放心,只要你们虔诚,佛祖一定能够听到你们的心声,一定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 说到这里,那悟齐又道:“佛门讲究因缘,更讲究舍身,师兄他无法达到佛祖舍身喂虎的境地,只得广积善缘,所以几天前已经出发,何时归来是不知的,诸位施主还请到大殿之上上香。”说着,悟齐做了个手势,要这些香客到大殿上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我们就要见方丈悟通,他分明就没有离开寺庙,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怎不见他离去?” 这一声喊,把刚才的宁静顿时有打破了,这些百姓皆是人云亦云的人,所以当有人嚷嚷开之后,他们便也都跟着嚷嚷开了。 悟齐和尚本来是镇静的,可此时却隐隐有了慌张,甚至连眉头都是紧皱的。 苏无名等人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他们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参与进来,这种事情,他们参与进来又如何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悟齐和尚突然看到了苏无名,但他看到苏无名后,突然怒气冲冲的向苏无名跑来,很是强硬的说道:“这些人,是不是你煽动的?” 苏无名似乎没有料到悟齐和尚会突然找上自己,想来他是被逼急了,这才拿苏无名开刀的吧,不过苏无名却只淡淡一笑:“监寺大师此言差矣,他们怎会是我煽动呢?他们都是很普通的香客罢了,想见一见方丈大师,有何不可?” 两人的话都被那些香客听到了耳朵里,因此在苏无名说完那些话后,那些香客更是激动,嚷嚷着要见悟通,而当这些香客如此的时候,那悟齐和尚却更是气愤,当然,也更是恨这苏无名了,所以他瞪着苏无名,指了指下山的路口,道:“你们走,我们香山寺不欢迎你们。” 可是,当悟齐和尚指着下山路口的时候,那个路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接着又有更多的人慢慢走了上来,那些人神色凝重,很是威严,所有的香客看到他们之后,呼吸都是凝重的,而那悟齐和尚,则一时之间不敢说话了。 那些人来到香山寺前扫了一眼,随后其中一人连连向苏无名这边小跑而来,跑来之后,连忙道:“苏大人,原来您也在这里,真是……真是好巧啊。” 来人正是钱胜,昨天苏无名等人等了他一个下午,可是都没有等到,如今这个时候,他们却来了,而当那些香客和尚见到此情此景后,顿时惊讶不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是大理石司直苏无名。 佛道两家的势力虽是很大,可是他们毕竟不敢与官斗的,所以这个时候,悟齐和尚一脸的尴尬,连连上前道歉,道:“刚才不知是苏大人,还请苏大人赎罪,贫僧……小的……贫僧罪过,罪过!”那悟齐和尚一开始觉得用贫僧不太恰当,就好像看不起苏无名似的,于是用了小的一词,可用小的一词,又让人觉得他香山寺也是趋炎附势之流,最后又用了贫僧,他这一连几次的转换,皆被众人看在眼里,南宫燕和温婉儿等人见他如此,则冷冷哼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却只淡淡一笑,随后扭头望向钱胜,问道:“钱大人也是来此上香的吗?” 钱胜连连摇头:“那里,是钱塘县城的赵员外来县衙报案,说他的夫人宋莲来此上香,结果失踪不见了,下官是特来调查这件失踪案的。” 听了钱胜的话后,苏无名并没有惊讶,只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那钱大人就去调查吧,最好把这香山寺里里外外都调查一遍,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失踪,如果不调查清楚,对香山寺的声誉可是大大有损的哦。” 苏无名的话再清楚不过了,他就是要钱胜将香山寺里里外外搜查一遍,而且这香山寺的人还说不得,不然若是不调查一番,日后被人传了出去说有一个女人在香山寺这堆和尚里面失踪了,那这香山寺还想香火鼎盛,只怕只有做梦了。 第201章 身死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说完那些话之后,看了一眼悟齐和尚,悟齐和尚一脸为难的样子,可是却也不能怎样,毕竟佛家的信徒再多,也是不敢和官斗的。 钱胜自然明白苏无名话中意思,所以这个时候,他连连拱手,随后对自己身边的衙役吩咐道:“来人,开始搜查,看看这香山寺内有没有情况。” 说完,一群衙役立马冲进了香山寺内,悟齐和尚紧跟着钱胜,道:“大人,我们这香山寺内,真没有私藏女子,那个什么宋莲,肯定是离开我们香山寺后又去了其他地方。” 悟齐和尚在钱胜后面跟着说着,可是钱胜却对之不理不顾,只是漫步在香山寺内,等着那些衙役调查的结果,而此时的苏无名等人,则十分淡然,好像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衙役陆陆续续的回来禀报,不过禀报的结果都是什么都没有找到,钱胜听完这些,有些心急,于是连忙向苏无名走来,道:“苏大人在这个地方几天了,不知对这件失踪案有没有什么看法?” 苏无名早料到钱胜会来问自己,于是浅笑道:“看法倒是有两个的,其一,那宋莲真的如悟齐和尚说的那样,他离开香山寺后又去了其他地方,亦或者就是,她死了,而且被人藏起来了,钱大人,一个人死了,什么地方最容易藏啊?” 听得苏无名说完这些话,钱胜顿时明白过来,道:“多谢苏大人提醒。”说完这些,钱胜转身对那些衙役吩咐道:“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的土是疏松的。” 衙役领命之后,立马又转身离去,不多时,一名衙役急匆匆来报,说在一棵树下深土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钱胜脸色顿时一变,随后连忙跑来禀报苏无名,苏无名眉头微凝,道:“去看看!” 如今,香山寺内发生了命案,那么苏无名便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了的。 尸体是在僧人居住的地方发现的,此时衙役已将那个坑给刨开了,一具尸体躺在里面,尸体身上不着寸缕,全身上下满是泥土,苏无名看了一眼尸体,发现尸体竟然是的秃顶,也就是说,死者是个和尚,而不是那个失踪了的宋莲。 这虽是奇怪,可也说不上十分奇怪,毕竟从一开始,在花郎看不到悟通和尚的时候,他就猜到悟通和尚可能出事了,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死者身份,但想来多半是悟通和尚。 苏无名明日将尸体抬了出来,悟齐和尚看了一眼尸体,突然惊叫道:“师兄?方丈师兄!” 死者真的是悟通和尚,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也不多说其他,直接检验尸体,而在苏无名检验尸体的时候,南宫燕望着那悟齐和尚问道:“他是你师兄悟通方丈?” “是,他正是我师兄,可是他不是云游去了吗,怎么……怎么死在了这里?” 南宫燕冷哼了一声,道:“这正是我们要问你的,你却先问出来了,哼,你说,你们师兄不是出去了,怎么会死在这里的?” 对于南宫燕的问题,悟齐和尚回答不上来,最后只得不停的念经,任由南宫燕怎么问,他就是不再作答了。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已然建议完尸体;建议完尸体后,苏无名站起身来,道:“死者身上只脖间有一道勒痕,舌头顶着牙尖,双手紧握,所以脖间勒痕应该是致命伤,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死者下体,却有与女子欢好后留下的痕迹,想来死者被勒死之前,与一女子相互缠绵了。” 苏无名话音刚落,众人心中皆是一惊,这死者是悟通方丈,他的下体怎会有与女子欢好的痕迹呢?可是苏无名从来没有断错过案子,他也不可能说谎话骗人才是啊。 就在众人惊讶又疑惑的时候,悟齐和尚突然向前一步,道:“苏大人,您一定是搞错了吧,我师兄怎么可能跟其他女子欢好嘛,我看这尸体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那跟女子欢好的痕迹,怎么可能看得出嘛。” 悟齐身为香山寺的监寺,自然是不希望香山寺蒙羞的,只是此时他的话显得太过苍白了,而苏无名浅浅一笑,指了指尸体,道:“尸体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下体包皮内留有白色jing液,他若没有跟女子欢好,怎会如此?” 悟齐和尚的辩驳太苍白无力了,苏无名冷哼了一声,随后望向悟齐,道:“悟齐和尚,悟通方丈与女人私好,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悟齐脸上极其难看,连连摇头:“冤枉,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无名冷哼一声:“本大人劝你还是从实招来,不然就休怪本大人不客气,我想,这悟通方丈的尸体,是你让人给掩埋的吧?” 听得苏无名说出这话,悟齐脸色顿变,连连辩解,称绝没有此事,可苏无名冷冷一笑,道:“这个地方就在你们僧人住的庭院里,把悟通方丈的尸体埋在这个地方,你觉得能瞒得住人吗?若非是你们这些和尚狼狈为奸,此事只怕是早曝光了吧?” 苏无名言语清冷,不容悟齐又任何反驳,而一旁的钱胜见此,突然厉声喝道:“来人,将香山寺的和尚全部押回县衙,一定要将悟通和尚被杀一事调查清楚。”说到这里,钱胜嘴角微微一笑,问道:“那个宋莲,想来也是被你们给杀了吧,说,把她的尸体藏哪了?” 两名衙役上前来要扣押悟齐和尚,而就在这个时候,悟齐和尚突然高呼救命,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这方丈师兄的尸体的确是我让人掩埋的,可是……可是这人,却绝对不是我们所杀啊,此事千真万确,还望大人明察。” 钱胜并不相信悟齐和尚的话,所以听完之后并没有一点反应,那两名衙役此事已经将悟齐给扣押了,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示意那两名衙役莫急,然后向悟齐和尚问道:“哦,这倒是奇怪了,本官倒想听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悟齐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连连点头,道:“苏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我方丈师兄他……”悟齐有些犹豫,可当他看到苏无名眼神的时候,突然一震,于是连忙说道:“我方丈师兄他的确跟女人有染,而且那个女人就是宋莲,那宋莲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来我们这里上香,我们方丈师兄稍一勾引,她便上钩了,两人成其好事之后,那宋莲便经常来我们这里,他们两人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可事关方丈师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天宋莲又来了,因此我便命人不准去打扰方丈师兄,傍晚时分,方丈师兄还没有出来,我觉得很是可疑,便领着自己的一名徒弟去喊师兄,在外面喊了两声没有应答,我便想敲门,可是我刚碰住门,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然后看到方丈师兄全身ciluo的躺在床上,已经死了,他死的时候,下体那个地方还是坚挺的,我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那个宋莲,心中顿时着急万分,我的徒弟建议我报官,可是此事关系到香山寺的名声和荣誉,报官不得,为此,我只得命人在寺院里刨了个坑,将师兄的尸体给埋了。” 听完悟齐和尚说完这些,苏无名他们对这件事情已然有了更多的了解,只是有些事情,仍旧是不清楚的,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问道:“你们真没有发现宋莲的踪迹?” “是的,没有发现,我们本以为是她杀了方丈师兄然后逃跑了的,可是第二天她的人上来找她,我们便猜想她可能没有回家,不过认为凶手是她的看法是一直没有变的。” 苏无名微微凝眉,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根据悟齐和尚所说,悟通和尚死的时候下体仍旧是坚挺的,根据洗冤录上所说,这很有可能是男子做那床底之事太甚而导致的死亡,可是尸体的脖间明明有掐痕,那么悟通又怎么可能是做房事太甚而亡的呢? 也许,想弄明白悟通和尚在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找到宋莲了,而找到宋莲之后,悟通的死也就自然而然的清楚明白了。 可是这个宋莲已经不知去向了,又如何去找呢? 香山寺上,已经没有什么可搜可看的了,苏无名命人将悟通的尸体抬下山,并且将悟齐和尚也给押了起来,虽然他有可能不是凶手,可此时他的嫌疑仍旧是有的,暂时还放他不得。 离开香山寺的时候,悟齐和尚一语不发,南宫燕对他发出鄙夷的哼声,随后转向苏无名,道:“苏郎,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寒风不知何时狂了起来,香山寺的香客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这里发生了命案,他们就算是信徒,也是不敢多做停留的,苏无名慢步下山,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笑,道:“你不觉得那些闹事的人来的有点奇怪吗?” 第202章 似曾相识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听到苏无名这话,众人顿时愣了一愣,随后南宫燕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些人的夫人久不归,他们来此寻找,有什么奇怪的?” 大家都认同南宫燕的说法,而苏无名则浅浅一笑,道:“既然是来找人,又何须那么多,而且一幅来者不善的样子,如果你的朋友久不归家,你来询问,会是个怎样的态度呢?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只怕是先好言相询的吧?再者,那些人一上来就说香山寺藏污纳垢,他们还没有问便猜测上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一早就知道了宋莲跟悟通方丈勾搭成奸的事情了呢?” 众人微微凝眉,觉得苏无名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仔细想想,事情还真是如此,何人会在夫人久不归之后,就立马说她与和尚有染呢? “相公说的在理,只是不知接下来相公想怎么办?”温婉儿望着苏无名问道,此时天寒,离新年越来越近,像温婉儿这样的传统女子,自然是希望能够早些破案,这样大家好过个团圆年的。 苏无名略一沉思,道:“既然那些无赖是赵温派来的,那我们去一趟赵府好了。” 下得香山寺,温婉儿和南宫燕以及江英林云先行回府,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则去赵府,这种事情,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好,唐雄和苏无名两人正合适。 两人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后来的赵府门外,赵温身为员外,在钱塘县做有好几处生意,城外更是有不少田产,因此家境十分富裕,因为年底的关系,府里府外都是张灯结彩的,好不绚丽辉煌。 唐雄上前拍打了几下府门,不多时,一名下人开门,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唐雄瞪了那小厮一眼,道:“大理石司直苏大人来访,快去通禀。” 苏无名的名气在钱塘县那是没的说的,几乎是家喻户晓,这赵府小厮一听是苏无名,连连大开府门请苏无名等人进来,并且连连对府里的其他小厮吩咐着要他们赶快去请老爷。 在客厅稍坐不久,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来,这中年男子身披貂裘,十指之上全有板子,脸蛋圆圆的,一进来便笑道:“草民见过苏大人,只不知苏大人怎有空来我这里?” 在苏无名跟前,这赵温是不敢随便坐的,只在苏无名示意他坐下之后,他这才在末尾坐下,看到赵温坐下之后,苏无名道:“本官这次前来,是为了你夫人失踪一事的,不知赵员外可有什么要说的?” 苏无名来意并不难猜,所以在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赵温连连说道:“我夫人一向信佛,可没想到几天前她去香山寺上香还愿,竟然一去不归,这……这可真是让草民忧心如焚啊,还望苏大人一定帮忙,将拙荆给找出来。” 苏无名本想给赵温一次机会,可是没有想到赵温却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苏无名心头微怒,随后微一凝眉,冷声道:“赵员外,本官想听的可不是这些,你夫人上山还愿,一去不归,你担心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你却怎能做出派人上山闹事之举来,并且说什么香山寺藏污纳垢,把你夫人给藏起来了?” 赵温一惊,连连辩解道:“大人明察,想那佛门之地,也不是什么清静之地,佛门中人,也多是趋炎附势之流,一开始我就是不赞成夫人去那种地方的,可她信的真,我也没有办法,草民夫人久不归,在下一时心急,这才有了这种想法,派人去寻,也是理所应当的嘛,这件案子我已经上报县衙,苏大人既是来调查此案,想来是有些结果了吧,不知是否在香山寺中调查出什么来?”赵温说着这话,却用眼睛的余光去扫苏无名,那样子当真是贼眉鼠眼的。 这一切都被苏无名看在眼里,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淡淡一笑,道:“赵员外还真是对那佛家看的清楚,你的猜想没错,那佛门之中倒还真出了龌龊之人,那悟通方丈与你那妇人有了私情,结果悟通方丈被杀,你妻子则不见了踪迹。” 听得这话,赵温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有些不敢相信苏无名所言,道:“莲儿真与那悟通方丈有染?” 此时赵温将注意力放在了宋莲跟悟通和尚有染的事情上,而并非悟通和尚被杀以及宋莲失踪的事情上,着让苏无名更加确信,赵温是知道自己的夫人品行不端的,特别是他那个真与二字上,更是出卖了他。 苏无名冷冷一笑,道:“你夫人真与那悟通方丈有染,怎么,赵员外一早就怀疑了?” 猛听得这句话,赵温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赵员外,其实从你派人去香山寺闹事开始,本大人就怀疑你早已经怀疑上了你的夫人,如今悟通被杀,你夫人失踪,你若不将此事说个一清二楚,只怕你的嫌疑是洗脱不清的。” 赵员外神情萧然,突然间他好像老去了几岁,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随后叹息了一声,道:“真没想到,苏大人竟然能从这小小的线索中,看出我早已经怀疑那宋莲,真是不简单。” “凡事只要肯留心观察,自然能够看出事情的本质,赵员外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这个时候,赵温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苏大人说的没错,我是早怀疑她了的,她是我的妾室,才二十岁多一点,正是年轻力胜的时候,而我已经五十多岁了,在那方面早已经不能满足她了,而她又时常离家去那香山寺,几乎每月总是要去几次的,而且每次去了回来之后,精神都十分的饱满,我又岂能不怀疑她?” 很多时候,在女人面前,让男人更自信的不是金钱,而是在床底之间的能力,赵温已经五十多了,在女人跟前,自然是很难再展雄风的,不自信,怀疑自己的女人,都可说得上是常情. 突然间,苏无名觉得这个赵温是个可怜人,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没有自信,已经十分可怜了,而自己的女人真的跟其他男人,而且还是个和尚发生了关系,那么他就更加的可怜了。 苏无名和唐雄都没有说话,赵温却好像是打开了心扉似的,一说起来便没有了头。 “本来,我也是不信宋莲她会去偷情的,毕竟我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从来没有拿她当妾室看待,我原配夫人去世后,我还立马将她扶正了,无论如何,我是不相信她会背弃我的,可是我有一结义兄弟,有一天他上香山寺上香,看到宋莲跟一个和尚眉来眼去的,他回来告诉我,我这才起了疑心的,我那结义兄弟,跟我那是没得说,他也从来不在我跟前说谎,我们二十年的兄弟,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所以听了他的话后,我便多长了个心眼,可我真的是太爱宋莲了,所以就算如此,我也没有与之挑破关系,只希望她能够回头。” “可是年底的时候,她竟然又去香山寺上香,而且一去不归,这让我对她真的怀疑起来,爬山的事情我这把老骨头是做不了,所以只有派人去香山寺要人。” 说到这里,赵温稍稍停了停,而此时的苏无名,则觉得这剧情好生的熟悉,这不就是水浒传里的情节嘛,好像是石秀杀嫂,杨雄的老婆潘巧云与和尚眉来眼去,被石秀看破,并告知杨雄,这赵温就好比是那杨雄啊! 只是,赵温是那杨雄,杀死和尚的人是不是就是石秀呢? 想到这里,苏无名望着赵温问道:“你那结义兄弟叫什么名字,如今何在?” “大人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怀疑草民所说之真伪?”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这个你切不必管,只需回答本大人的问题便是。” 见苏无名有些生气,赵温也不敢再多说其他,只得将自己那个结义兄弟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那个结义兄弟,叫钱倜,比我小五岁,也是在这钱塘县做生意的,家境比我还要好上一些,身子骨也还算硬朗,对佛学十分痴迷,经常去香山寺上香还愿,大人若要找他核对草民所言,我这就派人去将他叫来,如何?” 赵温说完,苏无名连忙摆手,道:“不必,那钱倜我只会派人去调查,现如今我们再来说说你夫人的案子,如今那悟通方丈被杀,你夫人又失踪不见,你觉得你夫人会去什么地方?” “草民不知,夫人她娘家已经没人了,我实在想不出她能去什么地方,只是那悟通和尚被杀,我夫人她是不是也遭遇了不测?” 因为痛恨宋莲的出卖,赵温这话并无一点担忧之意,甚至还有一点幸灾乐祸,他说完之后,盯着苏无名看,苏无名却只微微沉默片刻,随后说道:“有这种可能的,不过想来多半又不太可能,凶手在香山寺杀一人绑一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203章 言论四起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凶手杀了悟通和尚,如果再将宋莲带走,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说,宋莲可能并没有被凶手给带走,没有带走,也不可能被杀,因为如果宋莲被杀,她的尸体必定还在香山寺上,可是钱胜已经派人寻找,并没有找到,所以大胆推测一番的话,宋莲可能是自己离开香山寺的。 可宋莲离开香山寺后,去了那里? 不可得知,不过只要那宋莲还没有离开钱塘县境内,以钱胜的办事能力,应该能够找到她才是。 与赵温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苏无名起身告辞,离开赵府之后,唐雄问道:“苏大哥,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苏无名想了想,道:“去见一见钱倜吧。” 如果这件事情是石秀杀嫂的翻版,那么这个钱倜便有可能是凶手,所以去见一见他,探听一下,是十分有必要的。 钱倜的家比赵温的家要富丽堂皇一些,也更热闹一些,因为已近年关,所以来往的客人不绝,府门前的一个下人在那里接待客人,脸上的笑容洋溢着。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空手上前,那下人一见如此,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冷冷道:“两位是我们家老爷的朋友吗?” 世间事苏无名不说理解的差不多七七八八,可也有五五六六,所以面对这名小厮的冷言冷语,苏无名却只淡淡一笑:“不是。” “既然不是我们家老爷的朋友,那就请回吧,我们家老爷如今很忙的,根本无暇见你们这些人。” 听到这话,唐雄有些气不过,这便要动手,可却被苏无名给拦下了,苏无名拦住唐雄之后,向那名下人笑道:“我们虽不是你们家老爷的朋友,可却认识赵温,你只管去通禀一声便是。” 小厮望了一眼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道:“不行,赶紧离开。” “他奶奶的,你小子还猖狂了……”唐雄气愤的很,嘴里骂出的话也就不怎么好听了,那小厮被人骂,心中很不好受,可看到唐雄那魁梧的身材,脸色微变,也只得忍着。 这个时候,苏无名淡然一笑,问道:“我听闻你们家老爷跟赵温可是结义兄弟,怎么,难道这不是真的?” 如果凶手是钱倜的话,他与赵温的关系必定没有赵温说的那么好,苏无名在这个时候,正好试探一下。 那小厮听完苏无名的话后,冷冷一笑:“我们家老爷跟赵员外的确是结义兄弟,不过你们两人没拿礼物便想进府,门都没有,告诉 你们,就是赵员外亲自来,也必须拿礼物。” “这么说来,你们家老爷跟赵员外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不用拿礼物便想见的地步了?” 小厮脸色猛然一变,好像觉得自己被人给耍了,于是指着苏无名道:“你……你们赶紧走,别在这里烦人,后面还有很多客人呢……” 苏无名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冷冷一笑后,对那小厮道:“本官苏无名,来见你们家老爷,赶紧回去禀报,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苏无名的名气在钱塘县几乎已经人尽皆知了,那小厮一听眼前的年轻男子是苏无名,心头顿时一惊一沉,然后也顾不得多说其他,连连跑进了府里,不多时,那么小厮低头哈腰的跟着一中年男子后面走了出来,那中年男子见到苏无名后,连忙行礼,道:“草民钱倜,不知苏大人驾到,真是有失远迎,望苏大人赎罪。” 苏无名冷哼了一声,道:“无钱莫进门,这规矩是你定的?” 事情小厮已经都告诉了钱倜,如今听得苏无名说出这话,钱倜一脚踹在了那小厮身上,然后转脸笑对苏无名道:“苏大人息怒,都是这个下人不懂规矩,苏大人请,苏大人快请。” 领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进得客厅之后,钱倜这才很是谨慎小心的问道:“不知苏大人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苏无名微微凝眉,一脸冷色,道:“赵温的夫人宋莲失踪了,你可知道?” 钱倜连连应着:“知道,赵大哥他已经告诉我了,而我一听宋莲失踪之后,便认定她被香山寺上的那些僧人给藏匿起来了,实不相瞒,有一次我见宋莲跟一和尚眉来眼去,那摸样真是要躲langdang就有多langdang,唉,我真是替我赵大哥不值啊。” 听得钱倜这话,苏无名突然冷冷一笑:“可我听赵员外说,你是个信佛的人,而且很是虔诚,如今怎会说起香山寺和尚的坏话来了?” 钱倜脸色一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道:“苏大人,草民信佛,那是信仰佛门真义,并非是说信仰香山寺的僧人,那些僧人男盗女娼,实在是有辱佛门的,自从看到那些僧人的丑恶嘴脸之后,草民便再没有去过香山寺啊!” 钱倜说完,一脸追悔莫及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之前去香山寺,真是自己瞎了眼。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钱老板不必如此,本大人来此也不过是想了解几个问题而已,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说到这里,苏无名不等钱倜有任何话语,突然抢先道:“你说宋莲跟一和尚眉来眼去,那和尚可是悟通方丈?” 钱倜以前经常去香山寺,不可能不认识悟通方丈的,可听钱倜说的这些话的意思,那和尚显然不是悟通方丈。 果不其然,钱倜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是悟通方丈,那悟通方丈怎敢在众人跟前,与那宋莲眉来眼去?” 苏无名微微颔首,随即又问道:“如果那和尚不是悟通方丈,你可能在众多和尚当中,认出那个和尚来?” 钱倜有些犹豫,许久后道:“认应该是能认出来的,不过那些和尚都光着头,一眼看去,倒真看不出有什么分别来,所以我是不敢十分肯定的。” 听完钱倜的话后,苏无名笑了笑,道:“无妨,到时兴许你看到那些和尚后,就能想起什么来的,过段时间,我会让人领你去香山寺认人的,最近几天,莫要离家。” 钱倜连连迎着,随后苏无名和唐雄告辞离开,离开钱府之后,唐雄道:“苏大哥,这宋莲倒真不安分,除了与悟通和尚有染外,竟然还勾搭上了其他和尚,真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苏无名笑了笑,一个女人既然红杏出墙了,自然不会只满足于一个男人,有人说男人喜欢好奇新鲜感,可有时女人也是喜欢新鲜感的,她们更愿意一个一个的去尝试,看看到底哪个男人最能让她们尝到欢愉。 从钱府离开之后,苏无名和唐雄等人准备回家,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商贩不觉,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发现街上的人都在谈论香山寺上的事情,而说的内容,则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不过,内容虽是五花八门,可大致意思却并无多少出入,无非就是香山寺如何藏污纳垢,那悟通方丈如何跟妇人私通,以及悟通方丈玩弄了多少女人之类的。 这些内容从这些市井百姓口中传出,俨然成了评书,说的头头是道,仿佛悟通和尚偷女人,香山寺藏污纳垢这些事情,他们都是亲眼看到似的,甚至连悟通和尚跟女人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他们也都是站在一旁,双眼目睹的。 百姓都是喜欢猎奇的人,特别是这种风化事情,更是让这些缺少娱乐的百姓感兴趣,一时间,整个钱塘县城的人都在议论香山寺,而在议论过后,香山寺的名声突然坏到了家,坏的让人恨不能拆其庙赶其和尚。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走在街上,走了一路之后,这有关香山寺的事情他们也就都听了一遍,而听完之后,苏无名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笑,问道:“唐兄弟,你觉得这些百姓说的事情,可有意思?” 唐雄笑了笑:“虽不知是否全部属实,可听来就跟听故事似的,有意思极了。” 苏无名点点头:“全部属实当然不可能,不过有几点真实却是有的,只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那里奇怪了?” “香山寺的事情才刚发生不久,知道的人虽不说少,可也不多,可是知道的那些人会不会把香山寺的事情进行专门加工之后,然后在钱塘县到处宣传呢?” 唐雄听完苏无名的话后,顿时一惊,道:“苏大哥人意思是说,这些故事都是有人编的,为的便是搞臭香山寺?” 苏无名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随着唐雄跟着自己的时日渐长,唐雄看事情越发的能够看到本质了。 “没错,的确有人想通过香山寺发生的这些事情来搞臭香山寺,而这些人显然是不怀好意的,虽然他们说的事情,并非一点都不属实。” 香山寺内藏污纳垢,那是一点不错的,不过这些人这样做,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散布这些言论的人,会不会就是杀死悟通和尚的人呢? 而到底是什么人,会如此的记恨香山寺呢? 第204章 玉峰观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若说记恨悟通方丈的人有多少,苏无名他们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查出来,可若问记恨香山寺,只怕整个钱塘县城,只有玉峰观了。 玉峰观的势力跟香山寺差不多,几乎是势均力敌的,每年这玉峰观和香山寺都会有几番较量,玉峰观胜少败多,因此对香山寺很是讨厌记恨,如果有几乎可以抹黑香山寺,玉峰观只怕是会不遗余力的。 这次钱塘县城如此宏大的言论,只怕便是玉峰观的手笔吧。 他玉峰观抹黑香山寺,这点苏无名不想管,不过玉峰观意图不轨,那么悟通和尚的被杀,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呢?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走过繁华的街道,回到家后,南宫燕和温婉儿等人连忙跑来询问结果,苏无名将见钱倜的情况说了一遍,随后望着江英道:“明天天亮之后,你带着钱倜到一趟香山寺,让他指认一下那个跟宋莲眉来眼去的和尚,我怀疑那个和尚可能是凶手。” 众人听得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宋莲一个女人在香山寺勾引了两个和尚,以宋莲的姿色,还不被那两个和尚争来争去的?更何况和尚常年不碰女人不沾荤腥的,遇到宋莲这样的女子,只怕会更加疯狂,那些戒律什么的,谁还能记得? 为此争风吃醋,做出杀人的事情来,是完全有可能的。 再者,悟通方丈被杀,宋莲失踪,很有可能宋莲就是被那个和尚给藏起来的。把一个漂亮的美妇人藏起来,以后他就属于自己一个人了,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听起来有些疯狂,甚至有点变态,可对于初次尝到女人滋味的和尚来说,是完全有可能的。 江英领命之后,苏无名又将今天在街上听到的有关香山寺的言论说了一遍,然后对林云道:“香山寺被人抹黑,背后策划的极其有可能是玉峰观的人,而且玉峰观的人还有可能是杀死悟通方丈的人,毕竟在机会没有来临之前,有些人是不惜自己创造机会的。” “大人的意思是?” “你去一趟玉峰观进行调查,看看玉峰观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会让钱胜派人的打听,命案发生的那天,香山寺内有没有出现奇怪的人,比如说脱了道袍的道士。” 这样分工完毕之后,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温婉儿给苏无名铺床,南宫燕则拉着苏无名的手臂问道:“苏郎,你还有没有打听到其他线索,先说出来给我和姐姐听听嘛?” 花郎耸耸肩,道:“我打听到的线索可都说给大家听了哦,实在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南宫燕撇了撇嘴,道:“不信,那为何每次都是你能破案,而我们却不能?” “那只能怪娘子你想的不够深入了。” “哼,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不够深入,我想的不够深入,难道你就想深入吗?”南宫燕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苏无名的眼神怪怪的,那怪怪的眼神,让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脸颊不由得通红起来。 “夫君我还真想深入的探讨一番……” 钱塘县这个地方很多年还不下一次雪,不过冬天的时候,这里还是很冷的,所以夜深的时候,寒风呼啸而过,街头一般不会有什么人出来走动。 可这天晚上,钱塘县城的街头,却有一人影晃动,那人在空寂的街道上走的很快,而且边走边向四周打量,生怕什么人从黑暗处窜出来。 整个街道都是冷清的,并没有什么人从黑暗处窜出来,不够偶尔会有一两只野猫从街头横过,留下几声喵喵的叫声在街头回响。 那人走在街上很是孤零,影子被他拉的越来越长,而他走的却也越来越快,风吹动他的衣袂,他不是的搓一下手,然后又向四周张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的影子消失不见了,整个夜突然间真的安静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钱塘县城某处的屋内,炭火烧的正旺,一男子负手而立,在他的身后站在一名黑衣人,黑衣人蒙面,看不清面容,不过从他的站姿上不难看出,他对那负手而立的男子很是敬重。 也许是因为那男子真的值得敬重,也许,是因为钱。 “那件事情你办的很好,我很满意。”负手而立的男子并没有回头,只是用这种不平不缓的语调说着像是叹息的话语。 可是那黑衣人却突然跪在了地上,道:“属下有负老爷所托,其实……其实那和尚不是我杀的。” 黑衣人此话一出,负手而立的男子身体突然一震,可他仍旧没有回头,只用一种有些变了样的语调问道:“那和尚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黑衣人诚惶诚恐,道:“属下也是不知,属下赶到的时候,发现那和尚已经死了,而当时屋内只有一个道士。” “道士?在香山寺里你看到了一个道士?”负手而立的男子显然觉得此事很是奇怪。 “没错,那人当时并没有穿道士的服饰,可属下曾经在玉峰观见过他,所以可以肯定,他就是个道士。” 负手而立的男子听到这里,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起来,道:“他有没有认出你来?” “没有,属下蒙面,而且他从来没有见过在下,又怎么可能认出在下来!” 听到这里,负手而立的男子这才稍微放心,微微颔首后,道:“如此说来,那悟通和尚是那个道士所杀了?” “想来是这样的。” 负手而立的男子微微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道:“有人帮我们除去了那和尚,倒省了我们的事情,不过那宋莲,必须找到。” 黑衣人连连点头:“老爷放心,属下一定想尽办法找到宋莲。” 负手而立的男子挥了挥手,黑衣人见此连忙拱手而立,随后转身离开,当黑衣人离开之后,负手而立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随后淡淡道:“真是天助我也。” 夜更是漆黑,钱塘县有很多地方都有着肮脏的交易,只是这些肮脏的交易被黑夜笼罩着,没有人能够看到,就像是一个人的心,肮脏的心被货俏丽或颔首的容颜掩饰着,没有人知道它是黑的。 夜,就这样静悄悄的过去了,寒风更是凝重,次日一早,竟让人想要懒在被窝里不出来。 一大早,江英便起床去了钱府,昨天苏无名要他带人去香山寺认人,此事很重大,江英不敢有任何疏忽,而江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林云则一番乔装打扮之后,上了玉峰观。 江英和林云两人离开半个时辰后,苏无名才从被窝里起来,一番洗漱后,这才和唐雄去了县衙,如今虽说命案很是奇怪有趣,可因为快到年关,所以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都是要在家里准备东西过年的,所以破案的事情,就暂时不跟着去了。 没有女人跟着,破起案来倒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来,至少一些很是不雅的词,想说就可以说。 进得县衙之后,苏无名立马将此行目的说了一遍,钱胜听完之后,连连应者,说那宋莲以及香山寺可能出现的道士,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出来的。 虽说对于钱胜的本事苏无名并不自信,可如今这些事情,他也只有依靠钱胜了,这样一番吩咐之后,苏无名和唐雄随即离开了县衙。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有关香山寺悟通和尚的香艳故事却早已另换了一番说法,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走在街上听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不知是谁把悟通和尚的故事给改编了,而且编的面目全非,说那悟通方丈出家之前,就是一风流人,与他们村不少妇人都有染,后来被那些妇人的丈夫发现了,悟通方丈不得以,这才跑上香山寺当了和尚。 那些百姓说的眉飞色舞,当然,其他的百姓听的也是津津有味,不过不管他们怎么说,那悟通方丈就是个风流人物,无论是当和尚之前跟村妇有染,还是当了和尚之后跟那些女香客勾搭成奸。 苏无名听着这些百姓口里的故事,不由得对这些古人的创造力深深佩服起来,他们可真是能想,连村妇都出现了。 走过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后,唐雄笑道:“苏大哥,不知到了明天,那悟通方丈会不会被人说成是一个采花大盗,白天在寺院里当和尚,晚上就出来采花……”唐雄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突听得一声响,接着便有一个人像说评书似的说道:“话说这香山寺的悟通方丈,其实是采花大盗出身,后来被官府追赶,这才躲进香山寺当了和尚,这悟通运气不错,而且破有马屁之功,很是能迎合上任方丈,所以……” 声音渐行渐稀,唐雄有点睁目结舌,苏无名则淡然一笑,道:“我看,等不到明天了,今天这悟通方丈已然成了采花大盗。” 唐雄回过神来,破有些佩服那些百姓,道:“他奶奶的,这些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老唐我刚想出来的,他们就已经成了故事……” 第205章 痴情和尚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寒风凄凄,香山寺顶云雾缭绕,此时的山路上空寂的很,只偶尔有一两名虔诚香客在漫步行着。 想来自从香山寺出事之后,这里的信徒已经锐减吧。 山道上有落叶,可却已无人扫,江英带着钱倜向香山寺上赶,只是那钱倜的年纪毕竟很大了,所以走的很是缓慢,每走一段路后,便央求着坐下歇歇,江英对此很是无奈,虽说调查命案迫不容缓,可若是把这个钱倜给累着了,上得香山寺后,少不得又是一件麻烦事,所以虽是无奈,却也得忍耐着。 这样断断续续走了一两个时辰,他们终于上了香山寺,此时香山寺内外只有一群忧心忡忡的僧人,在香山寺发生了这等大事之后,他们已然失了主心骨,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才好。 江英将所有的和尚都召集了来,然后让钱倜一个一个人辨认,这些和尚都光着头,一眼之下还真有点不好认,钱倜在这些和尚面前走着看着,突然一挥手,指着一名和尚道:“是他,就是他,千真万确,绝对不会错的。” 那名被指的和尚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向四周张望一番后,突然向山下那个方向跑去,江英见此,冷哼一声,飞身拦住了他,只一出手,便将那和尚给打的跌坐在地,再起不来。 将那名和尚捆绑起来之后,江英问道:“你的法号是什么?” 和尚一脸紧张神情,许久后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慧……慧能!” 江英瞪着慧能,道:“你可知今天我们找你来所为何事?” 慧能看了一眼钱倜,此时钱倜正一脸得意,好像有若此案破了的话,他的功劳可是不小的感觉,当慧能看到钱倜之后,突然低下了头,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可是却好像不再回答江英的问题了。 这让江英很是生气,冷冷道:“别磨磨唧唧的,我且问你,你与那宋莲可是有什么私情?” 慧能和尚脸颊微红,依旧抵着头:“没……没有的事!” 钱倜一听慧能说出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跑来骂道:“怎么没有这事,那天我分明看到你们两人眉来眼去的,而且那宋莲小贱人一回自己房间,你便急匆匆的跟了去,有没有这事?” 慧能更是紧张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有……有是有这事,可……可我跟那宋施主真的没有都没有发生,我……我只是知道了她跟方丈的事情,偷看了他们两人那个,所以……所以……”慧能一连所以了几个,可是所以什么,却是说不出口的了。 这个时候,钱倜冷哼一声,道:“所以什么啊?所以你跟那个宋莲勾搭上了,是不是?” “没……没有,我只是很想靠近她而已,她……她的身子好白,好香,我……我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众人哗然,这个慧能和尚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胴体,第一次感觉到了女人给自己带来的震撼,心中痒痒,想要靠近她,甚至想要像悟通方丈那样一亲芳泽,这些都是男人很正常的反应,慧能是个和尚,可也是个男人。 只是,虽如此,他有没有杀死悟通方丈并且将宋莲给藏起来呢?听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对那宋莲可是极其迷恋的,年轻人做出冲动的事情,那可是极其有可能的。 江英微微凝眉,冷言问道:“悟通方丈可是你杀的?” “没有,我……我怎么敢杀人嘛!” “可你迷恋宋莲,极其有可能为了她而杀人啊!” “我没有,真的没有,那种事情我只藏在了心里的,我从来没有杀人。” 慧能高声的喊着,江英冷冷一笑,道:“你若没有杀人,刚才跑什么?” “我……我害怕!” 任何一个人被其他人指着,都会心有胆怯的,江英沉思片刻,问道:“悟通方丈被杀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因为……因为知道悟通方丈又跟宋莲在一起做那事,我心中十分生气,因此躲在自己的房间诵经。”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为你作证了?” 慧能和尚猛然抬头看了一眼江英,他似乎感觉很不妙,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得,最后只得点了点头。 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了,虽然不能确定慧能就是凶手,可至少也排除不了他的嫌疑,江英将慧能和尚带走了,下山的时候,钱倜一走三叹,好像是在埋怨江英,怎么走的这么急,要他这身子骨如何吃得消。 玉峰观也在山上,在玉峰山上。 玉峰山并不是很高,但却十分的雄伟,所以玉峰观在面积上,是完全不输香山寺的,而因为香山寺里发生了那种事情,这几天玉峰观可谓是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香客来往不绝,钟鼎声传来,与那香客的祈祷上夹杂在一起,倒也真有几分脱俗之感来。 林云穿着普通,一路上走的十分欢快,是不是的跟那些来往香客搭上几句,进得玉峰观后,先是很虔诚的在道观中上香祈祷,之后这才进得道观后面进行欣赏。 玉峰观并无香山寺的梅花,所以在这个时节,真没有什么可欣赏的,不过为了能够找出点蛛丝马迹,就算没有什么可欣赏的,林云却也要去看上一看的。 所幸的是,来后面欣赏的人有不少,所以林云倒也不是显得很特别,这正好可以让他作为掩护。 道观后面是十几间四合院,有几间是让道观里的道士用的,而剩下的则是香客的住处,毕竟香客来来往往,总有几个想在这里住几晚看看的。 林云很是随意的逛着,把那些用来让香客住的院落都看过来之后,林云的脸上渐渐露出焦急的神色来,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是说,想要继续调查下去的话,他只有进入道士住的地方,可道士住的地方,却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的。 心念转动之间,林云突然很想冒一次险。 林云以前在皇宫中当侍卫,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那种生命危险让他几乎每天都觉得好累,后来跟着苏无名,他觉得自己突然安逸了许多,虽然苏无名每天都在跟罪犯打交道,可危险却是不多的,如今安逸的久了,他突然想冒险。 玉峰观内倒说不上有多危险,不过擅闯别人的住处,始终是有点说不过去的,可这个时候,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林云来此一无人的地方,翻身进了道士们住的地方,因为如今玉峰观香火鼎盛,很多道士都在外面忙活,所以居住的地方倒没有多少人,林云趁此机会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着,而就在他这样搜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玉甲师兄,是你吗?” 声音传来的时候,脚步声更近了一些,林云来不及思索,立马飞身上了房梁,而他刚上房梁,房门吱呀一声的开了,接着一名小道士走了进来,道士进来之后扫了一眼,见屋内并无一人,于是很是不解的挠了挠头,道:“明明听到有声响的,可怎么没人呢?” 小道士又喊了几声玉甲师兄,直到他觉得真的没有人之后,这才离去,小道士离开之后,林云在房梁上这才舒了口气,心想自己这梁上君子当的,可真不怎么舒服。 飞身而下,林云正要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却突然吱呀一声开了,然后一稍微年长的道士出现在了林云跟前,那道士想必便是这房间的主人玉甲道人了,他一看自己屋内多了一个人,顿时怒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的房间?” 林云心想糟了,若是被人抓住,他的面子丢了不要紧,可苏无名苏大人可就要麻烦了,于是连忙用一块布巾遮住脸面,一声大喝之后便向外面冲去。 林云身手了得,自信很容易就能够冲出去,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玉甲道人竟然有几分道行,武艺也还不错,竟然将林云拦了一拦,不过道士毕竟是道士,那里斗得过林云,所以几招之后,林云还是逃了出去。 玉峰观内并无任何混乱迹象,林云逃出去之后,不再过多停留,急匆匆的向山下跑去,而当林云离开之后,那玉甲道人先是扫了一眼自己的房屋,发现并无任何缺失之后,这才嘴角微微露出浅笑来,那浅笑很是怪异,可到底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 寒风凄苦,林云急匆匆下了玉峰山后,随即向家奔去,他回到府里的时候,江英已经回来,而且把那慧能和尚也带了来,林云很是羞愧,把自己此行所遇之事说了一遍之后,便跪在地上请求责罚。 苏无名并不是一个喜欢责罚下属的人,他将林云扶起来,道:“无妨,此行也并非没有一点收获,至少让我们知道那玉峰观中的道士,也有藏龙卧虎之辈,以后再与他们打交道,小心一点便是。” 大家都没有怪罪林云的意思,这让林云更加的羞愧了,心中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再探一探那玉峰观。 第206章 妇人失踪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钱胜一直都在寻找宋莲以及命案发生时出现在香山寺的可疑人,只是却毫无结果。 而就在衙役为这些事情到处奔波的时候,钱塘县又发生了一件事情,一妇人失踪了。 妇人是一户清贫人家的娘子,二十多岁,正是芳华年龄,据闻长的颇有几分姿色,经常被登徒子站在门前调戏,因此,便有人散播谣言,说这个妇人不守妇道,为此,她没少跟自己的丈夫吵架生气。 试想,一个男人就算再清贫,只怕也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吧。 所以,妇人失踪之后,钱塘县衙有以下几个推测,一是这失踪的妇人王氏可能真的跟其他男人有染,跟那男人私奔了;二是,那妇人不忍自己丈夫的争吵,当然,也有可能是毒打,所以逃了; 为此,衙役兵分两路,一路去调查那王氏是不是真的有相好,另外一路则去调查妇人的丈夫,看看他有没有毒打过自己的夫人。 衙役调查这件失踪案,并没有跟宋莲的失踪案联系到一起,更没有将这件命案跟悟通方丈的被杀联系到一起,甚至,钱胜根本就没有将这件小小的失踪案告知苏无名。 如今的苏无名,在案件方面什么都没有做,他在等,等钱胜调查的消息。 钱胜一天没有消息,苏无名就只有等一天,当然,偶尔也会跟自己的两位夫人到街上购买一些年货,亦或者到处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而当他们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听说了王氏的失踪,初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苏无名并没有任何想法,对于钱胜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也没有生气,毕竟一件小小的失踪案,实在不劳他一个大理石司直出手的。 对于衙门的推测,苏无名也是认同的,要么跟人私奔,要么就是自己逃了。 可是一天之后,县衙得到的消息却将这两种可能都给排除了,首先,那妇人很守妇道,虽有登徒子多番骚扰,可她一直都很洁身自好,从来不与其他男子走的太近,这些都从王氏的家人以及邻居那里得到了证实。 至于被丈夫毒打,则纯粹是子虚乌有,那王氏的丈夫好不容易娶了一个漂亮媳妇,每天都是好生侍候的,那里舍得毒打? 而至于说争吵,虽有,可争吵之后,王氏的丈夫立马就认错了,因为不堪忍受毒打而逃走的说法,显然是不成立的。 当这两种推测都被推翻之后,他们不得不向最坏的方向去想,那便是王氏很有可能被人给绑架了;王氏是一个很漂亮的妇人,若是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看上了她,进而做出绑架的事情来,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男人在女人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十分冲动的,为女人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王氏真的被人绑架了,那么绑架她的人是谁?在这朗朗乾坤之下,绑架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为此,钱胜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这王氏是何时失踪的。 这并非什么难事,很快,便有衙役传来消息,说王氏失踪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王氏起夜,出了房门之后,便一直不归,他丈夫心里担心,跑出来看,可哪里还有王氏的身影? 当时衙役调查的时候,听完这些觉得很是奇怪,就问王氏的丈夫,王氏失踪的那天晚上,他可有听到什么声响,他说当他晚上寒风凄厉,他只听到了风声。 风声有时的确能够遮掩人声,可如果王氏被人绑架,她是不是会高声呼叫呢,高声呼救,就算是有风声,她的丈夫也应该能够听到才是吧。 除非,绑架王氏的人动作很快,王氏还没来得及呼救,便被人给制服了。 从王氏失踪的情况上来看,似乎并不能调查出什么来,就好像没有人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谁。 钱胜见钱塘县城频频出事,心中有些着急,他在钱塘县城任期将满,如果在这最后时刻有案子没破,只怕他要升官,会很不容易吧。 所以,钱胜想到了苏无名,以往钱塘县各种命案都是苏无名帮忙给破的,如今钱塘县的命案苏无名在管着,那何不将这件失踪案也交给苏无名呢? 可该用怎样的理由来让苏无名将这失踪案也承办下来呢,苏无名向来看不上这种小案子的,钱胜在屋内来回的走着,很快,他灵光一闪,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随后吩咐道:“来人,去苏府。” 街上有些冷,钱胜坐在轿内暗暗发笑,突然间,他觉得自己聪明了很多。 来的苏府之后,钱胜便将王氏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又将这几天调查的结果说了说,说完这些后,钱胜有些深沉的说道:“苏大人,如今这王氏既没有跟人私奔,又不太可能自己逃走,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被人绑架了,绑架案可不是小案啊,而且下官觉得,王氏的失踪跟那宋莲是失踪,有可能是有些关系的。” 听完钱胜的话后,苏无名便已经明白了钱胜此行的意图,不过他并没有明说,只有些好奇的问道:“王氏的失踪跟宋莲的失踪有关系?不知钱大人从何处看出来的?” 钱胜好像早料到苏无名会这样问,于是连忙答道:“苏大人试想,这宋莲和王氏两人,都是貌美妇人,两人先后失踪,岂不是十分可疑?” 苏无名笑了笑:“的确挺可疑的,只是那宋莲是在香山寺上与悟通方丈私通之后不见了踪影的,而那王氏则是夜间方便而不归的,这两位妇人的失踪,本官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联系啊。” 钱胜摇摇头:“苏大人,两人失踪的方式是有些不同,可两人失踪的性质是一样的啊,也许那宋莲从香山寺离开之后,才被人绑架的呢,如此一来,绑架宋莲和王氏的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啊,苏大人,您觉得呢?” 一开始,苏无名觉得钱胜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他帮忙调查王氏失踪的案子,这案子就算钱胜不来求他,就他身为大理石司直,他也是会调查的,不过调查之前让钱胜出些丑却是必须的,可如今听得钱胜的话后,苏无名觉得他说的倒也并非一点道理没有。 两个貌美妇人失踪,倒真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只是为何失踪的都是貌美妇人呢?妙龄女子岂不是更合乎那些歹人的胃口? 事关案件,苏无名也不想再作弄钱胜,微微点头后,道:“钱大人说的言之有理,这王氏的失踪倒真是疑云重重啊,既然如此,这寻找王氏和宋莲的事情,就要劳烦钱大人多多帮忙了。” 这些寻人的事情,钱胜本就在做,可如今有了苏无名这话,他做的更加放心了,因为不管有没有线索,这件案子苏无名接下了,虽然钱胜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说,在这个世上,还没有苏无名破不了的案子。 从苏府离开之后,钱胜连忙对身旁的衙役吩咐道:“再加派人手,一定要将王氏和宋莲的踪迹给找到。” 却说钱胜离开之后,苏府客厅,南宫燕笑道:“这个钱胜,可真会给我们找麻烦。” 南宫燕刚说完,苏无名摇摇头:“也许不是麻烦,而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呢。” 众人一惊,温婉儿有些好奇,道:“相公,你该不会真觉得钱胜说的是有道理的吧,那王氏的失踪怎么可能跟宋莲是失踪一个性质嘛。” 大家都附和温婉儿的话,可花郎却笑道:“凡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都不可能说的肯定,兴许那王氏的失踪跟宋莲的失踪,倒真有关系也说不定。” 讨论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现在他们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他们只有等,等钱胜调查的结果,如今这件命案和两起失踪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怕只有找到宋莲之后才能够有所明朗了。 钱塘县境内早已经封锁,所以那宋莲应该不太可能离开钱塘境内,就算宋莲已经离开了钱塘境内,那个王氏却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不能找到宋莲,先找到王氏,兴许也是一样的。 夜深的时候,寒风更是凄厉,钱塘县城某处,屋内一灯如豆,一男子望着对面的黑衣人道:“事情可都办妥了?” “回老爷话,都已办妥,估计明天晚上便可到达,让老爷您……” 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男子便干咳了两声,道:“好了,只要办妥就行,老爷不会亏待你的。”说着,男子扔了一袋银子给那黑衣人,道:“这些钱够你在窑姐那里快活上一段时间了,最近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要随便来找我。” 对于这种安排,黑衣人好像早已经相熟,所以接过银子之后,连连应者,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此时外面寒风正浓,黑衣人掂量了一下手中银子,想着青楼中那些姑娘的大白身子,俏丽的脸蛋,以及可以让人骨头都酥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第207章 道士和女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更深了,寒风凄苦。 整个钱塘县城都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林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之后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望了一眼外面天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可是虽如此,他却毅然起身下床,穿上一袭夜行衣后,悄然离开了苏府。 那天去玉峰观,林云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到的,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命案迟迟没有线索,他们只干坐着等钱胜调查到的消息,他们何时能够等到? 他觉得都怪自己,如果自己那天在玉峰观调查到了什么,只怕现在苏大人已经破了案了,而且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得想到那个会武功的道士,其他人好像叫他玉甲道人,这个玉甲道人会武功,是不是太奇怪了? 道士虽不像和尚那般万物皆空,整天只知念佛,可也很少听说有练武的道士,林云觉得那个玉甲道人十分可疑,而他越是觉得那个玉甲道人可疑,就越是想去见他一见。 夜色昏暗,今夜无星无月,林云快步如风,像一条黑风般的上了玉峰观,夜色下的玉峰观很是巍峨,观内外皆有灯笼点着,灯笼被风一吹摇曳,远远望去,仿佛是闪烁的星。 林云欺身而上,来到一处墙角,这便要跃进观内,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响,接着一条人影一闪而出,那闪出的人影也是一袭黑衣,只是在那人的肩膀之上,还扛着一女子,那女子昏迷不醒,头耷拉在黑衣人胸前,只有一头亮丽的黑发在夜色下更显漆黑。 黑衣人向四周张望了一番,见无其他人,这便扛着那女子急匆匆的离开了玉峰观,林云本是要进玉峰观的,可当他看到那可疑男子和被绑的女子时,毫不迟疑,立马飞身追了上去,他几乎可以肯定,黑衣人背上的女子,不是那个王氏,就是宋莲。 只是这黑衣人要将女子带到什么地方,着黑衣人又是谁,他是不是杀死悟通和尚的凶手? 这个黑衣人从玉峰观里出来,很显然是玉峰观的人,而玉峰观跟香山寺向来不对付,道士杀和尚,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嘛。 夜色下,前面的黑衣人快速飞奔着,他肩上虽然扛着一名女子,可步伐仍旧快如飞,林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他要看看这黑衣人要将这女子带到什么地方。 黑衣人进得钱塘县街头,走过了几个弯,随后敲响了一家店门,不多时,店门大开,一名小厮摸样的人从里面探出头来,那小厮看到黑衣人之后并无一点吃惊神色,向四周张望一番后,问道:“师父,没有人跟着吧?”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让我进去。” 小厮连连迎着,并且将黑衣人肩上的女子接了过来,接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在那女子的高耸雪白上捏了一把,感觉着那丝丝柔软,小厮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师父,这样的女子,真应该我们享用了,给那个人,算什么事嘛!” 黑衣人啪的给了那小厮一巴掌,怒道:“你懂什么,不想死就赶快点,把这女子藏在密室之中,好生侍候着。” 小厮被打,再不敢多嘴,只得把恨意发泄在怀中的女人身上,于是恨恨的摸了一把那女人的屁股,这一摸可把他给摸出火来了,可黑衣人已经明言,他也不敢将这女子怎么样,只得恨恨的将那女子抱进了密室,途中自然少不了一番便宜。 从密室出来之后,小厮来到黑衣人跟前,道:“师父,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等,等明天晚上。” 说完这些,黑衣人似乎颇有些无奈,摇摇头后,径直走进一间房休息去了,看他的样子,对这个地方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小厮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消失在房门里,随后脸上露出一丝邪笑,然后小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刚才在那个女人身上发出来的火,不泄可不行,幸好自己的房间还有一婆娘,而且是一个可以任由自己玩弄的婆娘。 这一切都被林云看在眼里,他很想下去将那个黑衣人给当场抓获,然后将那名女子给救出来,可他又怕打草惊蛇,因为从刚才黑衣人跟小厮的话中不难听出,那女人是给另外一个男人预备的,而且时间是明天晚上。 如果今天晚上林云动手,只怕那个真正想要这女子的人,就查不出来了,或者会很麻烦。 悄然退出去之后,林云看了一眼店铺的名字,名字叫玉药坊,是一家卖药材的店铺,记住这些之后,林云快速离去,随后飞身向苏府赶去。 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整个苏府静悄悄的,林云站在庭院里有些踌躇,今晚发现的这些线索,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马上叫醒苏无名并且告诉他;夜深人静,苏大人一定在酣睡,如果自己叫醒了他,会不会被训斥? 训斥应该不会,可打扰了大人的清梦,他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自在的。 不知何时,有星星在夜空中闪烁,林云望着那一颗心,许久后暗暗点头,漫步向苏无名的房间走去,轻轻扣了几下门,喊了两句苏大人。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无名睡眼朦胧的望着门外的林云,有些惊讶,问道:“是你啊,这么晚了敲我的门,有什么事吗?” 林云神色间仍旧是犹豫的,只是在这犹豫之中,还带着一丝欣喜。 “大人,属下今天晚上又去了一趟玉峰观,结果发现一名黑衣人从玉峰观内将一名女子给带到了钱塘相城一名曰玉药坊的药材铺,并且听那黑衣人跟店铺小厮的对话,那名女子是给另外一个男人准备的,因为属下觉得此事比较重大,所以这才冒夜前来打扰,还请大人恕罪。” 很多时候,林云都是一个喜欢嬉笑的人,不过在正事面前,往往又一本正经,苏无名听完他的话之后,更是惊讶,道:“真有此事?” 林云点点头:“千真万确,属下正要来此征求苏大人的意见。” 苏无名靠在门沿上想了一会,随后说道:“且不可打草惊蛇,先行暗中监视玉药坊,弄清楚那黑衣人的身份,今天晚上我们在那里收网。” 得到了苏无名的肯定,林云顿时一脸兴奋,微一拱手后,便连忙赶了出去,今天晚上他就是不睡觉,也要将玉药坊给监视好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苏无名立马派人去调查玉药坊的情况,而有关玉药坊的消息来的很快,苏无名等人听完之后,有些吃惊,原来,那玉药坊是玉峰观的产业,而只要是玉峰观的产业,都会有玉峰观的道人前去打理的,那么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的黑衣人,必定是玉峰观的道人。 在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后,林云那边传来消息,说黑衣人的身份已经打探清楚,是玉峰观的玉甲道人。 知道这些之后,苏无名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将人找来,吩咐了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今天晚上,将会是一个收网的晚上。 一个白天,钱胜都在派人寻找宋莲和王氏的下落,只不过一个白天都是毫无线索的。 而苏无名他们则在等待天晚,待到天晚,兴许一切都将水落石出,也许在这个年末,大家可以过的轻松一些,不必再为命案而烦扰。 夜深,今夜犹寒。 钱塘县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四周寂静无声,甚至在这样寒冷的夜里,连野猫都懒得在街上跑了。 可就在这空寂的街道上,突然从远处走来一人,这人走的很快,而且声音很轻,他的方向,正是那玉药坊。 来人脸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他的年纪不小了,可以想到今天晚上能够有一貌美妇人让自己享受,他便觉得那久久没有的冲动又突然从小腹处向下延伸开去。 到了他这样的年纪,想在女人面前有所表现,往往要有刺激的东西刺激一下才行,比如说还未开苞的妙龄女子,比如说已经长为**的妇人,又或者在玩的时候多一点花样…… 男子想着这些,不由得又走快了一些,寒风吹在脸上,他是没有一点寒冷感觉的。 他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轻轻叩了三下门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小厮从里面探出了头,看到那男子之后,立马堆上了笑容,道:“请请,快请,一切都给您准备好了,沐浴熏香,甚至有各种工具,今天晚上,保证让您满意……” 小厮的心里可是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可他却不敢有一句不敬之话说出,不仅不能说,而且还要好言来哄,把他哄高兴了,他们才是安全的。 对于小厮的这话,男子很受用,微微点头之后,道:“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赶紧领我去吧。” 小厮也是此中好手,自然明白男人这是急了,急着在女人身上发泄自己一腔火气,小厮斜眼看了看男人的下面,浅然一笑,这才将那男子向密室领去。 第208章 破案之前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密室里灯火通明,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很大的浴桶,足有两个人在里面鸳鸯嬉戏,有一张很大的而且舒适的床,躺在上面一番颠鸾倒凤,绝对称得上是世间难有的欢愉。 而除了浴桶和大床外,在密室的中间的桌子上,有熏香缭绕,而熏香旁,放着皮鞭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工具,这些工具都是用来增加房乐之趣的。 很多工具是男子之前没有见过的,看到这些之后,他更是兴奋的,于是一把将那小厮给推了出去,道:“赶紧走,别耽误我的好事。” 床上躺着一名女子,女子昏迷着,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衫,薄薄的衣衫下,是那玲珑精致的酮体,酮体半遮,更是诱惑,让男人简直无法抵挡。 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yin笑,然后搓着手向床头走去,很久之前,他就已经中意了这名妇人,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弄到手,今天机会终于来了,今天,他要在这里来一场撼动天地的欢愉。 可就在男子的手刚触碰到床上女子那精致脸蛋的时候,密室的门突然开了,男子有些不高兴,怒道:“滚,是不是不想活了?” 可是密室外的人并没有被这句话给吓到,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从外面传进来一声冷笑,那冷笑让密室中的男子浑身打了个战栗,然后便猛然转身了。 男子转身之后,傻眼了,因为此时在他跟前站在的人,并不是刚才那名小厮,也不是玉甲道人,而是苏无名、唐雄等人。 男子吓坏了,想要逃,可这里是密室,他能逃到那里去? 扑通一声,男子给苏无名等人跪了下来,跪下来之后,不停的扇自己耳光,边扇边喊道:“我不是人,我……我是畜生,请苏大人恕罪,饶小的一命……” 苏无名冷哼了一声,而这个时候,两名衙役冲进来将那男子给架了出去,而后,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进来帮床上的妇人穿上衣衫,并且等她醒后,带到客厅。 夜色清冷的厉害,玉药坊灯火通明,客厅外站着一排衙役,而玉甲道人和那名小厮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当苏无名他们将密室中的男子押到客厅之后,早已经在准备的钱胜突然一惊,指着那名男子怒道:“原来是你,好你个赵温,你夫人失踪,你却在这里玩弄别人的妇人,我看最近这钱塘县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你这个凶手,给本官找这么多麻烦,本官真恨不能马上将你千刀万剐……” 钱胜骂了一通,骂的很是畅快淋漓,而骂完之后,钱胜这才望向苏无名,道:“苏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将这赵温押进大牢?” 苏无名笑了笑:“押进大牢是一定的,不过此时还未审问,等审问外再押也是不迟。” 在客厅大堂坐下之后,苏无名望了一眼赵温,道:“赵员外,如今你被我等当场抓获,想要抵赖也是不能,如若识相,将事情全部招出,而如果冥顽不灵,你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想来不用本大人说出来吧?” 赵温神色悲戚,连连说道:“回苏大人话,小人今天晚上在这里与人偷香,自然是不用辩解的,可小人实在不知,苏大人要小人承认什么?” 花郎眉头微凝,冷哼一声:“悟通方丈的被杀,可是你所为?” “回大人话,绝对不是小人所为,是这玉甲道人所为,不然他也不可能受在下威胁,帮助小人将那王氏给掳来了。” 一句话,赵温似乎突然间找到了生还的希望,只要没有杀人,那怕是挨板子住大牢,终究是不会丢掉性命的。 只是在赵温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玉甲道人不干了,他立马反驳道:“我也没有杀人,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杀死了悟通方丈……” 赵温一咬牙,想反驳玉甲道人,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冷冷道:“不要争吵,一个一个的说,赵温,你从头说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温的脸有些红,道:“回苏大人话,这事说起来真是家丑,我那夫人宋莲,长的可谓是貌美如花,让我喜爱的紧,可谁知她偏偏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她与香山寺和尚有染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可这样的家丑,小的能将之暴露出来吗?这种事情,小的只有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才行啊,可这宋莲不知节制,频频前往香山寺,最后我忍无可忍,准备来一招绝的。” “那天宋莲又去香山寺,我心中气愤异常,就派了一名手下,让他上香山寺,找个机会把宋莲给杀了,宋莲一死,香山寺的和尚要么报官,要么将尸体给处理了,如果他们报官,倒霉的是他们香山寺,而宋莲跟寺院里和尚私通一事,他们断然不会说,因此我的名声也就保全了,而如果他们将尸体处理了,我就报官说夫人失踪了,到时衙役查到香山寺,倒霉的还是香山寺,与我无关。” 众人听得赵温想出这么一招毒计,心中都很是震撼,可事实是悟通方丈死了,那个宋莲却不知了踪影,后来玉甲道人混入其中,想来事情不会按照赵温想的发展下去。 这个时候,赵温继续说道:“我的人上了香山寺,可是进入房间的时候,却只发现悟通方丈被杀,宋莲不知去向,而当时在场的,只有这个脱去了道士衣衫的玉甲道人,我的人回来之后告诉了我这些,对于宋莲的踪迹,我很是怀疑,可她既然失踪了,与我并无多少影响,不过发现玉甲道人,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一件好事;玉甲道人是玉峰观青竹道人的大弟子,在玉峰观的地位还是可以的,钱塘县城信道的人不少,如果我想达成某种目的,完全可以通过玉峰观来完成,当然,这都是以后我做生意的时候才会用的,不过在用这些之前,我最想要做的便是得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注意很久了,她是那么的有风韵,看到她我就有些蠢蠢欲动,可是我是一个员外,怎么能做出绑架人的事情来呢。”说到这里,赵温有些无奈的耸耸肩:“除了绑架,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得到她了哦!” 这个时候,南宫燕一声冷哼:“卑鄙无耻。” 对于南宫燕于自己的评价,赵温并没有辩驳,苦笑一声后,继续说道:“以前得到王氏对我来说很困难,可知道玉甲道人是凶手后,我觉得好办多了,我只需要让玉甲道人知道我知道了他是杀死悟通和尚的凶手之后,他自然会听命于我,而办这件事情并没有花费我什么经历,玉甲道人根本不容犹豫,他答应了我的要求,帮我将王氏绑架到手,并且将王氏运到听命玉峰观的店铺之中,由我晚上来此行乐。”说完事情发展的经过,赵温又说了几句求饶的话,无非就是他不是凶手,玉峰观的玉甲道人才是。 而如果赵温说的不差的话,那么他倒的确不是凶手,可如今还有一些问题不清楚,他是不是凶手,暂时还不能定论。 赵温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苏无名让玉甲道人说,玉甲道人在旁边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当苏无名让他开口说的时候,他立马指着赵温道:“你胡说八道,我也不是凶手。” 赵温正要反口相拼,苏无名立马喝止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玉甲道人点点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玉峰观和那香山寺一向关系不和,再过几天便又是我们两派相互辩论的时候了,我师父青竹道人想知道香山寺这次有什么准备,便让我假扮成香客到香山寺查看,当时我上了香山寺来到悟通那老和尚的房门外,见房门开着里面没有动静,心中很是诧异,于是便悄悄推门走了进去,谁知我进去之后,看到那悟通和尚光着身子死了,我当时很是害怕,正准备逃,便遇到了这个赵温派去刺杀宋莲的人,当时我太紧张,见被人发现,连忙逃了,可谁曾想那个人竟然在玉峰观见过我,并且要要挟我。”说到这里,玉甲道人一脸气愤的样子,随后望着赵温冷哼了一声,接着道:“这赵温也不是什么好鸟,自己看上了一个女人不敢动手,便想要利用香山寺的事情来威胁我,这悟通和尚虽不是我杀,可命案现场我的确在,如果被他传扬出去,我玉峰观的名声必定被他给坏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帮他做这杀千刀的恶事,大人,贫道真是冤枉的,我可没有杀人。” 玉甲道人说的振振有词,可是这话听着大家的耳朵里,却委实不能相信,如果赵温不是凶手,这个玉甲道人也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难道在香山寺发生的命案之中,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吗? 这件看似十分简单而且眼看着就要破解的命案,怎么突然到了这里,变得复杂麻烦,而且令人不知所措了呢? 当时的命案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09章 宋莲女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已经很深,寒风渐渐息了,将赵温和玉甲道人押回县衙之后,苏无名等人则回去休息,虽然赵温和玉甲道人都不承认自己是凶手,可他们毕竟做出了与法不容的事情,该怎么教训还是要怎么教训的。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钱胜带人上了玉峰观,昨天晚上玉峰观的玉甲道人竟然做出为他人绑架女子的事情来,这玉峰观中不知藏了多少猫腻,如今已是快到年关,钱胜可不是一个喜欢过年还破案子的人,所以他想着在年关到来之前,将案子破了,可命案并不容易破,那就先把玉峰观调查一下吧,一是因为玉峰观可能真的有问题,二是他想借此出气,都这个时候了,还给他这个钱塘县县令找麻烦,这不是让他过不好年吗? 一群衙役上了玉峰观,把在玉峰观上香祈福的人全部给赶了出去,这些百姓有富有贫,他们信的很是虔诚,可是在官府面前,他们却是一句怨言都不敢说的。 衙役将整个玉峰观给包围了,随后控制了玉峰观中所有的道人,钱胜望着那些站成一排的道人,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色,随后吩咐道:“搜!” 衙役都是做惯了搜查的事情的,所有他们很是轻车熟路,很快,便将整个玉峰观的里里外外给搜了一遍,只是一开始,他们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搜到,这让站在外面的钱胜有些不是滋味,今天来这里找这群道士的麻烦,他谁都没有说,可若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他难免会觉得很没面子。 不管怎么说,他钱胜也是一县令,若是自己的做法没有收到一点效果,难免是要被人怀疑能力的。 寒风呼啸,被隔离的百姓开始不耐烦起来,钱胜假装镇定,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群道士,好像他这样盯着他们,就能够发现什么似的。 这些道士并不像那香山寺里的和尚那般虚伪,明明已经很生气了却还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这些道士很生气,而且表露在了脸上,只那青竹道人手拿一浮尘,神色平静如许,很不避讳的望向钱胜,两人的眼光一碰触间,仿佛要迸发出火来,两人谁都不肯想让,就这么看着。 而这么看着的时候,钱胜的心中却是乱的,而除了乱之外,还有一股无以名状的愤怒,这个臭道士,竟然敢跟本大人对视,真是胆大妄为,今天就是搜不出什么来,本大人也要你掉一层皮。 吵吵嚷嚷声不时传来,钱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声音很是洪亮的禀告道:“大人,属下等在玉峰观一屋内发现了一间密室,而且从密室之中发现一妙龄女子,此时那女子……” 听到这里,钱胜顿时大喜,连忙问道:“此时那女子如何?” “回大人话,此时那女子被捆绑着,而且浑身上下不着一缕!” 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突然了,当衙役的话说完之后,那青竹道人顿时慌了,而且看起来很羞愧,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他这玉峰观也和香山寺一样,做了那藏污纳垢之事来? 百姓的吵闹声更响了,不过这次吵闹的内容却是玉峰观为何会藏着一名女子? 信徒的信仰很可能在一瞬间拥有,而也有可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信仰这种东西,实在是可有可无的,如今玉峰观里藏着一名女子,如何让这些信徒再信赖玉峰观? 青竹道人想上前解释,可是他的脸憋的通红,却迟迟不敢上前来,因为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此时的钱胜很是得意,冷笑一声后,道:“给那女子穿上衣服,带出来让我这钱塘县百姓都看看,他们信仰的玉峰观都做了什么事情。” 衙役领命,随后急匆匆而去,不多时,带着一妙龄女子走了出来,那妙龄女子身材丰腴,虽然脸色有些憔悴,可却掩饰不住那一抹浓艳,浓艳的让男人见了便挪不开眼睛。 钱胜心头一动,不过很快便压制住了自己心头浴火,向那女子望了一眼之后,问道:“这位姑娘,你不必害怕,将这群道士欺负你的事情说出来,本大人替你做主。” 女子看了一眼那群道士,眼神之中有些犹豫,而犹豫之后却低头不语,钱胜以为她还在害怕那些道士的淫威,于是再次安慰道:“有本大人在这里,谁敢欺负你,你叫什么名字?” 一听到要说自己的名字,那女子顿时慌了神,连连摇头,可嘴里却是一句话不说,这可把钱胜给惹急了,他虽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今天若是练一个女子的话都问不出来,他可就丢大人了,所以这个时候,钱胜一声冷哼,道:“本大人问你话,你切回答便是,不然本大人有一百种方法知道我刚才的问题。” 这句话显然不是随便说说,女子害怕了,她望着钱胜,突然跪了下去,啼哭道:“大人,您可一定要替民妇做主啊,这群道士,他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啊!” 此话一出,钱胜满意了,而那些道士则害怕了,他们被周围的百姓唾弃着,虽然满腔怒火,却是一句不敢言,生怕他们吱出了声立马被周围的百姓给群殴,这些百姓不敢拿官府的人怎么样,可对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道士,那可是一点不留情面的。 得意的钱胜想要乘胜追击,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他们又是如何欺负你的,你只管说出来便是,本大人替你做主。” 女子犹豫了一会,道:“小女子被这里的道士掳了来,被他们藏在密室之中,如此寒冬,将小女子……将小女子给拔了个精光,每日都来**,小女子真的是不想活了啊!” 女子说完,一直哭哭啼啼的,好生让人怜爱,钱胜望着眼前女子的凄怜容颜,真想忍不住将她抱紧怀里,然后好好的安慰她一番。 而就在钱胜陷入意淫不能自拔的时候,一名道士突然在人群中高声喊道:“大人,切莫听这dang妇胡言乱语,她就是宋莲,那个跟悟通和尚私通的宋莲,那天小的跟师兄一起去香山寺,看到她从香山寺上急匆匆跑了下来,见她形迹可疑,这才尾随绑架了他的。” 道士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个大家一直十分怜爱的女子,竟然是那个水性杨花与悟通和尚私通的宋莲,她竟然在这里,怪不得大家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 所有人看宋莲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怜爱,而是一直说不出的怪异的眼神,就好像他们正在看一个脱光了衣服的青楼女子。 宋莲的脸红了,而且是哭哭啼啼着便红了的,可不管她此时怎样哭哭啼啼,她都将是一个水性杨花与人私通的在男人眼中跟青楼女子毫无风别的女人。 钱胜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望了一眼宋莲,冷冷道:“来人,将这宋莲押走,还有刚才说话的那个道士,也押回去,让苏大人审理。” 衙役领命,将宋莲和刚才的那名道士押了去,钱胜被一群衙役拥护着离开了,那些百姓臭骂完玉峰观后,也都纷纷离去,最后,整个玉峰观只剩下那些在寒风中战栗的道士,而此时这些道士的眼神,几乎是欲哭无泪的。 宋莲被玉峰观的人藏在了玉峰观这件事情,很快在钱塘县城传了开来,苏无名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正在街上进行采办,而这个消息传入他们耳朵里没多久之后,钱胜派来请苏无名的衙役便来了。 衙役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之后,苏无名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于是再顾不得采办过年之物,连忙吩咐道:“走,去县衙!” 来到县衙的时候,县衙外面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这些百姓战立风中,似乎一点没有感觉到寒冷,一名衙役推开人群,请苏无名走了进去,苏无名走进去之后,看到一浓艳女子正跪在大堂上哭泣,好像此时的她只有哭泣了。 哭泣是女人的一种十分有用的武器,这种武器对男人来说可谓十分具有杀伤力,只是哭泣在公堂之上的作用,就显得很苍白了。 钱胜将苏无名迎到座位上,脸上洋溢着笑容:“苏大人,下官不辱使命,将这宋莲给找到了。” 虽然已经听说了钱胜找到宋莲的经过,可此时的苏无名对于钱胜这次的行为,却是不得不佩服的,微微点头一笑后,苏无名道:“这次真是辛苦钱大人了,既然宋莲已经找到,那我们这就开审吧。” 苏无名说完开审,钱胜连连点头,随后命人将玉甲道人以及赵温和在玉峰观押来的那个叫玉乙的道人也都给押了来。 人齐之后,苏无名望着宋莲道:“你与香山寺悟通方丈私通一事,我等都已经知晓,你也无可隐瞒,且将命案当天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吧。” 苏无名刚提到命案,宋莲立马匍匐在地,声泪俱下道:“大人冤枉,民妇可不是凶手。” 第210章 凶手到底是谁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寒风冷,可却冷不过宋莲的那句话。 宋莲竟然也说自己不是凶手,如果她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 赵温?玉甲道人亦或者是悟齐和尚? 如果宋莲也不是凶手的话,苏无名就不得不考虑悟齐和尚了,只是他却不怎么相信宋莲不是凶手,这个跟悟通和尚私通,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悟通和尚活着的人,他若不是凶手,怎么可能? 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所以苏无名不可能因为宋莲的一句话就认定她不是凶手的。 看着跪在大堂哭哭啼啼的宋莲,苏无名冷哼了一声:“你与悟通和尚私通,当时只你二人在场,他死了,你不是凶手,谁信?” 宋莲脸色通红,毕竟跟人私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当时做的时候可能只是看到了男女之间的欢愉,可如今被这么多人听着看着,就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是羞愧万分的。 “大人,民妇说的可都是实情,民妇真的没有杀人啊,民妇与那悟通方丈私通是不假,可杀人的事情,民妇真做不出来。” 宋莲这样说了几句话,不过都是自己不是凶手的辩论,只是这辩论是做不得证据的,苏无名微微凝眉,冷言问道:“当时是怎样的情况,你且说来听听,为何你与悟通和尚私通,他死了你却活着?” 宋莲眼角含泪,道:“回大人,当时事情是这样的,民妇与那悟通和尚私通,半途民妇突然想要小解,这便穿上衣服去了茅厕,可谁曾想民妇从茅厕回来之后,发现那悟通和尚竟然死了,民妇胆小,承担不起这杀人之罪,于是便急匆匆的逃了,结果刚逃下香山寺,便被一个道士打晕带到了玉峰观,他们这群道士,将我藏在玉峰观中,对我是百般**,大人,您可一定要替民妇做主啊!” 一个与人私通的妇人,也是有尊严的,岂容他人随意践踏? 只是这宋莲前半段说的是真的吗,那悟通和尚真的是宋莲去茅房小解的时候被杀的吗,可他在那个时候被杀,凶手是谁? 这事且不论真假,那玉峰观的道士**宋莲却是真,苏无名暂且放下询问悟通和尚被杀一案,望着那玉乙道人问道:“宋莲所言可真?” 玉乙道人在玉峰观已经说过这事,他也没想着辩驳,见苏无名问,连忙答道:“回大人话,却是如此,不过这妇人与人私通,也不是什么好货……” “那你是什么好货吗?”苏无名最看不得玉乙和尚这种嘴脸,别人与人私通,却也不是你可以随便妄为的借口。 被苏无名一声呵斥,玉乙道士顿时愣了一愣,然后才感觉到害怕,战战兢兢的望了一眼苏无名,连忙说道:“大人,小人见这女子鬼鬼祟祟从香山寺下来,这才绑架了她,谁知这小娘们魅劲不小,看的我等心里痒痒,这才对她下了手,还请大人恕罪啊!” 可能这些道士之前盛气凌人惯了,如今就算身为阶下囚,话语中虽有求饶的字眼,可语气却仍旧十分的硬气,苏无名冷哼了一声,随即吩咐道:“来人,将大堂之上的两名道士全部仗打五十,朝死里打。” 衙役最喜欢干的就是大人的事,听得苏无名一声吩咐,他们纷纷便抡起了板子,玉甲道人和玉乙道人两人慌了,连连求饶,可此时他们的求饶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惨叫声在大堂上响起,听起来好生的渗人,玉甲道人和玉乙道人被打的昏死了过去之后,苏无名这才将目光投向赵温,冷冷道:“赵员外,如今你可有什么要对本官说的?” 当苏无名的目光投向赵温的时候,赵温浑身上下都是颤抖的,他微微抬头与苏无名对望了一眼,随后连忙地下头道:“不……不知苏大人想要草民说些什么?” “刚才你夫人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她说她没有杀死悟通和尚,那么你说如果她没有杀死悟通和尚的话,凶手会是谁呢?” “这……这草民不知!” 苏无名又是一声冷哼,之后说道:“你派人去香山寺谋杀你的夫人,你之前说你的人去了之后发现悟通和尚已死,可谁知是不是他杀了人之后,又拐了回去呢,亦或者他知道杀人罪大,这才编了谎话,说去的时候,悟通和尚已死。” “这……这……”赵温一连说了好几个这,可剩下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苏无名淡然一笑,道:“本大人与你说这个,其意很简单,将那个你派去的人现在在何处说出来,我们找到他问明详情,如果事情果真如你之前说的那样,自然还你清白,可如果我们找不到他,那么恐怕你就要遭受是凶手的嫌疑了。” 赵温并非不想招出那个人,只是那个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了,帮他处理过的恶事以及敌人也不少,如果他被人给抓了,那些事情被苏无名问了出来,本来只是绑架女子的罪名,到最后只怕就要成为无法原谅的毫无希望活命的罪行了。 可若是不招,这被怀疑成指使杀死悟通和尚的罪名,却也一样能够要他的性命,一番考虑思索后,赵温决定赌一把,自己是生是死,就看自己的那个手下能不能与自己共进退了。 犹豫过后,赵温将那个人的藏身地点说了出来,那是一家青楼,那个人对女人有种超乎常人的喜好感,如果身上的银子没有花光的话,他一定还在青楼。 钱胜不是本人,听完赵温的话后,不等苏无名吩咐,他便立马找来了衙役,让他们去青楼抓人。 此时大堂上的赵温和宋莲两人都恨极了对方,可却什么都说不得,因为两人都有不是,一个红杏出墙,一个想要杀人泄愤,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已经没有什么要问和能问的了,苏无名让衙役将大堂上的人带了下去,退堂之后,几人走向后衙,钱胜一脸着急神色,道:“苏大人,如今这宋莲也说自己不是凶手,那……那赵温的人真是凶手?” 苏无名笑了笑:“谁会那么傻,杀了人之后再跑回去,赵温的那个手下也不是凶手,只不过让他在外面逍遥法外,本官心中很是不爽罢了,而且这赵温既然能派他杀宋莲,之前就必定派他做过其他恶事,待衙役将他抓回之后,你好生盘问,一定要将他之前帮赵温做的事情询问出来,问出来之后,对那赵温定罪,一定要重重的罚他,这种男人,本大人最是厌恶。” 钱胜不算是什么好人,而且还是一个喜欢谄媚的人,因此苏无名的喜恶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喜恶,听完苏无名的话后,他连连应者,然后这才下去办事。 钱胜离开之后,南宫燕有些不解,问道:“苏郎,如果宋莲赵温等人都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 苏无名还没来得及回答,林云立马笑道:“这香山寺和玉峰观形同水火,如果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最有可能是凶手的是那个玉甲道人啊,他可是在赵温的人之前发现尸体的,而且他这样的人竟然甘心帮赵温做出绑架妇人的事情来,他的嫌疑真的的大多了。” 林云刚说完,温婉儿便笑着摇了摇头:“那玉甲道人的嫌疑的确很大,只是却不太可能是凶手的,大家莫要忘记,宋莲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若说嫌疑,她的才应该是最大,这种女人不守妇道,做出杀人的事情来也是极其有可能的。” 温婉儿平时将这种三从四德等等看的很是重要,虽然苏无名不守很在意,可她却不敢疏忽的,就是有时放纵了一些,也是赶紧收回了心的,因此对于宋莲红杏出墙,她很是看不惯,一直坚持认为宋莲是凶手,就算不是凶手,她的杀人嫌疑也是很大。 而在这些人当中,温婉儿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宋莲离开香山寺后被玉乙道人给绑了,当时只有玉乙道人,什么玉甲道人还没有开始向山下逃,如此一来,可不就是宋莲最先发现的尸体嘛。 而如果是宋莲最先发现的尸体,那她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不过除了宋莲之外,还有一个人的嫌疑很大,那便是如今尚被关在大牢里的悟齐和尚,这个人是悟通方丈的师弟,如果他有心当这香山寺的方丈,那他是不是会为此而杀人呢? 和尚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那悟通和尚既然能为情欲跟宋莲私通,那么悟齐和尚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权欲而杀人呢? 悟通和尚私通这件事情悟齐和尚是知道的,那么在这样有利的条件下,他杀人就显得很是轻而易举了,只需要找准时机便是。 悟齐和尚有可能是凶手,只是,该怎样让他承认呢,杀人罪可不是小罪,那悟齐和尚又绝非笨蛋,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凶手嘛! 除了悟齐和尚外,凶手还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呢? 第211章 丢了的佛珠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因为对悟齐和尚很是怀疑,苏无名决定再去一趟香山寺。 如果想知道悟齐和尚是不是凶手,只有从香山寺里寻找线索了。 登山从来都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苏无名等人还是登了上去,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白云悠悠,有的只有寒风欺肤。 香山寺落魄了,往日的香火鼎盛不见了,几个和尚在寺前打扫,他们的样子很是无精打采,有一些和尚想着离开,可香山寺发生了命案,有衙役堵着门口,他们就是想离开也是不能。 苏无名等人将寺院里的和尚召集了来,望着他们的样子,苏无名突然想笑,这些和尚平时道貌岸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的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人,可如今遭此变故,他们却也和那些普通人并无什么两样,紧张、担忧,惶恐不安,昔日种种四大皆空的事情,突然间一股脑的袭上了他们的心头。 世间的人都在掩饰做戏,而和尚更甚。 叹息一声后,苏无名开口道:“香山寺悟通方丈被杀,本大人怀疑凶手是悟齐和尚,所以现在本大人想知道在悟通和尚被杀的那个时间里,悟齐和尚都在什么地方,你们谁是悟齐和尚的弟子?” 这句话后,和尚之间相互议论,随后有十几名和尚站了出来,苏无名望着他们,问道:“你们可知命案发生的时候,悟齐和尚在什么地方?” 这些和尚相互张望,最后将目光投到了其中一名小和尚身上,那名小和尚突然被这么多人看着,很是紧张,最后不得不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佛经。 很显然,悟齐和尚的行踪,这个小和尚是知道的,苏无名望着那名小和尚,问道:“说,当时悟齐和尚在什么地方。” 面对这群道貌岸然的人,苏无名实在不想表现的太和颜悦色。 小和尚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开口道:“回大人话,那天师父先是跟着我们讲经,一直到很晚才说去找方丈,可是他去了之后立马又悄悄将我等叫去,我们去了之后,才发现方丈死了,师父说不想此事被天下人知晓,于是便要我们将尸体就地埋了,我等很是害怕,只得从之。” “也就是说,有一段时间,悟齐和尚是单独一个人的?” “正是!” “可悟齐和尚之前却说是带着一名弟子一同去的,是你吗?” 小和尚有些紧张,许久之后点点头:“大人饶命,小的刚才说错了,其实那天晚上是我和师父两人一起来找方丈的,可是到了方丈的院外,师父却让我在外面等候,他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大概没多会,师父又从里面急匆匆跑出来,说方丈死了,并且要我去将几位师兄弟叫来掩埋尸体,其实小人根本就没有跟着师父进方丈的房间。” “那是什么时候?” “小的……小的不记得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这小和尚虽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时候,不过从情况来看,必定是玉甲道人离开之后的事情了,不然尸体都埋了,玉甲道人他们又怎么可能看到尸体? 可如果是在玉甲道人之后,那这悟齐和尚岂不是没有了杀人的时间? “在此之前,悟齐和尚有没有跟你们离开过?” 小和尚想了想:“中途师父去了一趟茅房。”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就在发现方丈死了前不久吧,师父从茅房回来后不久便带我去找方丈了。”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那这悟齐和尚倒真是可疑极了的。 只是只知道有这么一段时间能够让悟齐和尚去杀人还不够,破案讲究的是证据,这只是时间允许而已,算不得证据。 苏无名决定去悟通方丈的房间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毕竟凶手在杀了人后,一定会留下什么的。 悟通方丈的房间早已被封,任何人没有得到命令都不得进入,苏无名等人撕开封条之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这个曾经死过一个人的房间,现在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寒风透过窗棂吹来,仿佛是地狱的鬼哭。 悟通方丈的床仍旧是凌乱的,谁能够想到几天前这里还是暖香体柔,一男一女在这里上演着人世间最最的欢愉呢? 一切都没有人动,屋内似乎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痕迹只在床上,那些污秽之物因为没有清洗而显得很是触目,隐隐还能闻到一股骚味,除此之外,床上还有头发,几根不是很长,仿佛是营养不良的微黄色的头发。 和尚的绝对不可能有头发的,而这头发也绝对不是宋莲的,苏无名观察过宋莲的头发,她的头发乌黑发亮,绝对没有像他手中这样的几根微黄头发。 突然间,苏无名意识到,如果凶手是一个有头发的人,那么悟齐和尚倒没有嫌疑了,他也是和尚,不可能有头发的。 只是,会不会是凶手刻意为之呢,好让人怀疑不到和尚身上? 凡事皆有可能,还是再仔细寻找一番的好。 屋内的摆设很多,而且一点不像和尚的居所,这里还是很富丽堂皇的,墙角放着一张桌子,旁边有衣柜,苏无名在这些地方找了找,然后在衣柜里发现了几根头发,微黄色的像是营养不良的头发。 凶手曾经在衣柜里躲藏过。 发现这点之后,苏无名觉得凶手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而当时的情况可能是这样的,凶手躲藏在衣柜之中偷窥,宋莲去茅房方便的时候,凶手突然冲出来杀了躺在床上而且有些筋疲力尽的几乎没有抵抗能力的悟通方丈,随后扬长而去。 可是,凶手杀死悟通和尚的动机是什么?苏无名并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杀人的,一个凶手既然肯躲在衣柜里等待机会,那他必定是有动机的。 想要知道动机是什么,就必须知道悟通方丈的事情,为此,苏无名叫来了几名与悟通方丈亲近的和尚。 和尚也是人,虽然他们一直嚷嚷着四大皆空,可对于自己的弟子,他们还是有好恶之分的。 进来的人都是悟通方丈最亲近的人,他们知晓悟通方丈几乎所有事情,甚至包括悟通方丈跟宋莲私通的事情,而知道了这件事情,便意味着他们有可能与悟通方丈狼狈为奸,而狼狈为奸的人,相互之间几乎是没有秘密的。 几名和尚站成一排低着头,他们很害怕,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寒风吹进来吹起了他们的衣袂,他们很冷,可却不敢声张出来。 苏无名冷眼望着他们,问道:“你们是悟通方丈最为亲近的人,应该知道他有什么仇人吧?” 几名和尚相互张望了一眼,随后一名和尚说道:“师父他为人很是和善……”和尚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无名随即冷哼了一声,那和尚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这话有些不实,一时间脸憋的通红,那接下来的话,却是再说不得的。 望了一眼这些和尚,苏无名冷冷道:“实话,本大人需要你们说实话。” 几名和尚又是一番张望,最后一名和尚站出来说道:“我们香山寺与玉峰观一直不对付,师父的仇人也就只有玉峰观的人了,当然,那赵温多多少少也算一个。” 这名和尚的话说等于没说,玉峰观和赵温跟悟通方丈有间隙,这点他苏无名早知道了,那里还用他来说。 “除此之外呢?” 和尚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开口道:“再有就是悟达师伯了,悟达师伯是我们的大师伯,当初师祖圆寂的时候,谁继承方丈之位他们两人曾经争夺过,最后师父最先将佛珠拿到手里,这才当上了香山寺的方丈。” 悟达和尚?苏无名上来这么久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和尚的,他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还有便是,佛珠是什么东西,为何先拿到佛珠便能当上方丈,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这些都是疑问,不过苏无名却想先看一看佛珠。 “将佛珠找出来。” 一句话,所有的人都开始寻找佛珠,里里外外,甚至是挖地三尺,可是找来许久,找了多遍,刚才那和尚口里的佛珠却是一点踪迹没有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突然意识到,佛珠丢了,象征着他们香山寺方丈地位的佛珠丢了。 凶手杀人,竟然是为了一粒佛珠吗? 这也太过不可思议了吧,为了一粒佛珠杀人,那个人脑子有病吗? 可谁又真能说他有病呢?世上的人皆有所追求,有人会为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而杀人,有人会为了自己喜欢的古董杀人,有人为名有人为利,只要那样东西在他的心里占居了一席之地,他便又可能为了得到那样东西而杀人。 一粒佛珠也是东西,怎么就不可能为此杀人呢? 凶手为了一粒佛珠杀人,这是动机,可这个动机似乎很难知道这个凶手是谁,他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要找到他并不容易啊! 第212章 佛悟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为了一粒佛珠杀人,虽说不可思议,可却也有一个和尚可以怀疑的,当初跟悟通和尚争夺方丈之位的悟达和尚。 虽说如今香山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可香山寺名下良田还是有不少的,如果悟通和尚被杀,那悟达和尚未必不能当上这香山寺方丈。 为此,苏无名决定去见一见悟达和尚。 悟达和尚的住处很是偏僻,与整个香山寺格格不入,就好像整个香山寺已经将他摒弃了似的。 小小的庭院里只有一两棵枯树,枯树光秃秃的,连叶子都没有了,一阵寒风吹来,犹见半生萧瑟。 寒风之中,一名和尚坐在门前石阶之上,和尚面容清瘦,双眉白而长,此时和尚正闭目凝神,只在苏无名等人的脚步声近了之后,才微微睁开双眼,双眼很是清澈,仿佛是从天上留下的水。 悟达和尚似乎已经知晓苏无名等人的身份,微一拱手之后,请苏无名等人在前面坐下,前面有一石凳,可坐五六人,是平时悟达和尚跟弟子讲经用的。 苏无名等人并未推托,直接坐了上去,而后,苏无名这才淡然一笑:“你知道我们是谁?” 悟达和尚也是淡然一笑:“香山寺的事情我的弟子都跟我说了,苏大人的聪明才智贫僧也略有所闻,所以贫僧早在此等候苏大人了。”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自己有嫌疑了?” 悟达和尚笑着点点头:“当初师父去世,我与悟通师弟争夺方丈之位,奈何贫僧悟性没有师弟高,落了下成,如今师弟被人所杀,苏大人怀疑到贫僧头上,是早晚的事情。” 苏无名笑了笑,其实若非悟通和尚的弟子提及,他只怕是永远都不知道香山寺还有这么一位悟达和尚的。 “既然你已经知晓,那么可有辩解?” 悟达和尚摇摇头:“无需辩解,贫僧杀不得人。” “哦,这是为何?” 悟达和尚指了指自己的双腿,道:“自从方丈之位被师弟夺去之后,贫僧的这条双腿已经废了。” “废了?”众人很是吃惊,他们实在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和尚的双腿竟然废了,他说的是真的吗? 苏无名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懂医,悟达和尚的双腿是不是废了自然不好证明,不过想要知道悟达和尚的双腿是不是真的废了,也并非一点办法没有,腿上的穴道很多,有很多穴道只要碰一下双腿就会有反应的,如果悟达和尚的双腿真的废了,那苏无名敲打几下他的穴道,他的腿应该不会动弹才是。 “本官正在破案,很多事情不能只凭一面之词,不知你可愿让本官试探一番?” 悟达和尚将双腿从身下拉了出来,然后让苏无名试探,苏无名上前敲了几个穴道,悟达和尚双腿毫无反应,苏无名对自己的试探很自信,见此,只得叹息一声,道:“你的双腿怎会残废的?” 悟达和尚的脸上并无一点惋惜之色,只淡淡一笑,道:“说来惭愧,与师弟争夺方丈的位置失败后,我便在这个地方苦修,一坐半年,结果半年之后,就成了这样子,如今世事沧桑变化,我已看透,惟愿今生能参悟佛法,了却半生浮云。” 悟达和尚的话苏无名是不喜欢的,因为他很是看不起这些和尚所谓的四大皆空以及重重没有脾性的作为,不过个人追求,他也不便多言其他。 如今悟达和尚既然双腿废了,他自然是杀不得悟通方丈的,既然如此,苏无名只得去问另外一个问题。 “实不相瞒,贵寺的佛珠不见了!” 听到苏无名说出这话,悟达和尚脸上顿时一惊,用一种简直不敢相信的音调问道:“什么,我香山寺的佛珠不见了?” 人生在世,到底是不能四大皆空,了无牵挂的。 苏无名暗暗一笑,随后将佛珠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问道:“这佛珠何以如此宝贵?” 悟达和尚叹息了一声,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第一次叹息,叹息过后,这才说道:“实不相瞒,那佛珠并不十分珍贵,不过是香山寺的开寺祖师生前挂在脖间的一粒普通珠子罢了,不过这珠子有鸡蛋大小,通体毫无一点瑕疵,祖师生前很是喜欢,后来传了下来,成了我们香山寺的镇寺之宝,并且成了方丈的信物,当初师父圆寂之前,将佛珠藏起,给我们几位师兄弟说了一句佛语,要我们参悟,参悟了就能够找到佛珠进而继承方丈之位,师弟最先参悟,他也就成了方丈。” “就这些?”苏无名有些不敢相信,只是一粒很普通的珠子,外人若是得来,也是卖不了大价钱的,何以为此杀人。 难道凶手仍旧是香山寺内的人,可香山寺内的人就算得到了佛珠,只怕也是不敢拿出来的吧。 这个时候,悟达和尚摇了摇头:“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为了弘扬我寺佛法,在这几十年间,那佛珠已经被我们宣扬的神乎其神了,在那些佛教徒眼中,佛珠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能够让他们实现任何的愿望,想来凶手杀人,便是为了这个吧。” 世人愚昧如斯,苏无名轻叹一声后,带人离去了,既然悟达和尚不是凶手,那他们只有去寻找真正的凶手。 凶手既然能够做出为佛珠杀人的事情来,想来必定是听说过佛珠的那些传闻的,为此他得到佛珠之后,少不得要许一些愿望,而像凶手这样的人,他的愿望只怕是俗不可耐的。 而俗不可耐的愿望,一粒普通的佛珠自然无法实现,那么当凶手发觉佛珠并不能给他带来力量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呢? 香山寺佛珠被盗的事情苏无名严密封锁了,并且在下山之后,苏无名悄悄找来了几名衙役,让他们假扮成收购珠宝的商人,在整个钱塘县城到处转悠,那凶手发现佛珠很是普通,丢了又可惜,想必是会拿来换钱的吧。 将那些衙役分派出去之后,大家便只需要呆在家里等消息便是,这件命案从一开始的混乱到各个嫌疑人的排除,已经过了好几天时间了,凶手也应该发觉佛珠很普通了,而且县衙一点没有传来怀疑凶手是另外一人的消息,凶手应该觉得自己很放心,卖佛珠,兴许正是他此时心中所想。 将衙役派出去之后的第二天正午,县衙那边传出了消息,说衙役抓住了一个十分可疑的人,那人向人兜卖佛珠,刚好被假扮成商人的衙役给抓住了。 那是一个很清瘦的年轻男子,大概不过二十多岁,长的十分瘦弱,头发微黄,给人的感觉就是营养不良,他被抓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头不语。 苏无名等人来到县衙之后,问钱胜道:“那珠子可让香山寺的和尚辨认?” “回苏大人话,已然辨认,正是香山寺丢失的佛珠啊,这个人,正是在街上卖佛珠的人。” 此时的钱胜聪明了很多,虽然眼前的男子是卖佛珠的人,可他并没有说他是凶手,因为他觉得苏无名不喜欢没有证据便说别人是凶手这种事情。 而事实确是如此。 苏无名望了一眼那名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此时的眼神暗淡无光,他看了一眼苏无名,用一种很是低沉的声音说道:“杜宇。” 苏无名点点头:“这佛珠耐香山寺的佛珠,而且是在香山寺悟通方丈被杀时丢的,如今佛珠在你手中,你可承认杀人?” 杀人二字从苏无名口中说出之后,杜宇神情突然一变,想来他虽然毫无生气,可杀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他身心受到震撼,也是必然。 只是此时的他,却又那里能够辩驳得了呢? 沉默,许久的沉默。 而许久的沉默过后,杜宇点了点头:“悟通方丈是被我杀死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杀人就是杀人,无论是否是故意,他都杀了人,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如今,香山寺发生的命案总算是要破了,只是还没破,一件案子的了结,是需要动机和杀人经过的,这些都必须记录在案,不然只简简单单说凶手是谁,是不符合规矩的,而且上报到吏部,吏部的人也不会通过审批。 苏无名并没有理会杜宇所说的不是故意杀人这句话,他只是很冷淡的说道:“将当时的事情说一说吧,包括你杀人的动机。” 杜宇张开欲言,可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将自己想说根本没有动机的话说出来,他沉默了一会,道:“我……我听说香山寺的佛珠很灵验,就想着能够偷来,那天我上了香山寺之后,就偷偷进了悟通方丈的房间,可正当我找佛珠的时候,悟通方丈却回来了,我一时心急,就躲在了悟通方丈的衣柜里。” 杜宇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想来是觉得后面的话语说出来实在有些不雅,所以有些犹豫,该怎样将当时的事情说出来。 第213章 本心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杜宇并没有犹豫多长时间。 “不多时,悟通方丈从外面进了屋,他进屋之后,立马把衣服脱了,在这样的寒冬里,他一件衣服都不穿,在屋里很是乐呵的哼着,我躲在衣柜里很是惊讶,心想这悟通方丈有病吗?就在我惊讶的时候,外面有传来了脚步声,悟通方丈听到脚步声很是欢喜,立马去开门,他就这样光着身子去开门,门开之后,一个女人是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我也并非傻子,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两人将房门关上之后,便在屋内做……做起了那种事情,我在衣柜里心急如焚,可是他们两人做起那事来花样百出,久久不肯罢休,我心想出不去了,索性在衣柜里待着,等他们两人都累的睡着之后我再悄悄出去。”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那个女的突然说内急要去茅房,悟通方丈虽是心里不喜,可这事他也不好强求,就放了那女子,女子离开之后,悟通方丈好像也有些困了,毕竟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嘛,他躺在床上一声不吭,我在衣柜里以为悟通方丈睡着了,于是便悄悄走出衣柜准备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悟通和尚突然醒了,他发现了我,而且怒吼着要叫人,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而且就在那根时候,我发现佛珠就挂在悟通方丈的脖子上,我一时心急,突然冲过去就弄死了悟通方丈,然后拿起佛珠就逃走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杜宇的话说完了,大家没有料到,杜宇只是为了佛珠,杀人一事的确如他所说,是误会。 只是这个杀人的误会,可把大家忙的够呛。 如今命案的动机和经过都已经知晓,钱胜向苏无名请示之后,随即做出了审判,杜宇杀人,虽然杀的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可杀人毕竟是杀人,杀人就要偿命。 审判之后,衙役拉杜宇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杜宇突然朝苏无名跪拜道:“大人,小人死不足惜,只有一事求大人帮忙。” 一个将死之人,苏无名实在没有必要答应他的要求的,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让他带着遗憾去死呢? 苏无名望了一眼杜宇,道:“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杜宇喜出望外,毕竟自己一个杀人凶手,实在没有资格要苏无名帮忙的,他刚才之所以在临死之前喊出那句话,也是心存万一之侥幸。 “大人,小人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一老母,母亲如今生了重病,小人无钱医治,这才想着偷了佛珠治好老娘的病,可谁知佛珠不灵,我觉得丢了可惜,于是想着将佛珠换钱,给母亲买一些药来补身,可谁曾想竟然落入了大人的圈套之中,小人杀了人,自然不敢奢求大人能网开一面,只求大人在小人死后,能够帮家母找一郎中,帮她将病治好,小人来生,必定结草衔环。” 听得杜宇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苏无名心头突然一动,本以为这个杜宇偷佛珠是为了一些俗不可耐的愿望,可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治好自己娘亲的病,此为孝举,只是方法有些不合常理规矩罢了。 不过虽不合常理规矩,他的这个要求,苏无名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微微颔首治好,苏无名道:“这个本官答应你了,你去吧!” 听得苏无名这话,杜宇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死了,他的娘亲也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因为他相信苏无名是一个一诺千金重的人,他那句答应的话语虽然简单,可却是他的一颗定心丸。 杜宇离开了县衙大堂,这件香山寺的糊涂命案告破,钱胜向苏无名拱手笑道:“苏大人,这香山寺的命案破了,那赵温,只怕也是要杀头的。” 苏无名并不惊讶,道:“可是从他的那名手下口中打听到了什么?” “正是,这赵温养了那样一个杀手,可是做了不少恶事啊,勒索钱财,杀死自己在生意场上的敌人,凡此种种,可不在少数。” “既然这赵温如此可恶,那就杀了他算了!” 对于恶人,苏无名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寒风更萧瑟,不过街头却更热闹了,从县衙出来之后,看着街上的热闹非凡,苏无名他们这些人才突然意识到,今天已经是二十七了,离过年也没剩几天了。 仔细想想,来钱塘之地也快一年了,在这一年里,自己做的事情可有一件是后悔的? 南宫燕在街上兴奋的跑着,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买下,温婉儿跟在苏无名身旁,笑道:“相公,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热闹一番才是。” 苏无名笑了笑:“这个自然,只是不知娘子想怎样个热闹法呢?” 温婉儿还没有开口,南宫燕已经从别处跑了来,插嘴道:“放鞭炮,放烟花吧,这可是最热闹的。” 唐初已有烟花爆竹,过年的时候更是经常有人放来玩,南宫燕小孩子心性,喜欢这些也无可厚非,苏无名笑着应了下来之后,又转向温婉儿道:“娘子喜欢什么,夫君我都帮你弄来。” 温婉儿笑了笑:“不告诉你,等除夕那天再说,看你怎么帮我弄来。” 苏无名一时愕然,自己的这个温婉的娘子,何时也变的调皮起来。 钱塘县城一天比一天热闹了,苏府该置办的东西都已经置办,南宫燕喜欢玩的烟花爆竹也都已经买来,只不过此时的烟花爆竹都是十分简单的,爆竹是将火药粉放入竹筒之中,点燃火后啪的一声响,不像后代那样是连响的,烟花比爆竹好一点,不过花样却少了很多,冲到天上只是璀璨一亮,并无多少值得欣赏和惊叹的地方。 这些东西买回来之后,苏无名觉得太次,完全不能衬托出过年时的热闹,于是便一个人摆弄,将那些竹筒烟花拆了,根据后世经验,将爆竹弄成了连响的,后又将烟花改装了一下,让其能够一连发射出好些发来,比一次只发一次要有意思多了。 本来他还想再弄点其他花样,比如说烟花上天爆炸之后弄出个造型什么的,可是自己手艺有限,做不了,如果时间充足,他倒可以找来做烟花的工匠,告诉他们一些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让那些工匠进行改进,古人也是很聪明的,想来做出后世的那种烟花,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年快到了,时间不允许哦! 转眼到了年三十,钱塘县城从早上开始便热闹喧嚣起来,到处可闻爆竹之声,苏府自然也不落人后,几名下人将苏无名改装的爆竹拿出来之后,噼里啪啦的就响了起来,附近的人从来没有听过连响的,一听之下纷纷跑来看热闹,南宫燕听到那些人的称赞,很是得意,就差向来看热闹的每个人炫耀一番,说这是她的苏郎发明的。 年三十,是要贴门联的,这事古之已有,而唐朝除了铁门联之外,还贴门神,门神自然是唐朝开国大将尉迟敬德和秦琼了。 府里下人贴完门联之后,苏无名在客厅小饮,在这样的日子里,喝杯小酒实在是惬意极了的事情,而就在苏无名这般喝酒的时候,温婉儿从外面浅笑嫣然的走了来,看到温婉儿的笑容之后,苏无名突然想起几天前她说的那句话,她要在今天向自己提出一个要求,看他能不能给办到。 苏无名虽然对自己很自信,可也有点心里发慌,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连夫人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岂不是太不够男人了? 温婉儿上得前来,给苏无名倒了一杯酒,然后亲手递给苏无名,笑道:“相公请!” 苏无名笑了笑,然后道:“夫人不在府里忙活,怎的想起到这里来了?” 温婉儿笑了笑:“自然是要丈夫兑现几天前的承诺了。” 果真是这事,苏无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原来是这事,不知娘子你想要丈夫给你弄来什么呢,是天上的星星还是……” “自然不是这些,我只想要丈夫……一首诗!” 突然听到温婉儿这个要求,苏无名可真是有些目瞪口呆的,这温婉儿怎么突然想向自己要一首诗? 温婉儿好像看出了苏无名的惊讶,于是解释道:“相公,虽说你是大理石司直,是破案的,可大唐向来是以诗名成才名的,相公被皇上外派已有一年,可却时时不见朝廷那边传来消息,我便想着,如果相公的才名有了,是不是就能够引起皇上的注意呢?” 有些事情,温婉儿并不懂,才名这东西就算有了,若是朝中有人阻碍,他苏无名也还是不好回去的,温婉儿是很正统的女子,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扶摇直上的,不过她的想法太过理想了。 以诗名求升官很不现实,不过自己的夫人有要求,这诗不管怎样还是要做的,苏无名浅浅一笑,道:“夫人真是为夫君着想,只不知夫人想要夫君我作首怎样的诗呢?” 第214章 诏令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客厅内,酒香人暖,温婉儿露出少有的俏皮神色,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嫣然浅笑道:“相公,如今已是年三十,不如你作首应景的诗如何?” 苏无名点点头:“好啊,只是这应景的诗只怕没什么意境,这才名怕是传不出去啊!” 温婉儿也是懂得诗书礼仪的,前世那么多诗词当中,描写新年而被人称道的倒真是不多,想来新年的诗不过就是应个景图个热闹罢了。 可今天温婉儿却是不依不饶,有些撒娇似的说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必须写一首有意境的诗来,不然你的才名如何传出去。” 苏无名很是无奈,这贺新年的诗词他腹中倒真有不少,只是此时用在他这里都不太合适,恐怕很难被温婉儿满意,仔细思索一番后,这才从众多诗词中想出了一首马马虎虎算是可以的来,于是浅浅一笑,吟道: 寄语天涯客,轻寒底用愁; 春风来不远,只在屋东头。 这是明朝于谦所作除夜太原寒甚,这首诗所描写的情况跟苏无名也是颇为相似,首先,苏无名他们远离洛阳京师,算得上是天涯客;今天是除夕,轻寒的确快过去了,而春风来不远,则隐隐暗示着朝廷可能很快会想起他,然后诏他进京。 温婉儿也是读过书的,听完苏无名这首诗后顿时欢喜起来,道:“相公这首诗真是好,切题切景,而且把自己的处境心意都写了出来,如果这首诗传扬出去传到了京城皇上的耳朵里,他一定会派人来请相公回京的。” 苏无名笑了笑,如果皇上真的听到了,只怕也是很难改变心意的吧,毕竟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苏无名不识抬举,把牛李二党都得罪了,他们岂会让苏无名就这样进京? 可就在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接着南宫燕从外面急匆匆跑了来,边跑边喊道:“苏郎,皇上派人传旨了……” 事情太突然了,只是在不知道圣旨内容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有些阴晴不定。 迎传旨太监进得客厅,众人随即跪下听旨,传旨太监用公鸭嗓喊道:“大理寺司直苏无名巡按江淮一年,政绩颇丰,现诏令回京。” 圣旨上并没有奖励苏无名,只是让他回京,就好像皇上压根就没有想到奖赏似的,不过毕竟可以回到长安了,苏无名等人还是连忙领旨谢恩。 传旨的太监是个三十来岁的人,人称喜公公,传完旨后,向苏无名微微一笑,道:“苏大人,您这在外一年,也辛苦了,找个时间就赶紧回京吧,莫要耽搁。” 苏无名连连应着,然后立马让人上茶,当然,少不得要给公公一些传旨的跑腿费,那太监见苏无名很懂规矩,立马露出了笑意,道:“苏大人,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一年之内在这地方破了那么多案子,皇上可都看在眼里呢,回去之后,少不得是要高升的。” 苏无名笑了笑:“那里那里,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而已,算不得功劳。” 两人这样说完客气话后,苏无名这才试探道:“喜公公,不知这京城可有什么变化?” 苏无名一年没有回京,自然很想知道京城之中都有什么变化了,不然回去之后两眼一抹黑,再得罪了什么人,那可不是好玩的。 喜公公自然明白苏无名所指为何,浅笑道:“变化还挺大的,李德裕李大人现如今深得皇上恩宠,皇上有什么朝堂大事都先跟他商量,那牛增儒嘛,哼,被皇上给贬官了,现在只有一个闲职,只怕是翻不了身咯!” “那么大理寺呢,大理寺可有什么变化?”苏无名最想知道的,还是大理寺里的情况,不过这喜公公好像对大理寺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只说以前依附牛增儒的人都被贬了,李大人的门生故吏,自然是水涨船高的。 听到这些,苏无名心中已然有了一点了解,而了解之后,他的心里忍不住有一丝担忧来,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如今大理寺中,李党的人只怕要很是横行无忌了吧,自己之前得罪过李德裕,回去之后,他们还不是狠狠的找机会对付自己? 喜公公喝了一口茶,小眼睛瞥了瞥苏无名,随后笑道:“苏大人也是个大才之人,杂家今天除了宣旨之外,有件事情却还想向苏大人透露一下。” 苏无名很是恭敬,连忙说道:“喜公公请讲!” “大理寺司直外放,很少有一年之久的,苏大人可知你为何被冷落在外这么久?” 苏无名并非笨人,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必定是朝中有人不喜欢他,所以想办法阻止他进京了,虽说在外面自由,不受其他高官的欺压,可官员在外,终究抵不过在京城那般有前途的。 苏无名虽知,却也不能说出来,连连恭敬问道:“不知为何?” 喜公公嘴角一撇,道:“自然是李德裕不希望你回京了,杂家在皇上身旁侍候皇上,皇上好几次想诏你回京都被李德裕给驳回了,说什么你年纪轻,应该在外面历练历练啊,亦或者说外面疑案甚多,需要你在外面解决之类的,反正只要是能够阻止你进京的理由,他都会说的,杂家在一旁听着,可是很为苏大人不值啊!” 苏无名听着喜公公的这些话,神色不由得变了变,他很清楚自己回不了京是有人在捣鬼,可现如今这个太监跟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德裕有感太监权力太大,想要对太监下手,所以这些太监来拉盟友来了? 唐朝现在这一时期,太监的权力的确很大,他们甚至可以决定由谁来当皇帝,现在这个武宗和下一任皇帝宣宗,都是在太监的支持下登基的;武宗皇帝心中也有雄才伟略,自然不甘心被这些太监操控,掌权之后对这些太监动手也是理所应当。 如此一来,这些太监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到处拉盟友也说得过去,只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在大理寺里都说不上话,那里有资格被这些太监看在眼里? 不对,苏无名觉得事情绝非这么简单,这些在朝中掌握了神策军、天威军等禁兵的兵权的太监,可是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他们没有必要拉拢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 除非,其中另有猫腻,他们想通过拉拢自己,进而拉拢另外一方势力。 想到这些之后,苏无名突然想到了棣王李惴,在王府破完案之后,棣王对他说过,会让京城的人找机会向皇上进言,而且等自己回京之后,还会遇到一人,那人会找他并且再次劝他归顺。 想到这里,一切便通了,定然是棣王在京城帮了忙,皇上这才下旨让他回京的。 只是不知那个帮自己说了话的人是谁,竟然能够让这些太监因为看重那个人而先来拉拢自己。 一番思索后,苏无名还是问了出来。 “喜公公,这李德裕一直组织本官回京,可最后皇上怎么又同意下官回京了呢?” 喜公公神情微异,不过很快便笑道:“这个苏大人可要感谢几个人咯。” “哦?还请喜公公明示!” “是这样的,吏部尚书陆言陆大人向皇上陈诉了你这一年在江淮一带所做事迹,提出若不诏你回京,有些于理不合,再者大理寺司直出京断解疑案,也从来没有超过一年的,外加上杂家在旁边帮忙多说了几句,皇上这才招苏大人回京的。” 吏部负责官员的考核任免,这吏部尚书陆言的确有遣自己回京的权力,只是不知这陆言是受了棣王的委托才这样做的,还是他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政绩才向皇上进的言。 至于喜公公最后这句话嘛,不管真假,都是他想拉拢自己的言辞。 听完喜公告的这些话后,苏无名连忙向喜公公道谢,并且要留喜公公在这里过除夕,这喜公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急着回去,所以并没有推辞。 天黑下来的时候,苏无名命人张灯,随后在庭院里放烟花,那些烟花接连绽放在天空,比外面那种一下一次的可要漂亮多了,南宫燕边看边拍手叫漂亮,而这喜公公也觉得十分新奇,连连称赞。 热闹过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苏无名和南宫燕他们则坐在床上守岁,只是这守岁太熬眼了,所以没多久南宫燕便睡下了,最后只剩下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温婉儿望着苏无名笑了笑:“相公,我们终于可以回京了,只是朝廷不做奖赏,太说不过去了。” 苏无名笑了笑:“娘子放心好了,你相公我绝非池中物,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我猜也是!” 温婉儿依偎在苏无名的怀里睡着了,她睡着的样子真是美极了的,苏无名看着自己的两位娘子,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京城风雨多,珍重难啊! 若真的回京,还指不定是好事坏事呢! 思索间,街头响起了午夜的钟声。 第215章 洛阳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大年初一,钱塘县城热闹非凡,而一大早,钱胜便匆忙带人来了,很显然,昨天朝廷下旨的事情,他听说了。 钱胜来了之后,立马向苏无名恭维了几句,他跟苏无名相识一年,知道苏无名不怎么喜欢听马屁,所以恭维的话没敢多说。 这样表示了自己对苏无名的祝贺之后,钱胜便试探性的问喜公公何在,苏无名自然明白钱胜的来意,他这是想攀上喜公公,然后好有机会晋升,苏无名耸耸肩,很是抱歉的说道:“喜公公一早就离开钱塘县城了,他要回京复命。” 钱胜傻眼了,唯一的升迁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现在的他有些痛恨告诉他消息的人,为什么告诉他那么晚,为何偏偏今天早上告诉他,如果昨天晚上 知道这件事情就好了。 可昨天晚上大家都沉浸在除夕夜的喜悦之中,谁会注意苏无名的府上多了一位公公? 钱胜很失落的离开了,而他离开之后,苏无名等人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进京,当然,除了收拾路上所需之物外,这些府邸什么的,都必须卖了。 因为这个地方是苏无名曾经住过的,所以买家很容易便找到了,而且价格不菲,毕竟那些买家除了买房子外,也想跟苏无名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有前途的年轻人攀上关系嘛。 府邸一卖,大家的口袋又满了起来,几千两银子,把他们家的一个箱子都装满了。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他们便出发了,先走旱路,走了几天后来到秦淮河,随后又走水路,不过水路并没有走几天,因为越是向北,秦淮河里的冰就越后,所以最后他们又下船雇了马车。 这样几番折腾,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回到了洛阳。 洛阳有家有亲人,他们自然是要先回家看一看的。 洛阳城依旧繁华,虽说已是初春,杨柳已然依依,可风吹来依旧有着寒意,一行人刚来到洛阳城头,便看到洛阳城外有不少人站在那里等候,苏无名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那满是风霜的脸此时洋溢着将要见到儿子的笑容。 而在苏母身旁,站在唐母,唐母脸上有急切,想来也是很想见到自己儿子的。 除了这两位母亲外,刺史府也派了人,不过是一个管家,温婉儿已经没有了家,温府自然是没有人来的,苏无名紧握温婉儿的小手,希望能给她一丝安慰。 马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苏无名等人下得马车,苏母唐母他们便围了上来,大家先是欣喜,接着便喜极而泣了,苏母哭泣的时候,又有些生气,道:“你这个不孝子,出去一年,也不说回家来看看……” 大家知道这不过是苏母的气言罢了,她也是有见识的女子,自然明白官员外派,那里容得随便回家。 南宫燕许久未曾见她父亲,所以跟婆婆叙过之后,便跟着管家回了刺史府,而苏无名和温婉儿一行人则回苏府。 苏府在苏母和唐母的打理下比以往更干净雅致了一些,甚至更大了一些,当苏无名发现这点之后,苏母便笑道:“你们走后,我们的作坊生意很好,所以我就跟唐妹子商量着把苏府扩大,于是便把附近的地和店铺给买下来了。” 苏无名当了官,就算他不在家,这附近的人也会给苏家几分面子的,更何况苏无名的老丈人是洛阳城刺史,苏母想买地,自然不会遇到多少阻扰。 洛阳城中人来人往,春风拂来,依旧料峭,可这春风拂到南宫燕的脸上,却似乎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因为她的心是狂热的。 她没有做马车,而是骑了一匹马,那是管家给她牵来的,她骑在马上,问那管家:“我大哥和爹爹他们都还好吗?” 老管家已然五十多岁年纪,整天笑呵呵的,听得小姐问,连忙答道:“很好,老爷现如今正在府里准备给小姐接风洗尘呢,少爷升了官,如今在长安兵部任主事,过年时回来了几天,之后便又马上回京了。” 南宫燕一听自己的大哥当了官,而且是掌管朝廷打仗兵权事宜的兵部,不由得欢喜,可听得只过年回来了几天,又马上失落起来,问道:“大哥在京城很忙吗?” “据说是的,现如今我大唐边境很不安稳啊,回鹘经常扰乱我大唐边境,兵部可有得忙咯!” 主仆二人说着,便进了刺史府,南宫复想女儿都快想疯了,可身为长辈又是刺史大人,去迎接自己的女儿女婿,显得不合适,所以他只有在家里等着,当他听到那一声清脆的爹爹的时候,老泪突然忍不住想要纵横起来。 不过毕竟是个官啊,所以他强忍住了将要落出来的泪,笑呵呵的将女儿搂进怀里,道:“走,爹爹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快随爹爹进去。” 饭菜有一大桌,都是南宫燕喜欢吃的,只是吃的人只他们两个,南宫复不停的给自己的女儿夹菜,就好像离开的这一年,自己的女儿受了什么苦似的。 “那苏落第有没有欺负你?” “爹爹,你说什么呢,苏郎现在可是官了,你怎么还叫他苏落第!”南宫燕边吃边说,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父亲那一丝黯然。 自己的女儿嫁了人,便替她夫家说起话来了。 “他那里敢欺负我,我一个人打他五个,爹爹就放心好了,苏郎对我挺好的。”南宫燕到底是看出了什么,所以连忙说道,自己父亲说那些话,还不是担心自己被欺负嘛。 “我看那小子也不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 苏府之中,饭菜也都已经上齐,苏府要比刺史府热闹一点,人也多一些,大家坐满之后,苏母便不停的给苏无名夹菜,并且问道:“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在家多呆几天?” 苏无名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恐怕很难,除夕那天皇上的诏令便到了,如今我走了一个月,还是要尽快回长安的好。” 苏母神色略悲,不过很快又露出了笑容来:“我儿志在天下,的确不应长待在家的。” 一个母亲的伟大,除了对儿子那一片无私的母爱外,还有一种放远天下的胸怀。一个人能走多远,更多的时候还要看他的母亲能看多远。 餐桌上是其乐融融的,大家吃过饭之后,苏母将苏无名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问道:“儿子,你这娶亲已经有一年多了,她们两个肚子就没什么反应?” 苏无名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道:“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要是他们不行,为娘再替你说一门亲事?” 苏无名感觉有点头大,怎么在传宗接代的事情上,自己这位一向深明大义的母亲却变得像是个让人恨的咬牙切齿的无情婆婆了呢? 古代的那些爱情传说,很多都是婆婆给逼的,比如孔雀东南风里的焦仲卿刘兰芝,想到他们两人的悲惨结局,苏无名连忙笑道:“母亲大人放心,并非她们的肚子没动静,而是在外一年,儿子事物繁忙,在那些事上花的心思少了,如今回京,母亲就等着听喜吧。” 与苏母说完话之后,苏无名又去安排了一些事情,最后单独一人拿着礼物去了刺史府,自己这个女婿回来了,不管怎样总是要去岳父大人家里看一看的。 苏无名买了不少礼物,有一些还是在钱塘县稍回来的特产,当然,在这些礼物当中,少不得有一坛好酒。 女婿去见老丈人,若是想缓和关系,有酒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刺史府的下人见苏无名拎着礼物来了,连忙领他走了进去,而刚走到庭院,南宫燕已经听到风声迎了出来,两人虽是才分别半天,但已是如隔三秋,所以动作难免亲昵了一些,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咳突然传来,两人顿时安分了些。 南宫复站在门前望着他们两人,冷冷道:“贤婿来了?” 苏无名将礼物交给管家,连忙上前行礼:“岳父大人好!” 南宫复微微点头,随后进了客厅,苏无名在后面跟着,南宫复让他坐之后,他这才坐下。 双方坐下之后,南宫复看了一眼南宫燕,道:“我与苏无名有话要谈,你先下去。” 南宫燕不以为然,撒娇道:“爹爹,你们要谈什么,难道女儿听不得吗?” 对于自己的女儿,南宫复一向很少娇宠的,只是这次他却言语清冷,道:“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听什么,先回屋歇着吧。” 南宫燕冷哼了一声,大有准备耍无赖不离开的意思。 苏无名隐隐感觉有事要发生,心头有些慌乱,不过这时他也不想惹怒南宫复,于是劝慰道:“夫人,你还是先回屋休息吧,待会我去找你。” 南宫燕很生气,可最后还是不情愿的离开了。 在南宫燕离开之后,苏无名连忙问道:“不知岳父大人将燕儿支开,有何事要与小婿商谈?” 第216章 选站阵营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初春轻寒,客厅内的两人端坐,南宫复抚须一叹,道:“无名在你外一年,对这官场之道也应有些了解了吧?” 突然听到南宫复跟自己聊这个问题,苏无名心头微微一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小婿这一年在外,主要就是帮圣上断解疑案,官场上的事情……还是有些懵懂的,岳父大人为官多年,可是要对小婿提些建议?”苏无名对为官之道自然是懂的,可他隐隐觉得南宫复这次意图并不在此,所以才说了这样一番话。 而听到苏无名这样一番话后,南宫复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神色,不过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毕竟是自己女儿的丈夫,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仍旧耐心道:“官场之上,险象环生,看似平静,可是却暗涌不停,你现如今只是一个大理寺司直,平常只是破破案,与朝堂接触的不多,不是很懂官场之道也是正常,如今你已然回来,少不得要接触这京城官场上的各种阴谋诡计的,你可有什么打算?” 苏无名觉得南宫复这话是有所指的,而在这短促的时间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而想到之后,他的脸色猛然一变,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南宫复后,苏无名随即淡然一笑:“唯有做好本职工作足矣!” 此时的南宫复觉得这个苏无名就是个不开窍的书呆子,有些事情他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的,他若明白自然最好,可如今见苏无名一直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这可把他给极坏了,最好很是无奈,只得明言道:“如今朝堂有几股势力,若想有所作为,借助他们的力量可以让你少走许多弯路,你有想过吗?” 事情果真如苏无名想的那样,这南宫复是属于李德裕一党的,如今苏无名在外一年,政绩斐然,如果肯归顺李德裕,那么李德裕少不得会在皇上跟前多说好话,那样一来,苏无名在大理寺想升官就容易的多了。 只是对于苏无名这个穿越的人来看,投靠李德裕并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武宗皇帝在位的时间很短,几年之后武宗去世,李德裕一党只怕是要被打压下去的,跟着李德裕最多不过风光这几年,为了这几年的风光就拿自己的一生去赌,值得吗? 李德裕也算是一个很有政治才干的人,为这个时期的大唐和百姓做了不少事情,只是这个时期的人太热衷与结党了,所以在苏无名看来,难免有些落于下层,这富贵之位很难长久。 若苏无名孤身一人,倒也不妨随李德裕在这中唐时期利用这几年时间做一番伟业来,至于武宗去世,李德裕失势之前的事情,听天由命便是。 可如今苏无名有娇妻老母,有朋友兄弟,他们以后的命运跟自己的命运是休戚相关的,为了他们,苏无名必须做一个谨慎的决定才行,而且这个决定必须让大家能够活的更长一些,过的更好一些。 跟着李德裕,显然是不行的。 这是苏无名自己的想法,而这想法显然不能告诉南宫复,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道:“岳父大人对朝堂之事了解的很,不知可否给小婿指条明路呢?” 李德裕见苏无名这样问,心中顿时一喜,觉得有希望,不过他并没有立马就说出投靠李德裕,他相信自己的这个女婿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所以一开口就说投靠李德裕,很容易让他反感。 “如今朝堂的势力一共有四股,其中一股是牛增儒所代表的天下寒士,你……你虽也算是寒士出身,可如今牛增儒已然失势,只怕今生都难以翻身了,依附于他,显然是不行的。” 南宫复对很多事情看的还是很透的,苏无名听着微微点了点头,而南宫复见苏无名点头同意自己的看法观点,心中又是大悦,于是继续说道:“再有便是朝中宦官,这十几年我朝宦官的权势很大,他们掌握着禁军兵权,有时甚至能够拥兵自立皇帝,这对我大唐来说简直是耻辱,终有一天,这些阉党会受到天下人唾弃的,而他们的荣耀也将不在,依附于一群阉党,不仅是耻辱,而且是不明智的耻辱,想来贤婿你聪明绝顶,断然不会选的。” 苏无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而后,南宫复又道:“再有,便是朝中的一些外戚了,前几朝,外戚专权很是严重,他们与阉党几乎是轮流掌权的,不过如今皇上圣明,对外戚多有打压,他们的出路也绝不会好。” 如今,南宫复已经将四股势力中的三股说了出来,而剩下了的这一股,便只剩下李德裕了,苏无名看了一眼南宫复,神色中有一丝期待,他很想听听,南宫复是如何评价这个李德裕的。 “最后这一股势力,便是如今在朝中最是强大的势力,李德裕李大人领导的李党,如今李大人深受皇上信赖,朝中大事皆与之商议,而李大人也有政治才能,你若有理想抱负,依附于他,必定能够有所作为。” 本以为南宫复会说些长篇大论来好好赞扬一番李德裕,可说出来后才不过寥寥几句话,苏无名很是不能理解,既然不理解,那就暂时不回答好了。 南宫复说完,见苏无名不语,于是问道:“如今这几股势力老夫都已经对你说明,你可有什么想法?” 苏无名笑了笑:“岳父大人将这几股势力分析的很是透彻,思来想去,还是李大人的李党最有前途,只是……只是小婿觉得,任何一朝的党争都是会有尽头的,李大人如今已然五十有几,而小婿还是壮年,如果李大人身体情况日下,这朝堂没有了他的身影,小婿又该何去何从?只怕那时,少不得要被其他党派排挤甚至陷害的吧?” 从来党争都不是长久的,一党之落败,整个利益集团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就像牛增儒失势之后,他的人也都陆续遭到贬谪,这个情况也许南宫复没有想过,可如今苏无名提了出来,他就不得不仔细考虑一番了。 南宫复并非笨人,自然是明白苏无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的。 只是明白归明白,如今他们有更好的选择吗?南宫复看了一眼苏无名,见苏无名神色平静,好似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启发,最后只得长叹一声,道:“你去看燕儿吧!” 说完,南宫复起身离开了客厅,他的身影,不知何时突然看起来沉重了许多。 热衷与党争的人身在局中,也许看不出党争的害处,可局外人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南宫复身为洛阳城刺史,离朝堂之中还算是远的,以前他不清楚党争利害,可如今被苏无名一提醒,他还能不明白吗? 直到南宫复的身影消失不见,苏无名这才去找南宫燕,南宫燕还住在以前自己的房间,那是一个很雅致的房间,隐隐能够闻到一股香味,只是在这雅致的房间之中,有多了一股尚武之气,因为在墙壁之上,挂着十几把宝剑,宝剑带珠,贵不可言。 苏无名初来的时候,南宫燕正托着下巴发到,一把剑被他拿在手里不停的用大拇指挑开落下,苏无名见她如此,咳了一声,然后笑道:“娘子在这里发什么愣呢?” 听得苏无名的声音,南宫燕突然跑过去扑到了苏无名的怀里,然后连忙问道:“苏郎,父亲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一年没见,聊聊家常。” 南宫燕神色微异,她的父亲她最了解了,他是不怎么喜欢苏无名的,怎会跟苏无名聊家常? 苏无名也好像觉得自己的这个理由有些不合理,于是连忙又道:“当然,除了聊家常外,就是问问我有没有让你受委屈,以及朝堂上的事情。” 这个理由南宫燕还是可以接受的,她拉苏无名坐下,道:“父亲有没有生气?” “岳父大人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说你老是在外面欺负我啊!” “啊!”苏无名一时有些惊愕,自己何时欺负过这个武力超群的娘子? 看到苏无名的表情之后,南宫燕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且边笑边拍苏无名的肩膀道:“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跟父亲说你欺负我!” 南宫燕这个玩笑开的可有点放肆,这那里像是古代的女子嘛,苏无名抚胸长叹,随后狡黠一笑:“岳父大人他可是知道你的德行的,所以刚才告诉我,以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不然以后如何为人母,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若是不懂礼仪,以后我们的儿子女儿岂不是要学坏?” 苏无名这样说着的时候,南宫燕脸色突然微红,有些羞涩,又有些俏皮:“谁……谁要跟你生孩子!” 苏无名哈哈大笑,一把将南宫燕搂进了怀里:“你是我的夫人,自然是要跟我生孩子的啊,你可是躲不了的。”说着,苏无名的手便有些不老实起来,今天答应母亲的事情,不如现在就开始行动实施吧。 第217章 长安夜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洛阳虽好,终究不能长待。 在家休息了两三日之后,苏无名一行人随即赴往长安,因为这次可能要在长安久住,所以带去的东西不少。 长安离洛阳并不算很远,一行人走了三四天后,终于在一个初春的傍晚再次来到了长安城。 长安城像他们走是那般繁华似锦,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各色人等忙忙碌碌,都在为了一家老小的温饱而奔波着。 黄昏时起了风,风有些清寒,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苏无名抬头望天,见黑云压城,仿佛一场春雨将至,几人并没有住所,为了避免淋雨,只得先找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名曰喜客来,客栈老板是个有些胖的中年男子,对人很是客气,而且经常笑吟吟的,苏无名等人将行李搬进屋后,这才下楼吃饭。 饭菜都是这里最好的,味道十分的不错,而就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一阵狂风,然后雨便来了。 雨不算很细,也不是很大,飘飘洒洒的很是诗意。 此时客栈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不过去注意外面雨的更少,想来唐朝虽说诗风最盛,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颗诗意的心。 雨声咋瓶如曲,苏无名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放松了下来,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望着窗外细雨,街上奔跑的行人,突然觉得生活可以是非常美好的,那种来到京城可能要面临的各种危机,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人生在世,太过顾虑,终归是活的不开心吧。 雨声在耳边呢喃,南宫燕托着下巴,道:“真想在雨中跑一遭才算过瘾。” “妹妹净说胡话,如今天寒料峭,生了病可如何是好?” “姐姐,我说笑呢,那能真的的去跑,不然还不被人认为是傻子。” 几人说笑一番后,温婉儿将话题引到了大家都急切想要解决的事情上。 “相公,如今我们回到了长安,是不是该置办些房产了?” “是啊,苏郎,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都住在客栈吧。” 客栈虽好,毕竟不是家啊,这点苏无名又岂能不知,只是长安不比其他,长安物价房价都是很高的,当年白居易初入长安的时候,还被人说长安居大不易呢,更何况他苏无名。 当然,几人在京城买下一处房产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在外经营一年,手里的积蓄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们手里的积蓄在京城买的房子,只怕不会让人满意。 想要买大房子,让家人都住的舒心,必须要挣钱才行的,可如何才能挣钱呢? 在长安城这个地方,挣钱容易也难,若是有权有势,钱财自动就会跑到你的手里,可若是没有,你就只能继续努力了;而努力又分好几种,要么是经商,古往今来,钱财多半都掌握在商人手中,可见经商是最赚钱的。 所以,少不得他们的丝绸铺子还要继续开起来。 而除了经商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靠才名了,在古代,才子是有特权的,比如温庭筠这样的才子,去青楼就不用掏钱,如果他想要在长安买房子,也自然会有慕名的人送给他,就像当年白居易一样,才情一露,便被人高赞有才如此,居亦何难! 所以,要想在长安居住下去,要么经商,要么有才名。 经商是一定要做的,只是苏无名身为官员,是不宜出面的;而才名,苏无名也有,可那毕竟是偷来的才名,想靠这个发财,未免有些不切实际,而且容易露馅。 所以一番商议之后,苏无名觉得还是先买一个小一点的府宅住着,等有钱了换个大点的,自己的两位夫人并非贪慕虚荣之人,想来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事情,所以客栈,他们少不得要住几天的。 雨一直未停,夜深的时候,春雨倒真的有些润物细无声了。 这一夜睡的很是香甜,次日天晴,客栈后院的几株柳树发了新芽,仿佛一夜之间,春回大地了,而且回来的是这般明显。 吩咐江英和林云两人在客栈照顾两位夫人后,苏无名带着唐雄去了大理寺,如今苏无名从外面回来了,总归是要来大理寺报道的,以后大理寺有了什么任务,也好通知他。 一年不曾回来,大理寺变了不少,当然,变的只是人罢了,有的人已然离职亦或者他调,有的人则心性改变,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苏无名回来的消息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很多人对他并无多少热情,之前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很短,谈不上是朋友,苏无名回来就回来了,再者大家各有阵营,说不定以后就的敌对关系,没有事何必装的那么热情呢? 很多人都苏无名都是爱理不理的态度,除了一个人,狄布。 当初苏无名初来大理寺的时候,两人的关系最为密切,而且一同破过案,这份交情不浅,所以听得苏无名回来了,狄布立马便迎了上来,只不过狄布这个人向来有点不苟言笑,见到苏无名回来心中虽是兴奋,可脸上并无多少表露。 苏无名到大理寺卿令狐古办公的地方报道出来之后,狄布向他挥了挥手,道:“苏大人,如今你回京了,身为同僚没有别的表示,只有请你去喝酒接风了,去不去?” 苏无名笑了笑:“狄大人请的酒,那有不去之理,走!” 两人走在前面,唐雄在后面跟着,出了大理寺之后,找了一家经常去喝酒的客栈,要上几样小菜,端来几坛好酒,三人这便坐了下来。 唐雄虽说在名义上是苏无名的跟班,可苏无名却一直拿他当兄弟看,所以与之同席,也没有什么不可,而狄布似乎也不介意,所以三人喝酒聊天,甚是畅快。 只不过酒过三巡之后,狄布却突然放下酒杯,望着苏无名道:“你我二人一同办过案,我对你办案的手法也是十分佩服的,我拿你当朋友,如今朋友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你听不听?” 狄布已经有了醉意,不过听他的话却还算清醒,苏无名也放下酒杯,道:“既然狄兄拿我是朋友,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狄布笑了笑,然后说道:“苏兄弟你离开京城一年,京城可谓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说我们大理寺吧,很多官员都有所调动,为兄我,现如今已然升为从五品下的大理寺正了,日后为民请命,也方便了许多。” 大理寺正是仅次于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的官职,从五品下,如果大理寺卿和少卿不在,大理寺正是可以暂代其职的,在大理寺内也可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苏无名真心替狄布高兴,于是举杯道:“狄兄升官,兄弟这里先干为敬。” 一杯酒下肚之后,狄布叫了声好,随后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喝完后,狄布望着苏无名道:“你可知道为兄是如何从大理寺丞升到大理寺正的?” 对于狄布具体如何升上去的,苏无名不知,不过他却清楚,既然狄布升上了大理寺正,那么之前的大理寺正两人,总要有一个让位的,而以目前朝堂的形式外加他们两人所依附的党派,自然是依附于牛党的人被调离了的。 大理寺的情况很复杂,好像是专门为了相互权衡似的,里面的人所依附的党派也是很多的,有人依附于李党,有人依附于牛党,有的人则依附于阉党,而不管大家依附于谁,同一个职位上总是相互权衡的。 比如大理寺卿这个职位,大理寺有大理寺卿两人,之前分别是沈通和韩裴,他们两人就是李党和牛党的人。 只不过新皇登基,李德裕掌权,沈通的位置是越坐越牢固,而韩裴则已然是岌岌可危了。 虽然明白大理寺正的位置有人让出来了,可是大理寺这么多人,为何偏偏就让狄布升到了大理寺正这个位置呢? 按理说,以狄布的资历,是完全胜任那个位置的,可大唐如今党派林立,狄布一个不依附于任何一方的人,怎么可能抢到大理寺正那个位置,除非有人帮忙! 苏无名看了一眼狄布,随后笑道:“不知狄兄是如何升迁的?” 狄布笑了笑:“这个先不说,我且来问苏兄弟你,你如何看待当今皇上,又是如何看待李大人的?” 李大人自然是指李德裕,苏无名心头微微一颤,难道这狄布已然依附于李德裕了? “当今皇上雄才大略,勤政爱民,是个好皇帝,李大人忠君爱国,为大唐为百姓也做了不少实事,君臣共治,我大唐必定繁荣昌盛。”这话说的很是万金油,可却不得不说,因为其他的苏无名说不得。 当然,实情跟苏无名说的也差不多,这个武宗皇帝和李德裕,的确是为大唐为百姓做了不少实情的。 因为实情的确如此,所以狄布并没有觉得苏无名是在敷衍他,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后,道:“既然苏兄弟这样说,那这件事情便可以说了。” 第218章 舒心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客栈,三人。 对于狄布的意思,苏无名已然明白,而自从他从钱塘回来之后,这种拉拢便一直没有停歇过。 他不想因为这个而失去朋友,所以他并没有表现的很激动,望着狄布浅浅一笑后,让狄布继续说下去。 “当今皇上雄才大略,李大人更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为兄不才,已然投到李大人门下,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做出一番大事来。苏兄弟比在下有才,若是能够投靠李大人,想必今后仕途必定畅通无阻。” 说完这些之后,狄布望着苏无名,苏无名也望着狄布,两人这番一望,便沉默了片刻,苏无名嘴角露出浅浅笑意,道:“狄兄所言倒是不错,只是不知狄兄对自己以前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狄布不料苏无名说出这样的话来,略一惊讶,道:“大丈夫生于世间,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在下投靠李大人,那也是因为李大人是个好官,为国为民办了不少事情的缘故,为兄并不是一个热衷党争的人,我只是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罢了。” 每个人都有理想和抱负,而实现自己理想和抱负的途径有很多,狄布选择这条途径,也并不算错,苏无名微微点头:“不知狄兄可知在下的理想和抱负?” 狄布摇摇头:“苏兄弟从来没有说过,为兄无从得知。” “在下的理想和抱负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断天下疑案,只要能让在下断案便行,至于官大官小,全凭天意好了。” 苏无名的话已经很清楚了,既然不在乎官大官小,那又何须去投靠他人? 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狄布再没有提投靠李德裕的话,狄布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明白了苏无名的想法,那又何必再多做坚持呢? 两人以后见面还是朋友,该喝酒的时候,还是要喝酒的。 与狄布分开后,唐雄问苏无名:“苏大哥,你真的不在乎官大官小?” 苏无名浅浅一笑:“怎么会不在乎,官大了做事方便,可要我为了升官而依附于人,那就不行了,我苏无名只依附于大唐。” 整个大唐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苏无名依附的是皇上,现在的皇上,以后的皇上。 醉意阑珊,回到客栈的时候,里面正热闹非凡,一群人聚聚在一起,不时大笑,不时又大哭,仿佛是一群疯子,而在那群疯子当中,苏无名隐隐看到了南宫燕和林云江英他们的影子,他们三人也是时而大笑时而大哭,让人看的好生不解。 苏无名挤过人群拍了一下南宫燕的肩膀,南宫燕见是苏无名,顿时一喜:“苏郎快来听,这里有人在将故事呢,元稹的《莺莺传》,好感人啊!” 像苏无名这种后世的人,对《莺莺传》自然不会陌生,这《莺莺传》是唐朝著名的传奇小说,写了一个贫苦书生张生和富家小姐崔莺莺的爱情故事,元稹已然作古多年,他的传奇小说仍旧在民间流传,可见民间百姓对这种小说的喜爱了。 如今说书人正说到《崔娘诗》诗云: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风流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 一诗罢了,众人纷纷为之叫好。 南宫燕还在说:“这故事真好,可惜姐姐没有来听,她说女子挤在这里听书不雅。” 江英和林云两人脸上略微有些惧意,毕竟跟着夫人在这种地方听书,实在是有辱苏无名身份的。 不过苏无名此时却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凝眉,好似想在什么事情,而这边那说书人,已然开始收摊,他的手里拿着一铜钹,请众人打赏,走到苏无名跟前的时候,南宫燕很是大方的给了一把铜钱,让那个说书的兴奋不已。 眼看说书人就要离去,苏无名突然拦住了他,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说书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已显老态,因为刚才南宫燕给了一大把赏钱的关系,他显得很是热情:“老朽姓张,大家都叫我张大嘴,因为在下的嘴不仅大,而且很会说。” 刚才的故事苏无名也是听了一点的,的确很会说,而且说的声情并茂,是个不可多得的说书人才,苏无名甚至想,这样的人如果放到后世,单田芳那些人只怕是要没有出头日的。 南宫燕他们很不明白苏无名喊住张大嘴做什么,而就在他们不解的时候,苏无名问道:“老伯可是以此为生?” 张大嘴点点头:“别无所长,唯有以此挣口饭吃。” “那不知老伯一月可挣多少银钱呢?” 一提到钱,张大嘴显然有些警惕起来,不过看苏无名并无什么恶意,而且一表人才的,这才放松下来,道:“如果生意差的话,大概一两银子吧,如果好了会有二两。” 一两银子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可以让一户人家在一个月里不挨饿,而且还能时不时的喝上几口小酒。 苏无名微微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说道:“在下新开了一家舒心楼,专门供人休闲听书所用,如今正缺像老伯这样的能人,在下愿意每月出五两银子,不知老伯可否愿意入驻?” 听到苏无名说出舒心楼这样的话,南宫燕和江英林云他们很是奇怪,他们刚来长安,何时新开了舒心楼? 大家虽是惊讶,可也没有当场问,而那张大嘴则有些疑惑,毕竟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舒心楼,生怕这个苏无名是骗子。 不过这个时候,苏无名从身上拿出了一两银子,道:“这算是在下聘请老伯的定金吧,等舒心楼开张,在下会把剩下的银子补齐,如何?” 有了银子好办事,张大嘴接过那一两银子,连连笑道:“好说,好说,我家就住在这条街的三号胡同,您什么时候需要我出场了,请随时吩咐。” 苏无名点了点头,然后带人上了楼。 南宫燕和苏无名进得房间的时候,温婉儿正在看书,她是一个喜欢看书的女子,见到他们回来,温婉儿放下书正要说些什么,南宫燕却最先开口道:“苏郎,你到底在搞什么嘛,什么舒心楼,而且一下子给那个张大嘴开出一个月五两银子的薪酬?” 苏无名笑了笑:“我们在长安城不是要卖房子嘛,可手里的钱并不是很多,不够买一处大的府宅,所以我想开个舒心楼,做生意用嘛。” “可你……做说书的生意能行吗,这长安城虽说是富甲之地,可听书肯给钱的不多啊,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张大嘴一提请人打赏,那些人就纷纷散开了嘛!” 温婉儿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于是便插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舒心楼张大嘴的?” 于是,南宫燕将刚才在楼下的事情说了一遍,温婉儿听完之后,也很是惊讶,道:“相公,你真的准备做这生意?燕儿妹妹说的没错,这长安城听书的人可很少有给钱的。” 苏无名耸耸肩,浅浅一笑:“两位夫人放心好了,夫君我自有办法让那些人掏钱。”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她们身为妇人,就算不理解自己丈夫的所作所为,可却必须支持。 男人在外做事,如果女人还不支持的话,那么这个男人能做出什么大事呢?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已经不准备再劝了,现在她们只有先弄明白苏无名的意图是什么,然后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苏无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随后把江英林云他们都给叫了来,让他们去长安城各处,把会说书的而且说的好的,给找几个回来,而他则和南宫燕、温婉儿她们去找开店的地方。 他们找的地方一定要繁华热闹,客流量多,而且还必须大,他们找到傍晚,终于找到了一处地方,那个地方很符合苏无名的标准,两层楼,每一层楼都能够容纳几十号人,简直是最理想的地方了。 只是这楼虽然理想,可要价却十分的高昂,不过苏无名一狠心,还是买了下来。 楼买下了之后就是装修,里面布置一个讲台,下面放十几个圆桌,供客人喝茶吃果品,跟戏楼差不多,只不过这里面不唱戏,只说书。 经过几天的装修之后,舒心楼便正是立了起来,而唐雄等人也把说书人给找来了几个,如今万事俱备,只差开业了。 因为苏无名是官,所以这店铺的明面老板是南宫燕,温婉儿是做不来这种事情的,她要去开布坊,毕竟那是她温家和苏家的老本行,可不能丢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南宫燕和温婉儿她们问了苏无名好几次何时开业,可苏无名却一直没有给明确的回答,而且一连几天他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具体做什么也不与人说。 几天之后,在一个傍晚黄昏,苏无名突然说可以开业了。 无论任何时候,创业都是令人激动的,听到苏无名那句话后,大家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第219章 怪才横财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开业前一天,苏无名做了很多小册子,让人在街上到处发放,上面写着舒心楼的具体地址,还有具体是做什么的,以及开业的时间,当然,少不了开业时里面要讲的故事的名称。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都在好奇,《三国演义》是个怎样的故事。 苏无名心中有很多故事,无论是武侠还是各种类型的故事他都有,只不过要显得不太突兀,而且符合唐朝人的欣赏水准,他思来想去,也就《三国演义》和《西游记》《封神榜》等描写唐朝以前的亦或者神怪一类的可以,而在这些古典文学小说当中,《三国演义》最是热血,很符合唐朝人的喜好。 所以,最先讲的是《三国演义》,而有关《三国演义》的故事,几天前苏无名已经开始写了,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有关故事的作者,他用了笔名,不过这笔名不是真正作者罗贯中的真名,而是罗贯中的号湖海散人。 以后若是再有其他故事讲,都将用湖海散人这个名号。 开业那天,是个很晴朗的日子,春风拂来,倒真应了舒心楼那个名字。 在人流量最多的时间段,苏无名命人在舒心楼前放了一连串的爆竹,这声响立马把路上行人给吸引来了,大家聚在舒心楼前,议论着舒心楼,也议论着《三国演义》,三国的故事以前有本《三国志》,有学问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只不知这《三国演义》与那《三国志》有多少联系。 舒心楼前很热闹,苏无名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于是命人前去讲话,这个人叫温恭,是温婉儿的表亲,今年四十多岁,以前一直跟着温婉儿他们打理布坊生意,如今他们在长安的布坊还没有开业,苏无名觉得他口才不错,于是便让他暂时代理舒心楼,毕竟南宫燕虽是明里老板,可她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终归是不太方便的,而且她也不像温婉儿,有做生意的才能。 温恭走到人前,向众人拱手,道:“舒心楼今天开张,多谢诸位朋友前来捧场,我们舒心楼是一家专门供众人休闲娱乐的地方,在这里大家可以听故事,可以喝茶吃果品,当然,二楼也有包间让诸位聊天,如果诸位有什么需要,饭菜美酒也是有的,因为是刚开张,所以三天之内,来我们舒心楼听书的,全部免费,而且免费提供茶水,诸位请。” 免费,无论在那个时代对芸芸众生来说都是有致命诱惑力的,所以当温恭的话一说完,这些人立马纷纷涌进了舒心楼,一时间整个舒心楼有些人满为患起来,抢到座位的还好,抢不到的就只能站着了。 现在这些人倒真没有被故事所吸引,他们甘愿站着,也是因为好奇,又不掏钱,这行业又是最新出现的,来看看张张见识,回去之后跟自己的婆娘吹嘘也是好的嘛。 舒心楼实在挤不下人了,可是门口外面还是站了很多人,而外面的人越是挤不进去,就越是好奇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如此一来,聚集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如果远处有人走来看到这种情况,就算他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也会生出好奇之心的。 苏无名看势头已经造的差不多了,于是命张大嘴开始讲,张大嘴坐到讲台之上,见上面放着惊堂木和茶水,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感激和激动来,以前在客栈说书,何时有过这种待遇? 再看下面的人,一张张脸上透露出渴望的神色,让张大嘴更是激动,以前自己可没有这么多观众啊。 这样想的时候,张大嘴对苏无名不由得钦佩起来,如今只是说了一个故事的名字,就能够吸引这么多人来,若是把故事讲出来了,人岂不是会更多? 能有这种本事的人,他张大嘴还是平生第一次遇见。 激动的心情不能自已,不过张大嘴毕竟经常在人前说书,所以很快恢复了神情,拍了一下惊堂木后,便开口讲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 张大嘴不愧是个说书的人才,这一说开来,便滔滔不绝起来,他讲是声情并茂,只听得堂下众人热血沸腾,只谈堂堂大唐帝国,也应有那风云变幻之色彩。 南宫燕和温婉儿等人在二楼听着,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这样的故事,只听得心中激动不已,听到桃园三结义,顿生一股江湖豪情,听到董卓误国,真狠不能生在那个时代,也学那曹孟德,拿一把匕首杀将而去。 这一讲,便直讲到了正午时分,众人依依不舍而去,心中扔有那故事牵绊,仿佛若不听完,这日子就过的没了趣味似的。 唐朝人的娱乐项目是很少的,除了斗鸡遛狗逛青楼外,真没有多少其他的玩意了,如今舒心楼开张,一下子把大家给吊了起来,离去的时候,纷纷商议着明天赶早。 众人散去,舒心楼清冷了下来,几个下人收拾茶水,张大嘴虽然说的口干舌燥,可也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小跑着来到苏无名跟前,道:“东家,您可真行,一下子拉来这么多人,只是这都是免费的,他们肯来听,可若是不免费,他们还肯来吗?” 苏无名浅浅一笑:“这个你放心好了,三天之后开始收费,我相信来的人只多不少。” 张大嘴一点不做怀疑,点头笑道:“我猜也是,这《三国演义》故事新颖,笔法不俗,就其文学性也足够在长安城大放异彩了,只是……东家,说句不怎么好听的话,我这一个人一讲大半天,这嗓子实在是受不了啊!”张大嘴这样说的时候,不时咳嗽一声,并且用手摸自己的咽喉。 这点苏无名早料到了,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又请来了几位说书人,以后舒心楼早上讲一堂下午讲一堂,你们轮换着来,谁讲的好,客人喜欢的紧,我另有奖励。” 听得苏无名安排的如此周到,张大嘴连连答谢,然后乐呵呵的离去了。 张大嘴离开之后,温婉儿浅笑道:“相公,这《三国演义》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温婉儿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大家跟着苏无名许久,知道他有才气,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还会写故事,而且写的如此精彩,还有着很浓厚的文学味道。 在自己的这些亲人跟前,苏无名也只好承认下来,不然他若说是湖海散人写的,南宫燕他们非得逼着他把那个人给找出来当面对质不可,可他苏无名从哪把罗贯中给找来? 众人见这《三国演义》果真出自苏无名之首,那以往的敬仰膜拜之情更甚,苏无名看着他们的样子,虽然有些得意,却也觉得此时不得不警告他们一番,于是说道:“这《三国演义》虽是出自我手,可你们且不可外传……” 苏无名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燕便忍不住问为什么,毕竟写出这《三国演义》如此才情的小说,传扬出去,对苏无名名气的提升可是大有帮助的啊,不传扬出去,谁知道湖海散人是谁? 对于大家的质疑,苏无名不得不解释清楚。 “我是个官员,如今在大理寺任司直,我的职责是断案,不是写小说搏大家开心,如果此事传扬出去,让官场上的同僚如何看我?” “我们闷声发财便是,何须要这虚名。” 大家虽是不怎么乐意如此低调,可苏无名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同意,并且保证绝不将此事透露出去。 本以为舒心楼的知名度要在几天之后才打出去的,可是没有想到,开业的当天下午,整个长安城都几乎知道了舒心楼,当然,之所以会有如此效果的原因是《三国演义》真的写的很好,长安城的读书人听过之后,给予了很高的赞赏,特别是开头的那首《临江仙》更是被人叫好,更有人说这首词的文学高度,简直不亚于温庭筠等人所写的那些词。 《三国演义》开篇的那首词是明朝 杨慎《二十一史》弹词第三章《说秦汉》开场词《临江仙》 后来被引用到了《三国演义》里,其词很贴合《三国演义》的故事,而且其文学性真的很高。 因为这重重宣传,开业的那天下午,整个舒心楼又是爆满,不仅如此,就连楼外都站满了人,而他们的目的无他,只是想听一听《三国演义》那一段又一段热血的故事。 如此一连三天之后,舒心楼响彻了整个长安城,苏无名嘴角露出浅浅笑意,终于可以收回成本了。 第220章 声名扩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三天之后,舒心楼前,人满为患。 舒心楼是只免费三天的,如今,验证舒心楼生意是否可行的时候到了,大家的心都是紧张而激动的,如果这些长安城的百姓不肯为此花钱,那这生意只怕是做不下去的了。 春风拂面,宛若情人私语,舒心楼前的百姓喧嚣着议论着,他们想进去听故事,可是如今舒心楼却关着门,有些不明所以的,就猜测这是怎么回事,而一些心里明白的,则知道这是要收钱了,只是不管他们明白或者不明白,却都不忍心离去。 而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舒心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温恭带着两名小厮从里面走了出来,温恭淡淡浅笑,向众人微一拱手,道:“本店开张之时曾经说过,只免费三天的,毕竟我们这么多人也都是要吃饭的不是,所以从今天开始,再想来我们舒心楼听故事的,可就要收费了,不过我们只收听故事的费用,而像里面的茶水果品等,依旧免费,而且茶水可续,果品可添,听故事的费用是每场每人二十文钱。” 二十文钱对富贵人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对中等之家也还支付的起,不过对于贫苦人家,二十文就有点多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舒心楼也是付出了很多成本的,若是价格订的低了,只怕是要亏本的,他们只能做富贵的亦或者半富贵那些人的生意。 温恭这些话说完之后,一些富贵之人毫不犹豫的从身上掏出了文钱,一甩手进了舒心楼,那样子当真是潇洒极了的,而另外一些人犹犹豫豫,心中难耐故事的精彩,最终也还是掏了钱的,只有那些身无银两,又想听故事的,独自暗叹一声后,很是失落的离开了。 苏无名站在楼上透过窗棂看着楼下的一切,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有钱人将会是以后这里的常客,因为故事越听越想听,越听就越想知道结尾是什么,不听下去就会觉得浑身难受,让人不能自已。 舒心楼开始收费之后,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不过只凭那每人二十文的入场费便想发家,却并不容易,为此苏无名决定,将《西游记》《镜花缘》之类的故事也都写出来,然后让不同的人讲不同的故事,一个人只讲一个,让他们每天分开,而每天开门迎客之前,先在门前放一木板,将今天要讲的故事名以及章节名都写上,这样更容易吸引听众,而且也给了听众选择的权利,毕竟让听众不明所以的就掏钱进来,日子久了他们也会厌烦的,以前只讲《三国演义》倒还没什么,可添加上《西游记》《镜花缘》之后,就另当别论了。 除此之外,若想真正的挣钱,必须在里面想办法,那些茶水果品都是免费的,这些之前已经说好,断无更改之理,不过若是再有其他东西,可就必须加钱了。 二楼有包间,可边吃饭喝酒边听故事的,不过包间的费用可就贵了,能用得起包间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不在乎钱,只要能彰显他们是身份,有时他们倒是希望越贵越好的。 凡此种种,一天下来的利润也是很可观的,而且等故事讲到一定的篇幅之后,苏无名还准备将这些手稿拿去出版,如此一来,便有多了一项收入。 这些都是如何增加收入的办法,实施起来并不麻烦,并不需要苏无名有多费心,将这些事情交给温恭之后,他自会帮忙处理,只是有一件事情,却是难以控制的,那便是版权问题。 自古以来,文化产业这种东西,可谓的盗版横生的,这些故事被说书人讲过多遍之后,他们少不得也就记住了,如果因此而辞职离去,自己到另外一个地方找个酒楼茶馆开讲,那这岂不是抢了舒心楼的生意? 人才好买,人心难收啊。 所以,苏无名觉得该震慑的时候,还是要震慑一下的,不过却必须等待时机。 