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农门庶女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云惠站在体和殿外边冻得耸肩缩背,战战兢兢。此时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季节,刺骨的寒风吹过脸颊,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与云惠同住一屋的安蓉凑到她耳朵边上,语中带有一丝不忿小声嘟哝着“你瞧瞧,咱们是想多穿些却是穿不上的,然就有那些喜搔首弄姿的人恨不得只披上一件薄纱来,天盼着在体和殿遇贵人不成。真真的不知作何他想,倒是能惹到这些无根之人的怜爱无需在这儿冻着直接就被领到东廊子屋子去量身,谁知道在量些什么。” 云惠不觉蹙了娥眉,微转过头去瞅了一眼被冻得耳根发红的安蓉轻声温言道“慎言,上回的竹板子可还想吃?眼瞅着前面就没几个人了,约莫着顶多一盏茶的功夫就可轮到咱们。” “我自是知晓的,也就与你说说,旁的人我可是不会多嘴儿让人抓到把柄的。现如今我总算是知晓明明八旗贵女却被逼着参加了小选跟我们这些旗下包衣一同做奴才,就是你这懦弱怕事儿的性子拖你的后腿,真是白瞎了好颜色了。”虽是低着头,但嘴角那丝讽意却还是落入云惠眼中。 还是年岁太小了些,即便想装却还是能落出马脚来,话也说着说着便变了味儿道。安蓉心中所想自己又岂会不知晓。如此忍着只是怕徒生事端,毕竟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不是。何况又住在一个屋里儿,总不能日日防着。 现如今只能期盼着自己能安安稳稳熬过十六年,待年满三十后被放出宫去。到那时做些小营生,再想办法接出翠娘,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也算没白穿越一回。 马云惠,不,应该唤作马佳.云惠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赶回时髦成为穿越大神手下的新兵蛋子。她只是一个从小到大一直安分守己过着平淡无波澜日子的平凡女人罢了。 活了三十二年,云惠做的最出格的事儿就是不听同事劝阻仗着自己会三分水性跳到黄浦江里去救那溺水的孩子,这一跳就把魂儿跳出去了。好在脑海中的记忆清晰的告诉自己,那孩子得救了,也没算白死,好在自己在家中一直都是‘隐形’的存在,即便三十二岁高龄已经正式荣升为‘斗战剩佛’,也没有家人关心过她的个人问题,想必自己‘英勇就义’了,家里也不会太过于悲伤。 或许他们早都忘了自己的存在了,毕竟自己只是被领养的孩子,当已经被无数医院‘判了死刑’的父母在领养自己的第二年惊喜的发现怀了孩子,当自己躲在门后听到他们谈论是不是要把她送回去的的时候,当因为自己占了名额,妹妹出生后家里被罚了十多万后养母那满脸嫌弃的神色和养父的叹气声......即便自己的人生有太多的‘当’字,但她依旧感恩当初她们没有把自己送回那冰冷的孤儿院,要知道被退回去的孩子是不会再有希望被领养走的了,起码她们给了自己一个家,即便那个家并不完整。 所以在云惠成年后,有了独立的能力便搬了出去,给一直希望有自己房间的妹妹腾了地方,后来参加了工作,也是每个月抛去租房费用以及基本花销剩余的钱拿出一多半寄回家里。 要说这马佳氏一族在这满清朝也算是大姓氏了。大部分族人都在镶黄旗和正红旗下,甚至在入关后还有部分分支被封为正黄旗!即便云惠所在这一分支属下五旗的正红旗下,但祖上也是真真的显赫过的,就算是现在也是跟宫里的荣妃娘娘沾亲带故的,如若不算嫡庶之分真计较起来,到了云惠这一辈儿与荣妃娘娘刚刚巧卡在五福上,也就是说,还未出五福呢! 只可惜云惠的阿玛,马佳.傅培是个不争气的,又是庶出的庶出,早早在云惠祖父那一辈儿就被分了出去,等云惠祖父逝世后,再加上马佳.傅培又是个不得宠的,可想而知分到马佳.傅培手里的银财还不够在京城里买个小户院的,也算是当家主母大度了,没让马佳.傅培净身出户就算不错的了,又加上董鄂氏手里那微薄的嫁妆,好歹在京郊的村庄扎了根。 可即使成了破落户,马佳.傅培也未能改掉游手好闲嗜酒好色的毛病,也好在当年曾祖父还活着的时候,念在马佳.傅培是其骨血,托了关系总算是混了一个养育兵,每月能白拿2两银子,每年还能分到饷米20斛。虽然这些对于马佳.傅培来言是杯水车薪,到也算是能在这个一贫如洗的家中出了大力了。 云惠穿越过来时,是康熙三十一年,原主马佳.云惠只有九岁,并且是被活生生饿死的最最可悲的是,她还只是一个连通房都算不得的,从私牙行里买回来伺候主母兼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婢女所出的庶女。 除了她以外,家中还有嫡母所出的两个姐姐和二姨娘所出但记在嫡母名下的一个弟弟。大姐姐马佳.云莹刚刚过了三年大选,只不过连御前预选都没轮上便被刷了下来,因为自身心气高与自己原先幻想不符一时想不开卧床不起了。 而原主就是极为倒霉的‘冲撞了’当初被牛车拉回村里的马佳.云莹,被她推倒直接撞到了院子里摆着的磨盘上晕了过去,这家里又没有闲钱给她请大夫自然而然是让她卧床休养了,紧接着受了打击的马佳.云莹也卧床不起了,这不,本来看在平日里云惠老实听话干活也不偷懒的份上,当家主母发回善心让翠娘,也就是马佳.云惠的生母给她做碗蛋羹汤补一补身体,可还没等蛋羹汤端到云惠跟前,就因为,马佳.云莹的卧床不起直接端到了她的屋里。 翠娘哭求着当家主母董鄂氏再赏一碗蛋羹汤给云惠补补身子,本就因为自己女儿前程担忧的董鄂氏此时正是心情烦躁,抬眼看到院子中磨盘上的那一抹暗红色顿时便觉得晦气,不仅没有应下翠娘的祈求还罚翠娘在太阳底下跪着,对于在自己怀着身子便犯贱爬到老爷床上的女人,董鄂氏恨不得撕了她那张狐狸精的脸!虽然也明了当年这贱婢也不是甘愿而是硬生生被醉酒的老爷拖上床的,可心中依旧暗恨,恨老天爷的不公,恨自己的苦命,也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才给了二姨娘王氏那个骚蹄子机会,成了老爷的良妾还一举得男,好在自己还算是有几分手段把孩子抱了过来,否则还不知道这个家里还能不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呢。 本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大闺女身上,即便不能被宫里的贵人瞧上,留了牌子配给宗室哪怕是格格也好,最差能留下在宫中伺候贵人,也是一条通天的道儿啊!怎么就连御选都没轮上就被刷了下来!自己精心栽培的姑娘哪里会那么差!都是因为这家中有晦气的人在,才方了自己的姑娘。 要不是因为满人不能买卖,董鄂氏恨不得把那小贱人卖到牙行子里贴补家用。此时又怎么会关心她的死活,恨不得就这样去了,还省下一口饭吃,要不是因为翠娘还算是有点颜色,又是个懦弱好摆布的,自己需要留着她跟那王氏争斗,早就把她卖到那勾栏子里了,哪里还容得她在自个跟前哭求碍眼! 可想而知,本就身子骨不好的翠娘这一跪也险些跪掉半条命去,哪里还有力气去管云惠的死活,这不,本就失血过多伤了元气的云惠,再加上唯一在乎她的亲娘也躺在床榻上爬不起身来管她,又在当家主母董鄂氏有意的‘忽视’下,竟然三天滴水未进活生生的虚脱饿死了。 按理说云惠应该与只比她大两个月的马佳.云珠一同大选的,毕竟就算如今是农门破落户但好歹还是八旗子弟,在本族佐领处报备过留过案底的。可‘巧’的是,临了自己竟然受了风得了风寒,自然只能报病等下一回了。 只是那敞开了一晚上的窗户告诉自己,这事儿离不开董鄂氏。云惠就算心里清楚却也不会说出来,不然受罚的还是翠娘,自己这具身子的亲母。 董鄂氏打着什么算盘,云惠自然心中明镜,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福气。家里三个姐儿,云惠这个庶女却是最有颜色的,即便是在这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紫禁城内,稍稍整理一番也是能入眼的。自然董鄂氏会想法设法的拦着云惠不让她与云珠一同参选,让云珠成为背景板不是。 云珠总算是比云莹多了时运,没被撂牌子也未被指婚,留中不发记了名。三年后还要再选一次。也是因此,董鄂氏不愿三年后云珠与自己同行竟然说通了自己的便宜阿玛,说是寻了门路,让自己参小选进宫去做女官,即便自己没被贵人瞧上,做女官的宫女是会提早放出来的,到那时自己也算曾经有过官职,自然会好说婆家。 话虽说的美,可董鄂氏又怎么会舍得掏银子给云惠安排?即便她舍得,家里那点进项还不够便宜阿玛喝酒的,又哪里能拿得出来给她?临走前还是翠娘把自己多年来省吃俭用给云惠攒的体己2两碎银偷偷塞给了她 第2章 夹缝中谋生存 安蓉见云惠并未接下自己的话语又见她愣神便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心酸事儿,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得色来,所谓的八旗女又能如何?即便长得齐整不也是跟自己这般包衣奴才一样连伺候主子都轮不上,只是个伺候姑姑的最低等的宫女。 心中这般,嘴儿上却是另一番模样“云惠,你是知道的,我最是不会说话的,不然也不会那日连累了你一同挨竹板子不是。如若哪句惹你不乐意了,可是不能跟我计较,咱们可是要做一辈子共患难的好姐妹呢。” 云惠抬起手来扶了扶发鬓上的绢花,顺势解救了被安蓉攥住摇晃的手臂。安抚的对她笑了笑“我自是知晓,你是有口无心的,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突然有些想我姨娘了。” “你不气我就好,你也不要太难过,以你的模样说不准哪天就能有了泼天的富贵呢,到那时你姨娘自然有好日子过,当然你也不许忘了我。”安蓉的声音并不大,但也足以让身边三两个排队的宫人听清楚。 云惠心中算是真的恼了安蓉,平日里她的小算计顶多是自己受些委屈,吃些小亏罢了。有道是吃亏是福,就当是给自己攒福源了。可如今这番话说出来,万一传到有心人耳中,闹不好自己就能糊里糊涂的去了命!要知道这紫禁城里面的女人有得是偏激的。看来一味的容忍也还是逃不过这浑浊的漩涡,此时不论自己如何反驳她的话都非明智之举。闹不好又会被加上一条‘欲擒故纵’来。 安蓉又好似后知后觉那般,有些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脸上一副祈求云惠不要计较的模样,对此云惠只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便不想再做搭理,一直容忍安蓉的小动作也只不过是因为念及同屋相处,不想闹得太僵到时要日日提防,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的太过于美好,这主儿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是想往死了算计自己,既然交好交恶结果都同样,自己又何必还委曲求‘全’?着实也是跟自己一般,无任何根基背景罢了,否则又怎会同自己一样被分配伺候姑姑。 在这紫禁城中,上至嫔妃下至宫女如若去信那所谓的‘姐妹情谊’那与老寿星吃砒霜又有何分别? 轮到云惠之时,小太监满脸不耐之色,胡乱测量了一番便摆了摆手让其下去。 云惠住在储秀宫南门宫墙处的一排宫舍内,总算离着体和殿不算太远,走出东廊屋迎面寒风灌了脖子,不禁又打了个哆嗦,不理身后安蓉让她等一等慢些走的话,宫中对宫人走路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必须安安闲闲的走,头不许左右乱摇,更不许回头乱看。虽然此时云惠恨不得飞奔回储秀宫,但还是不敢小跑,只是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与安蓉前后脚进了屋,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云惠对此却也是不理,安蓉见此心中自是知道她是真恼了自己。冷哼了一声一边爬到通铺上把自己裹在被子中又恶狠狠的瞪了云惠一眼“原想着你是不同,不成想也是那般表里不一的,嘴儿上说不会怨我,心中恐是骂上了。如此也好,省的以后被你这般两面三刀的害了,还不知道呢,以后咱们就各过各的,谁也不要给谁下绊子,否则我也不是好欺辱的。” 安蓉的言外之意云惠自然明白,嘴角流露出几分讽意声色淡然道“如此甚好,就用刚才你所言,谁也不是好欺负的,自然谁也都不是傻子,没有练到家就不要轻易暴露,总归是让人瞧做笑话罢了。” 云惠的话就好似扒开了安蓉的衣裳,原来自己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心中所想她都知道?那自己还整日里偷偷的洋洋得意个什么劲儿,闹了半天自己竟然成了她眼中的笑话!咬了咬下嘴唇,眼中流露出一丝嫉恨来!等着,总有一天我给让你跪着求上我! 专管云惠、安蓉学规矩的姑姑妙竹是最不好伺候的,即便是如今这二月寒,每日都要十几桶热水洗身子,除此就连每晚泡脚都给上前伺候着,更别提日常那些针线活了。虽说入了宫的宫女除了犯了事儿的,最低等的每年都能领到六两年银,六匹针织品以及两斤棉花的分例。但如若你想在这紫禁城内活的好一些,少受些罪,又或者想谋个高处。那些个分例却是连皮毛都不够的,何况被上面克扣分例的事儿也不在少数。更别提有些宫人还想存些体己等将来到岁数出宫后多些保障了。 可在这红墙内,想要有银子,除了自家底儿厚,又或者得了运气有主子们的打赏。便只能靠做些绣品托采办公公带出宫去换银子,自然采办公公会从中扣下两成作为跑腿儿钱。可想而知妙竹姑姑交给她们的‘日常针线活’是多繁重了。 在这等级森严又毫无人权的紫禁城内,除非你身后有靠着的,不然你便只能听从。要知道妙竹姑姑是正七品芳婉,芳婉的权利对于无品级的宫人来言则很大,寻了由头便能赏你竹板子吃。甚至可以说你不伶俐无法□□出来给送到辛者库受苦去。 如今云惠只能期盼着快些熬过这一年,等那时按规矩领了差事,哪怕是打扫庭院苦差都好。 孤馆度日如年,风露渐变,悄悄至更阑。 刚刚烧好热水的云惠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妙竹打发去广储司领针线。瞅了一眼站在妙竹身后为她捏肩捶背的安蓉,那脸上的得色自然明了,这几日来为何妙竹如此折腾自己。想必其中少不了安蓉的挑拨。 走出储秀宫,云惠不禁打了个哆嗦。刚刚烧热水冒了汗,还没落净。如今又在外面被吹冷风,云惠不敢耽搁,脚下也加快了速度,否则万一不慎感染上了风寒,那日子恐怕就更加难熬了。 初进宫之时,云惠与同进宫的小宫女们在掌事嬷嬷的带领下曾来过广储司,确是未曾进去过,走到门口却是不知该往哪里迈步,要知道宫中规矩森严,如若像无头苍蝇那般乱闯少不得要挨训的,赏板子都是轻的,重则是要丢命的。 就在云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时,身后传来声音“你这个小宫女面生的很?在此处做什么?” 云惠才转过身去,还未来得及开口另外一位与自己穿着相同的小宫女开口训斥道“这是我们柔婉姑姑,还愣着做什么,速速回话。” “请柔婉姑姑安,奴婢奉储秀宫芳婉,妙竹姑姑之令来广储司针线房取针线,因从未来过,奴婢不敢乱闯所以在门口徘徊,还请姑姑恕罪。”云惠保持着福礼不敢擅自起身。 “哦,原来是跟在妙竹身边学规矩的,倒是学的齐整,成了,起来吧。蓉月你带她去针线房。” 云惠暗中松了口气“奴婢谢谢姑姑,劳烦这位姐姐了。”后面的话自然是对蓉月所说,只见蓉月斜了云惠一眼便冷冷的开口“随我来吧,也是你运气碰到我们姑姑这般儿善心的,不然少不得给你按一个乱闯的罪名赏顿板子吃。” “是,谢谢姐姐提点。” 蓉月见她这般,心中染上几分得色来“走吧,跟紧些。” 领了针线,云惠不敢耽搁,忙赶回了储秀宫,一只脚才迈进妙竹的屋子就见一茶碗冲着自己扔了过来下意识的低头一躲,倒是被砸了脑袋。茶碗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妙竹一边冲着云惠扔过去茶碗一边开口道“取个针线都要这么久,去哪里躲...”只是这‘懒’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见茶碗直接砸上了云惠的脑袋,顿时一愣,原本计算好的,这茶碗会砸到她肩上,然后自己再给她按上一个摔碎东西的罪名,赏一顿竹板子的。谁能想她竟然会低头。 眼瞧着一抹鲜红顺着云惠的脸颊便流了下来。 此时,云惠只是感觉额头上方有些麻麻的,并未感觉特别痛......紧接着就感觉脸上一湿,下意识一摸竟满手的红。 这是个机会!云惠抿了抿唇,从后侧着摔倒在地,正巧上半身躺在门槛外面,血也顺着额头流到地上。 此时路过的小宫女见此情景不禁大声尖叫。 没一会儿的功夫储秀宫掌事嬷嬷便匆匆赶了过来。 此时妙竹见来人是林嬷嬷身子怔了怔,心中忐忑.....这林嬷嬷与自己姨妈最是不合的了,恐怕不能善了。至于.一旁的安蓉更是吓得跪在地上。 林嬷嬷扫了一眼躺在血泊中‘昏迷’的云惠,蹙了眉上前撩开她已沾染血的发丝,看了眼伤口心中松了口气,伤口虽然不小,血流的也多但并不是致命的伤。否则在自己管辖下出了人命自己也是要惹上一身骚的。少不得吃一个管教不严的罪。便吩咐身边的宫女“寻两人来把她抬进屋里。” “嬷嬷,这丫头向来毛手毛脚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林嬷嬷话音才落下妙竹便紧忙开口。 扫了一眼脸色不自然的妙竹以及地上的茶碗碎片冷哼了一声“平日里我瞧着你们这些姑姑们作威作福的,见未惹出事端,底下的人也都服帖,便容了你们,却是未能想到这胆子是越发的大了!此事我会禀了上边,来人把妙竹还有这个小丫头压下去等候处置。” 妙竹睁开上前拉住自己的两位嬷嬷“我姨妈可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周嬷嬷,林嬷嬷您确定要把才事儿弄大了不成。” 见她提了周嬷嬷,林嬷嬷冷笑了一声并不作搭理对身后的几个小宫女道“愣着做什么,堵了嘴巴压下去,宫廷之内也容得她放肆喧哗!” 第3章 德妃谋宜妃计 虽无大事儿,可血流的多了自是觉得有些眩晕乏力的。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帮自己包了伤口,心中松了口气也就放心的睡下了。 永和宫 德妃神态专注眸色深柔,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青瓷,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待三起三落后嘴角微微翘起端起青瓷茶碗身子微微前倾“万岁爷,您尝尝。” 康熙深邃的目光专注锁着此时的德妃,顺势握住德妃的手,带着到了嘴边饮了一口道“爱妃的手艺是越发的精进了。” 德妃脸上显现出一抹红韵,目中含情又好似诉说着满满的崇敬声音不同于往日那般温柔更是添了几分娇色“万岁爷......” 德妃虽年惑四十,却是保养的极好,肤如凝脂,虽说眼眸下已生了丝丝细纹,但在丰容靓饰,温柔娇媚的神态下却也算不上什么了。用仪态万方,风华绝代来形容最是贴切不过的了。 德妃本欲顺势坐到康熙身旁去,但此时堂殿外传来响动,见康熙蹙了蹙眉心中不免暗恼周嬷嬷是越发的不会做事了。只得开口询问“何人在外喧哗?” 周嬷嬷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快步走了进来,声音也有些打结“奴婢该死,是储秀宫的掌事嬷嬷求见,奴婢这就打发了去。” “宣进来吧。”康熙开口道。 德妃手里的帕子紧了紧,那储秀宫的掌事林嬷嬷是宜妃那贱人的人,再看周嬷嬷此时的脸色自是心里明白定然被人抓到了把柄,又是这个时辰过来,想必也是先打听清楚了皇上在自己宫里,心中自是万分不愿让那林嬷嬷进来,可如今皇上亲自开了口定然不能轻易混了过去。暗瞪了周嬷嬷一眼,不论一会儿如何也不能再留这老东西在自己跟前了。 “奴婢叩见皇上,请德妃娘娘大安。” 德妃看了眼康熙见他拿起茶盏,自是明白是打算旁观的。便转身坐到康熙下首位置“起来回话吧。” “是,奴婢叩谢皇上,娘娘。” 林嬷嬷站起身来不敢抬头恭敬的回话道“禀德妃娘娘,储秀宫芳婉妙竹对年前新入宫宫女正红旗下马佳氏.云惠私下用刑置其失血过多目前昏迷不清。” 德妃听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能从一名宫婢爬到如今的四妃之一,自然脑子是极为好使的,此事的重点可不是私下用刑,重点在于那妙竹是自己身边周嬷嬷的亲外甥女,众所周知周嬷嬷是自己身边得力的,呵呵,这等小事儿作为储秀宫的掌事嬷嬷自然有权直接处置犯事的芳婉,到时照例回禀一声就是了,如此这般大张旗鼓的来请示自己,岂不就是明着说自己教管不严,甚至处理不妥当自己也能被扣上‘纵奴行凶’的帽子来。而被打受伤的宫女又偏巧并非一般的包衣奴才,而是八旗闺秀,正红旗马佳氏,说不好与那荣妃还能拉上些关系来。宜妃那个贱人果真是一手好算盘。 德妃能让圣眷多年不断,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谋算手段,要知道当年被册封为德妃之时,同时被册封为妃的还有惠妃、荣妃跟宜妃,这三人可都是出自名门,八旗贵女。身后有着家族势力作为支撑,而德妃只不过是小小的内务府包衣的孙女,出身极为寒微。 眼前这事儿说大不大,左不过是个‘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贱婢罢了,至于那个马佳氏,想必是出自那些没落的八旗小户罢了,没什么门路的到时恩赏安抚便是了。但说小也不算小,坏就坏在赶在让皇上撞上个正着,如若哪个细节自己未能做到位,做到皇上心中所期想的,恐是要引皇上不满的。 当年祖父抱着自己便开口说自己定然有天大的福气,整个乌雅一族荣辱恐是要系自己于一身,后来进了宫见到了她才总算知晓自己的福气来自在哪儿。 可仅凭‘替身’又怎么可能长期拢住帝王心?这些年来自己日日过得小心谨慎,从不敢表现出持色自傲,反之更是谦虚谨慎,刻意的表现出极力避免后宫之中的是是非非,哪怕是成了四妃之一与惠妃等人一同掌管后宫也是事事均不出头的,哪怕是明面上受了委屈都不会在皇上跟前诉说一句。 否则哪里得的到皇上的赞许? 宜妃这个贱人是真真的可恨。俗话说,如果一个人一开始便是坏人,那他在其他人眼中也只不过是个坏人罢了。但如若一个人一开始便是个好人,突然间他做了一件坏事,那别人会如何想?不会先去想他原先做的好事,而是难道自己这些年来都被他蒙蔽欺骗了?从而更加恼怒。 只见德妃面露疑色“竟有如此不知规矩的芳婉,林嬷嬷你身为储秀宫掌事嬷嬷难道出了此等之事儿还需来问本宫如何处置?自是按照宫规处置就是了。” 林嬷嬷听言神色显得有些不安,余光扫了眼周嬷嬷,言语竟是有些支吾起来。 德妃瞅准时机待林嬷嬷自己‘做完戏’待要张口之时先发制人道“林嬷嬷,如此这般小事儿你作为掌事嬷嬷来了本宫这里,想必定然与本宫有着干系,即如此怎又支吾起来,如若真有难处,本宫允你直言。”微侧过脸,此时脸上的神色却是传达着一种极其无奈。如此角度却又正巧能让康熙看得清楚。 林嬷嬷见此心中一紧,不愧是德妃,怪不得多年立而不倒,心下也算是清楚为何主子如此重视她,却是不一般,这心机算计恐是常人无法比拟的,也明白自己走这一趟自是达不到主子原先设想那般效果了。“奴婢...回禀娘娘,若是平常芳婉奴婢倒好处置,只因今日犯错的芳婉是周嬷嬷原...原先递下话来要进永和宫的。故此,奴婢才来禀娘娘。” “奴婢冤枉,娘娘奴婢向来安分守己忠心耿耿伺候娘娘您,那犯事的储秀宫芳婉虽说是奴婢的外甥女,但奴婢定然不敢打着娘娘您的招牌做那些损娘娘您脸面的事啊!请娘娘明察,请皇上明辨。” 林嬷嬷话音才落下,周嬷嬷便急忙跪地哭诉喊冤。 德妃见康熙此时放下手中的茶碗,心知皇上有些不耐了,紧忙道“如此,本宫知道了,犯事的芳婉按宫规处置就是,至于周嬷嬷,在本宫身边伺候多年,未曾擅自离开过永和宫,你所言本宫还需查实,无事便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林嬷嬷恭敬的行了福礼才退了下去。 “朕,还有事儿,改日再来瞧爱妃。” 德妃心中明白,皇上最不喜后宫这般琐事,此时虽说自己极力拦着也能留下皇上,可却会让皇上心里更是不喜,忙恭敬的道“臣妾恭送万岁爷。” 站在堂殿大门,望着康熙的背影,德妃转过身去竟是硬生生的掰折了一个护甲。狠戾的扫了一眼此时还跪下地上的周嬷嬷,强压住自己胸口那股子怒气。 “周嬷嬷,你跟了本宫几年了?” “回...回主子的话,奴婢伺候娘娘七年了。” “七年了...”德妃微叹了口气。便叫起“嬷嬷起来吧,本宫自然念着嬷嬷的旧情,回去收拾收拾细软,本宫允你出宫荣养。” 周嬷嬷一愣,自然不敢起身,这些年来自己跟在主子跟前做的事儿可没几件干净的,自己出了宫哪里还能有命活!“主子饶命啊!主子看在奴婢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对主子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遭吧,奴婢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主子您的恩情啊。” 见周嬷嬷‘咚咚咚’磕起头来。德妃亲自走上前去,弯下身竟亲手扶起周嬷嬷“本宫,刚便说了,自是念及旧情的,嬷嬷无需多想,本宫既然说了允你出宫荣养便也想好地方,本宫会写信给哥哥,到时你便去他府上荣养吧,本宫那小侄女也没两年就要进宫了,嬷嬷可明白了。” 此时周嬷嬷心下松了口气,又紧忙要跪下叩谢,自是被德妃拦了下来“嬷嬷无须多礼,下去吧。” 待周嬷嬷起身离开后,德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延禧宫 宜妃倚靠在床榻上,微锁着眉头一脸疲惫的模样。 “主子,九阿哥年岁还小,还未定性呢,好好教定是不会让您失望的,您别太着急了。” “本宫便是闹不明白了,他堂堂一个皇子阿哥,别的不好,竟是喜欢金银之物,喜欢便喜欢吧,竟然要做商!先不说老祖宗定的规矩,旗人不得经商,就说他一个皇子阿哥竟是不顾及自己身份......如此皇上....胤祺自打抱给皇太后本宫便也就无需为他着想了,好不容易又有了禟儿,却又是个如此不争气的!罢了...罢了...” 宜妃接过郭嬷嬷端过来的茶盏又道“那边如何了?” “刚刚传来消息,未能引起......主子,奴婢已经吩咐下去查一查那小宫女家里,总是能寻到有用之处的,您别着急。” “本宫自是不急的,也从未想过会通过这事儿一下子扳倒她,本宫可没那么天真,这么多年了,本宫都能等过来,还怕‘等’字吗?能跟启祥宫那位有点关联最好,若不能也没什么可惜的。这些年来,德妃表现的太好太完美了,要不是本宫无意间...此时恐也蒙在鼓里呢。” 宜妃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第4章 叹福祸德妃赏 云惠再次睁眼时,天色已晚。 真正三百年前的大清朝,紫禁城内的宫女穿着可不像是后世电视剧中呈现的那般华美。宫女是不允许描眉画鬓的,除了极少数身后有背景又或者自身有一定地位的,就比如芳婉、柔婉姑姑这些有品级的又或者是主子跟前受宠的宫女才有可能擦少许胭脂改善下脸色罢了。 对于衣着更是有严格的要求,春夏为绿色,秋冬则为紫褐色。内务府一年会发下来四套宫装。一般新入宫又或者没什么门路的宫女们穿的都是内务府发下来的衣裳。唯一能争奇斗胜的,是袖口、领口、裤脚、鞋帮的绣花,但也是以雅淡为主,不能过分。可没什么地位背景的宫女又有几个有胆子让自己‘出众’的呢?而另外先前所说有一定地位的宫女,则是会自行准备又或者是主子赏赐同色系,比果绿、蓝紫色这类的艳色绸缎料子做衣裳穿。 云惠借着稍显有些灰暗的烛光,暗自打量着床榻不远处坐在绣墩上打盹的宫女,虽说屋里只点了一支烛台,却也能瞧看清楚她身上深紫色的宫衣,以及袖口、领口等处用白线绣制的紫檀花。对于这样穿着的宫女,自己平日里见到都是要上前施礼不敢怠慢的。 虽一时半会儿无法琢磨清楚自己昏睡后发生了什么,对自己而言到底是福是祸现在确是无法难料,但自己却不后悔今日顺势算计了妙竹、安蓉。虽说自己有些包子性格,可自己要活着!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刻意的制造出声响,云惠‘迷迷糊糊’抬起手便要碰触伤口,只是未能碰到时,手腕便被抓住了。 “可算是醒了,不要乱碰,小心又出了血。好在你运气伤在发丝内,就差那么一寸便要伤到额头了,那样的伤口定然会落下疤痕的。” “谢谢这位姐姐关心,云惠感激不尽,不知姐姐是?” “我叫彩珠,平日里在林嬷嬷身边做事。” “云惠见过彩珠姐姐,劳累姐姐在这照顾我,天色已晚,姐姐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那可不成,林嬷嬷亲自吩咐的,要我顾着你,好妹妹,想必你的好日子也要来了呢。” “什么好日子?” 见云惠神情疑惑彩珠便笑着为其解惑“妙竹仗着在永和宫德妃娘娘身边当差的姨妈,往日里没少打骂欺辱宫人,林嬷嬷作为储秀宫的掌事嬷嬷自然不能容忍这般的芳婉姑姑,如今能人证物证聚在的情况下,抓到她的错,按宫规贬罚还咱们储秀宫一片清明,怎么说你也是大功臣呢。 林嬷嬷最是心善,你又帮了她大忙,怎么会不提携你?所以我说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呢。你昏睡了一下午,想必肚子也饿了,林嬷嬷替你在御膳房垫了话又请了医女帮你熬了补血的药膳,你在躺下歇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端来,都在小炉子上温着呢。”说完,还非常细心的给云惠掖了掖被子。 无事献殷勤!这只林嬷嬷又或者林嬷嬷身后之人递过来的‘橄榄枝’自己当不当接? 云惠不禁蹙眉...不论如何,永和宫那边自己却是不能得罪的,目前却也不担心德妃那样地位身份的人物会与自己计较什么,能做到四妃位置,除了她能生孩子外想必脑子也是好使的,否则也不可能在这处处藏有危机,吃人不吐骨头的紫禁城内平安生下子嗣又做到如今这般高位来。 定然不会找自己这在紫禁城内蝼蚁般存在的小宫女麻烦,倒不是说德妃良善宽厚,而是不屑,自己还不屑德妃那般的人物‘泄愤’的。 但,可一不可二,否则自己定然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林嬷嬷递来的‘橄榄枝’不易接,可若是不给林嬷嬷脸面,那自己的下场恐怕与妙竹无二了。 一时间,云惠却是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虽说内里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加上穿越来的这五个年头,也算是要到不惑之年了。可在这深宫之中,还是显得太稚嫩了些,说到底还是沉不住。 由着彩珠帮着用了药膳有吃了些东西,想是失血过多又或者药膳之中存了安眠的草药,此时云惠却又有些犯困了。脸带感激神色又歉意的冲彩珠‘虚弱’的笑了笑“云惠劳烦姐姐了。” “说的什么话,将来等妹妹发达了,不忘提携姐姐一番便好。” 自己这般目前看来毫无根基背景又甚至不知前路在何方的小宫女都能如此对待,也难怪眼前的彩珠能在这红墙内过的光鲜。 彩珠见云惠睡下后,又仔细瞧看了窗户是否关好,才推开门离开。赶往林嬷嬷住处。 到时见屋内还亮着光,轻声在门外道“嬷嬷可歇下了?” “进来吧。” 彩珠轻轻推开房门,又仔细关好“请嬷嬷安。” 林嬷嬷点了点头“那丫头你看如何?” “奴婢瞧着是个木讷老实的。” “如若真是个木讷老实的也不会摔到门槛外面,昏了过去,那样的伤口还不至于。” “嬷嬷的意思是说,她是个心机重的,奴婢眼拙竟是未能瞧看出来,比不上嬷嬷您的万分之一呢,以后还给请嬷嬷您多多教诲。” “你这丫头就是好在嘴儿上,竟是会说些好听的。今个你也累了一日,早些回去歇着吧。” “奴婢嘴儿甜也是嬷嬷您教导的好,奴婢谢谢您体恤,只是她那边?” “先养着吧,随时盯着些。” “是,奴婢晓得了,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 夜里下了场含着薄雪的细雨,旭日东升,白蒙蒙的雾似在不停地滚动好似在追赶寒气。 云惠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这原是妙竹的住处,虽小但也是五脏俱全的。想必在自己昏睡时有人‘收拾’了屋子,此时看来显得有些‘悲凉’。 披上衣,走到窗前。 夜雨后的清晨冷的有些刺骨,不禁胡噜了下双臂。 “妹妹醒的可真早,你伤口还未好,怎就敢跑到窗边去吹风,也不怕染上风寒。” 彩珠推开房门见云惠立在窗前,把手上的托盘放到小圆桌上便上前搀扶云惠,让其到床上躺着,又转身把早食端了过来“这蛋羹在宫里可是不易见到的,那些低品级的小主们平日里都是吃不上的,这还是林嬷嬷想了法子给你弄来的,让你好好补补身子。” 紫禁城虽说是锦衣玉食,天底下最最金贵的地方,可那也是针对主子们而言。所谓的主子也是受宠的,高分位的,又或者自有背景的,否则就是那些刚刚彩珠口中所提到的低品级又不受宠的小主们,吃用恐怕还没有寻常宫女的好。 就连这民间常见的鸡蛋,在宫中也是有份额的。 想必也是,宫外一两银子可以买百斤的鸡蛋,可在这紫禁城内,鸡蛋也金贵了起来,一个鸡蛋内务府的报价竟是二两银子,美名其曰那些鸡都是吃人参须精心养着的。别说自己这般的小小宫女了,就是稍有些地位的贵嫔饭桌上都是极难见到的。倒不是她们没银子买,而是宫中规定,不同等级的吃食都是有着严格要求的。 对于鸡蛋这物件,宁寿宫皇太后老人家每日份额是二十个,皇后是十个、皇贵妃是八个、依次下来等到品级只是贵人答应那般的,恐怕是几日一个又甚者一个月一个。当然受宠的贵人答应又或者背后有门路的自然不再这规矩范围内,想用什么便能用什么,只要你有地位又或者受宠再者手里银子多的花不完。 “云惠怎么配,昨日劳累姐姐了,还是姐姐用了吧。” “这可是林嬷嬷亲自吩咐的,我可是不敢用的,好妹妹,便不要为难姐姐了,瞧瞧你这脸色哪里还有色泽?惨白白的,赶紧用了它,等一会儿凉了有了腥气味儿就不好了。” 见推托不过,再加上此时云惠也确是需要吃一些有营养的,便接了过来。 此时门外传来声响“就是这里么?”曲灵脸上闪现出一丝嫌弃,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后怯怯的小宫女见她点头便‘恩’了一声。并未敲门直接推开了屋门,见屋内情景顿时皱了皱眉。有些高傲的瞧着云惠两人“哪位是云惠?” 没长眼睛么?看不到这有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的?装逼也给讲质素啊! 彩珠暗自打量了下曲灵,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迎春花苞还没冒出来呢就穿上翠绿色的宫衣了,小把子头上竟然还点缀了几颗小珍珠,又是一个被浮华迷晕了眼的。心中做了判定便率先开口道“不知,姐姐是?” “我是德主子跟前伺候的。”说完便把手上的托盘放在了小圆桌上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云惠一个直接说道“我们主子心慈,这些是赏给你的,好好养伤,等好了再去谢恩。”说完竟然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待走到门槛处还抬起手掸了掸衣袖,好似在这屋里沾染了什么脏东西那般。 “彩珠姐姐?” 彩珠笑了笑拍了拍云惠的手安抚道“你先吃。”随即就走到小圆桌上掀开托盘上覆盖的缎布,眼中显出一丝了然神色便开口道“姐姐在这要恭喜妹妹了,德妃娘娘不愧是四妃之一,就是大手笔,虽说姐姐懂得不多,可这托盘里的人参瞧着也是品相极佳的,还有两锭银子跟一只景泰蓝的发钗,我给妹妹端过来,妹妹瞧瞧。” 第5章 进永和宫当差 先不说那两锭银元宝就等于自己三年的年银了,景泰蓝的发钗可是内造的,这要是评估市价怎么也能值个几十两银子的。更别提那根人参了,宫里的东西能有差的吗?何况是四妃之一德妃娘娘手里的?哪怕是她瞧不上眼随意打赏人的,在别处也是贵重很的。虽说看个头不算大,可看色泽还有保存的完整性便也能判断出没个百两银子也是买不到的。 云惠此时却没有任何‘天下掉馅饼’的快感,更多的则是担忧。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在永和宫那边‘记上名字了’。 前路渺茫,说真心话,云惠是真的有些怕的。 抬头看了眼对着自己笑盈盈的彩珠,不免心中更是忧虑......“姐姐,这发钗我自是用不上的,便送与姐姐您吧,也当是我借花献佛感激姐姐对我的照顾。至于这人参,哪里是我能用的,便劳烦姐姐给林嬷嬷送去,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要说彩珠一点都不动心那自然是假话,可从一个毫无背景根基的小宫女熬到如今这般在掌事嬷嬷身边说得上话的,自然知道什么东西该不该拿,拿了烫不烫手。虽然不能要,看着有些眼馋但心里也是高看了云惠几分,在人情世故上也算是会办事的,这要是换做自己恐怕是舍不得说出这般话把好东西送人的。 “姐姐在这里便谢谢妹妹的美意了,不过这毕竟是德妃娘娘赏下来给妹妹的。等妹妹身子养好了去谢恩之时怎么也给带着不是,也好彰显妹妹你对德妃娘娘的感恩之情不是。至于这人参还请妹妹不要见怪,姐姐可没有胆子擅自替妹妹给林嬷嬷送去,妹妹如若有心,待身子好了,自己送去便是了。 不过,这盖托盘的绸布倒是好东西,姐姐便大着脸张口讨走了,回去也好做个拿得出手的绣帕,妹妹可不许不应姐姐。” 云惠听了彩珠的话,心里也明了。想必她是不敢收的,也是,这般‘烫手山芋’自己都不愿意要,何况八面玲珑的她。 “姐姐说的什么话,姐姐喜欢什么尽管拿去,妹妹断然不会不舍的。” “妹妹既然这么讲,姐姐便承了这份情了。那妹妹好好歇着,我先走了,回头再给妹妹把午食送来。” “劳烦姐姐了,姐姐慢些。” 心里明白想必是去林嬷嬷那边传话了,如今自己就好比那案板上的‘鱼’,着实无力。更让自己忧心的则是‘谢恩’。闹不好这一谢就直接谢到‘奈何桥’了。深呼吸了一口气,云惠仰头躺下...... ...... 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 云惠一早便收拾妥当,并把德妃赏赐的发叉插在绢花下方,若隐若现的,即不张扬又能让人注意到。 养伤不得见风,几日没有走出房门的云惠见花坛上,细长的枝条上开满了黄色的小花,长得挨挨挤挤的惹人喜爱。 没想到迎春花竟都开了,云惠做了个深呼吸便向永和宫方向走去。 虽说是待养好伤再去谢恩,云惠却也是不敢拖着,自打接了德妃的赏赐后,几日来云惠躺在床榻上想了许多,虽说自己对清朝历史并不熟悉,但也看过‘电视剧’‘清穿小说’的。自然也知晓大历史方向,虽说那些影视剧、小说都千篇一律的描写德妃与雍正母子之间不和睦甚至是敌对关系。 但,此时的雍正皇帝虽说已经出宫自立门户了,但还只是个光头阿哥,而德妃则是四妃之一,目前又是得康熙皇帝重视的,自然不能得罪,何况那些电视剧、小说都存在着大量不符合历史的杜撰成分在内,是否是真的,云惠也不知道,现在想想自己当年怎么就不多看看历史书呢!简直悔之晚矣。 本以为在德妃给了自己赏赐后,林嬷嬷身后的人定然也会递个话什么的,自己到时候衡量利弊一番在决定投靠于哪一方,不是自己不想脱身事外,而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资格,即便是投靠了,恐怕也是对方眼中炮灰的角色,随时会被遗弃的,可那又能如何呢? 目前看来原地站着是个‘死’字,往前一步又或者往后一步均逃不离,如此倒不如往前走一步拼一拼运气,虽然自己没白痴的认为什么我是穿越女主我有穿越女主光环的那种不实际‘梦想’。 但如今这般,偶尔心里想一想也是对自己一种自我安慰吧,也算是自我解压了,活着,总是要有些期盼不是,只要心里清醒明白。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云惠又不免自嘲的笑了笑,林嬷嬷那边除了彩珠每日来照顾自己外无任何别的动静,有时候想想或是自己想多了,但在这深宫内院自己哪里敢不去多想?甚者彩珠随意的一句话,自己都要在心中默念三句琢磨琢磨有什么言外之意。 不论是自己自作多情也罢,还是林嬷嬷那边有别的想法。 自己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林嬷嬷身后定然也是四妃之一的娘娘,否则也不敢那么直接的就对上德妃,而自己则是‘歪打正着’送到林嬷嬷手里的小旗子罢了,至于一会儿见了德妃,是福是祸也给赌一把。 永和宫,内廷东六宫之一,因在康熙二十五年时重修过,外观看起来甚至比起孝康章皇后生前居住的景仁宫更富丽精美。可以说是内廷东六宫之首了,可想而知德妃受宠程度。 在引路小太监的带领下,云惠不敢乱瞧看,可目中余光倒也能让她开了眼界了,尤其是堂殿外廊阁里的旋子彩画极为精美。 待走到永和宫正殿堂殿外的廊阁时,小太监开口道“在这侯着。” “劳烦公公了。”虽只是个领路小太监,但云惠也不敢丝毫怠慢,毕恭毕敬的。 永和宫寝宫内,德妃坐在梳妆台前,微微蹙着眉头,抬起手来,护甲轻轻扫过眼角,看着琉璃镜中的自己,那丝丝细纹,却是又多了不少,不免心中感叹,却也是昨日黄花了。一想到自那日后皇上就未踏足永和宫,德妃心中便暗恨不已。 多年荣宠,再加上祖父给自己留下的人脉,想必这后宫之中没有人能比自己更加了解皇上。宜妃能想到的,难道自己会不知吗? 皇上什么性子?一手被孝庄文皇后教养大的,不仅严格对己,对别人的要求也高,极为追求完美。自己不就靠着这份在皇上心中难得的‘完美’荣宠至今么?御下不严虽说算不得什么,可放在如此‘完美’的自己身上,皇上心中难免有些小疙瘩,不然又怎么会几日不来? “本宫是不是真的成了那昨日黄花呢?” 石嬷嬷刚刚走进来就听见德妃好似自语的话,伺候在德妃身后的两名宫女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主子天生丽质,荣冠后宫,这般姿容如若都是昨日黄花,那叫天底下的女人可怎么出门,要奴婢说,主子就是多心了。” “嬷嬷,就会哄本宫,眼前这琉璃镜却是不懂的哄本宫高兴,罢了罢了,到了本宫这年岁自是比不上那些个花骨朵娇美。” 石嬷嬷从宫女手中接过红珊瑚镶嵌珍珠的发簪,仔细的给德妃戴上。“要奴婢说,奴婢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比主子您更有颜色的,那些青涩小果哪里有您的万分之一的风姿?” 石嬷嬷是德妃的奶嬷嬷,已到耳顺之年。 德妃抬眼看了眼石嬷嬷那半头白发拉住她的手“嬷嬷,本该让你颐养天年的,如今看来我身边还是少不得你帮衬。” “主子说的什么话,奴婢还能有力气伺候主子您,就是奴婢天大的荣幸了,也是奴婢识人不清把那老货推到主子您跟前使唤,到头来让她败坏了主子您名声,您如今不怨奴婢还重用奴婢,奴婢便是感激不尽了。” “嬷嬷可不许再说这般话,你是我的奶嬷嬷与旁人怎么相同?” “有主子您这话,奴婢就是立刻去了,也是不枉此生的。”石嬷嬷又从身后小宫女手上接过茶盏奉给德妃道“储秀宫的小宫女过来谢恩了,如今正在外面侯着。” 德妃低头抿了口茶“叫进来吧。” ...... 云惠跟在领路小太监身后,走小路绕到永和宫后殿,心中越发的忐忑。 “奴婢叩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云惠不敢抬头,只能瞧见德妃脚上的花盆底鞋,不提鞋帮上的精美刺绣,就连木根上都镶嵌着五彩宝石,又用珍珠穿成细穗子,仅仅这一双鞋子就够平常百姓吃用一辈子的了。总算明白为何明明知道这红墙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前扑后拥的进来。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云惠轻咬了下下唇,暗自告诉自己放松,可实际上此时额头上已布满了汗珠。 德妃好似随意的打量下云惠“倒是个模样齐整的,可会些什么?” “回禀娘娘,奴婢愚笨,只会写粗浅的针线活,会洗衣做饭打扫房屋。” “呵呵,倒是个实诚的好孩子,伤可还有大碍?” “回禀娘娘,奴婢感激娘娘关心,已无大事。” 德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恩了下“石嬷嬷,这丫头倒是难得的实诚。” “那也是主子您心善。” “行了,起来吧,回去收拾收拾来本宫这儿伺候可是愿意?” 既然都开口让回去收拾,再问是否愿意。云惠心中不免自嘲,哪里有权利不愿意?自然脸上表现出震惊神色随即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惊喜万分的叩谢德妃的恩典。 第6章 初见康熙大帝 延禧宫内 宜妃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神色。接过郭嬷嬷奉上的茶盏,兰花指微翘起低头抿了一口,一脸惬意。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后靠,身旁伺候的宫女极为有眼力见的给她腰后垫上舒适的靠垫。 “不愧是被万岁爷称赞的德妃,算是我没小瞧了她,启祥宫那边如何?” “回主子的话,就如您预料那般毫无动静。” “哼。”宜妃眉毛一挑“那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心气儿高的很,等着吧,这戏啊,才拉开帷幕,咱们就等着瞧乐呵吧, “主子,恕奴婢愚笨,只不过是个没落分支,荣妃又怎么会为了个毫无价值的小宫女出头?” “嬷嬷,你自己是身在局中。她自然不会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出头,可那主儿是最爱脸面的,当初连着折了四个孩子,最终却是因为脸面生生的忍着了。如此心性,再加上平日里她没少受着永和宫那边的气,如今三阿哥在那些读书的汉人中正混的火热,朝堂上万岁爷都张口夸赞了几句,正准备扬眉吐气呢,这时候德妃出手膈应了她一番,她能忍着?咱们能查清楚那小丫头身世背景,德妃都把人要到身边了,能不去查,要是不论嫡庶那小丫头还能管荣妃叫声姑姑呢。 何况德妃这举动,除了要在万岁爷跟前演戏外,更深的自然是借此机会膈应下荣妃,这后宫之中但凡有脑子都瞧得出来,你觉得荣妃能不懂么?” 郭嬷嬷恍然大悟道“听了主子您这番话,奴婢才知道,不过要奴婢说,主子您费这心作甚,不管是那德妃还是如今的荣妃、惠妃有谁能比得上您。奴婢可是听闻了主子您当年在盛京的盛名,谁人不知郭络罗家的嫡小姐精通满蒙汉三语,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有一身精绝的骑术,百步穿杨不在话下。您还不如用这份心......” 后面的话郭嬷嬷没说出来,毕竟能成为主子跟前得力的,便知道有些话不能直白的说,反正主子心里也清楚就是了。 “你这老货,倒是嘴儿抹了蜜儿。”宜妃叹了口气“胤祺养在皇太后那自然能平安富贵一生,本宫也无需为他操心,至于胤禟那不争气的玩意,但凡他有点意思,本宫就是豁出去了也定然要谋一番,哪里还轮得到德妃、惠妃她们蹦跶。 只可惜本宫生的那两个都是没大志向的,也罢...如今本宫都快到不惑之年了,万岁爷能给的荣宠都给了,如今这般,不找些乐子瞧看,难道要整日里对着琉璃镜唉声叹气忆当年么?” “九阿哥还小,奴婢以为......”郭嬷嬷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宜妃那一记冷厉的眼神瞪得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奴婢逾越了,请主子恕罪。”郭嬷嬷下意识的便跪地认罪。 宜妃见此才恩了一声“嬷嬷,你也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自该了解本宫的性子,成了,起吧。” “是,奴婢谢主子饶恕。” ......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四月绵雨把五月的天洗得剔透,三百年前的大清朝的天空没有一丝不净,蔚蓝如画。 永和宫后殿的和翠园虽不大但徜徉于园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间。一条曲曲折折用光滑的鹅暖石铺成的小路便是从后殿通往和翠园的唯一之路。小路两侧古木参天,怪石林立。最前方便是荷花锦鲤池,缠枝藤萝顺着柱子爬满了池上小亭。 云惠身上穿着内务府刚刚发下来不久的青色宫衣,身后放着盛满水的木桶,弯着腰仔细清洗鹅暖石铺成的小路。 “动作利索些,一个个的懒丫头,还有你仔细点缝隙中可是不能有泥土,要是娘娘心情好了来逛园子污了眼睛,仔细你的皮。小路子仔细检查藤上有没有活物,万一惊吓到娘娘可不是挨顿板子就能完事的。” 彩云在木桶里投了投布,凑到云惠跟前一边擦着鹅暖石间的缝隙一边小声道“这王老刁婆越来越嚣张跋扈了,早晚撞到咱们娘娘跟前吃顿排骨。” 云惠并未接话,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王嬷嬷用手扇了扇风看了下四周便道“打扫完了就都回吧,别在这乱晃悠,到时候冲撞了贵人仔细你们的皮。” 云惠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子,把脏了的抹布扔进木桶里,直起腰来锤了捶发酸的腰,跟在彩云身后准备出园子,却未曾想被王嬷嬷拦了下来。 “没听见我说的话,打扫完了回,你睁大眼睛好好瞧一瞧,这是什么!” 云惠咬了咬下嘴唇不敢争辩“是,奴婢这就清理。”前面的彩云有些看不过去的说道“嬷嬷,这缝隙那么小,手指都伸不进去怎么清扫啊。” “手指伸不进去就不会用树枝么?做事儿不懂得用脑子?你留着一起干,弄不干净你们就别吃晚饭了!一个个的就会躲懒。”说完冷哼了一声,徒留下云惠彩云两人。 彩云狠狠的瞪了王嬷嬷背影一眼,待她走出园子,便一屁股坐在了石墩上“什么玩意啊,明摆着找麻烦。” “你回去歇着吧,这儿交给我做就好。” 彩云听云惠这么说,眼珠子转了转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怎么成啊,你一个人给干到天黑去,我还是留下来吧。” “不用了,本也是我连累了你。”云惠哪里看不出来彩云并不想留下来干活,只是面上不好意思罢了。 “瞧你说的,哪里是你连累了我,是我管不住我这脾气看不惯王嬷嬷这么欺负人,再说了,咱们还是一个屋儿住着,我不帮你谁帮你啊,就你这软性子,不被欺负才怪呢。” “是是,好姐姐,可终归你也是因为替我说话,就算是咱们一起干,不到晚上怕是也做不完的,我还指望着姐姐给我藏两个馒头呢。” “也是啊,那些小蹄子一个个跟饿狼似的,指定不会给咱们留饭,那成,便辛苦你了,馒头的事儿便抱在我身上。’ 云惠笑了笑。 彩云这傻大姐的性格又有点小心眼的性子在这宫中早晚会吃大亏,谨言慎行都不见得能安安稳稳的活着,何况她这般?现如今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里又能去管别人的闲事,好在她老子娘在内务府还算是有点脸面,不然就凭着她屡次三番的跟赵嬷嬷顶嘴,早就被打板子轰出永和宫去了。 到了酉时,天虽然还大亮着,可却起了风。 初夏风并不温暖,云惠身上的宫衣已经有些打湿了,尤其是裤角裙摆处更是沾染了溺水,再加上出了一身的汗,一阵风吹过,云惠不禁打了个喷嚏。 “大胆!谁在那!”一声尖细的吼声吓得云惠差一点踢翻了身后的木桶,心中也明了恐是遇到贵人了,从一棵古树绕出来不免心下一紧,那一抹金黄色在这个年代,除了那万万人之上,历史上的康熙大帝还能是谁? 一下子跪在鹅暖石铺成的小路上,膝盖处传来的痛让云惠才落下的汗,又冒了出来,这回儿是疼的。 “奴婢叩见皇上、德妃娘娘。奴婢是永和宫洗扫房宫女,正在此处清洗鹅暖石路。不慎冲撞了皇上、娘娘,还请皇上、娘娘饶恕奴婢。”此时云惠只觉得头皮发紧,脑子里嗡嗡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臣妾当是谁呢,皇上,这是上次在储秀宫伤了的小宫女马佳氏.云惠,臣妾那时派人下去给了些赏,她倒是懂事的才养好了便来臣妾这谢恩,这一瞧,却是个乖巧懂事,难得的是很是实诚,臣妾便把她要过来了,您看,这打扫个石子路都能这么仔细,竟然拿着细树枝去清理缝隙中的尘土,真真的是个傻孩子,回头刮了一晚上的风可不还会有?”说到这,德妃抬起手用帕子挡在嘴角微微一笑又道“皇上,您知道当初臣妾问她会做些什么的时候,她怎么答的?” 康熙看起来此时心情正好,挑了挑眉示意德妃说。 自然德妃不敢吊康熙的胃口,忙笑道“这孩子竟然说除了做绣活还会打扫卫生跟洗衣做饭,哪里有人会这么答话的。” “恩,如此看来倒是个老实的。”康熙点了点头。 待康熙德妃以及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后,云惠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子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 殊不知,此时她这般‘怂样儿’被一人看着正着。 ...... 云惠推开房门时,彩云手上正拿着德妃赏给她的发簪,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抬头见云惠进来,不禁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把发簪放到桌上“云惠,你打扫干净了?”见云惠不答又干笑了两声“你不会生我气了吧,你床头上的木盒子没盖着,我就是好奇,所以才...没想着偷拿你东西。” 云惠关上门,在门口换下脏了的宫衣。摆了摆手“我是还没缓过神来,并未生你的气。” “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与我说说,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你坐在这歇会儿,我给你倒杯水,啊,对了这是两个大白馒头,你先垫垫肚子。” 第7章 自然捡软柿子 云惠看着满脸期待神色,眼中冒着八卦之火的彩云,这样的性子,就算是在内务府有点脸面,也不该送进来,不知她老子娘是怎么想的。喝了口水便把自己在和翠园遇到康熙德妃的事儿告诉了彩云。 “早知道能遇见皇上,我便留下来与你一同干活了。”彩云脸上闪过几分后悔的神色,又羡慕的看了眼云惠,只是那羡慕神色之中竟然还掺杂了一丝嫉妒与埋怨。虽说只是一瞬而过,但还是被细心的云惠瞧入眼底,心中不免一声叹息。 本以为见到康熙不算什么大事儿,毕竟是在这紫禁城内当差又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所居住的永和宫,一个月里康熙最少也留宿两三日的,就算是不留宿也会抽出时间来坐一坐的,所以在云惠心里,还天真的认为这永和宫里面当差的宫女小太监遇到康熙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殊不知,平常康熙在宫内走动都是有仪仗的,前面专门有负责驱赶闲杂人等的太监,就拿永和宫举例吧,除了在德妃跟前又或者偏殿几个主子身边得力的心腹能有福气‘瞻仰天颜’外,就是殿内洗扫的二等宫女都很少能有机会近距离跪地喊一声‘万岁’的。在这之前,就会有嬷嬷来驱赶的。 更别提像云惠这般不在主子跟前晃悠伺候的了,一般情况下,都是由管事的嬷嬷或者姑姑看管下干活,干完活在一同回自己的住处,有福气的,安安稳稳熬个十几年到了岁数放出宫去也没见过皇上才属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毕竟这古往今来,宫女爬上龙床的事儿可不算是什么稀奇的。各宫的主子娘娘们又不是傻子缺心眼,当然因别的目的推波助澜的不算。如若被自己宫里伺候的奴婢钻了空子‘鲤鱼跃龙门’先不说分宠不分宠的,反正这脸面是没了的。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宫女爬龙床能居高位的实在是罕见,顶到头了混一个贵人,更甚者皇上完事儿后拍拍屁股就走了,屁毛名份都没有,一般情况下也就是给你一个单独住的屋子,你不用出去伺候人了,当然也没人伺候你,并且指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就等着孤老深宫吧,不过这样的能寿终正寝的都是凤毛麟角,毕竟你活着一天就碍你原主子一天的眼不是,有的是手段治你,反正就是有多惨就多惨也是杀鸡儆猴的一种手段。 像德妃这般的,绝对是凤毛麟角中的凤毛麟角也是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自身有手段,只可羡慕很难模仿。 今个也是赶巧了。云惠干活的时候正好有一颗树挡着,管事的嬷嬷在和翠园月亮门那张望了下没瞧见云惠,所以才让她有了这个被大部分宫女羡慕嫉妒的机会。 捕捉到彩云那嫉妒埋怨的神色后,云惠就觉得自己秒懂了,为何她那个在内务府还算是有点脸面的老子娘会把她送进宫了,又不带在自己身边看着,而是千辛万苦的送到永和宫来。 原来人家的志向如此远大。 也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战士,不想当皇太后的妃嫔不是好娘娘,不想当皇帝的阿哥不是好皇子一个道理。自然不想当主子的宫女不是好奴婢。 云惠再次抬眼看向彩云,以往自己整日里脑子装的都是怎么安安稳稳的活着,倒是从来没有仔细的瞧看过彩云。 虽说不是让人一眼便能注意到的,可彩云长得白净,一双小内双的笑眼,再加上圆圆的小脸,一笑起来极为的喜庆,是属于那种讨老人喜欢的模样,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很是耐看。 还是那句话,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穿着花枝招展又或者什么尺子量身高什么的,都是杜撰的。实际上,样貌从来都不是选秀女的首要标准,并且高矮胖瘦都有,有颜色的,长得难看的这宫中都有。 八旗秀女选秀时严禁时俗衣裙,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统一服装,但是必须朴素就对了。只要身上没有暗疾,口臭狐臭,明显的疤痕,五官端正不歪鼻子斜眼,走路姿势稳当那么第一关就算是过了的。 最主要看的是秀女的血统是否是纯正的在旗女子,另外样貌要端正,品行淑娴。那些长得有颜色的,背景又不高的秀女绝对是不可能到御前参选的,第二关就会被刷下去。同样,即便你长的小鼻子小嘴瘦的跟竹竿子又或者腰围二尺五,只要你五官端正没什么暗疾,家里背景牛叉就一定不会被撂牌子。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那嫡母所出的马佳氏.云莹会被刷下去的真正原因,选秀的时候打扮的太好了,自然不能让你去狐媚皇上去。 远的不提,就说这永和宫吧,住在偏殿被赐了封号的兰贵人长得是又高又壮,那个头给比康熙大帝高出一个脑袋去,粗眉小眼厚嘴唇,说话的声音也跟个老爷们似的,可人家有个当王爷的叔叔,据说在康熙二十二年,康熙开辟了木兰围场,把木兰秋猎定做一项大典,集了蒙古各部在木兰围猎。 兰贵人当年就是跟着自己的亲叔叔扎赉特部王爷到木兰围场对康熙‘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兰贵人据说是托孤给扎赉特部王爷的,为了满蒙关系扎赉特部王爷求了康熙后,兰贵人就被送到京城了,等来年选秀的时候直接赐了封号‘兰’成了贵人,居永和宫偏殿。 不过康熙有没有宠幸过她云惠就不知情了。 身份又高的,血统又纯正的,样貌又拔尖的还有一定的背景以及自身不是空有美貌无大脑的八旗贵女绝绝对对是凤毛麟角,这么想想,德妃一个小小宫女能爬到如今这四妃之一也不是偶然的,何况她祖父是内务府的头头。 别的宫主子云惠是没瞧见,但也是听宫里的老人私下说过,四妃之中没人能在样貌上胜过德妃去。 整个紫禁城内,颜色比德妃好又活着的除了生了八阿哥胤禩的良贵人外还真再也找不出来。 如果年前云惠是现在这般模样,定然绝对不可能通得过小选的,内务府里那些宫内贵主安插的人脉,绝对会为了‘防范于未然 ’不让她通选的。 云惠没进宫前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虽说底子不赖可也经不住糟蹋不是,面黄肌瘦的一脸菜色头发枯黄的。要不是当初二姨娘王氏算计横插一杠子非说要给自己补身子,到时候选秀时就能指望着自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董鄂氏也不会防范于未然,怕自己挡了云珠的道儿。 倒不是说自己真的多美,而是一家送两姑娘去参选,又是没落的八旗子弟,必然只可能通过一个人,两个人都通不过才是正常,再加上云珠长得只能算是干净,不难看。 小选进了宫后,枯草般的过腰长发一下子被剪短一半,虽说每日里学规矩各种辛苦,但起码是吃得饱饭的,偶尔也会跟着几个宫女凑一起,花点小钱换碗红烧肉打打牙祭。这一年下来,头发续长了也乌黑了,脸色也红润了,身上也长了肉了。 再加上想是随了自己那便宜阿玛了,皮肤白皙还属于不宜晒黑的,反正加上董鄂氏所出的两个嫡姐,三个闺女都是肤色白皙的。可到了这红墙子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当初安蓉为何一开始好好的,之后开始针对自己来?防范于未然不仅仅是成了主子的妃嫔专利,那些有心思的小宫女们,在日日夜夜等待自己梦想中的机遇时绝对不会忘记出手陷害利用身边的‘假想敌’。 ...... “一开始便看出来了,那就是个狐媚子,整天到晚不出声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话怎么讲的?” “你没读过书不识字也该听过什么叫做,会咬人的狗不叫不是。” “只可惜不会叫。” “是不会□□吧。” “唉,你瞧,那小骚蹄子过来了....” 纵然内里快不惑之年的云惠听着这些‘污言秽语’也会感到一丝的委屈,咬了咬下嘴唇,就好似什么都没听到那般推门进了屋。 没一会儿,彩云便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神色走了进来“云惠,我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那么坏,这么说你,不过我想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你可别生我气,也就这一阵儿,她们也不敢大声说,不然被发现了,首先挨板子的就是她们自己,你放心吧。” “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当然咱们主子娘娘就伴在皇上身边,我规规矩矩的请安,没抬头乱瞧看一眼,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又干嘛要忍着这些气受着,别的我不懂,反正才入宫的时候芳婉姑姑是说过的,在宫中乱嚼舌根子的下场。大不了我去掌事嬷嬷那告状,由主子娘娘作证人呢,我拍什么!现如今该怕的可不是我!” 云惠嘴角上扬,抬眼看向彩云“姐姐,你说呢。” 第8章 血染成的宫墙 虽说关着门,但是宫女住的屋子可不隔音,门外花坛旁闲聊的几个小宫女哪里听不到云惠刻意高声说出来的话。 自然一个个脸色不自在的闭上了嘴巴。有胆子小的此时心中正在后悔,真怕云惠豁出去告她们一状,也不知道哪个贱人误传说她是个软性子被打脸都不敢言语的,早知道这般谁没事去搭理她。就算是看不顺眼要整她也不会像是今日这般当着面让她知晓。 彩云拉住云惠的手臂,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可别一时冲动,做出这杀敌一千损己八百的傻事,何况...何况...何况也是我不好,我要是知道她们会这么编排你,定然不会多嘴说出去的,你别生我气好么?” 彩云与安蓉不同,安蓉与自己一样是个没背景的,自己与她闹翻了脸顶多做些小动作,平日里小心些也就是了。可彩云她老子娘在内务府还是有些关系的,最起码整治自己这般没背景的小宫女还是绰绰有余的,自然不可能面上与彩云闹翻了,刚才说出这番话语来,自己也是有考量的,表现出个态度来,自己并非你们想象中那般软弱没脾气的。 “这件事儿要不是会牵连到姐姐你,我定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是软性子但并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角的,都是做奴婢的谁又比谁高贵?我在家里不是个受宠的,更别提什么背景了,但是有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起死就是了,不然整日里这样被欺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彩云对上云惠‘刻意’表现出那一抹‘同归于尽’的狠戾表情,心里一紧,却是生出几分后怕来,在家里的时候,额娘便告知过自己,如若遇到那种命都不要的,又没有什么牵连念想的,可是不要招惹,不然能拉着你一块去死。 同时,也微微的松了口气。好在她现在还把自己当成好姐妹。 “我的傻妹妹,你不怪我就好了,说实在话我也是担心你,毕竟我额娘在内务府还是能有些脸面的,事儿闹出去最起码我是能自保的,可你就不一定了,能到受宠的娘娘宫内伺候,有哪个是没托关系的?也就是妹妹你好命,运气。到时候她们是被处置了,可以后呢?指定是要对你秋后算账的。” 云惠看着面露关心神色,好似我把你当做亲妹妹,我都是为你好的的彩云,真的觉得累,心累......想踏实的活着,怎么就那么难!让自己这边做戏,一日两日可以,但时间长了,恐怕自己会崩溃的。 如若自己有这般‘两面三刀’会做戏的能耐,前世也不至于在中医院的药方里面抓药抓到自己穿越。要知道,当年自己可是以中医学院优等生的成绩进的中医院,自己同期进的同学,在自己穿越之前都已经挂牌了,而自己这个优等生竟然还在药方里面干着抓药的活,可想而知在人际关系上自己有多笨。 穿越到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后,其实自己也有想过,利用自己的专业混个一二出来,来一个‘种田文’的路数。可谁能想到,一个在京郊村庄里,家徒四壁连一顿饱饭都吃不起的人家,竟然还是旗人,还要选秀! 了解了自己所在的环境后,云惠便歇了这心思。别的不说,自己还是有点常识的,先不说自己一个小丫头哪个药房会信自己让自己抓药了,更别提是让自己出诊了不是,就说自己真的运气,碰见敢用自己的了,选秀自己指定躲不过去,到时候在被有心之人查出自己懂得医理,会辨别药材,宅斗宫斗的小说自己平日里也没少看过,结果不言而喻要不就是成为别人的棋子帮着害人做那些阴私的事儿,要不就是哪天自己就成了替罪羔羊。 自然把自己这点小本事,藏得严严实实的,除了上山采野果子的时候,顺便采回一些山里常见的,村里的人也听说过的草药回来,一是凑齐了几种,给翠娘熬药调理身子,二是到村西头赤脚大夫那换点铜板子。 ...... 五月梅始黄,蚕凋桑柘空。 “云惠姐姐,和翠园子里那颗杏子树上的果子都开始泛黄了,咱们去摘些回来吧,等全黄了定然轮不到咱们了,我让小翀子在那等着了。” 莺歌是五天前到的永和宫,比云惠还小四个月,据说她老子娘走的早,后娘则是个不好相与的,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不是。按理说莺歌家里还算是富余,这要是亲娘还在指定舍不得送到宫里当奴才,定然是寻一户门当户对的去做主母的。 莺歌从小就跟祖母跟前长大的,无忧无虑养成了如今这般善良天真的性子。只可惜老人岁数大了,得了病便瘫在了床上,自然那后娘得了管家的权,趁着老太太说不出话在床上等死的功夫直接就把莺歌送到宫里来了,人家也没指望莺歌能在宫里出人头地,毕竟自己还怕她长能耐了回头报复呢,说白了就是想贪下莺歌生母留下的嫁妆,顺便还省了莺歌的嫁妆,最好死在宫里才好呢,没花银子托关系给她下绊子就不错了。 好在永和宫小厨房的管事冯嬷嬷曾经与莺歌的生母是极好的手帕交,这莺歌又恰巧长得与她生母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一次偶然给碰见了挨罚的莺歌,见她面善便多问了几句,这亲就认下了。 冯嬷嬷心知自己得了主子娘娘的信任,不然也不可能管着厨房这入最嘴儿的地方。这辈子先不说能不能熬出宫去荣养了,心里面怕的是自己死后没人给烧纸钱,到了阴间孤苦。