在苏无名的这番经营之下,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运营着,钱财自然是每天大把的收了回来,而收回这些钱后,苏无名他们随即投入到了布坊的建设中来,这些事情温婉儿都轻车熟路,不需苏无名过多操心。 一个月后,舒心楼响遍了长安城的每个角落,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议论那些故事,有的人只听热闹,只在乎故事的好听,因此听听倒也罢了,可有的人听完这些故事之后,却是做了深入思考的,从书中可得到的东西,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谓是惊人的。 皇宫之中,皇上御书房的桌子上放着刚出版便被李德裕搜集来的《三国演义》,这些书差不多十个章节出一本,如今已然累积到了四五本之多,皇上批阅奏章累的时候,就拿来读读,这《三国演义》情节紧凑,比以往元稹等人写的唐传奇可要精彩的多,而且只是半文言,读来就像平时讲话,也不觉得累,这样看过一两本之后,武宗皇帝便喜欢上了。 这天李德裕来见武宗皇帝李炎,两人商讨了一番国事之后,便聊到了《三国演义》上,李炎不经常出皇宫,因此对于民间的一些新奇玩意不甚了解,于是便问道:“李爱卿,这《三国演义》故事之妙,真是旷世少有,我看这书后署名湖海散人,不知这湖海散人是何人,他能写出如此精彩的故事,朕倒真想见见他。” 唐以诗闻名,传奇小说虽有,可却很少有能引起轩然大波者,如今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三国演义》,李炎想见见他,也属正常。 李德裕淡然一笑,拱手答道:“皇上,这湖海散人只是笔名,真人是谁恐怕需要调查,如今老臣只知这故事是从一叫舒心楼的地方传出来的,而后才刊印成本。” “舒心楼?这是个怎样的地方?” “回皇上,舒心楼乃一专门讲故事供人消遣的地方,每日客人来往不绝,就为听那几章故事。” 李炎听完顿觉有趣,心想着微服私访去听一听那评书故事,只是转念一想自己身为皇上,此时大唐危机四伏,自己若是微服私访去听故事,被人知晓,岂不是要骂自己昏君? 有些事情,百姓做得,他这个皇上却是做不得的。 微微叹息一声后,李炎吩咐道:“李爱卿,以后舒心楼再出任何书籍,你皆给朕买来,再有,你回去之后派人调查一下那个湖海散人,找他出来,朕想见他一见,能写出如此故事者,也是个人才,朕要对其嘉奖。” 李炎身为皇帝,不能出宫听故事,难道还不能将写出这些故事的人找来陪自己聊聊吗? 李德裕连连领命,磕头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长安夜深,春意融融,一偌大府宅中只一灯微亮。 屋内坐着一中年男子,男子面若冠玉,潇洒非凡,此时男子正在伏案读书,一张俏脸不时变换着表情,或痛恨或欣喜,如此翻看几页之后,又忍不住大叫畅快。 只是男子读完那些书之后,却突然沉默了下来,如此几番思索,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浅笑来,一丝深邃的浅笑。 而这个时候,那男子轻轻拍了下手掌,掌声落下,屋内不知从哪来突然冒出一人来,那人一袭黑衣,微一拱手,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男子将自己刚才看的那本书递给黑衣人,道:“调查一下,看看此书作者是谁,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是否带他来见主人?” “不必,先调查清楚!” 黑衣人领命,转身离去,而黑衣人离开之后,那男子嘴角浅笑,道:“如此人才,倒真是难得啊!” 舒心楼的生意步入了正轨,讲故事出书,一切都很顺利,所以一个月后,在一个二月春风似剪刀的下午,苏无名和温婉儿南宫燕他们终于搬到了新家。 那是一处离大理寺并不是很远的地方,大概有十几亩大小,房屋十几间,三进三出,有亭台,有花木,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都很是喜欢,看上这处府邸之后,苏无名随即出钱买了下来,当然,钱有他们最近做生意赚的,也有他们之前就存留的积蓄。 府邸买好之后,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装修布置,然后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正午,邀请了几个朋友来此恭贺乔迁之喜。 长安城内,苏无名的朋友不多,只有狄布一人,不过在狄布来之后,南宫隐也来了,他虽不喜苏无名,可南宫燕毕竟是他的妹妹,自己的妹妹搬了新居,他还是很上心的,住的怎么样,他可是要来看一看的,不然他如何向自己的父亲交代? 来京城之后,南宫燕去看过自己的哥哥几次,不过每次去南宫隐都对苏无名提不起一点好感来,因此搬了新家恭贺乔迁之喜这件事情,南宫燕并没有想着请自己的哥哥来。 不过当南宫隐自己来的时候,南宫燕是又惊讶又欢喜的。 自己的哥哥嘛,可是自己的亲人,在这样的日子里见到自己的亲人,难道不应该欢喜吗? 第221章 藏不住的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南宫隐现在在兵部任职,每天可谓十分的繁忙,他的突然出现,让苏无名有些意味,不过他毕竟是南宫燕的哥哥,所以在南宫隐出现之后,苏无名立马迎了上去,笑道:“南宫兄别来无恙。” 南宫隐浅浅一笑:“还好,苏大人倒是有手段的很,刚来长安没多久,便买下了这么大的府邸。” “那里,不过十几亩而已,比长安城其他人的房子不知小了多少呢。” 这话倒也不是谦虚,在长安城这个地方,很多王孙贵族以及富贾,他们的府邸有很多都是一百多亩的,苏无名一个十几亩大小的府邸,实在谈不上大。 南宫燕见两人一见面就有剑拔弩张的意思,于是连忙拉起自己哥哥的臂膀向客厅走,边走边笑道:“哥哥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看看我们的新家才行的。” 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南宫隐倒是宠爱的紧,被自己的妹妹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好再与苏无名说些敌对的话了。 因为知道不会再有什么人来,所以大家在客厅坐下之后,苏无名随即命人上菜,大家相互坐定之后,苏无名把南宫隐介绍给狄布,两人都是李党的人,以前因为不在同一地方办公所以不认识,不过如今双方一谋而合,顿时熟络起来。 酒过三巡,狄布便谈起最近长安城风靡的事情来,比如李商隐又作了首无题诗啊,谁又在望江楼题诗惊艳四座啦,如此等等,最后一脸兴奋的说到了舒心楼传出的《三国演义》。 狄布说到《三国演义》的时候,满是赞溢之词,南宫燕在一旁听着,不由得露出得意神色来,那可是自己的夫君写的,若风苏无名之前嘱咐过低调外,她现在还真想大声宣布,那湖海散人就是苏无名呢。 狄布一番赞扬之后,随即望向南宫隐道:“南宫大人对那《三国演义》可有耳闻?” 南宫隐淡然一笑:“倒是买了几本书回家看的。” “哦,如此说来,我们倒是知音了,不知南宫大人对这《三国演义》最感兴趣的是什么?是最后鹿死谁手,还是?” 南宫隐耸耸肩:“三国之后晋魏南北朝,最后胜利者当然是曹操了,我对结果倒并不是十分感兴趣,我刚兴趣的是,我大唐出了这样的人才,而我们却不得一见,实在是惋惜的很啊。” 听得这话,众人为之一愕,南宫燕则心潮澎湃,真想告诉自己的这个哥哥,那个《三国演义》的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在南宫隐说完之后,狄布也不由得叹息一声:“是啊,的确挺可惜的,古人著书立说,我等只能瞻仰,如今有我大唐人作出如此佳作,可我们却不能与之畅谈,当真是失望的很啊!” 狄布说完,南宫隐淡然一笑,随后望向苏无名,道:“苏大人对此事怎么看?” 苏无名看到南宫隐的笑容之后,隐隐觉得不妙,而就在突然之间,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温恭,温恭跟温婉儿的关系别人可能不清楚,可同是出身洛阳城,又与温家关系密切的南宫隐却不可能不知道,南宫隐看到温恭之后,必定能够料到此事跟自己有关。 想到这里,苏无名把心一横,随即笑道:“实不相瞒,那舒心楼是在下开的,南宫兄想问我对《三国演义》的看法,这倒有些为难我了,那不过是娱人娱己的故事而已!” 这句话一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狄布和南宫隐吃惊,就连南宫燕和温婉儿唐雄他们也是吃惊,之前苏无名不是还说要低调吗,可如今怎么就突然把这事给说了出来? 难不成因为狄布和南宫隐不是外人,所以不必隐瞒?想到这里,南宫燕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吐露出来了,不过她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自己的夫君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博取别人赞赏的人,更不是一个朝令夕改之人,之前说要低调,他根本不可能突然高调的,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南宫隐是吃惊的,不过他吃惊的不是苏无名的这句话,而是苏无名的态度,他没有料到苏无名竟然毫不犹豫的便把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他本以为自己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苏无名要多番搪塞,知道自己把温恭的身份说出来之后,他才会承认的。 南宫隐并非笨人,当他看到苏无名毫不犹豫承认了舒心楼是自己所有之后,他立马意识到苏无名可能察觉出了自己的意图,而意识到这点之后,南宫隐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他自认聪明绝顶,可如今自己只说了一句话便被苏无名给看透了,他又怎能不生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有些事情他今天却必须办。 浅浅一笑之后,南宫隐故作惊讶道:“真没想到,那舒心楼竟然是苏大人开的,倒当真让我等惊讶不已啊,苏大人既然开了那舒心楼,想必一定对作出《三国演义》的湖海散人了解备至了吧?” 见自己哥哥提及湖海散人,南宫燕在一旁急的脸色发红,她真是指着自己的丈夫说,湖海散人就是他。 可是她没有,她一双明眸很是好奇的从自己哥哥身上转移到苏无名身上,刚才她心中有推测,推测苏无名承认舒心楼是自己的产业必定有问题,而现在她便可从苏无名的回答上来验证自己的推测了。 此时的苏无名很淡然,浅浅一笑后,道:“南宫兄说的一点没错,只是在与湖海散人约稿的时候便已经讲明,不准泄露有关他的事情,不然这《三国演义》的后续故事,只怕是要胎死腹中了,我既然答应了人家,有关他的身世身份,恐怕就不好透露了,南宫兄也是君子,想来不会为难我吧?” 苏无名一句话,封死了南宫隐接下来的所有问题。 此时的南宫隐心中是气急的,可却表现不得,淡淡笑后,道:“既然如此,那不问也罢,不问也罢啊。” 酒席继续着,大家喝的差不多的时候,狄布起身告辞,南宫隐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也起身告辞,南宫燕见此,连忙起身笑道:“哥哥,我送你!” 南宫隐并未推辞,点头之后和南宫燕一同离开。 两人并肩而行,走到苏府门口的时候,南宫隐突然笑道:“妹妹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南宫燕是很想告诉自己的哥哥,那湖海散人就是自己的丈夫苏无名的,可刚才苏无名说了那样一番话,她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而嘴上不说,心中却是十分难受的。 “那……那有!” 南宫隐笑了笑:“在哥哥这里,你还藏着掖着?我知道那舒心楼名义上你是老板,对不对?” “哥哥……”南宫燕有些生气,自己是舒心楼老板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如果南宫隐不调查的话,他是不可能知道的,自己的哥哥调查自己,她能不生气吗? 不过南宫隐却神色如常,笑道:“哥哥也是关心你啊,你一个女孩子家,舞刀弄枪还行,那里是做生意的料?哥哥就怕你受骗,如今得知幕后的人是苏无名,我也就放心了,我虽对他不喜,可他的本事哥哥却是敬佩的,既然有在他背后帮衬,你就吃不了亏。” 难得听到自己的哥哥对苏无名如此客气,刚才的怒气一转眼没了,南宫燕笑道:“还是哥哥对我好。” 南宫隐继续向前走着,道:“能写出《三国演义》的人确是大才啊,如今整个朝堂都在寻找这个湖海散人,皇上更是想亲见于他,对他加以封赏,哥哥得知那舒心楼是你的店铺之后,我这便赶来了,不然……唉,不说了,说多了你又不高兴了!” 南宫隐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确了,自己这是为了找那个湖海散人才来这里的,不然就以他与苏无名的关系,就算苏无名求他他也不一定来。 仔细想想,他们两人的关系还真比想象中的要差很多,苏无名可是夺了他心爱女人的人,他能对苏无名好到那里去? 南宫燕犹豫了,她自然听得明白自己哥哥话中是什么意思,她自然也清楚自己哥哥对温婉儿的感情,如今闹成这种情况,她这个做妹妹的最是心苦了。 南宫燕一直都想着改善自己哥哥和丈夫的关系,如今更是如此,她从南宫隐的话中听出南宫隐对湖海散人很是敬佩,一想到这里,一个念头突然油然而生。 “大哥,其实……其实我知道湖海散人是谁!” 听到这句话后,南宫隐心头砰然一动,不过脸上却表现的很是平静,而且微微摇头,道:“你不必对我说,刚才苏无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我不想你为难。” 南宫隐越是如此,南宫燕心中就越是不好受,而想到湖海散人就是自己的丈夫,苏无名刚才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假的,南宫燕倒也不怎么觉得事情有多严重,所以淡然一笑之后,她突然说道:“哥哥,其实湖海散人就是我夫君。” 第222章 甩了朋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府内,温婉儿看着南宫燕和南宫隐两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心头一沉,随后望向苏无名道:“相公,燕儿妹妹就这样出去,恐怕不妥吧?” 温婉儿说的话很隐晦,不过她相信以自己相公的聪明才智,一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苏无名淡然一笑:“我们这个南宫大小姐只怕是藏不住话的。”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让她跟着出去?” “他们是兄妹,我若阻止,岂不是更加恶化了我跟南宫隐的关系?若南宫燕不明所以的话,只怕还要怪罪我这个夫君不通人情呢。” “可……可若是被人知道湖海散人就是你,那你的麻烦岂不就多了吗?” 苏无名淡淡一笑:“放心好了,不会有麻烦的。” 苏无名说的肯定,温婉儿虽然不知道苏无名为何如此肯定,可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夫君。 其实,在南宫隐提到《三国演义》湖海散人的时候,苏无名便已然明白他此行的目的了,以南宫隐的性格,他断然不会为了一本小说一个故事来这里跟自己耍心机阴谋,他既然来了,必定是受人指使的。 而想到他是属于李党的人,那么他此行目的再清楚不过了,李德裕此时权力正盛,正在到处收罗人才,能够写出《三国演义》这样小说的人也算得上是人才吧,李德裕因此想知道湖海散人是谁,也是说得通的。 而当南宫隐知道湖海散人就是自己的时候,他只怕心中会很矛盾,他该不该把这个结果告诉李德裕呢,如果说了,李德裕突然给苏无名加官怎么办?自己这么讨厌苏无名,这样做岂不是给苏无名做嫁衣裳? 可若是不告诉李德裕,他找什么理由推脱呢? 而就算南宫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德裕,那又如何,李德裕对苏无名还是有点印象的,他很讨厌苏无名,知道湖海散人就是苏无名后,他还会想着给苏无名升官吗? 对于一个不识抬举的人,李德裕就算再爱才,也是拉不下这个面子的。 当然,这些都是苏无名的推测,而正因为有了这个推测,所以他并不担心李德裕和南宫隐他们知道湖海散人的身份。 而苏无名不清楚的是,南宫隐的确是李德裕派来调查湖海散人身份的,不过调查归调查,李德裕却并没有要奖赏湖海散人的意思,他只是为了满足李炎的好奇心才做的调查。 不过不管苏无名清楚不清楚,当李德裕得知湖海散人的身份是苏无名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将这个结果告知皇上李炎。 以皇上对《三国演义》的喜爱,若他得知湖海散人是苏无名的话,皇上一定会嘉奖苏无名,而且只会苏无名以大理寺司直的身份出使还没有嘉奖,正好以这个借口来进行封赏。可苏无名并不依附于自己,李德裕虽然为国为民,可也有私心,所以他决不允许苏无名的职位有所提升。 春日的午后,阳光暖暖的,让人想躺在一把椅子上慵懒的打盹,而就在苏无名刚搬来一把椅子准备躺上去的时候,门口处突然冲进来一人,那人长的很丑,浑身上下都是风尘的味道,当然,若是离的近了,还能够闻到酒味。 看到那个人之后,苏无名猛然一惊,连忙上前迎了上去,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那人便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走来扑通一下便坐在了苏无名刚刚搬出来的躺椅上,躺上去之后,他仍旧很生气,指着苏无名道:“你说,你说你够不够朋友,你离开钱塘县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等我去找你的时候,竟然被告知你已经离开钱塘回京了,你说你够不够朋友吧你!” 苏无名一脸苦样,而且颇有些无奈,望着躺在椅子上一副大义凛然摸样的温庭筠,苏无名真的觉得好冤,自己当初离开钱塘的时候,的确是想找到温庭筠告诉他一声的,可是派人找了许久,终于在青楼里找到了他,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喝的叮咛大醉,无论跟他说什么,他都是哦哦哦的回应着。 这样的人,如今却来怪自己走时没有告诉他,你说冤不冤。 苏无名很是无奈,现在喊冤已是来不及,只得跟着温庭筠学无赖了。 “温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走的时候怎么没有告诉你啊,我明明是告诉你的啊!” “有……有吗?” “当然有啊,难不成你给忘了?我走前一天去青楼找你,问你要不要一起离开,当时你正在温柔乡快活,好像还醉的不轻,对我根本不理不睬的,我当时还举得你见色忘友呢,你倒好,如今却来埋怨我不够朋友了。” 温庭筠对于自己喝酒必醉的德行是很清楚的,所以如今被苏无名这样埋怨着,他刚才的盛气凌人突然不见了,换而的是一副不好意思。 “苏兄弟,哎呀,苏兄弟,你咋不早说呢,来来,为兄给你赔个不是,是我错怪你了……” 温庭筠说了一通这样的话,苏无名听着听着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无妨无妨,只是温兄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哼,在这长安城,还没有我温庭筠找不到的地方呢,你新搬的地方,我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在这长安城,温庭筠的才名与李商隐齐名,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李商隐要打听自己的住处,想来也真不费什么事。 只是,温庭筠这个时候来自己这里,为的是什么呢?为的是因为自己甩了他来讨要个说法?亦或者今天自己乔迁之喜,他来贺喜?可一个一身酒味,什么礼物都没有拿的人,像是来恭贺乔迁之喜的吗? “温兄果真厉害,走走,既然温兄来了,这就就不能不喝,我们再喝个痛快如何?” 若是以前听闻有酒,温庭筠一定会拍手叫好的,可此时他却躺在椅子上摇摇头,道:“不用,今天我不喝酒了,我来就是想问一件事情,你必须老实回答我,不然我不拿你当朋友!” 这是威胁啊,赤露露的威胁,苏无名微微凝眉,可还是笑道:“哦,温兄想问什么?” “那湖海散人是你吧?” 突然被温庭筠问及这个问题,倒真让苏无名大吃了一惊,温庭筠都已知道了这些事情,他回京城应该不是一两两天了吧? “温兄何时回的京城?” “回来半个月了!”温庭筠回答的很是随意,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对苏无名来说有多震撼。 看着温庭筠那不屑一顾的样子,苏无名真恨不得掐死他,都回来一个月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看自己,这那里是朋友嘛。 “温兄又在青楼喝了半个月的酒?” “咦,你怎么知道的?” 此时苏无名若嘴里有水,他真想喷温庭筠一脸,苏无名尴尬的笑了笑:“猜的,只是温兄为何突然问在下湖海散人的问题呢?” “没什么嘛,在青楼跟那些姑娘在一起玩,听他们说长安城出现了个才子,湖海散人,最善写小说,我心想整个长安城,有如此才情的除了你苏无名外还有谁,所以就来问问了。” “温兄的才情可比在下的不知高明多少,你说我才情好,岂不是在暗示自己的才情无人可及?” 温庭筠一点也不举得难为情:“算是吧,你快告诉你,那湖海散人到底是不是你。” 苏无名很是无奈的耸耸肩:“好吧,是我,现在你满意了吧!” 温庭筠一时长大了嘴巴:“真的是你?” 苏无名愕然:“你刚才不会是瞎猜的吧?” “我刚才只想跟你开个玩笑啊,你那里有什么才情嘛!” 苏无名真的生气了,他真的狠不能将温庭筠从躺椅上拽下来,然后一脚将他踹出自己的家门。 可就在苏无名准备这样做的时候,温庭筠突然很识趣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扭头看了看还在摇晃的躺椅,温庭筠突然问道:“刚才你说什么,要跟我好好大醉一场是不是,酒呢,拿酒来!” “没有了,都喝光了!” “苏兄弟,你就别说假话了,我知道你藏的有酒,赶紧拿出来。” “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你这个人喝,亏我拿你当朋友,你却如此捉弄我。”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赶紧把酒拿出来,不然我可就要到处宣扬,说湖海散人是你苏无名啦?” 刚才苏无名的确生气了,可面对温庭筠这样一个厚脸皮的人,他生气倒真的对他一点用没有,最后很是无奈,只得借这个台阶下。 “先说好啊,酒可以给你喝,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告诉任何人。” “放心放心,我这个朋友很靠谱的。” 苏无名轻叹摇头,这个朋友若真靠谱就怪了,命人将酒拿来之后,温庭筠便是一番猛灌,喝的叮咛大醉的时候,他突然摇摇晃晃的向外面走去,而且边走边喊道:“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 第223章 才子李商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温庭筠就这样醉醺醺的离开了,苏无名真有些怀疑,他是否知道自己是从哪里离开的。 春风吹来暖意,庭院里原由的花木竞相生长,翠绿和姹紫嫣红点缀其间,整个庭院都是美的,苏无名叹息了一声,随后躺在椅子上休息,大理寺没有什么案件可办,他也只有待在家里休息了。 而就在苏无名躺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南宫燕突然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的摸样很谨慎,而且很放不开,跟她以往的形象很是不同,苏无名见她如此,便觉奇怪,不过很快又明白过来,她一定是把湖海散人的事情告知她的哥哥,所以现在很担心,害怕自己生气。 南宫燕来的苏无名跟前,趴在了苏无名的大腿上,笑道:“苏郎,你把你是湖海散人的事情告诉了温庭筠?” 苏无名点点头:“是啊,我们是朋友,我相信他不会到处乱说的。” 得到苏无名这句话后,南宫燕顿时一喜,道:“那……那我把你是湖海散人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大哥,你也不会生气吧?” 苏无名又是点点头:“早猜到你会告诉你大哥了,你可夫君我可有生气的意思?”说着,苏无名一伸手将南宫燕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南宫燕有些嗔怒的敲打着苏无名的胸膛:“你好坏,既然知道我会告诉我大哥,却也一点声色不露,害我担心了好长时间。” “那夫君想办法补偿南宫大小姐的担心如何?” “好啊,你想怎么补偿?” “你说嘛,只要夫君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 南宫燕想了想,突然从苏无名身上跳了起来,道:“我们去踏青吧,现在可正是踏青好时节哦!” 古人都有踏青的习惯,不过多半是古文人,苏无名自认是算不得文人的,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去附庸风雅踏青玩,不过如今南宫燕都提出来了,他也不好反对,点点头后,道:“好,明天我们去踏青,你去跟大家说一声吧。” 风暖,木叶飒飒作响,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晚上。 夜晚的时候,长安城某处。 一灯如豆,一男子正在看书,在他身后站在一黑衣人,男子放下书,问道:“可调查清楚了?” “回主人话,调查清楚了,那湖海散人是大理寺司直苏无名!” “苏无名?”男子一惊,不过很快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好似觉得他应该早想到似的,而他浅笑之后,微微点了点头,黑衣人明白,随即退了出去。 男人将目光投到灯下,那本书好像被风吹过了一页,男子将那一页翻了回来,看着上面文字,有些自言自语道:“苏无名,好一个才子苏无名啊,可惜,可惜了啊!” 次日天朗气清,是个很适合郊游的天气,只不过苏无名并未早早离家,他在等。 昨天南宫隐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想来他也必定见过李德裕了,如果李德裕有什么举动的话,今天应该就能到,所以他准备等一个时辰,而如果一个时辰后还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就说明自己昨天的猜测是对的,李德裕并不会因为自己是湖海散人就想着给自己加官进爵。 一个时辰是很难熬的,特别是对南宫燕这种活泼的女子,她实在不明白苏无名为何不走,为什么老是磨磨蹭蹭的问这个东西拿了没,那个东西可别忘了。 春光渐明媚,苏无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心中稍安,随后对众人道:“走吧!” 几人正准备离去,一匹快马突然从远处奔来,南宫燕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哥哥南宫隐,于是连连挥手,南宫隐快马而来,向苏无名淡然一笑,道:“苏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苏无名还未回答,南宫燕便抢着说道:“我们要去踏青,哥哥也一起去吧?” 南宫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说道:“这么巧,我正是要约你们去踏青呢。” “哦,这倒是真够巧的。”苏无名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南宫隐绝不会无缘无故就约自己去踏青的,一定有阴谋。 南宫隐似乎并不在意苏无名的那句话,他坐在马背上问道:“你们准备去哪里踏青?” “我等才来长安一个月,实在不知哪里好,南宫兄若是有好地方,不妨指引一两个如何?”苏无名知道南宫隐另有它意,而他就是想要看看南宫隐到底想做什么。 南宫隐似乎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微一拱手,道:“长安城西有山有水有人家,最是适宜,去那里如何?” “好,一切听南宫兄的。” 南宫燕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和自己的夫君竟然关系融洽了,她以为一定是昨天她告诉自己大哥湖海散人是苏无名后,自己大哥对苏无名产生了敬佩,所以今天才请他们去踏青的,而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伟大的事情,以至于一路上兴奋不已。 看到南宫燕兴奋的样子,苏无名倒真想跟这个南宫隐把手言欢,为了能让南宫燕开心,自己跟南宫隐的这一点恩怨算得了什么,只是他很清楚,自己这边不想计较,可南宫隐却不一定这样想吧。 长安城西十里外的确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那里有小溪潺潺,有山丘人家,他们去的时候已快到正午,所以远处炊烟缭绕,仿佛是世外桃源。 身边的一切都是安静的,置身其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来。 此时的南宫隐表现的很正常,大家在一起聊天游玩,随后又一起把带来的食物分食,林云则在溪水里抓了几条鱼来烤着吃,江英则在山丘那边抓了几只野鸡。 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把这乡野之趣也衬托的有了几分喜意。 吃过午饭后,南宫燕想去附近的村庄玩,南宫隐见此,连忙提出随同,兄妹两人结伴而行,苏无名等人则继续在这里游玩。 大概一个时辰后,温婉儿有些担心,道:“他们兄妹俩个人怎么还没回来?” 苏无名并不担心,道:“他们兄妹两人武艺高强,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们还是尽情的玩吧。” 可就在他们准备尽情玩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笑声,苏无名听到那阵阵笑声之后,心中微动,想这南宫隐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很快,笑声更近了,而大家也都看清了来人,那是一群人,有十几个,在这十几人中,有一人年纪稍长,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那人被一群人簇拥着,一看便知身份非凡。 苏无名扫了一眼,立马一惊,他虽然在长安的时间不长,可对长安城中有头脸的人物还是多少记得一些的,那被人簇拥的男子,赫然竟是李德裕。 看来,自己是湖海散人的事情南宫隐还是告诉了李德裕,而李德裕则有些犹豫,他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自己还不识抬举的话,只怕将成为他的政敌了。 这里虽是郊外,可一应礼节却不可废,认出那人是李德裕后,苏无名连忙上前行礼,李德裕见苏无名对自己还算恭敬,心中有些高兴,微微点头后,把他周围的那些人都给介绍了一番,这些人都是依附于李党的人,他们都是朝中官员,有的更是才名斐然,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人最是让苏无名惊讶。 那个人三十岁左右摸样,长相英俊,举止间极其潇洒,只是眉间却常有清愁,李德裕介绍的时候,只说了他的名字,因为在整个长安城,只要知道他的名字就行了,他叫李商隐。 跟温庭筠齐名的李商隐,一个酷爱写无题诗,写尽了爱情缠绵的诗人。 当得知眼前的这个人是李商隐的时候,苏无名顿时表现的恭敬了不少,毕竟在苏无名的心里,他对李商隐可是喜欢又敬佩的,他写的那些无题诗,自己更是爱到极致了的。 苏无名在长安城也有才情,这点李商隐知道,所以当他看到苏无名对自己这般恭敬的时候,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此时李商隐在秘书省任职,官阶还不到九品,苏无名好歹也是个大理寺司直,怎么能对自己这样呢? 也许,是因为自己跟着李德裕李大人一同来的缘故吧。 此时李德裕掌权,而李德裕又对自己多番赞扬,苏无名对自己如此敬重,也还说得过去,只是李商隐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苏无名并没有依附李德裕,而且在这些人当中,比自己官高的人多了,他怎么没有向对自己那样敬重他们? 李商隐不是一个喜欢思考这些事情的人,所以并未为此伤神,双方回礼过后,便也不怎么在意。 而在大家介绍完之后,一名男子站出来道:“李大人最近为国事操劳,我等心中十分不忍,于是便约李大人来此踏青,不想苏大人也在这里游玩,可真是巧的很啊!” 这个人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无疑是想说明,他们大家的相遇,只是凑巧而已,并非李德裕有意为之。 第224章 游山西村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长安城外景色宜人,只是在李德裕带着一群人来了之后,苏无名和温婉儿他们游玩的兴致大大下降了。 李德裕被众人簇拥着象征性的走了一段路,欣赏了一段风景,随后便停下来聊天,聊天的内容并无多少新意,不过是那些官员如何吹捧李德裕,如何劝李德裕李大人莫要太过辛苦等等。而像李德裕这种热衷党争的人,自然是十分受用这些马屁的。 不过在这些人拍马屁的时候,李商隐却是一句话没说的,他并非溜须拍马之辈,他依附李党也只是因为想做一番功业而已,如今他在秘书省,为的就是要大展拳脚。 他在秘书省的职位虽然不高,可秘书省在长安城却是一个十分受重视的部门,再加上他对自己的才学很是自信,所以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干出一番功业的。 如果李商隐的这些想法被苏无名知道的话,苏无名一定会为他暗自叹息一声,李商隐是有大才,而且才情高绝足以撑起整个晚唐,只可惜他夹在牛李二党中间,成了他们党争的牺牲品,不然以李商隐的学识,如今岂会连个九品官阶都没有? 在那些官员溜须拍马的时候,苏无名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还略微表露出了一丝不屑,这让李德裕很是生气,而且也隐隐察觉到今天的这场安排可能达不到预想的效果。 李德裕是个爱才的人,昨天南宫隐将湖海散人是苏无名的事情告知李德裕后,李德裕的确犹豫了,一年前苏无名不肯依附于他,如今进京后更是知忙自己的事情,连个礼都没有往自己的府上送,想来是很难将其收到麾下了。 如果将这件事情告知皇上李炎,李炎少不得要给苏无名升官的,可一个不是自己的人,李德裕岂能容忍让他升官? 可苏无名真的是个才子,他又心有不舍,于是几番思量,想再试探一下苏无名,可他又不能径直去找苏无名询问,最后便与南宫隐商量出了这个办法,假装巧遇。 如今看到苏无名对自己并无趋炎附势的意思,李德裕已然放弃收拢苏无名,不仅放弃收拢苏无名,他还准备狠狠教训一番苏无名。 只是无缘无故他也不好发怒,直到看见李商隐后,他这才有了算计,李商隐可是长安城闻名的才子,如果利用李商隐来侮辱一下苏无名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点之后,李德裕突然向众人笑道:“踏青从来都是一件雅事,大家也都是进士及第的文人才子,不如今天在此各留一首诗如何?” 这句话是隐隐有讽刺之意的,其他人的确是进士及第的,可苏无名却不是,他是因为一首诗才进了大理寺的。 温婉儿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可却不敢怎么样。 李德裕这边一做提议,那边的官员随从纷纷表示赞同,而赞同之后,他们也立马明白了李德裕的意思,这是要羞辱苏无名啊。 苏无名自然也明白李德裕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生气,淡然一笑后,道:“李大人等都是进士及第,下官却不是,所以这诗文之事,下官就不参与了,以免下官的诗作侮辱了诸位的耳朵。” 李德裕本就是要侮辱苏无名的,若苏无名不参与,他们自己作诗有什么意思,而这个时候,李德裕也意识到一件事情,那便是苏无名的才气是有的,就算他自己也不一定是其对手,如果自己做的还没有苏无名作的好,那岂不是丢大发了? 所以这个时候,李德裕浅浅一笑:“无妨无妨,既然苏大人有感自己不是进士及第,那就让李商隐与你一同作诗如何,李商隐虽是进士及第,可官阶没有你高啊,你们两人作诗,倒也不必有那许多讲究了,全当是交流一下,如何?” 众人听到李德裕这句话之后,顿时明白过来,他们作诗是苏无名的对手吗?苏无名可是靠一首诗进的大理寺,后来又听说在江淮一带办案诗也做了不少诗,而且个个不俗,他们这些人心里没底,还是让李商隐这个大才子上吧。 李商隐听了李德裕这话,倒并无多少感觉,自己本就是诗人,与人交流诗作也是雅事嘛。 苏无名见李德裕不肯放过自己,而且还挑李商隐跟自己一同作诗,心中暗笑之后,随即说道:“李兄的诗作在下一向是佩服的,能与李兄做一番交流,实乃平生快事,好,好!” 苏无名说的很是豪气,一时间让人有些摸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说不作,怎么一听要与李商隐交流,便豪情万丈开来了,难道刚才说不作,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人,所以不屑作吗? 李德裕一众人等脸色顿时发青,他们没有料到竟然被苏无名给耍了。 不过,李德裕不会让苏无名如愿的,若真让他们两人交流诗词,就算李商隐的诗比苏无名作的好,那苏无名只怕也是受不到一点侮辱的,败在李商隐手里,那可一点不会没有面子啊。 所以这个时候,李德裕道:“诗词本是雅事,不过今天就两位作诗,不如赌个彩头如何?” 李商隐一听,正要推辞,可这个时候,苏无名却展颜一笑,道:“好啊,不知李大人想赌什么彩头呢?” 李德裕微微凝眉,他没有料到苏无名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就好像他对此事胸有成竹似的,这让李德裕心中有些不快,好像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 看了一眼李商隐后,李德裕的心微微有点下沉,这李商隐官小,俸禄底,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连个彩头都拿不出来,而文人作诗,又不好像市井小民那样赌一些不雅之事,不然就算他们赢了,传出去也会成为笑柄的。 一番思索后,李德裕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玉佩,道:“这枚青玉乃皇上赏赐我的,今天我就以此当李商隐的彩头,若你赢了,这枚玉佩就送与你。” 李德裕说完,李商隐神色微惊,连忙说道:“大人不可,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您的东西,怎可拿来让下官当赌注,不可。” 李德裕微微凝眉,他也不想把这东西拿出来,可话已经说出了,岂能再收回去? “无需多言,就这么说定了,苏大人,不知你的彩头是什么呢?” 苏无名双臂伸展开,浅笑道:“下官来的匆忙,身上并无值钱的东西,不如我就赌我这个人如何,如果下官输了,任由诸位处置,怎样?” 众人没有料到苏无名竟然用自己来做赌注,一时间惊讶不已,李德裕略一沉思,道:“好,就这么定了,今天大家皆是为春游而来,你们就以此来写吧,可自由发挥,时间嘛,一炷香。” 李德裕说完,一名官员很是勤快的点燃了一炷香,李商隐向苏无名望了一眼,道:“苏大人请!” 苏无名微微点头,略一沉思,随即命人拿来纸笔,而那边李商隐,也已经开始研磨。 李商隐是个才子,写诗极快,苏无名在这方面不算人才,但好在自己有后世一千多年的知识储备,因此也很快想到了一首诗。 双方一蹴而就,几乎是同时写完的,而当苏无名发现李商隐也写完的时候,不由得对他更是敬佩起来,自己这是腹中早有的诗稿,可李商隐那可是当场从脑子里想的啊! 双方写好之后,由一名官员拿出来诵读,那名官员先念的是李商隐的,其诗如下: 流莺漂荡复参差,度陌临流不自持。 巧啭岂能无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 风朝露夜阴晴里,万户千门开闭时。 曾苦伤春不忍听,凤城何处有花枝。 这是一首伤春诗,伤春苦吟,令人不忍卒听,可若仔细品味,却也犹如作者自己感物伤怀,李商隐如今已快到而立之年,可自己一腔抱负却无从挥洒,怀才不遇,知音难觅之意都是有的。 这首诗在春游的时候吟出来,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李商隐是感性的诗人,他写诗单凭心意,才不管什么场合呢。 虽是如此,却也不得不说,这是一首好诗,能够流传千古的好诗,苏无名在一旁听完之后,点头表示赞赏。 而后,一官员拿起苏无名的诗念了起来: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这是陆游的《游山西村》,描写了一幅春光明媚的山水画卷,与此时此地的风景是十分相配的;此诗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他们都是文人,自然听得出这首诗是好诗,而且是非常好的诗。 李商隐听完之后,则暗自嘀咕,随后脸色一喜,好像有所悟似的。 苏无名见李商隐脸色一喜,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苏无名对李商隐的经历很是了解,所以他想用诗中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来劝慰李商隐,凡事总会过去的,现在不得志,不代表以后不得志。 第225章 浮白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李商隐和苏无名两人的诗都念完了,大家的心砰砰直跳,因为接下来就要评选了。 若按诗的格调来讲的话,苏无名的那首游山西村比李商隐的可要高出不少来,李商隐的那首诗不过是伤春感怀而已,而苏无名的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却充满了人生至理,这完全不是李商隐那首独自**能比的。 如果这里的人心存一刻公平之心的话,苏无名是必胜的。 只是很可惜,李德裕以及那些官员,都是想要看苏无名笑话的,所以他们一定不会替苏无名说好话,而像苏无名这边的人,除了温婉儿懂一点诗词外,唐雄、林云他们都是武夫,根本听不出好坏来。 而,他们几人的身份太低,怎么可能在李德裕跟前说上话? 世上的事情,有很多都是已经注定的,注定的到了让人无奈的地步,唐雄他们虽然不懂诗词,可却明白人心,明白李德裕这些人不会偏向苏无名,甚至不会公平。 而事实的确如此,在两人的诗作念完之后,那些官员便装出一副讨论的神情,而这番神情过后,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两位才子的诗作都很好,不过仔细推敲下,还是李商隐的诗更好一些。” 那人一说出此言,其他官员连连跟着附和,站在一旁的李德裕很是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可就在这个时候,温婉儿突然站出来说道:“我倒觉得我相公的诗作更好一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此一句,便可冠绝古今,请问李商隐的诗中,可能找出一句这样的诗句来?” 李商隐有名的诗句有很多,比如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些诗句都是流传千古的名句,跟苏无名刚才的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并不曾多让,李商隐今天做的那首流莺也是名篇,只是像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样的名句却是没有,所以后世流传的也不是很广。 如今温婉儿单单拿这诗中名句来说事,也足可见她的聪明才智了。 只是当温婉儿这一开口之后,那些官员立马展开了反击,他们都是朝中官员,岂容一介女子在这里随意指点? “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确是名句,格调很高,不过若仔细推敲,却不难发觉,这首诗写的不是很应景啊,这句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中的春社近便将此诗暴露无遗,何为春社?春社是立春后的第五个戊日,诗中所说的春社近,哼,现如今春社已然过去了吧。” 唐雄对这春社祭祀之类的时节可不了解,更不知道什么是第五个戊日,不过听了那个官员的话之后,他却是一脸怒气,上前一步,怒道:“什么春社过去了,我看分明是你们的诗好不过我苏大哥,于是便鸡蛋里挑骨头,找事呢,有本事你们冲我老唐来,老唐我才不管你们是不是官,敢……” 唐雄的话越说越离谱了,若再继续说下去可能就要坏事,苏无名微微凝眉,突然厉声喝道:“唐兄弟,不可无礼,回来。” 唐雄不情愿,可还是乖乖的退了回来,苏无名对于那些官员的话并未多加反驳,他刚才写这首诗的时候,只是想让李商隐莫要为现如今的境遇扰心,以后若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也莫要介怀,世间事情,很多都如同那句诗一样,总会柳暗花明又一村的。 这是苏无名对于一个敬佩的人的一点微薄之力,如果他肯与自己结交朋友,那自然是要浮三大白的。 因为这个,苏无名并未考虑到春社之类的时节问题,而他对春社这种不经常被提及的时节也不甚了解,既然不了解,最后的办法就是不开口,任由这些官员独自评说好了。 刚才说话的那个官员有些得意,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一番话帮李德裕扳回了一局,马上他们就要赢了,而他们赢了之后,他们就可以随意处置苏无名了,当然,他们不可能对苏无名进行身体上的惩罚,不过说不定此举可让李德裕完成来此的目的也不一定。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商隐突然叹息了一声,然后向李德裕拜了一拜,道:“下官不才,输了!” 众人皆是一惊,他们这边辛辛苦苦帮李商隐,可李商隐却为何说输了呢? 就连此时的苏无名,也有些大为不解,只要李商隐不开口,任由这些官员在这里辩驳,苏无名也是扭转不了局势的。 李德裕眼睛瞪的很大,满是怒火,不过此时他也不好发作,强制镇定之后,问道:“何以见得?” 李商隐又是一拜,这才说道:“其实今年的春社还未过,刚才张大人说的一点没错,春社的确是立春后的第五个戊日,按照今年的日子来算,第五个戊日已经过了,可在民间,却也有不同的时间,有的是二月二,有的的二月十五,所以苏大人在诗中用春社近一词,也不算不合景的,而苏大人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醍醐灌顶之效,所以下官甘愿认输。” 李商隐这一番话说完,众人皆是瞠目不言,李商隐说的一点没错,按照民间的习俗,春社的确也算是还没有过的,那位张大人的得意之词,如今变的毫无意义了。 众人很生气,他们在生这李商隐的气,他们这般帮忙说话,可他却不顾大家感受,竟然甘愿认输。 此时李商隐的神色坦然,苏无名见他如此,不由得更加敬佩起来,一个人若想拥有人格魅力,只有才名是不行的,他必须拥有更多美好的品质才行,李商隐显然有这种品质。 其他官员已经忍不住对李商隐说三道四起来了,李德裕很生气,将手中玉佩往苏无名身上一扔,随即转身离去,其他官员见此,连连跟了过去。 李商隐有些犹豫,可犹豫之后,还是留了下来,他望着苏无名尴尬的笑了笑,而苏无名则淡然一笑:“让李大人为难了。” 李商隐摇摇头:“无妨,倒是他们让苏大人为难了才是。” 听到李商隐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苏无名突然发觉这李商隐的情商真的不低,他本以为李商隐不知这些人是要为难自己的意思,可听了他这一句话,他才明白李商隐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很清楚,只是从一开始他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想想李商隐跟温庭筠齐名,可情商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苏无名笑了笑:“如今李大人已然负气而去,义山兄若不急着请罪,我们在这里喝上几杯如何?” 苏无名的样子有点没心没肺,既然知道李商隐得罪了李德裕,却为何还要请他喝几杯,若是真心对他好,何不替他向李德裕请罪? 温婉儿在一旁有些替李商隐着急,可李商隐却哈哈笑了几声,道:“好,人生难得知己,今天我们喝个痛快。” 因为苏无名的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李商隐已然将苏无名看成了人生知己。 两人端来酒,和着那曼妙山色,一杯复一杯的喝着,直到黄昏来临,日薄西山的时候,李商隐这才起身告辞。 看着李商隐摇摇晃晃离去的背影,苏无名心中微微悲从中来,李商隐是一个才子诗人,也是一个极其有抱负的人,依附于李德裕本是他人生的转机,可天不随人愿,如果苏无名所料不差的话,李商隐的母亲将不久于人世,按照规矩,他要回乡守孝三年,待他守孝归来,李德裕只怕离失势不远了,正是因为这个,苏无名才没有劝李商隐回去给李德裕赔罪。 就算李商隐去给李德裕赔罪了,李商隐还是没有机会在这朝堂之中有所作为的,只能说天意如此。 李商隐离去后不久,南宫隐和南宫燕两人从远处走来,他们两人喜笑颜颜,仿佛在那些小村庄里玩的很开心,南宫燕更是一上来就说:“那里好好玩啊,真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地方,竟然有玩杂耍的……” 一个小村庄能有什么玩杂耍的,只怕是南宫隐在背后做的安排吧,他不想让南宫燕看到李德裕与苏无名的冲突,不然就算南宫燕再大大咧咧,她也能看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阴谋。 南宫隐回来之后便一直注意苏无名的神色,可是从苏无名的神色上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最后忍不住,只得问道:“苏大人今天玩的可开心?” “开心,自然是开心的,认识了一个叫李商隐的好朋友,我可是与他喝酒一直喝到傍晚时分才停的啊!” 李商隐跟着李德裕来此郊游南宫隐是知道的,只是从苏无名的话中,他好像听出苏无名只跟李商隐一个人喝了酒,想至此,他立马察觉不好,于是也顾不得多言,立即驾马飞奔而去。 第226章 殉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深时,长安又雨。 夜来风雨打湿了窗帘,啪啪的声音在夜里单调而持续的响着,苏无名被风雨之声吵醒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自己的夫人已然熟睡,她们熟睡的样子很美。 苏无名悄然下床来到窗前,外面的春雨并不是很大,可风却不小,一夜风雨后,将不知花落多少了吧。 庭院里的木叶飒飒作响,青石板旁的泥土已经疏松,很快将变成泥泞,泥泞中的小草迎风飘着,它们将更顽强的生存下去。 苏无名叹息了一声,将窗户关上之后,这才回去睡觉。 这一夜睡的很香,风雨声像是音乐,而且是能够催眠的音乐。 次日天晴,暖暖的阳光洒下来的时候,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明媚感觉,庭院里的一切焕然一新,就连那些木叶都青翠了许多。 苏无名一番洗刷,匆忙吃了点早饭之后,便离开了家,虽说大理寺不是每天都有事情需要处理,可身为大理寺司直,每天去大理寺一趟却还是很必须的。 街上的行人很多,一些小贩早早便开始摆摊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这让苏无名也深受感染,感觉生活真是无比美好的。 新买的府邸离大理寺很近,所以走路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而当苏无名进得大理寺的时候,突然发现今天大理寺的情况有些不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而大理寺卿令狐古以及大理寺少卿沈通和韩裴两人都不在,大理寺正狄布跟另外一个大理寺正赵尊商讨事情,两人的脸上都有着急之色。 苏无名知道,这赵尊是属于外戚那一党派的,外戚虽然被当今皇上刻意冷落了,可实力却也不容小觑,所以这个赵尊在大理寺也是有些地位的,依附于他的人不少。 他与狄布两人经常为一些事情发生争执,可看今天他们两人的样子,仿佛并不是争执,而是在商讨事情,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苏无名进来之后,大理寺的情况并没有任何改变,大家仍旧在着急担心,只有狄布看到他之后微微挥了挥手让他过去,苏无名来的狄布和赵尊跟前,行过礼后,问道:“两位大人,可是大理寺出了什么事情?” 赵尊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苏无名,冷冷道:“多简单的事情,如果没有出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同僚会如此忙碌?” 大理寺的这些人并不是很忙碌,他们只是很担心罢了。 苏无名尴尬的笑了笑,而这个时候,狄布连忙说道:“苏大人,是这个样子的,今天早上长安城府衙传来消息,说在长安城一废弃的佛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府尹刘敏之大人已将大理寺卿令狐大人和两位大理寺少卿给请去商讨对策了,我等在这里也是心急如焚啊!” 唐朝京畿之地设有府,长官为府尹,一般情况下掌管整个京城的大小事务,像这种人命案虽也由他们关,可一般都是记录下来之后交由大理寺查办,有了结果后再交还吏部由吏部审批,可将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都叫去的情况,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此事必定有隐情,苏无名看了一眼狄布,道:“狄大人,可是那死者身份特殊?” 狄布点点头:“那座寺庙很小,叫慧真寺,已然废弃,只有一两个僧人在那里栖身,今天早上他们两人起床之后,发现寺庙大堂里竟然多了两具尸体,一具男的一具女的。” 苏无名一惊,道:“殉情?” 狄布摇摇头:“若是殉情倒好办了,关键是那男的衣衫褴褛,分明就是个乞丐,而那女的则是……是礼部尚书曹满曹大人的女儿曹瑛,曹大人身居高位,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不好,府尹刘敏之大人因为有所顾忌,这才将大理寺卿令狐大人和两位少卿大人给叫去了的。” 苏无名来长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那礼部尚书曹满也多有了解,他也是属于外戚一党,除了是礼部尚书外,他还是国丈,大女儿曹韵是当今皇上李炎的曹妃,虽不甚受宠爱,可也身份不低,在朝中很是有影响力。 如今国丈外加礼部尚书的女儿曹瑛跟一个乞丐一同死在了慧真寺,若真传出去可真不是小事,刘敏之刘府尹因此而谨慎了一些,也说得过去。 赵尊在一旁听完狄布的介绍之后,冷冷道:“定然是那乞丐绑架了曹小姐,此事绝不可姑息。”赵尊是曹满的门生,如今想替自己的老师说话,可他说的话让众人听来,却觉得可笑至极,如今大家还未去现场查勘,怎可随便下定论?再者,如果是那乞丐绑架了曹瑛,那那个乞丐怎么也死了呢? 大家虽举得好笑,可因为赵尊背后的靠山关系,皆是没有多做评论,只得等令狐古他们回来之后,听听他们的安排。 不过大家都清楚,就算此案不准传扬出去,可凶手却是必须要抓的,曹大人的女儿被杀,如果凶手不找出来,他们大理寺就等着被弹劾吧。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大理寺卿令狐古领着两名少卿外加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几人进得大理寺之后,苏无名等人立马行李,令狐古微微颔首,随即将大理寺正以及大理寺司直等人叫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 令狐古坐下之后,望着众人道:“长安城慧真寺发生的命案诸位都已经听说了吧?” 众人连连应声作答,令狐古微微颔首,随后继续说道:“本官已经跟刘敏之大人商讨过了,此案必须破,不过不可大肆宣扬,所以本官决定由我们大理寺中挑选出一人与刘敏之大人从府衙中挑选的这位裴休裴少尹一同办理此案,诸位可有什么要说的?” 令狐古虽为大理寺卿,可却很喜欢征求同僚的意见,虽然他很清楚,他刚才的那些话说出来之后,这些就只有点头同意的份。 而事实的确如此。 见无人开口,令狐古嘴角微微上扬,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推举一人来担当此重任吧!” 大家相互张望,心头皆有些沉重,这的确是重任,死者可是曹国丈的女儿,若是调查不出什么来,只怕今生的仕途就要过的不顺了。 当然,若是谁有本事调查出了凶手,却也少不得一番风光。 众人都很是犹豫,利益有时就伴随着危险,就看人能不能把握了。 这个时候,大理寺少卿韩裴望了一眼赵尊,道:“赵大人是曹大人的学生,如今曹大人的千金被杀,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现才是?” 这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这是要赵尊去办理这件命案,而这个时候韩裴之所以站出来指着赵尊去办案,其实是有原因的,这韩裴是属于牛党的人,李德裕掌握大权之后,把牛党的很多人都贬了官,因为大理寺在朝堂上的影响很小,所以韩裴得以保全自己的官位。 牛党一向代表的是天下寒士,所以他们对那些士族以及国戚都很看不上眼,如今李德裕得势,他不敢对李党的人怎么样,最后就只好拿国戚的人开刀了。 而韩裴这句话一出,赵尊脸色立马大变,道:“这……这……恐怕不合适吧,我……”赵尊志大才疏,虽然很想借此机会立个大功,可却又有点担心,突然被韩裴提及,一时有些张口结舌。 而就在这个时候,沈通突然冷哼了一声,随后骂道:“没用的东西。”骂完之后,沈通向令狐古微一拱手,道:“令狐大人,我看这大理寺司直苏无名可堪重任,他在江淮一带办案不少,每件案子皆是可圈可点,想来办这件命案,也一定是手到擒来。” 苏无名得罪李德裕的事情李党的人几乎已经全部知道了,如今逮住了一个机会给苏无名穿小鞋,沈通又岂能放过,如果苏无名因为这件命案而有所受罪的话,他在李德裕跟前也就多了一份升官的资本了。 令狐古听完沈通的话后,微微颔首,随后望着苏无名问道:“苏大人可愿接此重任?”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愿意,下官定不辱使命!” 沈通没料到苏无名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痛快的就好像自己上当了似的,亦或者有一种给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 其实,在花郎得知跟在令狐古身边的那个少尹的名字之后,苏无名便已经决定接下这件命案了,因为别人对这个人日后的成就不了解,他却是极其清楚的,裴休,他可是宣宗时期的一代名相,能跟以后的名相一起破案,必定是一件能够让人铭记终生的事情。 苏无名这边痛快的答应之后,令狐古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不然若整个大理寺无人敢应战,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大理寺与府衙虽然时常协作,可也暗暗较劲,府衙派了一个少尹来,他们大理寺若没有人愿意前往,只怕传到刘敏之的耳朵里,是要被贻笑大方的。 幸好,苏无名承担了下来。 第227章 验尸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慧真寺命案苏无名已然接下,令狐古一番鼓励之后,便让苏无名跟裴休前去调查,而因为此案不宜大肆宣扬,所以令狐古没有给他们配发任何手下,只说在必要的时候,可前来申请人员调派,而如果情况允许,他令狐古绝不推辞。 对于这点,苏无名倒没有什么看法,如今他们对慧真寺命案尚无多少了解,若一开始就带大队人马千万,难免会被人给误会的。 与裴休离开大理寺之后,苏无名向裴休笑道:“裴大人是府衙少尹,地位仅次于府尹,怎的肯出面调查区区命案?” 裴休四十岁左右,身材微胖,一副慈眉善目摸样,听完苏无名话后,淡然一笑道:“府衙之中能人甚多,不过对破案有所了解的就少了,本官不才,对破案之道多少知道一点,而且本官信佛,命案发生在慧真寺,虽说那寺院已然破败,可毕竟还是佛家圣地,所以本官便自报奋勇前往了,苏大人年纪轻轻便已是大理寺司直,破案本领更是早有耳闻,如今有苏大人帮忙,此案必破啊!” 裴休说完,淡然抚须,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并肩向慧真寺走去。 慧真寺在长安城中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寺庙,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早已斑驳的不成样子,里面只有两个游方僧人居住,而那两个游方僧人年纪都在五十岁以上,佛法是不是高深不知,但看他们两人一眼后立马便能明白,他们之所以不再四处游历,必定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走不动了的缘故。 那是两个仿佛快要入土了僧人,而在苏无名和裴休两人进入慧真寺的时候,那两个僧人正被一群士兵给围着,而在士兵外围,有两名男子,一名男子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身材魁梧,面颊微红,此时正气急败坏的咒骂着,一旁的男子二十岁左右,相貌英俊,身材修长,他立在一旁不语,脸上却满是冷意,而冷意中又带着一丝悲凉。 裴休在朝多年,见识远非初入长安的苏无名可比,两人刚进慧真寺,那裴休立马躬身行礼道:“下官裴休,拜见曹大人。” 苏无名连忙跟着行礼,可苏无名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曹满便突然厉声呵斥道:“你们长安府衙和大理寺是怎么搞的,我女儿已经死了这么久,报案的人也去了有些时候,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一个父亲,女儿被杀了,悲痛、愤怒是可想而知的,裴休和苏无名两人一时沉默,随后则异口同声的说请曹大人恕罪,在曹满愤怒的时候,若说找理会搪塞,只怕只会更加激怒曹满。 见两人态度如此,曹满冷哼了一声,道:“好了,赶快调查命案,不管如何,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找不出来,本国丈要你们两人拿性命相陪。” 名利果真是伴随着危险的,裴休额头冒着冷汗,连连迎着之后,和苏无名一起去了命案现场。 这曹满虽说悲痛欲绝,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因此对于破案也有些了解,知道命案现场不可随便破去,所以他虽然很想早点给自己的女儿收尸,可还是等来了调查的人。 命案现场在寺院的大堂,大堂很干净,几乎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的,想来这慧真寺虽然破败,而且已无香火,可那两个游方僧人还是把这里当成家一样的每天清扫着。 大堂的正中间有一佛像,佛像的身上已经开始剥落,露出了里面难看的石色,离佛像不远的地方躺着两具尸体,两具尸体相隔并不是很远,两手相对,似乎像恋人分离时的依依不舍。 苏无名将两具尸体一番检查之后,发现两名死者身上并无任何外伤,而嘴唇发紫,鼻孔出血,脸颊发黑,很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两个身份迥异的人,为何是中同一种毒而亡的呢? 在死者身上,苏无名并没有找到任何跟毒有关的东西,曹瑛身上的衣物很完整,不像被人**的摸样,只不过像她这样的大小姐,苏无名竟然在她身上没有找到一文钱。 那名乞丐摸样的男子身材略微有些佝偻,个子不是很高,脸上有很多的污垢,苏无名找来东西轻轻擦拭掉他脸上的污垢之后,发现他竟然是一个长相不错的男子。 当然,也只能说是长相不错,绝不算英俊但也看得下去的那种。 检查完尸体之后,苏无名将检查到的结果说了一遍,而他说完之后,站在一旁一种冷面不言的男子突然开口道:“我妹妹是被什么人给杀死的?” 苏无名一惊,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是曹满的儿子,而据苏无名所知,曹满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在家排行老二,自幼聪慧,有过目不忘之本领,而且武艺高强,是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他的名字叫曹充。 被曹充这样问,苏无名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道:“曹公子,暂时只了解到这些,想要知道凶手是谁,只怕要继续调查下去。” 曹充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杀意,冷冷道:“给你们五天时间,务必将凶手找到,如若不然,后果你们自负。” 见曹充如此霸道,裴休立马站出来说道:“曹公子,破案这事太过未知,怎么随意定时间,再者,我与苏大人皆是朝廷命官,你们父子二人虽然权势很大,可也不能这般威胁我等吧。” 曹满听得这话,微微凝眉,可正当他准备开口训斥裴休的时候,苏无名突然开口道:“好,五天就五天,不过曹公子既然给了我们五天时间,那么本官却也有一要求。” “什么要求?” “这要求只怕要曹国丈答应才行!” 曹充脸色微变,苏无名这句话分明是看他不起啊。 这个时候,曹满压抑着心中怒气,问道:“什么条件?” “全权负责,如果下官与裴大人有所需要,还请曹国丈等人配合。” 曹满一双眼睛瞪的很大,好像不准备答应这个条件,毕竟他是国丈,苏无名问什么他就要答什么,若此事被外人知晓,他的脸面何在? “若曹国丈不肯同意,也没有关系,既然与命案有关的人等不肯配合,那五天的时限,想来也只是个无稽之谈了,五天之后若下官与裴大人没有查出凶手,我等也只好将此事始末详细上报给皇上了。” 从来办案,除非万不得已,都没有说限制时限一说,曹满虽为国丈,可也不得不有所忌惮,毕竟当今皇上讨厌外戚,而朝中其他党派也虎视眈眈准备吃掉他们,若被人趁机弹劾,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跟苏无名冒这个危险,思考明白之后,曹满冷哼一声:“好,本大人答应你的要求便是,好了,调查吧,五天之后我只要结果。” 说完这句话后,曹满便准备让下人把曹瑛的尸体带走,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拱手道:“曹国丈,令嫒身份尊贵,怎会在昨天晚上来此破庙的?” 曹满满腹怒气,可却又不能撒在苏无名身上,冷哼一声后,问道:“这与命案有关?” 这是一句很弱智的问题,所以苏无名并未回答,只是站在一旁,很是恭敬的一脸期待的等曹满的回答。 曹满眼睛瞪的更大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竟然多番无视自己,不过很快,曹满便恢复了平静神情,刚刚他才同意了苏无名的要求,若是现在就反悔,传了出去让人怎么看他? “实不相瞒,本官给女儿说了一门亲事,不料她竟然反对,昨天晚上竟然趁着下雨偷跑了出来,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苏无名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令嫒可有心上人?” “这怎么可能,我对她的管教可是很严的,她怎么会跟其他男子有接触?” 大户人家的女子的确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古往今来那许许多多才子佳人的故事,那个佳人不是大家闺秀,可她们不是照样跟外面的男子有了接触? “不知曹大人给令嫒找的夫君是何人?” “本官找的,自然要配得上我的女儿才行,他是户部尚书柴启柴大人的公子柴云忠,这柴云忠文武双全,样貌品德俱是一流,配我的女儿正合适。” 曹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露出了一丝可惜,不过苏无名很清楚,他可惜的并不是自己的女儿嫁不成那柴云忠了,而是他无法通过嫁女儿从户部尚书柴启那里得到好处了。 从一开始,他嫁女儿,就是充满了政治和利益目的的,假大女儿曹韵如是,二女儿曹瑛亦如是。 苏无名心中暗叹,随后向曹满说道:“还请曹大人回去之后,把府里下人问一遍,看看令嫒可曾与什么人有过接触,这对破案很重要。” 曹满冷哼了一声,见苏无名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命人将曹瑛的尸体抬起之后,跨步出了慧真寺,当曹满以及他的手下都离开之后,整个慧真寺只剩下苏无名、裴休他们以及慧真寺里的那两个游方僧人了。 第228章 宫怒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慧真寺安静了下来,裴休苦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苏大人倒是好魄力,五天的时限竟然都敢答应下来。” 裴休的话说的倒也平静,并无多少意思,苏无名耸耸肩:“倒不是本官有魄力,而是命案发生了,总归是要有人破的,如果我们不破,必定有其他人来破,而其他人是否能像我们顶受曹满所给的压力呢?他们若是顶得住那还好,可若是顶不住,五天之内破案他们必须接受,而五天之内他们若是破不了案,只怕这长安城就要出现一件冤案了。” 苏无名说的隐晦,可裴休却是听明白了的,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难道还找不来一个假凶手吗? 既然这案子交给别人是这样一个结果,那还不如他们两人顶受这压力皆下来呢,至少这案子在他们两人手里,不管破得了破不了,他们不会再造成其他冤案,不会让其他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其实,苏无名一直以来之所以坚持破案,虽说也有为死者报仇,维护正义的意思,可最关键的,还是想还无辜者以清白。 所以,对他来说,命案可以破不了,但绝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两人这边说完,才注意到那两个游方僧人正在对那乞丐的尸体诵经念佛,两人神情悲悯,久经风霜满是皱纹的脸颊微微颤动着,苏无名见他们两人如此,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打断那两个和尚的念经,问道:“两位师父如何称呼?” 两名老和尚有点惊讶,睁眼看了看苏无名,随后答道:“贫僧慧清!” “贫僧慧能!” “昨天夜雨命案发生的时候,两位师父身在何处,可曾听到什么?” 慧清荷慧能两人相互张望一眼,随后皆是摇头,道:“我二人住在后院,因为昨夜雨声风声干扰,我二人又都年纪大耳朵不够灵敏,所以什么都不曾听到,直到今天早上来此诵经做早课,才发现了这两具尸体。” 说完之后,两人皆是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便闭上了双眼,仿佛是老僧入定。 从这两名和尚身上已经问不出什么了,苏无名淡然一笑,望了一眼地上乞丐的尸体,随后向裴休问道:“裴大人,从这乞丐的身上,你可看出些什么来?” 裴休看了一眼地上的乞丐,他脸上的污垢已经被苏无名擦干净了,此时看来倒像是一个面白小生,当裴休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之后,苏无名笑着点了点头:“裴大人说的没错,这个人的确是乞丐,不过在城外乞丐之前,倒真如你所说,是个面白小生,而且家境还很不错呢。” 裴休一时惊讶,道:“难道苏大人认得这乞丐?” “我不过第一次见这乞丐,怎会认得?” “听苏大人说的如此肯定,我还以为你之前认识这个人呢!” 苏无名笑了笑,摇头道:“自然不认得,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从尸体上看出来的罢了,裴大人请看死者的手指,死者十指纤细白嫩,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很显然之前是没有做过苦力的,就连成为乞丐之后,也没有干过重活,只是以乞讨为生,这样的人,难道不能说他之前的家境不错吗?” 裴休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可就算他之前家境不错,可跟这里的命案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这乞丐与那曹瑛中了一样的毒,试想两个身份迥异的人怎么会中同意的毒,我想如果我们能够查清乞丐身份的话,兴许这件命案就能够有所突破了。” 裴休有些犹豫,道:“昨天晚上下了场雨,也许两人都是在这寺院里避雨的,至于中的毒嘛,可能是两人一起吃了什么东西,试想那么晚了,曹瑛逃出来一定很饿,她可能捎带的有东西,于是便拿出来吃了,而那个乞丐也很饿,曹瑛见他如此,难道不分给他一点吗?” 裴休说到这里,不等苏无名开口,立马又继续道:“你一定会说若是曹瑛给的饭食,那那些饭食呢?苏大人刚才检查尸体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曹瑛身上并无其他东西,说明在他们两人死后,又有人闯了进来,然后把他们两人身上的值钱东西都给拿走了。” 苏无名淡淡一笑:“裴大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又有人出现,未免有些太过凑巧,我倒更相信那个拿走曹瑛身上钱财的那个人是凶手。” “谋财害命?” “有这种可能。” 裴休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好,这件事情交给本官,我立马让府衙的衙役调查这名乞丐的身份,天晚之前,一定给你回话。” 京城的衙役办事效力很高,苏无名对此一点都不怀疑,两人一番商议之后,便各自离去。 苏无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温婉儿做好了饭菜等苏无名吃,可是苏无名夹了几筷子后,却又放了下来,温婉儿很是体贴的问道:“可是在大理寺遇到了什么麻烦?” “长安城发生了一起命案,正为此犯愁!” 一听长安城有命案发生,南宫燕立马来了兴致,问道:“命案?谁被杀了?” 苏无名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众人脸色顿变,不约而同的说道:“五天时限破案?”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只有五天时间,只是现如今对命案的线索,却是少之又少的。” 温婉儿先是沉默,随后淡然笑道:“没关系的,相公探案如神,一定能在五天之内抓住凶手,就算抓不住,那曹大人虽然位高权重,可也不可能对你大理寺的人员随便责罚吧?” 苏无名知道温婉儿这是在安慰自己,其实像曹满那样的地位,想要玩死一个大理寺司直,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叹息一声后,苏无名对唐雄说道:“吃完午饭,你随我去一趟户部尚书柴大人的府上吧。” 唐雄也不问去那里做什么,连连点头应了,而这个时候,江英和林云两人问道:“苏大人,那我们呢?” “裴大人正在调查那个乞丐的身份,你们也帮忙调查一下!” 春日的午后暖洋洋的,很舒服,也很惬意,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离开之后,江英和林云两人也匆忙离去了,南宫燕颇有些不乐,这么有意思的案子,怎么不带上她呢?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江英和林云两人在街上走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两人立马转身,然后看到了一个人,一个领他们两人心头一震的人。 长安城,皇宫。 金碧辉煌下的御书房显得有些寂静,堆积如山的奏章被一个接着一个的翻看着,不得不说,这个武宗皇帝李炎还是个很勤勉的皇帝的,若非太过短命,兴许也能创一番盛世。 翻看完几个奏章之后,李炎的神色略微有些疲惫,想到昨天晚上李德裕跟他说的那些话,他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昨天晚上下着小雨的时候,李德裕进宫了,之前他让李德裕调查湖海散人的事情,不管有没有结果,李德裕终归是要向他禀报的,而至于怎么说,说什么,就看李德裕自己了。 听完李德裕的那些话后,李炎的心情一直不能平复,他觉得是时候见一见他安插在苏无名身边的那两个人了。 一名太监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李炎微微凝眉,随后吩咐他们进来。 江英和林云两人跪下之后,一直不敢抬头,李炎望着他们二人,也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只冷冷问道:“朕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可有办好?” “回圣上话,那苏大人并无多嘴多舌,也并没有任何异样,他对我大唐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的。” 李炎冷哼了一声,道:“是吗?” 江英和林云两人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李炎,见他神色很差,心知不好,可还是连连点头:“回圣上话,的确如此。” “那么舒心楼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江英和林云两人一时不解,舒心楼的事情怎么了?那不过是苏大人为赚钱开的铺子嘛,合法经营不偷不抢的。 林云脑子转的极快,道:“请圣上明示。” “朕派人调查湖海散人一事,结果调查到了苏无名身上,可再调查下去,便没有了结果,甚至连湖海散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人能写出《三国演义》这等极富谋略的书,想来必定大才,若不能为我大唐所用,朕绝不能留,可如今调查到苏无名那里却断了,安知那湖海散人是不是在搞阴谋诡计?他在《三国演义》开头说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言外之意可是说我大唐合的太久了?” 李炎言辞颇冷,而这些话都是昨天晚上李德裕告诉他的,李德裕收拢不了苏无名,可也绝不会让苏无名好过,他深知皇上最忌讳什么,若是有一个足智多谋的人让他摸不透,他一定会很担心的,借此把火烧到苏无名身上,岂不是正好? 第229章 翩翩公子多情思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皇宫中的危险,江英和林云两人再清楚不过了,有时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甚至一个不恰当的眼神都可能让自己丢掉性命。 如今见皇上李炎怒气冲冲的样子,他们两人当真是惊吓的很。 而此时此刻,他们虽然惊吓,有些话有些问题却又不得不说,不得不回答,江英看了林云一眼,随即身体微动,道:“皇上,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而那湖海散人奴才敢保证,他绝对是忠于皇上忠于大唐的,因为那湖海散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无名苏大人。” 有些事情,想要瞒着皇上是不太可能的,只要皇上想知道湖海散人是谁,他就一定能够查到,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所以江英觉得,此事还是不隐瞒的好。 而江英说完之后,林云立马接着说道:“是啊皇上,苏大人在江淮一带破案很多,为我大唐出了不少心力,他绝对是忠于皇上的。” 李炎坐在书桌前,有些震惊,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湖海散人竟然是苏无名,不过这震惊和惊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一瞬间后,李炎冷言问道:“那湖海散人既然是苏无名,他却又为何隐着此事?如此大放异彩的事情足以让他名噪大唐,他为何却不肯外人知晓,难道这不是有什么阴谋吗?” “回皇上,苏大人身职大理寺司直,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断案的地方,是要整天与尸体、罪犯打叫道的地方,那《三国演义》虽说可让人名声大噪,可苏大人若是有了这名声,如何在大理寺立足,如何帮皇上抓捕罪犯?我大唐诗是最盛的,可小说毕竟处于下流啊!” “皇上,正是如此啊,那苏大人之所以开舒心楼,是因为长安房价太贵,手里闲钱不够,这才想着赚点钱养家,至于居心叵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完江英和林云两人的话后,李炎渐渐放下了心防,之前他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不知道那个湖海散人是何人,而神秘的东西往往令人感觉到恐怖,而当他得知苏无名便是湖海散人之后,担忧自然少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个苏无名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如果他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他立马就可以采取行动除去他。 而通过这件事情,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苏无名当真是了解太少了,微微一番沉思之后,他随即命江英和林云两人退去,而他们两人退去之后,李炎立马宣太监小喜子。 小喜子既上次到钱塘给苏无名传旨的那个太监喜公公,他在宫中的地位并不高,不过却是离皇上最近的,而且经常帮皇上传旨,所以他虽然地位不高,却并无多少人敢轻视他,再者,他可是宦官集团中少有的几个深得皇上宠信的,因此很多官员认为前途不可限量。 喜公公来到御书房之后,立马躬身请安,李炎微微颔首,随即吩咐道:“传朕口谕,大理寺司直苏无名在江淮一带破案有功,赏黄金百两,另赐宫中行走令牌一枚!” 喜公公听得李炎的话后,立马跪听领旨,小心谨慎的起身之后,这才问道:“皇上怎的突然想起赏赐那苏无名了?” 李炎微微凝眉:“你有疑问?” 圣意难测,喜公公连忙跪下称不敢,如此直到李炎并无责怪之意的时候,他才急匆匆退身离去。 春日微暖,风轻云淡。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径直来到了户部尚书柴启的府邸,柴府很大,金碧辉煌,在整个长安城都是数得着的,门前的两座石狮子,更是雄伟非凡,不怒而威。 唐雄上前敲得几声门后,却并无任何回应,苏无名眉头微凝,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像户部尚书这样的府邸,正门是不随便开的,除非皇上驾临,亦或者遇到重大事情才开,一般都是从侧门或者后门进的。 苏无名看了一眼,随后命唐雄去敲旁边的侧门,唐雄有些不乐,可还是按照苏无名的去办,敲了几下侧门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人头,那人大概二十多岁摸样,见了外面的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冷冷一笑:“大门刚才可是两位敲的?真是太不识相了!” 听得这话,唐雄顿怒,一伸手将里面的人给揪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好像立马就准备将其摔在地上;见唐雄如此鲁莽,苏无名颇有些无奈,连忙喊道:“唐兄弟,不可无礼,这里是户部尚书柴大人的地方,我们来是有要事要办的,可不是若你来惹事的。” 唐雄将那名小厮放了下来,怒道:“去禀告你们家少爷,就说大理寺司直苏无名求见。” 小厮刚才可真是吓怕了的,可是听得眼前的苏无名不过是一个大理寺司直,心中顿时很是不屑,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也不表露出来,微一拱手,退身回去把门关上之后,却是径直去做其他事情了,心中暗想,哼,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就敢在我们户部尚书的府里撒野,真是胆肥了,你要见我家少爷,我偏偏不给你通禀,让你在外面等着,急死你。 世人有一句话,宁得罪君子,莫开罪小人,无论这个小人是位卑位高,他总能让你想吃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已经在户部尚书柴大人的府外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了,可里面却并无一点动静,苏无名何等聪明,隐隐已经察觉出了什么,而此时的唐雄,则一脸怒意,骂道:“好你个兔崽子,竟敢耍你唐爷爷,看我再见到你是不打烂你的嘴。” 骂够之后,唐雄很是无奈的来到苏无名跟前,问道:“苏大哥,如今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一脚踹开他们的府门,冲进去吧。” 苏无名淡然一笑:“不可,这里可是户部尚书的家,我们若是闯进去,被他们略一宣传,只怕就无法在长安城立足了,既然侧门进不去,我们去后门看看吧,那个小厮总不至于两边都有把手吧。” 听到这话,唐雄有些愧疚,道:“都怪我,如果我不先激怒那个小厮的话,他也不好这般对我们了。” 苏无名笑着摇了摇头:“你多虑了,是我的位卑,连个看门的都瞧不起,怎能怨你,走吧!” 世上的事情有很多是无奈的,而无权无势的人无奈更多。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绕着柴府走了一圈之后,才终于发现柴府竟然这么大,足足快有一百亩了,他们两人走的极快却也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看到这些之后,唐雄骂道:“一个户部尚书,竟然这么有钱,不知道贪了多少百姓钱财呢。” 贪官自古有之,不过唐朝的贪官在历史上并不显著,至少没有明清显著,而造成这种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唐朝的官员大多都是财阀、士族,他们在当官之前就很有钱,他们就算贪了钱,不仔细查也是调查不出来的。 柴府后门是一条小巷弄,不过此时这条小巷弄可比柴府正门热闹多了,苏无名和唐雄两人一路走来,竟然见不少人从后面进进出出的;进去的时候手里拿着礼物,出来的时候空空如也的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而进去的时候和出去的时候手里的礼物没有送掉的人,则一脸悲戚,仿佛是家里死了老母。 唐雄对这种行为很是看不惯,他没有想到来这里走后门的人竟然这么多。 两人走向前,一名小厮拦住了他们,用一种很不屑的阳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眼,随后向他们的来时的原路挥了挥手。 这意思太明显不过了,那是要他们打哪来就回哪去,不拿礼物,休想进柴府的门。 唐雄震怒,可这个时候,苏无名却突然淡然一笑:“在下大理寺司直苏无名,可是有重要事情要见你们家少爷的,如果耽误了事情,你一个小小的门守可承担得起?” 大理寺是做什么的柴府的下人都清楚的很,而听得苏无名那句话后,那名小厮有些犹豫,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多长时间,很快说道:“两位稍等。” 小厮去了一会之后从里面跑了进来,随后说道:“苏大人请,我家公子在亭芳水榭相侯。” 小厮领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进了柴府,然后径直带他们去了亭芳水榭,亭芳水榭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四周有盛开的鲜花,有溪水潺潺,清风吹来的时候,花香四溢,仿佛置身在梦境之中。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来到亭芳水榭的时候,那里只有一名男子,一名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没的说的美男子,而此时那男子正倚在栏杆上看书,看的是诗书,因为那男子正在深吟,而且吟的是李白的那首长相思。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第230章 圣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花香美景,亭台水榭,再加上一首李白的长相思,一多情的翩翩公子摸样便这样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远远望去,那男子仿佛是入了画的。 只是可惜,苏无名是个男子,他对于这种场景并不怎么有兴趣,所以这个时候,他做了一件很煞风景的事情,他漫步走进亭芳水榭,然后径直坐了下来,望着倚在栏杆上的痴情男子,突然开口道:“柴公子!” 柴云忠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苏无名,道:“大理寺司直苏无名?” “正是在下!” “你找本公子所为何事?” 苏无名淡然一笑:“本大人身在大理寺,来找柴公子自然是因为有案子与柴公子相关了!” “跟我相关?”柴云忠一惊,他身为户部尚书的公子,身份高贵,可虽是如此,他却也不想跟任何案子扯上关系。 苏无名点点头:“正是,今天早上,长安城慧真寺发生了命案,其中一名死者乃礼部尚书曹满曹大人的千金曹瑛,也是与柴公子订了婚却还未成亲的未婚妻。” 这话说的很平静,只是当柴云忠听完这话之后,突然从栏杆上跃了下来,并且飞身来到苏无名跟前,伸手便要去抓苏无名的衣领,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抓住苏无名质问,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拦在了他们两人中间,并且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气势汹汹的柴云忠。 拦在中间的人是唐雄,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柴云忠,这个在曹满口中文武双全的男子。 柴云忠顿时大怒,瞪着苏无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曹瑛死了,这怎么可能?我们已经定亲了的,她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夫人了,她怎么会死的,不会的,她绝对不会死的。” 此时的柴云忠有些激动,他好像不敢相信苏无名刚才的话,苏无名让唐雄将他放下来,然后说道:“本大人绝无半点需要,而今天来除了告诉你这个消息外,再有便是本大人已将接办这件命案,所以希望柴公子能够配合。” 柴云忠久久不能平静,苏无名则在一旁问道:“看柴公子刚才样子,定然是十分喜欢曹瑛的,不知柴公子对这件命案可有什么看法?” 柴云忠凝眉怒视着苏无名,他并没有回答苏无名的问话,只是反问道:“曹瑛怎么死的?她怎么会在慧真寺的?我记得慧真寺不过是一间破庙而已!” “实不相瞒,曹小姐是中毒而亡,而曹小姐之所以会在慧真寺,是因为她不同意曹国丈安排的婚姻,她想要逃婚,夜半无处可去,这才寄居在慧真寺的。” “你胡说,曹瑛绝对不会不想嫁给我的。”柴云忠更气愤了,可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却是不敢再对苏无名动手动脚的了。 “柴公子,本大人来是调查命案的,所以还请柴公子配合。” 不知过了多久,柴云忠慢慢平静了下来,而他平静下来之后,望了一眼苏无名,随后冷冷一笑:“我对此案没有一点看法,我也不知道什么人会杀曹瑛,寻找凶手是你们大理寺的事情,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苏大人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从柴云忠这里似乎得不到任何线索了,不过苏无名却不肯就此作罢,他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柴公子,你与曹瑛小姐见过面吗?” 柴云忠显然很生气,可最终还是答道:“见过,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见过,而且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她便产生了爱慕之情,所以这许多年来,我让父亲拒绝了很多人的提亲,为的就是想跟曹瑛在一起,可是她……她为什么会选择逃婚?” 古往今来,女子逃婚的并不少见,而她们逃婚的原因则有很多,有的是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有的是对父母找的对象不满意,有的则是因为恐惧。 已目前的情况来看,曹瑛逃婚的原因多半是有了心上人。 可这话却说不得,苏无名微微沉吟,道:“这几年来,柴公子没有在曹瑛小姐面前做过让她反感的事情吧?” 柴云忠微微凝眉:“本公子翩翩风度,怎会做令人反感的事情?再者,自从小时候与曹瑛小姐见过几面之后,我们两人便再没有见面。” 听了柴云忠的话,苏无名心中很不以为然,他是长的翩翩风度,可令人反感的事情,他一直都在做,比如说现在的孤傲,对人的冷漠,这些都是有可能让他在女孩子面前失去风度的事情。 不过如今身在柴府,苏无名也不想提出这些来,他淡淡一笑后,问道:“那么两位在小的时候,关系如何?” “那时家父和曹大人都还只是四五品的小官,往来甚是频繁,我比曹瑛大两岁,每次去她家的时候,她总是粘着我玩的,在她跟前,我就像是一个大人,而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决定用自己的一生来保护她的,可是……” 说着说着,柴云忠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苏无名有些动容,虽然这柴大公子有些孤傲,可在情之一事上,却是认真的令人感动。 一个人只要有可取的地方,那他就有在这个世上生存下来的意义,苏无名微微轻叹,随后起身告辞,他今天来并非是要责问,他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罢了,如今了解了,自然也就是时候离开了。 可就在苏无名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群侍卫将亭芳水榭给包围了,接着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将这两个胆大妄为的人给我绑起来。” 侍卫一拥而上,这边要对苏无名和唐雄动手,而这个时候,柴云忠有些惊讶的喊了声爹。 苏无名寻声望去,看到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身材微胖,气度威严,此时脸上满是怒容,一双眼睛更是瞪的滚圆。 苏无名有些吃惊,连忙向那人问道:“柴大人,你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柴启冷哼一声:“好你个苏无名,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竟然敢打伤我柴府门卫,而且还来质问我的儿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苏无名一惊,他何时打伤了柴府门卫,不过是吓唬了他一下嘛。 世上的官员总是喜欢颠倒黑白,苏无名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的,于是只得说道:“柴大人,下官来此调查命案,完全是按照规矩办事,柴大人因此便要捉拿下官,似乎有些于理不合吧?” 这个时候,苏无名才真正明白,长安城可是权贵聚集的地方,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得罪不少人呢。 “哼,什么按规矩办事?按规矩办事需要打伤我的守卫,需要威胁他们说不让你进来就后果自负吗?本大人今天非得将你捆绑起来,押送到大理寺,让那个令狐古看看,他手下的人就是这么办案的吗?还把不把我这个户部尚书放在眼里了。” 看来,今天这柴启是真的准备找他的麻烦了,苏无名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而就在这个时候,唐雄一脚当先,望着那些侍卫冷冷道:“想要抓我苏大哥,先过我这一关!” 柴启见此,突然怒道:“好你个苏无名,好大的胆子,在我柴府还要反抗不成?” 苏无名微微凝眉,若他们真的在柴府动手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连忙制止道:“唐兄弟,不可无礼。” 说完,唐雄很是气愤加无奈的束手就擒了。 柴启冷哼一声,准备命人押着他们去大理寺质问,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下人来报,说圣旨到。 这个时候,突然来圣旨,倒真的让柴启惊讶不小,于是再顾不得押送苏无名和唐雄二人,连忙带人迎了上去。 来传旨的是喜公公,喜公公因为是宦官集团的,所以很看不惯这些外臣,所以进来之后,一直没给柴启好脸色,见到他之后,更是很直接的问道:“柴大人,听说大理寺司直苏无名苏大人在这里?” 柴启连连应者:“那苏无名的确在我府上,只不知喜公公找他作甚?” “杂家就是来给他宣旨的,你说杂家找他作甚!” 众人皆惊,柴启则有些愤怒,心想你个死太监,给苏无名宣旨来我柴府做甚?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喜公公,他奉皇上口谕到苏府宣旨,结果被告知苏无名去了户部大人的府上,口谕不比圣旨,他必须见到本人才能说,因为不想在苏府等,他这才直接赶来了。 命人将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请到客厅之后,喜公公随即宣道:“皇上口谕,苏无名在江淮一带破案有功,特赏黄金百两,宫中行走令牌一枚。” 喜公公说完,苏无名连忙谢恩,而这个时候,柴启的脸色却是难看极了的,当然,他倒不是羡慕那黄金百两,他羡慕的是那宫中行走的令牌,那令牌,他这个在朝中当官多年,官至户部尚书大员都不曾拥有,可一个大理寺的司直,却被皇上赐予了。 这简直太气人了,而且没天理可言。 第231章 大理寺内的突然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对于皇上突然给自己赏赐这件事情,苏无名有些始料未及,自己从钱塘县回京已经有些时候了,这个时候才赏赐,实在是太奇怪了。 当然,苏无名不会相信皇上给自己赏赐,是因为突然想到的,如果没有人提,以皇上日理万机的忙碌,他是绝对不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的。 这倒并非苏无名妄自猜测,皇上要处理国家大大小小的事物,只怕比世上所有的人都要忙,很多人只看到了皇上的风光,可曾有人看到他的辛苦? 当然,昏庸的皇帝另说。 领了口谕之后,苏无名向喜公公谢道:“多谢喜公公帮本官在皇上面前美言了。” 喜公公脸上露出了笑意:“应该的,应该的,不过皇上突然赏赐苏大人,可却不是杂家的功劳,皇上赐你宫中行走的令牌,你可知用意?” 宫中行走令牌,是一种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随意要求进宫的令牌,而能不能进宫,则要看皇上的意思了,不然若能随意行走,那皇宫岂不是成了摆设? 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笑着摇摇头:“不知,还请公公明示。” “苏大人,其实皇上的意思很简单啦,没事的时候,到皇上跟前聊聊天!” “聊天?”苏无名有些震惊,他可以跟任何人聊天,但就是不想跟皇上聊天,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又说祸从口出,跟皇上说的话越多,也就越危险。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意识到,皇上让他进宫聊天,绝非这么简单,皇上跟臣子见面,谈的应该是国事,怎么可能是聊天呢? 苏无名想到了《三国演义》,看来,湖海散人便是苏无名这件事情,皇上还是知道了,可是谁透露给皇上的呢? 是当今权势最盛的李德裕吗?苏无名摇摇头,他觉得不太可能,李德裕既然讨厌自己,怎么可能将此事告诉皇上让皇上给自己赏赐呢? 可若不是李德裕,那会是谁?皇上是不轻易出宫的,虽说他有不少探子,可那些探子都是探听大事的,一个讲故事的人,皇上还不会动用宫中的探子。 很快,苏无名想到了一个可能,江英和林云,他们两人是皇上派到自己身边的人,如果他们两人将此事告诉了皇上,那就说得通了。 隐隐间,苏无名可以肯定只有他们两人才有可能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只是无缘无故,皇上怎么会让他们两人进宫的?皇上既然考虑不到苏无名回京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会想到把以前的两名侍卫招进宫问话,在皇上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如今苏无名得了赏赐,按理说不应该如此纠结才是,不管怎么回事,他都是得了赏赐的,可苏无名却觉得这很危险,而苏无名不喜欢危险环视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真正得罪的人只有李德裕,如果是李德裕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的话……苏无名突然想通了,而想通之后,他微微露出了一丝浅笑。 春日下午的阳光更柔和了一些,喜公公口谕颁完之后也就告辞回宫了,而户部尚书柴启则一脸不快,如今苏无名得了这样一个口谕,他要拉苏无名去大理寺的事情就不得不谨慎一点了。 以他户部尚书的身份,到了大理寺不管怎样,那令狐古必定要训斥苏无名一番的,可训斥之后呢?若是以前,苏无名有冤难伸倒也没什么,可如今苏无名有了宫中行走的令牌,他若是去见皇上的时候,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毕竟大理寺办案,按理说他们是要配合的。 此时的苏无名将宫中行走的令牌收了起来,随后向柴启微一行礼,道:“曹大人只给了下官五天时间,所以破案紧迫,下官尚有事情,就此告辞了。” 苏无名是个很识趣的人,他知道柴启不敢再随便押自己去大理寺,所以他也就此给柴启一个台阶下,而柴启在官场厮混多年,又岂会不明白苏无名的意思,暗暗惊叹苏无名的情商之后,柴启很是威严的说道:“看在你是为曹国舅办案的份上,今天就先放过你,去吧!” 从后门离开的时候,来拜见柴启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原因很简单,有人来柴府传旨,这些人再拿着礼物来,这不是找死吗? 街上行人很多,唐雄很兴奋,道:“苏大哥,真没想到皇上竟然赏赐你了啊,那宫中行走的令牌,有什么用啊?” 苏无名笑了笑:“宫中行走,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在宫里走动,不过皇宫深严,就算是可以在宫中走动,却也必须经过皇上的同意,而有了这令牌,我若想进宫面圣,也容易了许多,至少宫中太监是不会因为各种缘由阻挠的。” 唐雄一听,却也没有多厉害,有些不乐意了,道:“我还以为这令牌就如同尚方宝剑呢,见令牌如见皇上,原来不是啊!” 听到唐雄这么说,苏无名哈哈笑了起来,笑完之后,说道:“我看你是听戏听多了,那里有什么尚方宝剑嘛,那都是戏里演的,而什么见令牌如见皇上,那只有奉命钦差才有,而且办完事后,都是要收回去的。” 唐雄哦了一声,然后便不再谈论这些事情,而是把话题引到了命案上。 “苏大哥,那柴云忠虽然可恶,可看起来挺痴情的,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凶手?” 苏无名想了想:“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柴云忠是没有动机杀人的,虽说曹瑛逃婚会让他很生气,可这是本朝两位尚书商议好的,只怕更多的人已经知道,所以就算曹瑛不想嫁给柴云忠,可在他们双方父母的压力下,为了他们各自的面子,曹瑛最后只怕还是要嫁给柴云忠的,柴云忠是个聪明人,他应该能想到这点,所以为了这个杀人,实在是有点说不通的。” “如果柴云忠不是凶手的话,那这件命案倒有些难办了。”唐雄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忧虑来,而自从跟了苏无名后,他也慢慢开始学会了思考。 苏无名看到唐雄的样子,笑道:“有什么难办的,如今我们的调查才刚开始而已,如果什么都不做,自然难办,可只要我们仔细搜查的话,一定能够找到线索的,走吧。” 两人径直去了大理寺,因为这件命案牵涉的人比较特殊,所以有了一些线索以及情况之后,苏无名就需要把这些线索和情况告知令狐古知道,令狐古身为大理寺卿,他必须对这件命案有足够的了解,不然会让他觉得很不安全。 回到大理寺后,苏无名单独见了令狐古,把这些事情说完之后,他又说道:“那名乞丐的身份裴休裴大人已经派人去查了,只调查那名乞丐的话,不会牵涉到曹大人,所以令狐大人,我们是不是也派人调查一下,毕竟我们大理寺在调查人方面,可比府尹的那帮衙役要高明多了。” 这话,倒不是苏无名有意拍令狐古的马屁,而是句句属实的,大理寺可以说是站在了调查疑案的最前线,探子很多,每天收集来的情报也很多,如果不是因为有其他职责跟明朝的锦衣卫不大相同外,说大理寺是唐朝的锦衣卫也不为过,当然,唐朝的大理寺没有明朝锦衣卫的权力大,也没有明朝锦衣卫的名声臭。 大理寺属九卿之列,各个朝代皆有,相比较而言,唐朝大理寺的名声还是各个朝代最好的,而原因则很简单,因为唐朝大理寺中出了几个断案如神的人,而这些人后来在朝堂中也曾独挡一面,比如说唐中宗时期的狄仁杰,狄仁杰一开始是在外地当县令的,后来进了大理寺,因为断案如神,被武后所欣赏,武后登基为敌,更是封狄仁杰为国老,朝中权势,不可谓小,因此,大理寺虽在各个朝代都有,可被后人记住的,却只有唐朝的大理寺。 苏无名一番话后,令狐古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探听消息这方面,我们大理寺比那些衙役可要强上不知多少倍呢,这件事情我会吩咐下去的。”说到这里,令狐古突然话锋一转,笑道:“听闻皇上对你进行了赏赐?” 听到令狐古这句话,苏无名猛然一惊,这件事情才发生没多久,令狐古怎么就知道了呢?苏无名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令狐古,此时的令狐古神色平静,只嘴角有一抹笑意,那样子当真是老奸巨猾。 很快,苏无名发现,自己以前还真低估了令狐古,本以为他不依靠任何人坐到大理寺卿的这个位置上只是运气,可如今看来,不依靠任何人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没有一定的本事和心机,是决然坐不上的。 这一年来苏无名断了什么案子,令狐古都是知道的,而知道这些之后,令狐古自然要对苏无名多有注意了,或者说,多有防范。 官场之中,要防的人可不止比自己官位高的,比自己官位低的,也是要防的,而且要大防特防。 第232章 偶然与必然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自古以来,人心险恶,官场之上,更是如此。 而且,在官场上,人性的缺失往往最是厉害。 身为大唐的一个官员,他除了要防止被上面的人打压外,还要防止被下面的人夺了位置。 令狐古已经是大理寺卿了,在整个大理寺里,他的地位最是尊贵,所以他已经不必担心被上头打压了,只要皇上不想对付他,他自信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坐很久。 而下面,他以前只担心沈通、韩裴以及狄布三人,沈通韩裴两人以前是李牛两党的人,如果他们背后的人想要对他发起攻势的话,他的地位可能要岌岌可危了,而他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因为才让这两个人坐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上的,两个人旗鼓相当,两下相争必定两败俱伤,而他则可坐收渔翁之利。 而狄布,他担心的是狄布的才能,苏无名来大理寺之前,狄布可以说是整个大理寺断案本领最高的人,有这样一个人在大理寺,令狐古不得不谨慎小心一点,而这也是为何明明狄布办案很多,可他却偏偏不给狄布晋升的原因了,他害怕,害怕有一天狄布把他踩在脚下。 打压人才,这是很多身在高位的人都会做的事情,当然,他们打压的人才都是不怎么听自己话的人才,如果狄布甘心在令狐古手下的话,让狄布的官阶稍微高一点,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可惜,此时的狄布投靠了李德裕。 所以,现在令狐古真正视为敌人的只有狄布和苏无名,狄布有李德裕支持,加上他的本领,晋升只怕是早晚的事情,而这个苏无名,虽说暂时没有依附于什么人,可却是最危险的。 在大理寺这种地方,没有依附于任何人才是最危险的,这是令狐古的亲身体会,也可以说是自己的经验。 当年令狐古初进大理寺的时候,正是牛李党争最激烈的时候,双方人马轮流当政,而一方当政之后,另外一方的人便会遭到贬责,虽说依附于人可能得到风光,可这风光却是暂时的,当年的令狐古就是看到了这一点,因此才坚持不依附于任何一个人的,自己的同僚换了一茬又一茬,几年之后,整个大理寺就属他的资历最老了,大理寺卿只有一个,牛李双方的人马都想要,可双方都都不肯退让,最终只得让这个谁都不依附的令狐古当,而他们的人则分别当了大理寺少卿。 虽说如今朝堂之中牛李二党的党争不是很激烈了,可朝堂之上的其他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因此想在大理寺混,不依附于人,反而是正确的。 令狐古隐隐觉得,苏无名要走自己当年的老路,所以在苏无名回来之后,他便立马派了人密切监视着苏无名。 皇上李炎派喜公公传旨的事情,他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知道之后,更加确定这对自己来说是十分危险的,苏无名得了皇上的赏赐,以后晋升岂不是更容易了? 所以,令狐古觉得他有必要对苏无名进行一下敲打,让他知道,在这个大理寺,谁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 苏无名何等聪明,在听到令狐古的那句话后,立马意识到了令狐古说这话的意思,所以连忙行礼道:“是的,下官在江淮一带破案,回来之后一个多月不见皇上赏赐,谁知今天却突然给了赏赐,下官心想,定然是令狐大人在皇上面前给下官美言了几句,不然下官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怎会得皇上惦记?” 这话,无疑表明了自己对令狐古的感激之情,令狐古一听,却也不好拒绝,毕竟当初苏无名回来的时候,他的确在奏章中提到过一句,虽然只是很小的一句,不过若是他日用得着,也是完全可以拿出来用的。 若风我奏章上的这一句,你能得到赏赐? 淡然一笑后,令狐古说道:“命案要赶快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就下去吧。” 苏无名行礼退去,离开大理寺的时候,额头上这才突然冒出汗水来,苏无名叹息了一声,心想今天若是说错了话,虽说不至于丢掉官位,可以后想在大理寺过的舒服一些,只怕就难了啊。 唐雄并不知道刚才苏无名在里面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所以出来之后便问道:“苏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回府等消息。” 如今,苏无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而接下来他们能做的,只有等。 回到府上的时候,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很是兴奋,自家夫君被皇上赏赐,身为他的夫人,自然是要高兴庆祝的。 所以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酒菜都已经摆好,苏无名笑着接受了她们的祝贺,然后问道:“江英和林云两人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如今正在自己房间呢,我让去人叫他们。” 正说着,江英和林云两人从外面走了来,只是他们两人的脸上神色有些复杂,有一点内疚,可也有一点兴奋,他们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苏无名询问他们是否回来,所以神色上还有一丝担忧,苏无名的聪明他们哥俩是一点不怀疑的,所以他们觉得皇上突然对苏无名进行了赏赐,苏无名一定会猜想到是他们两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慢步向客厅走去,两人正想着要不要跪下了将事情说明白,毕竟跟着苏无名一年多了,他们也不想再瞒着苏无名,虽然他们知道,其实苏无名早知道他们两人是皇上李炎派到他身边监视他的。 就在两人还在犹豫的时候,苏无名突然向他们招手笑道:“来,你们两人赶紧吃饭,吃饱之后,我有事情安排你们。” 这话说的随意,就好像苏无名完全没有猜到皇上赏赐是他们两人在皇上面前说了实话的缘故,不过这让两人心中稍安,随便吃了一些之后,便连忙问道:“苏大人有什么要吩咐?” “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去户部尚书的府上调查过了,那柴云忠虽然暂时没有多少嫌疑,可我却想对他有更深的了解,江英,你去调查一下他。” 江英连忙领命,而这个时候,林云道:“大人,我呢?” “根据我在户部尚书柴大人府上的调查,那曹瑛和柴云忠应该算是青梅竹马的人物才是,可两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为什么要逃婚呢,我想让你去调查一下曹瑛这个人,看看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姑娘,有没有跟其他男人有过接触。” 林云领命之后,连忙离去。 下午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大概傍晚时分,裴休急匆匆来找苏无名,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调查到了什么线索,苏无名请他来到客厅坐下之后,连忙问道:“裴大人,可是调查到了什么?” 裴休点点头:“确是如此,只不过说出来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无妨,裴大人但说便是。” “根据我们府衙衙役的调查,在命案发生的五天前,那个乞丐竟然在曹府门前出现过,他嚷嚷着要进曹府,可是却被曹府的侍卫给赶走了。” “什么?”苏无名一惊,随后连忙说道:“那乞丐竟然嚷嚷着要进曹府?” 裴休点点头:“一个乞丐胆子再大,却也不敢随便想着进曹府的,可他竟然敢,想来不会是想要得到些施舍那么简单。” 事情当然不会只是施舍那么简单,可既然不是施舍,那名乞丐却为何要进曹府呢,他与曹府的关系是什么? 检查尸体的时候,曹满和曹充两人都未曾对那名乞丐有过多注意,那他们是不知道有个乞丐曾经嚷嚷着要进他们曹府吗?还是他们知道,可是却假装不知道? 想要弄明白这些,恐怕只有先弄清楚那名乞丐的身份了。 一番思索之后,苏无名问道:“裴大人,你的人可曾调查到那名乞丐的身份?” 裴休摇摇头:“暂时没有,那名乞丐的行迹似乎十分隐蔽,我们的人调查了半天却也什么都没有调查到。” 苏无名点点头:“那名乞丐的事情我已经上报给令狐大人了,令狐大人觉得那名乞丐跟曹瑛的被杀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已经派大理寺的探子出去调查了,我们双方合作,应该很快就能够调查出来的。” 这件事情,苏无名不想隐瞒裴休,不然若真等大理寺这边先调查出了什么再说,就会给裴休留下一个很坏的印象,比如说心机很深之类的。 苏无名的心机的确很深,可却不想被被人想歪了,苏无名心机深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是为了陷害他人亦或者争名夺利。 裴休对此没有说什么,事前把这些情况说出来了,就什么都好办,而且此时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多一些人帮忙调查,自然是极好的。 裴休离开的时候,天色渐暗,苏无名望了一眼将暮未暮夜空,这便准备去找自己的两位娘子好好温存一番,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太监急匆匆来到苏府,说皇上宣苏无名进宫。 第233章 施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皇上宣苏无名进宫所是为何? 宣旨的公公一脸急切,苏无名微一拱手,随之向皇宫走去。 之前来皇宫破过一次案,所以苏无名对皇宫还是比较熟悉的,走过掌灯的宫墙之后,那名公公直接领他去了御书房。 在得到了皇上李炎的允许之后,苏无名一个人走了进去,他走进去的时候,李炎还在批阅奏章,只是在李炎身旁,还占着一名女子,一名贵气逼人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珠光宝气,一看便知绝非普通宫女。 苏无名跪下之后,李炎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平身吧,苏爱卿,可知朕宣你来所为何事?” 苏无名摇摇头:“不知,还请圣上明意。” “听说你最近在破一件命案?” 苏无名抬头看了一眼李炎身旁的女子,突然明白了她的身份,心中微微一沉,连忙回答李炎的问题:“回圣上,正是,长安城慧真寺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名乞丐和礼部尚书曹大人的千金曹瑛同时中毒而亡,微臣正在加紧调查当中。” 苏无名说这话的时候,李炎身旁的女子脸色微微发青,随后有些娇媚的说道:“皇上,我妹妹可死的冤啊,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说着,那女子竟然哭泣起来,李炎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望着苏无名说道:“曹妃的话苏爱卿可听到?” 苏无名连连点头:“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尽快破案。” 李炎对于这些命案小事,并不怎么在意,不过他的爱妃既然来了,他少不得要让苏无名把调查到的线索说一遍,苏无名将这些线索一个一个说完之后,突然向那曹妃问道:“那乞丐要进曹府,可能是曹府旧识,不知曹妃是否对那人有所了解?” 曹妃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苏无名竟然敢对他进行询问,她看了一眼李炎,见李炎也很好奇的样子,最后只得强压怒意,道:“本妃怎知那乞丐是谁,苏无名若是有本事,不妨自己去查。” 苏无名浅浅一笑,随后便立在一旁不再言语,李炎见命案已经谈完,随即对那曹妃说道:“爱妃去休息吧,朕还有事跟苏无名谈。” 曹妃有些不情愿,本来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接近李炎,还想着今晚能得临幸呢,可皇上与苏无名交谈之后,那里还会再想到她? 当御书房只剩下两人之后,李炎对那苏无名笑道:“曹妃妹妹被杀,有些悲痛,对苏爱卿说话过于直接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很不像一个皇上该说的话,一个皇上应该威严无比的,说话绝不带有稍许示弱之意,苏无名微微一惊,随后连忙说道:“不敢,曹妃的心情,微臣能够理解。” 李炎点点头,随后带着一丝神秘,突然问道:“听说你便是那湖海散人?” 虽说已经猜到李炎知道自己身份的经过,不过苏无名还是表现出了惊讶和惊恐,并且连忙跪下说道:“回皇上,那也是微臣迫不得已的行为,长安居不易,为了能让家人住的好一点,微臣才写了那些东西的。” 李炎哈哈一笑:“朕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起来吧。” 苏无名起身之后,李炎这才继续说道:“你写的那些故事很不错,朕很欣赏,以后若是有了什么新作,要先送来给朕品读才行。” 苏无名连连应者,如此两人就《三国演义》里的一些人物故事进行了一番探讨,如此一直到子时左右,才让苏无名回去。 京城之地,多有宵禁,每当夜深子时,便会有禁军来回巡夜,不过大唐自安史之乱后,宵禁便不怎么严苛了,夜里走动,到青楼逍遥,都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苏无名出了宫门,街上已是漆黑一片,拿着出来时一名小太监给的灯笼,这样慢步走着,街上空寂的很,让苏无名不由得生出几丝恐惧来,他的步伐越走越快,也越走越响,这样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听到前面传来阵阵脚步声。 夜色深沉,看不清来人面目,苏无名心头一沉,正不知该如何办的时候,听得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可是苏大哥?” 那是唐雄的名字,苏无名一喜,连忙招呼道:“是我,唐兄弟。” 两人不由得加快脚步会合在一起,唐雄结果苏无名手中灯笼,笑道:“两位嫂子见你迟迟不归,有些担心,就让我老唐来接你,没想到还真接到了。” 苏无名笑了笑,然后一起向家走去。 途中,唐雄问了一些苏无名进宫的事情,这样说完之后,两人便沉默不语,而因为有唐雄在身边,苏无名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这样平静下来之后,思考着今天的事情,他觉得也并非是什么坏事,跟皇上亲近了,谁要是想害他就必须有所忌惮了,而且自己以后有了什么主张,也更容易上达天听了。 回到家的时候,卧室里的灯还亮着,苏无名进屋后,发现南宫燕已睡,温婉儿趴在桌子上也是昏昏欲睡,不过听到门响之后,立马便醒转了过来,见是苏无名,脸上立马露出笑容来,而且不顾一切的冲进了他的怀抱:“相公,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家中有娘子等待的感觉,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好。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江英和林云两人先后将自己调查的结果说了一遍,江英调查的是柴云忠。 “苏大人,这柴云忠无论相貌还是才学,皆可算是一等,那柴大人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更是喜爱的紧,这柴云忠除了高傲了一些外,倒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有一点,让卑职觉得很奇怪,这柴云忠对青楼等烟花之地并不流恋,也不与其他有恶名的公子相交,不过他却极其喜欢听戏,每隔几天,都要去长安城最大的沁馨园去听戏的,而且每次去都是一天,直到很晚才回。” 古世家子弟,有一些爱好也很正常,柴云忠家境好,不必为每日的生活所忧愁,去听戏也不无不可,只是一待一天,就有些奇怪了,他在里面,真的只是听戏这么简单吗? 苏无名微微点头,随后让江英继续调查。 林云调查的是曹瑛,她是死者,调查起来颇有些费劲,不过林云还是调查出了一些。 “这曹瑛身为曹大人的千金,可是刁蛮的很,而且脾气也大,听说对下人很是不好,曹府的下人都怕她,我听说有一次这位曹小姐突然想学射箭,于是便让她二哥教她,可谁曾想她刚学会拉弓,便要试验,苏大人,你猜她是怎么试验的?” 苏无名有些哭笑不得,林云既然要他猜,那么曹瑛试验的方法必定不是打靶那么简单,而根据苏无名后世看电视的经验,那些小姐刁蛮起来,都是直接拿人来当靶的,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该不会是拿真人来当靶了吧?她射的是苹果还是梨啊?” 林云嘻嘻一笑:“苏大人猜对了一半,那曹小姐的确是拿人来当靶的,不过却还没有过分到用苹果亦或者梨那么小的东西,他用的是西瓜,比人头还要大的西瓜,她让下人把西瓜捆绑在头上,然后就这样练习,当时可把那些下人给吓坏了,有好几个听说都尿裤子了,后来还是曹大人出面说她胡闹,这才罢手的。” 听完林云说的这些,苏无名微微颔首,如果曹瑛是这样一个人,那么肯愿意娶她的人就不会多了吧,那么柴云忠说的那些话可还是真实的? 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对一个刁蛮,脾气坏而且对下人苛刻的女子那般痴情的。 如果柴云忠知道曹瑛的这些事情,那他会不会为了不娶她而杀了她呢?因为他很清楚,想要不娶曹瑛,只有杀了她,双方父母都已经将亲事订下,俩家又都家世显赫,自然不可能做出悔婚这等让人笑话的事情来,而且如果真有一方悔婚了,只会得罪另外一方。 相比较而言,杀人更彻底更直接也更方便一些。 让江英继续调查柴云忠是很有必要的。 这样思考消化掉林云说的那些情况之后,他微微点头,示意林云继续说下去。 “大人还让我调查曹瑛是否跟其他男子有过接触,我调查了,是有的,这曹瑛好动,根本在家呆不住,经常女扮男装到街上溜达,有一次碰到了一个书生,两人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看对眼了,这曹小姐在那书生跟前,可是一点飞扬跋扈的性格都没有了,每次见面,都表现的很是大家淑女,我怀疑,曹小姐逃婚啊,肯定跟那个书生有关。” “那书生叫什么名字?”苏无名觉得林云分析的很对,而他对于曹小姐的改变,也并没感觉多奇怪,在爱情面前,男人和女人的任何改变,都是有可能的。 林云耸耸肩:“那书生叫方不易,只是可惜,当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早已经不知踪影了,从他家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很久没回去过了。” 第234章 指腹为婚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方不易不见了,苏无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眉头微微一凝。 如果曹瑛是因为跟方不易恋爱才选择的逃婚,那么她逃婚之后,应该会选择跟方不易一起去私奔,女孩子在爱情上是盲目的,也是疯狂的,这些事情,她完全做的出来。 可她逃婚的那天却在慧真寺被杀了,而她被杀之后,方不易也突然不见了踪影,他去了哪里? 因为惧怕而逃跑了吗?还是被曹家的人给绑架了亦或者杀了。 被曹家的人给杀了是极其有可能的,如果让曹满得知自己女儿逃婚是因为方不易的话,以曹满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过方不易,而这件事情有损他曹家声誉,所以他就算要处置方不易,也必定会秘密进行。 而现在想知道事情真相是不是如此,那他们就必须弄清楚曹家的人是不是知道有方不易这个人存在,直接去问肯定不行,也只有暗中调查了。 这件事情,苏无名交给了林云,他办事的效率还是挺不错的。 这样问完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直接去了大理寺,大理寺的效率比江英和林云两人要高很多,既然江英和林云两人都调查出了什么来,那么大理寺此时也必定会有一些线索才是。 事情的确如此,苏无名进了大理寺后,便直接被令狐古叫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两人坐下之后,令狐古随即说道:“那名乞丐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 花郎一喜,随后连忙问道:“那乞丐跟曹府可是有什么关系?” 虽然不想苏无名因此案而获取好处,可这件命案实在关系匪浅,处理不好整个大理寺都要受些责罚,所以令狐古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把调查的结果说了一遍。 “那名乞丐叫杜安,开封人士,几年前家境还十分的殷实,可是自从前年开始,他们家便接连遭受横祸,家里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此次从开封来到长安,的确与那曹家有关系,因为在他与曹瑛还没有出生之前,双方父母便已然指腹为婚。” 听到指腹为婚这个词的时候,苏无名很是震惊,他一早就有预感,那名乞丐跟曹府有关系,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他与曹瑛既然指腹为婚,那么他来曹府,必定是要曹府兑现当年承诺了。 可以曹府目前的势力,他们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乞丐? 这件事情听来都是可笑至极的。 一番思索之后,苏无名连忙问道:“那名曹满他们可知道那乞丐的身份?” “杜安去曹府的时候并未表明身份,只说是曹大人的旧识,可曹府下人那里认为曹大人会有乞丐旧识,因此就把他给赶了出去。如果曹大人知道了杜安的身份,只怕他就不会死在慧真寺,而是突然消失了。” 令狐古身为大理寺卿,分析事情的能力绝不比苏无名差,而当苏无名听到突然消失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今天林云说的那些话,方不易的突然消失,是不是曹满在背后搞的手脚呢? “令狐大人所言极是,不知我们的人是否调查了那杜安的品行,他会不会因为求见曹满不成而心生怨恨,因此想着报复曹瑛,与之同归于尽?” 这个说法还是很说得通的,因为只有这样,两人的同时中毒才合情合理。 令狐古点点头:“调查了,这杜安是一个很安分的人,性格有些懦弱,不过也还算善良,来长安行乞,也帮过几个与之一样的乞丐,若只因为被曹府下人拒之门外便心生杀人之念,应该不太可能吧。” 世间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那杜安来长安城求见曹满,目的便是改变如今自己的现状,可如果连曹满都见不到,他又如何改变现状? 一如乞丐般厮混下去,对生活还有什么希望?若是没有了希望,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虽然苏无名跟令狐古的想法不一样,不过却并没有说出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令狐古突然向他问道:“那乞丐此时牵涉到了曹满,你准备怎么办?” 此案虽说是交给苏无名去办的,可苏无名是大理寺的人,若是得罪了曹满,只怕大理寺也要受到牵连,所以有些事情,令狐古杀不得要提醒一下苏无名,切莫为了破案,便不管不顾而得罪了许多人。 苏无名自然明白令狐古是什么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明知不好为,可还是要做的。 “杜安的事情有些复杂,属下想去曹府问一下,毕竟曹瑛跟杜安已经指腹为婚,可曹满却将曹瑛嫁给柴云忠,其间必定是有些曲折的,我想那曹满也一定想到过杜安的存在,甚至为了阻止杜安来找曹府的麻烦,他可能会想办法除去杜安。” 苏无名的这些话很大胆,令狐古听完之后神色微异,可是很快,却又恢复正常,微微点头之后,便让苏无名下去了。 其实,初听苏无名的想法之后,令狐古是准备反对的,就算曹瑛杀了人,那也不能对他怎样,朝廷命官,谁没有为自己的目的杀过人,只不过杀人的方法迥异罢了,以曹满的身份地位,杀个人根本就不算什么,动不了他的根基,苏无名若不知死活的去找曹满的麻烦,只会让他更有麻烦,进而麻烦到大理寺。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苏无名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麻烦上身的话,对令狐古来说岂不是除去了自己的一个麻烦? 到时就算曹满把怨气撒到了大理寺身上,他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却不会受到动摇,至少如今整个大理寺,还没有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 却说苏无名离开大理寺后,带着唐雄直接去了曹府,虽说曹府和柴府一样不容易进,不过当苏无名说出自己的名字并且说来此目的跟他们家二小姐被杀有关之后,守卫立马到府里通报去了,不多时,便有专人领他们去了客厅。 曹府比之柴府还要大一些,毕竟曹满除了有礼部尚书这个身份外,他还是国丈。 亭台水榭,小桥楼阁,一样不少,这样走了几走之后,他们才终于来到客厅,在客厅等了一会,那曹充便来了,他来的时候,脸色清冷的厉害,也孤傲的厉害,看了一眼苏无名后,冷哼了一声,道:“家父有要事在办,苏大人有什么话跟我说便是。” 苏无名并未因此而有任何不快,微微点头后,便随即开门见山的说道:“是这样的,经过我们的调查,那名乞丐的身份我们已经打探清楚,所有有几件事情想向曹……”苏无名的话还没有说完,曹充突然又是一声冷哼:“我只关心我妹妹的事情,那个乞丐是谁与我们何干,苏大人可要清楚,你只有四天的时间了!” 苏无名苦笑了一下,道:“这点本官知道,无需曹公子提醒,那乞丐……与你们曹府是有关系的,而且关系大了去了。” 苏无名说出这句话之后,曹充是又气又怒,可又发作不得,问道:“哦,那乞丐与我曹府是什么关系?” “那乞丐名叫杜安,来自开封,曹公子可有印象?” 曹充微微凝眉:“我曹家也是开封人士,不过老家的人早已不来往了,那杜安姓杜,想来不是我们曹家本家,他与我们曹府能有什么关系?” “曹公子不知,令尊却是肯定知道的,根据我们调查所知,舍妹尚在娘胎的时候,与那杜安的父母已经指腹为婚,所以……” 下面的话苏无名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很清楚,有些话是不必说出来的,以曹充的聪明才智,应该想到才对。 曹充听完苏无名的话后,突然怒道:“你胡说八道,我妹妹怎么可能与那个乞丐指腹为婚?”说完这句话后,曹充也不顾苏无名在这里,竟然起身径直离去。 唐雄站在一旁有些傻眼,他以前不懂礼节,对这事可能没什么感觉,可自从跟了苏无名之后,他对很多事情都有所了解,客人未走,曹充便这样拂袖而去,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苏大哥,这曹充真是可恶,我们是否离开?” 苏无名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将桌子上的茶杯端起喝了一小口,随后笑道:“再等等,我想曹国丈是时候出来了。” 苏无名的猜测是没有错的,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后,曹满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气势威严,进来之后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随后才望着苏无名问道:“那名乞丐的身份调查清楚了?” “是的,他叫杜安,来自开封,据调查与令嫒有婚约。” 指腹为婚在古代也是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的,所以苏无名说有婚约也不为过。 而这个时候,曹满则一脸不屑,道:“当时在开封我不过与那杜安的父亲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而且还让自己的儿子来长安,哼,真是不知量力,我女儿能嫁给一个乞丐吗?” 第235章 惊诧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一个礼部尚书的女儿,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嫁给一名乞丐的。 这点苏无名自然知道,只是从这句话里,苏无名隐隐听出了什么,于是淡然一笑后,问道:“这么说来,曹大人是知道杜安这个人的存在了?” 曹满冷哼一声:“这个人,来我曹府想要见我,那里是那么容易的,不过后来我仔细一想,觉得有些奇怪,一个乞丐来找我做什么,于是我就派人调查了一下那个乞丐的身份,调查清楚之后,这才知道他就是杜安,来找我是想跟我女儿完婚,哼,真是不知量力。” 苏无名神色平常,道:“曹大人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又知道了他的目的,而令嫒又与柴云忠定了亲,那么曹大人是不是觉得那个杜安的存在太危险了呢?” 听到苏无名说出这种话,曹满顿时大怒:“你……好你个苏无名,你这是在映射本大人是杀死杜安的凶手吗?可我女儿还被杀了呢,他们两人同是中毒,难不成我会连自己的女儿也给杀了?” 曹满的话的确说的不错,天下的父母,又有那个忍心杀害自己的子女呢?再者,就算曹瑛逃婚,这损害了曹府声誉,可曹满还想着利用自己的这个女儿来完成自己政治上的目的,他又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女儿? 苏无名淡然一笑:“曹大人何必动怒,下官自然不会认为曹大人会杀死自己女儿的,刚才是下官考虑不周,请曹大人恕罪。” 曹满冷哼一声,然后望着苏无名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本大人要去忙了。” “有,根据我们最近的调查,我们发现令嫒……说出来还请曹大人莫要生气,令嫒虽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这脾气性格却有些刁蛮,听闻更是喜欢在街上到处走动,这与曹大人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乎有些不符吧。” 天下间的父母,没有一个肯相信自己的孩子不成器的,可如今苏无名说的却又是实话,曹满脸色通红,一时间竟是怒不可言,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继续说道:“令嫒在街上走动,听闻跟一个叫方不易的男子很是亲近,曹大人可有听说过这个人?” “什么?”曹满顿时一惊,而且啪的一声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摔了,怒道:“怪不得,怪不得,她敢逃婚竟然是因为在外面有男人了,哼,若非那个男人,本大人的女人又怎会被人所杀,不行,本大人绝不能放过他,来人,去将那个方不易找出来,本大人要他付出勾引我女儿的代价。” 曹满说这话的时候,脸颊通红,情绪激动,一点不像作假,而他说完这些话后,外面突然出现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来,那男子微一拱手,立即离去。 看到那男子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顿时一惊,他们坐在客厅许久,却还从来不曾注意到外面有人,难道这曹府之中卧虎藏龙,而这曹满,更是豢养了一批死士? 古往今来,大凡位高权重的人都有养死士,他们一方面是保护这些人的安全,一方面则执行一些秘密的事情。 这事古来有之,苏无名发现之后并不应该惊讶才是,可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却还是让苏无名心惊不已,这曹府之中,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 而这个时候,曹满也似乎发觉自己刚才真的是太激动了,以至于在苏无名面前暴露了自己府内的一些机密,而想到这里的时候,曹满的眼神之中隐隐透露着一股子杀意。 如果苏无名真的从中看出了什么,那这个苏无名恐怕就留不得了。 苏无名绝非笨人,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便是一副觉得刚才那个人的出现是很正常的的表情,不过很快,却又连连说道:“曹大人,下官知晓此事之后,已然派人去寻那方不易,只是很可惜,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曹满微微凝眉,随后冷哼一声道:“不管怎样,我必须将其找出来,绝不罢手。” 听到曹满这样说,苏无名微微一笑,其实,按照本来的想法,苏无名是不准备当面询问方不易事情的,可后来一想,方不易失踪,实在是太过奇怪,不如就此试探一下曹满,看看他是否知道方不易的事情,而且还要看看曹满的反应,如今曹满要将方不易找出来,那么以曹满的势力,他们找到方不易便又多了一层胜算。 而且因为此事已经说开,就算曹满找到了方不易,他也必须告知苏无名,而若是没有找到,那就看曹满是不是很多很想找了,而看曹满寻找方不易的态度,也正好可以验证如今方不易是不是在曹满的手中。 这样一番算计之后,苏无名向曹满道:“如今下官想跟曹大人说的事情都已经说完,接下来,下官想见一见令嫒的丫鬟,兴许从丫鬟口中,能够得到一些线索也不一定,不知可否让下官一见?” 对于苏无名的这种不停询问的态度,曹满很是厌烦,可也说不得什么,不然苏无名就要以阻扰办案来打击那五日时限了,曹满强压怒火,道:“我女儿被杀,她逃婚时是带着丫鬟一起走的,如今本大人还在找那丫鬟呢,不然那丫鬟若在府上,不管怎么逼问,本大人也必定将那方不易的事情给问出来。” 听得这句话后,苏无名猛然一惊,丫鬟跟曹瑛一同逃离曹府,可为何最后曹瑛被杀而丫鬟却失踪了呢? 想到这里,苏无名神色很是异常,连忙问道:“令嫒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绿萍。” “她的品行如何?” 曹满一惊,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说她杀了我的女儿?” 苏无名点点头:“曹大人不觉得奇怪吗?按理说丫鬟应该是寸步不离小姐的,可如今小姐被杀,丫鬟却失踪了,曹大人认为凶手会对一个丫鬟感兴趣吗?” 曹满脸色怒意更甚,因为若他的女儿真是被绿萍这个丫鬟给毒杀的话,那可真是他们曹府的耻辱。 苏无名脸色微沉,因为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同样失踪的方不易,方不易是个书生,对于曹瑛这样刁蛮的小姐怎么会喜欢呢,如果他喜欢的不是曹瑛这样的小姐,那他喜欢的会不会是这个绿萍呢? 喜欢丫鬟而不喜欢小姐,这听来有些可笑,可情爱一事真的很难说的,也许一开始就是他们两人的阴谋,也许是方不易在看清曹瑛的刁蛮性格之后,这才移情别恋,最后才商议出了这么一出戏的。 而事情是不是如此,苏无名他们需要知道绿萍的品行以及她的样貌,而一个能跟着刁蛮小姐身旁的丫鬟,定然是一个很会讨好人的人。 事实的确如苏无名猜想的那般,在曹满慢慢平静下来之后,这才把绿萍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我女儿刁蛮,是我这个做父亲给惯的,而因为她刁蛮的个性,一般丫鬟只会惹她生气,从她出生到现在,我已经给她换了不下十个丫鬟了,这个绿萍乖巧懂事,是跟在我女儿身边最久的一个。” 说完这些之后,曹满又将绿萍的样貌描绘了一般,苏无名听完微微颔首,这绿萍虽说不上国色天香,可也有几分姿色,样貌说得过去,再加上乖巧颇有心机,将那个刁蛮不通世故的曹瑛给骗了,也是极其有可能的。 苏无名心中已经大致有一些想法,只是这些想法若是告知了曹满,必定又要惹他发怒了,所以了解完这些情况之后,他便要准备告辞,可就在他起身刚要离去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不知贵府是如何收那绿萍当丫鬟的?” 曹满已经很不耐烦了,所以很是没好气的说道:“几年前京城来的灾民很多,府里的管家去那些灾民里挑选下人给挑来的。” “可知道她的籍贯家乡?” “我女儿身边的人,我自然要调查清楚了,她是山西夏县人士,当年山西闹饥荒,很多难民都拥入到了京城来……”说到这里,曹满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望着苏无名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说,那绿萍如果真是凶手,她杀人之后有可能逃往自己的家乡?” 苏无名点点头:“世人皆有归故里的心思,无论离开家多久,最后还是会想家的,如今绿萍失踪,不管凶手是不是她,她回山西夏县都是极其有可能的。” 说完这些话之后,苏无名微一拱手,便起身告辞。 离开曹府之后,他们两人随即去了长安城府衙,长安城府衙很是雄伟,与其他地方的县衙有很大的区别,比如说府衙大堂要审案,外人百姓是很少能进来旁听的,因为大堂并不临街,而是建在了里面,大堂门口里府衙门口之间,尚有一段距离,如果真需要百姓旁听,百姓必须站到大堂门外,府衙大门以内。 苏无名通禀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又说明了来意,衙役一听是来找裴休裴少尹的,立马将他们领到了府衙客厅。 第236章 断袖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因为知道苏无名的身份,所以那下人很快将裴休给请了来。 裴休来到之后,连忙问道:“苏大人,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苏无名点点头,随后将他在曹府问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道:“这派人去山西夏县寻找方不易和绿萍两人的事情,恐怕要劳烦裴大人了。” 裴休听完之后,觉得苏无名分析的有理,于是点点头:“放心,我立马吩咐下去。” 这件事情,苏无名找裴休而不是找令狐古,其实是有用意的,首先,他在大理寺说不上话,令狐古是否愿意派人跑一趟山西他不能肯定,可裴休不一样,裴休是府衙少尹,在府衙属于二把手,他吩咐几个人去一趟山西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再者,长安府衙的人到了山西比大理寺的人更受重视,毕竟去了山西之后,要交涉的人皆是县衙亦或者府衙的人,他们可能更喜欢府衙的人。 在得到了裴休的答案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随即离开了府衙。 大概在傍晚时分,江英从外面赶了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脸色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倒有些不太符合江英的性格,而他这样笑,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此时已是仲春时节,苏府庭院飘香,微风吹来和煦,大家在庭院里摆下酒菜之后,这才让江英说一说调查到的事情。 江英一开始有些难以启口,可在苏无名的再说要求下,他还是说了出来。 “大人不是让属下去调查柴云忠在沁馨园的事情嘛,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那沁馨园是一个很大的戏园,每天去哪里听戏的人很多,而且多半都是贵族子弟,因为那里听戏所需的费用很高,而……而除此之外,那里还有一个很不耻的现象,那便是去的客人多半都与戏子有些瓜葛。” 听了江英的话后,温婉儿和南宫燕他们的脸色皆是一红,苏无名一开始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客人跟戏子有瓜葛,很正常啊,古往今来,戏子也并非都是一无是处的嘛,她们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可是很快,苏无名突然想到,在这个唐朝,女子是不允许出现在戏台上唱戏的,所谓的伶人,也都是男子,他们是很阴柔的男子,他们跟宫里的太监很像,除了他们下面还留着那个东西。 苏无名终于明白江英吞吞吐吐是为何了,他望了一眼江英,道:“这么说来,那柴云忠在沁馨园一待就是一天,也是因为跟里面的伶人有瓜葛了?” 江英连连点头:“正是,这柴云忠仪表堂堂,没想到竟然也有断袖之癖,当真让人大跌眼睛。” 苏无名沉默了,古时的富家子弟多有在家养男栾的癖好,甚至在一些朝代,这还是一件风雅的事情,柴云忠有这个癖好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只是他如果喜欢的那些伶人,也就是说他的性取向有问题了,那他之前对自己说的对曹瑛思之深切的事情,可还是真的?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就算柴云忠对男人和女人都是来者不拒的,可他多年不与曹瑛相见了,他又怎么可能对之痴迷如狂? 看来,那天柴云忠的那番表演那番话,还是把苏无名给骗住了的。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柴云忠就太可疑了,他可能根本就不想娶曹瑛,可又无法违背自己父亲的决定,为此只有兵行险招,杀人灭口。 可如果柴云忠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那个绿萍和方不易呢,他们两人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一开始就是复杂的,如今对线索掌握的更多之后,就变的更加复杂了,而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消息,兴许等抓住方不易和绿萍之后,他们能够有所突破也不一定。 夜渐渐深了,春风微微吹来,可是今夜却有星无月,满天星斗,倒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深邃感来。 苏无名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最后决定明天去一趟沁馨园。 天亮之后,苏无名对江英吩咐了一件事情,要他去调查一下柴云忠是否有不在现场证明; 在江英离开之后,林云赶了回来,他一直在调查曹府的事情,可是这次他却什么都没有调查到,就好像曹府突然封闭了任何消息似的。 想到昨天在曹府见到的那个突然出现的人,苏无名对此多少也有点预料,如果曹府之中有许多的秘密,那么曹满断然不会随便让人打听到他们曹府的事情。 一个有心机又经营多年的人,想要知道他的事情,却也不容易啊。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觉得,他生存在这样一个朝代,是不是也应该像曹满那样,在自己的府里养一批死士,然后再组建一些自己的情报系统呢? 死士用来保护自己,情报系统则用来打探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毕竟自己身在大理寺,需要知道很多的消息,无论是朝堂中的,还是市井中的。 可以苏无名目前的实力来说,他办不到,也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不过有可能在今后的某一天,他会需要。 给林云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苏无名他们在家休息了几个时辰,直到春日暖暖的午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这才一番打扮之后去了沁馨园。 沁馨园并不在闹市之中,而是在长安城一出十分清雅的一个地方,沁馨园是一个很大的府邸,府邸周围种着竹子,若非知道这里是听戏并且供断袖之人玩乐的地方,第一次来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那个文雅大家的宅子。 从外面来看,这个地方是很宁静幽雅的,竹林之中,风声悦耳,翠绿的竹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畅,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来到沁馨园门前,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人拦住了他们,问道:“可有引贴?”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一惊,心想难道进这里听戏还要引贴不成? 很快,苏无名便已经明白,只怕这里听戏是假,给那些断袖之人提供伶人才是真吧,断袖虽然时有流行,可却难登大雅之堂,因此对于来这里的客人自然要精挑细选了,若是没有老顾客的引贴,他们一般是不会让人进的。 唐雄瞪大了眼睛,刚想要动手,可却被苏无名给拦了下来,向那小厮微一拱手,道:“我们是柴云忠柴公子的朋友,一时来的匆忙,引贴给忘家里了,不知柴公子可在里面?” 那小厮一听苏无名等人是柴云忠的朋友,神色顿时恭敬起来,道:“在,在里面呢,要不我去问问柴公子?” 小厮神情虽然恭敬,可随便放入进来,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微微一笑:“这倒不必,直接领我们去见柴公子便是,去了之后,一切只见分晓。” 小厮听了这话,脸上这才放松下来,微微点头之后,领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进了立马,这沁馨园里面很大,他们进去之后,最先见到的是一庭院,庭院中遍植各种花草,当然,最多的还是竹子,走在石阶小道,听着耳边竹音,当真是一种享受。 而走过庭院之后,是一座大堂,大堂很大,足有一亩地那么大,里面坐着稀稀落落的十几名听戏的人,十几个人前是一很大的戏台,此时戏台上正唱着婉婉转转的西厢。 这西厢是根据元稹《莺莺传》改编的,不过比之王实甫的《西厢记》却是不如,不停戏台上的人唱的还算可以,不时引来下面的客人阵阵叫好。 来这里听戏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苏无名心中暗想,这样一个戏园,就靠这几个客人能赚钱吗? 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事情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因为走过大堂之后,在大堂的后面,是另外一番景象,这里的景色更为别致,竹林花木、假山水榭,一样不少,而在这个地方,有不少房间,而这些房间装饰的更为古雅,此时里面不时传来娇嗔,无论是谁,都明白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那名小厮对此已然习以为常,在前面边领路边说道:“柴公子在天字一号房,我领你们去。” 这里的庭院有很多,刚才他们看到的那个,才不过是黄字庭院,而后有玄字庭院、地字庭院和天字庭院,每个庭院大概有十间房,而越是往后,里面的摆设就更是别雅,更是绚丽。 来到天字庭院之后,那名小厮指了指前面一个挂着一号牌的房间说道:“柴公子就在里面,两位请。” 小厮来到门外,敲了敲,道:“柴公子,有你的两位朋友说要见你。” 里面传来一阵娇柔轻语,接着是柴云忠的声音:“朋友,什么朋友,他们是谁?” 小厮脸色微变,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在外面淡然一笑,道:“柴公子,是我!” 柴云忠虽然才与苏无名见过一面,可这个声音却是记得的,而就在苏无名说完之后没多久,天字一号房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接着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 第237章 伶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那是一个油头粉面的脑袋,脸型十分的柔和,微微披散着发,想起来就像是一个女子。 就在这脑袋探出来之后,那名领苏无名等人来此的小厮连忙说道:“灵官,就是这两位要找柴公子。” 那名叫灵官的伶人用一种颇为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无名,随后冷冷道:“柴公子不想见你们,你们最好还是离开吧。” 伶人的语调柔的像女子的娇嗔,而在他说话的时候,还微微掐起了仙人指。 苏无名感到一股莫名的恶心,像这样难不难女不女的人,简直比太监还要让人讨厌,真不知道那些断袖的人是如何忍受的,人性的扭曲,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强压心中的厌恶,苏无名冲里面喊道:“柴公子,本大人来找你是为了你那爱之若狂未婚妻的命案,难道你不准备听一听?” 之所以喊出这一句话,就是要看看这个柴云忠如何把接下来的戏演下去,他之前说对曹瑛爱之深深,可如今却在一个伶人身上寻找快活,无论是谁,都是能够看出其中有问题的。 那名叫灵官的伶人有些生气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所以这个时候,他对一旁的小厮吩咐道:“把这两个人给赶出去。” 灵官是柴云忠的侍宠,在这个地方虽说是伶人,可仗着柴云忠的势力,却也隐隐有震慑人的影响,至少在这沁馨园里,没有那个下人敢小瞧他,只是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那个小厮却有些犹豫,那小厮在这种地方混久了,眼力自然非比寻常,他早已看出苏无名并非普通人,他一个小厮,又那里得罪的起? 灵官见小厮无动于衷,突然上前要亲自哄赶苏无名等人离开,可就在他刚上前准备推苏无名的时候,唐雄突然一步上前,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只冷哼一声,突然将他给摔了出去。 啪的一声落下之后,那灵官哎哟叫了一声,接着突然嗷嗷大哭起来,那样子,真是悲惨至极,而因为他这一哭,里面的柴云忠终于再躲不住,很是匆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跑出来的柴云忠衣衫不整,来到灵官跟前之后,很是急切的关心道:“有没有摔疼,要不要紧?”柴云忠的样子就像是对一个心爱的女人那般呵护,让苏无名和唐雄这两个正常的男人看的几乎想要呕吐。 而就在这个时候,柴云忠突然向苏无名冲来,怒道:“你们两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的灵官下这么重的手,我要让你们两人好看,你们给我等着。” 因为知道唐雄的厉害,所以柴云忠虽然生气,却也只能在嘴皮子上过过瘾,而苏无名却根本没把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淡然一笑之后,道:“柴公子既然出来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未婚妻被杀,你却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所以本官不得不怀疑,你的未婚妻曹瑛是被你所杀,而动机嘛,自然是不想娶一个女人,而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只怕都是假话。” “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杀人!” “那柴公子可承认之前对本官说的爱之切切都是假话?” “我……”柴云忠实在说不下去了,如今在这种地方,他如何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爱曹瑛爱的死去活来? 灵官躺在地上哭泣,就好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女人,他一双眼睛瞪着苏无名等人,恨不能杀了他们吃了他们。 苏无名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于是不再多说一言,转身离去了,而这个时候,自然是无人敢阻拦的,柴云忠望着苏无名离去的背影,恨恨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的。” 离开沁馨园之后,唐雄骂道:“那个柴云忠真恶心,本以为他是个翩翩公子,可没曾想竟然是这种货色。” 这样骂了一通之后,唐雄突然说道:“苏大哥,你看这柴云忠会不会是凶手?” “这个难说,且等江英调查的结果吧。” 傍晚时分,长安城府衙传来消息,说他们的人抓住了方不易和绿萍两人,如今他们两人正被关押在府衙大牢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立马向府衙赶去。而途中,则了解了一下他们两人被抓的经过,原来自从昨天苏无名跟裴休说完去山西夏县寻找之后,裴休便立马派出了人马,这些人沿途寻找,还没到山西地界,便抓住了那两个人。 仲春的傍晚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美,天边的云是柔的,风也是柔的,街上少了些许喧哗,可繁荣却是一如既往。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在街上走着,那方不易和绿萍两人皆被找到,那也就是说曹府的人在背后并未做什么了,他们事先可能真的不知道方不易的存在,更没有对此事作出任何的动作。 来的府衙之后,苏无名和裴休两人随即对方不易和绿萍两人进行审问,这方不易并不算美男子,只是却又给人一种无言的魅力,这种魅力对女孩子很有杀伤力。 绿萍不算大美人,只不过有三分姿色罢了,而这三分姿色对一个女人来说,却已经足够,至少她不会缺男人的追求。 看着堂下两人,苏无名冷声问道:“抓你们来所是为何,你们应该清楚吧?” 方不易浑身有些发抖,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连忙高呼冤枉,道:“大人明察,小人可是从来没有做过犯法的事情啊,不知大人因何抓小人。” 方不易刚说完,苏无名顿时冷哼一声:“冤枉?据本官所知,你与那曹家小姐关系非同一般,如今那曹家小姐死了,你却逍遥法外,甚至还拐骗了曹家小姐的婢女,你说你冤枉,谁信!” 听得苏无名的话后,那个方不易顿时跌坐在地上,而且慌了神,在慌乱之中,他突然指着绿萍道:“都是她,都是她捣的鬼,我与那曹家小姐真心相爱,本想着一起私奔的,约好在城外的半坡林相见,可是我等了一夜,却也未曾等到,知道第二天的上午,这个女人才拿着很多钱财急匆匆跑去找我,说曹家小姐死了,若是想活命,最好跟她离开长安,我一听吓坏了,就跟着她逃了,而且……而且在跟曹小姐好上的时候,她也成了我的女人。” 古来偷情,最忌讳被人发觉,特别是那些小姐夫人的婢女,更是一大祸害,而为了堵住这些婢女的嘴,让她们失身于人,是最直接的方法。 当然,像这种私定终身就不同了,男人和女人相爱,一般不会来堵婢女嘴的,可若是婢女有了什么心思,会不会以此为要挟而满足自己的一些私欲呢? 方不易和绿萍两人之间是如何勾搭上的,谁先勾搭上谁的,苏无名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谁是而回杀了曹瑛。 在听完方不易的那些话之后,苏无名将视线投向绿萍,问道:“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绿萍恨恨的望了一眼方不易,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回大人话,确实如此。” “这么说来,是你杀了曹瑛了?” 绿萍神色大变,连忙伏在地上高呼冤枉,道:“大人明察,奴婢可没有杀人,若非奴婢当时运气好,只怕奴婢也活不成了。” “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来!” 绿萍连连应着,随后答道:“是这样的,老爷逼小姐嫁人,可小姐喜欢方公子喜欢的不得了,于是便想着逃婚然后和方公子私奔,可那一段时间老爷派人看小姐看的很紧,直到很晚我才和小姐逃离曹府,而那个时候,城门已闭,于是我和小姐商议,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个晚上,等明天城门开了之后,再行离去,虽然当时我们也曾想到,等天亮之后老爷必定已然发现我们不在府上,必定会派人大肆寻找,我们再想出城就没那么容易了,可当时的事情,我们却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为了避免被人注意到,我和小姐就去了长安城的慧真寺,那个寺院已经很破了,根本就没有香客去,据我所知只有两个游方僧人暂住在那里,所以我就和小姐去了,而我们来到那个慧真寺没多久,外面便下起雨来,接着从外面躲进来一个避雨的乞丐,我家小姐对那乞丐很不喜欢,可因为我们两人孤身在外,却也没有赶那乞丐离开,后来小姐说她渴了,于是我便去让寺里的和尚给弄些水来,那两个和尚给我们弄了一壶茶,小姐刚喝一口,那乞丐也突然冲上来给自己倒了一碗喝了,我看那乞丐敢跟小姐抢水喝,顿时愤怒不已,便对那乞丐骂了起来,可谁曾想我刚骂两句,那乞丐便突然倒下抽搐起来,没一会便死了,而我家小姐,亦是如此,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水里有毒,而我则因为气愤先和那个乞丐吵架而幸免于难。” 绿萍说到这里,似乎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第238章 和尚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小姐和那名乞丐接连被毒死,我马上认定凶手是寺院里的那两个游方僧人,可是我一个弱女子,那里是那两个僧人的对手,于是再不迟疑,我将小姐从家里拿出来的钱财全部带走之后,便匆忙冲进了雨里,当时我想,既然小姐死了,我就算再回曹府也难活命,而我相信方不易也一定还在长安城外等着,因此,我想有了这些钱财,我跟方不易完全可以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可是我们还没走远,便被衙役给抓到了。” 听完绿萍的话后,苏无名等人很是吃惊,因为从她的话中,苏无名发现了一点之前与他们所调查的线索不一样的地方,那便是慧真寺的那两名和尚,之前那两名和尚说当时风声雨声太大,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可从绿萍的口中说出的,却是那两个和尚给他们端来的茶水。 看来,那两个和尚为了逃避嫌疑,对他们这些人说了谎。 苏无名本来对那些和尚就的很鄙夷的,觉得他们的信仰亦或者行为,都充满了伪善在里面,如今再与那两个和尚的行为进行比对,更加让苏无名对和尚讨厌起来。 如今,从方不易和绿萍两人这里能得到的消息和线索他们都已经得到,而至于他们两人说的是不是实情,却有需验证。 将他们两人关进大牢之后,苏无名和裴休等人急匆匆向慧真寺赶去。 此时街上行人渐稀,各家各户都燃起炊烟,把这仲春的傍晚黄昏更是衬托的满是诗意,一行人来到慧真寺后,立马将慧真寺给包围了起来,可当众人冲进去之后,却惊呆了。 慧真寺里空无一人,那两个和尚不知什么时候,早跑的无影无踪了,想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谎言维持不了多久,所以在众人对他们疏忽了防范的时候,他们便急匆匆逃走了。 苏无名和裴休等人很是后悔,如果早点想到这些,这两个和尚也不至于逃出去了。 不过裴休在看到两名和尚逃出去之后,并未十分气愤,只淡然一笑道:“既然他们逃了出去,那就派人去追吧,两个和尚上了岁数,逃不远的。” 衙役很快被分派了下去,而这个时候,日已暮,苏无名和裴休相继分开之后,各自向自己的府邸赶去。 回家的途中,唐雄问道:“苏大哥,凶手真是那两个和尚?” 苏无名想了想,道:“怎么可能,他们没有动机杀人的啊。” 唐雄点点头,两个游方僧人,无论是跟那个乞丐还是曹家小姐,都是不认识的,他们真的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杀人才是,而如果说是为了钱财,可最后钱财他们也没有得到啊,曹家小姐的钱财全部被绿萍给带走了啊,如果他们杀人是为了钱财,岂会让绿萍逃走?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威逼亦或者利用了那些和尚,让他们在水中下毒毒死了那名乞丐和曹瑛,而在人死之后,他们两个和尚心中害怕,这才急匆匆逃走的。 这事已经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他们所要做的就的将那两个和尚抓起来,一切一问便知。而两个老和尚出城,是很容易被人发觉并且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的,苏无名相信,只要裴休的手下办事不拖沓,明天他们就能够找到那两个和尚。 只是,如果那两个和尚不是凶手的话,真正的凶手是谁,他为何会想着杀死那名乞丐和曹瑛呢? 还是说,凶手想杀的只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人罢了,而另外一人只是被殃及了池鱼。 如果这样考虑的话,此案倒清晰明了起来,首先,如果凶手想杀的是乞丐杜安,那名可疑的人就是曹府的人,曹府是知道杜安身份的,更清楚他的到来回给他们曹府带来怎样的影响,所以为了能够让曹瑛顺利嫁给柴云忠,也为了保住他们曹家声誉,他们是很有可能对那杜安下手的。 而如果凶手想要杀的的曹瑛,那么那个柴云忠就十分可疑了,他是断袖公子,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要他娶曹瑛,岂不是让他活受罪,而他又没有其他办法推掉这门亲事,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人灭口。 而以这两家的实力,对两个和尚威逼利诱,简直太容易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江英已经回来,他见到苏无名后,道:“大人,那柴云忠在命案发生时在做什么卑职已经调查清楚,他当时正跟几个富家公子在一起喝酒,这点卑职也已经确定,所以说来,柴云忠是有不在现场证明的。” 苏无名听完之后点点头,而如果柴云忠不是凶手,那么唯一有嫌疑的就是曹府了,而曹府的人如果真是凶手的话,那他们只怕这次的行为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因为他们本想杀了杜安,可最后却连自己家的小姐都给杀死了。 可曹府的人真有可能是凶手吗,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想早点破案啊,可他们真的是想早点破案吗?给苏无名设置时限,是不是为了逼迫苏无名放弃这件命案呢? 曹府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他们做出任何事情都是不奇怪的,而他们府上有那么多死士,随便一个都可以完成曹满交代除去杜安的任务吧。 苏无名不停的分析着这件命案里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渐渐的,他发现自己想明白了一些,可又觉得很恍惚,而苏无名就在这种明白与恍惚之中,度过了一夜。 次日下午,裴休传来消息,说将那慧真寺的两名和尚给抓到了,抓住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样子很狼狈,一点没有佛门中人该有的镇静和无畏。 苏无名带人去了府衙,与裴休一同对那两个和尚进行审问。 慧清、慧能两名和尚跪在大堂之上,像平常百姓那样磕头求饶,他们的样子让苏无名更是鄙夷,冷哼一声后,问道:“根据本官调查所得,死者两人喝的茶水是你们给端去的,可是如此?” 慧清和慧能两人本来还想死不承认,可是当苏无名提到绿萍之后,他们不得已只好点头承认了下来,不过他们虽然承认那茶水是他们给端去的,可并没有承认毒是他们下的。 “请大人明察,我们两人真没有在茶水中下毒,那天晚上我跟师弟正准备休息,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丫鬟把我们给叫了起来,要我们给她弄水,这事本来我们不肯干的,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们也就给他们端去了一碗水,至于他们怎么会中毒的,我们实在是不知啊!” 听到这句话,苏无名冷哼一声,出家人慈悲为怀,可之前却不想干,这两个老和尚满脑子那里还有一点出家人该有的心怀?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却开始怀疑他们两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毒肯定是在他们端去的水里,除了他们能够接触茶壶外,再有便是绿萍了,如果毒不是那两个和尚放的,就是绿萍,可茶壶端出来之后,绿萍可有机会在茶水中下毒? 想到这里,苏无名问道:“你们把茶水端出去之后,可是立马就离开了的?” “是的,把茶水给那几位施主端去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至于后来他们吵架的事情,我们也懒得理……” “茶水是绿萍那个丫鬟给倒的?” “好像不是,是那小姐自己倒的,那丫鬟当时背了一个包裹,腾不出手来!” 绿萍的包裹苏无名也是见过的,那是一个装有钱财的不是很大的包裹,怎么可能腾不出手来呢?而就在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他突然明白过来,曹瑛第一次离家出走,必定带了很多东西,钱财,生活必需品,甚至会连自己喜欢的小玩意都给带上,如果这么多东西都让绿萍给拿着,她的确是腾不出手来的,而当绿萍自己逃亡之后,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再背着了。 如果绿萍根本没有碰过那茶壶,那么毒就一定是这两个和尚下的。 可两个和尚却不肯承认,这倒真是让人无可奈何,问了这两个和尚,可他们却说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下毒的也不可能是其他人。 将两名和尚押下去之后,苏无名向裴休道:“明明已经是快要调查清楚的命案,可到头来却发现仍旧如同坠入云里雾里,看来我们掌握的线索还是不够啊。” 裴休也有同感,而就在两人这样交谈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被关押在大牢里的绿萍说有事要告诉他们,她想到了一点线索。 将绿萍带来之后,绿萍连忙说道:“两位大人,奴婢觉得那两个和尚真的很可疑,我在去喊他们给小姐准备水的时候,听到他们的房间传来阵阵娇嗔,大人,您说他们两人会不会在慧真寺藏了女人,那天晚上为了防止这个秘密被发现,他们才狠心想要毒死我们的?” 两个和尚的屋里有娇嗔,这的确是十分可疑的,裴休微微颔首之后,立马派人去调查。 第239章 发现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人会利用自己的身份亦或者职务去做各种各样龌龊的事情,其中和尚尤甚,这些和尚平时道貌岸然,嘴里说着六根清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谁又曾想到,他们私底下是如何的呢? 如今,得知慧清和慧能两个和尚的屋里发出了娇嗔,无论是谁都应该能够想到他们的屋里有女人吧? 裴休派去的衙役跑去调查了,而就在衙役离开后没多久,一名衙役急匆匆来报,说礼部尚书曹大人曹国丈带人来府衙要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众人很是吃惊,不过很快,苏无名他们便已明白曹满来此的意图,曹满女儿被那方不易欺骗,结果导致他的女儿被杀,如今方不易以及丫鬟绿萍都已被抓,他若不来给他们一番教训,他还能叫曹满? 衙役是拦不住曹满的,他带着一群人来的客厅之后,对苏无名和裴休道:“把那两个狗男女给本大人带上来,今天本大人要他们为我的女儿偿命。” 裴休觉得曹满在府衙如此胡作非为,简直太过分了,于是便要起身与之理论,可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抢先说道:“曹大人言之有理,那两个人可以说是此件命案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们怂恿曹小姐,她又怎么可能逃婚私奔,是不是呢?” 曹满没有料到苏无名竟然同意自己找方不易算账,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去多想,点点头道:“没错,他们两人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裴休望着两人,微微凝眉,道:“曹大人,虽说他们两人有罪,可如今命案尚未破,对他们两人的惩罚,是否能够再缓一缓?” “不行,一想到我的女儿被杀,可他们两人还活着,本大人就心里不舒服。” 曹满的话说的决绝,几乎不给人反驳的余地,而苏无名和裴休都很清楚,面对曹满的这个要求,他们简直无法反对,首先,曹满的身份不是他们能比的,再者一个父亲失去女儿的痛苦,也绝非他们能够感同身受,再有便是,他的女儿是皇妃,就算他们挡得了曹满的攻势,可曹妃的呢,曹妃在皇上跟前说一句话,只怕立马就会有圣旨下来要求处决方不易和绿萍,对皇上来说,两条人命根本就不算什么的。 裴休有些为难的望了一眼苏无名,虽说明知这事不太好办,可他身为府衙少尹,若就这样让曹满随随便便把人带走,他府衙威严何在? 苏无名浅浅一笑,道:“裴大人,你我两人官职卑微,既然曹大人都这么说了,就把方不易和绿萍两人交出来吧,他们两人的罪行,的确很大,就算命案破了,证明他们两人不是凶手,他们也是难活命的。”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苏无名特别将官职卑微四个字说的很重,裴休不笨,自然很快从中听出了一些,微微颔首治好,随即向曹满拱手道:“请曹大人稍后,下官这就将那两人给您带来。” 说着,裴休离开了客厅,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向曹满道:“曹大人请坐,待会那两人曹大人可随意处置,只不过切莫私设公堂,不如就在这里教训他们如何?” 曹满微微一愣,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私设公堂可是大罪,若不被人所知还好,可他如今如此明目张胆的把方不易和绿萍两人带走,如果他们两人死了,无论是谁都能够看出曹满这是在自己的府里私设了公堂。 虽说很多朝廷大员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可一个人的性命却也不是可以如此随便说要便要的,必须有理由,而且必须按照程序来,定了罪,上交刑部批准,刑部确认无误之后,才能要他们的性命。 而若是罪犯在大牢里被杀,只要找个理由掩饰过去就行了,可在大牢外,任何的掩饰都是无效的。 正当曹满惊诧的时候,外面一个人的声音突然传了来:“曹大人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恕罪恕罪啊!” 声音有些苍老,又有些浑厚,苏无名抬头去望,见是一个身材有些消瘦,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而在这府衙之中,可以如此随便的,出了裴休之外便只有一个人,长安城的府尹大人刘敏之。 据苏无名所知,这刘敏之无论才学还是能力,皆是一流,先后在各地当过刺史,只是一直做不成京官,后来李德裕上台掌权之后,他便投靠了李德裕,然后立马被提拔到了长安城府尹的位置上,升迁的幅度之大,简直令人咂舌。 只是虽然如此,却也并无人对此说过什么,因为刘敏之在地方上的确有政绩,而且又是李德裕提拔的,自然无人敢说,再者,这刘敏之当上长安城府尹之后,也的确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如此一来,就更不会有人再说什么了。 府尹的地位不比一个礼部尚书小,只不过曹满还有一个国丈的身份,所以刘敏之处处都显得有些谦让,双方分主宾坐下之后,刘敏之笑道:“听说曹大人想将大牢里的两个犯人带走?” 曹满微微凝眉,已然想到刚才裴休出去所是为何了,他和苏无名两人都不敢奈何自己,那就只有找一个能跟自己对抗的人来了。 刘敏之身为李党之人,对于这些国戚也是很讨厌的,如今曹满想在他这府衙之中随便提人,若真被他得逞,先不说李德裕会对他很失望,就是这面子上,也是过不去的,而且这种先例绝对不能开。 如今若曹满能来他这府衙大牢提走两人,那么日后不知又有那个尚书大人会来这里提走两人,如此一来,府衙威严不在,如何在这长安城中治民? 虽是明白了裴休和苏无名的计谋,可此时的曹满却也不打算将那两个人带走了,毕竟刚才苏无名说的没错,私设公堂可不是好事,如今既然刘敏之来了,不如索性给他个面子。 “刘大人说那里话,本官虽然贵为礼部尚书,又是国丈,但国法还是清楚的,从府衙大牢带走人这种事情,本官绝不会干的,今天本官来,只是想惩治一下那两个人,为我女儿出口气,这点要求,刘大人不会不给吧?” 刘敏之有些吃惊,他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很难办,有可能跟曹满闹翻,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开口,曹满便立马改变了主意,而他很清楚,这绝对不会是因为自己府尹的身份曹满才这样的,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微微凝眉间,顿时明白了什么,而明白之后,刘敏之立马笑道:“曹大人的面子本官还是要给的,只要不将那两个犯人带出府衙,就任由曹大人处置了,只是……最好能留他们一条命,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凶手是谁。” 曹满点点头,之后没多久,裴休便带着方不易和绿萍两人来了客厅,他们两人跪下之后,一脸惶恐,浑身上下甚至颤抖着,曹满冷哼了一声,怒道:“你们两人,拐我女儿,害她遭了不测,本大人今天不扒你们一层皮,誓不罢休。” 方不易和绿萍两人更是害怕,连连跪在地上求饶,可是面对失去女儿的曹满,他们的求饶只会更加激起曹满的愤怒,而就在他们两人求饶的时候,曹满一声令下,立马有几人将他们两人给制服在地,抡起板子便打了起来。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苏无名和刘敏之裴休等人都面露难色,可曹满却一脸得意,十分的解气,如此用完板子又动用了其他几个刑罚,直到两人昏死过去多次之后,刘敏之这才上前说道:“曹大人,我看这两人已经只剩半条命了,先行留着他们吧。” 曹满点点头,然后向刘敏之微一拱手,随即带人离开了府衙,既然气已出,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至少不用跟这几个人虚情假意。 在曹满离开之后,刘敏之望了一眼苏无名,笑道:“苏大人代表大理寺与我府衙一同承办此案,不知如今是否有了线索?凶手是谁?” 面对刘敏之的询问,苏无名只浅浅一笑,道:“裴大人刚才已经派人去查,如果查出了什么结果的话,可能今天就能结案。” “今天?”刘敏之虽然强制镇定,可还是微微露出了一丝惊讶神色。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可能破案就在今天。” 刘敏之浅浅一笑,随后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这件命案他不想参与,刚才也只不过是好奇问一问罢了。 刘敏之离开没多久,衙役急匆匆赶了回来,他们的神色很差,苏无名看到他们的表情之后,微微凝眉,问道:“没有调查出来?” 一名衙役点点头:“我们将慧真寺仔仔细细的调查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里面更没有女人存在过的痕迹,大人,会不会是那绿萍为了减罪,胡乱说的?” 苏无名摸了摸下巴,然后摇头道:“不会,绿萍就算指出凶手是谁,她也应该清楚曹满不会放过她。” 第240章 刺骨的爱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府衙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在府衙商讨了很久,但却没有一点结果。 长安城的仲春是热闹而繁华的,而且还带着丝丝舒畅。 街上行人很多,在这黄昏之前,更多的是情侣。 唐朝是个很开放的朝代,如果家里的男人同意,家里的女人可以做很多他们想做的事情,在这样的傍晚黄昏,陪自己的夫君逛街买东西,自然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他们笑颜眉开,他们的幸福让旁边的单身汉都有些嫉妒起来,以至于他们看着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看到那些人后,苏无名淡然一笑,在这个世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很多,自己吃不到也不让别人吃到的更多。 