虽说宫外还有家人,可当年就是自己那狠心的嫂子为了昧下自己额娘留下来的嫁妆,硬是挑拨了额娘生前给自己定下来的亲,又说什么退了亲的姑娘不好找,把自己送到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要知道,现如今当年自己订了亲的人家都已经成了地方上的知府了。如若当年自己嫂子良善,自己如今定然就是官家太太了,哪里像现在这般看着风光,实则各种心酸只要自己才懂,好好的人谁不想做,谁愿意去做那伺候人的奴才不是! 看着眼前与自己几乎相同遭遇的莺歌,又是昔日好友唯一的骨血,当即便认了干亲了。安排好了后,就把莺歌领到了永和宫。 冯嬷嬷在德妃跟前也算是有点脸面的,德妃听了莺歌的遭遇,也知晓冯嬷嬷的事儿,便点了头,莺歌现在就在小厨房跟着冯嬷嬷。 永和宫给普通宫女住的屋子都是十人一间的,现如今空着的屋子就是云惠与彩云所住的这一间了,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着的,所以莺歌便搬了进来。 彩云,或许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自从那日事儿发生后,总是早出晚归的,平日屋里就云惠跟莺歌俩人,莺歌性子活泼开朗一双大眼睛也是清澈的很,而且做事也很有分寸,自然不难与云惠交好。 云惠,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你这馋猫,整日里在小厨房好的还少吃了。” 莺歌吐了吐小舌头“好姐姐,你知道我平日里就爱吃些零嘴不是,干娘对我好,可我也不能总吃啊,毕竟小厨房还有别人,我可不能让干娘因为我被人背后说闲话,再说了那杏子树长在那里,咱们要是不吃,不也是便宜了鸟儿,虫儿什么的,何况我跟干娘新学了做蜜饯的法子,到时候我把杏子做成蜜饯,可好吃了。” 云惠拗不过莺歌,再加上自打莺歌来了,常常从小厨房带回些好吃的分给自己跟彩云,这么点小事,自然也不好拒了她,反正各个宫里结果子的树一般都是小宫女小太监去摘下来打牙祭,除非主子发话不然谁也不会去管的。 把手上的东西收拾好,云惠提着小篮子便跟莺歌往和翠园走,正是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候,一般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主子出来走动的,也好避免冲撞了。 才走到和翠园,便见月亮门处有个小太监在那东张西望的。 “小翀子,我来了,对了,给你介绍这是跟我一屋的云惠姐姐,平日里可照顾我了。云惠姐姐,这是小翀子,也是刚刚调进来的,比我晚了半天,现在小厨房资历最浅的已经不是我了。” “小翀子给云惠姐姐问安。” 长得白白净净的,还有点像混血儿,看着年岁也不大,撑死了也就九、十岁。这要是放在三百年后,定然是家中的宝,小皇帝,而在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红墙内却已经懂得如何伏小做低,讨好人了。 “你好,我也就比你早几日在这永和宫干活罢了,做的活还不如你的体面,不必跟我问安,不嫌弃便跟着莺歌一同叫我姐姐就好。” “哎,云惠姐姐。” “姐姐,你别瞧咱们小翀子个头不高身子板单薄,可这爬树的本事绝对是这个。”看着莺歌举起大拇指,云惠微微一笑,关心的对小翀子道“那也小心些,万一摔倒了就麻烦了。” “姐姐放心吧,您就瞧好吧。” 就如莺歌所言,小翀子动作确实轻巧,就跟个猴儿似的,看着不费吹灰之力极为轻盈的就爬了上去。 ...... 出了和翠园,云惠跟莺歌提着篮子跟小翀子告别。 小翀子暗自咽了咽口水,那眼珠子都快钉到篮子上了。莺歌见此撅了撅嘴巴“瞧你依依不舍的模样,有点出息好不好,难不成我还会昧了答应的一罐子蜜饯不成,放心吧,回头腌好了绝对只多不少的。” “瞧姐姐说的,哪里是不信姐姐,这不是脑子里一想想那酸酸甜甜的蜜饯,这不是馋的么。” “傻样,好了,快回去吧小心你师傅醒了看你不在又训斥你。” 待小翀子走后,莺歌对着云惠说道“姐姐,你瞧瞧他那馋样。” 云惠看了眼莺歌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你不也那样。” “姐姐!” 看着又崛起小嘴准备撒娇的莺歌,云惠忙道“好了好了,注意规矩,宫里不准喧哗,咱们还是快回去吧,有话屋里说。” 此时的云惠万万没有想到,再也没有机会屋里说了。 第9章 可叹命不由己 风里夹着腥味,雨点带着鲜血。 云惠目中透着‘悲’又好似无任何波澜,微微仰着头看着那颗果子熟透了的杏子树。 那日, 云惠刚刚推开屋门,莺歌一只脚才迈进屋里,便冲过来几个凶脸的太监,堵了莺歌的嘴儿便绑了下去,云惠下意识要上前去就被另外几个赶过来的太监拦了下来“姑娘,你还是先紧着自己别被她连累了吧。” 话音才落,不待云惠张嘴询问,就见刚刚对自己凶脸相对的太监顿时就跟变了脸似的,满脸堆上献媚的笑容“石嬷嬷,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大太阳正毒着呢,这等小事儿交给奴才办就是了。” 石嬷嬷云惠是知道的,她是德妃的奶嬷嬷,本来是荣养了,但因为周嬷嬷那事儿就又出来到德妃跟前了,这样的身份,谁不巴结着?谁又敢怠慢? 云惠放下手中的篮子“奴婢云惠给嬷嬷问安。” 石嬷嬷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下云惠,见其面色显得有些苍白,想必是被这个仗势给吓了,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屑,怪不得会被欺负,这样的性子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紫禁城内,能好好的才叫怪。不过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没那么容易就重回到主子跟前伺候,一想想这八年来自己过的日子,虽说这永和宫里的人对自己是毕恭毕敬的,可自己想提携几个人却还要舍脸面,当年跟在主子跟前,自己一个眼神便有人帮着做了,荣养后竟然一个个都阴奉阳违起来。 想到这些,石嬷嬷看云惠的眼神总算是有了些温度,便轻声恩了下。 至于刚才那献媚的太监,自然还没资格让石嬷嬷去搭理。 等石嬷嬷从屋里出来时,手里竟然多了一个小木瓶。 石嬷嬷带着人走了,云惠有些懵的看着满地散落的杏子...... “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啊!怎么办啊,我要去找我额娘,可现在不让任何人出永和宫,我可不想死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跟莺歌那个贱人住一个屋里!对...对...平日里你跟她走得近,有事也是你有事,闹不好你们还是同伙呢。” 云惠抓住彩云的手腕“你发什么疯,出什么事了!莺歌好好的为何被抓走!” “她下毒毒害十四阿哥。” “不可能!莺歌不会的!” “我管她会不会,现如今石嬷嬷从咱们屋里搜出来一瓶药,闹不好咱们两个都给被她连累!” “都在这吵吵什么,宫里也是你们能喧哗撒野的地儿?都不要命了!” 见王嬷嬷走进来,云惠跟彩云紧忙跪地“奴婢该死。” “成了,成了,别在这跪着,娘娘有令,永和宫内所有宫女太监都到前殿外去。” “嬷嬷,娘娘叫大家是要干嘛?”另外几个刚才在院子里瞧热闹的小宫女凑上前去问。 “干嘛!哼!”王嬷嬷嘴角一扬,脑袋一晃“自然是观刑了,成了都别在这愣着了,赶快走。” 云惠心里一突,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来,观刑! 虽说与莺歌接触的日子不长,只不过短短五日罢了,可是那样爱笑的人,一笑起来除了一个大大的酒窝外还会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极为的可爱,何况那样干净的眼睛,还保留着童心的性子,怎么会不招人喜欢? 左一句云惠姐姐,右一句好姐姐的叫着自己,每天晚上都会把冯嬷嬷给她留的精致糕点分出一份给自己还有彩云。 都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很差。 可当云惠跟着王嬷嬷走到前殿外后,看着被堵住嘴巴,被扒了裤子绑在行刑凳子上满眼惊恐神色莺歌......心里最后一丝的期盼也消失了。 石嬷嬷站在台阶上,俯视着站在莺歌两侧的永和宫所有当差的宫女太监,冷哼了一声“行刑!” 四个壮实的行刑太监举着给有成人手臂那般粗,用铁木制的实木杖。 噼里啪啦的便狠狠的打了下去。 堵上了嘴,除了那渗入心扉的呜鸣声以外,就是杖与肉的沉重声响。 莺歌那漂亮清澈的眼睛中从最开始的惊恐...疼痛...求生...到最后的黯淡...冤屈... 云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人已经没气了,堵住嘴巴的帕子已经被从嘴里溢出来的血染透了......滴在石板上.......可板子并未停下,直到硬生生的把莺歌的身体打断了....那满地的血...... 有些宫人已经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此时,站在台阶上的石嬷嬷,嘴角上扬的笑容是那样的刺眼,又是那样的让人心惊胆战。 还没有完。 板子停下来以后,永和宫小厨房里当差的嬷嬷、宫女、太监一个个的都堵上嘴巴压了上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子打板子跟痛苦的□□声儿。 好在只是一会儿,二十下板子很快就结束了。 石嬷嬷端着架势被两个小宫女扶着走了下来,走到最前面的冯嬷嬷跟前,低头把堵住冯嬷嬷嘴巴的帕子拿了下来。 “你别怨我,谁能想到这捉鹰的人竟被鹰啄了眼不是,好在老天保佑,十四阿哥没事,不然,即便我在主子跟前求情,也救不会来你的命不是。” “奴婢谢谢主子,饶恕奴婢。” 石嬷嬷恩了一声,招了招手...几个太监推着木板子车快速走了过来,清理就在冯嬷嬷不到一米远处躺在血泊中的莺歌。再抬起她身体时,上半身与下半身连接的肉皮竟然扯断了,彻底的分了两半......这血腥的场面顿时吓晕了几个胆子小的宫女。 石嬷嬷转过身,从新走到台阶上...“都瞧见了吧,这就是胆敢背主的下场!娘娘虽然是心慈的,但也容不得低贱的奴才叛主!先不说自己的命没了,就是宫外的家人也要担着连带的责任!当然,只要你们忠心,好好做事,娘娘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此时,除了晕倒的几个宫女外,包括还趴在凳子上刚刚挨完板子的。均应道“奴婢(奴才)定当忠心耿耿伺候主子娘娘。” 见此,石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成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云惠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住所的,就连彩云也是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又突然间做起来“我要换房间....”看了云惠一眼“你呢?” 云惠摇了摇头,在这红墙内,有哪个屋子是真的干净? “你就不害怕吗?现在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都是......”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何况...不是我害的她。” “那我不管你了,东西明天我在收拾。”说完,彩云便抱着自己的被褥离开了。 ...... 宫墙高在上,,红瓦血染成。 “怪不得宫墙是红色的。”云惠感叹道。 小翀子也叹了口气,眼眶有些发红。“总算是懂了什么是‘命如蝼蚁’了。姐姐也别伤心了,想必莺歌姐姐如若地下有知的话,也会欣慰了,还有人记得她。” 云惠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小翀子“你的伤如何了?” “二十个板子对我不算什么,给我行刑张公公跟我师傅有几交情在,只是师傅跟冯嬷嬷毕竟上了岁数,怕是要落下根儿了。姐姐,我不能出来太久,刚才看到你背影,就跟了过来,现在小厨房新提拔上来的管事嬷嬷不好说话。” 云惠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这是我收拾东西时看到的,便收了起来随身带着,想着哪天有机会碰到你或者冯嬷嬷,你帮我转交给冯嬷嬷吧,你放心,我打开看了,有三两银子还有一对成色也不是很好的翡翠耳坠。” “姐姐交给我的,我指定放心,姐姐您自己也保重。”小翀子接过来,仔细的放到自己怀里。 云惠点了点头“你也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 德妃倚靠在美人榻上,一个小宫女跪在榻前给她按摩着小腿,另外两个小宫女则是打着扇。见石嬷嬷走了进来,德妃抬起纤纤玉手捏了捏眉头又挥了挥手,三个小宫女不敢多做停留直接退了下去。 “祯儿这几日怎么样?” 刚刚从阿哥所赶回来的庄嬷嬷道“主子就放心吧,十四阿哥身子棒棒的,还专门让奴婢带话说想您了,让您好好保重自个身子。” “不愧是本宫的祯儿,只要他好,本宫就算是折了寿也是心甘情愿的。” “主子,这话可不得瞎说。您跟小主子都会长命百岁的!何况四阿哥不也是孝顺的么。” “提起胤禛本宫就脑仁疼,尤其是胤禛福晋,看着是大度的实则,哼,要不然李氏怎么会剩下身子弱的哥儿来,要说其中没她手笔,本宫可不信。” 石嬷嬷眼珠子转了转道“主子,现在四阿哥身边除了福晋跟宋格格外好似没人伺候了?不是说李格格伤了身子要调养一阵。” 德妃眼中露出一抹精光,直起身来“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本宫,年前本宫见她怀着身子,胤禛又说刚刚跟太子入朝堂学习,本宫才没给他添人,省的到时候说本宫这做额娘的看不得儿子上进。” “主子,四阿哥是个孝顺的,您看每次给您送来的不都是您平日里喜欢的么?” “成了,本宫知道,只是终究没祯儿可心就是了,这几日你也帮本宫选一选,有没有合适的,回头胤禛福晋请安时,给领回去。哎,真真的让本宫操心。” 第10章 进禛贝勒府邸 送走了石嬷嬷,云惠瘫坐在通铺上。 既然石嬷嬷开了口,那么事情自然不可能再有什么缓转余地。虽然不明白石嬷嬷为何要替自己说项,毕竟在此之前自己与石嬷嬷是无半分私交的。成为皇子的女人,哪怕只是无名无分的侍妾,在这红墙内也是莫大的荣幸了。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挤到前面去,得了这所谓的‘天大的福气’。 可对自己来言,是福是祸先且不论,更不要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三千弱水只饮一瓢’的梦话了。 云惠嘴角上扬,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几斤几两重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连个能指望的娘家都没有,进了禛贝勒府的后院那就是无头的苍蝇,不生生的把自己撞死都不知道墙在哪!虽说最后继承大统的是四贝勒爷胤禛,可自己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先且不论,即便是能活到那时候又能如何?做皇帝的女人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本意是想平平安安的熬过这十几年,到了岁数放出宫去,即便到那时自己时运不济遇不到良人,又或者被董鄂氏随意卖给哪家做小,大不了就是过‘活守寡’的日子罢了。那也好比进皇家要轻松的多了。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了,出了虎口,又入狼窝。 拒绝? 谈何容易啊,可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完了的事儿。 自己哪里有资格去拒绝给皇子暖床?拒绝了石嬷嬷的‘好意’自己会得了什么下场都是能预料到的。那日在小厨房冯嬷嬷说的话现在还在耳边晃悠着。十四阿哥为何腹泻不止?那是因为来永和宫前在阿哥所吃了南边快马加鞭进贡来的大枣子。 又甜又脆的枣子自然得孩子喜欢,现如今十四阿哥也不过是十岁的孩子罢了,虽说分到他手里的枣子不多,可架不住他喜欢吃,近两年来八阿哥胤禩很得康熙的喜欢,良贵人又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绝色美人,即便是姿容鼎盛时期的德妃恐是也比不得的,自然得到的枣子是不少的。 胤帧与胤禛没有‘兄弟缘’,可与胤禩交好,再加上九阿哥十阿哥,见弟弟爱吃,自己留了一些便都给他送去了。被德妃当做‘心头肉’般疼大的十四阿哥,哪怕是搬到了阿哥所,德妃也是见天的派人去照看,生怕自己的‘眼珠子’受了什么委屈。这般娇惯大的,自然而然随性,一个冬天外加一个春天,都没怎么吃到新鲜果子的胤帧遇到自己爱吃的大枣子哪里还会想什么‘适可而止’啊。 这不,一股脑的全吃了。 底下伺候的奴才哄着还来不及的,哪里敢拦着不让多吃? 吃了一肚子大枣子的胤帧又在德妃这吃了一盘子的大虾,两者间隔时间不足半个时辰。这虾肉与枣子混在胃里这不就生成了砒霜。虽说不足以致命,但是闹个肚子是指定躲不了的。说白了,就是吃了冲撞的食物了,就算是要抓人治罪也该抓十四阿哥身边伺候的。 枣子跟虾不能一同混着吃宫里的老人们都知道,德妃曾经也嘱咐过,可架不住十四阿哥嘴馋,等肚子疼完了,心里面知道是自己贪吃,可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一个堂堂的皇子嘴馋,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在平常人家孩子嘴馋了顶多说你一句‘没起子’可在皇家,有句俗话叫做‘皇家无稚童’。往大了说,就是没有自制能力,一个连自己都管不住的人又能有什么出息? 自然,十四阿哥不会承认自己吃了枣子,还告诉德妃自己把枣子赏给了下面人吃。至于十四阿哥身边当差伺候的人,还恨不得瞒着呢,否则这差事丢了不说,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自然而然顺着十四阿哥的话。 这般下来,做虾的莺歌就背了这个黑锅。 石嬷嬷心里面明白这事儿,为何不替莺歌说项还加了把油,发作了整个小厨房?里面虽有些‘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可更多的是因为莺歌顶了原先石嬷嬷要安排到小厨房人的位置。 先前就说了,宫中管制森严,就算是四妃之一的德妃也是要遵守着宫规的。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恨不得你去犯错。这小厨房也是有规定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莺歌这个‘空降兵’占了别人先前看上的,自然而然要被算计的。 顺势又拉了冯嬷嬷下马,石嬷嬷自然而然要有一番动作的,再加上德妃也有意借着十四阿哥‘中毒’的事儿争宠,顺势还能除掉永和宫里面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答应。牺牲个无辜的宫女又算得了什么。 心里知道了这些事儿后,云惠又怎么敢拒绝?鸡蛋撞石头般的去得罪石嬷嬷?也是因为那默默无闻的陈答应。云惠对于进皇子后院更是心中生怕。 陈答应在永和宫内可谓是连普通奴才的日子都比不上的,最起码云惠还能有口热饭吃,而那个陈答应呢?给她送去的饭菜都是冷了的,菜品更是不怎么样。就连她身边的贴身大宫女都指使不动更别说别的奴才了,有几个把她当主子的。 酸话甚至敢当着她的面去说,她也是低头不语,年龄明明比德妃小十岁,可看上去却是比德妃年长十岁都不止的。每日除了按规矩像德妃请安外,就是回自己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这般伏小做低了,可事儿还是能找上她,贬为庶人还赏了一条白绫,最后被草席子一裹就完了,连个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云惠觉得换做是自己,怕是做不到陈答应那般任人作践也忍气吞声的过日子。可即便是都如此了,最后陈答应不也没能寿终正寝么? 进了皇家大门的女人,没了宠恐怕日子过的,别说是奴才了,就是连狗都不如的。 一想想以后过的日子,云惠就觉得脑仁儿疼,不争也给争,可争了也不见得能争得到。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也给先进了禛贝勒府,见到那传说中王八气十足的冷面君王雍小正后,自己能不能合他心意后再说争不争宠的事儿吧。 ...... 以往德妃娘娘要往四阿哥后院指人时,永和宫里稍有些姿色又有想法的宫女私下里都会行动起来,托关系的送银子的好不热闹。可这回,却是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 彩云旁敲侧击的问了云惠几回石嬷嬷来是有什么事儿,都得不到回应后,便甩了几个臭脸给云惠也不在面上扮演什么‘姐姐妹妹一家人’了。对此云惠心里是欢喜,总算不用整日端着笑脸应付她了,再加上大伙儿觉得自己这屋里晦气,自然也没人上门找麻烦,至于干活时的小绊子云惠也不放在心里,不就是多干一些么,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何况上回观刑后,大家心里都是有几分忌惮后怕的,自然而然也没人敢在这当口耍什么幺蛾子。 总的来言,除了石嬷嬷那日造访,云惠这几日过的还算是舒坦。 ...... 六月的天,孩儿脸,说变就变。 刚刚还是日照骄阳,热的人汗流浃背这一会儿功夫却又下了瓢泼大雨。 云惠一手提起脚边的木桶,另一手拿着扫帚快步跟着洗扫房其他宫女往回赶。雨下的很大,雨水落在脸上使得看路都有些模糊,即便这般也不能慌乱,可以加快步伐却是不能奔跑,否则被抓到,怕是给在这雨水里跪着了。当然了,要是主子吩咐的急事儿你要是跑慢了也是躲不过罚的。 总之,奴才不好当的。 想是嫁人嫁的早的缘故,这时的女子发育的都早。 入宫后虽然干体力活很辛苦,可却是能吃饱饭的。云惠不仅是窜了个头,就是胸前也是发育的很饱满。夏日的宫衣布料偏薄,哪里经得住水,如今自然是贴在身上,少女的身条如何不优美动人?即便是身残的太监也是愿意多瞧看几眼的。 这不,不远处廊阁里便站着几个小太监,色眯眯的瞧着这边迷人风景。一个个的还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调侃些什么。这种事,在这红墙内常常上演,宫女们也都习惯了,可在那样的目光下,云惠几人也是红了脸的,心里恨的暗骂,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什么,只得加快了步伐,微微低着头快步的经过他们。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廊阁前的观景亭里还站着一个人。 回到住所,云惠打了热水擦了擦身子又换了身干净的宫衣,趴在通铺上准备眯一会儿。这还不到晌午呢,待雨停了又是要去扫水的,想想就觉得累。 六月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日头出来了,自然也不能歇着了。 云惠拢了拢头发,擦了把脸便推开屋门准备去洗扫房,就在这时,平日里从未给自己甩过好脸色的王嬷嬷堆着笑容冲着自己走过来。 “哎呦哟,瞧瞧这天都是懂得看人的,咱们云惠姑娘一出门就放晴了。老婆子在这给云惠姑娘道喜了。” 云惠身子一僵,心里清楚,想是石嬷嬷说的事儿。但脸上还是显现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很是规矩的向王嬷嬷侍礼“请王嬷嬷安,恕奴婢笨拙,不太懂您的意思。” 王嬷嬷走上前亲手扶起云惠“这以后我可是当不得您行礼问安了,说不得以后见到还得给您磕头请安呢。” “嬷嬷可别这么说,奴婢惶恐。” 王嬷嬷眯了眯眼睛,看云惠这样心里也打起了鼓,难不成她不知道?不可能啊,前阵子石嬷嬷不是过来寻过她么,哼,也是个会做戏的,要不是自己在彩云那得了准信,知道石嬷嬷单独寻过她,看她这般表现,怕是真的会以为她不知道呢。看来自己还真给敬着点,闹不好真能富贵了,不求她富贵了自己沾上什么好,只求着别到时候秋后算账,毕竟自己没少难为她。 扬起笑脸,王嬷嬷道“既然姑娘说不明白,那便不明白吧,反正啊一会儿姑娘您见了主子娘娘就什么都明白了,刚才上面传下话,主子娘娘要召见你。” “劳嬷嬷您传话了。” 云惠规矩的福了福身谢了王嬷嬷才往德妃那去。 第11章 既来之则安之 主子召见哪里敢耽搁,云惠加快了脚底的步伐。从住所赶到永和宫后殿时额头已经冒了些薄汗,几缕发丝黏在额头上与已经在殿外侯着的另两名云惠瞧着面生的小宫女相比较显得狼狈了些。 石嬷嬷走出来看了眼云惠,又扫了一眼另外两名脸上扑了薄粉涂了胭脂的宫女。不禁蹙了蹙眉随即脸上挂上笑容“瞧瞧一个个风尘仆仆的模样,玲儿带着去后面打盆子水好好梳洗梳洗,咱们主子娘娘最是重规矩了。”话毕便转身进了后殿。 被唤作玲儿的宫女对石嬷嬷福了福身便笑着对云惠三人道“三位姑娘随我来吧。” “麻烦姐姐了。”云惠福了福身道。 “哪里的话,都是应当做的。”玲儿对她笑了笑,又扫了一眼另外两个脸色不太好的小宫女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几分讽意“紧着些吧,别让主子娘娘等久了。” 跟着玲儿进了偏殿旁的耳房,云惠不敢磨蹭,见另外两人没有一人要上前梳洗的意思,便率先接过玲儿递过来的手帕子擦了擦脸又用梳子整理了发鬓,收拾妥当后便让开位置,另外两名小宫女脸上有些不太乐意,其中一人拿出一个锦囊笑着预要塞给玲儿嘴上也讨巧的说道“玲儿姐姐,您瞧瞧我们,心里面一直尊着主子娘娘,来之前便已经收拾妥当了,就无需从新梳洗了,这小小心意姐姐收下吧,不管如何还是劳烦了姐姐带我们过来。” 玲儿脸上露出疏远的笑容,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接过香囊道“姑娘想左了,宫里的规矩想必你们是清楚的,如此逾越的扮相去见主子娘娘,怕是少不得要挨板子的,旁的话也轮不到我张嘴说,如若姑娘不愿洗漱那便在这屋里等着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卸了脸上的妆,又把头上不合规矩的发钗取了下来。 ...... 德妃凤眸含着淡淡的冷漠,虽嘴角上扬却笑意不达眼底,好似无意般才想起下面还跪着三人,坐直身子抬了抬手“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戴着镶嵌七彩宝石雕花极为精致的护甲,指了指云惠身旁的宫女“这模样生的倒是俊俏,原是在哪儿当差的?” 云惠明显能感受到她身体颤抖,不是害怕是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奴...奴婢月兰,汉军旗李氏,在针线房当差。” 汉军旗李氏,德妃眯了眯眼眸又仔细瞧看了跪在地上面露期盼神色的月兰一眼,便看向月兰身旁的宫女“你呢?” “奴婢水儿,汉军旗张氏,在针线房当差。” 德妃恩了一声,接过一旁石嬷嬷双手端上来的茶盏,抿了口放下茶盏便挥了挥手“成了,都下去吧。” “奴婢,告退。”云惠三人恭敬的向德妃磕头后起身退了出去。直到走出后殿外的廊阁下了台阶,云惠才松了口气,看这情形德妃并未问话于己,或者自己逃过一劫?云惠微蹙眉摇了摇头。 李月兰,张水儿两人对视一眼,想到刚刚在殿堂内德妃娘娘并未询问过走在前面的宫女,想必是没瞧上眼的,这般也无需打探什么,两人脸上均显现出几分不屑神情。 ...... “我就说嘛,那些个阉人早晚就给遭报应。” “就是,没了那物件还敢想女人,他们倒也配。” 洗扫房外廊阁里,彩云正与几个宫女闲谈,其中一人戳了戳她胳膊示意其回头,彩云侧过头一看,忙起身迎着云惠走了过去,另几个小宫女也跟着围了过去。 彩云环住云惠的手臂,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道“我的好妹妹,姐姐在这恭喜你了,真是没想到,这天大的福气竟是落在了你身上,将来你富贵了,可是不许忘了姐姐我。姐几个,平日里你们与云惠不怎么接触,总以为她是个心气高的,实则只是性子腼腆不好意思说话罢了。” “听了彩云妹子的话在瞧瞧,可不是么,咱们云惠姑娘瞧着就是不爱言语的,有句话怎么说的?秀外慧中!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云惠姐姐,平日里没少误会您,您可是不兴记仇啊。” “你怎么说话呢,咱们云惠姐姐看面相就知道是心善的,哪里会跟咱们计较这些。” 整个洗扫房的人都从王嬷嬷那得了信儿了,知道云惠被瞧中了,准备伺候四贝勒爷了。心里面嫉妒羡慕恨可表面上却是恭维拍马,彩云这么一说也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自然而然都争先恐后的顺着话接下来。 云惠抬起手臂把碎发别到耳后,顺势挣开了彩云挽着的手臂。忙道“众位姐姐,云惠不敢当如此夸赞,今个儿德妃娘娘不只是见了我,还有针线房的两个姐姐,也问了她们话了,对我却是连个眼神都未给的,想必是我福气浅得不到那大运气。” 彩云笑了笑“好妹妹,姐姐知道你不爱显摆....你.......” “好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打扰姐姐们了,我先回屋了。”云惠打断彩云的话,脸上端着笑说完便自顾转身回屋了。 留在原处的彩云几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嘟哝道“什么玩意啊,好像怕咱们攀着她占她便宜似的。” “就是的,往年进皇子阿哥府的宫女有几个混出个样儿,出人头地的,这会儿便端着架子,想必也走不长远。” “得了,既然人家嫌弃,咱们啊就别热脸去贴冷屁股了,回头我也去打听打听,呵,没准她说的是实话呢。”彩云脸上有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嘴角上翘。心里面自然而然是巴不得云惠没被选上呢。就她这般的也配伺候皇子阿哥,换做是自己还差不多。 有彩云这般想法的宫女自然不在少数,一个个的都等着瞧云惠的笑话。 宫里面哪里有真正的秘密,何况德妃都明着见人了,接下来几日,每天都有宫女被叫去。别说是永和宫了,整个紫禁城里稍微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了德妃娘娘要给四贝勒爷后院添女人,有小心思的也都开始走动起来,彩云的老子娘托人到石嬷嬷跟前说项又送了重礼,自然彩云也成了有福气的。 与云惠不同,彩云见过德妃后,便趾高气扬的回了洗扫房,脸上就差贴上纸条写着‘我要当主子了,赶紧来巴结我吧。’ 彩云在几个宫女簇拥下坐在小石凳上悠闲磕着瓜子,瞧了一眼前方不远处弯腰扫地的云惠,眼珠子转了转嘴角一翘,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走向云惠,这瓜子皮子就随意仍在地上,如此这般这地自然是怎么也扫不干净的。 “呀,好妹妹,姐姐对不住你,光顾着吃了忘了你在扫地,你瞧瞧让我给弄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怪我啊。”说完又当着云惠的面继续嗑起瓜子来,云惠扫到哪里,便嗑到哪里。 面对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欺负,云惠微微皱眉冷言道“无妨,姐姐喜欢在哪里嗑便在哪里,记得自行收拾干净就好。”说完便从容自若的拿起扫帚转身离开。 “你站住!”彩云愤怒道,又见云惠并不搭理自己好似听不见那般自走自的,咬了咬下嘴唇竟追过去用力的拉住云惠“我刚才说话你没听见么!” “这是在干什么!” 彩云抬眼见王嬷嬷走了过来,脸上显出几分不自在来随即放开了抓着云惠手臂的手,又扬起笑容对王嬷嬷道“嬷嬷,咱们云惠姑娘胸有成竹的觉得自己定然会成为主子,这不,您瞧瞧,地都不扫了便要回去歇着,您说,哪里有这番道理啊。” 另几个宫女刚准备开口附和彩云的话,就被王嬷嬷接下来说的话吓回去了。 “那是自然,咱们整个洗扫房就云惠姑娘给我这老婆子争脸面。”斜楞一眼面露不可置信神情的彩云,笑眯眯的握住云惠的手,轻拍道“咱在这给姑娘贺喜啦,刚刚主子娘娘传下话来,让您还有针线房、花房的另外三个姑娘收拾收拾,明个待四贝勒福晋进宫请安时便跟着回去,姑娘您大喜啊!” 云惠心里倒是有几分诧异,原以为当日德妃并未对自己说什么,再加上这两日常常有其她宫女被叫去,自然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了,却是未曾想到竟还是躲不过,也罢,不是有句俗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么。 双目微抬,对王嬷嬷福了福身“谢嬷嬷关爱。” “呦呦呦,这是怎么说的,赶紧起,赶紧起,老婆子我可是担不起姑娘的礼了,那就不打扰姑娘收拾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王嬷嬷紧忙扶住云惠不让她往下蹲。 临转身前,云惠斜看了一眼面色惨然的彩云,见她眼中流露出的惊恐还参杂着嫉恨,不禁觉得自己不值得与她置气,平白拉低了脑子。如果四贝勒爷的后院女人都如彩云这般自负无脑那该有多好。 ...... 可供云惠收拾的东西并不多,进宫不过一年光景罢了,当初姨娘塞给自己的二两碎银早就在进宫之初花出去了,要不是那二两银子,恐怕自己如今的头发连肩头都不到,想想当初剃头嬷嬷说的话,怕头发里藏了虱子冲撞了贵人,拿不出银子供奉的小宫女竟直接给剃了光头,这般下来光学规矩最少都给两个年头,毕竟你给等头发养长了能梳起来了,才可能考虑给你分差事,不然你顶着个光头在宫里晃悠这不是污贵人的眼么。 小选后进宫剃头也是宫里的规矩,但是都给你剃了还是只是剃短一些,那就要看剃头嬷嬷的意思了。 