这样边走边想的时候,苏无名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在街上就这样停了下来,他停下来之后,其他人都看着他,唐雄更是连忙问道:“苏大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苏无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真笨,快,我们赶紧回府衙,希望还能来得及。” 一群人急匆匆的赶往府衙,见到裴休之后,立马让裴休将慧清、慧能两名和尚给带了上来,将他们两人带上来之后,苏无名望着他们问道:“本官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希望你们能够将事情已经凶手给说出来,如若不然,就休怪本大人这才对你们不客气。” 苏无名的言语是冷的,冷的不给人一点换转的余地,慧清和慧能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然后便双手合十,好像就算苏无名今天打死他们,他们也不准备再开口了。 而旁边的人听完苏无名的话后,已然多多少少猜测出了一点,那便是这两个和尚知道谁是凶手,他们一直都在袒护凶手。 而猜到这点之后,裴休更是不留情面,道:“如若不说,本大人今天让你们尝尝什么是大唐酷刑。” 大唐本来是没有多少酷刑的,可在武则天当政期间,大牢之中各种酷刑层出不穷,一个人只要进了大牢,恐怕没有一个能够守得住秘密的,除非他死了。 武则天退位之后,虽说酷吏没有了,可这些酷刑可都还留着呢,就算不经常用,可用来震慑犯人却是屡试不爽。 慧清和慧能两人又是一番张望,最后结低头不语。 这可把裴休给气坏了,怒道:“你们以为本大人不敢用刑吗?好,那本大人就让你们瞧瞧,来人,把各种刑具拿来,在这两个和尚身上一个一个的用。” 慧清和慧能两人的年岁已经不小了,经过这几天的折腾,神色更是憔悴,可两人此时却十分坚毅,比之之前审问的时候还要坚毅,不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以至于能够产生如此变化。 衙役很快将刑具拿了来,可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却冷冷一笑,望向那两个和尚说道:“机会本大人已将给你们了,是你们不知道把握,如此,本大人只得将你们两人的事情说上一说了。” 听得这句话,慧清、慧能两人神色大变,可又隐隐间有不信。 看到慧清慧能两人的神色变化后,大家都有些惊讶,苏无名到底知道了什么,以至于一句话便把这两个和尚吓成这个样子? 静,整个府衙突然变的安静了许多,只有苏无名的声音不时响起。 “你们两人是游方僧人,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在慧真寺待了多年,而因为慧真寺破败,却也从来无人打扰过你们,所以本官一直不相信你们会杀死杜安和曹瑛两人的,可那有毒的茶却又偏偏是你们送去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们在帮凶手隐瞒。” 说到这里,苏无名看了一眼两个和尚,随后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可你们是游方僧人,怎么会帮凶手隐瞒呢?所以我想,你们两人不肯将实情说出,恐怕是你们两人有什么秘密害怕被别人知道,可是你们两人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慧清和慧能两人的神色再次发生改变,而这个时候,他们两人的神色是痛苦的,痛苦的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今天绿萍来告诉我们说,她在去交你们的时候听到你们屋里有娇嗔的声音,可是我们派人去调查之后,却又并未在你们两人的房间发现任何女子存在过的痕迹,可我相信绿萍不会说谎的,你们两人的屋里的确有娇嗔,这是怎么回事呢?解释很简单,可却让人有些难以说出口。” 此时,众人已经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在大唐的这个时候,并不缺少断袖之爱,两个男人的房间发出娇嗔,出了断袖,还能是什么呢? 这是两个很老的和尚,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他们佛门中人,讲究的是禁欲,可qingyu乃人之本能,岂是说禁便能够禁得了的? 可想而知,禁欲的过程是痛苦的,若是真能六根清净倒还好,可若是没有禁好呢?一旦欲望之河打开,只怕是无法遏制的吧。 可他们是和尚,他们不可能去找女人,那样只会引来整个大唐百姓的唾骂,于是,两人的性格慢慢发生了扭曲,慢慢的开始对彼此的身体产生依恋。 qingyu这种东西是会让人上瘾的,甚至不分人的性别和年龄,当这两个和尚慢慢开始迷恋男人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呢? 也许他们两人之前都是很大寺院里的和尚,可是因为他们两人的这种关系,他们不得已只好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继续两人这种自认为无人能够理解的爱恋。 两人到处流浪,彼此呵护,当然,也彼此从各自的身上得到满足。 直到有一天,他们来到了慧真寺,这样一个地方很荒凉,可却正好适合他们两人,再加上两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是时候找一个地方安居下来了。 大家都明白了,而这个时候,慧清和慧能两人彻底奔溃了,虽然他们两人很迷恋那种事情,可如今被众人这样看着说着,他们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羞耻的。 也许,感情是不分性别的,可爱却不同,或者说,爱情不同。 同一性别的爱,能算是爱情吗?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而直到这个时候,慧清才终于叹了一口气:“苏大人说的都没有错,我们两人的确有断袖之癖,在以往的一二十年里,我们为了隐瞒这件事情走过了太多的地方,最近几年才好不容易在慧真寺定局的,如今我们的秘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没错,我们知道凶手是谁。” 事情的发展,当真是跌宕起伏的,众人听得这话之后,连忙问道:“那人是谁?” 慧清又是一声叹息,道:“那人也是个断袖之人,我只记得他的样貌,他叫什么名字,我们却是不知的,那天晚上下着雨,我们慧真寺有人在里面避雨,可是我们并不想管这种事情,他们想要避雨就避好了,我们只想在屋里温存,可就在那个时候,突然有一个男人闯了进来,他的摸样很好看,可却利用我们的事情对我们进行威胁,而他的威胁,却是要我们三人大被同眠,可就在我们三人在床上享受极乐的时候,那个绿萍施主突然让我们给他们家小姐端水,我们虽是不愿,可也没有办法,那个男人很勤快,他给我们把茶水准备好之后递给了我们,我们两人去前面送茶水,可是送完茶水回来,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当时我们觉得很奇怪,接着便听到了惨叫声。” 慧清和尚说着,脸色变的铁青,就好像那天晚上的疯狂和残忍又慢慢侵袭了他的脑子一样,当时的两人,应该也想到被人利用了,可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原因,他们却不敢将那件事情说出来,他们甚至不敢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一夜雨过,他们才敢出来,而当他们两人看到两具尸体时的震惊,只怕又是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 这些对苏无名他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如今他们最想知道的,却是那个男人的摸样,裴休找来画师之后,立马让慧清和慧能两人对那个凶手进行描述,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画师将凶手的画像画好了,裴休看过之后微微凝眉,随后交给苏无名:“苏大人看看,这凶手当真是英俊的很啊!” 苏无名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笑,随后将画像接了过来,而当他看到画像上的画之后,突然呀了一声,脸上先是露出不信的神色,接着淡然一笑,仿佛只有这样,整件命案才算是说得通的。 大家从苏无名的眼神脸色之中已经看出,他知道凶手是谁了,裴休很兴奋,连忙上前,问道:“苏大人,你可是知道画像之人是谁?” 苏无名点点头,随后叹息了一声:“丑闻啊!” 第241章 不知杀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画像上的人赫然竟是那个沁馨园的灵官。 只是,灵官杀人是受了柴云忠的指使呢,还是他自己想去杀人? 不再多做迟疑,裴休立马派人去了沁馨园。 可是,当天已昏暗之时,衙役却跑来禀报,说那个灵官已然不知了去向。 众人大惊,有些后悔,心想还是晚了一步,那灵官并非笨蛋,当他得知慧清、慧能两人被衙役抓住之后,说不定就会将他给供出来,他为了自保,岂会不逃? 裴休有些着急,望着苏无名道:“苏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无名淡然一笑:“那灵官既然逃了,那我们就去户部大人的府上向柴公子要人好了。” 裴休面露难色,道:“苏大人,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吧,那户部大人绝不是吃素的,我们向他要人,可没这么容易,你我两人虽说有断案之权,可户部大人的府上,却也不是我们随便撒野的地方!” 裴休在朝堂之上磨练多年,经验自然是要比苏无名多一些的,他很清楚,就算一个朝廷大员与命案有了干涉,却也不能随便将至抓来审问,没有皇上的命令,那是断然不可的。 不过这个时候,苏无名却依然平静,道:“裴大人放心好了,你我官职卑微,自然不能去户部尚书柴大人的府上向他要人,可若是有礼部尚书曹大人曹国丈呢,事情只怕就不一样了。” 裴休日后能当丞相,自然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因此苏无名只这么一暗示,他立马明白过来,于是再不迟疑,对苏无名道:“苏大人,你我两人兵分两路,你去柴府周围守着,以免柴云忠潜逃,而本官则去曹府,向曹国丈禀明一切,想那曹大人痛失爱女,应该不会害怕与柴府发生冲突吧。” 听了裴休的话后,苏无名浅浅一笑,道:“裴大人混迹朝堂多年,应该清楚在这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那曹国丈既然想与柴大人结成亲家,必定是有事想要仰仗柴启,所以本官认为,就算曹满得知自己的女儿被杀跟柴云忠有关系,他也会犹豫的,甚至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放弃对柴启的追问,所以本官想跟裴大人换一换,不知可否?” 苏无名这样做,并非是想跟裴休抢功劳,毕竟在外人看来,谁去通知曹满就等于是向曹满说帮他女儿抓住了凶手,就为了这个,日后在朝堂上曹满对这个人必定少不了一些好处;苏无名自己去曹府,只是想说服曹满与柴启斗一斗罢了,可若是曹满不想跟柴启斗一斗,那他们想要向柴云忠要人,只怕就要难上加难了。 裴休并未多想,微一点头之后,立马带人向柴府赶去,而苏无名则带人急匆匆去了曹府。 此时的长安城已经慢慢安静了下来,炊烟已无,街上只一两个贪玩的孩童还未归家,偶尔响起几声父母的训斥。 春风拂面,轻柔的畅意,不多时,苏无名等人来到了曹府,在客厅与曹满见面的时候,曹满一脸的不屑,问道:“这么晚了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苏无名微一拱手,道:“曹大人,下官这么晚前来,是想告诉大人,下毒害死令嫒的凶手我们已经找到。” 曹满一惊,随即连忙问道:“那个杀千刀是谁,我要宰了他。” 苏无名脸上微微露出难色,道:“下官虽知道凶手是谁,可却担心曹大人不敢办他,所以下官今天晚上前来,除了要告诉大人这个消息外,再有便是几天前下官与大人打的五天时限的约下官甘愿认输,只要曹大人去跟令狐大人说上一句,下官立马将顶上乌纱摘去。” 听得苏无名这样说,曹满脸色更惊,微微凝眉间也有了些许犹豫,如果苏无名都这么说了,那说明那个凶手果真是不简单的,可是曹满却并未犹豫多久,他是礼部尚书,更是国丈,在如今整个大唐朝,他不敢惹的人还真没几个。 “你且说无妨,敢杀我女儿,本官就一定要他付出代价才行。”曹满望着苏无名,脸色渐渐由刚才的惊讶变成了愤怒。 苏无名微微拱手,道:“回曹大人,那名凶手与柴云忠关系密切……”在得到了曹满的话之后,苏无名将最近调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曹满听得柴云忠竟然有断袖之癖后很是惊讶,听到后面下毒的人竟然是柴云忠的男宠,更是怒不可遏,怒道:“走,跟我去柴府,气煞老夫了。” 苏无名目的已经达到,连忙跟着曹满以及一众随从向柴府赶去。 一行人来到柴府的时候,裴休连忙与之会合,然后一同进了柴府。 柴启很是惊讶,连忙迎上来之后,笑道:“曹大人,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我这里的,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满冷哼一声:“你这个老匹夫,快将你那个儿子柴云忠叫出来。” 柴启更是不解,连忙问道:“曹大人,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叫犬子所为何事?”说到这里,柴启看了一眼苏无名和裴休,心头顿时一沉,感觉不好。 “那那么多废话,感觉把柴云忠给叫出来,不然老夫今天拆了你的柴府。” 这话有些过分,柴启堂堂户部尚书,与这曹满的职位不相上下,听得曹满这话,脸顿时通红起来,于是也不再客气,冷冷道:“曹大人,你可别欺人太甚,我柴启好歹也是个户部尚书,你想要拆我的府邸,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曹满气急,立马便想发火,可是一想到自己心中的计划,顿时有些后悔起来,在府里的时候,被苏无名这家伙一激,竟然把大事给忘了,如今都来了,该怎么办? 看到曹满脸色之后,苏无名猜到曹满有些后悔了,所以这个时候,他立马上前向柴启道:“柴大人,是这样的,经过我们调查所得,令郎跟杀死曹家小姐的凶手关系密切,如今那凶手不知所踪,所以我们想要令郎将凶手的行踪告诉我们。” “你……你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跟凶手有密切关系?” “令郎并不想娶曹小姐为妻,因为他有断袖之癖,而杀死曹小姐的那个人,正是令郎的男宠!” 这话一出,柴启顿时腿软,差点便要跌坐在地,可是很快,他突然犹如疯子一般向苏无名扑来,并且喊道:“你这个畜生,不准你这样侮辱我的儿子……” 堂堂的户部尚书,把能够想到的罪恶词语都用了出来,只是他毕竟是读书人,知道的肮脏词语毕竟不多;而户部尚书这样,其实也都是大家能够想到的,那柴云忠是他的儿子,关系到他们柴家香火的延续,如果自己的儿子对女人没有兴趣,那岂不是要断他柴家香火? 再者,这种事情可是极其有损柴家声誉的,他绝不允许苏无名在这里胡说八道。 眼看户部尚书那老迈的身躯就要扑到苏无名身上,就在这个时候,唐雄突然出现,一出手便把柴启给挡了下来,柴启恼羞成怒,更是破口大骂,苏无名浅然一笑,道:“柴大人身为朝廷官员,此时怎的如同街上泼妇一般?难不成你是想袒护自己的儿子不成?曹大人女儿被杀,你儿子是脱不了干系的,如今曹大人都来了,你若不把自己的儿子叫出来与我们当堂对峙,只怕曹大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曹满很讨厌苏无名说的这些话,可他却又不能反驳,因为一反驳就表示自己并没有苏无名刚才话中的那些意思,可若是没有这些意思,就显示自己怯懦了,而且会落得一个不为自己女儿做主的臭名声来。 所以在一番纠结之后,曹满终于下定了决心,向那柴启微一拱手,道:“柴大人,令郎与那灵官,也就是杀死我女儿的凶手关系的确密切,还请柴大人将令郎叫出来,为了我的女儿,我必须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如果柴大人再这般阻挠,那本大人也就只有进宫面圣了,到时会发生什么事情,本官可不敢保证!” 这话,已隐隐有了威胁之意,如果让皇上知道柴云忠跟杀死曹瑛的事情有关,只怕这个柴启是要受到牵连的,再者,断袖这种事情虽说有时也算是雅事,可发生在朝廷大员家中,就有些不知羞耻了,这可是会影响柴启官途的。 柴启犹豫了一下,最终安静了下来,然后命人将柴云忠叫来。 柴云忠来的时候,脸色很差,想来客厅这里发生吵闹的时候,他已经在后面听闻了这里的事情,他来到客厅之后,先是扫了一圈,脸色神色不时变化,有悔恨,有怨恨,也有紧张,这样扫了一圈之后,他便站在一旁低头不语,柴启隐隐有了怒意,望着自己的儿子呵斥道:“云忠,你来说,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与……与那灵官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那灵官杀死曹瑛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第242章 风雨之前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柴云忠的神色更差了一些,面对自己父亲的质问,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几乎已经注定了很多事情。 柴启怒不可揭,突然上前给了柴云忠一个耳光,柴启打苏无名,苏无名敢躲,那唐雄也敢挡,可他打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可是一点不敢躲,更不敢挡的,因此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客厅响起之后,整个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曹满心中很是解气,可脸上并未露出任何表情,如今他虽然想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可更想完成自己心目中的计划,以前他想完成自己的计划,需要自己的女儿跟柴云忠成亲,后来自己的女儿被杀,他觉得这个计划恐怕要搁浅了,可是如今他又看到了希望,只要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柴启就行了。 朝廷中人,喜欢用威胁这个手段的人多了去了,曹满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所以他也可以用威胁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过现在最先要做的,却还是抓住那个灵官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所以这个时候,曹满望着柴云忠问道:“云忠,我且来问你,那个灵官杀死我女儿可是受你指使?” 柴云忠听了这话,突然跪下了连连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指使灵官杀人嘛,是……是那个灵官太爱我了,听说我要跟曹瑛成亲之后,他便受不了,便背着我杀了曹瑛,他直到杀了人之后才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当时害怕极了,也不敢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一切都是那个灵官所为……” 在这个世上,有句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两个男人,他们只怕连最基本的身体接触都是不完整的,更别说彼此内心的感情了。 如今面对杀人命案,柴云忠自然是要把自己摘干净了才行。 而对于这个答案,苏无名和裴休他们虽然不怎么赞同,可曹满却是微微颔首了的,他颔首之后,对那柴云忠道:“好,伯父我且相信你一次,那就请你将灵官现在何处说出来吧,本官为女儿报仇,只抓罪魁祸首。” 柴启听得曹满这话,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希望来,于是连忙指着自己的儿子喊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快把那个杀人凶手在什么地方说出来?” 柴云忠看了一眼苏无名,最后说道:“我已经有些时候没见过他了,他现在应该还在沁馨园吧!” “柴公子,那灵官已经离开沁馨园了,你不知道吗?”裴休望着柴云忠冷冷问道。 柴云忠一惊,随后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他……他怎么离开了?”柴云忠有些怅然若失,不知是因为灵官的离开让他有些为难,还是觉得灵官离开之后,让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缺失。 曹满微微凝眉,随后对裴休道:“裴大人,以你们府衙的势力,想要抓住一个逃犯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裴休面露难色,可最终还是点点头:“自然不难!”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淡淡一笑:“其实想要抓住那个灵官,又有何难呢?” “哦,你有办法?”曹满望着苏无名,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想再露出任何的表情了。 苏无名点点头:“只要柴公子肯帮忙,抓那灵官一点问题没有。” 大家相互张望了一眼,那柴云忠则脸色苍白的可怕,仿佛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 柴云忠被抓了,不日问斩,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苏无名和裴休等人便在府衙里等,他们要等灵官亲自登门认罪。 一个男人既然肯为了柴云忠杀人,那么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他的爱可能比柴云忠的爱要强烈的多,也更盲目的多,若是他知道柴云忠承担了杀人的罪名,他会怎么做呢? 人性的扭曲有时是可怕的,这种可怕包括会让人作出杀人的举动来,也包括让人作出牺牲自己的行为来。 次日中午,长安府衙来了一人,那人一袭素白,面颊很是俊美,比女子还要俊美,一颦一笑间都带着一股慑人的魅力,可惜他是个男人。 他自称叫灵官,是杀死曹瑛的凶手。 苏无名的猜测最终还是对的,这个灵官爱柴云忠爱的发狂,爱的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他的爱谈不上高尚,可却十分的纯粹。 爱了,就这么简单,只是因为爱了。 灵官伏法之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这些情况苏无名他们大多都已经猜到,而在灵官说的这些话中,却把所有的罪名头揽到了自己身上,声称自己因为太爱柴云忠,所有才瞒着他做了傻事。 至此,慧真寺发生的命案算是全部结束了。 而在命案结束之后的那天傍晚,苏无名被皇上的一道旨意给招进了宫,而在同一时间,柴启则被曹满请到了府上。 先说柴启,他来到曹府之后,心中很是紧张,他不明白曹满叫他来这里所为何事,可因为之前命案的关系,他却也不敢有所推辞。 两人见面之后,进了曹满的书房,那个地方平常是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的,里面很大,也很安静,两人坐下之后,曹满直接开门见山是的说道:“今天请柴大人来,是因为本官有一事相求,还望柴大人帮忙。” 柴启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一些曹满的意图,所以这个时候,他连忙说道:“请曹大人吩咐便是,本官若是能帮,一定帮。” “柴大人自然能帮,若是不能帮,我找你来为何?” “请讲!” “我需要柴大人的钱财支持!” “这……”柴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便说道:“曹大人,本官虽说家里却也有些薄产,可与曹大人您想必,却也算不得什么,这钱财支持……” 曹满嘴角微微一笑:“柴大人切莫妄自菲薄,您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对我曹满有一点小小的支持,应该不算什么吧?” 柴启的心微微一沉,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身为户部尚书,的确有很多办法弄到钱,可这却是担任风险的,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曹满,看到曹满那种平静的自信以及自信中所透露的贪婪和凶悍,他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随后说道:“请曹大人放心便是。” 皇宫的黄昏很美,夕阳照在古朴的宫墙之上,仿佛是入了画一般的美好。 李炎在御书房等着苏无名,只是在苏无名进去之后,却发现御书房除了黄色李炎之外,还有其他两人,李德裕以及吏部尚书陆言,对于李德裕,苏无名自然是知道的,而这个陆言,因为是他在皇上面前提及自己的事情,他这才从钱塘回到了京城,因此回来之后,苏无名也多少把陆言的事情给打听了一下。 这个陆言,好像并没有依附于任何一派,不过却也官运亨通,至于其中原因,苏无名并未调查出来,不过从表面上看,这陆言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当上吏部尚书,这陆言是大族之家,实力十分雄厚,再者他才情横溢,更是一方能吏,为大唐办过不少事情,深得李炎的宠信,当然,李炎对李德裕的宠信要更甚于陆言。 见李炎出了召见自己外还召见了这两个人,苏无名对皇上召见他的目的更是迷惑不解了,上前行礼之后,便立在一旁等候发落。 李炎脸色严峻,望着苏无名道:“苏爱卿在短短几天之内便破了慧真寺发生的命案,实在是不负众望,刚才朕与李爱卿陆爱卿两人一番商议之后,觉得有一件重任,苏爱卿一定能够完成,所以召你来问问你的意思。” 李炎虽然说的客气,可是苏无名却知道,对于任何皇命,他都推脱不得。 “微臣只是做了应该做的,皇上但有任何吩咐,微臣必定万死不辞。” 李炎微微颔首,随后说道:“李爱卿上奏,说如今佛教扩张太大,霸占了许多百姓的土地,以至于让很多百姓都无田可以耕种,而这些和尚则都富的流油,朕决定和尚嘛,就应该青灯古佛,无欲无求,要那么多钱财土地做什么?所以朕想派一钦差去将那些和尚的土地都给收了,把那些和尚富丽堂皇的寺庙都给拆了,这件事情虽说只是朕一句话的事情,可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毕竟佛教在我大唐的影响力还是有的,苏爱卿是个有本事的人,朕相信你一定能够办妥。” 李炎说完之后,李德裕连连跟着附和,而陆言则站在一旁一语不发,苏无名听完皇上的话后,心中顿时感到不妙,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办,敢于跟整个佛教作对,只怕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先不是佛教寺院自己的势力很强大,就他们那数以万众的教徒,也绝非容易对付的人,闹不好,恐怕是要身败名裂的。 可面对眼前的三个人,苏无名却没有任何一点选择,最终只能跪下领旨,在李炎的一番鼓励打气下,这才一番感激涕零的谢恩离去。 第243章 出手之前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离开皇宫的时候,天色已晚,仲春的夜是那样的柔媚,仿佛是一个慵懒的女子。 苏无名在空寂的街上走着,心中却是有苦难言,他是穿越的人,自然知道唐武宗李炎在登基的第二年大肆打击佛教,拆了不少寺院,而这些寺院也的确该拆,因为这些和尚做的那些事情,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圈地、与权贵结交,这重重行为已然与一些弄权的官员没有什么两样,他们的这般行为,不仅让国库少收不少,而且还让一些百姓无田可耕种,这些情况苏无名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他是支持李炎打击佛教的,只是他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由他来做。 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佛教自西汉末年传入中国,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无论是在朝堂亦或者民间,都有大批的信徒,打击佛教,无疑是自寻死路,可若是不做,皇上李炎必定不会放过他。 夜是寂静的,只有苏无名的脚步声慢慢响起,随后又归于平静,苏无名这样走了一路,最后只得叹息一声,该来的躲不了啊! 回到家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去睡,因为他们很想知道,皇上到底宣苏无名进宫做什么。 将皇上的任命说了说之后,南宫燕微微点头表示赞许,道:“这些和尚,道貌岸然,是该好好整治一下他们了。” 南宫燕这样说,跟着附和的只有唐雄,可温婉儿以及江英、林云他们却是面露难色的,很快,南宫燕发现了他们几人的表情,于是很不解的问道:“怎么,我有说错吗?” 温婉儿淡然一笑:“妹妹自然没有说错,那些和尚的确道貌岸然,可是相公的这件差事,难办啊,先不说佛教根深蒂固几百年,就是他们如今的势力,也不必朝堂上的一些大员差啊!” 听得这些,南宫燕顿时一惊,而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这是皇上的命令,有人敢违背皇上的命令吗? 没有人敢违背皇上的命令,可却有人敢违背苏无名的,如果招惹了众怒,只怕他们以后走在路上就要小心一点了,先不说被人刺杀,就民间那些信仰佛教的百姓的口水,也够他们受的。 大家这样议论纷纷,把这件打击佛教的事情给说的好像难的无法完成似的,而这样一番讨论后,南宫燕的脸色变的很差,最后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郎,这件事情太难办了,我看还是推掉算了!” 苏无名笑了笑:“皇上金口已开,只怕是退不掉了,除非我们不想活了。” 众人皆哑然,而苏无名则苦笑了一番,所谓的皇宠,有时简直薄弱的不堪一击,那李炎再喜欢自己写的《三国演义》,可照样不会为了自己而做出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情,而苏无名也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的,而那个人必定是李德裕无疑。 夜已深,可大家都没有睡觉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苏无名起身对众人说道:“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大人……” “苏大哥……” 江英、林云和唐雄等人欲言又止,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笑了笑:“放心好了,这件事情虽然难办,却还难不倒我苏无名,我已经有应对之策了,明天几位恐怕要有得忙了,都去歇着吧。” 大家一听苏无名有了应对之策,脸上顿时露出喜容来,道:“大人但有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苏无名点了点头,然后让他们几人回去休息,之后他也跟自己的两位夫人回屋休息,途中,南宫燕问道:“苏郎你真的有应对之策了?” “自然!” 夜深时下了一场小雨,而这场小雨只让次日的天空更加的清明,也更加的舒爽,苏无名起床之后刚打开门,便发现江英、林云和唐雄他们都站在自己的门外,他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他昨天说要辛苦他们,所以他们便来了。 此事关系甚大,所以他们都很勤奋,这让苏无名不由得感到一股暖流袭上了心头,而这个时候,江英已经开口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苏无名笑了笑:“几位都吃过早饭了?” 三人连连点头,苏无名见此,也只好说道:“因为打击佛教事关重大,我们断然不可贸然行事,所以我必须知道,在这整个长安城中,有多少家寺院,在这些寺院当中,又有多少是传扬善意佛法的,又多少是借着佛教的名义在民间大肆搜刮的,除此之外,我还需要知道这些佛教背后与朝廷大员有什么样的联系,以及他们的信徒都是些什么人。” 这样说完之后,江英林云他们立马领命,而且在听完苏无名的这些话后,他们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是可以成功的。 而就在他们几人领命之后,苏无名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再有,把长安城有名的道观也都调查一下,自古以来佛教和道教都有些势不两立,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一下;你们去调查的时候小心一些,在我们没有对佛教下手之前,切不可让人知道我们要对佛教下手的这件事情。” 一番言语,把任何事情都考虑的十分周详,江英林云等人领命之后,随即下去着手调查,只是在他们几人下去之后,苏无名脸上却突然露出凝重之色来,因为他觉得等他们三人将自己交代的这些事情调查清楚,至少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倒不是苏无名认为他们的能力差,而是这些事情太过繁重,不易调查,而且他们的人手太少了,这个时候,苏无名觉得如果自己有一张情报网的话,这些事情可能一天时间就搞定了,可惜如今自己官职卑微,且财力有些不济,想要弄一张情报网,并不容易啊。 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苏无名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己破了案,怎么皇上也不奖赏一下呢,如果自己的官位提升了,很多事情办起来都顺手的很。 匆匆吃过早饭之后,苏无名一个人去大理寺,虽然曹瑛被杀案找到了凶手,可很多后续的工作还需要他去大理寺备案一下,没有这些,刑部也不好定案。 只是当苏无名走在街上的时候,他发现街上的一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那种眼神并不是崇拜的眼神,而是一种厌恶,可这厌恶又不十分强烈,这种眼神让苏无名感觉浑身不舒服,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被这么多人用这种厌恶的眼神看着? 苏无名的脑子转的很快,所以在他走了一段路之后,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些百姓已然知道自己奉命打击佛教的事情。 可,这件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出来了呢? 这件事情隐瞒不了,可苏无名却不认为昨天晚上的决定,今天早上就能够传出来,而且自己还没动手呢,这些普通百姓怎么可能知晓呢? 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问题,说不定有人在陷害自己,很快,苏无名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有了一个大致了解,联想到自己在朝中的关系,以及知道此事的人,唯一有可能散布这件事情的,只有李德裕,他想借用这些百姓的力量,来给自己找麻烦。 苏无名微微凝眉,对于这些百姓,他倒并没有到十分惧怕的地步,自己是官,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些百姓最多也就是抱怨几句,然后在民间造成一股声势罢了,可这些声势奈何不了自己,因为他是奉皇命而为,只要皇上不撤销他对此事的调查之权,那些声势奈何不了他。 只是,苏无名却很怕这些消息被那些朝堂大员知道后,会如何对付他了,有些官员信佛信的很真,不仅经常去寺庙烧香拜佛,甚至还在自家弄一个佛堂,他们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打击佛教的,他们有权有势,他们的话可比百姓的眼神管用多了。 苏无名叹息一声,这些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进得大理寺后,苏无名发现自己的同僚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不过这些同僚的眼神很复杂,有憎恨,有疑惑,甚至还有同情怜悯。 苏无名走过大理寺来到令狐古跟前的时候,却在令狐古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冷静,可在这丝冷静之中,带着三分的欣喜。 苏无名明白了,自己对令狐古构成了威胁,令狐古只怕正盼有件事情能让自己万劫不复呢。 令狐古看了一眼苏无名,浅浅一笑:“恭喜苏大人破获慧真寺命案啊,剩下的备案工作可做好?” “已然做好!” “好,你进来,本官有事对你说!” 两人进入令狐古的办公房间后,令狐古显得很热情,让苏无名坐下后,随即开口问道:“听闻皇上因为慧真寺的命案,觉得佛教藏污纳垢,所以要派你去整治这些佛教寺院?” 苏无名没有想到令狐古如此直接的便问了出来,不得已只得点头道:“正是!” 第244章 出卖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面对令狐古这么直接的询问,苏无名也只好很直接的回答,而他回答之后,却满腹疑惑,他不明白令狐古这样做到底所是为何。 而就在这个时候,令狐古突然长叹一声,道:“无名,你糊涂啊!” 以令狐古的身份,这样叫苏无名也不无不可,只是苏无名却是微微一愣,为何这个时候,令狐古突然对自己如此亲切了呢? “请令狐大人明示!” 令狐古又是一声叹息,道:“佛教的势力难道你不知道吗?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除非当今皇上是暴君,用武力镇压,不然……唉……” 原来令狐古是为了自己而考虑,只是从令狐古的处境上来看,苏无名却看不出一点为自己而考虑,他的话更像是对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而惋惜,而他的这种语气,让苏无名很讨厌外加厌烦。 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违背皇命拒绝这件事情,如今在这里装着关心自己,有什么意思呢?明知道已经接受了皇命,还说这些废话又有什么用? 虚伪的人,总是以为自己的表现天衣无缝,其实这一切都被苏无名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不想把事情说明罢了。 “让令狐大人费心了!”虽然已经看清了令狐古的妆模作样,可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人就是这样,往往口不应心,也不敢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令狐古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你且去忙吧。” 苏无名躬身退去,脸上依旧平静,而这让令狐古的得意显得好像有点早了,所以在苏无名离开之后,令狐古立马微微凝眉,然后让喊了一名亲信进来。 却说苏无名离开大理寺不久,一个小厮摸样的人突然拦住了他,向他微一拱手,问道:“可是苏无名苏大人?” 这小厮出现的太过突兀了,把苏无名吓了一跳,他望着那名小厮,见他的眼神之中并无厌恶,心中多少放心一点,点点头,道:“正是本官,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小厮连忙行礼,道:“小人的主人想见大人,不知苏大人可否赏脸?” “你家主人是谁?” “大人去了之后自然知道。” 苏无名微微凝眉,如今他的处境他很清楚,想要对他下手的人不是没有,不过一番思索之后,苏无名却决定去见一见那人,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那就去面对好了。 在那名小厮的带领下,苏无名走进了一家赌坊,一家生意很是兴隆的赌坊,只是这家赌坊和其他赌坊并无什么区别,乌烟瘴气,喧嚣嘶喊,一样不少。 进得赌坊之后,小厮领苏无名进了赌坊后院,后院很安静,而且还隐隐有少许雅致,小厮指了指靠东边的一间屋子,道:“我家主人在里面等你。” 苏无名点点头,敲了一下门,然后便走了进去,走进去之后,他才发现那是一间书房,一间古色古香有套间的书房,书房里的书很多,而在外间的书桌旁,坐着一名人,当苏无名看清那人面目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陆大人?”苏无名惊讶的喊了出来,他不相信,在这个地方要见他的人,竟然是吏部尚书陆言。 这个时候,陆言只浅浅一笑:“苏大人,别来无恙!” 苏无名连连行礼,随后问道:“不知陆大人找下官来所为何事?” 陆言淡然一笑:“今天苏大人走在街上,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苏无名微微凝眉,不过很快平静的答道:“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想必是打击佛教的事情被其他人给传出去了吧!” 陆言将手中的一本书放心,道:“传出去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我!” “陆大人你……”苏无名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这句话,他以为陷害他的人是李德裕,毕竟他们两人有过节嘛,可万万没有想到,陷害他的竟然是陆言,可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陆言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言却又是一笑,道:“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让苏大人明白,打击佛教这件事情并不容易,趁现在你还没有动手,赶紧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陆大人信佛?” “不信!” “既然不信,却为何阻止下官打击佛教?佛教对我大唐的危害,想必陆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陆言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佛教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被一些和尚给利用罢了,不过世人愚昧,分不清这些的,我之所以要阻止你,就是不想你因为此事而万劫不复,你是个有才情的人,我必须为大唐留下你这样一个人。” 苏无名听到这句之后震撼了一下,他本以为陆言这样做是为了陷害自己,可听他的这些话,却是不想自己犯险。 他很不明白,自己与这个陆言根本没有什么接触,他为何要这般的帮自己? 他的帮忙,对自己可有帮助? 思索许久之后,苏无名耸耸肩,冷笑了一声:“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皇上金口已开,任谁都无法改变皇上的旨意。” 陆言笑着摇摇头:“并非像你想的那般,只要你肯,我们可以想办法让皇上派其他人去。” 听得这句,苏无名顿时一惊,这个方法他自然也是想过的,而且以他的本事,想要推脱也并非没有可能,可若是如此一来,给李炎留下一个坏印象不说,还有可能引发其他一些了的事情。 “陆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若将此事交给其他人,我怕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刚才陆大人也说了,佛教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和尚给利用罢了,我们虽说打击佛教,可真正打击的却是那些有异心的和尚,不是吗?” 陆言微微一愣,随后淡淡一笑:“看来我是无法劝说苏大人了,既然如此,苏大人请自便吧。” 可是苏无名并没有离开,苏无名望了一眼整间书房,突然问道:“陆大人在帮什么人做事?” “你……你何出此言?” “陆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可却在这赌坊后面有这样一间书房,是不是太奇怪了?这真是你的书房吗?” 陆言凝眉瞪眼,随后冷冷道:“这你就不必管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离开了!” 苏无名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去。 在确定苏无名离开赌坊之后,书房的内室突然走出来一人,这人三十岁左右,神色平静,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道:“这人倒真有意思。” 陆言猛然转身,正要行礼,却被那男子给挥手制止了,并且吩咐道:“把这赌场转手吧,然后派人密切注意苏无名的动向。” 离开赌坊之后,苏无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也浅浅笑了笑,他觉得今天自己遇到的事情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而很快他便耸了耸肩,他很清楚,这些事情看似荒诞,可背后必定有着各种势力的参与。 而他想要完成皇上李炎交代的事情,恐怕并不容易。 这样在街上走着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苏无名背后传来:“苏大人!” 苏无名扭头去看,见是一个衣着极其普通的男子,而且他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苏无名心中很是疑惑,可脸上却并无任何表露,很是冷静的问道:“你是?” “苏大人并不认识小的,可小的却是认识苏大人的,小的刚才在赌坊就觉得眼熟,如今一看,果真是苏大人。” 那人说的兴奋,可苏无名却听的云里雾里。 很快,那人发现了苏无名的疑惑,于是连忙解释道:“当初在钱塘县城四末胡同,小的可是见过苏大人的。” 苏无名微微凝眉:“你是龙七的人?” “正是,小的许茂才。” “你们不是在四末胡同吗,怎么到京城来了?” 徐茂才神色微变,随后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在钱塘那个地方被人给陷害了,四末胡同一夜之间便被毁了,我跟着七爷八爷他们就来到了京城,准备在京城东山再起。” “你倒是挺相信龙七!” “那是当然,我们七爷的本事厉害的很,有他在我们就一定能东山再起,当时在四末胡同那般危险的情况下,他都能带我们逃出来,在京城混出一番名堂,有什么难的。” 一个人若是能被人这般信任,那他必定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想想当初跟龙七见面的情形,倒真有一股江湖豪气在里面,想到这里,苏无名突然问道:“如今龙七住在什么地方?” “在长安城西市的酒肆胡同。” “龙七在西市的酒肆胡同?” “正是,苏大人,不知可否让我家七爷前去拜访您一番,我家七爷来到京城之后,最想见的就是苏大人,当时一别,七爷便说苏大人绝非池中之物。” 这是许茂才的恭维之话,苏无名淡然一笑之后,道:“正好我没有什么事情,随你去酒肆胡同吧。” 许茂才有些惊讶,连连应了下来。 第245章 酒肆胡同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长安城的东市和西市可以说是长安城最繁华的两个地方了。 东市离三大内(西内太极宫、东内大明宫、南内兴庆宫)很近,周围又多皇室贵族以及达官显贵的宅邸,所以东市所经营的东西多是一些高档奢侈品以及达官显贵所需的生活用品;而西市离三大内较远,附近多是写平民百姓的住宅,因此西市的生意多半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虽是如此,西市却比东市要繁华,因为这里有强大的人口基数,商品亦是繁茂,而且一些外地人亦是在西市进行贸易。 苏无名和那许茂才一同进入西市之后,走过了好几条繁华街道,最终进入了酒肆胡同,酒肆胡同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卖酒的胡同,在这一条长长的胡同里,全部都是卖酒的,酒铺林立,走进之后酒香扑鼻,若是有酒鬼进入这里之后,只怕是不会想离开的。 许茂才在前面领路,并且笑道:“苏大人,我们家七爷就在酒肆胡同最里面的那座府宅之中,苏大人请!” 两人进入府宅之后,许茂才向里面的人通禀了一声,不多时,龙七和龙八两人便迎了出来,只不过此时的龙七却坐在一把轮椅上,由龙八在后面推着,苏无名见此,有些吃惊,拱手道:“七爷这是?” 龙七脸上露出一丝萧瑟,道:“从钱塘逃来的时候被人打断了腿,不过还好,不碍事的,苏大人请上坐。” 在客厅坐下之后,苏无名问道:“七爷在钱塘县可谓是势力雄厚了,怎么还有人敢惹你?” 龙七苦笑了一下,道:“势力再雄厚,也不过是一江湖混混罢了,若有人想要我的命,也还是十分容易的。” “七爷可知那伙人是什么人?” 龙七脸上露出一股疑惑神色,摇摇头,道:“毫无征兆啊,我龙七自认约束手下很是严谨,一般不得罪什么人,可没想到竟然有人就这么跟我对上了,而且一夜之间把我经营多年的四末胡同给毁于一旦。”说到这里,龙七神色微凝,恨恨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后,说道:“那人毁我基业,总有一天我会将他找出来报仇的。” 见龙七如此,苏无名心中这才稍微放心一点,想来龙七的四末胡同被毁是真的,而并非是他们演给自己看的戏;明白这些之后,苏无名道:“连七爷都不知道那伙人是什么人,看来他们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啊。” 龙七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在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丝线索,当时攻击我们四末胡同的人有很浓厚的长安口音,所以我猜想他们可能是京城的人,因此我们便一路潜逃到了长安城来。” “七爷既然知道那伙人是长安的人,你再来长安,岂不是太危险了?” 龙七淡淡一笑:“苏大人聪明绝顶,怎会不知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苏无名恍然一笑,随后说道:“还是七爷想的周到,既然如此,七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龙七连连拱手:“苏大人前途无量,日后少不得要有所叨扰,而苏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也请尽管开口,在下在钱塘县的基业虽然毁了,可这长安城中,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和人脉的,就说这西市吧,至少一半的人都卖我龙七一个面子,而也正因为此,我才敢贸然进入长安城。” 听到龙七这么说,苏无名才发觉这个龙七果真是有本事的,他在钱塘县城的时候,必定早已准备过后路,早早便在这长安城打通了关系,这种人倒当真的可怕。 不过这种人虽然可怕,但只要不与之为敌,那又如何呢?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淡淡一笑:“既然七爷这么说了,那在下倒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七爷帮忙。” “苏大人请讲。” “我要调查天下佛家寺院的事情,想必七爷已经听说了吧?” 龙七并未露出任何惊讶神情,只微微点了点头:“自然是听说了的。” “那七爷对此事怎么看?” “我龙七又不信佛,苏大人想办他们就办好了,而且我也相信,以苏大人的本事,这件事情虽难,却也难不住你的。” 苏无名笑了笑:“七爷倒是说错了一点,这件事情的确很难,若我想办好,很是不易,所以想请七爷帮忙。” “苏大人请讲。” “我想知道长安城各大寺院与朝中大员的关系,以及信徒的分布,不知七爷是否能够帮忙调查到?” 听完苏无名的问题之后,龙七并未过多迟疑,道:“好办,两天之后,我必定给苏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到时就让徐茂才去府上汇报如何,他是我的亲信,绝对信得过,而且人也机灵。” 苏无名点点头:“如此再好不过。” 两人这番又交谈了一会,最后苏无名便起身告辞。 却说苏无名告辞之后,龙八有些不解的问道:“七哥,你为何这样帮苏无名?” 龙七神色凝重,道:“八弟,你觉得陷害我们的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只是七哥的打手罢了,那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龙七并没有生气,淡淡一笑后,说道:“那些袭击我们的人很显然是从京城来的,可我们在京城可有得罪过什么人吗?很显然没有,我们的势力一直都在钱塘县,这长安城也不过是经营了一些关系网罢了,对任何人都没有造成威胁才是。” “七哥是说不是江湖道上的人对我们下的毒手?” “对,不是江湖道上的人,而如果不是江湖道上的,就必定是朝廷的人,而我们对于朝廷的人,又如何是对手,所以我们必须借助苏无名的力量,这也是我为何要派人假装与苏无名不期而遇的原因。” “可苏无名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他能帮我们什么?” 龙七摇摇头:“此子光芒内敛,日后成就不可小觑,他的本事是我们所没有的,相信你七哥的眼光吧。” 龙八再没有多说什么,而这个时候,龙七望了一眼许茂才,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许茂才连连点头:“七爷放心,两天后必定有消息。” 离开酒肆胡同之后,苏无名走在西市热闹的街上,这样慢步走过西市再次来到长安城的大街,他突然有一种回归宁静的感觉,当然,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是错觉,因为长安城的大街上此时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这种热闹跟西市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的。 走在街上,苏无名在想今天碰到龙七的事情,他不认为自己与那许茂才只是偶遇,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现在他想的是自己一直想建立一个情报网,那么他是否可以从龙七这里入手呢? 龙七在钱塘县城的根基没有了,可他在长安城西市的关系网却很大,利用这些关系网而得到情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可是这样想着的时候,苏无名却摇了摇头,这个龙七太精明了,不好控制,自己从他那里得到消息只是作为交换的,而一旦这种利益关系无法持续下去的话,他相信龙七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 这样想过之后,苏无名觉得,还是暂时借助龙七的力量,等自己有足够实力之后,再组建自己的情报网。 如今,苏无名要对佛教寺院下手的消息只怕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些街上百姓只能对自己投以异样的目光,可朝中的一些大臣,恐怕就不会只是坐看了。 如果苏无名料想不错的话,在今天早朝之上,会有不少大臣站出来反对打击佛教,而他们不敢对皇帝李炎横眉冷指,那么最后的目标便会成为苏无名这个直接承办者。 苏无名没有上朝堂的资格,所以面对那些大臣的指责,他连最基本的反驳都没有,所以这一切,就看皇上李炎对于打击佛教的决心了。 朝堂的消息想要传出来并不是那么快的,所以直到中午的时候,朝堂上的消息从陆陆续续的传出来,而当这些消息传出来之后,整个长安城都震惊了,因为在今天早朝之上,几乎有一半的官员都弹劾了苏无名,其中官职比较大的,有掌管神策军被封为楚国公的宦官仇士良,以及掌管禁军的鱼弘志,除了这两个太监外,其他一些国戚也多有弹劾,而让苏无名感觉意外的却是李德裕的李党人马这次却是一股脑的支持打击佛教的。 而仔细想想之后,却也能够明白,这件事情虽说有李德裕想因此为难苏无名的意思,可李德裕身为皇上近臣,必须为皇上为大唐考虑,而佛教的泛滥的确损害了大唐的一些利益,为此李德裕支持打击佛教,也是为大唐着想。 而他也必须支持,因为向李炎提议打击佛教这件事情,就是李德裕提出来的,他若是还敢反对,这不是拿皇上当猴耍吗? 先支持后反对,他李德裕可不敢干出这种事情来。 第246章 三大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当苏无名听到朝堂传来的消息之后,先是沉思了片刻,最后才露出淡淡浅笑,因为在知道这些消息后,他觉得这件事情倒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办。 首先,有李德裕李党的支持,自己以后会少去不少阻碍,至少在朝堂之上,苏无名不用担心被别人给谈话,被别人给阴了,李德裕是皇上如今最为宠信的臣子,若这点事情他都办不到,那可真是枉费皇上的宠信了。 再者,阉党、国戚,这些都是皇上李炎最为忌惮也最为痛恨的,李炎不同意以往被太监拥立的皇上那般不堪,他是想让大唐风貌焕然一新的皇上,所以在他当朝期间,就算治不了阉党权位太重这个事情,可改善一下亦或者把一些掌权太监换下去却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些反对打击佛教的宦官国戚,会在这一事件当中付出惨痛的代价。 有了这些,苏无名便不必太过关心朝堂的事情了,他只需要应付民间百姓的信仰问题便行了,这个问题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信仰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让这些百姓看到他们信仰的东西是多么的丑陋,苏无名相信这件事情必然会迎刃而解。 而想要百姓看到一些寺院的丑陋面目,苏无名很清楚,急不得,他们必须等待机会。 这天下午,春光明媚,苏无名在家分析朝堂传出来的这些消息的时候,苏府突然有一名客人求见,而这个客人的到来,让苏无名颇有些惊讶。 来人是裴休,这个跟苏无名一起破获了慧真寺命案的长安城府衙少尹大人。 苏无名迎裴休客厅坐下,随后问道:“裴大人怎的有闲情来找在下?” 裴休脸色很差,有些严峻,他望了一眼苏无名,问道:“听说你要打击佛教?” 苏无名一惊,眉头微凝之后,道:“皇上认命,本官不敢不从。” 裴休叹息一声,想来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他望着苏无名,道:“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办?” “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领命?” “皇命难为!” 裴休眉间微微一紧,随后说道:“苏大人,实话对你说吧,这次我来找你,是反对你打击佛教的,如果你执意要打击佛教,我回去之后,少不得要写一份奏章,参你一本了!” 这倒是苏无名没有料到的,这个跟自己共事过的人,如今竟然要参自己一本,难道在这官场之上,就真的交不到朋友吗? 苏无名一开始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便使自己恢复了平静,并且淡笑着问道:“我能知道原因吗?裴大人为何要反对我这样做呢!” 裴休也不躲避苏无名的眼光,直接说道:“好,那我就说一下我的原因,首先,佛教自西汉时传入中土,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已然十分壮大,绝非你说灭便灭的,再者,佛教的一些经义佛理,对人很有启发作用,像这么重要的东西,岂能让你给毁了?最后,我是信佛的,我深深知道佛理带给我的好处,所以我坚决反对你的这些行为。” 听完裴休的这些话后,苏无名并为激动,甚至没有生气,只是浅浅一笑后,道:“想必裴大人是误会了,在下并没有说要反对你们信佛,更没有阻止你们信佛,你们参佛许愿,那是你们的自由,而本官要做的,也并非是灭掉佛教,阻止他们在我大唐传播,而是要打击佛教寺院,当然,是一些利用佛教却做出一些危害了大唐利益的寺院,这些寺院手下有大量土地,以至于我大唐百姓无田可耕种,他们利用跟朝天大员的关系,频频为自己谋取各种福利,这种行为,简直是佛教的耻辱,裴大人既然信佛,应该清楚佛教真意吧?” 裴休对于佛的确有很深的认识,当他听完苏无名的这些话之后,猛然一惊,刚刚来时心中的坚决不由得溃败了一半。 只是面对苏无名的质问,裴休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苏无名见裴休如此,淡然一笑,道:“心中有佛,又何须在乎形式?” 苏无名说完这句话之后,裴休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猛然醒悟间,他好似已看透了世间的许多事情,连忙起身之后,裴休向苏无名微一躬身,道:“真没想到,苏大人倒是一语点醒了在下,好,我已经明白了,苏大人去做该做的事情,如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告辞!” 裴休说完随即离去,苏无名望着裴休离去的背影,淡然一笑,一个人若是能够醒悟,而且及时醒悟,说明他还没有迷失本心,还能思考,而不会因为自己的信仰而变的疯狂失去理智。 在裴休离开之后,苏无名又回到了之前自己所想的问题上,为何那些宦官和国戚会喜欢礼佛,是因为他们做的恶事太多,希望佛祖能够原谅他们吗? 还是因为他们身上有缺陷,所以才想通过礼佛来获得心灵上的宁静,亦或者只是因为他们想利用佛教的影响力来达到政治上的目的? 也许这些原因都是有的,而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达成他们在政治上的目的。 苏无名将这些事情仔细分析一遍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了,等江英林云他们的消息,然后再结合他们的消息决定如何动手。 大概傍晚十分,江英和林云两人回来了,他们回来的时候很是疲惫,想来这一天让他们打听消息,让他们累的够呛。 让两人稍微休息一下之后,苏无名便连忙听他们带回来的消息。 最先开口的是林云,只是他的神色并不好,隐隐有些担忧的意思。 “苏大人,你让我们调查的事情我们调查了一部分,在这长安城中,大大小小有寺院六十八座,其中名下有大量田产的寺院有八个,有少量田产的有三十座之多,而他们将这些田产全部租赁了出去,每年从佃户手中收取一大部分粮食,给那些佃户留的,几乎仅够他们吃半年的,这些和尚也真是无情无义。” “这么说来,那些佃户都是不信佛的了?” 林云摇摇头:“非也,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那些佃户大部分都信佛,一开始我们觉得不可思议,后来调查下才得知,那些佃户都被那些和尚给洗脑了,说什么信佛这样好那样好,下辈子不会再这样受苦之类的。” 林云说完,一旁的江英立马补充道:“除了有这个原因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如果他们不信佛的话,那些佃户根本无法种寺院的那些土地,而种了那些土地他们至少半年不用挨饿,可若是不种,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觉得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江英说着,眼神之中有一股强烈的恨意,就好像他恨不能将那些和尚全部都给杀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微微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随后笑道:“这些消息很重要,知道这些之后,我们也就知道如何下手了,要安抚那些佃户,自然最是容易,把田产分给他们便是,不过这些佃户毕竟是少数,在民间可还有大部分人都信佛的,你们可有调查?” 江英点点头:“回大人话,都调查了,在民间,一些底层百姓只是希望佛祖保佑他们平安,他们信的倒并不是很真,相比较一些大户人家以及贵族子弟,他们信的就很真了,他们不允许有人侮辱佛祖,他们觉得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佛祖赐予的,因为他们才是阻碍大人打击佛教的最大障碍。” 苏无名点点头,那些大户人家以及富贾子弟,的确很难对付,他们有钱,甚至有势,你给他们的那些物质需求,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心灵上的慰藉罢了,想要让他们对佛教抵触,就必须让他们看到佛教的丑陋的一面,或者说是那些寺院僧人丑陋的一面。 在江英说完这些之后,林云又道:“在这六十八座寺院当中,有三个很大的寺院在长安城势力最大,他们分别是护国寺、青光寺以及普渡寺,其中护国寺在这些寺院当中势力最大,以前有不少皇帝以及皇室成员都曾在护国寺上香许愿,因为这个,他们的田产最多,简直占了所有寺院田产的一半,而青光寺和普渡寺,则不分伯仲,与护国寺则相差很远,大人最大的阻力,恐怕是这个护国寺。” 唐朝前几任皇帝有对佛教推崇备至的,因此护国寺名声很大也是正常,想要撼动它的地位,自然最是困难,而以护国寺这般实力,必定跟朝中人员有勾结,想到这里,苏无名继续问道:“这三大寺院与朝堂中的那些官员关系密切?” 江英和林云两人摇摇头,这种事情不好调查,如今他们还没有调查出来,苏无名点点头,最后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人就先去歇息吧,我等唐雄的消息。” 第247章 龙七的消息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唐雄一向不是一个善于打探消息的人,今天早上之所以让唐雄去,是因为苏无名能用的人手实在太少,至少在他还没有向那些寺院动手之前,他能用的只有江英、林云和唐雄他们。 仲春的夜是宁静的,而且还有着淡淡朦胧,在江英林云两人离开后一个时辰,唐雄这才姗姗而回,他回来之后见客厅还亮着灯,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尴尬,于是连忙跑去:“苏大哥,你还没睡呢?” 其实苏无名已经在客厅睡着了,被唐雄这么一喊,立马醒来,揉了揉眼睛,见是唐雄,于是连忙让唐雄坐下,道:“你怎么才回来,赶快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一说吧。” 唐雄点点头:“苏大哥,我调查的是那些道观,长安城的道观大概有三十多所,这些道观的规模并不比一些寺院差,他们手中虽然没有土地,可其他财产却是不少,再有,最近几代皇帝都喜欢吃仙丹,因此有几家道观跟皇室成员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道教在唐朝的势力一向是不弱的,很多皇室以及公主经常到道观之中当道士亦或者道姑,道教跟皇室的关系一向都很是不错,唐雄打探到的这些,倒也印证了苏无名之前所想,而据苏无名所知,佛教被打压下去之后,只怕道教就要再次兴起了。 微微颔首之后,苏无名再次问道:“这些道观之中,最大的道观是那家?” “是清风观,这家道观自从皇帝喜欢炼丹之后,便一直给皇宫提供丹药,所以势力发展的很是庞大,这清风观的道长叫清风道人,据说炼丹之术已经炉火纯青,他的丹药让人吃了之后,可以神清气爽,体力倍增呢。” 所有的丹药都是有损健康的,苏无名见唐雄如此夸赞那些丹药,眉头微微一凝,随即说道:“那些丹药不过暂时有些功效罢了,都是以透支身体为代价的,以后那种话,切莫再说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这些之后,苏无名也起身回房休息,如此一夜无话,次日,大家继续打探,以便能够知道更多的线索。 而在苏无名持续调查这些消息的时候,早朝之上又是一片混乱,支持打击寺院的有,反对的也有,如此议论纷纷,最后还是被皇上给押了下来,而在苏无名没有对那些寺院展开致命一击之前,整个朝堂这种情况恐怕要持续好些天。 只是在这天退朝之后,皇上李炎突然觉得事情很是古怪,他们想要拆毁寺院的事情刚议定没有几天,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可为何那天晚上之后,所有人几乎都知道自己要拆毁寺院了呢,以至于他们还没开始动手,便被那些反对者给发起了攻击。 李炎神色微凝,许久之后派人将李德裕叫了来,而李德裕在进宫的途中,也是想到了这事情的古怪,而在想到这些事情的古怪的时候,他有两个可疑人选,一是苏无名,另外一个是陆言。 进得皇宫之后,君臣二人不谋而合,于是便讨论谁有可能是将消息透露出的人,这个时候,李德裕竟然出奇的站在了苏无名这一边,他认为苏无名不大可能是将消息透露的人,因为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之后,他所面临的困难和麻烦是最大的,只要皇上不撤销他的任务,他就必须硬着头皮干下去。 既然认为苏无名不可能将消息透露出去,那么唯一有可能透露消息的人就只有陆言了。 一开始,李炎对于陆言透露出这个消息有些不大相信,因为在这两天的朝堂之上,陆言表现的一点不像反对打击寺院的样子,他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表态。 而在李炎说出自己的这些想法之后,李德裕连忙说道:“圣上,那陆言正是因为没有表态,这才可疑啊,他这是想坐观山虎斗,最终渔翁得利啊!” 李炎眉头微凝,随即冷哼一声:“没看出来,这个陆言倒是个挺有心机的人啊,哼,不过他想的可太美了,李爱卿,找个机会把那陆言外放吧!” 李德裕连连领命,随后君臣两人又讨论了一番,最后这才离去。 而当李德裕和李炎两人在皇宫中讨论这些的时候,苏府突然又有人造访,自从得知苏无名奉命打击佛教拆毁寺院之后,苏无名这府里便不时有客人来,只不过很多时候,苏无名都拒不见客。 只是这次的客人有些特殊,他是个阉人,是代表自己的主子来见苏无名的,因此苏无名不得不见。 那人进得客厅之后,神色之间很是高傲,只是一张口说话,一副公鸭嗓把这种高傲衬托的有些滑稽,苏无名强忍着没笑,望着他问道:“不知阁下来见本官,所是为何?” “苏大人应该是聪明人,见到了我自然也就知道我家主人是什么人了,实话说吧,我家主人想见你,苏大人可赏脸?” 此时的宦官还不好得罪,苏无名浅浅一笑:“前面领路!” 见苏无名要去跟太监接触,南宫燕有些担心,嚷嚷着自己也要去,可最终被苏无名给拒绝了。 却说苏无名出门之后,外面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候了,那名太监做了个请的手势,待苏无名坐上马车之后,那太监随即驾车而去,马车在路上绕过了几条街后,最终来的了一处比之其他地方稍微清静的街道。 待苏无名下得马车之后,立马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内侍街,阉人住的地方,在这一条街上,住的全部都是阉人,而这些阉人又从宫中刷下来的年老太监,有阉割后进宫没被选上的太监,当然,也有此时在朝中有权有势的太监,这个地方平常时候妖里妖气的,其他人根本就不敢进来,因为阉人身上少了件东西,因此看到一些完整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苏无名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很快感受到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而就在苏无名惊诧间,那名太监已经领着苏无名进了一府邸,苏无名抬头一看,见上面写着仇府。 这是掌管着禁卫军被封为楚国公的仇士良的府邸,苏无名心头微沉,心想这次来这里,只怕是凶多吉少。 仇士良在朝中势力很庞大,而且还掌控着禁军,当今皇上就在他的拥护下才登基的,因此他的府邸自然不是其他人能够比的,苏无名跟着那个太监后面走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这才来到仇府客厅,在客厅等了大概又半柱香的时间,那仇士良才慢悠悠的走来。 其实这倒并非仇士良不尊重苏无名,而是他真的只能慢悠悠的走了,他的年纪看起来已经很大了,老态龙钟,只眼神之中还透露出一丝精明强悍。 他来到客厅之后,先是打量了一番苏无名,随后笑道:“苏大人可知本国公叫你来是何意?” 苏无名浅浅一笑:“自然知道。” “那你是什么看法?” “皇命难违!” 仇士良微微凝眉,随后又淡然一笑:“这么说来,只要皇上改变主意,你便收手了?” “这一切都只是皇上的意思,下官对于任何人的任何信仰都没有兴趣。” 其实,苏无名也是很讨厌那些道貌岸然的和尚的,只是如今在仇士良跟前,他却说不得,一个人一身正气是好事,可有些时候,却也要明白变通。 听到苏无名的这些话后,仇士良很满意的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苏无名并未迟疑,更没有露出其他任何神色,微一拱手之后,便按原路离开了。 在苏无名离开之后,一名太监向那仇士良问道:“祖宗,就这样放他走了?” 仇士良嘿嘿一笑:“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却说苏无名从内侍街离开之后,浑身仍留有余悸,那些太监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他这样急匆匆离开之后,时间已是快正午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人突然喊住了他,苏无名扭头一看,见是许茂才,那许茂才一脸笑容的走了来,道:“苏大人,您交代的事情办妥了。” 苏无名欣喜,于是连忙待他回府,直到回到府里之后,这才让许茂才开口。 “长安城的几家大是寺院几乎跟朝中的人都有联系,其中护国寺与皇室成员多有接触,那些皇室成员对护国寺可谓是推崇至极,平时但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决策,都会去护国寺烧香拜佛的;而青光寺则与朝中宦官最为密切、普渡寺则与国戚最为密切,他们相互之间各取所需,用狼狈为奸来形容也是可以的。” 苏无名微微点头,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消息?” “有,出了护国寺这些大的寺院外,有一家还算比较大的寺院竟然跟朝中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无相寺,而这无相寺虽然不与朝中官员勾结,可产下田地,却也不少。” 对于这个消息,苏无名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问道:“那么这些寺院当中,那个寺院做过肮脏龌龊的事情呢?” 第248章 藏污纳垢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对于苏无名的这个问题,许茂才很是尴尬的笑了笑:“苏大人,这些寺院圈占了那么多土地,那一块土地不是利用肮脏龌龊的手段得到的。” 苏无名哑然,这许茂才说的倒是一点不错,本来这些寺院,只接受香客的香油钱就行了,可是有时有的香客捐赠土地,他们也接受,而他们收到的香油钱不是做一些利民之事,反而买成了土地来压迫那些佃户,这些行为,当中是十分可耻的。 可这些事情众人所周知,却无法损坏那些寺院的形象,因为这种事情已经深入人心,大家都觉得这是正常的事情,既然是正常的事情,就算他再肮脏龌龊,却也不会有人对之有任何的不满,亦或者,大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肮脏龌龊的。 如今,苏无名想知道的是这些寺院当中,那个寺院有做过有违道德的事情,而知道这些之后,他便可以利用这些事情破坏那些寺院的声誉,进而让百姓看到这些寺院的丑陋之处。 可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没有人调查到这些寺院有做过这种事情,当然,并非这些寺院没有做过,只是他们查不出来罢了。 这些寺院既然跟朝中有权势的人有密切的关系,那么保密的事情必定也做的很好。想要知道这些寺院里的和尚都做过哪些事情,必须有人潜入进去才行,可寺院里多半是和尚,香客在里面一天半天的还行,若是呆的时间久了,必定会被人怀疑,而且很多地方香客还都不能去。 如此思来想去,倒真是件难办的事情。 傍晚时分,江英和林云他们回来了,将打探到的消息与苏无名说过一遍之后,他们并没有就此离开,如今他们能打探到的消息都打探来了,接下来恐怕就是到了动手的时候,所以他们很想知道苏无名准备对谁动手,怎样动手。 苏无名思索一番之后,觉得这种事情必须先难后易,不然拆了几个小寺院根本对皇上交代的事情没什么影响,而要先难后易,最大的目标便是护国寺。 只是护国寺与朝中权贵多有利益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先动了护国寺,只怕朝堂之上对苏无名的弹劾,会更加的激烈。 可如今除了对护国寺下手,苏无名他们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 如此一番商议,大家便决定对护国寺下手,而如何下手,却是个问题,既然外人不知道护国寺都做过什么苟且之事,那他们只好来一招嫁祸了。 而如何嫁祸,倒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明天苏无名去一趟大理寺便行了。 如此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苏无名先利用宫中行走的令牌进宫见了一面皇上李炎,将自己最近打听到的消息以及计划说了一遍,在得到李炎的肯定之后,苏无名才终于提出今天面圣的最终目的:借兵。 寺院的势力庞大,而苏无名的这些计划又都离不开武力的支持,所以他要向李炎借兵。 皇上李炎在听完苏无名的计划之后,觉得这件事情的确少不了兵力支持,因此也就下令拨给了苏无名五百名禁军,这五百名禁军各个武艺高强,是最忠实于皇上李炎的人,苏无名在得到了李炎的圣旨之后,立马去见那五百名禁军,这五百名禁军头领是一个叫张轩的人,这张轩名字虽然文雅,可身材却很是魁梧,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呆板,或者说是一个没有任何自己想法的军人也行。 在苏无名宣布圣旨之后,张轩立马接旨领命,然后便带着自己的一群手下跟着苏无名去了大理寺,苏无名既然要嫁祸护国寺,就必须去一趟大理寺,因为他要在大理寺找一件悬而未决的案子,这案子不用太大,只需要他和他手下的五百名禁军能够入驻护国寺就行了。 苏无名带着五百人进了大理寺,这可把人给惊呆了,而一些比较聪明的人,一看便知道这是要对那些寺院下手了,只是他们不明白,既然要对寺院下手,苏无名带人进大理寺做什么? 苏无名刚进大理寺,狄布便迎了上来,迎上来之后,将一摞卷宗交给了苏无名,道:“这是你要的东西,我给找出来了,只有这件盗窃案最符合你的要求了。” 苏无名打开卷宗看了一遍,这件盗窃案是在三天前发生的,盗贼的盗艺很高,竟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把长安城一大户人家珍藏的珠宝给盗走了,那大户人家前来报案,可是大理寺的人调查了三天,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盗窃案不算什么大案,可大理寺却不能够堆积,一般像这种案子都会交给大理寺评事去办,亦或者大理寺评事以下的官员,若风苏无名要用,狄布早将这件盗窃案分发下去了。 苏无名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这个案子不大,可已经足够让苏无名利用了,而且这件案子的盗贼很聪明,一时半会还不会落网,只要在办完皇上交代的事情之前他不被抓,那苏无名就有机会将长安城的那些为富不仁的寺院一举歼灭。 向狄布拱手感谢之后,苏无名立马带着卷宗离开了大理寺,直奔护国寺而去。 他们来到护国寺的时候,护国寺里里外外热闹非凡,香客络绎不绝,一个接着一个的到大堂上香,梵音低唱,钟声绕梁,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一个佛家圣地,这里与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是沾不上边的。 可苏无名很清楚,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罢了,这里的和尚做的事情,用猪狗不如来形容也不为过。 五百名禁军侍卫很快将护国寺给包围了,一众香客吓的连连躲闪,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护国寺中匆忙跑出一众和尚,这些和尚各个手中拿着棍棒,看样子是寺院的武僧。 苏无名记得,以前这些寺院里是没有武僧的,可寺院的势力越来越大,财产越来越多,最后寺里的方丈因为害怕财产被盗,也就养了这许多武僧来。 一切看起来都跟世俗间的那些恶霸流氓没有什么两样,苏无名看到那些武僧之后,嘴角微微冷笑,随后向前走去,而这个时候,那些武僧后面也走出一肥头大耳的和尚来,这名和尚衣饰华丽,想来在护国寺中地位不低。 那和尚向苏无名微一拱手:“贫僧护国寺监寺圆慧,不知施主何人,带这么多兵马来我护国寺又是为何?” 苏无名淡然一笑:“本官大理寺司直苏无名,我们接到线报,有一盗贼闯进了你们护国寺中,我们要进行搜查,来人,将护国寺团团围起来,任何人不准随意出入。” 五百名禁军领命之后,随即行动开来,而那圆慧和尚望着苏无名,眼神之中一副完全不信的神色,不过此时的他却在强制保持镇定,随后双手合十,道:“苏大人要拆我们这是佛家寺庙的事情我们都是知道了,苏大人不怕惹事要拆便拆,何须利用这种借口来入我护国寺?” 苏无名此时的行为的确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也没有用,苏无名浅浅一笑:“圆慧和尚你这话就大错特错了,本官身为大理寺司直,破解疑案是本官的职责,如今你寺院有盗贼潜入,你却在这里与本官说些这种话,难不成你是想包庇那个盗贼不成?” “你……”圆慧和尚脸憋的通红,许久之后才冷哼一声:“苏大人要查便查,可如果找不出那个盗贼来,本监寺必定告你一个诬陷之罪。” 苏无名笑了笑:“诬陷之罪?本官何时有诬陷过你?本官身为大理寺司直,调查疑案是本职工作,就算本大人把整个长安城都搜查一遍,那也是合理合法的,你一个护国寺,本官便搜查不得?” 面对圆慧和尚的威胁,苏无名一点不为所动,而且说完那句话后,立马吩咐道:“来人,陪我进去搜查盗贼。” 几十名禁卫军,外加最后赶来的唐雄、江英他们皆跟着苏无名他们进了护国寺,那些武僧拿着棍棒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敢动手。 而看到那些武僧没有动手后,苏无名有些失望,如果这些武僧动手了,苏无名一个对抗朝堂的罪名,就够这护国寺受的了,可惜,这些武僧胆子还是太小了一点,以前吓吓那些盗贼还行,在这是禁军跟前,他们的胆子小的跟猫似的。 一众人进得护国寺,最先见到的是一个足有两亩大的院子,院子里很宽敞,除了周围种了几棵梧桐树外,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了,而从护国寺门口到前面的佛堂,有一条很宽很大的通道,皆是用大理石铺砌而成,甚是庄严。 但最为庄严的,却还是路尽头的佛堂,那佛堂很高很大,里面有一尊镀金佛像,高约两人,佛像双手合十,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是在俯览众生相。 佛堂两边各有两个拱形门,一个是让僧人走的,一个是让香客走的,佛堂后面便是后院,是让人休息的地方。 看到这些之后,众人皆是一惊。 第249章 无赖行径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本来,寺院里有佛像,有后院供人休息,这并没有什么可吃惊的,可当苏无名他们看到这些之后,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因为这寺院太大了,大的几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佛堂足有一亩地大小,足够几百名香客同时跪在里面,而佛堂后面的后院,则更大,足够上千人入住,而寺院里的僧人来来往往更是让众人惊讶,这里的和尚太多了。 世人皆知当和尚有特权,有财富,然后便一窝蜂的出家当起了和尚,以至于如今这些寺院的名气和势力大的惊人,简直和帮派无异。 看到这些之后,苏无名压制住心中的惊讶,随后慢慢恢复平静,冲跟着后面的圆慧和尚问道:“是我们自己亲自搜呢,还是你们将那个盗贼给交出来?” 圆慧和尚一点不给面子,冷哼一声道:“我们寺院里根本没有那么要找的盗贼,你们……你们真是可恶,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们。” “既然你们不肯将盗贼交出来,那我们就只有搜了,来人,给我搜。”苏无名一声令下,那些禁军在张轩的带领下开始了搜查,一旁的和尚脸上露出稍许紧张神情,倒是圆慧,此时却异常冷静,好像他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绝不怕这些人的搜查。 护国寺实在是太大了,那些禁军以及搜查了一个时辰了,可是却连一小半都还没有搜查完,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和尚突然从佛堂后院怒气冲冲的跑了来,他身上穿着一件很名贵的袈裟,一看便知是这里的方丈圆吉方丈了。 圆吉方丈来到苏无名跟前,指着苏无名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来搜查我护国寺?” 苏无名耸耸肩:“不好意思,本官正在调查案件,有搜查的权力,倒是方丈你,若是再这般对本官无礼,本官少不得要以辱骂朝堂官员的罪名将你逮捕了,你切不可不知好歹。” 这话说的很平静,也很冷,不过对于圆吉方丈的打击却是巨大的,他怒目苏无名,可是却又不敢再说辱骂亦或者不敬的话,最后一气之下,对身后的两名小沙弥道:“跟我走!” 圆吉方丈并没有回后院禅房,而是出了护国寺,苏无名知道他这是请救兵去了,不过他并不在意,自然也不会对之进行拦阻。 搜查一直在继续着,那些禁军在护国寺搜集出了很多珠宝以及金银,这些东西有很多,用富可敌国来说也是一点不为过的,只是除了搜集出来的这些外,其他东西却是一点没有。 按理来说,这是说不通的,护国寺这么大,和尚这么多,不可能连一点违法犯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早一步把一些罪恶的事情都给掩藏了起来,毕竟自从传出苏无名要对付佛教寺院这个消息之后,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足够这些寺院对之做出一些应对之策的。 不过苏无名却不肯就此罢休,道:“继续找,一定要找出来。” 禁军继续去找了,而这个时候,圆吉方丈从外面急匆匆的又跑了回来,不过这次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衣着华贵,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后则是十几名拿刀侍卫,气势十分的嚣张,那男子来到苏无名跟前,冷哼了一声:“你就是苏无名?” 苏无名知道眼前这人身份不一般,于是连忙拱手道:“正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中年男子似乎并不习惯介绍自己,倒是圆吉方丈,望着苏无名冷哼一声道:“这位是裕亲王,当今圣上的堂兄,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竟然敢这样对裕亲王说话?” 一听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是裕亲王,苏无名连忙行跪拜之礼,道:“刚才不知是裕亲王,多有得罪,还请裕亲王莫要怪罪。” “哼,你冒犯了王爷,按照大唐律例,少不得要将你关进大牢几天。”此时的圆吉方丈十分得意,那里还有一点和尚的稳重样子。 而这个时候的苏无名,则已经恢复了平静,道:“所谓不知者不罪,刚才本官的确不知这位是裕亲王,若因为这个便要将本官治罪,这裕亲王的气度也太让人小觑了吧。” 自古以来,因为不知道对方身份而有所得罪进而获罪的人,倒还真不多。 在苏无名这句话说完之后,裕亲王冷哼一声,可是却也无可奈何,今天他是来帮圆吉方丈出气的,可出气归出气,他却并不想因此而失了自己的风度,不然传扬出去,自己的名誉是要受损的。 微微凝眉之后,裕亲王望着苏无名道:“好了,本王也不会因为那点小事就责罚苏大人,本王今天来这里是想知道,你带这么多人来护国寺,所是为何?” 苏无名浅浅一笑:“王爷说笑,难道圆吉方丈去找您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吗?” “圆吉方丈自然是告诉我的了,只是我却不信你苏无名来护国寺找麻烦,只是因为要抓一个盗贼,实话说吧,你要拆寺院的事情我是听说了的,不过本王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若是敢拆这护国寺,本王要你们全家人的脑袋。” 苏无名表现得诚惶诚恐,随后连忙说道:“裕亲王说那里话,下官今天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捉拿盗贼,下官是大理寺司直嘛,捉拿盗贼是本分事啊,裕亲王该不会是管这捉拿盗贼之事吧,可是我记得朝廷有规定,这刑罚疑案之事,除了我们大理寺、刑部以及御史台的人进行会审之外,其他人是不准过手的,裕亲王这该不是想越俎代庖吧?” 古代的案件,皆是由三司来办的,不过小案件只需要大理寺调查清楚,然后上报刑部就行,大案件则由三司各派出官员来一同审理,只要是涉及的案子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准插手,而这也是有原因的,不管是盗窃案亦或者人命案,其他人一旦插手,少不得便要在其中做手脚,就算不做,也让人放心不得,所以案件必须有专门的人员进行调查,其他人是不允许插手的。 裕亲王身为王爷,自然也是清楚这些的,所以在苏无名说完那些话之后,他气的真想立马下令将苏无名给绑起来,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苏无名说的是实情,而且他一直坚持自己是在调查盗窃案而不是打击这些佛教寺庙,只要不是打击附近寺庙,那他也就说不得什么。 望着苏无名冷哼一声后,裕亲王道:“好,你调查盗贼本王不管,不过你若是要拆毁寺庙,亦或者对寺院里的方丈不敬,本王绝对饶不了你。”说完这些话之后,裕亲王一甩袖子,带领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护国寺。 此时圆吉方丈的目的算是达成了,有王爷的那些话,他倒不信苏无名敢将他这寺院怎么样,而此时苏无名则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很是恭敬的护送那裕亲王的离开。 在裕亲王离开后没多久,那些禁军终于将整个护国寺给搜了一遍,可是除了那一箱子一箱子的珠宝金银外,却是什么都没有搜查到,张轩前来复命,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神色,苏无名则浅浅一笑,然后向圆吉方丈道:“那盗贼藏的可真是严密,竟然没有被我们给搜出来,想来也是因为贵寺太大的缘故,一时半会还真找他不到,既然如此,本官决定,暂时就留在这里,一直到找到那个盗贼为止,至于搜出来的这些金银珠宝嘛,放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而你们出家人对这些东西也看不上,我看不如这样,交给皇上吧。” 说完这些话,那圆吉方丈突然如疯子一般的向苏无名扑来,那些珠宝可是他的命啊,可如今苏无名竟然要抢他的命,他如何不疯,如何不跟苏无名拼命? 只是那圆吉方丈已经有些老了,他还没扑过来,便被唐雄一伸手给拎了起来,冷哼一声:“袭击朝廷命官可是死罪。”说完这句话之后,唐雄一挥手把这老东西给扔了出去。 这个时候,那些本来蠢蠢欲动的武僧犹豫了,刚才唐雄的那句话犹在他们耳边回响,袭击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如今皇上正讨厌着他们这些和尚呢,如果他们真的敢袭击朝廷命官,就算有人替他们求情,恐怕也是无用。 苏无名嘴角露出淡淡笑意,随后吩咐那些禁军将那些金银珠宝抬上马车给皇上李炎送去,而在张轩带领人马送金银回宫之前,苏无名在张轩耳边低语了一番,张轩听完之后,面无表情,微微点头之后,便拱手离去。 却说张轩带着一百名禁军和几大车珠宝离开之后,护国寺的每个和尚脸上都露出一丝丝的愤怒,而这个时候,唐雄则有些好奇的问道:“苏大哥,你跟那块木头都说了什么?” 唐雄竟然叫那张轩木头,苏无名觉得很好笑,在遇到自己之前,唐雄不比木头好多少吧。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第250章 信徒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对于苏无名的这种行为,圆吉方丈是敢怒不敢言,他很清楚,苏无名这是在借抓捕盗贼之名来打击他们护国寺,只刚刚逃走的那些金益珠宝,就让他们护国寺元气大伤,没有了钱财做支撑,以后他们护国寺想做什么事情都要畏首畏尾了,当然,前提是他们还有以后。 而在苏无名的眼中,护国寺已经没有以后了。 此时护国寺中还有一些香客不曾散去,当这些香客看到禁军从护国寺中抬出那么多金银的时候,他们简直惊呆了,比苏无名等人还要吃惊,这么多的银子,就是一个贪官,他也不可能贪墨这么多吧,一个寺院竟然有这么多银子,真是令人咂舌。 当这些香客离开后不久,这样的言语瞬间在整个长安城传开了,当然,之所以传的这么快,苏无名也是多多少少动了一些手脚的;在世人眼中,佛家宣扬的那些道义多半都有安于贫困的意思,如今从护国寺搜出这么多钱来,让那些信徒如何看待护国寺? 护国寺的名声,一时间大有折损,只是虽有折损,却还没有动其根基,毕竟护国寺经营多年,岂是一些言论就能够打败的? 在寺院里的香客陆陆续续的离开的时候,苏无名向圆吉方丈淡淡一笑,道:“劳烦方丈给我们腾出几间客房吧。” 圆吉方丈怒视苏无名,冷冷道:“整个厢房都是你们的,你们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吧!”说完之后,圆吉方丈摔袖而去,而苏无名看着圆吉方丈离去的背影,又是淡淡一笑,随后对唐雄他们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就要暂时住在这里了,走吧。” 一百名禁军和唐雄江英他们住进了香客的厢房之中,而就算如此,整个香客的后院仍旧空出来好多房间,就算把那些守在外面的三百名禁军也叫进来同住,只怕那房间也是够的。 不过苏无名并没有这么做,如今他表面上是要抓盗贼的,既然是要抓盗贼,自然要做做面子工程了,而且让一些人把手寺院,还可以防止那些和尚做其他小动作,所以这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这种必要很快给苏无名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收获,那就是在傍晚黄昏左右,护国寺的好几个和尚偷偷摸摸遛了出去,当然,苏无名不认为这些和尚是觉得护国寺要败了,所以就各自去谋前程,如果苏无名猜测没有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去找人帮忙去了。 护国寺的信徒有很多的,有钱有势的也不少,这些人的话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如果他们肯站出来,对苏无名来说可谓是不小的压力。 对于那些人的小动作,苏无名视而不见,因为他倒要看看那些信徒究竟能做出怎样的事情来,而苏无名也需要让世人知道,就算如同护国寺这样信徒众多的人,皇上说要拆,那边一定要拆,想办法打击一下那些信徒,也算是杀鸡儆猴,免得在对付其他寺院的时候,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夜渐渐深了,仲春的夜色是那样的美,像一个朦胧美人。 皇宫,内库。 李炎望着内库里的那些金银珠宝,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意,不过很快,这笑意便消失不见了,他是个皇上,也喜欢钱财,但他更想做的确实强盛大唐,一个小小的护国寺便有如此多的金银,他们的这种行为,是搜刮了多少百姓的香油钱亦或者收取的佃户粮税而得来的? 这种寺院,必须拆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张轩将临走时苏无名交给他的那些话说了一遍,那些话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话,不过是将裕亲王到护国寺的事情说了说,而在说的其中,把裕亲王那盛气凌人的态度,对护国寺的疯狂支持说的夸张了一些而已,以及有裕亲王在,苏无名无法开展打击寺院的任务等等。 李炎是个皇上,而皇上最担心两件事情,一是朝中大臣权力太大,一是有皇室人员对自己存在威胁,裕亲王支持护国寺,对李炎的皇位还没有多少威胁,可他却阻碍了自己政令的实施,这裕亲王跟李炎没有什么很密切的关系,李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对张轩说的话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夜更深沉了,一些阴谋在悄然上演着。 次日,天晴,苏无名起床之后在护国寺里走动,每个和尚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有怨恨,有幸灾乐祸,好像苏无名马上就要倒大霉似的。 护国寺的大门打开了,昨天傍晚十分出去的和尚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他们赶回来之后,把联系到的有权有势的人都跟圆吉方丈说了一遍,圆吉方丈听完之后,微微点头:“好,有这些朝廷大员的帮忙,这个苏无名只怕是死定了,今天早朝,苏无名要被那些官员打击的体无完肤了。” 在圆吉方丈这番兴奋大笑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圆慧监寺突然说道:“师兄,除了联络那些官员外,我们还必须发动信徒的力量,那些官员只能在朝堂上弹劾苏无名,可若是皇上不理会那些官员,我们也没有办法,可民间的信徒就不一样了,有他们的支持,就这种声势上的压力,就足够苏无名受的了,民心难测,我想皇上也不敢激怒这些百姓吧。” 圆吉方丈听完这些话之后,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就这样,师弟,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如何?” 圆慧和尚连连点头:“师兄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就够苏无名受的。” “哦,这么说来,师弟早已经开始布置了?” 圆慧淡淡一笑:“昨天傍晚师兄派人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布置了,当时因为天色已晚,怕打扰师兄的好事,所以就没敢去禀报。” 当圆慧和尚说到好事的时候,眼神有一种你知我知的感觉,而圆吉方丈立马点点头:“好,师弟做的很好,就这么办。” 早朝之上,今天出奇的平静,因为在早朝一开始,李炎便怒斥裕亲王昨天的行为,并且在怒斥完之后,下了一道命令,将裕亲王贬为庶民,其子弟三代之内不得入朝为官。 这样的惩罚,简直太重了,裕亲王身为皇室成员,除非犯有大罪,不然绝不可能贬为庶民的,可至少因为昨天在护国寺教训了苏无名几句,今天便突然贬为庶民了,那些本来想弹劾苏无名在护国寺所作所为的官员,突然都不敢吭声了,皇室连裕亲王都敢贬,更别说他们这些官员了,只怕贬为庶民是小的,要他们的命都有可能。 如今朝堂之上党争厉害,其他党派正巴不得他们让出位置来呢。 李炎这一计杀鸡儆猴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他相信,在今后,无论苏无名在打击佛家寺院的事情上做出任何事情,朝堂上的这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他们不敢拿自己的官位来维护自己的信仰的。 说起来,在这个世上,唯心主义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人的还是喜欢物质上的享受。 朝堂上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以最快的途径进入了圆吉方丈的耳朵里,而当圆吉方丈听闻裕亲王被贬为庶民之后,脸色顿时铁青,很快又发白,他没有料到,事情竟然有这么严重。 沉默许久之后,圆吉方丈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望着同意震惊的圆慧监寺道:“看来,只有用师弟的方法了。” 朝堂上是消息苏无名也是听说的,而这也是他早料的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皇帝李炎对裕亲王的惩罚竟然这么狠,这么绝情,不过苏无名很清楚,只有这么狠这么绝情,此后朝堂之上,才不会出现弹劾自己的事情发生。 只能说裕亲王的命不好,非要当这个出头鸟。 因为有禁军把手,护国寺比以往安静了许多,而在这种安静之中,苏无名不得不承认,这里焚香梵音,倒真让人有一种仙境的感觉。 一直有禁军在暗中调查护国寺的事情,可是调查来调查去,对于护国寺的罪证,却是一点没有收集到,这个时候的苏无名甚至怀疑,这护国寺除了敛财之外,可能真的没有做过其他事情,可是苏无名又举得不太可能,护国寺跟朝中那么多人有联系,那些官员护着护国寺,可护国寺若不帮他们做点事情,那可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毕竟在这个世上,所为的合作也都不过是利益关系罢了。 也许,那些罪证都是有的,只是还没有被调查到罢了。 而就在苏无名安静的等禁军调查消息的时候,护国寺为突然喧嚣起来,一名禁军急匆匆派来禀报,说长安城的百姓纷纷聚集在护国寺前,要苏无名出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苏无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惊慌,更没有吃惊,他知道,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快,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道:“走吧,会一会那些护国寺的信徒们。” 第251章 刺杀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护国寺前,信徒云集。 苏无名等人从护国寺出来之后,看到那名多信徒,虽然早已有了准备,可还是震惊了一下,他们没有想到,护国寺竟然能够在短短一夜半天之内,聚集这么多的信徒,看来他们除了有钱有势外,他们甚至还有一些沟通消息以及口才极好的人才。 苏无名微微露出一丝冷笑,随后继续向前走去,而这个时候,那些本来嚷嚷的信徒见苏无名出来了,突然齐声喊道:“离开护国寺,离开护国寺,还我们护国寺来,不准你们拆护国寺。” 这种声音一浪强过一浪,在护国寺外震耳欲聋,苏无名微微凝眉,冷声喝道:“大胆,本官乃大理寺司直,奉命调查疑案,尔等百姓无故前来闹事,可是想尝一尝国法之威严?” 信徒一愣,随即一人站出来说道:“哼,谁信你的无稽之谈,你们真是来调查疑案的吗?你苏无名要打击佛教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分明就是要拆我们的护国寺。” 那人其貌不扬,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放在人群里基本上让人分辨不出来,就算此时他站出来了,仍旧无法让人将目光全部聚集到他身上,这样的人很平凡,可越是平凡的人,越是可以做一些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召集信徒。 听到那人的话之后,苏无名冷冷一笑,道:“本官的确有奉天子之命调查佛家寺院,但并非是打击佛教,佛教是劝人向善的,是给人一心灵慰藉的,本官绝不干涉诸位信仰,可有些寺院,却大肆圈占土地,让一些百姓无田可以耕种,按照皇上的意思,是要收回那些田地发还给百姓,佛家寺院应该是安安静静礼佛的,而不应该是聚敛钱财的地方,诸位都是佛家信徒,想来佛家真意应该比本官更为了解才是。” 一番话说完,那些信徒之中立马有了议论之声,其实在这些信徒当中,有些的确是护国寺的信徒,对护国寺那可谓是忠心不二的,而有一些则是护国寺田产的佃户,他们不敢违抗护国寺的要求,所以也就装成是信徒来了,如今听得苏无名说皇上想将土地还给他们,虽然还有些质疑,可再要他们全力的支持护国寺,已是不能。 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说道:“本官已经说过,本官是来护国寺调查疑案的,据我们得到的线索来看,护国寺中藏有一盗贼,那盗贼偷了许多银钱,我们必须抓他归案,尔等百姓若是有人敢惹事阻扰本官破案,少不得要将你们以同谋罪入狱,那盗贼可恶至极,罪名可能是要杀头的,若是将你们以同谋罪入狱,少不得要来个连坐什么。” 盗贼案倒并不是什么大案,可是苏无名却将之说的十分严重,而这些信徒平时很少接触这些,自然不明白大唐律例是如何规定的,听苏无名这样说,他们也就信了,而信了之后,那些充当信徒的佃户自然不敢再嚷嚷,有些甚至一听严重,连连结伴离去。 一时间,护国寺前的信徒少了一半,而气势一减,这些真的信徒也不由得心中发慌来。这苏无名并未说要对护国寺动手,他只说是来破案的,他们如何敢与之起冲突? 而就在这个时候,信徒之中那样貌平凡之人又站了出来,他站出来之后,指着苏无名道:“大家不要信这个苏无名,他分明就是在欺骗大家,他只是以破案为名来趁机捣毁护国寺,大家想想,护国寺没了之后,大家去那里参拜,佛祖又如何帮你们完成心愿?这苏无名的行为,必定会让佛祖痛心疾首的啊!” 那平凡男子正说着,突然冷不防的被人一个巴掌给抽倒在地,那一巴掌可谓是极重的,男子被抽倒在地之后,竟然过了很久才握着脸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动手的是唐雄,他往那些信徒跟前一站,冷冷道:“苏大人乃朝廷命官,你是何人,竟然敢指名骂姓?” 刚才好话苏无名已经说完了,所以也该展示武力的时候了,这些信徒再敢闹,他们也不敢跟朝廷动手,小施惩戒一下,只是要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们是民,既然是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可跟朝廷对抗,不然朝廷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信徒震惊了,有几个想闹事,可当他们看到唐雄的身板和那不怒而威的眼神的时候,突然吓的把脖子缩了回去。 信徒们的气势又弱了一些。 这个时候,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望着前面的信徒说道:“佛讲本心,只要心中有佛,又何须天天参拜?揭语有云,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便是这个意思,诸位把对佛祖的敬仰之心都放在对护国寺的参拜,捐赠香火钱上,可谓是徒劳的,佛祖佛法无边,又岂会用你们的香火钱?若真心礼佛,不如心中有佛。” 软硬兼施之后,这些信徒的信念已经慢慢崩溃了,也许在这些人当中,有的人并不是真的想信佛,他们只是被愚昧了,有的人可能是真的礼佛,而真正礼佛的人自然能够明白佛祖心中留的意思,所以在苏无名一番手段之后,这些信徒有的幡然醒悟,有的则信念动摇,如此相持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信徒皆是陆陆续续的离去了。 一场看似声势浩大的信徒对决,就这样被苏无名巧妙的化解了。 而当苏无名化解了这场危机的时候,一名和尚已经急匆匆的跑到圆吉方丈那里,向圆吉方丈报告护国寺前的事情了,当圆吉方丈听完之后,突然仰天长叹:“天要亡我护国寺啊!” 此时窗外的阳光是明媚的,风是轻柔的,可屋内的气氛却是沉闷的,不知过了多久,圆慧和尚突然开口道:“师兄,师弟倒是有一个办法,兴许能够逼走苏无名。” 圆吉方丈望了一眼圆慧和尚,道:“师弟有什么但说无妨。” 圆慧和尚点点头,道:“师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苏无名要拆佛家寺院,断然不会只拆我们护国寺,只不过我们护国寺是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罢了,而像青光寺、普渡寺这些稍微大点的寺院,日后必定也会成为苏无名下手的对象,这种处境我想他们必定很清楚,所以如果我们跟青光寺、普渡寺联手的话,以我们三家的实力,任由苏无名再厉害,只怕也难是我们的对手。” 听完圆慧和尚的这些话后,圆吉方丈微微沉眉,道:“那青光寺和普渡寺一直跟我们护国寺明争暗斗,此刻他们巴不得看我们的笑话吧,他们又岂肯帮我们?” “师兄,其实不是帮我们,而是对付共同的敌人,那青光寺的青光方丈,以及普渡寺的普玉方丈,皆是明白人,虽与我我们护国寺相互争夺,可苏无名打击佛教的事情也牵涉到了他们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我想他们是明白的。” 圆慧和尚说完之后,圆吉方丈又考虑了一会,这番考虑完之后,才微微点头,同意圆慧和尚这样办,而就在圆慧和尚离开之后,圆吉方丈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使得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屋内的摆设很古朴典雅,很多东西都是古董,价值连城,圆吉和尚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禅房,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浅笑来,那浅笑仿佛是阴谋的开始,仿佛他早已经看到了最后的胜利。 一个人能够当上护国寺的方丈,没有一些手段怎么能行。 日已西斜,春风暖,在这傍晚黄昏间,苏无名最喜欢到处走走,这护国寺很大,里面的景色更是迷人的紧,特别是在这仲春时节,到处都是吒紫嫣红的,漂亮极了。 走在护国寺中,看着那或古朴的佛堂,或娇艳的花儿,苏无名突然觉得,如果真的把这寺院给拆了,那可真是一大损失,可皇上的命令又不得违抗,这可真是麻烦。 不过这些都只是小麻烦罢了,而真正让苏无名担心的,却是如何找到护国寺的软肋。 太阳西沉,月升高空,今夜很清,月光是朦胧的,苏无名躺在床上,很快便要熟睡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很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而且正在慢慢的向他靠近,苏无名猛然惊醒,接着大声喊道:“有刺客!” 刺客见苏无名竟然醒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举起匕首便向苏无名杀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守在外面的禁军已然冲来,苏无名翻身跃下了床,躲开了刺客的一击,而刺客一击未中,见已是没有机会再次动手,突然将手中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刺客倒下了,匕首扔握在手中。 血,在黑夜下看来是那样的醒目,惊悸。 这是一个不惜牺牲自己性命也要完成任务的刺客,只是很多时候,就算你牺牲了性命,也不可能完成任务,比如说现在的这种情况。 第252章 天子一怒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在护国寺遭人行刺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 而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议论,有的人说苏无名要拆佛家寺庙,惹了众怒,所以才会有人想杀他,也有人说,是护国寺的人进行的行刺,他们逼不走苏无名,就只有暗杀苏无名了。 各种消息在长安城传来传去,很快便传进了皇宫皇上李炎的耳朵里。 当李炎听闻自己派下的臣子竟然遭人行刺的消息之后,顿时大怒不已,在朝堂之上,更是将那些之前弹劾过苏无名的大臣给骂了个遍,这样骂完之后,李炎更是想要立马下旨,派大军压境,将护国寺强行拆除。 可是李炎刚将这个提议说出来,李德裕立马站出来反对,道:“皇上,苏大人被人刺杀,的确是那些人太过张狂了,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只是就这般强行拆除寺庙,未免有些难以服众,毕竟那刺杀的刺客已然自尽,刺杀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是否强拆,不如等苏大人调查清楚之后再行定夺。” 这李德裕对于苏无名被刺杀的事情也很震惊,不过震惊归震惊,他的心里却是十分开心的,所以他自然不希望李炎下令强行对护国寺进行拆除,当然,他在朝堂上说出来的那些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朝堂下令强拆寺院,的确很容易引起众怒,此事万急不得,唯一可做的,就是找出那些寺院的软肋,然后再行对其进行拆除。 在朝堂上议论纷争的时候,护国寺此时也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苏无名遭人行刺,而且就发生在护国寺中,无论此事是不是护国寺所为,苏无名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苏无名命禁军将护国寺内的所有和尚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并且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在这样做之后,苏无名命禁军再行搜查,无论如何,必须搜查出一些其他线索来。 而在禁军进行搜查的时候,苏无名却突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昨天晚上,那刺客是如何进自己房间的?整个护国寺已经被禁军给团团包围了,可是那刺客却进来的悄无声息,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一定有密道。 当苏无名想到这点之后,立马进了自己住的那间房屋,如何在那间屋子里来回不停的翻找着,很快,他便发现了秘密,在墙角的一张桌子下面,那块地板竟然是可以移动的,而移开那块地板之后,下面竟然是一密道。 将林云叫来之后,苏无名他们两人进了密道,这样在密道走到尽头之后,他们发现他们来到了护国寺外,不过虽是护国寺外,却是护国寺的外庐,而所谓的外庐,便是一些护国寺俗家弟子住的地方。 那个地方相比较护国寺而言,显得有些破败,不过却也有几十人在里面居住,当苏无名发现这点之后,顿时大怒,命人将那个外庐给包围了起来,并且将那些护国寺俗家弟子全部给抓了来。 很显然,刺客是护国寺派来的,不然想要从外庐的密道进入苏无名的房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将那些外庐里的人抓来之后,苏无名命人将刺客的尸体抬了出来让那些俗家弟子看,并且问他们是否见过这个人,那些人看到尸体之后,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皆摇头称不认识,此时的他们,就算认识刺客,却也是不敢承认的。 而看到这些俗家弟子的态度之后,苏无名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们不肯说,那就别怪本大人不客气了,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押下去看着,他们如果不肯说实话,就不给他们饭吃。” 在这个世上,有权势的人对付那些无权的人办法很多,而且很多时候都只是一句话而已。 那些俗家弟子被押了下去,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命人将圆吉方丈叫来,此时的圆吉方丈已然不能保存以往的冷静了,他显得很紧张,很害怕,他知道昨天晚上的刺杀是怎么回事,那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当然,这并非他不相信圆慧和尚,而是他很清楚,就算青光寺和普渡寺肯与护国寺合作,他们也会在护国寺被打的再难翻身的时候出手,所以,他不能等,他必须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只要能杀了苏无名,以他们护国寺这么多年的影响力,想来也能够保全。 可是,失败了,所以此时的他唯一希望的便是苏无名查不到这件事情是他干的。 苏无名望了一眼圆吉方丈,随后冷冷一笑,道:“方丈对本官被人刺杀一事,可有话说?” 圆吉方丈神情恍惚,可却不肯认罪,道:“也许……也许是苏大人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他们才会对苏大人进行刺杀的。” “哦,那本大人有没有得罪过你呢?” “这……”圆吉方丈一时无语,这个问题让他很难回答,若说没有得罪,那完全是违心的话,而且也间接的示意苏无名的这些行为,并没有让他感到愤怒,如此一来,苏无名便会继续做这些事情;而若是说得罪了,那岂不是成了嫌疑人?而且这个嫌疑人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既然不好回答,那就保持沉默吧。 圆吉方丈不语了,而这个时候,一名禁军急匆匆跑来,说圆慧和尚并不在寺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并没有觉得很惊讶,他只是微微颔首,随后问道:“你那个师弟呢?” “他……他有事出去了!” 苏无名冷冷一笑:“我看是去联系其他家寺院来对付本大人吧?” “……” 圆吉方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 在苏无名审问圆吉方丈的时候,圆慧和尚刚从普渡寺出来,他在一个晚上见了青光寺和普渡寺的两位方丈,并且将他们目前的处境说了一遍,那青光方丈和普玉方丈也都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对于联手一事,他们显然不是很热衷,不过他们也并没有把话说绝,只说到时候必会相助。 只是这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其实圆慧和尚不知道是是,在他离开普渡寺之后,普玉方丈立马去见了青光方丈,两个老和尚坐在一起之后,立马将圆慧和尚找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这番说完之后,两个老和尚很是会心的笑了笑。 他们自然也清楚圆慧和尚所说的情况,只不过他们更想打败护国寺,因为这些年来,护国寺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对付护国寺,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而至于联手一事,他们倒并不担心,护国寺垮了之后,他们两家寺院可以联手啊,他们对各自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也相信他们两家联手,就算斗不过苏无名,可自保还是有的。 世上人,为名来为利往,只要对他们有好处,冒险他们也是愿意的。 此时的长安街上很热闹,很多人也都在等着看热闹,毕竟在这个世上,没有信仰的人毕竟还在多数,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有个住的地方,一日三餐有着落罢了。 圆慧和尚离开普渡寺后立马听说了护国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而听说之后,圆慧和尚忍不住长叹一声:“师兄,糊涂啊!” 而圆慧和尚喊完这句话之后,立马闪身去了一处僻静的宅院,那是他这些年来偷偷摸摸用积攒下来的钱买的,立马住着他买来的两名妾室,他来到那个地方之后,立马换了衣衫,带上头巾遮掩了光头之后,这边要收拾细软带着那两名妾室逃离长安城。 而就在这个时候,护国寺中。 面对圆吉和尚的沉默,苏无名冷哼了一声,然后吩咐道:“派人把手长安城各个要道,一定要将圆慧和尚给找出来。” 禁军领命之后,其中一人飞身离开护国寺,对于找人的事情,交给衙役亦或者大理寺更方便,而已苏无名如今的身份,只怕无论是衙役还是大理寺,都必须配合。 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皇上交代的事情。 在那一面禁军离开之后,苏无名命人将那些和尚全部给看管了起来,虽是看管,却是把圆吉和尚和其他和尚给分割开了的,而原因却很简单,这是苏无名的用意,他要对这些和尚进行逼迫,至于如何逼迫,要到晚上才能够知晓。 将那些地位低的和尚全部困在佛堂前面之后,苏无名派了几名禁军将圆吉和尚押到香客的厢房给看了起来,而那些禁军,则住进了那些和尚的房间里,住在里面,兴许能够发现什么也不一定,而苏无名自热而然的就住进了圆吉方丈的房间,当圆吉方丈得知苏无名住进了自己房间的时候,一时间紧张万分,可虽是如此,却并不敢有任何声张,他只希望,苏无名莫要发现他的秘密才好。 这样一番安排之后,苏无名便开始等天晚,因为天晚是他计划开始的时候,而这个计划成功之后,护国寺的势力将会减少一大半。 第253章 夜遇盗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色完,暖风袭袭。 护国寺佛塔前面围着许多和尚,这些和尚平时习惯了养尊处优,可如今要他们睡在地上,可真有些为难他们了,所以他们此时变的很暴躁,很生气,他们议论纷纷,他们说着护国寺如果真的亡了,他们该怎么办。 和尚中也有聪明的,也有自私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便开始为自己打算起来,以前在护国寺当和尚,那是有说不出的好处,可如今在护国寺当和尚,只怕是要受罪的。 因此,几番思索之后,便有和尚想出了逃,可如今的他们被这么多禁军看着,他们如何能逃? 夜更深了,连那些禁军都有了困意,而这个时候,一些和尚却是时刻警惕着四周,就在那些禁军摇摇晃晃的时候,几个和尚突然向前奔去,几人这么一领头,剩余的和尚那里还管这里有禁军,纷纷跟着冲了进去。 那些禁军猛然惊醒,立马开始进行阻拦,可是禁军太少和尚太多,这些和尚一窝蜂的冲出去,他们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就算拦得住,那也是拦得了这个拦不了那个。 整个护国寺乱成了一团,禁军也在忙碌着,不过若是此时旁边有个聪明人,他一眼便能够看出来,这些禁军拦的有些假,好像他们本就不准备拦这些和尚似的。 他们真的不准备拦这些和尚,他们所有的动作都是假装出来的,因为这一切都是苏无名吩咐的,苏无名既然要对护国寺动手,就必须削弱护国寺的力量,因此对这些和尚进行逼迫,然后让他们自主的逃出去,这样一来,护国寺和尚少了,声势也就自然小很多。 很显然,苏无名的这招奏效了。 而就在护国寺佛堂前面乱成一团的时候,苏无名则正在圆吉方丈的房间休息,他休息之前已经将圆吉方丈的禅房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机关密道之类的。 找累了,苏无名准备休息,可就在他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脚步声很轻,不像是唐雄以及那些禁军的脚步声,他们那些人是从来不会这样走路的,苏无名心中甚是狐疑,于是悄然下床闪进了布幔后面,没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从里面飞身闪进一黑衣人来,那黑衣人身形有些消瘦,虽是黑衣却并未蒙面,苏无名依稀可见那人面目,只见那黑衣人长的也算是眉清目秀,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黑衣人进来之后,一看屋内没人,很是惊诧,不过这惊诧只是刹那,刹那之后,黑衣人冷哼一声:“这个苏无名,竟然敢借着抓捕我的名义来对付这护国寺,真是可恶,我飞天狐狸的名号都被他给败光了,我飞天狐狸劫富济贫,岂能跟这些假仁假义的和尚是一伙的?” 听得那黑衣人自言自语,苏无名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黑衣人便是那个偷了别人珠宝的盗贼,只是让苏无名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盗贼竟然因为气愤自己利用他的名号,在这样一个夜晚找了来。 只是,他来这里,所是为何? 这个时候,黑衣人扫了一眼禅房,随后把禅房内值钱的东西全部装进了一黑布袋里,并且边装边说道:“说我跟这些和尚是一伙的,那我就一伙给你看,这老和尚,屋里的东西都是古董,这么值钱啊。”说着,黑衣人便向一灯台走去,那是一金制灯台,苏无名在检查房间的时候也曾左右转过,可是并无任何异象。 黑衣人看了那灯台一眼,嘻嘻一笑,然后伸手就将那灯台给拿了起来,可他刚拿起灯台,突然咦了一声,因为在灯台下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按钮。黑衣人将灯台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后仍旧随身布袋里,这边要离开,可刚转身,对那按钮又十分好奇,最后还是忍不住按了一下,那按钮按下去之后,整个禅房突然传来一声响。 这一声响把苏无名吓了一大跳,因为在不远处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暗门,苏无名看到那暗门,心中顿喜,自己找来找去找不到的密室,竟然被一个盗贼无意间发现了,真是天意啊。 而这个时候,那黑衣人脸上则露出狂喜来,因为他觉得里面定然放着更多的金银珠宝,所以他背上黑布袋,飞身向暗门奔去,可就在他刚奔进暗门,突然间察觉不好,可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暗门关上了,而且是被突然冲出来的苏无名给关上的。那黑衣人以为屋内没人,这才敢不假思索的跑进去,可当他进去的时候,苏无名突然跑了出来,他发现不对,可是已晚。 苏无名将暗门关上之后,心中还有些震惊,不过很快他便恢复过来,而且急匆匆的将唐雄给找了来,不管怎样,他总是要到密室里面看看的,而且他还需要抓住那个盗贼,不过他不想很多人知道这个盗贼的存在,因为他觉得那个盗贼既然是劫富济贫,兴许留下他还有用。 唐雄是自己的朋友,对自己最是忠心,让他知晓此事,并无不可。 慢慢打开暗门之后,唐雄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随后苏无名也跟着冲了进去,密室不小,有间书房那么大,不过却是建在禅房下面的,进暗门没几步,便有一个向下的通道。 花郎和唐雄两人进入通道下的密室之后,便看到了那个黑衣人,只不过此时那个黑衣人已然虚软无力,而他身旁的布袋里,装满了珠宝,而在黑衣人的身旁,还有一堆接着一堆的珠宝,很多,比他们前几天搜出来送给皇上李炎的还要多。 唐雄上前将那个黑衣人制服了,而他之所以虚软,并非是因为这个地方有毒气之类的东西,而是暗门关闭之后,外面的空气进不来,黑衣人吸收的氧气太少的缘故,而当暗门打开之后,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可以恢复正常,只是可惜,等他恢复的时候,已被唐雄给捆绑住了。 黑衣人慢慢恢复了神智,苏无名望了他一眼,问道:“你叫飞天狐狸?” 黑衣人冷哼一声:“你就是苏无名?” 苏无名浅浅一笑:“正是在下。” “你……你放了我!”飞天狐狸突然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可苏无名却摇摇头:“你是盗贼,而且是我们大理寺正在找的盗贼,我怎么可能放了你?” “我……我偷东西那也是劫富济贫,我偷来的东西都分给那些贫苦的吃不上饭的老百姓了,我是个侠盗。” 听完飞天狐狸的这些话后,苏无名笑了笑,然后对唐雄说道:“唐兄弟,给他松绑。” 唐雄有些不解:“苏大哥,就这么放了他?” 苏无名点点头:“你苏大哥我也最痛恨那些为富不仁的人,这位飞天狐狸既然劫富济贫,那也是做了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放了他吧。” 唐雄无奈,只得给飞天狐狸松绑,飞天狐狸得到自由之后,却有些傻眼,他望着苏无名:“你……你就这样放了我?” “那还能怎样放了你,难不成要本官把你押到大理寺关进大牢,然后再放了你?” 飞天狐狸一愣,随即笑道:“好,我这条命是苏大人给的,以后苏大人但有任何差遣,我飞天狐狸听候吩咐。” 苏无名等的就是飞天狐狸这句话,他很清楚,江湖人讲义气,说出来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所以在飞天狐狸说出这句话之后,苏无名淡淡笑道:“好,我希望你倒是莫要让本官失望,这里的钱财,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以后该怎么帮助人就怎么帮助人,只不过偷盗一事,切不可再做,你的事情,我会帮你摆平的。” 飞天狐狸又是一惊,他自然明白苏无名说的这些话对自己有什么意义,他做了一桩大案,整个京城的衙役都在搜捕他,就算他轻功再好,可也不可能一直藏下去的,总有被人抓住的时候,可若是苏无名帮他销了案,以后他也就是清白身了。 一个盗贼在被官府通缉之前,自然不明白一个清白身有多么的重要,可在被官府通缉之后,他有多想要一个清白身,只怕只有他自己能够明白。 飞天狐狸突然给苏无名跪了下来,道:“苏大人恩情,我飞天狐狸记下了,以后但听苏大人调遣。” 苏无名很满意的点点头:“把这些珠宝能拿多少拿多少,等本官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你到我府上找我,我有事拜托于你。” 飞天狐狸点点头,然后将那些珠宝装好之后,飞身离开了密室,以他的轻功,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进护国寺,自然也能够离开。 而在飞天狐狸离开之后,唐雄有些不解的问道:“苏大哥,你想要飞天狐狸做什么事情?” 苏无名笑了笑:“自然是大事,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们搜查一下这里,看看有没有能够灭掉护国寺的线索。” 两人在密室中不停的寻找着,最后发现了一三尺左右的木盒,这木盒并不名贵,跟这里的珠宝很不相配,所以当苏无名发现这个木盒之后,心中顿时一喜,兴许,所有成败就在这个木盒子里了。 第254章 谋反大罪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密室,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苏无名慢慢打开了木盒,木盒打开之后,里面出现一布娃娃,布娃娃身上扎着很多针,当苏无名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第一的感觉是做法,有人在做法害人。 当然,以苏无名前世的经验,自然不会觉得这样做法能起到什么作用,可是在这唐朝,却是十分迷信的。 只是这圆吉方丈做法要害什么人? 苏无名将布娃娃慢慢取出来翻了个身,然后看到布娃娃后面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李炎! 当今皇上的名字。 唐雄大吃一惊,连忙说道:“苏大哥,这圆吉方丈竟然想谋害皇上。” 苏无名倒没有吃惊,他只是欣喜,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可以致护国寺惨败的证据了,苏无名微一沉思之后,立马对唐雄道:“走,出去!” 离开密室之后,苏无名立马命人将里面的珠宝搬了出来,并且连夜送进皇宫,而他苏无名则拿着那方木盒紧跟着也进了皇宫。 当时李炎已经睡下,可听闻苏无名发现了重要证据,于是连忙起身接见,当李炎看到更多珠宝的时候,心中自然是欣喜的,可是看到那布娃娃的时候,脸上却是怒云不散,没等旁边太监反应过来,李炎随即下令:“来人,把那护国寺给朕拆了,谋反,这是要谋反啊,那个什么方丈,给朕杀了示众。” 一名太监领旨之后,这边要去办,可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制止道:“皇上,不可,那圆吉方丈只是个和尚,断然不会想着谋害皇上,我想一定有其他人想要谋害皇上,这才让圆吉方丈做法的,微臣之见,不如留下那圆吉方丈的性命,然后询问出真正想谋反的人。” 此时的李炎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听完苏无名的那些话后,微微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情就交给苏爱卿去办了,给朕办好他。” 苏无名连连领命,随后又从宫中带走了五百名禁军,急匆匆奔赴护国寺而去。 这一夜,整个长安城都是不平静的,护国寺在一夜之间,被那些禁军给拆了个干净,而且拆的让那个圆吉方丈无话可说。 一夜过后,整个长安城的人都震惊了,当然,他们震惊的有护国寺的被拆,也有圆吉方丈做法谋害皇上的布娃娃。 大家虽然震惊,虽然对苏无名拆了护国寺而有种愤恨,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出来,圆吉方丈那可是谋反啊,谁敢表露出来,可能被认为是同党啊。 天子一怒,必定血流成河啊,而不想让自己的血流入那河中,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那河远一点。 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护国寺就这样突然被毁了,大家以为这护国寺跟苏无名之间的争斗,会持续的久一点的。 当众人发现苏无名如此雷厉风行之后,青光寺的青光方丈以及普渡寺的普玉方丈两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他们之前认为苏无名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就算有皇上的命令,可也难是他们的对手吧,可如今看到苏无名在短短几天之内便打垮了护国寺,他们又怎么能不担心? 惶恐之心升起之后,青光寺和普渡寺立马开始行动起来,他们要组织一切可以组织的力量来对付苏无名接下来的攻击,可是让他们没有料到的却是,朝堂之上他们的盟友,这次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他们说话的。 而民间的信徒,也只是一些最为忠诚的才反对苏无名,那些因为租了青光寺、普渡寺田地而不得已当了信徒的百姓,此时却巴不得苏无名赶快对付青光寺和普渡寺,而原因则很简单,护国寺下的佃户如今都分到了自己的土地,而他们却还只是租用别人的土地,他们又如何不希望青光寺和普渡寺赶紧被灭? 一时间,苏无名声名大噪,无论是在长安城,还是在其他地方。 只是这声名之中,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自然是那些贫苦百姓,因为在拆除护国寺之后,他们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其实想要收买百姓的心就这么简单,让他们有饭可吃,心中有一股希望便行了。 而坏的自然是朝堂,因为苏无名的这些举措,让那些朝中大臣是敢怒不敢言,最后也只能暗中咒骂几句。 而在苏无名拆了护国寺,把护国寺名义下的土地分给百姓之后,他却并没有急着对剩下的寺院动手,因为他在等,等这些寺院松懈,当然,也等识时务的寺院。 如果他苏无名出手,那些寺院的下场必定如同护国寺一样,不复存在,可若是有寺院识时务,肯主动把寺院里的钱财叫出来,肯把土地分给百姓,肯减少寺院里和尚的人数,那么苏无名也不会把事情做的赶尽杀绝,少不得要给后人留下几座可观的寺院的。 当然,若等那些寺院里的方丈觉悟,似乎不太可能,所以在此之间,苏无名少不得要做一些手脚,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出去,而只要那些方丈知道了这个想法,总会有几个跑来投诚的。 而在此期间,苏无名则把力度放在了对圆吉方丈的审问以及圆慧和尚的追捕上。 圆慧和尚的追捕倒是容易了许多,在护国寺被拆掉的第二天,圆慧和尚和他的那两个妾室便被抓到了,而这个消息一经传入民间,所有的百姓都震惊了,大家都在惊呼,什么和尚有两个妾室? 虽然可能只是圆慧和尚有两个妾室,可是经过这些风言风语一传,整个长安城都在传和尚也娶妻娶妾了,一时间,所有的百姓看到和尚就对之指指点点,认为这些和尚都是道貌岸然的,他们在其他地方,不知道藏了多少妾室,藏了多少金银呢。 一天之后,和尚成了虚伪做作的代名词,所有的寺庙少有信徒前往,本来香火鼎盛的寺院,突然之间变的清冷寡居了。 世间事情,就是这么奇妙,舆论是一件很可怕的武器,他可以将好事变坏,也可以将坏事变好,只看他是被什么人利用了。 此时长安城中,那些寺院的处境已然不妙了。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苏无名要做的,只是继续对圆吉和尚进行审问。 可是,事情却并没有像苏无名想的那般简单,当苏无名审问圆吉和尚的时候,圆吉和尚突然问了苏无名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苏大人,你觉得像我这么有钱的人,会不会也像圆慧师弟那样,娶妻纳妾?” 苏无名不明白圆吉和尚为何要问这么一个问题,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之后,还点了点头,他觉得圆吉和尚会,当然,这并非是因为圆吉方丈道貌岸然,而是他觉得一个人有了很多钱之后,就会去想自己死后这些钱财怎么办,送给别人吧,不甘心,可自己是和尚有没有后代,如此一番纠结之后,和尚少不得要娶妻纳妾,传宗接代,把那些金银给传下去的。 而当苏无名想到这些之后,神色突然一变,连忙望向圆吉方丈,道:“所以说,你是绝对不会说出那个想要谋反的人是谁了?” 圆吉和尚点点头:“苏大人倒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想到了,没错,我圆吉有十年前已经开始纳妾,每年两个,如今有妾室二十名,这二十名妾室一共给我生了二十三个儿女,其中儿子十个,女儿十三个,这些人的性命如今都在我的手里,如果我说了出来,他们的命只怕就没有了,而我不说,不过是死我一人罢了。” 明白了,苏无名终于明白了,只是虽然如此,苏无名却并没有放弃,他望着圆吉方丈问道:“圆吉方丈倒是好手段,都这一把年纪了竟然有这么多子女,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呆在护国寺,与陪那些妾室的时间有多少,你能不能保证她们生下的孩子都是你的骨肉?指不定你的那些妾室早就红杏出墙,背着你跟其他野男人苟合了,如今的他们,只怕是花着你的钱,养着其他的男人,和其他男人的骨肉吧。” 这话很毒,毒的圆吉方丈听完之后突然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只不过,在圆吉方丈一口鲜血喷出来之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道:“你不要骗我!” 苏无名耸耸肩:“我怎么可能骗你,你想想,你多久没有跟你的那些妾室温存了,你有二十个妾室,只怕有些妾室你一年也碰不到吧,她们独守空闺,你说他们会不会红杏出墙?” 圆吉和尚的眉头越凝越深了,可是很快,他突然又是几声大笑:“就算你说的是实情,可前面那几个儿子肯定是我的,当时我第一次接触女人,对她们可是千般恩爱的,那些孩子都是我看着出生的,哈哈哈……” 在圆吉和尚说这些话的时候,苏无名已然感觉到不好,而苏无名刚有这个感觉,圆吉方丈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双眼突然瞪的好大,然后赫然倒地。 他死了。 第255章 挑软的捏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圆吉和尚虽然死了,可苏无名却封锁了消息。 而在封锁消息的同时,苏无名急匆匆向皇宫赶去。 进得皇宫,苏无名将圆吉方丈自尽的事情说了一遍,皇上李炎听完之后神色微沉,许久之后说道:“既然这圆吉方丈已经死了,那就算了,只是你为何要封锁这个消息?” 苏无名淡然一笑:“只要圆吉方丈自尽的消息那个谋反者不知道,他必定有所忌惮,如此一来,可保皇上高枕无忧啊!” 李炎听完,微微点头:“还是苏爱卿想的周到,既然如此,就按照苏爱卿所说的去办吧,再者,其他寺院苏爱卿也要加紧了,他们占了那么多土地,必须尽快收回来发放给百姓。” 苏无名连连应着,随后退身离开了皇宫。 离开皇宫之后,唐雄、江英等人连忙来问,接下来对付那家寺院,是青光寺还是普渡寺,苏无名仔细想了想,道:“还是先对付无相寺吧。” 众人有些不解,这无相寺虽说手中有田产不少,可他们的势力并不是很强大,如今他们刚搞垮长安城第一大寺护国寺,借着这股势力对付青光寺和普渡寺不应该更有效果吗?怎么苏无名却想先搞无相寺呢? 面对众人的疑惑,苏无名却只是淡然一笑,道:“这些寺院,如今我们想打那个就打那个,可若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太浪费时间了,所以我准备敲山震虎,让那些寺院主动把田产让出来,这样一来,我们也不必每家寺院都给拆了。” “可对付无相寺就能够达到这种效果吗?”唐雄很是不解,因为无相寺虽大,与青光寺、普渡寺相比,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的,让无相寺自动交出土地,只怕对其他寺院没有任何震慑力吧。 不过这个时候,苏无名已经不想再解释了,而且他也不想过多解释,因为他对付无相寺出了刚才那个想法外,再有便是青光寺和普渡寺分别代表着宦官和国戚,若是现在就对青光寺、普渡寺动手,只怕苏无名要把朝中权贵大臣全给得罪了,虽说有皇上撑腰,可皇上能够撑腰到几时? 苏无名不是一个愣头青,他一个十分理智的人,因此能不动青光寺和普渡寺,他就尽量不动,若是到最后青光寺和普渡寺不识时务,到那个时候再动也不迟,而苏无名相信,青光寺和普渡寺应该会看到自己的前途的。 有了这样的决定之后,苏无名便派了一个人去无相寺,约无相寺的方丈悟通方丈一见,地点则是苏无名的舒心楼。 这天傍晚,春风暖暖,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和尚悄然被人领进了舒心楼上,推开一扇门后,一个少年正在等他,那和尚向前一步,双手合十,道:“苏大人,听闻您要见贫僧?” 少年正是苏无名,他请悟通和尚坐下之后,道:“悟通方丈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大人请你来所为何事,如今护国寺已经被拆,我想你们无相寺不想遭受同样的命运吧。” 无相寺背后并无多少朝中大员的支撑,而他们之所以发展壮大,出了悟通方丈指导有方外,再有便是无相寺存在日久,以及以前几个皇上比较信佛,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佛教,就能够慢慢发展壮大。 可面对如今的皇上李炎,悟通和尚还是感到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的,如果他坚持无视苏无名的意思,那么无相寺的下场跟护国寺只怕是差不多的。 悟通和尚面对着苏无名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悟通和尚问道:“不知苏大人想让贫僧做些什么?” 苏无名浅浅一笑,心想这悟通方丈倒是个明白人,而苏无名喜欢跟明白人打交道,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也不再多绕,直接奔入了正题。 “悟通方丈,其实本大人想让你作对事情很简单,将无相寺产下所有土地全部交出来,寺院中的金银珠宝之类的,也全拿出来,至于寺院里的和尚,至少要裁掉半分之九十,如此,方可保你无相寺平安。” 苏无名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悟通方丈的脸一会铁青一会发白,因为苏无名的要求太过分太狠了,这几乎是要了他的老命。 可就算如此,苏无名却并没有一点准备回旋的余地,换言之,如果悟通方丈不同意自己提出的这些条件,那么苏无名必定带大军压境,片刻之间,将整个无相寺拆的和护国寺一样。 悟通方丈很清楚这点,所以虽然觉得苏无名的要求太过分了,可犹豫了一会之后,悟通方丈还是点了点头:“好,贫僧……贫僧就同意苏大人的要求,只要能保我无相寺,无论怎样都可以了。” 苏无名笑了笑:“悟通方丈果真是聪明人,好,那就这么办吧,明天我会派人去接手无相寺的产业的,今天晚上我会派人去监视尔等,如果你们想耍什么花样,那可就别怪本大人无情。” 悟通方丈叹息了一声,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便起身离去了,在他离开的时候,背影变的十分萧瑟。 次日,一个消息突然传出,无相寺甘愿将所有财产都叫出来,并且遣散寺院和尚百分之九十,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顿时惊叹不已,若说苏无名拆护国寺,那是因为护国寺有谋反之心,可这无相寺怎么就如此心甘情愿的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呢?大家在惊叹苏无名的手段,他们很奇怪,苏无名是怎么办到这些的。 而在众人这般惊叹的时候,长安城百姓对那些和尚的厌恶依旧没有减少,可谓是已经到了和尚过街,人人喊打的地步。 以至于整个长安街上,都很难见到和尚。 而在无相寺心甘情愿把财产交出来之后,其他几家寺院也纷纷把田地财产给叫了出来,寺院的和尚更是能遣散的都遣散了,他们所愿,不过是保住他们的存身之所罢了。 而在这个时候,青光寺和普渡寺两家寺院变的岌岌可危起来,本来当他们看到苏无名突然转手对付无相寺的时候,他们以为苏无名是害怕他们两家的势力,所以在这样做的,可如今看来,苏无名只不过是采用了迂回战术罢了,把那些寺院都搞定了,然后再集中精力对付青光寺和普渡寺。 而如今要对付青光寺和普渡寺,几乎已经不需要苏无名出手了,因为在其他寺院吩咐把土地和财产交出来的时候,长安城的百姓也都在逼迫着青光寺和普渡寺把他们的财产和土地分出来,而那些佃户,更是嚷嚷的凶,他们每天来青光寺和普渡寺门前嚷嚷,有时甚至辱骂动武,青光寺和普渡寺已经好几天不敢大开佛门了。 这样下去,他们是坚持不了几天的。 而因为和尚不敢上街,那青光方丈和普玉方丈更是无法见面串通消息,以至于如今两个老和尚在自己的禅房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这个时候的苏无名,则显得有些淡然,当然,也有一丝不耐烦,虽然他知道青光寺和普渡寺撑不了多久,可如今他们这样闭门不出,会浪费不少时间的。 这样想过之后,苏无名觉得对青光寺和普渡寺的逼迫还是不够狠,为此,在这天下午,苏无名找来几个亲信,让他们装成百姓,然后混在那些在青光寺普渡寺门前嚷嚷的人群之中,而他们的作用并不是壮大声势,而是火上浇油。 在那些百姓嚷嚷的时候,这些人就大声的喊:“拆了青光寺,拆了普渡寺……” 他们这样一喊,其他百姓自然也都纷纷跟着相应,如此一来,拆了青光寺,拆了普渡寺的呼喊之声越来越响,甚至有人真的拿来了拆庙所用的工具,如此一来,青光寺的青光方丈和普渡寺的普玉方丈真的震惊了,如果这样继续闹下去,不等苏无名动手,他们青光寺和普渡寺就不复存在了,这些百姓,说他们善良他们可能真的很商量,说他们懦弱他们也真的很懦弱,可有些时候,他们做起事来也是绝的很。 青光方丈和普玉方丈终于坐不住了,在这天傍晚,他们一番打扮之后,冒着被人指指点点的危险,悄然离开了青光寺和普渡寺,去找苏无名。 苏无名早已经在等他们了,所以在见到两个和尚之后,苏无名很直接的开门见山起来,而青光方丈和普玉方丈此时也不敢计较那么多,三人一番交谈,最终达成协议,财产以及田产全部交出来,和尚裁去百分之九十五,如此之后,青光方丈和普玉方丈这才离开。 而在他们两个和尚离开之后,苏无名知道,皇上李炎交代下来的事情,他已经完成了大半,只要经常的佛家寺院一除,其余地方的佛家寺院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了。 如此几天过去之后,整个长安城寺院的土地以及财产,全部被都收缴了上来,土地分给了百姓,而那些财产就入了内库。 第256章 越狱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佛家寺院被拆除的事件结束之后,苏无名的名声已然在整个长安城家喻户晓,当然,大家虽然都知道了苏无名这号人,可声誉却是好坏参半。 对于此,苏无名也不在意,毕竟寺院拆除之后,老百姓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而他做事,但求问心无愧。 而就在这件事情结束后不久的一个晚上,飞天狐狸来到了苏府,他来的隐秘,除了府里的几个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这是飞天狐狸和苏无名约好的,而在飞天狐狸到来之前,苏无名已经想办法将他的案子给消了,而代罪羔羊则是那天晚上行刺苏无名的刺客。 虽然让那个刺客当替罪羔羊少不得要有些麻烦,但好在苏无名都解决了。 飞天狐狸对于苏无名对自己的这般恩情很是感激,但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苏无名为何要帮他这么一个盗贼,难道就只是因为他是个劫富济贫的盗贼吗? 很显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不过此时的飞天狐狸已经认定,不管苏无名有什么目的,他都必定不会有任何怀疑,因为苏无名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魅力来,这种魅力,让飞天狐狸都难以抵挡。 其实飞天狐狸不知道的是,那种魅力叫做人格魅力。 一个人若是人格魅力很强大的话,便会很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和支持。 夜已深,时节已是春末,风吹来隐隐间有了郁热。 苏无名和飞天狐狸两人坐在客厅,苏无名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胡斐!” 苏无名点点头:“你在江湖行走多年,朋友应该有不少吧?” “在下对朋友还是义气,所以这些年来也结交了不少。” “这么说来,你的耳目很多了?” “想打听到的消息,基本上都能够打听到。” 苏无名笑了笑:“如此最好,今天晚上请你来,就是想让你当我的耳目,你也知道,我是大理寺官员,有时破案需要调查很多消息,可此时我手中可用之人不多,如果有你们的帮助,我可以以最快的手段得到消息。” 胡斐听完苏无名这些话后,连忙拱手道:“大人对在下有再造之恩,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苏无名点点头:“如此最好,以后这抢劫偷盗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我才你从护国寺拿出来的那些珠宝,够你一辈子花了的吧?” 胡斐摸着头笑了笑:“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夜更深了一些,天气也更加的闷热,胡斐离开后不久,天空便响起惊雷来,接着便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大雨来临,一扫刚才的闷热,这让人睡觉也香了不少。 而就在大雨如狂,百姓都慢慢进入了梦想的时候,长安城府衙大牢,却显得有些怪异。 几个狱卒昏昏欲睡,一间牢房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惨叫在雷鸣之后,显得是那般恐怖,昏昏欲睡的狱卒猛然惊醒,怒气冲冲的跑来骂道:“喊什么喊……” 可是,狱卒的叫骂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具尸体,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空气清新如洗,苏无名吃过早饭之后去大理寺工作,自从办完打击佛教的事情之后,苏无名在大理寺的声望可谓大幅提升,虽然他如今仍旧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可他的命令,有时比大理寺少卿还要有用。 虽然因为这个导致自己的上司不喜欢,可他们却也没有一点办法,因为苏无名的背后有皇上这个支撑者。 这几天令狐古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因为他本以为接着打击佛教的事情可以将苏无名败的万劫不复的,可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大理寺卿的位置受到了威胁。 可如今的情况是,就算他感觉到了苏无名对自己的威胁,却也说不得什么,他要保持自己应有的气度,属下立了功,他是要表扬的。 苏无名来到大理寺之后,跟几位同僚打过招呼,然后便去自己办公的地方做事,那里有不少最近长安城以及长安各地发来的卷宗,他需要仔细查看,如果发现案件有疑点,就要提出来重新审核。 案件不是小事,破不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能连累无辜,苏无名一直都觉得,在大理寺做事断案,最重要的不是抓住凶手给死者报仇,而是还无辜者以清白,死者已经死了,只要努力办案,总能抓住凶手的,可若是让无辜者受到了牵连,那么这种过错就是不能原谅的了。 此时的苏无名要做的就是检查各种案件,以免有所遗漏。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阵阵议论声来,苏无名放下卷宗,揉了揉眼睛,心中甚是疑惑,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敢如此喧哗的,而既然有人这么喧哗,那么必定是出了大事。 合上卷宗做好标记之后,苏无名漫步走了出来,而众人见苏无名走出来之后,纷纷迎上去说道:“苏大人,出大事了啊,府衙大牢昨天晚上……” 那些同僚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干咳,那是令狐古的声音,其他官员一时有些尴尬,因为他们已经把苏无名当成了他们的主心骨,有任何案子一般都是找苏无名的,而令狐古虽是大理寺卿,可已经很久没有调查过案子了,以至于刚才他们做出了这种遭人嫉恨的事情。 不过这些人毕竟在官场上混迹多年,所以一见风声不对,立马掉了头,转而向令狐并禀报道:“令狐大人,刚刚府衙传来消息,说昨天晚上府衙大牢有死囚犯杀人越狱啊。” 令狐古一听是府衙大牢的事情,心中顿喜,不过脸上却还是露出一丝忧虑,道:“怎么回事?” “回令狐大人,是这样的,府衙大牢之中有两个死囚犯,可是昨天晚上,一名死囚犯突然将另外一名死囚犯给杀死了,狱卒前去查看,刚打开大牢,另外一名囚犯竟然对狱卒动起手来,那囚犯十分厉害,连杀了三名狱卒,最后趁着雨夜逃了出去,如今整个长安城都已封锁,正在寻找那名囚犯呢。” 令狐古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府尹刘敏之大人对此怎么看啊?” “刘大人已经派人出去搜查了,刚刚又派了衙役来我们大理寺,要我们大理寺也派出人来帮忙。” 令狐古听完之后微微点头,道:“抓捕囚犯也是我们大理寺的职责,既然如此,那就选派一人去协助府衙的抓捕吧,不知诸位何人肯往?” 因为逃走的是个死囚犯,而且杀人如麻,因此大家虽然都觉得那个死囚犯可恶,可却并无一人敢去对他动手,所以在令狐古的话说完之后,许多同僚都将目光投到了苏无名的身上,苏无名微微浅笑,向令狐古拱手道:“属下愿往。” 此时的令狐古是不希望苏无名建立太多功勋的,可是如今整个大理寺除了苏无名可用,其他的人多半都是半吊子,不是不敢去,就是没有那个能力,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后,点了点头:“好,既然苏大人有此心,那就由你去好了,带上我们大理寺的那几个武功好的,以免遭遇到了什么不测,不管案子破不破,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令狐古觉得,既然要把戏演到底,那就演的真一些,如此一来,也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苏无名自然也知道令狐古是怎么想的,不过在他听完令狐古的这些话之后,脸上所表露的是深深感动。 带着人离开大理寺后,苏无名把唐雄江英和林云他们也都叫了来,凶手是死囚犯,能连杀三名狱卒,说明手底下有些功夫,对于这让的人,不可不防,而据苏无名所知,大理寺的那几名武功高强的人,早已成为了令狐古的忠仆,别听令狐古说的那么好听,可一旦有机会除去自己,苏无名敢肯定这些人定然会见死不救,也许在他们跟着苏无名走出大理寺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接到了令狐古这样的命令。 一行人在街上走着,而此时整个长安的街上不时有衙役捕快到处搜查,而那些百姓则个个人心惶惶,生怕越狱的囚犯丧心病狂,在这民间大开杀戒。 此时的苏无名虽然很急着找到那个死囚犯,可像那些衙役和捕快在街上乱搜他却是不愿干的,因为那是笨方法,用这种方法找到死囚犯的几率很低,这样做只能加深死囚犯的紧迫感罢了,而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死囚犯,只有对死囚犯了解之后,才能够有所行动。 所以,苏无名觉得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到府衙之中,查看一下死者的卷宗,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再了解的更为清楚一些才行。 走过了几天热闹的街后,苏无名和唐雄他们终于来到了长安城的府衙,他们刚来,一名衙役便连忙领他们走了进去,并且说刘大人等候已久。 第257章 杀人狂魔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京城的府衙之中发生了死囚越狱的事情,身为府尹的刘敏之想来必定着急的很,此事若不能尽快解决,刘敏之就算有李德裕在背后撑腰,这府尹的位置只怕他也坐不长久。 而对于这样的案件,大理寺比府衙更拿手,更在行,刘敏之对对苏无名他们期待已久,想来也是必然的了。 进得客厅的时候,刘敏之和裴休两人已经在等候了,苏无名上前行礼,刘敏之强制镇定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令狐大人让苏大人协助我们府衙调查越狱案?” 这刘敏之虽然心中着急万分,可在苏无名跟前又不肯掉分,苏无名心中暗笑,可还是连忙答道:“正是,只不过令狐大人吩咐下官,一切听从刘大人的指挥。” 刘敏之眉头微凝,随即冷言问道:“既然如此,那苏大人对此案有何看法?” 苏无名连连拱手:“下官只是来协助府衙办案的,一切听从刘大人的安排,刘大人让下官做什么,下官便做什么,至于对于这件命案的看法嘛,下官没有。” 虽然苏无名的官阶比刘敏之的低,可当他看到刘敏之那一副高高在上样子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服气,而且很看不惯他明明想求人家,却还在那里自命清高,所以苏无名觉得杀一杀刘敏之的威风。 此时的刘敏之心头憋着火,可他又不能发,府衙大牢的死囚逃了,责任劝在他这个府尹,如今大理寺来帮忙那是帮他们府衙的忙,而他们若是不帮忙,这府衙不不能奈何。 思虑片刻之后,刘敏之只好放下身段,道:“苏大人说那里话,在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苏大人断案如神,这件事情虽说是你们大理寺协助我们府衙,可本官信任苏大人,这件事情全权交给苏大人来办理了,还请苏大人尽快破案啊。” 刘敏之的这些话让苏无名颇有些高兴,不过面子上的客套话还是要说一下的,而说完之后,苏无名这才说道:“对于这件命案,下官暂时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下官对于命案还没有全面的了解,我现在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具体事情,以及逃走死囚的具体情况。” 刘敏之点点头,随后望了一眼裴休,道:“裴大人,你与苏大人也是共事过的,这件事情你由你与苏大人谈吧,公堂之上还有几个民诉案子需要处理。” 裴休躬身送刘敏之离开客厅,随后向苏无名道:“苏大人,请随我去府衙大牢吧,兴许里面狱卒的话,更能让你清楚明白的了解当时事情。” 世间的大牢都差不多,昏暗,污臭,以及嘈杂。 他们来到大牢的时候,狱卒正在检查大牢,当然,其目的是为了防止再有死囚越狱的事情发生,而这名狱卒,是昨天晚上看管大牢唯一幸存下来的人,他叫阿冰。 阿冰的脸上毫无表情,就算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任何表情,不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担惊害怕,也不自责,也许他是有自责的,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罢了。 阿冰向裴休和苏无名两位大人行礼,随后站在一旁,裴休指了指苏无名,道:“这位是大理寺司直苏无名苏大人,你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再说一遍吧。” 阿冰点点头,很是直接的说道:“昨天晚上我与几个兄弟昏昏欲睡,结果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我们几人跑去查看,结果发现一名死囚竟然被另外一名死囚给杀死了,那场景简直是触目惊心,我们几人很是惊讶,连忙冲进去教训那个杀人凶手,当时他带着手链脚链,我们也不觉得他有多可怕,可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冲进去之后,竟然打他不过,而倒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事情有多严重,我们与之拼杀,很快,我的几个同伴相继被那个死囚给杀死了,我因为跑的快,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可是等我叫上其他狱卒赶来的时候,那个死囚已经逃跑了。” 阿冰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只从他的语气来听的话,他似乎并不为自己的逃跑而感到羞耻,这样的一个人,就好像是没有感情的。 苏无名看了一眼阿冰,对于这个阿冰,他倒突然感兴趣起来,至少比阿冰说的那些情况要感兴趣,死囚既然可以杀死其他几个人,断然也可以杀死阿冰,可阿冰却能够逃走,这不得不说是十分奇怪的。 不过这个时候,苏无名并不想对阿冰有过多询问和接触,他微微点头之后,问道:“那个被杀的死囚和逃走的死囚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阿冰摇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们两人带在一起有一个月了吧,以前从来没有见他们两人发生过矛盾,昨天晚上不知为何,那个逃走的死囚就突然狂性大发,杀起人来,苏大人若是见到那个死囚的尸体,就知道当时事情的残酷了。” “尸体如今在什么地方?” 裴休上前一步,说道:“在停尸房,苏大人可是要看一眼?” 苏无名点点头:“看看吧!” 从府衙大牢出来之后,几人向停尸房走去,而此时春风正柔,阳光正暖,大牢里的阴霾一扫而光,苏无名浅浅一笑,道:“这个阿冰,倒是个冷静的人。” 裴休笑了笑:“苏大人是说他没有表情吧?” “没错,真是奇怪的人啊!” 裴休点点头:“听说他从小就是这个样子,说话不急不缓,脸上也从来没有其他表情,跟外面的人很是格格不入,所以才来大牢里当狱卒的。” 两人说着,便来到了停尸房,停尸房的气氛比大牢还要诡异,裴休推开门进去之后,掀开了一张白布,道:“这便是被杀的那个死囚。” 苏无名看了一眼死囚,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尸体的摸样已然被毁的不成样子了,双眼**,眼珠破碎,此时已是干瘪,仿佛是破烂的死鱼眼,鼻子被打的塌陷,鼻骨被碎,整个鼻子几乎都是软的,脸有些浮肿,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除此之外,尸体的衣衫被扯的破碎,下体部分有血迹,苏无名看了一眼,知道那个地方已经被凶手给打残了。 这种残酷,简直令人发指。 而苏无名却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仇恨,竟然让那个凶手下得去如此重手。 微微一声叹息之后,花郎拿来白布将死者的尸体给盖住了,随后转向裴休道:“我想看一下有关这两个死囚的卷宗。” 裴休点点头:“好,苏大人请随我来。” 一行人再次来到客厅,不多时一名文官摸样的人把一摞卷宗拿了来,苏无名接过,先看了一眼死者的卷宗,死者名叫张大福,是长安城富贵山庄的少东家,家里颇有钱财和势力,平时在街上胡作非为,十分霸道,一个月前,张大福在街上与人发生冲突,随动手杀了那人,当时在场多人可以作证,而在天子脚下杀人,无人敢庇护,刘敏之听闻之后更是气愤异常,当即派人将其收押大牢,秋后问斩。 逃跑的凶手叫秦墨,以前在前线当过兵,武力很是不错,后来回到长安在鲁国公武由三的府里当侍卫,因为贪恋鲁国公武由三一名妾室阿娇的美色,随对之图谋不轨,阿娇誓死不从,秦墨一怒之下便将其杀害,武由三报案,衙役随赶去将其抓获,只是那秦墨却一直矢口否认杀人,不过人证物证俱在,当时长安城府尹大人陈庆亦是将其关押,等候秋后问斩,而这件命案发生的时间是去年冬天。 苏无名将这些卷宗看完之后,望着裴休问道:“裴大人,这张大福杀人,那是街上众人皆看见的,他无从反驳,可这秦墨杀人,你们可是有确切的人证?” 裴休点点头:“自然是有的,人证就是鲁国公武由三啊,他赶去的时候,秦墨刚杀完他的小妾阿娇啊!” 苏无名浅浅一笑:“裴大人不绝对鲁国公武由三这个证人有些不合适吗?” 裴休微微一愣,随即正色道:“苏大人,那鲁国公乃忠臣之后,他有必要对我们说谎?” 苏无名望了一眼裴休,起身道:“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会说谎的,如今秦墨逃跑,对于当时的事情我们也调查不出什么来,不过我看这卷宗,却是有些缺失的。” 裴休一惊,道:“缺失?” 苏无名点点头:“这秦墨既然否认杀人,那么他必定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吧,可是为何却没有呢?” 裴休将卷宗看了一遍,发现事情果真如苏无名说的那样,卷宗上只说秦墨否认杀人,可具体情节,却是没有说的。 这样看过之后,裴休叹息一声,道:“当时的府尹大人是陈庆,今年年初刘大人才被提拔到这个位置的,想来当时事情,那陈庆应该是知道的,只是这陈庆……” 见裴休言语之间颇是闪烁,苏无名随即问道:“这陈庆怎么了?” 第258章 警告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裴休的神色有些难看,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去年冬天的时候,陈庆的身子骨突然垮了,今年年初便已经去世了,所以当时的事情只怕是问不出来了。” 听到裴休的这些话之后,苏无名顿时一惊,而且觉得此事只怕另有隐情,为何与秦墨有关的人却死了呢,而且死的如此蹊跷? 一番沉默之后,苏无名继续问道:“那么当时的衙役总应该有吧?” “有是有,可他们皆陆陆续续的辞职了,想要问他们,只怕必须费些心力了。”裴休说到这里,也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古怪,所以连忙问道:“苏大人,难道这秦墨的命案真的另有隐情?” 苏无名浅浅一笑:“只怕是了,而且能够有这么大势力将陈庆以及那些衙役弄走的,只怕幕后的人力量不容小觑啊,这鲁国公武由三,应该只是个闲散国公吧?” 裴休点点头:“在京城的国公,基本上都不担任其他职务的,他们皆由朝廷养着,整日里无所事事,不过这鲁国公虽然没有什么职务,可却在长安城经营着好几家店铺,也还有事做,而且这个鲁国公为人还算正派,欺男霸女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做过。” 对于裴休说的这些,苏无名暂时是不会相信的,任何事情只听别人说,是不能全部相信的,有时自己眼睛看到的都不是事实,更别说是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了。 两人这番交谈之后,苏无名让裴休把年轻的衙役找出来几个,因为他想知道当时秦墨都说了什么,而除此之外,他还让裴休调查一下富贵山庄,这富贵山庄在长安城可谓是有钱有势了,他们的少庄主被判了死刑,他们必定不会坐以待毙的,调查他们一下,兴许会有重要的发现。 这样吩咐完之后,苏无名带人离开府衙,准备去一趟鲁国公府,而就在这个时候,府衙门外突然冲进来几个人来,其中一人身材肥胖,一脸悲戚,走的很是匆忙,苏无名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问道:“可是富贵山庄的张庄主?” 那胖子微微一愣,望了苏无名一眼,冷言问道:“你是什么人?” “本官大理寺司直苏无名,张庄主可是来替自己儿子收尸的?” 胖子脸上满是惊怒之色,不过很快又转变成悲切,道:“没错,苏大人这是?” “自然是帮你儿子抓捕那个杀人凶手了,想来你儿子也真够惨的,竟然被凶手折磨成这个样子,只是本官一直很好奇,你儿子是有多让人厌恶啊,竟然被凶手打的那么重。” 这话一点都不好听,可那张庄主却也不敢发火,苏无名是什么人他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在苏无名说完那些话之后,他突然微一拱手,道:“恕在下还有事,不陪苏大人闲聊了,只求苏大人能够抓住那个杀人凶手。”说完之后,张庄主急匆匆向停尸房走去。 这个时候,唐雄冷哼一声:“苏大哥,他儿子也是杀人凶手,早晚都是要死的,我们何必管他的事情。” 苏无名笑而不语,随后摇了摇头,带着一众人离开了府衙。 街上春光明媚,在府衙遇到的任何不快在阳光的照耀下很快一扫而光,苏无名带着众人直接去了鲁国公武由三的府上。 鲁国公武由三今年才三十多岁,世袭公爵,据其他人说,这个武由三与其他公爵不一样,他不花天酒地,也不欺男霸女,是个很本分的公爵,在长安城声誉不错。 苏无名提交拜帖之后,不多时便被引到了客厅,在客厅坐下没多久,一英俊男子便漫步走了来,那男子身材修长,走在街上必定能引来不少女子侧目,他进得客厅之后,不等苏无名起身,便笑道:“苏大人怎的有闲情来我这鲁国公府?” 苏无名浅浅一笑:“鲁国公说那里话,下官可没有什么闲情,而是遇到了一件案子,跟鲁国公多少有些牵连,所以特来调查。” 这个时候,鲁国公武由三已经坐下,他望了一眼苏无名,笑道:“可是如今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的秦墨越狱案?” “正是,据下官所知,那秦墨之前在鲁国公府上当侍卫,后来杀了……” “杀了我的妾室阿娇!”鲁国公的言语突然冷了起来,苏无名听得这句话后,连忙说道:“所以我想鲁国公应该知道秦墨逃出来之后会做些什么了吧。” 苏无名这句话说的有些突兀,鲁国公武由三一时没能明白,道:“苏大人的意思是?” 苏无名浅浅一笑:“据下官所知,那秦墨虽被关押进了大牢,可他却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杀了阿娇,所以我想他的心中一定有一股怨气,这也是他为何要杀人越狱的原因,他……他可能要报仇,而报仇的对象,自然是认定他是杀人凶手并且将之送进大牢的鲁国公你了。” 听完苏无名的这些话之后,鲁国公武由三不由得一惊,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道:“哼,那秦墨杀我妾室,如今却还想找我报仇,真是可笑至极,他若敢来,本国公要他的命。” 说完这些,鲁国公武由三看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除了跟本过国公说这些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如今秦墨越狱,已是死罪,下官定然会加紧对他的调查的,只是去年冬天阿娇被杀案,下官还有一点疑问,所以想请鲁国公配合一下。” 鲁国公武由三听完苏无名的话后,并没有任何不满,微微点头之后,道:“原来是那件命案,好,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本国公断然不会诬陷那个可恶的秦墨。” 花郎点点头,道:“根据卷宗所述,鲁国公是人证,当时鲁国公可是可是亲眼看到秦墨杀了阿娇?” “这个自然!” 苏无名摇摇头:“只怕不会是这样吧,如果鲁国公亲眼看到秦墨杀死阿娇的话,那么你应该有时间出手制止命案的发生才对吧,我想鲁国公的亲眼所见,应该是你看到的时候,阿娇已经死了吧?” 鲁国公微微凝眉,随后点点头:“的确如此,我去的时候,秦墨刚杀死阿娇,当时屋内别无他人,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说这话的时候,鲁国公武由三神色平静,一点没有因为换了口供而感到任何尴尬,苏无名心中暗笑,随即继续问道:“秦墨矢口否认杀人,而后判定他杀人的陈庆便死了,当时跟着陈庆的衙役也都陆陆续续的不见了踪影,鲁国公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充满了古怪?” 鲁国公武由三突然瞪了一眼苏无名,反问道:“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本国公做了手脚吗?哼,那秦墨不过是我手下一名护卫罢了,我就是杀了他,那也是有这个权利的,若只是杀他,我有这个必要动这么多手脚?” 鲁国公武由三说的倒一点没错,妾室、侍卫,他们的地位是很低的,他们的性命几乎都掌握在鲁国公的手里,鲁国公若是想让他们死,办法多的很,完全没有必要将他们交由官府处置,既然如此的话,那鲁国公的嫌疑便很小了? 苏无名微微沉思了一番,随后连忙笑道:“鲁国公多想了,下官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当时审问秦墨的时候,想必鲁国公也在大堂上旁听吧?” 鲁国公武由三摇摇头:“没有,一个妾室被杀罢了,本国公还没有必要去大堂之上丢人现眼。” “这么说来,你对于秦墨的狡辩之词也不知晓了?” “这个本国公倒是知道的,后来陈庆陈大人来府上告诉我说,那秦墨拒不承认杀人,他说他进阿娇房间的时候,阿娇便已经死了,真是无稽之谈,这样的话语,谁会相信?” 话是这样说,可苏无名却不觉得这有什么无稽不无稽的,这鲁国公也没有亲眼看到秦墨杀人,那么他怎么就能肯定秦墨是凶手呢? “在招秦墨当侍卫之前,鲁国公对他可有了解?” 鲁国公武由三摇摇头:“当时我只觉得他身手挺不错,所以才收了他,后来也曾派人去调查过,知道他在前线当过兵,后来退了下来,家世也还算清白,办事也利索,所以就将他从侍卫提升到了贴身侍卫,结果跟着我久了,竟然对我的妾室打起主意来,真是可恶至极。” 此时的鲁国公已然有了怒意,想来有对当年事情的怨愤,也有苏无名这种无休止的询问。 苏无名见此,便很识时务的站起了身,道:“下官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了,还请鲁国公注意安全,那秦墨少不得是要前来寻仇的。” 鲁国公武由三冷哼一声,道:“他若敢来,再好不过,如此你们大理寺和府衙也就省去了不少事情。” 如果秦墨真的来找鲁国公报仇,那的确省去了不少事情,所以在离开鲁国公府之后,苏无名对那几个大理寺高手吩咐道:“你们在这里暗中埋伏。” 第259章 不公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离开鲁国公府之后,唐雄随即说道:“苏大哥,我看去年杀死阿娇的凶手是这个武由三,他杀了人之后嫁祸给那个秦墨,因为这个秦墨太越狱逃跑的。” 唐雄说完,盯着苏无名,而苏无名则淡然一笑,道:“那唐兄弟觉得,以鲁国公的身法,想要杀死一个妾室,需要担当多大的罪过?” 一句话把唐雄给说住了,唐雄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他自然知道一个妾室的性命有多贫贱,她们纯粹是男人的货物和发泄工具罢了,杀了他们,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应,所以如果阿娇真是鲁国公杀的,他完全可以承认下来,而且不必承担罪过。 几人这般走着,苏无名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是怀疑鲁国公的,可是现在想想,事情只怕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在这背后,只怕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那股势力要杀死阿娇这样一个女子呢?” 刚说完,一旁的林云连忙说道:“苏大人,要不要调查一下那个阿娇?”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需要调查一下,看看她生前都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一行人再次回到府衙的时候,调查富贵山庄的衙役已经赶了回来,他们的效率是极高的,而根据他们的调查所知,在张大福被关押进大牢之后,那个张庄主便想了不少办法来救自己的儿子,可是刘敏之大人铁面无私,所以无论那张庄主暗中动用了多少势力,刘敏之亦是不为所动。 只是,这些都是暗中进行的,若不是刻意去调查,大家还以为张庄主什么都没有做呢。 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苏无名望着衙役问道:“这个张大福在监牢之中的表现如何?” “刚进去的时候显得很紧张害怕,可是几天之后,他便慢慢安静了下来。” “那么在他变安静之前,可曾见过什么人?” “他的家人来大牢里看过他一次,那一次后,他便安静了许多。”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张大福之所以安静下来恐怕是心里有了万全之策了吧。” “这……恐怕不能吧!”裴休和一众衙役都很震惊,按照他们的理解,一个死囚除非天下大赦,他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可跟苏无名相处这么久,他们也知道苏无名不会随便说出自己没有把握的话的。 苏无名眉头深锁,随即命人将那个阿冰给叫了来,阿冰来的时候,脸上仍旧是没有表情的,只是神色之间,却有一丝紧张。 苏无名瞪了他一眼,道:“本大人希望你今天可以说实话,如若不然,本大人少不得要让你吃些苦头。” 这话说的很直接,阿冰一双眼睛微露怯意,随后连忙跪下道:“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明示。” 苏无名冷哼一声,道:“秦墨杀了那么多人,却独独没有杀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这是小人跑的快。”阿冰一点不以这点为耻,说完之后依旧看着苏无名,而这个时候的苏无名则冷冷一笑:“是吗?” “回苏大人话,确实如此。” 苏无名冷哼一声,随即命令道:“来人,给这阿冰上刑,我就不信他不肯说实话,大牢里的那些刑具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是个怎样滋味,我想他应该知道知道。” 阿冰一听苏无名对自己用刑,顿时高呼冤枉不服,道:“大人,小人不过是胆小了一点,最多就是辞退小人,可您怎么能对小人用刑?” “因为本官怀疑你与那秦墨是同伙,你们两人暗中勾结,杀了人之后逃走,不然以秦墨杀人如狂的性子,能放过你?” 这句话一出,阿冰立马摇头:“没有,没有,其实……其实是小人当时跪下求饶了并且说了另外一番话,他……他这才放过了小人的。” “哦,当时你说了什么话?” 阿冰眼神之中有一丝悔恨,可许久之后,还是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当时秦墨杀人之时,嘴里一直嚷嚷着不公不公,而我们那几个狱卒是都明白他话里意思的,那个被杀的人张大福犯了死罪,秋后便要问斩,而他的家十分有钱,那张庄主求人帮忙给他的儿子减罪,可刘大人不允,最后他便想到了我们这些狱卒身上,他想着让我们把他儿子给偷龙转凤的换走,而他在这段时间里会找一个跟他儿子很像的替死鬼,他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我们看在钱财的份上,就想冒险一干,我想秦墨之所以杀人,可能就是因为得知了此事,他觉得天地间的公道竟然被金钱愚弄,所以才这般生气的,当时我跪下求饶,说这事我没有参与,并且……并且主动给了他打开脚镣手链的钥匙,他……他这才放了我的。” 听完阿冰这话,裴休顿时大怒,道:“来人,将这阿冰痛打五十大板,然后关进大牢,我府衙出了这样一个狱卒,简直是我府衙的耻辱。” 无论是谁有这样的手下,都是会生气的,因为这样的手下不仅坏事,而且还丢了他们的人。裴休怒气未消,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淡然一笑,道:“裴大人,你觉得秦墨嘴里说的不公是阿冰说的那件事情吗?” 裴休微微凝眉,阿冰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两个都是死囚,可另外一个死囚却因为家里有钱便能够想办法活下来,这对剩下的那个死囚来说,的确是不公平的,他因此而发怒杀人,完全说得通。 可是听苏无名的意思,秦墨除了这点之外,好像还有其他死囚让他觉得不公,裴休并非笨人,很快便想到了鲁国公说他杀人的事情,他若是真的没有杀人,自然也会觉得这事不公的。 见裴休已然明白过来,苏无名浅浅一笑:“秦墨越狱逃走的事情看似简单,可是通过调查,我们发现这家事情背后牵涉到的东西有很多,有一伙人想要秦墨的性命,不知裴大人察觉到没有?” 裴休沉默了,当年判秦墨死刑的陈庆死了,那些衙役也都陆陆续续的不知了踪影,很显然他们是想让秦墨的事情被更少的人知道,只是那伙人既然有这么强大的手段,为何不直接杀了秦墨呢,为何这么麻烦,要等到秋后问斩? 很快,裴休觉得,他们可能也是想杀了秦墨的,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在这大牢之中,秦墨可能时刻都保持着警惕,别人想杀他机会很少,而此时府衙是刘敏之当政,自然更难出现大牢中无辜死人的事情,所以那伙人为了要秦墨死,就逼迫他杀人越狱? 如果裴休所想不错,秦墨必定知道一件事情,可他知道的是什么事情呢,可他知道的事情为何跟阿娇的被杀扯上了关系呢,还是阿娇的被杀跟他知道的事情没有任何关联,他只是凑巧碰到了阿娇的被杀,然后便被那伙想要他性命的人给利用了? 裴休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此时苏无名淡然浅笑,面色平静,而就在裴休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无名却突然说道:“裴大人,这秦墨需要仔细调查一下啊,看看他为何从军中退了出来,再有,鲁国公妾室阿娇的身份,也要调查一下,这件事情林云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只是他一个人只怕忙不过来,如果可以,裴大人可分派出一些人手来。” 裴休点点头,几人又讨论了其他一些事情,之后苏无名他们便回到了家,而林云则去调查阿娇的事情。 整个长安城都还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杀人狂魔秦墨会突然出现对他们大开杀戒。 长安城是一个人流量很大的都城,所以城门是不可能关闭的,因为若是关闭了城门,必定引来众多百姓和来往商人的埋怨,所以为了防止秦墨逃出长安城,这几天长安城门口处站了不少五十多么士兵,这些士兵严密盘查来往行人,一个都不放过。 天色晚时,一人影一闪进了苏府,苏无名却并不惊讶,见到那人之后,道:“胡斐,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 “大人请吩咐。” “我想知道鲁国公武由三妾室阿娇的详细情况,不知道你可否帮忙调查出来?” 胡斐微一拱手,道:“大人放心,这点事情包在我胡斐身上。” 苏无名点点头,对于胡斐的关系网,苏无名还是很信任的,要他帮忙调查这件事情,除了可以省去林云不少事外,苏无名也想看看这个胡斐调查消息的本事到底如何。 