除了德妃先前赏的发钗银子外,云惠便只剩下开春时内务府发下来的八身宫衣了,年俸的六两银子花出去了三两,布匹棉花托采办的小太监带出宫换回了五两银子,这些便是自己全部身家了,云惠自嘲的笑了笑。 第12章 知足就是福气 乌拉那拉氏微微垂着睦子,恭敬聆听德妃的训话。 见乌拉那拉氏在自己眼前乖顺的模样,德妃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那般无力,心中更是不喜,一想到她是孝懿仁皇后生前亲自为胤禛挑选的福晋,心中便极为愤恨,那时胤禛才多大,哪里用得着挑选福晋?毛都没长齐全呢,佟佳氏这个短命鬼人都要死了还要包揽胤禛的事儿,选了这么一个不合自己心意的福晋。也是,她瞧上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 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德妃端起茶盏,低头抿了口茶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好了,你也别嫌额娘唠叨,先前你与胤禛成亲这些年来一直未能有所己出,宋氏好不容易有了身子最终也没养住,李氏生的大格格听说也是离不开药的。那时额娘可没硬是逼着你往胤禛后院塞人。你说是不是。” “额娘宽厚,儿媳心中自是感激不尽的。” “你是个好孩子,额娘自然要对你好的。将心比心,额娘懂你的心思,也不拦着你。但现如今你有了晖儿,李氏这一胎儿虽说也是个小阿哥,却又是个离不开药的,如今还伤了身子要好好养着。看看别的贝勒府邸,哪有胤禛这般清冷的,你说是不是?” 乌拉那拉氏哪里听不明白德妃的话外之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差明着指责自己不贤,甚者把宋氏夭折的孩子跟李氏所出的病秧子算在自己身上。 何况,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不提别的,太子妃嫁给太子近十年不也才有了身子?虽还未生出来可也都知道这一胎儿怕只是个格格了,更别说直郡王福晋了,连着生了四个格格直到前年才生出嫡长子弘昱来,现如今损了身子整日离不开汤药。可即便这般也没见半个庶子庶女出来,再说诚郡王,如今不也只有一个嫡子红晴么。 可这些话也只能自己心里想一想,不能说出来。心中苦涩不已却还是给顺着德妃的意思说话,乌拉那拉氏抿了抿唇道“额娘说的极是,儿媳也忧心着此事,只是爷正跟着太子爷办差,整日以公事为主也不常留宿后院,年前选秀爷还跟额娘开口拒了往府里添人...儿媳虽盼望着爷...可却是不能左右,还请额娘费心了。”眉宇之间蕴藏着一丝忧虑。 得了自己要听的话,德妃自然也懒得跟自己不喜的乌拉那拉氏绕圈子,看了石嬷嬷一眼,石嬷嬷会意的点了点头便出去叫人了。 看着眼前石嬷嬷带进来的四个宫女,乌拉那拉氏不禁攥了攥手中的锦帕,心里暗恨可面上却还要带着笑容。“儿媳感激额娘,让额娘劳心是儿媳的不是。” 德妃摆了摆手“你是懂事儿的,本宫一直都知道,好孩子这四个丫头平日里都很是乖巧你便带回去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四福晋磕头?” 云惠四人听了石嬷嬷的话紧忙向乌拉那拉氏磕头“奴婢叩见福晋,福晋大安。” 见了你们这些个狐媚子又怎么可能安的起来“都起来吧,一个个水灵灵的,额娘的眼光就是好,想必爷知道额娘您这么关心他,会更孝顺额娘的。” 德妃招了招手示意乌拉那拉氏上前,拉住她的手从腕上退下金锣丝点翠的镯子戴在她手上,安慰似的拍了拍手道“额娘知道你是个宽厚的,有你在胤禛跟前额娘才放心。”随即眼眸中含着几分严厉看向云惠四人“你们是从本宫这出去的,更要严谨守规矩,如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就算你们福晋心善宽厚本宫也绕不得你们。” 云惠几人在听完德妃的训诫后赶忙再次跪地磕头“奴婢知晓,定然不让娘娘失望。” 德妃好似没听到云惠几人的话,任由她们跪着也不叫起,拉着乌拉那拉氏的手唠起了家常,待云惠觉得自己膝盖都开始发麻的时候,德妃才再一次把眼神落在她们身上,随意挥了挥手“成了,都起来吧,回去收拾收拾去吧。” 云惠几人松了口气,再次行礼微低着头退了出去。 来之前便已经都收拾妥当了,包袱就在后殿旁的耳房里。四个人前脚进了耳房,石嬷嬷带着几个宫女便后脚跟了进来。“这些是主子赏给你们的,毕竟是从咱们永和宫出去的,定然不要丢了主子的脸面。”话毕便示意身后端着托盘的宫女把东西放在桌上。 四身苏州锦缎制成的常服,除了细节刺绣稍有些区别外均是浅粉俏色倒是没什么可选的,但四套头面却是不同的,当着石嬷嬷的面谁也不敢争抢,顺手拿了靠自己最近的。 “嬷嬷,奴婢心里感激娘娘,不知道可不可以当面给娘娘磕头谢恩呢。”率先开口说话的是针线房的李月兰。 “给主子叩头谢恩的机会以后有的是,四位姑娘就在这侯着吧,一会儿四福晋会过来领人。” 待石嬷嬷离开后,李月兰看了眼自己手中景泰蓝的头面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看向云惠“妹妹便是洗扫房的云惠吧,上次还是咱们一同去面见主子娘娘的,如今又一同指给四贝勒爷,真真的有缘分,姐姐在这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妹妹是否愿意割爱,妹妹手里翡翠头面,姐姐心里真真的喜欢的紧,听说妹妹当初在储秀宫的时候就有幸得了主子娘娘的赏,好似也是景泰蓝镶宝石的,与姐姐手里这一套也好搭配,不知道妹妹愿不愿意结个善缘呢。” “姐姐既然开了口,便与你交换便是。” 李月兰有些诧异的抬了抬眉毛,倒是没有想到这云惠这般的好说话,看来自己打探的消息属实,这就是个软柿子好拿捏的,心里有了计较便笑着与云惠换了头面。 不多时,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大丫鬟素锦便过来领人了,板着个脸心中不屑“几位姑娘请跟奴婢走吧。” ...... 马车停在禛贝勒府邸后面的角门处,云惠四人下了马车就被晾在了这,直到站的腿都有些酸了,角门才从里面打开,一个面容严厉瞧着便是不好相与的中年妇人冷着个脸走了出来像是打量货物一般把云惠四人扫了一遍“姑娘跟老奴进来吧。” “翠锦阁这儿还有几间空房,姑娘们先委屈几日等回头伺候了主子爷,到时福晋自然会给安排的,老奴就不打扰姑娘们歇着了,另外老奴给姑娘们提个醒,咱们主子爷可是最是重规矩的,奉劝姑娘们一句无事还是不要擅自离开翠锦阁才是。”说完便转身离开。 “什么东西啊,本以为福晋真是个善人,现如今才知道咱们主子娘娘是被表象欺骗了的,上来就给咱们如此的下马威,也忒不把主子娘娘放在眼里了。”李月兰一脸的怒气,满脸嫌弃的推开向阳的南屋,又捂着嘴儿咳了几声“全是灰尘又怎么能住人。” “好姐姐,咱们先忍忍吧,待将来寻了机会自然要去主子娘娘跟前告一状的。”张水儿上前劝了李月兰两句便要了她旁边的屋子。两间向阳又宽敞的厢房被选走了,剩下的便是两旁的耳房了。 “刚刚听月兰姐姐唤姐姐云惠,云惠姐姐先选吧。”兰英脸上挂着谦让和煦的笑容。 云惠微微一笑“那便不辜负妹妹的心意了,我便要里面那间耳房变好。”与兰英又客气了几句,云惠便推开房门,想是许久未住人的缘故,虽说床榻衣柜梳妆铜镜一样儿不少但却是落满了灰尘,历史记载中以宽厚贤德,为人温和恭敬的孝敬宪皇后定然不会像是今日表现这般小家子气,来为难自己等人,其中定有乾坤,只是自己初来乍到的,后院水深却是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微叹了口气,云惠便起身开始收拾屋子,总要打扫干净了才能好好休息,最起码现在自己不用顶着日头干苦力活了。人总是要学会从逆境中寻安慰,不是有句话叫做知足便是福气么。 ...... 后院正房‘多福轩’内 素锦快步走进堂屋在乌拉那拉氏耳边轻语一番。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微眯了眯双目“李氏啊李氏,这般浅显的算计还真真的是我高看了她几分。你去传我的话,先委屈几日,待听雪园休整完了再让她们搬过去,另外去我私库里把年前苏州送过来的锦缎选几批颜色俏丽的给送过去。” “是,奴婢晓得。”素锦对乌拉那拉氏福了福身便忙去办了。 一旁的梁嬷嬷见乌拉那拉氏如此处理,脸上显出几分欣慰神色,弯腰给她满上茶“主子,您这么做便对了,那几个虽说是德妃娘娘亲自赏的,可说白了也就是个玩物,哄主子爷高兴的物件,不值得放在眼里,这般下来那李氏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寻了恰当的时候与主子爷提一提自然她得不了什么好。” “好在我身边有嬷嬷您帮衬着,不然......”乌拉那拉氏咬了咬下唇,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嬷嬷,我这心里多少委屈着,爷不爱留恋后院我又能如何?那李氏瞧着便是较弱的,能生下身子骨健全的孩子才叫怪呢,这般又话里话外的好似我做了什么手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你别拦着我,直接让她一尸两命呢。” “好主子慎言,这话可不兴乱说的,主子您就想想那李氏虽说得宠可身份卑微,不过是汉军旗罢了,阿玛只是个小小的知府,现如今给她个恩典又能顺着主子爷的心意抬了她身份,由她因生子有功占住主子爷侧福晋的名额,总比等两年后大选让上面指下一个满洲大族的侧福晋来强得多不是。” “孰轻孰重的,我这心里明白,只是跟嬷嬷说一说缓解缓解罢了。” 梁嬷嬷是乌拉那拉氏的奶嬷嬷,自然全心全意的对她见她这般愁容心里也是疼的,继续劝着“主子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如今您给主子爷生了大阿哥,还有谁能越得过您去,您瞧瞧那边,为何做这番小动作,不就是着急了么,咱们就稳坐高台瞧着乐就是了,待哪个演得太出格了,拿起鞭子抽两下又或者直接扫出去便是了。” 第13章 多说多是错啊 胤禛为人处事一向严谨,说白了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做不了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儿。不仅对自己严苛对手底下的如是,这点倒是十足十的随了他老子康熙爷了。 乌拉那拉氏嫁给胤禛的时候他还未出宫建府,虽说皇子贵重,可那也是在不知其中事儿人心中所认为的表面。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奴大欺主,再加上康熙不缺儿子,没有得宠的额娘看顾的皇子阿哥在阿哥所过的日子可不舒坦。 当年八阿哥年幼,虽说四妃之一的惠妃是他养母,可人家有自己的亲儿子对他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他自己的亲额娘出身又是辛者库的,身份可比包衣奴才出身的德妃更为的卑微了,大冬天屋里冷的就跟外面没啥两样,上门没人问,下面的奴才就敢克扣银碳。 胤禛的额娘虽然健在,并且是宠冠后宫的德妃娘娘,又是被孝康章皇后养过,康老爷子亲自带在身边教过的,按理说不该受什么委屈。 但是!生母打心眼里嫌弃他,再加上那时候佟家见康老爷子把胤禛也带在了身边生了一些想法被康老爷子得知了。太子可以说是康老爷子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爹又当妈亲自拉扯大的,谁也取代不了,见自己的四儿子对自己最最钟爱的保成有了威胁自然要冷着了。反正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他的保成。 无巧不成书的是胤禛又因为年幼的同胞弟弟十四阿哥指使人把自己从小养的小京巴狗给祸害的身上没一处好地方,为此把小十四身边动手的小太监给踹了,小十四不干啊一路哭回永和宫,宫里面的人添油加醋的传开了,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甚至还有人说胤禛因为一条狗要弑弟。最后惊动了康老爷子。 德妃不仅不帮着胤禛开脱,还怪他不让着弟弟,最后小京巴狗被康老爷子下旨处死了,胤禛也得了个‘喜怒不定,难当大任’的评价。如此一来宫里面见风使舵的自然会做些小动作,今个的膳食是冷的,明个就是剩的,夏天冰不够冬天碳供给不及时,总而言之是不好过的,也是因此,胤禛开府后最嫉恨的就是底下奴才克扣主子的事儿了。乌拉那拉氏也算得上是他的患难夫妻了,心里怎么会不了解胤禛的性子。 得了信儿,知道胤禛从宫里回来了正往自己这边来,便吩咐下面人再多端两盆冰又让人去准备胤禛爱用的六安茶。自己则是带着人站在门口等着他。 虽说‘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但立领束脖的朝服却是闷得人不免燥热。此时胤禛脸上的表情可不怎么好,乌拉那拉氏心里一突,琢磨是不是回头在上眼药,后又想也许趁着爷心情正不顺说爷会更动怒?就是不知道会被会自己被连带了。 端着温和大气的笑容迎了上去“爷回来了。”亲手帮着胤禛把外面的袍子脱下来递给身后的丫鬟又接过用温水投的帕子亲手给胤禛擦脸。 胤禛眉微蹙,声音清冷“怎不用冷水?” 乌拉那拉氏像是哄小孩那般和煦的微笑,再加上她初做母亲自然而然更是母性十足,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道“我想着您一路走回来定是出了汗的,用冷水虽说一时舒服了但容易激到,反倒是对身子不好,我让人多端了两盆冰您坐着歇会儿一会便舒服了。”说完又转身接过丫鬟递上来的六安茶递给胤禛“喝口茶,润润喉。” 胤禛接过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脸上棱角也柔和了些,乌拉那拉氏的话倒是让他觉得心里慰烫声音也多了丝温和“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照顾爷本就是我的本分,不过听了您这句话,做什么都值了。”乌拉那拉氏脸上也微泛起了红晕。 对于自己的嫡妻,胤禛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出身名门血统纯正,虽说自己不至于靠着妻族,可有个能使得上力的妻族自然更好了。为人又贤惠大方把后院打理的也不错,现如今还给自己生了身子健壮的嫡子,心里自然更是对她满意了。只可惜在房事上过于木讷了,又想到了李氏,李氏生孩子倒是多,可惜身子不好,这点倒是可惜了,不过有了出色的嫡子,别的倒也是无所谓的。 嫡妻贤惠温婉,妾室妩媚动人如此自然满意,只是李氏近日倒是有了几分恃宠而骄的意思,胤禛抬眼看着眼前很少在自己跟前流露出小女人神态的嫡妻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跟前“别累了自己,你是爷的福晋在爷心里自是不同的,没人能越的过你去,你这样很好。”话毕又捏了捏乌拉那拉氏的手,心里琢磨着李氏那边请封侧福晋的事儿还是押后些日子吧。 乌拉那拉氏心里自然欢喜,可也知道爷对自己这般也是因为自己在他面前做的好,如若有选择谁愿意做贤惠大度的女人。 “爷,李妹妹近日身子不好无法伺候您,额娘心疼您便让我带回来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先前我也没得信儿,来不及让人收拾院子只好匆忙间让人把翠锦阁拾腾出来,先委屈她们几日,正巧雪园刚修整完,散散气过几日让她们搬过去,好歹是额娘赏赐下来的,总不能委屈了。” 胤禛蹙了蹙眉,对于她给自己府里添人的事儿自己早就得了消息了,自然乌拉那拉氏说出来自己不觉得惊讶,但好似自己这个福晋太过于重视她们了,这点胤禛心里生了几分的不喜。“不过是几个奴婢,何必这么费心。” “瞧爷您说的,不管如何也是额娘的一份心意不是,何况我还盼着她们谁能入了您的眼,早日开枝散叶为这府里添点人气,也为晖儿多添几个弟弟妹妹呢。” “此事随你。” 见胤禛对这事儿态度如此冷淡,乌拉那拉氏的心情自然是更加的好了,表现的也更是贤良大度又道“那爷您看要不要我叫她们过来让您瞧瞧,今晚爷去?” 胤禛除了为人处事严谨,生性也是多疑的,乌拉那拉氏多说的这一句反而没在胤禛心里讨了好,顺势还把今日先前的好给抹平了,如此可见这人啊,最好不要多话,不是有句俗话叫做‘多说无益,谨言慎言’么。此时全程在旁的梁嬷嬷心里可是着急,不禁叹气,主子还是太稚嫩了些,有些急了。 胤禛微眯了眯眼眸“你看着安排吧。” 乌拉那拉氏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稍有一丝不自然的笑了笑,虽然掩盖的及时却也落入胤禛眼中。胤禛倒也不至于因此厌烦了自己的嫡妻,总体上她做的还是不错的,只是不免有几分失望罢了。 脑子里快速转了转,最终乌拉那拉氏决定把看着老实木讷的马佳氏推出来。“那马佳氏也算得上是八旗闺秀了,只可惜家里面没落,出身总是要比其她三个汉军旗要好一些。” 不知为何,胤禛瞧着眼前表现的‘我不为自己,只全心为你考虑’的乌拉那拉氏心里顿时生了几分烦躁。 她,给自己后院添人自己自然会着人打听清楚,自己这个嫡妻所率先选的也不过是她自认为最没威胁的那一个,倒也算是歪打正着。胤禛脑子里浮现出那日情景,怂包的模样倒是极为神似自己当年养的小京巴。虽称不上喜欢,但也算是有几分兴趣。 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微点头‘恩’了一声。 “那我派人下去安排,恩,这般也不好让马佳氏委屈在翠锦阁了,浅云居地方不大但也算得上是独门小院了,只是这般倒也不好厚此薄彼的,好在您后院人少,空的小院也足够,这般也省的她们折腾,爷,您说呢?”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她身后梁嬷嬷脸上的急色自然也收入眼底,胤禛突然间觉得自己好似头一次认识自己的福晋,最起码她在自己认知中的她是有分别的,随即倒也觉得没必要,是不是她本性也不重要只要她能做到自己要的福晋标准,那自己便会敬重她。 “也好,正巧李氏提过对雪园有意,便都交给你安排吧,爷书房你还有事。” 胤禛的话把乌拉那拉氏噎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脸上也显现出了‘龟裂’。好在此时胤禛已经转身迈出堂屋了,未能瞧见,否则心里怕是对她又要更加失望了。 梁嬷嬷紧忙向前一步扶桩摇摇可危’好似马上会摔倒的乌拉那拉氏,语气中带有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急色“老奴的好主子,您今个说的太多了,过了,主子爷心里定然不满的,哎。” “嬷嬷...爷都未看晖儿就走了,我这也是想做的更好一些,终是急切了,可该如何是好,嬷嬷帮我想想。” 看着乌拉那拉氏脸上的委屈神色,梁嬷嬷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交给老奴,老奴会想着子的。” 多福轩发生了什么事儿,云惠自然是不知道的。 睡了一觉的云惠被猛然砸到自己脸上的‘含金量足高的大馅饼’险些砸晕了。 第14章 四贝勒小鲜肉 含了金的馅饼能吃么?自然是不!会吃死人的。 对着福晋跟前最信任的梁嬷嬷云惠微下蹲身子施了个福礼,梁嬷嬷待她施礼后才忙上前两步虚扶起云惠“给格格道喜,今晚上主子爷过来,只是....”梁嬷嬷脸上带着嫌弃看了看四周“这地儿可不能污了主子爷,福晋给您拨了院子,那边已经派人收拾妥当了,还请马佳格格您移步。” 云惠除了一个小包袱也没别的东西,自然不用收拾什么,有些感触的走出自己打扫干净的屋子,早知道这般自己只需扫扫床榻上的灰尘,哪里会累了半天把整个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啊。 “马佳格格,这是绣儿以后便由她伺候您。”梁嬷嬷话音才落下,身上背着云惠包袱的小丫头忙跪在云惠跟前“奴婢绣儿见过主子。” 自打穿越到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在那家徒四壁的‘家’中自己跪嫡母董鄂氏,进了宫跪姑姑跪嬷嬷跪主子,这还是头一回儿有人在自己跟前自称奴婢跪自己,给自己请安。云惠说不出来心里的感受,别扭不自在肯定是有的,更多的却生起了‘坚定’。 眼前叫绣儿的丫头,这一跪也算是自己的新生了,如若自己不想过蝼蚁般任人践踏的日子那就要学会适应这个时代,迎合这个时代。守住自己的本心,努力的活好每一天。眼中闪现出复杂的神色。“起来吧。” “奴婢谢主子。”听到叫起,绣儿忙站起来,微低着头站在云惠左后侧一步远的位置。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不是个好相处的,自打自己亲娘去世后,后娘进了门自己的日子就慢慢的不好过了,好在娘走之前把她偷偷藏起来的私己留给了自己,待自己偷听到后娘与庄上管事婆子说要把自己嫁给她家傻儿子,让她帮着换个好活时,才能有银子求府里派出来视察的嬷嬷把自己带出来。 进了府里自己也是做最苦最累的活,要不是因为自己手巧绣的帕子精致,常常给管事嬷嬷孝敬,再加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跟的这主子能不能混出来,宋格格院里不就是有伺候过主子爷但是不得喜,过的连丫鬟奴才的日子都不如的侍妾么,她跟前的伺候丫头过的更惨,谁见了不踩一脚?也是这般,这所谓的‘好差事’才轮到了自己,不过总算自己也是有主子的人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主子成不成,可也算是彻底逃出了后娘的魔抓了,就算自己以后跟的这主子不受宠,那也是宫里娘娘赏下来的,伺候过主子爷的,自己作为她身边的丫鬟,婚娶的事儿就不是自己后娘能左右的了。 翠锦阁本就不大,只是贝勒府后院沿着去多福轩小路旁延伸出来的一个歇脚的地儿罢了,廊阁连着月亮门,旁三米远便是联排的屋子,加上两侧的耳房不过才四间房子罢了,院子里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李月兰三人。 李月兰的心气最高,比起外貌来也是最惹眼的,尤其是生了一双美目,杏眼明仁的,如今是因为年岁尚小还未张开,不然定是可以‘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比起李月兰来,张水儿虽说面容平凡了些,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秀美的,尤其是身段最是婀娜多姿。兰英则是一副贤惠温婉的模样,一副与世无争与人交好的款,一双眼目显得狡黠聪慧。只是这番姿态万万不该出现在‘妾’身上。也是因此即使四人之中属她姿容最为平凡,乌拉那拉氏也没有先推出她来。 “嬷嬷,不知道福晋是怎么安排我们姐妹的呢?”李月兰目中含着几分委屈,好似受了多大的欺辱一般走到梁嬷嬷跟前挡住路问询道。 南方女子身材娇小,玲珑有致肤色更是白皙,又是一个李氏!梁嬷嬷心里最是瞧不得这般女子,矫揉造作,天生的魅骨,一副狐狸精的模样。皮笑肉不笑的道“李姑娘毫安勿躁,咱们福晋最是公允,既然给马佳格格换了地方,自然也不会委屈您。只是,毕竟马佳格格先入了主子爷的眼,晚上要伺候,这般地方怎么能委屈了主子爷,所以便先紧着马佳格格,别的院子福晋已经发下话来收拾了,等收拾妥当了自然会有人领姑娘过去,待姑娘开了脸伺候了主子爷该给姑娘的也一样不会少的,不该姑娘得的,自然也是不能肖想,姑娘说是与不是。” 这带刺的话谁听了也都不会舒服,李月兰自然心里愤恨,但面上也不好表达,她还是有脑子的,毕竟现如今还没见到爷,爷还不知自己的好,对方又是福晋跟前的,只是这笔账自是记下来了,等以后定然要加倍的讨回来。 “如此就好,倒是劳烦嬷嬷您费口舌了,虽说我们身份卑微可也毕竟是永和宫出来的不能给主子娘娘丢了脸面,故此还是要劳烦嬷嬷您上心了,毕竟这底下人不办事到时候闹得好似福晋不给主子娘娘脸面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 “那咱就在这谢谢李姑娘的提醒了。”不知所谓!这般脑子能入主子爷的眼才叫奇了,比姿容比不上李格格比脑子更是差个十万八千里的,这般作态传到那边耳里能好了那才叫怪。梁嬷嬷眼里含着几分讽意,看向另外两人“不知道张姑娘,兰姑娘可还有什么不明的地方?趁着现在咱也好给解惑。” “我想知道的,李姐姐已经帮着问了,就不劳驾嬷嬷您了。” “兰英没什么问的,一切都听从福晋的安排。” “如此咱就不打搅三位姑娘歇着了,一会儿会有人过来伺候。”侧头看向云惠“马佳格格请吧。” “劳烦嬷嬷了。” “不敢当都是格格您的福气。” 云惠相信,如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自己早就成筛子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梁嬷嬷随便一句话就把自己推到前面来,想必这时候李月兰她们恨不得画小人诅咒自己赶紧归西了吧。 本来琢磨着要韬光养晦,没想到第一天自己就成了靶子给推到了最前面,按理说不应该啊,自己表现的如此木讷平凡,相比较下福晋应该注意不到自己而是把李月兰这般锋芒外露的推上去啊。 云惠想不明白,不自主的摇了摇头。 梁嬷嬷微蹙眉“马佳格格是对浅云居不满?” “啊”?云惠没想到走神这会儿功夫就已经到地儿了,生怕被按上对‘福晋安排不满’的罪名紧忙开口解释“嬷嬷您说笑了,福晋给安排的自然心里感激,哪里敢生出半分不满来,只是刚刚想事儿有些走神了,请嬷嬷见笑了。” “那便不打扰马佳格格休息了,福晋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嬷嬷慢走。”待梁嬷嬷走后,云惠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心里暗自警告自己,以后万是不能在外面走神想事儿。 “主子,您先在这歇会儿,这片小竹林正好挡着骄阳,奴婢进屋先给您收拾收拾。”绣儿往小竹林旁的石凳上垫上一块帕子,言语恭敬的对云惠说道。 云惠轻轻点头‘恩’了一声。 虽然是个现代人,从心里鄙夷这个不把人当人的奴隶时代,可经过这几年在这的生活自然也生不出那些‘清穿小说’中穿越女把丫鬟当姐妹处的事儿来。主仆分明,在这是礼法不容混淆的,何况自己现如今也不了解绣儿是什么人,如若一开始客气了,不把自己当做事儿,到时候奴大欺主起来,自己可就受罪了,顺其自然吧,自己如今还不知道前路何方呢,如若她是好的对自己也忠心守本分,自己将来要是好了定然也会让她好,反之,自己要是好不起来,她好不好对自己忠不忠心守不守本分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微微叹了口气,这里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小说影视作品,所谓的穿越女光环,受苦了这么多年自己可从未瞧见的,更别说虚幻的空间修仙什么的了,所以对于小说中穿越女主那‘征服冷面君王让其只爱自己爱到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切实际,纯属作死的想法是半点都不敢生的,只期盼着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别那么多糟心的事儿,最后寿终正寝! 浅云居虽说在乌拉那拉氏口中是小院但也是两进的房子成二字形,前后各有四间屋子,与翠锦阁一样,中间最大旁边其次,两侧是耳房还有个小小的后园子,挨着府里的荷花池,只是现在显得光秃秃的,长了些杂草,中间院子里有个小花坛,此时也是杂草横生,唯一可取的就是现在云惠身后的小片竹林了,翠绿翠绿的惹人喜爱。 云惠也发现了,虽然梁嬷嬷说着人收拾了,但现如今看来只是把寝居的地儿好好收拾了,毕竟晚上四贝勒要过来睡不能委屈了四贝勒爷,别的屋子跟小院里面则是没工夫收拾的,怕是要以后自己慢慢来了,何况这小院里面这么些个屋子也不知道以后还不会有人搬进来,有了今天翠锦阁那的教训,云惠决定回头只收拾自己要住的屋子,别的地方自己不管,省的累了半天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转眼不知道会是谁的了。 绣儿把屋里又仔细归置了一遍才恭敬的请云惠进来,又出去烧热水准备伺候云惠梳洗,虽然时辰尚早,可沐浴用的一桶水烧好了也要费不少功夫呢,好在这个小院花坛旁边有一口小水井,倒是无需走远到前面去提了。 天有些擦黑了,云惠在绣儿的伺候下用了些糕点填肚子,在大清朝一天只要早午两顿正餐,晚上只有些糕点填肚子,要不是因为云惠今晚上要伺候主子爷,恐怕府里大厨房那肯定不会派人送过来。 吃了几块枣泥糕,云惠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不一会乌拉那拉氏派来两个嬷嬷跟几个小丫鬟,小丫鬟手里拿着东西把屋里空空的八宝阁上摆满了装饰器具,想必也是给贝勒爷瞧看的,毕竟空空的太多余寒酸,云惠起身微笑有礼的询问要不要记册。其中一个准备给云惠开脸的嬷嬷挑了挑眉“马佳格格还识字呢?” 宫女是不准识字的,这点云惠心里清楚,不禁暗恼自己太不小心会了,抿了抿唇忙解释道自己认得字不多,一二三的数字倒是知道的。 “这些是福晋赏给格格的,公中记了帐,马佳格格这边要是想记录回头给格格送素笺笔墨来。” 万事小心为上,云惠自然顺势便点头“倒是麻烦嬷嬷了。” “不麻烦,这些都是格格该有的,只是今个匆忙,梁嬷嬷那边亲自吩咐了,明个都会给格格补过来。” 开脸有些疼,云惠强忍着不敢叫出声来,眼眶中倒是蓄满了泪珠子。耳边小丫鬟念的开脸歌内容倒是让云惠又有些想笑,好在时间不长,忍忍就过去。 铺上白色锦帕后,几人便离开了,坐在绣墩上看了眼床榻上的锦帕云惠的脸不由的红了,刚刚那嬷嬷所讲房中之事时,自己心里只是好奇古人是怎么传教的,却也没觉得多害羞,可这时候瞧着那块帕子,到真是有些觉得脸热了。 加上上辈子自己也算是个‘老处女’了,这般想来一会儿自己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了,十九岁的四贝勒放在现代也只不过是刚刚成年的小鲜肉罢了。 第15章 最萌身高差么 《礼记内则》记载‘女子十年不出,十有五年而笄。’云惠这具身子原主八月出生的,再过两个月才刚刚满十五岁,放到三百年后的现代只不过是个初中生,可放到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嫁人嫁的早的都做了额娘了,怪不得这时候的孩子夭折的多,能立住了的少,母体身子骨还未发育成熟呢,这般生出的孩子能健康才怪呢。 绣儿站在一旁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想些什么,瞧了瞧外面,此时天儿已经大黑了,虽然不能确定主子将来能不能得主子爷的宠,但最起码自己给得了主子的宠,这样以后才能有好日子过,否则还不如嫁给傻子呢。思索了一番上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主子,奴婢帮您挽个流云鬓,府里李格格很得主子爷喜欢,奴婢听说每次主子爷去她那,她都是做汉人打扮的,想必主子爷应当喜欢那般女子。” 云惠抬眼看她一副怯怯的模样,却极力的想讨好自己,安抚的对她笑了笑“不用了,既然李格格这般做了,想必我再去学弄不好便是东施效颦了,反而不如做自己来的自在,总之守着规矩过日子也安逸。” “奴婢该死,奴婢万万没有害主子您的意思,奴婢愚笨但奴婢知道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一定对您忠心耿耿的,求主子您别怪罪。”绣儿听了云惠的话,心里一突,自己太想当然了,要是主子误会自己是别的院子里安排的细作,要害她可怎么好,忙惊慌的跪下磕头请罪。 对于绣儿的反应云惠是没料想到的,随即忙站起身弯腰扶起她道“我心里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也不瞒着你,我身后无半分使得上力的,进了这贝勒府就如浮萍般随波漂流了,如此我若是想活的安稳,必定不能起不该有的心思,守着规矩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你跟了我怕是以后少不得受委屈的,我允诺不了你富贵但你若是与我一条心,我定然也会极力护着你的,有我一口吃的便不会让你饿到肚子,只是比不了跟了别的主子风光。” 语毕见绣儿要跪地表忠心忙手上使力托着不让她跪下接着道“可你若是真觉得委屈,咱们也无冤仇,我也愿意结下个善缘,你自作打算就是了,到时候我这里定然不会拦着的。但是如若你学那戏文儿里‘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话,我也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你可明白?” 这回绣儿要跪地,云惠并没拦着则是站在她面前待她向自己磕头并发誓对自己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背叛主子的小人时才满脸欣慰的笑容弯腰扶起她。“刚才福晋派人送来的六安瓜片你拿下去准备准备,待会儿贝勒爷过来可不能耽搁他用。” “主子您放心,奴婢已经在耳房里煮上水了,随时备着。”自家主子收了自己表的忠心,绣儿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 夜色朦胧,星汉城河。 胤禛放下手中的笔,微闭着眼眸,抬起手捏了捏眉心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的话,到亥时了。”一直侯在一旁胤禛的近侍公公苏培盛忙轻声道。心里琢磨着,这个点儿了,主子怕是提不起兴致去后院了吧。正考虑要不要开口询问主子,自己派人去浅云居那支一声别等着了时便听到胤禛淡淡的‘恩’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眸起身道“走吧。” 苏培盛忙上前替胤禛开门,心道好在自己没多嘴,接过自己徒弟小禄子递过来的灯笼又对他使了个眼神,忙快走两步给胤禛照亮。 