胡斐离开之后,天边的月突破乌云露出了头,苏无名抬头望月,心中突然一震,逼迫秦墨逃走越狱的人是杀死阿娇的凶手,这点有没有可能呢? 仔细想想之后,苏无名觉得不可能的,因为鲁国公说,秦墨的证词是他进去之后阿娇已经死了,既然如此,凶手又何须逼迫秦墨呢,秦墨不知道凶手是谁,对凶手应该是没有威胁的? 可鲁国公说的便是真话吗? 第260章 归来将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长安城接连下了三天小雨,这小雨如丝,倒真真有春雨之韵味,与前几天的大雨颇是不同。 大雨倾盆,一切看来皆是如狂,让人的心神突然也为之荡漾起来;小雨则更多秀气,如柳丝、如美人眉,绵长且有韵味。 三天小雨过后,寻找秦墨的衙役仍旧没有一丝消息,就好像这个秦墨逃出大牢之后便销声匿迹一般,而他也并无任何行动,好似他并不想报仇,他只是想逃出大牢,任何生存下来。 每个人都有求生欲望的,而在求生欲望跟前,报仇等等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不过苏无名不觉得像秦墨这般杀人如狂的人会在乎区区的求生欲望,他更想做的,还是报仇吧,而他之所以没有报仇,可是因为时机未到? 可怎样的时机,才算是到了呢? 庭院内的柳枝随风摇曳起来,苏无名喜欢折一柳枝抽去柳骨当笛子来吹,这是他小时候经常玩的东西,可如今再玩,却找不回幼时心情了。 将柳皮丢掉之后,苏无名叹息了一声,一个人长大了,责任便多了起来,很多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他也渐渐觉得无趣和幼稚起来。 人,终归是要慢慢长大的。 这天中午,有衙役来找苏无名,他们虽然没有找到秦墨,可对于秦墨的消息,却是打听到了不少。 苏无名让那衙役说一说都打听到了什么。 “回苏大人话,我们打听到,那个秦墨在军中也是建过不少军功的,杀敌不少,本来是极其有望得到高升,可是有一次与敌军作战,竟然犯了轻敌之罪,结果导致整个小队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了,他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才活了下来的,只是他爬出来之后,并没有再回军队,而是辗转回到了长安城,当时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所以也没有在意,知道越狱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们才在军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军中的人也很惊讶,他们以为秦墨早死了的。” 听完这些,苏无名微微点头,道:“除了这些消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 衙役想了想,道:“还有,这个秦墨以前在军中的时候,与人的关系就特别不好,他的脾气还很大,军中的人都很讨厌他,而且还有一个便是,这个秦墨最喜欢抢军功了,当时若不是为了抢军功,他所带领的那个小队人马也不好全军覆没了。” 通过这些消息,苏无名对秦墨才算是有一个最全面的了解,而秦墨在鲁国公府的那些行为,想来都是隐藏,毕竟他这样离开军营,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若再脾气暴躁,下场必定好不到哪去。 可以鲁国公的身份,他难道就调查不到这些,如果他只得秦墨是个逃兵的话,他怎么还敢用?是他没有调查到,还是他调查到了,只是不想揭穿秦墨,可他的目的所是为何?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如果苏无名是鲁国公的话,只怕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吧,毕竟掌握了这个,就等于掌握了秦墨的命脉,利用这样的人,可以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在苏无名问及这件事情的时候,鲁国公就算知道,也只能假装不知道了。 只是,秦墨捡回一条命后,为何要来到长安城呢,在整个长安城,在军中供职在长安城有府邸亦或者回朝当官的人不在少数,如果被那些人认了出来,那岂不是太危险了?而且鲁国公跟很多军中的人都有认识,跟在鲁国公身边,更是危险吧。 他完全可以去一个其他地方,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啊。 不简单,事情当真是不简单的。 而想到这里,苏无名突然觉得,秦墨之所以辗转回到长安,以及呆在鲁国公府,一定是有其目的的,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这长安城中,一定有什么人或什么事,让秦墨觉得自己必须呆在长安不可,可这人或事是什么呢?苏无名望了一眼衙役,他想听听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衙役想了想,道:“除了这些之外,便没有了。” 苏无名有些失望,然后吩咐道:“你们下去之后,再调查一下,看看在这整个长安城中,有多少人是认识秦墨的,特别是以前在军中任过职的人。” 衙役领命之后便下去了,而在这天晚上,胡斐给苏无名带来了有关阿娇的消息。 “大人,这阿娇之前只是长安城中一很普通的女孩,后来家中遭遇变故,不得已入了风尘,后来被鲁国公看上,便帮忙赎身在鲁国公府当了一名妾室,而据我们调查所知,这阿娇在入风尘之前,与秦墨曾经有过婚约。” 听到胡斐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有些惊讶,道:“跟秦墨有婚约?可是逃跑越狱的那个秦墨?” 胡斐点点头:“回大人话,正是那个杀人狂魔秦墨,这秦墨家住长安城外的一个小镇上,平日里脾气就不好,经常惹事,后来征兵,他便去军营,至于他与阿娇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感情,这个我们却是不知,好像他们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便再没有见过。” 这个消息绝对是惊人的,而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多多少少可以猜想,秦墨呆在鲁国公府,为的便是阿娇,只是这件事情,鲁国公知道吗? 如果鲁国公不知道,那么阿娇的死他倒没有什么嫌疑了,可若是鲁国公知道,这件事情只怕会让鲁国公气愤万丈,进而杀死阿娇这样的妾室吧? 看了一眼胡斐,见胡斐好像还有话说,苏无名微微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阿娇只是鲁国公武由三的一个小妾而已,刚开始还颇得鲁国公喜欢,可是后来慢慢的便不再受人重视,成了独守空闺的女子,据说在此期间,她曾跟一个男子相好,可那个男子是谁,我们还没有调查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秦墨?”苏无名觉得,秦墨既然跟阿娇有过婚约,两人在一个地方的关系必定十分尴尬,加上阿娇失宠,寂寞难耐下雨秦墨有些什么也是极其有可能的。 只是胡斐却不能确定,耸耸肩后,道:“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恐怕我们必须调查了,不过所需时间不会很长。” 夜渐渐深了,今天苏无名得到的消息不少,而这些消息让整个案件有种真相呼之欲出的感觉,可却又隐隐缺失点什么,所以一时间让苏无名也找不出头绪来。 春夜难眠,苏无名起身观望夜空,温婉儿端来了点心,道:“吃点夜宵吧,今天晚饭你每次多少东西。” 那是温婉儿做的甜点,苏无名很喜欢吃,点点头拿了一个吃进嘴里,甜甜的,像是幸福的味道,温婉儿递来了一杯茶,苏无名喝了一口,而这个时候,温婉儿突然问道:“还在为案子的事情而烦心?” 苏无名点点头:“如今秦墨一点消息没有,我真的很担心他会突然大开杀戒啊,如今这件事情还没有消停下来,百姓个个人心惶惶,如果再没有消息,我担心皇上会龙颜大怒啊。” 温婉儿很能理解苏无名的担心,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恐怕就是将秦墨抓捕归案吧,不管他是不是杀死阿娇的凶手,也不管他有怎样的冤情和秘密,可他杀了牢里的张大福,杀了好几狱卒,这边是死罪,便饶他不得。 春风透过花窗吹了进来,暖暖的,而且带着丝丝凉意,很舒服,苏无名慢慢闭上双眼,这几天得到的消息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慢慢的,苏无名觉得自己理出了一些头绪,只是在这些头绪中,还缺少一些重要的线索。 不知过了多久,苏无名睁开眼睛,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沉,而这个时候,温婉儿已经睡去,苏无名苦笑了一下,也有了困意。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有衙役来找苏无名,说昨天苏无名让他调查的事情他调查清楚了,在整个长安城中,在军中与秦墨有过接触的人有三个,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秦墨的上司,他们在军中立功不少,所以在长安城领了一些官职,这两人分别是归德将军赵廷,忠武将军罗票;归德将军从三品下,忠武将军正四品上,都是武将官衔,这两人正是因为在军中颇有建树,这才被封了这样的官职的。 而另外一人叫孙青,是秦墨军中同伴,不怎么相熟,只是在军中见过面说过一句话罢了,那个人在战场上受了伤,双腿残废了,不能继续大仗又侥幸活了下来,这才被前线的人给遣送了回来。 听完衙役的这些话后,苏无名觉得,这个孙青不用考虑的,他跟秦墨并无任何冲突,只不过在军中见过几面,想来秦墨来长安不可能是为了他,而如果不是孙青,那便是赵廷亦或者罗票。 如果秦墨是为了这两个人,他为何要呆在鲁国公府呢? 一番思索后,苏无名问道:“鲁国公武由三和赵廷、罗票的关系如何?” 第261章 又一股势力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春日的早上,有着淡淡清香。 衙役看了一眼苏无名,摇摇头:“鲁国公跟赵廷、罗票的关系很平淡,平时并不怎么来往的,只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下才会相互攀谈两句。” 苏无名点点头,道:“那赵廷和罗票是唯一在长安城跟秦墨有关系的人,而这两个人势力不小,的确有这个能力做出针对秦墨的那些事情,你回去之后,即刻找人监视赵廷和罗票两人,一刻都不容懈怠。” 衙役领命之后,匆匆离去。 春风日暖,渐渐有了热意,花郎望了一眼外面景色,不少花儿已经开败,想来这仲春时节将尽,暮春要来了吧。 几只鸟儿在树枝名叫,苏无名隐隐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秦墨如果辗转来到长安的目的是为了赵廷亦或者罗票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如果要杀这两个人,他应该早就杀了吧,应该不会等到自己被关进大牢之后再越狱再去杀人,那么之前他一直潜伏在鲁国公府而不动手,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鲁国公中,也有秦墨想要的东西? 是那个与他有过婚约的阿娇吗? 苏无名不觉得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有过婚约可后来却堕入风尘的女子而甘冒奇险,如果不是为了阿娇,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都是不得而知的,不过若是知道秦墨在鲁国公府与什么人走的亲近,那么多多少少应该能够猜测出一些情况来。 想到这里,苏无名叫来唐雄,两人一起向鲁国公府走去。 进得鲁国公,苏无名直接奔入了主题,鲁国公对于苏无名的问题有些无奈,因为他对一个侍卫不会注意这么多,不过他叫来了府里的其他人,这些人跟秦墨走的有些近,兴许他们知道秦墨更多的事情。 花郎在对那些人进行了一番询问之后,最终得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线索,那便是这个秦墨在进得鲁国公府之后,便经常出入烟花之地,不过他只去一个地方,那便是长安城的碎烟楼,碎烟楼是长安城里一个很普通的青楼,算不上小,可也不大,立马的姑娘则和其他青楼里的姑娘一样,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很多落魄书生常去的地方。 秦墨经常去那个地方,兴许里面有他的相好,而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秦墨在逃出来之后,会不会去找过他的相好呢? 这是一条新的线索,这个线索有可能让他们找到秦墨的踪迹。 离开鲁国公府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急匆匆去了碎烟楼,他们去的时候,还是上午,上午的春光很是明媚,街上的行人也都走的随意,似乎不忍把这春色看的太过匆匆,碎烟楼在烟花巷弄一条街,而这烟花巷弄一条街顾名思义,里面全是青楼,而且是各种各样的青楼。 因为这里是全是青楼,所以就算是白天,这里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热闹,只不过这热闹和晚上的热闹不同,白天来这里的大多是雅士,他们要做的也不是床上的那些苟且事情,他们只是来这里找那些姑娘谈诗论词,听一听小曲,若是情到深处,则有可能相互之间吐露一些心声,以此得到心灵上的安慰。 碎烟楼在烟花巷弄一条街左侧的第十三栋楼里,他们进入里面的时候,有几个姑娘正在陪客人读书,她们的举止很文雅,一点没有轻浮的意思,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进来之后,也没有其他女子像招揽客人那样喊着大爷,这里几乎有点不像青楼了,可苏无名很清楚,这里就是青楼,只是那些卖身的女子昨天晚上陪了客人一夜,今早困极,正在睡觉罢了。 一名身材微胖的妇人在苏无名和唐雄两人进来之后,眼光顿时闪了一闪,然后笑着迎了来,这是一个已经快四十岁的女人,虽然谈不上惊艳,可那扭捏的姿态中,还是充满了诱惑力的。 她上来之后,随即问道:“两位公子是来听曲还是要……”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无名随即摇摇头:“我们是来调查案子的,本官大理寺司直苏无名。” 那女子一听到苏无名这个名字,不由得惊讶的捂住了嘴,随后又忍不住惊喜,道:“苏无名苏大人?原来您就是苏无名啊,真是……真是太有魅力了。” 女人的话在整个碎烟楼引起了轰动,那些本来正在陪客人的女子纷纷涌了过来,他们不听的说着仰慕的话,说着请赐一词,终生荣耀之类的言语,这些女子疯狂的态度,让苏无名一时间有些受不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名声在外了,只是他不像温庭筠,可以随意应对这些风尘女子,他是个官员,虽然大唐不禁止官员与风尘女子私好,可他却不想对不起家里的两位可人。 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连连推脱并且说明了来意,当那些女子得知苏无名是来调查秦墨案子的时候,这才稍微有些收敛。 而且,其中一名女子更是提供了苏无名想要的消息。 “那个秦墨啊,以前的确经常来我们碎烟楼的,而且只叫我们碎烟楼的青青姑娘,只不过苏大人您来玩了哦,自从那秦墨被抓之后,我们的青青姑娘便赎身离开了碎烟楼。” 听到那名女子的话之后,苏无名有些惊讶,道:“那青青姑娘赎身了?” 女子点点头:“正是,那秦墨出手也真是大方,每次来给青青的钱财可真是不少,加上青青之前就有些积蓄,所以她便给自己赎身了。” “这青青姑娘与秦墨的关系十分的好吗?” “这个自然,青青姑娘只卖艺不卖身,也算是清白之人,秦墨为了她,可是什么都愿意干的,我记得有一回我们碎烟楼来了一名客人,那客人非得要青青陪夜,青青不肯,那客人便要动手,这个时候,秦墨突然出现了,三下两下将那个客人打的鼻青脸肿,以后,再没有人敢招惹青青了。” 听完这些之后,苏无名多多少少已然有了一些了解,于是问道:“诸位可知青青姑娘赎身之后去了哪里?” 几人张望了一番,皆是摇头,称不知,她们这些女子,在青楼里的时候可能会互称姐妹,可一旦离开了青楼,彼此之间的交往只怕便少之又少了,当然,并非她们之间的情分生疏了,而是离开青楼的女子,多半不想再与青楼有任何的关联,再者,女人的友情,有多少可以持续很久呢? 没有什么要问的,苏无名准备离开碎烟楼,而这个时候,那些女子纷纷要求苏无名留词一首,此时的青楼,词是比诗更受欢迎的,因为词更加平仄押韵,容易弹唱,而且这些女子学来最是容易。 看着这些女子那殷切的摸样,苏无名知道,如果不作一首词出来的话,只怕是很难离开了,不得已,苏无名只好写了一首晏殊的玉楼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首词是借景抒情的佳作,对于青楼里的这些女子而言,也颇能打动她们的心,无情不似多情苦,这些女子虽然身在青楼,可那个不是渴望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呢? 苏无名吟出这首词之后,碎烟楼的女子争相传唱,而苏无名就在她们叽叽喳喳的争吵中,带着唐雄拥挤着离开了碎烟楼。 离开碎烟楼之后,唐雄问道:“苏大哥,如今我们怎么办,那个青青姑娘已经不在碎烟楼了。” 苏无名想了想,道:“回一趟大理寺,派人找一找这个青青姑娘吧,兴许秦墨越狱之后,会跟青青姑娘在一起也说不定。” 两人直接去了大理寺,而他们刚到大理寺便得到了一个消息,在整个长安城,除了大理寺和府衙的人在寻找秦墨外,他们发现还有一股势力也正在寻找秦墨,只是哪股势力是谁派出来的,却不得而知。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有种莫名的欣喜,他可以肯定,另外一股势力必定是想致秦墨死地的人分派而来的,而只要找到哪股势力背后的主使是谁,他们兴许就能够知道是谁想害死秦墨,并且极其有可能顺着这条线索,找到秦墨。 这个消息对苏无名来说很重要,苏无名将这背后的事情说出来之后,狄布也很是赞同,并且很快派人去继续调查那股势力。 在狄布做完这些之后,苏无名将他们在碎烟诗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狄布听完后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会派人找到青青姑娘的,只要她还在长安城,明天我就给你消息。” 大理寺的消息网绝对是京城里最好的,所以对于狄布的话,花郎倒也是很相信的,只不过苏无名也知道,大理寺的消息虽好,可也覆盖不到方方面面,所以苏无名觉得,这件事情让胡斐帮忙调查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第262章 收网之前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大理寺离开之后,苏无名去了一趟府衙,将调查到的这些事情告诉裴休之后,这才和唐雄一起回府。 本以为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消息,可一件事情却突然让苏无名觉得有些无奈。 下午时分,春意更浓,天色也好的不得了,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已经很少跟着苏无名破案了,她们是女人,她们有她们自己的事情,比如说打理一下布匹店铺和舒心楼的生意,比如说到处去逛逛街,亦或者找几个认识的女闺蜜一起我游玩。 以苏无名如今的名气,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想要有几个闺蜜,却还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女人有了闺蜜之后,有时对男人来说却不是好事。 比如说如今苏无名遇到的这种情况。 这天下午的时候,有一首名曰玉楼春的词从烟花巷弄一条街的碎烟楼传了出来,一时之间,不少人争相传唱,而这首词在那些贵妇人的圈子里传的速度最快,这些贵妇人大多都是大家闺秀,懂得诗词的人不少,因为这首玉楼春是好是坏,她们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再者,这些贵妇人平时都没有什么事,不过在几个女子在一起嚼嚼舌根罢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他们常说的。 而温婉儿和南宫燕他们在与她们的女性朋友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便自然而然的聊到了玉楼春这首词上,一开始的时候,那些贵妇人对这首词可谓是推崇备至,对那最后一句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更是喜欢的紧,如此谈着谈着,也就谈到了词作者,他们刚开始认为是温庭筠作的,可后来又有人出来辟谣,说温庭筠没有做过这个,最后有一人最是了解,说是苏无名做的。 那些女人好像都唯恐天下不乱,一知道是苏无名作的,便叽叽喳喳嚷嚷开了,说这首词可是从烟花巷弄一条街传出来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的很,这苏无名去那种地方,该不会是有了相好吧。 几个贵妇人说出来之后,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们自然是知道苏无名是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的丈夫的,可她们就是想这么说,就是想看笑话,又是女人的心思是很难懂的,而一些喜欢嚼舌根的女人更难懂。 她们之前可能跟你关系好的不行,可心底里,也许正嫉妒你长的比他漂亮,相公比她相公有本事等等,这种情况,千古以来都没有变过,所以在遇到可以打击那些他们嫉妒的人的时候,她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温婉儿和南宫燕对她们的丈夫苏无名自然是很信任的,也知道苏无名去烟花巷弄一条街碎烟楼是为了办案,可当这些贵妇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们两人还是很生气,温婉儿还好,她一直都很温婉,这点怒意她还能够忍受,可是南宫燕就不同了,她的脾气可比温婉儿火爆的多,因此当那些贵妇人都在嚷嚷的时候,南宫燕突然将桌前的一壶茶向那些嬉笑的妇人脸上泼了去。 唐时女子也多有化妆,这些贵妇人更是如此,她们一天的时间,几乎有大半都用在了化妆上,因此当南宫燕那一壶水泼上去的时候,本来雍容华贵的妇人顿时变成了大花脸。 南宫燕看着那些贵妇人,冷哼了一声,拉起温婉儿便离开了,那几个贵妇人则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才觉得他们应该愤怒。 却说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回到家之后,将这件事情给苏无名说了一遍,苏无名听完之后心中颇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自己办案,竟然给自己的两位夫人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让她们在外面没了面子,苏无名心中也不是很好受。 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笑道:“夫人做的对,那些恶妇实在可恶,用水泼她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被苏无名这么一说,南宫燕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苏郎,你是没有看到,那几个妇人被我泼了水之后,那脸上的摸样,简直是不忍去看哦,哈哈……” 就在三人这样说笑的时候,一名下人急匆匆跑来,说长安城不少权贵堵在门口,要两位夫人去给个说法,为何用水泼他们的夫人。 本来说笑的三人听到这个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很显然,那几个妇人也绝非甘心认栽的人,她们在外面吃了亏,少不得要回去在自己夫君面前抱怨的,而这些人在长安城都是有身份的人,自己的夫人被其他人给这般羞辱,他们又岂能不找回面子来? 屋内的安静只是片刻,因为在片刻之后,南宫燕突然站出来骂道:“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我出去教训他们一顿。” 南宫燕所言的教训,自然是动手了。 可是动手打权贵,这事若是传出去,可不好办,就算苏无名能够找人帮忙把这事给押下来,他的夫人不至于遭受牢狱之灾,可这悍妇一名,只怕是要传扬开的了,苏无名好歹也是个官,怎可让人这般说自己的夫人? 所以在南宫燕站起来准备出去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拉住了她,道:“既然外面来交涉的都是一些男人,我这个做丈夫的岂能让你这个女子抛头露面,在家安心呆着吧。” 说完之后,花郎踏步走了出去,而南宫燕则感到内心一阵的暖意。 苏无名刚走出房门,唐雄和江英两人已经跟着走了出来,外面那么多人嚷嚷,他们也是听到了的,而身为苏府的人,他们自然是要共同进退的。 对付外面的那些权贵,苏无名不想动用武力,不过多几个人给自己壮势也好。 三人打开大门之后,走了出去,外面站着四五个权贵,而在那四五个权贵后面,则是他们的朋友,当然,他们也是来壮势的,也有看热闹的意思。 苏无名走出去之后,连忙拱手笑道:“几位来我苏府门前,所是为何,据我所知,本官与尔等并不相识吧?” 一开始,苏无名虽是笑的,可言语之中却处处显露着对这些人的不屑,而苏无名的这种态度让那些人很生气,其中一人站出来道:“苏无名,你的夫人用水破了无名的娘子,让你夫人出来,我们要她给说法。” 听到这话之后,苏无名面色顿时冷了下来,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几个大老爷们来找我苏无名的夫人算账,你们可真是够意思,有面子啊!” 讽刺,天大的讽刺,以至于苏无名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那几个权贵的脸突然便红了起来,甚至有些羞愧,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这些人却也都是极其要面子的人,如今被苏无名这般羞辱,他们又岂肯善罢甘休? 所以,很快,他们便又再次团结起来,与苏无名进行对抗。 “哼,怪不得你那个夫人如此蛮横无理,原来是有你这个蛮横无理的丈夫在后面撑腰,若是传扬出去,你们夫妻只怕要成为长安城的笑话了。” 唐雄一听这些人如此侮辱他的苏大哥,顿时怒发冲冠,道:“你们再说一遍?” 声音犹如洪钟,气势逼人,那些权贵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不过他们也只是后退了一步罢了,他们这些权贵可不是被吓大的,所以这个时候,一名权贵满脸不屑,冷笑道:“原来你苏无名除了蛮横无理外,还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好啊,有本事让你的人打我,来啊!” 苏无名当然不会笨到用武力解决问题,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有些事情可不是用武力能够解决的,他准备跟这些人讲道理。 “诸位倒也是巧舌如簧的人,那好,本官就不用武力,我们讲道理,你说我夫人泼了你们几个人的婆娘,那你且说一说,我夫人为何泼你们的婆娘,我苏无名的夫人虽然脾气不好,可也是讲理的人,若不是你们的婆娘找事,我夫人岂会泼他们?” 这话倒是不错的,那几个权贵一时落于下风,他们当然不能将他们的婆娘羞辱南宫燕的事情说出来,而他们的夫人可能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羞辱的事情。 所以这个时候,一名权贵站出来说道:“你苏无名行为不检点,去青楼之地赋词,我们的夫人倒还说不得了?你若不想我们的夫人不说,你倒是不做那些事情啊!” 面对这些人的挑衅,苏无名冷冷一笑:“本官去碎烟楼那是为了查案,诸位说我不应去,意思就是说反对本官调查案子了,这阻扰大理寺办案这条罪,不知道大不大,你们也都是长安城的权贵,应该知道吧?” 这句话一出,可谓是让那些权贵无话可说了,他们对于这些律法没有苏无名知道的多,可也知道的不少,妨碍大理寺办案,那可不是小罪,说不定要被定为与罪犯同谋的。 这些人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不知道是谁突然向花郎微一拱手,道:“定是我那婆娘无理取闹,苏大人,打扰了,告辞!” 那人告辞之前,其他人那里还敢再继续留下,不由得纷纷离去。 第263章 收网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傍晚,春风轻柔,苏无名打发掉那些来找事的人之后,正准备回屋,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找到了青青姑娘的踪迹。 一听有了青青姑娘的线索,苏无名再不迟疑,立马带人去见青青。 那是一个很幽静的小院,里面种着几朵浅白的花,花很少,显得有些孤零,而在那些花前,站在一女子,女子优雅,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娴静,春风吹来,掀起了她的衣袂,更是让这女子平添了一丝妩媚,女子望着那些花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无名等人出现的突然,把那女子吓了一跳,她后退了一步,指着苏无名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苏无名看了那女子一眼,她的眉目中有淡淡清愁,清愁袭人,让她更美了,苏无名显得很平静,也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问道:“姑娘可叫青青?” 女子有些惊讶,点了点头:“没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本官苏无名,特来调查京城越狱案,还请青青姑娘配合。” 一听眼前的人是个官,青青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很快又望着苏无名道:“我……我不知道那件案子的任何情况,你要我怎么配合?” 苏无名向前走了一步,来到青青跟前,道:“不需要你知道越狱案的情况,我们只想知道与秦墨有关的事情?” “秦大哥?”听到秦墨这个名字的时候,青青不由得喊道。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正是你的秦大哥,他越狱逃了,如今还未被找到,你与秦墨关系非比寻常,想来应该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吧?” “我……我不知道,我跟那个秦墨只是很普通的关系罢了,也不过是我还在青楼的时候,与他有过几次接触而已。”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青青这么急着要与秦墨撇清关系,并不是怕受到牵连,而是不想说出与秦墨有关的更多消息,毕竟两人关系不亲密了,很多事情都可以找到借口说不清楚。 苏无名见青青姑娘如此,只得耸耸肩,道:“青青姑娘说这些都是没用的,你与秦墨的关系我们都已经打听清楚,他去碎烟楼只找过你一个人,所以我想他若是逃出大牢,也必定会来找你,你若是聪明,最好是跟我们说实话。” 青青脸色通红,眼神也略微有些紧张,看着苏无名,许久之后,突然有点想哭,苏无名见此,却并无一点怜香惜玉,这个时候,他必须逼迫,不然有一点放松,这个女子可能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女人跟女人之间的友情可能很浅薄不牢固,可女儿跟男人的感情,有时确实真的坚如磐石的,一旦她们下定了决心,就休想从她们嘴里得到任何消息。 青青很无奈,最终开口道:“没错,我跟秦大哥的确关系很好,我赎身的钱也大多是他给的,我们两人本来已经商量好了,等我赎身之后,我们就离开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可是事不凑巧,我们刚有能够赎身的钱了,他却被人当成凶手抓进了大牢,我一直呆在京城没有离开,便是想等着给秦大哥收尸的,他在京城已经没有亲人了,如果我不给他收尸,他一定会被人把尸体扔到荒郊野外的。”说到这里,青青终于忍不住哭泣了起来,而苏无名见她如此,也不由得心头一软。 “几天前,我听说了秦大哥越狱的事情,当时我又激动又紧张,我本以为他会来找我的,可是这么多天了,他却并没有来找我,苏大人问我他在那里,我是真的不知啊!” 隐隐间,苏无名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他没有想到,在别人眼中脾气暴躁,性格很差的秦墨,竟然独独对这个青青姑娘情有独钟,甚至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不愿连累她。 男人若是真的爱了,想来也是无比疯狂的吧。 从青青的眼神中,苏无名看得出来她没有说谎,不过虽是如此,他却也不准备就此放过青青姑娘,微一沉思之后,苏无名继续问道:“你与秦墨关系特别好,那么定然知道他不少事情了?” 青青摇摇头:“他很少跟我谈他过去的事情,我只知道他是鲁国公府的侍卫,他对我很好,其他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见青青这样说,苏无名却是有些不信,他不信秦墨没有将自己的过去以及密码告诉青青,可如果青青不说,他苏无名断然是不可能撬开她的嘴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大理寺人员突然来到这个地方,大理寺的人来的匆忙,让苏无名有些惊讶,连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名大理寺人员点点头:“回苏大人话,另外一股势力调查清楚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心头一喜,于是再顾不得跟青青纠缠,离开青青的家之后,只派了几个人在暗中监视青青,随后带人急匆匆赶了回去。 在回去的途中,苏无名听了一遍那个大理寺探子打听到的消息,听完之后,随即吩咐下去,他觉得,是时候收网了。 从那天傍晚开始,整个长安城突然变的更加热闹起来,无论白天黑夜,无论大理寺亦或者府衙,都在极力搜寻秦墨的下落,当然,长安城这么大,想要靠这种办法找到秦墨,并不容易,至少需要很多天的时间才行。 不过这些都是苏无名安排的,而苏无名的目的并不是靠这种办法找到秦墨,而是他想利用这种办法让秦墨感觉到危险,他要逼秦墨自投罗网。 春夜,已然有了丝丝郁热,不知从何时开始,突然间便有了蝉鸣,长安城的街上并不安宁,不时有衙役和大理寺的人来回训街。 长安城的百姓已经进入了梦想,街两旁的房屋都渐渐安静下来,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 而就在这个时候,夜色朦胧间,一个人影一闪消失在了长安城的街道上。 人影跑的迅速,而且轻便,他躲过好几处寻街的人,最终来的了一栋很大的府邸,府邸金碧辉煌,可猜想住在里面的人多么有权势,而那黑衣人冷眼瞧了瞧,随后又发出一声冷哼,向四周张望一眼后,悄然进了那高大的府邸。 那府邸虽大,可那人却进的十分容易,好像他对这个地方极其熟悉似的。 黑衣人进了府邸,直奔这座府邸主人的卧室,那是一个很大的卧室,此时卧室里悄然无声,黑衣人捅破了窗户纸,向里张望了一眼,见床上的男子已然熟睡,他的身上趴着一女子,女子很年轻,衣衫尽褪,皮肤白皙的耀眼。 窗外黑衣人冷哼一声,随即用匕首撬开了房门,然后慢慢的踱步而入,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这次失手,只怕从今以后都不再会有机会了。 他走的很慢,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轻,当他快到床边的时候,他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冷喝,接着冲进来几个人,黑衣人眉头微凝,再不迟疑,飞身向床上扑去。 床上的人已然惊醒,女子在惊叫,而睡着的男子则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他有多年的对敌经验,因此就算面临如此困境,他依然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脱。 黑衣人一击失手,便再没有机会了,从外面冲进来的人,几下便把他给制服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而且发生在一瞬间,黑衣人被制服的时候,从床上滚下来的男子这才回过神来,而回过神来之后,他立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庆幸,他的心突然沉了一沉,突然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此时已然能够确定,黑衣人便是秦墨,而他要杀的人,则是归德将军赵廷,冲进来的人是苏无名唐雄他们,他们早就在外面候着了,若非进府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可能秦墨根本就进不来赵廷的房间。 赵廷很快恢复了神色,而且也表现的很愤怒,他望着秦墨,怒道:“哼,你竟然要杀我,本将军决不饶你。”说着,赵廷突然拾起秦墨丢下的匕首,这边要杀秦墨,可这个时候,唐雄突然冷哼一声,一掌击出将赵廷给打的后退了三步,道:“秦墨还不能死,我苏大人还没审问呢。” 赵廷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归德将军,竟然被苏无名的一个下人给轻易的推的后退了几步,这让他如何能忍,而且在这个时候,他必须杀了秦墨,所以顾不得其他,这边要再次动手,可这次,苏无名身后突然冲上来两名男子,这两名男子身手很快,赵廷还没扑到秦墨身旁,便被这两个人给擒住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终于开口了。 “归德将军,本大人要审问秦墨,他既然要刺杀于你,你便也跟着来吧!”说完之后,苏无名随即转身离开,而秦墨和归德将军赵廷,则也被唐雄他们给带走了,只不过归德将军赵廷一路上可是没有安生。 第264章 惊密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已深,春意融。 大堂之上燃着灯,虽不亮如白昼,可也能够把堂下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大堂上有很多人,裴休和苏无名两人坐着,秦墨跪在大堂之上,而那个归德将军赵廷则站着,他是归德将军,他势不下跪。 苏无名看了一眼秦墨,随后问道:“秦墨,你越狱杀人,可知罪?” 秦墨是一个英俊的男子,而且因为在边关打过仗的关系,浑身上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硬气来,他虽跪在大堂之上,可却并无一点怯意,被苏无名问,也只是冷哼一声,道:“朝廷不公,我有何罪,那个张大福杀了人,就因为有钱就可以活下来,我没有杀人却要被杀,这是何天理?” 世上的人最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有的理由能够打动人,有的不能。 眼前秦墨说的就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并不能抹消他杀人的罪行,就算他没有杀死那个阿娇,哪怕张大福也不算,可他却杀死了几个狱卒,这却是不能原谅的。 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冷冷道:“你从边关逃回长安,一直隐藏自己,到底意欲何为?” 被苏无名问及这个问题,秦墨微微一震,而旁边的赵廷则有一些心惊,他扭头看了一眼秦墨,见秦墨准备开口,他便突然抢先道:“苏大人,这个秦墨是个逃兵,理应重罚啊!”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赵将军,本官正在询问秦墨,请你不要插嘴,问到你的时候,你再回答不迟。” 被苏无名这样说很没面子,赵廷想要表现的生气亦或者愤怒一些,可看到旁边站的那些衙役之后,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秦墨瞪了一眼赵廷,随后向苏无名拱手道:“我之所以潜伏在长安城,本来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杀了赵廷,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姑娘,我想要和他长相厮守,如果没有阿娇被杀的事情,我们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只是天公不作美,也是报应,我最终没能躲过这一劫,我被人以杀人罪关了起来,而且秋后便要问斩,可我心中尚有事情没有完成,我不能死,所以我才越狱逃跑的。” 这些苏无名他们都已经知道,那个让秦墨痴心的女子是青青,而他想杀的人也是赵廷,这点是苏无名从大理寺探子那里知道的,因为大理寺的探子打听到,那另外一股寻找秦墨的势力正是赵廷派出来的,想来赵廷在听说秦墨越狱之后,心中已然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这才分派人手下去的。 只是,此时的苏无名和一众人等却并不清楚,秦墨为何一定要杀了赵廷? 秦墨继续说道:“我以前是赵廷手下的一名士兵,手中领着几十个人,我们一直在边关抵挡外敌,可是这个赵廷,为了军功,竟然指使我们去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而当我们这样做之后,他又想出了一招斩草除根,将我们派到前线敌人设好的陷阱之中,若风我的命大,只怕也和我的那些同伴一样,死在边关了。” 秦墨只是说了短短的一段话,可是苏无名听来却十分的震惊,而且也全部明白了,古时论战功的方法很多,其中最常用的便是杀敌头颅,每个人上了战场之后就杀人,杀了人之后把敌人的头颅割下来,头颅割的越多的,战功就越高。 而赵廷,竟然为了升官,去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并且将他们的头颅当敌人的头颅来用,这样的人,真是丧心病狂。 当然,秦墨也是参与了这件事情的,所以他的罪也不轻。 “我侥幸逃脱,后来在边关的一个小镇养伤,等我伤好之后本准备找赵廷报仇,可没想到他竟然到了京城,并且被封上了归德将军,没有办法,我只有辗转来到长安,来到长安之后,我遇到了鲁国公,他见我身手不错,便留用了我,本来我是不想呆在鲁国公府的,可是我没有其他地方去,也没有赚钱的手艺,只有卖弄这一身的力气。” 说到这里,秦墨便停了下来,因为后面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是如何被抓进大牢的,如今越狱的,以及如何被人给抓住的。 在秦墨说完这些之后,苏无名将目光转移到赵廷身上,冷冷道:“赵将军,你可有话要说?” “苏大人,这个秦墨纯粹是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来充当军功,不可听这秦墨在这里妖言惑众啊!”此时的赵廷很清楚,他绝对不能承认秦墨说的那件事情,因为承认了那件事情,就意味着是大罪,可能要诛九族的,而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秦墨,其他人不可能知道,所以他只要不承认,他相信苏无名就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而此时的苏无名,的确有些无奈,只凭秦墨一个人的证据,还真难确定赵廷是不是做过屠杀百姓的事情,而就在苏无名感到有些为难的时候,跪在地上的秦墨突然说道:“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屠杀百姓的确是赵廷指使我们干的,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边关找一个叫梁二的人,当时我们虽然屠杀了那些百姓,可毕竟有些手软,所以最后还是放走了几个人,那梁二便在其中的人,只要找到他一问,便可知晓,那梁二担心,一直不敢披露此事,可如今有大人坐镇,想必他一定会将实情说出。” 秦墨这番话一出,那赵廷的心突然沉了下来,而这个时候的苏无名,则瞪着赵廷道:“赵将军,你最好如实交代,这样本官还可向皇上求情饶你家人无事,可你若是不肯说,等本官的人去边关找到了梁二,到那个时候,你整个九族都别想幸免于难。” 赵廷在京城有一段时间了,自然清楚苏无名的话有分量,而且一诺千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如今苏无名的这句话,无疑是救了他的家人的,他心中虽然有些不信秦墨的话,可此时也有些犹豫起来。 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即吩咐道:“来人,连夜出城赶往边关,寻找梁二,将他们带回京城来。” 几名衙役领命之后,这边要离去,可这个时候,赵廷突然跪了下来,祈求道:“苏大人饶命,请苏大人饶了我那些家人性命,一切罪责,本将愿意承担。” 随后,赵廷将自己在边关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秦墨刚才说的,他是如何指使秦墨等人屠杀无辜百姓,又是如何冒充军功,又是如何设计害死那些知道此事的人的,说完边关事情后,又说了说京城的事情,刚开始他并不知道秦墨还活着,直到阿娇被杀案发生的时候,他才发现秦墨的踪迹,当时他害怕秦墨翻身,便收买了当时的长安城府尹陈庆,判了秦墨一个死刑,后来自然为了避免事情暴露,他又做出了杀人灭口的事情,只是秦墨虽被关进了大牢,他却难靠近秦墨,收买狱卒杀人也有些不能,因为秦墨太机警了,最后他想到利用张大福,只要张大福能够在牢中想办法弄死秦墨,他就帮张大福避免死罪,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大福还没有弄死秦墨,便被秦墨给弄死了。 赵廷伏法认罪,秦墨被抓,长安城发生的越狱案到此看起来似乎已经结束了,可是这个时候,苏无名却望着秦墨问了一个问题:“鲁国公的妾室阿娇,可是被你所杀?” 秦墨摇摇头:“我没有杀阿娇,那天我赶去的时候,阿娇已经死了。” 秦墨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他实在没有理由说谎的,可如果秦墨没有杀死阿娇,那么阿娇是被何人所杀? 苏无名望了一眼秦墨,随后继续问道:“你可知道阿娇是你有过婚约的女子?” 秦墨并不惊慌,点点头:“知道,这还是她告诉我的呢,当时鲁国公已经不再对她感兴趣,她便经常独守空闺,因此便想勾搭上我,可是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人,实在容不下她,再者,我在鲁国公做事,她是鲁国公的妾室,我又怎可与他发生关系?那天我去她的屋里,是她约我去的,而我之所以赴约,便是想将话跟他说清楚,让她以后自爱一些,切莫再找我,可是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此时的秦墨满脸皆是懊悔,如果当时他没有去找阿娇,也许等事情过去之后,他就可以跟青青姑娘一起离开京城了,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一切都是报应,他在边关屠杀百姓,那么总有一天,报应会来。 苏无名显得很深沉,如果阿娇不是秦墨所杀,那么必定是另外的人杀的,可另外的人是谁?是鲁国公吗?也许他知道了阿娇的事情,因此不能容忍而杀人? 越狱案虽然解决了,可阿娇被杀的案子,只怕要继续调查下去,不管怎样,这也是一件命案,而在苏无名这里,绝对不允许有命案得不到解决。 第265章 红杏墙外艳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更深了一些,衙役将罪犯关押之后,苏无名这才向裴休告辞。 春夜显得有些宁静,只偶尔有几声虫鸣传来,唐雄见苏无名一直不语,道:“苏大哥,你还在为阿娇被杀的命案烦心?” 苏无名点点头:“这件命案发生的有一段时间了,当时因为秦墨的存在,所以官府并未对之有过深调查,如今留下的线索很少,我们只能从阿娇的过往上下手了。” 唐雄又何尝不知道这件命案的难办,只是他跟着苏无名这么久,对苏无名有一种无言的信心,他觉得只要他的苏大哥办理此案,就一定能够调查清楚,让真正的凶手伏法。 一夜无话,次日苏无名起床之后,随即到大理寺将昨天晚上的事情整理一下,做成卷宗交由刑部,像赵廷砍杀百姓充军功这件事情,可是大事,刑部就算拿到卷宗之后,也不敢随意做决定,必须交由皇上亲自审判,但不管怎样,赵廷的性命是难保全了。 做完这些之后,苏无名跟狄布做了一番交谈,见大理寺内并无什么事情,他这才离去,如今还有一件命案没有解决,他自然不会在大理寺浪费时间。 回到府上,林云终于回来了,从调查秦墨开始,苏无名就让林云去打听阿娇的事情,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应该能有一些收获。 林云神色虽是疲惫,当也有着一丝兴奋,见到苏无名后,道:“大人,经过这几天的打探,我打听到那个阿娇,自从被鲁国公丢进深闺之后,便寂寞难耐,很快勾搭上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叫宋尤良,是长安城的一个花花公子,家境很不错,专门喜欢勾引有夫之妇,他长的英俊,又有权有势,所以在勾引妇人这件事情上,几乎是无往而不利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一次他跟一妇人在马车上快活,那马受了惊吓,连带着他怀里的妇人一同翻进了山沟里,全部丧命了。” 在马车上做那种事情,跟后世的车震差不多,都是极其刺激的,只是马车并不是很安全,发生意外也情有可原,只是阿娇死了,这个宋尤良也死了,这就显得太过奇怪了。 “阿娇死之前,跟那个宋尤良是否还有联系?” “有,根据我的调查,在阿娇被杀的前一天,他们两人还在野外干了一仗呢。”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他们两人坏话的地方在那里?” “这宋尤良好像心理变态似的,不仅喜欢玩有夫之妇,而且还喜欢玩一些刺激的,他们两人当时是在长安城的竹林坊里,那是一个遍植竹林的地方,晚上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去,所以两人当时玩的必定很疯狂。” 苏无名来长安城已经有段时间了,对于那竹林坊也有些了解,那个地方据说是一私人产业,里面的景色十分秀美,只是若跟主人不认识,只怕很难进入里面一步,不过到了晚上,就显得松懈了不少,原因有很多,比如说唐朝这个时候,宵禁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没有很大势力的人一般都不敢在晚上到处行走,再者普通百姓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晚上出来干嘛? 了解到这些之后,苏无名想了想,随后说道:“你去调查一下那竹林坊的主人是谁。” 林云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大概在傍晚十分,林云送来了消息,道:“大人,调查到了,竹林坊的主人原来是张信张员外,可是几个月前他突然得急病死了,然后整个产业传给了他的侄儿张文。” 听到这些,苏无名隐隐有一些预感,道:“张信张员外可是阿娇和宋尤良两人死了之后才死的?” 林云微微一惊,不过很快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如果这样,那便对了,想来这张文为了得到张信财产,便谋划杀人,可是不料被躲藏在竹林坊苟合的阿娇、宋尤良给听去了,张文为以防万一,便杀了他们两人。” 如今,这种解释的确是最合理的,只是却也有几个问题,那便是阿娇身在鲁国公府,张文如何进鲁国公府杀人,再者,就算张文是杀人凶手,苏无名他们又如何证明他是凶手呢,只靠推测,显然是不行的。 一番思索之后,苏无名将林云下去休息,这几天他的确够累了,而林云下去休息之后,苏无名将胡斐叫了来,他要交给胡斐几件事情去办,胡斐听完苏无名的安排之后,立马去办。 时间悄然而逝,随着大理寺和府衙一些程序的继续,赵廷屠杀无辜百姓充军功的事情慢慢的被长安城的百姓所知晓,而当百姓知道这些事情之后,难以抑制的愤怒起来,而百姓愤怒,皇上李炎更是愤怒,他大唐的男儿到边关所是为何?他们是为了杀敌报国的,不是为了杀自己的百姓来冒功领赏的。 屠杀无辜百姓来冒充军功这件事情,是大唐男儿所不齿的,从先祖开国,到他武宗李炎,大唐边关这种事情就没发生过,这个赵廷,简直把他们大唐男儿的脸面都丢尽了。 李炎一怒之下,给赵廷下了一五马分尸的惩罚,而整个家族,则尽数贬为庶民,没收家财,想来李炎虽然愤怒,可也不是那种嗜杀之人。 而随着这个消息的传出,有一个人突然变的紧张起来,这个人就是张文,杀死阿娇和宋尤良的的确是他,所以当秦墨被人当成凶手的时候,他感觉很是庆幸,可随着秦墨越狱案的被迫,秦墨并非杀死阿娇的这件事情也慢慢被众人所认知,而如此一来,朝堂一定会再动手调查阿娇被杀案的。 虽然张文自信自己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来,可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惧怕,他仔细的会想,在杀人的时候可曾留下任何线索,杀阿娇事关重大,他当时隐蔽的很好,一点都没有被发现,他相信不会被朝廷抓住什么把柄的,再者说了,当时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朝廷也查不出什么来。 而宋尤良的死,他只不过化妆成马房小厮在宋尤良的那匹马上做了点手脚而已,想来也不好被人发现,张文将这些事情仔仔细细的想了好几遍之后,直到确定并无任何破绽,他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而在张文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忧心忡忡的时候,胡斐再次回到了苏无名的府上,见到苏无名后,道:“大人,您让调查的事情都已经调查了,只是阿娇的被杀什么都没有调查到,而宋尤良所用的马匹虽然调查到了,可是当时给那匹马喂过粮食的人不少,他们之间都没有什么印象,只说那件命案发生之后,他们那里突然失踪了一个人,可那个人跟他们并不熟,他们不知道是谁。” 一个小人物,谁会去在意呢? 苏无名的脸色很差,不过许久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无妨,从这两人身上找不出破绽,那我们就从张信身上找。” 让胡斐离开之后,苏无名叫来唐雄,随后两人一同去了张府,此时张府的主人是张文,当张文听说苏无名拜访的时候,顿时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让他觉得快要窒息了。 不过,张文毕竟是杀过几个人的凶手,所以一番思索后,他还是强制镇定了下来,道:“吩咐下去,请苏大人客厅稍后。” 双方在客厅见面了,见面之后,张文一脸荣幸又一脸不解的问道:“在下自问不曾与苏大人有过接触,怎么苏大人今天突然来我这府上了?” 苏无名淡淡一笑:“调查命案而已,想必张公子也已经听说了吧,那个秦墨并不是杀死阿娇的凶手,而根据我们的调查所知,阿娇跟一个叫宋尤良的男子曾经在你们张家的竹林坊私通,回去之后便被杀了,这件事情,可真是奇怪极了的。” 张文露出惊讶状,道:“竟然有这事?这可真是伤风败俗啊,简直侮辱了我那竹林。” 张文的戏演的很好,苏无名却也不生气,依旧平静说道:“而更奇怪的是阿娇、宋尤良两人被杀之后,贵府的张信张员外也被杀了,因此本官猜测,凶手定然是在竹林坊密谋杀死张信张员外,结果被阿娇和宋尤良给知道了,为了灭口,凶手这才狠心杀了他们两人的,张公子,你说是不是?” 张文脸色发白,显得颇不自然,不过很快说道:“也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呢,我那个伯父可是得了急病死的,与阿娇和宋尤良的被杀怎么能扯上关系呢,不会的,不会的。” “张公子如此确定?” “自然,当时我可是叫了大夫来给伯父治病的,苏大人若是不信,可去问。” 随后,苏无名将张文所说的那个大夫的情况记了下来,记下这些之后,他才起身告辞,而在离开的途中,唐雄悄声问道:“苏大哥,你相信这个人的话吗?” “不管相信不相信,先去问这个大夫,如果有问题,只有开棺验尸了。” 第266章 夜捕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张府离开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真的去了一趟张文所说的那个大夫的家,并且对当时的事情进行了询问,大夫的回答很直接,说那个张信的确是病死的。 而在得到这个回答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显然不是很信,离开大夫家的时候,苏无名不住的摇头,说看来真的要开棺验尸了。 苏无名对于验尸之道颇有些能耐,就算是白骨,他也能够验出死者是被人打死的,还是被人毒死的,他的这个手段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当苏无名说出开棺验尸的时候,那个大夫的脸色很不好看。 傍晚时分,暮春的风已然有了郁热,不过此时的天气还是让人感觉很舒爽的,因此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很是繁杂,而在这些人群之中,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走的最是匆忙,他的脸色满是忧虑,他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自从听到苏无名说要开棺验尸之后,他就开始担心起来,对于张信的被杀,他再清楚不过了,张信是怎么死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卖给张文毒药的就是他,而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了。 他是一名大夫,可大夫并不一定都是家财万贯的,特别是像他这种心地不怎么好的大夫,生意自然不可能好到那去,长安城有那么多大夫,病人可以去看病的地方多了。 因为这个,在张文拿钱财来诱惑他的时候,他甚至可以说没有坚持便答应了的,除了给张文提供毒药外,就是死时大夫的证明,也要由他来办,不然若是被人怀疑张信不是死于急病,那么朝廷府衙必定插手,到时仵作一验尸,就什么都清楚了。 而以他们两人的计谋,想的是尸体只要被埋下,他们的危险也就算是过去了,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煞神苏无名竟然盯上了他们。 如今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苏无名断案的手段,只要被他盯上,万没有幸免之理。 他很担心,所以他一定要到张府去商量商量,如今他们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遇到了困难,他也只有找张文了,当然,他也是有着丝丝担忧的,跟一个杀人凶手商谋事情,等同于与虎谋皮啊,可如今的他没有其他选择。 走过了几天热闹的街,他终于来到了张府,见到张文之后,他立马哭嚷道:“张公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啊,我这把老骨头,还不想死啊……” 此时的张文本也是不知所措的,可他毕竟心性坚韧,一直在强制克制,见到这个大夫之后,立马笑得:“马大夫,你担心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件事情?” 马大夫摇摇头:“苏无名知道啊,他要开棺验尸,如果他验出张信是中毒而亡的话,我医馆的名声保不住不说,只怕你我两人的性命,都要赔进去啊。” 苏无名要开棺验尸的事情,张文也是知道的,虽然苏无名走的时候说那句话的声音很小,可他还是听到了。 张文的眼神变的凌厉起来,他看着马大夫,好像是一头猛虎看着待宰的猎物,马大夫很明显感觉到了张文的眼光,所以这个时候,他立马后退了一步,道:“张……张公子,你想干什么?” 张文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马大夫这么紧张做什么,这件事情你我两人都逃脱不了干系,我能怎么样你,是不是?” 可是,马大夫显然并不相信张文的这句话,他又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你站住,我告诉你张文,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你的那些事情立马就会有人说给苏无名听的,你以为我是好对付的吗?告诉你,在我来之前,已经做了多手准备,如果我活不成,你也别想活,老朽我活了六十多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可你还年轻,你愿意陪我同归于尽?” 一个人若是小人,自然也明白其他小人是怎么想的,因此在很多时候,他都有办法从小人的手中保住性命。 当张文听到马大夫的这些话后,本来阴冷的脸突然展露出了笑容,道:“马大夫,误会,误会啊,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怎么会对你下手呢,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办法对付那个苏无名了。” 马大夫很清楚,自己刚才的那些话震慑到了张文,而他自己更清楚,此时只有靠张文他才有可能活命,两人的确如张文说的那样,一条绳上的蚂蚱,任谁也休想独自蹦跶。 马大夫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意,道:“张公子想到了什么办法?” 张文眼神深邃,许久后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 夜渐渐深了,春风暖,虫鸣不知从何时开始,慢慢的聒噪起来。 郊外,坟地。 风虽暖,可吹在这几个人的身上,却让他们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战栗来,一个年轻人和一个男子站在那里,坟地里有两个人正在刨坟,而在他们旁边,有另外一副棺材,立马有一具白骨,一具正常死亡的白骨,马大夫身为大夫,想要弄一具白骨还不是什么问题。 而如今他要做的,便是将张信的白骨给替换掉,而等那两个刨坟的人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们两人的性命只怕也活不长久了。 一个人只要从杀第一个人开始,他就要不停的去杀人来掩饰自己的罪行,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很多人在杀人之前可能就已经想到了,可是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杀人之前从这种醒悟中抽身。 张文的神色很难看,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可此时的却却必须不停的杀人来掩饰自己杀人的罪过,这听起来有些讽刺,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风声更响了些,不知何处有一只发情的野猫在叫,把那两个刨坟的人给吓的差点把手中的工具丢掉,张文也吓了一跳,可他却很快恢复过来:“赶紧挖,一只野猫而已!” 那两个人挖的更起劲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那声音很平静,在这样的春夜听来,应该是很舒服的,可突然在这个地方出现,让张文和那个马大夫的胆都要吓破了。 “并不是野猫的叫声哦,那不过是我们的联络信号罢了。” 背后突然有人说出这么一句话,无论是谁都会害怕的,张文和马大夫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然后突然卯足了劲的向前跑,可这个时候,已然有两个人在前面等着他们了。 苏无名漫步走向坟地,那两个刨坟的人已经吓的跪在了地上,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望着张文道:“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此情此景,无论张文如何狡辩,只怕都不能让人信服吧? 可就算别人不信,张文却是有求生之念的,因此他拒绝承认杀人,苏无名笑了笑,命人将张信的尸骨挖了出来,他要等明天天亮之后验骨,让张文辩无可辩。 一夜无话,次日,苏无名开始验骨,而验骨的方法很简单,水净洗尸骨,用麻绳穿定身体各部骸骨的次第,用席盛好,可开掘地窖一个,长五尺,宽三尺,深二尺,多用柴炭烧煅,以地红为标准,除去火,再用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泼到地窖里面,乘热气抬骨放入坑内,以草垫盖好,蒸骨一两个时辰,等地冷了取去草垫,抬出骨殖向平坦明亮的地方,用红油伞罩尸骨进行检验。 检验的结果与苏无名的猜测并无多少差距,张信的喉骨处有暗黑色出现,也就是说,张信的中毒而亡的。 在事实面前,张文依旧什么都不肯说,可苏无名将突破口放在了马大夫身上,马大夫毕竟不比张文,他没有杀过人,心性还是差了一些,而且有苏无名承诺只要他跟说出来,就减少他的罪行,这样的好事,他又岂会白白放过? 然后,马大夫把他与张文所商谋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而马大夫说出来之后,张文想再隐瞒亦是不能,最后只得将自己的所有罪行交代出来。 其中很多跟苏无名的猜测差不多,只有阿娇的被杀,是苏无名所不知道的,原来,阿娇虽然知道了张文想杀张信,可张文还未动手,她也不好就此宣扬出去,不过她这种水性的女人,却很喜欢勾引像张文这样的英俊男子,因此张文就利用这层身份进入了鲁国公府,在与阿娇私好的时候,弄死了她。 一切都明白了,从秦墨越狱案而牵涉出的边关将屠杀无辜百姓案到这个阿娇被杀案,如今全部都清楚了,虽然其中的案情十分复杂,可在苏无名强大的抽丝剥茧下,还是让凶手付出了应有的惩罚。 命人将凶手抓捕大牢之后,苏无名急匆匆的去了大理寺,不管怎样,整件命案结束了,而他身为大理寺司直,该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必须把案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不然刑部也不好对此案作出审判啊。 第267章 才子大赛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转眼到了暮春,长安城显得更是翠绿与繁华,若是到了郊外,这种景致简直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让人看的不由得心神一动。 这个时节,出城游玩的人多了起来,就连苏无名他们,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到外面游玩了好几次,每次都不尽兴,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依依不舍。 而就在这个时候,宫中突然传出了一道圣旨,要天下有才之士,齐聚长安城,来一场天下才子大赛,有幸能够夺得头筹的才子,皇上将亲封他为大唐第一才子的称号。 此道圣旨一出,整个京城顿时为之哗然,而且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在圣旨传下之后,一些颇有才名之人纷纷奔走相告,想着在才子大赛上一展身手,以此来光宗耀祖,毕竟皇上亲封的大唐第一才子的封号,可是极其有分量的,有了这个封号,谁人不礼让三分? 而就在那些人踌躇满志,兴奋的为才子大赛做准备的时候,苏府,苏无名却正在思考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秘密,他很是不明白,为何皇上李炎为突然下达这样一道圣旨,他意欲何为呢? 苏无名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说皇上想要招揽贤才,又比如说皇上想要向世人展示大唐的盛世繁华…… 当然,苏无名是不反对这样的盛事的,他来大唐一年多,早就想见一见大唐风华,如今这正是个机会。 皇宫,李炎端坐在御书房中,今日的奏章他才看了一两个,不过他却是再看不下去了,因为想到长安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的心中竟然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他是皇上,他见过的世面比任何人都多,可如今一想到大唐所有才子齐聚长安城的景象,他便忍不住想要激动。 其实,这个想法只是他突然想出来的,他当皇上也有一年有余了,平日里除了看奏章就是上朝,这一段日子以来,他感觉到十分的疲乏,突然很想找点乐子,可是他是一个很理智的皇上,像那种斗鸡斗狗、要天下选妃的这种乐子,他不会干,这样干了,只会让他的大唐更快的垮下去,让他在历史上留有恶名。 想要乐子,又不想留有恶名,最后他便想到了让天下才子齐聚一堂进行比赛的事情,刚开始想到这个点子的时候,纯粹就是为了能够热闹热闹,找到有趣的事情,后来跟几位大臣商量,这几位大人都是朝中重臣,听完之后纷纷表示赞同,并且为此说出了不少的理由,虽然其中不乏溜须拍马之言,可听来却极其受用。 这些大臣的理由,自然也都是苏无名想到的那些理由,这些理由无论是谁听了,都觉得是一点不差的,如今的大唐虽然已不是盛世,可也还没有到没落的地步,就算是没落之前的回光返照,也应该有那么一次辉煌。 圣旨下达之后,大唐各处的才子纷纷向长安城涌来,当然,除了才子之外,很多想看热闹的也都赶了来,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变的空前热闹起来,客栈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可把那些客栈老板给高兴坏了,恨不能这样的盛事,天天都有。 在大唐才子蜂拥而至的时候,朝廷的几个部门便开始研究起如何进行选拔的事情了,这次才子大赛,来的只怕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们不可能让这些人都进来的,因此,必须进行一轮又一轮的选拔,而如何选拔,必须制定好一个章程,再者,何时开始,也必须规定好,在那里进行等等,这些都必须事先规定下来。 朝中不乏人才,而且这种事情以前也多有发生,因此这些东西的制定在短短几天之内,便敲定了下来,而敲定之后,立马将这个消息传了下去,一遍来此的才子能够有一个准备。 像这样的盛事,苏无名也是多有留心的,因此在这个消息传下来之后,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归纳下来,一共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比试的类型,比试分好几种项目,分别是诗、棋、词、谋。 身在大唐,不会作诗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所以这作诗就成为了入门筛选的项目,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分别作一首诗,谁的诗作的好,谁就晋级;接下来是棋,古代,琴棋书画很是风靡,其中棋尤为被一些才子所喜好,而且棋上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智,所以诗之后是棋,棋是黑白围棋,两两厮杀,胜者入局,败者出局,这一轮比试多多少少有一些机运在里面,不过对此朝廷的相关人员并没有做出相应的补救,因为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很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在这个世上,运气这回事从来都是有的,无论任何一个成大事的人,他的所作所为除了自身能力外,都缺少不了运气,这种事情无法避免,他们也不想避免。 运气这回事无法避免,可实力却是可以对比的,因此在棋比上,先是两两对决,胜者入局,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比试,只不过在进入下一轮的比试之前,所有入局的才子可以进行棋术比试,规矩也很简单,那便是相互之间两两对决,一直淘汰,一直淘汰,直到最后胜出一位出来,这样的对决靠运气可是不行的,想要最后胜利,就必须有实力,而最后胜出的那个人,皇上会亲封他为棋圣,这个称号虽然比那个大唐第一才子差了一些,可在棋界,那确实不可多得的称号。 而之所以会在入局之后再进行厮杀,这纯粹是皇上李炎自己的要求,像这种才子大赛,他可不希望几下就分出来了,那样一来就太没有看头了,如果可以,他自然是希望这些比赛可以更长一些的,而且棋艺之间的相好厮杀,也是极为有趣的,李炎多多少少也是个棋艺高手,对此,他自然很想看看大唐有没有特别厉害的棋手了,若真是有,封他国手也不为过。 棋艺比拼之后,就是词了,大唐不是词的天下,可发展到这个时候,几乎每个诗人都多多少少回写那么一两首,长安城中,于词有心得者颇为不少,而且,因为温庭筠和苏无名等人词作的流传,此时大唐对于词的喜爱,几乎已经不亚于诗了。 而且因为词的韵律感极强,比诗更易弹唱,所以最得底下层百姓的喜爱,青楼女子,更是对一首好词痴狂的紧。 按照规定,棋艺入局的才子每人写一首词,词过关者,方可进入下一轮的比试,而在这些词中,到时候会有评委选出几首好的,交由乐坊女子谱曲,于当天傍晚的宴会上弹唱,到时所有入局才子,皆可参与宴会。 如此过后,则是最后一项比试,也就是谋。 谋者,才智也,所有这最后一项比的就是谁最聪明,到时候,朝廷会派人给所有入局的才子出题,谁能答出来,谁就继续留下,答不出来的,就淘汰离开,如此一直到整个比赛中只剩下一人的时候才算结束,而最后留下的这个人,将会被皇上李炎封为大唐第一才子的称号。 这些是比赛项目,再有便是比赛时间,最先开始的诗比是在这些规定散发下来的十天之后,诗比之后,给评委一天时间选出晋级之人,次日进行棋比,也就是说诗比之后隔一天进行棋艺比拼。 而棋艺比拼比较特殊,所以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在棋艺比拼结束后,可由各位才子放松一天,次日进行词比。 词比和诗比相似,给评委一天时间进行评选,次日进行最后一项的比试,如此胜者,封为大唐第一才子。 而在诗比之前的这几天,朝廷要选出六位评委,当苏无名看到这点之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任何地方都不是公平的,这些评委的名额,此时只怕将成为各个派系互相争夺的目标了。 虽然对这些人的行为有些厌恶,可花郎并未多少其他,毕竟他也没有想过参加,更与那些派系没有一丁点关系,他只希望在这次大比期间,不要出现什么事情才好。 除了时间,再有便是地点了,因为此次比赛人数众多,所以最初的诗比和棋比会在郊外,那个地方开阔,风景优美,吟诗下棋,最是惬意不过。 词比则在乐坊楼前,乐坊楼是朝廷专门培养歌姬舞姬的地方,十分庞大,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人随便进的,词比那天,只有入围之人方可进入,不过也不是进入乐坊楼,只是可以进入乐坊楼前,只有最后晋级的人,则到朝廷专门宴客的地方举办晚宴。 最后的谋比,最是激动人心,因此将会在长安城摆一擂台,倒是所有晋级之人坐在擂台上进行比赛,到时皇上李炎会率百官莅临现场,那场面必定十分的壮观。 除了地点之外,接下来的其他规定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比如说想要参加才子大赛,必须到礼部报名,然后领取写有自己名字的腰牌,没有腰牌,是不允许比试的。 第268章 门路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皇上一道圣旨下达之后,整个长安城空前热闹起来,一时间其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盛唐时的长安。 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到处可见才子之间相互切磋诗词,一些客栈树荫下,则更多的是下棋之人,下棋是会上瘾的,这些才子之中,少不得有一些有棋瘾的,如此相互之间遇到之后,岂能不先来一局过过瘾? 而且,这些喜爱下棋之人,多半很清楚自己在其他方面的实力,这大唐第一才子的称号不好争,可这棋圣,他们却是要拼命去争一争的。 这几天来,苏无名一直都在长安城各处闲逛,原因无他,这种盛事,他也想凑凑热闹,看看这大唐才子,都有怎样的才情和本事。 在这几天的闲逛中,苏无名也发现了几位才子,其中一位乃元稹之子元中温,元中温儒雅非常,以前在长安城的时候便有才名,不过因为一直被其父元稹的名声所压,所以一直不是很显,如今这次才子大赛之前,元中温先传了一首诗出来,这首诗无论意境或是格调,都数上层,一时间在长安城广为流传。 除了元稹之子元中温外,苏无名还发现了一个在词方面造诣颇高之人,此人姓杜名齐,虽是个读书人,却一股豪迈,其词甚是激昂,听来让人热血沸腾。 再有,便是一个棋中高手,这人二十多岁摸样,气质非凡,任何时候都显得异常平静,他在长安城各大棋坊之间来回奔波,一时间无遇敌手,声名一下子便在长安城传开了,而整个长安城的人,都隐隐知道,一个棋圣将要产生,他的名字叫孙师。 这些才子,都才不过是苏无名管中窥豹看到的几个罢了,其实在这些人当中,才子有很多,有的才子高调,像元中温、杜齐、孙师一样,喜欢先打声势,这样一来多多少少可以引起那些评委的注意。 而有些人则比较低调,平时也不作诗下棋,就只是看着长安城发生的一切,收集着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这样一来,方能知己知彼战无不胜。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一半,而评委的人选也已确定,事情不出苏无名所料,为了能够得到这几个评委名额,各大势力之间没少在朝堂之上打嘴皮子战,而如此一番争论后,六名评委中,李党的人占有两名,其中一名是写出了那首粒粒皆辛苦的李绅,另外一名则是一个长孙羽,长孙羽四十多岁,儒雅中带着丝丝秀气,他是开国功臣长孙无忌的后人,其地位非同一般,而据闻,其才情也是长安城其他人少有的。 国戚之中虽然少有文采斐然之人,可投靠他们的人中却有不少博学多才之人,所以在曹满等国戚的争夺下,他们还是争取了一位名额,他是朝中大儒,如今的各位皇子的老师程孝,程孝能够被皇上李炎任命为皇子的老师,其才学必定非常人能比,其实这个程孝的文采的确非他人可比,如今五十岁的他,当年在长安城也是风靡的很,因为他是他们那一场科举考试中的头名状元,一日看尽长安花这种意气风发的事情,他当年也是经历过的。 除了这三位外,其他三人皆是朝中资历最高的文官,他们三人分别是张端、李瑞、陈辛,这三人年龄都在六十岁左右,一辈子都在跟文献诗词打交道,虽然名声不显,可其博学的程度,却是少有人能及的。 而当这六名评委确定之后,长安城又现一风潮,那便是拿着各种诗词去拜门的风潮,其目的无他,无非就是想让评委记住他们罢了。 而各大势力争破头要强这个评委名额,为的便也是这个,这些才子少不得最后会是国家之栋梁,而如果这些人跟依附于他们,那么这些势力少不得可以趁此机会扩张一下。 皇上李炎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意图,可是很多事情,皇上看到了,却阻止不了。 这天,苏无名和南宫燕他们又在街上闲逛,如今的长安城每天都有新鲜事情发生,逛街的收获绝对比坐在家里有意思。 而就在苏无名他们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对面一男子喝着酒向苏无名他们这边走来,边走边喊道:“苏兄弟!” 苏无名抬头望了一眼,见是温庭筠,温庭筠样貌奇丑,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不少才子看到之后,纷纷侧目,温庭筠也不在意,只径直向苏无名走来,双方见面之后,苏无名笑道:“温兄才情斐然,应该去礼部领个腰牌的。” 苏无名的意思很明确,像温庭筠这样有才华的人,应该借此机会扬名立万,如此一来,他方可有机会入朝为官,等他当了官,自然不会再这般借酒浇愁,游戏人间了。 可让苏无名没有想到的是,温庭筠对此颇为不屑,道:“我本就是才子,何须皇上亲封?” 面对温庭筠这样的话语,苏无名也不好再多说其他,不过像温庭筠这种不慕权贵的性子,苏无名却是由衷敬佩的,至少他做不到。 见自己的建议在温庭筠这边行不通,苏无名只好把话题换到其他方面,问道:“温兄可是又要去那个温柔乡逍遥快活?” 温庭筠嘻嘻一笑,道:“非也,我这次是专门找你的。” 苏无名一惊,这温庭筠整日在胭脂堆里,就算两人同在长安,那也是无事不相往来的,今天他专门来找自己,必定是有事了,可苏无名却又实在想不出来,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 “温兄找在下,不知所为何事?” 温庭筠搓了搓手,道:“今天在烟花巷弄一条街的万花楼中,要举办一场棋艺大赛,从各处来的风流才子都要去玩上一玩,听说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还能跟万花楼中的香香姑娘共度晚宴呢,你是不知道,这香香姑娘无论琴棋书画,那可是样样精通,能够被她看上的男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她可以说是我们这长安城第一名妓,我温庭筠才情无人能及,却也难入她眼,这可是我能与她共进晚餐的唯一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我找你来呢,就是想让你跟着去热闹热闹。” 听到温庭筠说出这些话之后,南宫燕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而苏无名则一脸尴尬,这个温庭筠的情商真的有问题,自己的两位夫人都在身旁呢,他却要自己跟着他去青楼,无论哪个男子,只怕也不会傻到同意吧。 所以,就算苏无名对那个被温庭筠夸到了天上的香香姑娘很感兴趣,可也只能义正言辞的拒绝温庭筠的邀请了。 可就在苏无名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温婉儿突然笑道:“原来世上还有这般能够让温大才子动心的女子,既然如此,相公,我们何不也去一趟万花楼?” 温婉儿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特别是南宫燕,她拉了一下温婉儿的衣袖,轻声道:“姐姐,不可,那种地方的女人都特会勾男人,相公若是跟着这个温色鬼去了,只怕要被带坏的。” 南宫燕的声音虽轻,可众人都是听到了的,苏无名听到温色鬼这个词的时候,倒是会心一笑,这个名字倒真是配了温庭筠。 温庭筠呢,也不生气,好像被人认为是色鬼是对他的一种褒奖似的。 温婉儿淡然一笑,在南宫燕耳边低语了一番,南宫燕听完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随后瞪了一眼苏无名,这才点了点头。 温婉儿说了什么话,苏无名和温庭筠他们都是没有听到的,不过看到南宫燕改变了主意,苏无名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苏无名对温婉儿这个夫人再了解不过了,她外表虽然柔和,温婉,可其实心中的鬼主意比谁都多,若非苏无名是穿越来的人,知道的比她多,苏无名真有些怀疑在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人能够降服得了她。 苏无名有不种不好的预兆,于是望着南宫燕笑道:“南宫大小姐,婉儿她跟你说了什么?”苏无名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一条死皮赖脸的狗,而南宫燕则冷哼一声:“不告诉你。” 这个时候,温婉儿望了一眼温庭筠,道:“温才子,不知万花楼的棋艺大赛,什么时候开始呢?” “恐怕已经开始了,既然弟妹同意苏无名去万花楼,那我们就先去了,两位弟妹慢聊啊!”去青楼这种地方,自然是男人去的了,所以温庭筠倒没想过温婉儿和南宫燕回去,只是他没有想过,苏无名却是想到了的,他这两位夫人,可不能以常人的目光去看待的。 而事情果不其然,温庭筠刚说完那句话,温婉儿便笑道:“莫急,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也就不用急了,等我们姐妹两人换上男装之后,陪你们一同去,如何?” 温庭筠脸色很是难看,所以就扭头看了一眼苏无名,可苏无名却表现的很平静,耸耸肩表示自己无可奈何,自己的这两位夫人,比他要厉害的多。 第269章 烟花巷弄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长安城热闹非凡,不知何时,长安城的街道上出现了两位女扮男装的人,这两个女子扮上男装之后,一人温文儒雅,英俊非凡,一人则英姿飒爽,颇具英气。 而在这两人身边,围着几个男人,苏无名、温庭筠、唐雄他们,此时他们的眼睛都有些发直,他们没有想到,以前那般惊艳的女子如今扮上了男装,竟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 苏无名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太幸福了。 一行人就这样走过长安城繁华的街道,最后进了烟花巷弄一条街,此时的烟花巷弄一条街早已经人满为患,各处的风流才子来了那么多,像这种烟花之地,只怕是他们最想来的地方,而若是他们的诗词被这里的姑娘所弹唱的话,流传的速度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快的多。 各个青楼里都是人,而万花楼则是门前都挤满了人,在里面,不时有人唉声叹息的摇头晃脑的走出来,看其样子,必定是下棋失败了的。 而除了那些下棋失败的人走出来之外,万花楼中不时传出各种声音,比如说谁谁谁胜,谁谁谁下了一手好棋等等,其场面颇为壮观,也颇为热闹。 温庭筠和苏无名等人来到万花楼前之后,不由得都微微皱了皱眉,这么多人,他们还能挤得进去吗? 看到这场面,苏无名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他觉得这个万花楼的老板太会做生意了,若是以前,就算万花楼举办多少棋艺大赛,只怕也不会有这种场面,可在大唐才子大赛这个时候,就不同了,棋艺高的人定然是要借此事为自己扬名的了,而且还能得到美人青睐,何乐不为呢? 而万花楼则趁此机会,也将名声给打了出去。 面对此情此景,苏无名突然灵光一闪,道:“温兄,这么多人站在门口,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苏无名不知道温婉儿在南宫燕耳边说了什么,所以他很不愿进去,想看美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嘛。 可温庭筠却不肯善罢甘休,道:“苏兄弟,机会啊,跟香香姑娘共进晚餐的机会啊,就这一次,失不再来啊,不管怎样,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说着,温庭筠不顾一切的向人群中挤去。 见温庭筠如此为香香姑娘着迷,苏无名也颇是无奈,只得跟在后面向前挤去,这样挤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他们才挤到万花楼前,当然,在挤的过程中,定然遭受到了不少才子们的谩骂和不满。 可这些,温庭筠是毫不在意的,他长的丑,本就对很多外物没有什么顾忌,别人的不满和谩骂,他才懒得听懒得管呢。 只是当他们挤到前面之后,才发现想要进万花楼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才子来的太多了,因此除去来的最早的那几位可以进去外,剩下的却必须要才名远播才能够进去,如果你连一点才名都没有,亦或者才名只在一小片地方传播,那么很不好意思,今天这场棋艺大赛,你是进不去的。 不过所幸的是,温庭筠和苏无名都有才名,当他们两人报上姓名之后,挡在门口的人态度立马有了转变,笑嘻嘻的便把他们迎了进去。 一行人走进去之后,发现万花楼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而且也要更安静一些,一楼放着桌子棋盘,每张桌子上有两人下棋,旁边站着四五个助阵的,都是下棋之人的朋友,温庭筠他们进来之后,立马有人跑去禀告万花楼的老鸨了,毕竟像温庭筠、苏无名这样的才子,可谓是少见的。 不多时,一名老鸨急匆匆跑了来,老鸨跑来之后,先是对苏无名极近赞扬,随后只略微说了一下温庭筠,好像她真正看重的并不是温庭筠而是苏无名,这让苏无名很是尴尬,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才名比得上温庭筠。 这样见过面之后,苏无名拱手问道:“不知这比赛是如何进行的,如果不时有人进来加入比赛,只怕比到明天也没有个头吧。” 老鸨对苏无名的态度好到令人咂舌的地步,听到苏无名的问题后,连连说道:“是有规定的,一共只能进来参赛一百名,而且都必须是有才名的人才能够进来,最后获胜的人若是能够再战胜我们家香香姑娘,那么就可以称为我们香香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既然如此,不知现在已经进来多少人了呢?” “差不多八十多个了吧。” 温庭筠一听这个,心中稍微有些欢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紧开始吧,把其他人都解决掉,我好跟香香姑娘共度晚宴。” 听温庭筠话中意思,他对自己的棋艺好像颇为自信,可苏无名见他这个样子,却不以为然,因为他很清楚,一个人若是棋艺高超的话,其修养其气质,都会不自然的表露出来,虽也有例外,可他不觉得温庭筠会是那个例外。 棋艺,说到底比的就是智谋,可像温庭筠这种大大咧咧比南宫燕还要容易看懂的人,他的棋艺能高到哪去呢?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的,说了就太打击人心了。 不过当温庭筠真正开始厮杀的时候,苏无名却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从他们到万花楼再到中午这段时间里,温庭筠接连斗了五个人,五局全胜,而且赢的很容易。 苏无名是不想去跟那个香香姑娘共进晚宴的,他只是来这里凑热闹的,所以他并没有参加比赛,只是一直看着温庭筠下棋,这五个棋局,苏无名从头看到尾,一开始的时候,温庭筠的棋路是大开大合之势,跟他的性格很像,所以并不占任何优势,可是慢慢的,随着棋局的继续,温庭筠却频频出现奇招,这些奇招一出,皆让人大吃一惊,让人万想不到,而且越是往后,温庭筠的棋路就越是倾向与诡计,让人防不胜防。 苏无名看着棋局,又看了一眼温庭筠,他有些疑惑,是温庭筠这个人有所隐藏呢,还是自己看人不准,对棋艺了解的不够? 苏无名一直都认为,看一个人下棋的路子,就能够知道一个人的性格,可是从温庭筠下的这些棋局当中,他觉得温庭筠变的很让人难以捉摸。 换言之,他一定有许多事情,是苏无名所不知道的。 正午的时候,棋艺大赛暂停,此时所剩下的人中,不过二十几个,不过这二十几个人皆是棋艺高手,苏无名发现,那个在长安城被人认为将会成为棋圣的孙师竟然也在其中,当然,他的棋艺很高,一个上午竟然打败了十几人,一些人更是刚与他对上几字之后,便弃子认输了。 在剩下的这些人当中,苏无名暗自盘算了一些,最后能够对决的,竟然是这个孙师和他本来并不看好的温庭筠。 中午的时候,万花楼给众人提供了饭菜,这样吃完之后,众人就又陷入了厮杀之中,因为剩下的都是高手,所以下的很是缓慢,那孙师依旧游刃有余,甚至一连对敌两人,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而温庭筠这边,则一改上午的情况,从一开始就显得很是细腻,随后则突然让对方掉进陷阱之中,进而打败对方,如此进行了一个时辰后,只剩下了四人,四个棋艺超凡的人。 苏无名觉得,用超凡这几个字,的确能够形容这四个人。 此时的孙师脸上带着浅浅笑容,好像根本没有将自己的对手放在眼里,而温庭筠,则一副天下独醉我独醒的样子,除了女人,对任何事情,都不怎么在意。 厮杀又进行了一个时辰,最后的结果真的如同苏无名猜想的那样,是温庭筠和孙师在一起对弈,如今两人已是对战许久,可是却难分高下。 温庭筠这次是稳扎稳打,从一开始,对于任何一个字都是力争的,可是,他的对手太过强大了,所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温庭筠已然处于劣势,苏无名在一旁观看,隐隐间有些替温庭筠担心,虽然温庭筠的棋艺,真的是高到了让他吃惊的地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人如今都是互不相让,哪怕是半目,也争抢的厉害,孙师本来云淡风轻,可此时额头也不由得冒出冷汗来。 温庭筠一双眼睛盯着棋盘,那他奇丑的面容此时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来,苏无名不由得想起前世女人们经常说的一句话,专注于一件事情的男人最有魅力。 双方互不相让,一直下到了棋盘终结,直到再无棋可下,这才罢手。 随后有人清点棋盘上的黑白子,最后的结果让人觉得很是惋惜,温庭筠输了,不过只输给了孙师半目,而这还是因为孙师猜子正确,由他先下的缘故。 运气这种东西,有时也是决定胜败的关键,而面对运气这回事,就算有人有借口对之说上一两句抱怨,可输了就是输了,抱怨再多也是无用。 温庭筠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知道,唯一跟香香姑娘共进晚餐的机会,没有了。 第270章 邀约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暮春的傍晚,有着说不出的诗意。 烟花巷弄一条街的万花楼中,此时却静的出奇,因为孙师战胜了温庭筠,所以此时的孙师若是想跟香香姑娘见上一面,只需要再打败香香姑娘就行了。 香香姑娘是不会出面与孙师下的,她只需要在孙师落子之后,再说出自己要落子的位置即可,虽然很多人认定孙师将会是这场比试的胜者,可他们仍旧很是兴奋和好奇的待在万花楼中静观这一场厮杀。 温庭筠虽然脸色很差,可也没有离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棋盘,心中为香香姑娘捏了一把汗,苏无名站在一旁观看,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香香姑娘的棋艺的确不差,不过与孙师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一些的,如果苏无名推测的不错的话,只怕不过五十子,香香姑娘必输。 黄昏时起了风,烟花巷弄一条街里的青楼有不少都已开始掌灯,这表示她们的夜生活要开始了,而那些男人则蜂拥而至,万花楼这边依旧人山人海,不过在棋局结束的时候,不少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也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进入万花楼。 结果如同苏无名猜测的那样,香香姑娘输了,她的棋艺,只怕还只是业余水平,不过对于青楼里的风尘女子来说,这个水平也不错了。 苏无名可无心在这里久待,既然棋艺大赛结束了,他也该跟自己的家人回去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万花楼老鸨突然来到苏无名跟前,笑道:“苏大人,我们香香姑娘有请,不知可否赏脸?”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大吃一惊,苏无名更是一时有点不知所措,直到他冷静下来之后,这才笑道:“本官并未参加棋艺大赛,怎好与香香姑娘共宴,而且香香姑娘要见这位孙公子,而我这还有几位朋友。” 老鸨并没有因为苏无名的这些话而有任何退宿,道:“香香姑娘设宴款待孙公子是款待,多加几个人来也是无妨,苏大人的这些朋友也都可以跟着来吧,请吧。” 温庭筠听到朋友也可以跟着来这句话之后,突然拉住了苏无名的臂膀,道:“苏兄弟,这机会你可要帮我把握住啊!”说完这话,温庭筠立马转向老鸨笑得:“好,我们去了,前面带路。” 苏无名望了一眼温婉儿,见她并无生气神色,这才稍安,只得随那老鸨一同上楼,而此时的孙师,则有些温怒,他打败了这么多人才有机会跟香香姑娘见上一面,可是这些人,竟然什么都不做就跟香香姑娘见上面了,这太不公平了? 再者,他打赢这么多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单独跟香香姑娘共进晚餐,说不定等他们两人酒到浓处,还能成就一段美事呢,可如今这么多人赴宴,只怕美事要泡汤了。 一行人上得二楼,便被一名丫鬟领进了香香姑娘的房间,香香姑娘的房间很大,坐下他们几个人后也还显得很宽裕,大家在房间里坐下之后,香香姑娘才从珠帘后面出来,她的身段很是玲玲,在来腰肢轻扭,好像随时都能够勾起男人的yu火,她的摸样有些清冷,像是寒风中迎开的花儿,可就是这种清冷,反而更能激起男人的喜欢,仿佛让天下的男人都觉得,若是占有了这样有的女子,便是男人中的胜利者似的。 男人都有征服的欲望,有的人想要征服权力,有的人则想要征服女人,而无论是权力还是女人,只要征服了他人所不能征服的,那便是胜利。 温庭筠是第一次见到香香姑娘,当他看到香香姑娘那绝世容颜的时候,他的心突然间便跌落了,仿佛这一世,再不会爱上他人。 苏无名看了一眼,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这个香香姑娘,的确比自己的两个夫人更能吸引男人注意的,不过这并不是说香香姑娘比自己的两个夫人绝色艳丽,而是她身在青楼,明白如何吸引男人。 香香姑娘坐下之后,先看了一眼孙师,随后露出一抹浅笑:“孙公子棋艺出群,小女子真是佩服之至的,不如让小女子敬孙公子一杯,如何?” 此时的孙师,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香香姑娘说的什么,他只是一直盯着香香姑娘看,仿佛看不够,仿佛自己的整个心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美人,往往是有种魔力的。 “孙公子,请……”直到香香姑娘又说了一遍,这个孙师才回过神来,连忙接过香香姑娘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孙公子喝下之后,香香姑娘又向苏无名等人各自敬了一杯,这样一轮之后,大家才动筷子,只是在这样一个美人跟前,大家都显得比较拘谨,倒是温婉儿和南宫燕,显得比较自然。 如此酒过三巡,温婉儿突然笑道:“香香姑娘,按规矩来说,谁最后赢了你才能够与你共进晚餐,可这个苏大人可是连比都没比的,你这样就叫他上来,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苏无名一直都在提防温婉儿,如今听到这句话,心想不好,若是这香香姑娘真的说喜欢自己,那自己回去之后,可就要有罪受了,可苏无名也的确很好奇,自己根本和这个香香姑娘素不相识,她为何要如此礼待自己呢?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孙师冷哼了一声,可是香香姑娘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似的,淡然一笑后,道:“苏公子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天难得碰上,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才行了,至于爱慕嘛……”说到这里,香香姑娘看了一眼温婉儿,随后又大量了一番南宫燕,最后才露出一丝狡黠笑容,道:“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是很崇拜苏大人的才华而已,若真要说爱慕,我觉得你们这两位小哥,可比苏大人要英俊帅气的多了呢。” 最后这话,已经有了挑逗之意,不过温婉儿他们都知道,这个香香姑娘必定是看破了她们女儿身的身份,所以才这么说的。 温婉儿毕竟心性成熟稳重,就算被人看破,却也一点没有惊慌,反而与香香姑娘打俏起来,如此一来,坐在一旁的孙师脸色更是难看,可他虽然生气,却也不舍得走,毕竟这是他打赢所有人才取得的机会,而且眼前的美人,以后说不定就看不上了,如今再不多看几眼,只怕是要后悔的。 据孙师所知,这个香香姑娘可是长安城第一名妓,虽然才来京城不过一月时间,可里面便引起了整个长安城的轰动,想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千金亦是不能,除了有钱之外,还必须得到她的赏识和喜欢才行。 而以今天的这种情况,这个香香姑娘显然并不是十分的赏识他,不过也许,只是因为今天有苏无名在这里的缘故,毕竟孙师对于自己的魅力,还是很自信的,可面对苏无名,他总有一种被压着的感觉。 酒意阑珊之时,天边以有一轮圆月,万花楼内欢声笑语不断,烟花巷弄一条街里繁花似锦,苏无名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香香姑娘并不做挽留,温庭筠想留下,可却遭到了香香姑娘的冷眼。 春风渐暖,从烟花巷弄一条街出来之后,温婉儿脸色突然一冷:“看来相公在这个地方还是挺有名气的嘛。” “就是!”南宫燕在一旁附和。 苏无名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不过他早已经想好了对策,此时温庭筠早已经跟他们分散,如今不知道跑到那家青楼快活去了,街上只有他们几个人,所以苏无名倒也没有什么顾忌,叹息了一声后,道:“两位娘子,只怕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啊!” “相公莫要转移话题的好,那香香姑娘才不过来长安城一个月,与不不曾相识,却对你这般礼遇,难道不是因为你在这烟花巷弄里名声大的缘故吗?” 这可真是冤枉了,苏无名可很是除了破案,便没来过这些地方的,不过他很清楚,跟女人说这个,他们也不一定信,所以他还是决定将话题给引开。 “正因为如此,所以事情才不简单啊,两位娘子试想,我与那香香姑娘并不认识,今天也才知道她的存在,可她为何要对我这般礼遇?两位娘子不觉得奇怪吗?” “她有目的?”温婉儿毕竟是个识大体的人,刚才那样说也不过是想警告一下苏无名罢了,而听完苏无名的那些话之后,他立马觉得其中果真大有问题。 苏无名点点头:“问题大着呢,我苏无名不过是大理寺司直而已,平时不过断断案,名声虽有,可也没有大到盖过温庭筠在那张地方的声势,再看今天香香姑娘对待孙师的态度,让孙师恨不能想要杀了我儿后快。” 听到这里,温婉儿微微凝眉,道:“这么说来,这香香姑娘是故意这样做,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是针对你的,还是针对那个孙师?” 一轮圆月慢慢被云层遮挡,对于温婉儿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做出回答。 第271章 报名参赛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离诗比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长安城也越来越热闹起来,一些客栈已经住满了人,与比赛有关的各种衍生活动也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比如说各种诗会,各种词会,当然,棋艺比赛更多。 自从那天从烟花巷弄一条街回来之后,苏无名便很少出门了,对于这次比赛,他虽然也有兴趣注意,可却并不像以前那样想要知道长安城又来了那个才子,那个贵族家的公子又出来什么诗了。 此时的他,只想静静的享受这个暮春,然后在家等着有关才子大赛的各种消息传来,而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参加。 毕竟,以苏无名的才学来看,在诗词方面,他真的是一点没有的,所会不过是一些破案的手段而已,才子,他实在是算不上的。 可让苏无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天下午,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回家之后,皆是一脸的兴奋,然后将一个牌子扔给了他,苏无名当时正躺在庭院里晒太阳,当他拿到那牌子之后,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牌子上写着苏无名三个字。 这种牌子苏无名是见过的,这是礼部发给报名参赛的才子的腰牌。 苏无名微微凝眉,而这个时候,南宫燕已经忍不住说开了:“苏郎,你这么聪明,这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号,必须争一争的,我和姐姐都对你有信心。” 苏无名将头转向温婉儿,此时的他倒很想听听温婉儿会怎么说,可是让苏无名没有想到的是,温婉儿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在符合南宫燕刚才的话。 苏无名将牌子拿在手里看了看,最后叹息了一口气,只怕这牌子承载的是他两位夫人的希望,而他若不去,两位夫人必定是要失望的。 既然如此,苏无名也只好硬着头皮在那千万才子之中,闯上一闯了,除此之外,他总隐隐觉得这次的才子大赛会发生大事,可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却又不知,毕竟这也只是他的感觉罢了。 才子大赛开始前三天的时候,长安城中突然出现了一大批权贵,这些人的身份都很特殊,因为他们多半是皇亲,他们都是李唐的子孙。 其中,甚至有苏无名在巡按江淮时遇到的棣王。 而除了棣王之后,其他各地藩王也都有前来,按照皇上李炎的话说,这次才子大赛是他们大唐的盛事,应该让他李家子孙都来看看,都来看看他这个皇上创造的盛事,或者说,是盛世。 无论是谁,只要坐上了皇上的宝座,都认为自己的天下是最为辉煌的,而且他们很想让人看看他所治理的辉煌,让天下人都对其产生敬仰。 李炎之所以召这些皇亲进京,目的便是要他们看看自己打理下的大唐,是如何的繁花似锦。他要向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手下的大唐,一点不弱于贞观盛世,不弱于开元盛世。 虽然此时的大唐已经开始走向没落,可在这些皇帝的心中,他们的大唐却依旧是辉煌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过是皇上的自欺欺人而已,可却不会有任何人说出来。 这些皇亲进京之后,皆是住进了驿馆,其实像他们这样的皇亲,不可能在京城没有他们势力的,可为了避免被人猜忌,他们进入京城之后,都显得很安分,而这点,也真是皇上李炎想看到的,他是皇上,就算他的心里有些自大,可对于这些皇亲的防范,却是一刻不曾松懈的。 棣王来到京城之后,本是准备去见一见苏无名的,根据他所得到的线报,他们这一在京城的势力还没有跟苏无名接触,这让他很是着急,想着见到苏无名之后再劝他一劝,可是他刚有这个决定,一封密报便送到了他这里,密报的内容很简单,那便是要他安分,不可轻举妄动。 看到那封密报之后,地位有些浮躁的心慢慢沉寂了下来,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他没有看到,可那个人一定能够看到,那个人既然要他稍安勿躁,那他就暂时动不得,而那个人一直没有跟苏无名联系,那么也必定是有他道理的。 而就在棣王收到这封密报的时候,长安城某处,一人面色淡然,正在听着自己属下的禀报,这个属下如今说的,全是长安城的各种情况,已经势力分布,如此说完之后,又提了提苏无名的事情。 那人听完之后,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变化,这让叙述的人心中稍安,他对自己的这个主子太了解了,若他并无任何喜怒表现在脸上,那么一切事情就都好说,可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他不满意了,他一定会很愤怒的,他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的身份根本让他不需要这样,他高兴就高兴,生气就生气,他有这个资本这样做。 那人微微颔首之后,他的属下露出一丝喜色,道:“主子,那苏无名要不要收拢一下?” 那人摇摇头:“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看吧,不过我要你记住,如果我们收拢不了,那也绝不能让他被别人收在麾下,如果可以的话……”说到这里,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的属下看到这个动作之后,只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春风暖,苏无名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只不过是在闲庭信步罢了,而对于几天后的比试,他倒是一点不担心的。 只是在这个时候,胡斐来了,自从苏无名感觉到长安城不平静之后,他便把胡斐找来了,他要胡斐注意长安城的各种举动,其中包括孙师以及香香姑娘的举动。 胡斐见到苏无名后,他便开始了诉说:“那个孙师,自从上次见过香香姑娘之后,便经常去万花楼,可是香香姑娘根本就不见他,这让那个孙师很是生气,当然也很尴尬,所以这几天已经不怎么去了,只是在家里研究棋谱,想来是想去争夺棋圣,有了这个名头,再去追求一个青楼女子,想来就容易的多了吧。” “至于香香姑娘嘛,这几天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没有见任何人,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有一天从她房间里飞出了一只信鸽,可当时烟花巷弄一条街里的人太多了,我没办法将之打下来,所以信鸽上的内容无从得知。” 听完胡斐的这些话之后,苏无名可用坚信,这个香香姑娘果真是不简单的,不过她到底有何目的,此时尚不得而知。 “那些藩王的情况呢?” “这些藩王各自住的地方把手的很严,他们在里面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晓,这几天虽也有官员去驿馆套近乎,可那些藩王皆是把这些人给轰了出去,好像是为了避嫌。” 苏无名点了点头,京城这种地方,远没有别人想的那么简单,皇上李炎就算再日理万机,对于这些藩王的监视,那也是不会少的,那些藩王并非笨蛋,自然不会傻着去惹皇上李炎的怀疑了。 说完这些之后,胡斐又说了一些长安城其他才子的事情,而后又说了一些与评委有关事情,这些事情都不是很大,苏无名多多少少也都能够猜到。 如此把所有的消息都说完后,胡斐便起身告辞了,而胡斐离开之后,花郎的神色隐隐有些凝重,回京之前,棣王曾经告诉过他,他在京城的人会找他,可是他来京城也有几个月了,可是并没有见到什么人来找过他。 如今棣王来到京城后也没有来找他,想来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劝告,可能够劝告棣王的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而就在京城之中各种势力相互明争暗斗的时候,李德裕深夜进了皇宫,见到李炎之后,向李炎提了一些建议,可是李炎听完之后,却深深皱起了眉头,他并没有立马给回复,只是沉思了许久,然后对李德裕道:“你说的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大意不得,朕必须好好考虑一番,你先回去吧。” 李德裕点点头,道:“皇上,如今不少皇亲都进了京城,这可是我们动手的大好机会啊,若是失去了这个机会,再想让他们进京,可就不容易了。” 李炎的眉头更深了一些,然后只挥了挥手,李德裕微微摇头,心中暗叹,随后便起身告退了,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建议关系重大,有可能动摇国本,可藩王势力强大,一直都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如今遇到这样的机会,将这些藩王全部软禁起来,那么这一块心病就可以解除了。 可李德裕又那里知道,如今藩王的势力到处延伸,京城的势力又不少都被这些皇亲给瓜分了,他们若想削藩,只怕更加容易引起暴动。 这点,李炎和李德裕都不知道,可他们却隐隐都有着担心,所以今天晚上,李炎才不敢动手,此时的李炎才当上皇帝不过一年多一点,手中的实力,终究还是太弱了啊。 在李德裕离开之后,李炎就突然想到了仇士良手中的禁卫军,如果有了这些禁卫军,他这个皇上做起事来,才算方便。 可真的到对仇士良动手的时候了吗? 第272章 赛前风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唐朝宦官的权力还是很大的,虽然他们的名声没有明朝的东厂恶劣,可他们有时可以决定一朝皇帝的任免,不可谓不惊人。 李炎是仇士良这批宦官给推举上位的,所以李炎登基之后,对这些太监很是尊宠,可自从文宗皇帝开始,这些皇帝就想除去这些宦官,可奈何宦官手中有兵权,这让皇上不敢肆意妄为。 如今的李炎,心中所想是如何对付仇士良,以他如今的地位,一道圣旨下去,这仇士良还不敢怎样,可就把激怒了仇士良,几分思索后,李炎决定先行试探。 次日早朝,在李炎与众位大臣商量完国事之后,突然李德裕站出来提出说仇士良年事已高,而如今禁军之中事务颇多,是否可以给仇士良配一个都尉以协助仇士良。 这是昨天晚上李德裕在回到府上之后受到的命令,而接到这个命令之后,李德裕很兴奋,因为他很清楚,对仇士良下手,无异于清除了皇上身边的威胁,而皇上安全了,他李德裕也就安全了,因为他李德裕是皇上李炎最信任的人。 当然,李德裕接到的命令只是试探,而不是真的要仇士良告老还乡,以仇士良的心性和他在朝中的势力,想要他告老还乡,除非他真的到了走不动路吃不了饭的地步。 在仇士良身边安插一个都尉,既可以监视仇士良的一举一动,也可以分化瓦解仇士良的势力,这一招可谓是一举两得的。 而就在李德裕提出这点之后,仇士良立马明白了李德裕的目的,所以这个时候,他连忙站了出来,道:“皇上,老奴还没年迈,您看,这不是照样陪着您上早朝嘛。” 仇士良这么一开口,他的同党立马纷纷附和,有说仇士良老当益壮的,有说仇士良精神饱满的,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龙椅上的李炎微微凝眉,以目前的形式来看,这仇士良的势力还真不容小觑,不过若只是因为这个就要他李炎放弃,那还有点不可能,所以这个时候,李炎终于开口了,说道:“仇士良年岁也不小了,还是找个都尉给你分担一些事情吧,诸位爱卿,谁有人选可推荐?”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突然精神为之一振,禁军都尉,那可是实权啊,有了这实权,在朝堂之中的地位无形中便提高了不少,仇士良一个太监为何能够拥立李炎,还不是因为他手中掌握着禁军吗? 所以这个时候,朝堂上的各派势力本来是保持中立的,可如今听到这句话,纷纷站出来说仇士良仇老的确年岁高了,是该回去好好享福了,而这些派系在站出来说出这句话之后,也纷纷说出了自己推荐的人选,当然,他们推荐的人都是他们这个派系的人。 李德裕自然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所以李炎一说出那话之后,他便立马推荐了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在兵部任职的南宫隐。 禁军营是什么地方,立马的禁军虽说没有在战场上厮杀过,可战斗力那都是没的说的,若是让一个书生去禁军任职,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李德裕思来想去,也就南宫隐最为合适,先不说他有贵族身份,就是他的武艺和在兵部的资历,也差不多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了,当然,再加上李德裕的推荐,其他人若是想抢过李德裕,还真有点困难。 可是,当李德裕推荐南宫隐的时候,其他党派的态度立马有了变化,其实他们很清楚,如果他们得不到禁军都尉这个名额,那么李德裕也休想得到,所以他们不介意做墙头草,转而去支持仇士良。 朝堂之上,从来都不是讲正义和道德的地方,为了各自的目的,大家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而当李德裕和李炎发现这种变化之后,立马察觉到不好,而这个时候,李炎也才意识到,这个李德裕虽然是自己的一大助手,可有时对权力看的也太重了一些,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大局,想要硬插一脚了。 李炎觉得,事后有必要提醒一下李德裕,而如今这朝堂上的事情,只能暂时搁浅了。 “诸位爱卿都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既然禁军都尉人选难以确立,那就暂时退堂吧!” 李炎起身离开了大堂,一行人与自己的同党相携离去,仇士良老迈的身躯最后才离开,当然,他的旁边也少不了一众同党簇拥,这些人很气愤,交头接耳的说着,而仇士良则微一凝眉,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退堂之后,仇士良的人立马开始了行动,仇士良能够从一个小太监当到如今这样的位置,没有一些手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皇上李炎想要他不好过,那他就让李炎不好过。 长安城中,繁华依旧,可是各个驿馆之中,不时有太监出入。 这些情况很快变成消息传到了李炎的耳朵里,而当李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突然一变,虽然早料到仇士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可却没有想到他做事这般迅速,而且这般的决绝。 驿馆中住的都是什么人李炎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敢拒绝其他大臣的求见,可仇士良的人他们却不敢不见的,而仇士良找他们所是为何,李炎也一清二楚,仇士良当年可以把自己推上皇位,那么他也可以把其他人推上皇位。 如今的李炎,跟以前的文宗皇帝并没有什么两样,他手中没有实权,李德裕虽有支持,可他也不过是一文官宰相罢了,手中也没有实权,如果仇士良要发动兵变,他们根本无力阻挡。 兵变并不容易爆发,可也不难,如今京城有不少皇亲,仇士良手中又有兵权,只要那些皇亲有心瞪这地位,而仇士良跟他们合作后,自己这个皇位就难保了。 这让李炎很担心,可又下定决心一定要除去仇士良,可如今的他很清楚,只怕不是现在,因为换没有到时候。 看来,这个仇士良还是动不了啊。 李炎一番沉思之后,将一众大内密探派了出去,他既然是皇上,那么手中便不可能没有一点底牌的,所以,他也要让仇士良看看自己的底牌,就算要妥协,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妥协。 夜半时分,长安城的驿馆很热闹,一些跟仇士良走的近的皇亲突然被皇上的密探带走软禁了起来,这些人的动静并不是很大,所以直到第二天才被仇士良的人给发觉。 而这些事情被仇士良发现之后,仇士良也颇有些震惊,他没有想到这个武宗李炎比那个文宗要聪明的多,而且也很冷静,能够看到事情的实质。 不过仇士良毕竟在朝堂混迹多年,什么情况没有见过,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嘴角突然便露出了笑意来,因为他很清楚,这是皇上李炎准备与他讲和,而抓走那些皇亲,不过是不想丢失一些皇家脸面罢了。 朝堂之上,为了一个禁军都尉,几大派系仍旧在争吵,而就在他们吵的有些不可开交的时候,李炎突然大怒,道:“既然连一个小小的禁军都尉都推荐不来,我看也不用再推荐了,退堂!” 李炎怒极离去,而他话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这禁军都尉,他们以后都不用争了,因为仇士良身边不会对这么一个人了。 这两天朝堂上的事情好像是个笑话,可是对于此谁都无可奈何,天威难测,天意更是难测。 退堂之后,大家都有些失落,而仇士良则嘴角露出浅笑,不停的听着那些同党的溜须拍马之言。 而当朝堂因为这些事情而不欢而散的时候,礼部此时却忙的有点不可开交,因为明天,便要诗比了,所以有些东西,必须尽早准备,比如说郊外需要准备的纸墨笔砚,桌椅等等。 既然是盛事,自然不能寒酸,所幸的是这些笔墨纸砚和桌椅也费不了多少钱,不过跟户部打个招呼却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郊外也没有可以容纳几千人的空地,所以少不得几个评委要把地点选好,相互分割开来,以此让比赛场地更宽裕一些。 当然,就算把场地分开,他们也很清楚,这必将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比试。 礼部在做这些的时候,那些评委则在为考题而忙,既然是诗比,自然是要有一主题的,而这一主题不能太俗,也不可太过平常,不然少不得有些人要拿以前做过的来充数的,比试有时间限制的,若是有人拿以前的来充数,对于现场作诗的人,就太不公平了。 考题要选几份,以免中途出现意外,而几位评委虽然都有心向自己的门人有所透露,可又多多少少有点担心,如果考题泄露的事情被人知道的话,他们几个评委只怕都免不了要受责罚。 所以,几个评委虽是犹豫不决,却也只得叹息一声,可就在这个时候,宫中突然派遣出一位太监来,太监的到来,让这几个评委都有些震惊。 第273章 诗比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太监的到来,让几位评委很是惊讶,于是连忙前去迎接,太监是皇上身边的喜公公,他见到几位评委之后只嘻嘻一笑,然后便说明了来意,原来,皇上李炎对这才的诗比很是重视,所以这诗比的题目,皇上要自己出。 皇上兴致来了,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干的,对于这个,那几位评委也说不得什么,只得连连迎着,然后将皇上送来的信封接了来妥善保管,如此一来,知道这次诗比题目的,也就只有皇上李炎一人了。 喜公公好像很能明白皇上李炎的心意,所以走的时候,特别嘱咐那几个评委,莫要出什么漏子。 当然,喜公公虽然只是嘱咐了这么一句,可那些评委个个在朝堂上混迹多年,又岂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其实,从皇上李炎自己出题他们便已经看出来了,他们的这位皇上,那是不信任他们啊,难道皇上只是想自己出题好玩吗? 喜公公离开之后,几位评委皆心知肚明,所以商量一下其他事情后,便也都散去了。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夜来的时候,微微起了风,暮春的夜风是轻柔的,像是情人在耳边的呢喃,听来是那样的动人。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在为苏无名明天的诗比做准备,其实她们对自己的相公是很自信的,因此所谓的准备,也不过是一套衣衫,笔墨纸砚罢了。 窗外的木叶飒飒作响,温婉儿来的苏无名身旁,问道:“相公在看什么呢?” 苏无名笑了笑,其实他什么都在看,也什么都没有看,他只是在感受这暮春的风,这暮春的夜罢了,有的时候,一个人所需要的,不过如此而已。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长安城的书生便出了城,然后向考试地点走去,考试地点有好几个,不过相距都不是很远,腰牌上除了名字外还有号,比试场地都是划好了号的,多少号到多少号在这个场地,多少号到多少号去那个场地,这些都是早已经订好的。 苏无名的牌号比较靠后,所以去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考场评委是陈辛,据苏无名所知,陈辛今年六十有一,其地位虽然在朝中不高,可学识却是少有人能及,在这六位评委当中,可以说是最好的,而一个人学识渊博的话,自然对很多东西都会要求严格,特别是学问这方面,所以苏无名很清楚,若想让这个陈辛真正惊叹,必须是好词才行。 大家陆陆续续的向比试场地走来,沿途风景都很美,青翠的树木,淡淡的花香,远处有潺潺溪流,偶尔的鸟鸣衬得此处更是静美,当然,这静美在所有才子都到齐之后,便荡然无存了。 大家彼此之间交头接耳,谈妥着诗比会是什么题目,而一些有门路的,则在夸夸其谈的说着自己的推测,当然,也有不少人知道,这次诗比的题目是皇上李炎亲自出的。 比试并不是很严肃,也不需要严肃,本来这就是大唐的一件盛事,说是为了争夺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号,可说成是才子之间的交流,也并无不可。 花郎坐下之后,便将自己两位夫人给自己准备的笔墨纸砚给拿了出来,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壶酒,看到那一壶酒后,苏无名哑然一些,想来定然是他以前说过李白斗酒诗百篇,所以她们才给自己准备了酒,以免没有灵感的时候喝酒助兴吧。 离比试开始还有些时间,苏无名闲来无聊,便边喝酒便观察四周的人,只是如此观察过之后,倒也没有碰到熟悉的人,苏无名耸耸肩,又灌了一口酒,心想,这次比试的才子这么多,想要遇到自己认识的人,还真不容易呢。 这样一壶酒喝完之后,苏无名已然隐隐有了醉意,而就在这个时候,陈辛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走了来,他老迈的身躯走的很是缓慢,每走一步,却还扫一眼众才子,并不是很远的路,他却用了别人两倍的时间,只是他虽然走的慢,可却并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一个人若是有实力有身份,他做什么别人都不会说什么的,陈辛的这种行为表明他有些孤傲,至少在面对这些年轻才子的时候,他想要倚老卖老。 也许,他的孤傲来自于嫉妒吧,想当年,他也曾年轻过,也被人称为风流才子过,可如今的他却是老态龙钟,很多年轻人能做的事情,他却是再也做不了的了。 而此时下面的那些才子,有不少则在暗自羡慕,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像陈辛这样,受人敬仰,地位尊贵? 苏无名也在想,不过他并没有羡慕,他只是从陈辛的形态上,意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 陈辛坐下之后,随即撕开了皇上交来的信封,他不必向那些才子说明信封是完好的,因为像他这样的身份,的确不需要做这种掉价的事情。 将信封里的纸张拿出来之后,陈辛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两个字,他微微颔首之后,随即吩咐了下去,吩咐下去之后,一人先是站在台上高声喊道:“这次诗比的题目是边塞。” 这样在台上喊过之后,那人又向远处跑去,边跑边喊,毕竟这里参赛的人太多了,不这样做,后面的人根本就听不到题目是什么。 苏无名坐的不是很靠后,也不是很靠前,那人第一次喊的时候,他没有听清楚,不过那人跑下来喊第二遍的时候,他便已然明白,而当他听到这首诗的题目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因为他很不能理解,在这春日融融的时节里,为何要他们写与边塞有关是诗词? 在这些人当中,只怕并无几个真正去过边塞吗,如此一来,岂不是要难住很多人? 苏无名觉得事情绝不简单,大唐的边塞诗是一道很独特的风景,读边塞诗让人心中生出一股豪情,一股豪迈来,大唐的男儿也多半热衷在边疆建立功勋,可这都是以前,此时的大唐,已然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刻,边塞,似乎早已经成为了过去,离大唐的文人书生,相距太远了。 苏无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安坐的陈辛,他不觉得像陈辛这样的老人还会心系边塞,其他评委跟陈辛也都差不多,早已经没有了豪情万丈,那么……想到这里,苏无名突然明白了,一定是皇上,一定是皇上李炎出的题目。 那个皇上不想文治武功,以便流芳百世,给自己的子孙带来无限荣耀,如今的这个皇帝李炎,他还很年轻,他的心中还有豪情,他被称为武宗,想来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想到这些之后,苏无名轻轻笑了笑,在一个将要落败的王朝时代,君王嗜武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战争带来的只有灾难,可这对大唐却并不是很适用,因为大唐是一个很独特的朝代,当一个君王嗜武的时候,反而能够激起百姓的雄心。 前几日朝堂上的事情苏无名也听说了,想来李炎出这么一个题目,也是因为手中无兵权,心中苦闷的缘故吧,不然以他的性情,真有可能像边塞诗中所写的那样,千营共一呼吧。 时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在苏无名想这些的时候,时间已经在慢慢流逝了,而这个时候,其他比赛场地吩咐传来阵阵诵读之声,听到那些声音之后,苏无名很快明白过来,定然是有些人写的快,写好之后上交了去,那些评委看完后,觉得好,于是便当众深吟一下。 而那些评委为何要这样做,其实也不难理解,这里有六个评委,每个评委管一个比赛场地,虽然大家平日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时候,并无什么芥蒂,可他们毕竟代表着不同的阵营,如果遇到好诗他们吟出来引起了轰动,那么这个才子少不得要对他们有所感激,如此一来,便增加了他们那一派系的力量和声望。 他们努力争取评委的名额,为的不就是这样的利益吗? 再者,诗比本来就是一件盛事,若是有好诗不让众人知道,岂不是跟锦衣夜行没有什么分别吗?有好的东西,就要说出来,利人利己的事情,谁都不会放过。 很快,其他考场便传来了几首诗来,每首诗都有署名,苏无名发现,第一个传来的是元稹之子元中温的,他的诗才情斐然,用词用句皆是上层,立意也很不错,只不过读来,多多少少缺了一丝豪迈之气。 想他大文豪元稹的儿子,那里需要到边塞去历练吃苦,所以有些东西,他是写不出来的,非得要亲身经历一番,才能够写出味道来。 不过能够把自己不擅长的诗写的这般美,也是极其不错的,所以为他称赞喝彩,一点不为过。 元中温所在赛场是长孙羽那边的考场,想来以元中温的身份,属于李党也很正常,如此加上李党人员的推崇称赞,这元中温的一首诗可谓是来了一开门红。 除却元中温外,还有几个人的诗也写的不错。 第274章 马革裹尸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写边塞诗不错的,还有几个人,其中有孙师,孙师棋艺很高,可在诗上也不曾多让,他的诗以怨妇寄托哀思为主题,虽是老调重弹,可也颇能入味,听来让人对那边关的亲人也遥遥欲泪。 孙师外,有一苏无名之前并没有听过的人,这人姓高名尘,其边塞诗写的很有气势,把边关的厮杀写的入木三分,听来仿佛悲中心来。 能写出这种诗的人,定然是去过边塞的,苏无名听完之后,忍不住便生出结交之心来。 当然,这三个人的边塞诗写的都还不错,可真正让人感觉眼前一亮的,却还是那个杜齐,这杜齐词写的豪迈,边塞诗自然不在话下,他的诗把一种书生想要投笔从戎的热情写的都快沸腾起来了,听着他的诗,让这些本来只知舞文弄墨,花前月下的书生都生出一股到边塞战功立业的豪情来。 其他赛场不时有佳作传来,可花郎所在的考场,却并不见多,有人写的快,叫上去了,可是陈辛看过之后,微微凝眉,摇了摇头,他觉得还不够好。 而此时赛场外,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对于立马传出来的佳作也都有耳闻,所以聚在一起评头论足,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在外面等了很久,南宫燕有些着急,道:“姐姐,苏郎他的怎么还没有穿出来?” 温婉儿虽然也着急,可表现的却十分平静,安慰道:“放心好了,相公的才情你我都是知道的,再等会,他的诗作一定会传来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可这些都跟苏无名没有一点关系,他端坐在那里,提笔要写,可又有些犹豫,而原因则十分简单,他很明白皇上的心意,也知道什么样的诗最和皇上李炎的心意,可是让他觉得为难的是,所有好的边塞诗基本上都是盛唐诗人的,可如今在这大唐中期或者以后的宋元明清,真的是很难见到格调高的边塞诗了,如今的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了。 周围的才子纷纷将各自的诗叫了上去,苏无名叹息了一声,只得随笔写了一首,然后也叫了上去,他写的这一首是清代的一个诗人写的边塞诗,虽然用词有些通俗,不过其表达的豪情却是一点不亚于盛唐的那些诗人的。 他交上去之后,陈辛看了一眼,一眼之后,有些犹豫,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让人将苏无名的那首诗给念了出来,想来陈辛学识渊博,对于苏无名的那首诗也是难以做决定,若说用词,的确太过平常,可这些平常的词组合在一起,一股豪情不自觉的便迸发出来。 诗被人传了出来,其他考场的人也都有听到,诗曰: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这首诗出来之后,众人也都和陈辛一样,好坏参半,好的是这首诗当真是豪情,可坏的是用词太过粗糙了,不过与元中温、孙师那些人的,还是可以比的。 而如果不出意外,在这场诗比当中,杜齐的诗可能会是最好的。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终于等来了苏无名的诗,不过她们两人可不像其他人那样觉得这首诗有好有坏,她们觉得她们相公的诗,永远都是好的。 而就在诗比快要结束的时候,李瑞那边的赛场又出了一首好诗,诗曰: 金带连环束战袍,马头冲雪度临洮。 卷旗夜劫单于帐,乱斫胡儿缺宝刀。 这首诗的署名是马戴,不过让人惊讶的是如今这个马戴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还不算很老,可在这些年轻才子中,却显得是那样的特殊。 众人心想,他已经这么大了,为何还要来争这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头? 对于众人的议论,马戴并无任何不适,他一脸正气,似乎并不为外物所动,苏无名听到这首诗的时候,也隐隐有那么一惊,对于这个马戴,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但也只是知道他是中晚唐时期的一个诗人罢了,他的诗是什么,苏无名却是不知道的。 如今听马戴的这首边塞诗,也是豪情万丈,丝毫不亚于那个杜齐,而且在用词上,压苏无名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这首诗,其水平之高,在整个考场都是数得着的。 如此一炷香之后,诗比便结束了,而诗比结束,评委拿着那些诗作离开之后,不少才子书生也都纷纷散去,有的意气风发,想来认为自己的诗必定能够入围,有的则显得有几分失落,定然是对自己的诗作不太自信的缘故。 苏无名在散场之后,便要去找自己的夫人,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向苏无名这边走来,那人走来之后,先是有点惊讶,随后才连忙拱手,道:“阁下便是苏无名苏大人?” 苏无名看了来人一眼,来人三十岁左右,生的虎背熊腰,有点不像是读书人,可他的眉宇间,又隐隐有着书生特有的书生气,苏无名回礼,道:“在下正是苏无名,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脸上露出些许笑意,道:“在下高尘,刚才听了苏大人的诗作之后,便觉喜欢,所以特来结交。” 苏无名听到这句话后,又惊又喜,他本就想结交高尘,没想到高尘也想结交他,两人可谓是知音了,苏无名淡笑,将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而他说出来之后,高尘更是欣喜,道:“我还有一个朋友,不如我约上他之后,去酒楼喝几杯如何?” 遇到知音,苏无名自然不介意喝酒的,连连点头后,道:“好,你去找你的朋友,我去嘱咐一下我的家人,然后在烟雨楼聚合,如何?” 高尘点头同意之后,随即拱手离去。 苏无名找到南宫燕和温婉儿之后,将与高尘喝酒的事情说了说,温婉儿听完,道:“那高尘的诗一股血腥的味道,相公怎的与他投缘,我觉得那杜齐的倒是挺好,可谓尽得边塞诗的精髓了。” 温婉儿的眼光是不错的,那杜齐的诗写的的确好,不过从这些人的诗中,苏无名却听得出来,真正到过边塞甚至与敌人厮杀过的人,只有那个高尘,以及最后写出乱斫胡儿缺宝刀的马戴,那杜齐虽然写的不错,可却少了一股让苏无名真正入心的韵味。 这些,苏无名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对高尘并不是十分了解,这些都还只是他的猜测和印象罢了,跟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说这些,反倒让她们认为自己不够稳重。 虽然已经成亲,可女人都还是希望自己嫁的男人能够给他们安全感吧? 送两位夫人进城之后,苏无名随即向烟雨楼走去,他来到烟雨楼的时候,高尘已经在等他了,而在高尘身边,有另外一人,那人年纪四十多岁,面白无须,可却有一股英雄气概,苏无名看到这个人之后,便想到了今天在赛场上的那些传闻,四十多岁的马戴也要来争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号。 如果自己推测不错的话,这个人很有可能便是马戴。 苏无名上前行礼,高尘向苏无名做介绍,介绍完后,苏无名淡然一笑,自己的猜测果真是没有错的,只是他不解,这两人怎么会是朋友? 虽是不解,可也不急,三人在烟雨楼包间坐下之后,相互之间各谈了下彼此诗词,当然,多是敬仰之词,三人的词作可谓都是热血沸腾的,而且一看便知是在沙场上经历过,只是苏无名除外,所以在聊完诗词后,那高尘突然问道:“苏大人的诗词豪情万丈,听来让人热血沸腾,不过以苏大人的年龄,应该没有去过边关吧?” 苏无名笑着点了点头:“高大人说的不错,在下没有去过边关,不过正是因为没有去过,所以才对边关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渴望,每每读到盛唐那些诗人的诗作,心中便不能自已。” 这些都不是假话,苏无名读到那些边塞诗的时候,当真是心中向往的,当然,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让眼前两人对自己推心置腹的意思,毕竟以他的推测,这两人可能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苏无名的这些话说完之后,高尘望了一眼马戴,马戴微微一笑,道:“边塞早已非盛唐的边塞了,我大唐男儿的豪情,也早不知丢失到了那里,今天能够遇到苏大人,当真是幸事。” “两位皆是从边塞而来?”苏无名在马戴说完那句话之后,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当然,这疑问只是开头。 高尘点点头:“没错,我与马兄皆是从边塞而来,听闻朝廷有才子大赛,这才赶了来,当然,我们两人并不是为了这个第一才子的名头,而是……”说到这里,高尘有些犹豫,毕竟他们与苏无名才不过认识不久而已。 苏无名见高尘如此,并没有追问,只是淡然笑了笑,然后等,他相信,高尘既然约他,有些话必定是想要说出来的。 “而是边关出了事情!”这个时候,马戴反而比高尘更加直率起来。 第275章 边关将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听完马戴的话之后,顿时一惊,连忙问道:“边关出了事情?什么事情?” 马戴与高尘相望一眼,随后由马戴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与高兄弟也是信得过苏大人,这才找你相商的,所以请苏大人听完之后,帮忙相助。” 听到马戴这话之后,苏无名突然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上了一条船,虽然不能算做是贼船,可想要下来却难了,他应该早想到的,只凭诗便要结交朋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靠谱的。 不过苏无名身为大唐臣子,对于边关的事情还是有点兴趣的,所以在马戴说完那些话之后,苏无名淡淡一笑,道:“马兄有什么话请直言,若能相助,在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苏无名这句话,马戴脸上露出少许笑意,随后说道:“苏大人,是这样的,如今边关缺少粮草,只怕……只怕是支撑不到多久了。” 苏无名微微凝眉,他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虽说大唐早已非昔日的大唐,可如今的大唐还算得上繁荣,边关的粮草,怎么可能不够呢? 心中满是疑惑,苏无名立马问道:“据说所知,年后朝堂刚批下了送往边关的粮草,怎么会不够呢,难道你们没有收到?” 马戴摇摇头:“收到了,可是太少了。” “太少了?”苏无名不解,边关是朝廷的防线,如果边关的将士吃不饱饭,谁来保卫大唐?所以苏无名不认为朝廷会吝啬那些粮草。 “是啊,太少了,本来我们要的是二十万担粮食,可是最后到我们手里的,却只有五万担粮,足足少了四分之三啊,我们的将军郭雄郭大帅得知之后,立马向朝廷发了奏折询问,可是却迟迟没有回信,派人回京询问,却又被户部给赶了出来,派来的人见不到皇上,又进不了户部,如今我们是一点办法没有啊。” 马戴说完,高尘叹息了一声,道:“后来朝廷要举办才子大赛,我与马兄虽身在军中,可自问对诗词尚还有些了解,因此便想着,若能在这些比赛当中取得一定的名次,然后有机会觐见皇上,我们便可将这些事情禀明皇上,我们是不相信皇上会克扣我们的粮草的。” 听完这些之后,苏无名已然全部明白,而明白之后,他却有些为难,本来以苏无名如今的身份,要进宫见皇上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进宫见到皇上又能如何?这边关的事情,是他一个大理寺司直能够插嘴说的吗? 无论哪个皇上,对于兵权都是极其忌惮的,而跟兵走的近的人,皇上也不见得待见,如果让李炎知道苏无名和边关将领有所联系勾结,只怕触动了李炎的疑心,苏无名这身家便难保了。 所以,苏无名虽然能够见到皇上,可是这事情却不能由他口中说出来。 可苏无名又不能不管不顾,毕竟边关将是大唐的保护层,如果他们都吃不饱饭,只怕也打不好仗,仗打不好,大唐又何来安定? 一番思索后,苏无名向马戴和高尘拱手道:“两位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因为此事涉及边关将士,所以我恐怕不宜出面,我会暗中调查是谁在使坏克扣了你们的粮草,而两位也可按照你们原先的计划行事。” 听到苏无名这样说,马戴和高尘多多少少有点失望,他们来到京城之后,便打听过苏无名,知道他有一枚宫中行走的令牌,而他们也知道苏无名正义,所以他们觉得,将这件事情告知苏无名后,苏无名可能会立马进宫面圣的,可是苏无名并没有。 他们两人也绝非笨人,自然也考虑到了苏无名的顾虑,所以对此他们也不好再说其他。 如此酒过三巡,三人便又聊起了其他事情,如此酒意阑珊后,才各自分离,苏无名回到府上后,立马招来了胡斐,他要胡斐好好调查一下,马戴所说是否属实,以及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谁。 对于这件事情,交给胡斐这样的江湖人的确有些不太合适,可此时的苏无名却无人可用,只有交给胡斐了,虽然让胡斐调查这些事情可能要麻烦一些,但以他的本事,应该能够调查到一些消息才对的。 消息并不容易打听,所以安排下去之后,苏无名将精力放在了接下来的比试上,如果明天苏无名晋级之后,那么他就要把精力放在棋比上了,苏无名是懂围棋的,只不过并不精通,可能还没有温庭筠在行,不过苏无名却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下棋是一个斗智的事情,比的是棋,但有时比的又何尝不是人呢? 所以,棋艺的高低,有时并不是看你懂的有多少,关键是你如何看与你下棋的人,如果看到了他在棋局上的目的,那么要打赢他,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你的棋艺不如他,那也是有机会获胜的。 若是以前,苏无名可能只想棋艺比试晋级就行了,可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后,苏无名深深觉得一个人有权有名之后的好处,所以就算他没有太大的野心,可有些东西,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 夜色晚,皇宫,李炎的御书房。 几名评委将选出来的好诗全部拿给了皇上李炎看,大概有二十多首,李炎将这些诗一个接着一个看了一遍,最后又从看过的诗里拿出了一首,念道: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这首诗正是苏无名所写的那首,李炎念完之后,淡然一笑,道:“真没想到,我大唐大理寺的司直,竟然也有这般拳拳爱国之心,难得,难得啊!” 李炎说完,站在一旁的李绅突然站出来道:“圣上,这苏无名的诗的确写出了边塞诗的感觉来,只是用词却太过直白随意,算不得佳作,之所以将这首诗拿给圣上看,主要还是其意境有写出来,这首诗算得上是鸡肋,食之无味,丢之可惜啊!”李绅是李德裕的人,自然见不得苏无名的好了,所以皇上李炎一称赞,他便出来贬低。 李绅这样说完,李炎微微凝眉,而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陈辛不干了,不管这苏无名的诗是不是太过直白了,可这毕竟是他从赛场上选出来的,就算他也认为这首诗是鸡肋,可他却绝不允许别人说他是鸡肋。 所以这个时候,陈辛立马站出来道:“李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记得李大人有一首特别出名的诗,好像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悯农,这悯农的诗我们大家可都推崇的很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样的诗,李大人,只怕也是很直白的吧。” 李绅的这首诗的确很直白,不过这首诗好就好在直白上,可以让那些没有读过书的普通百姓也看的懂,这首诗有劝诫的意思,所以听懂的人越多越好,李绅当时作这首诗的时候,就想想要普通百姓看懂,可如今随着他的官位提升,他对很多东西的侧重点也就有了不同,当时想要百姓知道粮食得来的不易,而如今他想的,不过是在党争中胜利罢了,换言之,就是排除异己。 可虽然侧重点不同了,可李绅对于那首悯农还是感到很自豪的,因为这首诗可谓是传遍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而一首诗能够传遍大唐每一个角落,那么这首诗的作者,的确有这个资本自豪的,可如今却有人批评了他,或者说,批评了这首诗。 而且批评的让他无话可说。 其他几位评委也不好说什么,他们虽也有党派之争,可却不像李绅这般热衷,而且他们已经从李炎的神色中看出了李炎的心意,那么他们又那里敢插嘴说苏无名的那首诗太过直白,这不是惹皇上李炎不开心吗? 此时的李炎并没有因为李绅的话而有不高兴,他只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李炎让人做边塞诗,不只是因为他向往建功立业,其实他最想要的,还是建立自己的兵权,如果有兵权在手,他还用怕那些太监掌握的禁军? 可从这些诗里,他并没有想到办法,只觉得能够写出好的边塞诗的人,都是忠君爱国的,觉得他们可堪大用而已。 看来,有些事情不是想做便能做的,就算他是皇上,也会有顾虑,也不是想做便做的。 将那些诗交给几位评委之后,李炎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朝那些评委摇了摇手,道:“各位爱卿跪安吧!” 几人连连跪安,随后便退了出去,离开皇宫之后,李绅老迈的身躯突然有些摇摇欲坠,他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一阵后怕,所幸的是皇上并没有在意。 而此时的陈辛,则冷哼一声之后,甩了甩衣袖,大步向宫外走去。 夜色很美,天上繁星满天,而今夜的长安,不知道有多少才子将会不眠,又不知道有多少佳人在思着念着。 第276章 棋比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一夜很长,可终究还是会天亮。 次日,诗比晋级的名单贴了出来,虽然这是比赛,不比金榜题名让人兴奋,可当名单贴出来的时候,整个长安城还是热闹了一番。 因为此次大赛不比以往,所以评判还算公平,只要诗作没有进入下流,多半都是可以晋级的,参赛的人有六七千人,晋级了一半,有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亦是壮观,这天,所有客栈酒楼,全部坐满了人,晋级的人要请朋友喝酒庆祝,而落选的则要借酒浇愁,无论如何,房子长安城的客栈喝酒楼这次是大赚了一笔。 苏无名自然也是晋级了的,不过他并没有去庆祝,而是在家里等消息,当然,并不是有关边关的消息,边关的消息不可能这么快,苏无名等的是有关万花楼香香姑娘的消息,以及那个孙师的。 中午的时候,胡斐才来,见到苏无名后,随即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消息和上次的差不多,香香姑娘不怎么出门,孙师却是不再去万花楼的了,而且也不再与人下棋,整日闷在家里,好像是在研究棋谱。 虽然苏无名隐隐觉得这次才子大赛可能要出事,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就那个香香姑娘有些可疑,她一个风尘女子,怎么还会放信鸽? 苏无名有些犹豫,要不要仗着香香姑娘对自己的崇拜,去一趟万花楼,当面找香香姑娘问一问,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太过唐突了,直接去找有些不妥,而且有些话,也不好说出口,他这么一问,岂不是等于打草惊蛇? 再无什么可问后,胡斐这才离去。 这一天,整个长安城都是繁华热闹的,而且这一天很快在这繁华热闹中度过了,次日,大家相继来到郊外,因为今天,棋比便要开始了。 棋比开始之后,大家相互抽签对弈,苏无名的对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他的样貌还说得过去,只不过跟苏无名坐在一起后,显得有些紧张,想来他是知道苏无名身份的,因此才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毕竟苏无名的名头在整个长安城,不比那个孙师差,跟苏无名对弈,赢的几率并不高。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对弈开始之后,苏无名便展开了凌厉的攻势,几下之后,对方便有些手忙脚乱,如此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对方便认输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尚有十几处有人在对弈,想来是棋逢对手,所以才下了这么久,而已经分出胜负的,则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 苏无名曾经稍微注意过,他发现自己起身的时候,那孙师、元中温以及杜齐等等也都已然起身,想来他们的棋艺也都还不错,而除此之外,马戴和高尘也都已经解决了对手,他们两人皆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兵法定然都学过,因此对于棋艺,多少也都应该有所擅长才对。 又过了半柱香后,其他人才终于结束,而这个时候,所有解决了对手的人,已经算是自动晋级了,不过因为棋艺是可以比高低的,所有比赛会继续比下去,一直到最终棋圣的诞生。 所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相互再次抽签,然后两两对弈进行淘汰,这次苏无名碰到的对手也是的年轻人,只不过这个年轻人的气度显然比刚才那个要强,只好他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紧张,双方微一拱手之后,便坐下开始对弈,过了几招之后,苏无名便发现次日的棋艺不差,不过对于此,苏无名倒也没有感到紧张,因为他有信心能够战胜这个人。 因为留下的人在棋艺上都有所成就,所以这一局大家都战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正午时分,还有几个人没有结束,不过苏无名这边,却是早已经结束了的,毕竟那个人虽然棋艺不差,可跟苏无名还是差了一点。 这一天都是棋比,只中午的时候大家各自散去吃了午饭,吃完饭后就又都来了,如此拼杀到晚上,已经只剩下不足三百人了。 这三百人是这一天棋艺比试下来的强者,其中有不少都是苏无名有印象的,而像马戴和高尘,也皆在其中,看到他们还在,苏无名心中暗喜,也许他们两人继续厮杀下去,便能够引起皇上的注意了,这样一来,等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必定要派人调查,而调查的事情少不得要分派给大理寺,到那个时候,他接手这件事情后,兴许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苏无名深感自己的人脉不够广,权力不够多,若是这次他能够帮助边关的人解决粮草问题,那么以后他在边关那些将士那里,也就能够说上话了,有这样的权力,就算朝中大臣,想要对付他也要掂量掂量了。 傍晚十分,大家各自散去,苏无名与人对弈一天,精神上颇有些疲惫,因此带着家人回家之后,稍微吃了点饭,然后便上床休息了。 次日,又是一天的比试,而在这天的比试当中,苏无名遇到了一个真正的高手,这个高手棋艺很高,而且苏无名也知道,不过不是孙师,而是杜齐。 两个高手,竟然就这样提前见面了。 不过虽然提前见面了,大家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担忧的,只要继续比下去,他们早晚都会见面的,提前见面,不过是省去了与其他人的对弈罢了。 双方坐下之后,苏无名向那杜齐笑道:“杜兄的诗在下很喜欢,今天在此对弈,倒是让在下有些意想不到。” 杜齐身材魁梧,比苏无名要更有男子气概一些的,听完苏无名的话后,他却只冷冷一笑:“在下对于苏大人的诗倒不怎么喜欢,太过直白了,算不得诗。” 这杜齐显然没有将苏无名放在眼里,而苏无名则觉得这个杜齐太狂了,狂的让人有些讨厌,他承认自己的那首诗有些直白,不过他却不认为那首诗不好。 如今,见自己跟杜齐没有什么好谈的,苏无名只好挥手指了指棋盘,道:“既然如此,请吧!” 双方猜了黑白,苏无名先下,而对于此,杜齐倒也并不在意,好像他觉得就算让苏无名几子,他也照样能赢。 苏无名从这短短的对话当中已然对杜齐有些了解,他觉得这个杜齐是一个很狂傲的人,而要对付狂傲的人,就要示弱,让他更加的狂傲,所以从一开始,苏无名的落子都显得有些羸弱,毫无一点攻击性可言,几乎是处于被动的地位。 而杜齐则一开始就表现的很凌厉,好像要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苏无名似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杜齐发现他越是想吃掉苏无名的子,就越是困难,直到苏无名一白子落下,将棋盘上大半黑子吞没之后,他才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苏无名给他设了个局,而他却根本没有发觉,就这样傻傻的走了进去。 整个棋盘,大部分已经被白子占据,黑子已然没有一点余地了。 杜齐有些怅然若失,他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这便是他从一开始就有些看不起的人吗?杜齐有些懊悔,他应该早料到的,苏无名在长安城名声显赫,更是一个破案高手,他的聪明,岂是别人的玩笑之语? 不过,这杜齐虽然狂傲,可还算有气度,输了就是输了,向苏无名微一拱手,认了输之后,便转身离去。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抬眼去望,只见整个比赛场地,其他人早已经先他一步解决了对手,而此时已然到了正午时分,剩下的选手也只有一百多个了。 郊外的阳光是轻柔的,风也是暖的,那一片片的翠绿,总是能够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大家吃完午饭之后,便又继续厮杀起来。 下午的时候,苏无名遇到的对手很强,但却没有杜齐强,所以一个时辰他便解决了对方,他解决对方的时候,在场还有不少人在下,不过孙师却是早他一步站起来的,不过苏无名也不在意,扫了一眼之后,发现马戴和高尘都还在,只不过厮杀的有些激烈,马戴今年已经四十多岁,虽然常年在边关打仗,可这样坐着,体力也有些不支,所以与人对敌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水。 不过就算如此,马戴却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很清楚,他来长安城参加才子比试,为的并不是自己的名誉,而是为了边关数万将士能够吃饱饭。 高尘的棋艺比苏无名想象中的要高,因为在苏无名起身没有多久之后,他便也跟着起身了,而这个时候,元中温也已解决了对手,元中温身为元稹之子,想来从小便接受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因此在棋艺上,他也应该是不曾多让的。 厮杀还在继续,一直到傍晚十分才结束,而这个时候,场外的那些人对于赛场上的棋局也都在平头论足,认为这个刚才输的人,若是把子放在这里亦或者那里,兴许还能够僵持一会,甚至反败为胜也有可能。 入局者迷,这句话显然是很有道理的, 第277章 棋圣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棋艺大赛已经开始两天了,如今只剩下了几十人,在这几十人中,苏无名之前注意到的人基本上都晋级了。 而明天之后,将会剩下更少的人。 从长安城郊外回到家之后,胡斐来了,他只是要告诉苏无名,马戴和高尘两人所说的是实情,边关的粮草的确快不够了,不过为何粮草会缺少,暂时还没有调查出来。 其实,苏无名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调查,若这么容易就被调查出来,谁还敢克扣粮草?不过就算不好调查,却也有一个大致方向,粮草是户部拨发的,能做手脚的一定是户部的人,不过是户部中的那个人,却是不容易弄清楚的,而此时的苏无名,也不方便插手户部进行调查,毕竟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次日,棋艺大赛继续进行,一个上午进行了一次,最后剩下了三十多人,而马戴因为体力不支,最终败给了他的对手,他的对手是一个年轻人,长的十分普通,从棋艺大赛一开始就没有人注意过他,可是他却一路厮杀到了现在,当他打败马戴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马戴的棋艺算不上顶尖,打败他的人棋艺也不能说很好,不过因为马戴在所有参赛的才子当中是年龄最大的,所以被人关注的频率比较高,而因为马戴的关系,他的对手大家自然也就想注意一下了。 这个年轻人叫陈凡,摸样普通,性格也有些腼腆,当他打败马戴被众人议论的时候,他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马戴有些怅然若失,他很清楚自己的失败代表着什么,自己在棋艺上失败了,成不了棋圣,那么面见圣上的机会就少了,当然,也并不是说没有,他慢慢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尘,心想一切就全靠高尘了。 陈凡没有对马戴说些什么,直到马戴离开之后,他的脸色才微微好转,好像他是想安慰马戴几句的,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最后就只有一直不语了。 正午的时候,阳光已然有些毒辣了,不过郊外风景不错,树木也多,所以阴凉处不少,苏无名离开考场后找到自己的夫人和唐雄他们,在一处树木下把打来的饭菜拿了出来,这样吃完休息了片刻,便又走进了赛场。 而此时赛场之外,马戴和高尘两人正在密探,马戴的神色很差,高尘也面无表情,许久后才开口道:“马兄,棋艺晋级之后还有词比谋比,我们还有希望。” 听到高尘这句话,马戴笑了笑:“高兄弟放心好了,我们这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只不过……”马戴向四周望了一眼,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你我两人肩负有重大使命,所以且不可被人怀疑上,如果让敌人察觉出了我们的目的,只怕我们两人的性命要堪忧啊。” 高尘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们郭将军送往京城的奏折都能被拦下,可见敌人势力之大,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因此,他们若是被那伙人给察觉出了什么,只怕那伙人不介意在这长安城中解决了他们。 高尘点点头:“马兄放心,你我两人以后多注意一些,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便少见面为妙。” 马戴也有这个意思,如此一番商议之后,便各自分离,高尘继续进赛场,而马戴则在外观战。 如此一个下午,又是一场厮杀,剩下的人棋艺皆是不差,所以都僵持了许久,一直到黄昏薄暮,夕阳晚照的时候,才终于有了胜负。 这一场苏无名打的很是辛苦,所幸的是最后还是赢了,而当苏无名起身的时候,其他选手也都陆陆续续的起身了,这场比赛结束之后,整个赛场只剩下了十几人,如果不出意外,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就能知道棋圣是谁。 剩下的十几人当中,大家相互留意了一下,彼此看了一眼对手,便散去了,苏无名心头微动,那高尘在一番拼杀之后,也晋级了,而那个打败了马戴的陈凡,也有晋级,他虽然与敌人厮杀的最久,可最终还是胜利了。 陈凡胜利之后,脸上依旧带着羞涩,好像觉得打败了别人很不好意思,而他的对手却不似马戴大度,以为陈凡的这种表情太过虚伪,所以冷哼一声之后,甩手便走了。 那人走了之后,陈凡很是无奈,耸了耸肩,抬头便看到了苏无名,此时苏无名正在注视着他,因为苏无名对于这个陈凡很好奇,一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的人,棋艺竟然有这么高,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人在棋艺上当真是有天赋的,其二便是这个人城府极深。 苏无名应该是属于后面一类人的,他在棋艺上并没有什么天赋,不过是因为思考的多,凡事想多更深更透彻罢了,如果心地善良,城府深了是好事,可若是心若毒蝎,那就是一件不妙的事情了。 所以,苏无名很想知道这个陈凡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是他看不透,人人都在伪装,只凭一个人的举止,是很难真正理解一个人的。 四目对视的时候,苏无名并没有躲闪,陈凡则向苏无名微微一笑,然后便离开了赛场。 暮春时节,落英缤纷,郊外更是如是,不知何时,已有了蝉鸣,苏无名离开赛场后与自己的夫人回府,只是回到府上之后,苏无名的心绪一直难宁,最后将林云叫来,吩咐他去调查一下那个叫陈凡的人。 林云只以为苏无名这是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所以欣然领命。 夜渐深的时候,苏无名却没有睡意,也许明天就能够产生棋圣,也许是后天,如果真的有人意图不轨,藏有阴谋的话,是不是就会在这几天爆发呢? 夜,因为春风的缘故,隐隐能够听到飒飒木叶声。 长安城某处,一人正在饮茶,他好像在等人,可是并不着急,一杯茶饮完,屋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屋内的人只道了声进,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接着从外面走进一人来,这样一袭黑衣,对屋内的人不卑不亢,道:“主子让我来问话,准备的事情,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屋内的人微微点头:“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就是一切准备就绪,按计划行事。” 黑衣人得到回答只好,并未多做停留,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在黑衣人离开后不久,屋内的人这才又慢慢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露出一丝浅笑,好像是想到了一件能够让自己十分兴奋的事情。 暮春的夜变的断了,不经意间便已是天亮,苏无名起床之后洗漱一番,然后便准备陪自己的夫人去赛场,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府管家把温庭筠给迎了来,温庭筠见到苏无名后,笑道:“苏兄弟,这棋圣你必须夺下来,今天我这个温大才子放弃跟佳人共饮的时间,也要去支持你。” 苏无名耸耸肩笑了笑,对于温庭筠的这种行为很是感激,因为他只得女人和酒对于温庭筠的重要,可是离开家之后,苏无名才发现自己的感激是多么的荒唐;因为如今棋艺大赛已经快结束了,所以青楼里的女子也都相约来此观看,唐朝是一个奔放的朝代,对于女人在街上行走,也是从来不管的,所以一时间赛场之上,满眼皆是各色佳人。 看到这些之后,苏无名屋内的摇了摇头,温庭筠这是在青楼找不到姑娘了,所以才跟来给自己打气的。 不过不管怎样,苏无名也不是一个会对朋友的这种行为生气的人,既然是朋友,那边是对他的这些行为了解的,既然之前知道他有这些毛病可还跟他成为了朋友,那么便要想到以后会经常遇到他们的这些毛病。 进入赛场之后,大家相互之间抽签进行比赛,苏无名的对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样貌英俊,气质也是非凡,两人拱手行礼之后,便开始落子,如此一番厮杀,便到了中午。 中午的时候,各自棋局基本上都已经结束,花郎侥幸获胜,而他获胜之后,去观察场上其他人,如今整个场上只剩下了八个人,除去苏无名外,元中温、高尘和那个陈凡、孙师是大家都比较熟悉的,剩下的三人棋艺虽高,可却并未怎么引起大家的注意,想来是低调之人。 对于此,苏无名也不敢大意,因为他很清楚,低调的人往往有其意想不到的本事,只是让苏无名没有料到的是,那个陈凡这此却赢的很顺利,可以说,他是第一个打败对手,相反那个孙师,与对手厮杀的时间较长了一些。 对于这种情况,苏无名有些难以理解,心想难道是对手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孙师身上,所以比试的时候使出了浑身解数,而陈凡,则因为对手对他太过轻视而少了提防? 亦或者是,这个陈凡一直都有隐藏实力,而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没有必要再隐藏,所以便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 第278章 对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下午时分,春风更暖,隐隐间已可说成郁热。 而在长安城的郊外,棋盘上的厮杀仍旧在继续,这次苏无名的对手很强悍,不过所幸的是他遇到的并不是那个孙师,不过苏无名并不在意,就算他在这里遇到了孙师,又能怎样? 厮杀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才结束,而经过这次比拼,最后只剩下了四个人:孙师、元中温、陈凡和苏无名。 那个高尘,这次对战的是元中温,不幸落败。 散去之后,苏无名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唐雄他们回府,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而就在整个赛场空寂下来的时候,却有一人仍旧未曾离开,他是高尘,他输了,而输了,就代表他们面见圣上的机会少了一分。 其他人都回去了,高尘却不想回去,他觉得自己有所辜负,马戴输的时候,他还曾安慰马戴,可如今他输了,却发现自己根本说服不了自己,原来,他的气度竟然是不如马戴的。 天空有些阴沉,好似有一场雨要来,高尘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向长安城的方向走去,而在高尘离开后不久,赛场的某处突然闪身出现一人来,那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又悄然离去。 天暗下来的时候,这场暮春的雨便开始下了,一开始是很小,若是有人走在街头任凭雨水的打淋,那么他一定会想起一句诗,春街小雨润如酥。 苏无名在客厅等人,等胡斐。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胡斐冒雨进了苏府,见到苏无名后,便说道:“苏大人,已经调查清楚,那个陈凡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家罢了,家境一般,寒窗苦读多年,才名在他们家乡也有,不过却不大,一直是个很低调的人。” “他的身世很清白?” “是的,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与朝中各派势力都没有过联系,进了京之后,也不曾向那些评委什么的拉关系。” 苏无名点点头,如果这个陈凡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倒是个让人不容小觑的对手,一个人能够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没有点真本事是绝对不行的。 夜雨如丝,长安城某处,一人冷冷道:“让你办的事情可都已经办妥?” “主子放心,明天切等看好戏便是。” 那人点点头:“若是搞砸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夜更深了一些,雨慢慢的变大了,整个长安城都被夜雨所笼罩,可谁又曾想到,在某些地方,罪恶正在上演呢? 雨夜,是一个让人容易产生诗意的情景,而当雨夜和长安这座古老繁华的城市配在一起之后,便更能引起众人的遐想,有着丝丝愁绪,又好像是雅韵,是一段缠绵悱恻述说不尽的故事。 次日,雨不见停,不过比试却是不能搁浅的,因为只剩下了四个人,所以便将比赛场地搬到了乐坊之中,只不过能够进乐坊的人,少之又少,那些想要看热闹的,只能在外面等,等里面何人落下一子后,由专人跑出来在外面的棋盘上也随同落子。 虽然下着雨,可大家的激动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被湮灭,不仅如此,反而更加好奇和激动了,棋圣马上就要诞生了,不来就太可惜了。 乐坊之中,相比较而言就比较安静了,除去四个参赛选手和六名评委外,能够进得乐坊近距离观看的,就只有长安城的权贵了,这些权贵不多,可也不少,大大小小有几十人,所谓的安静,自然是比之前的场面以及乐坊外面的场面而言的。 这次,苏无名与之对弈的是元中温,而陈凡则对战孙师,苏无名得知这个结果之后,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他倒真想看看这个陈凡到底有几斤几两。 相比较之下,元中温虽然气质儒雅,可却并不给人一种凌然之势,让人觉得他其实是很好对付的,不过苏无名却不会被这种表现给迷惑,所以双方坐下之后,苏无名一子半子都是要争的。 元中温抓了一把黑子,然后望着苏无名道:“早就对苏大人有所耳闻,今日终于可以厮杀一场了,当真是平生快事。” 虽然说的这些话很豪气,可是元中温依旧儒雅,语气也很平静,苏无名则淡然一笑,道:“元公子名门之后,在下敬仰已久,今日这场厮杀,还请元公子手下留情的好。” 元中温并没有因为苏无名的示弱而又任何的变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道:“请苏大人猜吧!” 苏无名微微凝眉,他知道猜子都不过是凭运气,所以也不多想,直接说道:“双数!” 元中温笑了笑,然后慢慢伸开了手掌,只见他的手掌之中,只有一个黑子。 苏无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伸手道:“请!” 虽是猜子输了,可这气度却是必须有的。 元中温不缓不慢的落子,苏无名则紧跟,这元中温一开始,棋路颇为温和,不过苏无名看的出来,这都是他在布局,而如果苏无名紧跟围堵的话,少不得就要跳入陷阱之中了,可如果苏无名不去堵,却又会被元中温看出苏无名也是在暗中布局,而如果双方都这样的话,那就要看谁布的局更厉害才行了。 而苏无名却不想玩布局的游戏,所以他围堵,不过在围堵的过程中,也有小小的布局,虽然暂时会牺牲一些,可这些并不重要。 陈凡和孙师这边,是孙师先下,不过他们并没有猜黑白子,而是陈凡让的,那个以往羞涩的年轻人,此时面对名扬长安的孙师,却突然狂妄起来。 也许,陈凡是想要激怒孙师吧,看他不起,是对孙师最大的羞辱。 不过孙师却是早已经将自己修炼的宠辱不惊了,所以当陈凡让孙师先落子的时候,孙师也不多言,拿起白子便落了下来,这倒让陈凡有些吃惊,不过子已落下,反悔不得,他也就只好继续跟着下。 此时的孙师内敛了不少,所以棋风也多多少少有些改变,不过虽然变的圆润了不少,可杀机却是处处彰显,好生的让人紧张。 不过陈凡却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不管孙师的布局又多么阴险,可陈凡皆能一一化解,虽然还不能站得上风,可双方之间却是不差多少的,只要继续下下去,赢的机会,也并非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双方依然厮杀了很久,而不知何时,外面的风雨已停,阳光出来后,整个长安城在阳光下尽显斑驳,古朴之感扑面而来。 双方已经下了一个多时辰了,元中温的棋风仍旧是稳扎稳打,而且布局精妙,而此时的苏无名,却已经落后元中温十几个子了,十几个子不多,可想要追回来,却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苏无名却并没有显得很紧张,他依旧平静的下着,对于元中温的布局是处处围阻,眼看就要掉入陷阱的时候,苏无名却突然在外围落下一子,这一子落下,整个棋盘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黑子又一半被白子给包围了。 此时,苏无名占尽了上风。 如此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无名终于打败了元中温,元中温有些怅然若失,许久之后起身拱手道:“我输了!” 苏无名连忙回礼:“承认!” 虽然苏无名觉得说出这句承认有些虚伪,可在这个时代,这是礼貌,他不可不说。 这边厮杀有了结果,大家便将目光全部聚集到孙师和陈凡两人的比试上,孙师的棋风很稳,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是中规中矩的,进退有据,让人无从下手。 而陈凡的棋风,则只能用怪来形容,本来应该去堵的,他却偏偏放开一个松口,本来应该放开松口的,他却偏偏去堵,这种方法无论是孙师还是陈凡,都很难在断时间内结束比赛,除非有人利用这些零散的子串联出一个精妙的布局来,不然就只能是消耗战了。 这样的厮杀初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精彩之处,无非就是搅乱对方布局,自己不赢,也不要对方赢,以此拖延时间,看最后谁占的目多,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方法,可这个方法对陈凡来说,未必不是最佳的方式,因为孙师的名声早已经在长安城打响,陈凡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孙师的对手,因此这样一来,对他自己来说,反而是最有利的。 苏无名和元中温两人在一旁观看,不过并没有置一词,棋牌上的厮杀其实和战场上的厮杀一样,凭的是双方实力,若是有外人插嘴,反而失去不少棋艺之乐。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注意到孙师的额头竟然隐隐露出丝丝汗水来,而且脸色惨白的可怕,他觉得这有些奇怪,按理说一个人脸上有汗水,应该出现红晕才是,绝对不会是惨白的,可如今孙师的脸色,的确是惨白,而且是可怕的惨白。 他可能生病了,就在苏无名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孙师突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一头栽了下去。 第279章 发生命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乐坊之中,所有人都震惊了,孙师的鲜血喷洒到了棋盘上,血在光滑的棋子上转了转,最后又慢慢的滴落,对面的陈凡有些不知所措,此时仍旧坐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孙师,他感觉有些不安,一股无法严明的压迫感让他想要发狂。 一些人想要冲上前查看究竟,可是却被苏无名给拦住了,因为苏无名发现,孙师死了,而孙师死了,这便是命案,命案,可是要保存好现场的。 苏无名是大理寺司直,他有理由也有权利这样做。 守在乐坊的侍卫冲了进来,可是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苏无名显得异常镇定,对一名侍卫道:“去大理寺通知一下,让人来调查。” 本来,苏无名也是可以调查的,只是如今孙师的死很奇怪,他摆脱不了杀人嫌疑,因此他没有去碰孙师,更没有说要去调查,他只是要大理寺派人来调查。 很快,棋圣争夺赛中孙师身亡的消息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而在这个消息传遍长安城的时候,大理寺已经派了人来,来人是狄布,他是自报奋勇要来这里进行调查的,因为他知道苏无名在这里。 来到乐坊之后,狄布遣散了乐坊外看热闹的人,而那些离比赛比较远的权贵,也都被遣散离开了,这些权贵也不想惹事,所以并未强硬留下。 当整个比赛场地只剩下四人相挨比较近的三个选手和两个站在一旁报棋的小厮后,狄布这才开始询问,他已经对事情的经过有了了解,所以现在他想知道,在比赛过程中,都有谁与死者有过接触。 花郎和元中温两人直到他们比赛结束之后,才站在一旁观看,不过他们并没有接触过死者,而那两名报子的小厮,却也从来没有碰过死者,唯一跟死者有接触的,就只有陈凡。 此时的陈凡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而恢复过来之后,他显得很紧张,因为他很清楚,他要被人当做是嫌疑人了。 其实,参赛的几个人都是有嫌疑的,因为孙师夺冠的呼声最高,因此杀了他,其他人才有可能成为棋圣,这是毋庸置疑的。 每个人对于名利都有追求,因此每个人都有可能对孙师下毒手,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陈凡的嫌疑很大。 狄布望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真没想到,你竟然也牵涉其中了。” 苏无名耸耸肩:“狄大人按照规矩办事便可,而在下相信自己的清白。” 狄布笑了笑:“我可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不如你与我一同调查吧。”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狄大人可能不知道,之前因为在万花楼与香香姑娘共宴一事,这孙师对我可是颇有芥蒂的。” “无妨,是他对你有所怀恨,又不是你对他有所怀恨,如今他死了,你自然是没有怀疑的。”狄布对苏无名,有着一种说不错的信任,而他觉得,只有把苏无名拉来一切调查,这件命案才有可能水落石出。 这件命案看起来只是一个比赛选手被杀了,可若是深究,却极其严重,皇上李炎亲自举办的才子大赛上竟然有人被杀,那么后面的比赛是否还继续,如果调查出来孙师的被杀是因为棋圣的名头才被杀的,那么后面的比赛恐怕很难继续了,而不继续下去,皇上的这次才子大赛,将会成为笑柄,大唐的繁荣,只怕连假象都不是了。 所以,不管怎样,狄布必须把这件案子给破了,而他要破案,则必须求助于苏无名。 对于狄布的邀请,苏无名并没有怎么坚持便同意了,因为苏无名对于这件命案很气愤,凶手竟然赶在他的面前杀人,而且还将他苏无名算计了进去,他若不将凶手找出来,这简直是对他断案如神的神探的羞辱。 在得到苏无名的同意之后,狄布便开始了询问,其中元中温和那个报子小厮并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毕竟他们从进考场到比赛结束,都没有与孙师接触过,就连抽签,也不过是苏无名抽了一根,与元中温对决,孙师和陈凡则自动归为对手的。 排除掉元中温后,狄布这才望向陈凡,而且还扫了一眼棋盘,棋盘上有血,不过上面的棋子却并没有人动过,狄布也是此中高手,看过一眼之后,便已明白这场厮杀是什么意思,所以狄布一开口,就问道:“你与孙师对弈,你的嫌疑最大,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陈凡很无奈,道:“我只能说我的运气不好。” 狄布冷哼了一声,随后指着棋盘上的:“棋盘上的布局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听说你先让孙师落子,随后由多番拖延时间,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孙师会死,所以才这般作为的?” 在狄布这样问的时候,苏无名又看了一眼棋局,可是当他看到棋局的时候,突然一惊,而就在这时,陈凡却从棋盘之中拿出一子落下,然后耸耸肩:“我并没有在拖延时间,我只不过在布局罢了。” 所有人看到那一子落下之后,简直惊呆了,本来不死不休的局面,此时却因为陈凡那一子的落下,突然将整个棋面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显然,如果孙师不是在那个时候突然倒下,而是等陈凡落下这一子的话,那么孙师就输了。 也就是说,陈凡一直用这种奇怪的棋风,并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他在布局,就算孙师不死,他也照样能赢。 那么,孙师的死会不会是因为他看到了这点,所以才急火攻心,突然而亡的呢? 这些并非不可能,孙师自认自己棋艺天下第一,可如果败给了陈凡,他岂不是要颜面扫地,这对以一个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人,是很难接受的。 而直到这个时候,狄布和苏无名两人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验尸,既然孙师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给急死的,可不验尸这话却还不能说出来。 验尸这方面,狄布不如苏无名,所以自然是由苏无名来代劳的,苏无名将孙师抚平,看了一眼孙师的脸色,此时他的脸色仍旧苍白的可怕,而除此之外,却也并无一点中毒的痕迹,可不管怎样,苏无名还是将银针拿出来在孙师的身上试了一下,虽然银针只对一些毒物有反应,可在这个时代,一般的毒都是可以验出来的。 苏无名本不奢望有什么发现,可是在他探测孙师胃部的时候,却发现银针竟然变黑了,也就是说,孙师真的是中毒死的,而且毒就在他吃的食物里。 如果真是如此,这陈凡的嫌疑倒小了,想来他们两人,绝对不可能在一起吃饭吧。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狄布立马将孙师的跟班给叫了来,那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跟班,平日里因为孙师的名头颇是张扬,当然,他的张扬不过是在一些小人物面前的张扬罢了,在京城这个地方,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的人大有人在。 这名跟班叫孙姜,是孙师家的包衣奴才,据苏无名所知,这个孙师家在山东,是一个大家族,他在家族中颇有名声,是他们家族的希望,如今孙师被杀,想来他们拿过远在山东的家族,要愤恨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是苏无名他们该担心的事情,狄布看了一眼孙姜,问道:“今天早上,孙师都吃了什么,跟什么人在一块吃的?” “回大人话,今天早上洗漱完之后,我们所在的客栈给我们家公子端来了一些早点,公子就吃了那么一点东西。” “如今那些早点可都还在?” “已经被我给倒掉了。” “你没有吃?” “早点不多,被我家公子吃的没有完整的了,所以我只在客栈里拿了些甜点垫吧垫吧。” “孙师住在那家客栈?” “长安城最繁华的客栈,唐楼。” 其实,说唐楼是整个大唐最繁华的客栈也不为过,这家客栈有五层楼,最底下的一层是让一些客人来此吃饭的,第二层住的是一些小人物,而越是往上,住的人的身份就越是尊贵,孙师因为名气有,钱财也有,所以住在第五层,而因为长安城的这次盛事,以往第五层都住不满的人,这次却住的很满,当然,很满的意思是说六间房全部住了人。 唐楼的老板叫唐业,一般情况下,很多人都叫他唐爷,毕竟一个能够开得起长安城乃至大唐最豪华客栈的人,的确有这个资格被人称为唐爷的。 当然,别人不知道的是,唐业不过是在帮人开客栈罢了,其实这些都不过是那个人资助唐业的,不过具体那个人是谁,却没有人知道,就连唐业自己,也是不知道的,而唐业所需要付出的,这是盈利的一半,和那个人所需要的各种消息。 对于很多人来说,客栈是一个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想要找到什么消息,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合适的了。 而当孙师死亡的消息传到唐楼的时候,这位唐爷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第280章 唐楼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因为乐坊命案的发生,棋圣争夺赛不得不暂时停止,是否继续,则必须去请教皇上的意思,而在几名评委急匆匆进宫的时候,苏无名已经和狄布一众人等去了唐楼。 唐楼的生意一向都很不错,而这一段时间因为才子大赛的缘故,唐楼更是宾客往来不绝,苏无名和狄布两人走进唐楼之后,立马有店小二迎来服侍,狄布微微凝眉,道:“唐业可在?” 店小二一看狄布和苏无名绝非一般人,立马笑道:“我们掌柜的在,几位稍等。” 不多时,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男子急匆匆的跑了来,他的眼力不差,对于长安城鼎鼎大名的苏无名还算认识,所以一来跟前,立马笑道:“原来是苏大人,不知苏大人今天来我们这唐楼,所为何事?” 虽然知道苏无名和狄布等人的目的,可他却是不能表现的太过精明的,因为表现的太过精明,立马就会引起苏无名和狄布两人的怀疑。 狄布听到唐业的话之后,微微凝眉,在大理寺,他的地位要比苏无名高,可如今苏无名的名字却响彻长安,而知道他狄布的,却不多,不然这个唐业也不会先开口问苏无名而不是他了。 苏无名何等心性,看到狄布微微皱起的眉头之后,便已明白,于是连忙向狄布拱手道:“狄大人,你来问吧。” 狄布听到苏无名的话后,这才稍微舒心,然后望着唐业问道:“你们唐楼里可是住着一个名叫孙师的人?” 唐业连连点头:“回大人话,的确是的。” “他死了,你可听说?” 唐业微微一惊,但还是点点头:“大人未来之前,听客栈的客人说起过,不过小的一直不敢相信,那孙公子在我们这里安分的很,可没有什么仇人,谁会杀他?” 狄布瞪了一眼唐业,问道:“经过我们验尸所知,唐业是中毒而亡,而今天他却只在早上起来之后吃了你们唐楼伙计送的早点,本官想知道,今天早上送早点的是何人?” 唐业一时有些为难,道:“这……这恐怕要花费好像时间去查了,大人不知,我这唐楼有客房几十间,来往客人太多,客栈小厮有二十多人,所以这……” “别这这这那那那的,感觉调查!”说到这里,狄布望了一眼一直躲在后面神情悲戚又带着三分惧怕的孙姜道:“你是否见过那个小厮?” 孙姜摇摇头:“没见过,我没有跟我们家少爷住在一起,少爷他……他有洁癖,不让我住他房间。” 如果孙姜没有见过那个小厮,此事倒有些难办了,如果那个小厮不承认自己去过孙姜的房间,那么无聊是谁,恐怕都很难知道那个给孙师送早点的人是谁了。 此时那个唐业已经去调查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望着孙姜问道:“你将你家少爷的饭菜倒到那里了?” “唐楼后面有专门倒残茶剩饭的地方,要小的领大人去吗?” 苏无名一听这个,心知想要找到那些饭菜已是不能,唐楼这么大,残茶剩饭必定很多,如今已是快过正午,早上的饭菜那里还能找到,苏无名摇摇头,道:“不必了。” 孙姜缩了缩脖子,便不敢再言语,此时唐楼客人进进出出,比刚才更多了些,苏无名见此,向狄布道:“狄大人,不如我们上五楼看看如何,兴许五楼的客人,有见过那个小厮的也不一定?” 狄布点点头,随后踏前一步向楼上走去,苏无名以及众人在后面跟着,来往客人在楼梯上躲躲闪闪,上个楼都花去了他们一盏茶的功夫。 五楼并没有几个客人,因为五楼的房屋很大很舒适,一个房间是四楼两个房间大小,将房间的客人叫来之后,狄布便开口询问,看他们今天早上可曾注意到有什么人进入孙师的房间。 能够住在唐楼第五层的人,非富即贵,不过这些人虽然非富即贵,可毕竟是外地来的人,对于长安城的官府也颇有忌惮,因此对于狄布还算客气,只是他们的回答却让狄布和苏无名等人很是失望,因为今天早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什么人进入孙师的房间。 听到这里,苏无名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个小厮,那么那个小厮必定是算好时间去的,如此一来,那个小厮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可却没有人见过那个小厮,这虽然让大家不必再过多询问其他,可要想找出那个人,却困难至极。 不过,苏无名是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杀死孙师的,凶手杀人,必定有其动机,可动机是什么?想到这里,苏无名望了一眼孙姜,道:“孙师来京城之后,可曾与什么人发生过矛盾?” 孙姜微微一愣,心想,我家少爷不就与你发生过矛盾嘛,不过孙姜虽这样想,却不敢这样说,略做沉思之后,道:“少爷棋艺天下无双,因此来京城之后所做之事便是不停的找人下棋,有些下棋之人气度尚可,输了也就输了,可有些人却是小肚鸡肠,输了之后便几番找我家少爷的麻烦,若非我家少爷还算有些名气,只怕那些人要闹个没玩呢。” 也许,孙姜所说的便是动机,世上的人可能会为了很小的事情便去杀人,因为输棋而杀人,也并非没有可能。 “都有些什么人找你家少爷的麻烦?”苏无名望着孙姜问道。 “不少呢,我记得有一个叫秦勤的,输了棋,便三番四次的找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对之很是不耐烦,因此便借机羞辱了他一次,说他输棋也输人品,那一次羞辱之后,他气愤离去,便再没有来找过我家少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叫宋君的,这个人更是可恶,输棋之后,便在背后中伤我家少爷,说我少爷的坏话,我家少爷本想在京城攀附一门权贵的,可结果呢,因为宋君的中伤,不少权贵根本就不见我们家少爷,两位大人,你们说这可气不可气?” “还有没有?” “没有了!” 听到这里,苏无名微微颔首,如果这两个人果真因为输棋而记恨孙师的话,那么他们的确很有可能因此而杀人,只是孙师是因为食物中的毒而引发身亡的,如果凶手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那么那个给孙师送早点的小厮必定是这两人中的一个,可像唐楼这种地方,一个人是那么容易假扮成小厮的吗? 而且,如果真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孙师应该会有所怀疑才是吧? 一番思索后,苏无名继续问道:“这秦勤和宋君都是什么人?” “这秦勤是长安人士,据说我家少爷来长安之前,他的棋艺在长安城那是少有人敌的,可我家少爷三两下便把他给打败了,因此他才这番闹事的……”说到这里,孙姜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说道:“对了,这秦勤是长安城棋阴山庄的棋师,教一些人学下棋的,可是后来他因为输给了我家少爷,如今正面临被解雇的危险呢。” “至于这个宋君嘛,好像是常州人士,他跑这么远来京城就是为了扬名,可在棋艺上,他跟我家公子差的实在是太多了,输给我家公子让他的希望顿时破灭,这便到处中伤我家公子的。” 孙姜说完这些,又道:“这个宋君,就住在这唐楼之中呢,就住在四楼,因为他的中伤,有一天我家公子还跟他大吵了一架。” 说到这里,孙姜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完了,而说完之后,他突然有种害怕,当然,他并不是害怕凶手,而是害怕孙家的人知道孙师死了之后,会怎样惩罚他。 而此时的苏无名,则微微凝眉,他好像想到了一件事情,不久后问道:“你家少爷可有再去万花楼见香香姑娘?” 听到这话,孙姜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好像因为这件事情,他很讨厌苏无名似的,所以他回答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不屑:“没有,那香香姑娘根本就看不上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才不去找那种不痛快呢。” 苏无名自然听得出孙姜话语中的不乐,可是他并没有在意,而就在这个时候,唐业急匆匆的跑了来,道:“两位大人,我这唐楼的二十多名伙计我都调查完了,他们都没有去给孙师送过早点啊,而且今天早上,都有人可以为他们作证,这……” 说到这里,苏无名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这侍卫是刚才跟着唐业去一同调查的,那侍卫点了点头,表示唐业没有说谎,而见到侍卫点头之后,苏无名眉头才微微一凝,如果这些小厮都可以找到证人证明他们没有给孙师送早点,那么今天早上给孙师送早点的人,恐怕是有人假扮的吧。 如此一来,此事倒有些难办了。 狄布看了一眼唐业,随后又望向苏无名,道:“苏大人,你怎么看?” 苏无名想了想,道:“我想见一见在这个唐楼住宿的宋君。” 第281章 皇上的意思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宋君住在四楼,是个摸样消瘦,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的人,留有八字胡,很像在影视剧中看到的师爷摸样。 当苏无名和狄布等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屋内饮酒,看他的摸样,似乎很兴奋,很高兴,毕竟自己一直讨厌的人,终于死了。 因为之前听到的消息都是从孙姜这里传出来的,所以虽然对这个宋君有成见,可在没有亲眼见过了解之后,苏无名还是不会认定宋君就是一个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宋君被苏无名和狄布的突然来访很是意外,所以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站在屋内门口,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有事吗?”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你就是宋君?” 宋君连连点头,而这个时候,他已经认出了苏无名,认出苏无名后,自然也就知道了苏无名此行来的目的,当他明白之后,心中顿时一沉,可也不敢有任何声张,只是静静侧了侧身,道:“进屋来说吧。” 进屋之后,苏无名将来意说明,而宋君听完之后,额头已是冒出冷汗来,许久才道:“没错,我的确有说孙师品行不端之类的话,不过我可并没有瞎说,这个孙师的确品行不端的,仗着自己棋艺高超,到处侮辱人,而且……”说到这里,他好像注意到苏无名后面还跟着一个孙姜,可是他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而且,有一次我见这个孙师以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将一个良家女子骗到一处地方,那女子花痴摸样,简直……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抽他几巴掌。” 听到宋君说出这些,苏无名突然明白了,像孙师这样的才子,有女子追捧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而那些花痴般的女子,让人看到也的确可气,用后世的话讲,就叫脑残粉,脑残粉的可气绝对是你难以想象的。 而像孙师这样的人,竟然诱骗良家女子,却是让人有些大跌眼镜的,虽说那个良家女子是心甘情愿的,可他若是对那女子给不出一个未来,这难免就有欺骗感情之嫌了。 只是不知那良家女子现如今怎么样了。 苏无名扭头看了一眼孙姜,问道:“这事你可知道?” 孙姜言词之间有些闪烁,许久后摇摇头:“对于少爷的这些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相信我家少爷的人品,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孙姜的话从来都只是片面之词,也许他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可在袒护孙师这方面,却是做的最好,因此有关孙师的那些言词,很难让人相信。 这个时候,狄布望向宋君,问道:“当时孙师将那女子拉到了什么地方,再有,那名女子你可知道是谁?” 宋君耸耸肩:“我只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不过至于那个女子是谁,我却是不知的,我虽然讨厌那个孙师,可也没有无耻到去偷看别人做那种事情。” 宋君无耻不无耻,苏无名和狄布两人不知道,不过他们却能够猜测道,如果孙师玩弄了那个女人的感情和身体的话,那么那个女人会做出什么反应来呢? 杀人? 这是极其有可能的。 为此,苏无名让宋君将孙师拉那女子去的地方说了出来,那个地方是长安城一处人迹罕至的巷弄,叫匪巷弄,里面住的人多半是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百姓,那个地方很脏,不过有钱人在里面买套庭院金屋藏娇,却是最适合不过的。 打听到这些之后,苏无名和狄布两人便再无什么可问的,然后便起身告辞,他们准备去匪巷弄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被孙师拉走的女孩。 而就在苏无名和狄布等人走后不久,唐业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唐楼,他在长安城转过了几条街,一闪身进了一处府宅,然后在里面见了一个人,将这些事情全部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站在一旁等候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面前的人才微微点头,问道:“那孙师真不是你们唐楼的人所为?” “是啊主子,我把唐楼的人都调查遍了,真没有人杀那孙师,再者说了,杀那孙师对我们可没有一点好处啊!” 那个被称为主子的人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心想,唐业认为杀死孙师对他没有好处,可他却知道,孙师死了,对他来说却是的确有一点好处的,当然,此时这个好处对他来说却称为了一个麻烦。 不过,这个人显然对这个麻烦并不怎么在意,略一沉思之后,对唐业说道:“既然凶手不是你们的人,那就任由苏无名去查吧,此时最苦恼的应该是皇上而不是我们。”说到这里,那人又加了一句:“不过唐楼你必须给我经营好了,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我的大事,我饶不了你。” 唐业连连应者,然后便小心谨慎的离开了。 在乐坊的棋圣争夺赛上孙师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之中,皇上李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惊讶不已,他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他不认为一个棋圣也要有人用谋杀来争的,可如今孙师死了,而这个孙师,据说是比赛之前最有可能成为棋圣的人。 李炎并非笨人,他很快便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如果孙师真的是因为争夺棋圣这个称号才被杀的,那么酿成这件谋杀案的罪魁祸首就成了皇上李炎自己,因为是他要举办这个才子大赛的。 而如果为了一个棋圣便有人站出来杀人,那么为了一个大唐第一才子这个称号,只怕会有更多的人被谋杀吧,毕竟大唐第一才子这个称号,可比棋圣这个称号更显赫。 如果孙师真的是因为这个称号才被杀的,那么朝中必定会有人站出来嚷嚷着停止才子大赛继续比赛下去。 可若真的停止比赛,那不是扇了他李炎的脸吗?以后他这个皇上的话,可还有分量? 一个才子大赛说停就停,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可若是不停,就必须接受不断有人被杀的可能,甚至,还有整个大唐很多人的风言风语。 李炎很为难,他突然觉得当皇上也不是一件顺心的事情,如此反复思索许久后,他派人将李德裕请了来,此时他所能依仗的,也只有李德裕了。 李德裕见到李炎之后,神色并不是很好,因为他很能明白皇上此时的处境,也知道皇上叫他来所为何事,只是面对皇上的困境,就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身为臣子,为圣上分忧那是分内之事,所以虽然觉得很难抉择,李德裕还是给皇上李炎出了几个主意,比如说才子大赛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但并不是停止,所以这接下来的棋圣大赛,还是要继续比下去的,而孙师被杀一事,也要继续调查,至于才子大赛是否停办,要看最后的调查结果。 李炎觉得李德裕的这个方法勉强可用,虽然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可至少把烦恼延迟了,一切等命案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君臣两人商议完之后,李炎随即命人将大理寺卿令狐古叫了来,询问了一遍大理寺对此案的看法,当李炎得知令狐古已经派出狄布和苏无名两人去调查命案之后,心头这才稍安,虽然对狄布和苏无名不算十分的了解,可当你宫中宫女被杀案,还是让他对这两人充满了信心的。 看到李炎满意的笑容,令狐古心头也稍微安了那么一安,可这安心只是短暂的,因为他突然想到,如果狄布和苏无名两人破了此案,那么他们两人的名声将会有多大。 若是以前,他倒不必在意狄布,狄布虽然有本事,可他的本事并不是很大,至少没有大到威胁自己地位的地步,可如今狄布投靠了李德裕,有李德裕在背后支撑,狄布的势力的确要比他想象中的强大许多。 再有便是那个苏无名,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苏无名是个危险的存在,此时苏无名的名气,只怕比他这个大理寺卿的名气还要胜,长安城的百姓可能听说过苏无名,但却很少有人听说过他令狐古。 就在令狐古这样想的时候,李炎让他跪安,令狐古愣了一愣,随后连忙跪安退下。 此时已是暮春时节,皇宫的城墙虽然已见斑驳,可姹紫嫣红开遍,却也别有一番滋味,仿佛是庄严中的一片温馨。 令狐古已经很久没有进过皇宫了,本来好不容易来一次,他应该好好欣赏一番这里景致的,可不知为何,他却是偏偏无心欣赏。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笑语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狄布微微一惊,抬头望去,只见是一女子在花间嬉戏,那女子浅笑嫣然,仿佛是入了凡尘的仙子,只那一刹那,便把令狐古的心给勾了去。 不过,令狐古毕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以就算他对那女子很是欣赏,却也只稍作停留,然后便加快脚步出了皇宫。 等那令狐古的身影消失之后,皇宫中的嬉笑声也突然停止了,那个本来像仙子的女子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浅笑。 第282章 妹的哥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匪弄巷是一个少有行人的地方,外面的人根本不想到这里来,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值得外面人注意的。 弄巷很深,可是却只住着稀稀寥寥的十几户人家,苏无名和狄布等人在匪弄巷里询问了个遍,可是却并没有找出任何与孙师有关系的事情,而且在整个匪弄巷里,也没有那家的姑娘长的有姿色以至于能够被孙师给看上。 也就是说,孙师带来的那个女子,显然不是匪弄巷里的姑娘,而是外面的女子,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从长安城找出那个女子来,便显得有些困难了。 从匪弄巷离开的时候,已是黄昏薄暮,春末夏初的夕阳很美,在天边美的让人心悸,狄布走过几步之后,微微沉眉,道:“苏大人,对于这件命案,你怎么看?” 苏无名想了想,道:“既然从匪弄巷里找不到什么线索,那么我们不如去见一见那个秦勤,兴许从他那里,我们能够得到一些线索也不一定,而如果从秦勤那里也得不到什么的话,我们只有想办法将那个被孙师诱骗的女子找出来了,虽然困难,可我还是有办法的。” 狄布听完苏无名这些话后,心中一喜,道:“好,我们这就去找秦勤。” 秦勤是棋阴山庄的棋师,棋阴山庄是一处遭受棋童的地方,秦勤的功课便是教那些棋童如何下棋,只不过这几天他一直不怎么提得起兴趣来。 黄昏时分,秦勤又与棋阴山庄的另外一名棋师对弈了一局,他很轻松的便赢了,可这并没有让他觉得兴奋,而他的对手,也没有觉得丢人,道:“秦兄,那棋圣大赛上发生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秦勤点点头:“那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唉,可惜,可惜啊!” “你有什么好可惜的,那孙师死了,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啊,他那般羞辱于你,当时我看着就来气。” 秦勤摇摇头,道:“张兄,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啊,我已输棋于他,为何还要三番四次的去找他下棋?还不就是因为他的棋艺高嘛!” 那个叫张兄的人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是棋痴,一直想跟比你棋艺高的人对决,可殊不知在这个世上,更多的人下棋只是为了那棋圣之名,国手之尊,那些打败过你的人,那里还屑再与你比试,若是赢了还好,可若是输了,岂不是太没面子?” 从这些话中,不难看出这个张兄更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只是他的这番话语和教导,显然对秦勤是没有有的,秦勤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在一起下棋的对手罢了。 两人说完这些,那张兄叹息一声,道:“最近庄主听说你只顾找人下棋,把好些徒弟的功课都给耽误了,庄主很是恼火,恐怕……恐怕要因此责怪于你啊!” 其实,这个张兄这样说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因为棋阴山庄的庄主并不是要责怪于他,而是想将秦勤赶出棋阴山庄,棋阴山庄的庄主花钱来让秦勤教课,可他却时常找人下棋,而且有时一下就是一天,无论是谁,只怕都不会忍受这种行为的。 此时的秦勤,脸上并无多少紧张神色,叹息一声后,道:“责怪就责怪吧,这棋阴山庄我也不想待了,本以为进来之后,能够找到一些棋友,可是找来找去,就只找到你一个,可你的棋艺却还……太差,而且还要我每天教那些小孩子下棋,真是辱了我的大才。” 这秦勤说话,倒是一点不客气,而那位张兄脸色微微一红,随后又恢复了正常,仿佛早已经习惯了秦勤的这种性格,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嘛,庄主待我们也算不薄的了。” 两人正说着,一位小厮急匆匆跑来,道:“秦相公,庄主有请!” 那位张兄脸色一变,以为那庄主这便要将之赶出去,心中不由得为秦勤一紧,可是想到刚才秦勤的那些话,又觉得兴许秦勤离开这里,会更快乐一些,在这个世上,不是谁都愿意做一些轻松的事情,拿着那一点微薄薪水的。 这秦勤既然是个棋痴,那么他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教人下棋,而是应该不断的去提升自己的棋艺,争取在国手大赛上取得好的名次,然后享受朝廷的俸禄,这样一来,名利双收,他才可以继续棋痴下去。 张兄将秦勤视为朋友,自然很多事情,都要为秦勤考虑周到,而朋友,也正应如是。 秦勤收拾了棋局,这才随那名小厮到客厅,只是当他来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客厅除了棋阴山庄的庄主外,还有两人,那两人年纪不大,可却气宇非凡,其中有一个,他还认得,而当他看出那人之后,不由得心中大喜,连忙飞奔着跑了进去,他的样子,好生的不雅,像一个孩童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一般。 客厅内的两人是苏无名和狄布,而当他们两人看到秦勤举动的时候,一时间都以为见到了一个疯子,不由得双双皱眉,而一旁的棋阴山庄庄主,则轻声一叹。 转眼之间,秦勤已经跑到了客厅,见到苏无名后,立马拉起苏无名,道:“苏大人,来来,我们先下一局。” 苏无名愕然,原来自己遇到了一个棋痴,而这个棋痴竟然无视自己的身份。 这个时候,棋艺山庄庄主厉声喝道:“秦勤,这苏大人来可不是陪你下棋的,他是来破案的,不可放肆。” 秦勤看了一眼苏无名,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越礼,可他刚才真的是太激动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高手,岂能就此放过,不过被棋艺山庄的庄主一声冷喝,他已然清醒,连忙松了手。 此时的苏无名看了一眼秦勤,他的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长的并不是很帅,因为他这棋痴的劲,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只是苏无名此时却很奇怪,这样一个棋痴,为何没有去参加才子大赛呢,在赛场上他可以遇到很多棋手,岂不比这样抓着自己下棋更有意思? 当然,这话苏无名并没有问,因为他今天是来破案的,而且天色不早,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做耽搁,不过苏无名没问,有关秦勤的事情却也必须交代一下,这秦勤并非没有参加才子大赛,只是他把心思都放到了下棋上,对弈诗词则是水平一般,因此就算他很想参加棋比,可评委不给机会,他又能怎么样? 再者,他已经输给过孙师了,就算去参加棋比,也是得不到棋圣称号的。 双方坐下之后,苏无名便说明了来意,他将孙师被杀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也说了一下他们对秦勤的怀疑,不给在看到秦勤那棋痴的摸样之后,苏无名倒不认为他会是凶手。 而在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那棋艺山庄的庄主连忙说道:“苏大人,在下对秦勤还是很了解的,他绝对不会杀那个孙师的,他以前纠缠孙师,只是为了能够与孙师下棋而已。” 棋艺山庄的庄主这样袒护秦勤,当然不是因为他很看重秦勤,而是不想外人议论说他棋阴山庄出了一个杀人凶手罢了,如果真的有人这么议论,以后谁还来他这里学棋? 棋阴山庄的庄主把这些话说完之后,秦勤也连忙说道:“我没有杀人,自从孙师拒绝与我再对弈之后,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棋阴山庄一步了。” 苏无名看了一眼狄布,狄布点点头:“其实我们来这里,虽说是怀疑你,可也并不是十分的怀疑,因为孙师是中毒而亡的,而且是通过食物才中的毒,像你这样的人,倒很难假扮成那个送饭的小厮,不过你与孙师接触过,你觉得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勤想了想,道:“他是一个高手,下棋的高手,天赋极高。” 狄布微微凝眉,孙师棋艺高这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如今他想知道的是孙师其他方面的事情,可是看秦勤这种情况,他好像对孙师了解的并不多。 狄布很是无奈,这便准备起身告辞,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勤突然说道:“他还是个坏人,因为有一天我见他欺负一个男子,把那个男子给恨恨的打了一顿。” 秦勤多番纠缠孙师,自然要紧跟孙师了,因此对于孙师的很多事情,他知道的还是不少的。而当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听到这里之后,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秦勤摇摇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那天孙师在街上走,然后一个男人突然冲出来找他,孙师见到那个男人之后,微微有些吃惊,随即将至拉到一处僻静地方教训他了一顿,我当时躲的远,只听他说什么你妹妹的,好像是在骂人。” 狄布和苏无名两人听完之后,不由得一喜,他们觉得孙师当时可能不是骂人,可能只是在说那个被他诱骗的女子。而他打的那个人,可能是那个被他诱骗女子的哥哥。 第283章 最终对决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棋阴山庄离开之后,狄布望着苏无名道:“如今那个被孙师诱拐的女子的哥哥很有可能是凶手,只是我们该如何找到他们呢?”狄布说着,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在他们去棋阴山庄之前,苏无名便说要找出那个女子虽然困难,但也并非没有一点办法,如今狄布倒要听听苏无名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那个女子。 苏无名耸耸肩,笑道:“狄大人,你觉得那个女子对孙师如何?” “能够投怀送抱,自然是痴情的很了!”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那女子对孙师很是痴情,所以就算孙师已经死了,我们还是可以利用一下那个女子对孙师的痴情的。” 狄布并非笨蛋,他已隐隐明白了苏无名的意思,只是明白归明白,很多事情却不是只有明白就行的,比如说,如何做呢? 苏无名与狄布漫步走着,然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说了一遍,狄布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大理寺,派人散发消息。” 如今的狄布是大理寺的三把手,这点权利还是有的,苏无名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狄布分开了。 却说狄布回到大理寺后,立马吩咐侍卫在整个长安城散布消息,就说孙师临死之前,说有一样东西要交给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东西就在唐楼孙师之前住的房间。 这样把消息散发出去之后,狄布又派人去唐楼守着,他相信,只要那个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跑去唐楼的。 当然,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先控制住孙姜。 而当狄布吩咐这些事情的时候,苏无名已然回到了府上,而在他回到府上之后,发现有一个太监正在府里等候,这个太监并不是皇上身边的喜公公,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太监,这个小太监是来传旨的。 皇上李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觉得这比赛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所以明天由苏无名和那个陈凡进行棋圣争夺的最后对决。 对于此,苏无名是早料到的,他很清楚当今皇上的性格,他绝对不允许自扇耳光的事情发生,所以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这件在人看来是唐朝盛事的才子大赛,他绝对不会停止。 那名公公通知完苏无名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而在那太监离开之后,南宫燕立马跑来,道:“苏郎,明天你可一定要打败陈凡,这样你就是我们大唐的棋圣了,说出去多么威风啊!” 苏无名有些为难的笑了笑,倒不是他对自己的棋艺不自信,而是突然间他觉得成为棋圣也没有什么意思,因为成为了棋圣,就要面临天下所有棋痴的挑战,这回让他烦不胜烦的,他是大理寺的官员,整日陪人下棋算什么事嘛。 倒是温婉儿看出了苏无名的担忧,只用了一句尽力而为来劝慰。 棋圣争夺赛最后一场比赛仍旧在乐坊之中,消息也很快传遍了长安城,而当这个消息传遍长安城的时候,长安城的赌坊之中,已经乐翻了天,有人在下注,赌谁输谁赢,因为苏无名的名声更大一些,因此赔率较小。 不过,这些都是那些百姓的事情,苏无名对此虽有耳闻,可并没有怎么在意,在那天一早,一番准备后,他便去了乐坊,而当花郎来的乐坊的时候,陈凡已经来了,他还是那般普通,而且带着一种不自在的神色,两人坐下之后,等了一会,直到评委全部到齐,这才开局。 两人对坐,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苏无名样貌虽不说赛潘安,可也称得上俊秀,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历练,无形中更是有这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这些绝对是普通到丢尽人堆里也难发现的陈凡可以比拟的。 陈凡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坐在他对面的苏无名却没有感觉到那里可尴尬,好尴尬的。 苏无名微微拱手,道:“你猜还是我猜?” 陈凡笑着摇摇头:“还是苏大人先落子吧!” 这好像是对苏无名的轻蔑,苏无名看了一眼陈凡,突然露出一丝浅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苏无名落子。 落子看似随意,其实却是一盘棋的关键,苏无名落子如风,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十几枚,这十几枚白子在棋盘上遥相呼应,是苏无名从后世那些棋局中临摹来的,或者说,这是一盘残局,而且是少有人能破的残局,而这残局是否能够形成,要看苏无名能不能最先开局。 陈凡的相让,正和了苏无名的心意。 当二三十子落下之后,残局已成,这残局各个部分遥相呼应,可攻可守,如果陈凡想不出破解之道,那这局棋他便是输了的,而当苏无名将此残局摆出之后,乐坊之外,那些看棋的人纷纷惊呼,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棋局,而且他们在外面苦思冥想,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何破解这篇残局。 外面的人不由长叹,胜负他们似乎已然知晓。 乐坊之内,陈凡显然也有些惊讶,他自然不知道这是后世的一些残局,他觉得苏无名在短短时间内想出这番棋局,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不过陈凡的惊讶却只是暂时的,当他仔细观察棋盘一盏茶之后,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浅笑,然后便开始逐个击破,并且在击破的同时,又重新布局。 苏无名看到陈凡的各种举措之后,猛然一惊,于是连忙进行围堵,可是面对陈凡的攻击,苏无名的围堵显得很苍白无力。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苏无名自认无解的棋局,就这样被陈凡给打了个七零八碎,想要再恢复元气,已然不能。 不过,要苏无名认输也不太容易,所以在棋局被陈凡打乱之后,苏无名立马开始进行新的布局,两人就这样在棋局之上,进行了一番拉锯战。 厮杀一直持续到正午,知道整个棋盘已经无处落子,这才作罢,随后有人出来核算,而结果让人很是惊讶,那陈凡竟然在已经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最后领先苏无名半目。 无论是半目还是一目,只要是领先的,那他便是胜者,是棋圣。 陈凡,这个名不见经传,样貌又普通的人,就这样成为了大唐棋圣,苏无名倒没有什么服不服的,能够打败他,自然是有本事的人,向陈凡拱手表示祝贺之后,苏无名随即离开了乐坊。 回去的途中,不少人还在议论着今天乐坊的那场棋圣争夺赛,那是这些天来,他们看过的最最精彩的一场厮杀。 而在别人议论棋局的时候,南宫燕有些失落,因为只差了半目,如果苏无名再落一个子,兴许就赢了的。 而就在南宫燕心中不爽的跟着苏无名回家的时候,温庭筠突然从路边拦了来,他拉住苏无名的手,很是痛心疾首,道:“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的棋艺绝对高出那陈凡不少,可你为何要用二三十子摆出一个没用的破局,那破局看似很厉害,其实只要看出其门道,简直不堪一击,你若一直用后面的下棋的那些手段,那陈凡早输了。” 听到温庭筠的这些话之后,苏无名耸耸肩,笑道:“多谢温兄劝慰,其实输了就是输了,又何必给自己找借口呢?” 温庭筠见苏无名如此,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之后,便拂袖而去,好像对这个苏无名真的很失望,而此时的温婉儿则会心一笑,她已然看出了自己夫君的用意。 她觉得,自己的夫君可能并不想当这个棋圣,所以才如此作为,不然自己输的太容易,也不让那个陈凡赢的太容易,而且还不能被别人看出破绽,他先设一棋局,就算有明眼人如温庭筠看了出来,也不能说什么,最对只能像温庭筠那样表示一番惋惜,可却不会有人说苏无名这是在让棋。 几人回到家后,吃了些午饭,而就在这个时候,狄布急匆匆的赶了来,他找到苏无名后,连忙说道:“苏大人,好消息,那个被孙师诱骗的女子终于被我们给找到了,今天上午,她一个人进了唐楼,然后直奔孙师的房间,如今我们已经将其抓捕,你是否跟着一起去审问。” 这种事情,苏无名自然不能放过了,点点头后,道:“好,走吧!” 两人在街上走着,狄布有些踌躇,许久后问道:“今天的比试?” 苏无名倒并不在意,道:“输了,不过没关系,破案要紧。” 苏无名是一个大理寺的官员,自然是要把精力放在破案上的,狄布听了他这一句话之后,立马明白过来,于是与苏无名加快步伐,向大理寺赶去。 根据狄布所说,那个女子叫郑柔,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只是这个漂亮的女子并不能算是淑女,因为她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很奔放的感觉,她敢于追求孙师,这对很多其他女子而言是不可理解,不敢为的事情,可是她敢,敢于追求自己认为的幸福。 第284章 变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对于敢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子,苏无名是很欣赏的。 无论是谁,只要敢追求幸福,那她便应该拥有幸福的权利。 苏无名进了大理寺,郑柔姑娘并不能算是犯人,所以只将他安排在了一处紧闭的房间里,苏无名和狄布两人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色很差,显然是觉得自己受骗上当了,心里很不舒服。 苏无名在屋内坐下之后,望了一眼郑柔,随后冷冷道:“郑柔姑娘,你可知道我们今天找你来的目的?” 郑柔冷哼一声:“你们是抓我来的。” 苏无名笑了笑:“无所谓,反正我们见面了,而如果你跟孙师没有什么,我们又怎么会抓你呢?” 郑柔的脸色先是微红,随后又变的苍白起来,唐朝虽然奔放,可女子跟男人私会还是会让人觉得羞涩的,郑柔也是女子,突然被苏无名这样说,自然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苏无名不再多说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孙师被杀,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的嫌疑很大!” “我有嫌疑……”郑柔似乎不敢相信,许久之后反问道:“我怎么有嫌疑了,他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会杀他?” 对于郑柔的这些话,苏无名只淡然一笑,道:“很简单啊,因为孙师玩弄了你的感情,对于你,他不过是玩玩而已,而且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对万花楼的香香姑娘很是喜欢,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你若知道这些事情,会不会因此而杀人呢?” “无稽之谈,就算孙公子对我的感情是假,可我也不会杀他。” “这么说来,你知道孙师对你不过是玩玩咯?” 郑柔猛然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她好像觉得自己上当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露出一丝浅笑,道:“给孙师送早饭的人是个男子,这点毋庸置疑,所以郑柔姑娘不可能是那个凶手,可是郑柔姑娘的哥哥,可就太可疑了,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报仇,愤怒的哥哥杀死玩弄了自己妹妹的男人,这是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呢?” 苏无名说完这些话,已经想到郑柔要辩解了,可是让苏无名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郑柔并没有辩解,她只是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的是那般放肆,苏无名破案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犯罪嫌疑人敢这般笑的。 苏无名和狄布两人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们想不明白郑柔为什么要如此大笑,难道刚才发生了让人觉得可笑的事情了吗? 他们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话,可是他们并没有觉得什么地方可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柔姑娘终于笑够了,笑的她都差点哭出来了,她用纤纤玉指抹了一把眼泪,随后望着苏无名道:“我哥哥?” 听到这个词,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因为之前秦勤的证词,他们认为郑柔姑娘是有一个哥的,可这只是从秦勤证词中推断出来的,他们并没有真正派人去调查,如今郑柔说出哥哥这个词,很显然,她刚才笑的就是这个,而很有可能,郑柔是没有哥哥的。 不过,此时的苏无名已然是骑虎难下,刚才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又怎么能够收回来,当然,要他被郑柔奚落,也是不能,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嘴角露出一抹淡笑,道:“根据我们的调查,曾经有一个男子为自己的妹妹找孙师算账,你既然是孙师的相好,难道那个男子不是你的哥哥吗?” 一听还有其他女人被孙师给玩弄过,郑柔的脸色顿时铁青起来,而且也突然冷峻了下,道:“没有,我没有哥哥。” 苏无名看了一眼狄布,狄布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可问的,苏无名见此,随即起身和狄布一同离开,离开房间之后,立马派人去调查一下郑柔,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哥哥,除了亲哥哥外,其他堂兄也要调查一下。 调查家谱对大理寺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大概一个时辰后,衙役便急匆匆的赶了来,他们赶回来之后,将调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在郑家,郑柔是老大,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不过今年才五岁,另外,她真有一个堂兄,只是那个堂兄自从与他们分家之后,便离开了京城,如今下落不明。” 听完这个消息之后,苏无名看了一眼狄布,狄布沉思了片刻,道:“既然下落不明,那么那个找孙师算账的男子便有可能是他,不管怎样,继续调查郑柔姑娘的堂兄,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狄布的分析是一点没错的,不过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情况,比如说孙师真的有招惹了另外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隐藏的很深,所以就算苏无名他们设了一个陷阱,她也没有上钩。 要找出这个男人,恐怕并不容易,只能从孙师的身上入手,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在孙师身上留下蛛丝马迹。 当苏无名把这点提出来之后,狄布点了点头:“不错,我会派人下去调查的。” 调查孙师过往的人被狄布派了出去,而后,苏无名便离开了大理寺。 长安城的街上热闹非凡,明天要进行词比了,所有棋比晋级的人都可以参加,这又将是一场文学盛宴,街上到处有人吟唱新作,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有的则到处寻找灵感,以便明日一鸣惊人。 当然,这个时候的温庭筠,是最忙的,在这个时代,词作的好的当属温庭筠,可是温庭筠并不去参加才子大赛,因此那些参加才子大赛的人便多来请教温庭筠,当然,请教可不是白请教的,有钱的掏钱,又酒的拿酒,你若是什么都不拿,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这里也不是开善堂的,那里有时间平白指点你一二? 而就在众人在这长安城中商议讨论着明日词比事情的时候,某一处,却有人在阴谋密划着。 “主子,那个人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是不是杀了灭口?”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站在屋内,向一男子躬身问道,那男子很是威严,给人一种不可侵犯之感,他只略思片刻,随即摇摇头:“不必了,就算他被苏无名给抓住了,也绝对不敢将他们供出来的,留下他吧,我倒想看看这个苏无名能有多厉害。” 说到这里,那男子突然沉吟了一番,随后问道:“那个棣王最近在做什么?” “回主子话,这个棣王我们一直都监视着呢,自从他收到了一封信后,就一直呆在驿馆之中,什么动静都没有啊!” “一封信?可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还有,信是谁送来的?” “那棣王收到信够,随即焚烧,知道信内容的人只有他一个,至于是谁送的信,尚在调查当中,不过可以大胆推测一下,可能是棣王安插在京城的探子,毕竟……棣王之心之大,绝不比主子小啊!” 那男子听到黑衣人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一凝,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他好像有些困,挥了挥手,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告诉我们的人,最近一段时间莫要惹事,一切等着看热闹便是。” 黑衣人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时间过的很慢,大约在傍晚之前,一名大理寺的人员急匆匆跑来,向苏无名禀报,说他们在调查孙师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那便是在孙师比赛那天的早上,有人看到住在四楼的宋君竟然上了五楼,不过那个宋君什么时候下来的,那人却是不知。 本来苏无名他们对宋君就有怀疑,如今听闻他曾经上过五楼,对他的怀疑就更重了。 来人说完这些之后,又道:“狄大人已经派人去抓那个宋君了,苏大人是否去一趟?” 天色已经不早,明天苏无名还要早起去城外比赛,可案子又不能不破,一番思索后,苏无名起身道:“走吧!” 来到大理寺之后,那个宋君已经被押了来,此时的他很生气,可是却又不敢发作,而且稍微惹怒了这里的人,他便少不得吃一顿揍。 狄布见苏无名来了之后,便开始审问:“孙师被杀那天的早上,你曾经上过五楼,你到五楼做什么,可是要毒杀孙师?” 宋君连连摇头,道:“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两位大人可不要诬陷我。” 狄布微微凝眉,冷冷道:“有人亲眼目睹,你若不承认,就休怪本大人对你不客气。”说完,狄布挥了挥手,让那个目击者走了进来,随后又命人将一些刑具给拿了来,大唐,刑具向来是不缺的。 当那个目击者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宋君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了,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惊恐,突然间便给狄布和苏无名两人给跪了下来:“两人大人,饶命,饶命,小的……小的真不是有意撒谎,是因为小的刚才真的是忘了的。” 对于宋君的反应,狄布和苏无名两人早已经料到,在目击者和刑具面前,没有人能够坚持。 第285章 词比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宋君招供了,虽然这并非他的本愿。 “小的……小的的确去过五楼,可……可小的没有杀人。” 听到宋君这话,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冷哼了一声,大家都知道宋君和孙师的矛盾,也都知道孙师是那天死的,宋君说自己没有给孙师下毒,实在是很难相信的。 不过,此时的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只是冷哼了一声,他们并没有开口责问亦或者提出怀疑,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人都是聪明人,宋君既然说自己没有杀人,那么他必定有自己的解释。 而事实的确如此,在宋君看到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并未言语之后,立马便解释道:“其实那天早上我之所以上五楼,只是想进行偷窥的,我要散播孙师的坏话,就必须知道孙师做了什么,当时我在窗外向屋内看了会,然后便下楼去了,我可是真的没有杀人的。” 在宋君说完之后,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则冷笑一声:“可惜,你没有证据证明你在偷窥,根据目前的种种情况,我们完全可以怀疑就是你给孙师下了毒。” “这……这可真是冤枉!”宋君显得很无奈,可是事实又的确如苏无名说的那样,他说自己是去偷窥,可有人作证?可有其他东西拿来作证? 都是没有的,宋君突然有些懊悔,那天早上他不应该去五楼的。 狄布将宋君关押了起来,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只怕是再难离开大牢一步了。 苏无名从大理寺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然昏暗,长安城慢慢变得寂静,街上就连贪玩的孩童都没有几个了。 街两旁的人家点着烛火,在窗纸上摇曳出晃动的影子,天边有几许繁星,苏无名走在这样的夜色下,突然感到一股无以名状的沉重,可这沉重从何而来,他却是说不出的。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一早,苏无名随同很多才子走过拥挤的城门去了城郊,此时已是暮春时节,很多花儿都已残败,不过双眼投去,所见更多的翠绿倒也让人心舒坦。 再次来到熟悉的地方,可是那些一同比试过的人已经有不少再也见不到了。 这个世界本就是残酷的,无论任何事情,总是要一番争夺才行的,苏无名左右扫了一眼,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争斗的人,他想过无拘无束的日子,可生活在这个时代,无拘无束对他来说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那是不现实的,在这个时代里,就算皇帝也不可能是无拘无束的,而你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就必须去争取,去变成一个强者。 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那些官员以及评委陆陆续续的来了,当然,赛场之外,仍旧有很多看热闹的人,而除了这些看热闹的人外,大家还在猜想今日词比的主题是什么。 上次诗比是皇上亲自出题,名曰边塞,可知皇上对于边塞的心向往之的,所以这次很多人便猜测,这次的主题,可能跟边塞也差不多,就算不上边塞,也必定跟豪迈等激烈之词有关。 而事情的确如此,这次皇上没有再出题,不过那些评委因为上次的事情,便想跟皇上李炎的想法靠近一些,因此这次出题,他们的意思是跟边塞有关,亦或者斗志激昂一些。 待那些评委来到各自的位置之后,先在上面说了几句,然后便把主题给发了下来,这次的主题是怀古,当然,怀古的东西有很多可写,这次比试的人也都可以随便写,不过写的合不合评委的心意,合不合皇上的心意,那就两说了。 合的话,自然让你入围,而若是不合,就算你写的再好,也休想再进入下一场比试。 事情就是这般残酷,也这般儿戏,因为规则是他们定的。 苏无名接到考题之后,先是微微凝眉,因为根据他所了解,有怀古诗,也有怀古词,只是在唐这个时候,怀古诗流行,可这类词却是不吃香的,而且这个时代的词人多写风花雪月,怨妇思归,像这种怀古类的,还真不多见。 对于其他人而言,这类词应该是很棘手的,可对于苏无名,却是小菜一碟,他比别人多了千年的知识积累,找一首怀古词来倒不是什么难事。 而就在苏无名研磨开写之后,其他才子有的已经上交了,毕竟词是比较白话的,一般诗作的好的人,词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那些人将各自才词交上去之后,那些评委少不得要选出几首好的来,并且当初吟读,苏无名见别人已经开始读了起来,他倒不急了,写完之后就坐在那里,听别人的传送。 其中,元中温的词最先被传送,想来他是大家之子,那些评委也是给他一些面子的,当然,能够被评委吟读,那词自然是写的不错的。 元中温的词苏无名听了一遍,用词用句极美,而且立意深远,只是稍微少了那一点豪迈之气,不过虽是少了豪迈之气,可就这首词的优美度,依旧是可以传唱下去的。 元中温之后,便是杜齐,杜齐向来就是词作高手,而且豪迈激昂,他的词一出,立马引得众人热血沸腾,而热血沸腾后再去深思,又觉得意味深远,相比较而言,杜齐的词是要比元中温的强一些的。 杜齐之后,高尘和马戴两人也都写了一首好词,他们的词依旧跟边塞有关,写的是边塞疾苦,听来甚是悲壮。 当这些人都读完之后,上次诗比也出了不小风头的苏无名仍旧没有上交的意思,可是这边考场的评委陈辛却不愿了,他早听闻苏无名词作的好的,上次在皇上那里,他也是为苏无名据理力争的,如今见苏无名还未交卷,他便有些焦急起来,于是也顾不得身份,径直向苏无名走来,苏无名何等敏锐,看到陈辛下来之后,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不等陈辛到来,连忙将自己的词交了上去。 陈辛在接苏无名词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只是瞪了他一眼,随后才去看那词,而一看之下,不由得惊为天人,也不再搭理苏无名,急匆匆跑到前面,让那些专门念词的人赶紧传吟下去。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苏无名作的是苏轼所写的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词是怀古词中的名篇,千年以来,可以说是怀古词中第一篇,如今苏无名将这首词拿出来,其他人的那些词突然之间,皆是黯然失色起来。 这首词很快传遍了整个赛场,又很快传到了长安城中,等这边考完散场之后,长安城中戏坊之间,已经开始传唱了。 其传播的速度之快,简直到了让苏无名惊叹的地步,因为在当天傍晚之前,几乎所有的长安人都知道了这首词,甚至包括在皇宫中的皇上李炎。 唐朝是一个诗的国度,但并不是说不准写词,更没有说要打压词作的意思,大唐文风开放,只要是好的东西,他们统统接纳,比如说诗词,比如说唐传奇,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说唐朝文化百花齐放也是不为过的。 李炎看到苏无名的那首词之后,先是震惊,随后愣了一愣,他觉得这首词恰恰写在了自己的心里,这首词怀的是赤壁,写的是当年周瑜羽扇纶巾,谈笑间,将曹军大败的事情,这让李炎不由得想到,他何时能够像当初太宗那样,大展唐朝雄风,让四海来仪呢? 最后一句,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则更像是皇上李炎如今的写照,他空有满腔抱负,可是却无处施展,甚至现如今当了皇上,竟然连一群太监都无法制服,当真是无奈透顶了。 一番惆怅之后,李炎的眼神之中突然闪出一道精光来,也许,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有了忠于自己人才的话,又何愁不能大展宏图? 人才,毫无意外,这个苏无名便是一个人才,可是此时的李炎却有些犯难,他该如何利用苏无名这个人才呢? 给他封官加爵吗?可苏无名如今不过是一个大理寺司直,不过是破了几个案子罢了,贸然给他封官加爵,只怕难以服众,而且很容易让苏无名成为众人攻击的对象,李炎的实权并不多,可并不代表他看不清这些朝堂上的争斗。 一番思索后,李炎慢慢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要给苏无名封官加爵并无不可,只是现如今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再说吧。 当李炎有了这样的想法是时候,苏无名的荣华富贵基本上是确定了的,可是此时的苏无名并不知道,此时的他,在赶往大理寺的路上,因为根据狄布派人传来的消息,他们有重大发现。 第286章 催破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来到大理寺的时候,已是黄昏薄暮。 很多大理寺的人都已经离开,不过狄布和几个侍卫还在等他。 苏无名上前之后,并未多说废话,他们立马便开始了新线索的交谈。 原来,根据狄布派出去的人调查所得,孙师在去乐坊的途中,碰到过香香姑娘,香香姑娘当时在跟几个姐妹一起吃早点,孙师上前打招呼,当然,也说了许多凌云话语,比如说棋圣一定是他的。 根据目击者称,香香姑娘当时以茶代酒敬了孙师一杯,希望他旗开得胜。 也就是说,孙师在去乐坊比试之前,除了在唐楼有吃东西外,在街头遇到香香姑娘的时候也喝了杯茶,只是街头那么多人,香香姑娘如果要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而且那个孙姜为何没有将这点说出来? 当苏无名提出自己的疑问之后,狄布做了解答,他说当时孙姜去帮孙师买个东西,所以当时孙姜并不在场,而至于街头那么多目击者,可能这正是香香姑娘的聪明之处,有这么多目击者,她也就有理由说,她有那么笨吗,如果想要毒杀孙师,完全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而以她的姿色,孙师只怕是没有能力拒绝的。 对于狄布的解释,苏无名点了点头,而就在他准备去见一见香香姑娘的时候,狄布又说了另外一条线索,这条线索很显然比香香姑娘的那条线索更重要,因为狄布的人打听到,那孙师除了在京城玩弄了郑柔外,他在老家也玩弄过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样貌姣好,可是孙师玩腻之后,便一脚将其给踢开了,那女子想不开,便在家上吊自尽了。 这件事情在当地闹的沸沸扬扬,可孙家在那里有权有势又有钱,因此便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而那个自尽女子的哥哥,则突然不知所踪了。 他的名字叫周舟。 当狄布将这条线索说出来之后,苏无名很快便忘记了香香姑娘,他觉得这个线索太重要了,以他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个周舟很有可能便是那天被孙师给打的人,而他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报仇,在孙师的早点里下毒也是极其有可能的。 其实,这点狄布也是早想到的,他之所以将苏无名叫来,只是为了让苏无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无论这件命案有什么线索,狄布都不会说藏着掖着,然后自己去领功。 所以,两人一番讨论后,狄布便派人去寻找那个周舟,只要他还在长安城,那么大理寺就一定能够将他给找出来。 两人讨论完之后,相继离开大理寺,而苏无名离开大理寺之后,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一趟万花楼,他要去见香香姑娘。 苏无名来到烟花巷弄一条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而很晚的时候,正是这个地方生意最好的时候,苏无名挤过谈笑风月的人群,最终来的了万花楼前,而苏无名一出现,立马有擦着厚厚胭脂的女子迎了出来,只是当她们看到来人是苏无名的时候,愣了一愣,然后便像发疯一般的簇拥而上,而此时万花楼内,正有女子弹唱那首赤壁怀古。 苏无名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于是连忙说是来调查案子的,请几位姑娘放尊重,可苏无名太小看这些女子了,这些女子对他的崇拜是疯狂的,落入到她们手中之后,那里还管什么尊重不尊重,以至于苏无名在这些女子的簇拥下上二楼的时候,吃了不少那些女子的豆腐。 当然,在苏无名上二楼的时候,其他恩客的眼神中全部是羡慕嫉妒恨。 上得二楼,那些女子叽叽喳喳的便把苏无名推进了香香姑娘的房间,她们虽然很崇拜苏无名,可也知道苏无名的身份,当然,她们更知道苏无名不可能看上她们,所以虽是小打小闹,可却也不敢忘记苏无名的正事。 突然间,苏无名觉得这些风尘女子当真是可爱极了的。 苏无名的到来让香香姑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的涵养很深,所以虽然惊诧,但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请苏无名坐下,苏无名微笑颔首,然后说明了来意。 香香姑娘一听是因为那天早上以茶代酒敬了孙师一杯的事情,突然莞尔笑道:“原来苏大人是为了那件事情啊!” 苏无名此时很冷静,也很严肃,他点了点头:“没错,正是那件事情,根据我们调查所知,孙师是中毒而亡,毒在胃中,也就是说,他是因为食物中的毒才死的,孙师出发前只在唐楼吃了点心,在你那里喝了杯茶,如此一来,香香姑娘的嫌疑,还不小呢。” 面对苏无名的这些威胁话语,香香姑娘并没有表现的很害怕,她仍旧淡然一笑,道:“可小女子是冤枉的,因为那壶茶我和几个姐妹都喝了,而那酒杯,实不相瞒,是街头那个卖早点的拿来的,我不过是给孙师倒了一杯茶而已,难道这便能证明是我在孙师的茶里下了毒吗?” 不得不佩服的是,香香姑娘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苏无名被香香姑娘反驳的无言以对,最后只得起身笑道:“不过是对香香姑娘略有怀疑罢了,并未说香香姑娘就是凶手,如今在下已经没有什么可问,就此告辞。” 说完,苏无名便要起身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香香姑娘突然站起来问道:“苏大人……,难道香香没有地方吸引你吗?” 苏无名微微凝眉,有些不解的问道:“香香姑娘为何这样说?” “世人为得我一笑,一掷千金者不在少数,香香姑娘对苏大人有意,从上次见面便已表明心迹,可苏大人却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苏无名有些惊讶,他倒没有注意到香香姑娘对自己有表明心迹,不过此时香香姑娘把话说明白了,那么上次在万花楼的棋比,应该便是香香姑娘所谓的心迹吧。 只是,香香姑娘把话说明白了,却让苏无名很是为难,香香姑娘样貌无双,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那个男人不爱,那么那个男人要么不行,要么就是个傻子。 苏无名在那方面很强,他也不是傻子,可是他却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够跟这个香香姑娘有什么,当然,原因有很多,比如说自己家里已经有两位娇妻了,比如说这个香香姑娘行为怪异,自己对她可是一点不了解的。 世人皆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要英雄稀里糊涂的就陷入一个美人的石榴裙下,也多半有些不可能,苏无名虽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但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很是无奈的耸耸肩,道:“香香姑娘说那里话,像你这样的女子,谁人不爱,只是很多事情并不像香香姑娘想的那般简单的,等香香姑娘想通之后,自然明白我今日之话语,告辞了!” 说完,苏无名转身离开了香香姑娘的房间,而在他离开之后,香香姑娘眉头微凝,且微微咬了咬嘴唇,红艳的嘴唇,令人想亲一口,可是无论是谁看到这些之后,都会明白,香香姑娘这是恨。 万花楼内热闹非凡,苏无名快速的离开了,因为这里的一切,并不属于他。 一夜无话,次日,早朝。 苏无名是没有资格参加早朝的,不过这天早朝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一清二楚,当然,并不是说他在朝中安插有探子,他苏无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朝中何人肯给他当探子? 而苏无名之所以知道早朝上的内容,是因为退朝之后,一名太监急匆匆的来到了大理寺,这名太监是喜公公,他是来传皇上旨意的,而旨意很简单,无非是要狄布和苏无名两人加紧破案,原因嘛,朝中不少人觉得才子大赛不应该继续比下去了,因为命案不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只是把才子大赛跟命案牵扯到一起,实在让人心里难受的慌,根据喜公公私底下对苏无名的透露,朝中不少王爷和大臣都认为才子大赛应该暂停,因为他们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比赛,那孙师也就不会被杀了。 这些王爷才不管皇上的脸面呢,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皇权虽高,可只要皇帝手中没有兵权,他的话有时便不那么顶用,他的面子也不是那么的值钱。 如今的李炎是,想将那些藩王给灭了,可是却没有实力。 而他为了自己的面子,只有暂停才子大赛的最后一场比赛,等狄布和苏无名两人勘破孙师被杀命啊之后,再行举行。 这已经是皇上李炎的底线了,当然,也可以说成是那些王爷的底线,如今,那些王爷一直都在等,等狄布和苏无名破不了案,如此一来,他们才可以在朝堂上掀起一场风雨。 但有两个王爷却保持了沉默,一个是棣王,一个是安王李溶。 而叫嚷最凶的,是棣王的弟弟信王李憻。 第287章 勘破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朝堂上的热闹跟苏无名没有关系,他只需要破案就行了,而朝堂上那些人的尔虞我诈,苏无名也不想参与。 但有一件事情是他没有想到的,那便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朝堂是一个大染缸,就算你只是一个旁观者,也有可能被染缸中的染料所波及,而到那个时候,便不是你想不想参与的事情了。 在接到喜公公传来是旨意之后,苏无名便在喜公公跟前说了一些保证的话,比如说保证尽快破案,保证让才子大赛继续进行下去,等等。 别人的本事喜公公可能不信,不过他却十分相信苏无名的话,因为他是见识过苏无名本事的。 在喜公公离开后不久,苏无名即刻动身前往大理寺,苏无名相信,他接到了破案的旨意,那么大理寺里的其他人也定然接到了,比如说狄布。 狄布的确是接到了的,只不过他没有苏无名的自信,他只说尽量尽快。 两人在大理寺碰面之后,苏无名便询问狄布是否找到那个周舟,昨天苏无名去了一趟万花楼,见了一面香香姑娘,虽然他对香香姑娘的身份存有疑惑,可不能否认的是,他认为香香姑娘不太可能是凶手。 杀人不是一件玩笑话,敢在大庭广众下杀人的,除了有极其过硬的心理素质外,还要有极深的谋略,而那天香香姑娘敬孙师茶,显然谈不上任何的谋略。 当然,也许这就是一种谋略。 不过,现如今的苏无名将重点放在了那个周舟身上,不管怎样,那个周舟的嫌疑是极大的。 可事情并没有像苏无名想的那般简单,因为狄布没有找到那个周舟,长安城很大,有几百万人口,在这几百万人口中找一个叫周舟的人,并不容易。 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像他们这种找法,只怕找上一个月也难找到周舟。 不过苏无名有办法,在他听完狄布叙述的那些情况之后,他便命人弄了几张周舟的画像,这点事情还难不倒大理寺的人员,而在弄到周舟的几张画像之后,苏无名又申请将长安城的城门关闭,只留有一道门供人出入。 然后,再派人在长安城大肆寻找周舟,除此之外,在城内张贴悬赏告示,有谁能提供画像上人的踪迹,赏银十两,谁能够抓住此人,赏银一百两。 一百两对长安城的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笔很强大的诱惑,只不过苏无名做的这些,其真正目的并不是要抓住周舟,他只是要逼急周舟。 长安城太大了,就算使用了这般方法,可想要找到周舟也需要不少时间,可逼急周舟,只要半天时间就可以了。 而在这样吩咐下去之后,苏无名又派人在城门处埋伏,那周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呆在长安城对他来说是很危险的,因此他若想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离开长安城,长安城外那么大,世界那么大,他可以去的地方太多了。 唯有长安,是不安全的。 而苏无名便在那离开长安的唯一出口处,给周舟设了陷阱。 暮春已然快尽了,此时的长安已能闻到蝉鸣,不过天气尚不是很热,这个时节对人来说,还是很舒适的。 若是闲来无事,还可以到郊外看一看这最后春景。 苏无名和狄布他们便真的来到了郊外,长安城郊,树木成荫,蝉鸣更噪,可这一切的一切,给人的却是宁静。 而在这种宁静的景致下,狄布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至少,对苏无名来说,那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在一颗大树下坐了下来,树下有着青草,有着白色的散发着清香的小花,当然,也有惊蛰后慢慢爬出的昆虫,但这一切在狄布问出那个问题后,便再引不起苏无名的兴趣了。 “苏大人的聪明才智无人能及,想来对如今大势也有所了解,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苏大人也必然是知道的吧?” 听到狄布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本来在狄布跟前说话一向随意的苏无名,隐隐间开始谨慎起来。 虽然刚开始苏无名并不明白狄布问出这句话的用意,可他很清楚,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笑了笑:“狄大人对下官倒真是谬赞了,其实下官不过是喜欢破案罢了,能够让案情大白,能够还无辜者清白,这是我觉得最有意义的事情。” 当然,苏无名说的这些话并不假,破案找出凶手,还无辜者清白,这些都是苏无名觉得有意义的事情,但人生在世,总是要有向上心的,也就是所谓的抱负,破案还无辜者清白,这自然也算是抱负,可这抱负太小了。 若是苏无名穿越到了给人风花雪月感觉的宋朝,他倒不介意做一个逍遥快活的侦探,可问题是他穿越到了唐朝,这是一个提起这个朝代的名字便让人感到热血的朝代,虽然穿越过来之后的事实并不是如此。 可前世的那些想法,还是深深的印在了苏无名的脑海中的,他想在这个大唐混出一番名堂来,就算不能名垂千古,可也一定要有所作为。 他所在的时期已不是盛唐,可他的心中还隐隐有一个希冀,那便是下一任皇帝宣宗李忱,他是一个中兴之主,苏无名相信,只要他能够跟李忱打好关系,那么在他当政的十几年间,苏无名很自信,他能够把这已经日薄西山的大唐,再现当年的辉煌,甚至比盛唐还要盛唐。 苏无名很清楚,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便怎样的,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可苏无名更相信事在人为,在这样的封建统治的社会,只要最高统治者是一个有野心的好皇帝,那么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可惜的是,苏无名到现在也还没有见过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狄布坐在苏无名的身旁,手里拿着一朵刚掐的小花,他放在鼻尖闻了闻,他倒没有想到苏无名是这样想的,不过很快,他便淡然笑了笑:“既然苏大人对朝堂的事情不了解,那本官便把今天早上朝堂的事情与你说上一说,以苏大人的聪明才智,应该就今天朝堂上的事情,说出一番不一样的见解的。” 苏无名虽然很惊讶狄布是如何得知朝中事情的,可他并没有开口,每个人有每个人打听消息的办法,狄布身为大理寺的人,有是李党的人,朝中事情想必比他这个大理寺司直要知道的多,虽然苏无名是知道今天朝堂上的事情的,可他还是听狄布说了一遍。 朝堂上的事情不多,不过狄布把重点放在了棣王、安王李溶、和信王李憻这三个王爷上面,并且将这几个人的反应也说的一清二楚,就好像今天早上的早朝,狄布是去了的,而且就专门观察了这三个王爷的表情。 对这三个王爷,苏无名还是很了解的,这三个王爷皆是皇室中的佼佼者,若非仇士良那些太监拥护当今皇上李炎登基,那如今这皇位上坐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如今狄布侧重说了这几个王爷,苏无名很快便明白过来,狄布这是在帮李德裕问计啊,苏无名很清楚,自古以来,皇上对于各路藩王都是心存警惕之心的,在如今这个风雨飘摇的中唐,更是如此,那些藩王有的势力实力很大,皇上就算是想削藩,都必须好好考虑才行。 李德裕可以说是李炎最忠实的拥护者,他自然要替李炎考虑这削藩一事了,如今苏无名明白了狄布的目的,倒突然释然了,这三个王爷虽说如今实力强大,而且在朝中也有很多自己人,可若历史的年轮向前走,他们三人都当不了皇上,所以,不管苏无名说什么,那都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听完狄布的那些话后,苏无名露出惊讶神色,随后又深思了一番,最终才开口道:“那些朝中大臣反对皇上继续才子大赛,也是有些道理的,这样的盛事,最容易出问题,但盛事已开,若半途而废,只会成为我大唐有史以来的笑柄,所以不管怎样,这个大赛是一定要继续下去的,你我两人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破案。” 虽然心中很清楚狄布想知道是是有关那三个王爷的事情,可苏无名却把重点放在了才子大赛和破案上,看他的意思,好像一点不准备谈那三个王爷,当然,苏无名是知道的,今天他必须谈一谈那三个王爷,可他不能一开口就谈那三个王爷,他必须在狄布问出那句话后,他才能说,不然少不得要让人起疑心。 虽然自己跟狄布的关系不错,可狄布毕竟是属于李德裕的人,朝堂之上,很多所谓的关系感情,都是靠不住的,苏无名虽然是第一次踏入官场,可很多事情,他知道的并不比那些政客少。 而狄布见苏无名避重就轻的谈论了一番后,眉头顿时微凝起来,可他也不能对此多说什么,只得追问道:“那几位王爷呢,苏大人怎么看?” 第288章 本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对于那几位王爷,苏无名自然是有自己看法的。 那几位王爷,苏无名也都了解过,特别是棣王,他更是亲身接触过,虽然棣王并未表露出一丝一毫想要谋反当皇帝的心思,可跟棣王在一起的时候,苏无名无时无刻都有那种感觉,他不明白,为何像棣王这么聪明的人,会给人想要谋反篡位的感觉。 更让苏无名觉得奇怪的是,那棣王对苏无名处处拉拢,可没有拉拢成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像一代枭雄那样将自己给杀了灭口,亦或者说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息得到。 也许,苏无名觉得棣王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也是有理由的,那便是他相信苏无名不会将他的事情说出去,再有,他对自己在京城的盟友很自信,自信那个人一定能将苏无名拉拢到他们的阵营当中。 可是,苏无名回到京城已经好几个月了,那个人并未露面,也许是露面了的,只是苏无名并未察觉到罢了。 除去对棣王有所了解外,这一段时间苏无名对安王李溶、信王李憻都有了一些了解,在苏无名看来,安王李溶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显山不露水,从这次皇上要办才子大赛上便可以看出来,别人都反对继续办下去,可只有他跟棣王不动声色,因为他们很清楚现在的皇上还是有些实力的,皇上虽然没有很多兵权,可那些太监手里有,而李炎是那些太监拥立的,此时的李溶还没有真正的对那些太监下手,因此那些太监也不好麻烦着换掉李炎。 反对才子大赛,那是打皇上脸的事情,这种事情,像棣王和安王李溶他们这样的聪明人,又怎么能够做呢,虽然在他们的心中,是很希望才子大赛就此停止的。 当然,也许在私底下,他们已经这样做了,甚至,花郎怀疑孙师被杀的命案,就是他们在暗中捣的鬼。 只不过,就算知道也没有用,法律是什么,法律是统治者给被统治者制定的东西,那些王爷就算地位不如皇上,他们也还是本质上的统治者,先不说他们杀一两个人一点事情没有,就是皇上要因此而责罚他们,却也不敢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般简单。 所以,苏无名就算对那些王爷有所怀疑,他也不会对那些王爷做出什么事情来的,因为不值当,如果真的做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吃力不讨好。 安王李溶城府深,做事绝,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当然,他自然也是有谋反心思的,毕竟他是当今皇上的弟弟,他的心里很不平衡,为何自己的哥哥能当皇上,他就不能? 人一旦心理不平衡,便会产生诸多欲念,而如果这些欲念有些不切实际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毁己。 相比较棣王和安王,信王李憻就显得差了很多,他是一个很高调的人,什么事情都喜欢插上一脚,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的假装,其实在他的心里,可能也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人心难测,有时就算从这些人所做的事情上,也不一定能够看懂。 这是苏无名对这三位王爷的看法,只是他的这种真实看法,对狄布是说不得的,并不是他不信任狄布,而是很多事情,就是真的说不得。 因此,在苏无名假装一番思考后,道:“这三位王爷,要说还真有的说,就是不知道狄大人想听那方面的。” 狄布笑了笑,笑的很随意,道:“随便说嘛,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无非就是想听听你对那些王爷的看法。” 苏无名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先说信王李憻,从刚才狄大人的描述中,我们不难看出,李憻虽然也反对才子大赛继续进行下去,可他却好像是一个看热闹的人,说的话不痛不痒,就好像才子大赛进行下去也行,不进行下去也没有关系,他之所以开口,就好像是他只是喜欢开口这么简单。” 听完苏无名的这些话后,狄布微微凝眉,可还是点了点头,因为苏无名说的这些,是一点不错的。 苏无名微微一笑,随后继续说道:“所以,信王李憻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他这种人可能一点危险没有,也有可能激起危险,就看他的这种凑热闹是假装的,还是真有其事。所谓性格决定命运,有些事情,人的性格也是有可能多变的。” 狄布点点头,而后示意苏无名继续说下去。 “安王李溶和棣王两人,就有些难测了,因为他们对于那些大臣要求停止才子大赛的事情什么都没有说,因此温梦不知道他们是同意停止还是不同意停止,他们好像保持了中立,又好像没有给皇上添麻烦,总之,是不好说的,也许,他们是支持皇上的,可见这么多人反对,便很识趣的不说了,保持中立了。” 苏无名说的这些话有些笼统,不过狄布何等聪明,自然是一眼便看出来了的,只是他虽然看出来了,却也说不得什么,他能说什么呢,他能直接问这三个王爷有没有造反的心思吗? 很多事情是不言而喻的,问出来也没有意思,关键是看怎么办,所以这个时候,狄布又问了一句:“那以苏大人的意思,皇上该如何针对这三个王爷做出对策呢?” 这话显然问的并不高明,他们不是皇上,皇上想做什么对策,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而狄布的这句话,也有些逾越,皇上的决策自然有皇上的智囊给想办法,他不过是大理寺的一个官员罢了,做好本职工作便行,而他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很显然,他这是在帮李德裕问的。 苏无名笑了笑,道:“自然是防范了,不管怎样,皇家的事情,绝不能以常理渡之。” 仍旧是一句很笼统的话,可是却又说的天衣无缝,狄布想苦笑,因为他想得到的内容,苏无名基本上等于是没有说。 一番犹豫后,狄布还是又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显得更为直白。 “如果皇上想削藩,苏大人觉得是否可行?” 苏无名并未表现的很惊讶,因为任何一个朝代,只要皇上的位子不稳,就会有人想要削藩以减少对手的,大唐如今的情况,各地方藩王割据,对皇上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可想要削藩,并不是一句话便能够解决的。 事情,只怕还麻烦着呢。 狄布一双眼睛盯着苏无名,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苏无名却有些为难了,对皇上来说,削藩并无不可,而且想要改变大唐的情况,削藩甚至是必须进行的,可如今李炎的实力太弱了,根本不可能削藩。 一番犹豫之后,苏无名道:“暂时还不行,皇上手中没有兵权自保,削藩有可能会激怒各路藩王,再者,我听闻皇上准备对仇士良动手,只怕仇士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若跟其他藩王联手,当今皇上可有招架之力?” 这句话说出之后,狄布不由得一惊,这皇上准备对仇士良动手的事情,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可苏无名怎么也知道了呢,按理说苏无名没有依附于任何一个党派,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些才对? 突然之间,狄布对苏无名充满了怀疑,而这个时候,苏无名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不小心便说漏了嘴,可是他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因为这种事情,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 而就在两人因此而使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一名侍卫急忙来报,说发现目标,一个极其像周舟的人正在城门处接受检查,准备出城,问,是否立马动手。 苏无名看了一眼狄布,狄布摇摇头,道:“城门处人太多了,不容易下手,等他出了城之后再下手,记住,一定要抓住他。” 侍卫领命退去,而这个时候,苏无名起身道:“狄大人,既然猎物出现了,我们就走一趟吧。” 那些话,自然是再说不得了,狄布虽然很想知道苏无名是不是投靠了那个党派,亦或者有他所不知道的力量,可身为大理寺官员,如今这件命案,才是重中之重。 长安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人口移动的很慢,因为整个长安城,就只有这一个城门开着,而且那些门卒还对过往行人进行检查,其移动的速度,是极慢的,比在后世的火车站等着买火车票快不了多少。 而在这些人当中,那个周舟便在其中,他用帽子压低了脸,随着人群向前移动,那摸样虽然正常,可还是被大理寺人给注意到了。 而那周舟就这样在人群中走着,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终于轮到他接受检查,门卒扫了他一眼,便挥手放行了,今天这么多人,他们才不会仔细去看呢,而且大理寺办案,并没有告诉这些门卒。 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如果连门卒都在一个一个的寻找周舟,那么那个周舟再傻,也不会出城的,出城,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第289章 证据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风有些暖,长安城门处人来人往,苏无名和狄布他们在外面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周舟走出城门。 不过,他们并没有立马展开行动,因为就算周舟离开了长安城,可在这一段路上,人还是太多了,如果他想逃跑,有这么多人做他的屏障,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苏无名以及那些大理寺的人就暗中跟着周舟,这样跟着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直到周舟转上了一条小路,他们这才突然冲出来,将那个周舟给围了起来。 周舟见自己被围,心中不由得一惊,可是他并没有逃跑,而是突然跪了下来:“各位爷,小的身上没钱,你们就放了我吧。” 原来,周舟把苏无名他们当成了沿路抢劫的强盗。 可真是如此吗?苏无名微微凝眉,他更相信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周舟看出了他们的身份,所以才这样说,因为这样一说,他没有逃跑,那么苏无名等人也就无法怀疑他是因为畏罪才逃跑的。 这真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 可后来的事情,却让苏无名打消了这样的猜想,因为当苏无名他们亮出身份之后,那周舟愣了一愣,随后便突然向前冲去,他这分明就是要逃跑啊。 苏无名大吃一惊,对于周舟的这种行为,他倒不能理解了,也许,一直以来,都是他把事情给复杂化了的。 见周舟要逃,其他人立马冲了上前,他们都是大理寺里的高手,一个周舟又怎么可能逃出他们的包围? 将周舟抓住之后,狄布立马上前问道:“为何要跑?” 周舟神情有些紧张,道:“你们要找我,我自然要跑了。” 这个回答并不能算错,但狄布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答案,狄布冷哼了一声,道:“是不是因为你杀了孙师,所以这才要畏罪潜逃的?” 无论是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的反抗的,周舟也不例外,所以他不停的摇头:“没有,我没有杀他。” 狄布眼睛瞪的很大,他根本不相信,一个见了他们就跑的人,会不是凶手? 可狄布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就算他们心知肚明,那周舟就是凶手,可证据呢,他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在狄布询问周舟的时候,苏无名又开始了沉思,他在想这个周舟是个怎样的人,从刚才的那些情况来看,周舟并不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而且给人一种很简单很懦弱的感觉,这样的人,真的有可能杀人吗? 苏无名破过的案子不少,他相信世上的人,只要他的心中还有贪念嗔痴,那么他便有可能杀人,这个周舟虽然懦弱,可他也是有可能杀人的,只要有一个东西刺激到他,让他有杀人之心。 而这个东西,苏无名他们也是知道的,那便是孙师对他妹妹的所作所为。 听着周舟的各种狡辩,苏无名突然开口道:“你妹妹如今可还好?” “我……”周舟突然说不下去了,而他的眼神之中,也露出了一丝坚毅,一丝杀气,一丝令人恐惧的愤怒。 苏无名的猜测是对的,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说下去:“你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孙师对你妹妹做了什么我们也都清楚,你若识相,就把自己做的事情都说出来,而若是不肯,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只好辛苦一点,去将你妹妹给找来了,我想你应该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将你妹妹找来。” 苏无名的话语是平和的,可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的敲在了周舟的心上,他突然情绪激动,崩溃了,他跪在地上,不停的摇头,不停的摇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的眼神中只剩下了祈求。 苏无名蓦然心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心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周舟对他妹妹的情感。 “说吧,我们只想知道真相。”狄布看不下去了,最终催促道。 周舟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许久之后,开口道:“那孙师的确是我下毒害死的,可是他该死,他……他简直就不是人,他害了我妹妹一辈子。” 世间情爱,有很多是说不清楚的,周舟觉得孙师害了他的妹妹,可他的妹妹又怎么想呢? 不过,苏无名并未多言,他要听周舟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半年前,孙师突然勾搭上了我的妹妹,他在我们那里是第一才子,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妹妹也是其中之一,他勾搭上我妹妹之后,便与之成其好事,后来……后来我妹妹有了身孕,他突然便不喜欢我妹妹了,而且觉得我妹妹犯人,于是便狠心抛下了我妹妹,我妹妹伤心过度,最终导致流产,流产之后她的身子骨也突然弱的几乎站不起来了,我去找孙师理论,他却对此不管不顾,甚至还派人打了我一顿,他打我不要紧,可他不管我妹妹,这是我绝对不能原谅的。” “所以你便跟着他偷偷来了京城长安?” “没错,在我们家乡,孙家有钱有势,我连接近他都难,可在长安城,他一定带不了那么多人,因此我便有可能接近他,再跟他理论,不过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杀他的,我只是要他对我妹妹的事情负责,可是他仍旧不肯,仍旧带人打了我一顿,当时我便突然起了杀心;我知道孙师在唐楼居住,而唐楼很大,每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因此我假扮成伙计给孙师送饭,也不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就这样,我毒杀了他。” 周舟的话说完之后,也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杀人罪,狄布不带一点感情的派人将周舟给押走了,而直到周舟离去,他才终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随后望着苏无名道:“苏大人,人世间的命案,对我们来说是一次有一次人性和心灵的冲击,你准备这一直破下去吗?” 这个问题,苏无名倒从来没有想过,可如今狄布突然提了出来,却让苏无名不由得愣了一愣,是啊,只要苏无名继续破下去,那么他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命案,这些命案有的可能是人性的缺失,有的是无来由的杀戮,这些都是世间不正常的存在,而当正常的人碰上之后,对心灵的冲击是巨大的。 仿佛一道漩涡,把人陷入进去而不可自拔。 因此,在见识了人世间的丑恶和人性的缺失之后,很多侦探都会选择退隐,因为他们不清楚在下一件命案当中,他们是否能接受能承受下来。 苏无名看了一眼狄布,道:“世上人皆如此,只是命案把那些世间的人性和人心暴露了出来罢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吧。” 人心险恶,道貌岸然之辈比比皆是,命案只不过是将这些很直接的展露出来罢了,苏无名想通这些之后,倒突然有一丝心安。 城门处的人已经散了不少,因为在案子破了之后,其他城门也都相继打开了,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向城中走去,他们要回去把这件命案仔细的写成卷宗,然后交给刑部,当然,也要交给皇上一份,如今证明这件命案并非是因为才子大赛造成的,那么才子大赛,也应该继续下去了吧。 只是在途中,苏无名突然想起一点疑惑来,那便是周舟如何得到的毒药? 长安城在天子脚下,各大药铺都是禁止贩卖毒药的,而那砒霜虽有,可谁要买也必须登记,并且说明用途,一般情况下,砒霜是用来毒耗子的,可就算如此,药铺也不敢随便开。 而孙师所中的毒,并不是砒霜之毒,那是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慢性毒药更不可能在药铺买到了,其他地方也不可能被带进长安城中。 也就是说,那毒药是有人送给周舟的,可那个人是谁,也许,他才是幕后的指使者吧? 心中虽有疑问,可苏无名并没有说出来,在进大理寺后,狄布去记录整件命案的经过,而苏无名则独自去了大理寺的大牢,在大牢里见到周舟后,苏无名很是直接的问道:“那些毒药是什么人给你的?” “我……”周舟微微一惊,随后正色道:“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苏无名笑着摇摇头:“那种毒药根本就进不了长安城,而且也是买不来的,说吧,指使你杀死孙师的人是谁?” 周舟默然不语,这等于是承认了苏无名的话,可那个人,他真的不能说,他要是说了,自己的妹妹就危险了,反正是要死的,既然如此,坚持不说便是。 苏无名很快便明白了周舟的决心,而当他明白周舟的决心之后,他却突然有一点担心,如果那个人只是想杀死孙师倒还好,可他若是别有用心,比如说想借着孙师的死让皇上放弃才子大赛,让世人看皇上的笑话,那就不好说了,才子大赛还没有结束,指不定他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也许,真的会有再一次的命案发生也不一定。 第290章 晚宴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案子勘破的当天晚上,李炎将那几位才子大赛的评委叫到了御书房,如今苏无名和狄布他们已经证明孙师被杀并非因为才子大赛,那么这才子大赛也就能继续下去了,而朝中大臣,更无一人敢反对。 所以,今天晚上,李炎想知道词比的结果。 按照以前规定,词比的结果出来之后,皇上是要设宴款待这些才子的,而除了款待之外,还少不得要在乐坊之中名歌女弹唱,这对那些才子来说可是不小的荣耀,当然,苏无名对此倒是已经习惯了的,因为他的那首赤壁怀古早已经传遍了长安城各处,相比较其他人,不知要幸运多少。 各评委将比赛的结果挑了出来,因为知道晚宴不可能要很多人参加,所以词比这一关,这些评委审核的甚是严格,最后只挑选出了五十多人晋级,李炎看了一眼这些人的词,都很不错,虽然比不得苏无名那首赤壁怀古的意境用词,可或多或少都有可取之处。 李炎对于这些评委的工作很是满意,点点头后,道:“既然已经评选了出来,那明天就公布结果,明天晚上在乐坊设宴,朕要亲自出席,为我大唐才子庆祝,也帮他们打气,我大唐有他们这些才子,才算是真正的大唐。” 那些评委连连应着,随后便各自回去忙碌。 而在那些评委离开之后,李炎又看了一眼苏无名的那首词,不由得轻吟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我这大唐也是江湖如何,可何时才能出现诸多豪杰?” 这番说完,李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心中暗道:“苏无名啊,希望你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而就在李炎在御书房召见那几位才子大赛评委的时候,在驿馆安王李溶的房间,一人战战兢兢道:“主子,那周舟被发现了,不过并未将我们的事情透露出来。” 安王李溶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那周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让本王没有想到的是,那苏无名竟然如此轻易便将周舟给找出来了,我们本还想借这件事情让皇上难堪呢,看来是不行了。” 那人微微凝眉,道:“才子大赛还未结束,依属下猜想,词比结果出来之后,皇上定然要大宴那些才子的,不如我们在宴会上再做些手脚?” 可是,安王李溶却挥手否决了,道:“不必了,如今我们的情况,做的太多反而容易暴露自己,当今皇上虽然手中并无多少兵权,可他毕竟是皇上,只要他一声令下,其他各路藩王必定以勤王为名将我的地盘给吞食了,如今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夜变的更为寂静了,风也熄了,夜空中有几点零星,今夜的天色并不是很好,明天有可能下雨,苏无名抬头望天,不由得便生出了这般的想法。 孙师被杀案是破了,可苏无名却兴奋不起来,因为很多事情疑而未解,让他觉得很是难受。 温婉儿似乎看出了苏无名的心思,道:“相公可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忧?” 苏无名笑了笑:“倒不是担忧,只是不解罢了。”随后,苏无名将自己今天去大牢里见周舟的事情说了一遍,温婉儿听完之后,微微蹙眉,道:“这么说来,这件案子背后,还有一个主导者了,可这个人为何要杀孙师?” 经过半天思索,苏无名已然可以肯定,于是说道:“那个人定然不会是单纯的针对孙师的,从这几天朝堂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为了让皇上难堪。” “能有这般野心的,只怕只有那几个王爷吧?”温婉儿不由得担忧起来,她很清楚唐朝这几个王爷的势力,他们之中有的,连皇上都不怕,苏无名若是触怒了他们,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她虽然也希望自己的夫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可若事关自家性命,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忍一忍。 这个,倒是温婉儿多虑了的,苏无名比任何人都惜命,他对世间大义什么的都很清楚,可世间大义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些人约束另外一些人的手段而已,所以大义什么的,比不过自己的性命重要。 两人这番在屋内讨论,一直到夜深才上床休息。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有人在长安城中公布了晋级的名单,一共有五十六人,而在公布这些名单的同时,也随便说了下今天晚上的晚宴。 晚宴定在了乐坊之中,酉时开始。 晋级的人苏无名大多都听说过,这些人在前面几场的比试当中,都有不错的表现,像元中温、杜齐、高尘、马戴等等,当然,苏无名也是晋级了的。 这一天,很多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可苏无名却更为忧虑,或者说是担心,背后的那个人失败了一次,那么他会不会再次动手呢? 很难说,指不定那个人会再想出什么恶毒的事情来。 不过这次,温婉儿倒是处之泰然,她认为这是皇上亲临,必定戒备森严,闲杂人等根本就没有可能接近乐坊,就算有人想捣乱,他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如此一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大概在酉时之前,苏无名急匆匆的来到了乐坊,他来到乐坊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来了,大家相互之间攀谈,好不意气风发。 一想到今天晚上能够得见龙颜,这些人觉得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而在这些人中,最激动的莫过于高尘和马戴,他们两人辛苦从边塞跑来,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能够见皇上一面,将边塞遇到的事情跟皇上说一遍嘛,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可是,他们在激动之余,也有些为难,这样的话,他们该怎么说呢? 他们两人年纪已经不小,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很多事情他们想的比很多人都周到,他们很谨慎,他们很清楚,像边塞的那种事情,绝对不能够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 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大唐的安危。 当他们两人看到苏无名走来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喜,于是便假装不经意的向苏无名走来了,双方相互拱手行礼,和其他晋级的才子之间打招呼并无两样,而就在这打招呼间,高尘便将他们的意思说了一遍,可苏无名听完之后,则微微摇头:“若能单独跟皇上见面才好,如若不然,只怕会适得其反。” 高尘和马戴两人相互之间点了点头,随后,马戴说道:“苏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苏无名想了想,道:“很难,等到时随机应变吧,两位不必担心,机会是有的。”正说着,有几个才子向他们这边走来,苏无名当机立断,笑道:“马兄,你那首诗在下可是佩服的紧的,改日一定要好好切磋一番。” 马戴何等聪明,苏无名刚开口他便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连忙应道:“苏大人的那首赤壁怀古,才让真是让我等羡慕呢……” 这个时候,那几个才子已经走了来,其中有那个杜齐,他走来之后,向苏无名道:“苏大人的那首赤壁怀古,在下也是喜欢的紧,不知苏大人有空的时候,可否相互切磋一番?” “文坛雅事,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双方这样交谈着,不由得到了入座的时间,于是三三两两交谈着走进了乐坊,乐坊中有一个很大的大厅,又像是长廊,此时大厅两旁摆着几十张桌子,这些才子按照顺序坐了下来,当然,前面的几个桌子是空了出来的,这些才子也都是有教养的人,自然明白那几张桌子是给有身份的人坐的。 就在众人坐下之后没多久,那些个王爷便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当然,他们虽然是王爷,可进这乐坊也是不允许携带任何家仆亦或者奴才的,如果皇上在这个时候突然对这些王爷有什么行动,这些王爷只怕是逃不掉的。 不过这些王爷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们在来的时候,早已经安排好了,一有异常,立马冲进来,所以就算李炎再笨,也不会对这些王爷怎么样。 而在这些王爷陆陆续续的进来的时候,苏无名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自己一直都想见的人:光王李忱,也就是后来的宣宗皇帝。 只不过,光王李忱的出场实在是太不起眼了,他是跟在诸多王爷后面进来的,他的步伐很慢,脸色平静,竟然毫无一点傲气,平淡的让人几乎都忽略了他。 可当苏无名看到李忱之后,不由得心中暗叹,这李忱果真如史书上写的那般,外表不慧,可这李忱虽然外表不慧,可看他那平静神色,苏无名多少也能看出他是一个韬光养晦的人,只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罢了。 这样的一个人,将挽救这濒危的大唐吗? 看着这个只有三十岁左右的王爷,不知为何,苏无名的心头竟然冒出一阵接着一阵的激昂和跌宕起伏。 第291章 新词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诸位王爷到齐之后,李炎在几个太监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皇上一出,众人皆是跪拜,李炎挥手道了声平身,众人这才又坐下。 待众人坐下之后,李炎扫了一眼,随后说道:“尔等皆是我大唐英杰,来自天南地北,今日能够一聚,也是缘分,诸位且莫客气。” 李炎说完这话,众人连连称是,而在众人称是的时候,也在思考李炎说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非笨蛋,他们很清楚,想要在官场之中生存下去,必须时刻揣摩圣意才行,比如李炎刚才说的这一句,看似平淡无奇,可若仔细深究,便不难发现,李炎说这句话是想要大家明白,他们这些人都是人才,是大唐英杰,如果肯依附于皇上,这些人的前途便不可限量,再者,大家天南地北,能够聚在一起实在不易,这种盛事是谁给的?是他皇上李炎,若非才子大赛,只怕现如今大家谁都不知道谁是谁呢。 众人对皇上的话理解之后,便有几个代表站出来表示对皇上的敬意,皇上李炎微微颔首,随后命歌姬舞姬前来助兴。 这些歌姬舞姬都是朝廷养的,无论姿色亦或者艺业,皆是一流水准,所以无论是他们的弹唱亦或者舞姿,皆让众人醉心其中,不可自拔。 这些歌姬先是弹唱了一遍在词比中作词比较好的那几个人的词,随后便立在大厅中间,等候皇上的吩咐。 李炎听完之后,对众人道:“诸位才子的词虽好,可毕竟太过豪气,而且隐隐有些伤怀,不如这样,诸位再推举几人出来,作几首吟风弄月的词来,让这些歌姬弹唱,如何?” 有皇上在这里,大家的心皆是扑通扑通的跳,这句话对众人来说,可是一次机会,可若是这个机会没有把握好,那结局便可想而知,因此,那些不善风月词的人皆是畏缩不前,而善风月词的,又皆是犹豫。 可皇上李炎的话已经说出,若是没有人出列,只怕大家都要受到惩罚,所以元中温最先站了出来,他是元稹之子,吟弄风月是他的拿手本事,他对自己的才学很是自信,词比的时候因为是怀古词,所以他觉得自己的词输给了苏无名很是不服,这次要吟弄风月,他又岂能错失机会? 他觉得,这次他不能够将机会溜走,除了不让机会溜走外,他还想要打败苏无名,所以元中温站出来之后,又连忙说道:“苏大人才情一绝,词上更是个中翘楚,要不苏大人也吟一首来?” 如今被人点名,苏无名若是推辞,就有些太说不过去了,所以微微一笑后,便站起了身,而在苏无名起身之后,又另外有几个人站了起来,那高尘和马戴两人本是准备起身的,可一想他们并不擅长风月词,若是作的差了,给皇上一个不好的印象,只怕他们的事情便一点机会没有了,所以他们只有向苏无名投去期望的眼神。 可对于高尘和马戴两人的眼神,苏无名却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待人差不多之后,李炎便命人作词,主题并无限制,只要是风月哀愁的就行,这对那些作词的人来说,无疑是轻松了不少,大家只要写一首自己擅长的词便行了。 半柱香的时间后,元中温便写了一首词,他是富家子弟,自然是在风月场所厮混久了的,因此他的词可用浓艳来形容,说它是艳词也不为过。 而今天在这场宴会当中,大家想听到的便是这类风月词。 而元中温作好之后,其他人也都纷纷将各自的词写了出来,这些人的词也都不错,很是附和今天晚上的基调,可此时的苏无名,却迟迟没有下笔。 李炎见此,微微一愣,随即问道:“苏爱卿,你为何还未开写?”李炎对苏无名寄予厚望,自然是希望苏无名在这场比试中大放异彩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好给苏无名加官进爵,让苏无名辅佐自己。 当然,此时的苏无名并不知道李炎的想法,而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动笔,是因为他在想如何帮助高尘、马戴两人,可是他想了又想,却实在是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从词中表达出来,而当李炎问话的时候,苏无名连连表示马上就好,随后提起毛笔,一首词挥毫而就。 词写完之后,当众有太监给吟了出来,词如下: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这首词全篇在一个愁字上,似乎跟风月扯不上关系,可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因为风月有时也是愁的,相思愁、离别愁。 这首词一出,其他人的词顿时黯然失色了许多,而这首词听到李炎的耳里,却又有另外一份感觉,此时的李炎,虽不为闲情而愁,可他却是的确愁的,虽没有日日花前常病酒,但不辞镜里朱颜瘦却是有的。 这样一来,这首词也算是写到了李炎的心里,只不过李炎并未又任何表达,微微颔首之后,便明歌姬弹唱,而此时晚宴才开始不久,不过身为皇上,是不太可能跟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的,在那些歌姬弹唱之前,李炎便起身回宫了。 皇上一走,晚宴顿时变的轻松了好些,那些才子又开始纷纷交谈起来,而那几个王爷,相互之间望了一眼,然后便也起身离去,他们的身份何等尊贵,就算这里的人都是才子,只怕他们也是不愿跟这些人一起吃饭的。 那些王爷走后,整个宴会变的更是轻松,基本上成了那几十个才子的专场了,大家相互讨论着诗词,欣赏着歌姬舞姬,吃着美食,好不快活。 而在这些快活的人当中,有两个人却是愁眉不展的,高尘和马戴两人的希望破灭了,而苏无名也没能帮上他们两人。 这两人借相互攀谈的机会来到了苏无名跟前,小声问道:“苏大人,怎么办?” 这两人也都可以说是大唐里的翘楚了,只是事关己身,便多少有些想不开放不下,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两位放心好了,等才子大赛结束之后,我必当帮你们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两人见苏无名如此肯定,心中稍安,而这个时候,苏无名起身告辞,匆匆离开了乐坊。 直到离开乐坊来到外面,苏无名才发现天空中竟然下起小雨来,夜色有些沉,小雨打在脸上凉凉的,苏无名一抬头,看到唐雄在外面撑伞等着,苏无名向唐雄挥了挥手,然后向他走去。 “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我来给苏大哥送伞。” 苏无名笑了笑,他可不认为唐雄会细心到给自己送伞,肯定是温婉儿交代的,苏无名并不计较,接过伞之后,跟唐雄一起向家赶。 不过回到家后,苏无名并没有回卧室,而是先去了书房,因为今天晚上他要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大哥一炷香的时间后,胡斐来了,他奉苏无名的命令调查事情,今天终于有了结果。 “送往边关的粮草被人克扣,可调查清楚?” 这种官府的事情,像胡斐是不可能调查的一清二楚的,不过有些事情,他却可以调查出来,而又了那些事情,其他的倒也不是不能推测出来。 “我们调查到,那些粮草从户部出来的时候还是足数的,可是走到泸桐县的时候,运送粮草的队伍在哪里多停留了一天,等他们再出发的时候,粮草便少了大半。” 听完胡斐的这些话后,苏无名先是沉思了片刻,后又问道:“泸桐县的县令叫什么名字?” “张易。” “可知他跟那个朝廷官员亦或者那个王爷走的近?” “这个暂时没有调查出来,不过他跟押送粮草的那个户部官员走的挺近的,而那个押送粮草的官员叫赵费,是户部尚书柴启的亲信,想来将粮草克扣,应该是柴启的意思吧。” 胡斐的推测应该是没有错的,只是苏无名却比胡斐想的更深,他跟这个柴启打过交道,他知道柴启这个人,虽然有些跋扈,而且贪财,可像运往边关的粮草这种事情,他还没有这么大胆子克扣吧,只要这事被皇上知晓,这柴启便摆脱不了嫌疑,就算他是清白的,这失职之罪,也够要他性命的。 可大半粮草被扣,若说柴启好不知情,那也是说不过去的,也就是说,柴启的背后,还有人,而且这个人的势力很庞大,庞大的超出了苏无名的想象,因为根据苏无名所知的情况,边关的将领派了不少人来京城上报边关情况,可却被人给押了下来,能够把边关急报给压下来的人,这个人的势力有多大,便可想而知了。 在整个大唐,能够收买户部尚书柴启,能够把边关急报压下来,敢把粮草扣去大半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让他不敢相信有人敢干。 第292章 谋比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世上事情,无论多么让人想不到,总会有人去干的,就比如说谋反,这两个字让很多人谈虎色变,可有些人却对之甘之若饴,一生之中不尝试一下誓不罢休。 在大唐这种政局混乱的情况下,有几个有野心的人想要将天下易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苏无名眉头紧锁,他觉得户部尚书柴启绝对不敢起谋反这个念头的,他不过是一个户部尚书,就算富可敌国,恐怕也休想登上帝位,那柴启不是个笨蛋,他对这个情况应该了解的很清楚,就算他斗得过当今皇上,可那么多藩王可愿意? 所以,柴启不是真正想要谋反的人,那么在柴启背后,必定有一个黑手,这个黑手操控着柴启,而那些粮草,很有可能便是为了他们的谋反大业。 那个黑手很自信,他觉得杀了当今皇上,他就可以登上帝位。 如此,那个黑手一定是个王爷,可如今大唐国内,有实力有野心的王爷有很多,可具体是那个王爷呢?棣王?信王?亦或者是安王李溶? 或者,是那个光王李忱? 这几个王爷都是有一些实力的,不过具体是谁,暂时还不能确定,苏无名一番思索后,让胡斐继续调查,看看这几位王爷,那个王爷最是有可能。 胡斐领命之后便匆匆离去,苏无名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夜色,小雨未停,阵阵凉意袭来,很是舒爽,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然后一个声音传来:“相公,还不休息吗?” 苏无名打开门,见温婉儿站在外面,她的摸样是那般柔美,让苏无名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可此时的温婉儿可一点没有察觉到,看到门开了,便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今晚在乐坊那边玩的可好?” 温婉儿正说着,苏无名突然将书房的门给关上了,一把搂过温婉儿,便开始上下齐手起来,温婉儿猛然一惊,推了一把苏无名,嗔羞道:“好不正经。” 苏无名可不管这个,在自己的夫人面前不正经,那能叫不正经吗?那应该叫情趣。 书房是有床的,而原因是苏无名有时会被两位夫人给赶出来,他在成亲当晚便领教了这点,所以就算他们来到京城之后,苏无名便在书房放了一张床。 两人在床上一番厮杀,不觉天色已深。 次日,朝廷宣布谋比开始,谋比的比试在乐坊之中,具体比什么不清楚,比试多少也不清楚,而这场比试所需要的,只是不停的淘汰,回答不上问题便要被淘汰,如此一直到整个参赛人员只剩下一个。 比赛规则是简单的,可想要在这重重淘汰中胜出,却不容易,因为在谋比当中,那些评委可能出天文地理,也可能出兵法谋略,只要他们想得到的,都有可能出。 所以,只有真正博学多才的人,才能够胜出。 苏无名一大早便去了乐坊,他来到乐坊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不过这次的座位跟昨天晚上晚宴的座位不同,这次的座位更像私塾里的那些孩童的座位,一排五个人,如此排了十二排,苏无名去的较晚,只能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排只有他一个人,倒显得宽敞了不少。 这些人坐下之后,大概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那些评委和朝廷的一些官员便陆陆续续的来了,他们来了之后,先扫了一眼,随后由几位评委对这些入围的才子表示一番恭贺,说一些勉励的话,这番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柱香之后,比试才正式开始。 这几位评委好像早已经商量好了,比试开始之后,便每人先出一道题,如此进行淘汰,如果他们六人的几道题出完之后这里还剩下两人以上,那么就再出其他题进行比试,直到最后剩下一个人。 而如果他们六个人的六道题出完了,结果整个乐坊剩下的不足一个人,那么这次才子大赛便没有第一名,那大唐第一才子的称号,便只有皇上自己留着了。 而如果六道题出完,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大唐第一才子。 最先出题的是李绅,这位写出了粒粒皆辛苦的诗人似乎对民间疾苦颇有感受,所以他出的题便跟农民有关,题目如下:一农民喂有一头母牛,母牛下了崽,可是有一天牛犊丢了,那农民十分着急,恰在这个时候,他发现附近一农庄有很多小牛,他便怀疑自己的小牛也跑了进去,可是那农庄的主人却说这是没有的事,双方争持不下,只得告上公堂,请问,如何判断,那农民的小牛是否在农庄之中? 这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题,苏无名看完之后,嘴角不由得浅浅一笑,前世这样的问题,他不知道见过多少了,就是刚上学的小孩子也知道怎么分辨,如今这李绅竟然拿来考验大唐的众多才子,这也太看不起大唐的这些才子了吧。 不过很快,苏无名又觉得自己太过想当然了,后世的人知道如何分辨那是因为他们见的多了,而且他们可以通过很多途径知道答案,可如今大唐的这些才子,他们有可能知道吗? 他们只怕有很多人连牛都没有喂过吧,更别说如何分辨了。 所以,苏无名觉得,很多自己认为很容易的问题,别人不一定这样认为,而自己认为难的事情,其他人也有可能认为很容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便是这个道理,就比如说,大唐的人作起诗词以及写起古文,那是随手就来的,随便一个人就比后世的那些教授要厉害很多。 想明白这些之后,苏无名再不起轻视之心,将答案写在纸上之后,便静等其他人。 谋比都是当场知道结果的,所以在规定的一炷香时间到了之后,那些评委便开始收卷了,他们收的时候,会把收到的看一眼,有的更是念出来,因此,苏无名坐在最后一排,反而听了不少有意思的答案。 比如,有人说那个农民一定记得自己的牛犊长什么样子,那个官员应该让那个农民到农庄里看一看,兴许就能够找到自己的牛犊了。 这个答案是大家都会想到的最普通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并不理想,因为很多牛犊长的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再者说了,如果那个农庄的主人耍赖不承认呢,他说他家的母牛也生了一头这样的小牛,那个农民能怎么样? 除了这个答案外,还有很多其他的答案,比如有个才子这样说,他说狗一吹口哨就会跑过来,鸡子喊几声咕咕也会跑来吃食,那么那个农民可以用对着农庄喊几声他平时是怎么喊小牛的,说不定他家的小牛就跑出来了。 这个方法用的是动物的一些后天的条件反射,如果那农民对自家的小牛真的有过这样的训练,那自然是可以的,可若是没有,那么那个农民就是喊破喉咙,只怕那只小牛也一定会无动于衷的吧。 所以,当一位评委将这个答案说出来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认为牛是狗啊,如此之类的言语此起彼伏,一时间整个乐坊突然热闹起来。 当然,除了这些有意思可乐的答案外,有一些答案倒真的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高尘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排除法,那农庄再大,里面也不可能有上百只牛,所以只需要知道农庄之中有多少头母牛刚下崽,然后再看看农庄里有多少头小牛,如此一对比,小牛是多是少,也就一清二楚了。 这个方法虽然麻烦,可却是可行的,因为牛一胎只生一个,这是那个农庄的主人想耍赖都没有办法耍的,当评委将高尘的这个方法说出来之后,其他人纷纷叫好。 除了高尘之外,元中温这个从来没有喂过牛的世家子弟也想出了一个办法,而且他的这个办法还颇为高雅,那便是苏无名刚进大理寺时用过的一招心理战术,先让那农民找出很像自己家的小牛,然后让农民跟那个农庄的主人争,谁力气大,谁争得过那个小牛,那小牛就归谁,当然,主要还是要看那个农庄的主人肯不肯跟农民拉扯那个小牛,如果他肯拉扯,那么那小牛铁定不是他的,如果他不肯拉扯,那小牛就是他的。 元中温的这个方法显然是有些麻烦了的,可多多少少还能够解决问题。 评委如此对各人的办法进行评比,知道最后才来到苏无名跟前,那名评委看了一眼苏无名写在纸上的办法,不由得一愣,笑道:“妙,果真是妙啊!” 众人一听评委对苏无名的办法赞不绝口,不由得很是好奇,吩咐扭头来看,而当他们看到苏无名写在纸上的办法之后,也都忍不住称赞起来。 其他看不到的一听众人皆赞,纷纷要求将苏无名的办法说出来,其中一名才子嘴快的很,外围的人一嚷嚷,他这边便立马应道:“苏大人写的是舐犊情深。” 第293章 雅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当众人听到那名才子说出的话之后,其他人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后便立马明白过来。 舐犊情深,世间万物,只要是有生命的,基本上都是有感情的,因此想要知道那个农民的牛犊在不在农庄之中,将农民的母牛牵来就行了,那牛犊如果在其中,定然会跑出来吃奶的。 人如此,动物亦是如此。 不得不说,苏无名的这个办法是最好的,相比较起来,其他人的办法都落入了下乘。 这样一番比试,五十六人只剩下了三十多人,其他被淘汰的人则被请了出去,而他们虽然为此感到不值,却也说不出什么来,谁让他们的办法要么可笑,要么不可行呢。 接下来,出题的是长孙羽,长孙羽是长孙无忌的后人,长孙一族一直是大唐的贵族,因此他可学不来李绅,他既念不出粒粒皆辛苦,也出不来与农民有关的题目,不过他是贵族,自然有他们贵族的问题,相比较而言,长孙羽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一件雅事,因为在他出题的时候,他拿出了一幅画,一幅牧牛图,牧牛虽俗,可若是入了画,那就雅了。 当众人见长孙羽拿出了一幅牧牛图的时候,皆是有种摸不着边际的意思,难不成这长孙羽要他们画画吗? 大家虽然自称才子,可术业有专攻,他们可不会画画啊。 正当大家郁郁不解的时候,长孙羽终于开口了,他将那幅画放在前面,让那些才子一个接着一个去的看,看过之后,问道:“大家可都看仔细了?” 刚才每个人在那幅画前都基本上都停留有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的时间虽短,可看一幅画也是已经足够了的,那幅画并不是名家真迹,甚至连落款都没有,除此之外,笔法也谈不上高深,总之,那是一幅很普通的画作,他们看不出值得称赞的地方,也看不出这幅画是何人所做。 只是大家经过了这么多选拔,自然早已经学会了隐忍,所以在长孙羽没有说出其真正的目的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先开口的。 当公孙羽问完之后,众人连连点头称是,虽然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可能并没有看仔细,不过这么多人都点头称是,他们也不好意思摇头。 世人皆是如此心态,喜欢自欺欺人。 长孙羽见众人皆点头,嘴角微微露出笑意,随后命人将那幅画收了起来离开,不多时,那人又拿着一幅画走了来,那人将手里的画打开之后,众人又是一愣,因为那个人拿来展示的还是刚才的那幅牧牛图。 这个时候,大家终于忍不住了,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之声,不时传来。 苏无名坐在最后,看到那幅画之后也是先愣了一愣,可他并没有跟众人交谈,他觉得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的,长孙羽是什么人,他是长孙一族的人,无论身份还是名望,皆是不俗,他不可能拿一幅画来糊弄大家的,也就是说,前后两次的画,很有可能是两幅不同的画。 可这画虽是不同,看着却是一模一样的,长孙羽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苏无名沉思的时候,长孙羽开口道:“刚才众人看那幅画,是本官所作,笔法粗俗,难以登堂入室,不过今日拿那幅画出来,并不是说要大家鉴赏画作的,而是要考验大家的本事,刚才那幅画大家已经看过了,那么就请大家来看看这幅画,看看这幅画跟刚才的那幅画有什么不同,谁若是能看出来,自然晋级,需要提出的是,这幅画中一共有两处不同的地方,大家只需要看出一处不同便可以了,只要看出一处,便晋级。” 这个时候,大家终于明白了长孙羽的意思,而在明白长孙羽的意思后,大家不由得轻松好些,原来只是找出不同的地方而已。 这有什么难的呢? 于是,大家便又相继上前将这幅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便跑下去把自己看出来的不同写出来,苏无名自然也是去看了的,而他看过一眼后,立马便发现了一处不同,那一处不同虽然不是很明显,可只要仔细看一看,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可是苏无名对另外一处不同却也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在他找出那处不同之后,便很是有兴趣的去寻找另外一处不同。 这样看了半盏茶的功夫后,苏无名还真是找到了那一处不同,像他这样的人,要破案,观察力自然是要细致入微的,因此很多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能够看到,而当苏无名看到那处不同之后,不由得愣了一愣,因为那一处不同,当真是妙,用妙不可言来形容都是可以的。 那幅画,因为那处不同,突然显得很有意义起来。 花郎看到之后,只脸上喜了一喜,但并未声张,推开众人之后,便走来写出了自己的不同。 如此一个多时辰过去之后,大家便将各自发现的不同写了出来,当然,那些两幅画都没看仔细的人,自然是写不出什么来的,不过人都有一个习惯,那便是不到最后不放弃,而且又都有一种侥幸心理,所以那些没有看仔细的人,会蒙。 瞎蒙。 可他们对于自己的瞎蒙,也是充满了希望的。 当侍卫将所有人的答案都收上来之后,长孙羽才命人将刚才的那幅画拿出来,当两幅后放在一起后,众人不由得惊呼,这两幅后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但不同的地方自然也是有的,所以发现自己看出了不同的便在下面暗中窃喜,看没有发现不同的,便暗中希望,希望自己写的那点不同,是第二处不同,是别人都没有看到的不同。 自我催眠,好像也是世人惯有的毛病。 所有人的答案都收齐之后,长孙羽说出了两幅画上的不同,不过他先说了一处,那一处是只要细心观察,就能够观察到的。 “第一幅画中,牛脚两指,可第二幅画,虽也是两指,可其中一指被隐住了,所以看的时候,只有一指。” 这样说完之后,那些侍卫便将写出了这点不同的答案给挑了出来,而这些跳出来的人,他们已经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比试了,这些人当中,有苏无名,而加上苏无名,也只有十几人罢了,剩下的十几人的答案长孙羽看过之后,不由得微微凝眉,随后摇头,叹息一声道:“剩下的十几人中,没有一个看出另外一点不同,很遗憾,你们被淘汰了。” 其他十几人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了一愣,他们先是失望,而后便是不服,如果不让他们知道另外一处不同是什么,他们是绝对不会服气的。 长孙羽好像也看出了这些才子的不服,而当他看出这些人的不服之后,他便决定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于是望了一眼侍卫,道:“在那些已经晋级的人当中,有没有人写两个答案的?” 虽然一个答案已经可以晋级了,可有人写出两个来,也不能说什么,侍卫检查了一下,道:“有,是苏无名苏大人的。” 在这场才子大赛上,苏无名的名头已经响彻了长安,甚至可以说响彻了整个大唐,所以在侍卫说出苏无名名字的时候,众人倒也没有觉得惊讶,他们觉得,像苏无名这般聪明的人,若是看不出两处不同,才是让他们应该惊讶的事情。 长孙羽微微颔首,然后将苏无名的答案拿来看了一眼,看过之后,长孙羽微微一惊,他以为哪一处不同,不会有人能够看出来的,可是苏无名却看了出来,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苏无名,此时的苏无名正坐在下面淡笑,那摸样是那般的云淡风轻。 长孙羽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向众人道:“在这么多人当中,只有苏无名一人看出了另外一处不同,另外一处不同,便在那头牛的眼睛上,你们这些不服气的,上来看一看吧。” 眼睛?众人有些不解,难道那头牛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吗,亦或者少画了一根睫毛? 大家纷纷冲上去查看,可是在他们刚冲上去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同,可这并不代表没有人能够看出来,其中有几个人因为长孙羽的提示而在两幅画里牛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同,而他们看出不同之后,不由得感到十分羞愧,于是一挥袖,转身离开了乐坊。 不停的有人离开,可也真有笨的可以的,一直在那里研究,当然,也有看不出来的,可好面子,见众人都走了,他也不好再停留,也就假装看出来,也学着一挥袖,转身离开了乐坊。 而直到这个时候,长孙羽才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道:“其实这第二处不同,就在牛的眼睛里,第一幅画中有牧童的影子,而第二幅是没有的。” 长孙羽这么一说,众人皆是恍然大悟,而众人明白之后,那些死赖着不走的人也只好转身离开,而这个时候,已是正午时分了。 比试是要比试的,可饭也要吃,不过这吃饭,也是个问题。 第294章 吃饭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人饿了就要吃饭,只要有钱,饭一般情况下都不是什么问题。 可今天的这些才子在中午的时候,却突然被吃饭这个事给难住了,因为第三位评委程孝给众人出的题目便跟吃饭有关。 民以食为天,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吃饭都是一个大问题,程孝虽是当年状元,如今又贵为皇子的老师,可他也是要吃饭的。 正午时分,外面太阳毒辣,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受不了渐渐散去,而乐坊中的才子有不少也已饥肠辘辘,可没有那些评委同意,他们还真不敢提出吃饭这个问题。 程孝就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站出来之后,摸了一把胡须,随后说道:“想必诸位也都饿了,可想吃饭?” 这句话跟废话没有什么区别,你既然知道大家都饿了,还问什么,难道有人傻到饿了也不想吃饭的吗? 大家连连点头称是,可就在这个时候,程孝突然笑道:“要吃饭,也是可以的,不过必须先回答问题,谁回答的出来,晋级并且在乐坊吃饭,谁要是回答不出来,就只好离开了,离开之后,外面的那些东西你们想怎么吃怎么吃。” 众人愕然,可却说不得什么,只得催促程孝赶快出题。 程孝笑了笑,然后命人拿来了一块很长很宽的木板,木板放在前面的桌子上后,程孝对大家道:“你们都过来看看。” 大家多有不解,听到程孝这句话后,纷纷冲了上去,可是当他们冲上去看的时候,却更加的不解,木板之上什么都没有,他们实在不明白,程孝让他们看什么。 木板很平滑,上面真的什么也没有。 而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程孝指了指木板,道:“这里,有一个洞。” 众人听得这句话,才终于发现,木板之上,果真是有一个洞的,只是那洞很小,不过却很深,几乎有一人手臂那么深,众人相互张望,仍旧不解程孝这是何意。 苏无名站在人群之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他也不知道程孝要做什么,只是他觉得程孝的问题一定很有意思,不然他也不会这般了。 果不其然,就在众人不解询问的时候,程孝突然从身后侍卫的手中拿来了一粒米,那是一粒很小的米,他将那一粒米扔进了木板上的小洞内,然后对众人说道:“这第三道题,就是要大家想办法将洞内的米给弄出来,不过有几点需要说一下,首先,不能将木板翻出来倒,再者,不能把洞挖的再大一些,除此之外,你们可以用任何你们想到的办法,而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把洞里的米取出来,这个只是样板,待会每人都会分给你们一块这样的木板。” 程孝说完,众人才恍如大悟,而明白之后,众人倒也没有怎么担心,他们认为这虽难,可还难不倒他们,于是,在听完程孝的那些话之后,他们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 不多时,有侍卫将木板给抬了来,每人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块,大家相互张望,不停的思索用什么办法可以将木穴里的米给弄出来。 在大家看到木板之后,便开始各自用各自的办法了,而这个时候的苏无名,则淡然一笑,这种问题对他来说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了,想要将米粒用出来,他有十几种方法,不过,苏无名却并不想这么着急,他若是把自己的方法一用,其他人必定跟样学样,如此一来,倒失了偏颇。 苏无名很悠闲的去观察其他人的办法,有的人想到的是用水灌,将水灌进洞里,米粒若是浮出来,那他就可以将米弄出来了,可惜的是,米粒的密度比水要大,而那粒米又没有被虫咬,因此当水冲进洞里的时候,米粒仍旧沉在粒米,几乎是纹丝不动的。 而洞内注了水后,想要把水弄出来就成了一件大问题,因为木板不准人倒转过来,所以现在的他们想要把米弄出来,就必须忍受洞内的水。 除了这个方法外,有人选择风吹,米粒很小,一吹就动的,如果风力足够大,米粒也有可能出来,不过前提是风力足够大,这个时代的人,所能用的最大的风力是什么,只怕只能用嘴吹,用扇子扇吧? 用风吹这个办法,显然是收效甚微的。 当然,除了风吹之外,也有聪明人,他们找来一根细铁丝,亦或者其他容易变形又有一定硬度的东西,他们在下边捏一个圈,这个圈不大,也不小,刚好能够放一粒米,他们将那个东西慢慢下进洞里,然后进行打捞,虽然有可能失败,可成功的机会比用水灌用风吹可要大的多。 这种方法成功率高,因此,最先取出米粒的便是想出了这种方法的人,而这个人是高尘,高尘取出米粒之后,立马被侍卫领去吃饭,而当其他人看到这个方法可以取出米粒之后,这便要纷纷效仿,可就在这个时候,程孝突然站出来道:“大家都是聪明人,何须学他人之法,引人耻笑?” 规矩并没有规定说不能效仿,可他们都是读书人,最爱面子,也最是傲气,别人用过的方法再用,还真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 所以,虽然方法可用,大多人还是选择了放弃使用高尘用的那个方法,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没脸没皮的人,他们的目标只是成功,至于途中用了什么方法,他们才不管呢,以至于,他们还是用别人用过的方法进行比赛,不过他们虽然晋级了,可他们的那种行为落在评委的眼里,却是一种不屑和厌恶。 大家都在想办法,除了高尘的那个外,还有人想出了其他的办法,比如那个元中温,就想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办法,他先向洞内滴蜡,待蜡凝结之后,再扎根很细的木棍扎进去,当然,木板的底端是挖了一个凹槽的,这样一来,那混合了米粒的蜡油就沾进了木棍上,取出木棍,也就取出了米粒。 这个方法若是直接用木棍,也有机会成功,只要米粒夹进木棍的凹槽就行了,不过成功的几率很小,元中温先想办法将米粒固定,便提高了好几倍的成功几率。 想出办法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整个乐坊大厅只剩下了十几人,其中有几个人的木板洞穴里还满是水,而他们正望着那满是水的东西发愁。 这个时候,苏无名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对身旁的侍卫小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卫听完之后,颇有不解,可还是连忙出去了,因为苏无名身份特殊,名气又大,因此注意他的人可不少,本来见苏无名一直没有动静,以为苏无名想不出什么方法来,为此有人失望有人幸灾乐祸,可当他们看到苏无名终于行动之后,不由得都露出了一丝好奇,他们还真想看看,苏无名能想出什么方法来。 不多时,出去的侍卫赶了回来,而在侍卫的手中,有一个小盒子,那侍卫将盒子递给苏无名后,苏无名微微颔首,然后将盒子打开,只见盒子开后,从里面突然爬出几只大蚂蚁来。 惊蛰之后,很多昆虫都出来了,如今已是春暮夏初,蚂蚁更是多的很,只是附近的人都不怎么明白,苏无名拿蚂蚁做什么? 苏无名嘴角淡淡一笑,然后将那些蚂蚁都赶进了那个小洞里,要将米粒弄出来,办法很多,人力难为的东西,不如借势,苏无名要做的,便是借势,借蚂蚁的势。 那些蚂蚁爬进去之后,有的又爬了出来,又的则继续向里走,苏无名坐在一旁并不着急,只要有一只蚂蚁发现那颗米粒,他就有胜算了。 而且,就算这些蚂蚁不是那么的听话,他还是有很多种办法将米粒取出来的,之所以选这个方法,是因为这个方法最轻松,最有意思罢了。 很多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无名的一举一动,虽然苏无名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他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那个小洞,不时有蚂蚁爬出来,可是却并没有将那粒米给带出来,很多人已经开始失望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蚂蚁咬着那粒米赫然出现在了洞口,蚂蚁东张西望一番,然后便快速的出了洞口。 米粒已出,苏无名淡然一笑,朝在座的那些人微一拱手,然后便向吃饭的地方走去。 众人唏嘘不已,眼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也都不由得着急起来。 经过这一局的比试,有二十多人入围,而在这二十多人当中,有三四个是用了别人用过的方法的,有一两个人的办法很笨拙,可运气好,还是把米粒弄出来了,有一个人则是死马当活马医,瞎碰上了。 当然,也有一个人,他原先往洞穴内灌了水,后来那粒米被水泡开了,最后那粒米竟然慢慢飘了上来。 当然,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有几个人见那个灌水的米粒竟然自己飘上来了,于是便又充满了希望,可是他们左等右等,直到时间结束,他们也没有等到米粒飘上来。 第295章 对子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春末夏初的午后,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来。 长安城的街道上也出现了短暂的空寂,而在乐坊外,那些吃过午饭的人又陆陆续续的来了。 乐坊提供的饭菜不错,很符合苏无名的口味,而在苏无名吃过午饭之后,因为闲来无事,便决定在乐坊到处转转,其他才子没有官位,自然是不能到处走的,只能在特定的地方走,可苏无名是大理寺司直,在乐坊中走走,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权力,有时就是特权。 乐坊除了前面那个供人比试的大厅外,还有一个后院,后院就相当于是一个很大的府院,府院之中有亭台楼阁,有小桥流水,有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小小庭院,而这些庭院,都是歌姬舞姬居住的地方,当然,除了这些外,还有其他许多地方,比如说专门排练的地方,比如说吃饭的地方,换洗衣物的地方,等等。 不过这些地方,就算苏无名是个官,也是去不得的,乐坊之中大部分都是女子,苏无名一个男人怎好乱闯,所以苏无名吃过午饭之后,走过了几座亭台楼阁,便到了一处人工湖,人工湖并不是很大,大概有五六亩的样子,此时湖里遍植莲藕,荷叶亭亭,有几个甚至露出了尖尖角,荷叶之下,有鱼儿群游,好不惬意,苏无名看到这些之后,便不想再动,于是在湖边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那湖里的景色。 不时有清风吹来,吹起苏无名的衣袂,也吹的那些荷叶摇摇晃晃,这里的一切都是那般静谧,让人好生喜欢,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到这个地方来的?”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惊讶,当然,也有三分怒意三分惊恐,毕竟乐坊后院,很少有男人光临的。 苏无名也有些惊,有些怕,于是连忙起身想要道歉以说个明白,而就在苏无名起身抬头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那个刚刚说话的女子,那女子很美,美的惊艳,美的无依,聘聘婷婷间有着让世间男人为她粉身碎骨的魅力。 女子着一袭白衣,清风吹来,吹的她衣袂翻飞,仿若人间仙子,女子眉头微蹙,似乎对苏无名的举动有些恼怒,而她这微蹙的眉头,更让她的美平添了一分说不出的魅力。 苏无名不由得痴了,以至于连刚才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说,他只是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想,这女子,怎么这般的美,袅袅身姿,淡淡容颜,美的这般脱俗,美的让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被苏无名这般看着,女子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大胆子,怎么敢进这里来?” 女子发怒的摸样也是美的,不过她这一怒倒是把苏无名给唤醒了,苏无名连连行礼说道:“姑娘莫生气,在下苏无名,因为吃过午饭闲极无聊,所以来此小坐,还请姑娘恕罪,我这就离去。” 说着,不等那女子作答,便急匆匆的逃了去,而直到苏无名回到乐坊大厅,才突然意识到,刚才怎么忘记问那女子名字了? 而就在苏无名作这般想的时候,湖边的美人,也不由得愣了一愣,心中暗想,他便是那个名动长安城的大才子苏无名吗? 风仍旧在吹,似乎想要吹散一些东西,可是有些东西印在了人心,便任凭风吹雨打,只怕也消除不掉吧,比如说,一段美丽的邂逅。 大厅内有些嘈杂,那些吃过午饭的才子坐在一起聊天,他们什么都聊,天南地北,诸子百家,他们都是读书人,他们从各地而来,他们有的是东西聊,他们仿佛一见如故,他们甚至忘记了,他们是对手,是要在才子大赛上拼杀的。 也许,这就是大唐人的胸怀吧,比试固然重要,可所谓的名次又怎比得上朋友在一起的畅意与风发? 苏无名显得跟这些人格格不入,他还在沉思,还在沉迷,沉迷那个美貌的女子,沉迷她那无人可比的风姿。以至于耳边所有的嘈杂,都被他自动的屏蔽掉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第四场比试终于登上了舞台。 第四次的出题人是张端,张端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可因为读书的关系,他虽然年纪不小,可却仍然显得颇有风度,一身衣衫更是搭配的恰到好处,胡须修剪的整齐,若是离的进了,会觉得他连眉毛都修的两半对齐的,这样一个人,似乎正迎合着他的名字,张端,端正。 张端的确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他甚至有着后世人所戏称的强迫症,无论任何事情,他都不允许乱,亦或者不对阵,他的眉毛要修的两边一样,他的衣衫要穿的最为得体,而就连这些才子的座位,他都要两边坐好,后面的向前坐,要做到对齐工整。 这是一个对事情很喜欢较真的人,那几个评委好像对张端的这个习惯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并没有说什么,而那些才子,虽然心中颇有些不满,可因为对方身份尊贵,他们也不敢多言,只私底下偶尔抱怨一两句,苏无名发现张端有强迫症后,不由得耸耸肩,淡然笑了笑,强迫症可是很难遇到的,而像张端这么大年纪的强迫症患者,苏无名更是第一次见。 张端在上面看众人都坐好之后,这才开口道:“今天的第四场比试,由我出题,不过我出的题仍旧是文,可又跟文比不同,这次我们比一个特殊的题材,对子,这是老夫我研究多年才研究出来的,今天,姑且试一试尔等的机智程度吧。” 张端说出这番话后,众人在下纷纷提出了不解,这些人都是读惯了诗词歌赋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对子,如今突然让他们对对子,这不是难为他们吗? 而就在众人这样嚷嚷的时候,苏无名心中却是乐了的,别人不知道对子是什么,他却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因此他倒一点不为此担心,只是他有些疑惑,根据他所知,对子的起源应该是五代后蜀的孟旭,要比现在晚上个百十来年,这张端,怎的就突然提出了对子呢? 不过很快,苏无名便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对子,顾名思义就是对仗工整的句子,而从古到今,无论是诗词还是歌赋亦或者诗经等等,里面都有许多对仗的句子,而这些对仗的句子,往往是这些诗词歌赋当中最受人喜欢的部分,张端六十多岁,博学的很,因此将那些对仗工整的句子一番整理,先那个孟旭而出世,也并非不可能吧。 就在苏无名做这般想的时候,张端已经在上面开始为大家讲解何为对子,如何作对了,这些人都是才子,诗词歌赋虽不是样样精通,可也都有惊世之才,因此当张端将他总结出来的规矩说了一遍后,这些才子便明白了,而且是真的明白了,换言之,所谓的对子,不过是把诗词歌赋当中对仗的句子挑选出来罢了,而对子首先要对仗,再者便是意境了。 这样一番教授,大家纷纷对此喜欢上了,对仗短小精悍,颇有趣味,怎不让人喜欢? 规则讲好之后,接下来便是比试了,而比试的规矩是这样的,由张端给每人出一对子,对出来的方可晋级,当然,如果张端想被谁多出几个,那么那个人也必须接着,对不出来,不好意思,出去。 不过,至于什么情况会让张端对那人多出几个对子,那就不是大家能够猜测的了,也许张端看那人不顺眼,要把他难住出局,也许张端心里不开心,就是想为难他。 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二十几个,因此一个一个对子,倒也不怎么浪费时间,大家坐的很整齐,张端首先对坐在首位的那个人出了一个对子,曰:围棋赌酒,一着一酌。 张端出了这么一个对子后,那名才子颇有些紧张,不过他毕竟是个才子,很快便想出了一个,于是连忙答道:“坐漏读书,五更五经。” 张端听了那名才子的对之后,很是欣赏,微微点头后,便又去问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是元中温,因为元稹的名气,张端对元中温很是客气,不过客气归客气,题还是要出的,而且出了一个比较难的,曰:心口十思,思子思妻思父母 。 这个对子比之诗词中的一句对仗有些不同,不过要的也不过是对仗工整,元中温略一思索,便脱口说道:“寸身言谢,谢天谢地谢君王。” 元中温此对一处,整个大厅只是皆是赞许之声,先不说对仗如何,就元中温句中的意思,就足够说上一说的了,如今的这里的才子,那个不是唯皇命是从?就算那句对子有拍皇上马屁的嫌疑,那也是听来破为顺耳的,他们读书考取功名,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谢天谢地谢君王吗? 张端对元中温的回答颇为满意,因为这个回答很符合他们这些臣子的心思,而且也让人说不得坏来。 第296章 记忆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乐坊之中,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在这紧张之中,却也有一丝说不出的兴奋来,在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里,这些在座的才子纷纷喜欢上了作对,他们觉得对子真是一件雅俗共赏的事情,而且颇有趣味。 此时,张端已经从元中温旁走开,来到了另外一个人身旁,这次他出的对子是:.绿水本无忧, 因风皱面;他面前的才子似乎还未明白对子该如何做,以至于在听到这个对子的时候,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张端倒也不急,毕竟对子这东西是他最先提出来的,总要给人机会慢慢理解和消化吧。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那个人也没有想好,最后说了一句不伦不类的应答,张端微微凝眉,冷哼了一声,好像觉得那不伦不类的应答简直是对他所出对子的侮辱。 所以,张端一挥衣袖,来到了另外一人旁边,那人恰是高尘,高尘看到张端神色,不由得心头一紧,不过多年军旅生涯,早让他学会了冷静,因此看到张端走来之后,他只淡然一笑。 而在张端走来之后,只见张端指了指高尘,道:“你来对刚才那句!” 这无疑对高尘来说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毕竟刚才那个对子,他比别人想了好长时间的,张端那句话一出,高尘略一思索,随即答道:“靑山原不老, 为雪白头。” 此对一出,张端顿时喜笑眉开,连连赞道:“只有这般清雅的才配得上我的对子,刚才那句,完全是狗屁不通。” 刚才对对子的那位才子还未离去,听到狗屁不通这句话后,脸色很是难看,而后又变成通红,可在这里又发作不得,最后只得人气吞声,躬身离去。 那人离去之后,张端一点不在意,拍了拍高尘的肩膀,道:“好,你再来对一句,刚才那句不算!” 高尘心头一沉,心想这张端真是可恶,不算你干嘛让我对啊,心中虽是不忿,可也说不得其他,只得连连拱手称是。 张端略一思索,随即又出了一句:虚心竹有低头叶。 高尘听得上句,微微凝眉,不过很快便做了回答:傲骨梅无仰面花。 张端见高尘的反应速度还可以,微微颔首,向旁边走去,这才算高尘过关。 高尘旁边的人是马戴,张端见马戴年龄这么大了还来参加才子大赛,心中颇有些不以为意,想他张端是年少得意,对年纪四十了还未有任何成就的人,自然是心中不屑的,因此,他的题也就出的刁钻了一些。 张端抬眼望了望马戴,随即出了一题:围棋赌酒,一着一酌。 马戴听完,不假思索,随即应道:坐漏读书,五更五经。 张端见自己的对子竟然没有难住马戴,心中不由得起了争胜之心,于是又出了一题:蚂蚁树下马倚树。 马戴微微一笑,又是不解思索的应道:鸡冠花前鸡观花。 张端见马戴真有大才,便不再多做为难,微微颔首之后,随即走向下一个人,如此大半个时辰,轮到苏无名的时候倒是淘汰了四五个人。 来到苏无名跟前,张端先是微微一笑,道:“苏大人才思敏捷,这对子应该难不住你吧?” 苏无名拱手道:“还请张大人出题。” 张端微微颔首,也不再多言,随即吟道:朝官多戴朝冠。 苏无名淡淡一笑,对道:宫婢常持宫被。 张端似乎不想就此放过苏无名,于是又出一题: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新。 此联是为双音对联,很是不好对,不过苏无名只略一思索,随即应道: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张端微微颔首,苏无名见此,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张端突然又道:红娘子身披石榴裙,头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从容贯众,到天竺寺降香,跪伏神前,求云母天仙早遇宾郎; 这对联很长,而且其中夹杂着不少药名,极其难对,张端这番吟出,其他人不由得感到头大脑大,这般对子,比只要对仗工整可要难的多了,其他那些人心想,若是他们来对这个,只怕是对不出的吧。 不由得,大家将目光投向了苏无名,他们的眼中有期待,也有担忧,当然,也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有幸灾乐祸。 苏无名却只淡淡一笑,不解思索的说道:白头翁手持大戟子,脚跨海马,与草寇甘遂战百合,旋复回乡,上金銮殿伏令,拜常山侯,封车前将军立赐合欢。 此对一出,众人皆是无言,那张端却不由得乐了,道:“好,好,妙,妙啊,这个对子我想出来许久了,却一直没有下联,如今竟然让你给对出来了,不错,不错。” 张端一连两个好两个妙外加两个不错,是个傻子也知道张端对苏无名的对子极其满意的。 到此为止,所有应对,也算是结束了,此次一共淘汰了五个人,剩下的人中,不足二十个。 张端满意的离开之后,接下来要出题的是李瑞,李瑞是个身材有些发福的老人,不过气质却是极其优雅的,来到众人跟前之后,他先是笑了笑,然后说道:“诸位都是经过了数关的才子,是我大唐真正的栋梁之才,今日老夫的题,极其简单的,是一篇文章,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来记,而后谁背的最多,谁就胜出,背的最多的十人,晋级,接受下一轮的考验。” 李瑞说完,命人在上面卷开了一张大布,布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篇文章,一篇辞藻极佳的文章,而这文章,对苏无名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前世的语文课上,他是背过多遍的。 文章的名字,叫做《阿房宫赋》 这是杜牧写的一篇文章,只是苏无名却不明白,李瑞怎的把这篇文章拿了出来,根据苏无名所了解的,杜牧写这首赋的时间是唐敬宗宝历元年,是十几年前,如今李瑞将之拿出,其他人是不是都有看过呢? 想到这里,苏无名去望了一眼众人,只见众人眼中皆是惊叹之神色,想来是没有看过的,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元中温突然问道:“李大人,这可是杜才子的阿房宫赋?” 李瑞微微点头:“没错,这正是杜牧的阿房宫赋,此文是他十几年前所写,不过一直不曾流传民间,对诸位来说也算是公平的。” 元中温连连应道:“以前早听闻杜先生写过这样一篇文章,只是一直无缘一见,如今一见,当真是惊为天人,丝毫不输汉赋文章。” 李瑞也是微微点头,只是他的神色,却微微一紧,这篇文章是杜牧对当时统治者的劝谏,也因为是劝谏,所以才没能流传,如今大唐刚易主,李瑞倒十分希望通过这篇文章,能够让当今圣上明白他这个老臣的良苦用心,可圣意难测,如果圣上对之大为愤怒,那他李瑞,也只好借此机会,告老还乡了。 虽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可很多事情,只有志是不行的,还要有那个能力和本事才行。 一炷香的时间开始了,那些才子纷纷在大布跟前记忆,苏无名站在外围,眼睛虽望着那篇阿房宫赋,可心中却在想事情,当年杜牧因为这样一篇文章,想来没少受罪,如今李瑞竟然敢拿出来,想来他的心中也有一番家国吧。 李瑞比杜牧要大个十几岁,不知道他是否认识杜牧,仔细算算,此时的杜牧还在外放吧,应该在黄州当刺史,据闻是得罪了李德裕才被外放的,想到这里,苏无名对那李德裕的讨厌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 本来,若杜牧在京城,他倒可以去拜访一番,见一见这位早已仰慕的诗人。 这番想着想着,苏无名突然听到一声咳嗽,不过这声咳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咳嗽,而是有警示意味的咳嗽,苏无名抬起头,便看到李瑞正向他这边张望,而那声咳嗽便出自他的口中。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苏无名连忙去看布上的阿房宫赋,阿房宫赋洋洋洒洒近千言,若是第一次见到,还真不好背,不过苏无名在应试教育下,却是早被熟了的,只要现在再看一遍温习一下,流利的背出应该不是问题。 一炷香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当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之后,六个评委便每人分了三个来检查,谁背到了那里做个记号,错了多少也都记上,这些都是最后评判的标准,而苏无名,这才被分派到了李瑞那里。 苏无名前面有两人,他们先背,这两人的记忆力都不错,其中一人背到了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另外一人则背到了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只不过有一个错句,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背会,也是相当不错的,想当年苏无名背的时候,整整背了三个早上才背会的。 这两人背完的时候,其他各个评委那里也都有两人背完,那些人背的都差不多,不过能够一口气背完的,却是没有,想来在这些人当中,真正能够过目不忘的人还真没有。 第297章 案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朗朗之声不时传来,乐坊显得热闹非凡,像极了后世的晨读。 已经有一大半人背过了,此时,终于轮到了苏无名。 苏无名向李瑞微一拱手,随即开口背道:“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这样一直背着,当他背到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背完,不过仍旧没有一人能够背全,当那些人发现苏无名还在背,不由得大是惊讶,于是纷纷聚来倾听,苏无名好似全不在意,仍旧继续背着: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众人的心此时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果苏无名真的能够背完,那么苏无名可就有过目不忘之才名了,他们虽然很不喜欢别人真的比自己聪明,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还是让他们想看看苏无名是不是真的能够背完。 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当苏无名将最后一句背出来之后,整个乐坊突然安静了下来,而安静下来之后,则是一阵噪杂,大家太震惊了,当然,也太兴奋了。 李瑞尤其兴奋,当然,他并不是为自己发现了一个过目不忘的人而兴奋,在这个世上,过目不忘的人太多了,他兴奋,是因为这篇文章经过苏无名的渲染,必定被当权者所知,如此一来,被尘封了十几年的文章,兴许能够让这个死气沉沉的大唐,再次焕发出一股勃勃生机也说不定。 如果真能如此,他这把老骨头就算马上被皇上给舍弃,那也是值了的。 在苏无名背完之后,那几个评委便开始商量,让何人晋级,一番商议之后,背出的最多的十位才子便晋级成功,只是在这次晋级的人中,没有马戴,很不幸的,马戴落选了。 可能是因为马戴年纪大了的缘故吧,记东西是比不上年轻人的,马戴叹息了一声,将希望寄托在了高尘身上,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关了,只要过了这一关,他们兴许就能够引起皇上的注意,当然,有苏无名在这里,他们是不敢奢望成为大唐第一才子的。 整个乐坊很快被清理了一番,如今只剩下了十个人,十个才子,皆是大唐英才,这十个人中,除了高尘、元中温、杜齐、陈凡这四人苏无名比较熟悉外,其他五人他自己都是不怎么认识的,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走到现在,其必定是有真才实学的。 最后出题的人是陈辛,他看了一眼众人,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道:“老夫出的题,是一件案子,只要大家能够破案,就算晋级,接下来我们再行比拼。” 众人一听要破案,不由得头大起来,他们可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只要读书知道书中所言便行了,那里需要去破案的? 可他们却也说不得什么,谋比谋比,只要能够比拼智谋,比什么都是行的。 一些人在听到比案子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苏无名,心中暗想,这不是便宜了苏无名吗,他是大理寺司直,其破案手段自然要比他们高明的多了。 心中虽有不服,却也不敢声张,只等知道案件是什么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陈辛扫了一眼众人,随后向一名侍卫做了个眼色,那名侍卫匆匆而去,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侍卫领着三人走了进来,在这三人中,有一个老妇人,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两个年轻人手被捆绑着,脸上皆有怒容,好像对于侍卫将他们捆绑住很是不喜。 众人见陈辛将这三个人弄到乐坊,都很是不解,很是不明白这陈辛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辛再次开口了。 “诸位,今天要你们判的便是这两个年轻人中,何人是贼;具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傍晚,这位老婆婆在街上走,结果其中一人将老婆婆的钱袋给抢了,而且那人抢了钱袋之后就跑,老婆婆在后面追喊,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人奋勇而出,将那个跑出老远的贼给追上了,可老婆婆赶到的时候,两人都说对方是贼,老婆婆没有看清小偷的面目,这才闹上了公堂,如今贼寇尚未被官府认出,所以如何判断谁是贼寇,谁是见义勇为之人,就要靠诸位才子了,且莫让无辜者受累才是。” 这样说完之后,陈辛便让开了道,让那些才子对着几个人进行询问,让他们想办法,当那些才子都上前对那几个人进行询问的时候,苏无名却是端坐在椅子上,满脸笑容,就好像他对此事,胸有成竹,一定能够将那个小偷抓起来的。 这个时候,那些才子进行了询问,有些人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建议将钱袋还给老婆婆就算了,只要老婆婆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不就行啦,古语有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那个小偷以后不再行窃就行了。 可这位才子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反对,甚至连那两个有可能是盗贼的男子都反对,他们都认为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的,他们都说自己是清白的,若如此,以后让街坊邻居怎么看他们?他们如何在长安城混下去,他们要求,今天必须将那个小偷给找出来。 那名才子颇是无奈,只得挠头作罢。 而这个时候,其他才子仍旧在询问思考,几乎把这两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遍,可是问来问去,却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 于是,有的人便想蒙一把,指着一个人说,你就是那个小偷,可那个人连连高呼冤枉,说自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怎么可能是小偷,这两人现在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自己当成是那个见义勇为的,而且要站在那个见义勇为者的立场上去说话,如此一来,谁人能够将他们分辨? 事情当真是难办极了的,可就在这个时候,陈凡突然站了出来,而且像跳大神一样的跳了一番,这样跳完之后,他突然从身上掏出一只盒子来,盒子并不是很大,只够放进去一个巴掌,他将那盒子拿出来之后,向众人说道:“在下不弃,曾跟一位得道高人学过仙法,既然利用人世间的方法找不到那个小偷,那在下只好使用想法了,在下手中的盒子,有辨认忠奸善恶的本事,而用法极其简单,只需要你们将一根手指伸入进去就行了,当然,伸入进去后,必须使劲按一下盒底,你们两人,来吧!” 陈凡说出这一番话后,众人很是惊讶,心想陈凡真的学过仙法?而就在众人惊讶的时候,那两名男子已经先后将手指伸了进去,待他们做完之后,陈凡便立在了一旁,他需要等其他人没有办法的时候,再将自己的结果说出来。 苏无名坐在一旁,早看出了陈凡的这个打算,虽然他觉得陈凡的这个方法不错,可成功的几率却只有百分之五十,所以苏无名虽然想到了这个办法,但却是不会用的,他有另外的办法。 见其他人都没有办法找出他们两人谁是小偷的时候,苏无名才终于站出来,向陈辛道:“大人,在下有个请求,想让这两个人绕着乐坊后院的人工湖跑一圈,不知可否?” 陈辛微微凝眉,道:“有何用意?” 苏无名淡淡一笑:“这两人跑一圈,谁最先跑完,谁就不是那个小偷。” 抓小偷还从来没有见过用跑的,大家都很是新奇,陈辛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移步乐坊后院人工湖。” 一行人来到了乐坊后院,而后院的那些歌姬舞姬看到这么多人来到湖边,皆是好奇,于是吩咐跑来观看,其中,当然有苏无名今天遇到的那个女子,而且那个女子一直向苏无名这边望,苏无名也是注意到那个女子的,因为苏无名就是想再见那个女子一面,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的。 两名男子被放在了同一起点,随着一声令下,他们便疯狂的向前跑去,谁先跑完一圈谁就不是小偷,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他们就是拼了命,也一定要跑第一。 在那两人跑的时候,其他人显得很不屑一顾,心想苏无名真是疯了,那里有人用这种方法来决定谁是小偷的,如果那个小偷跑在了前面,难道你就要说他不是小偷吗? 那些歌姬舞姬,站在一旁议论纷纷,当他们得知这个方法是苏无名提出来的时候,都不由得好生失落,好像觉得像苏无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出这样一个糟糕的办法呢? 当然,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个苏无名今天午后见到的那个女子,她对苏无名的这个办法很是欣赏。 第298章 宫夜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乐坊后院,湖边,热闹非凡。 两个被认为是小偷的嫌疑人沿着湖快速的奔跑着,两人一点都不敢保留,因为刚才苏无名说了,谁最先跑一圈,谁就不是小偷。 湖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有才子,有佳人,他们议论纷纷,颇多微词。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女子望着今天下午苏无名遇到的那个女子,问道:“柔儿姐,你说这苏大人的方法能找出谁是小偷吗?” 那名被称为柔儿姐的女子淡然一笑,道:“当然能的。” 另外一名女子打趣笑道:“柔儿姐怎么就这般相信苏大人,难不成是喜欢上了他?” 柔儿脸颊突然微红,不过却也并未反对,也为肯定,只心在暗想,像苏无名这样的才子,那个女孩子不喜欢呢,可惜,他是有家室的人,而自己不过是名歌姬,根本配他不上。 就在女子这般想的时候,那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而就在那两人跑来的时候,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望着最后跑来的那人道:“你就是小偷!” 最后跑来的那人微微凝眉,道:“冤枉,冤枉啊,大人您没有证据,怎可诬陷小的就是小偷?” 苏无名神情平静,道:“谁说我没有证据,你没有他跑的快,就是证据啊,我记得陈大人是这样说的,小偷跑了老远之后,那个见义勇为的人才从后面开始追,而那个人能在有距离的情况下追上一个拼命奔跑的小偷,那么这个见义勇为的人必定是比那个小偷跑的快的,那么跑的慢的,必定就是小偷了。”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而那个小偷此时却是已经无言以对。 陈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道:“妙,妙啊!”陈辛只说了两个妙,然后转向陈凡,道:“如今苏无名已经证明了谁是小偷,你那个用仙法的方法,是否找到了呢?” 陈凡也不惊慌,慢慢走了出来,拱手道:“回大人话,想知道是否找到,让他们两人各自伸出手指便知晓了。” 侍卫将那两人伸进盒子里的手亮了出来,只见那个见义勇为的人手指上有一片墨点,而那个小偷的手指上却是没有的,这个时候,陈凡脸上忽露笑意,道:“回大人话,已然找出了,其实在下并不会什么仙法,不过是在盒子里涂抹了墨汁罢了,我让他们把手指嗯下去,真正见义勇为的人心无旁骛,自然不惧怕,会大胆的摁下去,可那个小偷心有戚戚焉,怕是不敢摁的。” 陈凡用的是心理战术,虽然成功的机会只有一半,但好在还是成功了的。 如今六名评委的比试已经全部结束,而时间已经到了黄昏薄暮,于是经过商议,他们觉得接下来的比试,等他们商议好了再做决定。 黄昏,夕阳,乐坊的后院有着说不出的美感来,那些歌姬舞姬已经开始了她们各自的忙碌,有的抚琴,有的跳舞,有的只是在聊天,那些才子陆陆续续的离开,有几个对那些歌姬舞姬上心的人,少不得要偷偷回头瞄上几眼。 风吹来了,吹的整个湖面都起了涟漪,柔儿有些出神,不知为何,自从今天正午见到苏无名后,她便时不时的出神,她有一种冲动,想要马上去找苏无名,然后将心底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可她又怕,她是名歌姬,是朝廷的奴隶,她甚至连青楼里的风尘女子都是不如。 夕阳照在湖面,照在那个临水的女子身上,把那女子衬托的好朦胧,好美。 长安城的街头,到处都在传今天的比试,一天六场比试,苏无名的各种应答可圈可点,大家津津乐道,让这个黄昏有一丝兴奋的味道。 苏无名刚出乐坊,便看到了温婉儿和南宫燕以及唐雄他们,他们冲来之后,便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溢美之词给说了个遍,直到说无可说,才突然提议回家庆祝。 虽然还不是大唐第一才子,不过赢得了今天的比试,他们的确可以好好庆祝一番的。 高尘和马戴两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他们输了比试,应该是失落的,可花郎赢了比试,他们又应该高兴,至少对他们两人来说,他们还是有希望的,两人相视苦笑,这才携手回自己借宿的客栈。 街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苏无名也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了胡斐,胡斐就在街上走着,走的随意,可又恰巧让苏无名能够看到他。 一般情况下,胡斐若是有事情都会到苏府去找苏无名的,可今天却在街上,苏无名可不认为他们两人是无意碰到,世间没有这般的巧事,一定是胡斐有了重大发现,等不及所以才在这里等他的。 苏无名微微点头示意,随后向温婉儿和南宫燕他们说有事要办,然后便找了个机会向胡斐刚才离去的方向追求,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直到走进一条胡同,才终于停下来。 两人停下之后,苏无名并不多说废话,直接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胡斐点点头:“根据我们调查,那伙私扣粮草的人已经查出了高尘和马戴两人的身份,恐怕他们会对高尘马戴两人不利。” 听到这话,苏无名不由得一惊,不过这个时候,胡斐又道:“我已经让江湖朋友对他们两人暗中进行保护了,只不过……大人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所以我的那些朋友逃跑下九流的功夫不错,可真遇上强敌,只怕也不是对手。” 苏无名何等聪明,自然明白胡斐话中意思,他点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我会派人去保护他们两人的。” 一阵风刮来,吹起了两人的衣袂,胡斐又陆陆续续的将他们调查到的线索说了一遍,苏无名听完之后,眉头紧锁,道:“好,你说的我都已经明白的,你先走吧!” 胡斐点点头,向一个方向走去,而在胡斐离开之后,苏无名也连忙离开。 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多,大唐虽然已经走到了没落,可只看这繁华景象,是让人一点想象不到的。 苏无名在这众多行人的街上快速的行着,他回到家的时候,温婉儿他们也刚回来没多久,她们见苏无名回来的这么匆忙,都有点惊讶,就在他们准备迎上前的时候,苏无名突然问道:“江英和林云两人何在?” 两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花郎将他们领到书房,一番吩咐之后,他们两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家,在他们两人匆忙离家之后,无论是谁,都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大家的心里很是好奇,本来乐融融的,怎么突然就这般紧张起来了呢? 南宫燕到底有点大小姐的脾性,最是忍不了事情,于是便来书房询问,只是这里的事情,苏无名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家里的两个女人搀和进来,于是便说事关机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南宫燕有点不依,最终还是温婉儿跑来,这才将她劝走。 今天晚上,苏府并没有庆祝,相反,每个人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特别是苏无名,自从进入书房之后,到现在也都没有出来,温婉儿曾经去给他送过晚饭,可当她第二次去看的时候,发现那些晚饭苏无名一点都没有动。 温婉儿是知道自己嫁的这个男人是有大本事大志向的,她为能够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而自豪,可却又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内疚,在她的心里,女人就应该是帮夫君解忧的。 南宫燕有些生气,还在卧室抱怨,可她的抱怨听来又有点可笑,至少在温婉儿听来是可笑的,所以到了最后,少不得要温婉儿一番苦劝。 夜渐渐深了,皇上李炎还在批阅奏折,他是一个很勤奋的皇帝,他甚至想像太宗那样,再现大唐当年的辉煌,只是每每当他雄心万丈的时候,便发现有些力不从心;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也清楚大唐的情况,他想要改变这些,可却无能为力。 他想清除哪些太监的兵权,可他手中没有实权,若真对他们动手,只怕会逼急了他们,他想削藩,可藩王势大,他一个都动不得,他想开疆扩土,可大唐没有可用之将,若大唐有卫青、霍去病之流,如今的他,只怕要建立万世之基业的。 各种烦恼的事情一股脑的袭上了心头,李炎怒极,啪的一下把手中的奏章给扔了出去,一旁的太监吓的心肝都快跳出来了,连忙跑去将奏章拾了起来,可奏章是拾起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跪在地上捧着奏章,生怕自己一句话一个举动,惹怒了这个皇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炎看到了另外一份奏章,这是今天傍晚时候公孙羽送来的,是今天才子大赛的结果,看到这个奏章的时候,李炎的气才突然顺了那么一些,也不搭理跪在地上的太监,拿起那份奏章便看了起来,奏章很长,不过李炎却觉得有趣极了,至少比他以往看到的奏章都要有趣。 第299章 夜见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深,长安城。 今夜有淡淡星光,不过在这春暮夏初之际,就算只有淡淡星光,夜色也还是称得上明亮的。 长安城的一家客栈,此时已经进入了尾声,店小二还在收拾客人留下的残饭,客栈老板在柜台那里接着微弱的灯光算账,算盘被他敲的啪啪作响。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黑衣人突然冲了进来,店小二忍不住大声惊叫,客栈老板则吓的突然躲在了柜台下面,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黑衣人手上有刀,眼看便要砍到店小二身上,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人突然制止道:“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找到那两个人 才是关键。” 说完,那人突然将刀架在店小二的脖子上,问道:“高尘和马戴两人住在那个房间?” 店小二吓的已经大小便失禁了,他虽然整日混迹在人群之中,可像今天这种要命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以至于当那个黑衣人拿刀问他问题的时候,他竟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的心里很着急,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说不出来,只怕就要没命了,所以虽然他说不出话来,可还是拼尽自己能够想到的办法,让这群黑衣人知道他们想要的答案。 “楼……楼上……”店小二说着,一边用手指着二楼,可下面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名黑衣人已经将客栈老板给拉了出来,客栈老板毕竟比店小二经历的事多,他虽然也害怕,可话却说的清楚。 “几位爷……饶命,他们两人在地字号甲乙两房呢!” 听得这个消息之后,那群黑衣人再不迟疑,立马飞身向二楼地字号房奔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二楼楼上突然冲出四五个人来,这四五个人样貌怪异,脸上总带着嬉笑,见那黑衣人要冲进高尘和马戴两人的房间,他们立马便围了上来。 双方碰上之后,那些黑衣人有些吃惊,立马问道:“诸位是那条道上的人?” 那五个人冷冷一笑:“反正跟你们不一道!”说完,他们便动手了,这些人都是胡斐的朋友,要他们偷鸡摸狗兴许还行,可要他们打架杀人,多少还差了那么一点,所以先下手为强一直是他们所奉行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占得先机。 厮杀一触即发,这些人显然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可这些人的身法极其灵活,虽然打不过这些黑衣人,可这些黑衣人想要将他们杀了,也不容易。 双方这样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客栈外突然飞进来两人,这两人身法奇快,武功奇高,两人一出手,局势立马发生了改变,那些黑衣人纷纷败退,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胜利的这方显然并不想杀人,不然那些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最后进来的两人是江英和林云,两人向那几位朋友拱手答谢之后,立马上楼将高尘和马戴两人叫醒,将事情原委说了一番之后,便带他们向苏府奔去。 几人进得苏府,见到苏无名后,苏无名跟他们一番交代,然后便领着高尘和马戴两人离开了家。 三人坐上马车,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高尘和马戴两人心头有些紧张,不过他们并不是因为之前的刺杀而紧张,而是他们为马上就要见到皇上而紧张。 夜色下的皇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丽,灯火通明,古朴的宫墙宫殿,在夜色下显得是那般的朦胧,若是秋天,这里可能会有烟雾,而那个时候,只怕有人要误以为这里是仙境呢。 苏无名拿着宫中行走的令牌,直接被太监领到了御书房,这个时候,李炎已经将奏章看的差不多了,一听苏无名深夜求见,很是惊讶,心中疑惑,不知苏无名因何这么晚了来宫中见他。 苏无名行过礼后,李炎便开口问道:“苏爱卿可是有什么要事要说?” 苏无名躬身道:“回皇上话,正是,而且是一件大事,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周围太监一听苏无名这话,眼中立马露出一丝凶光来,这些皇帝身边的太监,可不是每个都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他们早已经被各种势力所收买,而他们的价值也就在于他们能够听到有关皇上的各种消息,如果他们没有了这个价值,那各方势力又怎么可能再讨好他们? 