这边小禄子则是脚底生风般抄近路往浅云居赶过去。 白天也算是折腾了一整天,出宫进府又连着搬了两次地儿此时云惠早已经撑不住了,正倚靠在雕刻精致花纹的床榻围柱上打起盹了,绣儿见自家主子睡着了更是不敢走神,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害怕,盼着主子爷赶紧来,又怕都这个时辰了,等来的是报信不用等的小太监,要是这般主子往后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不好走了。站在门口张望着,生怕自己走了神耽误了功夫不能第一时间叫醒主子。 直到看到往这边奔的黑影,心里松了口气应该是来报信主子爷快过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忙转身进屋叫云惠起来。 云惠即便睡下了也不敢睡死了,自然绣儿这边一叫便睁开了眼,抬起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这时小禄子已经到了门口“新格格在么?” 绣儿扶起云惠忙走了出去,小禄子心里知道分寸虽然好奇新格格长得模样但也知道来日方长,至始至终都是微低着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奴才小禄子给新格格请安,您大喜了,奴才师傅让奴才过来通告一声,贝勒爷稍后就到。” 云惠忙含笑道“劳烦禄公公了。”紧接着先前就有了准备的绣儿忙塞给小禄子一个一两的银裸子。见他接了云惠又道“公公别嫌少,我这才进府是点心意。” “奴才谢格格的赏赐,这儿时间不等人奴才就先退下了。”心里道别说,这新格格倒是会做人,倒不是说她给的赏多,而是这态度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了心里就舒坦。 此时云惠这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了,现在她脑子里好似一团乱麻,手心也有些紧张发了汗,抬手整了整自己的发鬓,想着自己如今站在这等着被临幸,与现代红灯街里站街等客的小姐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禁更觉得怪异,更多的还是紧张,不知道一会儿历史上有名的冷面君王会如何待自己。 不管是野史还是正史甚至杜撰的小说影视作品中都无不例外的形容他是个极为重规矩的人,这般自己只要守规矩不犯错想必就算是不得他喜欢,最起码也不会被他厌烦吧,虽然心里这般想着,可云惠还是觉得没底。 不及多想,便见两人走了进来,前面提着灯笼的想必就是历史中最得胤禛信赖的近侍苏培盛苏公公了,那他身后的定然就是胤禛了。 心里忐忑忙下蹲行礼“奴婢马佳氏给贝勒爷请安。”绣儿则跪在云惠身后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见云惠双手心向下,左手上右手下叠于胸腹前,双眼看三尺前地面,左脚向后挪半步,保持双肩平齐,上身正直,下蹲双手随之虚按的请安动作,一板一眼的做的极为的标准,基本功学的倒是扎实。 胤禛眯了眯眼眸,请安施礼做的标准的自己从未少见,自己的福晋便是做的极好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只不过等自己宠的女人还做的这般一板一眼的倒是头回遇到。哪怕是府里对这方面最严谨的福晋也会稍稍软着身子,更别提李氏宋氏极力表现出自己身段取悦自己了。 “起吧。”胤禛开口后便率先一步走进屋里。听到叫起生绣儿忙先起身扶起云惠又紧忙下去准备茶水。 苏培盛自然而然是站在外面侯着,此时屋里便只剩下云惠胤禛两人,云惠都觉得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屋里点着蜡,比起外面亮敞不少,这般才发觉眼前身着藏蓝色暗纹袍子的胤禛并非自己在故宫展览馆里见到的画像那般长得‘搞笑’。相反眼前的历史名人雍正爷,此时的四贝勒年轻俊朗,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高挺的鼻梁下是紧紧抿着的薄唇,云惠脑子里竟突然生出‘颧骨高的女人克夫,薄唇男人皆薄情。’这句民间俗话来。 又微微抬眼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深如幽潭,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不禁让云惠怔了怔身,忙低下头心里暗骂自己真真的胆儿肥了,就在云惠紧张到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放的时候,绣儿正好端着茶走了进来。 云惠心里微松了口气忙从绣儿手里接过茶杯,抿了抿唇,努力的平复自己心中的忐忑,循规蹈矩的上前两步,语气柔和道“这是福晋派人送来的说是您平日用惯的。” 胤禛背在身后的手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细细的打量起眼前明显紧张的女人。 姿容随比不过李氏但也是能入眼的,宽松的常服下身段如何却还不好下结论,不同于别的女人那般散着头发,梳的齐整脸上也干干净净的这般倒是合自己心意。 屋里一时寂静,双手举着茶盏的云惠不禁心里有些慌乱,手也不禁有些微微颤抖,好在这时胤禛接过了茶盏,还没等云惠把紧张到快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只见胤禛低头抿了口便把茶盏放在身旁圆桌上道“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说罢,便走到床榻前伸直了手臂,见此云惠本来还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但又见他眉头微微紧了紧,生怕头一次侍寝就惹了他厌烦忙上前,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手也有些微微的颤。 虽说进宫后吃的饱云惠长了个儿,但也不过才僵僵达到一米五五,跟着眼前目测身高最少一米八的胤禛比起来显得极为娇小,这是传说中的‘最萌身高差’么?努力惦着脚尖给胤禛解盘扣的云惠心里自嘲着。 第16章 只恨今夜苦长 随着佳人靠近,一股子不同于其她女人身上惯有的胭脂香露味儿,只有淡淡的处子体香带着一股清爽的味道传了过来,胤禛心下满意,殊不知自己最厌烦的就是女人身上那腻人呛鼻的香料味儿,即便是在床上懂得花样迎合自己的李氏也因她身上的香粉让自己早早便没了兴致,这样很好。 此时专注伺候胤禛脱衣的云惠还不知道她未来的饭票大人已经给她打了分,心里还在纠结着一会儿自己怎么表现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一般,又不会被疑,要是走豪放路数先不说眼前这传说中最是重规矩的冷面君王眼睛里揉不揉的下沙子,会不会等他自己爽后又心里鄙夷自个是个不庄重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前世也没有真实经验,别到时候真来个东施效颦再把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小胤禛给恶心蔫了? 后院无宠的女人不如草啊!如今自己等于被架到了火上烤了,容不得自己老实呆着,不然只能认命被烤熟吃进人家肚子里,填饱了别人的肚子还会落下个‘蠢笨’的名声。 胤禛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即便有些事儿需要他隐忍,可他心里有个小本子早就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记上了一笔,就等着关键时候阴你一下,不把你整死都不会动手。隐忍仅仅限于大事儿,显然云惠不在内的。 所以,胤禛不会体谅出经人事的云惠是否舒坦不舒坦,反正她让自己舒坦了是她的义务也是她的本事,是个男人,白天在温文尔雅到了床榻上面对有了兴趣的女人也会显现出野性来,因此云惠根本顾不上别的,如今早已经被胤禛有些粗暴的压在了身上,什么一会儿自己要不要表现出娇羞的神色,要不要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小粉拳,控制好力度捶一捶他好满足他大男人心里好像自己因为他太强而受不住! 真到了真枪实战的时候,这些花活也只能存在在云惠脑子里,现如今云惠只想躲起来,逃出魔掌! 什么暧昧前戏啊!那都是胡说八道,自己紧绷着身子就被强硬霸道直接一通到底,怜香惜玉这词跟本就不会出现在此时胤禛的字典中! 除了被动,除了泪眼汪汪祈求身上男人赶紧停下外,云惠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别的表情,真疼!像是被车轱辘碾过一样,所谓鱼水之欢想必只对于能在水里呼吸的小鱼,自己不是两栖动物,现如今好似已经要窒息了! 生生挨着,好不容易自己找回了呼吸,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去注重自己此时的形象?劈着双腿呈现大字像个破碎的娃娃那般平摊在床榻上,脸上也是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更别说那处儿的狼狈了,这可一点美感都没有的。 云惠心里清楚,现如今就算是不用镜子自己也知道自己多难看了,恐怕他是不会再来自己这儿第二回了,心里也认了命了,更有一种悲从心来,微微闭上眼睛,罢了,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吧。 这世儿上有句俗话,叫做‘无心插柳柳成荫’。 胤禛虽然在女色上面比不得其他兄弟那么看重,可自己后院里面加上福晋、李氏、宋氏算是有名分的以外各个院子里面也不少随时等着自己去恩宠的侍妾,里里外外加起来自己经过的女人是个手指头也是数不过来的。 但没有一个如眼前这小人这般真实,疼就是疼,不会死咬着牙迎合自己表现出一番多舒爽的模样,殊不知那般做作的表情着实的让自己倒胃口,为何自己喜欢去李氏那多一些,一是样子好,二是身子软,三是装的最像。 突然间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人闯了进来,那就好似‘望梅止渴’惯了的人突然间掉进了盛满水的缸子里,那还能干什么?自然喝个够! 脑子里可没有她出经人事能不能受得住的那根弦,自己乐意多恩宠她几次是她的福气。 这般,云惠迷迷糊糊中又一次被撞醒了,而这回儿好似身上的人更加的不管不顾了,像是要生生的折磨死自己,求生意识是人之本性,就如汪洋大海里面抱着个木头被海浪一下子撞到那,又一下子撞到了这儿,哪里还能想到别的,自然奋起反抗,这样一来便更是让胤禛提兴致了。 此时站在门外的苏培盛先是警告的看了眼一脸红云的绣儿,心里则是开了花,自己从小跟在主子身边,即便是极为得主子宠的李格格,也没见到自家主子爷这么疯狂过,哪怕是喝了鹿血那声响也没今天这么撩人的,光站在外面听着,连自己这无根的人,心里都痒痒了起来,看来这马佳格格以后自己给上着点心,这府里后院恐怕要变天,就是不知道主子爷是不是一时兴起又或者别的什么。 有句话叫做‘洞房花烛夜,只恨今夜苦短,切盼次夜重来。’可现如今云惠恨不得‘只恨今夜苦长,切盼着无次夜。’ 虽说在胤禛来第三回时那生疼的感觉没了,还稍微有了些酥麻,可是先前两次还是伤了身子,那一点点酥麻根本无法慰藉啊! 胤禛一直忙到丑时过半才停了下来,不是没心而是力不足了,总之自经女人后头一次尽兴的胤禛还是有克制力的,再来不是不能,而是回头自己该腿打转了,反正是自己后院的女人,也不急于一时,满足的呼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门外侯着的高德庸竖着耳朵听了听见好似真没有动静了,轻声冲里面唤了声“爷”。没多会儿传来胤禛让‘叫水’的声。 绣儿这边早就准备好了,这水在炉子上都不知道热了几回了,主子们办完事儿都是要擦洗一番的,不然身上粘稠可睡得不舒服,何况如今是又是夏日,还是因为主子爷过来,府里管事才多搬来两盆冰块的,不然以自家主子的身份,三天能有一盆冰就不错了。 虽说下面人唤自己主子一声马佳格格,可实际上自家主子只不过是个府里侍妾罢了,唤声格格也是叫着好听而已,虽然自己不知道主子爷在别的院怎么着,可自己知道自家主子定然得主子爷喜欢了,自己可不傻,高大总管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诧异自己可是瞧见了,绣儿心里非常的窃喜! 自家主子好了,自己自然也不会赖不是。 那边胤禛已经洗上了,这边绣儿满脸通红的掀开帘子,看身上青青紫紫眼睛红肿的自家主子,不禁一愣,这主子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脸上也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在看那白帕子上的‘污’脸上又是一红,顾不上别的先把帕子收拾了起来,又忙给已经摊在那没有半分力气的主子擦了擦身子,又换了被褥,待胤禛身上清爽后,绣儿这边还没完事儿。 按理说这般定然会引起胤禛的不满,这都什么时辰了,躺不了多久就该上朝了,又不是真正的大婚,自然不能因此耽误了早朝不是,绣儿没收拾完就等于耽误了胤禛休息,高德庸本来想张口训斥,可见自家主子爷神清气爽坐在一旁喝起了茶自然也极为懂眼色的闭上了嘴,待绣儿整理好,不等她告罪,胤禛便摆了摆手,高德庸忙一把拉住绣儿给她拉了出去。 这些事儿云惠自然不知道,她已经累得陷入‘深度睡眠’了,想必此时就是打了大霹雷也无法惊醒她。 如今心满意足的胤禛也想起来自己身边的小人是‘出经人事’的,自己还是孟浪了,罢了回头多给些赏,如果是个懂事儿的自己多宠着就是了,但要是那种恃宠而骄的,眯了眯眼睛,冷着就是,自己还不至于因为一个能让自己尽兴的女儿而坏了规矩。 ...... 迷迷糊糊之中,云惠被绣儿叫了起来,抬起手臂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便见绣儿用帕子包了冰块放到自己眼睛上“主子,用冰敷一敷会好些儿,早上主子爷走的时候嘱咐奴婢不要叫醒您,免了您请安,倒是奴婢自作主张掐着时辰叫您,奴婢觉得如若您真不去,怕是福晋那边会不喜您,请主子恕罪。” 用冰块敷了敷,脑仁也没那么乱了,眼睛也没那么酸涩了,清醒后的云惠心里对绣儿的做法点了32个赞。 声色沙哑,哭叫了一宿儿嗓子能舒服那才叫怪“你做得对,爷免了我请安是体恤我,如若我真的就顺着爷的话不去给福晋请安,恃宠而骄的名头定然会落在我身上,等哪一日爷厌了我,今日的事儿也是落罪的理由,不过别的事儿却是不能自作主张的。”虽然心里满意绣儿的做法,但该点的话云惠也没有忘记说。否则将来别的事儿她也自作主张,闹不好自己会被连累的,后院的女人可不比紫禁城里的女人们简单,何况还是皇子的后院。 见自家主子这么对自己说话,还把自己心里所想告知自己,绣儿心里一喜,知道主子是愿意相信自己一会儿,把自己当亲信的,忙道“主子您放心,奴婢晓得的,绝不会让主子您失望的。” 第17章 请安是技术活 云惠能穿得出去的衣服便只有德妃当日赏的那身粉色旗装,绣儿的女红是极好的,昨夜趁着伺候云惠擦洗身子的时候便把衣服拿了出去,熬了几个时辰在领口、袖口以及裙摆下用紫色的绣线绣上了寓意吉祥如意的花纹,这般点缀倒是显得衣服提了几个档次。 云惠见此再一次的心里为绣儿点了32个赞,自己也算是捡到宝了。 在木桶里泡了一会儿,身上也舒坦了一些,只是双腿还是使不上力气,走起道儿来有些打晃。 让绣儿给自己梳了低垂的小两把头,戴了两朵粉紫色的绢花。宫里对宫女要求严苛平日里是不准涂抹胭脂的,因此云惠这儿除了当初随洗扫房的宫女们一同让采办小公公给带了一盒口脂外却是无别的了。 绣儿手里倒是有一根能描眉的炭笔见此忙拿出来“主子,您别嫌弃,这是奴婢帮大厨房王婆子闺女绣了嫁妆,王婆子给奴婢磨的,用的是上好的银霜碳,一会儿奴婢去管事嬷嬷那问一问能不能把今年主子您的年份给补上。” “怎么会嫌弃,是你帮了我,现如今我也许不了你什么,便都记在心里了,不过这般也不是个事儿,我的那点私己想必你比我还清楚,去问管事嬷嬷也不妥当,如若那边愿意补上昨晚上想必就送来了,既然没有送便是不想给,我初来乍到又毫无根基让你去问,就算是给了,想必也少不得背后埋怨。何况,说心里话,我小门小户出来的,进宫后也不是在主子跟前伺候的。这大宅门后院的那些阴私的事儿多的也是从戏文里听过的,这胭脂水粉还有香炉便是常用做手脚的。” 绣儿见自家主子跟自己说了这般心里话,心里更是喜了,也忙开口表露“这般可怎好,主子,奴婢也不是个有本事的,说句不该奴婢说的话,主子听了别恼了奴婢,如若不是主子您身后无根基,伺候您的差事怎么也轮不到奴婢身上,奴婢明白忠心是做出来的不是上嘴唇碰小嘴唇就成了的,奴婢跟您说实话,当初奴婢费了大力要得到伺候您的差事便是因为奴婢家里的后娘想把奴婢嫁给庄子上管事家的傻儿子,奴婢不乐意,这才把奴婢亲娘留给奴婢的私房钱全送了出去,得了进府的机会,可就算是离开庄子了,奴婢上面没有直接的主子,庄子上管事递上来一句话,奴婢也给认命,可如今不同了,奴婢是您的人,只要您不点头,就算是福晋也不好直接越过您去安排奴婢的婚事儿。” 说到这,绣儿的眼眶有些发红,本就生生熬了一晚上这般瞧着着实的可怜。 云惠拉起绣儿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说白了,咱们都是命苦的人,今个有你这般表白我这心里也就明白了。我那匣子里还有两个银锭子是当初在宫里当差德妃娘娘赏的,毕竟不是散银用起来太扎眼了,回头你琢磨琢磨寻个回家的由头,出去帮我换成散银,顺便买些胭脂水粉,也不用好的,平常人家用的便成。” “主子您的意思,奴婢明白,虽说您的年份可能要不过来,可每月的月钱定然不敢少了您,这还有几日便是月底了,要奴婢说银锭子您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等晌午奴婢去大厨房给您领饭时让王婆子帮奴婢买些常用的胭脂水粉,就说是奴婢自己用的,这般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奴婢拙见,主子您别怪罪。” 云惠哪里会怪罪,开口让绣儿帮自己换银锭子其实就是一种试探,如若她一口应下,便只能说她或许是个忠心的,但是脑子不好用,要知道就算自己身份在怎么卑微也是伺候贝勒爷的人,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寻理由出府这一路上想必少不了盯梢的。闹不好还能给自己惹上事端来,如若她一口拒了又或者犹豫不决,也不能一下子判定她是否是忠心的,但最起码能瞧出来她是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这般是最容易被人收买的,以后自己也是要防备着的,可如若她不直接拒绝而是替自己想好了后路,又不傻了吧唧说直白话,那便说明,起码现如今的她是自己能信的。 到底是没让自己失望。 云惠点了点头“你想的比我通透多了,那便交给你办了。” “主子您放心,奴婢一定不让您失望。” 经过雨露的花骨朵,含苞待放的美是言语形容不出来的。 云惠的眉形本就长的好,那长杂的地儿也让昨晚上开脸嬷嬷给碾掉了,不愧是上好的银霜炭,描起眉来都不掉渣的,即使是敷了冰块,这眼睛显得还是浮肿,皇家后院的女人定然没有傻的,自己这般姿态指定是纯属招人恨去了,无法,只能又仔细的描了眼线,这般看起来倒好了许多,也显得比真实年岁大了些,口脂不敢多用,兑了点茶水轻轻抹上唇。 绣儿脸色不太好的从大厨房领回了早膳“主子,李格格太欺负人了。” 看着圆桌上一碟咸菜一碗糙米粥,两个微微有些发黄的馒头,云惠心里便有了谱,想必这是绣儿把她的早饭拿了过来,而自己的恐怕因为种种原因没了,又或者还没做出来,而现在这时辰如若等着自己的早饭定然要耽误给福晋请安的时辰,空着肚子去定然不好受,一个下马威罢了,在宫里多少委屈自己都受过了,这点又算得什么,眯了眯眼眸,当真都是把自己当做软柿子了,这般也好自己便顺着走就是了。 “快些吃吧,昨个你熬了一晚上,在不吃饱了身子受不住。” “主子奴婢哪里有那么精贵,饿几顿也跟没事儿人似的,还是您用点吧,好歹能填饱肚子,不然一会儿到了福晋那有您受的。” “你家主子我是准备将计就计。”云惠眼中闪过一丝皎洁。 见主子这么说绣儿也不在多嘴,心里面心疼自家主子,但也知道有句俗话叫做‘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 浅云居离东苑正房多福轩有些距离,绣儿收拾好后便搀着云惠往那边去了。 云惠到的时候,堂屋里已经传出来女子说笑的声儿。 乌拉那拉氏听到门口的动静便示意素锦出去看看,素锦掀开薄纱帘子出来见是云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端着笑“奴婢见过马佳格格,您吉祥。”并未行礼只是口上道了福儿。 云惠走进来时儿便见坐在上座的乌拉那拉氏一身象征皇子福晋身份的大红色正装,金丝线点缀,手腕上佩戴着成色尚好的翡翠贵妃镯,梳了软翅发鬓,红珊瑚金镶玉的头面,两侧缀着圆润的珍珠流苏,端着笑,显得极为的大气富贵。 见她进来,嘴角含着笑意放下手中的茶盏,戴着镶嵌宝石护甲套的小拇指微微上翘。 “那日在额娘宫里我也没仔细瞧,这般看来咱们马佳妹妹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怪不得爷选你,不是说身子不好免了你过来么?” 不愧是冷面君王的原配嫡后,未来的孝敬宪皇后。 才一张口便把自己推向了最顶端成了靶子。 果不其然,云惠余光扫到坐在右侧下首位置的女人,原本脸上还带着打量的神色,如今眼中已经有了嫉恨,看着穿着打扮再加上面容显得比乌拉那拉氏还有年长,想必应该是传说中胤禛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宋氏宋格格了。 “贝勒爷跟福晋您心善,可奴婢万万不能不知道分寸顺杆子便爬。”云惠表现的脸上微微发红,一副怯怯的上不得台面的模样,乌拉那拉氏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快的让人抓不住。 “马佳氏也是咱们旗人八大姓氏之一,你啊,要拿出咱们满洲姑奶奶爽朗的作风来,说几句话便脸红了起来怎么能好。”乌拉那拉氏这话说出来让别人听了好似她与云惠极为熟路似的。 云惠却是不敢真把这话当话来听忙规矩的冲着她行了蹲礼“奴婢禁忌福晋您教诲。” 虽说不能确定这般伏小做低就是个老实的,但也总比李氏那狐媚子趾高气昂的看着舒心,乌拉那拉氏也没打算难为她,既然自己识相没顺杆子就爬的恃宠而骄,自己给她几分脸面也没什么,反正只是个玩物罢了,如若是能扶得起来的,让她与李氏对上,自己隔山观虎斗岂不是更好。 心下有了计较,乌拉那拉氏便对素锦使了个眼色,素锦忙会意的点点头,便下去准备了。 ...... 李氏与素锦算得上是前后脚进来的,由于云惠背对着门倒是先闻其声了。 嗲嗲的娇柔声色不禁让云惠有些起鸡皮疙瘩,不过这般声音想必男人都是受不住的。 “呦呦呦,这就是新来的妹妹吧,长得真真的美怪不得入了爷的眼呢。”不愧是张狂的李氏,进了堂屋好似没瞧见乌拉那拉氏那般,直接像是打量货物那般,甩着手里的帕子围着云惠转了一圈,这才脸上显出几分‘不过如此’的意思笑着冲乌拉那拉氏福了福身子“给姐姐请安。今早上二阿哥又哭闹了起来,耽误了请安的时辰,还请姐姐您万万不要怪罪妹妹,不然妹妹心里不忍。”话音才落下,眼角处竟然已经挂上了泪珠子,这要哭不哭的模样着实的让人心疼。 这般作态不知道的人,定然会觉得乌拉那拉氏怎么欺辱了她呢。 什么是美人泪! 李格格可是把‘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表现的淋淋尽致。 不同于云惠心里生出的那点小佩服,乌拉那拉氏是完全恼恨如此作态的李氏,眼中厌烦可脸上却只能端着笑,谁让她走的是贤良淑德的路数呢。 “瞧瞧,我这还没说话呢,李妹妹便这般委屈起来了,要不是宋妹妹也在我啊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呢,你关心弘昐别说迟了便是不来我是也不能怪你,毕竟弘昐还要叫我一声额娘呢不是。好了好了,别让马佳妹妹看了你笑话紧着入座吧。”说完便宠着素锦点了点头。 素锦示意身后小丫鬟把蒲团摆放在乌拉那拉氏跟前,云惠见此心下知道这是乌拉那拉氏等着让自己请安呢,本以为会被为难一番的,但没想到这般顺利,要知道即便自己昨夜伺候了胤禛,但一天没有向主母敬茶一天就等于没有被认可,就算是怀了孩子,那孩子也是不会被承认的。 规规矩矩的向乌拉那拉氏磕头,又从素锦手上接过茶盏,高举额头之上恭敬道“福晋请您喝茶。” 虽说没打算难为,但乌拉那拉氏还是让云惠举了会儿,待其手臂有些发颤时,才笑着接过茶盏又从发鬓上取下一根做工极为精细镶嵌宝石的内造黄金发钗,亲自插在云惠的头上。这般举动别说是宋氏了就是李氏也有些眼红了。 第18章 搬石头自砸脚 内造的物件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哪怕是替胤禛生了一儿一女的李氏也没得一件,府里人虽然嘴上唤李氏一声李格格,外面的人见了李氏则恭敬的叫声庶福晋。说白了这只是个对她客气的称呼罢了,没有经过朝廷的册封,仅仅只是比府里的婢女侍从略微高了一等罢了。严格的说连妾都算不上!如若换做平常人家后院就好似通房那般的地位。 要不是因为乌拉那拉氏要走贤良淑德的范儿,就算是生了儿子的李氏严格说起来也都没资格向她请安呢。 李氏在府里的身份与她自己院子里为胤禛开脸的侍妾没什么区别,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受宠不受宠的问题。 宋氏是胤禛第一个女人,胤禛第一个孩子也是她生出来的,哪怕最后没立住夭折了,可宋氏在胤禛心里还是不同的,只要她自己不作,那胤禛的后院就能有她立足之地,毕竟即便是男人也是有第一次情节的,虽说有些人会觉得‘开蒙格格’的存在是对自己的一种污点,毕竟第一次都比较笨拙,就像是现如今的诚郡王胤祉,他的‘开蒙格格’早就打发了,据说在荣妃宫里面盘了头,这辈子也只能老死在红墙内了。 显然胤禛不忌讳这个,否则也不会留下宋氏伺候,宋氏的样貌平凡无奇,也不是苗条的身段,可微胖的她抱起来定然也是极为舒服的。 李氏受宠,目前府里就有三个孩子,两个都是她所出,尤其是大格格,是胤禛第一个成活的孩子,而宋氏则是占了胤禛的第一次,所以乌拉那拉氏也给她们脸面,允许她们向自己请安,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她们的身份比其她的侍妾强上些许。 李氏宋氏两人现在还是格格,与云惠相同,说白了都是侍妾罢了,因此自然不用云惠向她们敬茶,乌拉那拉氏也没打算压着她,只是笑着让她们相互见礼便得了。 李氏坐在下首头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本该是侧福晋这般身份坐的,现如今李氏敢坐在这,乌拉那拉氏也默认了,再加上历史记载,云惠心里清楚离着自己像李氏行礼敬茶的日子不远了,自然先冲着她行礼。 “云惠见过李姐姐,李姐姐万福。” 按理说李氏该起身回礼了,可她却是稳坐着端起一副我是侧福晋的款儿来,竟然拉起云惠的手,还拍了拍,抬眼,望其头上那根发钗一眼便转头冲着乌拉那拉氏好似撒娇那般说着自己的不满“好姐姐您一出手就是内造的金簪子,不说这惊喜的雕刻就是上面的宝石珠子都能耀花了眼,当初姐姐只了妹妹一对玉镯子,如今看来姐姐就是喜新厌旧的,如此偏疼马佳妹妹,妹妹我心里可是吃了味儿的。” 云惠被李氏死攥着手自然也不能大力拉扯,只能侧头看向上座的乌拉那拉氏,只见她嘴角勾起完美的笑容道“听听这话,好似我平日里短了你似的,我这屋里可泛着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笨手笨脚的丫头打翻了醋罐子。素锦回头去我私库里,我记得年前家里送来几套头面,取两套金丝翠珠的头面给李格格、宋格格送过去。” “是,奴婢晓得了。”素锦忙应声道。 不同于宋氏的起身行礼道谢,李氏还如刚才那般拉着云惠的手,坐在那笑道“我就说嘛,姐姐还是最疼我跟宋格格的,不会喜新厌旧。”又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雕刻桃花的金镯子直接顺着拉着云惠的手给带了上去。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妹妹,今儿个姐姐我也是沾了你的光了呢,虽说这镯子比起姐姐赏你的内造发钗差的远了,可好歹也是姐姐我身上最金贵的不是,可万万是不能嫌弃,否则姐姐我便要恼了的。” “云惠不敢。” 李氏松开云惠手后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好似没有云惠这个人那般,而被李氏攥过的手此时已经微微有些发胀,可想而知李氏暗地里用了多大的劲儿。 宋氏心里虽然嫉恨,又一个来争抢爷的!但面上却显得极为和煦。在云惠刚准备见礼时,宋氏便站起来托住了她,不让她蹲下去“好妹妹,姐姐只不过比你早些时日伺候主子爷罢了,当不得妹妹如此。”笑着从耳上摘下来一对金耳环“这是我的一番心意,礼轻情意重,妹妹别嫌弃就是。” 云惠心里知道宋氏是在做戏,可这般作为倒是让人生不起来反感忙笑道“自然不敢贤惠,云惠谢谢姐姐。” “好了好了,以后啊你们要和睦相处好好伺候爷,多给爷开枝散叶让咱们贝勒府多些人气,我啊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不过话要说在前面,要是有动了别的心思的,即使我心软咱们可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到那时候我也帮不得了,可都明白。” 李氏好似没听听见那般自顾自的绕着手里的帕子,云惠则是跟宋氏一起恭敬的说是。 李氏这般作态与当众打脸有何区别?乌拉那拉氏就算真的是个贤良淑德的善人,恐怕也受不住,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乌拉那拉氏是真的善人么?心下给李氏好好的记上了一笔。 “成了,都散了吧,我也乏了。”乌拉那拉氏开口送客了,自然没人会留下,李氏是巴不得赶紧走呢,宋氏有心抱乌拉那拉氏的大腿,但也知道今日不是时候,云惠这边则是真的很不舒坦,此时已经觉得饿的自己前胸贴后背了,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不敢走神,昨晚上又被折腾成那样,额头上也冒了汗珠子。 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有多亏了云惠有毅力了。 ...... 这人的运道来了,是怎么都挡不住的,先前云惠本来琢磨着是等自己快进浅云居时瘫倒在绣儿身上,不管是通过什么途径,相信自己差点晕倒在自己院门口的事儿一定能传到福晋跟贝勒爷耳朵里,到时候不用自己开口李氏派人克扣自己伙食的事儿定然能被掀出来,福晋定然是巴不得抓住她小辫子呢,定然不会替她瞒着,闹不好还会搀和一脚。 主子爷昨晚上怎么折腾的,没有人比他心里面更清楚,自己过来向福晋请安落在他眼里自然是‘懂事’两字,又坚持到自己院里才倒下来受了委屈不言语,虽说可能落个懦弱的形象,但同时也能证明自己是个老实守本分的,这自然就会加分的。 自己把李氏的小辫子送到福晋手里,想必福晋也会记下自己的情儿,以后的日子定然也不会太难。 就待李氏宋氏二人才迈出堂屋门槛,云惠刚刚转头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腹中传出‘噜噜噜’的声响。 顿时惊了一屋子的主子奴才,而云惠此时真心恨不得跳起来比个椰丝!太给力了!真是刚准备睡觉就有人递来枕头,这饿肚子的叫声可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本来打算唱独家戏,这回都不用自己唱了。 云惠满脸通红好似滴出血来那般羞愧的低着头,那丢了脸面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比李氏梨花带雨美人泪显得鲜活多了。 “哎哟哟,马佳妹妹这是怎么了。”李氏拿起手里的帕子挡住嘴笑了起来,又摇了摇头“这般失仪态真真的丢脸。”宋氏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心里乐的不成,脸上却满是关心神色。 “奴婢...奴...求福晋恕罪。”云惠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好似又没什么可解释的,有些慌张的跪在了地上向乌拉那拉氏请罪。 乌拉那拉氏抬了抬眉,本想开口罚她抄写《女则》随即又眼珠子转了转心想不会是个心机深的,这般作态要让爷误会自己苛责她?一个个的都不让自己省心,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声色都有些发冷道“这是做什么,马佳妹妹是饿着肚子过来的?这般倒显得我苛责了,谁伺候的?拉下去打十板子撵到庄子去!” 云惠见此自然是一副要吓傻了的模样,心里面也有些担心绣儿会不会临时掉了链子,待耳边传来院子里的喊冤声云惠才算是松了口气。 绣儿被带进来的时候脸上可谓是被吓得毫无血色了,跪在云惠身边就冲着乌拉那拉氏磕头“福晋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冤枉!” “不伺候你家主子用饭,让主子饿着肚子也配喊冤?马佳妹妹,你也太绵软了一些了。”乌拉那拉氏脸上自然没好色,冷冷的看了云惠一眼。 “不是奴婢不伺候主子,而是大厨房没给主子准备啊!” 绣儿这话一出,一旁的李氏心里一突,脸上有些不好,心知乌拉那拉氏就等着抓自己的小辫子呢,抓到了定然不会轻易放手的,早知道这般,刚才自己多什么嘴,回自己院里在嘲笑便没这么多事儿了,还满洲大姓,满洲姑奶奶呢,就这般没胆的样儿,还能入爷的眼!平白连累了自己。 