李炎微微凝眉,可还是向那些太监挥了挥手,太监躬身退去后,李炎这才问道:“苏爱卿,如今你有什么话,大可以说了吧!” 苏无名点点头,道:“今天晚上,来长安城参加才子大赛的高尘和马戴两人被一群黑衣人行刺,幸得逃出,因为一起比赛过,所以他们逃出之后立马来到微臣府上求救,微臣身为大理寺司直,自然是责无旁贷,于是便对他们二人被行刺的事情做了一番询问,谁知一问之下,竟然发现此事关系甚大,微臣不敢擅自作出,于是便将他们二人领进了宫来,不知皇上是否愿意召见他们二人?” 李炎一听来长安城参加才子大赛的人竟然被人行刺,心中顿时大怒,这不是要找他的麻烦嘛,冷哼一声后,吩咐道:“让他们两人进来!” 高尘和马戴两人唯唯诺诺的进了御书房,跪下之后,也不敢抬头,也不敢言语,只等皇上问话,李炎扫了他们两人一眼,见马戴已然四十多岁,很是好奇,于是问道:“你们有何事要讲,只管讲来。” 高尘看了一眼马戴,马戴微微点头,随后高尘便开口道:“回皇上话,我们二人皆是边关将领,此次进京本有密室要报,可一直难以上达天听,最终这才想出参加才子大赛的方法,以图见圣上一面,将边关情况说个清楚明白。” 李炎听得此事与边关的情况有关,不由得心神一紧,自古以来,边关都是重要之地,那里有兵有将,是保家卫国的地方,当然,也历来被皇上所猜忌,如果有将军想要造反,只怕等皇上这边得到消息,已经晚了。 “快说,朕的边关出了什么事情?” “回皇上话,不久前,朝廷向边关运了一批粮草,可是等运到军营的时候,竟然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一大半竟然不知去向,将军很是着急,连向朝廷上了好几道奏折,可是却一直没有回音,这才派了我们两人来此面见圣上,可没有想到,我们的踪迹被人发觉,今天晚上竟然招人刺杀。” 高尘说完这些话后,李炎已然愤怒至极,他是皇上,自然明白高尘所说情况的严重,竟然有人敢扣除粮草,而且还敢将奏折给压下来,他们必定是胆大包天的人,甚至,在他们的心中,已然有了谋反的念头,不然怎敢如此行事。 李炎虽然愤怒,可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看了一眼苏无名,问道:“苏爱卿,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李炎早想提拔苏无名,兴许这次倒是个机会,而且也可趁机考验一下苏无名的本事,看看他能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苏无名自然不明白李炎所想,听得皇上的话后,连忙答道:“此事十分严重,必须调查严办,不然大唐又将发生混乱了。” “哦,苏爱卿说的详细一些!” “回皇上,事情的严重可风两方面,其一是边关,如果边关的将士吃不饱饭,他们又如何打仗,如何保家卫国,若敌人来访,只怕大唐边关不保;其二便是朝廷内部,粮草所是为何,一般只有想要谋反的人才会囤积粮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伙人势力很是庞大,而且野心更大,想要谋反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只怕他们现在等的,只是一个机会罢了。” 苏无名说的是很有道理的,皇上李炎听完之后,微微颔首,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突然有一个新的想法,他手中不时没有兵权吗,如果这次可以取得边关将领的支持,他李炎倒也不怕那些太监藩王了。 这样想过之后,李炎对苏无名道:“好,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来办理,务必将那伙乱臣贼子给朕找出来。” 苏无名领命之后,连忙躬身退下,高尘和马戴两人正准备跪安,李炎突然喊道:“两位爱卿不远千里而来,可见其忠心可嘉,朕有一要事要交代你们,两位爱卿且先平身吧!” 高尘和马戴二人听得这话,心中一喜,而且还有着激动,他们恨不能为了这话,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 李炎将自己心中想法与高尘和马戴二人说了一遍,二人听完之后,立马表示此生忠君不二,然后离开皇宫,一番准备之后,连夜离开了长安城。 御书房恢复了平静,可此时李炎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终于察觉出了当皇帝的好处,如果说以前他只是为了尽维持大唐基业的责任,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皇上应该有的权利,杀伐之权,决断之权,当然,也有施恩之权。 第300章 情况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暮春的夜是平静的,平静的仿佛不起一点涟漪的湖面。 苏无名从皇宫中离开之后,立马赶回府里,如今皇上将调查边关粮草克扣的事情交给了他,那他便必须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不仅因为皇上的命令,也为了大唐,为了他自己。 家里还亮着灯,苏无名知道,那是温婉儿和南宫燕在等他,苏无名突然觉得一阵内疚,这几天很忙,他已经很少跟自己的夫人温存了,而今天晚上,恐怕也是不行。 门吱呀一声开了,温婉儿走了出来,看到苏无名向书房走去,心头不由得一酸,可还是强忍着泪水,喊道:“相公,你不休息吗?” 苏无名转过身,道:“我有要事,你先去睡吧!” 温婉儿有点犹豫,道:“相公……要不要吃宵夜?” 苏无名不知因何愣了一愣,然后点点头:“待会拿到书房吧!” 进得书房,苏无名将桌子收拾干净,拿出笔墨纸砚,在上面写了一通,写完之后,便全部封了起来,而后,苏无名便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皇上李炎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办,这件事情的确是可以大张旗鼓的,而且有了皇上的命令,他手中权力甚大,户部兵部皆可插手,可若是这样,会不会让那些人有了防备呢? 苏无名淡淡一笑,从那些人派刺客刺杀高尘和马戴两人便不难看出,他们早已经有了防备,而高尘和马戴两人跟自己的关系,他们想必也已经调查清楚,如此一来,不管自己是高调还是低调,那些人都会防备自己。 如果是这样,高调一点也并无什么吧,苏无名托着下巴想了想,最后又摇摇头,他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简单的,既然有人想要谋反,背后定然牵涉到一位王爷,自己若是贸然出手,那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当然,得罪人苏无名倒不害怕,可关键是现在皇上是否有能力保护他苏无名周全呢? 而且,那个王爷还不知道是谁,若是贸然出手,那王爷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若露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还好,可若是不露,他发现苗头不好,又隐藏了回去,那可就不好办了,对于整个大唐,无异于养虎为患啊。 这样思索之后,他觉得还是暗中调查的好,而如果暗中调查的话,就少不得胡斐的帮忙,当然,他可以向皇上提出请求,希望能借大内密探一用。 从苏无名进入官场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得知宫中有大内密探,而宫中的大内密探是皇家自己的密探,人数不多,只有三十六人,这三十六人负责帮皇上打探消息,保护皇上,虽然大内密探只有三十六人,可他们的武功和本事,绝对超出大家的想象,正因为有这三十六人,所以那些想要图谋不轨对皇上进行刺杀的人,才会举足不前。 只是,苏无名很担心自己借不来,因为据苏无名所知,那三十六人只听从皇上的命令,而皇上的安危全靠他们三十六人,所以皇上不一定肯借。 所以,一切只能凭运气了。 苏无名这番想着想着,便想到了他离开皇宫时李炎将高尘和马戴两人留下来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在他离开皇宫之后便已经想到,所以他才在回到书房之后便写了一封信,只是如今的情况是,他该如何将这封信送交给高尘和马戴两人。 窗外夜色渐渐柔和起来,苏无名拿着那封信离开了书房,他敲开了林云和江英的房门,如何将信交给他们两人,道:“你们赶紧出城,将这封信交给高尘和马戴两人,将信交给他们之后,你们不用急着回来,跟他们一路赶往边关,确保他们安全之后再回来。” 江英和林云两人听得这话,立马明白过来,既然今天晚上那伙人会刺杀高尘和马戴,那么他们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只是他们不清楚的是,苏无名怎知他们出城了呢? 苏无名并不知道他们出城,但苏无名推测皇上留下他们,必定是想要他们回去与边关的将军通话,让他们知道皇上对他们的重视,让他们对皇上忠心耿耿,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要求,而以高尘和马戴两人的性格,得到皇上的命令后,必定连夜出城。 江英和林云两人收拾好东西之后,便连夜追了出去,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感觉浑身轻松,而就在他刚进书房,便看到温婉儿正坐在里面,而在书房的桌子上,放着一盘糕点,灯光下,温婉儿的容颜显得有点朦胧,可这朦胧让温婉儿美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以至于此时的苏无名根本忽略了糕点的存在,现在的他,只想吃了温婉儿。 一夜,就这样不平静的过去了。 次日,才子大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开始了,不过这次比赛的地方并不是乐坊,而是长安城的府衙,当天,几名评委带着苏无名和陈凡进了长安城府衙,这个地方苏无名是来过几次的,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大家来到府衙公堂之后,其中一名评委对裴休一番吩咐,裴休点点头,然后便下去了,而在裴休离开之后,陈辛道:“这一场比试,可能是你们两人的最后一场比试了,这次,我会让裴大人给两位挑选两件府衙悬而未决的案件让两位来破,谁破的好,破的妙,谁便是胜利者,谁便是大唐第一才子。” 陈辛说完,裴休便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裴休向那几位评委行礼之后,随即介绍道:“这里有两件昨天报上来的命案,其中一件是这样的,守城门卒阿甲和守城门卒二龙昨天在一起喝酒,可在喝酒的时候,阿甲突然倒地抽搐,很快便死了,客栈小二见发生命案,便连忙报了案,此案衙门已经把大部分证据搜查明白,待会两位谁若是选择这个案件,可来询问;另外一件命案,是这样的,胡味昨天白天还好好的,可晚上回到家后,突然暴毙而亡,当时在家里的人只有他的夫人胡王氏,所以衙役便将胡王氏给抓了起来,我们这里也询问了不少口供,也调查了不少线索,待会你们可来问。” 裴休将两件命案说完之后,陈辛望着苏无名和陈凡道:“这两件命案,你们两人选一个吧,可能难易程度不同,不过只要你们可以破案,我们自然有办法分出胜负。” 陈辛说完,苏无名向陈凡微一拱手,道:“在下大理寺出身,破案是在下强项,所以就请阁下先选吧!” 在这两件命案当中,阿甲被杀案看起来应该更容易一些的,毕竟阿甲浑身抽搐,而且刚才衙役将尸体带来之后,他们两人也都看了一眼,有很明显的中毒症状。 陈凡见苏无名让他先选,于是微一拱手,道:“既然苏大人有心相让,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在下就调查这件阿甲命案吧!” 苏无名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便向胡味的尸体旁走去,他在胡味的尸体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并为发现任何外伤,也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不过他却发现死者身上有隐隐的酒味,而且死者双目突出,面目狰狞,很是可怕。 这样看完之后,苏无名便向衙役要来了卷宗,然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发现情况是这样的,胡王氏为人轻浮,根据衙役调查,她跟周围的男子多有调笑,而且除此之外,衙役还在她家的后院发现一道暗门,暗门直通他们邻居吴三的家,衙役将吴三也抓了来,认为他们两人私通,并且为此而谋害了胡味。 可是,吴三和胡王氏皆说他们对于后院的那个暗门不知道,吴三更是倒打一耙,说定然是胡味想偷他家东西,所以才弄了个暗门的。 衙役命仵作检验过尸体,并没有发现任何谋杀的迹象,而且对吴三和胡王氏也提不出特别有用的线索来证明他们是凶手。 除此之外,根据胡王氏的口供,他们夫妻两人关系很好。 苏无名看完这些之后,便要求见一见胡王氏,衙役领命后将胡王氏领了上来,胡王氏摸样俊俏,当真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不过苏无名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所以在见到胡王氏后,苏无名便开口问道:“当时整个屋内只有你跟你的丈夫,如今你的丈夫死了,你的嫌疑可是很大的。” 胡王氏从进到大堂便一直哭泣,而且哭的是那般动容,听到苏无名的那些话后,不由得哭的更是悲痛,道:“大人明察,民妇真的不知丈夫是怎么死的,当时我们两人正在吃饭,家里还剩半瓶酒,我也给他拿了出来可谁知夫君喝完酒后,就突然死了,俗话说阎王要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夫君的死民妇很是悲痛,可……可你们却也不能将他的死归怨到民妇身上吧。” 胡王氏这番说完,苏无名微微凝眉,略一思索,随后向衙役问道:“当时胡味喝酒的酒瓶,可曾拿来?” 第301章 破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酒瓶被衙役拿了来,苏无名闻了闻,立马有淡淡酒味,显然是没有冲洗过的,苏无名用银针试探,银针并无任何反应,苏无名将酒瓶放下,胡味的尸体上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想来并不是中毒而亡,难不成真是突然死亡? 可胡味的面目实在是太过狰狞了,一点不像是突然死亡的。 就在苏无名这番思索的时候,陈凡这边已经开始调查阿甲死亡的案子了。 陈凡将卷宗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阿甲与那同事二龙皆是守城门卒,两人之前关系不错,可阿甲死亡的前一天,两人发生了矛盾,甚至大打出手过,根据二龙的证词,那天他们两人之所以在一起喝酒,是因为二龙觉得他们之前关系不错,若因为一点矛盾就这样僵持下去很是不好,所以他便想请阿甲喝酒,化解矛盾。 再有便是,阿甲的尸体已经请仵作验过,尸体上的确有中毒的痕迹。 卷宗上有客栈伙计的证词,证词上说,当时客栈已经没有几个客人,阿甲和二龙两人进来之后,便要了酒菜来喝,两人一开始关系挺尴尬的,不过在二龙几番劝慰下,那阿甲终于放下心怀开始痛饮,其间除了送饭吃的店小二外,并无什么人靠近过他们的酒桌。 酒桌上的饭菜已经经仵作验过,皆是无毒的。 陈凡看完这些卷宗之后,微微凝眉,他觉得阿甲明明中毒,可那些酒菜怎的就没有毒呢,难不成是二龙耍了什么花招,把毒下的极其隐蔽? 这样想了一会后,陈凡随即向衙役问道:“阿甲跟二龙吃饭之前,可曾在其他地方吃过东西?” 衙役摇摇头:“没有,他们两人去客栈吃饭之前,阿甲一直在城门处站岗,直到换班之后,他们两人这才进了客栈的。” 陈凡微微点头,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阿甲倒没有可能是进客栈之前中毒了,如此一来,定然是在客栈中的毒,而他们两人在客栈,并无任何人接近他们,下毒的凶手,是二龙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店小二是接近过饭桌的,可是陈凡不认为店小二会是凶手,因为店小二既然上菜上酒,那么那些饭菜必定是阿甲和二龙两人吃的,既然如此,断无道理是阿甲中毒,而二龙没事。 这样想了想,陈凡已然认定,二龙便是杀人凶手了,可虽然认定二龙是杀人凶手,只是如何让他承认杀人呢? 二龙是个孔武的汉子,可此时却一脸惶恐,他跪在地上,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可那些当官的不问,他又如何开得了口? 就在陈凡想如何让二龙承认杀人的时候,这边苏无名又开始检验起胡味的尸体来,他觉得,胡味既然不是中毒,那必定是有人通过其他途径杀了他的,而且一定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他没有发现,定然是检查的还不够仔细。 花郎把尸体来回检查了多遍,而就在他检查死者头部的时候,突然想到一种杀人方法,那便是将饶红的细钉订进脑袋里,这样一来,既可以杀人又不会出血,绝对是杀人的好办法。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苏无名便用剃刀将死者的头发刮干净,而后发现死者顶端处有一红点,用力挤压下,竟然挤出一根很细的钉来。 当苏无名拿出细钉的时候,胡王氏突然哭的更厉害了,可苏无名却只冷冷一笑,拿着细钉问道:“胡王氏,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讲?” 胡王氏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道:“冤枉,冤枉啊,苏大人,定然是别人害了我丈夫,是别人啊!” 苏无名冷哼一声:“一根细钉在自己的脑门之中,你丈夫是傻子吗,若是别人钉的,如何回家跟你喝酒,我看分明是你趁你丈夫熟睡之际,在他的脑袋上钉了这个,你招是不招?” 苏无名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当时屋内就他们两人,而胡味又绝对不可能是回家之前就被人给钉上细钉的,那么凶手必是胡王氏无疑。 胡王氏见把戏已被揭穿,无可奈何,只得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她跟邻居吴三有jian情,可是偷偷摸摸觉得不过瘾,于是两人商议,杀了胡味,做一对长久的夫妻,那用烧红的铁定杀人的办法,是吴三告诉胡王氏的。 在胡王氏说完这些之后,这件胡味被杀案,也就结束了,苏无名完美破案,如果陈凡破不了案,那么胜利者就是苏无名了。 不过,在苏无名破了案的时候,陈凡这边也已经宣告结束了。 陈凡是这样做的,他先询问了一下阿甲和二龙闹矛盾的原因,原来是为了青楼里的一个女子,而当他得知是这个原因之后,更加肯定二龙是杀人凶手,何为,因为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女人,男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二龙是为了杀阿甲,这才假意请阿甲去吃饭的。 陈凡将阿甲叫来,将自己的推断和这些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二龙想要辩驳,可是却又提不出自己无辜的证据,于是便拒不承认杀人,陈凡见此,便向府衙的府尹刘敏之大人请求,是否可以用刑逼问,用刑是破案常用的伎俩,刘敏之毫不犹豫的便同意了。 在大刑之下,二龙终于承认杀人。 以此,陈凡也算是破了案。 两边都破了案,那些评委便在一起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可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站了出来,向刘敏之道:“刘大人,这样用刑逼供让人认罪,只怕有些不妥吧!” 刘敏之是李德裕的人,不是很喜欢苏无名,可苏无名到底帮过他不少忙,而裴休这个少尹跟苏无名的关系更是密切,如今苏无名说逼供不妥,刘敏之也不好反驳,只问道:“苏大人是觉得二龙不是杀人凶手了?” 苏无名笑了笑,道:“倒不是能够肯定,只是觉得还有疑点而已,我们当官的,并不是说破案就是目的,让无辜者幸免于难才是,刘大人,您说是不是呢?” 死者已死,生者如斯,既然如此,跟死者比起来,让生者活的好一点才是最为重要的,刘敏之虽然不喜苏无名,可却也说不得反对的话,稍微沉思之后,问道:“苏大人有何疑问?” 苏无名淡淡一笑:“我的疑问很简单,那便是二龙若要杀人,为何要傻傻的去当那个最近的嫌疑人呢,杀人的方法很多,在一起吃饭下毒,只怕是最笨的一个了吧!” 此时二龙还在堂上,听得苏无名为他辩解,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忍着刚才的苦痛,连连高呼:“苏大人明鉴,小人冤枉啊!” 众人听得二龙这样喊,不由得全部将目光聚集到了苏无名身上,而这个时候的陈凡,微一拱手,道:“苏大人若是觉得在下断案尚有疑点,可直接说出,在下虽然很想要那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号,可也还输得起,而且也不想一个无辜者受罪。” 陈凡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倒是让人意想不到,一时间不由得让人对他生出不少好感来。 那些评委正拿如何评判两人没有办法,见苏无名提出了疑问,乐得让他们两人争辩一番,然后再定输赢。 这个时候,苏无名向陈凡笑道:“并不是在下否决了陈公子的断案结果,只是断案不同于儿戏,若非有十足证据,还是不要随便下断言的好,既然陈公子明大义,那在下就试着一探,如何?” 陈凡点点头:“苏大人请!” 因为有刚才的疑问,所以苏无名认为二龙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可阿甲又明明是中毒而亡,因此苏无名觉得必须从阿甲的尸体上寻找线索,于是苏无名便在大堂之上,开始验尸。 众人见苏无名突然开始验尸,不由得敬佩起来,因为刚才陈凡只是看了看卷宗,问了几句话而已,那里像苏无名这样,把尸体也再看一遍,只从这个,便知苏无名高陈凡一筹了。 世人皆喜欢动嘴,可真正脚踏实地动手去做的,又有几个? 阿甲尸体上的衣服被苏无名给脱了下来,一番检验之后,发现死者身上的确有中毒的痕迹,可是这种毒却是很奇怪的,苏无名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认为死者虽有中毒的痕迹,可并不像是中毒,更多的是像狂犬病,苏无名知道,狂犬病毒发时的症状跟阿甲目前的情况是差不多的。 有了这个想法,苏无名便开始寻找,看看阿甲身上,有没有被狗咬过的痕迹,只要有这个痕迹,那便是很好找的,而事情也的确如此,苏无名在阿甲的左腿上发现了一块旧伤疤,很明显是狗咬的。 将阿甲的家人叫了来后,苏无名问道:“阿甲之前可有被疯狗咬过?” 阿甲的家人听到苏无名这话,不由得大吃一惊,阿甲的婆娘连忙问道:“苏大人怎的知晓,难不成跟我家阿甲认识?” 众人听得这话,皆是暗暗吃惊,可心中,却已是有了定数。 第302章 方罢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自然是不认识阿甲的,可他偏偏就知道阿甲曾经被狗咬过。 阿甲的婆娘回答了苏无名的问题,原来来去年年底的时候,阿甲在回家的巷子口遇到了一条疯狗,疯狗见人便扑,咬了阿甲一口,不过那条疯狗还是被阿甲给打死了。 听完阿甲婆娘的话后,众人心中更是肯定,苏无名已然找到了阿甲的死因,而且很有可能,就跟那条疯狗有关。 这个时候,苏无名嘴角微微一笑,随后向那几位评委和刘敏之道:“诸位大人请看,死者的腿部有一道疤痕,是被狗咬的,而从死者的面相来看,很明显是得了狂犬病发作后的症状。” 狂犬病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毕竟狗作为人类早已经饲养的动物,有被咬了一口便死亡的事情发生,只是听完苏无名的话后,他们大家还有一个疑问,而这个疑问,最终被陈凡问了出来。 “苏大人,死者被狗咬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如今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难道死者有可能因为狂犬病发作而死吗?” 这也是其他人的疑问,他们不明白,为何几个月后,狂犬病才发作呢? 苏无名并没有因为阿甲的询问而有任何的紧张,他只淡淡一笑,道:“狂犬病是一种有潜伏期的慢性疾病,潜伏期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个月,更有可能是几年,而一旦发作,便会造成很危险的情况,诸位若是不信,在下可以当场解刨尸体,让大家看看死者的胃里,是不是有毒。” 其实,苏无名的意思很明确,大家若坚信死者是中毒而亡,那他只需要将死者的胃取出来,然后用银针试探便行了,如果胃中没有毒,那死者只有是得了狂犬病而死的。 几位评委商议了一下,然后由陈辛站出来说道:“我们是赞成解剖的,不过是否解剖,必须请死者家属决定。” 陈凡看了一眼苏无名,如果事情真如苏无名说的这样,那他就是败了的,不过如今只从苏无名说的这些情况上来看,倒也不一定他输,所以这个时候,他是希望解剖的,他就不信,死者明明有中毒的症状,怎么可能是狂犬病嘛。 不过陈凡毕竟沉稳,就算他想让苏无名解剖,可也不先开口,而且他觉得,苏无名要证明自己的观点,就只有解刨,他若不解刨,他刚才说的那些很难让人信服,如此一来,他陈凡倒也不算是输,所以,苏无名一定会要求死者的家属同意解刨的。 此时的苏无名倒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不想让一个无辜者被冤枉罢了,所以他望着死者的家属,道:“我知道诸位此时很伤心,可为了你们的良心好过,也为了事实真相,死者的死因还是查明白的好。” 如果冤枉了好人,这些人的良心是否会好过? 阿甲的家人犹豫了许久,他们的确很伤心,很想找一个人为他们的阿甲赔命,可若是阿甲真的是因为狂犬病发作才死的,他们又如何忍心将一个无辜者受累? 最终,阿甲的婆娘点了点头,她同意让苏无名解刨。 苏无名找来工具,然后在府衙大堂,当着那么多评委的面,开始解刨尸体,锋利的刀划过肌肤,发出噗噗的声音,血液流的满手都是,苏无名伸手将死者的内脏等东西一件接着一件的掏出来,那动作虽不娴熟,可却做的义无反顾,只是旁边的几名评委,早已经看不下去,接连当堂呕吐起来。 陈凡以为自己的忍性还是很不错的,可当视觉上的刺激,加上那些评委呕吐出来的各种刺鼻的味道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股酸酸的东西突然从喉咙处翻涌而出,那一刻,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他有些后悔,他不应该支持解刨尸体的。 此时的苏无名终于将死者的胃给拿了出来,他划开死者的胃,然后将死者胃里的食物一件接着一件的拿了出来,并且用银针一个接着一个的试探,所有银针,都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几位评委和陈凡他们呕吐之后感觉好了很多,看到苏无名的所作所为之后,连连吩咐衙役,将尸体抬走。 阿甲的尸体被衙役抬走了,几名评委突然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刘敏之捂着嘴,对其他衙役吩咐道:“去去,把那个二龙给放了。” 刘敏之请众人到了后衙客厅,而直到这个时候,那些评委才宣布苏无名胜出,当然,并不是他们刚才不想宣,而是那里的氛围,让他们开不来这个口。 苏无名胜了,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这种感觉很奇怪,这个时候,苏无名并没有觉得很欣喜,就好像他觉得自己成为大唐第一才子,本是应该的事情,如今,又何必兴奋?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才子大赛开始之前温庭筠说的那句话,自己本来就已经是才子了,又何须去争那个才子的名号? 世上有本事的人很多,所以,就算苏无名被封为了大唐第一才子,可比他聪明的人,也不一定就没有。 所以,那一刻,苏无名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觉得有点沉重,说不出的沉重。 从府衙离开的时候,那些评委和陈凡等人都陆陆续续的先行了一步,苏无名之所以最后离开,自然是因为裴休的挽留,两人共同破过案,感情自然非比寻常,如今苏无名取得了胜利,裴休想留苏无名下来庆祝一下,不过苏无名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只赔裴休喝了两杯,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比赛的结果早已经传了出来,大家对于比赛的事情都在津津乐道,对于苏无名,有的人是佩服,有的人则是嫉妒,佩服的人多半是普通人,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跟苏无名相差甚远,心中无他怨念,自然是佩服;而嫉妒的人多半是有些才能的,他们觉得,苏无名的胜利,不过是运气好,当然,佩服的人中也有一些有才能的人,而这些人,能够佩服比自己强的人,他们的品行自然是没的说的。 几位评委急匆匆的赶往皇宫,他们要将比赛的结果告知皇上李炎,而此时的陈凡,则显得有些落魄,有些寂寥,如今大家谈论的都是苏无名,而不是他陈凡,成王败寇,好像世间事情皆是如此,胜了,所有的鲜花和掌声都是你的,败了,就只有沉寂和默默。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落魄的陈凡在离开府衙之后,并没有去客栈,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烟花巷弄,并且进了万花楼。 他进去的时候,万花楼正在热议今天的比赛,当他们见到陈凡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的围了上去,虽说陈凡输了,可能够跟苏无名一拼的人,也只有他了,苏无名不在,陈凡自然要受到追捧了。 那些女人在陈凡的耳边叽叽喳喳的嚷嚷着,可陈凡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他进来的时候便已经说了出来,他想见一见香香姑娘。 对于陈凡的要求,那里的女子各种反应的都有,有的毕竟放浪一些,便说自己跟香香姑娘是一样的,香香姑娘能让他舒服,她也一样可以,有的稍微心高气傲一点,一听陈凡说出了香香的名字,便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 在被那些姑娘层层调笑之后,陈凡还是见到了香香姑娘,只不过在见到香香姑娘的时候,香香姑娘表现的很勉强,觉得陈凡进她的屋,还有些不配,可她还是让陈凡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之后,几个姑娘躲在外面想看看陈凡跟香香姑娘做什么,可等了很久见屋内并无动静,便有些无趣的离开了。 在屋外的人离开之后,本来神色有些厌恶的香香姑娘,和神情拘谨外加一点放浪的陈凡两人,突然都严肃了起来,而陈凡除了严肃之外,还有一丝愧疚,道:“我输了!” 香香姑娘点点头,语气冷静,道:“苏无名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你输了很正常,我会向主子禀明情况的。” 陈凡点点头:“主子可有什么交代?” “如今你好歹也是才子大赛的第二名,少不得要被皇上重用的,按照主子的意思,是想让你进入官场,以谋大业。” 这样的话从香香姑娘的口中说出,显得很是平常,而陈凡也没有觉得惊讶,他只微微颔首:“好,我听从主子的安排!”说完这些,陈凡便要起身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香香突然伸出纤纤玉手拉住了他,道:“先不要出去,容易引人怀疑!” 香香姑娘是个美人,而且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香味,闻到那股香味之后,仿佛整个人的骨头都酥了,本来还很镇定的陈凡,突然有一种冲动,可这个时候,香香姑娘突然松开了手:“先听我谈一首曲子再离开,我们两人的关系,绝对不能被人发觉。” 陈凡很听香香姑娘的话,于是,他便成了一个失意落魄,到青楼里寻找慰藉的浪子。 第303章 烟花巷弄的闹剧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府很热闹,苏无名回到家的时候,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已经将好酒好菜准备好了,他们准备好好庆祝一番。 那个时候已是黄昏薄暮,清风吹来柔意,大家坐在庭院里饮酒,倒真是一件雅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太监奉旨而来,太监只是来传旨的,皇上对苏无名成为大唐第一才子很是欣喜,因此特别嘉奖,送给了苏无名一件令牌,一件让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令牌,这件令牌一般被人称为皇牌,而有这件令牌之后,便可便宜行事。 这件令牌的作用,跟戏文里的尚方宝剑、黄马褂是差不多的,不过前提是不可乱用,有了这块令牌,苏无名可用做很多事情而且不用担心被人打压。 只是此时的苏无名很明白皇上的用意,皇上可能并不是因为自己得了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号才赏赐这个的,而是为了让他加紧调查粮草克扣案才给的这个。 粮草克扣俺牵涉到户部,若事情曝光之后,苏无名少不得要去调查一番的,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并没有马上曝光的意思。 领旨谢恩之后,太监便离开了,南宫燕和唐雄他们皆是欢喜异常,只是苏无名却微微凝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神态,笑道:“饭菜还没凉,大家赶快吃吧!” 夜色深深的时候,胡斐来找苏无名,将调查到的线索说了一遍,他们已然查清户部尚书柴启跟国舅爷曹满最近一段时间来往甚密,好像在密谋什么,只是他们只调查到了这些,而克扣粮草的背后主谋,他们却没有调查出来。 本来,户部掌管粮草的运输,幕后主谋应该是柴启才对,可苏无名早已经分析过,克扣粮草不可能只是为了用粮草卖钱那么简单,他们很可能是要谋反的,而一个户部尚书亦或者加上一个国舅爷,是绝对不可能谋反成功的,就算他们杀了皇上,可想要当上皇帝,却万万不能。 再者,如今那些太监掌管着禁军,只凭一个户部尚书和一个国舅爷根本调不来兵,他们就是想用武力扶植一个傀儡皇帝也是不能。 在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是有位王爷的,可这位王爷是谁? 棣王?安王李溶?信王李憻? 这几个王爷可能都是有谋反心思的,不过苏无名不认为棣王如今会动手,因为根据苏无名的了解,棣王的实力远远不够,而且他已经向苏无名表露过心迹,在苏无名没有完全投靠他之前,他不可能动手,因为他若动手,苏无名必定是他的绊脚石。 那么安王李溶呢?他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平日里对皇上很是敬重,而且此人很稳重,心机很深,他会不会借此机会谋反? 信王李憻?他是棣王的弟弟,平时表现的很是大大咧咧,鲁莽,好像完全没有心机的样子,可苏无名很清楚,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怀有大志。 “信王李憻和安王李溶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两个王爷最近几天一直很平静,在驿馆中呆着,为了避嫌,从来不跟什么人见面。” “棣王呢?” “棣王倒表现的比较平常,偶尔会到长安城的街上逛逛,甚至会去烟花之地风流快活,哦,对了,前几天他还去了一趟万花楼,他一掷千金,硬要香香姑娘陪了他一夜呢,当时人们都是羡慕不已呢!” 听到这话,苏无名微微一愣,当然,他并不是因为香香姑娘陪了棣王一夜而吃醋,而是他早就觉得香香姑娘这个女人很怪,早就对她有所怀疑,如今她与棣王碰面了,是不是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呢,香香姑娘会不会是棣王留在京城长安的探子? 当时香香姑娘不是送出去了一封信吗?而棣王当时也受到了一封信,他受到那封信后,便突然表现的很安分。 当年从棣王府离开的时候,棣王说京城有一个人在等苏无名,若是苏无名见了那个人之后还执意不肯投靠他,那他便只有放弃苏无名,棣王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香香?因为任何一个男人,都是难以抵挡美人诱惑的,特别是像香香姑娘这样的美人? 收买人心一般情况下有三种途径,金钱、权力和美人。 金钱和权力棣王都曾在苏无名跟前透露过,只是苏无名对之不为所动,而当时因为南宫燕她们在苏无名身边,所以棣王觉得美人似乎也难打动苏无名,所以才将美人安排在了京城? 苏无名这样想着的时候,胡斐又道:“今天才子大赛结束之后,那个陈凡也去了万花楼,而且进了香香姑娘的房间,不过香香姑娘给他弹了一首曲子之后,便将他给推了出来。” 这又是一个让苏无名意想不到的消息,陈凡竟然去了万花楼,而且找了香香姑娘,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难不成陈凡也是棣王的人? “你们调查陈凡的时候,可曾发现他跟棣王有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陈凡跟棣王似乎没有任何的关系。” 苏无名微微凝眉,两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也许他们是通过中间人传递消息的,比如说那个香香姑娘,苏无名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然后笑了笑:“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一夜无话,次日天亮之后,阳光透过云层撒下,让人好生的舒服,苏无名因为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觉得香香姑娘可能是棣王和陈凡两人传递消息的中间人,因此他决定今天去一趟万花楼。 吃过早饭,苏无名一个人很是悠闲的向万花楼走去,街上已有行人,且一如既往的繁华,只不过昨天的热闹劲已经过了,世间事,终是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被人淡忘的。 走进烟花巷弄,很多街道门前都泼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水,胭脂水还散发着淡淡香味,可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感来,几名恩客从青楼里走了出来,一脸的疲惫,想来昨天晚上睡的并不是很好,而且还有可能很累。 走过了几家青楼之后,苏无名终于来到了万花楼,早上的万花楼很静,几个洗去了铅华的女子正在吃早点,看到苏无名之后,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便突然疯狂的涌了上来,这些女子没有了那一层厚厚的妆容,倒和邻家小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生活的无奈,逼迫的她们不得不如此。 苏无名向这些姑娘阐明,自己是来找香香姑娘的,那些女子有些失落,还说怎么每来一个人,都要找香香姑娘。 当然,她们说的每来一个人是指那些不经常来,而且名气很大的人,比如说棣王,比如说苏无名,比如说昨天的陈凡。 最终,苏无名还是见到了香香姑娘,苏无名进去的时候,香香姑娘刚起床,她正在化妆,她是个很美的女子,天生丽质,因此就算不化妆也很美,而化了妆后,又给人一种另外的美感。 香香姑娘画完妆后,有些不好意思,道:“让苏大人久等了,还请见谅,只不知苏大人为何这个时候来找奴家?” 香香姑娘的语气,倒有几分调笑的味道,苏无名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只是听闻昨天大赛结束之后,陈凡来了香香姑娘这里,所以特来看看。”苏无名说完,便一直盯着香香姑娘看,他想从香香姑娘的反应当中,看出些什么来。 可是结果让苏无名很失望,香香姑娘用了一种更挑逗的语气笑道:“苏大人这么说,是不是吃醋了?可苏大人以前对我,可是好生正经的呢!” 苏无名笑了笑:“那里,香香姑娘这么漂亮的美人,那个男人见了不喜欢,我若说是真的吃醋了,不知道香香姑娘……” 苏无名这话还没说完,香香姑娘的房门突然间就开了,然后一个英俊小生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手拿着扇子,一边笑道:“哟,没想到苏大人还是个风流种呢,如今也会为一风吹女子吃起醋来了!” 苏无名听到声音之后,猛然一惊,扭头一看,见是南宫燕,这让他不由得愣了一愣,而且一时间紧张的脸都发白发青起来,不过他还是很快恢复过来:“原来是南宫兄弟,怎么,你也要为香香姑娘吃醋吗?” 南宫燕走来将手搭在香香姑娘的肩膀上,可香香姑娘微微一扭,便躲开了,这个时候,南宫燕指了指:“你看,我倒是想为香香姑娘吃醋啊,可惜,可惜,她不喜欢我!” 苏无名已经不想在这里呆了,于是拉起南宫燕,扭头向香香姑娘说的:“在下跟南宫兄弟还有事做,就此告辞了!” 说完,便要拉起南宫燕离开,南宫燕一开始很生气,还不想走,可她也知道继续待在这里,很有可能要丢人,于是便不情不愿的被苏无名给拉走了。 出得烟花巷弄,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南宫燕突然一拳向苏无名打来:“你倒是长本事了,大清早的就向青楼跑,难道里面的那个女人就这么大魅力?” 第304章 宫中命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南宫燕这次是真的冤枉苏无名了,那香香姑娘的确很漂亮,可苏无名真的没有对她起什么心思,他去找香香姑娘,也不过是想探听一下陈凡和棣王的消息。 “南宫大小姐说那里话,香香姑娘怎比得上你,我去是有要事询问的。”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觉得南宫燕应该是相信他才对的,她应该不会因为自己来青楼便女扮男装的跟着跑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她才跑来的,所以不等南宫燕开口,苏无名又连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南宫燕白了一眼苏无名:“你刚走没多久,宫里的太监便来传话,说宫里发生了怪异的事情,想请你去看看。” 苏无名听到这话之后,微微凝眉,他实在不明白,发生在皇宫中的怪事,会是怎样的怪事? 苏无名跟南宫燕交代了一番,然后便独自向皇宫走去,他进得皇宫,立马有太监领他去见喜公公,喜公公得了皇上李炎的命令,一直在等苏无名,见到苏无名后,便将事情原委给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晚上,有宫女听到阵阵凄厉惨叫,惨叫声很是怪异,可是早上寻找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宫女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宫里管事的太监,太监觉得此事可能会很严重,然后便转告了喜公公,喜公公说给皇上听,皇上便让人将苏无名给找来调查调查。 苏无名听完之后,觉得,若惨叫声真有,那这事还真的挺奇怪的,可若惨叫声不过是宫女的幻觉,那这件事情可就有点闹剧的意思了。 不过既然来了,苏无名觉得还是调查一下的好。 走过几条斑驳的宫墙,苏无名和喜公公来到了宫女听到惨叫声发出的地方,那是后宫的一处花园,此时里面有不少花已经开始残败,不过一眼望去,给人的感觉还是姹紫嫣红,只偶尔有几片地方是翠绿。 喜公公将那名听到惨叫的宫女叫了来,宫女看起来很疲惫,可能是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好,而除了疲惫之外,她看起来还有点精神恍惚,自从见到苏无名后,就一直低着头,仿佛是害怕,又好像是羞涩。 苏无名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翠!” “昨天晚上你听到了惨叫声?” 小翠点点头:“很恐怖的惨叫声,声音低沉,如同哭泣,又如同悲鸣。” “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听到?” “早上我问了其他同伴,她们都说睡的太死,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苏大人,我可是听的真切的。”小翠的意思很明白,她并没有产生幻觉,她真的听到了那如同哭泣的惨叫声。 不知道为什么,当苏无名想到如同哭泣的惨叫声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女人的**声,女人的**声不也是哭泣的仿佛惨叫声吗? 可这深宫之中,除了皇上临幸的寝宫里有哭泣的惨叫声外,那里都不应该有这种声音的,除非在这后宫之中,有假太监。 可自从上次苏无名和狄布两人在皇宫中破了那件宫女被杀案后,皇上李炎已经命人严查了后宫的所有人,所以假太监,私藏男人的事情,是不怎么可能发生的了。 那么,那哭泣的惨叫声到底是什么? 花园里的几个人都相互张望着,谁也说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凝眉思索片刻,随后向喜公公道:“我想将这个地方仔细的搜查一遍,不知可否?” 喜公公点点头:“皇上让苏大人来调查此事,自然是给了苏大人这个权利的。” 这个花园并不是很大,有一亩地大小,四周有围墙围着,墙角可能因为疏于整理,长满了荒草,不过里面却是很雅致的,苏无名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可是第一遍并没有搜查到任何的线索,而就在他进行第二遍搜查的时候,他发现在一处墙角的地方,有一些土;整个花园都是土,那个地方有土,似乎并不应该奇怪,可那个地方的土就是吸引到了花郎的目光,因为那个地方的土有点松,有点干,像是有人撒上去的,并且有几根野草也被土给埋了,这有点说不过去。 花郎找来攻击将那边的土扒掉,然后在那被埋住的青草上,发现了几滴血迹,其他地方也有,看样子这里曾经发生过屠杀。 小翠看到那一滩被泥土混合的血迹之后,突然吓得惊叫起来:“血,血,我就说那绝对不是幻觉,小红她们还说我是精神失常了,……” 小红可能是小翠的同伴,是另外一名宫女,可能在今天早上小翠问的时候,小红说了她,所以在小翠发现血迹的时候,显得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因为她终于可以反击那个小红了。 喜公公有些紧张,连忙问道:“苏大人,这……这皇宫之中,该不会又发生了什么命案吧?” 苏无名倒还是很镇定的,他看了一眼喜公公,平静说道:“此时我们不过是看到了一点血而已,只凭这些还不能确定就有命案发生,我看不如这样,清点一下后宫人数吧。” 清点人数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可如今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得不为之了。 喜公公将清点人数的任务吩咐了下去,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在进行询问。 “这个花园,平常都有什么人进来?” “这个花园是极小的,平时只有一些宫女进来嬉戏,而且是像小翠和小红这些住的离花园比较近的专门打理皇宫中花草的宫女,其他人,应该很少来的。” “住的地方离这个花园很近的宫女有多少?” “大概有二十多个吧,他们除了负责这个花园的除草、种植等工作外,皇宫中的其他花园她们也要去打理的。” 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可心中却不由得一沉,从他如今掌握的这些线索来看,这件事情竟然毫无头绪,而如果说真的有一点线索的话,那便是附近的那二十多名专门侍弄花草的宫女,可人数太多了,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清点人数的人跑来,说宫中并没有少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人受伤。 事情的结果让人有些失望,可事实确是如此,宫中并没有少其他人,也没有人受伤,而宫外的人,根本不可能进得后宫。 喜公公有些生气,可这气又不知道能撒在什么地方,最后只得望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您说这事如今该怎么办?” 苏无名沉思片刻,道:“事情的确有些难办,只是如今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我看还是暂时放下吧。”苏无名说这话的时候,给喜公公做了个眼色,喜公公常年混迹在皇上身边,自然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见苏无名如此,立马明白过来,最后叹息一声,道:“如今这种情况,也只好如此了!”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便要起身告辞,喜公公连说杂家送你。 两人走过宫墙,来到无人的地方之后,喜公公连忙问道:“苏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杂家做的?” 苏无名点点头:“皇宫中发生的这件事情,的确很怪异,所以我想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不过还希望喜公公能够多派几个人暗中监视那个花园,指不定什么时候,那里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若如此,正好守株待兔。” 喜公公点点头,然后两人便向宫门走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喜公公突然拍了一下脑门,有些歉意的说道:“杂家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一件正事给忘了,皇上说了,今天傍晚的时候,要给大唐的诸位才子设宴款待,本来杂家是准备派人去府上通知苏大人的,可因为苏大人来破案,便准备亲自告知,因为案子的事情,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苏无名听完,笑道:“好,今天傍晚,在下一定准时来赴宴。” 从皇宫中出来之后,南宫燕仍旧女扮男装的在等着,见苏无名出来了,她立马迎了上来,问道:“皇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无名将事情原委跟南宫燕说了一遍,南宫燕听完之后,微微凝眉,道:“皇宫中竟然有这种事情?只是那声音……”说到这里,南宫燕突然有些羞涩,却是再说不下去了。 苏无名笑了笑:“应该不是那种声音,可能是有人受伤了,也可能是有人被杀了,只是杀人的可能不是很大,毕竟想在皇宫中藏一具尸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皇宫中藏尸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若是要藏其他东西,兴许就不是那么的难了。 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并没有急着回家,此时正是春暮夏初之际,只怕是长安城夏天之前最后舒适的几天了,今天难得只他们两人在一起,所以他们准备到处走走,等傍晚的时候,苏无名再直接去皇宫就行了。 而南宫燕,对于能够单独和苏无名在一起,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第305章 偶遇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暮春的风是轻柔的,古朴的长安城到处可见翠绿,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手牵着手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人群中,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浪漫,仿佛,时间从此刻停止了流逝。 路边的人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们都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街上有很多卖饰品的,南宫燕对这些好像很喜欢,见到好看的就买,苏无名跟在后面,要不停的掏钱,不停的掏钱,如此逛到中午的时候,南宫燕已经大包小包的拎满了。 两人都有些饿,可南宫燕又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关键是她想跟苏无名单独多待一会,所以这个时候,她便提议到京城第一楼吃双皮刀鱼,这是南宫燕最喜欢吃的一道苏扬风味的菜,在钱塘县的时候吃过一次,然后便疯狂的喜欢上了,本以为来到京城之后,再吃不上了,可几天前竟然被她发现在京城第一楼,竟然有厨子会做这道菜,她已经嚷嚷着好几次要来吃了,可这几天苏无名一直很忙,少有时间,所以一直不曾如她所愿。 如今两人恰巧无事,南宫燕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京城第一楼,其实并不是长安城最大的客栈,不过里面的饭菜,绝对能够满足天南地北的人,因为这里有很多地方的厨子,只要你有要求,他们基本上都能够满足你,所以这里的生意,一向是京城最好的。 因为京城第一楼的生意一向很好,所以这个时候去吃饭,可能要等很久,也有可能没有座位,可南宫燕想去吃,就算等再久,苏无名也是要去的。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来到京城第一楼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里面被清理的很干净,一名店小二站在门外,可绝对不像是在招揽顾客,因为在花郎向京城第一楼走去的时候,那个店小二已经将好几个人给请走了。 开客栈的,那家不希望生意兴隆,那家不是把客人往店里请的,那里有人把客人往外送的?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本来,苏无名看到之后,可能觉得别人有自己的原因,既然今天不做饭了,那就改天再来,可南宫燕不是一个如此随和的人,她觉得,你既然是开客栈的,就要开门迎客,就算真的做不了,那她也要知道原因,所以她并没有因为其他客人被请走而止步,她拉着苏无名直接来到了京城第一楼,一句话不说,便要往里进。 店小二见有人要往里闯,连忙小跑着拦住了,道:“小姐,公子,实在抱歉的很,本店今天不对外人营业,还请见谅。” 苏无名刚要开口说理解理解的时候,南宫燕已然先开口了。 “为什么不对外人营业?你们既然开门了,想来是要请客人进去的,既然如此,为何别的客人可以进,我们就不能进去呢?你这般的厚此薄彼,是不是觉得你这京城第一楼就算得罪了客人,也能继续开下去不是?” 店小二好像没有料到南宫燕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他当然是怕得罪客人的,可今天他必须要阻止南宫燕进去吃饭,所以这个时候,店小二连忙赔笑道:“还请小姐体谅,今天要来我们这里吃饭的人来头太大,而他又偏偏不喜欢有旁人在侧,若是把他得罪了,我们这京城第一楼,只怕今天就开不下去了,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还请小姐高抬贵手啊!” 店小二不愧是搞服务的,就算心里对南宫燕再讨厌,可此时面容依旧充满歉意,言辞更是得体非常,只不过他今天遇到的是南宫燕,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南宫燕没有达到目的,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难道就因为自己不喜欢热闹,就不让人进去吃饭了吗?今天我偏要进去,你们若是敢厚此薄彼,我也让你们今天就开不下去。” 此时南宫燕倒有几分泼辣的样子,路上行人见此,纷纷停了下来,苏无名觉得脸颊有些红,有些发热,所以这个时候,他拉了拉南宫燕的衣袖,笑道:“既然别人有难处,我们就体谅一下,改日再来吃吧!” 南宫燕有些不乐,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后面传来:“既然苏大人以及苏夫人想在这里吃饭,那又何难。” 声音很是洪亮,声音落下之后,苏无名和南宫燕便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人,这个人身材微胖,个子很高,站在人群之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苏无名向那人微一拱手,道:“既然店家有难处,我们实不想强逼,就此告辞了!” 这个时候,南宫燕也不好再坚持,因为对方已经说出了苏无名的名字,如果她再坚持,只怕就要丢苏无名的脸了,她虽然有点小任性,可对于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她还是很清楚的,为了自己丈夫的名声,她绝对可以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事情。 苏无名拉起南宫燕的手,这便要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苏大人此言差矣,这京城第一楼是被在下被包了的,在下正有一件奇事想请教苏大人,还请苏大人赏脸。” 店小二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已经急匆匆的迎了来,他迎来的时候,脸上笑容满面,道:“柴爷,您来啦,您点的饭菜小的都已经给您备好了,请!” 男子瞪了一眼店小二:“好不长眼的小子,难道连大名鼎鼎的苏大人也认不出来吗,还不赶快去请苏大人,今天你要是请不动苏大人,我要你这京城第一楼开不下去。” 又是威胁,店小二的脸不由得苦了下来,可虽是如此,却也无可奈何,店小二面向苏无名的时候,立马笑道:“刚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苏大人苏夫人恕罪,既然两位是柴爷的朋友,请赶快进去吧!” 苏无名微微凝眉,突然冷冷道:“我们并不认识这个人,告辞!” 此时的苏无名,有些讨厌店小二的嘴脸,而且对于那个所谓的柴爷,也有点不喜欢,因为他太喜欢用权势来压人了,虽然这个世上有钱有权的人,都喜欢用钱亦或者权来压人。 苏无名和南宫燕两人要走,而就在这个时候,店小二突然跪了下来:“苏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求你们了,你们要是走了,柴爷他会把我们这家客栈给拆了的,苏大人,您就进我们客栈吧……” 这个时候,外面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而苏无名背店小二这样求着,心中更是厌烦,可就此离开,又觉得实在太过分了,外面的人议论纷纷,那个柴爷连忙走来,道:“苏大人,并非在下要难为这家客栈,而是在下有一件事情,非苏大人不能帮忙,还请苏大人屈尊,我们进去一饮如何?” 苏无名看了一眼这个柴爷,他可以让京城第一楼的人害怕成这个样子,想必他必定在财力或者权力上占有一个至高点,可自己与他并不相识,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助自己呢? 苏无名若是个有权势的官员,那么别人倒有可能拿着钱财美色来贿赂他,可苏无名如今不过是大理寺的一名小小的官员罢了,虽然有点名,可在官场上并不怎么顶用吧。 看热闹的人嚷嚷的更厉害了,苏无名有些受不了,只得转身进了京城第一楼,那店小二见苏无名回心转意了,心中顿喜,连连起身跑了进去。 双方在京城第一楼坐下之后,店小二便连忙问道:“不知苏大人苏夫人想吃些什么?” 苏无名心想,既然已经进来了,所幸就将南宫燕想吃的双皮刀鱼点一个吧,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吃,那鱼的味道可能会差很多,可总比吃不上要强一些的。 苏无名点完,店小二连忙去准备,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望向那个柴爷,道:“阁下怎么称呼?” 柴爷连连应道:“在下柴郡,祖上柴绍,因族上蒙阴,得了个谯国公的爵位。” 听得柴郡的介绍,苏无名颇有些惊讶,然后连连起身,道:“不知是国公爷,还望恕罪。” 柴绍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更娶得平阳公主为妻,在大唐初年那风雨飘摇的年代里,他绝对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苏无名对柴绍还是很敬重的,如今他的后代就在眼前,他也不敢托大,连连行礼。 双方这番行礼过后,便算是认识了,而得知柴郡身份之后,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苏无名甚至为能认识这样的人而高兴,南宫燕本来还有些小生气,可见苏无名的态度转变了,她也就放心了些,因此便把心思放在了双面刀鱼上。 双方经过短暂的了解后,苏无名这才开口问道:“刚才听国公爷说,好像有一件奇事要与在下说,不知道是什么奇事?” 柴郡看了一眼花郎,随后才很是慎重的说道:“这件事情,当真是奇特非凡的,只怕非苏大人这般大才,不能解决啊!” 第306章 宫宴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听得柴郡这样说,苏无名对他要说的奇事更是好奇,不过他并没有催促,柴郡既然找上自己,那么他必定会将事情说下去的。 店小二陆陆续续把饭菜上了来,他很懂事,菜上齐之后,便站在了远处,以确保惹了柴郡的讨厌。 柴郡先请苏无名喝了一杯酒,然后才开口叙述他要说的奇事。 “苏大人可能不知道,我祖上以前也算是大财阀,家中钱财甚多,所以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柴家的家业比之以前,仍旧是不差多少的,可能是我们柴家遗留下的习惯,我特别喜欢购买田产房屋之类的东西,因为我的身份特殊,所以常常能够买到自己想要买的房产地产。” 说到这里,柴家不请苏无名,竟然不自觉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乃至他喝完,才突然意识到这样做有些不合规矩,于是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是十分喜欢喝酒的,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会端起酒杯来喝,请苏大人莫要见怪。” 苏无名笑了笑,他倒也不是一个十分重视酒桌规矩的人,所以对于柴郡的行为,倒也没有什么感觉,而且,现在他的对于柴郡要说的事情,更加感兴趣了,虽然对于柴郡依靠自己身份大肆购买房产地产这类的事情,不是很喜欢。 见苏无名并无厌恶的神色,柴郡这才继续说道:“五天前,我想给一青楼里的姐儿买一处宅子,就去京城南巷胡同看了看,在那里我发现了一处很好的宅邸,采光很好,而且宽敞干净,关键是价钱还很合理,我看过之后,立马付了钱,昨天将那姐儿给移居了去,可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进去之后,总觉得阴风阵阵的,去找那买房子的人,却发现他早没有了踪影。” 说到这里,柴郡停了下来,然后又自顾喝了一杯酒。 而这个时候,柴郡似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苏无名看了一眼柴郡,发现他对于养外宅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好像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养外宅是一种很平常的事情,甚至是有钱人家的习惯,苏无名家里有两个夫人,他自然也不好拿养外宅的事情说柴郡,更何况他家大业大,又有权有势,养多少女人都是养得起的。 只是,柴郡说到这里便不说下去了,让他实在有些不能理解。 “这……这就是你说的奇事?”苏无名并没有开口,开口的是南宫燕,本来她正在吃双面刀鱼,可听到柴郡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不认为这件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南宫燕的行为是有些无礼的,不过柴郡好像也不在意这些细节,他微微一笑,道:“事情还没有结束,我只是不知道后面的事情,该怎么说了,我若是说了,怕被苏大人取笑信鬼神之说啊!” 苏无名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国公爷不妨直说!” 见苏无名不介意,柴郡这才继续说道:“因为这个,我很是担心,于是便派人打听了一下那个宅子,而这一打听之下,便听得了许多传言,有人说那个宅子曾经死过人,可又没有人见过尸体,据说是诈尸了,那人死后成了尸体,然后又自己离开了,听了那些传言,我是再不敢呆在里面了的,可房子已经买了,又转手不出去,为此心中十分的苦恼,今天遇到苏大人,兴许苏大人能有办法。” 听完柴郡的话后,苏无名倒真觉得这件事是个奇事,像后世小说中的灵异事件,不过苏无名是个侦探,他可不想调查灵异事件,因为灵异事件,往往不是靠推理能够说得通的。 “国公爷,在下不是道士,可不会做鬼啊,你找我,只怕是找错了人!”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苏无名这想要推脱此事,可柴郡却连连摇头:“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牵涉鬼神之说,有些无稽,所以我想,可能屋子里真的死过人,然后尸体被人给处理掉了,如果是这样,那可能就是发生了命案啊,苏大人身为大理寺司直,应该有办法调查这件命案的。” 柴郡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苏无名倒提不出反对的意见,稍微沉默了片刻之后,苏无名点点头:“国公爷的事情,我记下了,不过这几天我可能没有时间去调查,不知可否推迟几天?” “这个自然,我知道今天下午苏大人要去皇宫赴宴的,我也受到了请帖,待会我们吃过饭,我们一同去玩意完,傍晚的时候一起去皇宫赴宴,如何?” 苏无名见此,也只好点头,有这个柴郡跟着,他和南宫燕的两人世界是要被破坏了的。 不过在吃过午饭之后,苏无名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对柴郡说道:“国公爷,一同去玩倒不必了,我觉得趁这个时候,国公爷不妨派人将南巷胡同里的那处宅子里里外外的搜查一下,如果可以,挖地三尺也是很有必要的。” 听得这话,柴郡连忙问道:“苏大人可是怀疑尸体就藏在那处宅子里?” 苏无名点点头:“极其有这种可能。” 柴郡想了想,然后向苏无名拱手道:“好,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办,待会我们皇宫见!” 午后,长安城很是静谧,不少百姓还未出门,街上显得清静了不少,一只白色的猫咪卧在自家的石阶上晒太阳,偶尔会仰起头喵喵的叫上两声。 南宫燕今天中午可以说是酒足饭饱了的,她很满足,所以显得比上午还要开心,只不过她也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因此走着走着,她便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准备帮那个柴郡调查他说的那什么奇事?” 到现在为止,南宫燕还是觉得柴郡所说的奇事,简直是个笑话。 苏无名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柴郡既然是国公爷,想来不会无缘无故编造鬼神之说的,不管怎样,等忙完这一段的事情后,帮他调查一下也没什么,而且我觉得柴郡这个朋友,还是可以交的。” 听完苏无名的话后,南宫燕点了点头:“像他这么有钱有势的人,能交上朋友自然是好事,可……”说到这里,南宫燕神色突然发生了转变,道:“可就是太坏了,竟然在外面养外宅,你要是敢学他,我和姐姐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苏无名心头一沉,有些懊悔,本以为要跟南宫燕享受两人世界的,可此时却成被南宫燕威胁了。 整个下午,苏无名都在解释都在做担保,一直到太阳西斜的时候,他才以要进宫赴宴为借口,摆脱了南宫燕的纠缠。 苏无名急匆匆向皇宫赶去,他去的时候,很多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这些人当中,有元中温杜齐等参加比赛,表现突出的才子,有棣王信王等王爷,也有李德裕等朝中重臣,当然,也少不了那些掌管禁军的太监,苏无名上前之后,跟那些才子相互攀谈了几句,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太监急匆匆来到苏无名跟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苏无名听完之后,连忙跟着那名太监离去了。 那名太监领着苏无名来到了今天早上刚去过的花园,他去的时候,喜公公已经在等候了,两人相互行礼后,苏无名问道:“刚才这位公公说你们有了发现,可是真的?” 喜公公点点头:“苏大人,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便派人暗中监视这里的一切,本来是想等凶手上钩的,可今天有宫女在这里除草,结果从土里挖出了一具猫的尸体,苏大人,你来看看!”说着,喜公公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有一小坑,坑的旁边放着一具猫的尸体。 猫被剥了皮,看起来很是恐怖,不过没有血,一点血都没有,或者可以这样说,那具猫的尸体已经干了,可能已经被杀好多天了。 猫尸被埋了起来,而且被剥去了匹,很显然,这只猫是被人给杀死的,也就是说,在这皇宫之中,存在一个残忍的人。 人分很多种,而一个人无论是对其他人还是对动物做出这种行径,都应该算是一个残忍的人,而一个残忍的人,可能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喜公公见苏无名沉默不语,于是说道:“苏大人,这猫必定是人为杀死的,所以根据杂家猜想,今天我们发现的血迹,很有可能就是一滩猫血,而昨天晚上宫女听到的惨叫声,可能是猫发出来的。” 喜公公说完,苏无名点了点头,其实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可以这样推测的,猫的叫声是很奇怪的,苏无名曾经听到过一种猫叫,听起来像是婴孩的啼哭,很是渗人,如果猫发出惨叫,也应该跟宫女昨天晚上听到的差不多吧。 而如果事情是这样的,那有一个问题就是苏无名他们要解决的了,那便是昨天晚上被杀死的那只猫,去了那里? 那个残忍的人定然杀死的不止一只猫,其他的猫尸在什么地方,他是如何处理猫尸的呢? 第307章 惊现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暮春的风吹过宫墙,吹在了站在花园里苏无名的脸上,可此时的风,却让苏无名感到一股寒意,这寒意让他在春风的吹拂之下,生出不少冷汗来。 喜公公觉得自己后背生风,这让他想起了宫中十几年来的各种争斗和尔虞我诈,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无名看了一眼喜公公,道:“还是派人继续监视吧!” 喜公公点点头,然后跟着苏无名离开了那个花园,他觉得,那个花园里有鬼,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们,盯的他头皮都要发麻。 离开花园之后,喜公公连忙去见皇上李炎,将这里是事情告知,而苏无名则去找其他人,等待宴席的开始。 宴席在大殿上举行,此时各色菜肴已经陆陆续续上的差不多了,不过皇上未来,谁也不敢动筷子,于是便趁这个机会,相互之间进行攀谈,苏无名也借这个机会,来观察众人。 他先看的是那几个王爷,此时那几位王爷虽然偶有交谈,可比之其他人,却不能用相谈甚欢来形容,几位王爷各有心思,自然不可能吐露心机。 倒是光王李忱,好似完全没有心机一样,跟那个王爷都谈得来,甚至偶然兴致来了,还会跟其他大臣交谈两句,不过那些大臣对他好像很些轻视的样子,回答的时候不似对其他王爷那般敬重。 想来,也说得通,光王李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傻子,要其他大臣对一个傻子敬重,这让他们如何做得出来? 此时的李德裕已经坐下了,他的身边有不少人,皆是李党一流的人,这些人正在对李德裕溜须拍马,李德裕好像很享受的样子,不时的发出几声大笑。 不过相比较这些人,那些才子此时就有些难受了,他们平时何曾经历过这些事情,如今好不容易经历一次,自然是想开坏畅饮的,可他们身份比不得那些王爷大臣,所以又不敢太过张狂,就算是说话,也不敢那么大声,可谓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如此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夕阳将尽的时候,皇上李炎才在一众太监的簇拥下走了来,李炎上坐之后,其他人连连行礼,李炎点点头,微一挥手,道了声平身,然后又做了一番对宫宴的说明,这才命人开席。 此时的桌子都是那种很小的桌子,每个一个,上面大概能放十几盘菜的样子,皇上李炎命令开席之后,众人便开始吃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乐声从外面传来,一众舞姬更是紧跟着走了进来,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那些舞姬的舞姿很是美妙,翩若惊鸿,又如行云流水,举手抬足间,皆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大家聊天,吃饭,欣赏那些妙美舞姿,觉得今天晚上,当真是不虚此行的。 舞姬跳罢,一怀抱琵琶的女子慢慢走了进来,那女子很美,美的无依,她一走进来,整个大殿都仿佛增色不少,苏无名看了一眼,不由得痴了,这女子,正是那天午后他在乐坊的湖边遇到的女子,可惜,到现在仍旧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女子来到大殿中间,环顾了一圈众人,然后便弹起了琵琶,并且浅唱了一首词,女子的声音宛如天籁,加上她那绝色的容颜,让整个大殿突然之间,都沉寂了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属于祸国殃民的那种的,因为她的风情,不是那个男人可以抵挡的。 女子弹唱做罢,这便要躬身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李炎突然喝道:“且慢,你叫什么名字?” 众位大臣以及那些才子听得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沉,心想,皇上莫不是看上了这位姑娘? 大臣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心头很是不爽,而且有着隐隐担忧,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女子太美了,她是属于妲己褒姒那一类的女人,她若是成了皇上的妃子,大唐只怕要重复安史之乱了。 那些才子的心中,很是不爽,他们觉得,这样的美人,应该跟那些才子演绎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的,而不是成为皇上的妃子,忍受那无以名状的寂寞。 可皇上是什么人?天下都是他的,只要他愿意,所有的女人都可能成为他的卧榻之宠。当然,这并非是无稽之谈,当年唐玄宗还将自己的儿媳杨贵妃据为己有,更别说大臣之妻,民间之妇了。 大殿,更静了一些,所有的人都有各自的心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女子的心头也是一沉,不过皇上问话,她那里有不答之理,微一欠身,道:“奴婢花柔。” 李炎微微颔首:“你且等一等,再为众臣弹唱一首新词吧,今日是朕为我大唐才子庆祝的宴席,自然是要弹唱新词的。”说完这些,李炎望了一眼那些才子,道:“诸位都是有名的才子,当场作一首新词,由花柔挑选弹唱,如何?” 李炎似乎觉得只让花柔弹唱有些不妥,于是又道:“谁的词作的好,我们大家喜欢,花柔也是喜欢的,朕就答应他一个条件,只要朕办得到,一定帮他实现,如何?” 众人听得这话,心中不由得狂喜,这条件太诱人了,若是词作被花柔姑娘选上了,那么无论是美人亦或者权力,都可以选一个吧,皇上当众说出这话,应该不会言而无信的。 那些个才子皆是摩拳擦掌,花柔偷偷看了一眼苏无名,只见苏无名神色平静,好像并没有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看在眼里,可就是苏无名的这种平静,让花柔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来,她觉得,只有这种宠辱不惊的男人,才是真有本事的。 皇上的命令下来之后,那些才子便纷纷做起词来,这些人当中,苏无名和杜齐两人的词作很好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很多人心中对这两人最是看好,不过其他人也都是有才之人,对于这次难得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皆是拿出了百分之百的热情投入进来的。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已经有几个才子把词给写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词还没有失去水准,意境以及用词,皆是不错的,陆陆续续,最后只剩下苏无名一个人还没有写了。 当然,并不是苏无名想不到好的词,而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写,如果写了,那花柔姑娘看不上怎么办?自己第一才子的名声,岂不是要受到污损? 苏无名是有这方面的担心的,因为那天在乐坊,自己在花柔姑娘跟前,是有些失态的。 而如果被花柔姑娘看上了,他向皇上要怎样的好处好呢? 其他人都已经做完,其中以杜齐的词最受人欢迎,只不过花柔姑娘并没有选择,她看着苏无名,她在等,其实这个时候,她的心中,对苏无名还是颇有些期待的。 苏无名偶然抬头,看到了花柔姑娘的眼神,于是连忙回避,只是他回避得了眼神,却回避不了词作,这词,他终究是要作一首出来的。 苏无名一杯酒饮下之后,随即吟道: 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 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袅晴空。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一词作罢,整个大殿先是一阵沉寂,随后便传来议论之声,皇上李炎似乎颇为欣赏,道:“我大唐第一才子就是不一般,此词情景交融,读来让人仿佛进入了暮春落花时节,跟美人一同品酒的妙境,好,好啊!” 说完这个,李炎将目光投向花柔,道:“如今诸位才子都已经作好了诗词,你看你喜欢那个?” 花柔姑娘微一欠身,道:“奴婢觉得,还是苏大人这首虞美人最好,暮春残景,倒真是诗意非凡的。” 其他大臣虽有些嫉妒苏无名,可此词跟其他人的词进行对比之后,好坏立现,他们也不好做违心之论,只得连连称苏无名的那首词好。 花柔当场谱曲之后,便开始弹唱,此曲唱来,给人一种很美妙的感觉,仿佛自己真如词中所写的那样,在落英缤纷的季节里,与美人共同携手,饮酒,弹唱,好不快意。 花柔弹唱完毕,众人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而就在这个时候,宫宴的最后一道菜上来了,那是一道焖鸡,据说味道极美,可此时大家都在想,苏无名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而就在李炎准备问苏无名想要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众人一愣,那是国舅爷曹满的叫声,可在这种场景下,他因何惊叫? 众人扭头望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冷气,接着整个大殿,突然有些混乱起来,而那花柔姑娘,更是吓的花容失色,跌坐在了地上。 只见在曹满的桌子上,那已经打开的焖鸡的盘子里,放着一只血淋淋的猫尸,猫是被剥了皮的,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无论是谁看到这种场景,都会忍不住惊叫的。 第308章 受命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宫宴之上,出现了一只被剥了皮的野猫。 宫中并没有人养猫,这些猫都是从外面跑进来的,皇宫很大,它们的藏身之所很多。 慌乱并没有持续很久,当众臣发现那不过是一只被剥了皮的野猫之后,他们便慢慢安静了下来,而皇上李炎则瞪着一双眼睛,怒视着众人,他觉得这是耻辱,对他皇权挑战的耻辱。 竟然有人,敢搅乱他的宫宴,他绝对不会让这个人好过的。 群臣安静下来之后,已然感到了害怕,不过现在的害怕和他们之前的惊恐是不一样的。如今他们的害怕,来自于皇上李炎。 李炎一双眼睛瞪着众臣,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臣那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只不过是来赴宴的,众多大臣战战兢兢,一语不发,这个时候,李德裕站出来道:“皇上,此事必定有阴谋,不如派人调查一下吧。” 皇上李炎微微颔首,随即问道:“那位愿意担任调查一事?” 众位大臣相互张望,可却无一人愿意站出来调查,因为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想来是不好调查的,而就在这个时候,喜公公在皇上耳边低语了一番,皇上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望向苏无名,道:“苏爱卿,此事就交由你来调查吧。” 今天早些时候在后宫的花园里发现了一只被剥了皮但死了很久的野猫,如今在这里又出现了一只剥了皮的野猫,因此不难理解,这是同一件事情,刚才喜公公在皇上耳边说的应该就是这个,苏无名既然已经插手,也就不好推辞,起身道:“遵命!” 因为剥皮野猫的事情,宫宴是无法再继续下去的了,不过皇上并没有忘记苏无名词作胜出一事,他望向苏无名,道:“苏爱卿,你想要什么,只管说出来,只要朕能给的,一定不会吝啬。” 此时要苏无名要东西,倒真有些难为他了,每个人心中都有欲念,都有自己热衷的东西,可这些东西有些是难以启口的,比如说每个人心中都有对美人的渴望,可这种渴望在这样的场合下,能说出来吗?苏无名能说自己想要美人,很多很多的美人吗? 当然是不能的。 而权力,也不是苏无名能要的,如果你在这样的场合要权力了,皇上李炎可能为了面子,给你了,可你在他的心目中已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因此,他能给你权力,也能将你手里的权力给收回来,而收回来的时候,甚至可能要了你的命。 很多想要的东西都不能要,这实在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 而苏无名又不想浪费这样一个机会,所以一番思索之后,苏无名开口道:“微臣暂时不知道想要什么,不知可否容微臣想一想?” 李炎点点头:“好,等你想好了再开口。” 李炎说完这些之后,便在太监的簇拥下离开了,而这次宫宴,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了,不少大臣陆陆续续的离开,花柔姑娘有些失落,她本以为苏无名会开口要她的,毕竟那天苏无名失措的样子,很明显是喜欢她的。 整个大殿,很快安静了下来,最后只剩下苏无名跟几个太监,苏无名是看着那些王公大臣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的,可是他并没有见到柴郡,他知道柴郡是受到了请柬的,而受到皇宫的请柬,敢不来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不过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柴郡没来,兴许是他的幸运。 天色已暗,皇宫各处都掌了灯,苏无名在几名太监的引领下,到了御膳房,那是御厨做饭的地方,今天那道焖鸡便是从这里出来的,既然如此,那剥了皮的野猫也定然是在这个地方放进了碟子里的。 要调查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就必须从这里开始。 御膳房很大,而且比苏无名想象中的要嘈杂很多,就算如今宫宴已经结束,这里至少还有几十个御厨在忙碌,根据苏无名了解所知,整个御膳房无论白天黑夜,都是要有人的,因为那些皇上妃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吃个什么东西,所以他们必须时刻准备着。 而御膳房中的御厨,多达上百位,而这么多御厨,来自天南海北,所以无论皇上还是妃子想吃什么饭菜,都有厨子能够做。 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存在,苏无名进入御膳房的那一刻起,便感觉到这件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办,因为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要找出那个偷换了猫尸的人,简直是不可能的。 苏无名找到了制作焖鸡的那位御厨,他是个身体很胖的中年男子,一双手洁白无瑕,见到苏无名后连连行礼,只不过在他的眼神之中,有很明显惊恐的痕迹。 想来,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他是已经听说了的。 苏无名并未多说废话,直接问道:“那道焖鸡是你做的?” 御厨连连点头:“正是!” “整个制作过程中,有多少人可以碰到那道菜?” 御厨露出为难的样子,道:“焖鸡并不是什么很独特的菜,而且因为制作的过程比较久,制作的又多,所以整个御膳房的人,都有机会接近这道菜的。”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苏无名微微凝眉,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因为根据他对那具猫尸的查看,猫应该刚死一天左右,兴许就是昨天晚上被杀的那只,猫尸上虽然全是血,可血已经干了,不过猫尸虽干,可并不湿润,或者说并没有被蒸过的痕迹,也就是说,猫尸是在端盘上桌的时候,被人给换下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换猫尸,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必须有绝佳的时机才行。 有了这个限制,想来想要找到嫌疑人,就不是那么的困难了。 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继续问道:“当时装盘的都有谁?” 御厨神色微惊,可还是连忙将装盘的人给说了出来,一共有两个人,是御厨的两个徒弟,年纪都大概二十岁左右,其中一人叫张洋,一个叫张角,是兄弟两人。 这两人倒还没有发福,来见苏无名的时候,毫不例外的有一丝恐惧。 苏无名让他们两人将装盘时的事情说一遍,包括装盘时遇到的什么人。 两人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可是听完他们两人的叙述,苏无名有些不敢置信,因为他们两人说,他们装盘的时候,虽然有其他厨子在厨房里来回走动,可并没有人碰过他们的焖鸡,而他们也是一个一个进行的装盘,绝对不会有错,他们更不可能将猫尸放进盘子里。 如果装盘的时候没有人动手脚,那就有些说不通了,就在苏无名为此而烦恼的时候,张角突然说道:“这道菜是焖鸡,就算鸡子装盘之后,也是需要盖上盖子焖一会的,我们兄弟二人装盘之后,便告诉端盘子的宫女,让她们什么时候端,会不会是在等的时候被人掉了包,亦或者是那些宫女搞的鬼?” 张角的这番话倒是解了苏无名的燃眉之急,所以他连忙让人将端盘子的那几个宫女叫了来,可以说,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如果从这些宫女当中还找不出嫌疑人,那这件事情,就真的难办了,因为在焖的过程中,是很难找到那个人可疑的。 宫女陆陆续续的被叫了来,一共有二十人之多,二十个宫女站在一起,仿佛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这暮春夏初的夜晚,颇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二十个宫女相互之间张望着,心中有许多的惊慌,害怕。 苏无名看了她们一眼,然后问道:“是谁将那猫尸端给国丈曹大人的?”苏无名觉得,那么多焖鸡,为何偏偏端给曹满,可能有人对曹满这个人不满,不过如今想要仔细调查,似乎有些来不及,不如直接问出来的好。 大家相互张望了一番,然后一名宫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微微欠身,行礼:“是奴婢!” “你叫什么名字?” “小月。” “你平时是做什么的?” “奴婢跟这些姐妹都是在御膳房做事的,平时洗菜烧柴,再由就是端盘。” “今天端焖鸡的时候,你可觉得那里奇怪?” 小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然后又很快地下了头:“并没有觉得奇怪的,我们都是陆续去端的那道焖鸡!”小月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暗自嘀咕自己今天好倒霉啊一百次了,可虽是如此,她仍旧低眉顺目,因为这是他们宫女该有的姿态。 苏无名微微凝眉,又道:“你是第几个端的?” “最后一个!” “端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拿到那道菜之后,奴婢便紧跟其他姐妹进了大殿!”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苏无名有些失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端盘的过程中也就没有什么地方可疑了,而将焖鸡换成猫尸的时间,必定是焖鸡放盘之后焖的那一段时间,可这一段时间整个御膳房都是很乱的,根本找不到嫌疑人,更别说凶手了。 第309章 幽灵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皇宫离开的时候,已是天幕,而今夜繁星满天,甚至有着一丝郁热。 苏无名回到府上,发现没有去赴宴的柴郡正在等他,唐雄正与之聊天,两人好像很投缘的样子。 柴郡见苏无名回来之后,连忙起身:“苏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苏无名微微行礼,道:“我以为国公爷会去赴宴的。” 柴郡摇摇头:“本来是想去的,可我新买的那个宅子,出事了,结果就没有去成。” 几人在客厅坐下之后,苏无名问道:“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唉,真是气人,今天分开的时候,苏大人不是让我派人把那个宅子给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嘛,我找了几个人去搜查,并且准备挖地三尺,可就在搜查的途中,一个不长眼的竟然把一间屋子给点着了,大火蔓延,几乎要把我的整个宅子给烧了。” 听完柴郡的这些话后,苏无名微微凝眉,觉得很是不可思议,道:“把宅子给烧了?这怎么可能,那个点火的人是你找去的?” “可不是嘛,是我府里的一个小厮,把火扑灭之后我要惩罚他,他说不是他点的,这怎么可能嘛,当时那间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是他点的,会是谁?” 说到这里,柴郡猛不丁打了个寒颤,道:“苏大人,如果那小厮真没有说谎,那我那宅子,莫不是真出了鬼?” 苏无名并未急着回答,他只是觉得奇怪,好好的宅子,怎么会突然起火的,除非有人暗中使坏,苏无名来自于后世,知道很多种自燃的办法,只是那间房子的突然起火,会是有人捣鬼吗? 就算有人捣鬼,如今苏无名也是没有时间去调查那件案子的,苏无名想了想,道:“国公爷,怪力乱神,子不语也,我想应该是有人捣鬼,等有空我去调查一下吧,这几天你先派人暗中守着那个宅子,看看有什么人对那个宅子注意。” 然后,苏无名又将今天宴席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柴郡听完之后,也不好再催促苏无名,双方又交谈了几句,柴郡便告辞了。 却说柴郡离开之后,唐雄上前问道:“苏大哥,宫中真发生了那种事情?” 苏无名笑了笑:“这还能有假!” 唐雄憨笑:“我还以为是苏大哥为了敷衍国公爷,才这样说的,你是不知道,这个国公爷,疑神疑鬼的,你没回来之前,跟我说了好多跟鬼有关的事呢!” 苏无名耸耸肩:“国公爷有钱有势的,以后你要多巴结他。” 唐雄知道苏无名这是在开玩笑:“国公爷有钱有势还要来求苏大哥,我只巴结苏大哥就行了!” 两人一阵嬉笑,然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苏无名进了温婉儿的房间,他进去的时候,温婉儿正在灯下看书,那是一本最新出的诗集,她见苏无名回来了,笑道:“相公今天玩的可好?” 苏无名笑了笑:“那里是去玩的,分明是遭罪的。”苏无名知道南宫燕心里藏不住事,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跟温婉儿说出来,虽然苏无名不信温婉儿是个小气爱吃醋的人,可女人嘛,该哄的时候还是哄一哄的好。 苏无名的回答似乎让温婉儿很受用,笑了笑后,道:“燕儿就是太爱玩了,相公多迁就她一些就是,听说你今天认识了一位国公爷?” 苏无名点点头:“有事找我,不过现在我可是顾不了他了。” “为何?” “宫中出了事,只怕是大事!” 夜渐渐深了,今夜的宫中,真的出了大事。 繁星满天,不知有多少宫中的女人在忍受寂寞,又不知道有多少罪恶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上演,一些宫女陆陆续续的进入了梦想,那些妃子见今晚皇上不会临幸,便也卸了妆休息,而就在这个时候,后宫之中,一名女子竟然漫步在宫墙之间,花园之内,夜色下看不清她的样子,她一袭白衣,走的是那般安详,轻快,仿佛只有这无尽的夜,才能够明白。 一名太监路过花园,听到了那犹如唱歌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可还是强忍着惧意,轻轻的喝问道:“什……什么人?” 花园里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太监战战兢兢地向花园走去,他站在花园的拱形门外向里张望,夜色笼罩下的花园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些已经有些开败的花。 太监害怕极了,慌不择路的逃跑,然后第二天,皇宫便有传言,说宫中有幽灵,有女鬼。 皇宫中的消息传的很快,早朝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李炎闻言大怒,命人将苏无名找来,让他抓紧调查。 苏无名很是无奈,只得去见一见那个传出幽灵的,也就是昨天晚上路过花园的那个太监。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太监,叫小安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已经被上面的老太监训斥多次了,因为根据那些太监的处世之道,宫中的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得传不得的,他们只是奴才,而奴才就应该做奴才该做的事情。 苏无名见到小安子的时候,他害怕极了,可如今他又不得不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再说一遍。 苏无名听完小安子的叙述之后,径直去了小安子说的那个花园,花园只有一个门,如果小安子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花园里出来,又明明听到花园里有歌声传出的话,那这倒真是件灵异事件。 不过苏无名是不相信灵异事件的,他在花园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几株长的比较好的花木后面,有比较密的脚印,根据掌握的情况,不难推测,小安子跑来的时候,那个宫女并没有离开,而是躲了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幽灵,也没有什么女鬼,可能只是有一个宫女在这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于是便来这里逛逛,后来又害怕被人发觉,所以才躲藏了起来的。 这是一件小事,苏无名将自己的推测给太监说了一遍之后,让他去如此禀报皇上。 只是在太监离开之后,苏无名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如今皇宫之中还没有发生命案,不过是有野猫被剥皮,有女子半夜在花园唱歌而已,可是这些怪异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发生,其中一定是有问题的。 如果苏无名推测不错的话,这些事情可能都是一个人做的,只是他实在不能理解,那个人为何要这样做,她是心理有问题,喜欢虐待小动物吗? 一个人的心理若是出现问题的话,就很容易出现虐待狂,苏无名以前见过各种各样的虐待狂,有的人是喜欢虐待别人,而有的人则是喜欢别人虐待自己,这样的人平时看起来可能是很正常的,可若是在特定的环境下,一旦发作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留这样一个人在皇宫之中,是十分危险的,苏无名觉得,如今他要做的,是尽快将那个人找出来,可如今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他如果才能够将那个人给找出来呢? 他将最近发生在皇宫中的事情串联了一下,无论是给野猫剥皮还是夜半的歌声,那个人都是在花园中的,虽然两座花园不同,可从这些不难看出,那个人很喜欢花园,或者说是喜欢花园里的那些花。 世上的人,没有几个不爱花的,可有些爱花的人爱到了痴迷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一个爱花到痴迷的人呢? 有可能,又不太可能,一个爱花的人,应该是聘聘婷婷,给人一种明艳感觉的,可从这个人所做的事情上来看,却绝非如此。 从花园里出来的时候,喜公公急匆匆的跑了来,他见到苏无名后,连忙说道:“苏大人,皇上说了,一定要将那个昨夜来花园唱歌的宫女给找到,那个宫女太不识趣了,竟然敢扰乱皇宫安宁。” 这个结果,苏无名早想到了,而他也正想将那个宫女给找出来,不过要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找出一个宫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无名派人的询问那些宫女,昨天晚上有没有人发现那个宫女可疑的,亦或者睡在一起的宫女,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同伴不见的? 这是一次大搜查,应该能有所发现的,可是结果却让苏无名很失望,那些宫女什么都没有发觉,想来那个来花园的宫女,是找准了时机的,亦或者,她是自己一个人住。 宫女自己一个人住的话,那她应该是一个比较有身份的宫女,当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人不可能是妃子亦或者才人,妃子和才人都是有自己寝宫的,而且有丫鬟侍女在一旁侍候着,若是她们出来,定然会有很多宫女发觉,就算那些宫女想要撒谎袒护他们的主子,也一定会露出些马脚,看如今苏无名他们并没有发现有那个妃子的宫女露出了马脚。 如此,便不难肯定,昨天晚上到花园里唱歌的宫女,必定是一个有点身份,可以自己住一间房的宫女。 第310章 失败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正午了,他在皇宫中忙碌了一整个上午,除了知道那个捣鬼的人身份不一般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 本来按照皇上李炎的意思,是要苏无名继续调查,直到调查出那个人之后再行离开的,可破案不是蹲守,如果只有目前的这些线索,苏无名就是在皇宫中一辈子,只怕也调查不出那个人是谁,所以,他觉得还是先离开的好。 长安城已经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那些赶来看才子大赛的人多半已经回去,京城的客栈也空出来不少,在那些人离开之后,让已经习惯了以往繁华的苏无名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 回到家后,胡斐已经在等苏无名了,最近京城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苏无名想知道那些王爷此时的动静。 “回苏大人话,那几个王爷,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全都走了?” “全走了,不过行走的速度有快有慢而已,那棣王和安王李溶离开京城之后,便快马加鞭的向他们的封地奔去,只有那个信王李憻,走是十分慢悠悠。” 胡斐的这些话说完之后,苏无名仔细想了想,一番思索后,便有了大致了解,他对胡斐说道:“你找人跟踪信王李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胡斐领命之后,急匆匆的离去。 就在胡斐离去后不久,苏无名收到了一封信,信是江英和林云两人传来的,说他们已经将高尘和马戴两人安全送到了边关,途中虽然遭遇了两次袭击,不过都被他们化解了,并且说,他们已经将苏无名交给他们的信给了高尘和马戴两人。 苏无名接到这封信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心想,终于可以对户部动手了。 在家吃过午饭之后,苏无名便带着唐雄去了户部,之前皇上命他调查边关粮草克扣的事情,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他也该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了。 户部很大,里面分很多部门,但对苏无名来说,有不少部门都是不需要的,苏无名没有想到,唐朝的户部竟然养了这么多闲人,而这么多闲人在账簿上稍微动点手脚,不知要贪去多少钱财呢。 他们两人来到户部的时候,户部里的官员正趴在桌子上打盹,毕竟天气越来越热,吃过午饭之后,人就要犯困的。 苏无名的到来,让户部的官员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大理寺跟户部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部门,除非说户部有人犯了事,大理寺的人才会来。 当然,让这些户部官员感到意外的还有,苏无名只带了一个人来,他们不知道苏无名是公办,还是私办。 就在这些户部官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跟苏无名打招呼的时候,苏无名突然拿出了皇上御赐的令牌,问道:“户部尚书柴启何在?” 众人被苏无名这一声厉问惊住了,若苏无名要找他们户部的尚书,是没有必要拿出令牌的,以苏无名如今的名望和身份,那柴启定然是会见他的,众人隐隐间,已经察觉出不妙。 苏无名那句话问出来之后,已经有人急匆匆向户部尚书办公的地方去通知柴启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又道:“将不久前送往边粮草有关的账簿全部拿出来。” 苏无名如今拿有皇上的令牌,他们这些户部官员,那个敢不从,于是,便有人急匆匆去拿那些账簿,而就在这个时候,柴启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有三分困意,不过此时却强打起精神,见到苏无名后,连忙笑道:“原来是苏大人,不知道苏大人怎么有闲心来我这户部?” 苏无名冷哼一声:“柴大人,有人向皇上密报,说不久前送往边关的粮草,竟然少了一大半,如今边关频有战事,可粮草不足,要那些将士如何保家卫国?皇上很是愤怒,特命大理寺司直苏无名调查此事,柴大人身为户部尚书,不应该对这件事情不了解吧?” 柴启听完苏无名的这些话后,猛然一愣,不过很快便很是严肃的说道:“苏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那些粮草我们都是按照规格送去的,一点都不会少的,途中更不可能有人敢克扣,定然是边关的那些人为了多要粮草,所以才这样说的,苏大人可莫要被那些人给骗了。” 听到柴启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苏无名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妙,如今的苏无名自然知道边关的人不会骗自己,是户部运送粮草的人在中途把粮草给扣押了,可这些都是苏无名暗中打探出来的线索,如果现在就拿出来,就有些不妙,如果要取证,只怕要耽误不少时间了。 一番思索后,苏无名冷冷一笑:“柴大人倒真是理直气壮的很,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只听柴大人的一面之缘,不如柴大人跟微臣去一趟皇宫面见皇上,如何?” 柴启冷哼一声:“去就去,老夫还怕你不成!” 本来,苏无名是没有想过去皇宫见皇上的,他以为凭借自己掌握的线索,能够先给柴启一个下马威,然后再去收集其他线索,有皇上的大内密探帮忙,那些事情都不是什么难事,可如今柴启倒打一耙,下马威自己是给不了了,所以只能让皇上给。 皇上李炎最近一直在气头上,而边关的防护有一直是他很担心的事情,将柴启推到皇上面前让皇上出气,是一个很容易实现的计划。 苏无名看了一眼柴启,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然后便带着柴启去了皇宫。 进得皇宫,苏无名将事情说了一遍,而苏无名说完,柴启又开始说是边关有人诬陷,并且将各自账簿拿出来让皇上李炎看,账簿有很多,李炎只扫了一眼,然后便怒不可揭的骂道:“边关是我大唐的一道屏障,派去的将领皆是我忠于我大唐之人,他们会因为一些粮草便来诬陷你们户部?朕可听说,边关的将领送往京城的好几道奏折都被人给押了下来,柴启,你说,如果边关粮草真的是被他们自己给扣的,他们是要诬陷你们户部,那为何奏折会被人给半路劫持?” 柴启心头微惊,这个事情苏无名也是知道的,可刚才苏无名为何不说,为何一定要皇上李炎自己说出来? 柴启已经有些明白,他上了苏无名这小子的当了。 不过柴启毕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见有些事情已经避无可避,便连忙改口道:“皇上,此事定然是户部其他人做的,他们竟然敢欺下瞒上,皇上,待老臣回去,定然将这件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 皇上李炎和苏无名两人听到柴启这样说,便知道他这是准备回去找替死鬼了,可如今柴启已然到了皇宫,李炎又岂会再给他机会去找替死鬼,所以这个时候,李炎冷哼一声:“以为朕不知道吗?整个户部还不是你说了算,没有你的命令,他们敢克扣粮草,你也不用回去调查了,朕会派人调查的,你就先乖乖的在大牢里待几天吧。” 柴启听到这句话,突然有一种生命到了尽头的感觉,他连忙跪下求饶,高呼冤枉,可这个时候李炎只微微凝眉,厉声喝道:“来人,押下去!” 侍卫冲进来将柴启给押了下去,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李炎和苏无名,李炎看了一眼苏无名,道:“苏爱卿,如今这柴启已经打入大牢,接下来你觉得该怎么办?” 苏无名想了想,浅笑道:“拿下了柴启,背后的人还做得住吗?” 李炎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要动手了?” 苏无名点点头:“如果微臣猜测不错的话,他们应该要动手了。” 李炎叹息了一声:“如果他们要动手,京城必定有一场大乱,不过倒省了去取证的时间了。” 本来,苏无名也认为要花时间去取证的,可当见到皇上的那一刹那,苏无名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觉得,如果将柴启打入大牢,柴启背后的人一定会坐不住,到那个时候,他们会觉得柴启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如此一来,他们只有先下手为强,发动谋反叛乱了。 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跟柴启是一伙的人,就是那个走的最慢的信王李憻,只是苏无名也有一点奇怪,信王李憻不可能会神机妙算,他不可能知道苏无名会对柴启下手的,那么他走那么慢,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隐隐间,苏无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对李炎,他什么都没有说。 将柴启押入大牢之后,苏无名便离开了皇宫,而他离开皇宫的时候,已是傍晚之前了,此时的天色好的出奇,清风徐徐而来,吹在脸颊上,像是情人的呢喃,又像是情人的呼吸。 在苏无名离开后,李炎有些兴奋,他一直以来都是尚武的,只是手中无兵权,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可若是幕后的那个人真的谋反,他觉得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趁着这个机会,他不仅可以除去那个想谋反的人,而且还可以把太监手中的禁军给夺回来。 第311章 夜杀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黄昏时分,晚风吹来。 长安城被暮色笼罩,古朴的街道和城墙在余辉中投下倒影,街角的猫咪安详的打盹,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猫咪突然窜的不知了踪影,几个孩童在街上嬉闹,一切,仿佛是入了画的。 苏无名置身其中,也仿佛是走进了画境。 此情此景,让本来心中激情翻涌的苏无名,突然平静了下来,觉得若是慢慢欣赏这人间美景,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在这个世上,有的人注定是要成就别人不能成就的功业的。 夜渐渐深了,皇宫之中处处亮着灯,可是四周却是寂静的,虽然今天白天苏无名说那个鬼魅幽灵不过是一个宫女难耐寂寞到花园派遣,可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大家心中还是有一丝害怕,除了要值班的宫女和太监外,其他人早早就去休息了。 今夜有淡淡月色,清辉照人,偶尔的层云,被风一吹便散。 曹妃今天晚上又没有被皇上翻牌,她的心中有着几许烦恼,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对自己的宫女吩咐道:“青儿,去给本妃端来莲子汤。” 青儿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长的很是可爱,是曹满花了好多功夫找来送进宫的,她很乖巧,听完曹妃的话后,便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青儿退去之后,曹妃忍不住又一声长叹,身为皇上的女人,她并没有感觉到幸福,她只觉得,自己的一生也许就这样毁了的,因为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男人的宠爱,一个女人,若是没有男人的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父亲升官发财的牺牲品罢了。 天气越来越闷热了,曹妃将衣衫褪去了一层,那玲珑的酮体隐约可见,曹妃忍不住揉了揉自己胸前的饱满,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手法,是那样的娴熟,比皇上还要厉害好多,想着想着,曹妃忍不住竟然叫出声来。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这里是皇宫,也许在她附近周围,有不少眼睛在盯着她呢,她慢慢收回了双手,心中生出无限的懊恼来,在这皇宫之中,她竟然连最基本的女人该享有的幸福都不能拥有。 屋内被烛光照的很亮,曹妃拿来铜镜上上下下照了一遍,觉得自己带在皇宫中终老,真是暴殄天物,可最后,她也只能叹息一声,然后拿来梳妆台前的胭脂,在脸上涂抹了一层。 胭脂抹完,青儿已经将御书房做好的莲子羹端来了,曹妃看了一眼碗里的莲子羹,然后问道:“最近御膳房很不干净,你可是看着厨子把莲子羹做完的?” 青儿连连点头:“回娘娘话,奴婢一刻不敢离开厨子的手。” 听到青儿这样说,曹妃才微微点头,然后拿起小勺慢慢的喝了起来。 夜深,偶尔有几只虫鸣声传来,一间屋内漆黑一片,床上的人儿不停的翻来覆去,她好像睡不着,月色透过窗棂照进屋内,给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感觉。 床上的人儿慢慢从船上坐了起来,迎着月色,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次日天阴,好似一场大雨将临,昨夜的月色,好像也抵挡不了天气的多变。 皇宫此时已乱,而李炎则是震怒。 一大早,苏无名便被宫里的太监给叫到了皇宫,除了苏无名外,国丈曹满,国舅爷曹充也都被叫进了皇宫,因为在今天早些之后,宫中一名叫青儿的宫女发现,曹妃死了。 曹妃死的很安详,青儿发现曹妃死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身子平伸着,仿佛是在睡梦之中,无声无息的死去的。 可无论是谁看到曹妃尸体的时候,都不会认为这是自然死亡,因为曹妃的嘴唇是发紫的,脸膛发黑,这是很明显中毒的痕迹。 竟然有人敢在宫中下毒害人,这是对李炎的羞辱,皇上李炎从孟才人的寝宫听闻这件事情之后,再来不及跟孟才人温存,便急匆匆的赶了来,看到尸体后,才派人去将苏无名曹满等人给叫了来。 叫苏无名来,是要他破案的,不知从何时起,皇上李炎发现自己缺少不了苏无名了。 苏无名看过尸体后,仔细检查了一番,在曹妃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丝外伤,中毒的迹象是很明显的,苏无名检查完之后,便将结果对众人说了一遍,曹满和曹充两人哭泣的厉害,仿佛他们整个曹家就要从此完了似的。 苏无名见曹满如此,心中不由得充满鄙视,曹满是个怎样的人,这一段时间苏无名也多多少少了解了,曹妃不过是他获取权力的垫脚石罢了,而当他发现曹妃不得皇上喜欢之后,竟然跟人勾结,想要谋反。 这点,是苏无名早调查出来的,那柴启一个户部尚书,还不敢克扣粮草以图谋反大业,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其中就有曹满的威逼利诱,当然,苏无名也很清楚,在曹满身后,还有一个人。 如今曹妃被杀,只怕会加快这波人的谋反事业吧,毕竟曹妃一死,曹满就真的在朝中失去看靠山,他只有去寻找更有利于自己的人才行。 李炎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丝心疼,毕竟曹妃跟自己也算是夫妻,虽然李炎的女人有很多,可他对于陪过自己的女人,都有一丝难以割舍的情缘。 苏无名将自己的调查说完之后,李炎一挥手:“朕不想知道这些,朕只想知道谁是凶手,是谁下的毒,苏爱卿,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给朕调查清楚,竟然有人敢在宫中下毒,朕要诛他九族。” 皇上是真的愤怒了,苏无名连连迎着,随后便展开了调查,他先询问的是青儿,青儿小小女孩,此时已然吓的六神无主了,可面对苏无名的询问,她还是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昨天晚上,曹妃唯一入口的,便是那碗莲子羹。 苏无名看着青儿,问道:“那碗莲子羹是你亲眼看着御厨做的?” “是的,因为之前有焖鸡事件的发生,娘娘对于食物很是小心,无论吃什么,都要奴婢在一旁看着,不让那些御厨又任何谋害的机会,昨天晚上,奴婢一直都在盯着御厨,可是没有想到,娘娘还是遇害了。” 听完青儿的这些话之后,苏无名有些奇怪,为何宫宴那天,那只剥了皮的野猫刚好端给曹满,而如今曹妃又被杀呢? 难道凶手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记恨曹妃亦或者曹满吗? 难道,皇宫之中,有人对这两个人心生怨恨? 后宫中的争斗是不见血的,可有时却也照样要人命,曹妃虽然不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可她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李炎的妃子跟其他皇帝相比并不是很多,那么会不会是其他妃子想要杀死曹妃呢? 这是极其有可能的,不过现如今苏无名要做的,却是先找出曹妃的死因。 听完青儿的话后,苏无名想了一会,一会后问道:“昨晚曹妃的莲子羹是否喝完?” “喝完了的。” “碗呢?” “被奴婢洗了!” 苏无名有些失望,本来他还想验一验毒是不是在莲子羹中,如果毒是在莲子羹中的话,他就可以把调查的范围缩小到那个御厨身上,或者御膳房中,昨天晚上御膳房值班的人应该不多,随便调查一下,应该能有所发现的。 可如今所有的证据都被青儿给毁了,那从莲子羹上入手,却是没有办法了的。 不过除了莲子羹,苏无名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途径可以让曹妃中毒,所有他准备去御膳房问一问,毕竟青儿还只是一个小丫头,如果御膳房中有人手法奇快,在莲子羹中下毒,也并非没有可能。 而就在苏无名准备离开命案现场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便是曹妃的脸上,竟然涂有一层胭脂。 女人爱美,涂有胭脂是很正常的,苏无名来到大唐这么久,发现几乎只要是有条件的女人,都会在脸上涂抹胭脂,就连南宫燕这种巾帼类型的女人,也涂有淡淡的一层胭脂。 只是,晚上睡觉了还涂胭脂的人,苏无名却是第一次见。 苏无名看了一眼曹妃的脸,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层胭脂,此时虽然因为脸膛的发黑发紫而把胭脂有所淡化,可还是照样能够到有一层胭脂的,而且可以看出,是睡觉之前涂抹上的。 苏无名指着曹妃脸上的胭脂问道:“曹妃脸上的胭脂是怎么回事?” 青儿连忙答道:“娘娘有晚上涂抹胭脂的习惯,因为……因为娘娘说指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会来临幸她了,她要以最美的姿态展现在皇上面前,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个习惯。” 这可以说是女人的悲哀,宫中女人的悲哀,不过却很令人动容,女人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在晚上涂抹胭脂,对很多宫中女人来说,是很微不足道的吧,只是看在苏无名的眼里,却觉得这全部都是病态。 第312章 胭脂毒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当苏无名发现曹妃脸上的胭脂,以及她有晚上涂抹胭脂的习惯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种杀人方法。 此时已经入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晚上睡觉的时候,免不了要流汗。 如果汗水与胭脂接触进而流进嘴里,岂不是又多了一种中毒的途径? 而如果是这样,那么毒一定藏在胭脂中。 想到这些之后,苏无名立马将曹妃脸上的胭脂抹下来了一些,然后进行勘验,最后的结果是胭脂中真的有毒。 苏无名的猜想是对的,凶手通过对胭脂下毒,进而毒死了曹妃。 苏无名看了一眼青儿,问道:“昨天晚上曹妃涂抹的是那种胭脂?” 青儿指了指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是那一盒。” 那是一盒很精致的胭脂,打开之后能够闻到淡淡的香味,苏无名检验了一下,发现整盒胭脂都是有毒的,苏无名将手中胭脂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盒胭脂跟梳妆台上的其他胭脂很是不同,梳妆台上的其他胭脂都是宫中统一采办的,可有毒的那一盒胭脂,却不是。 苏无名看了一眼青儿,问道:“这盒胭脂是曹妃的?” 青儿点点头:“没错,是娘娘的。” “可这并不是宫中统一采办的?” “这盒胭脂是娘娘出宫的时候买的。” “曹妃出过宫?”苏无名有些惊讶,因为按照他的理解,女人进了宫成为妃子之后,想要出宫,便不怎么容易了。 青儿点点头:“几天前回娘家省亲,宫中规矩是可以的。” 这个时候,曹满在一旁跟着附和,说几天前曹妃的确回家了一趟。 如果那盒胭脂是曹妃在宫外买的,那么什么情况就都有可能发生了,而凶手是谁,就不好找了。 “曹妃回家省亲,你可有跟着?”苏无名望着青儿,如果青儿有跟着的话,那么兴许能够知道都有谁碰过这盒胭脂,亦或者知道这盒胭脂是曹妃从什么地方买来的。 可是让苏无名觉得失望的是,青儿摇了摇头,曹妃回家省亲,她并没有跟着。 如此,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皇上李炎离开了,曹满很生气,要苏无名尽快破案,苏无名颇有些无奈,只得继续问青儿:“昨天晚上曹妃是第一次使用这盒胭脂吗?” “是的,买回来之后娘娘一直不舍得用,昨天晚上是第一次使用。” “那么胭脂买回来之后,可有人碰过这盒胭脂?” “除了娘娘,谁都没有碰过那盒胭脂,苏大人,娘娘的东西,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是动不得的。” 下人有下人自己该做的事情,她们也很明白什么是她们可以做的,什么是他们不可以做的,这是下人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苏无名微微凝眉,心想,如果曹妃将胭脂买回来之后没有任何人碰过,那么唯一有可能在胭脂中下毒的,就只有是在宫外了。 胭脂的品类很独特,在长安城卖这种胭脂的人应该不多,而且这种胭脂看起来很名贵,能够买得起的人也不多,苏无名一番思索后,便有了计策,他要派人在长安城寻找卖这种胭脂的商铺,然后再通过调查筛选,找出卖给曹妃的那家店铺,只要找到那家店铺,想要知道谁在胭脂中做了手脚,就容易得多了,当然,也不排除是曹妃买了胭脂之后,进宫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胭脂被人动了手脚。 曹妃出宫的时间是很明确的,因此通过时间上的对应进而知道是那家商铺卖给了曹妃胭脂,并不是很困难。 有了这个计策后,苏无名便开始派人去调查。 皇宫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和庄重,曹满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皇宫,只是在曹满离开皇宫的时候,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回到府上之后,他立马对曹充道:“你快马加鞭向王爷送信,就说我们在城中随时准备策应,要王爷也做好准备。” 曹充点点头,可又有些犹豫:“爹爹下定决心了?” 曹满点点头:“柴启被抓,我们的事情早晚都会被他给吐露出来的,我太了解那个老东西了,为了活命,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而如今你姐姐又被人谋杀,我们唯一的靠山也没有了,如今所能做的,只有与王爷共谋大业。” 曹充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憧憬之色,道:“父亲放心,此事交给孩儿吧。” 曹妃的尸体被人给装殓了起来,如今天气越来越热,按照皇上的意思,越早下葬越好,不过曹妃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所以应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而这些仪式做下来,只怕要好几天的时间。 苏无名离开皇宫之后,觉得凶手一定就是那个剥了野猫皮的那个人,只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明白那个人会是谁,为何一定要曹妃死,而如果凶手真是那个人,曹妃从外面卖的胭脂,又如何被他给下了毒呢,根据青儿的描述,曹妃将胭脂买来之后,可是没有任何人动过那盒胭脂的啊。 难道,胭脂并不是曹妃从宫外买的? 苏无名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那样的胭脂,宫里是没有的,一切,只能等衙役调查的结果了。 一骑快马出了长安城,很快消失在了城外那一片翠绿之中,而这个时候,另外一人急匆匆向苏府赶去。 那人进得苏府,见到苏无名后,将发现的事情跟苏无名说了一遍,苏无名听完之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他们终于还是等不及了。” 来人点点头:“苏大人的猜测一点没错,不过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想办法让皇上知道?”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有安排,至于让皇上知道嘛,我想皇上已经知道了。” 皇上李炎的大内密探,可比胡斐他们调查的手段要高明的多,胡斐他们能够调查到的,想必那些大内密探也一定能够调查到。 只要皇上李炎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他苏无名只需要将皇宫中的命案调查清楚就行了,虽然曹满要造反,可皇宫中的命案已经发生,凶手必须受到惩罚。 夜,渐渐深了,皇宫之中静寂的非常,曹妃的尸体停放在她的寝宫之中,这样再放一个夜晚让宫女守灵,,明天再找道上来做一场法事,下午就可以入殓下葬了,因为天气越来越热的缘故,李炎最终还是下令,让一切规矩从简了。 曹妃躺在床板上,她的摸样一如被发现时的安详,一名宫女站在尸体旁给尸体进行最后的清洁,她慢慢的脱去了曹妃的衣衫,然后拿起毛巾要开始擦拭曹妃的身体,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曹妃的身体有了很明显的变化,而这个变化,是今天早些时候没有的。 宫女急匆匆面见皇上,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皇上,皇上李炎听完之后,眉头顿时微凝,一股怒气简直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意思,不过他毕竟是皇上,他竟然忍下了自己的怒气,并且叮嘱那名宫女,此事对谁都不能说,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要这个宫女的命。 宫女觉得很害怕,可她对皇上李炎的反应却又不能理解,最后她能够做的,就是按照李炎说的那样,将这件事情守口如瓶。 不过,在宫女离开之后,李炎立马派人将苏无名给叫了来,这件事情其他人不知道,可苏无名却不能不知道,因为此时的李炎已经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要让凶手千刀万剐,而除此之外,他还要再杀一个人。 苏无名连夜进了皇宫,他显得很疲惫,可见到皇上李炎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 只是当苏无名听完李炎的叙述之后,苏无名不由得一惊,更是脱口问道:“什么,曹妃有了身孕?” 今天早些时候苏无名是检查过曹妃身体的,只是他不是大夫,不会把脉,所以他看不出曹妃十分有身孕,不过听李炎话中意思,曹妃的肚子今天晚上被宫女擦拭的时候,好像微微隆起了,可这隆起,今天早上却是没有的。 难道,曹妃腹内的胎儿死了之后慢慢膨胀了? 苏无名对医术是一窍不通的,因此他不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验证曹妃是否怀孕,苏无名还是有办法的,那便是解刨尸体。 只不过在苏无名解刨尸体之前,他必须明白一件事,那便是李炎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出来的事情,这几个月来,皇上李炎从来没有临幸过曹妃,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皇上李炎对此很是愤怒,就算他不准备临幸曹妃了,可曹妃毕竟是他的妃子,既然是他的妃子,岂容其他男人染指,而且,那个男人好大胆,连皇上的女人都敢玩。 面对李炎的愤怒,苏无名是能够理解的,无论是那个男人,只要在他被别人给戴了一顶绿帽子的时候,他一定都会是愤怒的。 苏无名忍受着李炎的愤怒,而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事情的转机。 第313章 绿帽皇帝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曹妃怀孕了,根据皇上李炎自己的叙述,孩子不是他的。 因此,苏无名有了一个新的思路,那便是那盒有毒的胭脂,并不是曹妃自己去买的,而是有人送她的,那个送她胭脂的人,必定是曹妃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宫中戒备深严,其他男人根本很难接近后宫,曹妃想要跟男人发生关系,就一定是在宫外。 有了这么一个大致的思路之后,苏无名所需要的便是等消息来验证。 从皇宫离开的时候,夜已深深,整个长安城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连虫鸣声都绝了。 空旷的街道上,传来啪啪的脚步声,苏无名倒并没有觉得害怕,他只是很好奇,那个男人,竟然连皇上的女人都敢玩? 如果这个男人发现曹妃怀孕之后,他会怎么做呢? 如果皇上李炎一直没有跟曹妃同房,那么曹妃怀孕的事情一定会被发现,而如果被皇上发现之后,以李炎的脾气,就算他不会公然派人调查这件事情,可暗中调查,是少不了的? 只要调查出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全族都必须死。 为了能够活下去,那个男人会不会在曹妃肚子还不是很明显的时候,杀了曹妃呢? 苏无名觉得,明天他有必要再进一次宫,他需要验一验,看看曹妃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亦或者她的小腹隆起,不过是胀气而已。 夜色深深,不时刮来阵阵凉风,天边的月露出了影子。 次日,苏无名进宫要求解刨曹妃尸体,李炎听完之后点头同意了,只是在这个时候,曹满竟然也进了宫,他一听要解刨自己女儿的尸体,顿时大怒不愿,只是他的大怒不愿在皇上李炎面前,显得太过苍白了。 苏无名熟练的割开了曹妃的肚皮,血流出来带着一股子腥味,那是一种令人想要呕吐的腥味,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伸手将曹妃的**掏了出来,剥开**,苏无名发现在曹妃的**之中,孕育着一块尚未成形的胎儿。 胎儿的摸样很吓人,因为那胎儿是圆的,也就是说,并不是曹妃的肚子膨胀了,而是他腹内的胎儿膨胀了,膨胀的仿佛一碰就要炸裂开似的。 整个房间只有苏无名一个人,因为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的知道,苏无名作完这些之后,将尸体又给缝了起来,随后去见李炎,将这些说了一遍,经过昨天晚上的愤怒后,此时的李炎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他只是脸色微微红了一红,然后说道:“你去调查吧,一定要将那个人给调查出来。” 苏无名离开了御书房后,走过那古朴的宫墙,夏日好像提前来了,太阳高挂天空,热的出奇,拐了一个弯后,苏无名发现不远处的花园里,有不少宫女在那里除草,并且有几个宫女在移植一些花木,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宫女突然扇了另外一名宫女,整个花园突然乱了起来。 苏无名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认为可能是两个宫女发生了矛盾,因此也未在意,就这样径直的离开了,毕竟每个地方,只要有人,就会发生矛盾和摩擦,苏无名身为一个外人,无法进入到他们的那个圈子里,多管闲事显然是不行的。 中午的时候,有衙役来找苏无名,说他们已经将整个长安城卖胭脂的铺子给调查清楚了,而根据他们的调查,那个曹妃在出外省亲那天,并没有在任何店铺里买过胭脂。 不过这些衙役虽然没有调查出曹妃在何处买过胭脂,可他们却调查到,在那天里,整个长安城卖出的那类胭脂总共不出十盒,而且他们也将买那类胭脂的几个人全部给查问清楚了。 那种胭脂很名贵,一盒就要一两银子到二两银子不等,能够买得起的都是有钱人,那天一共卖出了八盒,有五个人,这五个人有三个是长安城富商,另外两个是朝廷官员,但苏无名看到这五个人的名字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在这五个人中,竟然有他的上司,大理寺卿令狐古。 这件事情让苏无名很惊讶,而且觉得很难办,不过一番思索后,他还是吩咐下去,要那些衙役去调查一下那三个长安城富商,看看他们的胭脂是否还在,如果数目不够,就要被怀疑了。 不过虽是如此,苏无名却并不认为那几个富商会跟曹妃有一腿,所以重点还是要放在那两个官员身上,不过要那些衙役去调查这两个官员,就有点太难为那些衙役了,所以苏无名决定亲自询问。 两名官员当中,除了大理寺卿令狐古外,另外一人是礼部的一名官员,叫张越,跟曹满走的很近,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国戚一派的人物,在这两个人中,苏无名最怀疑的是那个张越,因为他跟曹满走的最近,最有机会跟曹妃接触,而相比较之下,令狐古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曹妃。 苏无名决定先去一趟礼部,见一见那个张越。 午后的阳光慢慢变得毒辣起来,走几步路后边觉得浑身发热,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来到礼部之后,将张越给叫了出来,如今苏无名有皇上李炎的令牌,礼部的人无论是谁,都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因为这事很隐蔽,所以苏无名跟张越聊天的地方也很隐蔽,甚至就连苏无名说出的话,也是很隐晦的。 见到张越之后,苏无名笑了笑,问道:“听闻张大人几天前买了几盒胭脂,不知是否如此?” 张越本来跟苏无名就不相识,不过是听过苏无名的一些名气罢了,所以在苏无名找他的时候,他很是不解,而在他听到苏无名突然问起胭脂的事情,就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若非苏无名身份特殊,他现在就要开骂你有毛病啊,连我买胭脂的事情你也过问。 虽然张越心中很是不爽,可他还是忍住了,用他那有点小的眼睛撇了一眼苏无名,道:“没错,本官的确买了几个胭脂,只是本官不清楚,苏大人什么时候连官员是否买胭脂的事情,也都好奇起来了?” 张越身为国戚一派的人,而且跟曹满走的很近,因此倒也没有到害怕苏无名的地步。 听到张越说出这样的话,苏无名淡淡一笑:“在下对于谁买胭脂倒是没有一点好奇的,只不过曹妃的死因已经查明,是胭脂中有毒,胭脂因为天热跟汗水混合后流入了嘴里,而曹妃中毒的那盒胭脂,恰恰是张大人几天买的那类胭脂,张大人若是不想被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配合。” 张越愣了一愣,他是知道曹妃死了的,只是宫中的事情,他这个礼部的人很少打听,而且曹妃死了之后,很多事情在皇上的命令下都是不准宣扬出去的,因为曹妃的死因若非苏无名不说,他张越还真不太可能知道。 而知道之后,张越的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来。 “真没想到,原来曹妃竟然是这样死的。”张越一脸悲痛,可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悲痛神色好假。 苏无名不想考究张越是不是真的悲伤,他很是直接的问道:“所以,我现在想知道,那天张大人买来的那些胭脂,如今是否都还在?” 张越脸色微微一变,可还是连忙答道:“在,当然在的,那是我给我夫人买的,如今都在我夫人那里呢。” “既然如此,还请张大人领我们去见你夫人,当面验上一验,如何?” “这……”张越显得有些为难,可还是点了点头:“好,好,走吧!” 苏无名等人从礼部向张越的府邸赶去,一路上,张越神色很是难看,而且欲言又止,如此走过了几条街后,快到张府的时候,张越突然开口道:“苏大人,有件事情,必须跟您说一下,其实……其实刚才我说了谎,那天我买了三盒胭脂,给家里的两位夫人一人买了一盒,可……可有一盒,我送给了外面养的女人,官员在外面养女人,有些毁形象,所以刚才我才那样说的。” 苏无名知道张越买了三盒胭脂,不过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张越说的那样,要等自己验过之后才行。 进得张府,张越领苏无名进了他两位夫人的卧室,两位夫人见到张越领着一个男人进了房间,很是惊讶,而且那个男人一开口便说要看张越给她买的胭脂,更是让张越的夫人觉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可她们见自己的丈夫在一旁连连催促,也只好将张越几天前给她们买的胭脂拿了出来。 苏无名看了一眼,又问了几个问题,没有什么疑问只好,才和张越离开,去张越的外宅。 那是一个比较干净,有一个小院落的宅子,立马有一个女人,一个丫鬟,女人很风韵,是那种男人见了之后,便会想要上她的女人,女人很妖娆,仿佛天生就具有媚骨。 可今天,张越的脸色一直都是阴沉的,见了面后,也只是让她将几天前给她买的胭脂拿出来,女人虽不情愿,可还是照做了。 第314章 疑惊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女人将胭脂拿了出来,嘴里虽没有说什么,可脸上却满是不高兴。 苏无名将胭脂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又还给了那个女人,随后向张越微一拱手,便告辞了,那胭脂跟曹妃用的胭脂一样,也就是说,曹妃用的那盒胭脂,并不是张越送的。 排除了对张越的怀疑之后,苏无名和唐雄径直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苏无名办公的地方,在这里他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他是大理寺卿令狐古的属下,可今天他却要进令狐古的房间,对令狐古进行审问。 苏无名对大理寺很熟悉,可这一刻进来的时候,他却觉得很奇怪,他觉得什么都是奇怪的,这里的气氛奇怪,这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奇怪的。 身为大理寺司直,苏无名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官员,因为他很少在大理寺坐班,倒不是苏无名不想,而是每天的事情忙来忙去,他只在早上和傍晚来一趟,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调查各种各样的事情。 令狐古身为大理寺卿,也不经常在大理寺,不过今天他却是在的,苏无名进了令狐古办公的地方,然后行礼,令狐古这几天对于苏无名已然忌惮和警惕的很了,因为如今苏无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可他的权力已经比令狐古的还要打了,苏无名可用做的事情,他令狐古就不一定能做,这让身为苏无名上司的令狐古,如何心甘? 所以这个时候,令狐古只微微点了点头,略带讽刺的问道:“原来是苏大人,有什么事吗?” 苏无名笑了笑:“皇宫发生命案,有一点牵涉到令狐大人,下官奉命调查,特来相询。” 令狐古微微一惊:“你说什么?你说本大人跟宫中的命案有了牵连?” 苏无名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他很镇静,微微点点头:“正是!” 令狐古瞪着苏无名:“好,你且说说,本大人跟宫中的案子,到底有何牵连?” “根据调查,曹妃死于有毒的胭脂,而曹妃用的那种胭脂,令狐大人恰恰在曹妃得到那盒胭脂的那几天买了,所以现在下官想知道,令狐大人买的那两盒胭脂,如今放在了什么地方?” “苏无名,他太过分了!”苏无名的话刚说完,令狐古突然拍桌子大叫,他觉得苏无名这样调查他怀疑他,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苏无名愣了一愣,不过很快便又开口道:“下官也是奉皇命特来调查的,还请令狐大人不要为难下官,不然下官不好到皇上那里交代。” 这句话说出之后,令狐古顿时欲言又止了,因为他实在说不得什么了,苏无名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的,那么他就算是苏无名的上司,也必须接受苏无名的调查。 令狐古又瞪了一眼苏无名,然后起身:“胭脂我送给了夫人,你去府里调查吧,本大人还有事,恕我不能奉陪。”说完,令狐古转身离开了自己办公的地方,其实,他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不想再被苏无名羞辱罢了。 苏无名笑了笑,然后带着唐雄去了令狐古的府上。 令狐古身为大理寺卿,府邸很是气派,通报了姓名之后,有下人领他们两人进了客厅,大哥半盏茶的功夫,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见到苏无名后,微微欠身行礼,随后问道:“苏大人来府上,所为何事?” 苏无名见这令狐夫人成熟风韵,倒有些嫉妒起令狐古的艳福来,不过他很明确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所以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有一件案子跟令狐大人多少有点牵涉,本官特来求证一下,几天前令狐大人买了两盒胭脂,是否全部送给了夫人呢?” 令狐夫人微微凝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啊,只是不知这胭脂怎会跟案子扯上关系的?再者,我夫君是大理寺卿,苏大人怎么来此调查呢?” 令狐夫人并不是笨蛋,苏无名把话说的不清不楚,她立马便怀疑了起来,只是苏无名在面对这样一个美妇人的时候,实在不好意思说令狐古牵涉到了根曹妃通jian的事情当中,因此要调查胭脂的数目是不是够。 因为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苏无名只能继续含糊其辞:“夫人不要问这么多,只管讲令狐大人送给你的胭脂拿来让本官看一眼就行了。” 令狐夫人见此,也知道苏无名不想多说,只得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拿胭脂。 不多时,令狐夫人把胭脂拿了来,两盒,而且跟曹妃用的是一模一样的,这样看过之后,苏无名还回胭脂,随即告辞离开。 两名官员的胭脂都没有少,那么少的胭脂,可能是那三个富商,只是苏无名对此并不怎么确定,而且他觉得,想要把胭脂凑够数目,有时也并非是件困难的事情,不过,还是先等一等吧。 傍晚之前,派出去的衙役都赶了回来,他们的结果令苏无名很失望,因为那三个长安城的富商们的胭脂,也是一个没有少的。 这怎么可能? 仔细想过之后,苏无名觉得也有可能,那便是跟曹妃有染的那个男人可能想到事情有些危险,所以就又去店铺里买了一盒胭脂。 而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必须再去调查。 衙役们又被派了出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京城之外,突然传来一匹快马,快马急匆匆进得京城,在街上横冲直撞,边走边喊:“急报,急报,信王李憻在长安城二百里外骑兵谋反,……” 马背上的人这样高声喊着,街上的百姓立马让出了一条道,而在百姓让出这条道的时候,不由得心中一惊,暗想,难道大唐刚刚恢复的和平,就要再次被打破了吗? 古来朝代的兴旺,苦的都是百姓,这个消息一出,那些百姓不由得惊恐起来,只不过要他们离开京城,却是不能。 在整个大唐朝,京城长安最是固若金汤,一旦发生战争,只怕不是长安城的百姓向外逃,而是城外的难民向长安城涌来吧。 当然,那些难民涌来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这里有他们心中的主心骨,皇上李炎。 战报传到了皇上李炎的耳朵里,李炎看到战报之后,并没有担忧,反而是兴奋,他早料到信王李憻会造反,而他也正要借这个机会来谋夺兵权。 因此,在他得到战报之后,立马着急京城之中的大小官员,以及那些禁军统领。 百官很少在傍晚的时候上朝,可并没有规矩说这个时候不能上朝,百官来齐之后,李炎将信王李憻谋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询问百官的意见。 李炎说完,百官并没有先提出意见,而是直接在大殿上议论开了,不过很快,李德裕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于是站出来说道:“信王李憻,只怕很快就会攻到京城,若是被他们攻进来,将会是我大唐的悲哀,我大唐百姓的悲哀,所以臣请求皇上组织人马,进行对敌。” 李德裕是李党代表,他一开口,其他李党官员自然立马随声附和,李炎点了点头:“信王李憻竟然敢谋反,朕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那么众位爱卿觉得,该如何御敌呢?” “回皇上,我经常之中,有禁军八万,如果再向其他地方调配一些,应该能凑够十五万人,据闻信王李憻的兵马只有五万,我们对付他们,应该是足够了的。” 李德裕说完,李炎犹豫了一下:“敌军只有五万,我看我们城中禁军足够抵御,若是再向其他藩王调兵,只怕他们会跟信王李憻联合起来吧。” 这个问题,的确是李炎担心的问题,不过这个时候,兵部有官员站出来说道:“皇上放心,我大唐京城周围,尚有几万府兵,也是可以调度的,他们并不属于任何藩王,不过是闲事派去务农的人,他们的战斗力可能不是很强,可对付那些个叛军,应该还是可以的。” 李炎点了点头,随后望向禁军统领仇士良,道:“仇爱卿意下如何?” 仇士良已然老迈,要他去跟那些造反的人拼命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若是不能领兵打仗,就必须找一个可以领兵打仗的,仇士良在这深宫之中混迹多年,也早看出皇上的意思,这个时候,他不能反对,因为他若是反对,整个朝堂的官员,甚至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会恨死他的,因为保住了京城,就等于保住了这些官员和那些百姓,为了自己的性命,这些官员和百姓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一番思索之后,仇士良道:“回皇上话,老臣觉得李大人的话是可行的,必须尽管将京城的兵力组合起来,然后派遣一名干将,抵御敌人的攻击才行,老臣年迈,早已不复当年,不过老臣却可推举一人,以保皇上平安。” 李炎听完仇士良的话后,也很快思索了一番,这个时候要仇士良交出禁军的指挥权,是最好的时候,可若是逼急了,有可能两败俱伤,让敌人快活,所以这个时候,李炎问道:“爱卿推举何人?” 第315章 朝堂之争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面对皇上李炎的询问,仇士良那张老态龙钟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声音答道:“回圣上话,老臣推举神策军中尉马元贽。” 听到仇士良推举神策军中尉马元贽,朝中顿时炸开了锅,朝堂之上谁人不知,那马元贽是仇士良的狗,仇士良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禁军叫到马元贽手中,岂不是还是仇士良手中,甚至还在太监的手中,那些朝中大臣,如何能忍? 一众大臣纷纷站出来反对,他们要求换人; 在整个中国的历史中,太监最为猖獗的还是在晚唐时期,不过这个时期的太监虽然猖獗,可并不如明朝的那些太监出名,原因便是唐朝的这些太监虽然专权,可也只是手中有禁军罢了,可朝中的那些大臣,倒也并不怎么惧怕他们。 所以,那些大臣此时在朝堂之上议论纷纷,有好几个甚至自报奋勇,要求接手禁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朝堂上却仍旧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来,仇士良的身子有些不支,毕竟他太老了,站的时间太久,就会觉得脚底生疼,可皇上没有下令退堂,他也不敢多言。 时间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了,李炎见众臣皆为自己的利益而力争,心中十分不爽,在此危难之际,这些人还想着自己的利益,简直太可恶了。不过此时李炎心中虽是不爽,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很快,李炎又突然怒喝道:“既然诸位爱卿都推荐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那朕决定御驾亲征,将叛军一举歼灭,让天下也看看朕之雄风,并不输当年太宗皇帝。” 当年唐太宗打下大唐江山,更让四海服仪,可谓是千古之业,李炎心中尚武,而且又想将禁军的权力拿到手里,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当李炎此言一出,朝臣顿时明白了李炎的意图,而他们明白之后,便再顾不得争吵,纷纷跪下,高呼皇上三思。 其实,朝中多数大臣觉得皇上掌管禁军对他们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因为这样一来,皇上就架空了那些死太监,可虽然他们心中极其愿意皇上亲征,可表面上却也必须表现的极为担心,要皇上三思三思再三思。 因为他们若是不这样做,就是不在意皇上的安危,不在意皇上的安危,还想皇上提拔你,对你好吗?不杀你就不错了。 整个朝堂之上,所有大臣都跪了下来,就连仇士良,此时也跪了下来,只不过他虽然跪了下来,可并不想皇上御驾亲征,因为他觉得他们太监要想在宫中生存下去,而且是好好的生存下去,拥有禁军是他们的一道屏障。 群臣跪下之后,便有大臣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 “皇上龙体金贵,岂可随意冒险,若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等众臣就成了我大唐千古罪人了,还请皇上三思啊!” “敌人不过区区尔,皇上随便派一大将便可将其剿灭,何须御驾亲征?” 如此反对之声此起彼伏,不过除了几个是真的担心皇上出什么意外外,其他人皆是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李炎心意已决,倒也不在意这些大臣的反对意见,冷冷道:“如今是我大唐生死存亡之际,我身为大唐皇帝,岂能坐视不理?朕要御驾亲征,要给我大唐百姓以希望,尔等若是再想规劝,朕就贬去你们的官职,让你们永世不得为官。” 此言一出,众多大臣再无一人敢站出来反对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仇士良突然开口道:“皇上要御驾亲征,也并非不可,不过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老臣觉得必须做好十足打算,那马元贽颇通兵法,跟在皇上身边做个策应,应该可保皇上万无一失,为了皇上安危,还望皇上莫要辜负老臣之忠君之心。” 如今的情况,仇士良已知再难阻止皇上李炎御驾亲征,可就算如此,禁军也必须掌握在他们宦官手中,所以他仍旧要推荐马元贽。 而此时的李炎,也很清楚他目前的情况,虽说禁军是保卫京城、是皇室手中最为直接的军事力量,可禁军被宦官掌控多年,少不得很多人已经被这些太监给收买了,若是贸然收回,惹怒了这些太监,他们很有可能会反噬。 李炎就是在这些太监的簇拥下才登上皇位的,这些太监对禁军的影响他是最为清楚的,所以在听完仇士良的那些话之后,他微微颔首:“仇爱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准许马中尉跟随在朕的身边吧。” 退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众位大臣相携离去,对朝堂上的结果议论纷纷,李德裕被留了下来,他毕竟是皇上的心腹,很多事情皇上不会对别人说,可却一定会对李德裕说。 君臣二人在御书房相对坐下,屋内的灯光摇曳着,李德裕微微躬身,问道:“不知圣上留臣所为何事?” 李炎叹息了一声,问道:“李爱卿,你觉得朕今天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回圣上的话,臣觉得是对的,以此方法收回禁军之权,可是天赐良机啊!” 李炎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后又说道:“禁军之权虽已收回,可人心难收啊,禁军在那些宦官手中已然多年,只怕那些久不打仗的禁军早被那些太监给收买了,朕就怕到时他们不听朕之命令,以至于上令不下效啊!” 李德裕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没有想到,其实在今天的朝堂之上,李炎提出要御驾亲征之后,他先是一忧,而后又是一喜,不过除了这一忧一喜之外,其他的他到真没来得及去想。 “那皇上的意思?” 李炎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道:“世间的人,为利来为利往,那些太监能够收买那些禁军,难道朕就不可以吗?” “皇上的意思,是要对那些禁军进行钱财收买吗?” 李炎点点头:“那些禁军需要什么,朕就给他们什么,朕还就不信朕拥有整个大唐,还满足不了那区区几万禁军,李爱卿,明天你便去跟禁军的那些个中护军、判官见见面,他们若是肯归顺朕,朕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李德裕听完之后,连连点头应者,而这个时候,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皇上,真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 却说李德裕离开皇宫的时候,在仇士良的府邸,坐满了禁军的大小统领,今天朝堂上的事情,这些人都已经听说了,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仇士良觉得他还必须再提一下才行。 “皇上想把禁军从诸位手中抢走,诸位觉得该怎么办?”仇士良年纪虽然很大,可气势却是一点不减,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脸看起来是那样的恐怖。 而就在仇士良说完这句话之后,坐在一旁的马元贽立马站了起来:“我等皆是将军提拔的人,我们誓死听从将军的命令。” 仇士良满意的点了点头:“皇上掌管禁军之后,少不得要对你们进行收买,不过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们是奴才,要听从皇上的命令,他要收买,我们就要假装被他们收买,可若是触及了我们的底线,那是绝对不行的,朝中那么多大臣恨我们宦官,若是我们没有禁军实权在手,只怕只能任由他们宰割了,诸位都不想死吧?” 在这个世上,只要能够好好活着,谁会想死呢? 仇士良说的话虽然隐晦,可已然让每个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便是听从皇上的命令,可却不能失去他们宦官最应该掌握的东西,禁军真正的实权。 夜色深,风吹来阵阵凉意,整个长安城都安静了下来,不过今夜,可能有很多人要失眠了。 次日天晴,城中百姓都在议论信王谋反一事,当然,也有百姓在讨论皇上御驾亲征的事情,苏无名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不由得愣了一愣,因为这件事情当中,牵涉到了马元贽。 马元贽是何许人?也许如今他不过是禁军中的中尉,是仇士良手下的一条狗,可几年之后,他可是禁军的最高统帅,甚至是拥立宣宗李忱的人,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而在苏无名思考着昨天晚上朝堂的事情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仇士良已然垂垂老矣,皇上李炎只怕会借此机会将其给拉下禁军统帅的位置吧,只是李炎会用什么办法呢? 太阳升起,温度渐渐上升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见苏无名,说苏无名让他们调查的事情他们已经调查过了,在曹妃回家省亲的那天之后,那种胭脂整个长安城卖出去不少,不过真正再买过,而且是最近才买的,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是大理寺卿令狐古。 苏无名听到这三个名字之后,不由得愣了一愣,在这些人当中,他最不怀疑的便是令狐古,因为那天令狐夫人的表现,让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到令狐古。 可如今的情况,让苏无名不得不怀疑令狐古,而如果真是令狐古的话,那么那个令狐夫人,只怕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第316章 寻丝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长安乱。 一早的时候,李德裕便带着皇上李炎的密令去见禁军的那些官员,而他的话语之中,有着很深的收买味道,当然,皇上和他也都不是容易糊弄的人,既然是收买,那就得是实实在在的收买,如果这些人不明白这个,那就别怪皇上和他李德裕翻脸无情。 京城已经有了热意,苏无名在接到衙役的消息之后,便有些举足无措,他很想立马去问令狐古,可又觉得这样做太过随意,容易打草惊蛇,最后一番思索后,他决定进宫,他要调查清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对于皇宫中发生的整件命案,都是非常重要的。 苏无名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曹妃居住在皇宫之中,令狐古是朝中大臣,可就算如此,两人却也没有机会在一起的,如果跟曹妃私通的那个人真是令狐古的话,他们两人是如何相识,又如何相吸的呢? 不得不承认,令狐古是一个美男子,对女人很有吸引力,可曹妃身为皇上的妃子,她应该知道做这种事情的危险性吧? 就算曹妃身心寂寞,为了得到男女的欢愉不惜牺牲一切,可令狐古身为大唐的臣子,他应该有应有的理智吧? 苏无名要进宫,他想知道两人之间有没有蛛丝马迹。 苏无名进得皇宫的时候,皇宫里还显得有点混乱,可能是因为信王谋反的事情,也可能是皇上要接手禁军,所以大家都在做准备。 苏无名径直去了曹妃的寝宫,然后找到了曹妃的丫鬟青儿,并且询问曹妃跟令狐古有没有什么联系,青儿一开始有些犹豫,甚至是吞吞吐吐,不过在苏无名的威逼利诱下,她最终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有一次娘娘跟我们几个宫女在花园嬉戏,令狐大人刚好从那里经过,令狐大人朝我们看了一眼,不过只看了一眼,然后便走了的。” 世间流传下来的很多爱情故事,都是因为多看了一眼,那一眼可让两人心声爱意,可让两人作出惊天动地,海枯石烂的事情。 也许,曹妃和令狐古就是因为那一眼,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后面的事情倒也不能猜测,曹妃与令狐古互生爱意,随后曹妃便借着省亲的机会跟令狐古勾搭在了一起,而令狐古则在那个时候送给了曹妃一盒胭脂,而曹妃用了那盒胭脂之后,便中毒死了。 只是如果这样,有一个问题苏无名必须解决,如果令狐古跟曹妃真的通jian了,那么他送给曹妃胭脂,是不是早就想毒死曹妃呢,还是胭脂盒里的毒,是后来其他人放的? 令狐古是大理寺卿,几乎天天跟罪犯打交道,他要是想杀人的话,应该会有很多种方法的,用胭脂混合汗水流进嘴里也是一十分精密的杀人方法,至少杀人不用靠近要杀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想要被怀疑却是很容易的,而且令狐古送给曹妃的那盒胭脂是那般的特殊,如果令狐古真的有心杀死曹妃以杀人灭口的话,那他应该送一盒很普通的胭脂才行,这样一来,就算苏无名发现曹妃是胭脂中毒,可那盒胭脂如果普通的话,就是找遍整个长安城,也是怀疑不到令狐古身上的。 可如今的情况却并非如此,那是不是说明,令狐古送胭脂给曹妃,并没有想要毒杀曹妃的意思呢,胭脂盒里的毒,可能是其他人放的。 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是最有可能的,因为曹妃很清楚他跟令狐古之间的关系,他们两人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因此曹妃也绝不会说要威胁令狐古跟她在一起。 苏无名想到威胁这个词的时候,突然微微凝眉,他觉得如果曹妃跟令狐古发生关系,并不是为了得到男女之间的欢愉呢? 曹满是有心造反的,因为他发现皇上的心病不在曹妃这里,那么他们会不会因此而父母勾结,想要慢慢控制朝中的一些人,进而推翻李炎的统治? 令狐古是大理寺卿,虽然说只是负责一些命案的调查,可不可否认的是,令狐古还是很有权利的,如果得到令狐古的支持,兴许对曹满来说帮助很大。 从曹妃的寝宫出来的时候,苏无名路过一处花园,那个花园此时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而这个花园正是那天他看到有人在里面争吵的那个花园,只是不知那两个宫女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跟仇人似的呢? 宫花本凄凉,又何须相煎太急? 苏无名叹息了一声,然后准备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猫叫突然从花园里传来,苏无名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只黑猫,猫很丑,正在不停的刨花根,可能它是要埋自己的粪便,也有可能那个地方埋有它之前放过的骨头吧。 野猫很快把一颗花给刨断了,只是刨断之后,它什么都没有做,只喵了一声,然后便逃了。 苏无名颇有些无奈,然后准备离开,只是他刚转身,一名太监急匆匆跑来:“苏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呢,快随奴婢去见皇上,皇上宣你呢!” 这个时候,苏无名才终于明白,并不是那只野猫什么都不做,而是被这个太监给吓跑了。 苏无名跟在那名太监去了御书房,李炎见到苏无名之后,连忙赐坐,而在御书房中,除了皇上李炎之外,还有李德裕。 此时的李德裕颇有些狼狈,神情也有些萎靡。 李炎隐隐间有些愤怒,苏无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在一旁候着。 在苏无名坐下之后,李炎看了一眼李德裕,道:“李爱卿,你将发生的事情跟苏爱卿说一说。” 李德裕看了一眼苏无名,有些犹豫,可许久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将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今天早上李德裕带着皇上的命令去找那些禁军的官员,要他们归顺皇上,并且诱之以利,可是让李德裕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人愿意归顺皇上,可是却不肯交出禁军实权,当时的李德裕也是怒了,见一言不合,便给骂上了,那些禁军官员多半都是宦官,脾气也都不怎么好,有好几个更是心里变态,见李德裕敢这样对他们,也是大怒,纷纷要对李德裕出手,李德裕若非见机跑的快,只怕就见不到皇上了。 李德裕将事情说完之后,表现的很是委屈,而李炎则是大怒:“这些奴才,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我朝中大臣都敢打,只怕有一天,他们还打到朕的跟前呢,不行,朕必须要给他们好看。” 李炎说完,心情才慢慢有些平复,望了一眼苏无名,道:“如今敌人越来越靠近长安城,朕还很是需要这些禁军,若是惩罚了那几个禁军统领,只怕要激起兵变,苏爱卿,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炎虽然生气,可到底没有失去理智,苏无名听完之后,心底一番思索,已然有了对策,于是问道:“李大人,不知你都找了些什么人?” “能是什么人,自然是禁军的那些官员了,比如中护军、判官之类的。”李德裕在禁军那里吃了大亏,如今又被苏无名询问,心中很是不爽,他那一张老脸,恨不能冲苏无名大吼。 此时的苏无名神色很是平静,听完李德裕的话后,浅浅笑了笑:“李大人只怕是找错人了!” 李德裕微微凝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让臣去收买那些禁军的官员,我不找他们,找谁?” 李炎也有些疑惑,这些人的确是他让李德裕去找的,如今苏无名说李德裕找错了人,也就是说他找错了人,所以他对于苏无名的话,很是在意。 苏无名见此,便解释道:“禁军之中,除了大将军仇士良外,最掌权的便是禁军中尉马元贽,可只要仇士良还在禁军,马元贽永远都只是禁军二把手,世间的男人所追求的,不过是女人、权力和金钱、马元贽是个太监,对女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感,所以对于权力和金钱,他应该是最为热衷的,李大人若是去收买马元贽,只怕比收买那些中护军以及判官好强上好些。” 苏无名一番话说完,李炎和李德裕两人立马明白过来,那些中护军和判官虽然在禁军中的官职不小,可他们想要掌握禁军,只怕必须逾越马元贽和仇士良,所以他们就算真的归宿了皇上,他们也难以掌权,可马元贽不一样,只要皇上答应将仇士良大将军的位置让给马元贽,只怕马元贽立马就会将仇士良给出卖的。 皇宫之中,权力的争夺是很不要脸的,只要能够升官,认爹认娘认祖宗的都有,更别说是在背后捅刀,背叛别人了。 李炎和李德裕都是宫中争斗的能手,苏无名只微微一提,他们两人便有了对策,李炎喜笑眉开,对李德裕道:“李爱卿,这件事情,只怕还是要劳烦你的啊!” 李德裕抹了一把老脸,道:“请皇上放心,这次臣定不辱使命。” 第317章 京师客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李德裕急匆匆的离开了皇宫,整个御书房只剩下皇上李炎和苏无名两人。 李炎神情微凝,看了一眼苏无名,道:“苏爱卿,那件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苏无名有些犹豫,可还是答道:“那个男人微臣心中已然有数,不过为了避免诬陷好人,微臣还想再试探一下,至于凶手嘛,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谁就是凶手,还请皇上再多给微臣一些时间。” 李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朕是相信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将这件事情给朕调查清楚。”说到这里,李炎犹豫了一下,许久后才又开口:“对于信王谋反一事,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信王谋反,必败!”苏无名看了一眼李炎,虽然他不是一个喜欢拍马屁的人,可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人面前,有些马屁还是很需要拍的。 只不过,李炎也绝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见苏无名认为信王必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问道:“哦,苏爱卿认为信王必败,可有什么理由?” 苏无名笑了笑,道:“理由自然是有的,首先,皇上圣明,天下归心,信王谋反名不正言不顺,天下百姓比反之,有此一个条件,皇上便先处于了不败之地,再者,信王的兵将不过区区几万人,而皇上却拥有大唐所有的军队,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他们必定将信王的兵将围个水泄不通。” “可若是朕不想让其他地方的兵将来此勤王呢?”李炎看着苏无名,眼睛微微抽动了一下。 苏无名微微一愣,不过还是很快答道:“皇上不想让那些将领勤王,也是可以的,毕竟就那区区几万人马,京城的禁军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不过皇上若不想让那些兵将来京城勤王,有一个事情,只怕必须尽快解决才行。” 李炎微微凝眉,他问苏无名这些问题,就是想听听苏无名是不是能提供一些好的建议,可前面的这些话,都不过是一些马屁之言,这让李炎很是厌烦,不过最后一句,却正说到了李炎的点子上。 “哦,苏爱卿觉得那件事情必须办理呢?” “回皇上,我京城一向繁荣,所存粮食够整个长安城百姓吃上三年的,所以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被困的问题,不过若是与敌人持久作战,城中百姓难免会心慌意乱,以至于祸起萧墙,所以微臣觉得,就算与敌军对敌,也要尽快消灭敌军,京城外各州县都应组织兵力抗击敌人,再者,我们必须将敌人的粮草抢回来。” 说到这里,苏无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李炎,见李炎陷入沉思,苏无名就又开口道:“几天前高尘和马戴两人不是说边关粮草被户部克扣了吗?微臣觉得此事的幕后主使很有可能就是信王,不然以柴启一个户部尚书,他那里敢做这种事情?” 李炎听着,微微颔首:“苏爱卿的意思是说,那些粮草是信王起兵谋反的根基?” 苏无名点点头:“正是,没有那些粮草,信王的兵马吃什么?士兵没得吃,谁还跟着造反?” 李炎点点头:“苏爱卿言之有理,朕立马派人,将户部尚书克扣的粮草给抢回来,就算抢不回来,烧了也不能便宜了信王。” 苏无名笑了笑,不过却制止道:“皇上,如今敌人离京城很近,皇上要派人,只怕很难突出重围,微臣觉得,您不如给边关郭将军下一道命令,让他派一支军队突袭户部扣押粮草的那个县,将粮食抢来之后,直接运往边关,如此既断了敌人后路,又保我大唐边关无恙,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完苏无名的这些话后,李炎脸上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神色,他觉得自己找的人果真没有找错,点点头后,道:“好,就按苏爱卿说的去办。” 苏无名离开御书房之后,本来是想回家的,可转念一想,又去了一趟曹妃寝宫,见到青儿之后,便让青儿给写了几个字,苏无名拿到那几个字后,这才回家。 夏日天气炎热,长安城街头人渐渐少了起来,苏无名到家的时候,已然汗流浃背,不过他并没有想着先洗一洗,而是直接去了温婉儿的房间。 苏无名进温婉儿房间的时候,温婉儿正在蒲扇轻挥,见自家夫君满头大汗的走了来,心中有点可怜,道:“相公,你怎么出了这么一头汗?” 苏无名笑了笑:“娘子,快拿纸墨笔砚来,这次相公可有事要求你了。” 温婉儿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问道:“相公要纸墨笔砚做什么?”温婉儿虽然不明白,可还是将卧室准备的纸墨笔砚拿了出来,而她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之后,只见苏无名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纸上有一行字,一行很是俊秀的字,字曰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这是在宫宴上苏无名写的那首虞美人,当温婉儿看到这一行字之后,脸色不由得一变:“这可是那位姑娘欣羡相公,所以写给相公的?” 苏无名听到温婉儿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又明白过来,他没有想到,自己随意让青儿写的字,竟然让自己的夫人误会了,于是,苏无名只得连忙解释,解释完之后,又道:“相公我这是要抓犯人的,娘子待会就模仿这个笔迹,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就行。” 温婉儿见那张纸只是要自己用来模仿笔迹的模板,心中这才放宽,然后按照苏无名所说,开始模仿笔迹,如此大半个时辰后,她才终于写出了一封苏无名满意的信,只是她写完之后,心中微微有点疑惑,问道:“相公,就凭这封信,能让那个人上钩吗?” 苏无名笑了笑:“能不能上钩,就看那个人是不是真与曹妃发生了什么了,如果他真跟曹妃有什么关系,看到这封信后,一定会上钩的。” 拿到信之后,苏无名又一番思索,觉得这样贸然将信送去,可能不太妙,一番思索后,他将信封放入怀中,然后找到了胡斐,如果让胡斐去送这封信,就显得妙不可言了,至少那个人想要调查也调查不出信是怎么到他房间里的。 对胡斐一番交代之后,苏无名又去了一趟皇宫,见到皇上之后,苏无名提出说要借用一些青儿,皇上李炎一开始认为苏无名是看上了青儿,要纳回去做小,可听了苏无名的解释,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见苏无名是为了破案,他自然应允,并且特别下令,要青儿一切都要听从苏无名的命令。 苏无名将青儿带出了皇宫,并且教给她了一番话语,之后领他去了京师客栈。 京师客栈在长安城也算得上是一家很大的客栈了,客人人来人往,正适合苏无名进行自己的计划。 傍晚十分,京师客栈的客人很多,而在这众多客人之中,有一人的脸色显得很是难看,他进来之后,也不搭理店小二的询问,径直上了二楼天子一号房。 房间里坐着一个女子,虽然年纪不是很大,可已然可以看出,再过几年,她必定也是个美人,女子背对着门,听到声音之后,也为回头,只是露出一丝浅笑:“令狐大人来了?” 来人正是令狐古,今天从大理寺回家之后,令狐古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信,他询问自己的夫人,说是一个摸样普通的小厮送来的,令狐古看完信之后,心头猛的一沉,不过当时他还是很理智的,他觉得这事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陷害他,可信上却说有他跟曹妃私通的证据,如果他不去京师客栈的话,那她就要将证据交给苏无名了。 信的最后写着落款---曹妃侍女青儿。 令狐古是知道曹妃有一个侍女叫青儿的,而且是曹妃最喜欢的侍女,如果曹妃对青儿说了什么,那事情可能就有点不妙了,所以令狐古虽然担心这是一个陷阱,可还是来了京师客栈。 令狐古看着女子的背影,并没有急着挑明自己的事情,他身为大理寺卿,对于各种谈判都是很清楚的,所以在没有弄清楚青儿是否掌握着自己的证据之前,他是绝对不会透露跟曹妃有关系的。 所以这个时候,令狐古只冷冷一笑:“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约我来这个地方?” 青儿展颜一笑,然后慢慢转过了身,她看了一眼令狐古,道:“令狐大人,小女子是曹妃的侍女,不知令狐大人是否听说过呢?” 令狐古看了一眼青儿,的确跟曹妃描述的很像,而且他好像隐隐在宫中见过她,只是这个时候,他更加警惕起来:“你既然是曹妃的侍女,如今应该在宫中才对,本官可不认为一个侍女可以随便出宫,你分明就是假冒的,说,你假冒曹妃侍女约本官到这里来,所是为何?” 令狐古毕竟是一个老狐狸,就算他如今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曹妃的侍女青儿,可他还是充满了警惕,并且时刻都不承认自己跟曹妃有什么关系。 第318章 大军压境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京师客栈楼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天字一号房内,一女子浅笑嫣然,漫步向令狐古走来,可是走到中途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笑道:“小女子虽是侍女,可也是有办法出宫的,难道令狐大人忘记了吗,曹妃死了?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跟曹府的人联系,小女子正是那个联系的人,而小女子正是趁这个机会,才找上令狐大人的,不知令狐大人可知小女子找你来所为何事?” 这正是刚才令狐古问的,现在却被青儿给反问了来,令狐古微微凝眉,冷哼一声:“你约本官来此做什么,本官怎会知晓,你若识相,尽快说明来意,不然休怪本大人对你不客气。” 青儿并未露出一丝惊恐,仍旧淡然一笑,道:“其实小女子约令狐大人来的目的很简单,那便是我知道你跟曹妃是什么关系,更知道曹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而我也不过想要一些钱,来渡过余生罢了,令狐大人,您觉得我这个要求过分不过分呢?” 令狐古眼中闪过一股杀意,不过他此时却突然恢复了冷静:“笑话,真是笑话,本大人跟曹妃能有什么关系?你刚才说什么,曹妃肚子里有孩子?曹妃是皇上的妃子,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皇上的,你想用这些来骗本大人的钱财,只怕还差了一些,本大人会让你知道厉害的。” 青儿见令狐古如此,于是又笑了笑:“看来令狐大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跟曹妃的事情我都清楚,那天你见过皇上之后离开皇宫的时候,在花园里看到了在花中嬉戏的曹妃,而当时曹妃也注意到了你,曹妃久居宫中,皇上又对她冷淡,因此她便想跟你在一起,终于,他回娘家省亲的时候,她跟你勾搭上了,而当时,你送给她了一盒胭脂,令狐大人,是不是呢?” 令狐古眉头微凝:“一派胡言,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你若是再这样诬陷本大人,本大人非得要你的小命不可。” 青儿笑了笑:“可这些都是真的,如果小女子将这些事情都说给皇上听的话,您说皇上会放过你吗?皇上只怕是就算杀错了人,也不会放过你吧。” “你敢?” “小女子有什么不敢的?如今曹妃已死,小女子若是一直呆在宫中,只怕是要永守那寂寞的,既然如此,小女子倒不如从你这里得到足够的钱财,然后找一个地方继续新生活的好。” 令狐古听到这里,已然知道所有的威胁都已经没用,所有他突然冷笑一声,慢慢向青儿走来:“你想要钱,想去皇上那里告状,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也要看你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才行。” 青儿见令狐古对自己起了杀意,心中微微一沉,不过很快又笑道:“令狐大人,你以为小女子就这么笨,敢这样单独来见你吗?其实我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我不能活着离开,宫中我的姐妹自然会将我留下的信交给皇上,那个时候,你这杀人罪跑步了,跟曹妃私通的罪名 更是坐实了的,令狐大人,你可要想好了哦?” 令狐古突然停了下来,他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年龄不大,可城府却是如此之深,让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 “令狐大人,小女子劝你还是乖乖把钱给我的好,不然你是得不到一点好处的。” 令狐古神色微凝,许久之后,点点头:“好,你要多少钱?” “不多,两千两银子,我想这点银子,令狐大人应该拿得出来吧。” 令狐古犹豫了一下,两千两银子不少,不过他的确拿得出来,许久后,令狐古点点头:“好,两千两银子,我给你,不过以后,你不准再拿这件事情说事,如若不然,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青儿点点头:“很多道理小女子也懂的,令狐大人跟曹妃的事情,小女子自然会帮你隐瞒的,只是也请令狐大人明白,莫要想着对我做出什么谋杀之事,小女子一条贱命,没了就没了,可令狐大人整个族人那么多,可不是开玩笑的?” 令狐古冷哼一声:“这个不用你提醒,钱财,你想什么时候要?” “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好,明天这个时候,我拿来给你!”令狐古说完,这边要转身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青儿突然笑道:“令狐大人,只怕你走不掉了的。” 这句话有些奇怪,令狐古听来,却是猛然一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因为,在他答应给青儿钱财的那一刻,他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跟曹妃私通了的。 门被人踹开了,苏无名带着几名衙役冲了进来,苏无名看了一眼令狐古,冷冷道:“令狐大人,恐怕对不起了。” 令狐古眼神中有怒意,有悔恨,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的,结果让自己的属下把自己给押走,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衙役将令狐古押走了,青儿来的苏无名跟前,道:“苏大人,青儿的表现可好?” 苏无名点点头:“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将令狐古押往皇宫的途中,苏无名询问了一番令狐古跟曹妃的情况,如今令狐古已然是阶下囚,他本来还想有些傲骨不说的,可当苏无名提醒他,如果不说,他有办法让皇上灭他满族的时候,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连向苏无名求饶,说杀他一人可以,但千万不要连累他的家人。 苏无名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因此就算令狐古跟曹妃私通,他想要人伏法的也只有令狐古一人,至于令狐古的家人,他并不想拿他们怎么样。 在苏无名答应抱拳令狐古家人之后,令狐古将事情完完本本的说了一遍。 原来,令狐古自从那天看到曹妃之后,便对她心向往之,后来听说曹妃要回娘家省亲,便在途中假装与之偶遇,曹妃对他也是早已心属,因此两人很快勾搭成奸。 后来曹妃有了身孕,令狐古更是兴奋,因为他觉得这对他们令狐家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曹妃跟自己的事情皇上不知道,那他令狐古兴许就可以称为另外一个吕不韦了,让自己的儿子称为皇子,甚至登上皇位,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让令狐古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曹妃竟然被人给杀了,而当令狐古发现曹妃被杀的事情后,觉得自己送给他的那盒胭脂可能很危险,于是便又去买了一盒胭脂送给夫人,那令狐夫人对令狐古言听计从,而且也是一个颇聪慧的贤内助,所以当天苏无名去令狐府询问的时候,令狐夫人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令狐古将这些说完之后,苏无名微微凝眉,道:“这么说来,曹妃并不是你所杀的了?” “这个自然,那可是我令狐家千古难逢的机会,我怎么可能要害死曹妃?” 