第19章 自古皇家无情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用来形容李氏最为贴切,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绛紫色锦缎掐腰的常服尽显身段,不同于云惠梳的小两把,用了发架梳成两把头,发鬓上粉玉雕制的桃花头面,银线流苏锤在一旁更显得整个人娇美玩愤怒。 在配上满脸饱受冤屈的表情,柔弱好似无骨的身躯跪在地上一只手拿着帕子拭泪,另一只手扶在地面上撑着摇摇欲坠,好似随时便要倒下的弱小身躯,着实的让人心疼。 同李氏这般作态比较起来,云惠此时就显得极为的不雅了。 满脸的红晕,不知是因为当众失仪羞愧的还是一把鼻子一把泪哭出来的,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但比起李氏美态显得更加病态。 弓着腰微微低着头,跪在地上因哭泣久了呼吸有些个不顺畅,肩膀也是一耸一耸的。虽然不同于李氏自行改的掐腰常服显身段,但这般动作倒是露出了白皙泛着红的脖颈,再加上弓着腰,宽松的常服垂到地上,随着身体一颤一颤,若隐若现的显着腰身,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 谁能想到事儿就是能这么的巧! 今日朝堂上没什么事儿,太子又有自己的私事儿要办自然不会让胤禛跟着便打发他回去歇着一副关心弟弟怕弟弟一下子累了吃不消的友爱兄长模样。 提早回到府上的胤禛如往常那般先去后院多福轩跟福晋说两句话顺便看看自己的嫡子,对于嫡子弘晖,胤禛是极为的喜欢重视的。 岂料才踏进福晋多福轩的院子就听到婢女喊冤的声儿,此时李氏宋氏则是站在堂屋门口的廊阁里,夏日薄纱的帘子只为挡着蚊虫,透过薄纱便能清楚的看到堂屋里跪着的两人,其中一人便是昨夜让自己满意的马佳氏。 不禁蹙了眉,胤禛本性多疑,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又是个不省心的,昨个那番老实的姿态都是做戏给爷看的!因为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自然满心愤怒,昨天自己有多满意,今天就有多厌恶!不!是加倍的厌恶!也是,她给自己选的能有几个好的? 不严惩都不成! 冷着脸在李氏有些惊慌的神色中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乌拉那拉氏也是吃了一惊的,随即心中欣喜,真真是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边了,本以为自己看左了眼,瞧着老实乖顺的马佳氏实则是个心机深沉的,当然也是个没脑子的一上来就要给自己上眼药,殊不知是老天爷赏给自己的好棋子! 正愁没把柄压一压气焰嚣张跋扈的李氏呢,眼瞧着爷就要上折子请旨提她的分位了,虽然自己心里知晓,以她汉军旗的身份占上爷侧福晋的位置总比来年选秀上面指婚下来一个满洲大姓的要强上许多,可该打压的时候自己定然给出手的,不然她都不知自己姓什么!平日里她跋扈也不留下证据,顶多便是当众不给自己脸面,要是换做别家的福晋一句‘犯上’就能让她闭门思过三个月,可自己毕竟是贤良淑德,温顺大度的路数,自然不能为了这般小事儿就给她上眼药不是,这样一来,这心里面着实的憋屈。 乌拉那拉氏忙起身迎上去顺便接过胤禛的官帽又嘱咐素锦去倒茶。嘴角含着温顺的笑“爷今个怎么回的这么早?” “朝上无事,你这儿唱哪一出啊?” 乌拉那拉氏脸上显出几分歉意来,一边扶着胤禛坐下一边道“倒是我的不是,让爷看到这糟心的事儿,早上您走的时候小禄子过来传了信儿我便也没准备,倒是马佳妹妹是个懂规矩的知道自己本分,没有误了时辰过来请安,本来和乐融融的谁能想马佳妹妹性子过于绵软了,要不是刚刚...”后面的话乌拉那拉氏没有当众说出来,毕竟当众肚子‘噜噜噜’叫饿跟当众放屁一样都属于失仪的,这般自然不好再一次当众说出来便微微弯身低着头在胤禛耳边轻语了几句。 听了乌拉那拉氏这话,胤禛倒是不禁抬了抬眉,心里面因怀疑产生的不满也算是去了一半了,另一半没去则是因为觉得这般传出去太丢人了,自己堂堂皇子竟然让伺候自己的女人饿肚子!忒没脸面了不是。 这‘迁怒’‘护短’绝对是爱新觉罗氏基因上种上的良好传统,胤禛这点也是十成十的随了他老子康熙爷了。 虽然有些迁怒她丢了自己的脸面,可也知道这肚子饿了的‘噜噜噜’叫声是自己控制不了的,说白了她也无辜,先前就说过了,胤禛曾经在阿哥所受过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气,出宫开府后对府里奴才极为严苛,最容不得就是奴大欺主!没想到竟然还是制止不住这歪风,自然不会善了此事了。 ‘火上浇油’的事儿乌拉那拉氏最是会做了的,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叹了口气“瞧瞧,可怜见的,要不是,恐怕马佳妹妹今个儿定是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了,说到底也是我的不是,这满身的精气神都用到晖儿身上了,倒是没怎么管教底下人让他们一个个的生了别的心思。你也别哭了当着爷的面把事儿说清楚,但凡敢瞒一分仔细你的皮肉。”后面的话自然是对绣儿说的。 绣儿怎么会隐瞒,当然也不会添油加醋,而是声色颤抖但也是把从自己到大厨房要自家主子早膳到李格格身边的大丫鬟春桃直接把自家主子的早膳拿走了说是二阿哥的奶嬷嬷要吃,大厨房的王婆子自然不敢说话忙准备再给自家主子做一份,可眼见这请安的时辰要误了的,自然等不得,这般自家主子便饿着肚子来的,还嘱咐自己不要声张,说等晌午的时候多要点点心备着就成了。 自然大厨房的王婆子也被传了上来,王婆子不属于后院女人任何一人的,世代的包衣奴才,是胤禛自己庄子上调上来的,既然安排到大厨房了,自然胤禛对其还是信任的,要知道不是是个人都能在厨房这种入口的地界当差的。乌拉那拉氏虽然把自己的心腹安排了进去,但也只是个二把手,像李氏这样的也只能安插个打杂的。 王婆子对绣儿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不仅懂事脑子还不糊涂。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阴私不知一二的,否则也不敢在主子爷府上管入嘴儿的差事啊!别说是李格格了就是福晋都对自己示好想拉拢自己,不过自己可不是拎不清的自然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这事儿自己实话实说就是。 “老奴早晨腹不适,待小禄子素锦领了膳食走后便嘱咐翠儿盯着,待老奴回来才知晓李格格身边伺候的大丫头春桃把马佳格格的膳食取走了,这般也不好追回来,厨房里都是有分例的,自然没多准备,总不好把下人吃的糙食给主子端过去,这现做来不及了,这般只好让绣儿先回去,等做好了再让翠儿给马佳格格送过去。” 这般话下来自然把自己摘干净了,至于翠儿连问话都没必要,厨房里打杂的丫头哪里敢拦着正直盛宠李格格跟前的大丫鬟! 这般话语下来,李氏也不能没表现不是,自然跪在云惠身边各种委屈。 “爷,妾身哪里知晓,都怪妾身身子骨不争气,又生产时不知为何会好好的摔了一跤以至于二阿哥早产,就是大格格如今也是日日要喝那苦汤子,今早二阿哥的奶嬷嬷胃上不舒服,妾身怕她不舒服了影响了二阿哥,这般才嘱咐春桃去大厨房看看,也是妾身心急担心二阿哥,倒是委屈了马佳妹妹,都是妾身的不是,谁能想马佳妹妹饿着肚子也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后面这话说的,就差直接挑明了,我是有错,可马佳氏也不是什么好鸟,不懂得息事宁人把这件小事儿无限放大。 “奴...奴...奴婢昨儿把点心都吃了....奴婢知罪”云惠自然是一副不知所措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开始认起错来。 胤禛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扫了眼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云惠,哭的一把鼻泣一把泪的,想是眼皮上,上了妆如今都花了,脸上三道顺着泪痕的黑印子,这般胤禛嘴角微微抽动。而另一端的李氏则是另一种极端,梨花带雨的脸上妆容却是不花的,水汪汪的美目诉说着委屈,只是这般作态显得虚了,胤禛从小在红墙里长大,宫里的女人哭起来都是李氏这般路数,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反而像云惠这般真实的哭极为少见,看着也新鲜。 李氏还是心大了,是该敲打敲打,胤禛从来不在乎自己后院女人之间的小动作,本就是闲暇时给自己解闷,为自己传宗接代的,只要不涉及子嗣知道规矩不闹出边去,随你们折腾,说白了今日李氏给马佳氏下绊子这事儿如若没被发现,即使自己知晓了也不会管的,适者生存,自己没能力护着自己,那只能受着。 胤禛知晓平衡之道,所以敬重自己的嫡妻,也不会宠着李氏就是不想看到乌拉那拉氏在自己后院里面一手遮天,哪怕是自己的福晋胤禛也没有全心的信任着,何况她的作态也不过是演戏罢了,只是恰好演得好,是自己需要的,又肚子争气给自己生了嫡子,李氏这边也过了自己给她定的界限,借此打压一下也是应当。 第20章 生孩子必要性 乌拉那拉氏自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弃了好不容易李氏送上门的小辫子不是,但心里面也清楚,自古子凭母贵,同样母也是凭子贵的!何况这件事儿本就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顶多是给爷心里留下坏印象罢了,只要有弘昐一日,李氏就不难把爷哄到她院子里。这事儿也肯定是不了了之的,即使自己豁出脸面去往重了惩治李氏,爷也不会干的,闹不好当众给自己没脸。 如此倒不如自己卖给好,不是像李氏卖好而是在爷那表现的好。但即使如此,也不能便宜了李氏,动不了她,折了她左膀右臂那便是大有收获了,自己可不贪心!乌拉那拉氏嘴角微扬起。 “爷,李妹妹也是关心则乱,到头来也是身边奴才不懂事。” 胤禛抬了抬眉“福晋这事儿要怎么处理?”说的是要怎么处理而非交给福晋你处理了,这下乌拉那拉氏心里更是明白了,自己定然不能罚李氏重了,罚李氏重了有碍于弘昐的面子,毕竟是爷儿子的生母不是。 “您看马佳妹妹这事儿本就是苦主,也别让她跪着了,奴才伺候不周便罚她一月月钱便是,至于大厨房那边王婆子也算是管教不严,至于那当差的小丫头也是畏惧,同样罚一月月钱就是了,至于李妹妹身子一直没好利索,这样跪着招了寒气就不好了,我看便让李妹妹回去好好休养半个月吧,这事儿说到底也是那春桃狐假虎威,打二十板子撵到庄子上吧,还有二阿哥的奶嬷嬷,很子不爽利自然不能伺候二阿哥不是,爷您看是不是也换了。” 对于乌拉那拉氏的决定胤禛是满意的,声色淡淡的道“便由福晋看着办吧,爷书房里还有事。” 乌拉那拉氏忙送胤禛出去又嘱咐他别太累到,当心身体。当着胤禛的面又让王婆子回去炖三份参汤,一份是给胤禛送去另外两份分别送到李氏跟云惠的院子里,这般作态是里子面子全做完美了。禁了李氏的足又没罚她抄写经书或者女则,顺道打发了她的心腹丫头,至于奶嬷嬷即便换人,也是让李氏去选,自己这边绝对不沾的,二阿哥那病弱的模样即便养大了也是个药罐子,既然威胁不了自己的晖儿,自然自己也没必要动手不是。 一家欢喜自然一家愁,李氏现如今是打心眼里恨死云惠了,回了自己的院子险些把八宝阁上的瓷器都摔得精光,好在还有些理智,知道这般做了传到爷耳朵里定然更加不喜自己的,眼中闪过狠戾,乌拉那拉氏也好,马佳氏也罢!早晚有一天有你们哭的时候! 乌拉那拉氏对于给自己送了李氏把柄的云惠自然更是和颜悦色了。“瞧瞧,这可怜见的,好妹妹你受委屈了,只是李格格毕竟给爷生了大格格跟二阿哥,自然不好罚的太重,以后有什么委屈万万不能如今天这般不言语,直接来与我说,我定然会为你做主的,你也受了惊了我便不留你了,回去好生歇着,一会儿我派人去取帕子,你如今伺候了爷就是正经的主子,这下面人谁要是敢怠慢了不守规矩定然不能忍着,要知道,咱们爷是最重规矩的。” 云惠对于乌拉那拉氏的话只当客气话听,自然不会傻了吧唧的去当真,但面上也是一副好不容易找到主心骨了,感激涕零的模样,在这儿现如今没能耐抱住真正主子贝勒爷的大腿,自然而然要抱住了嫡妻主母的大腿不是。 “奴婢心里感激您。” “好妹妹,真真的实诚,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你把心放肚子里,只要你懂规矩知道自己的本分,我自然不能亏待了你,还是那句话,好好的伺候爷,早日开枝散叶给爷生下子嗣便是你真谢我了呢,府里如今正经伺候了爷的格格只有宋氏李氏你们三人,爷现在是贝勒,身边能有两个侧福晋的名额,李氏虽然是汉军旗的但是母凭子贵自然她会沾一个,这事儿我便不瞒着你,但两个侧福晋如若都是汉军旗的咱们爷也太没脸面了不是,何况宋氏身份更是低微,你便不同了,哪怕你家里是不争气的,也改变不了你姓马佳,是咱们满人家的姑娘,只要你肚子争气,到那时我定然会跟爷说不能亏待了你。” “奴婢哪里担当的其,打心眼里感激您,只是奴婢笨拙,怕是那烂泥是扶不上墙的,不敢奢望别的只求能安安稳稳的不招您烦便心满意足了。”乌拉那拉氏这番话自然是试探的话,云惠自是不会表现出期盼神色,你进我退,定然要表露出自己只想安稳过日子的想法,不是个心大的。 云惠的回答自然让乌拉那拉氏满意,但嘴上说的话就这么当真了那便是白痴了,但是既然她表现出了要依附自己的姿态,那自己定然也会伸出橄榄枝不是。又与云惠说了几句客气话,这般下来云惠更是没有精神头了。 等回到浅云居时,不仅仅是云惠,就是绣儿也是瘫坐在了地上,今个还真是打了一场硬仗了。 缓了会儿,绣儿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胸脯子,搀扶起云惠让她躺在床榻上别着了凉,又转身给云惠倒了茶,自己也大口大口的喝了一杯“主子,今个可算是吓到奴婢了,谁能想主子爷竟然回来了。” “别说你了,就连我这腿肚子都打着软呢,现如今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饿了。” “奴婢还是为您委屈,对李格格的处置,也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母凭子贵,自然她不会有事儿,不过我也算是像福晋递上话了,想必只要我守着本分,这后院但凡福晋当家做主一日那自然底下人就不会苛刻咱们,大出息没有但关起门过米虫的日子也算是舒心不是。” “米虫?主子,您这形容倒是贴切,不过现如今是这样,待将来府里进了新人,又或者您有了身子,那时候恐怕福晋心里会对您产生芥蒂的,您总不能为了福晋不要孩子吧,那您往后可就没了指望了。要奴婢说还不如趁着热乎劲,您早日怀个孩子,如若一举得男不也是母凭子贵,何况怎么着您也是正红旗的,比身份要比汉军旗出身的李格格强多了,到时候自然也不怕别的。” “就怕能生不能养,能养养不住,这女人之间的阴私防不胜防,这般还不如先踏踏实实的。”云惠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只要自己身体没问题定然给想办法要一个的,没个孩子那自己还是浮萍,定不下根来,今日看胤禛对李氏便能得出结论来,如若此事是宋氏做的恐怕没那么简单的,最少也会罚抄写的,这也瞧看出孩子的重要性不是。 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十五岁的身体还没发育成熟对孩子不会有好处的,李氏接连两个孩子都病弱,宋氏更是没立住,虽然不能否定别的外力因素,但是她们生孩子的时候身子没发育成熟本身孩子在母体里面便亏了的,这点绝对占了大数的,福晋生的大阿哥弘晖,虽然历史上是没能养大的,可如今却是极为健壮,还不是因为福晋生他的时候已经满了十八岁了。母体发育成熟,又精心调养,孩子在母体里各方面营养都能得到自然身子好不是。 何况,这个年代可没有剖腹产这一说法,只有留子不留母的情况下才会剖腹取子,只不过在皇家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毕竟谁也不想背上个狠心的名声不是,除非是那种死活生不下来了,不剖腹取子就只能一尸两命了。 这时候女人生孩就真真的是鬼门关一游的,自然云惠要准备充足,生孩子这种事急不得。 ...... 大厨房的翠儿亲自把参汤还有午膳送了过来,同时还带来了两盘子装的满满的糕点,极为规矩像云惠请安,待云惠叫起后忙恭敬的说道“王妈妈说都这点了要用午膳了在把早上的给您送来不合适,便让奴婢把午膳还有福晋让炖的参汤给您送来,顺便多给您送来些点心,这一盘是今个新出来的,还热乎着最是松软,这一盘是百福堂老店送进府的能放几天的。” 不用云惠提醒绣儿就给了翠儿一两银子的赏钱,自家主子可能不知道,但自己可是清楚的,这翠儿可是王婆子看重的小儿媳妇,自然给交好的。 翠儿没有想到能接了一两银子的赏,怔了下随机忙又行礼谢赏。 待翠儿走后绣儿忙对云惠说出翠儿跟王婆子的关系,听了绣儿的解释云惠心里那点心疼银子的想法才算是没了,倒不是她小气,而是真是囊中羞涩啊,如若是个人过来都给一两银子的赏钱,那自己真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府里面的奴才尤其是有能耐的,最是会看风向了,既然新格格马佳氏入了福晋的眼,那自然不能苛刻她的东西,像是年初给府里伺候过主子爷的格格侍妾年赏这种可给不可给都有理的也便都给了,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 虽然没按着宋氏李氏给,但也比宋氏李氏还有福晋院子里开了脸的侍妾多行几成,总不能卖个好还卖出错来不是。 蚊子肉再小也是肉,据说年初李氏跟宋氏各自得了五十两,管事嬷嬷派人送来的三十两一下子比人家少了小一半,但也比只得了十两银子的侍妾们强上许多不是,再加上两批上好的锦缎,一匹粉绿色,一匹淡紫色都是俏色衬肤白的,还有成套的胭脂水粉花露。 即便是掌事嬷嬷,既然开了库自然要向福晋报备的,准许后才会派人送来,这般乌拉那拉氏也顺势又卖了个好,又送来两匹锦缎一套头面绢花若干,这下子云惠算是一下子从濒临乞丐越到吃喝不愁。 第21章 端架子就是累 绣儿原先只是府里的三等丫鬟,每月的月银只有三百文,她那后娘自然不可能让钱到她兜里,轮不到她去账房拿月钱就直接取走了,要不是绣儿自己有手艺,靠着私下给人绣帕子做衣服换点铜板子,恐怕在府里日子更难,可即便是如此,大部分都是白做活,像是给大厨房王婆子闺女做嫁衣,在外面少说也能拿个几百文钱做辛苦费的,但即便王婆子要给,绣儿肯定也不能接,最后得了个银霜炭的眉笔,也算是在王婆子那卖了好了。 白天做活晚上熬夜做针线,这一个月下来手里能得个二三十文存下做私己就算是好的了。也多亏了绣儿知理,不然就算底下人不知道云惠能不能成事会不会到时候自己反而被连累,就冲着主子跟前贴身伺候大丫鬟算一等,每月能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定然也会争一争的,平日里绣儿也算是广撒网了,像管事嬷嬷这般的虽然够不上,但府里面有点脸面的嬷嬷婆子多多少少也都让她做过白活,也帮着她说了话,这般才落在她身上。 当然了,底下人也不是没脑子,知道宫里送进来的四个姑娘相比较起来云惠也算不得出彩的,这才让绣儿捡了漏。 虽然自己成为一等丫鬟的第一个月的月钱被罚了但绣儿也是满心的觉得生活越来越美好了,而且自家主子也没亏待自己,私下不仅仅是补了一两银子还赏了自己一块好料子,自然心里更加美滋滋了。 不管乌拉那拉氏心里面是否真的信了云惠,但表面上也是伸出了橄榄枝,自然在待遇上不会苛刻甚至多给了不少好处,倒不是说她多重视云惠,这只是做给后院女人瞧的,什么叫做识时务为俊杰,你只要识时务我便不会亏待了你。 浅云居内,主仆两人喜滋滋的用了午膳,没多久石嬷嬷便带着两个小丫头来了云惠这。 对于石嬷嬷云惠自然不敢怠慢,带着绣儿亲自出去迎,石嬷嬷也没托大更没示好,脸上是公事公办的表情指着身后的两个看着十一二岁大的小丫头道“马佳格格,按府里的规矩您身边能有一个一等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伺候,愣着做什么还不像主子行礼。”后面的话自然是对那小丫头说的。 石嬷嬷话音才落下,两个小丫头忙走到云惠面前五步远的距离给她磕头“奴婢四丫(妞子)叩见主子,主子大福。” “起来吧,劳烦嬷嬷为了云惠大热天的还跑一趟,嬷嬷要是不嫌弃进屋喝口茶歇一歇吧。” 对于云惠的态度石嬷嬷还是很受用的,但自己也没必要喝一个格格屋里的茶,自家主子虽说选了她,但自己还没看仔细呢,会不会养虎为患还不得而知,这人心要日久才能瞧出几分来,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这马佳氏识时务自己也不能拉主子后腿不是,脸上也带了点笑“格格的好意老奴心领了,只是福晋跟前离不开老奴,人交给格格了,福晋说了要是伺候不好随您处置,这是这两个丫头的卖身契,还有绣儿的,老奴一同给您拿了过来,格格收好,老奴先告退了。” 绣儿极为有眼力见的上前双手接过石嬷嬷递过来的匣子,又忙塞给石嬷嬷一个银裸子。云惠也忙道“辛苦您了。” 绣儿把匣子交给云惠后紧忙笑着道“奴婢送您。” 石嬷嬷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下绣儿,嘴角微上扬“倒是个机灵的,以后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就是福晋也不会亏待了你。” “都是奴婢的本分定然不让福晋让您还有主子失望。” 送走石嬷嬷后,绣儿先让四丫两人在门口候着,自己则是走进内室不用云惠开口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主子,这四丫跟奴婢一地儿来的,都是京郊北边庄子上的,她老子是庄子里管马厩的,老子娘则是在庄子厨房做事,进府不足两个月,她家里三个姑娘一个小子,前面两个都到了岁数配给了庄子上的小厮,小子则是跟她是同胞的兄弟只不过这双胎本就没有一个健壮,生下来身子骨就不怎么好,又是她家唯一的根儿,家里面人埋怨她在肚子里抢了儿子的食对她并不怎么好,送进府里当丫头一是因为她长得秀气二是想在府里找个好点的人家,回头能帮衬家里,奴婢听说前院王账房的小儿子腿是瘸的,有意把她嫁过去。 这妞子奴婢倒是不熟悉,原先是府里花草房的,奴婢进府一年多了,却也只碰见过两回,老子老子娘也都在府里花草房做事儿,别的更细的还得容奴婢打听打听。” 云惠点了点头便让绣儿把两个丫头叫进来。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小丫头,这放在现代只不过是个六年级的小学生罢了,心里顿时生出一种用童工的罪恶感,随即又心里叹了口气,这般心思自己可不能再有了,在这年代,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可不是无害的,谁知道她们身后有没有别的主子,一个闹不好自己没了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想到这云惠也硬下了心肠,脸上也一副严肃的模样。 两人现在穿的衣服倒是一样的,青色的棉布,梳着双环鬓,不过从发丝上便能瞧出来妞儿的日子比四丫好上许多,不过没四丫长得喜人,四丫肤色偏白发丝有些枯黄这般定是营养不良闹的,妞儿则是圆乎乎的有些发胖,伺候花草定然不是什么苦累活,要说谁更像是别人安插进来的,自然妞儿第一个被疑,不过人不可貌相,又或者两个身后都有人?当然没有则是更好了,这些也不是一两日能瞧出来的,先放一放吧,反正自己也不会让她们近身的。 “都说说自己会什么。”云惠拿起桌儿上的茶盏低头抿了口道。 比起四丫,妞子的胆子大些嘴儿也甜先开口道“奴婢会侍弄花草也会简单的女红,奴婢以后定然对主子忠心耿耿好好伺候主子您。” 云惠注意到妞子说完后脸上显出几分得意的看了身旁四丫一眼便恭敬的站好,想是紧张又或者没见过世面,四丫有些结巴道“奴婢...奴婢只会做些粗活....”说完便低下头不敢开口了,一副老实好欺的样。 相比较下四丫这性子倒是更容易得到人的好感,可云惠知道这越是瞧着无害可能越是毒,倒不是云惠太过于小心,而是就连绣儿自己也都不敢十分去信任,何况这两个,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比吃了亏再后悔强。 “我这院儿里你们也瞧见了,也没什么粗活让你们做,平日里扫扫院子收拾屋子打水烧水外也没别的苦累的,我也不是那种难伺候的,但有一点总是要说在前面,既然福晋把你们给了我也是福晋对你们的信任,自然你们不能亏了这份信任,我虽然没什么根基,但处置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想必福晋也不会难为我,要求不高,一是没经过我允许不准进内厢房,更不许私自出这个院子,有急事儿报给我,我也不会不讲人情,二呢,我最是烦嘴碎嚼舌根的,‘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这话想必也无需我教你们,三,自然是不可背主子。” 说到这云惠好似无意识的拍了拍桌儿上放着卖身契的小匣子,看两个小丫头脸上显出惧意后又道“我也不罚你们,也没有什么初犯给机会这一说法,只要触及了这三点我这儿便留不得你们了,可都听清楚了?” “奴婢听清楚了,奴婢一定谨记主子的教诲。”两个小丫头忙跪在地上表忠心。 给一个巴掌赏一个甜枣这种事儿云惠自然是会做的,见两个丫头这般也就不在多说了笑了笑“你们也不用害怕,只要守规矩定然也不会委屈了你们,我不是个心怀大志的主子,更喜欢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只要你们做得好多了我也不说空话,总之有我吃的便不会饿了你们。” 看了眼妞子“既然你擅长打理花草,我这院子也杂乱便交给你整理了,以后我便叫你花儿吧。” “奴婢谢主子赐名,奴婢定然把主子您院子里整理的漂漂亮亮的,只是奴婢需要些花苗种子不知道......” “这些都不急,回头你找绣儿让她安排就是了,至于你......”云惠看了眼绷紧了身子的四丫显然她很是紧张安抚的冲她笑了笑“便叫巧儿吧,绣儿你带着她们下去安排下。”云惠抬眼看向绣儿嘱咐道。 “主子放心,奴婢定然安排妥当了。” 这般自己这儿人也算是齐了,云惠待绣儿带着花儿巧儿下去后,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这般端着架子说话着实有些累。 绣儿这边安排好两个小丫头后走进内室见云惠歪靠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睡着了,也知道主子是累坏了,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忙从床榻上取来薄被轻轻的给云惠盖上,又出去嘱咐花儿去花草房快去快回,让巧儿在堂屋外守着,看着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的巧儿,绣儿笑了笑“咱们主子最是好相处,你也不用这般绷着劲,这会儿想必也没人来咱们院里你在那坐着就成,仔细别睡过去,有事儿便到堂屋叫我,轻点主子歇下了。”指了指堂屋门外廊阁那对她说道。 巧儿自然一脸感激忙小声保证自己一定不打瞌睡不偷懒。 绣儿冲她笑了笑也不在说别的了,省的自己说得多了她更局促,转身进了堂屋又打了个哈欠便趴在桌儿上趁着这空当补眠。 第22章 在康熙那挂号 李嬷嬷是李氏生了弘昐后向胤禛求来的,才从杭州赶来不足月余,才刚刚把李氏所居住的锦澜苑里里外外捋顺了,此时便是有心像浅云居那边下绊子也还是需功夫的。李嬷嬷这辈子生了两个孩子,第一个是个哥儿如今也携家带口的跟着李嬷嬷一同来了京城,住在北大街帽儿胡同这几日正忙着帮李氏寻铺子。 第二个是个姐儿,只可惜出生两个月便夭折了,正巧赶上李氏出生,李嬷嬷便成了李氏的奶嬷嬷,想是移情的作用,在李嬷嬷心里,李氏就是自己的亲姑娘,照顾李氏比她亲额娘还要仔细,这般主仆二人便好似亲生母女一样。 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全身心护着的主子受了委屈,李嬷嬷是打心眼里恨死那个马佳格格了,哼!什么玩意!还有那福晋,什么贤良淑德大气温顺,只不过是表面做给爷们瞧的,内里还不知道怎么阴毒呢,要不然为何大格格跟小阿哥身子骨不健壮?整日离不开汤药?而她生的儿子确实健健康康的,还不知道这几年自家主子受了多少委屈呢! 就是这锦澜苑也有几个不干净的,虽说查不出来背后的人,现如今也不好打草惊蛇,但十有□□就是福晋的人!还有那宋氏,看着老实敦厚实则也是一肚子的弯弯肠子。李嬷嬷就像是个护着崽子的老母鸡,张开翅膀已经开始寻觅机会下嘴啄人了! 李嬷嬷得了李氏被禁足,身边大丫头春桃被打了板子撵到庄子上去了,一顿板子下来那地儿血肉模糊的,就这样丢到庄子上能活命才新鲜呢,连小阿哥的奶嬷嬷都给换了!虽然未插手新的奶嬷嬷人选,但是福晋阴毒的内心自己还不清楚么!小阿哥本来身子就病弱,才适应了一个奶嬷嬷,这般突然换了奶水,定然又要适应一次,哼!真真的狠毒,这般是想折腾死小阿哥啊!她还把自己摘了出去,就算真出了问题她也是干净的。 走进堂屋看着满地的狼藉茶碗碎片,李嬷嬷不禁蹙了蹙眉忙让跪在堂屋外战战兢兢的两个丫鬟进来收拾,又走到一脸怒容的李氏跟前满脸心疼的说道“好主子,可不能气坏了身子,您生小阿哥的时候本就亏了,可万万不能动气,这些咱们记着等寻了机会老奴帮您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这般要是被有心的传出去了,福晋定然要到贝勒爷那上您的眼药的。”一边劝说一边帮着李氏顺后背。 李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好似恍若罂粟绽放般的阴毒,眼中更是狠戾。“她打的什么算盘我还能不知道么!当初在阿哥所先是给我伸出橄榄枝,等宋氏那没脑子的蹦跶不起来了,又要联合宋氏打压我,嬷嬷你可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我身边几乎是没可用之人,这日日夜夜胆战心惊的吃不好睡不好的,这般倒是累了我两个可怜的孩子。”说到这,李氏眼眶也微微泛起了红,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显得她娇美。 李嬷嬷是真心的心疼她啊!“好主子,老奴这不是来了么,以后这些个糟心的事儿都交给老奴,老奴啊定然把这锦澜苑弄得跟铜墙铁壁般的牢靠,谁也别想伸进手来。” 李氏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她,现如今我是没能耐怎么样,但那个马佳氏定然不能这般算了的,要不然等以后是个阿猫阿狗的都敢在我头上耀武扬威了,以为做了她的走狗便能跟我平起平坐么!哼!什么满人大姓,八旗闺秀!一个没落的都成了农门的家,光沾着一个姓儿平白惹人笑话,嬷嬷回头让我奶兄帮我查一查。”李氏眼中闪过几分算计。 “不用您开口,刚儿在外面就嘱咐过了,等查清楚了再作打算。” 李氏点了点头,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还是嬷嬷在,我省心,就是可惜了春桃虽说是没脑子的,但好歹对我忠心,对了铺子的事儿有美目了?” “正打算跟您说呢,南城主街面上有家当铺主家举迁南下,位置是极好的,只是主家不打算卖而是租出去,这般才留到现在,要老奴说咱们私下放利钱,用当铺做掩盖最是好的了,租金倒也不算贵,您瞧呢?” “那便交给嬷嬷处理了,反正啊,嬷嬷办事我是最放心不过的了。”说到这,李氏又叹了口气,伸出手自怜般抚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岁月不懂得怜惜人,最是无情,我本身便比爷长了两岁,生了弘昐后又亏了身子,如今脸上的斑点还需用粉遮盖,宫里的娘娘又一下子给爷送了四个花骨朵,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爷要厌弃了我,就如那宋氏那般,手里要是在没点银子,以后我在这府里怕是要举步艰难了。” “哎呦,好主子啊,您哪里比不上那些青涩小果儿?现如今府里三个孩子两个都是从您肚子里出来的,这侧福晋的身份定然跑不了的,可万万不能整日里杞人忧天的,这般怎么能养好身子!您放心,以后老奴在,定然不会再让您操心,那个,马佳格格就先让她蹦跶去,等寻了好机会就打的她翻不了身,至于那春桃,老奴还没怪她办事不利索,连累了您呢,她对您忠心是应当应分的,没什么可惜的,何况她在您跟前知道的事儿不少,咱们也不能让她在庄子上。” “这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回头给她家里多准备些吧,也算是补偿了与她的主仆情份了。” “您想开了就好了,老奴下去给您煎药,这可是夫人废了大力气寻来的方子,您只要坚持用个一年,保准身子养的好好的,到时候多生几个小阿哥出来,那时候就是福晋也不敢轻易的给您脸色瞧。” 好似已经看到那时,乌拉那拉氏在自己跟前也要夹紧了尾巴做人,李氏脸上显出得色来。 ...... 云惠并非是正经八百选秀指进府里的,自然没有那连着三日都歇她屋里的规矩,本来昨晚上胤禛很是舒爽了一番,临走上朝前也琢磨着晚上再过来,虽然他舒爽了,但一向在女色上面自律的胤禛定然不会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女色上会把持不住,昨夜的孟浪,待其回过神来便觉得自己多要几次,新鲜劲儿过了也不会那么想了,这般才决定晚上再去的。 可白天发生的事儿,胤禛虽然明白云惠的无辜,可当着下人奴才的面饿的肚子叫出‘噜噜噜’的声响来确实有失仪态,胤禛这个龟毛属性的人自然觉得有些丢面子,好在自己对府里规矩严苛否则要是传出去,自己让自己府里伺候自己的女人吃不饱饭饿肚子!这绝对是丢了大脸面了! 即便现在没什么风言风语,但是胤禛心里明镜似的,该知道的人定然知道了,比如自己的皇阿玛,府里有得人就是皇阿玛安插的,虽说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也不见得报上去,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什么事儿都给先往坏了想。 不得不说,胤禛真相了! 紫禁城内康老爷子接过了密报看了上面的内容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对于上面提及的马佳氏,模模糊糊的好似有点印象,那个在储秀宫挨打的小丫头?人吃五谷杂粮放屁打嗝叫肚子都是常事儿,只不过在皇家讨生活的女人很少有这般鲜活的,倒是稀奇。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这般,云惠这个小人物也算是在康老爷子心里挂上号了。 当天夜里胤禛自己卸载了书房,这刚刚尝了鲜儿就要戒掉,倒是觉得心里有着几分空虚。如若胤禛这想法被乌拉那拉氏李氏宋氏等人知晓了,恐怕要炸开了锅盖了! 什么叫做刚刚尝了鲜儿?难不成你第一回跟我是假的么!难不成我是神仙么,都不行事儿就能给你生儿子!难不成自己被恩宠了都是自己在做梦? 浅云居内,绣儿此时心里正在吐槽自家主子没心没肺! 这都什么时辰了,定然主子爷不会来了!主子也不着急!就说不是选秀指进来的,但好歹也是德妃娘娘送进来的啊,这连续歇三日也是应当的啊,就算不给主子脸面,主子爷也该给德妃娘娘脸面不是!何况今日主子还受了委屈了,也不来安慰一番么?难不成昨天夜里自己幻听了?看高大总管的表情也能明白,主子爷应当挺满意自己主子的啊,为啥不来! 为啥啊! 看着在自己眼前不知道来来回回走了多少圈的绣儿,云惠不禁摇了摇头“好了,好了,这点儿了,爷指定不来我这了,让巧儿把锁上了吧,我这也不用你守夜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主子,您就不着急么!” 看着绣儿满脸愁容云惠叹了口气“爷不来我这,我着急也没用不是,何况德妃娘娘又不是单单送来我一人,一下子送了四个,你家主子也不是当中最出众的,第一晚能轮到我,已经是好运气了,知足是福气不是,好了,好绣儿你就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了,在晃除了能把你主子我晃晕了以外也晃不出来爷不是。” 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主子说的是实话,绣儿叹了口气就像是个霜打的茄子般一时间无精打采的,伺候云惠梳洗后待其睡下才下去休息。 第23章 关起门过日子 悠长岁月平静,无事亦是蹉跎。时间飞逝转眼云惠进府已有月余,除了每日到了时辰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外,云惠在自己的小院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悠闲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说老实话,这段日子可以说是云惠自打穿越到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过的最是舒心舒服的日子了。 现如今是不用像没进宫之前那般受嫡母的欺负,干苦累活还不给吃饱饭。也不用像进宫后那般起早贪黑干活,每日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小命就糊里糊涂的没了。 由于云惠在乌拉那拉氏那一直表现的乖巧懂事知晓分寸,也不像宋氏那般寻各种借口留在那期待着能碰到贝勒爷争宠,再加上前半个月李氏禁足没人找云惠的茬儿,即使现在李氏解了足,由于胤禛有意压制下李氏,奏请册封她侧福晋的折子还没往上面递,李氏还是李格格因此除了每天请按时碰到在言语眼神上挤兑自己外,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欺负,语言上的挤兑云惠也不当回事儿,左耳朵进右耳多出,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李氏就是想找差也没机会。 府里的奴才下人看在福晋乌拉那拉氏的面上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苛刻云惠应得的福利,由于冰块有份额,云惠也舍不得放盆子里摆在屋里解暑,毕竟在这炎热夏日三天两盆子冰块实属杯水车薪,都让绣儿给做成了冰饮,用来饮用。夏日到了这水果也多了起来,乌拉那拉氏也没短了她的,隔三差五送点时令水果,伴着冰块吃就好似自制的水果捞,也能适当缓解下快要中暑的她。 古人难啊! 大夏天的长袖长裙里三层外三层,即便夏日料子轻薄,但也比不了现代T恤短裤来的清凉不是,美人团扇是从未不离手的,又让花儿去花房寻了香叶天竺葵种在院子里,就连堂屋也摆上两盆用来驱赶蚊虫,即便这般云惠也没少被蚊子叮咬,不过府里的止痒膏却是极为有效的,反正比现代的六神有作用,抹上便不会痒了。 绣儿跟大厨房的王婆子翠儿交好,所以即便自己主子被贝勒爷冷了,在吃食上也没受亏待,加上月前李格格身边春桃的事儿余威还在,也定做被别人言语刺几句,绣儿也不当众反驳争辩,自家主子都忍得了,自己做下人的怎么不能忍,一时间图嘴儿上痛快了,万一给主子招了祸端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由于浅云居里只有云惠主仆四人,云惠又要求无事不得外出,这般巧儿跟花儿倒也没受什么委屈,那些个惯来喜欢踩低捧高的下人就算想欺负人乐呵乐呵也没机会,总不能跑到浅云居里面找茬不是。绣儿是跟自家主子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花儿虽然偶尔去趟花房,可因为她是家生子老子老子娘都在府里也没人会明面上欺负她,至于巧儿自打来了云惠这就没出过浅云居的院门。 虽然无宠,看似胤禛没瞧上她,可乌拉那拉氏对此看着满意,自然云惠过的也舒坦,毕竟有后院大BOSS照看,该有的自然有,偶尔还能得了个赏。 云惠过得舒坦了,李氏自然舒坦不起来,在李氏心里这时候云惠应该是整日愁容郁郁寡欢才对,怎么能整天到晚的堆着个笑脸?从福晋那请安回来就直接回自己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道不应该想办法争宠吗?比如逛逛园子,期待跟爷来个偶遇,花前月下一番什么的,瞧着云惠那淡然的样儿,李氏是越看心里越是有火气!至于宋氏,是没时间关注云惠,有那功夫还琢磨着怎么能再次入了爷的眼。 不仅仅是李氏,就是胤禛此时心里也不顺。 要不是因为高德庸是自己可信的,胤禛都要怀疑是不是那马佳氏长本事了欺上瞒下买通奴才递上来了假消息了。 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爷是不是去她那? 李氏就算是在禁足期间还派人给自己送参汤说是亲手熬的,更别提宋氏跟福晋了,就连翠锦阁里住着的那三人都送吃食在自己跟前刷存在感了,她竟然还无动于衷,而且看着意思是每日过得极为乐呵。 这男人的劣根性就算是归为皇子阿哥未来的冷面君王四四君雍正大帝也不能免俗! 眯了眯眼,看来那马佳氏也是个心机深的,要跟爷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到这胤禛冷哼了一声,吓得高德庸出了一身冷汗,毕竟自小跟着主子长大的,主子的心思这做贴身奴才的还是能猜出几分来的,心里也埋怨那马佳格格不拎事儿,除此外心里倒是也生出几分佩服来,这想在主子爷面前使欲擒故纵路数的不是没有,但还没一个人能像她那般表现的好似真的一丁点都不在乎!也难怪主子爷气不顺。 凡事都有个度数,这玩过了恐怕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高德庸心里替云惠点了根香,您走好吧! “主子,夜深了今晚上是去?” “去翠锦阁。”胤禛从书案后走了出来,不光是脸上就是浑身都冒着冷气,虽说现在是夏日,但到了傍晚还是有几分凉气的,何况刚刚下了场雨,屋里还放着两个冰盆子,高德庸不禁打了个哆嗦,冷啊! “翠锦阁三个新格格不知道爷今天歇哪位那?”无法,爷要过去必然给让那边做准备不是,高德庸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询问。 对于翠锦阁住着的女人胤禛印象并不深,但记得有一个跟李氏算得上是远亲的便开口道“去李氏那吧。” 高德庸得了准信忙让小禄子快去通知,自己则是可以压慢了速度在前面给胤禛掌灯。 天可怜见的,翠锦阁的李月兰得了消息还顾不上高兴便是满脸愁容!胤禛去翠锦阁是临时起兴的,乌拉那拉氏不知道,自然也没有派人去安排,虽说没有短了翠锦阁的吃用,但是也没安排下人伺候,连伺候过胤禛的云惠三天才有两盆冰何况是翠锦阁里面住着的?别说三天两盆了,就这一个月来连冰渣子都没见过,又没人伺候,想沐浴洗澡都给自己打水烧水,这般,身上自然是黏黏糊糊的,头上也出了油跟桂花头油混合一起显得油腻腻的,可想而知胤禛进了李月兰的屋里,显示被那股子热气闷的头疼在瞧李玉兰,由于时间紧迫,哪里来得及沐浴更衣啊! 李月兰只得擦了擦身子,还是用的冷水。 即便这般,如今落在胤禛眼里也显得几分尴尬,尤其是脸上的妆容有些要花的趋势,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对于她给自己送来的,胤禛打心眼里就有膈应,当初要不是乌拉那拉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多错多的胤禛也没打算去云惠那歇着。 这般,是半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了,由于胤禛本就是个严谨的性子,哪怕是大夏天换上常服也是穿的一丝不苟,脖领子扣子系的严严实实的,自然受不了李月兰屋里那热气,随意说了两句话便说书房有事儿改日再来。 什么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李月兰这般就是,可想而知自己将来的处境了,爷过来了,但是嫌弃自己连碰都没碰就走了!这让自持美貌心气极高的,整日在张水儿兰英跟前趾高气昂的李月兰如何自处! 胤禛前脚踏出屋门,身后便传来哭泣的声儿,夜深人静的,何况因为胤禛的到来,另外两人早就竖起耳朵听动静了,先前是恨的后槽牙痒痒的,心里羡慕嫉妒李月兰,如今是嘴角快裂开到耳朵根了,心里暗喜,满心期待下一刻爷会出现在自己房门前。 当然,最后期待自然落空,胤禛走了,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彩云。 高德庸还没来得及在心里为云惠点上一根香,李月兰那根就已然要燃烧尽了。 出了翠锦阁胤禛便往锦澜苑去了,看来李格格还是盛宠不衰啊,高德庸心里吐槽着,脚上也加快了步伐。 李氏虽说现在还是个格格,但是人家肚子争气,再有手上大方,自然冰盆子供应给的足够用。此时换上里衣准备睡觉了听到门外的动静知道贝勒爷过来了是又高兴又惆怅,为何惆怅?因为卸了妆了!颧骨处的零星雀斑显露了出来,这时在去扑粉定然是来不及了,人都到院门口了,没办法只能吩咐人把屋里的烛台拿出去两根,期待一会儿爷不会仔细瞧看。 其实,李氏想多了,胤禛走进来后示意李氏起身便开口“安置吧”待李氏伺候胤禛梳洗后,直接躺在床上睡觉了,啥事儿没干。 李氏心里失落,难不成自己已经让爷没了兴致了么?躺在胤禛旁边自怜自哀一番后便也跟着睡了。 第24章 在其位谋其职 现如今的禛贝勒府在明朝时期是宦官所居住的,因此离午门并不远,每日上朝胤禛也无需起的太早,只要卯时到午门就可以了,一般寅时过半胤禛便会起来梳洗,即使今日休沐,但由于生物钟的作祟,才到寅时胤禛便醒了,此时李氏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了,透过清澈的琉璃镜,自然能看到身后侧床榻上的动静,心里暗想好在自己起得早,否则爷见了自己脸上的斑点,定然会厌弃的。忙戴好珠花又看了眼琉璃镜中的自己脸上精致妆容,心下暗自满意。 盈盈起身,一脸娇柔乖巧的模样走到床榻前。“爷,您醒了?今日无需大朝,爷多歇儿会吧。” 胤禛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额心,这几日太子交给自己的事儿是越来越多了,自然有些疲乏。李氏忙侧坐在床榻前的绣墩上纤纤玉手轻轻按在胤禛额头给其按摩“爷,舒服些了么?”胤禛恩了一声,随即睁开眼目看了眼乖顺讨好自己的李氏,脑海中却突然想起那马佳氏,蹙了蹙眉。 李氏见此心下一紧,难不成自己哪里惹爷不高兴了,抿了抿唇明睦微动试探性的询问胤禛“爷,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惹您不高兴了?亲身知道那日不该使小性子,可心里也委屈的,昐儿是妾身拼了命生出来的,身子骨不好,妾身日日难眠心中早已经悔恨不已了,为此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只要与昐儿相关,妾身就失了方寸了,到头来不仅仅害了马佳妹妹受了委屈,还让您丢了颜面,妾身真的知错了,求爷原谅妾身吧,妾身保证,以后除了一门心思伺候爷外,绝不想那些无关的。” 对于李氏这般伏小做低娇柔认错的样儿,胤禛心里明白只不过是做给自己瞧的,说不上厌烦,当然也不可能感动了,如若胤禛不是皇子,是个普通男子,身边美妾这般作态或许还真会感动一二,可对于出生在那尔虞我诈的红墙内的胤禛来言便算不得什么,宫里面的那些女人不都是如此么,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李氏的鲜明对比就更加显得马佳氏对自己的不在意,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骄傲自大,当然也是因为人家有骄傲自大的资本,这骨血里传下来的毛病,事事追求完美,龟毛如处女作。 爷可以不在乎你,可你有什么资格不在乎爷? 此时的胤禛毕竟才堪堪二十岁,跟着太子身边学习入朝堂做事也不过才一年而已。棱角分明的脸上偶尔还能显现出几分稚气的,心性自然也不可能跟几十年后的他,历史上的冷面君王雍正相比较的。 待李氏伺候胤禛洗漱后,忙给李嬷嬷使眼色,这边李嬷嬷也早做了准备,因为弘昐身子骨不好,李氏趁机向胤禛求了恩典在自己小院里立了小厨房,乌拉那拉氏那边自然也有她的计较,对于一眼看去就明了,实则很难养大的弘昐,即便长大了也离不开汤药的病秧子自然不会是自己儿子的阻力,也从来没打算对其动手,甚至心下还担心出了事儿自己会被牵连,这最容易出事儿的地儿一是嘴儿上二是用上。 自然顺水推舟的让李氏在自己院子里立了小厨房,也省的将来出了事儿栽赃在自己身上。 小厨房那边早就准备了胤禛平日里常用的膳食,李嬷嬷又忙让奶嬷嬷把弘昐抱过来,就连大格格也被她的奶嬷嬷好好装扮了下,虽然大格格已经年满三岁但是由于身子骨不好,走路还不是很稳当,自然也是由奶娘抱着。 李氏此时脸上则是怯怯的模样“妾身知道这不合规矩,只是,小阿哥跟大格格也想您了。”大格格的奶娘轻声在她耳边教她叫阿玛。 对于自己的阿玛,每月见的次数别说是十个手指了,就是五个手指也能数的过来,再加上胤禛严肃的表情,大格格有些害怕的转头搂住了奶娘的脖子,大格格的奶娘小王氏见此心下焦急,毕竟这般定然惹主子不喜,主子不会对大格格怎么样可对自己就不一定了,少不得等主子爷走了受打骂。 “爷,您别见怪,大格格身子也不是很好,很少出来见人性子内向,她心里是敬重您的。” 其实对于自己第一个养过周岁的孩子,哪怕只是个格格,胤禛心里也是很喜欢的,示意奶娘把大格格抱到自己旁边坐着。 平日里大格格都是坐在奶娘腿上,由奶娘喂她吃饭的,可这时候就算是借给小王氏是个胆子也不敢坐在主子爷旁边啊,只能提着小心把大格格抱到凳子上,站在身后扶着,怕她坐不稳仰下来。 三岁的大格格才开始留头,发色有些发黄脸色苍白一脸病气的模样看在胤禛眼里也是心疼的,放软了声音与大格格说了几句家常话,小孩子哪里懂什么,对于大格格来讲,想是血缘的神奇性,是想亲近自己的阿玛的,可是又有些害怕,只得乖巧的听胤禛说话,最后就跟蚊子声似的叫了声‘阿玛’,再然后便又是一脸怯怯的模样。 还在襁褓中的弘昐自然也好不了哪里去,胤禛看了两眼也不想再看了,不是他不心疼,而是当初太医就说了,这孩子很难立得住,与其到时候有了更深的感情伤心,还不如一开始就远着些,皇家子嗣多,可夭折的更多,好在自己福晋给自己生的嫡长子是身子骨健壮的,心下也寻了几分安慰。 虽说昨晚上胤禛在李氏这是纯盖被子连天都没聊,但是外人不知道,李氏自然不会浪费这机会显示自己在爷心中是不同的,爷是宠爱自己的,即使昨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但李氏脸上却是一番好似才受了浇灌的娇艳小花,一袭亮紫俏色翡翠玉珠流苏发簪搭配着桃红色的绢花,脸上则是上了桃花妆,整个人一副娇滴滴的样儿,着实让乌拉那拉氏、宋氏暗自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至于云惠此时是打心眼里有些佩服李氏的,真是强!看不出来这杨柳细腰瞧着柔柔弱弱,恨不得风一吹就能跑了的主儿体力那么好,说心里话就是如今见了胤禛,云惠这心里面还是有点怕的,那晚,自己还以为会死在床上,那种滋味真心不好受的,想想都觉得疼,那时候自己强忍着不适来给福晋请安敬茶,已经觉得自己很有韧性了,可对比李氏,看她‘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的模样,怪不得她能得胤禛喜欢。 身体好能呈宠,满足的了贝勒爷还能生孩子,给她点32个赞。 点完赞后回归现实,看来真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自己将来的路真的很难走。满是荆棘的路如今已经由不得自己走不走了,因为自己已经站在这荆棘之上了,走与不走都会痛,而走,便有希望走出去。 云惠自认为自己的三观还是正的,可是在这三妻四妾的男权时代,如若自己能选择,能有资格说个‘不’字,云惠宁愿嫁给个农夫做正头娘子,哪怕过得苦累些,也不愿意做小。但是自己没有,没有这样的资格,除非自己不要命了。作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云惠不想浪费了白赚来的这一世,更不想死。 俗话说在其位,谋其职。 云惠垂下眼帘跟着乌拉那拉氏与宋氏一同向胤禛请安,待胤禛叫起后李氏则是迈着碎步上前姿态娇柔的向乌拉那拉氏请安。 乌拉那拉氏端着笑扶起李氏“妹妹无需多礼。”随即则是走上前一同与胤禛坐到主位上又侧头瞧了坐在下首的李氏一眼端起笑“爷,趁着姐妹们都在,给李妹妹提份位的事儿......” 胤禛看了眼乌拉那拉氏‘恩’了一声“都交给你办吧,你做事爷放心。” “爷放心吧,李妹妹在这儿我先跟你道一声‘恭喜’了。” 自打生下弘昐那一刻自己就清楚这侧福晋的份位早晚是自己的,可即使如此如今也是心下激动不已的,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满眼含情的望了胤禛一眼,又脸上带着感激神色看向乌拉那拉氏“姐姐,妹妹不敢当,以后定然不会在给姐姐惹麻烦,好好伺候爷的。” 宋氏脸上有着几分不甘的神色,如若自己的大格格还活着,如今哪里轮得上她啊,府里的大格格算什么大格格,自己生的才是,只可惜......压下心中的伤感嫉妒笑着对李氏说恭喜,云惠也忙跟着宋氏道了声恭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李氏瞧云惠都觉得没那么不顺眼了。脸上闪过几分得色“谢谢马佳妹妹,姐姐在这儿也给为那天的事儿向妹妹陪个不是,说到底是姐姐没管好奴才让妹妹受委屈了,妹妹可不兴嫉恨姐姐哦。” “李姐姐您说笑了,云惠早就忘了。” 说完这话,云惠便开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微微低着头坐在后面听着乌拉那拉氏、李氏、宋氏三人相互说笑。 由于云惠低着头自然不知道此时胤禛正暗自观察她。 第25章 尽人事听天命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六月入夏,正是荷花飘香的季节,云惠再一次心里感叹自己还是有好运气的,先是得了绣儿这个对自己忠心又有着一手好女红的好丫头,虽说目前对花儿、巧儿自己还心存疑虑,但并不妨碍自己在她们身上得到好处。 巧儿平日里不爱言语,但手脚利索又勤快,把整个浅云居包括没人住的屋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并且目前看来很守规矩从未出过浅云居的院门子,也从来没有在自己厢房外探头徘徊过,即便是打扫厢房外的堂屋也是在自己或者绣儿在的时候,也是因为这般云惠反而心里更不敢轻易信了她,做的太完美了,太乖巧了,完全让自己寻不到半点的不是。 花儿的老子是府里花房的小管事,这也方便了花儿从花房拿花草种子来装点浅云居,一开始搬进浅云居时就云惠跟绣儿两人,按常理来讲,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独自住在这浅云居内的,早晚会有人搬进来,自然除了自己住的一亩三分地外别的地儿都不去收拾。 可现在不同了,打扫烧热水的活交给巧儿,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的打理交给花儿,绣儿负责自己的饮食梳洗还有厢房的清扫外加给自己做衣服。再加上花儿在府里花草房的便利,自然而然云惠也希望自己能住的舒服些,平日里除了请安外自己一整天都待在这浅云居,自然也想院子里弄得赏心悦目些,缓解心情。 如若说原先的浅云居是穿着满是补丁的叫花子服,现如今便是绸罗锦缎。 院子里的石子路上的杂草已经清理干净,小竹林旁的石凳上铺着绣儿用干草编的草垫子。竹林旁种上了五彩石竹花,紫粉色的花瓣跟翠绿的竹林相呼应极为有画面感。院子正中的花坛种满了茉莉花,白白的胖胖的花朵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棉花糖,种茉莉花是云惠专门要求的,除此外院子里花草种类如何分布云惠都未曾插手全权交给花儿决定。 厢房四周则是种满了香叶天竺葵,紫色的小花看着极为赏心悦目又可以驱赶蚊虫,这点倒是同别的院子一样。 云惠所住的厢房后面就是浅云居的小后花园,推开窗便能瞧到‘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嗅到清爽迷人的荷花香气。原先枯草横生的荷花池岸边如今已经种满了花草,虽说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但是一眼看过去五颜六色的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云惠站在窗前一脸狭义伸开双臂微微侧仰着头,享受着窗外阳光,皱了皱鼻子闻着荷花清香一副万事足的模样。‘殊不知’荷花池对岸柳树下此时正站着人手中举着在这个时代极为金贵的西洋望远镜。 今日阳光暖人,想是清晨下过雨的缘故空气湿润还不燥热。 荷花池对岸便是胤禛的书墨轩,看似与浅云居近在咫尺,实则并非如此想要到对面去只能走府里中路绕过去才可以。 她倒会享受!胤禛眯了眯眼眸,把手上的西洋镜交给高德庸自己则转身进了书墨轩。高德庸双手恭敬的接过西洋镜,望了一眼荷花池对面,挑了挑眉摇了摇头,心下琢磨着也不知道爷是怎么想的,这马佳格格难不成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爷?可如今瞧着,还真是随了那句老话了‘远的香近的臭。’这马佳格格也是天大的福气。 这都第几天了,高德庸皱了皱眉。 六月天,孩子脸,这说下雨就下雨了。几日前,胤禛路过荷花池余光扫到对岸有人影眯了眯眼睛“那是谁在住?” 高德庸忙张望了下便道“回爷的话,那是马佳格格住的浅云居。” 胤禛好似没听见那边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高德庸见这雨有下的更大的趋势开口打算劝胤禛回书墨轩“爷,这雨眼瞧着要下起来了......”话还没容他说完就听到胤禛吩咐自己回去取西洋镜。 自家主子什么脾性自己还能不了解吗? 顾不上别的了,应了一声忙跑了回去取了油伞跟西洋镜。 那日,云惠只穿着里衣,由于夏日炎热,再加上浅云居也没有外男,平日里也没人来串门走动,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了,上衣只是披在身上,胸前搂着梅粉色的肚兜,靠在窗旁,伸出手,嘴上则是挂着笑任由窗外细雨滴落在自己的手心上,自玩自乐不亦乐乎。 这等美景进入眼帘,胤禛不觉喉咙动了动,放下手中的西洋镜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书墨轩,自那日后,胤禛时常站在此处暗中观赏佳人。这越瞧心里就越痒痒,同时心里也更加的不爽。 本来自己已经认定了,这马佳氏只是手段高了些,跟自己这玩欲擒故纵呢,自己也是打算就这么冷着她看她能坚持多久,可如今看来这马佳氏是当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自己不去她院儿里她倒是抱着福晋的大腿整日过得这般悠闲。 品尝过山珍海味后,再去吃咸菜疙瘩自然咽不下去不是。 同理,说白了胤禛不是清心寡欲的,是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是清心寡欲的!如若放在现代可以说胤禛是有些轻微洁癖的,事事吧,他还想追求完美,虽然并没达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地步,但是他也不是那种乐意委屈自己的人。 乌拉那拉氏是正妻福晋,她的教养让她根本无法在与胤禛鱼水之欢时做出格的事儿,就算偶尔动了情也会极力的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在她思想里是浪荡羞人的叫声,对于一个在床上办事挺尸的女人,胤禛自然提不起兴趣,初一十五公事公办罢了。 宋氏作为胤禛的开蒙格格,这男人的第一回自然强不到哪里去,对于见证过自己‘失败’的女人,胤禛没像他三哥那般给远远打发掉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自然而然去她屋里更少,念及旧情好歹也给自己生过孩子,虽说没养住吧,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日里也不怎么惹事,在宋氏那自然也是为了给她恩典才同床的,能爽快么? 李氏倒是懂得床第之术,可是太过于做作,再加上身上涂着香粉,让胤禛觉得呛鼻,自然也不可能满意不是。 胤禛的性子还有点傲娇,其实吧,你直接说出来爷不喜欢香粉的味儿,谁还敢涂?可是他不说,在这位爷心里,这些话都不应该是自己开口说的,而是你们应该懂的。 也可以说是云惠运气好,她就算是有心往自己身上涂香粉那天也没有不是。再加上穿越前她又是个三十岁的老处女,对于男女之事仅仅停留在幻想阶段,真心没有经验,开脸时,嬷嬷虽然讲了些,但是你让她活学活用那也太看得起她了,所以她表现的最为真实,这般,误打误撞的让胤禛满意了。 ...... 回到书墨轩的胤禛此时有些静不下心来,而云惠此时也离开了窗前,心里则是更拿不准了。 自打得知荷花池对面就是他的书房书墨轩,自己便想了这主意,这女人的第六感告知自己,他一定瞧见了,可实际上自己这般表现是否被他瞧见自己都不清楚,因为自己不能看别处也不能去观察对面的情况,不然被发现了,一切都功亏于溃甚者更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 脸上满是愁容转身趴在床榻上叹了口气,这回儿自己赌的就是运气,能不能成就给看老天爷愿不愿意了。 不敢说所有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十个男人七个色,一个无能,一个不确定,还剩下一个是出柜的。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上心,得到了也就不珍惜了。 在这个三妻四妾男权时代,男人遍地都是渣渣。 他作为皇子阿哥,心气自然会高,自己这‘欲擒故纵’的法子有利有弊,首先必须让他打心眼里相信自己就是有他没他都无所谓,绝对不争宠就想踏踏实实的混一辈子,所以自己表现的紧抱住福晋大腿在福晋余阴照拂下过自己的小日子,即便现如今荣升侧福晋的李氏在怎么对自己找茬自己也听之任之,反正除了去多福轩请安外,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是自己计划里的第一步,当他真的信了,那考验就来了,一是你瞧不上爷,那爷还看不得你呢。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二是云惠最想要的结果,就是激起他不服输的精神,征服猎物的心理。 自己贵为皇子难不成还搞不定一个小小女人吗?这般只要自己一天不表现出交心来,那就一定能在他心里有个位置,哪怕只是个欲要征服的猎物。 这三,则是他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算计,那结局自然是两个字‘玩完’。 云惠深呼吸了一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自己除了尽人事听天命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如若可以选择,如若自己不争不抢真的能安逸的在这后院寿终正寝那自己肯定什么都不做。 可惜啊,没有如若。 福晋如今照拂自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有用,可哪一天她发现自己没用的话,这照拂恐怕要成了照料了。 第26章 云惠开始出招 七月流火,炎夏永昼。 这白日时间拉长了,冰盆的供应却减少了,虽说还是二日三盆,但往往送来时,其中大半盆都化作了水,其中的猫腻自然不言而喻,李侧福晋已经开始出手打压自己了,云惠如今显得有些急躁,锁着眉。 难不成自己想错了?嘴角流露出几分自嘲,也是,自己这般姿容哪里会入了他的眼。可如若就此坐以待毙......云惠咬了咬下唇,紧了紧手的帕子,心中抉择一番最终在眼里留下坚定的神情。 三日后,多福轩内张水儿满脸□□双眸含春水柔情,娇滴滴的站在大堂中央,一袭水绿色薄衫刻意收紧,又用蓝紫色的丝线绣了一圈姿态各异的蝴蝶缠绕腰间显得其身段更是娇美。 虽说头上梳的是中规中矩的小两把头,但蝴蝶彩线流苏发钗搭着紫红色的山茶花显得格外妖娆。艳红色的眉心点显得其更为妩媚,这般作态着实是个心大的,此时坐在乌拉那拉氏下手的李氏眯了眯眼,真想上去挠花了她那张狐狸精的脸。 ‘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话用在张水儿身上着实贴切,谁能想到这一番用心打扮竟然让姿容较显平常的张水儿如换了个人一般变得明艳照人。 张水儿昨夜如何伺候爷,在座的早已经知晓,心中着实鄙夷愤恨,乌拉那拉氏瞅着她那番作态恨不得就跟那勾栏子里面的瑶姐似的下贱,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尽量用宽厚温和的声音与其对话。 接过张水儿敬的茶,乌拉那拉氏从手腕上退下玉镯,俯身亲自为她戴上嘴角挂着笑,拍了拍张水儿的手说了几句‘以后便是一家人’‘好好伺候爷,不得生事。’‘早日为爷开枝散叶’的场面话便让张水儿起身示意向李氏敬茶。 “妹妹给李姐姐请安,李姐姐万福,请姐姐喝茶。”声色甜柔,嘴角上扬跪在李氏面前双手举着茶盏。 李氏笑着俯身伸手接过了张水儿敬的茶,只是端在手里并不往嘴边送“听说妹妹很是喜欢夜游荷花池畔,对着池水唱一些靡靡之音?这般喜好倒是独特,妹妹这般爱唱曲,哪日得了空定然要展示一番,让众姐妹开开眼界,你说好是不好?” 听了李氏这番明夸暗讽的话,张水儿的脸上此时可是挂不住笑了,比起李氏来她的段数还太浅了些。“姐姐玩笑了,请姐姐喝茶。” 李氏侧头轻轻吹了吹茶盏眼中含着鄙夷对张水儿笑道“我可不喜欢跟北里女子玩笑,让妹妹见笑了,这炎夏酷热,姐姐我只喜饮凉茶。”说完低头浅浅‘饮’了一口,让唇沾了茶水便一脸嫌弃的放在旁边小桌上,从头上拔下一根起固定作用的极为不起眼的银钗递给张水儿道“妹妹别见怪,只是昨夜妹妹伺候爷实则太过于.....让姐姐我震惊之余倒是忘记准备,姐姐头上这头面是爷赏的定然不好送给妹妹,以后得了机会再给妹妹补上。” “看来姐姐真真的喜欢玩笑,礼轻情意重的道理妹妹还是懂的,哪里会嫌弃姐姐这根银钗呢,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呢。”接过银钗,张水儿盈盈起身走到宋氏面前福了福身“给宋姐姐问安。” “张妹妹客气了。”宋氏笑着回了福礼却未送张水儿什么东西,毕竟这送东西只不过是传统罢了,却不是规定,送是人情不送也有道理。大半夜的去荷花池唱小曲勾搭贝勒爷与其在书墨轩行了周公之礼,这般贱人自然不愿多做搭理。 这一开始被张水儿吸引了注意力,如今张水儿也请完了安敬了茶了,自然也都发现少了一人,这时候才发现也是因为平日里云惠去请安时都是老老实实坐在末尾一句话不说形同个隐形人一样毫无存在感的缘故。 李氏绕了绕手上微微有些褶皱的帕子“这倒是稀奇,今日马佳妹妹怎么没来给姐姐请安?这个时辰了?姐姐,不是妹妹说,您啊,就是太宽厚了。弄得府里是个阿猫阿狗的就敢到处晃荡,该请安的不来请安,视规矩如杂草不放在心上,不就是因为知道姐姐您宽厚和蔼是个活菩萨么。” 乌拉那拉氏抬眼看向李氏张嘴欲要说话便见胤禛走了进来,忙起身迎上去“爷回来了,素锦快去把酸梅汤端上来让爷解解暑期。”一旁的素锦忙应声快步走了下去,胤禛坐到乌拉那拉氏旁“在聊什么?” “张妹妹刚刚敬完茶,妾身在此恭喜爷又得一位佳人,您进来前正说马佳妹妹无顾不来请安的事儿呢,越发不懂得规矩了。”李氏抢在乌拉那拉氏张口前忙说道。 “到没有李妹妹说的那么严重,平日里马佳妹妹极为懂事的,想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下来,我派人去问问。”对上胤禛询问的眼神乌拉那拉氏笑道。素锦这时正好端着酸梅汤走了进来,乌拉那拉氏亲手接了过来递给胤禛又吩咐素锦去趟浅云居看看怎么回事“用冰水镇过的,这天儿是越发的热了,皇阿玛出巡塞外的事儿如今可有眉目?我也好替爷您早作准备,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丢了您的脸面。” “你做事爷一向是放心的,倒是也不急,想必这一两日就会有准消息的。” 