苏无名看了一眼令狐古,这个时候,他不认为令狐古会说谎,因为不管他有没有杀人,只要皇上一句话,令狐古是绝对活不成的,敢玩皇上的女人,皇上将之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而在苏无名得知曹妃并非令狐古所杀之后,心头不由得疑惑万分,如果令狐古不是杀死曹妃的凶手,那么杀死曹妃的凶手是谁? 又有谁能够在曹妃的胭脂中下毒呢? 一定是皇宫中的人。 进得皇宫之后,令狐古在皇上面前承认了一切罪行,苏无名本以为李炎会勃然大怒,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李炎竟然显得很平静,好像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的臣子给玩了,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 苏无名一开始觉得奇怪,不过很快他便明白过来,李炎这是在给自己找自尊呢,他若是很生气,必定会让对他的遭遇感到怜悯甚至同情,可他表现的很平静,那么曹妃就相当于大户人家的一个妾室,妾室只不过是男人的财产罢了,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如此一来,李炎也就保住了面子。 只不过李炎虽然表面平静,可心里必定是想让令狐古碎尸万段的。 命人将令狐古押下去之后,李炎随即望着苏无名问道:“苏爱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令狐古才对?” 苏无名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李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令狐古搞了皇上的女人,按理说是应该碎尸万段的,可皇上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杀一个大理寺卿是需要理由的,可这个理由却绝对不能是令狐古玩了皇上的女人。 苏无名一番思索后,道:“皇上,其实要处置令狐古,是很容易的,如今信王的大军不是快要压境了吗,我们不如给令狐古按一个通敌之罪,如此一来,想怎么处置令狐古,就怎么处置令狐古。” 此时的苏无名很像电视剧里那些皇上跟边的佞臣,苏无名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可是他却一点办法没有,知道了皇上的这个秘密,若是不把事情给皇上处理好,只怕自己也要完蛋。 第319章 兵变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凶手是谁,苏无名暂时还是不知道的,李炎已然惩治了令狐古,倒也不急着把凶手找到,不过直接的身边,却是多了几名大内高手。 苏无名对宫里的几个妃子很是怀疑,可却没有勇气提出审问,所以解决完令狐古的事情之后,他并没有在皇宫久待,而是径直离开了。 长安城的天气越来越热,街上行人很少,就在苏无名往家赶的途中,一名侍卫快马加鞭的在街上横冲,并且高呼:“敌军已在城外二十里安营扎寨……” 苏无名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信王的军队竟然走的这么快,二十里,离京城只有半天的路程,难道到京城的那些州县都没来得及抵御吗? 苏无名的心中有些不安,一番思索后,决定去一趟府衙大牢。 进得府衙,裴休立马迎了上来,苏无名说明来意,裴休随即领他去了府衙大牢,然后将那个以前的户部尚书柴启给押了来。 此时的柴启神情萎靡,蓬头垢面,好不凄惨,而且此时的他胆小如鼠,刚被押进审问室,便突然跪下去求饶,苏无名只冷冷一笑,问道:“柴大人,信王已经谋反,不日便要进攻长安,不过本官可以告诉你,皇上早已做好十足准备,信王必败,你若识相,便将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兴许本官还可以求皇上饶你一家老小性命,如若不然,本官就在信王攻城之前,先将你一家老小九族全给杀了,柴大人,你考虑一下吧。” 听到苏无名说出这些话来,柴启不由得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苏无名这个书生摸样的人,竟然如此冷酷,九族几百号人,他竟然说的如此轻易。 当然,此时的柴启是一点不怀疑苏无名话的,本来通敌之罪,往大了说就是要诛九族的,一切只看皇上的心情,柴启就是再不想死,他也得为自己的家人考虑,所以这个时候,他连忙跪了下来,磕头道:“苏大人饶命,苏大人饶命啊,我说,我全都说。” 苏无名微微颔首:“好,柴大人倒是个聪明人,懂得取舍之道,既然如此,就请你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吧。” 此时的柴启不敢有一丝隐瞒,于是便将曹满如何威胁他,如何要他克扣粮草,然后将粮草藏于什么地方全部说了一遍,不过柴启当时只以为曹满是要弄钱,可后来才发现曹满是想造反,不过他想到曹满想造反的时候,并不知道曹满是跟信王联合了的。 对于柴启的话,苏无名是相信的,当初破曹满女儿被杀案的时候,柴启和他儿子皆是牵涉其中,曹满知道的那些事情,足以用来威胁柴启了,而且当时苏无名便觉得曹满这个人不简单,府中养有死士。 如今从柴启口中得到了证实,苏无名随即向裴休道:“裴大人,这个消息就劳烦你送到宫中了,要皇上对曹满有所行动才是。” 裴休点点头,可有些犹豫,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要皇上立马对曹满下手,还是?” 苏无名想了想:“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吧,先让皇上对曹满有个戒心就行。” 裴休明白,随即起驾进宫。 夜渐深,仇士良的府邸聚满了人,他们皆是将今天早些时候李德裕去找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样说完之后,马元贽义愤填膺似的说道:“大将军,这李德裕太过分了,竟然想要我们拱手交出实权,看来,我们非得要他知道厉害不可。” 仇士良沉默了一会,随后望向马元贽:“以你的意思,要怎么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呢?” 马元贽淡然一笑:“兵变!” 众人听得这话,不由得一惊,兵变可不是小事,岂能说兵变就兵变。 不过仇士良毕竟是老狐狸,听到马元贽说出兵变二字之后,他也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接着问道:“如何兵变呢?” 马元贽微一拱手,道:“禁军的粮饷马上就到发的时候了,这个月我们不给他们发,那些禁军也是要靠这些粮饷来养家糊口的,没有了这个,他们不兵变才怪,户部尚书柴启被抓之后,皇上不是暂时让李德裕先管着户部嘛,我们正好可以拿这个说事,逼皇上杀了李德裕,李德裕是皇上的左右手,李德裕一死,禁军还是在我们的手中。” 仇士良听完这个方法之后,微微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必须谨慎小心点才是。” 马元贽点点头:“没错,粮饷不发的时候,那些禁军必定来闹,到时我们只需要把责任推到户部就行了。” 夜深,天气却更加的闷热,屋子里的人议论纷纷,仿佛一时间所有人都成了阴谋家。 次日,信王的军队兵临城下,李炎随即组织人马守卫城墙,信王有五六万军队,并不是很多,所以他们决定集中一处城门进行死攻,只要进得城,长安城必乱,到那个时候,城中官员谁也管不了谁,到那个时候,他们将如入无人之境。 而且,他们还有杀手锏。 长安城自从安史之乱后,又加宽加厚加高了一些,城中叛军想要很快攻入,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就在叛军跟城中禁军相互僵持的时候,长安城中的一部分禁军突然闹了起来,因为这个月他们没有得到粮饷。 他们先是在禁军大营里闹,最后闹到了仇士良的府邸,仇士良按照昨夜所思所论,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户部的李德裕身上,那些禁军听完仇士良的话后,便又急匆匆的赶往户部,要拿李德裕。 不过他们赶到户部的时候,李德裕已经事先得到消息,急匆匆进宫求救去了。 禁军胆子虽大,却还不敢闹到宫中,而就在李德裕进宫后不久,立马有大内侍卫拥着李德裕走了出来,而在李德裕的手中,有皇上御赐圣旨。 李德裕带人径直去了仇士良的府邸,然后将皇上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并将仇士良削为内侍监,知省事。 李德裕进仇士良府邸宣完圣旨之后,对禁军一番安抚,并且将马元贽升为禁军统帅,而直到这个时候,仇士良才明白自己竟然被马元贽给骗了。 如今禁军在马元贽手中,他只成了内侍监,知省事,就算他手下还有几个忠心的,可也不敢跟马元贽、跟皇上对敌吧。 一番思索之后,仇士良只得高呼一声马元贽害我,然后自人命。 城外敌人厮杀的厉害,各种攻城器具都是使用,不过长安城比较是京城重地,各种弓箭各种兵器齐全,所以一整天攻下来,城下死伤遍野,放眼望去,只见一层堆着一层的尸体。 天气狂热起来,血腥的味道散的很快,离城门比较近的人家,闻到那一股接着一股的血腥味便想要呕吐,苏无名在这一天去城门上看过一次,而那一次之后,让他再也不想遇到战争。 战争,死人太多了,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让人有一股酸气上涌,想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 苏无名是个侦探,对于各种尸体他见了之后都不会有什么很强烈的反应的,可看到那如同小山堆积般的尸体的时候,他真的有点受不了。 江山兴亡,皆是这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累积出来的。 傍晚的时候,暖风忽而转为了清风,接着天地之间阴沉下来,几只燕子贴着屋檐飞过,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苏无名站在窗前抬头张望,只见云层低垂,一层厚过一层,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傍晚过后,天空飘起了细雨,苏府的花园里变得很是凉爽,南宫燕摘了几株白色小花插进了卧室的瓶子里,温婉儿看到之后,笑道:“花儿摘下,便难保持艳丽了。” 南宫燕不以为意:“春已过,就是让它长着,也艳不了几天,倒不如让我摘来,装扮一下卧室呢,而且姐姐你闻闻,是不是还有一点淡香?” 雨由小渐大,忽而如狂,苏无名站在窗前向外张望,突然见狂风如骤,似乎要把整个大地都给掀起来,风雨啪啪的敲打着窗棂,溅湿了苏无名的衣衫,温婉儿终于看不下去了,于是劝道:“相公,还是把窗户给关上吧。” 苏无名依旧望着外面的风雨,他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温婉儿刚才说了什么,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对于苏无名的反应很是不能理解,而就在两人不解的时候,苏无名突然很是兴奋的转过了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南宫燕微微凝眉:“苏郎,你明白什么了?” 苏无名反手将窗户关上,道:“我明白凶手杀人的动机了,只是这个时候,我却不明白凶手是如何在曹妃的胭脂里下毒的。”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相互之间望了一眼,可是她们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们觉得苏无名刚才的反应,以及刚才的话,都有点大煞风景,让这个风雨黄昏显得有点凄冷。 第320章 凶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大雨没有停的意思,苏无名就在这场大雨中,进了皇宫。 城外敌军好似没有料到今天会下这么一场大雨,虽说这让他们凉快了好些,可一场大雨让他们的住处满是泥水,而看这场大雨的意思,没有几天是不会停歇的。 长安的雨季,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夜渐渐深了,一只野猫喵的一声跳进了花园,风雨如狂,猫咪浑身已然湿透,叫了几声之后,快速的朝不远处的屋檐下跑去。 宫内的灯摇晃着,在这个风雨的夜里映出许多影子,猫咪跑到屋檐下后,又发出了几声欣喜的喵喵声,因为在屋檐下,竟然有一条鱼,一条已经吃了一半,但却很香的鱼。 野猫扑过去之后,便吃了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野猫听到脚步声后,有点警觉,可不知是因为美食的诱惑太大,还是他觉得脚步声对它不会有什么伤害,所以那只野猫并未逃去,而是继续吃着那条鱼。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来到猫前才终于停下来,来人弯下了腰,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只是在这样的夜色下,这个女子的美看起来有着三分恐怖。 女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伸手掐住野猫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野猫喵喵的狂叫着,可却无力挣扎。 女子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刀,一把不是很大,却锋利无比的刀,女子拎着猫走进了花园,此时大雨未停,可女子并不在意,她来到花园之后,拢了一下自己的秀发,然后将那只野猫摔在了地上,野猫在地上滚了几滚,全身变的满是泥土,它伸出爪子想逃,可它好像变得毫无气力了,它在泥泞中打滚,就是逃不掉,而哀求的叫声被雨声淹没,一切看起来都是那般的苍白。 女子并没有急着动手,好像他很欣赏这只野猫求生的精神,她就站在风雨之中欣赏着,直到那只野猫放弃涌动的时候,女子才突然一脚踩在猫身上,然后慢慢蹲下身子,一刀一刀的去划破猫皮,她做的很细心,好像生怕把猫皮给划烂了,亦或者是伤到了猫的肉。 野猫的叫声渐渐不闻,女子全身已经湿透了,她薄薄的衣衫此时变得似有似无,胸前的胸器在风雨中摇晃着,可是她却并不在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猫的身上。 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女子猛然一惊,然后便要丢下野猫逃跑,可当他起身的时候,整个花园已经被宫中侍卫给包围了,然后从那些宫中侍卫当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正是苏无名。 风雨悟齐,宫灯摇曳,女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来,她不停的后退,后来碰到了花瓶,结果翻倒在了地上,女子在泥泞中后退,跟之前那个野猫挣扎的情形很像。 两名侍卫飞奔而去,将那女子给制服了,来到屋檐下的时候,一名太监走上前来,看到那个女人后,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太监是宫中的老太监,对于宫中的很多人都可以说是认识的,太监惊讶之后,随即向苏无名道:“苏大人,她叫小花,是宫中负责花园搭理的宫女,手下管着一二十号人呢,她对花很是有研究,种的花也总是最大最艳,只是杂家倒没有想到,一只剥猫的人竟然是她。” 苏无名看了一眼小花,冷冷问道:“如今你既然已经被抓,就将杀死曹妃的事情也供出来吧。” 小花的衣衫早已湿透,在宫灯的照耀下显得身段很是婀娜,她朝苏无名微微一笑:“奴婢可没有杀曹妃,苏大人且不可冤枉奴婢。” 苏无名冷冷一笑,随后给身旁的两名侍卫做了个眼色,两名侍卫明白之后,立马冲进花园之中,然后将花园里的花全部给拔了出来,小花看到那两名侍卫的行为之后,一开始还能忍受,可是慢慢的,却突然像发疯似的喊道:“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侍卫赶了回来,苏无名再次望向小花:“你对于破坏花园的人有一种恨意,曹妃曾经在花园里嬉笑甚至是跳舞,定然毁了你不少的花吧,你要杀她,是不是?” 小花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在苏无名问到那句话之后,她突然喊道:“是她该死,是她该死……” 夜色渐深,风雨不停,小花慢慢恢复平静之后,苏无名才让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一遍。 原来,小花对于花木有一种超脱了常人的喜爱,因此她很厌烦有人对她种的那些花进行破坏,宫中很大,因此常常有野猫跑进来,而那些猫有自己藏粪便的习惯,所有小花经常看到野猫在花的根部进行抓刨,有时伤不到花,可更多时候,却是将花给弄死了的,而当小花看到那些花儿慢慢枯萎的时候,她就会觉得那些野猫就跟杀人凶手一样,她要让那些野猫付出代价。 因此,她便找来宫中吃剩下的鱼,在鱼上涂抹上毒药,然后再将那些野猫剥皮。 野猫被剥皮之后,她一般都是直接埋在了花园里的,不过在她准备毒杀曹妃的时候,她将一只剥皮的野猫端给了曹满,而当时她只不过是在别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把盘子给换了一下而已,那只焖鸡,自然是被她给吃了的。 至于杀死 曹妃,方法也是极其简单的,曹妃拿到令狐古送给她的那盒胭脂之后,经常在花园里睹物思人,有一次小花发现了,便悄悄躲在暗处,在曹妃不注意的时候在胭脂里下了毒,曹妃涂抹胭脂的时候,少不得要碰到嘴唇,那毒是很毒的,碰到一点都有可能丧命。 小花将这些说完之后,宫中命案也算是彻底结束了,外面风雨不停,苏无名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世上的人,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痴人的,有的人为花痴,有的人为人痴,而一个人一旦对某一样东西过于痴迷,便成了病态了。 见到李炎之后,苏无名将这些事情说了一遍,李炎听完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宫中的凶手找到了,他也就觉得安心了,只是他还有一点疑惑,那便是苏无名是如何知道凶手杀人动机的。 苏无名听到李炎这样问,便笑了笑,将自己发现这些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今天下雨之后,苏无名听着两位夫人的谈话,便觉得爱花之人对于摧残花的人充满恨意,随后又见自家花园里的花被风雨所摧残,在那一刻,他想到曹妃曾经在花园里嬉戏,又想到那只野猫在刨花根,这一切一切联系到一起之后,便让苏无名觉得凶手杀人的动机很有可能便是因为花。 为此,苏无名进宫之后,先询问了一下那天在花园打架的两个宫女是谁,然后询问来了一下他们打架的原因,后来发现,那并不是两个宫女在打架,而是一个宫女教训另外一个宫女,苏无名当时走的匆忙,并不知内情,一问之后,才知是一个宫女不小心踩倒了一株紫玫瑰。 苏无名问清楚这些之后,便派人暗中监视那个教训人的宫女,并且放出了一只野猫,他觉得一个人若是剥猫皮次数多的话,心里难免要有点变态的,因此她很有可能看到野猫就想剥皮,虽然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可苏无名还是试了一下。 而最后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完美。 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李炎点了点头,而后笑道:“苏爱卿破了宫中的命案,不知想要什么样的奖赏,你 想要什么,只管说出来便是,朕只要能给的,定然不会吝啬。” 苏无名一时有些为难,摸了摸头:“微臣身为大理寺司直,破案是职责所在,实在不敢居功的。” 李炎笑了笑:“你这是还没有想好要什么吧,好,朕就先欠着你这个愿意,等你什么时候想到了,来向朕要便是。” 苏无名连连谢恩,而就在这个时候,李炎突然话锋一转,转到了信王谋反的事情上。 “苏爱卿,如今禁军在朕的手中,用的十分顺手,信王想要攻入城中,只怕是一点办法没有的,只是如此僵持下去,终究有些不妥,你可有办法快速解决成为叛军?” 战争的危害是很大的,苏无名自然也想早点结束战争,只是他对于兵法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实在谈不上精通,不过身为臣子,理应为君分忧,几番思索后,他将曹满给拉了出来。 “皇上,那曹满与城外叛军必有勾结,我们不妨来一招将计就计,将敌军引入到我们的陷阱之中,当然,如果皇上觉得这个方法不妥的话,不妨就多等几天,敌军粮草现如今只怕已经被边关的将领给夺回来了,敌军的粮草难以维持,军心必乱啊,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去杀敌,就容易的多了,甚至要敌军归降都有可能。” 李炎听完之后,笑道:“两相结合,才是最妙的。” 第321章 白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已深深,风雨不停。 苏无名从皇宫离开的时候,已是夜半,马车在空寂的长安城中飞奔着,不时溅起的玉珠飞散开来,仿佛是一首圆舞曲。 街道上空寂的吓人,雨声啪啪作响,偶尔传来的犬吠,让这深夜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雨下了很久,直到次日天亮之后,才稍微转停。 因为破了宫中命案,所以这个时候的苏无名显得颇为清闲,至于城外敌军,他一向都是不怎么担心的,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切都在皇上李炎的掌握之中,信王想要冲进来当皇帝,还差的很远。 清晨的风吹来阵阵凉爽,昨夜一场大雨过后,庭院里的花草东倒西歪的,不过苏无名可没有心思去扶它们,温婉儿手拿一把油纸伞,站在走廊之中,冲苏无名笑道:“相公,国公爷柴郡来了。” 苏无名愣了一愣,问道:“他来做什么?” “相公真是健忘,几天前他不是有事拜托你嘛,只是你一直没有时间,所以就一直拖着他。” 苏无名猛然想起这事,于是连忙派人将柴郡给请进了客厅,柴郡来的时候,撑着一把油纸伞,不过他的油纸伞看起来比问婉儿的要大许多,柴郡进得客厅,把油纸伞往门角一扔,有些紧张的说道:“苏大人,出大事了啊!” 苏无名之前让柴郡把那个府宅给监视好,可以的话可以挖地三尺,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因为几天不见柴郡有反应,苏无名认为那件事情不过是柴郡的多疑,可如今听柴郡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倒有点心有余悸,于是连忙请柴郡坐下,道:“国公爷稍安,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柴郡坐下之后,道:“昨天不是下了一场大雨吗?” 苏无名点点头,只是他很不明白,出的大事跟下雨有什么关系?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我那个宅子的茅厕没有顶棚,结果就被雨水给灌满了,今天早些时候,我让下人把茅厕给清理一下,谁曾想他们竟然在茅厕之中,发现了一具白骨。” 柴郡说到这里,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忍不住惊讶了一声,而苏无名更是连忙问道:“一具白骨?” 柴郡连连点头,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恐惧神色:“确切的说,是一具已经被分解的白骨,白骨就在茅厕之中,打捞出来的时候,那摸样好生吓人。” 无论是谁,都不会将白骨扔进茅厕里的,也就是说,那具白骨,一定是有问题的。 “对于白骨,我是一点办法没有的,所以这才想起苏大人来,苏大人是否可以移驾?” 苏无名点点头:“自然,国公爷的事情,苏某不敢推辞。” 两人撑伞离开苏府之后,上了柴郡来时所坐的马车,马车在细雨中狂奔,很快来的了柴郡之前买下的宅邸,进得宅邸之后,立马有下人迎了上来,柴郡则径直问道:“如今白骨何在?” “回国公爷的话,白骨还是茅厕旁放着呢!” 柴郡颔首,随即领苏无名去了茅厕。 茅厕处散发着一股子臭味,而在茅厕外面,放着十几块白骨,白骨被拿出来的时候上面沾着很多污秽,不过被雨水一冲之后,此时倒是白的吓人。 白骨零散的堆放在雨中,苏无名大致看了一眼,跟人的骨骼相差不少,应该不会缺少什么,不过他还是问了问:“茅厕可都清理干净?” 一名下人急匆匆跑来:“回苏大人话,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就发现了这些东西。” “将这些东西移到那边的亭台。” 柴郡的宅邸还是不小的,庭院里有一亭台,四周种着零星小花,那是柴郡准备跟自己的情人在哪里欢愉嬉笑所用,一听苏无名要将尸骨抬头哪里,脸色多少有点不快,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让那些下人将白骨抬过去。 白骨放在亭台里之后,苏无名便将那些白骨一个接着一个的衔接好,如此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拼凑完毕,拼凑完之后,苏无名望向柴郡,道:“国公爷可从这具尸骨上看出些什么来?” 柴郡一脸为难样子:“苏大人就莫为难我了,我那里嫩看出些什么来。” 苏无名微微一笑,随后指着尸骨道:“尸骨身长五尺,”应该不是很高,不过却是一个男人。” 被苏无名这么一提醒,柴郡立马有些疑惑:“身高五尺的男人,是不是太矮了,若是女人,就正常的多了。” 苏无名笑了笑:“国公爷,看尸骨是男人还是女人,不是看身高的,国公爷且看这里。”苏无名指了指尸骨的肋骨处,道:“男子的左右肋骨各十二条,八条长,四条短,女人则各有十四条,这具尸骨左右肋骨各十二条,且无肋骨丢失的痕迹,显然是男人。” 说着,苏无名又指了指尸骨的尾骨,道:“男子尾骨联结脊椎骨处凹洼,两边都有尖瓣,像菱角,周围分布有九个空窍,女人的,联结脊椎骨处平直,周围有六个空窍,国公爷看这具尸体,尾骨凹洼,有九个空窍,显然是名男子了。” 如今苏无名已将情况说的明白,柴郡再无一点怀疑尸骨的性别,所以颔首之后,便站在一旁,任由苏无名检查尸骨。 苏无名将尸骨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微微摇了摇头,柴郡见此,心里微沉,连忙问道:“苏大人可是没有办法?” 苏无名点点头:“验骨最好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里,挖一个坑用来蒸骨,这样再照着太阳看,就能看出死者是被毒死的,还是被人打死的,亦或者是死了之后又被人打的,可如今天气昏暗,又下着小雨,想要验骨,只怕只能等到天晴了。” 柴郡一听只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心中稍安:“既然如此,不如等天晴之后,苏大人再来验骨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苏无名说着,便要开口让下人将尸骨收起来放好,可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猛然发现尸骨的头颅处竟然有一点异样,于是连忙挥手,众人不解,正要询问,苏无名突然吩咐道:“拿灯来。” 众人更是不解,可柴郡还是命人按照苏无名吩咐的来办。 不多时,一名下人拿来了灯,灯点着之后,苏无名接来在尸骨的头颅上照着,风不是吹来,吹得灯火摇曳,若是在夜间看来,那场景必定是十分吓人的。 苏无名这样看过之后,微微有点凝眉,不过还是将灯吹灭递给了一名下人,柴郡见此,连忙问道:“苏大人,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苏无名点点头:“是有了一点发现,不过死者的死因,却还不明。” “那苏大人的发现是?”柴郡一副好奇的样子。 苏无名将死者头颅拿了起来,指着其中一个地方给柴郡看,道:“国公爷,你看尸骨这里,有一道划痕?” 国公爷仔细看了看,发现果真有一道划痕,只是他并不明白有一道划痕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这……?” 苏无名笑了笑:“想来国公爷命人将尸骨捞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命人用锋利的东西化白骨吧?” “这个自然是没有的。” “那国公爷不觉得尸骨的头颅上出现划痕很奇怪吗?” “可能是被杀时留下来的吧。” 苏无名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 “死者死后,被凶手将身上的肉给剔除了,那道划痕是凶手剔骨的时候留下的。” 一言出,整个亭台周围的人不由得感觉浑身发冷,他们这些人都是见过屠夫杀猪杀羊的,自然也都见过剔骨,可当他们想象到一个人将一具尸体一刀一刀把肉割下来的情景,他们就不由得不寒而栗,他们觉得,只有疯子,才做得出这种事情。 而在苏无名的观念里,这种事情并非只有疯子做得出来,只要是杀了人的凶手,在那张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也是做得出来的,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摆脱法律的制裁,对于尸体的恐惧,反而不是那么的强烈了。 亭台沉静了许久,一时间大家的耳边只有细雨风声。 许久后的许久,苏无名才突然开口道:“这具白骨可能并不是因为时间才变成白骨的,可能是被凶手将身上的肉给剔掉了,也许是因为凶手觉得这样处理一下之后,就不会有人认识死者,也许是觉得骨头更容易隐藏,亦或者可以干扰我们对于死者死亡时间的判断。” 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柴郡才将张大的嘴给合上,而后又连忙问道:“苏大人,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被杀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我们现在急也没用,不如等天气变晴之后,我们先弄清楚死者的死因好,当然,若是国公爷真的等不及的话,我们可以派人在四周打探一下,看看最近一段时间,这附近的百姓有没有见到一个五尺身高的男子来过这里,一个男人身高五尺,应该是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的。” 第322章 突袭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小雨没有停下的意思,而天气也更为阴沉了些,仿佛那雨势随时都有可能加大。 柴郡按照苏无名说的,派人去打听死者的身份,而那具白骨,则被几名下人抬到屋内收了起来,苏无名向柴郡告辞之后,随即离开了柴郡的宅邸。 长安城的街道上有些寂寥,只偶尔有几个撑伞的百姓走过,烟雨朦胧中,一切都仿佛是入了画的。 城外,叛军大营。 信王本以为他们一举便可攻破长安城的,可经过一场厮杀之后,他们发现事情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而这场大雨,更是让他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昨夜的雨很大,他们的帐篷根本就抵挡不了那么大的雨势,所以到最后,整个帐篷里都是雨水,大家睡都睡不好。 而几万人的粮草,如今也成为了问题,因为本来是想要速战速决的,因此并没有带大量的粮草来,而后续粮草至今毫无动静,这让信王为此大怒。 信王大帐之中,几名武将跪倒在地,上身微微颤抖着,仿佛是害怕到了极点。 “后续的粮草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几个官兵相互张望了一眼,随后其中一人拱手道:“王爷,只怕……只怕我们的粮草没有后继的了。” “怎么回事?”信王此时虽然愤怒,可毕竟是个造反的,心思还是极其缜密的。 “我们之前让柴启克扣的那些粮草,如今被边关的人给抢回去了……”说到这里,那些官兵再不敢继续说下去了,而信王则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脚踹倒在地。 “既然那些粮草没有了,那就向周围的百姓要,他们要是不给,就杀,就抢!” 一名将领微微一愣,随即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跪下说道:“王爷,他们可都是大唐的子民啊,他日您夺取大业,还要靠他们来恢复生产,如今若是因此便失去了民心,只怕……只怕大业难成啊!” 这名将领说出这话之后,信王微微凝眉,其他大将则是为此人捏了一把汗,这个时候,他还敢顶撞王爷,看来是真的不想活了。 信王心中愤怒,可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自然明白这个人话中的意思,他虽然想谋反,可毕竟是李家子孙,太宗曾言,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因为粮草的事情便失去民心,只怕他们这支军队会两面受敌的。 可若是没有粮草,军心不稳,这场叛乱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信王沉思片刻,望着刚才说话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话,末将墨云。” 信王点点头:“还是你脑子聪明一点,那么你且来告诉本王,如果不去抢那些老百姓的粮食,我们这几万人吃什么,我们又如何攻进长安城?” 墨云道:“回王爷,我们如今的粮草,还可持续五天,如果我们能够在五天之内攻进长安城,倒也是不需要去抢夺那些百姓粮草的。” “哦,可如何在五天之内攻进长安城呢?” “王爷,这场大雨,兴许能够帮到我们。” “这场大雨?”信王愣了一愣,他觉得这场大雨让他们的军队受了不少苦,若是没有这场大雨,他们要轻松不少,如今因为这场大雨,将士的士气都低落了不少。 “回王爷话,我们正可以利用这场大雨,守城官兵认为大雨来袭,我们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攻城,他们必定疏于防范,而我们正好在这个时候攻城,而大雨倾盆的时候,城楼上的弓箭手视线受阻,我们虽然不能使用纵云梯,可撞城门却是极其有利的,若是……”说到这里,墨云压低了声音,道:“若是王爷在城内有内应,我们兴许可以事半功倍的。” 墨云一番分析,头头是道,信王听完之后,大加赞赏,道:“好,好,你速去整理军队,让将士们吃饱饭,今天晚上,我们大举进攻长安城。” 夜晚来临之前,整个长安城都是寂静的,可能是因为大雨的缘故吧,也可能是因为城外太过危险,大家都没有心思嬉闹。 大雨又大了一些,狂风如骤,信王站在城墙之外,任由大雨袭来,此时他的心中豪情万丈,大有指点江山的意思。 一名将领急速奔来,道:“王爷,兵将已然集合完毕,是否立马攻城。” 信王抬头望天,天色昏沉,云层极低,不远处的落叶在空中飞舞,信王微一摆手:“还不到时机,且等一等,不过现在我们可以再往前行走五里路了。” 夜渐渐深了,大雨并未停下,整个长安城在烟雨的笼罩下,显得是那样的不真实,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支队伍突然横空出现在长安城的街道之上,这支队伍大概有一百多人,他们行走迅速,而所去方向正是城门。 这些人快速的奔跑着,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四周射出来无数支利箭来,大雨虽然挡住了视线,可利箭太多,那一百多人躲无可躲,很快便被消灭殆尽。 一百多具尸体横列在街道的中心,这个时候,一人漫步从雨中走了出来,一名宫装少年在一旁给那人撑伞,那人嘴角露出一声浅笑,随即吩咐道:“给城外信王放信,说可以进攻了。” 一旁的一名少年微微颔首,随即向城门处奔去。 夜下,一缕烟火盛放在夜空,不过很快便又烟消云散。 城外信王看到信号之后,精神顿时为之一震,道:“来人,杀!” 早已整军待发的叛军立马向城门袭来,撞城门的木桩在夜色下看来,像是一条飞蛇,是那样的恐怖。 信王大军攻来,城中禁军立马有了警觉,只听一声令下,各种利箭如同雨点一般的激射而来,城下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可是城下叛军,却无后退之意,一时间厮杀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信王站在风雨之中,眉头微凝,刚才的信号他明明是看到了的,按理说城里的人只有成功之后才会发射信号,可为何如今城门却一直久攻不下? 信王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上当了。 叛军死伤惨重,一名将领跌跌撞撞赶来,向信王跪下之后,报道:“王爷,城上敌军太过顽强了,想要将城门撞开,恐怕并不容易啊!” 信王恼怒非常,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将城门撞开。” “王爷,是不是可以换其他城门?” “如今这种情况,还怎么换城门,这是我跟城内的人商量好的,快点进攻!” “是!” 叛军又是一轮的进攻,长安城中,一男子显得颇为悠闲,他见城中禁军厮守的也有个把时辰了,于是向一名侍卫微一挥手,侍卫明白之后,立马向城门奔去。 “王爷,城门久攻不破,若再这样坚持下去,只怕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信王微微凝眉,一时间也有些为难,如此再三之后,信王随即下令:“鸣金收兵!” “是!”一名将领正要击鼓,可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名士兵急匆匆跑来禀报:“王爷,城门被我们撞开了,城门被我们撞开了……” 一时间,信王兴奋异常,连连喊道:“暂停鸣金收兵,击鼓,进攻,冲!” 胜利来之不易,在这个时候若是鸣金收兵,就有点太不值得了。 厮杀声在夜里回响,长安城的百姓没有几个能够睡着的,信王的兵马奋力拼杀进城,只不过如今他们所剩下的人,已然不足二万。 不过这对信王来说,并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能够进得长安城,整个长安必定如同当年安史之乱一样,逼的皇上匆匆潜逃的。 大军冲进长安城后,便要向皇宫进发,可就在这个时候,城门突然紧闭,然后四面八方突然袭来阵阵利箭,一时间惨叫声响彻了整个长安城。 夜雨不停,皇宫之中,李炎来回走着,不时有侍卫传来消息。 “报,马将军已然将曹大人派去的奸细全部射杀!” “报,敌军已然攻城!” “报,敌军死伤惨重。” “报,敌军已然进入马将军的陷阱!” 在听到最后的消息的时候,李炎才终于定下心来,那是他跟马元贽早就商量好的对策,先除去曹满,然后诱使敌军攻城,待将敌军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来一招关门打狗,将敌人全歼。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大雨如狂,苏无名站在窗前,城门处的厮杀声他是听不到的,不过他确信今夜的长安城,是不会安宁的,不知今夜,又将有多少无辜的将士死在这场争名夺利的战争之中。 风吹的窗户啪啪作响,温婉儿将一件衣衫给苏无名披上,道:“相公,风雨更急,还是早些歇息吧。” 今夜的温婉儿,很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苏无名忍不住将她搂进了怀里,也许,只有经历过战争,看到过人命贱如草芥之后,才会真正的明白,能够跟相爱的人好好活着,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和珍贵吧。 第323章 验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一夜风雨,一夜厮杀。 次日,天晴。 长安城内堆满了尸体,尸体被雨水冲洗的泛白,早上起来看到的时候,给人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乌鸦落在城墙之上,映着晨光,在墙根处投下影子,一阵暖风吹来,夹带着血腥的味道,让那些乌鸦兴奋的鸣叫着。 城中的禁军在清理尸体,所有的百姓都被禁止靠近,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到那些百姓讨论的热潮,对长安城的这些百姓来说,战争突然离他们远去了,他们安全了,所有他们那种看热闹的惯性突然又回来了,他们相互攀谈,诉说着昨夜之惨烈,可他们的脸上却是笑的。 事不关己的时候,人心总是最无情的。 吃过早饭的时候,柴郡派人来请苏无名,如今天气已经放晴,也是时候验骨了。 苏无名觉得自己的工作跟城外昨夜的厮杀比起来,有点微不足道,昨夜死了上万人,伤了上万人,可如今他却要为一具白骨去劳费心神。 也许,这就是战争和谋杀的区别吧。 战争让人命变得微不足道,而就算很多人感觉这是不合常理的,可事情就是这样,任谁都无法改变。 苏无名坐上马车去了柴郡的宅子,他去的的时候,柴郡已经在等着了,而且已经按照苏无名昨天说的那样,在院子里刨好了坑,以及蒸骨的所有工具,苏无名见此,也省了不少事情,直接命人将尸骨放进去,并且倒入醋去蒸,如此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才命人将尸体拿出来。 将尸骨拿出来后,苏无名随即开始检验,透过阳光的照射,苏无名发现尸骨上有很多划痕,几乎每一处都有划痕,不过这些只是划痕,可尸骨上并没有任何的红斑,也就是说死者被杀之前,并没有被打。 尸骨之上,亦没有中毒的迹象。 苏无名将检查的结果说了一遍,柴郡听完,有些不明白,道:“苏大人,这人到底是怎么被杀的?” 苏无名耸耸肩:“没有被人打,也没有中毒的迹象,那么情况就多了,有可能是被勒死的,也有可能是被捅死,当并没有伤及到骨骼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情况,不过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被谋杀的。” 阳光慢慢毒辣起来,苏无名将骨头放下之后,几个下人便将尸骨给收了起来,柴郡和苏无名两人来到客厅坐下,下人上茶之后,柴郡问道:“苏大人,我已经派人在四周打听了,兴许很快就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只是我觉得就算找到有人见过死者,可要破案,只怕也是不能吧?” 柴郡身为国公爷,倒对一具尸体或者一件谋杀案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件谋杀案,他倒很像看看苏无名是怎么破案的。 苏无名想了想,道:“国公爷说的没错,要破案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只找到有关死者的情况只怕还不能破案,我们必须知道这处宅子以前的主人是谁,尸骨既然在这处宅子的茅厕内,想来跟这家主人关系甚大。” “这个我之前派人去找过,可是卖房子给我的人,好像消失不见了。” “这个无妨,总有办法能找到他们的。” 两人正说间,一名下人急匆匆跑来,说找到了有关死者的消息。 不多时,一名十一二岁摸样的小男孩被人领了进来,小男孩一开始有些害怕,不过他见苏无名笑的和蔼,又说如实回答会有奖赏,也就多了几分欢喜。 “你见过一个五短身材的人吗?”苏无名望向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点点头:“大概两个月前,我见到过一个,那人跟我差不多高,年龄却在三十岁左右,当时我见他那么大了才这么高,就想跟他开个玩笑,谁知那人脾气很差,我刚说了几句,他便发怒了,要来打我,当时幸亏我跑的快,不然就要被他给打一顿了,我们虽然一般高,可力气我是比他不上的。” 男孩说完之后,一脸期待的样子,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即又问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当时我跑了,他去了哪里,我是不知道的。” “那么当时可有什么其他路人?” “没有,那是个黄昏,我也正要往家赶,因为那条路近,才走了那条路。” “既然如此,你将那人的样貌再叙述一遍吧。” 男孩将那个男人的样貌说了一遍之后,苏无名给了他几枚铜钱,小男孩有点兴奋,蹦蹦跳跳的离去了,而就在小男孩离开之后,柴郡立马问道:“苏大人,你觉得这个小男孩讲的是真话吗?” 苏无名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肯定一件事情的人,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会点头肯定,所以这个时候,他只笑了笑:“那小男孩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将他说的那人的样貌画下了,找人去调查一下就行了。” 画像画好之后,柴郡便把人给派了出去,而苏无名也拿了一幅画像去府衙,这件事情,可能需要府衙以及大理寺的帮忙,他是大理寺司直,让大理寺帮忙是一点问题没有的,不过府衙肯不肯帮忙,要看刘敏之大人了。 进得府衙,苏无名找到裴休,将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裴休将之呈报刘敏之大人,刘敏之大人一听是国公爷柴郡的宅子,立马上了心,不过他却并不调查,而是将调查之权让给了裴休。 这倒是正和了苏无名的意的。 裴休再次见到苏无名之后,将刘敏之大人的意思传达了一下,苏无名点点头,然后笑道:“既然一切事宜由裴大人做主,那在下可就要劳烦裴大人了。” “苏大人客气,有什么吩咐,直言便是。” 裴休和苏无名两人经过几次接触,也是建立起了友谊的,因此说话也就不如官场上其他同僚那般见外,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很是直接的说道:“我想请裴大人调查一下,国公爷柴郡新买的那处宅子之前的主人是谁,如果可以找到他们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裴休点点头:“这个好办,待会我就吩咐下去。” 苏无名笑了笑,然后将一幅画像拿了出来给裴休看,道:“这可能是死者的画像,我想请裴大人派人调查一下,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裴休接过画像看了看,点头道:“好!” 苏无名来府衙就是为了这两件事情,如此交代完之后,便要离开,可这个时候,裴休突然喊住了他,道:“苏大人,昨天晚上城门处一场厮杀,你应该知道吧?” 苏无名点点头:“只怕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所幸叛军全部被灭。” 裴休微微抬眼看了看苏无名,道:“叛军是被全部消灭了,可是在清理尸体和战俘的时候,禁军发现少了一个人,今天早些时候,他们已经通知了府衙,要我们府衙也帮忙找一找,我总觉得,事情只怕不简单啊!” 昨夜的那场厮杀是很惨烈的,有一两个人逃出去很正常,只是苏无名见裴休如此慎重,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不知找不到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那个人不过是信王手下的一名小将,叫墨云,据闻当初信王准备派兵抢夺后方百姓的粮食,便是被他给劝阻的,而夜间攻城之计,也是他想出来的,若不是信王想要跟曹满里应外合,而我们又掌控了曹满的话,昨夜整个京城,只怕就要大乱了啊!” 听到裴休这话,苏无名不由得愣了一愣,昨夜的情况,的确是惊险异常的,信王能够在大雨之时攻城,的确需要很大的魄力才行,之时苏无名没有想到,促使信王攻城的人,竟然是那个叫墨云的小将。 “我听说昨天晚上禁军用的是关门打狗的策略,如果墨云进了城,应该逃不了才对吧!” 裴休点点头:“怕就怕,那个墨云根本没有进城啊!” “没有进城?”苏无名不由得惊讶的问了出来,他觉得事情真的比他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墨云进了城,那尸体和战俘中都看不见他,只能说他运气好,逃走了,可他若是没有进城,事情就很难说了,夜间攻城的计划是他出的,他不进城,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次谋反不会成功呢? 可他既然知道谋反不会成功,为何还要怂恿信王进城,莫非那个墨云并不是信王的人,他是其他人,而目的便是要信王断送自己的性命在这长安城? 亦或者,他要看信王跟京城禁军两败俱伤,好给他真正的主子争取机会? 京城局势是很复杂的,苏无名的这些猜想都有可能,而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们只怕遇到了一个很强劲的对手,这个对手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要让别人打头阵,他甚至还养了一批聪明、忠心的手下。 这样的对手,绝对是可怕的。 苏无名想着想着,眉头不由得微微沉了沉,而这个时候,裴休已然将苏无名刚才交代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第324章 鬼宅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要调查柴郡新买宅子之前的主人是谁,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房子的转让,就算地契给了,可也必须在府衙进行备案,不然所有的交易都不算是成功的。 一名衙役下去之后,很快将有关那处宅子的情况给找了出来。 苏无名看了一眼之后,眉头不由得便凝了起来,因为根据府衙的记录,不难发现,那处宅子之前是被人称之为鬼宅的。 有关那处宅子的主人,最近一段时间换了两个,分别是一个叫王角的男子和国公爷柴郡,而在王角之前,那处宅子的主人叫张风。 那处宅子是张家老宅,张风半年前才回来住,可是他住进去之后没多久,便感觉四周阴气很重,而且经常在半夜听到鬼哭狼嚎之声,张风还算是一个比较迷信的人,他觉得这个宅子很不祥,因此便起了卖掉它的念头,那王角是外地人,本来准备在京城买处宅子,想在京城做生意,可是他刚接手房子没多久,便卖给了国公爷柴郡,记录上王角卖房子的原因是做生意资金短缺,他倒并没有说房子闹鬼。 只是王角将房子卖了之后便不见踪影,的确很奇怪。 苏无名看完这些之后,微微凝眉,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在最近几个月死亡的,而最近几个月中,那个张风和王角都是有嫌疑人。 那么,死者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人所杀吗? 这个只怕只有先找到他们,才能够知晓了。 不过就在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他突然又想到,在柴郡对宅子进行搜查的时候,他的房子着火了,当时着火的情况很奇怪,柴郡认为是一名下人不小心弄着的,可又不敢承认,可从如今的情况来看,定然是有人不想柴郡继续调查,所以才放的火。 可如果是有人为阻止柴郡调查才放的火,那也就是说那个人还在京城,可张风和王角两人,如今只怕都不在京城了吧,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从府衙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街上百姓对于昨夜厮杀的热情已经慢慢消退,城门处的尸体也都被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次灭敌,苏无名也算有出力,不过却是背后的,所以就算皇上要奖赏,也不会大肆的奖赏苏无名,因为这回让那些真正去厮杀的人心里很不平衡,李炎是个皇上,虽说很多事情只凭他一人之喜好,可李炎想当一圣明君主,所以很多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回到家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说今天傍晚皇上要在宫中大宴群臣,为昨夜的胜利庆祝。 这是皇上展示自己本事的时候,苏无名自然不敢推辞,连连领命。 吃过午饭没多久,江英和林云两人匆忙赶了回来,他们将沿途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他们刚出京城没多久,高尘和马戴两人就遇到了袭击,后来四人觉得这样太过冒险,于是就乔装打扮了一下,如此才得安全回到边关。 他们两人将苏无名的信交出去之后,那个郭将军一开始还有点犹豫,毕竟没有皇上命令,便派兵去抢夺粮草,实在说不过去,虽说那些粮草,本来就是他们的,不过当时边关的将士已经吃不饱了,在那些将士的逼迫下,郭将军没有办法,才下令抢夺粮草,而等他们刚抢完粮草,皇上的命令便下来了。 两人这番说完,林云又立马抢先说道:“那郭将军对大人你很是推崇,说你料事如神呢!” 苏无名笑了笑,这那里是他料事如神,这一切都不过是他在背后所推动罢了,如果不是他建议皇上下旨断了叛军后路,以李炎那样的脑子,只怕是绝对想不到派人去抢粮草的。 时间慢慢流逝,傍晚之前,苏无名正准备进宫的时候,国公爷柴郡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见柴郡从马车上探出头来:“苏大人,一起去吧!” 皇上李炎要的大宴群臣,像柴郡这样的国公爷,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两人坐上马车之后,柴郡立马对苏无名道:“苏大人,我的人调查了一天,他们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马车在长安城的街道上行着,外面不时传来百姓的叫卖声,嬉笑声。 “我买的那个宅子,是鬼宅啊!” 这点苏无名早就知道了,所以苏无名只是哦了一声:“还有没有?” “之前的主人叫张风,他就是因为受不了宅子里的鬼叫才卖了的,不过我觉得,那鬼叫可能是凶手这样做的。” “那国公爷觉得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尸骨就藏在茅厕里,而茅厕时间久了,终归是要清洗的,凶手可能是害怕尸骨被张风发现吧!” 听到柴郡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愣了一愣,他觉得自己还不如柴郡聪明,他应该早就想到的,既然闹鬼是凶手搞出来的,那么死者必定是在张风住进去的时候被杀的吧。 根据苏无名知道的情况,是张风住进去之后没多久才发现的,那也就是说,尸骨是在那一段被放进张风家的茅厕的。 那么现在就有了两种可能,凶手是张风,凶手是张风以外的人。 凶手是张风,那些所谓的闹鬼皆是他自己弄的,为的可能是让自己好离开,也许他之前并没有卖房子的意思,只是后来见有人买,就给卖了。 而房子里闹鬼,他用这个理由卖掉,显得很不伦不类,从来卖房子的人,都不会将这些情况说出来的,说出来之后,谁还会买这个房子,除非这个人胆子够大,而且又觉得价钱合适。 两人在马车中议论了没多久,马车便停在了皇宫门口,此时门口处停了很多轿子和马车,两人下来之后,径直进了皇宫。 今日的宴会还在上次才子大赛结束时的那个地方,只不过这次比上次摆的桌子更大了一些,也更长了一些,柴郡和苏无名两人进来之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而这个时候其他大臣王公也都陆陆续续的入了坐。 饭菜端上来之后,歌舞便开始了,苏无名发现,那个花柔姑娘,这次也在其中,而她的歌喉,更是引得男人不停叫好。 就在台下这番歌舞的时候,皇上李炎望着马元贽道:“这次能够打败叛军,马爱卿功不可没,不知马爱卿有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朕能答应的,必定满足于你。” 这个皇上好像很喜欢给人愿望,就像是童话里的阿拉丁神灯,苏无名听到皇上这句话之后,不由得为皇上担心起来,根据苏无名所知,李炎死后,就是这个马元贽将李忱给推上了皇位的,而马元贽为何有那么多的权力,只怕就是皇上的这个愿望给害的啊。 不过,这是皇上自己的事情,苏无名也奈何不了,只得任由皇上这样给人愿望,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只有在给人愿望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至高无上的吧。 此时的马元贽已经有了醉意,今天的他太高兴了,他通过出卖仇士良当上了禁军统领,掌管了几万禁军,以后就算是皇上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他又如何能不高兴呢? 而如今他所得到的权力,让他对于出卖仇士良没有一点内疚,人活在世上,想要不断的往上爬,不就要不停的出卖别人吗? 如今听到皇上问他有什么要求没有,马元贽更高兴了,他举杯一饮而后,眼睛便盯在了那几个歌舞女子的身上,当众臣见马元贽将目光投到了那几个歌舞女子的身上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沉。 太监因为身体的缺陷,对于女人有一种更为变态的心理需求,所以很多太监的府里都养有女人,他们就算不能行其好事,可相互之间自然有他们自己发泄快感的方法,所以太监要女人,是很正常的。 当众臣发现马元贽眼神有异的时候,便发觉不好。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元贽向李炎拱手道:“奴才奉旨杀敌,是职责所在,皇上给奴才这么一次机会,奴才本不该要的,可皇上给奴才的机会,又是千载难逢,所以奴才斗胆,替一个小小的要求。” 李炎也看出了马元贽眼神中的变化,只是这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一个歌姬舞姬,马元贽就是要十个他也给得起。 “无妨,你且说你的要求吧。” 马元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转身指了指正在唱歌的花柔,道:“回皇上,奴才想要这个歌姬。” 花柔的歌声琵琶声戛然而止,整个大殿也一时间沉寂了下来,刚刚的热闹全不见了踪影,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这倒是李炎和马元贽两人没有想到的。 花柔对皇上 李炎来说,不过是个歌姬,可对于群臣这些正常的男人来说,那可是仙女级别的女人,若就这样落到马元贽那个太监的手里,想想都让他们觉得不能忍受。 而就在这沉寂之中,李炎也觉得有些尴尬,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方向突然传来阵阵哈哈大笑声。 第325章 太监要女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声音传出的方向来自苏无名这里,不过却并不是苏无名笑的。 众人惊诧,举目去望,只见坐在苏无名旁边的国公爷柴郡依旧保持着笑态,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不能自已。 本来,在这庆功宴上,大家都极其随意,想笑就可以笑,只是柴郡在马元贽提出要歌女的条件之后笑,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马元贽脸憋的通红,显然已经愤怒至极,他望着柴郡:“你……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李炎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堂下的一切,并没有制止的意思,其实在他的心里,倒并不反对给马元贽女人,不过他身为皇上,有着另外的担心,比如说他害怕马元贽成为另外一个仇士良,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了马元贽,如今柴郡这个国公爷要找马元贽的麻烦,李炎正乐的看个热闹,而且也好思考一下接下来如何对待马元贽。 柴郡身为国公,地位还是有一些的,更何况还是从开国以来就存在的国公,其人脉之厚,只怕是他人难以比拟的,面对马元贽这个太监的质问,柴郡也不惊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道:“好笑,当然好笑,简直好笑死了,你马元贽一个太监,要女人敢什么?难不成女人还能给你下崽不成?就算是下崽,哈哈,那也是别人的崽吧!” 柴郡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好笑他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禁军统领放在眼里,当然,他之所以敢这样做,一是因为他就是一个看不惯这种情况的人,再有,他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花柔姑娘那么漂亮,被一个太监给要去了,能好得了吗? 先不是无法享受正常的男女之欢,就是这死太监的各种怪癖,都会让花柔姑娘受不了吧? 苏无名坐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想到柴郡竟然是这样一个鲁莽的人,在这个时候,跟马元贽作对,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吧。 马元贽此时的脸已经由通红变成了惨白,这也就说明他才一开始的感到羞辱变成了愤怒,对柴郡的愤怒,他瞪着柴郡:“皇上要我替一个条件,我就要一个歌女,过分吗?” 柴郡冷冷一笑:“若是个男人,要多少女人都不过分,可惜你是个太监。” 柴郡似乎准备用马元贽太监这个身份死死的压住马元贽,让他说什么都变得可笑至极,马元贽很快便发现了这点,所以他立马向李炎跪下,道:“请圣上为奴才做主!” 柴郡见马元贽向皇上请求,他却只冷哼一声:“你是个太监!” 李炎见柴郡把马元贽气成这样,心中也有些乐了,而这个时候,他也觉得一个太监要女人太有点说不过去了,可是他刚才已经把话说满,若是就此反悔,倒有损自己天子威严,这个时候的李炎,有些为难,于是便放眼望了一下大殿上的群臣,此时群臣皆将目光投向自己,好像很想知道自己的决定,而就在这一望之下,李炎看到花柔的眼神却不时的望向苏无名那个方向,眼神之中满是祈求。 李炎看到这里,微微凝眉,不过很快有了成算。 “马爱卿,朕答应你的事情自然是说话算数的,只要朕能够满足你的,一定满足,一个歌姬,算不得什么。”说到这里,李炎突然话锋一转,投向苏无名,道:“苏爱卿,朕之前也曾答应过你一个条件,如今趁着这个机会,你也说出来吧,只要朕能办到的,自然也不好亏待了你。” 此话一出,花柔姑娘的神色更是殷切,仿佛这个时候,只有苏无名能够救她逃离苦海。 花柔姑娘是个很漂亮的人,至少在整个皇宫之中都是数得着的,她那一颦一笑,一皱眉都是美的,美的让人仿佛忘记了世间一切的烦恼和琐事。 苏无名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见到这样一个女人,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他又十分矛盾,家里已经有两位娇妻了,如果把这个花柔姑娘领到家,只怕要把家里闹个鸡犬不宁了。 可此时,苏无名又实在不想这样一个少女落在太监的手里,而此时的他只需要说一句话,便可以将这个姑娘救离苦海。 群臣的目光从李炎这里转到了苏无名这里,他们这些人中,有希望苏无名跟马元贽争一争的,也有因为嫉妒,想让花柔归于马元贽的,人心难测,这点早已证明。 苏无名看了一眼花柔,她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当苏无名的眼神触碰到她的眼神之后,便仿佛产生了化学反应一般,不由得生出无限涟漪来。 苏无名离开桌子,来的大殿中央,道:“回皇上,微臣的条件跟马将军的一样,想要花柔姑娘。” 此言一出,花柔顿时心宽,而这个时候的李炎,则假意露出为难神色,道:“苏爱卿,你与马爱卿为了一个歌姬,这倒让朕有点为难啊!” 马元贽一双眼睛瞪着苏无名,仿佛要将苏无名给吃了,他当太监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够激起他欲念的女人,可如今苏无名这个人竟然要跟自己抢,他能不生气吗? 在整个长安城,他马元贽的名气根本无法与苏无名比,就算如今他的官职比苏无名大,可在苏无名跟前,他还是觉得很自卑,当然,他的自卑除了名气之外,还有,他是太监。 就在李炎说出那句为难的话之后,柴郡立马开口道:“皇上,这有什么为难的,一个女人,自然是给男人了,给一个太监,算什么事嘛,皇上乃千古圣明之君,若是将一个女人赐给太监,如若传出去,如若留在了史册上,那该让百姓让后人如何评价皇上您呢?” 柴郡有时虽然鲁莽,可言论倒是十分的有理,他这么一说,本来假装很是为难的李炎顿时表现的很是坚定,立马下了决定:“柴爱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只有委屈一下马爱卿了,这花柔就送给苏爱卿吧。” 苏无名连连躬身谢恩,然后退了出去。 马元贽气愤至极,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将嘴唇咬的冒出血来,心中更是发下毒誓,要苏无名好看,而这个时候,李炎望向马元贽道:“马爱卿,一个女人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你且再替个其他条件吧。” 苏无名回到座位上之后,浑身已然冒出冷汗来,他觉得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真是荒唐至极的,在这大唐的宫殿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太监跟一个男人抢一歌姬的戏码,这应该是发生在青楼的才对。 不过苏无名虽然觉得荒唐,却也不敢提及,毕竟在这样的朝堂上,什么样的荒唐事没有发生过呢?有赵高指鹿为马,有皇上当堂痛哭,到了明朝,甚至有群臣互殴的事情,其实,所谓的朝堂,也不过比菜市场好了那么一点而已。 宴会继续进行着,只不过已没有了之前的气氛,如此酒足饭饱,皇上离席之后,其他众臣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柴郡将马车借给了苏无名,而且借马车的时候,更是在苏无名耳边笑道:“苏大人可听说过车震?” 苏无名看了一眼柴郡,倒有些惊讶,他觉得这个词应该他问出来才对。 柴郡并不等苏无名回答,指了指自己的马车,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等着跟苏无名回家的花柔姑娘,很是会意的笑了笑,然后便径直离开了。 苏无名耸耸肩,然后来到花柔姑娘跟前,花柔姑娘只拿了一个小包裹,想来身为歌姬,乐坊中的很多东西都不属于她的。 “花柔姑娘,请吧!” “多谢苏大人!” 花柔姑娘微微欠身,然后跟着苏无名上了马车。 此时已经天色帷幕,长安城街头行人渐稀,马车行走的速度还算快,苏无名和花柔两人坐在马车之上,一开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无名接着微弱的光看了一眼花柔,心想她真是个美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花柔突然开口道:“今天……今天多谢苏大人帮奴婢解围了,要不然,奴婢就真成了那个太监的女人了。” 苏无名见花柔开口,他也不好再沉默,道:“举手之劳罢了,只不过有件事情,在下要跟姑娘说一下,在下家中有两娇妻,在下很爱他们,姑娘虽然貌美,可在下并无意纳你为妾,所以暂时可能需要委屈姑娘在府上待一段时间,等找个时间,马元贽对你放松了戒备,我再还你自由,如何?” 听到苏无名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花柔脸色顿时变了一变,她没有想到,这个苏无名竟然跟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样的要求,对于像她这样的美女来说,简直就是耻辱,而且也可以称之为残忍。 苏无名自然也知道这是残忍的,可为了不伤害到家里的两位夫人,他只有这么说,而他本以为花柔会很伤心的,可是花柔并没有。 她只是突然给苏无名跪了下来。 第326章 找之不到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马车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奔驰,花柔突然跪在了苏无名跟前,苏无名愣了一愣,连忙说道:“花柔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花柔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能将小女子从宫中救出,已然是对小女子大恩大德,小女子也从不敢妄想苏大人能看上奴婢,今生只求能够常伴大人身边做一丫鬟,足以。” 苏无名看着花柔,心想,谁又何德何能,让这么漂亮的女人当丫鬟呢。 “花柔姑娘,万万不可,你还是先起来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说着,苏无名将花柔姑娘给扶了起来,花柔再次坐下之后,苏无名问道:“花柔姑娘是哪里人,怎的成了乐坊里的歌姬?” “小女子是川蜀人氏,所在的村子遭逢巨变,无奈只得出来流浪,后来实在无奈,便进了青楼,如此几经转战,才进乐坊当歌姬的。” 听花柔姑娘说完这些,苏无名有些不解,问道:“你们村子遭逢巨变?” 花柔点点头:“村子里死了人,尸体离奇失踪,村子里的人都好害怕,然后便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村子,苏大人,您断案如神,不知可否帮我们破案?” “这……”苏无名有点为难,川蜀也就是后世的四川,那个地方离长安还是有点距离的,而且如今的四川可不像后世是旅游胜地,此时哪里只怕开化很是不够,虎狼豺豹也多,如今他在长安城如日中天,若去四川,少不得要吃些苦头的。 可尸体离奇失踪,这件事情让苏无名很是好奇,而且又是花柔这样一个美女的请求,让苏无名一时间很难拒绝。 “去你的家乡调查一下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如今我没有皇命在身,是不能随便离开京城的,等什么时候有空,再去吧。” 花柔在乐坊多年,自然也明白一些官场上的规矩,听得苏无名肯去,她已然高兴非常,那里还敢再多说其他。 两人这番聊天,路程不由得好像缩短了不少,马车停下的时候,两人竟然都有点意犹未尽,苏无名下来之后,立马有下人回府禀报,花柔一开始有些扭捏,可最终还是跟着苏无名进了府邸。 两人刚进去,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只不过两人看到苏无名身后女子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愣,她们倒真没有想到,苏无名竟然会领一个女人回来。 两女顿时脸色微变,苏无名虽然看到了,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当没有看见,向自己的两位夫人解释道:“这位是花柔姑娘,她遇到了一点麻烦,可能要在府上暂住一段时间了。”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自然不信苏无名的鬼话,可也不好就此大闹,心想,既然苏无名说花柔要暂住,那就让他暂住好了,等找个机会,非得弄清楚不可。 命人给花柔姑娘找了房间之后,苏无名便跟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回到卧房,进入卧房之后,南宫燕脸色顿时一变:“苏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花柔姑娘不在,苏无名也不好 再编,于是将今天宴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说的时候将花柔姑娘的凄惨,和自己的无奈给大肆宣扬了一番,当然,他自然不忘将花柔姑娘的悲惨身世也说了一遍,以及尸体离奇失踪的事情。 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虽然对苏无名将一个女人带回家很是愤慨,可她们都是善良之人,听完苏无名的这话,自然不会再对花柔存有敌意。 “那个马元贽真是可恶至极,一个太监也想要女人,可恶,可恶!”南宫燕自然觉得马元贽是可恶的,当然她觉得马元贽可恶,一方面是因为马元贽是太监,另外一方面是因为马元贽竟然提出要女人,如果他不提出要花柔,自己的丈夫也不好牵涉其中,更不会将一个具有威胁性的女人带回家里来。 温婉儿跟南宫燕一般想法,只不过她并不像南宫燕这么直接,在苏无名说完那些话之后,他望着苏无名问道:“那相公准备怎样处理花柔姑娘的事情?” 苏无名想了想,道:“如今国公爷的命案还没有结束,我想等办案那件命案之后,向皇上提出外调,去一趟川蜀。” 温婉儿一听要到处奔波,心中多少有点不安,可如今京城危机四伏,她觉得留在京城也并非是一件好事,所以就暂且点头同意了。 夜渐渐深了,苏无名从床上起来,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次日,阳光毒辣,苏无名刚起床,裴休便派人送来消息,说找到了那个张风和王角,苏无名听得这个消息,连忙随前来的衙役赶往府衙。 进得府衙,裴休将张风和王角两人带了来,两人神色间有着一丝惊恐,不过倒不是十分的厉害,两人见到苏无名后,将苏无名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你因何要卖那处府宅?”苏无名望着张风问道。 张风低头,道:“小人住进去两个月之后,便经常听到鬼哭之声,让小的和家人十分不安,最后在夫人的提议下,我们绝对离开京城,小人家中颇有些资产,所以一开始是没有想过卖房子的,可后来一想,房子闹鬼,留着也是个祸害,还不如卖了的好。” 张风说完之后,苏无名转向王角,道:“买房子前,你是否知道房子闹鬼呢?” 王角身材瘦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听完苏无名的问话,连连点头:“小人是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房子里闹鬼,却又为何要买?” 世人买房子,考虑的情况很多,而鬼宅,是很少有人买的。 王角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然后连忙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小人擅长做投机生意,那处宅子闹鬼,张风以很低的价格卖给了我,而在下买到手之后,会立马转手的,京城很大,要买房子的外地人很多,只要我不说这是个鬼宅,一定能够卖出个好价钱的。” 王角说的这个情况,苏无名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后世那么多中介、房地产商,大部分都靠这个赚过钱。 问完两人这些话之后,苏无名又问了一下找到他们的地方,裴休说,皆是在长安城外的州县找到的,他们落户在那里,让府衙到各州县府衙一问,便给找到了。 听完这些,苏无名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两人倒是清白的了。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倒有点难办,苏无名仔细想了想,随后望着张风问道:“那个宅子开始闹鬼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张风想了想,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有发现,以前住的时候都挺正常的,就在一个晚上,突然就听到了鬼叫,之后便发生了各种怪异的事情,家里人受不了,我这才卖了的,本来那样的宅子,又是在京城这种地方,我们说什么也是不愿意卖的。” 本来,苏无名还想从张风这里得到一些线索,可是张风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么一切,就只能从死者的画像上开始寻找了。 衙役和柴郡派出去的人都在寻找与死者有关的消息,可是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因为他们一连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跟死者有关的情况,而整个长安城的人,似乎也都从来没有见过死者这个人。 而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温度一天比一天高,炎热袭来,整个长安城都仿佛置身于一个火炉之中,苏无名等了好几天的消息,可是却一直没有等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这么麻烦,也许事情很简单,简单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如果说,那天那个男孩骗了他们的话,那他们拿着那样一副画像,是绝对找不到任何消息的,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为何要说谎呢? 很简单,这并非是小孩子好奇,觉得好玩才撒谎的,定然是有人教那个小孩这样说的,也许教他这样说的人还给了那个小孩一些钱,就像苏无名给那个小孩的一样。 如果真是如此,那个小孩的处境是不是就很危险了呢? 也许,在凶手不知道苏无名他们已经推测到这些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可能还是很安全的。 想到这些之后,苏无名顾不得炎热,急匆匆的去了柴府,国公府很大,比柴郡给自己的情人买的那个宅子要大十几倍,而且亭台楼阁,样样俱全,花草树木,更是多不胜数,进入其中,苏无名的炎热感立马少了不少,苏无名看到这样的府邸之后,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住的地方,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府邸。 见到柴郡之后,苏无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询问那个小孩是怎么找到的,如今还能不能找到他,柴郡一听,一个小孩竟然敢骗他,心中顿时大怒,道:“自然找得到,一个死人找不到,可一个活人要找到,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第327章 失踪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夏日炎炎,柴郡将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 而苏无名从柴府离开之后,又去了府衙和大理寺,让他们也帮忙调查一下那个孩童的下落。 就在苏无名为这件案子到处奔波的时候,皇宫之中,李德裕和李炎正在商量一件事情。 御书房,两名宫女正在给李炎扇扇子,薄薄的宫装,雪白的玉臂轻挥着,好生的惹火,李炎看了一眼坐下下面的李德裕,道:“李爱卿,如今令狐古私通叛军一案已经完结,大理寺卿的位置尚缺,你觉得何人可替补这个位子?” 李德裕微微凝眉,额头之上直冒汗,道:“令狐古被打入大狱,按照此时大理寺的情况,应该从两名大理寺少卿身上进行挑选,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李炎将一本奏章放下,道:“两名大理寺少卿的确是有这个资格升职的,只不过两位这些年来都没有什么建树啊。” “那皇上的意思?”李德裕何等聪明,苏无名跟李炎是什么关系他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听得李炎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便猜想李炎是想让苏无名来当这个大理寺卿了。 “苏无名如今名声已显,且功劳不少,让他升任大理寺卿,李爱卿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李德裕虽早料到会是这样,可听到李炎说出这话,心头还是微微酸了一下,然后连忙说道:“苏大人是不是太过年轻了,而且他入大理寺,才不过一年多一点,一年之内就升到大理寺卿,这可是我们唐朝开国以来绝无仅有的事情啊,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朝中众臣会不服气啊!” 这种情况,李炎也是考虑到的,所以在没有在早朝上提出来之前,他想先开口李德裕的反应,如果李德裕支持的话,朝中将会少很多反对的声音,只是如今看李德裕的情况,好像并不支持。 李炎自然是明白李德裕是怎么想的,大理寺虽说在朝中掌权不大,可也掌管着很多案件的调查,大理寺卿在朝堂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若是李德裕的人能够争取到这个位子,李党在朝堂上的势力只怕又要强大不少了。 李德裕很支持李炎,也很忠诚于李炎,这点李炎是很清楚的,只是李炎更清楚人心本贪婪,若是任由李党壮大的话,他这个皇帝的话就要贬值不少了,所以在听完李德裕的这些话之后,李炎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朝中大臣不服气,那是他们的事情,朕现在想知道,李爱卿你是否支持朕的选择?” 李德裕微微低头,心中更是忧心酸楚,他把自己的心都掏给李炎了,可李炎却对那个苏无名多方照顾,他这个老臣,又如何会心里舒坦? 可皇上的话,他那里敢反对,所以很快,他便点头答道:“臣一向都是支持皇上决定的,皇上想让那个苏无名当大理寺卿,臣一定支持。” 李炎对于李德裕的这个回答很满意:“好,有李爱卿的支持,朕相信朝堂之上,将会少很多反对者。”这句话,是李炎对李德裕的一种警告,意思是要李德裕回去告知李党的那些人,不要在朝堂上跟自己作对。 李德裕绝非笨人,自然听得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在皇上说完那句话后,李德裕便提出告退,李炎点头应允,并说明天早朝见。 夜晚来临之前,苏无名在柴府、府衙和大理寺三个地方来回走了一遍,可是却并没有得到有关那个小男孩的消息,就好像当初那个小男孩是凭空出来的,而如今,他又凭空消失了。 苏无名自然不相信那个小男孩是不存在的,所以唯一存在的可能便是,那个小男孩失踪了,亦或者是被杀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本来很简单的案子,只怕就要变得复杂了? 按照原先的想法,苏无名觉得找到那个小男孩,然后让他说出是谁指使他来找他们说那些话的,这样一来,那个背后的人很自然就被找到了,可如今的情况,却是有点难了的。 如今,苏无名只有希望,那个小男孩没有被杀,他只是失踪了,这样一来,他们兴许还有希望可以将凶手给找出来。 只是,苏无名很清楚,这个希望很渺茫。 今夜繁星点点,风吹来很是凉爽,木叶飒飒作响,苏无名摸着下巴,心想,死者难道没有亲人吗?他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他的亲人就没有来找他的吗? 虽然死者的面目可能并不如那个小男孩说的那样,可身高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如果派人到各州县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到官府报案,是不是就可以找出一些线索了呢? 夜更深了一些,苏无名根本不知道,明天一早的早朝上,将会有很多人因为他而闹个不休。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众大臣便来到了皇宫门口,他们都是朝中大臣,而当朝中大臣,就必须早起上早朝。 李德裕一向是来的最晚的,但却没有迟到过,一众大臣坐在各自的轿子里,因为太困,并没有相互攀谈的欲望,直到各自党派的领袖来了之后,他们才急忙从轿子里钻出来,把平生恭维的本事给拿出来。 宫门大开,一名太监几声高呼之后,众多大臣这才陆陆续续的进得大殿,不多时,李炎在两名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太监按例高呼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这个时候,其他官员将各自掌管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样说完皇上李炎免不了要点评两句,直到最后,李炎才将目光投向李德裕。 昨天晚上李炎找李德裕,并不是只要他在朝堂上支持自己的决定那么简单,这件事情,终归是要有人提出来才行的,一般情况下,官员的任免是要由吏部来管的,不过很多事情他们都是上奏章,早朝上是否提出来,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李德裕被李炎的目光注视着,于是便站了出来:“皇上,臣有本奏!” “准!” “皇上,令狐古通敌,如今已被打入大牢,可大理寺不可没有大理寺卿坐镇啊,所以臣觉得应该早日找人继任大理寺卿。” 李德裕这方说出,李党的人有不少不由得兴奋起来。 加入党派之争的人,多半都是很热衷争权夺利的,只有一小部分是迫不得已,如今大家一听李德裕提出大理寺卿的位置空缺,他们便心想,李德裕这是要帮他们李党争取那个位置的人选了。 能够进得朝堂的人,自然对于大理寺卿那个位置不是很有感觉,不过他们也不觉得多一个大理寺卿的同僚有什么不好,所以只要李德裕给一个眼神,他们立马就会站出来据理力争。 李炎听完李德裕的话后,点了点头:“李爱卿说的有理,大理寺掌管天下案件的调查,若是无人坐镇,不知要多多少冤假错案,又不知要有多少无辜者为此而蒙冤受屈,李爱卿既然提出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这种事情,既然是早已经商量好的,李炎觉得从李德裕口中说出,可比由自己口里说出要省好些事情了。 李德裕虽是不愿,可还是站出来道:“大理寺司直苏无名破案有方,名声已显,臣觉得苏大人很合适。” 李德裕此言一出,其他人皆懵了,特别是李党的那些大臣,他们本以为李德裕会提拔他们安插在大理寺里的人,可结果却是苏无名。 他们可都记得很清楚,李德裕是很讨厌苏无名的,难道这个苏无名转性暗中投靠了李德裕? 李党的人拿不准李德裕的意思,因此不敢随便开口,而朝中的其他党派,则以为苏无名投靠了李德裕,所以李德裕才会帮一个刚进大理寺还不到两年的人来说话,可是,想要苏无名当上大理寺卿,还没有那么容易。 李德裕说完,其他党派立马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 “皇上,苏无名太过年轻,而且资历不够,只怕升任大理寺卿,有些不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其他党派的人这么一说,李炎的眉头顿时凝了起来,不过李炎毕竟是皇上,他看了一眼李德裕,道:“苏大人是李爱卿推举的,你且说一说你推举的理由吧。” 李德裕本来以为自己推举出苏无名后,朝堂中反对的意见应该不会很多,毕竟他认为自己已经是朝堂中的半边天了,谁敢忤逆他的意思? 可让李德裕没有想到的是,朝堂中的其他党派,根本就不怕他,他们该怎么反对,就怎么反对,最终只让苏无名因为这个而被白白牺牲了。 李德裕有些生气,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强大,不过他又有点高兴,有这么多人反对苏无名,这次只怕皇上也不好办了吧,就算自己站出来替苏无名说了两句话,可他那两句话能让朝堂上的其他人偃旗息鼓吗? 显然是有点不太可能的,所以李德裕隐隐间有点放心。 第328章 闹剧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因为李德裕有点放心,所以在李炎让他说一说为何支持苏无名的理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便站出来说了几句,当然,他说的这几句理由都不是那么中肯,比如之前就说过的苏无名破案如神啦,以及声望达到之类的,换来换去就这几个理由,李炎在龙椅上听着,不由得微微凝眉。 可就在李炎准备让李德裕再说几句的时候,李党的那些人,突然吩咐站出来支持起苏无名来。 “苏无名是我大唐第一才子,让他当大理寺卿,是实至名归的。” “…………” 那些李党的人可不像李德裕,他们这么一说,简直把苏无名夸到了天上去,可就在这些人纷纷提出赞成的时候,李德裕却是懵了的,而且还有点生气。 自己虽然嘴里说支持苏无名,可心里并不知道啊,怎么这些人就傻不拉几的开始支持起苏无名当大理寺卿了呢? 其实,这些李党的大臣一开始是准备保持沉默的,可是当他们看到其他党派人如此反对李德裕的提议,而李德裕又站出来帮苏无名说话之后,他们便认为苏无名可能真的已经投靠了他们李党,他们心想,既然苏无名投靠了他们李党,如今李德裕又如此支持,他们要是不帮苏无名拿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们便纷纷站出来,将彼此心中对苏无名好的方面的认识给全部说了出来,一时间,朝堂之上热闹非凡,而支持苏无名和反对苏无名的人,几乎势均力敌。 而一般朝堂之上,一种提议势均力敌难以分出胜负的时候,决定权就会交到皇上李炎的手中,此时的李炎有些兴奋,他没有想到李党的人竟然全部支持起苏无名来,所以在双方分不出胜负之后,李炎随即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朕来做主吧,升任苏无名微大理寺卿。” 皇上说出这句话之后,其他人便知道这个结果再难更改了,于是也就不再讨论,而这个时候,一名太监高呼退朝。 众位大臣从皇宫中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生气,温度也渐渐高了起来,这些大臣来上朝的时候都还没有吃饭,本就已经很饿了,刚才又在里面大吵了一场,就更加的饿了,所以出来之后,相互打完招呼,便急匆匆的向家赶去。 李党的人出来的时候,都还有些得意,乃至他们看到李德裕脸色有些难看的时候,才有些惊奇,一名大臣见此,有些不解,连忙上前问道:“李大人,今天皇上还是偏向您老的,可您怎么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李德裕冷哼了一声,他真想把李党的这些人好好臭骂一顿,可他毕竟是朝中大员,在这皇宫门前他若是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来,传出去定然是不好的,所以瞪了那些个官员之后,李德裕便上轿离开了。 一众大臣从来没有见过李德裕这个样子,一时间都有点傻眼,几个人相互议论一番后,连连让轿子跟在李德裕轿子的后面,至于吃饭什么的,他们早忘了。 这些人之所以能够有今天这般成就,除了他们真有本事外,很大一部分都是靠李德裕的提拔,所以李德裕生气,他们可必须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就在那些李党大臣追随李德裕而去的时候,皇上派去宣旨的人已经来到了苏府。 太监来到苏府的时候,苏无名刚刚起床没多久,他不用上早朝,自然不用起那么早的,当太监将圣旨宣布之后,苏无名不由得愣了一愣,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初来长安时的心境,那是的他站在长安城外,看着这座古老的城墙,心中豪情万丈,而如今,他终于实现了当初的梦想,他终于在长安城出人头地了。 这梦想来的好快,让他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毫无意义,这就是真的。 当苏无名接过圣旨的时候,他感觉那道圣旨好沉重,沉重的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苏大人,奴才已经将圣旨送到,您今天就到吏部登记,然后走马上任吧,恭喜了!”传旨太监这样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苏府,而就在太监离开之后,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才终于笑出声来,她们身为苏无名的女人,自然为苏无名的升迁而感到高兴。 “相公,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大唐开国以来,在大理寺升迁最快的。” “是啊,苏郎你一定能够位极人臣的。” 两位夫人的开心和高兴,并没有影响到苏无名,因为苏无名还在沉思,身为大理寺卿,是有了不少权力,可如此一来,身上的责任也就更大了,而苏无名恐怕很难做到像令狐古那样,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下属来办,遇到案子,他少不得要亲力亲为,如此,要比以往更累了。 可苏无名又不想让两位夫人看出什么来,所以在两位夫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苏无名便笑道:“两位夫人的眼光真是不错,一眼就看出那么的夫君绝非池中物。” 阳光慢慢的毒辣起来,苏无名拿着圣旨去了吏部,只不过事情却并不像苏无名想的那样,他本以为进入吏部之后,少不得要有一些官员来向自己恭维贺喜的,可是没有,很多官员只顾忙自己的,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苏无名来似的。 这种情况似曾相识,当年苏无名初入大理寺的时候,也是这个情况,只是他今天来并不是来吏部上任的,他只是来走走过程,而以后吏部的很多官员,都要对他恭敬如宾。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苏无名只冷冷一笑,然后将圣旨拿了出来,圣旨拿出来之后,那些人若是再没有什么反应,那就是对皇上不敬了。 其实,吏部的这些人有的是其他党派的,今天早上在朝堂上还反对苏无名升任大理寺卿,有的是李党的,而因为他们跟在李德裕后面,后来知道了事情原委,因此便把所有恨意都一股脑的推到了苏无名身上,他们不理睬苏无名,那是他们在生气,心中不忿。 可如今苏无名将圣旨拿出来了,他们只好强忍心中不忿,帮苏无名把程序给走完了。 离开吏部之后,苏无名径直去了大理寺,他来到大理寺的时候,则是另外一番情况,大理寺虽然也有其他党派的人,不过以后苏无名就是这里的头了,他们不管是何党派,面对自己的直接上司,他们还是要巴结巴结的。 苏无名刚进大理寺,那一众大理寺官员便齐刷刷的跑来行礼,有几个人甚至连拍马屁,说他早就知道苏无名一定能够步步高升,苏无名对于这些同僚的马屁虽然不怎么感冒,可也不好一开始就发脾气,所以微微应了几句之后,便进了自己办公的地方。 前些天令狐古被抓进大牢之后,大理寺的很多情况都是两位大理寺少卿在帮忙打理,如今苏无名成了大理寺卿,那么很多事情,都需要来向他报告一下,而很多事情,也需要苏无名接手。 两位大理寺少卿心中很不开心,因为他们两人在大理寺混了这么多年才混到少卿,甚至为了这个少卿,他们不惜去投靠朝中党派,可如今这个苏无名,刚进大理寺一年多一点,就成为了大理寺卿,这也太不公了吧。 只是,如今苏无名已经是他们的上司了,他们就算心中很不开心,也不敢表现出来,唯一的表达他们心中不忿的办法,就是把大理寺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都交接给苏无名,让他忙不过来。 两位大理寺少卿的方法是很有用的,因为在苏无名离开大理寺的时候,他感觉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他觉得大理寺的事情真多,忙的有点忙不过来了,而如今他刚当上大理寺卿,又不好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所以只得自己先辛苦一点。 苏无名刚离开大理寺,狄布便从后面追了上来:“苏大人得以高升,恭喜恭喜啊!” 狄布的口气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并没有因为苏无名成为了他的上司而像其他人那样拼命的巴结,也许在他的心里,真的是当苏无名朋友吧。 可官场上的朋友,跟职场上的朋友差不多,当你的朋友高升之后,你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了。 当然,这是其他人,在苏无名这里却并不怎么实用,苏无名并不是一个喜欢拿官位压人的人,特别是这个人又是自己的朋友。 “狄大人说那里话,只能说在下运气好而已,狄大人可有空闲,如果有的话,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荣幸之至。” 两人刚准备结伴同行,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大理寺门口,拦住了苏无名和狄布两人的去路,两人相望一眼,接着马车的帘子掀开,柴郡从车上径直走了下来:“两位要去喝酒,怎么能不叫上我,我可是一听到苏大人你升为大理寺卿之后,就跑来找你庆祝的哦。” 苏无名笑了笑,他也正有心思找柴郡聊一聊案件。 第329章 五尺男儿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盛夏在不知不觉中就来了,长安城的天气热的非常。 三人坐上柴郡的马车之后,直接去了长安城最大的客栈唐楼。 唐楼一如既往生意兴隆,三人进得雅间,要了酒菜,然后便交谈起来,一开始三人不过是交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并未牵涉到工作,如此酒过三巡,苏无名便将自己的想法跟柴郡说了说,柴郡听完后点点头,道:“苏大人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待会我去趟府衙,让他们也帮忙调查一下。” 苏无名颔首,随后又是一番畅饮。 柴郡喝酒很猛,很快便有了醉意,苏无名让柴郡的小厮扶他回去,随后与狄布两人在客栈吃喝,而就在这个时候,狄布突然问道:“苏大人,今天你一定累坏了吧?” 苏无名笑了笑:“初当大理寺卿,还真有点累,狄大人以后可要多多帮忙才是。” 狄布耸耸肩,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大理寺掌管全国大大小小的案件,若是全屏苏大人一人打理,自然是不行的,苏大人若是高瞻远瞩,就应该多培养一些有用的人才才行。” 听到狄布说出这样一句话,苏无名不由得愣了一愣,人在官场,若是没有自己的势力,倒真的有点寸步难行,只是这狄布是李德裕的人,他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话呢? 为了避免落入他人陷阱,苏无名淡然一笑:“狄大人说的没错,只是培养人才这种事情,应该是朝廷的事情,我若是去培养人才,免不得要被人说成是拉帮结派了。” 狄布浅浅一笑,给苏无名倒了一杯酒,然后很不忌讳的说道:“苏大人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了,其实我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要苏大人拉帮结派。” “这……”苏无名一时间有点懵,他倒是没有料到狄布竟然说的如此直接。 不过,苏无名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望了一眼狄布,笑道:“狄大人让我拉帮结派,可是有什么理由?” “理由当然是有的,不过在我说出理由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苏大人,那便是你对朝堂如今的布局知道多少?” 苏无名有后世的经验,对于如今朝堂的布局自然是了解的很的,自从曹满被杀、仇士良被贬,国戚和宦官的势力已然大不如前,而所谓的王爷党,因为信王的被抓也削弱了不少,如今整个朝堂,势力最为强大的便只有李党了。 见苏无名不语,狄布笑了笑:“如今,整个朝堂李党势力最为庞大,皇上对李德裕也最为宠信,以后的朝堂,只怕要李德裕一人说了算了,可如果整个朝堂只李德裕一人说了算,那么李德裕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赵高呢?” 苏无名微微凝眉,从来朝堂之上,如果一个人的势力太过庞大,往往就容易造成朝堂的不平衡,进而引出很多事情来,只是,苏无名实在有点不明白,狄布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苏大人一定觉得奇怪,在下是李德裕的人,为何要跟你说这些,是不是?” 苏无名笑了笑:“还请狄大人明示。” 狄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到嘴唇上后并没有喝,将酒杯放下之后,道:“很简单,为了大唐的安慰,在下觉得苏大人应该形成自己的党派。” “若是如此,其他人应该比在下更为合适吧,在下刚升任大理寺卿,当官也才不过两年,狄大人让在下自成党派,只怕是有点高估在下了。” 狄布摇摇头:“要形成以党派,并非说一定要有资历和经验才行,这是要靠机缘的,而如今苏大人便有这个机缘,如今大人名气最胜,又深得皇上重新,在朝中形成一支自己的力量,并非不可能啊!” 狄布说完,将自己刚才放下的酒杯又拿了起来,一饮而尽后,随即提出告辞,就好像他今天叫住苏无名,为的不过就是开导苏无名似的。 盛夏的天气很热,唐楼内各种嘈杂,苏无名坐在雅间独自饮酒,狄布刚才的话并非不无道理,而且就算不为大唐安稳,就为自己,苏无名也觉得很有必要形成一股自己的势力,不然以后自己在朝堂之上,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可如果自己形成了一股自己势力的话,会不会遭受其他势力的打击呢?再者,皇上并不是一个喜欢看人拉帮结派的人,如果他发现自己这样做了,会不会对自己进行迫害? 君心难测,谁也无法保证李炎是不是会突然就对苏无名下手,更何况相比较其他人而言,苏无名知道皇上的秘密,太多了。 酒喝了很多,可是苏无名却是越喝越清醒,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酒量太好,还是因为天气太热,喝的酒都变成汗挥发了出来。 离开唐楼的时候,唐楼已然过了最热闹的时候,不过相比较而言,里面的客人还是很多,苏无名出得唐楼,被热风一吹,不由得感到有点昏晕,向四周望了一下辨别方向之后,便这样昏沉沉的向家赶去。 苏无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而床边有三个女人正一脸焦急的望着他,南宫燕更是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苏无名有些不解,想笑,可又突然觉得脑袋疼,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可能生病了。 温婉儿见苏无名醒了,连忙说道:“相公,你快躺下,大夫说你得了风寒,要好生调养才行。” 来大唐这么久,苏无名记得这是第二次生病,第一次的时候是刚来的那天,是这具身体本来就有病,本以为自己不可能再生病了,可今天喝酒太多,又被热风一吹,终究还是生病了。 傍晚的时候,苏无名觉得好了一些,于是便让温婉儿拿来笔墨,他想写一道奏折,让人呈给皇上,就说自己生病了,只怕不能上朝,要休假几天,可就在苏无名这样想的时候,今天早些时候狄布的那些话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如果自己将这休假奏折递上去之后,会不会有官员借题发挥,说自己根本不适合当大理寺卿,不然为何刚当半天,便生病了呢? 不适合还是好的,若是被人借口说自己不想当这个大理寺卿所以才装的病,那就不妙了。 几番思索后,苏无名还是作罢了,只希望自己的病,能够尽快好起来。 夜半,下起了小雨,天气凉爽了不少,苏无名醒来的时候,发现温婉儿趴在床头,她那绝美的容颜在这样的夜色下看来,是那般的动人,苏无名长叹一声,推性了温婉儿,道:“上来睡吧!” “相公可有觉得好些?”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给温婉儿让了位置。 夜更深了,小雨淅沥沥的下着,苏无名却突然睡不着了。 次日,苏无名早早的起了床,然后穿上官府便向皇宫赶去,这是他第一次上早朝,多少还有点不习惯,甚至于,比昨天生病还要让他难受。 小雨未停,滴答滴答的下着,整个街道上很是寂寥,除了偶尔能够碰到几个打更人外,便再遇不到其他人了,苏无名来到皇宫前的时候,其他大臣都已经来了,不过彼此间很少有相互攀谈的,苏无名坐在马车中休息了一会,直到听到太监高呼,这才连忙下车,随在那些朝廷官员后面,鱼贯而入。 这大殿苏无名也来过几次,只是在这早朝上,他才发现这里竟然这般威严,皇上到来之前,很是寂静,直到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打破这种寂静之后,从突然有响彻大殿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响起。 如此一般程序过完,苏无名已经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可是这才不过是早朝的开始。 各种问题被提了出来,皇上一一应答,苏无名站在下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早,觉还没睡醒,能讨论什么国家大事?为何就不等吃过早饭,心情舒畅的时候再来上早朝呢? 早朝持续了快一个时辰,退朝的时候,小雨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路上还留有泥泞,不过整个长安城却是恢复了热闹和生机的。 路边有卖豆浆的,苏无名饿了这么久,于是也顾不得大臣形象,在摊边要了豆浆和油条,直到吃完,这才急匆匆向大理寺赶去。 不过这么一弄,苏无名发现自己的病倒是好了不少,走起路来也神清气爽的。 进得大理寺,又是那忙不来的各种卷宗,苏无名看了一个时辰,直到这个时候,柴郡急匆匆的跑来,说与死者有关的线索,找到了。 破案比看那堆积如山的文件要更有意思一些,苏无名听说有了消息,连忙将那些工作又还给了两名大理寺少卿,然后跟着柴郡,急匆匆的离开了大理寺。 “国公爷,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离开大理寺后,苏无名便连忙问道。 柴郡笑了笑:“经过昨天一整天的调查,我们终于在一个叫庆丰县的小县城,找到了跟死者有关的线索。” 第330章 女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长安城外,苏无名和柴郡以及唐雄三人坐着马车,向庆丰县赶去,途中,柴郡将调查到的事情很是详细的说了一遍。 “我派人到各州县询问,看看他们有没有走失的人,身高在五尺左右,结果在庆丰县还真就找到了一个,据庆丰县的衙役说,几个月前,他们县有一个五尺身高的叫武宜的男人走失了,而走失之前,他还牵涉到了一起案件之中。” “牵涉到一起案件?”苏无名有些不解。 柴郡点点头:“庆丰县的一家青楼里的一个姑娘逃走了,而根据当时的情况,跟那个姑娘在一起的人是武宜,不过当衙役去武宜家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了踪影。” “这武宜家境如何?” “勉强多的去吧,算得上是小富之家,平时去青楼逛逛,找几个女人玩玩,也都还负担的起。” “样貌呢?” “样貌和身高都还一般。” 柴郡这么说完,苏无名心头微微一凝,像武宜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跟一个风尘女子私奔呢?而且那些风尘女子,多半都是爱财如命的,就算有一两个真正说对男人动了真情的,可那些男人不应该都是英俊潇洒,才高八斗的吗? 像武宜这样的男人,在女人跟前真的一点竞争力都没有的。 苏无名还想再知道一些情况,可是柴郡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马车在长安城外飞奔着,而当苏无名他们走出长安城后,才发现城外竟然是这般的翠绿,让人的心情一时间不知道好了多少。 一行人就这样走着,来的庆丰县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 几人匆忙吃了点东西,然后便去了庆丰县衙。 来到县衙,庆丰县令许青便将有关武宜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原来,几个月前,武宜在庆丰县一花坊找了个叫韵伊的姑娘陪酒,可是第二天,那个叫韵伊的姑娘便不见了踪影,花坊老鸨于是便将此事禀报到了县衙,县令许青听完,命人去将武宜抓捕,可是衙役赶到武宜家的时候,武宜的家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除此之外,连所有的家产也都一扫而光。 许青派衙役找了几天,可是却一点线索没有,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一个青楼女子不见,可能只是她自己逃了,这种案子,一般都是青楼里的人自己管的。 从县衙得到的消息并不足以让苏无名断定出任何的结果,所以他准备去一趟一花坊。 一花坊并不是很大,只是一栋很普通的二层小楼,苏无名和柴郡他们去的时候,里面的姑娘都还是午睡,不过当她们听说苏无名来了的时候,却都突然冲了出来。 这里的女人冲出来的时候,有不少头发凌乱着,显得有些慵懒,有几个仿佛之前是在luo睡,所以冲出来的时候,酮体依稀可见。 这些女人冲出来之后,就把苏无名给围了起来,大唐第一才子,她们可要好好看看才行,不然,岂不是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苏无名好不容易摆脱这些女人的纠缠之后,才终于转入正题。 “韵伊跟那个武宜的关系如何?” “武宜就有几个臭钱,长成那个样子,有女人喜欢他才怪,所以啊,一开始我们都是不怎么相信韵伊是跟他私奔的,我们都觉得是……”说到这里,那名女子似乎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她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苏无名他们又都非笨人,自然也都听得明白。 这里的人是不相信韵伊会跟武宜私奔的,所以韵伊可能是自己逃走的,也有可能是被武宜给弄走的,不过第二种的可能比较小。 只是像武宜这样的人,为何突然不见呢?而且就算不见了,又为何会在京城被杀? 京城发现的那具尸骨,是武宜的吗? 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具尸骨的确有可能是武宜的,不过如今无法断定,只能权当是武宜的,然后根据这个再行推断了。 如果京城发现的那具尸骨就是武宜的,那么武宜为何会被杀呢,是因为他身上的钱财吗?如果真是如此,杀他的那个人是谁? 随后,苏无名又问了一些有关韵伊的事情,比如说经常来捧场的恩客当中,有没有跟韵伊走的特别近的,最近那些人又没有来过这里,他们都是哪里人。 如此问了很多,不过这些风尘女子的回答让苏无名很是失望,因为跟韵伊关系非常不错的,根本没有,如果说经常来找韵伊的,就数那个武宜了。 没有办法,苏无名只得询问处武宜和韵伊两人的样貌,然后画成画像,让人去寻找,如果能够找到他们两人,之前的推测也就不成立了,死的另有其人,而如果找不到,那具尸骨很有可能就是武宜的。 苏无名如今身为大理寺卿,还是很有权利的,比如说让长安城附近各州县都帮忙寻找武宜和韵伊,苏无名将这个命令发布下去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傍晚了,而那个时候,他们早已经回到了长安城。 自从那次谈心之后,狄布跟苏无名的关系变的有点微妙,看狄布的意思,他是很想转投在苏无名的帮派之下的,可如今的苏无名一直没有展开任何行动,也没有拉帮接派的意思,这让狄布一时间很是犹豫,难下决定。 而苏无名,虽然觉得狄布的想法是对的,可如今以他的情况来看,想要在京城形成自己的一股势力,还是比较艰难的,毕竟要想别人投靠自己,要么你有本事给他们钱财,要么就是有本事给他们权力,给钱财在官场上有些说不通,再者,苏无名也不是个贪官,他绝对不允许跟自己走的近的官员去贪污百姓的钱的。 给权力?他不过是一个大理寺的大理寺卿,如果那人在大理寺,一切都还好说,给他个官职也就给了,可既然是拉拢,必定要拉拢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那些人那里需要苏无名给他们权力? 因为这些,苏无名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便拉帮结派,为时尚早,虽然狄布的话很有道理,可那个平衡朝堂的人,不应该是他。 自从派人寻找武宜和韵伊之后,苏无名的生活慢慢的进入了正轨,而所谓的正轨,就是早上早早起床去上早朝,虽然一句话不说,可也要站个个把时辰,然后在街上吃饭去大理寺。 在此期间,苏无名一直都在等待衙役的消息,可是一连过去了五六天,都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在这几天里,苏无名跟柴郡见过几次面,柴郡那里也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盛夏来的更为直接了一些,天气热的让人难以忍受,苏无名突然变的忙碌起来,以至于连白天回家的机会都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接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于百花楼香香姑娘送来的信。 自从才子大赛之后,苏无名几乎已经将香香姑娘给忘怀了,可香香姑娘的突然来信,让苏无名又把以前的怀疑全部都涌现了出来,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发现那个陈凡竟然也入朝为官了,当时提拔他的人是户部的几名官员,所以陈凡理所应当的进了户部。 信拆开之后,里面只写有短短的几行字,几行十分俊秀的小楷。 只见上面写着,希望能够在今天傍晚,在唐楼一聚,并且说只要苏无名进得唐楼,自然会有人领他去该去的地方。 苏无名看了信,有几分疑惑,几丝不解,不过对于此,他倒并没有任何的惧怕,就算那个香香姑娘有什么阴谋诡计,他苏无名还怕了不成? 将信收起来之后,苏无名准备翻看一下卷宗,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说他们找到了与武宜和韵伊有关的线索。 苏无名听到这个,连忙跟着那名衙役去了府衙。 进得府衙,裴休说道:“京城外一叫桃园的小镇上,有人发现了韵伊的踪迹,至于武宜,倒并没有多说,苏大人,如今你觉得该怎么办?” 苏无名听完之后,略微沉思了一下,道:“去桃园小镇,先见一见那个韵伊。” 一行人骑快马向桃园小镇赶去,途中,裴休将具体事情又给说了一遍。 原来,向衙役提供消息的人是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说韵伊在桃园小镇做暗娼,以前去光顾过,后来见衙役到处找,就又去证实了一下,的确是韵伊。 听得韵伊在桃园小镇又当上了风尘女子,苏无名有些不解,她若是如此,当初干嘛要逃离一花坊呢? 再者,她跟武宜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是不是跟武宜私奔的? 京城中发现的那具骸骨,是不是武宜的? 如果是的话,这件案子就此结束,也是极好的,可若是不是,那这件案子只怕就要麻烦许多了。 一行人快马来到桃园小镇之后,找到了那个提供线索的男子,而后根据那名男子所说,他们去了韵伊居住的地方,而当他们来到那个地方之后,不由得惊呆了。 第331章 颠覆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韵伊的住处很隐蔽,而且很脏乱,那是一个很小的庭院,不过庭院里并没有任何的花草,一枯井,一颗可能有些年头的老柳树。 而在那枯井旁柳树下,苏无名他们看到了韵伊。 不过却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韵伊。 洁白的ru房袒露着,被一个男人像小孩子一样吸允着,男人像只发狂的野兽,不仅嘴里不停,手上也没有停,但这绝对不是轻柔的抚摸,更像是虐待。 男人的手在韵伊的身上不停的抽打着,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可却又是那般的刺人心弦。 男人很矮,五短身材,光溜溜的身子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让人觉得他是变态的。 但是,当苏无名他们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他们最先震惊的并不是这两个人的毫无羞耻,而是震惊于那个在韵伊身上发狂的男人,他竟然是武宜。 也就是说,柴郡他们在京城中发现的那具白骨,并不是武宜的,而是另有其人。 天气很热,武宜的后背满是汗水,他背对着门,并没有察觉到苏无名等人的到来,可是被折磨的已然快到虚脱的韵伊,却是看到了的,所以她忍不住惊叫起来,并且高呼救命。 没错,她喊的就是救命,就好像此时她是被身上的男人强迫似的。 韵伊的惊叫,让武宜惊吓的xie了身,他从韵伊的身上下来的时候,才终于察觉到背后有人,他扭转过身子,脸上露出一番怒意:“你们是什么人?” 武宜和韵伊,似乎并不是苏无名他们想要找的人,所以他们对眼前这一对男女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多少兴趣,或者说他们有点失望,可就算是失望,他们已经来了,有关武宜和韵伊的事情,他们却必须弄清楚才行的。 苏无名并没有回答武宜问话的意思,这让武宜有点生气,他也不穿衣服,就这样想把苏无名等人给轰出去,而就在他向前走的时候,唐雄一掌袭来,将他给抓了起来,而且毫不客气的将他给摔在了地上,唐雄这人虽然鲁莽,可对于礼义廉耻这类东西,却是最为敬重,如今看到这一对男女光天化日就做出这种事情,好生的看不过去,所以这一摔之下,力道极大。 武宜被唐雄一下摔在地上,顿时痛的嗷嗷直叫,看起来好生的滑稽,而井边女子,此时已经穿上衣服跪在了苏无名跟前,她跪下之后,连连求饶,并且要求救命。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明了身份,然后问道:“你们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韵伊听得苏无名是大理寺卿,不由得更是高呼救命,而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原来,韵伊身为青楼女子,一直苦于不能像个正常女人那样,为人妇为人母,所以她一直都在寻找可以该她幸福和安全感的男人,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给她一个家。 而就在她经过几番寻找之后,她找到了武宜。 武宜其貌不扬,个子也不高,不过家境相对来说还可以,每次去一花坊对韵伊也是好生的不错,这就让韵伊以为武宜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于是她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询问武宜是否愿意为她赎身。 武宜考虑了一下,说赎身的钱他拿不出来,不过两人可以私奔。 唐传奇中有很多私奔的故事,像韵伊这样的风尘女子,对于私奔一词有着一种无法阻挡的向往,所以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两人的私奔显得很容易,因为在私奔的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可能是谁也想不到像韵伊这样漂亮的女子,会跟一个像武宜这样的男人私奔吧。 两人一路奔逃,最终来的了这个叫桃园的小镇,这个小镇还算得上繁荣,而且这里的没有多少人认得他们,所以两人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可是让韵伊没有想到的是,武宜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她,像武宜这种经常去青楼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对一个风尘女子爱的忠贞呢? 两人在桃园小镇住了一段时间后,武宜便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他不仅随意**韵伊,更甚者还逼韵伊再去当风尘女子,去接客,去给他挣钱。 韵伊失望透顶,几次想逃,可她是一个女人,而武宜对她看管的又很严,她试图多次,结果全以失败告终,而就在刚才,武宜硬是强迫她在这古井边,柳树下行那苟且之事。 世间女子,多痴,多傻。 苏无名长叹一声,随后让唐雄将那武宜给抓了起来,虽说此事是韵伊太傻造成的,可像武宜这样的男人,苏无名可不想饶过他。 桃园小镇之行,对于京城白骨案来说,是没有一点帮助的,这一趟只让苏无名他们知道,原来他们发现的那具白骨,并不是武宜的。 而这件本来以为已经快要解开的谜团,又陷入到了迷途之中。 马车在长安城郊外狂奔,路上的翠绿迎着热风,不停的扇动着,柴郡有些气恼,他没有想到,破一件案子竟然这么麻烦,竟然让他们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而到现在,竟然对那件命案一点进展都没有。 苏无名坐在马车内并不言语,他觉得从一开始,他应该就走错了方向的,而如今想要破案,他就必须沿原路返回,并且走上正确的道路。 可那个道路才是正确的呢? 最近一段有关这件命案的事情不停的在苏无名脑海中回放,他隐隐觉得命案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可却又无法确切的把握住,这让他很是苦恼,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 马车进得长安城的时候,天色已晚,而这个时候,清风徐徐,街上反而更为热闹了一些,远处传来孩子的嬉笑声,夹着着偶尔的鸡鸣犬吠。 对于那些普通的百姓来说,生活其实真的很简单。 而就马车穿行于热闹的街道的时候,苏无名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而想到这件事情之后,他立马要求去柴郡的府宅,再看一眼那具尸骨。 虽然不明白苏无名为何要 再看尸骨,可柴郡还是同意了。 夜色渐暗,整个长安城也慢慢安静了下来,远处偶尔亮起的灯光,不知是谁家又发生了何样的故事。 尸骨被拿了出来,白的吓人,苏无名仔细测量了一下尸骨,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柴郡见此,有些不解,问道:“苏大人,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苏无名点点头:“国公爷,这件案子,快要破了。”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苏无名颔首:“凶手是谁暂时不清楚,凶手为何杀人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却知道如何破解这些,我们只需要从一个人身上下手就行了。” “一个人?谁” “当初来向他们提供线索的那个小男孩。” “他?” 柴郡有些不解,可他见苏无名如此肯定,也只得认同,他们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那个失踪的小男孩身上。 难道,他真是破案的关键?可他真的失踪了吗?凶手有没有杀了他灭口? 晚间的风虽热,可却并没有让人汗流浃背的感觉,苏无名回到家的时候,天上繁星满天,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是早睡去了的,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下人将一封信递交给了苏无名,上面写着苏无名亲启。 字迹娟秀,而且似曾相识,苏无名打开之后,才发现是香香姑娘送来的,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想起今天傍晚的时候,跟那个香香姑娘其实是有约的。 信并不是很长,也没有谴责苏无名爽约的事情,只说希望明天傍晚再见。 信中的口气很和缓,就好像香香姑娘知道苏无名正在调查柴郡的案子,所以才忘记赴约的,这让苏无名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像香香姑娘这样的女人,只怕还没有这种掌握着苏无名一举一动的本事,可她好像真的知道苏无名在做什么,而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香香姑娘的背后,另有他人。 而这个他人是谁?陈凡亦或者棣王,亦或者是其他的人呢? 苏无名能够感觉到,在他的身边,有一张无形大网,而这无形大网正紧紧的向他靠拢,也许明天跟香香姑娘见面之后,这网就要收紧了。 将信焚烧之后,一阵风吹了来,吹的整个庭院凉爽了许多,苏无名望着有点惊讶的下人,嘱咐道:“这件事情不能让两位夫人知道,免得他们 担心。” 下人连连点头,对于苏无名这个主人,他还是很信任的。 星光下,一角,一女子白衣胜雪,苏无名一扭头便看到了她,而此时的她站在一片花影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苏无名愣了一愣,然后笑道:“你还没有睡?” 花柔姑娘从花影中走了出来,脸色微微发红:“我……我只是睡不着出来到处走走,对于苏大人刚才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的。” 苏无名笑了笑:“没关系,这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回去休息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苏无名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第332章 危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次日,苏无名早早的去上早朝。 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除了早起的困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知为何,苏无名突然有些厌烦这种每天上早朝的日子,他甚至希望皇上李炎是个不务正业的皇帝,这样就可以不必上早朝了。 可惜,苏无名很清楚的知道,无论是现在的李炎,还是下一任皇帝李忱,他们都是大唐王朝数十位皇帝中数得着的勤奋皇帝。 苏无名不由得想要感叹一下命苦。 下得早朝,苏无名照理在一路边摊上吃了豆浆油条,然后直奔大理寺。 苏无名将大理寺能够派出去的力量都派了出去,他希望用最短的时间找到那个小男孩,也许只有尽快找到他,京城白骨案才有可能尽快勘破吧。 可是,消息却迟迟不来,如此一直到傍晚十分。 傍晚十分云暮有点低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要下雨的样子,街上行人却很多,可能是因为难得的凉爽天气吧。 到处都是噪杂的声音,苏无名一人进了唐楼,而他刚进去,唐业便迎了上来,他上来之后,满脸笑容:“苏大人,您的雅间早好了,请!” 苏无名很清楚,这是香香姑娘安排好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香香姑娘竟然能够让唐业这个京城最大客栈的老板为之服务,不知道是因为她很有钱,还是因为她貌美如花。 想到香香姑娘容颜的时候,苏无名就忍不住生出一股邪念来,好像像她那样的风尘女子,男人触手可得,可又求之不得,让男人的心痒痒的。 唐业直接领苏无名去了顶层,而顶层此时除了香香姑娘定的那个房间外,其他任何一个房间都是空的,想来香香姑娘的保密工作做的也是不错。 “苏大人,请!”唐业推开来了一扇门,然后便独自一人离开站在楼梯上,拒绝任何人上来。 京城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地方,这里达官显贵很多,可今天,无论哪个达官显贵上来,唐业都不会动之分毫。 苏无名走了进去,屋内布置的很雅致,而在这雅致的房间内,香香姑娘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坐在床头,她的摸样是那般的诱人,让人想要忍不住扑上去。 可是苏无名并没有,他在一旁坐下,笑了笑:“香香姑娘找本官来,所为何事?” 香香姑娘漫步起身,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发现香香姑娘的大腿竟然是裸露的,她的衣衫刚才只不过是遮挡住了而已。 香香姑娘浅笑嫣然,漫步来的苏无名跟前坐下,道:“听说苏大人升迁到了大理寺卿,小女子特意请苏大人来此庆祝的。” 香香姑娘坐下来的时候,苏无名便闻到了一股香味,香味袭人,让苏无名想要打喷嚏,不过在这样的美人面前若是真打了喷嚏,就有些不好了,所以苏无名揉了揉鼻子,笑道:“这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不过香香姑娘有心,本官还是要再次谢过的,不知香香姑娘包下这整层楼,花费了多少银两?” 香香姑娘又是浅笑:“苏大人为何这样问?” “自然是不想香香姑娘破费了!” 香香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苏大人真会说笑,这点钱香香还是出得起的,就不劳烦苏大人了,而且,苏大人今天若是有兴致,小女子任由苏大人处置……”说到这里,香香不由得脸颊微红起来。 其实,像香香姑娘这样的女人,断然不会因为那句话而脸红的,可是她很清楚,女人越是娇羞,就越发的能够让男人有兴致,所以,就算她不会真的娇羞脸红,可还是要假装娇羞脸红的。 苏无名看着香香姑娘,不由得痴了,可很快,苏无名还是笑 了笑:“香香姑娘……是天下男人都想要占有的,只不过想要占有香香姑娘,代价却很大吧,我想香香姑娘今天叫本官来,也不只是任意处置你这么简单,大家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苏无名说完,拿起桌子的茶杯倒了一杯茶,然后浅浅饮着,而香香姑娘则展颜一笑:“苏大人倒果真是快人快语,好,既然如此,那今天小女子也就把话给说清楚,其实今天真正想要见你的,并不是小女子,而是小女子的主人。” “没有想到香香姑娘还有主人!” “香香若是没有主人,只怕早就要被人给卖了,那里还能保有贞洁。” “不知你的主人何在?” 就在苏无名问出这句话之后,房间的内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本王早就在等你了。” 声音浑厚,有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魅力,而在声音落下之后,一个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人穿一袭单衣,可却有着非凡气势,苏无名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人走到苏无名旁边坐下,苏无名才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是谁,而刚才之所以没有意识出来,是因为这个人以前的形象并不是这样的。 眼前的男人,赫然竟是李忱,宣宗李忱。 苏无名简直不敢相信,香香姑娘背后的人,竟然是大唐下一任皇帝李忱。 苏无名反应过来的时候,显得有些慌乱,而他并没有刻意要自己保持冷静,而是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且很是恭敬的说道:“光王千岁!” 李忱微微颔首,示意 苏无名坐下:“苏大人好像没有料到是本王?” 其实,香香姑娘背后的人是谁,苏无名有过好几个人选,当然也曾料想过是光王,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当光王李忱摆脱了那一副唯唯诺诺很不起眼的样子之后,竟然这般的有霸王之气。 苏无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忱的问题,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忱笑了笑:“香香姑娘一直都是我的人,棣王也是,本来本王是不想拉拢苏大人的,可棣王几番坚持,而本王又发现自己慢慢欣赏起苏大人之后,这才决定跟你见上一面的。” 听完李忱的话之后,苏无名额头不由得直冒冷汗,他几乎已经察觉出了什么,李忱身为下一任的皇帝,心术必定少有人能敌,而今天他既然肯跟苏无名见面并且亮出底牌,想来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也许,在苏无名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就注定他的命运了吧,而这命运,可能就是死。 苏无名并非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他也早就想归顺于李忱,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非一两句话就能够解决的。 如今李忱展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如果苏无名不肯归服,那他只有杀了苏无名,因为对于李忱来说,苏无名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是他的威胁。 听完李忱的话之后,苏无名淡然一笑:“原来如此,只是不知王爷见下官,所为何事?” “苏大人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本王见你的意思,难道非要本王说个清楚才肯罢休吗?” 苏无名笑了笑:“王爷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要我归顺王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好说,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出来便是,本王相信还能满足你的条件。” 此时的苏无名,已经别无选择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要足够有理由自己的条件,这是李忱这个时候想的,不过苏无名却淡然一笑,道:“王爷是个聪明人,想来早已经布下棋局,不知王爷想要什么时候争夺皇位?” 听到苏无名说出这话,李忱并没有惊讶,亦或者觉得这句话有多么大逆不道,他只耸耸肩:“本王的布局的确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近一两年内就会有所行动。” 苏无名点点头,将桌子上的茶喝尽,道:“那下官的条件很简单,我只想让王爷答应下官,如果可以,请在三年后动手。” 李忱愣了一愣:“可是有什么说法?” 苏无名笑了笑:“下官不是神棍,自然没有什么说法,只是下官觉得,当今皇上是个好皇上,对待百姓也都是不错,若是过早利用不正当的手段谋取皇位,难免会让天下百姓不归附。” 李忱微微凝眉,他并非笨蛋,自然明白时机的重要性,可是如果真给李忱几年时间,他越发的赢得百姓的心的话,他就更没有可能夺得皇位了。 而且,他不清楚这是不是苏无名的缓兵之计。 “要本王三年之后动手,也并非不可,只是……”说到这里,李忱突然望向苏无名,道:“只是本王很想知道你对本王的看法,是不是有那个资格当皇上?” 苏无名笑了笑:“王爷韬光养晦,骗过了那么多人,心机自然是别人比不上的,若是王爷能够勤政爱民,倒是我大唐不可多得的英明君主,毕竟此时的大唐,的确需要一个有心机能够处理大唐各种诟病的皇帝。” 苏无名说完,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道:“下官会归附王爷的,而为了避免王爷对下官的猜疑,过几天找个机会,下官会离开京城,而下官只希望,王爷能够等三年,王爷为了帝位,想必等了好多年了,想来应该不在乎这三年吧?” 第333章 破案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唐楼离开的时候,苏无名已是大汗淋漓。 不仅因为这天热,还因为刚才那惊险万分的情况。 离开唐楼之后,苏无名急匆匆的向家里赶去,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天空竟然飘着细细的雨,雨丝随风摇曳,街上行人渐稀,只有几个孩童在雨中嬉戏。 苏无名陷入了沉思,他跟李忱说的都是实话,他只需要李忱再等三年就可以了,根据苏无名所知,当今皇上李炎的身体会越来越差,而且他还喜欢服食丹药,三年之后必亡,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李炎对苏无名也算是有知遇之恩的,而且也算是一个好皇帝,既然如此,苏无名还是希望他能够寿终正寝。 而为了避免李忱的怀疑,苏无名必须离开京城。 李忱既然有心帝位,自然很担心因为苏无名的存在而帮李炎一步一步的强大,最终脱离李忱的控制,而只要苏无名离开京城,离开皇上,那么一切,就又都在李炎的控制下了。 虽然刚刚才当上大理寺卿,就这么离开到底有些不舍,可世间的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的。 雨又强了一些,苏无名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温婉儿还在焦急的等着苏无名的归来,自从苏无名当上大理寺卿之后,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大雨倾盆,苏无名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天气变的凉爽了许多,温婉儿在屋内缝一件衣衫,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开口道:“我们……我们可能要离开京城了。” “离开京城?”温婉儿一惊,手中的针砸破了手中,流出几滴血来,她连忙伸进嘴里吸允着,那样子美极了,苏无名有些心疼:“还疼吗?” 温婉儿笑着摇摇头,问道:“可是皇上要派你去什么地方?” 苏无名摇摇头,然后将今天遇到光王李忱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就在他说完之后,温婉儿不由得震惊万分:“什么,那个光王有意谋反,而且跟棣王是一伙的?” 声音并不算大,在这风雨的晚上也传不出去,可苏无名还是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直到示意之后,这才松开,微微点了点头:“光王的确有意谋反,不过他已经答应我了,愿意等三年,三年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温婉儿眉头微凝,屋内的灯火摇曳着,她望向苏无名,道:“皇上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投靠光王?” 此时温婉儿的言语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只是不明白;她既然已经嫁给了苏无名,自然会跟随苏无名一起,无论苏无名是成是败,她都会跟着她。 也许,在温婉儿的心中,苏无名就是一切,所谓苟利国家生死以,于她一个女人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对于温婉儿的这个问题,苏无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对于任何一个朝代的人来说,谋反都是大罪,是不可原谅的,不过这件事情却又是不一样的,如果苏无名帮助的亦或者说投靠的,就是以后的皇上,而这个皇上愿意再等三年,那么自己此时的投靠,还算得上是谋反吗? 自然是算不上的,这就像很多宫斗中的派系,只不过是苏无名选对了派系而已。 苏无名不可能如实这样回答温婉儿的,而且他说李忱一定会在三年后当上皇帝,温婉儿也不一定相信。所以这个时候,苏无名只淡淡一笑,道:“光王韬光养晦,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个厉害人物,而如今大唐的局势,的确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来当皇帝,来剔除大唐各种弊病。” 苏无名的这个理由算不上好,可也绝对说不上差,温婉儿犹豫了几下,道:“因为这个,我们要离开京城?” 苏无名点点头:“帝王心最是难测,为了我们彼此的安全,还是远离京城的好。” 这个时候,温婉儿已经全部明白了,她伸出手握住了苏无名的手,道:“我一切都听相公的,相公去那里,我就跟着去那里。” 夜更深了一些,雨犹未停。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次日天晴,苏无名早早去上早朝,退朝之后去大理寺,他虽然已经决定离开京城,可在京城白骨案没有结束之前,他还不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天下午,有关那个孩童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衙役在长安城外的一个州县发现了那个孩童,而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街上乞讨,甚至在街上偷东西,刚被人打了一场,若不是衙役及时赶到,他可能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此时,那个男孩被衙役押进府衙。 听到这些情况之后,苏无名连忙派人去请柴郡,而后自己赶快去了京城府衙。 进得府衙,裴休将那个男孩领了出来,此时那个男孩浑身是伤,一脸委屈的样子,见到苏无名后,表现的更是可怜,苏无名看了他一眼,也懒得问他名字,只冷冷道:“你做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如果识相,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自己做事情都老老实实交代一遍,免得再受苦。” 男孩听了苏无名的话后,露出一脸不解的神色:“大……大人,您说的什么,小人听不明白,小人……小人可没有做什么……”说到这里,男孩又做出恍然大悟状,道:“大人该不会是说小人在街上偷了两个馒头的事情吧?大人饶命啊,小人真的是饿坏了,这才做出偷盗之事的,还请大人饶小人一名。” 男孩说的有模有样,苏无名微微凝眉,冷哼一声:“你小子还真会演戏,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就不跟你打哑谜了,实话告诉你,那具白骨本官已经再次调查过了,根本就不是一具成年人的白骨,他跟你一样,也不过是个少年而已,而那具白骨,就是你扔进那处茅厕中的,你若再不肯说实话,就休怪本大人大刑侍候了。” 说完,苏无名挥了挥手,旁边的衙役看到之后,立马将刑具给拿了来。 对于世间的恶人,苏无名倒真的不反对用刑具进行逼供的,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种获得证据的机会。 裴休和柴郡等人站在一旁,见苏无名对一个小孩说出这种话来,都很是不解,可他们素来都很认同苏无名的本事,所以也没有站出来插嘴的意思,只想静静的看着,看苏无名如何破解京城白骨案。 男孩心头一惊,脸上却表现的十分惶恐,连连跪下客厅磕头:“大人饶命,大人冤枉啊,小的怎么可能杀人,更不可能把剔了肉的白骨扔进茅厕里啊,小人胆子小,做不来……” 男孩话刚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冷冷道:“那白骨是被人剔了肉的,你怎么知道,还不如实交代?” 男孩一愣,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那白骨是剔了肉然后扔进茅厕的不假,可这事只苏无名他们知道,而且他们也从来没有昭告天下,像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男孩自知说错了话,于是便选择沉默。 而当苏无名发现小男孩选择沉默的时候,则冷笑一声:“其实本官早就该怀疑你的了,本官到处寻找一个五尺身高的男人,可是却偏偏找不到,而就在那个时候,你却跑了来,说看到了一个五尺身高的男人,并且将那人的样貌说了个仔细,后来我们找了几找,却仍旧没有一个五尺身高男人的线索,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再验骨,结果一验之下,才发现那白骨比之一个成年男人,骨骼要稍微细一点,这绝非一个成年男人,而是一个少年人。尸骨的情况跟你提供的情况有异,你说你是不是太可疑了呢?” 苏无名将这点一说出,裴休和柴郡等人顿时恍然大悟,觉得事情的确如此。 而这个时候,那个小男孩,已经知道他再狡辩下去,已是无用,于是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是几个月前来长安城进行乞讨的,而我刚来,便被这里的一个同样是来乞讨的人给欺负了,他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顿,我要报仇,所以我就趁他不注意杀了他,并且将他的肉全部剔除烧掉,然后将白骨扔进了茅厕里,为了避免白骨被人发现,我便经常扮鬼吓人,后来看到你们发现了白骨,而你们又在早一个五尺的男人,我便假装看到过,并且胡乱描述了一个样貌,可是我知道这个早晚会被你们揭穿,于是在骗了你们之后,我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京城长安。” 男孩的话说的不多,不过却把整件案子的情况叙述了个清楚明白,苏无名等人听完之后,颇有些无奈,无论身在那个阶层,倚强凌弱的事情都不会停止,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孩的处理方式,太让人震惊了。 衙役将男孩押下去录口供,而这个时候,柴郡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这件案子能破,多亏了苏大人,要不这样,我请苏大人和裴大人一起去喝酒,如何?” 苏无名想想自己快离开京城了,于是欣然应允。 第334章 巡按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和柴郡以及裴休三人在客栈里大醉了一场。 本来,他们只是想要喝几杯,然后大家坐下来聊一聊的,可不知为何,当他们坐下来之后,便忍不住想要喝酒起来,苏无名更是一番狂饮,最后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了。 酒醒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了,那个时候苏无名是被渴醒的,只是他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他,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书房之中,外面的月色透过窗棂照下来,很美,也很寂寥。 苏无名从床上爬了起来,书房并没有任何茶水,于是他便走出了书房,来到庭院的一处井边,捞了一桶水就着捅便喝了起来。 喝饱之后,醉意全消,一股暖意伴随着夜里的风不时的飘来,苏无名伸了个懒腰,然后想着找哪位夫人聊聊,毕竟这个时候的他,是再睡不着了的。 可他举目望去,只见所有的房间都是暗的,想来她们也是刚睡着吧。 苏无名忍不住叹息了几声,然后又回到了书房。 次日,苏无名早早便起来了,上早朝的时候,他比以往每次都很精神,沿途跟几位同僚打招呼,他们虽是不喜欢苏无名,可也都给了回应。 上朝之后,又是老调重弹,有问题的说问题,没有的就此闭嘴,而这样大概半个时辰后,吏部尚书突然走出来道:“皇上,四川等地近来颇不安宁,时有盗贼发生,且……且四川节度使杜如上任后不久,便离奇失踪,成都府衙几番调查,皆无所获,我吏部接到消息之后,心急如焚,特请皇上定夺。” 李炎听完吏部尚书的话之后,不由得一愣,道:“朕派往四川的节度使怎会突然失踪的?” “这……这臣不知!” 李炎微微凝眉,顿时大怒不已,李炎何等聪明,虽说刚当皇帝没多久,可对大唐的局势已然了解的十分清楚,四川地域广阔,地形复杂,而且各类人等很多,如果有谁想要在四川积蓄力量反对唐朝,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当年刘邦为了躲避项羽,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李炎深思之后,望着满朝文武,道:“我大唐节度使无故失踪,此事牵涉极大,众位爱卿之中,可有人愿意担当巡按重任,前往四川一查?” 众大臣听得这话,不由得皆低头不语起来,此时的四川虽然经过了汉唐时期的一些开发,可到底还是属于蛮荒地区的,民智并不是很开化,而且那个地方多湿气,如果不能适应那里的天气,少不得就要多受些罪了。 这些大臣皆是在长安享惯了福的,那里肯傻不拉几的去那种地方调查节度使失踪的事情,说不定还有危险呢。 众大臣皆是不语,李炎眉头微凝,正要发怒,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上前一步,道:“回禀圣上,微臣愿意前往。” 苏无名本就想着找个借口离开京城,如今皇上要找人巡按四川,这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所谓巡按,就是代天子考察地方,巡按降临如同皇上亲临,权力大的很,而且还可保住在京城大理寺卿的这个职位,如此机会,若是就此放弃,就太说不过去了。 而就在苏无名站出来表示愿意前往的时候,朝堂之上突然又站出来了几个人,表示愿意担当此巡按一职。 这些人一站出来,苏无名顿时明白过来,巡按权力很大,若是能够沿途笼络地方势力,对朝堂各党派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至于四川节度使杜如失踪一事,他们到了之后能调查清楚就调查,调查不清楚,就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这些人皆是官场中的老油条,很多事情还是应付得来的。 而就在这几个人站出来之后,立马便把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当然,他们的理由更为确切的说,是指出了苏无名的不合理之处,比如说苏无名刚身为大理寺卿,大理寺公务繁忙,怎可轻易离开大理寺前往四川调查节度使杜如失踪一事? 如此之类的理由,那几个站出来的官员说了个透彻。 而就在这些官员如此嘀嘀咕咕说的时候,旁边一名官员突然站出来道:“微臣倒是十分同意苏大人为巡按的,苏大人年纪很轻,又初入朝为官,很多经验都不丰富,若是能让他到外面历练一番,他日必定是我大唐国之栋梁。” 当这名官员站出来替苏无名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那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站在大殿之上器宇轩昂,眼神直视,给人一种正义凛然之感。 苏无名对于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这个人是谁他却也听说过,他是吏部的一位官员,好像叫秦术,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当了一个吏部二把手。 本来皇上将原先的吏部尚书撤销的时候,是准备让秦术当吏部尚书的,毕竟按照资历,他是有这个条件的,不过当时好像李德裕想插手吏部,因此便向皇上推荐了一人,李炎跟李德裕的关系非同一般,最后因为这个,秦术仍旧在吏部当了个侍郎。 如此秦术站出来说话,众人皆是一惊。 此人对于朝中很多人来说,都是无党派的,可苏无名在听完秦术的这些话之后,已然能够肯定,他看能是光王李忱的人。 秦术说完,其他人连忙提出反对意见,就连李德裕,也觉得这个机会难得,力挺自己党派的人,朝堂之上,一时间闹的有点不可开交。 苏无名微微凝眉,不过此时的他仍旧保持冷静,这些大臣这般嚷嚷来嚷嚷去,最后由谁去四川巡按,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朝堂上的争论,让本来困顿的大臣突然间都来了精神,而李炎在听完这些大臣的意见之后,突然望向苏无名,道:“苏爱卿,群臣之中有支持你当巡按的,有不支持的,你可说出个理由来?” 苏无名微微躬身,道:“臣倒没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臣只知道为君分忧,而臣恰有这个自信,能够帮圣上将四川节度使杜如失踪案调查清楚,并帮圣上巡按四川。” 苏无名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其他大臣立马站出来质疑,说你凭什么在这里夸下海口,说能够找出杜如失踪的情况,如此朝堂又是大乱,而苏无名仍旧冷静非常。 李炎望着殿下的这诸般情况,最后忍不住冷喝了一声,道:“苏爱卿言之有理,尔等若是能像苏爱卿这般为朕分忧,不妨像苏爱卿这般,在这朝堂众臣跟前,说自己一定能将四川的事情调查清楚!” 李炎这番一声大喝,整个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其他大臣面面相觑,皆无一人敢站出来将大话先说,李炎见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说道:“既然如此,这巡按四川的事情,就交给苏爱卿了。” 朝堂上的事情,以苏无名巡按四川而告终结,退朝之后,其他大臣纷纷离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德裕则表示有事启奏,被太监领进了御书房。 本来这个时候,李炎上完早朝是要去后宫补个回笼觉的,不过李德裕有事要讲,他也只得忍一忍了。 两人在御书房见面之后,李炎随即问道:“爱卿有何事要跟朕讲?” 李德裕稽首,道:“圣上,您派苏无名去四川巡按,并无不可,不过四川形式复杂,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个副将的好。” 李炎身为帝王,猜忌之心只怕比世上很多人都要强,听得苏无名这话,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李爱卿言之有理,只是不知李爱卿觉得,派何人前往,比较合适呢?” 李德裕稍微想了想,道:“兵部的南宫隐最为合适,他虽是苏无名的大舅子,可他一向对苏无名不怎么满意,对皇上又是忠心耿耿,派他去,最为合适。” 李炎对南宫隐并不了解,不过听李德裕这么介绍,他便知道这个南宫隐并不是对自己忠心耿耿,而是对李德裕忠心耿耿,不过派一个人去监视苏无名,让苏无名知道分寸,也是不错,所以虽然对李德裕介绍的这个人不怎么满意,可李炎还是点头同意了。 李德裕离开皇宫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整个长安城也陷入了热闹当中,李德裕回到府上,随即将南宫隐给叫了来,对他一番吩咐,并且说如果可以,沿途可想办法废了苏无名,让他再也回不来京城。 李德裕还是很清楚南宫隐和南宫燕兄妹两人的感情的,要南宫隐杀苏无名可能办不到,不过要苏无名再回不了京,却还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的。 南宫隐听完李德裕的话之后,欣然应允,只是在他离开李府之后,心头却不由得一沉,他心中是讨厌苏无名不假,毕竟苏无名抢了他心爱的女人,可如今这个苏无名也是他妹妹的夫君,这让他真的很难办。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觉得自己妹妹是选对了人的,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他真的要按照李德裕说的那样,陷害苏无名吗? 第335章 路霸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盛夏的长安,郁热非常。 而就在一个郁热的上午,苏无名带着南宫燕她们以及朝廷配备的兵马出发了。 苏无名既然是代天子巡按四川,有仪仗队有护卫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大队人马走过长安的街道,一时间引来众人连连侧目。 队伍走过城门之后,狄布和柴郡等苏无名在京城认识的少数朋友赶了来,他们是来给苏无名送行的。 护城河边柳丝依依,风吹来宛若舞女盈袖,狄布和柴郡他们各端了一杯酒,众人相视,一饮而尽。 离别的话并没有多说,毕竟对于狄布和柴郡他们来说,苏无名早晚是要回到京城长安的,他们来,也不过是身为朋友,若无人话别,就显得太过寒酸。 狄布一饮而尽后,道:“苏大人可考虑一下在下上次对你说的那些话。” 这句话突然说出来有些突兀,可苏无名却是明白非常的,他点了点头:“狄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考虑的。” 这次话别,并没有依依不舍,酒饮尽之后,众人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而苏无名所带领的大队伍,也向四川进发。 离开京城的那一段路,是颇为平静的,当然,有一点不好,就是天太热了,热的他们每天赶的路程很少很少,有时甚至要在夜间赶路,白天休息。 苏无名和南宫燕他们倒是没有这个感觉,他们坐在马车之上,偶尔欣赏下沿途风景,倒也没有觉得这一路有什么不好。 如此匆匆,走了半个月才终于来到四川地界,而当他们来到四川地界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是那么的漂亮,虽说开发并不完全,可这里有大自然所留下的奇观,这里的景致,都是天然的,置身其中,真的是美不胜收。 每路过一个地方,大家皆是流连忘返,不想走,这里的美景,让他们都快忘记这次的巡按的目的了,而每当这个时候,南宫隐便会站出来提醒苏无名,莫忘初衷。 对于有南宫隐这样的人跟在身边,让苏无名觉得很别扭,而且他也多多少少猜到李德裕让他跟着自己的目的,本来苏无名是想找机会将南宫隐退回去的,可是看到南宫燕那么高兴,苏无名也只好作罢。 进入四川地界之后,他们便很少能够看到城镇了,因为这个地方很大,大批居住的地方却不是很多,只偶尔有几户农家,几户猎人隐居山间水旁。 这天,从早上的时候空中便飘起浓云来,接着云层越发的低,仿佛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下午的时候,飘起了小雨,小雨的到来,让这个夏天顿时变得清爽了不少,而就在大家感到清爽,想要快点赶路,以便赶到前面城镇的时候,沿路突然冲出来一群山贼来。 山贼的人数不多,大概有四十多人,领头一个膀大腰圆,穿着短袖,这些人冲出来之后,完全无视苏无名后面的大队兵马,就好像来到这个地方,他就是王。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侍卫急匆匆的拦在了马车前面,苏无名从马车中钻了出来,看了一眼那些山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诸位是打劫的?” 领头的山贼哈哈大笑:“当然是抢劫的,难不成会是迎接你这个朝廷大官的?” 苏无名愣了一愣,心想好猖狂的劫匪。 “你既然知道本官是朝堂大官,竟然还敢拦路抢劫,看来不教训你们一下,你们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哼,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若是识相,就将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兴许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如若不然,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山贼头领说完,立马将兵器亮了出来,可是苏无名却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无论再猖狂的山贼,也不会傻的像他们这样用四五十人就想拦路抢劫,他们一定还有后招。 苏无名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小雨淅沥沥的下着,周围的山形很是复杂,而且杂草漫过人头,如果在里面藏几个人的话,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风夹带着雨水冲刷在了苏无名的脸上,苏无名微微凝眉,随后悄声传令下去,让弓箭手做好向四周发射的准备,随后,苏无名将唐雄叫道跟前,跟他嘀咕了几句,唐雄明白之后,来到了那些侍卫跟前。 山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唐雄突然大笑道:“今天爷爷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猖狂。” 说着,唐雄立马飞身上前,向那山贼头领抓去,而这个时候,弓箭手突然向四周的荒草中进行扫射,一时间荒草中接连传出惨叫声,不过惨叫声过后,草丛中也突然射出利箭来。 而这边唐雄,则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有想要靠近他的人,皆是被他一掌击毙,亦或者拧断脖子,好生的骇人。 那些山贼何时见过这般杀人不眨眼的人,一时间纷纷后退,可唐雄岂容他们退去,那些侍卫又岂容他们退去? 唐雄快步冲去,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山贼的头领,那些侍卫紧跟着也冲了出去,他们要杀的人吗,是那些小兵。 山贼头领惊恐了,他当山贼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人物,这么不要命的人物,他有点后悔这次的截杀了,他本来以为,有几十名弟兄在暗处放冷箭,就算这些官兵多,也是奈何不了他们的,可如今他错了。 他们今天遇到的这个官员,太聪明,聪明的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而他们遇到的这个大汉,也太强,强的他们这么多人恐怕都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他想逃了。 遇到唐雄,也许只有逃才能够活命吧。 可是四周已经被侍卫给包围了,他逃不掉,难道今天就死在这里了吗? 小雨有点狂,风也如是,地上满是泥泞,山贼头领突然失去了信心,甚至失去了逃跑的欲望,他看着唐雄一步一步向他逼近,突然跪了下来:“好汉饶命。” 唐雄冷哼一声,一掌向他擒来,山贼头领本能的想要反抗,可他的反抗在唐雄这里,显得是那般的不堪一击。 唐雄将那个山贼头领擒住之后,那些人立马停止了打斗,能够逃的现在只想逃,不能够逃的就只有跪下求饶的份。 冷箭停了下来,他们那些 弓箭手是能够逃的人,不过他们能不能逃离侍卫的利箭,那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山贼头领被带了来,苏无名详细的询问了一遍,山贼于是将这些年做的坏事全部说了一遍,这些事他本不想说的,可唐雄的手就在他的脖间,他深深的感觉到,只要唐雄一用力,他的小命就要呜呼哀哉了。 山贼将他们做过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唐雄恨不能立马杀了他,因为他们做的事情,简直太可恶了,他们胆子大的,什么人都敢抢,这样的人留在世上,简直就是祸害。 可是,苏无名还没有发话,他还不能杀了这个可恶的山贼。 苏无名这样听完之后,微微颔首,道:“几个月前,你们是否有劫过一个叫杜如的人呢?” 苏无名觉得,这伙山贼在这里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已经好些年了,那么杜如的失踪,是不是这伙人干的呢? 杜如身为四川节度使,可不像苏无名身为代天子的巡按,他带的人不会对,想来是应付不了这伙山贼的。 那山贼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叫杜如的人。” 苏无名听完,先是沉思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既然如此,那就对不起了,动手!” 这句话一出,那些山贼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而唐雄等人听到这句话后,已然迫不及待的动手了,那些被擒的山贼还没来得及呼喊,便被砍杀了。 他们到死都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心肠如此之硬,他们已经投降,可却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且杀伐果断,说杀就杀。 雨中,泥泞中,躺着几十具尸体,苏无名冷眼看了看,道:“处理掉,继续上路。” 在这雨中,处理尸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他们还想想到了办法处理。 一番处理之后,他们继续上路,最后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处县城,巴中县。 巴中县城外风景宜人,天黑未黑的时候,在细雨之中,隐隐间可见朦胧景致,仿佛是画中仙境,苏无名等人刚到城外,巴中县的县令霍信便带领一般衙役迎了出来,霍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略微偏瘦,站在细雨之中,显得有些伶仃,一名衙役给霍信撑着扇,当他们看到苏无名的队伍之后,便急匆匆的跑了去。 “下官霍信,恭迎苏大人!” 苏无名既然是代天子巡视四川,便不能像走马观花那样走的快,每到一个地方,这里的风土人情,官员的廉洁程度等等,都在苏无名的考察之列。 第336章 刺杀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霍信站在马车旁恭迎苏无名,苏无名掀开车帘,随后漫步走了下来,道:“霍大人免礼,不如我们一起走走可好?” 霍信连连点头,随后命人将伞给苏无名拿来,苏无名接过伞之后,对霍信道:“我们几个随便走走,你先派人给这些侍卫已经家眷安排住处吧。” 霍信连连应着,然后派人给南宫燕他们把住处给安排了一下。 因为侍卫很多,所以驿馆是住不下的,为此,那些衙役便把驿馆四周搭起了帐篷,虽然雨下的有点犯人,可还不至于让那些人没有地方住。 而就在衙役给侍卫和南宫燕他们安排住的地方的时候,苏无名以及唐雄和霍信他们正漫步在下着小雨的街道上。 此时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这里的繁华程度远不能跟中原相比,这里的房屋也是各种奇怪,而苏无名之所以想到处看看,除了想了解一些风土人情外,再有就是有些事情想跟霍信说。 “霍大人,我等来的途中,遇到了一伙山贼!”在雨中漫步的时候,苏无名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伙山贼有差不多上百人,在那一带猖狂的很啊!” 说完,霍信的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来,他长大嘴巴,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苏……苏大人可无恙?” “本官还好,不过侍卫却是受伤了不少,那伙山贼的行动范围就在巴中县周围,霍大人就没有想过要清剿他们?”说这话的时候,苏无名的口气已经隐隐间变得冷淡了许多。 霍信用衣袖擦了一下汗,显得有些慌张:“那……那群山贼下官是知道的,也一直想清剿,可……可下官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下官的府衙就三十多名衙役捕快,根本斗不过他们,本想召集民兵对抗他们,可百姓皆不愿冒险,如此……如此便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霍信倒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苏无名听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霍大人如此情况,本官也能谅解,如今那伙山贼已经被本官给灭去了大半,只有几个潜逃在外,为避免他们再死灰复燃,霍大人可要做好准备才行,对了,几个月前杜如奉命前往四川任节度使,可曾又来过你这里?” 霍信点点头:“杜大人来过下官这里,当时天色已晚,杜大人还在这里住了一宿呢,只是……只是听说杜大人还未上任,便失踪了,苏大人可是来调查此事的?” “算是吧,霍大人可有什么线索提供?” 霍信犹豫了一下,最终摇摇头:“这个小的却是不知,当时杜大人来我巴中县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反常之处。” 不知何时起,雨下的更狂了一些,苏无名的衣角有好几处都被雨水给淋湿了,霍信见此,连忙提议:“苏大人,风雨越急,我们不如先行回去?下官在府衙已命人备好酒菜,为苏大人接风洗尘。” 对于吃饭,苏无名一向是不反对的,也不认为这有什么贿赂的意思,所以苏无名点头同意了。 一行人进得县衙,酒菜立马被下人端了上来,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差,大多数是四川特有的一些菜,想来这个霍信是早打听好的,知道苏无名不贪,所以饭菜刚好适中,而这些菜又是川蜀特色菜,并无贿赂之意,不过是请同僚品尝一下特有的家乡菜而已。 当然,霍信命人上的这些菜,苏无名并不陌生,毕竟后世,世界的饭菜都汇集到了一起,想吃四川的菜,直接到四川馆子就行了。 不过大唐这个时候,只怕还不太能够实现,就算有四川的厨子离开了四川,可也没有达到像后世那般推广的地步。 饭菜清淡可口,并没有像后世的菜那样,辣的下饭,而苏无名也自然清楚原因,如今辣椒还没有传到中国来,唐朝的人是吃不上辣椒的,很多都是用胡椒代替的。 不过胡椒一般都很贵,普通人家想来也吃不起。 吃过饭菜,霍信对苏无名道:“县衙后衙还有几间空房,苏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暂时住在县衙如何?” 苏无名想了想,摇摇头:“不了,还是住在驿馆吧,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霍大人的。” 说完这些之后,苏无名和唐雄起身告辞,霍信连忙命人给苏无名前面带路,前往驿馆。 夜色渐深,而就在这个时候,巴中城中,一人站在屋檐下等人,他并没有等多久,然后几名黑衣人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这些人冲进来之后,立马跪在了雨水之中,道:“堂主,有何吩咐?” 站在屋檐下的人身材魁梧,脸上带着面具,道:“接到主人命令,干掉苏无名。” 黑衣人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不过他们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他们本就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对他们来说,生活就是不断的杀人,杀更多的人,杀更有名的人。 不可否认的是,苏无名就是一个有名的人,他断案如神,他是大唐第一才子,若是能够将他给杀了,那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绝对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请堂主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那个被称为堂主的人为我凝眉,道:“不要大意,那个苏无名绝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好了,去吧!” 黑衣人领命,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风雨如常,苏无名回到驿馆之后,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巴蜀之地,危险重重,从他决定来的时候,便已经意识到了,必将一个节度使无故失踪,太过诡异了,这种事情,纵观整个唐朝,只怕也是第一次发生吧。 而像苏无名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认为说杜如的失踪,是他自己想要失踪的,这其中,一定有其他人的手脚,可其他人是什么人呢? 巴蜀之地,多栈道,如果有那个人有不臣之心,是绝对有可能在这个地方形成一个小朝廷的,难道节度使杜如发现了那些人的阴谋,所以才失踪的吗? 整个巴蜀,能够有这种实力的人,多吗? 必须谨慎小心一点才行,苏无名想到这里,便撑伞出了房间,来的那些侍卫跟前,对他们一番叮嘱,然后又找到江英林云,要他们也多加注意。 苏无名没有去叫唐雄,因为唐雄一睡着,警惕性便会降低很多,想要靠他保护自己,只怕是不太可能的。 夜色渐深,风雨更急了一些,天气变的很是凉爽,苏无名很快进入了梦乡。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名黑衣人突然冲进了驿馆内,这些黑衣人的功夫了得,冲进来的时候更是没有发出丁点声响,他们潜入驿馆之后,便直接向苏无名所在的房间逼近,这是他们早就打听好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喝突然从长廊处传来:“什么人?有刺客!” 一声大喝之后,驿馆里的其他人立马冲了过来,将那几名黑衣人给围了起来,江英林云因为有苏无名的吩咐,所以一直不敢睡的太死,听到那声大喝之后,也急忙冲了出来,他们冲出来之后,发现刚才那一声大喝,竟然是南宫燕喊的,而在驿馆的庭院里,几名黑衣人被其他侍卫给围了起来。 苏无名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的衣衫随风而舞,他 瞪着庭院里的那几个人,冷冷道:“拿下!” 侍卫很多,武功高的也不少,苏无名那句话说出来之后,他们立马动手了。 黑衣人的武功虽是不错,可面对这许多侍卫,他们终究还是敌之不过,而当他们发现逃不了,又杀不了苏无名的时候,他们才觉得他们在堂主跟前的保证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又再次拼杀起来,他们都是杀手,他们不怕死,而在他们死之前,他们需要找人垫背。 血在驿馆中飞溅,很多黑衣人已经无力再战,而当他们无力再战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死亡。 鲜血从刀尖流下,很快又被雨水冲刷的一点痕迹没有,苏无名的眼睛之中有愤怒,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想要刺杀他,而且这些人竟然这么不要命。 本来,他还想抓住一两个询问的,可如今却是不能。 江英清点了一下人数,黑衣人有九人,全死了,而他们死了四人,伤了六人,也算是损失惨重了。 苏无名听完江英的汇报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命人将黑衣人的的尸体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而那些侍卫的尸骨则处理一下,等回京的时候送他们回乡。 江英自去检查那些尸体,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向南宫隐走来,道:“这才,多谢南宫大人了。” 南宫隐并不惧怕苏无名,哪怕苏无名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冷哼了一声:“我不过是夜间方便,恰巧碰到了,不值得你苏大人谢。” 苏无名笑了笑,对于南宫隐,他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他也并没有再与之争辩,只道:“既然如此,明天我让南宫燕亲自向你道谢好了。” 第337章 自杀的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次日天晴,太阳毒辣的厉害,地上的水洼很快被蒸发干,人也不由得浑身冒起汗来。 苏无名去到县衙之后,霍信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以见到苏无名的时候,一脸笑容,并且询问苏无名昨天晚上睡的可好。 苏无名的脸色并不好,他看了一眼霍信,道:“霍大人,昨天本官被人行刺了。” 霍信猛然一惊,露出不敢相信之神色:“这……这怎么可能,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行刺苏大人?”霍信的言语中有着一种惊恐,一种愤怒。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行刺的人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是一个叫蝮蛇的神秘组织的成员,不过他们都已经自杀了,本官以前跟他们打过交道,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触角竟然伸到这里来了,好生的猖狂,看来杜如杜大人的失踪,多半跟这些人有关系。” 苏无名说完,霍信露出一副聆听的表情,道:“苏大人准备怎么办?” “如今线索已断,想要将蝮蛇的人给找出来恐怕有点困难,本官今日便开始皇上交代的考核工作,考核完后,本官即刻离开,本官一定要将杜大人失踪一事,调查清楚不可。” 霍信连连应着,随后陪同苏无名去了书房,将巴中县的一些事物给苏无名详细的介绍了一番,苏无名是个聪明人,听完霍信的介绍之后,对着霍信为官一方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了解。 巴中县是一个小县城,人口并不是很多,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霍信的办事能力一般,好在不贪,没有欺压过良善,百姓对他的评价也是适中。 苏无名看完之后,便让霍信带路在整个巴中县考察了一番,这里是不少民族汇集的地方,不过汉族占据多数,因为民族的问题而发生争端的事情很少见。 百姓淳朴,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如此一直到傍晚时分,天气稍微舒适了一些的时候,苏无名和霍信等人才终于考察完,而就在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一条街上突然跑来几个人,那几个人抬着一木板门,快速的向街头一家医馆跑去,苏无名见此,有些不解,道:“霍大人,一起去看看如何?” 霍信那里敢违背,连连称是。 几人进得医馆,只见医馆的大夫有些为难的摇摇头:“回天乏术,已经死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那几个人的脸色很差,苏无名则低头看了一眼木板上的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脖间有一道勒痕,双眼紧闭,显然是已经死了的。 大夫的话说完许久之后,其中一名少年突然扑到了中年男子身上,哭的好生凄惨,大夫想劝慰几句,可犹豫了一下,最终又选择了放弃。 其他几名男子站在一旁,许久后才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道:“闰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 说完,他们几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准备将那具尸体抬走,唐雄看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这个人的死有蹊跷吗?” 本来哭泣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站起来望着唐雄:“你说我父亲的死有蹊跷?” 唐雄愣了一愣,一时间对于这个被人称为闰哥的男子的话弄的有点不能适应,他不过是问一问是否有蹊跷,可没有说真的有蹊跷,怎么这个男人听话听不明白呢? 不过很快,唐雄便原谅了他,这个人死了父亲,一定太过悲伤才会这样的,只是这个时候,让他如何回答这个人的问话呢? 唐雄向苏无名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苏无名耸耸肩,然后对那闰哥道:“这个要检察过才能知道了。” “那你快点检察啊!”闰哥的语气有急切,还带着稍许的愤怒,这让站在一旁的霍信看不下去了,顿时怒道:“大胆,怎么敢这样跟苏大人说话?” 几人愣了一愣,不过还是医馆大夫的眼力好,连忙跑来:“县令大人恕罪,县令大人恕罪,闰哥他也是心情悲痛嘛!” 众人一听,眼前的这个人是巴中县县令,而那个人比霍信的官还大,一时间几人害怕获罪,突然全给苏无名跪了下来,请求苏无名恕罪,苏无名并无怪罪他们的意思,就让他们起来了,然后才去检查尸体。 尸体身上并无任何可疑的痕迹,脖间的伤痕是很正常的上吊之后留下的痕迹,所以一番检查后,苏无名站起身来,道:“是上吊死的,无疑了。” 众人望着苏无名,什么话都说不出,那个被人称为闰哥的人神情有些恍惚:“怎么会这样的,父亲他怎么会上吊自杀的,他完全没有理由上吊自杀啊?” 因为对于死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苏无名也不好妄下结论,不过死者是自杀是无疑的,他对自己检验尸体的手段,还是很自信的,不过他也很奇怪,死者为何要自杀? 一般自杀的人,多半是因为伤心,生活过不下去了,对生没有了留恋才会自杀的,看死者的情况,衣着属于中上之家人穿的,儿子又这么孝顺,断没有理由自杀才对啊? 因为心中有了这些疑问,苏无名便随便问了几个问题。 “死者死之前,可曾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那名被人称为闰哥的人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父亲一直挺正常的,平时的生活起居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看你们的情况,家境应该不错吧?” “家父是做生意的,如今有两家店铺,在巴中县城还算可以,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想不通父亲为何会自杀死的。” “那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家母早亡,父亲续了弦,除此之外家里只有几个下人。” “对于你父亲的死,你的后母如何反应?” “听说父亲上吊自杀后,她已然昏死了过去,不过他们两人之前的关系一直很好的。” 能够引起怀疑的地方一个没有,苏无名很是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而闰哥虽是心中不愿,可也一点办法没有,跟那几名男子向苏无名行礼过后,便抬着尸体离开了。 那些人离开之后,医馆的大夫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怜人,可怜人啊!” 苏无名微微一愣,道:“大夫何以这样说呢?” “这个死者啊,叫胡洞,以前家境贫寒,妻子又早死,这胡闰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如今好不容易生意有了起色,却突然上吊自杀 了,这……这不是可怜是什么。” 苏无名微微凝眉,此时更是想不通了,当年贫寒,妻子早逝,一个人拉扯孩子,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他都活了下来,为何如今生活慢慢转好,却突然寻了短见呢?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可想不通也没有办法,世间的很多人都是很怪的,他们做的事情往往就是让人意想不到,而那人是自杀无疑的,苏无名也只能在心中留一个问号,而至于其他的,却是无能为力的。 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天色渐晚,风吹来更是舒服了一些,苏无名向霍信告辞之后,便去了驿馆,今天是无法动身了,恐怕要等到明天才能够离开。 可是,在回去的途中,苏无名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驿馆之后,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便迎了上来,她们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很在意,所以很想知道苏无名今天调查的结果,可苏无名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对于蝮蛇这个组织,苏无名暂时还没有能力进行调查,除非抓到活口,不然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现如今苏无名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蝮蛇这个组织只怕除了打探别人隐私外,还在被一些不轨的人所控制,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南宫大小姐可有向你大哥表示谢意?”苏无名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向托着下巴望着自己的南宫燕问道。 南宫隐点了点头:“去了,可是他好像很后悔的样子。” 南宫隐恨自己这件事情,苏无名是再清楚不过的,不过如今有南宫燕在自己身边,为了南宫燕的幸福,他倒不敢让自己冒险去死,所以苏无名只是耸耸肩,笑了笑,而就在这个时候,温婉儿突然开口道:“如果能给南宫大人找户好人家的女儿当老婆的话,他兴许就不恨你了。” 有的时候,女人的魅力是很强大的,她可以让一个男人为她去死,去上刀山下火海,也可以让一个国家因她而灭亡,这种例子古往今来都不缺少,所以温婉儿的话,未尝不可一试。 只是很快,苏无名便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来。 “那个花柔姑娘挺不错的,我大哥经常有意无意的向她张望,苏郎,要不我们帮忙撮合一下?”南宫燕突然夺过苏无名手中的茶杯,可是茶杯里面已经没有茶水了。 苏无名心头微沉,不由得想起了花柔姑娘那有些无助的眼神,如果自己去说,花柔姑娘是一定愿意的吧? 第338章 被杀的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整个晚上,苏无名都在纠结,他要不要听从温婉儿和南宫燕的建议,帮南宫隐和花柔姑娘两人撮合一下,而他就在这种纠结中进入了梦想。 次日醒来的时候,苏无名困的厉害,感觉浑身困乏无力,温婉儿两名让随行太医前来诊断,太医看过之后,道:“大人是湿气入体了,恐怕要静养几天才行,老夫给看几服药,吃了就会好的。” 病情并不是很严重,太医给开了一单子,然后命人去抓药。 苏无名本想今天就离开巴中的,可以目前的情况,只怕是不能了。 苏无名虽然很想尽快调查清楚杜如失踪的事情,可跟那件事情相比,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药买来后,温婉儿亲自熬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霍信急匆匆的跑了来,他一见苏无名生病,一时间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连忙上前询问,苏无名神色虽差,可脑袋还算清醒,道:“霍大人,本官只怕要在这个地方叨扰几天了。” “是下官照顾不周,让苏大人生病了,是下官的罪啊!” 霍信这样说了一番之后,苏无名突然问道:“刚才霍大人来的匆忙,可是有什么事情?”本来,今天霍信应该来送行的,只是送行不应该这般匆忙才对。 被苏无名这么一问,霍信才猛然想起,于是连忙说道:“苏大人,出大事了,巴中……巴中县发生了命案。” “命案?”苏无名微微凝眉,其实,每个地方都有命案发生,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命案的发生必定带着罪恶,不管怎样,苏无名觉得都必须认真对待。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苏大人话,是这样的,今天一早,有人来县衙报案,说他们家的男人昨天晚上一直没有回家,于是次日便到处寻找,结果在城北一处荒郊找到了她家男人的尸体。” “如今尸体可曾派仵作勘验?” “派了,仵作说尸体身上有刀伤三十四处,其中有五刀是致命的,哎呀,下官去现场看了一眼,惨不忍睹啊!” 苏无名微微一愣,从尸体身上的伤来看,这倒是一件性质十分恶劣的命案,只是如今他身体多有不便,想去现场看一下也是不能。 “霍大人准备怎么调查呢?” 这可把霍信给难住了,本来自己管辖的地方发生命案,在政绩的考察中是非常危险的,他见苏无名在,便想来请苏无名帮忙调查,可如今这种情况,他想请苏无名调查的话只怕是说不出来的了。 霍信额头冒汗,道:“下官一定尽力调查,一定将凶手给找出来,只是……只是下官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所以少不得要听从苏大人意见的。” 听霍信这么说,便可知他并不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了,不过好在肯讲实话,苏无名点点头:“如今本官这种情况,怕是不能去现场勘查了,你可把调查的情况说一说,由本官来分析一下。” 霍信喜出望外,连忙说道:“死的人是一个叫章羽的人,在城北杀猪,算是一个屠户吧,平时最喜欢喝两口,据他的家人说,这个章羽没有回来的那天晚上,就是出去喝酒去了,只是跟谁在一起喝酒,家里人却是不知的。” “那么这个章羽平时的性格如何,可与什么人有仇?” “这个章羽啊,因为是杀猪的,脾气很是暴躁,谁惹到了他,他就想跟人拼命,经常跟人发生矛盾,有一次因为猪的价钱不合理,就跟人干了起来,把那个顾客给打的骨折了,所以平常时候,见到是他在卖肉,就没有人敢去买呢。” “至于跟什么人有仇,那可多了去了,附近的左邻右舍,都挺讨厌他的。” 霍信说完,苏无名陷入了沉思,不过很快,他便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调查一下,昨天晚上章羽跟什么人在一起喝酒,调查清楚之后,再逐个排查那些跟章羽有仇的人,这个,应该不难吧?” 这件事情,对于霍信来说,仿佛是无从入手的,不过在苏无名跟前,他却是断然不敢说不行的,连连应下之后,便起身告退了。 霍信离开之后,温婉儿将冷凉的药给苏无名端了来,虽然很苦,可苏无名还是一口气喝完了,喝完之后,南宫燕问道:“苏郎,你感觉好些了吗?” 苏无名心中苦笑,若是没有你们两个昨天晚上的那番话,自己也不会受这个罪了,可是苏无名又很奇怪,为何自己会如此纠结呢,自己不是一直都对花柔姑娘没有想法的吗?南宫隐虽说本事比不上自己,可在朝中那也算是佼佼者,而且也算是个好男人,他们两人在一起,也是挺合适的? 可自己怎么就纠结了呢? 难道自己在无形之中,喜欢上了花柔姑娘? 像花柔姑娘那样的女子,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之后,都会喜欢上的吧,只是对于苏无名而言,却又是真的不想伤害到自己的两位夫人。 苏无名有些发愣,知道南宫燕碰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连忙说道:“好了,感觉不那么昏沉了。” 温婉儿见此,连忙将南宫燕拉了起来:“相公需要静养,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而且相公还需要思考案件呢。” 南宫燕被拉走之后,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暖暖的,热热的,可却也是安静的,苏无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有些困。 霍信离开驿馆之后,额头之上满是汗水,他觉得这件命案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而且苏无名的病也病的太不是时候了,如果自己不能将这件命案调查清楚,那么自己这个县令的位置,只怕都做不稳了。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霍信连忙回到县衙,将苏无名安排下来的事情吩咐了下去,巴中县在唐朝并不是很大,想要调查清楚昨天晚上谁人跟章羽在一起喝酒,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巴中县不大,客栈酒馆就那么几间,如果进行排除式询问的话,是一定能够问清楚的。 而在霍信这样吩咐下去之后,他又找来捕快,跟自己去了一次发行尸体的地方。 发行尸体的地方很荒芜,长满了杂草,四周也没有什么人家,当时尸体就在杂草之中,霍信在发现尸体的四周仔细查看了一番,身上的汗水直流,几个捕快想劝他回去休息,可却被他给否决了。 如今在苏无名跟前,他必须尽快找到凶手才行。 在尸体附近找了多遍,发现除了尸体停放的那一小片地方外,四周并无血迹,也就是说,死者尸体并不是被人杀死后运到这里来的,而是死者走到这里的时候,被凶手突然袭击致死的。 只是这一片如此荒芜,死者来这里做什么? 霍信擦去脸上的汗水,向四周望了一望,满眼望去,忙是杂草,而且再往前走,便是一堵城墙,是个死胡同,那个地方也是什么都没有的,一个正常人,是断然不会在晚上来这个地方的? 除非死者来这里,是被人约来的,难道约他的那个人是凶手? 如果章玉是被凶手约到这里来的,那么跟他一起喝酒的人,是不是就不是凶手了呢? 也许,是那个跟他一起喝酒的人,在喝完酒之后,领他来了这里,然后乘其不意,将他给杀死了吧,凶手在章玉的尸体上捅了这么多刀,到底是有多恨他啊! 这样思路打开之后,霍信发现自己也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笨,很多事情这样顺着想,也能够想到,而当他意识到这点之后,突然觉得很兴奋,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能够单独将这件案子破了的话,一定能够给苏无名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如此一来,苏无名回京之后,少不得要对他进行提拔的吧。 因为这个,让霍信一时间充满了信心。 “走,我们去死者家里看一看。” 霍信觉得,兴许在章羽的家里,能够发现一些线索也不一定。 章羽的家在城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住着章羽的婆娘和他的老父亲,他的老父亲也是个屠户,杀猪的,前几年因为岁数太大,就将这份家业传给了章羽,章羽的父亲虽然年老,却也是个暴脾气,可如今他的儿子被人给杀了,又未曾留下子嗣,这可把他给愁坏了,又是哭又是忧愁的,行想章家血脉,就这样给断送了,而他已经六十多岁,不知还能不能再有所收获。 霍信等人来到章羽家的时候,远远便能够闻到一股子血腥的味道,而哭泣的声音是一直没有停过的,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堆猪肉,此时爬满了蝇子,想来这家里的人是无心去管那猪肉了,而能不能有人买,也是难说。 家里的人看到霍信来了之后,突然冲过去就给跪了下来,哭嚷着要霍信赶快将凶手给找出来,给他们家里的顶梁柱报仇。 而霍信,又何尝不想尽快抓住凶手呢? 第339章 第三种可能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小小的庭院当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燥热来。 霍信命人将跪着的两人扶起来,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本官身为一县之令,发生了命案,自然是要调查清楚,还死者以公道的,只是此时线索不多,还请两位能够配合啊!” 章羽的婆娘和父亲连连应着,说愿意配合。 大家移步到一棵树下后,霍信这才开始进行询问。 “章羽这些天来,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最后由章羽的婆娘说道:“这几天他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晚,不过虽然晚,可毕竟回来了,昨天晚上却没有回来,因为这个,我们才担心报案的。” 霍信点点头,又问道:“章羽是个屠夫,平时除了杀猪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你们知道他们回来这么晚都去了什么地方吗?” 两人摇摇头,表示皆不知道章羽那么晚都去了什么地方。 听到两人的回答之后,霍信微微凝眉,他觉得事情真的是太奇怪了,章羽一个杀猪的,能去什么地方呢,而且还是晚上? “章羽平时跟什么人走的最近?” “跟吴皮走的最近。” “我们县的那个无赖吴皮?” “正是!” 霍信心中冷哼一声,对这两人不由得生出厌恶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一点没有错的,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 在章羽家再没有什么可问之后,霍信带人去找吴皮,既然章羽跟吴皮的关系最为亲近,那么昨天晚上,章羽很有可能是跟吴皮在一起的。 吴皮是个无赖,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邻里百姓对他极其厌烦,他的家在城北一个小巷弄内,很小,很脏,霍信带人去的时候,里面臭气熏天,苍蝇乱飞,让人好生厌恶,也好生奇怪,在这种地方,那个吴皮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找到吴皮的家后,一名衙役一脚踹开了门,可是让他们惊讶的是,里面并没有人,那个吴皮不见了踪影。 空荡荡的庭院,一张竹床放在了屋檐下,井边有一破瓦盆,除此之外,整个家再没有其他东西,一名衙役微微凝眉,道:“大人,这吴皮该不会是逃了吧?” “逃了?”霍信心头微惊,不过转而一喜,这吴皮若真是逃了,就说明他做贼心虚,他就是杀死章羽的凶手,如此,他们只需要找到吴皮就行了。 可就在霍信心中一喜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几句歌声来,歌是民间小曲,很俗气很下流的那种,一般小媳妇听了之后会脸红的那种。 歌声越来越近,来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转而变成 了一句怒喝:“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想偷我家的东西?” 霍信跟那些衙役不由得一愣,随即转身,然后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身体有些单薄,样子很是流氓的男子,这男子穿着短袖,脸颊微红,一副醉态。 而这个男子,正是霍信他们要找的吴皮。 当霍信看到吴皮的时候,突然有一阵失望,而此时那几个衙役,却不由分说的冲上前,将他给扣押了起来。 吴皮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嘶喊,可他一个瘦弱的人,又那里是那几个衙役的对手,衙役将其押往霍信 跟前后,吴皮才认出这些人是谁,而后不由得吓了一跳,连连跪下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霍信微微凝眉,冷言道:“吴皮,本官且来问你,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昨天小的喝了酒,一直在家里酣睡。” “胡说八道,我看你是今天早上喝了酒吧,昨天晚上,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本官只给你这一次机会。”霍信说着,给旁边的衙役示意,衙役明白,立马将吴皮给架了起来。 吴皮虽被人给架了起来,可却一直坚称是昨天晚上喝了酒,一直在自家酣睡,霍信冷哼一声,道:“好,你既然是喝了酒,那本官再来问你,你跟何人在一起喝的酒?” “小人一个人喝的酒,没有跟谁喝。” “是吗?” “大人明察啊!” 霍信微微凝眉,随即又问道:“你的好朋友章羽死了,你可知道?” “今天早上听说了,不过小的跟章羽的死可一点关系没有,再者说了,小的体格这般弱小,那里是章羽的对手。” “你若是偷袭,章羽体格再大,也得死,既然昨天晚上你没有不在现场证明,那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说完,霍信给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明白,立马将吴皮给押了起来。 出得小巷弄之后,天气更热了一些,其他衙役还没有任何线索,霍信却有着些许兴奋,所以他并没有跟那些衙役回县衙,而是直接去了驿馆。 来到驿馆,霍信将今天自己调查的情况跟苏无名说了一遍,苏无名听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对霍信的行为表示了赞许,不过在赞许后,苏无名又道:“根据霍大人所说的情况,那章羽去城北的那片荒地,还有第三种情况。” “第三种情况?”霍信连忙问道,语气之中却有着丝丝不信,因为那两种情况,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其他情况,他都是想过了的。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的确有第三种情况,除了霍大人刚才说的那两种外,我更倾向于章羽是自己走到那个地方的,而凶手就在那里等着他。” “可……可苏大人,章羽那么晚了,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霍大人,章羽的婆娘不是说章羽这几天都是很晚才回家的吗,那么他是不是就去了那个地方呢?至于去那个地方做什么,只怕要霍大人派人到那个地方再搜查一遍了。” “这……”霍信虽然有些不认同苏无名的提议,可最终还是点头表示自己会再去搜查一遍的。 两人说完这个问题,霍信又问道:“苏大人,这个吴皮,有没有可疑?” 苏无名沉默片刻,道:“这个吴皮倒真是有点可疑的,昨天晚上离你今天上午发现他不过几个时辰,他怎么可能昨天晚上喝了酒,今天就又去喝呢,再者,他是个无赖,那里来的钱喝酒?这个人,霍大人可仔细调查一下。” 霍信点头,然后便起身告辞。 霍信离开后不久,花柔姑娘一个人走进了苏无名的房间,此时的花柔一身素白衣衫,比之以前的宫装袖舞,更多了一点柔美。 苏无名愣了一愣,笑道:“花柔姑娘怎么来了?” 花柔浅浅一笑:“苏大人生病,花柔一直很是担心,可又害怕两位夫人误会,一直不敢来看,可花柔又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所以才冒险前来的。” 听完花柔姑娘的话后,苏无名笑了笑:“这个你倒不必介意,我那两个夫人不会这般小心眼的,你以后大可大方一些。” 花柔微微点头,随后又道:“苏大人,不知解决完巴中县的事情之后,您想走那条路赶往成都?” 成都是四川的行政中心,也是节度使杜如的最终目的地,苏无名以前曾经说过,杜如很有可能是在成都失踪的,所以他们这次的行程,也必定是要去成都的。 只是花柔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让苏无名一时间有些不解,不过很快,苏无名便又明白过来,花柔这是有事要求自己啊。 “暂时还未定好行程,皇上既然命我为巡按,想来各个地方都要去一趟的吧,不然如何代天子考察各地官员呢。” 听到苏无名这话,花柔不由得一喜,道:“巴中以南一百里,便是花柔以前的家乡,苏大人解决完这里的事情之后,不知可否前去一观?” “这个自然,以前本官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兑现承诺的。” 花柔脸上又露笑容,不过在苏无名跟前,她仍旧有点放不开,最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之后,便匆忙退了出去。 花柔离去之后,苏无名叹息了一声,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叹息。 这天傍晚的时候,苏无名的病情已经好了不少,头脑更为清晰了一些,不过大夫仍旧坚持要苏无名再多休息两天,苏无名无奈,只得听从。 夜色深的时候,巴中县城某一宅院当中,一名男子不停的磨着刀,他不停的磨着,不停的磨,就好像除了磨刀之外,他再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如此,他一直磨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他将刀收了起来,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着微弱的灯光,男子坐在床上,也不睡去,也不吹灭灯光,就这样一直的坐着,直到天亮。 霍信昨天干了一件蠢事,他自认为的蠢事,为了能够在发现章羽尸体的地方找到一些线索,他命人将那里的荒草全部割了一遍,直到昨天傍晚才割完,而今天早上,他要去检查那割过后的土地,去搜索那割了的杂草,,看看能不能真如苏无名说的那样,找到一些什么线索来。 第340章 再死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巴中的早晨有着淡淡清凉,霍信带着衙役去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昨天这里还是一片荒芜,可如今却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土地。 大家在这片土地上分头去早,大概找了一个时辰,一名衙役在一块石头下面发现了一颗碎银子,碎银子不是很重,但却足够一个人在一家客栈酒足饭饱一顿了。 衙役将这件事情告知霍信之后,又连忙在附近搜索,最终又找到了一颗碎银子,不过除了这两颗碎银子外,其他的却是再也没有搜查到。 霍信拿着那些碎银子,眉头微凝,随后立马带人去了驿馆。 将碎银子给苏无名看过之后,苏无名也有些不解,按理说在那种地方,不应该会有人丢碎银子才对,可如今却真的发现了碎银子,那么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些碎银子是有人藏在拿来的,以前可能很多,可是后来被人给拿走了。 联系到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便不难推测,章羽在那个地方藏了钱,而且每天晚上都去那个地方拿钱快活,而他被杀的那天晚上,好像也正是要去拿钱的。 可章羽的那些钱后来被什么人给拿走了呢? 是吴皮吗?两人关系不错,知道章羽有钱的人,只有那个吴皮吧? 想到这里,苏无名望着霍信问道:“有关那个吴皮的,可有调查到什么?” “我们调查了一下,几天前他跟章羽一起逛过一次青楼,然后便再没有什么来了,至于章羽被杀的那天晚上,他仍旧坚持说自己在家里喝酒。” “再去逼问一下,我想章羽藏在那个地方的钱,就是吴皮给拿的,他若不肯老实回答,就大刑侍候。” 苏无名微微凝眉,眼神之中满是杀气。 霍信领命之后,去了县衙。 进得县衙大牢,霍信派人将吴皮给拉了来,一开始霍信还好言相询,可问不出什么来,最后他一怒之下,便命狱卒将刑具给拿了出来。 在吴皮身上用了两样之后,吴皮立马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招供了,像他这样的泼皮无赖,最是受不了刑罚,苏无名也是猜到会是这样,才示意霍信用刑的。 吴皮受不了刑罚,把一切都给供了出来。 “章羽被杀那天晚上,小的的确在自家喝酒,不过小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跟章羽在一起喝的酒,不过小人真没有杀人,小人之所以请他喝酒,只不过是想套出他的钱财藏在了什么地方。” “你怎么知道他有藏钱财?” “回大人话,是这样的,这个章羽有一天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很多钱,然后就请我去逛青楼,当时我们两人玩的很是欢快,可之后他便再没有请过我,我知道他是杀猪的,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于是便多方打听,后来才给弄清楚这些,只是他却一直不肯告诉我他把钱藏在了什么地方,就是他被杀的那天晚上,他也没有告诉我。” “那你是如何找到章羽所藏钱财的?” “大人明察,其实是这样的,次日我听闻章羽被杀了,而且被杀的地方就在那一片荒草中,当时小的就想,那章羽大半夜的去那个地方做什么?该不会是把钱藏在了那个地方吧,我心中这么想之后,便悄然去了那个地方,趁着没人的时候,把那个地方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最终还真让我找到了章羽所藏的钱财,虽然已经花去了大半,可剩下的还够我花几个月。” 吴皮这样说完,霍信一番思索,觉得吴皮不可能骗人,而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也就是另有其人了,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将这些消息告诉苏无名后,苏无名沉思了一下,觉得凶手在那个地方杀人,有两种情况,一是他知道章羽在那个地方藏了钱,一直在那里等着章羽上钩,另外一个便是凶手尾随了章羽,然后趁其不备,将其所杀。 从钱财被吴皮拿走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种,凶手尾随了章羽。 而凶手既然尾随了章羽,那么凶手必定是早就觉得杀死章羽的,从凶手杀死章羽的手段来看,两人似乎仇深似海。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恨章羽? 苏无名望向霍信,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而章羽此时却颇有些无奈,跟章羽有间隙的人他基本上都问了一遍,可是结果却并不理想,那些人好像都有不在现场证明,当然,当时天色已晚,他们说在家休息,这是谁也无法说什么的。 这些人,都有不在现场证明,也都没有不在现场证明,对他们,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霍信回去之后,只得继续对章羽的情况进行调查。 而就在霍信进行调查的那天晚上,巴中县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被杀的人是一个客栈老板,一个很年轻的客栈老板,据说刚继承客栈没多久。 客栈老板并没有死在自己的家里,而是死在了街头。 客栈老板姓胡名明,他住的地方离客栈有些距离,在客栈打烊之后,他独自一个人回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人给杀了,尸体惨不忍睹,跟章羽的差不多,被人捅了几十刀,几把把肠子都给捅出来了,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并没有毁去面容。 第二天,当巴中县的百姓从家里出来在街上行走看到尸体的时候,不由得恶心的想要呕吐,苍白的脸,鲜红的血,以及爬满了苍蝇的黑,恶心的让人几天下来都不想吃饭。 很快,有百姓向县衙报了案,霍信听到又有命案发生的时候,不由得惊讶非常,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且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幸,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接连发生命案。 可就算如此,霍信也没有办法,只得带人去命案现场。 命案现场是一条大街,他们去的时候很多百姓围着,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霍信看到尸体的时候,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几乎把胆水都给吐出来了。 几名衙役对尸体一番处理,然后由仵作来检验了一番,这样作完之后,仵作做了一番报道,说跟那个章羽的死况差不多。 霍信微微凝眉,立马派人通知死者家属。 死者胡明家里只有一个夫人,那个夫人来的时候,衣着还是挺妖艳的,因为夏天太热,穿的也不是很多,走在街上,把街上男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 胡夫人看到自家夫君被杀之后,突然便哭了起来,只是那尸体简直太骇人了,所以她就算是哭,却也没敢扑上前去。 胡夫人哭泣的厉害,可霍信派人叫她来可不是听她在这里哭的,霍信望着胡夫人,道:“昨天晚上你夫君没有回家,你就没有感到可疑?” 胡夫人止住了哭泣,道:“大人,我家夫君是开客栈的,如果打烊很晚的话,就会在客栈歇息,夜间回家的情况倒是极少的,夫君没有回家,民妇真的没有觉得可疑啊,就是刚刚衙役去家里通报消息的时候,民妇还觉得这不太可能,我家夫君与人为善,怎么可能会被杀呢,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仇人的啊!” 胡夫人说完,就又哭了起来,霍信微微凝眉:“最近几天,你家夫君可有跟什么人发生矛盾?”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情,我夫君是开客栈的,讲究笑脸迎人,他怎会跟其他人发生矛盾。” “那你夫君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我夫君能有什么异常啊!” 霍信微微凝眉,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略一思索后,问道:“胡明跟城北屠户章羽可认识?” 胡夫人微微一愣,她自然是听说章羽被杀的事情了的,这个时候,她连连点头:“认识,打小就认识的。” “这几天他们两人可曾有过交往?” “以前我们家客栈的猪肉都是从章羽家里买的,可是后来我夫君觉得章羽家的猪肉缺斤少两的,就决定再不去买他们家的猪肉了,而章羽则因为这件事情,跟我夫君大闹了一场,当时恨不能把祖宗八代都给骂出来呢。” 胡夫人的这些话,让霍信有了一些更为惊讶的了解,比如说两名死者,之前竟然是发小,而且还闹过矛盾,只是如今两人都被杀了,而且被凶手杀的这般凌厉,凶手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霍信想不明白这些,所以对胡夫人又几番询问之后,便令胡夫人把尸体给带走了,胡夫人走的时候,一名衙役发现胡夫人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觉得很是可疑,于是便跟霍信说了说,霍信微微凝眉,暗中吩咐道:“你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个胡夫人,胡明晚上很少回家,像他这样的女人,可能是很难独守空房的。” 衙役领命,连忙找人跟自己去暗中调查胡夫人,而这个时候的霍信,则顶着炎热向驿馆走去,进得驿馆,霍信虽然有点犹豫,害怕又发生的命案会让苏无名很生气,可还是将又发生的命案,以及自己调查到的这些线索,跟苏无名说了一遍。 第341章 线索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夏日的狂热,让人有些受不了。 霍信站在屋内满头大汗,苏无名躺在床上沉默了许久,而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章羽和胡明两人的被杀是一定有联系的,他们两人之前一定跟凶手有过纠葛,所以才会遭到杀害,只不过 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纠葛,却不是随便猜测就可以知道的,霍大人所说胡夫人的情况,的确值得暗中调查。” 霍信离开驿馆之后,苏无名从床上坐了起来,而且托着下巴,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小的巴中县,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的。 天气越来越热了,而且是闷热,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雨,苏无名连续调养了几天,感觉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来到窗前向外张望,外面起了风,吹的满院树叶哗哗作响。 花柔姑娘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发呆,树影照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身段衬得更加婀娜多姿。 一只蚂蚁爬上了窗棂,苏无名伸手将其弹了下去。 风似乎又狂了一些。 霍信回去之后带人去了唐胡明的客栈,巴中这个地方虽然不是很大,可因为离京城还算是近的,所以外地客人不少,不过自从胡明死后,客栈里的客人都挪到了旁边的一家客栈,此时整个客栈当中,只有一个百无聊赖的店小二。 而这个店小二此时也在犹豫,要不要离开,要不要向旁边的那家客栈老板央求一下,让他也去做工。 霍信来的时候,店小二还在诅咒那个可恶的凶手,而当他看到霍信之后,立马跪拜,霍信 让他起来,然后在客栈里看了一圈,随后问道:“这几天胡明可有跟什么人闹矛盾?” 店小二连连摇头:“没有,我家掌管虽说脾气不是很好,可对客人那绝对是待若上宾的,他那里敢跟客人生气啊,也就敢骂骂我这个店小二。” 霍信微微凝眉,道:“你跟着胡明多久了?” “我在这个客栈做工有三四年了,跟着掌管的有两年了吧。” “你们掌管的跟那个章羽之间,可有什么秘密?” “这……这么隐蔽的事情,小的怎么知道。” “那你就仔细想一想,胡明和章羽两人,有没有偷偷摸摸见面,亦或者说话极其小声,免得被人听到的事情。” 店小二一脸为难样子,可还是极力思考着,这样思考了没多久,最终摇摇头:“他们两人还真没有这样过,大人您是不知道,那个章羽啊,是个杀猪的,根本就不会小声说话。” 霍信瞪着店小二,心中颇有些失望,如果章羽和胡明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秘密的话,那他们两人为何会被杀呢? 从胡明的客栈离开后,霍信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天气越来越热,云层更为低垂,大概傍晚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一声惊雷,然后便下起瓢泼大雨来。 天气瞬间为之凉爽,可却让霍信的心更为烦躁起来。 雨越下越大,而就在这暴雨之中,一条人影在街角一闪,进了一条小道,那人在雨中狂奔,随后来到一户人家的后面,学猫咪叫了几声之后,闪身进了里面。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女人看到全身湿透的男人,心中突然有些欢喜,一边拉他回屋,一边说道:“你个傻瓜,让你晚上来你就晚上来,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避一避。” 男人一脸笑意:“美人相候,哪敢怠慢啊!” 两人说着,男人已经在女人身上上下其手起来,天本炎夏,女人穿的衣衫很少,一层薄薄的衣衫把她那有些丰腴的酮体衬的几乎能让男人喷出火来,男人越摸心里越是狂躁,最后忍不住就在雨中把女人搂进了怀里,下身更是不停的挺动着。 女人娇羞的敲打着男人的胸膛,不停的喊着你坏你坏,然后硬是从男人身上挣脱下来,进了房屋。 两人进得屋后,女人突然比男人更为放浪开来,她将衣衫尽除,贴身便扑了来,而且身体不停的扭动着,好生的诱人。 两人在床上一番大战,外面的雨声仿佛一点都影响不了他们两人。 当两人都累的爬在床上的时候,女人敲了一下男人的胸膛:“你啊,也太狠了,看把奴家给欺负的。” 男人搂过女人,脸上满是得意,只怕无论是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都会得意的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又道:“你啊,杀人就杀人嘛,怎么下手那么狠,把我家那位都给捅的不成样子了……” 女人的话刚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惊雷响起,女人突然吓的惊叫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房门突然啪的响了一声,男人想要安慰女人,连连抚摸着女人光滑的后背,道:“心肝,莫怕,是雷,是风啊!” 就在男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从门口传来几声大笑:“是雷没错,可惜不是风。” 女人更是尖叫起来,男人微微凝眉,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向来人杀去,男人身材魁梧,一拳之力极大,可惜刚才在女人身上耗费了太多体力,以至于行动大不如前,而来人却不止一个,所以在男人几招攻击之下,来人很快将其制服,而后才跑来看床上的女人。 床上的女人用一薄薄的衣衫遮住了她那曼妙的酮体,可她越是这般遮掩,就越发的让男人看了想要发狂,冲进来的两个男人眼睛一直盯着女人的酮体看,可最后却只冷言道:“穿上衣服,跟我们走!” 女人不想穿衣服,或者说,她不想跟这两个男人走。 “两位饶命,我有钱,你们想要钱,我都给你们,求你们饶过我吧!” “少废话,跟我们去见县太爷。” 床上的女人突然一愣,这才发觉眼前的两个男人竟然是衙役,女人有些羞,就好像自己此时是光着身子站在大街上似的。 这种心理,很奇妙,可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来说,却很真实。 女人不情愿的穿上了衣服,可她穿上衣服之后,就越发的让男人对之产生联想,一双眼睛看着那曼妙身姿,仿佛能透过衣服看到里面的酮体。 大雨磅礴下个不停,可那两名衙役还是将这一对偷情男女带到了县衙。 进得县衙,通禀霍信之后,霍信也顾不得再睡,立马命人掌灯,他要连夜审这一对偷情男女。 女人的胡夫人,男人是巴中的一个游侠,叫铁幽,不过却也是一个喜欢勾引有夫之妇的男人,他好像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癖好。 两人跪在大堂之上,外面风雨不停,大堂内的灯火被风吹得摇曳,影子不停的晃动着,让整个大堂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霍信看了一眼堂下两人,喝道:“将你们两人的罪行,如实招来。” 两人偷情,已然无法反驳,于是胡夫人便将自己如何与铁幽偷情,如何与之私通等等说了一遍,而这些跟霍信他们之前的推测差不多,胡明经常夜不归家,胡夫人又是虎狼年纪,如何忍受得了,于是便跟铁幽成其了好事。 胡夫人将这些事情说完之后,便不准备再往下面说,霍信瞪大双眼,道:“将你们两人合谋杀害胡明的事情,也一并讲了。” 此言一出,那铁幽突然高呼冤枉:“大人,小人只跟这妇人私通,可没有杀这妇人的丈夫啊,还请大人明察。” 见铁幽狡辩,霍信冷哼一声:“我县中衙役冲进去的时候,这胡夫人分明说那胡明是被你所杀,你还敢狡辩?如若不肯实言,就休怪本大人对你大刑侍候。” 铁幽跪在大堂之声,连连答道:“大人,小人的确跟这个妇人商议着杀了胡明的,可是那天晚上小人喝多了,一时间给忘了,小人真没有去杀人啊,大人若是不信,可去调查,那一整个晚上,我都跟人在喝酒,有人可以作证的。” 随后,铁幽说了几个人名,这些人身份各不相同,不过在巴中县也都算是数得着的人物。 “小人以前帮过这些人的忙,他们拿我当兄弟,所以那天才会相聚在一起喝酒的,而且当时的客栈老板和店小二也能够作证,请大人明察。” 如今外面风雨如注,霍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派了几个人去证实铁幽所说的话。 外面风雨如狂,大概半个时辰后,那些派出去的衙役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他们回来时带来的结果,让霍信等人很是失望,因为他们调查的那些人都可以为铁幽作证,胡明被杀的那天晚上,铁幽的确在跟他们喝酒,也的确喝醉了,并且在客栈里躺了一夜。 这个结果让霍信很不满意,可事实就是事实,是谁也改变不了的,霍信瞪着堂下两人,冷言道:“来人,将这两人带下去,明天一早,浸猪笼。” 霍信太生气了,所以他把所有的气愤,都撒在了这两人身上,而铁幽和胡夫人两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谁让县令大人,就是有这个权利让他们这对伤风败俗的野男女浸猪笼呢? 第342章 吊亡人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更深了,风雨不停。 苏无名在早睡下了的,可霍信却再也睡不着了。 如今,跟两件命案有关的线索他们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够证实凶手是谁,他们如今甚至连凶手杀人的动机都不知道? 狂风呼啸,夜色深沉,不知又要有多少罪恶上演。 次日,天晴,空气清新,让人想要张大嘴巴多吸几口,霍信一夜未睡,天亮之后急匆匆的去了驿馆,将昨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苏无名,苏无名听完之后,微沉眉头,如果那胡夫人跟她的相好也不是凶手,那么谁会是凶手呢? 此时的苏无名跟霍信一样,陷入了困局之中。 苏无名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因为空气清新,他便邀请霍信陪自己到处走走,霍信自然欣然应允,途中虽然担心命案难破,可也不敢有丝毫打扰苏无名的意思。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两旁的商贩也都开始了营业,百姓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让人的心不由得暖融融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那摸样让人觉得可疑极了。 不过他们虽是小声,苏无名他们还是听到了一两句。 “听说了吗,那个闰哥昨天晚上上吊自杀啦!” “唉,咋没听说,他们家真是何其不幸啊,他父亲刚上吊死没几天,他就又上吊死了,可惜,可惜啊!” 这些话语传到苏无名和霍信等人耳朵里的时候,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以霍信来到那些人跟前,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那几个人被霍信这么一问,顿时吓的不敢言语了,霍信微微凝眉,道:“你们刚才说,那个胡闰死了?” “大……大人,那胡闰昨天晚上上吊死了,我……我等也是今早听说的。” 霍信扭头看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这事?” 苏无名点点头:“去一趟胡家吧,这事太诡异了,几天之内,父子二人皆上吊而亡,太不可能了。” 霍信额头直冒冷汗,心想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这些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自己的这个县令可怎么当啊,虽说县令的官职不大,可好的管辖地方,比什么都不是强吧。 一行人向胡家赶去,那是一处挺不错的府宅,想来这些年胡洞做生意也挣了不少钱,几人进去的时候,里面正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以及一些唢呐的声响,想来是这户人家请来做法事的。 他们几人进入胡家之后,一名管家摸样的人迎了上来,他是认得霍信的,所以当他看到霍信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愣,可很快便迎了上来,问道:“不知县令大人驾到,有失远迎了。” 霍信微微摆手:“听说昨天晚上胡闰上吊自杀了?” “回大人话,我家公子的确上吊自杀了,如今夫人……夫人正在灵堂。” 苏无名和霍信都知道胡闰尚未娶妻,所以管家所说的夫人,必定是胡洞的续弦了。 “领我们去灵堂看看。” 管家不敢怠慢,连忙领着去了,而那些做法事吹唢呐的,也都纷纷停了下来,本来嘈杂的地方,很快变成了宁静。 灵堂,一名三十来岁的风韵夫人正在抽泣,她哭的说不上伤心,可也像真情流露,管家将霍信等人一番介绍之后,妇人连忙起身行礼,霍信看了妇人一眼,道:“胡闰昨天晚上上吊死了?” 夫人微微点头:“闰儿的确是上吊死了的,大人。” 霍信微微凝眉:“几天前你丈夫胡洞上吊而亡,如今胡闰又上吊而亡,你不觉得奇怪吗?” “民妇……民妇也觉得奇怪,可民妇却什么都不清楚。” “胡闰平时可有异常的地方?” “没有!” “这位是朝廷派来的苏大人,我们想看一看胡闰的尸体。” “这……” 妇人有些为难,可并未犹豫许久,点点头后,道:“请!” 两名衙役将棺材掀开,然后看到了胡闰,在他的脖颈处,的确有被绳索勒过的痕迹,苏无名仔细检查了一番,勒痕很清楚,并没有做过手脚的痕迹,只不过除了这个之外,尚有其他疑点。 那便是死者的嘴巴,苏无名将死者的嘴巴撬开的时候,发现死者舌头内卷,且有泡沫,这绝对不是上吊而亡应有的,一般人在上吊的时候,会感觉呼吸困难,所以就算是自己上吊而亡,也会本能的张开嘴巴,舌头外伸,而舌头内卷,且又泡沫,更像是死者被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自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上次检查胡洞的时候,胡洞并没有这些痕迹,他的确是上吊而亡的,可胡闰却有,他很有可能是被人先迷晕,随后才托着上吊而亡的,这个人是谁? 想把一个人弄成上吊摸样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不过杀死胡闰,必定是有动机的。 如今,整个胡家,除了胡洞续弦的这位夫人外,再没有任何亲属,他们两人相继死亡,这胡家财产,也就很自然的落入到了这个妇人手中吧? 苏无名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妇人,妇人眼睛红肿,想来哭了很久,像她这样的女人,会杀死胡闰吗? 苏无名将自己的调查说了出来,任何望着妇人问道:“如今,夫人是最有嫌疑的,对此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妇人望着苏无名,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然后才连连摇头:“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 “可你却是最有动机的那个人。” 妇人楚楚可怜,霍信扭头望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面目冰冷,好像要逼妇人承认杀人似的。 不过很快,苏无名又耸耸肩,问道:“昨天晚上都有谁进过胡闰的房间?” 胡府的人相互张望,然后皆是摇头,昨天晚上雨下那么大,他们都在自己的屋里休息,谁也没有去胡闰的房间。 “昨天晚上,胡闰吃的什么,都有谁吃了?” “这几天因为夫君的死,胡闰一直食欲不振,他的饭食都是下人给端进屋的,不过他吃的并不多。” 听完妇人的话后,苏无名微微凝眉,道:“昨天的晚饭可还在?” “已经扔了!” 霍信一惊,道:“已经扔了?” 妇人点点头:“剩饭剩菜,吃完就扔了的。” 霍信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苏无名,苏无名微微凝眉,那些饭菜之中定然是有问题的,她把饭菜扔了,是不是想消灭证据呢?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没有证据,也无法就证明她是凶手。 “我们想去胡闰的房间看一下,可不可以?” 妇人点了点头,随即领苏无名他们向胡闰的房间走去。 进得房间,苏无名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到底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却一点不清楚,在房间的最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比普通的床要大出一半的床,屋内除了那张床外,有一个衣柜,一个很小的圆桌,屋内没有镜子,床上凌乱不堪。 苏无名看过这些之后,指了指那床,道:“胡闰一个人睡,需要这么大的床吗?” 妇人擦拭了一下眼角,道:“胡闰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总是掉床,夫君他知道胡闰的这个毛病,所以就让人给他做了一个很大的床。” 苏无名微微点头,他知道,一个人睡觉不老实,可能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胡闰小时候家贫,睡觉的条件不好,睡不着胡乱翻动,是极其有可能的。 “屋内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这都是胡闰自己弄的?” “嗯,他好像不喜欢屋内有太多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连镜子也没有?” “没有,他觉得屋内有镜子,仿佛不真实。” 苏无名微微凝眉,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屋内有一面铜镜,有什么不真实的呢? 这个胡闰,倒真是奇怪极了的。 这样看完之后,苏无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问道:“胡闰平时都做什么?” “以前老爷在的时候,他经常跟着老爷一起去打理生意,老爷上吊自杀后,他便把自己关在屋里,那里都不去。” “这么说来,他们父子两人的感情很好了?” “当然,他们是共患难的父子嘛,我记得两年前胡闰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可是老爷他不同意,胡闰就很坚决的跟那个女人断绝了来往。” “竟然有这种事情?”苏无名有些惊讶,他实在没有想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男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父亲的死,对于胡闰来说,可是一个重大打击了吧。 不知不觉间,苏无名好像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胡闰的失魂落魄,他的给人的惊异感觉。 原来,这一切都源之于他对自己父亲的爱啊。 可就算如此,胡洞是自杀无疑,他却很明显是被谋杀的,到底是谁,要谋杀像胡闰这样的男子呢,眼前的这个妇人,到底是不是凶手,她有看上胡家的这些钱财吗? 她需要什么? 第343章 轻解罗衫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从胡家离开之后,霍信望着苏无名道:“苏大人,您觉得这个妇人很可疑?” 苏无名点点头:“霍大人觉得呢?” “下官也觉得十分可疑,只是……只是要让一个人上吊,她这个女人恐怕很难完成吧,会不会她跟另外一个胡夫人一样,都有个男人?” 虽然霍信很不愿意说出这句话来,可如今这种情况,他又不得不说,因为他们必须尽快将凶手抓住才行。 苏无名也有这种想法,妇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比那个胡闰大不了几岁,而比胡洞则要小二十多岁,像胡洞这样的人,是否能够满足她呢? 世上形形**的谋杀,归结起来,无非是钱财、美色、以及欲望,如果胡洞不能满足妇人,她是很有可能跟其他男人暗中私通的。 如此,杀死胡闰这个碍眼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霍大人可以派人去监视一下那个妇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霍信点点头,然后又道:“大人,如今你的病已然痊愈,前面发生的那两起命案,您看您是不是给帮忙调查一下?” “那两件命案霍大人调查的已经很清楚了,本官实在想不出该从何处入手,一切,还是等衙役的调查吧,看看这个章羽和胡明两人到底有没有什么秘密。” 霍信听完苏无名这话,只得允诺。 天气更为燥热了一些,街上行人渐少,苏无名向霍信告辞之后,便径直回了驿馆。 南宫燕是早在这个地方呆厌烦了的,刚来的时候,她觉得还好,毕竟对什么东西都有个新鲜劲,可新鲜劲一过,她就觉得无聊了,而且每天呆在驿馆里,无趣死了。 温婉儿还好,她可以看书,可以做一些女红,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如今巴中县接连发生命案,如果不调查清楚的话,她的相公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苏无名回来之后,南宫燕便缠着询问什么时候离开,苏无名如实相告,南宫燕又问什么时候能够破案,可这个,苏无名真的说不上来。 蝉鸣更为聒噪,在驿馆的日子是无趣的。 胡闰的尸体当天便下葬了,因为这个地方的天气太过炎热,尸体若是放在灵堂一天,第二天就会发出腐臭的,妇人在苏无名等人离开前已经征求过苏无名等人的意见,而苏无名是同意的。 胡洞和胡闰两人的接连上吊,让巴中县的百姓对胡家有了许多的猜测,有的人说胡家闹鬼,胡家的男丁都要上吊死的。 也有人说,胡家的那个女人,克男人,不吉利。 因为各种各样的谣言,胡家的下人陆陆续续的辞职离去了,最后唯一留下的,是胡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是跟着胡洞***拼过来的人,比胡洞还要大两岁,府里家丁要辞职的时候,他苦命相劝,可是那些人都不听,甚至劝他也离开,可他也没有听。 胡闰下葬之后,整个胡家就只剩下老管家和妇人两个人了。 在巴中县百姓的眼中,此时的胡家遭遇了惨败,可在霍信这些公人眼里,他们觉得这种情况可能正合了妇人的意,再没有人打搅她跟情人的约会了,兴许那个老管家就是她的情人也不一定。 傍晚时分,风吹来有些轻柔,妇人坐在一株柳树下发呆,老管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两人就这样,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好久好久。 直到天色将晚,老管家才突然开口:“夫人,天色已不早了,您是不是吃点东西?” 妇人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老管家,摇摇头:“你怎么不走?” “我要是走了,整个家不就只剩下夫人了!” “你也走吧,胡家已经如此,你再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夫人……” 老管家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一股辛酸味在腹内翻滚,可却又是欲吐为难。 妇人见老管家如此,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不愿走,就呆在这里吧,我想休息了。” 老管家连连点头,而就在这个时候,妇人又突然道:“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老管家点点头,然后去了厨房,如今下人都不在了,很多事情都必须由他来做。 夏天,水是不需要烧的太热的,温温的就行,所以半柱香的时间后,老管家便把妇人房间里的木桶给填满了,老管家离开之后,妇人这才慢慢轻解罗衫。 县衙派的衙役一直都在暗处盯着,当他们看到妇人要脱衣衫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兴奋,他们觉得他们当衙役真是当对了,昨天晚上在房外听了墙根,今天晚上又看一个美妇人洗澡,真是爽。 可爽过之后,他们又觉得一直这样不行,今天晚上回去之后,必须在自家婆娘身上好好爽一把才行。 一阵风吹来,吹落了迹象飘零,妇人的衣衫慢慢褪下,暗处的衙役睁大了眼睛看着,可当他们真的看到之后,不由得想要惊叫出来,因为在那女人的后背上,竟然有着一道又一道的鞭痕,红红的,仿佛是一道一道的火焰,让人的心不由得就揪了起来。 衙役微微凝眉,继续的看着,妇人在水中泡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有泡在水中,她才能够忘却后背的伤痛。 夜深了,虫鸣都寂静了起来。 妇人并没有从浴桶中出来,她好像已经不准备出来了,两名衙役见此,悄然退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霍信有些惊讶:“你们说什么,那个妇人后背上满是伤痕?” “是的,大人,千真万确。” “可有发现她有情郎?” “回大人话,暂时没有发现。” 霍信微微凝眉,妇人后背上的伤,如果不是她自己弄的,就一定是一个可以看到她酮体的男人弄的,这个男人必定是胡洞。 可根据他们的调查,胡家下人都说胡洞跟妇人的关系很好,如此一来,岂不是有了矛盾? 如果真是胡洞打的,他为何要打妇人,难道是因为他发现妇人红兄出墙了,所以才这样做的,那么胡洞的死,又是因为什么? 霍信想不通的问题实在太多,因此他急匆匆的去了驿馆,将衙役昨天晚上的发现告知了苏无名,苏无名听完之后,立马肯定那些伤是胡洞打的无疑。 可他也坚信自己的验尸不会有任何的遗漏,那个胡洞是上吊自杀的也是完全正确的。 那么这掉地是怎么回事呢? 苏无名不停的想着,不停的想着,当他联想到胡闰房间的怪异,以及胡洞上吊的怪异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其实,事情真的很简单。 苏无名觉得,他很有必要见一见那个妇人,所以他便去了胡家。 进得胡家之后,整个胡家只剩下了老管家和妇人,两人迎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苏无名看了一眼妇人,道:“本官想跟你单独谈谈。” 妇人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她点了点头,然后便要跟苏无名去客厅,可这个时候,苏无名道:“我们去胡闰的房间吧。” 妇人愣了一愣,可很快还是点了点头。 胡闰的房间一如昨天看到的那样,并无多少改变,两人进入胡闰房间之后,妇人问道:“苏大人想跟民妇谈些什么?” 苏无名笑了笑:“谈一谈胡洞,也谈一谈胡闰,当然,也谈一谈你。” 妇人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静静的坐着,等苏无名开口。 苏无名看了一眼妇人,这个妇人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呢? “胡洞打了你,是吗?” 妇人抬头看了一眼苏无名,道:“苏大人为何会这么说?” “你只管回答便是,胡洞打了你,而且打的很厉害,是吗?” 妇人沉默了,犹豫了,而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没错,老爷他的确打了我。” “能告诉本官他打你的原因吗。” “没……没有原因!” “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无缘无故打人的,更何况你是他的妻子!”苏无名这样说,显然是在否决妇人刚才说的那句话。 而这个时候,妇人却有些坚持:“真的没有原因!” 看了一眼妇人,苏无名没有再逼问,而是点了点头:“也许,他打你真的说不上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对不对?” 妇人突然露出惊讶神色,她望着苏无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妇人惊讶的已经忘记了身份,把苏大人改成了你。 苏无名耸耸肩,道:“因为我根据胡洞的自杀,以及胡闰房间的摆设和胡闰的一些情况,推测他们父子两人的脑袋可能都有问题。” 其实他们两人更确切的说,是患有精神疾病,可是苏无名把这个词说出来,妇人也不一定能懂,所以最后就一脑袋有问题来统称。 妇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她现在的处境,她点了点头:“没错,老爷他的确有病的,每天晚上他都会突然发疯,然后拼命的抽打我,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他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第344章 噩梦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蝉鸣更为聒噪,胡闰的房间阳光投影因为窗帘的晃动而移动着。 妇人的眼角有些湿润,有些痛苦。 苏无名看着他,问道:“因为这个,所以他上吊自杀了?” 妇人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夫妻两人的关系很好,每天早上他醒来看到我后背上的伤后,就不住的自责,不住的自责,最后他实在不堪忍受,就上吊自杀了。” 对于妇人说的这些,苏无名倒也不怀疑,他点点头,然后问道:“既然如此,那就说一说你为何要杀胡闰吧。” “我……”妇人看了一眼苏无名,本来还想反驳的,可后来却又点了点头。 “胡闰的确是我杀死的,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想知道原因!”苏无名看着妇人,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原因。 “大人,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巴中县发生的命案吧?” “这个自然记得,你替这个做什么?” “他们……他们皆是胡闰杀的。” 苏无名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后再望向妇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妇人叹息一声,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胡闰跟自己的父亲一样,脑子也有问题,只是在他父亲还在的时候,他表现的并不是很明显,可是自从他父亲自杀之后,他便表露的有些疯狂,每天晚上都在院子里磨刀,一直的磨一直的磨,本来见他磨刀,我就有一些害怕,可一开始倒并未在意,只是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来方便,看到胡闰提着一把带血的刀从外面走了回来,他的面目很是狰狞,好可怕,第二天,我便听说章羽被杀了。” “因为这些,你便认为章羽是胡闰杀的?” 妇人有点犹豫,许久后摇摇头:“我当时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可我心里也是极其不愿意这样认为的,不过我知道,胡闰小的时候,经常被章羽欺负,章羽家里是杀猪的,还算比较有钱,而且在一帮孩子中体格算得上强大,他经常带人欺负胡闰,胡闰因为父亲的死受了刺激,很可能想起小时候受到的侮辱,为了发泄,他是极其有可能去杀章羽的。” “当时我虽认为是这样,可又不敢相信,因此在以后的几天晚上,我便时刻注意着胡闰,有一天晚上,他又拿着刀悄然离开了家,我就在后面跟着,之间他在一条街上蹲着,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男人从对面走了来,胡闰见到那个男人之后,突然冲出来就给了他一刀,把那人给砍死了,而那个人……正是开客栈的胡明。” 妇人说到这里,已然有些泣不成声。 天气突然有些燥热,苏无名看着妇人,道:“所以你便杀了?” 妇人没有开口,苏无名又道:“你完全可以向县衙报案的,你没有必要自己来冒险,他既然杀了人,不管精神是否正常,都要受到惩罚。” “我……”妇人欲言又止,不过很快,苏无名便明白过来,在名义上,胡闰是妇人的儿子,如果妇人把胡闰给告上了县衙,在重视人伦亲情的这个时代,是行不通的,而且,妇人也不像胡闰被关进大牢,然后拉到刑场被砍头吧? 可她又不忍心看着胡闰继续杀人,最后也只能自己动手杀了他。 当然,像妇人这样的身板,迷倒胡闰有可能,可要把他弄成上吊自杀的摸样,就有点难了,可能这其中还有那个老管家的帮忙。 一切都明白了,苏无名没有再问,离开胡府的时候,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没有想到,本来只是要调查胡闰被杀的案子,结果连之前两件命案也给解决了。 霍信终于轻松了,他没有想到案子破获的时候,竟然这么容易。 次日,苏无名向霍信告辞,既然很多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离开巴中县之后,他们去了花柔姑娘的家乡,这是苏无名答应过她的,所以他必须去。 那个地方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子,四周环山,村子就在山坳中,环境比较恶劣,但景色却是不错,置身其中,让人觉得清爽了不少。 村子的入口处,有一间破庙,本来他们以为破庙里面会没人的,可是进去之后,才发现破庙里还有一个老人在住,老人不是和尚,年纪大概在六十多岁以上,显得有些老态龙钟,苏无名他们去的时候,老人正做着破庙里出神的望着远方,那眼神中有一股凄凉。 花柔看到老人之后,有些惊讶,然后向苏无名解释道:“他是我们村的老人,我们都叫他全叔,而我们整个村子最先被盗的尸体,是他老伴的,他们两人只有一个女儿,但是嫁到外地去了,后来没有了消息,可能……可能……” 后面的话,花柔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也许她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的好,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一个女孩子的命运多半是坎坷的,嫁了人家,也不一定就能够得到幸福。 花柔喊了一声全叔,老人扭头看了一眼,并无任何反应,好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心死,所需要的,不过是继续等死罢了。 花柔叹息了一声:“自从他老伴死了之后,他就成了这个样子。” 苏无名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明白失去爱人的痛苦,可他清楚失去亲人的痛苦,也许两者的痛苦是一样的,也许不一样,可这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够明白。 在这个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外人能够感同身受的。 走过破庙之后,他们径直去了花柔以前的村子,村子已经显得残垣断壁,到处都是荒芜,在这山坳之中,给人一种凄凉孤寂的感觉。 很多房屋都还在,不过房屋却显得破旧不堪,房屋前面长满了荒草,各种各样的荒草,其间甚至有一些蛇在其中爬动,给人一种好恐怖的感觉。 像这样的地方,实在不太适合人类居住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殒命。 花柔领他们去看了之前的坟地,不过此时那个地方皆是一个又一个的坑,据花柔讲,在村里的人决定离开这里之后,他们便把祖先的尸骨挖了出来带走了,因为他们觉得放在这里不放心,虽说那个盗尸贼偷的皆是刚下葬不久的,可他们还是感觉到害怕。 坟地四周已经荒芜,甚至连坟地的墓穴中都长满了荒草,早年的线索已经不存在了,想要通过这些来找出盗尸贼是谁,只怕是不可能的。 不过苏无名有些好奇,在这样一个地方,那个人盗取尸体做什么? 而且这个地方除了那个全叔之外,再没有其他人,那么是什么人要盗取尸体呢? 这个村子周围的人吗? 来的时候,苏无名他们已经调查过了,在这个村子周围,只有一个小村子,大概有二十几户人家,离这里大概有十里地吧,不是很远,可那个村子里的人会跑这里盗取尸体吗? 苏无名觉得,盗取尸体,一定是有理由的,到底是什么理由,让那个人一定要盗取尸体呢? 天色渐晚,村子是不能够主人的,因为这里太荒乱,而且毒蛇也太多,所以他们退出村子,在破庙前面安营扎寨,他们退出来的 时候,那个全叔正在庙前扫地,远处的夕阳照下余晖,照在这个老人有些驼的后背上,让人不由得感叹时光。 时光催人老。 苏无名等人的安营扎寨,并没有对全叔引起任何的好奇,就好像他们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苏无名觉得,这个老人因为老伴的死,受的打击太大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老伴尸体的被盗。 大家伙安营扎寨之后,便动手准备晚饭,晚饭有打来的野味,也有他们在离开巴中县时买的酒,酒香肉香,很快把整个破庙前弄的吸引人起来,苏无名让一名侍卫给那老人送去了饭菜,老人也不客气,拿起就吃。 对于他这样一个心已死的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客气的。 也许,对他来说,今天死和明天死,是没有一点区别的,当然,怎么死也是一样。 夜渐渐深了,今夜繁星满天,将这夜空点缀的十分漂亮,因为太过困乏,天更晚了一些的时候,苏无名便睡下了。 南宫燕有些睡不惯这种地方,所以在大家都睡下的时候,她仍旧没有睡着,可她又不敢出去走,最后只能待在帐篷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很轻微的脚步声,以及喃喃自语,南宫燕有些好奇,微微掀开帐篷向外张望,只见那个全叔拄着一根竹棍,向大山深处走去,南宫燕微微凝眉,有些不解,这么晚了,这个老人去那里做什么? 南宫燕推醒了苏无名,然后将老人离去的方向指了指,苏无名很困,本不想对这件事情上心,也许只是那个老人睡不着想要到处走走呢。 可南宫燕缠着非要去看看,苏无名很是无奈,只得跟着去了。 第345章 夜梦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色深深,蝉鸣已绝。 一阵风吹来,吹的人浑身发凉。 南宫燕和苏无名两人向全叔离去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山谷,里面长满了荒草,风吹的荒草摇曳,好生恐怖,两人越往里走,越觉得惊心动魄。 他们两人忍着恐惧,一步一步的走着,偶尔的波动,都能让他们惊的魂飞,这样一直走到山谷尽头,却也没有发现全叔的踪影。 南宫燕微微凝眉,连忙解释:“我……我明明看到他进来了嘛!” 苏无名倒并没有不信南宫燕的意思,只是这个山谷是个死路,他们又是跟在全叔后面的,那个全叔怎么会不见的? 难道他藏在了荒草中? 两人山谷尽头一番搜索,然后又沿原路返回,边搜索边走,可是这样一直走到山谷口,却也没有见到全叔踪迹。 苏无名耸耸肩,道:“我们先回去吧,天亮之后再找。” 此时的他们,也只有如此了。 只是,在他们两人走回去之后,不经意的向破庙看了一眼,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人,全叔,此时的他正在破庙里睡觉,岁月打磨后的容颜正对这门外,月光照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南宫燕有一种愤怒,虽然全叔是个老人,可她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想将那个老人叫起来问个明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苏无名却把南宫燕拉回了帐篷,这件事情,不简单,与其现在问,不如等到天亮。 南宫燕无奈,只得听从,只是回去之后,她再没有睡着。 次日,天亮之后,侍卫便开始生活作饭,全叔已醒,不过仍旧躺在破庙里不肯起来,他没有什么人生目标,也许只有继续躺着,才是最舒服的吧。 当然,若是以前,苏无名和南宫燕他们都会这么问的,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他们却不再这样认为了,这个老人,一定有故事。 天气慢慢热了起来,大家吃过早饭之后,苏无名让两名侍卫将全叔给请了来,全叔很听话的来了,只是一言不发,甚至也不抬头看苏无名。 苏无名微微凝眉,道:“昨天晚上你去了那边的山谷,不知道你去哪里是做什么?” 全叔微微抬头,随后又摇头,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跟这样的人讲话,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苏无名起身,找来几名侍卫,吩咐道:“那边有山谷,你们去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侍卫领命离去,全叔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可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切都落在了苏无名的眼里,可他并没有点出来。 大概一个时辰后,那些侍卫急匆匆的跑了来,他们累的满头大汗,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苏无名是有点不信的,于是吩咐道:“放把火,将整个山谷的荒草烧了,然后再找。” 全叔的身子突然一硬,想要开口,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大火在整个山谷蔓延,直到正午时分,才终于将那些荒草烧了个干净,而将荒草烧干净后,那些侍卫忍着酷热再次进行检查,大概搜查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名侍卫急匆匆跑来,禀道:“大人,在山谷中发现了一处山洞。” 苏无名点点头:“去看看。” 山洞就在山谷之中,并不是很大,被一块石头堵着,几乎跟整个山已经融合到了一起,若非一场大火烧过,只怕很难让人发觉。 苏无名给一名侍卫示意,道:“砸开!” 侍卫领命,这便要开砸,可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全叔突然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那个洞口:“不要……不要……” 老人只是这样的喊着,可却并没有说明原因以及理由,苏无名觉得事情很怪异,为何这个老人不要他们砸这个山洞? 他一早就是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的,可这山洞里面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苏无名并没有探听别人秘密的癖好,可是因为这里发生过尸体被人盗取的事情,苏无名却不得不弄清楚山洞里面有什么。 一名侍卫将老者拉开了,另外一名侍卫去砸山洞,老者不停的挣扎,甚至开始辱骂,那样子就好像是有人挖了他的祖坟。 只是,他的年纪太老了,而且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体格变的很弱,一名侍卫控制住他之后,游刃有余。 几下之后,山洞被侍卫给砸开了,里面有点深邃,仿佛一眼望不到底。 一名侍卫拿来火把,率先走了进去,苏无名和南宫燕以及唐雄他们也都陆续的跟着走了进去,山洞很窄,很长,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又慢慢变得宽阔,后来里面竟然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只是当他们走进那间房子之后,走在最前面的侍卫突然忍不住尖叫起来,手中的火把也突然掉在地上,熄灭了。 山洞突然暗了下来,前面的侍卫不停的尖叫,可他却并没有动,只是不停的尖叫,不停的喊着有鬼,有鬼,唐雄胆子极大,一脚将其踢翻,然后拿出火折子将火把点燃,被踢翻的侍卫浑身发抖,眼神中满是恐惧。 唐雄将火把拿起向前照了一照,然后也突然吓的后退了一步,一口冷气突然吸入,让他感觉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苏无名不信世上有鬼神之说,于是借着火光向前张望,而他这一望之下,不由得也猛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在山洞里,放着一排椅子,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人,当然,也不能说是人,至少一开始苏无名不认为那是人。 椅子一共九把,九把椅子上的人全身都涂成了彩色,各种各样的彩色,一看之下,仿佛有种让人想要呕吐的感觉。 不过很快,苏无名发现,让他想要呕吐的并不是那种彩色,而是椅子上那些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腐味,苏无名微微凝眉,这腐味他很熟悉,一般检验尸体的时候,他都会闻到的。 难道? 苏无名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从唐雄手中接过火把,向那九个被涂成彩人的人走去,他仔细的看着,而这样一番检查之后,苏无名终于忍不住转身呕吐起来,把今天早上吃的野味全部吐了出来。 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苏无名这样,无论是解刨尸体,还是验尸,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呕吐的,南宫燕跑了过去:“苏郎,你没事吧?” 苏无名擦了一下嘴,摇摇头:“我还好。” 那些人真的是人,而且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尸体,这些尸体身上发出的味道,让人实在受不了,而苏无名一直很奇怪,尸体已经死去多年,为何没有腐烂? 难道是因为涂抹在身上的那些染料? 事情,苏无名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挥了挥手,让离开山洞,那个第一个发现这些人的侍卫已然有些好转,不过精神仍旧有些恍惚,直到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他才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不过他这辈子,只怕都会把这当成噩梦吧。 全叔挣扎的有些累了,不过侍卫仍旧没有放开的,因为刚才他稍微松懈,这个全叔便想冲进山洞,侍卫不知道这个全叔是不是装的,所以一定要死死的扣住他。 苏无名等人出来之后,脸色都有点残败,额头满是汗水,可这汗水并不是热的,而是冷汗。 苏无名看了一眼全叔,道:“这里发生的那些盗尸事件,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全叔瞪着苏无名,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苏无名微微凝眉:“你若是不肯说,本官立马派人进去将那些尸体毁去,包括中间的那具尸体。” 苏无名虽然刚才呕吐的厉害,可那些尸体他已经都看过了,最中间的那具尸体年纪是最大的,很有可能就是全叔的老伴。 用这个来威胁全叔,应该是可以的。 而事情果真如此。 就在苏无名说出那句话之后,全叔突然跪了下来:“不要,不要,那些尸体都是我挖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我夫人死了,我知道她很孤独,很寂寞,我不想她一个人在地下,所以就想找些人陪他,村子里一有死人,我就偷偷挖出来,然后运到山洞里,涂上防腐染料,让他们陪着我的夫人。” 虽然之前已经想到存在里发生的事情是全叔做的,可此时苏无名他们还是感到有些震惊,毕竟这种事情,其他人是不会做的,难道这个全叔跟他的婆娘关系就这么好? “昨天晚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尸体容易腐烂,我必须每天往尸体上涂抹一层防腐染料才行,昨天晚上,我便是来做这个的,你们……你们……” 全叔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死了。 就这么很突然的死了,死的蹊跷极了。 众人看着这个突然死亡的老人,突然觉得他的一生何其悲哀。 苏无名命人将山洞里的尸体运了出来,然后在村子前面对那些尸体进行了安葬,也许这里,多年之后,会才出现生机吧。 第346章 失踪之前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离开花柔姑娘的家乡之后,苏无名等人一路向成都赶去。 途中多有停留,每到一处,必再三考察,并且询问与杜如有关的消息,如此来到成都的时候,已是夏末。 那时翠绿已然,可风已不是那般狂热,蝉鸣也渐稀,天气更为空明了一些。 他们一行人进得成都,顿时被这里的景象给迷住了,这里算不上繁华,可却有着与京城长安完全不同的韵味,这种韵味并非人为,说成是天工造物兴许更为恰当。 仪仗的进城,立马引起了这里百姓的好奇,于是纷纷跑来观看,而成都府衙的府尹黄石黄大人也急匆匆前来迎接,双方见面之后,直接去了成都府衙。 进得府衙,黄石便道:“早听闻苏大人年少才俊,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苏无名淡然一笑,道:“黄大人过奖,世人传言,不过虚名而已,本官前来,也不过是受了圣上所托,查明节度使杜如失踪一事的。” 黄石连连点头:“这个下官已有耳闻,苏大人在此但有什么需求,尽可吩咐。” “如此就多谢黄大人了!” 双方这番说完,黄石命人将饭菜端上,要给苏无名接风洗尘,苏无名不便推脱,只得应允,酒席之上,双方少不得要相互了解一番,而后酒过三巡,苏无名便开始询问有关杜如的事情。 “听说这节度使杜如杜大人还未到成都,便失踪了,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那节度使大人来之前曾发过通告文书,下官算着日子,他也应该到了,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人,下官当时心中有些着急,不过倒并未为此担心,以为杜大人可能路上遇到了什么事给羁绊住了,可是又等了几天,仍旧不见人影,下官这才有点担心,于是连忙派人到附近各州县去打听,最后得知,杜大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德阳县。” 黄石说完,端起一杯酒自顾喝了一口,又道:“下官打听到这些之后,心知不好,于是又加派人手到处寻找杜大人,一连找了几天,皆无踪影,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将之上报朝廷。” 苏无名听完黄石这一番话后,微微颔首:“如此,这杜大人极其有可能是在德阳到成都这段路程中失踪的 了?” “正是,根据德阳县令武辉所言,那节度使大人是离开了他们德阳县的。” 事情古怪极了,饭菜再吃下去也是索然无味,苏无名又道:“那么这杜如杜大人在这一路上,可曾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倒不曾听说……”说到这里,黄石突然一愣,道:“要说,还真有一件事情,德阳县县令武辉说,节度使杜如进他们德阳的时候,身边跟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十分貌美,可是看着又不像是杜大人的家眷,不过他身份低微,也没有敢问。” 苏无名微微一惊,道:“一个貌美女子?” “正是。” 饭桌上有些安静,苏无名沉眉不语,许久之后,黄石道:“苏大人,您准备怎么办?” “杜如身为朝堂命官,无故失踪,此乃大事,必须尽快查明真相才行,本官想知道有关杜如的所有事情,以及沿途他所遇到的事情,所有我想让黄大人派人调查,把附近各个州县都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与之有关的线索。” 黄石已然派人多番调查过,不过如今苏无名让他再调查,他也不敢推脱,只得领命听从。 吃完饭之后,黄石给苏无名等人安排了住处,这样一番忙碌后,已是黄昏薄暮。 黄昏的时候,风吹来有些轻柔,远处红霞万里,抬眼望去,仿佛可以看到遥远的天边,那有着不一样的故事。 南宫燕觉得,这里的事情还真是难办,接下这件差事,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所幸的是一路上见了很多美景,以及吃到了这里所特有的美食。 温婉儿站在阁楼的栏杆处,突然轻声叹息着,苏无名在一旁,有些好奇:“娘子何事叹息?” 温婉儿笑了笑:“相公,我到不是为自己叹息,而是为相公你啊!” “哦,我有什么值得叹息的?” “这里的事,只怕不容易哦!” 苏无名点点头,不过很快又很轻松的说道:“这个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容易,我们之前遇到的各种命案也都不容易,不过相公我不都给解决了吗?这里的事情,也一定能够解决的。” “希望如此吧。” 夜色渐深的时候,黄石来到苏无名等人住的地方,道:“苏大人,蜀川王李韦派人 发来邀请函,想请苏大人以及下官明天到他府上赴宴。” “蜀川王?” 苏无名来时,倒是对四川的一些人文地理稍微了解了一下的,不过对于这里的王爷,倒不怎么清楚,黄石点点头:“是的,蜀川王是我们这里的世袭王爷,当年安禄山之乱的时候,老王爷曾救过玄宗性命,所以他们蜀川王在我们这里,是势力最大的,在朝堂上,那也是数得着的。” 苏无名倒是知道,自从安史之乱后,只要发生战乱,长安城的皇帝就喜欢到蜀中来,因为这里地势险要,最是容易躲避战祸。 只是让苏无名想不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一位王爷因为战乱而慢慢养成了势力。 “既然王爷有请,明天去一趟便是。” 黄石见苏无名答应了,心中这才稍安,然后躬身退去。 却说黄石离开之后,南宫燕道:“苏郎,我们来这里是调查杜如失踪一事的,你又何必跟那些个王爷纠缠在一起。” 苏无名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南宫燕的问题,因为事情并没有像南宫燕想的那么简单,这蜀川王李韦长久居住在这里,想必已然养成了势力,他在这里就跟个土皇帝没有什么分别,这样的人如果不想谋反还好,可他若是想要谋反,那么朝廷就算想要剿灭,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的。 所以,为了大唐安危,苏无名倒很像去看看这个蜀川王李韦是个怎样的人。 夜晚来临,繁星点点,转眼已是夏末,不知今年中秋,他们能在什么地方过。 次日,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可是却密云不雨。 苏无名和唐雄一起去了府衙,见到黄石之后,相约去王爷府。 蜀川王的府邸并不在成都,而是在成都附近的一个小县城里,而据传闻,李韦之所以不住在繁华的成都,为的就是避免朝廷猜忌。 不过在苏无名看来,住在一个小县城,对这个蜀川王来说才是最为有利的,因为少了不少朝廷官员的监管,如此他若是招兵买马打造兵器之类的,就要比其他人容易得多。 苏无名等人出得成都,立马向王爷府赶去,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下午才终于来到蜀川王所在的小县城。 他们进入县城之后,苏无名发现这个县城其实并不小,至少人口很多,街上很繁华,到处可见叫卖声,苏无名想知道这里百姓对蜀川王的看法,因此便跟黄石商量,先找一家客栈休息,等休息完之后,再行去王爷府,反正是晚宴,去的太早也是无用。 黄石此时也觉得有点饿,所以欣然应允。 几人找了一家客栈,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两壶酒,然后便开吃,客栈已经过了饭点,人不是很多,只有几个喝下午茶的人在一起闲聊。 苏无名竖着耳朵听着,可是听来听去,也未听到这里的百姓有谈论蜀川王的。 而这种情况的发生,有两种可能,一是蜀川王残暴至极,这里的百姓都不敢谈论他,二是这个蜀山王极其低调,所以百姓对之根本就不怎么了解,最后也就自然而然谈不上他了。 不过,具体是那种情况,却不容易弄清楚,苏无名心中淡笑,随即对黄石道:“听闻这蜀山王极其残暴,可是如此?” 黄石愣了一愣,道:“苏……苏兄弟何出此言?” “就是偶尔听闻。” 黄石看了一眼,随后小声道:“苏大人,此话不可乱讲,这里可是蜀山王的地盘。” 苏无名笑了笑:“难不成本官说对了?” 两人正这么说着,旁边一个桌子上的人道:“这蜀山王啊,倒不残暴,就是有点好色,只要有点姿色的女人,他都想收入怀中,不过几位,倒是不用担心的。” 苏无名他们几个人男人,当然不担心。 只是听到这个人的话后,黄石脸色微微一变,显得很是惊恐,这些都没能瞒过苏无名的眼睛,苏无名心中暗笑,心想这黄石,还不如一个百姓有魄力。 微微一笑后,苏无名道:“男人好色,人皆有之嘛,不过若是手段有些失当,就不好了,黄兄,您说是不是?” 黄石一头冷汗,可又不能反驳苏无名的话,连连点头:“是,是……” 饭菜吃完,酒也喝光之后,黄石便连忙提议早些离去,苏无名淡淡一笑,道:“既然黄大人这么急着去见王爷,那我们就走吧。” 第347章 蜀川王府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进得蜀川王府,立马有人领他们去了客厅。 不多时,一名身材略微肥胖,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华服男子走了来,黄石见到那男子之后,立马起身行礼,苏无名知道,这便是那个蜀川王李韦了。 双方行礼过后,在客厅坐下,蜀川王对苏无名似乎极其在意,道:“苏大人从京城而来,以后可要在我们这里多待些时间才行,听说苏大人断案如神,又是我大唐第一才子,有机会,大家也要见识一番才行。” 苏无名连连表示谦恭,而这个时候,蜀川王又道:“傍晚时分本王在府里设宴,倒是我蜀中名流皆会来一些,到时苏大人可要让我等开一开眼界才行。” 苏无名有些无奈,只得连连应诺。 离宴席开始的时间还早,蜀川王又似乎有事,所以就找了一名下人领苏无名和黄石他们先到处走走,等宴席开始之后再来,而苏无名也正有这个意思。 蜀川王府很大,且景致不错,这里虽然多半是人工雕琢,可其美态,却又是那般的浑然一成,让人看不出一点雕琢之态。 苏无名和黄石他们跟着那么家丁身后,对这里的美景评论纷纷,只是这样走来走去,都只是看了王府前面的一段,后面的却始终不让,而后来苏无名得知,那是王府后院,皆是家眷住的地方,除了王爷外,任何男子都不得入内。 这种规定跟后宫差不多,而苏无名和黄石他们得知这些之后,自然也就就不敢再要求去后院一观了。 这样欣赏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那些来此赴宴的客人也都纷纷而来,其中有附近的官员,有大儒,有才子,当然,也有青楼里的头牌姑娘。 这些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之后,那名领苏无名和黄石他们闲逛的家丁也就开始请他们去赴宴,苏无名微微点头同意后,便径直去了赴宴之所在。 那是一个很大的花园,酒桌之类的东西都在花园之中,身旁就是娇艳的花儿,微一低头,便芳香扑鼻。 大家坐下后,相互攀谈着,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蜀川王李韦才缓缓走来,李韦走来之后,少不得要给大家做一番介绍,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介绍苏无名,这番介绍完,宴席才开始。 宴席开始后,一名青楼里的头牌姑娘弹唱了一首曲子,曲子柔美,听来仿佛天籁,苏无名觉得,这个女子的歌声,简直可以跟花柔的相媲美,这蜀中之地,倒真是人杰地灵的很。 女子弹唱完,并未离去,而是一身媚态的来到苏无名跟前,笑道:“苏大人,小女子对您仰慕已久,不知可否让小女子敬你一杯?” 苏无名向女子微微拱手,道:“自然可以。” 那女子莞尔一笑,倒了一杯酒,可却突然自己喝了,然后便要当众亲吻苏无名,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终于明白,所谓的敬一杯酒,也可以说成是敬一口酒的。 这种游戏,是青楼里面经常玩的游戏,女人红唇送酒,那是男人最喜欢的,可苏无名却有些受不了,当然,并不是说他受不了这个美人的红唇和她那嘴里的酒,而是他受不了在这么多人跟前,跟一名青楼女子用嘴送酒,他觉得这就好像是动物之间毫无羞耻的交媾。 所以,苏无名断然拒绝了,一点面子不给。 场面突然有些尴尬,本来这里的很多人,都是喜欢这样送酒的,他们本来还在一旁羡慕,可在苏无名突然拒绝之后,他们的眼睛瞪的很大,他们在惊讶苏无名的不通情趣,也在惊讶他的胆大。 这里可是蜀川王府,这名青楼女子要是没有经过蜀川王李韦的同意,她敢这么向苏无名敬酒吗? 苏无名拒绝,就等于是打了蜀川王的脸。 大家都在关注场面上的变动,因为,一场突然的暴风雨,可能随时都会袭来。 嘴里含着酒的青楼女子脸颊突然变的微红起来,她可是青楼里的头牌,男人想要见她都要一掷千金的,想要她送酒,更是不可能,自己若不是因为王爷这样安排,她还不一定肯呢。 她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侮辱,将嘴里的酒咽下去之后,隐隐有些生气,可她又知道眼前男人是什么身份,而王爷还没有发话,她又岂敢多言。 蜀川王李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本来,他想让青楼女子挑逗一下苏无名,如果苏无名接受了青楼女子的挑逗,那么这个苏无名他就有办法对付,男人嘛,生存在世上,无非就是为了权力、金钱和女人,苏无名身为男人,总要喜欢一样的。 可是,女人这方面,他似乎失算了。 所以,李韦向旁边的一名侍卫做了个眼色,既然如此,那只有给苏无名一个下马威瞧瞧了。 侍卫得到命令后,从旁边走了出来,他来到苏无名跟前,道:“苏大人这么不给王爷面子?” 苏无名微微凝眉,然后扭头望向蜀川王李韦,李韦则连忙开口:“胡尔,不可无礼!” 可是,那么侍卫却装作没有听到蜀川王的问话,伸手便要来抓苏无名,他要当着众人的面,将苏无名给揪起来,然后将他给摔在地上。 而当苏无名看到这一切之后,立马明白过来,这个叫胡尔的男子,一定是接到了蜀川王命令才这样的,而当苏无名明白这点之后,眼神之中,突然露出一丝杀机。 胡尔的臂膀伸了出来,可是却并没有揪住苏无名,而是突然被一个人给握住了手腕,然后整个宴席上的人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抓住胡尔手腕的人是唐雄,唐雄眼神中满是杀气:“苏大人乃朝廷委派,敢动苏大人,就是对皇上不敬。” 说完,唐雄就这样抓着胡尔的手腕,将他恨恨的给摔在了地上,然后轻轻一转,将胡尔的一整条臂膀给拧了下来,鲜血突然喷了一地,惨叫声响彻了整个花园。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这个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拧掉了一个人的手臂,难道他的手掌比利刃还要厉害? 蜀川王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想给苏无名一个下马威,结果却被苏无名给反过来了,而这个时候,唐雄将那条臂膀啪的一下扔在地上,冲那个胡尔道:“拧下你一天臂膀,当是小戒,再有下次,拧掉你的脑袋。” 说完,唐雄又转身回到了苏无名身后,这个大家一直都没怎么注意的男子,突然间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了噩梦的影子。 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喝了一杯酒,向蜀川王道:“王爷,这个叫胡尔的人本官已经惩罚过了,不知王爷要如何惩罚他呢?” 众人一愣,惩罚过了,还要王爷再进行惩罚? 蜀川王使自己保持镇定,淡然一笑:“那以苏大人的意思,要怎么办呢?” “蜀川王是王爷,应该知道**钦差大臣是个什么罪吧!”苏无名说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蜀川王李韦眉头深锁,许久之后,厉声道:“来人,将胡尔拖下去斩了。” 胡尔一脸惊恐,连连跪下求饶:“王爷,饶命,饶命啊……” 可是,蜀川王李韦却一点表情没有,而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挥手道:“王爷,今天是我们的宴席,拖下去斩了就少了些许趣味,不如……不如就在这里斩了吧!” 众人又是一愣,而且对这个苏无名开始不理解起来,不是说他是个书生吗,是大唐第一才子吗?怎么看起来如此残暴。 蜀川王终于忍无可忍,这个胡尔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刚才让人把他拖下去,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苏无名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一定要杀了胡尔。 “苏无名,你……” 蜀川王肥胖的身子站了起来,满脸愤怒,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则淡然一笑:“原来,王爷觉得这个下人侮辱了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如此,那这个人就任凭王爷处置吧。” 苏无名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而蜀川王则微微凝眉,突然下了一道命令:“来人,当场杀了。” 众人皆惊,可却又无可奈何。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站了出来,来到苏无名跟前,道:“苏大人,在下秦易,听闻苏大人是我大唐第一才子,在下倒是很像请教一番。” 苏无名看了一眼秦易,英俊,潇洒,是个很能吸引人的美男子,不过苏无名却只耸耸肩:“本官的大唐第一才子是皇上封的,若是今天在这里败给了你,你说这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号,是应该给你呢,还是本官继续留着?” 苏无名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自己败了,你就是在打皇上的脸,你敢吗? 秦易突然有些犹豫,他本来是想在跟苏无名比试之前,提出一个条件,如果自己胜了,就放过胡尔的,这样一来,他也好在蜀川王跟前博得好感,可如今这种情况,让他好生为难。 第348章 探夜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傍晚的风,有着些许郁热。 秦易的脸颊微红,他站在花丛之中,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笑了笑:“秦公子,本官倒也不想为难你,既然你想跟本官切磋一下,那本官就跟你切磋一下好了,你想比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 这句话说出,大家皆是愣了一愣,都有点不能明白苏无名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那句话,明明是不准备跟秦易比的,可突然间怎么又要跟秦易比了呢? 大家只是愣了一愣,很快他们便明白过来,苏无名这是在耍秦易呢。 而秦易明白这点之后,脸色更红,甚至一双眼睛之中充满着怒意,他望着苏无名,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跟苏大人比作诗好了,不知苏大人可否愿意接招?” 秦易对于苏无名,也多少有一点了解,他知道苏无名词作的极好,可诗却稍微欠些火候,就比如说之前才子大赛上苏无名作的那首边塞诗吧,虽然有边塞诗的韵味,可用词却过太白,少些些许诗意,秦易对自己所作的诗最是自信,因此跟苏无名比诗,他觉得自己有胜利的希望。 苏无名听完秦易的话之后,耸耸肩:“来之不拒,不知秦公子想写什么类型的诗?” “就以爱情为题,如何?” 苏无名点点头:“好,就以爱情为题,不知是你先作,还是本官先作。” “一同作,谁先作出来,而且作的好的为胜,怎么样?” 苏无名笑了笑:“好!” 苏无名那个好字说完,立马有人将纸墨笔砚拿了出来,苏无名接过笔,也不停留,随即便开始写。 苏无名似乎写的毫无阻力,那边秦易还没开始动笔,苏无名这边已然写出了一首,诗曰: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这首诗作出来之后,整个花园顿时沉寂起来,片刻,众人又皆开始沉吟易求有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众人反复吟唱,以至于都没有怎么注意秦易所写,秦易脸色极其难看,那握紧的笔,竟是久久未曾落下。 乃至众人品味完苏无名的这首诗之后,秦易才突然掷笔,道:“这诗,在下比不了苏大人了,不过在下还是不服,想跟苏大人比个其他题材的,不知可好?” 苏无名淡然一笑:“无论你的任何调整,本官接着便是。” “好,那在下想跟苏大人比一比田园题材的诗,苏大人可应招?” 秦易觉得,田园诗需要远离官场,才能够做出其真味道来,这苏无名一直混迹于官场,应该很难在这方面有所成就,跟他比这个,应该再合适不过了。 苏无名听完,点点头:“好,就比田园诗,不如这次本官先让你如何?” 秦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不必,苏大人若是能写在在下前面,那就直接写便是,不用相让。” 苏无名看了一眼秦易,道:“好!” 说完,苏无名立即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秦易也毫不犹豫的写着,苏无名见秦易如此,心中已然了解,这秦易,可能是要拿以前自己写过的诗来凑数啊,不过,跟自己比,还差远了。 心中这样想着,苏无名下笔更快,片刻之后,一首田园诗便写了出来: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苏无名这首诗写出来之后,秦易的那首也写出来了,只是两首诗放在一起一对比,高低立马就出来了,众人看着这两首诗,不由得纷纷吟着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秦易见自己两次相比,都赢不了,脸色更差,心想再比一次,可当他抬头看到苏无名眼神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无论比什么,都是比不赢苏无名的。 这苏无名能在上万才子之中胜出,若没有过人之处,又怎么可能? 秦易有些无奈,拱手道:“在下输了。” 苏无名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秦易脸颊微红,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丢人过,所以在听到苏无名那句话之后,他也无脸再留在这里,转身向蜀川王李韦微一拱手,随即转身离开。 在场众人皆是惊叹,可苏无名的诗是真的好,他们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就算他们想偏向秦易,也是不能。 秦易离开之后,苏无名向蜀川王道:“看来王爷是不怎么欢迎本官,既然如此,本官再呆在这里也是无趣,就此告辞了,哦,对了,这个人,就随便王爷处置了。” 说完,苏无名随即起身离开,那黄石有些犹豫不决,可最后还是向蜀川王行礼告别,望着苏无名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离开蜀川王府后,黄石满头大汗,跟在苏无名身后,有点谨慎的说道:“苏大人,下官知道您是皇上派来的,可这王爷的面子,您怎么着也得给点啊,今天这事,您做的可有点过。” 苏无名脸上并没有任何生气的神色,只微微望了一眼黄石,道:“黄大人说的是,不过本官认为,王爷虽为王爷,可今天晚上却不该如此针对本官,本官做出反击,也纯粹是无奈之举,不然若本官丢了脸面,就是丢了皇上脸面,这事要是传到京城让皇上知道了,你觉得本官,亦或者王爷和你黄大人,能有什么好果子?” 听到苏无名这话,黄石不由得微微一愣,这倒是他没有料到的。 当然,黄石没有料到的事情还很多,比如说此时苏无名心中的不解,自己跟这个蜀川王并无任何瓜葛,两人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那么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呢,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敌人? 难道,这个蜀川王真的有什么阴谋不成?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晚,苏无名在宴席上并没有吃好,所以又派人给自己下了一碗面,这样吃完,他才将江英和林云两人叫来,吩咐道:“你们两人连夜监视蜀川王府,一旦有什么动静,立马来报。” 江英和林云两人领命,虽然他们不知道苏无名为何要下达这样一个命令,可他们还是点头应允了。 夜色深深,蜀川王府亮如白昼,几十名侍卫立在客厅外,好像随时都在待命。 客厅的蜀川王揉了揉自己有些隆起的小肚,眼神中突然露出一丝杀气来。 “这个苏无名,简直太可恶了。” 这句话说完,旁边一名侍卫道:“王爷,要不我们冲进苏无名的住处,把他给宰了算了。” 蜀川王眼睛微微一凝,道:“胡闹,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有我们的好?” “我们就说是一群强盗夜晚闯进去误杀了苏大人不就行了。” 蜀川王李韦凝眉,道:“可……可你们之中,有谁自认是那个唐雄的对手?” 当蜀川王李韦提出唐雄这个名字之后,那几十名侍卫不由得浑身冒起冷汗来,似乎提起唐雄的名字,就让他们想到了那个一动手间,便拧断了胡尔一条臂膀的样子。 残酷,血腥。 他们虽然是侍卫,也是杀手,可他们却不敢认为自己能够达到那种地步。 再没有一个侍卫嚷嚷着对苏无名下手了,因为一个唐雄,就足以震慑到他们。 而就在这个时候,蜀川王府后院突然走来一名女子,这女子摇曳生姿,更具媚态,走来之后,仿佛能把所有侍卫的魂魄都给勾走,可是这些侍卫却没有一个敢去看她,除非那个侍卫的眼睛不想要了。 这位是蜀川王的王妃,蜀王妃,曾经有一个男人看了蜀王妃一眼,蜀王妃立马将那个人的眼睛挖了出来,并且让那个人给生吞了。 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敢瞧蜀王妃了,当然,是那种逼视的瞧。 蜀川王见自己的王妃来了,连忙遣散那些衙役,然后迎来道:“王府不在后院呆着,来这里做甚?” 蜀王妃露出一丝嗔态,道:“王爷,是不是奴家不来,您就永远不去我那里了,你让奴家等的好苦呢。” 蜀川王脸颊微微一红,道:“爱妃,本王怎么会不去看你呢,这不是因为太忙了嘛!” “哼,王爷就是不喜欢奴家了,喜新厌旧,是不是有了那个希儿,便把奴家给忘了?” 蜀川王见自己的王妃如此无理取闹,突然一伸手把她给搂进了怀里,然后就在那客厅之上,对其上下其手,一开始蜀王妃还扭捏着,仿佛很生气的样子,可是很快,却又突然放大声音**起来,两人就这样很快的进入了状态,仿佛,刚才所的话语,不过是为了这最后的高潮做准备而已。 江英和林云两人躲在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微微凝眉,而后,在夜色渐深的时候,他们两人悄然离开蜀川王府,向苏无名住的地方赶去。 第349章 失踪的孩童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次日,江英和林云两人将他们在蜀川王府听到和看到的事情跟苏无名说了一遍。 苏无名听完,微微沉思,道:“你们没有去王府后院看一下?” 江英和林云两人愣了一愣,昨天晚上他们看到的所谓风花雪月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神色有点紧张,江英立马站出来道:“大人,要不我们再去一趟?” 苏无名点点头,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而苏无名隐隐间觉得,王府后院,一定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跟节度使杜如的失踪有关。 江英和林云两人没有休息,就又匆匆向蜀川王府赶去,他们觉得有点冤,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呆在蜀川王府的。 而就在江英和林云两人离开后没多久,一名侍卫急匆匆来报,说黄石有急事要面见苏无名,苏无名不明白黄石为何要见自己,可还是让他进来了。 黄石进来之后,神色有些紧张,道:“苏大人,有件事情,恐怕要麻烦您了。” 苏无名看了一眼黄石,道:“有什么事情,黄大人直说无妨,若是能够帮忙,本官断没有置之不理这一说的。” “这件事情,苏大人一定能够帮忙的,而且是苏大人最为擅长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苏无名看了一眼黄石,有点忍受不了他这种遮遮掩掩,既然有急事,那还不快点说? 被苏无名这么一喝,黄石连忙说道:“苏大人,是这样的,我们……我们这里有一户人家的小孩失踪了。” “小孩失踪?”苏无名微微凝眉,又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失踪小孩的家人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今天一早就来府衙报案,下官听完,这就连忙来找苏大人,想来苏大人断案如神,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找到那个失踪小孩的。” 苏无名微微凝眉,他对于黄石的这种态度很不喜欢,黄石身为成都府尹,有失踪案发生,他应该有最基本的对策吧,而不是来这里求助自己。 苏无名想训斥一番黄石,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先找人再说吧,小孩的家人,此时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苏大人话,是这样的,那个小孩叫小安,昨天傍晚一直都在家门口玩的,父母也没在意,可是后来过了很长时间,家人都不见小安回家,这才有点担心,于是跑出来看,结果门口已经没有了踪影。” 苏无名沉默了片刻,后又问道:“那个小安几岁了?” “三四岁的样子吧!” 苏无名突然瞪大了双眼,道:“三四岁的小孩,就任由他呆在外面?” 见苏无名突然这样,黄石不由得吓的缩了一缩。 “这小安的父母,也太大意了,本官非得惩罚他们不可。” 黄石也有些紧张,但还是连忙说道:“小孩失踪,他们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却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大人,如今……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派人去找,你陪本官去一趟小安的家。” 黄石连连领命,然后吩咐了下去,之后跟着苏无名去了小安的家。 那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小小的庭院,斑驳的房门,推门进入,可见一些简单的家具,一个老妇人双眼失神的坐在门前石阶上,对于苏无名和黄石等人的进入,没有一点反应。 而这个时候,黄石便解释道:“大人,这是小案的奶娘,自从小安失踪之后,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很可怜的。” “小安的父母呢?” “应该是出去寻找小安去了吧。” 苏无名在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户人家住的地方虽然偏僻,可也算是一条街道边,一个小孩如果就这样走失了,应该有人看到才对,而且附近就有好几户人家,他们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苏无名从小安的家离开之后,到了附近一个邻居家进行询问。 那户人家的男人是个木匠,苏无名等人去的时候,他正在家里进行衔接,看到有人来了之后,以为是客人,连忙询问:“几位想要什么?椅子还是桌子?” 黄石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说道:“找你问几件事情。” 男子一脸惶恐,连连点头应着。 “你家邻居家的小孩小安失踪了,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昨天晚上还能帮他们找 了大半夜呢。” “昨天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人靠近过小安的家?” “这个倒是没有,我一直都在做这个事情,外面的事情,倒很少在意的。” 苏无名沉思片刻,又问道:“小安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他父母就这般放任不管,想必平时也是如此吧?” 男子想了想,道:“好像是的吧,我跟他们不怎么常接触,不过小安的父母对小安很溺爱却是真的,三代单传嘛,溺爱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么说来,小安这个小孩一定很顽皮吧?” “这个是真的,很顽皮的一个孩子。” “具体有什么呢?” “父母若是不能随他的意,就大吵大闹,跟街上小孩发生矛盾了,无论谁对谁错,他的父母都要找别人算账,唉,这事,发生的可不止一次两次了,有时对于小安和他父母的行为,我们还真有点看不下去。” 男人说到这里,外面突然传来很急切是声音。 “小安,你在那里……” “你快回来……” 苏无名微微凝眉,黄石则在一旁解释道:“小安的父母回来了。” 木匠男子耸耸肩,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活计,苏无名和黄石则走了出去,小小的街道上,一男一女正在急切的呐喊着,两人很累,很疲倦,也很憔悴,可能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吧。 当他们看到黄石之后,突然冲了过来,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望着黄石道:“大人,你们可找到我们的儿子?” 情急之下,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身份,这个时候的黄石,也不便计较,道:“暂时没有。” 男子听到这句话,突然用他们这里独有的方言骂了一句,苏无名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以为是这个人太着急了,可黄石却是明白的,他指着那个男人:“好大胆子,竟然辱骂本官,来人,给本官押回去,先打几板子再说。” 小安的父亲的确是辱骂了黄石的,不过若是以前,黄石肯定也能理解,毕竟直接的儿子不见了吗,可他今天见到苏无名的时候,觉得苏无名对这对父母不是很喜欢,所以想要借此事情教训一下这两个人,也好以此巴结下苏无名。 黄石说出这句话之后,苏无名愣了一愣,他真不知道那是辱骂的话,可不可否认的是,那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辱骂。 小安的父母害怕了,他们虽然很紧张自己的儿子,可在官员面前,他们就跟蚂蚁似的,想弄死他们太简单了,两人突然跪了下来,在黄石跟前不停的求饶,不停的求饶,黄石微微凝眉,本不想饶恕他们,可这个时候,苏无名开口了:“算了,还是饶了他们吧。” 黄石耸耸肩:“苏大人有令,这次就先饶了你们,若有下次,加倍惩罚。” 两人连连给苏无名磕头行礼,苏无名让他们起来,道:“小安才不过是三四岁的孩子,你们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作为父母,你们这是很失职的,你们知道吗?” 面对苏无名的指责,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以前所做的不对。 从两人的态度上,苏无名不认为他们认为之前所做是错的,不过这种事情,苦乐自知,苏无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只能尽量做到自己应该做的。 “你们可把所有亲友都找遍?” “都问过了,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见过小安。” “当时你们在家,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吗?” “没有,当时我们都在屋里忙碌晚饭,可是做好之后,却不见了小安的踪影。” 苏无名微微凝眉,小安已经三四岁了,对于很多事情和人应该有自己判断,如果他是被人诱拐的,肯定是他认识的人才对,若是陌生人,不可能一点声响没有的。 当然,若是诱拐的人手段独特,也有可能悄无声息的把小安给弄走,不过相比较如今的情况,苏无名更倾向于是小安认识的人将他给弄走的。 因为从刚才苏无名短短的询问当中,他知道小安是个很顽皮的孩子,而顽皮这两个字若真正理解的话,那就是烦人,令人厌烦。 这样的孩子,无论是在同龄人跟前,还是在大人跟前,都是让人十分讨厌的小孩,如果小安曾经因此而招人烦的话,那个人会不会对小安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而世上的很多事情,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一件很小的事情引起的,如果曾经真的发生过一件这样的小事,那就不好说了。 第350章 丑剧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苏无名向小安的父母进行了询问,可是他们的回答却让苏无名很失望。 当然,并不是说没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而是那样的事情太多了,他们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他们的怀疑对象瞬间扩大到了一整条街。 怀疑对象太多,跟没有怀疑对象的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让人无从下手。 黄石看了一眼苏无名,可并没有言语,而苏无名在微微凝眉之后,只说了一句话:“继续搜查吧。” 没有什么好问的了,那只有继续找。 相比较而言,苏无名在这样的事情上,倒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从小安的家离开之后,苏无名回到了住处,相比较而言,有关蜀川王的消息,才是他最为关心的,当然,并不是说苏无名对于一个小孩的性命不在乎,而是相比较而言,有关蜀川王的消息,牵涉到的人和事太多,也太重要了。 等待是漫长的,可苏无名却又必须等待。 一个人若是不能学会等待,那么他永远都不可能成长。 蜀川王府,江英和林云两人也在等待,在王府后院等待。 王府后院从来没有其他男人进来过,江英和林云两人躲在暗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这里很美,美轮美奂,有花草,又亭台楼阁,有水榭,蜀川王住在这里,倒真是会享受极了。 而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很多女人,这里是蜀川王李韦一个人的女儿国。 这里的女人谈不上欢乐,她们每天所需要做的事情,不过是慵懒的赏花晒太阳,然后等待王爷的临幸,对她们来说,她们是没有自由的。 既然身为王爷的女人,那就别想要自由。 而就在这些女人当着,有一个女人却只能靠在阁楼的窗户上向外张望,她连在花园里走动的自由都没有,江英和林云两人很快便注意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很美,眼眉如月,可那个女人却也很忧愁,微蹙的双眉仿佛有千斤重的心事。 可就算她是忧愁的,却也是美的,仿佛一个美人,无论薄怒微嗔,亦或者是一颦一笑,都是美的。 江英和林云两人望着那个美人,突然间就痴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看到那个美人的时候,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沦陷了。 其实,蜀川王的后院里美人很多,而且各有各的姿态,比那个阁楼女子美的美人更是不少,可江英和林云两人,就是被那样一个美人给吸引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美人的双眸中,有一种让人怜悯的忧愁。 可是,江英和林云两人的痴很快被打破了,因为就在他们痴痴凝望的时候,美人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惊叫将整个花园的美全部给破坏了,然后那扇小小的窗户里面,出现了一个肥胖的男人,肥胖的男人将美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并且不住的亲吻。 美人挣扎着,挣扎着,她没有一点配合的意思。 在花园赏花的女子,在水榭攀谈的女子,纷纷来到了阁楼下面,她们看着楼上女子受尽**,嘴角却只露出了一丝笑意。 冷漠,她们都已经见惯了这种事情,她们所应持有的,不过是冷漠而已。 人心难断,是因为人心善变。 也许,这些女子在很久以前,也有一颗纯真的心灵,她们可能很善良,善良的看到桌台上的一只蚂蚁,都会小心的把它送回地面。 可现实却又是那般残酷,当她们经受了百般磨难,她们的心被一层一层的冰给包围,越来越后,到最后,她们变得冷漠了。 别人的生死,跟自己已经没有了一点关系。 甚至,连他们自己的生死,都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了。 阁楼上的女子衣衫已被褪尽,可蜀川王并没有要拉她到里面的意思,他让女子趴在窗户上,就这样提枪上马的干了起来。 女子的表情很痛苦,很羞愤,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可很多事情,却又不是强忍就可以忍得住的,比如说男女之间的欢愉。 美人哼哼着,阁楼下的女子攀谈嬉笑,评头论足,江英和林云两人躲在看出,看着这一幕丑态,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恨。 时间慢慢流逝,蜀川王肥胖的身子上满是汗水,可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趴在窗户上的美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谁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痛苦呢? 也许,她是痛快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阁楼下的女子渐渐散去,蜀川王也离开了阁楼,而阁楼里的美人,依旧光着身子,她倚着窗台,望着远方,仿佛是凝思,又好像是在渴望自由。 这是一副很残忍的画面。 林云是个很冲动的人,在蜀川王强逼那个美人的时候,他就想冲出去,可是却被江英给拦住了,很多事情,不是冲动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这里是蜀川王的后院没错,这里也很少有侍卫进来,可并不代表他们冲进去就可以把那个美人救出来,兴许,他们救不出那个美人,还要沦陷于此。 美人固然很美,可他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不是来救美人的。 不过,美人终究也是要救的,因为他们发现这两者并不冲突,问题是什么时候救。 夜幕降临,花园水榭里的女子陆陆续续的回去休息了,蜀川王去了蜀王妃的房间,江英和林云两人悄然出现,飞身上了阁楼。 阁楼里的美人已经穿上了衣衫,她穿上衣服之后,比光着身子更诱人。 当江英和林云两人出现在这里之后,美人并没有惊慌,她好像已经心死,对于今后人生将要面临的各种磨难,她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甚至,她还想早点去死吧。 “跟我们走,我们是来救你的!”林云抢先一步,拉起美人的手便要离开。 美人愣了一愣,可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跟着他们离开了。 半夜的时候,有人发现美人跑了,那个时候,蜀川王正在床上跟自己的王妃欢愉,一听美人跑了,顿时大怒,立马派人去追。 夜色深深,江英和林云以及那个美人,快速的奔跑着,如此直到天亮,他们才终于赶到了成都城,而那个时候,蜀川王派的人也追来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找到苏无名所在之地,因为他们对苏无名太过忌惮,害怕苏无名会毫不犹豫的要了他们的性命。 美人见到苏无名后,并没有任何的表现,苏无名看了她一眼,的确是个貌美女子,只是可惜太过忧愁了,这忧愁,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本官乃皇上钦派巡按,姑娘叫什么名字,何以被蜀川王困在王府后院?” 本来发愣的美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抬起了头,她看着苏无名:“你……你是钦差?”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本官正是钦差,你有什么事情,尽可对本官讲来。” 美人突然哭了,哭了许久,屋子里的人看着她,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此许久之后,美人在终于再次开口:“小女名叫希儿,是成都人氏,后来被蜀川王给看上,强行掳入王府,后来我逃了出来,想要进京,结果遇到了节度使杜如杜大人,杜大人听了小女身世,决定帮小女,他想在得到蜀川王欺男霸女的证据之后,就向朝廷上书禀报的,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到成都,便又被 蜀川王的人给抓住了,杜大人……杜大人他……” 说到这里,希儿又忍不住哭泣起来,而苏无名等人则心头一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苦苦寻找的节度使杜如杜大人,竟然是被蜀川王给劫住了的。 “希儿姑娘莫哭,有本官在,一定保你周全,那节度使杜如杜大人,如今可还活着?”这是苏无名来四川最为主要的目的,所以现在的他必须知道这个。 希儿摇摇头:“小女子不知,当时我和杜大人都被打晕了,小女子醒来的时候,就在王府后院了,至于杜大人……想来多半不在人世了吧,小女子……小女子愧对杜大人,若非为了让人知道蜀川王的恶行,小女子早就了断残生了。” 世上多可怜人,不知为何,当江英和林云两人听到希儿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在王府后院看到的情形,他们不知那是什么滋味。 可在他们两人的心中,却有一个信念,那便是要保护这个女孩。 苏无名沉默了许久,林云有些等不及,道:“大人,我们闯进王爷府,把那个李韦给灭了。” “胡闹!”苏无名瞪了一眼林云,又道:“蜀川王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王爷,他就算欺男霸女,我们也不能以此灭了的,我们如今要做的,是弄清楚节度使杜如杜大人何在,如果找到了的杜大人,再以蜀川王扣押朝廷命官为由对付他,就容易得多了。” 林云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被苏无名这一训斥,连忙退了下去,不过听了苏无名的话后,他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第351章 孩骨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将希儿安置好之后,黄石又急匆匆的来了。 黄石见到苏无名之后,一脸紧张,道:“苏大人,蜀川王府,好像出事了?” 苏无名表现的十分镇定,问道:“蜀川王府出了什么事情?” 黄石压低声音:“王爷的一个妾室,逃了。” 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王爷的妾室很多吗?” “听说有很多。” “既然有很多,跑一个就跑一个嘛!” 黄石傻眼了,他没有想到苏无名竟然给了这样一个回答,这个回答,跟没有回答有什么区别吗? 这个时候,黄石又压低了声音,道:“苏大人,那王爷此时为这事可是着了急的,怕……怕是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啊!” “那黄大人的意思是什么,要本官帮王爷找妾室?” 黄石虽然很不愿意点头,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非苏大人不能为之啊!” 听到这句话,苏无名顿时大怒:“混帐,本官奉皇命而来,是来调查杜如杜大人失踪一事以及四川各州县的政绩的,岂能去帮王爷找妾室?黄大人,你这知府的位置,是不想当了吧?” 见苏无名发怒,黄石连连跪下磕头:“饶命,苏大人饶命,下官也是……也是被王爷逼的,这里他权势最大,谁也奈何不了他,下官这是 没有办法啊。” 苏无名瞪了一眼黄石:“起来吧,那王爷自己的妾室丢了,就让他自己去找,别想动用朝堂的力量,黄大人,本官且问你,那个失踪孩童的事情,可有什么线索?” 黄石摇摇头:“找了好些天,一直没有线索,估计已经被人贩子给弄走了吧。” 古往今来,人贩子都是有的,只是从这件事情上来看,苏无名不认为这会是人贩子所为,如果是人贩子,那个小安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拐跑的吧? “再继续找。” 黄石连连点头,然后便退了下去。 在黄石离开之后,林云问道:“大人,这王爷该不会找到我们这里来吧?” 苏无名沉思片刻,道:“如果在其他地方找不到,他们是极其有可能来我们这里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希儿不出面,任何事情本官都能搞定。” 时间流逝,中午之前,王爷派出来的人终于来了。 他们的态度一点都不专横,更多的像是商量。 “我们王爷的妾室不见了,不知道苏大人有没有看到?” 苏无名眉头微凝:“你们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本官抢了你们王爷的妾室?” “不敢,小的只是问一下苏大人是否有看到。” “哼,你们王爷的妾室,本官怎么会看到。” 见苏无名生气,那些人顿时吓的双腿发软,而且不由自主的向唐雄所在的方向望去,见唐雄双目微瞪,心顿时就沉了下来,连连后退:“既然苏大人没有见,那小的们就告辞了。” 说完,几个人连忙转身跑开了。 正午,阳光有点热,热的让人受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衙役急匆匆来报,说那个小安找到了,不过却已经死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一愣,于是连忙问道:“在那里找到的?” “在……在小安自家的茅厕里,今天小安的奶娘去如厕,她感觉便池里有些异样,就看了一下,结果发现是一具尸体,然后就吓的昏倒在了茅厕里。” 这个发现让人很震惊,苏无名凝眉道:“可是小安去厕所方便,不小心掉了进去?” 苏无名觉得,小安才不过三四岁大,而这里百姓的茅厕又那么大,掉进去是极其有可能的,不过就在苏无名这样问过之后,衙役却摇摇头:“更像是被人杀死扔进去的,因为……因为小安下面尿尿的东西不见了。” 衙役的话虽然粗俗,可大家都听得明白,小安被人给阉了,而既然是被人给阉的,那他的死必定是他杀了。 “尸体如今何在?” “还在小安自己的家里。” “走,去小安的家。” 这件事情,太古怪了,而且太残忍,对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做这种事情,简直太不人道了,苏无名一定要找到那个凶手,让他付出代价。 来到小安家的时候,庭院里传来阵阵哭声,哭声响彻了整个庭院,听来让人动容,衙役推开门,黄石跟几名衙役都在,只不过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却有点无动于衷,或者说,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无名进门之后,就看到了小安,那是一个不是很高的小男孩,此时身上的污秽已经洗干净了,不过可能这个时节还是夏天的缘故,尸体开始有点腐烂,甚至好几处有被蛆虫啃过的痕迹。 很恶心,苏无名叹息了一声,可还是来到尸体旁建议了一下,除去之前衙役说过的伤口外,苏无名还发现在死者的脖间有一道掐痕,而那处掐痕,才是死者真正的致命伤。 至于小安的下面,很可能是在被掐死后才割去的。 这至少让小安少了一些痛苦。 小安的父母嚎啕大哭,苏无名看着他们,道:“我一定会将凶手找到的,不过请你们想一下,什么人会对一个小孩下这么重的手?” 小安的父母哭着摇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谁会对他们的儿子下这么重的手,他们要是知道,只怕早就冲过去拼命了。 苏无名沉思片刻,道:“小安的下面被人割去了,你们想一想,小安有没有对什么人做过侮辱的动作?” 一听到苏无名问出这样一句话,小安的母亲突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定那个范寡妇,有一天小安冲她尿尿。” 说完,小安的母亲便要冲出去找那个范寡妇算账,而这个时候,衙役突然冲出去把她给拦了下来,任何事情,都有官府来做,就算是惩罚 凶手,那也得交给官府,无论小安的父母有怎样的愤怒,都不能私下做出任何事情。 衙役拦住他们之后,苏无名问道:“这范寡妇是什么人?” “就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寡妇。” 小安的母亲说完,瞪了一眼她丈夫,这个动作并没有骗过苏无名,苏无名看着小安的父亲,问道:“那范寡妇长的好看吗?” “不……不好看。” 苏无名冷冷一笑:“不好看你紧张什么?” 苏无名的话刚说完,小安的母亲突然一脚踹了她丈夫一脚:“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好几次偷偷去找那个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教小安冲范寡妇尿尿的,是不是你?” 苏无名早觉得小安的父亲有问题,果真这么一激,小安的母亲便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命衙役看着他们两人之后,苏无名带人去了范寡妇的家。 那是一个很小的庭院,此时显得寂静非常,甚至连蝉鸣都听不到,衙役推开门,刚准备喊,便听到屋内有椅子倾倒的声音,衙役冲进去之后,发现范寡妇正在上吊,而且已经处于濒临边缘。 衙役连忙将之抱了下来,经过一番施为,这才又喘过气来,苏无名看了一眼范寡妇,并不算很漂亮,不过比小安的母亲要漂亮一点,想必这也是小安父母闹矛盾的原因吧。 范寡妇被救,可她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我死。 有衙役在,又怎么可能让他去死? 苏无名看着她,问道:“小安是你杀的?” “他该死,他竟然用那个东西冲我尿尿,还辱骂我,他玷污了我的清白。” 小孩子顽皮一点,的确让人很厌烦,只是就因为小孩子顽皮就杀了这个小孩,也的确太过残忍了。 “他不过是个孩子,又如何能玷污你的清白?” “我丈夫死后,我发誓要为他守住的,可……可那个死小孩,竟然几番激怒我,讨厌的要命,我一定要杀了他。” 很多事情都已经明白了,不过明白归明白,这件因为小孩子胡闹而引发的命案,到底还是要再弄清楚一点的。 “把你杀人的经过说一遍吧。” 范寡妇已有必死之决心,因此也未有任何隐瞒,很是直接的说道:“这个小安,仗着他父母宠爱,年纪又小,京城闹事,附近邻里百姓都很讨厌他,本来小孩子,我也不想跟他计较,可他却不该对我做出那种事情,所以在那天傍晚,我见他一个人门口玩,就将其骗到了我家,掐死他之后,用刀割掉了他的那个东西,后来我发现事情闹大了,恐怕无法收拾,就趁着那天晚上小安父母到处找他的时候,将他的尸体扔进了他们家的茅厕里。” 范寡妇说完,突然又大闹起来:“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我要去陪我的丈夫。” 苏无名有些无奈,不知道这范寡妇是把所谓的贞节看的太重,还是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可能因为小孩子的几句侮辱就杀人呢? 苏无名叹息一声,命人将范寡妇给押走了,她迟早是要死的,可既然已经救下了她,就不会让她上吊死,杀人凶手,是要走程序的,是要备案的。 第352章 冲突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小安的案子结束之后,黄石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他似乎有点闷闷不乐,因为蜀川王李韦一直在给他施加压力,要他帮忙找到自己的妾室,可黄石已经把人派出去了,却没有一点线索。 黄石心中有时会很恼怒,蜀川王没有把他的妾室看好,干嘛要自己帮他找? 虽然心中不乐,可黄石还是每天帮蜀川王李韦去找人,因为他若不找,少不得要吃蜀川王李韦的训斥和折磨。 而就在黄石这般拼命寻找希儿的时候,蜀川王李韦突然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写着歪歪斜斜字迹的信。 而在蜀川王李韦看完信后,顿时愤怒不已,喝道:“来人,随本王去找苏无名。” 一群侍卫心惊胆战,可又不敢违背蜀川王的命令,最后只得跟着去了。 来到苏无名住处后,蜀川王的人立马冲了进去,那个时候,苏无名正在喝茶,正在想如何对付蜀川王,看看到蜀川王突然冲进来,苏无名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迎了出去。 “蜀川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苏无名表现的很平静,虽然他的心里很清楚,蜀川王用这种势头冲来,怕是不怀好意。 “有何贵干?哼,苏无名你个小子,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赶快把本王的妾室希儿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蜀川王此时满面愤怒,恨不能现在就当场杀了苏无名。 苏无名淡然一笑:“蜀川王可真会说笑,你的妾室,怎么会在本官这里,希望蜀川王自重一些,不然传了出去,对本官的名声不好,对蜀川王您的名声,也不好。” 蜀川王李韦瞪着苏无名,冷冷道:“岂有此理,来人,给本王搜。” 这句话喝完,蜀川王身后的侍卫立马便要动手,可就在这个时候,唐雄一人当先,站在了那些侍卫跟前,喝道:“谁敢?” 那些侍卫很怕唐雄,看到唐雄之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而这个时候的唐雄又是冷冷一笑:“想死的上来。” 没有人想死,当然也就没有人敢上来。 夏日的郁热,把每个人的后背都弄湿了,苏无名淡淡一笑,并没有呵斥唐雄的意思。 那希儿如今就躲藏在自己这里,这里并不大,如果真让蜀川王的人去搜查,那希儿怕是藏不了的。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跟蜀川王撕破脸了。 蜀川王李韦似乎没有料到苏无名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阻拦他的人去搜查,他蜀川王在这个地方,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苏无名,你好大胆子,难道想拦本王不成?本王告诉你,你敢对本王不敬,本王一本奏章送到京城,就要你的小命。”蜀川王瞪着苏无名,一双眼睛里满是杀意。 苏无名耸耸肩:“王爷好像没有搞清状况,如今本官是朝堂任命的钦差,是本官对王爷不敬呢,还是王爷对本官不敬?” 说完这句话,苏无名突然冷冷道:“来人,将这些人全部赶出去,若有人敢反抗,就以刺杀钦差的罪名,就地正法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他们早见识过苏无名的杀伐果断,今天他在这里说就地正法,那就真的很有可能是就地正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侍卫们有点犹豫,然后将目光全部投到了蜀川王李韦的身上,蜀川王此时脸色气的煞白,可许久之后,也只骂了一声废物,然后带人走了。 蜀川王并非笨蛋,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跟苏无名作对的后果,就算他不会被苏无名给怎么样,可他的这些手下,怕是要折损几个的。 他的那些个手下的命不值钱,至少对他来说不值钱,可他需要保存实力。 蜀川王带着人离开了,江英和林云等人很兴奋,他们连王爷都不怕,在这个地方,还有什么是他们好怕的? 可就在他们兴奋的时候,苏无名却陷入了沉思,唐雄见此,问道:“苏大哥,可是有什么不对?” 苏无名点点头:“希儿在我们这里的事情,我想没有人会泄露出去,可那蜀川王是如何知道的呢?” “也许他只是怀疑呢,毕竟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 苏无名想了想,摇摇头:“不会,看今天蜀川王的架势,好像是很确定希儿在我们这里的,如果没有十分肯定,他绝对不会这样来找我们。” 众人愣了一愣,如果事情真如苏无名说的那样,那么他们这里一点都称不上严密,别人想知道他们的行踪,随时都有可能知道。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他们担心的,如果在他们这些人之中,有一个内奸的话,那绝对是一个大害。 人心难测,这些人虽然跟着苏无名有段时间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会对苏无名有什么忠心,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叛变。 就在大家为这件事情而有些举棋不定的时候,苏无名突然说道:“去见一见希儿。” 听到这话,江英和林云两人不由得一愣:“大人,您可是怀疑希儿她……” 苏无名笑了笑:“本官当然不会怀疑希儿泄露了行踪,我只是想从她那里打听一些消息。” 希儿在陪温婉儿和南宫燕他们,虽然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得到获救而好转,但至少她的脸上会时不时的露出笑容,苏无名进屋的时候,她连忙给苏无名跪了下来,苏无名让她起来,然后说道:“希儿姑娘不必多礼,本官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希儿点点头,然后又低下了头。 “希儿姑娘,你在蜀川王府也待了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蜀川王有谋反的痕迹?” “这……” “这里没有外人,希儿姑娘可以直言。” 希儿点点头:“蜀川王这个人很好色,而且残暴,不过若说谋反,倒是没有见到过。” 苏无名微微凝眉,又道:“你与杜如杜大人被绑架的时候,是怎样的情景?” “当时我跟杜大人坐着马车,后来突然被一伙劫匪给拦住了,他们将我们两人打晕,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蜀川王府了。” 苏无名听完希儿的这些话后,又仔细想了想,许久之后,道:“你醒来之后,有没有问杜大人的情况?” “问了的。” “蜀川王是怎么回答的呢?” “蜀川王说……说把他给杀了,可……可我是一直不相信的。” 说着,希儿突然又哭了起来,可能对于她而言,杜如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她不能接受杜如被杀的事情,温婉儿见希儿如此,连忙劝慰她,而苏无名则凝眉沉思。 苏无名觉得,蜀川王李韦既然如此信誓旦旦的来找他,必定是得到了肯定信息的,那么现在他就必须弄清楚,这肯定信息是谁送给他的? 是蜀川王自己的探子吗? 像蜀川王这样的土皇帝,培养一批自己的探子是极其有可能的,如果他的探子无所不如,那么他们的这点秘密也就根本不能算是秘密了。 可既然蜀川王有这么厉害的探子,为何直到今天他才找来呢? 几番思虑,苏无名觉得蜀川王有庞大的探子不太可能,肯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们这个秘密,那么那个告诉蜀川王这件事情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有是什么呢? 苏无名突然想起在巴中时遇到的行刺,难道是蝮蛇组织的人? 蝮蛇的人想要杀了苏无名是肯定的,他们会不会想借蜀川王的手来除去自己呢?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有点麻烦了,蝮蛇的人在暗处,只要他们力量足够强大,很有可能对自己进行暗杀,暗杀,是不容易躲过去的。 对面几个女人说了什么,苏无名是一点没有听进去的,他只觉得如今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在这样一个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吃掉。 要怎样,才能够不被吃掉呢? 苏无名眉头凝的更紧了些,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名突然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也许这个想法,能让他解决这里所有的事情也不一定。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苏无名立马带着唐雄离开了,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而苏无名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苏无名和唐雄离开了,直到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他们也没有对任何人说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亦或者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 大家都有一种神经绷紧的感觉,可又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苏无名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月色,今夜半月,可夜色却是极美,苏无名的心微微有点沉,今天的事情并不算顺利,那个人会不会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也还不一定,所以苏无名能不能解决这件事情,也还真的不好说。 不过,今天过后,苏无名终归是有了希望的,当然,苏无名不可能把这些人的性命都寄托在希望上,他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才行,可他能做些什么呢? 就在苏无名倚在窗前思索的时候,温婉儿突然说道:“相公,天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佳人,佳人相唤。 第353章 阴谋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第二天,苏无名等人决定离开。 他们去了一趟府衙,跟黄石道别,黄石很不明白苏无名为什么要离开,难道他不准备寻找杜如了吗? 在苏无名离开之后,黄石给想了很多理由,比如说苏无名得罪了蜀川王李韦,离开是为了躲避蜀川王,黄石对这个理由很自信,在这个地方得罪了蜀川王,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就在苏无名等人离开成都的时候,蜀川王李韦突然又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苏无名要离开了,而且是带着他的妾室希儿离开的。 可是,蜀川王并没有理会,经过上一次的‘交’锋之后,蜀川王很明白,以自己目前的这些‘侍’卫以及杀手来说,想要杀了苏无名似乎不太可能,一个唐雄,就把他们全部给震慑住了。 蜀川王的不理会,让写信的人有些愤怒。 “这个蜀川王,好笨。”成都一隐秘处,一男子一脸的愤怒。 “老大,要不我们自己动手去杀了苏无名吧?” “废物,上一次的刺杀结果你也看到了吧?我们根本就近不了苏无名的身,想要杀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你再给蜀川王送一封信。” 这天中午,成都的富贵客栈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因为整个客栈都被人给包了下来,而在客栈的雅间,有两个人正在密谈。 其中一人是蜀川王李韦,另外一人带着面具,似乎是不像让蜀川王知道自己的面目。 两人对坐,都保持着警惕,蜀川王看着那张面具,冷哼一声:“你是什么人,约本王来这里所为何事?” 面具人显得很平静,道:“王爷别来无恙,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王爷知道我跟王爷一样,都痛恨苏无名就行了,我这次约王爷来这里,是有件事情想跟王爷商量一下。” 蜀川王李韦瞪着眼前的人,道:“本王是恨苏无名,但本王的事情本王自己解决,跟你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面具人微微摇头:“王爷,那苏无名已经快走远了,你自己若能解决,能放他离开?” 蜀川王李韦一时无语,不过仍旧冷哼了一声:“要你管!” 面具人呵呵笑了笑:“王爷,如果我们联手的话,要除去苏无名应该会容易很多,你觉得呢?” 蜀川王李韦有些犹豫,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人是谁,他又为何要跟自己联手,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沉默,许久的沉默。 而许久的沉默过后,蜀川王李韦说道:“你想跟本王怎么合作?” “”很简单,我们倾巢而出,在半途伏击苏无名,你我都是有实力的人,伏击苏无名,一定能够成功的。 “你有把握?” “当然有把握!” 蜀川王李韦犹豫了一会,最后点点头:“好,暂且相信你一次,你说吧,什么时候伏击。” “今天晚上!” 时已夏末,温度已经不是那么的高,晚风吹来,有着丝丝凉意,苏无名等人的队伍离开成都之后,径直向南行去,温婉儿和南宫燕她们对苏无名的决定很是不解,她们问了苏无名多次,可是苏无名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南宫燕一怒之下,就去问唐雄,她有一种直觉,他们的离开,一定跟昨天晚上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的离开有关系,他们两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唐雄被南宫燕‘逼’问,可他却一直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知道,没有苏无名的命令,他也不能说。 南宫燕真的很生气,她去找自己的大哥南宫隐,可南宫隐对于这件事情,也无能为力,如今他要做的,不过是静等而已。 天‘色’渐晚,大部队安营扎寨,生起了篝火,篝火的燃起,惊起了林中鸟儿,风吹来,炊烟纷飞,大家把食物拿了出来,以及一些在途中打猎到的野兔,很快,‘肉’香扑鼻。 本来南宫燕还在跟苏无名怄气,可一闻到野兔的香味,顿时忘记了所有不快,不时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吃,什么时候好。 苏无名坐在马车之中,一直警惕的望着四周,为了避免被伏击,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在一片很广阔的地方,四周但有风吹草动,他立马就可以警觉。 而就在苏无名这番扫视的时候,一柄利箭突然飞奔而来,啪的一下‘射’在了马车上,利箭几乎要穿透整个马车,苏无名猛然一惊,而外面的‘侍’卫立马警觉:“有刺客,有刺客!” 唐雄以及林云江英他们立马将苏无名给围了起来,很快,不远处突然冲进来黑压压的一片人,足有一百来人,这些人各个劲装,气势之盛,让人不由心惊。 来人很快将苏无名等人给包围了起来,苏无名从马车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平静,他看了一眼那些人,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 “哼,苏无名,今天是你的死期。” 苏无名摇摇头:“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对你来说不一定,对我们来说却是一定的,因为今天,你必须死。” 苏无名笑了笑:“既然你认为本官今天必须死,那你是否可以以真面目示人呢?” 说话的人犹豫了一下:“休想。” “看看,你对自己还是不自信的,你若真认为能够杀死我,又何必担心一个死人知道你的面目?”苏无名说着,眼神突然‘露’出一丝冷漠:“不过,你现在不‘露’也行,待会杀了你,我自然可以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摸’样。” 来人哈哈大笑:“猖狂,小子猖狂,杀了我,痴人说梦。” 来人说完,突然做了一个手势,手势起,他身后的那些人突然拿着刀就冲了上来,战事一触即发,可就在这个时候,场面又突生变故。 在来人身旁的已然,突然举起刀架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都住手,谁再敢动,我杀了他。” 说话的人大家听来很熟悉,而就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已经撕下了面具,那个人,赫然是蜀川王李韦,李韦制服了那个人,他瞪着蜀川王,满眼愤怒:“你……你竟然想害我?” 蜀川王李韦冷冷一笑:“错,应该是你先害我才对,苏无名是什么人,那是皇上派来的,他如果死在了这里,朝廷能放过本王?” “可……可你也不能倒戈的这么快。” “又错,本王根本就没有倒戈,本王早就跟苏无名商量好,要引你出来。” 蜀川王李韦待的人和苏无名的人将那个人的手下全部制服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走向前,淡然一笑:“本官说过,一定要知道你的‘摸’样的。” 两名‘侍’卫冲上前来,将那个人的面具给撕了下来,而就在面具撕下了的那一刻,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叫:“杜大人?” 这个跟蜀川王商量好伏击苏无名的人,竟然是之前失踪的节度使杜如,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希儿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这个让她觉得是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男人,竟然要杀了苏无名? 蜀川王李韦看到希儿从苏无名的队伍中冲出来之后,脸‘色’微微一变,他扭头看了一眼苏无名,可并没有发作,很多事情,可以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行了断。 不管怎样,那希儿是自己的妾室,到时看他苏无名怎么说。 “大人,你……”希儿望着杜如,很多话想说,可却说不出来。 杜如脸‘色’苍白,他也一句话没有说,苏无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淡然的笑了笑:“以这种方式跟杜大人见面,倒真是让本官觉得惊讶,只是本王断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蝮蛇组织的人。” 杜如冷冷一笑:“是又如何,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任何东西。” 苏无名摇摇头:“本官一点都不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想必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吧?为了什么,是为了杀了本官呢,还是为了灭掉蜀川王这股势力?” 杜如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听闻苏大人乃我大唐第一才子,更是破案高手,要不你就来猜一猜我这么做所是为何,如何?” 苏无名笑了笑:“既然已经知道了杜大人的身份,那么本官就来猜一猜吧,杜大人既然是蝮蛇组织的人,想来觉得本官是你们的一个很大危害吧,既然如此必定想将本官引离京城,如何找机会对本官下手,节度使杜大人来四川突然失踪,刚好是个契机,你的失踪传到京城之后,皇上必定要派人来此调查,而有你们在朝堂的人策应,想来本官被外派的可能‘性’很大,这样,你们便可在半途对本官进行诛杀了,在巴中县的时候,那些刺客也是你派的吧?” “你猜的**不离十吧,不过你只说对了一个大的轮廓,其中的细节,你又能猜对多少呢?” 苏无名耸耸肩,道:“我们的杜大人想听一听本官猜的细节吗?” 第354章 细节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夜‘色’渐深,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苏无名的身上,苏无名望着杜如,神‘色’平淡。 杜如冷冷一笑:“苏大人知道具体细节吗?” 苏无名耸耸肩:“姑且一试吧!” “好,那我们就来听听苏大人的细节猜测。” 晚风吹来,带着丝丝郁热,苏无名淡然一笑,随即说道:“杜大人既然是蝮蛇组织的人,想来为了除掉本官,定然‘花’费了不少心力,甚至为此,不惜不要节度使这个官职,朝堂那边的事情,自然有你们蝮蛇组织的人推‘波’助澜,只要这边的节度使大人一失踪,本官这个大理寺卿就会走马上任。” “按照杜大人的意思,应该是准备在四川这个地界失踪之后,就沿途设置杀手的吧?”苏无名说着,看了一眼杜如,杜如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好像根本就不认同苏无名,而这个时候的苏无名,则淡然一笑,继续说道:“除了沿途设下杀手外,杜大人觉得还不够,还想引得本官跟蜀川王大斗一场,也许你本来根本没有想到如何让本官跟蜀川王大斗,可能只是见机行事,可是事有凑巧,你遇到了从王爷府逃出来的希儿,当你看到希儿的时候,你便有了一个计划,那便是让希儿成为本官跟蜀川王引发矛盾的导火线,本官素来有正义感,而你在沿途呢,频频让希儿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等本官沿途赶来,必定知道你身边多了一个‘女’人,经过调查,少不得要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而你恰在这个时候,将希儿送给了蜀川王。” 苏无名说到这里的时候,希儿有些震惊,她望着杜如:“是……是你把我送回去的?” 当时的情况很特殊,苏无名一直想不明白,像杜如这样的官员,谁那么大胆敢拦截他呢,就算是拦截他,也应该不会把希儿送给蜀川王吧? 跟蜀川王合作的时候,苏无名特地问了一下,后来知道,是一天早上府里下人开‘门’,然后看到希儿昏倒在王府‘门’前,至于为什么,连蜀川王李韦也不知晓。 而当苏无名知道这些之后,便多少有了些许猜测。 此时的杜如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屑神‘色’,他望着苏无名,有些震惊,道:“你倒当真聪明。” 这句话,已经证明苏无名刚才说的都是正确的。 苏无名耸耸肩,道:“现在就让本官来说一说我们的‘阴’谋吧,虽然说用‘阴’谋这个词来形容并不是很合适。” “其实,当本官察觉本官和蜀川王都被人利用的时候,本官便一直想怎样把你引出来,恰在那个时候,你主动给蜀川王送了信,而这个时候,本官便有了主意,本官跟蜀川王约见了一面,然后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虽然不知道蜀川王是否肯合作,但这毕竟是个机会,而在跟蜀川王见过面之后,本官便带人离开成都,并且在这里等你们的到来,而以目前的结果来看,蜀川王是同意本官观点的。” 说到这里,苏无名看了一眼蜀川王,这个时候,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蜀川王来说一下的,而且也要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才行。 蜀川王有些得意:“刚开始,本王还真不信你说的那些,不过后来回去仔细一想,当真是被人给利用了的,就说第一封信吧,写信的人是谁,他怎么就知道希儿在你那里,他为何要‘诱’导本官去找你的麻烦,想清楚这些之后,我便觉得不能被人当猴耍,就算本官跟你有仇。”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再说了,因为已经很清楚了,后面的事情,这个杜如都是切身参与进来的。 天‘色’更晚,杜如被人押了起来,苏无名准备押他进京,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杜如,如今抓住了他,要把他‘交’给皇上处置才行。 只是这个时候,杜如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自杀死了。 他是蝮蛇组织的人,他很清楚被带到京城之后的命运,当然,也有他家人的命运。 蜀川王看了一眼杜如,并没有一点怜惜神‘色’,对他这个王爷来说,世上很多人的‘性’命,根本就不值一提。 杜如被人给拉了下去,而后,蜀川王李韦望着苏无名,冷冷道:“苏无名,如今希儿就在你这里,把他‘交’给本王吧。” 苏无名耸耸肩,面‘露’难‘色’,道:“王爷,为了一个‘女’人,何必呢?” “你不好‘色’,你不懂一个‘女’人对于好‘色’之徒的重要。”蜀川王一点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就说了,他怕什么呢? 苏无名笑了笑:“好‘色’乃男人本‘性’,只是有些人能够抑制罢了,希儿被本官救下的时候,本官就已经说过,要保他周全,王爷若执意要带希儿走,那也就修改本官跟王爷决裂。”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两个敌对的人,不可能因为一次合作,便成为永远的朋友。 蜀川王瞪着苏无名,他觉得自己在苏无名跟前,丢尽了面子,不过他不准备放手,就如他刚才说的那样,一个‘女’人对于男人的重要,绝对是另外其他男人所不能了解的。 不知道为什么,蜀川王觉得,自己只有在希儿身上驰骋的时候,他才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这种快感是其他‘女’人给不了他的,他阅‘女’无数,却也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希儿身体的构造,也许是因为希儿给他的那种征服的快感,不管怎样,他就是喜欢希儿,而且一定要把希儿‘弄’到手。 苏无名眼神坚定,他不是一个肯为‘女’儿而放弃一切的人,不管他有自己的‘操’守,有自己对于诺言的坚持,如果蜀川王真的不卖他这个面子的话,那只有在这里打一架了。 夜‘色’,深,风,更为郁热了。 天上繁星点点,像一个又一个无法诉说的故事。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苏无名听的真切,那是南宫燕的尖叫,苏无名心头一沉,连忙扑了过去,可当他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南宫燕并没有一点事,有事的是希儿。 一柄匕首刺进了‘胸’膛,血顺着‘胸’膛流出,隐隐间可见酮体曼妙。 苏无名看着希儿,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能够明白此时希儿的心情,也许,对希儿来说,死才是解脱吧? 希儿望着苏无名,突然淡然的笑了笑,然后就这样死去了,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可却彼此能够明白。 蜀川王看着希儿的尸体,愣了愣,有点发神,可很快突然冷哼了一声:“走!” 此时的他们,还有什么样的选择吗? 蜀川王是喜欢希儿没错,可他喜欢的是一个活着的希儿,而不是一个死了的希儿,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一个‘女’人,如果有了一点瑕疵,那还是不要的好。 蜀川王离开了,夜‘色’也更深了一下,苏无名的马车转而向北,向京城长安走去,如今,这里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希儿的尸体扔进停放在马车上,苏无名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希儿姑娘,已经骗走了蜀川王,你不用再装了。” 南宫燕大吃一惊,可就在这个时候,希儿真的慢慢活了过来,她身上的匕首,也从身上拿了下来,南宫燕看着眼前一切,有些震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无名笑了笑:“其实事情很简单,在我跟蜀川王合作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偷偷给了希儿一把匕首,要她在必要的时候,自杀。” “可……可希儿并没有死?” 苏无名点点头:“没错,希儿没有死,因为关键在这把匕首上。” 南宫燕拿过匕首看了看,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个时候,苏无名笑道:“把它‘插’身上看看。” 南宫燕有些犹豫,可还是朝自己的臂膀上‘插’了一下,匕首‘插’下去之后,突然从里面喷出血来,而那匕首竟然也缩了进去,南宫燕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匕首,竟然是可以伸缩的。 匕首的兴奋过去之后,苏无名看了一眼希儿,道:“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希儿摇摇头,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无牵无挂,根本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能做什么。 大家望着她,有些联系,这个时候,温婉儿道:“跟我们去京城吧,到了京城,你就到我们的店铺做生意,总能够生存下去的。” 林云在一旁听完,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是啊希儿姑娘,跟我们去京城吧,到了京城,谁都欺负你不得。” 希儿低下了头,可脸上却是笑的,认识苏无名这些人,让她又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一个人若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总是能够活下去的吧。 京城长安,路途远。 苏无名遥望京城的方向,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他来四川的时间太短了,如果就这么回去,光王李忱会怎么看? 也许,再次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吧。 第355章 告急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有关杜如的事情,苏无名已经写成密信派人送到了京城。 所以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并不快,到处的走走停停。 转眼到了秋天,沿途秋景‘诱’人,让人流连忘返。 而就在众人这样慢吞吞走着的时候,京城突然传来消息,京城告急。 在苏无名离开长安城的这段时间里,京城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皇上李炎身体突然很不好起来,为了能够延续寿命,李炎开始吃一些道家修炼的丹‘药’;再者,皇宫之中,遭逢了几次刺杀,李炎虽然侥幸都躲了过去,不过此时却整日担惊害怕。 李德裕为此费尽心力,终于调查到,那些刺客皆是安王李溶所派,他们调查到,这个安王李溶有不臣之心,一直想取李炎而代之,李炎得知之后,龙颜大怒,于是下了好几道圣旨要安王李溶前来京城。 可是,派去的太监去一个没有消息,去一个没有消息。 很显然,那些派去的太监,都被安王李溶给杀了。 李炎更是气愤异常,扬言要对安王李溶进行讨伐。 而李炎要对安王李溶进行讨伐,就必须先有兵才行,京城的禁军自然是不能随便跑到安王李溶的地盘去进行讨伐的,所以李炎的意思是要各地藩王对安王李溶进行讨伐。 并且言明,谁若是讨伐成功,重重有赏。 各地藩王一直都有吞并其他藩王的意思,一听皇上李炎下了这道命令,还不跟苍蝇闻到臭味似的跑过去? 苏无名他们在回京城的路上听到了这些事情,不过苏无名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得愣了一愣,因为事情有些怪,那安王李溶心机隐藏的极深,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怎么可能派人去刺杀皇上? 再者,就算是去刺杀皇上,他定然是把所有后路都给想好了的,又怎么可能让李德裕查出是他派的? 只怕,这个安王李溶被人给利用了。 当想到安王李溶有可能被人利用了的时候,苏无名首先想到的是光王李忱,光王李忱身在京城,且城府极深,在这些年里,他不知道已经积蓄了多少力量,虽然他说过同意再等三年,可对于一个迫切想要当上皇帝的人来说,三年的时间太长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承诺根本就是个屁。 如果那些刺客是李忱派去,然后嫁祸给安王李溶的呢? 相互之间消灭各个藩王之间的势力,等各藩王打的不可开‘交’两败俱伤的时候,光王李忱再坐收渔翁之利,如今李炎的身体越来越差,光王想要当上皇帝,就不用等多久了吧。 一场大战在即。 苏无名的心隐隐有些不安,如果真的发生了战争,苦的还是那些老百姓吧?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深秋,这个时候的长安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调来,仿佛寂寥也那般的有味道。 苏无名的回京,并没有在偌大的京城‘激’起多少涟漪,不过是让皇上李炎兴奋了一点而已。 那天晚上,苏无名急匆匆的去了皇宫,李炎比之前离开的时候,消瘦了很多,不过见到苏无名后,他的‘精’神头却还不错。 苏无名跪在地上,将四川之行说了一遍,这番说完,李炎连连点头:“苏爱卿辛苦了,只是没有想到,那杜如为了除去你,竟然如此煞费苦心。” 苏无名点头称是,说那杜如所在的蝮蛇组织,很有可能是一股谋反势力,不可小觑。 李炎命人给苏无名看坐,然后问道:“以苏爱卿来看,应该怎样对付蝮蛇这个组织呢?” 苏无名想了一会,道:“这个蝮蛇组织太过严密,想要知道他们很困难,只能徐徐图之。”说到这里,苏无名突然把话题引到了安王李溶谋反的事情上。 而已提到安王李溶谋反的事情,李炎顿时脸‘色’大变,愤怒道:“这个安王李溶,简直太可恶了,朕对他一向不薄,他竟然敢反朕,岂有此理。” 苏无名在一旁听着,道:“不知皇上对此作何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敢反朕者,朕决不轻饶,如今各路藩王已经齐聚安王李溶的封底,对其进行围剿,势必要将其全部歼灭才行。” 苏无名听完,心头微微一沉,发动这样一场战争,不知道安王李溶封地的那些百姓会不会跟着遭殃? 想来是肯定的吧。 苏无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那里的百姓做些什么才行,所以他看了一眼李炎,道:“安王李溶封地的百姓,也是皇上的百姓,若是因为战争让那些百姓发生不测,怕是有些不妥。” 李炎微微凝眉,望向苏无名道:“苏爱卿的意思呢?” “若能减少百姓伤亡,最好。” 李炎叹息一声:“朕又何尝不清楚这些,只不过战争难免是要有伤亡的,如今又不能搞什么君子之战。” “若能把伤亡降到最低,自然是最好的。”苏无名在一旁说着。 李炎点点头:“苏爱卿有什么办法吗?” “微臣尚未去前线看过,所以不得而知,不过为了大唐百姓,微臣倒是很想去一趟。” 李炎有点犹豫:“苏爱卿刚回京就离开,朕实在有点于心不忍啊。” 苏无名拱手道:“为大唐为皇上效力,是微臣本分。” 李炎点点头:“既然苏爱卿意已决,那就这样好了,你在京城休息两天,之后前往安王李溶的封地。” 苏无名连忙领命,退出皇宫的时候,天上已是繁星点点了。 回到家,苏无名发现府里有些异样,站在‘门’口的时候,便听到外面吵闹的厉害,苏无名凝眉推开‘门’,发现府里多了很多人,都是他在京城里的朋友,这些人见到苏无名回来之后,连忙迎了上去:“苏大人,快来,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柴郡拿着一壶酒在那里喝着,其他朋友七嘴八舌的说着,突然跟这么多人在一起热闹,让苏无名不由得感觉轻松了好多,那些之前的不快,一股脑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一夜大家闹了很久,以至于什么时候回去的大家都忘了,很多人都喝醉了,温庭筠喝醉之后,更是嚷嚷着要去青楼快活,结果被南宫燕给痛斥了一顿。 大家在一旁哈哈大笑,温庭筠却毫不在意,径直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高声‘吟’了一首词: 秋风凄切伤离,行客未归时。塞外草先衰,江南雁到迟。 芙蓉凋嫩脸,杨柳堕新眉。摇落使人悲,断肠谁得知? 一词歌罢,突然狂笑,随后扬长而去。 苏无名一向是个很懂得自制的人,所以就算喝酒喝的再多,他也不是很容易醉,当他听到温庭筠的那首词的时候,心中暗笑,他倒真是一个狂人,温狂人。 夜‘色’深深时,整个苏府安静了下来,南宫燕早已经回房休息,温婉儿则扶苏无名回房,虽然苏无名说自己并没有醉。 卧房很温暖,好几个月不曾回来,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苏无名将温婉儿楼在怀里,突然说道:“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了。” 温婉儿一惊:“离开京城?可我们刚回来啊,夫君要去什么地方?” 苏无名将今天见皇上李炎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把温婉儿搂的更紧了些,温婉儿有些幽怨,本来以为回到京城之后,可能会清闲几天的,可没有想到,刚回来,苏无名便又要走了。 苏无名低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胸’膛上的温婉儿,突然翻身将其压在了身下,温婉儿叫了一声,可很快被苏无名用嘴给堵住了,两人在‘床’上翻滚,一夜无话。 次日,闲来无事,苏无名去大理寺看了一圈,自从自己离开之后,大理寺的事情都‘交’给了狄布,狄布虽是李德裕的人,不过在大是大非上并不含糊,所以整个大理寺也都相安无事。 而从大理寺出去,走在繁华街上,苏无名突然觉得手里多了一个东西,向后望去,那个塞给自己东西的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苏无名将手伸开,见里面是一团纸,打开,上面写着两个字:唐楼。 想到唐楼,苏无名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光王李忱,还有那个香香姑娘,只是不知道这次要见他是谁,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决定去见一下。 唐楼生意一如既往的不错,苏无名进去之后,立马被小二领到了一个房间,苏无名推‘门’进去,扑面而来一股香味。 很熟悉的香味,闻到那股香味之后,苏无名便知道,今天要见自己的人是香香姑娘。 香香姑娘坐在屋内,样貌更为风韵,因为秋天的缘故,穿了长袖,看起来更是有味道了,苏无名淡然一笑,道:“香香姑娘约本官来这里,所为何事?” 香香姑娘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给苏无名倒了一杯茶,道:“听消息说苏大人要去安王李溶的封地,是不是?” 苏无名知道光王韬光养晦,自己的这个事情想必是瞒不住的,他点点头:“没错,只是这跟香香姑娘约本官来,有关系吗?” 第356章 威胁 - 混在唐朝大理寺 - 公子令伊 唐楼包间,很安静。 香香姑娘看了一眼苏无名,浅浅一笑:“当然有关系。” “请香香姑娘明言。” 香香又是一笑:“苏大人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又何必非得要奴家说清楚呢,安完谋反,诸位藩王讨伐,你一个大理寺卿去搀和什么,难不成那里有命案发生?” 苏无名早怀疑这件事情跟光王李忱有关,如今香香姑娘说出这话,就更加证明了苏无名的猜想,不过苏无名觉得他们这样做太过分了。 “香香姑娘,那里并没有发生命案,但那里有成千上万无辜的百姓,他们可能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甚至成为战争的牺牲品,他们是大唐的子民,本官身为大唐官员,就有必要保护他们。” 香香姑娘听到苏无名这话之后,突然一愣。 他们都是争权夺利的人,他们的眼里何曾有过百姓? 或者对他们来说,此时他们也根本不需要眼里有百姓,他们只需要强大,不停的强大,百姓的死活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香香姑娘没有料到,这个苏无名,竟然是一位心怀家国天下百姓的人。 跟苏无名相比,香香觉得他们这些人都卑微了很多。 不过就算香香姑娘意识到了这点,她却也不会认同苏无名的看法。 有人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身不由己的事情,又岂止人在江湖? 一个人只要活着,都会遇到身不由己的事情。 香香的命是光王李忱的,她要帮李忱完成大业,所以她可以牺牲很多东西,包括自己的身子,甚至是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 在这个世上,对于很多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牺牲的。 “苏大人说的没错,不过王爷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阻止你去安王封地,王爷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可本官执意要去呢?” 苏无名知道光王李忱的势力很庞大,可就算如此,他仍旧想试一下,为自己的良心试一下,为战争跟前那些无辜的百姓试一下。 香香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苏无名倒了一杯,之后才道:“苏大人若执意要去,香香是拦不住的,不过苏大人应该知道后果。” “你威胁我?” “不,香香不过一风尘‘女’子,那里敢威胁你,威胁大人的是王爷。” 沉默,许久的沉默。 苏无名离开唐楼的时候,秋风正浓。 走在街上,苏无名的心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发现选择有时对人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做出选择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 回到家的时候,温婉儿突然有些神秘的把苏无名拉到了房间,苏无名有些好奇,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温婉儿这个样子。 “娘子,拉夫君回房,可是要夫君好好恩泽你一番?” 闺房之趣,苏无名还是很喜欢的,所以在温婉儿跟前,有时他也会表现的轻浮一些。 温婉儿捶了一下苏无名的‘胸’膛:“相公讨厌啦!” 苏无名笑了笑:“夫人快说吧,拉夫君回房到底有什么事情?” 刚才苏无名说那些话,也不过是玩笑而已,温婉儿虽说在自己跟前很放的开,可大白天索欢的事情,还是没有做过的,而且她也做不出来。 温婉儿有点羞涩,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小肚,苏无名向温婉儿的小肚望去,那里很婀娜,让人忍不住想骑上去。 “娘子这是何意?” “相公,奴家……可能有了。” “有什么了?” 苏无名刚问出这话,温婉儿突然忍不住呕吐起来,苏无名并非笨人,一见温婉儿如此,顿时兴奋的把温婉儿搂进了怀里:“真的有了?” 温婉儿脸颊微红:“总感觉恶心,应该是有了。” 苏无名有些不能自已,道:“马上叫大夫来看一下。” “相公,不好吧,奴家羞涩。” “这有什么好羞涩的。”苏无名说着跑了出去,命人去请大夫,南宫燕一听说要请大夫,顿时紧张不已,跑来问道:“苏郎,谁生病了?” “没人生病,婉儿可能有了,让大夫来看看。” 南宫燕睁大眼睛:“姐姐有什么了?” 南宫燕刚说完这一句,又突然明白过来,然后欢喜着就跑进了屋,跑进屋的时候,却又突然把苏无名推了出去:“我跟姐姐说贴心话,你不准偷听。” 苏无名颇有些无奈,自己好歹也是她们的丈夫,如今倒跟个外人似的。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大夫终于被请来了,大夫一番诊断,随后起身道:“恭喜苏大人,确是喜脉啊!” 大家都有些欢喜,于是连连给大夫赏钱,然后派人跟着大夫去抓安胎‘药’。 这一忙就到了天晚。 天晚的时候,苏无名的心中突然有些落寞,如今之势,他正两难,无论作何选择,前途犹未可知,而温婉儿又有了身孕,按理说他更应该陪着她才是。 今夜繁星满天,秋夜明亮,清辉照人,让人心更寂寥。 次日,朝堂之上就苏无名要不要去安王封地的事情闹了起来,苏无名知道,这定然是光王李忱在背后捣鬼,苏无名站在朝堂之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炎本来对于朝堂上的反对之声很厌恶,可是那些人却频频说出自己的理由,什么去也无用啊,什么大理寺最近很是繁忙之类,反正就是不想苏无名离开京城。 后来李炎觉得,自己频频遭到刺杀,如果苏无名离开京城,自己反而没有安全感,最后就让苏无名留在了京城。 对于李炎的决定,苏无名并没有反驳,甚至什么话都没有说。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转眼深秋尽,初冬来,长安城下了第一场雪。 而直到这个时候,安王封地那里才终于传来消息,说安王打败,王府化为灰烬,最后只将安王的骸骨给找了出来。 苏无名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怎么高兴,战争持续了几个月,那里的百姓是怎么度过的? 风已经有些寒了,苏无名眉头微凝,心上愁,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蝮蛇组织是安王的,那么以安王的本事,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在大火里烧死的。 他就算真的要死,也不过是上吊,这样还能留个全尸,他用大火焚烧皇宫,可能是要毁尸灭迹,让别人以为他死了。 就跟后代明朝的朱允炆一样。 这么说来,安王并不会善罢甘休。 可苏无名却已经没有心思再管这些了,身在这样一个时代,他发现自己是很无力的,很多事情自己想做,可是却做不了,他突然很想随遇而安。 眼看着温婉儿的肚子慢慢变大,苏无名就越发的担心起来,有了家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小心再小心,有人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不错的,就算皇上对你再信任,可说不定哪天你惹怒了他,他就可能要你脑袋。 可苏无名又不得不当这个官,在这种情况下,你若是不当,就很有可能随时被其他人给吃掉。 而且不当官,他们怎么生活下去? 狄布找过苏无名好多次,要他发展自己的势力,可是苏无名却意兴阑珊,对这些都没有了兴趣,他只想好好当自己的大理寺卿,没事的时候为百姓破破案,然后就此过完一生算了。 对苏无名来说,很多事情,突然变的不那么重要了,什么朝堂之争,什么权利之争,他都不想参与了,他只想活在这个世上,无愧于心。 也许,世上的很多人都看不懂苏无名,可苏无名却也觉得自己看不懂世上的很多人,他的情况,很难说是世人皆醉他独醒,也不能说世人皆醒唯他独醉,可能,只是突然想清楚了很多事情,突然发现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了,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苏无名不可能封侯封将,也不可能碌碌无为,他想做的,只是一个真实的自己。 李炎的病情慢慢恶化了,两年之后就驾崩了,当天晚上,整个皇宫都‘乱’成了一团。 而且各方势力都在为自己的主子争夺着,沉寂了两年的安王突然出现在了皇宫,带着他的蝮蛇组织,他们跟京城中的禁军大战了一场,最后落败。 一向蹈光养晦的光王李忱,被禁军首领马元贽给扶上了帝位,马元贽成为了新皇登基的功臣,因此愈发耀武扬威,甚至对苏无名多番刁难,要皇上李忱撤了苏无名的官职。 只是让马元贽没有想到的是,苏无名早就是李忱的人了,而且李忱觉得像苏无名这样的人才,比马元贽一个太监要重要的多。 因此找一个机会,李忱除去了马元贽,知道那个时候,马元贽才突然发现自己拥立的皇上,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而且也比他想象中的,要有实力很多。 一个时代结束了,另外一个辉煌的时代开始了,在李忱登上帝位的那天开始,苏无名便知道,这唐朝,要中兴十几年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