平日里上小朝,如若没什么事儿,胤禛虽然都会先来乌拉那拉氏这儿坐一坐以表示自己对嫡妻的尊重,但也是转一圈就走,像如今这般留下跟乌拉那拉氏说话是极为少见的。此时的乌拉那拉氏还不知道胤禛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等着素锦从浅云居回来,如若知晓定然不会安排云惠跟胤禛出巡塞外,间接帮了云惠大忙,当然这是后话了。 素锦并非是一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满脸焦急神色的绣儿。 这般定然是出事儿了,乌拉那拉氏忙让绣儿起身“这是怎么了?你家主子出什么事了?” “回福晋的话,最近几日主子身子一直不太舒服,平日里也打不起来精神来,今个一早主子就说自己胸口闷的难受,奴婢想来请福晋给主子请个大夫,但主子让奴婢晚些再来。” 乌拉那拉氏听言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也显出几分担忧看向胤禛“爷,我过去看看您?” “爷跟你走一趟吧。” 听了胤禛的回答,乌拉那拉氏愣了下,随即也未做多想这一个多月来爷对马佳氏的冷淡程度便能看出来马佳氏不得爷的喜欢,自然也不会心里吃味,想必也是顺便而已,毕竟马佳氏是额娘给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给几分体面的。 此时云惠躺在床榻上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晕乎乎的,刻意半开着里衣,露出俏粉肚兜的一角,青丝垂下胸前,此时额头已经开始冒虚汗了,强压下胸口恶意,心里期盼着绣儿能快些把福晋带过来。自己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这当着面呕吐跟说一句刚刚吐过了,定然感官不一样,也可以堵住悠悠之口,省的到时候被钻了空子说自己娇柔做作。 府里就养着医术佳的大夫,挎着药箱子几乎与胤禛等人一同到达浅云居,刚刚在多福轩胤禛开口过来看看,自然李氏等人也跟着过来了。 这还是胤禛自那日后第一次踏足浅云居,才走进院子茉莉花的香气便传入鼻中,不同于李氏宋氏院子花坛上种的曼陀罗,这马佳氏竟然在院子里种满了茉莉花,院中虽说没有名贵花草,但收视的也极为赏心悦目,石凳上草编的垫子,竹林里挂着各色的香囊看着极为有趣,这马佳氏倒是懂得享受。 只是才走进堂屋便觉得闷热,胤禛眯了眯眼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冰盆,先一步绕过屏风,走进云惠居住的厢房,房内窗户敞开着,虽然屋内极为热,但由于荷花清香到也没有那种酸热难闻的味道。 此时花儿,巧儿两人正用帕子给云惠擦汗,听到身后有动静忙回过头,还不等两人向胤禛等人请安,身后便传来云惠的呕吐声儿。好在痰盂就摆在床边。 呕吐过的云惠被巧儿扶起来,无力的靠在巧儿身上,脸色更显得苍白没有半分血色,双眼微微闭着,就那样好似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任由人摆布。病的如此厉害定然不可能才开始生病,怪不得这几日自己没见她在窗前走动。 高大夫岁年岁已过六十,但毕竟是外男,自然此时侯在堂屋等人叫。乌拉那拉氏见云惠这般顿时满脸关心“这好好的可怎么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伺候你们主子穿好衣服,素锦去叫高大夫进来。马佳妹妹也真是,身子不舒服也不说,怪不得这几日我瞧她脸色不好,问起来也只是说睡得不好,本想着或是马佳妹妹多想了,所以....我也不好追根究底的去问......”说到这,乌拉那拉氏顿了顿看了胤禛一眼“我本想着这几天兑机会跟您说说让您去看看她,毕竟是额娘送过来的。倒是没想到是病了,爷,咱们出去等消息吧,这儿交给高大夫。素锦你去让人送两盆子冰来。”乌拉那拉氏用帕子给胤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 高大夫皱了皱眉,这屋里如此闷热中了热毒倒是也不稀奇,起身开了方子交给高德庸忙到外面向胤禛,乌拉那拉氏等人回禀。 第27章 做事前要打听 “也难怪,马佳妹妹屋里这般闷热。”环顾了下四周,看了眼刚刚摆进来的冰盆子便让素锦把绣儿叫过来问话。这番举动落在李氏眼里,不禁暗自紧了紧手中的帕子,随即又想到奶娘嘱咐的话,定了定神一脸疑惑“没道理啊,这马佳妹妹与宋妹妹给的冰盆子份数是一样的,怎么单单马佳妹妹就受不住,这么容易就中了热毒,不会是底下人中饱私囊了吧。”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被素锦刚刚带进来跪在地上的绣儿。 绣儿张了张嘴想反驳,又好似想起什么来闭上嘴巴跪在那不出声。 “回话。”胤禛声色清冷的开口道。 绣儿身子颤了颤“回主子爷的话,虽然冰盆子还是每日一盆半,按理说晌午送过来到下午怎么也能驱赶屋里的热气,可....可不知道为何,为何自....自月初起,每次送来的冰盆子里大半全是水,奴婢把冰捞出来还不够装一碗的,主子不让奴婢声张....”说完跪在地上磕了头。 如今管这事的管事是乌拉那拉氏一手提拔上来的,出了这等子事儿,乌拉那拉氏此时也是难辞其咎,好在石嬷嬷一同跟了过来“主子,要不要老奴叫冯管事家的过来一趟?”乌拉那拉氏忙点了点头。 冯管事家的,一见石嬷嬷板着脸过来心下一紧,定然是哪儿出了事儿,忙笑脸迎上去待知道事情后一脸惊讶“石嬷嬷,老奴虽然有时候有些......对老奴对天发誓对马佳格格绝对一丁点都没克扣的,她是主子这边的,老奴怎么可能克扣她的,定然有人从中作梗,老奴发誓每次给马佳格格的冰盆子绝对是足量的,一丁点都没克扣。” 石嬷嬷见冯管事家的这么说,心下也是信几分的。 到了浅云居,冯管事家的跪在地上就喊冤。李氏本想张口刺几句,但想到奶娘的嘱咐,少说话忍了忍,只是表现的一点都不信冯管事家的所言。 “每次都是谁去领的?”乌拉那拉氏看向跪在地上的绣儿,绣儿愣了愣忙道“是巧儿。” 让在座的没有想到的是巧儿才被叫进来便跪在地上认罪了,直指是李氏奶嬷嬷威胁自己做的,自己无法只能如此,本以为顶多主子受点罪儿,等夏日过了就好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险些害死主子,刚刚高大夫说的话如今还在巧儿耳边徘徊‘好在发现及时,如若再晚一些怕是真要危险了。’ “贱婢,我也容得你诬赖,爷,姐姐要给妾身做主啊....” 乌拉那拉氏此时心里只觉得这马佳氏就是自己的福将,虽说没本事得爷的喜欢帮着自己分李氏的宠,但替自己抓李氏小辫子的能耐却是不小,这样也好,反正只要她一直如此老实守规矩,那自己护着她安逸也没什么,何况这般自己更放心的,省的养出个白眼狼来,回头反咬上自己一口。 “李妹妹,稍安勿躁,听听这丫头怎么说,胆敢冤枉主子定然是容不得的。” 李氏冷哼了一声随即一脸委屈,双眸含着冤,望着胤禛一副一定要给妾身做主的模样,好似自言自语道“想是马佳妹妹忘不了上次的事儿,如今这般是想要报复我...真真的没有想到,原以为道了歉.......” 绣儿满脸的不可置信,自打花儿跟巧儿来了浅云居后,自己可是真心把巧儿当成好妹妹的,平日里多加照顾,曾想过就算是有细作,是花儿也不可能是巧儿,眼中含着被欺骗的神色。 巧儿张了张嘴,欲想对绣儿说些什么,但见其别过头去,咬了咬下唇,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随即满脸忿恨的恶狠狠的盯着李氏,都是她都是她毁了自己的生活。 “奴婢知道罪该万死,也没有脸面祈求,奴婢这辈子对不起主子,如若奴婢还有下辈子奴婢愿意当牛做马的报答主子的恩情......奴婢在家里本就不是个受重视的,自奴婢记事起奴婢就没有过过一天不受委屈不被打骂的日子。进了府,奴婢天大的福气遇到了好主子,奴婢不说可心里明白,奴婢会看,主子虽然不信奴婢,可奴婢知道主子是好人,她把奴婢当成人,奴婢......奴婢曾想用命报答主子,对主子忠心耿耿的......可这一切都被侧福晋您毁了!为什么?就应为我是奴婢就毁了我唯一的希望么......” 说到这巧儿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臂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绣儿姐姐,是奴婢让你失望了,让主子失望了。 月前,奴婢姐姐来寻奴婢,让奴婢把冰块换了,奴婢自是不肯的,之后......之后李嬷嬷亲自来找奴婢,她告诉奴婢狗子哥被发疯的耕牛顶死了....说奴婢还有家人让奴婢好好考虑考虑,哈哈哈哈哈哈......”巧儿一阵疯笑满脸嘲讽的瞧着李氏。 “侧福晋啊,如若那疯牛顶死了奴婢的亲弟弟,然后您用狗子哥威胁奴婢,奴婢定然不敢说出真相来的,可是您也不打听打听清楚了,对于那样的家,奴婢哪里有半分感情,反之,狗子哥在奴婢心里就是亲哥哥....您害死了奴婢的亲人用不相干的人威胁奴婢,呵呵,就该想到奴婢会反水......” “既然他们不相干那你为何要害主子!”绣儿眼里也是含着泪看着巧儿。 “奴婢不知道啊,不知道主子会中了热毒...奴婢本想着,主子就是吃些苦头罢了,等以后,等以后她们相信奴婢是她们的人后,定然会害主子的,那时候奴婢就说出来,也能为狗子哥报仇了,可是....可是...奴婢悔啊.......”巧儿顿了顿侧过身冲着厢房方向重重的磕了一头,随即猛然站起身来,冲着李氏发狂的冲了过去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我跟你拼了.....” 一时间大堂内一阵混乱,高德庸忙带着两个小太监上前压住巧儿,巧儿既然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自然用力挣扎,虽被拉开了也在李氏脖颈处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李氏捂住脖子满脸恐慌,剧烈的咳嗽...此时也顾不得在胤禛面前维护形象了。 乌拉那拉氏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李妹妹你又何必这般为难马佳妹妹.....此时追根到底也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和善了,让你越发不知规矩为何物,整日泛酸惹事......” 才缓过神的李氏见乌拉那拉氏这般话语,就要给自己定罪了忙道“姐姐,妹妹没有,这事儿跟妾身没有任何关系,爷...您要相信妾身啊,妾身何必跟马佳妹妹过不去啊,妾身...妾身说句不该说的,她又不得您的喜欢,妾身哪里至于啊......” “高德庸此事交给你查办,在事情未查清楚前李氏你就好好待在锦澜苑吧。”说完胤禛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乌拉那拉氏“福晋,此事爷对你很失望。”说完即不理乌拉那拉氏欲张嘴解释也不管李氏哭泣喊冤,起身直接离开了。 李氏想追出去,则被高德庸拦了下来“侧福晋您别让奴才难做,刚刚主子的话您也听见了,奴才送您回去。顺便也有几句话需要问问李嬷嬷....” 对于高德庸,李氏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毕竟他是爷跟前得信的,跟他起了冲突对自己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心下也更是焦急担忧,如若真的查出来与自己有关,想必爷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了自己,一想到这就深深后悔,当初就该听嬷嬷的劝,在多忍忍等以后在制马佳氏这个贱人,此时李氏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浑身无力了。 好在她身后的大丫头莹湘手疾眼快扶住了险些栽倒的李氏。 乌拉那拉氏此时也没有半分抓了李氏把柄的欣喜,爷走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爷竟然当众说对自己失望....难不成爷以为自己是推波助澜的那个人不成...此时自己却是半点不知晓的。随即抬眼看着摇摇欲坠的李氏面无表情道“爷的话妹妹也听到了,先回去吧,如若妹妹真是冤枉的,定然我也会为你做主,但如若查出此事与妹妹真的有关,本来克扣冰盆子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可弄出人命来,又让马佳妹妹险些....罢了罢了,此时说起来倒是为时过早,妹妹还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 星河夜色,用过药的云惠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了,心里也有些个害怕,别说是在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了,就是在三百年后的现代,每年因为中暑没有及时医治死人的新闻源源不断,何况在这,嘴角流露出几分嘲意,没想到自己也能对自己这么狠。 巧儿的事儿云惠已经听绣儿说了,这点倒是没有想到的,本以为就是管事嬷嬷有意克扣自己,而管事嬷嬷是福晋的人,自己来一钞苦肉计’一是能露个脸,二则是帮着福晋发现一个叛徒,这般相信被福晋照拂的日子定然会延长一些时日的,这次出巡想必福晋会给自己一个名额,一来一回就有近四个月的时间,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握好这四个月的机会。 可没有想到的是,巧儿在其中扮演这样的一个角色。 不得不说有了巧儿这一出,预想的结果比原先还要好,看这意思是惊动了胤禛了。想想巧儿的遭遇,她也是个可怜命不好的,云惠心中感叹...有些虚弱的问绣儿“巧儿,如今怎么样了?” 绣儿张了张嘴,有些结巴道“走了...自己走的。” “她家里人呢?” “都被高大总管关押了,想必这会儿应该也审出来了...” 明显感觉到绣儿的情绪不高,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云惠叹了口气“一会儿你去找小禄子,问问巧儿后事是怎么处理的,毕竟主仆一场,用我的私己给她弄一口薄棺吧,草席裹尸终究悲凉了一些.....” “你到是个心善的。” 云惠侧头看向屏风处,见是胤禛不禁一愣....绣儿忙给胤禛请安,云惠这边挣扎的要坐起来,胤禛见此心下哼了一声道“免礼吧。” “快去给爷上茶,今儿下午福晋给奴婢送了尚好的香茗。”后面的话自然是对胤禛说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 第28章 习惯性的脑补 此时的云惠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倒是有几分‘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的味道。 “容奴婢收整一番...奴婢...不能过了病气给您。”胤禛好似没听到云惠的话,自顾走到床榻前俯下身伸出一只手捏着云惠的下巴,迫使云惠抬起头看着他。 此时的云惠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原先不管是看那些清穿小说也好,翻拍的穿越电视剧也罢,形容或是演绎只要在四阿哥身边待着就会感觉发冷,是夏日不可多得的人形空调。对此描述只是一笑,觉得太过于夸张了。但是如今却是真真的感受到了,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冷到如此地步,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爷...爷....”虽然用了药,但此时云惠面色依旧苍白无半分血色,再加上她有意为之,几日来都未怎么用实食,原本有些婴儿肥的下巴也有些发尖了,一只手费力的撑在床榻上,另一只手则是握住胤禛挑起自己下巴的手,这番动作更显的锁骨突出,里衣半开,露出绣着荷花的肚兜子,眼眸中含着湿润,水汪汪的美睦子怯怯的瞧着胤禛,有些慌乱想躲开却不知该怎么躲的无力感...落入胤禛眼中就别有另一番解释了。 这是在勾引爷么? 这男人都存在着劣根性,有时候即便是归为皇子的胤禛也不能免俗,这般楚楚可怜柔弱好欺负的模样,真真的能挑起男人内心最深处的野性,再加上子那日后胤禛跟别的女人同床都感觉食之无味,一直憋着,如此倒是有些上了火气。 人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物都是存在着逃避心态的,胤禛也如此,这也是为何明明心里知道喜欢眼前这女人的身体,却强压着*不来她的院子。 但往往事儿反之,压抑太久了所喷发出的热情可是不好控制的。 好在其还有几分理智,虽说眼眸中的火热*已经冉冉升起,但也知道眼前这女人承受不住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心下自然更加不爽冷哼了一声“怎么,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勾引爷么,恩?” “啊?” 云惠有些不明所以,可以说是极为惊讶,这画风转的有点快了吧。 小脸有些发红,是羞的。 有些小结巴道“没....奴婢...没有...不敢。” “哼。” 怎么又哼? 虽说云惠是有意使‘苦肉计’但是也是真真的中了暑气,差一点还耽误了,身上确实真的乏力,这般撑着身子自然是撑不住,手臂已经酸的不成了,一下子就坍躺在床榻上了...胤禛见了此景象,自然更加确定眼前这个小女人是个不安分的,在勾引自己。 这般一想,这心情也变得愉快些了。 或许这小女人并非心里没有自己,而是生性胆小怯弱不敢表现罢了,否则也不会被欺负如此也不言语。 这自行脑补的毛病想必也是爱新觉罗一家子的通病。 云惠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道胤禛心中所想,如若知晓了,恐怕此时就会翻白眼了。 脑补是病,但是无需治疗。 绣儿端着煮好的茶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愣了下,此时有些进退两难,自己是离开呢还是把茶端进去在离开?可是主子还病着也没法子伺候主子爷啊......好在云惠瞧见了她,被自己丫鬟撞到自己被胤禛压在身下....着实有些脸上发热....“爷,那个...茶。” 胤禛起身,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示意绣儿把茶放心。 待绣儿下去后,胤禛坐到圆桌前端起茶盏小口抿了下,除了茶的香气外又夹杂着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的香气,入喉觉得很是舒服。 见胤禛这番表情云惠忙轻声为其解惑“前阵子奴婢让人收集了荷叶上的露珠,院子里有一小片薄荷草,奴婢喜欢它清凉的味道儿,所以就用薄荷叶子泡在露水里,这般用起来觉得嗓子里凉凉的很舒服。” “你到是会享受。”胤禛放下手中的茶盏,挑了挑眉。 想到高德庸向自己回禀的事儿,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此等克扣冰盆的事儿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女人后院的勾心斗角自己从来不回去搀和,只要不闹出边去自己也不会管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毕竟,适者生存,自己没本事挨欺负也是正常。让高德庸处理的原因一是敲打下福晋,别整日想着‘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由着李氏折腾,出了事儿在一副宽厚贤德的模样。毕竟治国先齐家,如若传出去,自己后院这般不老实,定然会影响自己在皇阿玛心中的印象的。 一想到,只比自己大一岁的三哥封了郡王,而自己则只是个贝勒......眯了眯眼,不急....自己还需要忍...需要等...... 二呢,则是涉及到庄子上死了人,包衣奴才虽说命不值钱,但是被有心人利用对自己也是有害而无一分利的。既然已经核实那死的奴才确实只是巧合,李氏顺势借着这事儿去胁迫罢了,那对李氏自然也不会有太实质性的处罚,毕竟此时马佳氏已经没事了。 子凭母贵,同样,母也是凭子贵的,自己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个犯大错的额娘,这般倒是要委屈马佳氏了,回头在别的地方多补偿她就是了。 咳咳......这也是胤禛给自己为何来浅云居看云惠的理由。 “此事你受委屈了,爷心里记下了,你有何所求,说来听听。” 云额惠又不是傻子,胤禛这话一出,自然是对李氏那边轻拿轻放了,自己定然不可能得理不饶人反而惹他厌烦,这还是自那日后他头一次登自己的门呢。 抿了抿唇,脸上闪过几分委屈,又表现的极为要压制心中委屈,面上露出笑容微侧着头声音有些沙哑道“有您这句话,奴婢也没什么可求的,巧儿...奴婢做不到一点都不怪她,但也知道她有她的难处,人死如灯灭.....奴婢心里别扭但还是求爷个恩典......赏她一口薄棺,也算是结清了这一世奴婢跟她的情分了。” 胤禛抬了抬眉‘哦’了一声,眼里喊着审视瞧着云惠.....眯了眯眼眸“只求爷这事儿?要不要爷派人去你娘家送个信,来看看你。” 云惠听言,愣了下,随即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不知为何这般表情落入胤禛眼中,着实让他心里不舒坦,不禁蹙了蹙眉。 “不怕您笑话,奴婢....奴婢阿玛不是个争气的,本就是庶枝‘养育兵’的名头还是奴婢祖父活着的时候替阿玛走动的,即使如此分了家后,实在是破落的不成样子,奴婢进来府想来家里还是不知情,不然...也不会不寻来,寻来了倒是平白给您添麻烦......如若.....如若可以,奴婢想替自己求个恩典。” 云惠顿了顿,见胤禛并未畜生,心里清楚他在等自己说出所求何事,抿了抿唇“奴婢挺喜欢这儿的,要是...要是可以,奴婢想请您答应奴婢,以后这院子里就别搬进来新人了,府里地方大....奴婢喜静....”后面的话声音是越来越小,但胤禛还是听的很清楚,待她说完心里也松了口气,本以为她开口提了家里是想提拔下自己娘家,这般对自己倒是不是什么难事儿,可到底还是会有些失望。 倒是没想到竟然开口求的是此事。 云惠见胤禛半天没有回应,疑惑又有些期盼的抬起头看着胤禛...轻声唤了一声“爷...” “恩”胤禛恩了一声,随即起身“爷知道了,你好好歇着吧,改日爷再来瞧你。” 胤禛走后,云惠才松了口气,此时手心中已经有些冒汗了,跟冷面君王玩心眼着实的提心吊胆。 无力的躺在床榻上....此时脑子还是有些犯蒙....不知不觉又睡了下去。 ...... 老话讲的好,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一养,就养了将近半月,云惠本以为自己赶不上出巡了,心里也有些埋怨自己,早知道就别弄得这么严重...虽说养病这半个月,胤禛也来自己这儿坐了几次,但如若因为身子不好,赶不上出巡的话,相比较,还是得不偿失的,四个月的时间太长了,待他回来,都要入冬了,而且翠锦阁里除了李月兰外,张水儿跟兰英也都接连开了脸......云惠叹了口气,心里要说一点都不担心才叫怪呢。 虽说张水儿做派不得乌拉那拉氏喜欢,可兰英好似一开始走的路数跟自己相同,抱紧福晋大腿.....皱了皱眉.....云惠坐起身来,靠着床榻木栏边上,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 屏风外的绣儿听到屋里动静忙出声询问“主子?醒了?” 过了会儿,传来云惠应声,忙进来伺候云惠梳洗。 “主子,今个是您身子好后头一次去福晋那请安,是穿着嫩绿的还是这水粉的?” 云惠坐在梳妆台前,转过身看着打开的衣柜子,低头琢磨了一番指了指最边上的那件“这件绛紫色的吧,显得脸色好。” 绣儿一愣,自打自己用心给主子做了这件衣服,主子就一直不穿,说太抢眼了,虽然有些讶异主子主动提出穿这件,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自家主子知道在人前露脸了。高兴的应了一声就满脸喜色的伺候云惠换上。 这人靠衣装,马靠鞍,着实没错的。 这绛紫色虽说没有耦合紫、嫩绿、水粉等俏色凸显娇美,但穿在身上却显得颇为贵气。配着绣儿用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缝的花朵插在头上,跟景泰蓝红宝石流苏发钗相搭配更显得华美,又仔细的画了淡淡妆,不妖娆却也不平凡,恰到好处就是了。 多多少少消减了些的云惠这般倒是显得身段挺拔,脸上五官也好似长开了些。本来底子就不差,这一用心打扮自是‘眉如柳,面似芙蓉花开。’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的。整体开起来并不繁琐,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 第29章 康熙巡幸塞外 乌拉那拉氏下意识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帕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好在遮掩的及时并未被人瞧见。嘴角微微上扬,抬了抬手“马佳妹妹快快起来。”微笑的看着云惠像自己行礼问安待其起身才站起身来走到云惠跟前拉住她的手,拍了拍,一副极为亲昵的模样“好妹妹,就你知礼数,不是与你说了,都是自家姐妹,平日里也无需行大礼。” 云惠听乌拉那拉氏如此说,脸上便更显得对其恭敬“您抬举奴婢,是奴婢的福气,但奴婢不能见杆子就往上爬,您是福晋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对您本就该恭敬守礼,倒是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云惠所言听耳朵里,随不全信,但乌拉那拉氏心里还是极为舒坦的,脸上显出几分自责的神情“倒是我没看顾好妹妹,让妹妹受了委屈,你也知道...李妹妹...罢了,不提也罢,总之此事就当我对不住妹妹了。” “奴婢很好,有您看顾着奴婢便知足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乌拉那拉氏一脸满意的对云惠笑了笑又道“张妹妹、兰妹妹就无需我给你们相互介绍了,你们都是从额娘宫里出来的,自当熟悉,以后定要好好伺候爷,早日给爷生下子嗣,让咱们贝勒府也热闹些,我啊,还等着多几个机灵可心的孩子喊我额娘呢。” 云惠脸上有了几分红晕...微微低下头...一副被乌拉那拉氏的话语羞了的样子,并未接话。 “要不是刚刚姐姐您开口介绍,水儿我都没敢认马佳妹妹呢...马佳妹妹这一场病生的,要我说定然是极为值的,这人啊,瘦了几圈瞧着样貌都长开了,往这里一站,可不是把众姐妹全部都比了下去,怪不得听说咱们爷常常去马佳妹妹院子里坐坐,别说男子了,就是我瞧着马佳妹妹这般姿容也是心里紧着喜欢呢。”说完拿起手上浅粉色的帕子挡在最嘴前笑了笑。 云惠侧头看着坐在宋氏旁边的张水儿,她的用意自己还能不知晓,只是这么直白的给自己上眼药,到真真的是个没脑子的,大家同样的身份,如若按规矩自己比张水儿先一步伺候贝勒爷,应该张水儿唤自己一声姐姐,而非管自己叫妹妹,这般踩着自己,也着实着急了些,如此,她倒是真的不用自己放在心里,这般脾性定然走不长远,以后自己仔细些别被其连累了就是了。淡淡一笑“你说笑了。” 说完便走到兰英身后就要坐下,此时兰英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忙站起身来给自己让位置“马佳姐姐您请。” 云惠笑着摆了摆手“兰妹妹坐吧,哪里都是一样的。” 见云惠并不搭理自己,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张水儿心里着实的不舒服,咬了咬下唇看向已经坐回上座的乌拉那拉氏“姐姐,您说水儿说的是不是。” “就你眼睛尖,不过妹妹却是容貌越发的有颜色了,看妹妹的气色定然是好利索了。” “托您的福,奴婢用了素锦送来的上好的药材,不想好怕都不成的。” “好利索了就好,想必姐妹们都知晓,月底爷跟皇阿玛要盛京谒陵,出巡塞外。这般就不好多带女眷,可也不能无人伺候爷,马佳妹妹一直是乖巧懂事的,深得我心,前几日便与爷提了提如若妹妹身子好利索了,这次就辛苦妹妹跟着宋妹妹了。出门在外的,舟车劳顿,照顾爷的同时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云惠听言脸上闪过几分‘不可置信’的神情,落入乌拉那拉氏眼里对其反应很是满意,扫了张水儿,兰英,见两人面色都不太好,兰英是有些失落,而张水儿就是一脸愤恨了,就差跳出来自请了。对于兰英的投诚,乌拉那拉氏虽然接了,可并不代表她信她,十个手指头有长有短的,人心自然是偏的,何况,对于送上门的,总归要更为仔细些,谁知道背后在耍些什么幺蛾子。 “李妹妹近日在小佛堂抄写经书为二阿哥祈福,想必众位姐妹心里明白,我可不希望在出巡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谁若是在惹出事端,不安分....那便学学李妹妹,抄写经书为咱们爷祈福,想必众位姐妹也是极为乐意的。”乌拉那拉氏说完,别有深意,眼中含着几分警告的看向张水儿。 张水儿张了张嘴儿,心里虽然极为的不服气,宋氏去就去了,胜在年资长,何况一副人老珠黄的模样,想必也不会得爷的喜欢的,可自己哪里比马佳氏差!这一去一回好说都要四个月,要是她运气再好一些,去时一个人回来两人,岂不是处处都被她抢了先机了!.自从荷花池那夜后,爷就没瞧过自己,自己手上的银子也不多了,这般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被奴才欺负到头上来...哪里还会有舒心的日子过,她怎么不死了,竟然还因祸得福。 张水儿此时是真的恨得后牙槽痒痒。 但心下更是清楚乌拉那拉氏对自己的警告,自然有心也不敢做什么,自己还没有站稳了根基,自然不能鸡蛋碰石头不去理会福晋的意思。 “成了,时候也不早了,没事就都回去吧,宋妹妹与马佳妹妹也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待云惠等人退下后,乌拉那拉氏抬起纤纤玉手微蹙着眉头,捏了捏额心...脸上带着几分疲惫。过了会儿才开口道“嬷嬷,你说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可不知道为何,今日见到马佳氏,我这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自打那天爷当众给我下了脸,就算来我屋里也只是看看晖儿,同床异梦罢了......哎...” “主子,您心里忧的老奴都明白,在老奴看来,目前府里的哪怕是生了大格格跟二阿哥的李侧福晋在内,也都无任何一人能威胁到您,威胁到咱们大阿哥。何必如此累心,马佳格格虽然是旗人,马佳又是大姓氏,可又能如何,咱们也都查清楚了,那样破落成农门的旗人可是一点都精贵不起来,何况马佳格格又不是正经的嫡出,她生母是个私牙子买回来的粗使奴才,即使到现在也都没正经的被收了房。这样的娘家最是好拿捏,如若她心大了,到时候从中挑拨几句,让她们找上门来,咱们主子爷什么脾性您还不了解吗? 让主子爷丢了大脸面,马佳格格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不是。至于兰格格,这点老奴与您所考虑的相同,送上门来投奔的,自然要更为仔细观察的,如今咱们该担心的是来年选秀,到时候万一......当初您提拔马佳格格其中一条原因不就是因为她是旗人又是八大姓氏之一。这样说出来也显得面上好看,别弄的一眼看过去,整个府里除了您都是一水儿的汉军旗,回头选秀指一个有身份的八旗贵女进来么。”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难熬的很,即使如此我也不能给她‘万一’的机会。”乌拉那拉氏眯了眯眼眸,闪过几分算计便对素锦招了招手,在其耳边轻语几句。石嬷嬷见此微微一叹,主子是对贝勒爷动了心了......哎...... 待素锦出去后,乌拉那拉氏抬眼看向石嬷嬷“我以为嬷嬷会拦着我。” 石嬷嬷心里一惊,自己奶大的主子,还不明白主子是有些厌烦自己了,怕是受不了自己总是在她跟前指手画脚了吧,哎......这般可怎么好。就在石嬷嬷刚准备回应乌拉那拉氏时,乌拉那拉氏对石嬷嬷笑了笑“嬷嬷是我的奶嬷嬷,在我心里面最信的就是嬷嬷,也知晓嬷嬷是为了我好,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嬷嬷应该也是知道的,要是不论嫡庶,马佳氏跟荣妃娘娘可是沾亲带故,此时荣妃不搀和是因为她只是个小小的格格,没那个分量,可若是......可若是让她怀了爷的孩子,到时候恐怕马佳一族就该有所动作了,我这也是防范于未然,何况...也不是断死了她的后路,只是要调养几年罢了,待我晖儿长大,那时候如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识趣守规矩,让她给晖儿生一个帮衬也不是不可以。” “主子想的极是。” “嬷嬷也认同。”乌拉那拉氏看着石嬷嬷抬了抬眉。 “是老奴上了年岁,倒是少想了一招,也是如若这般,让马佳格格知道自己有了后力,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保不齐要为孩子谋算一把,成为第二个李侧福晋。”从心底,石嬷嬷是极为不认同乌拉那拉氏的做法,但是知道此时自己要是不顺着说,恐怕主子心里会跟自己起了芥蒂,这般以后自己所言主子定然不会去听甚至往反了去做,那样到最后吃亏的定然是主子。 夫人当年太过于宠着主子了,即使这几年在阿哥所摸爬滚打下来主子心性不像原先那般,可相比较起来,手段想法还是过于稚嫩了。 罢了,自己多看顾些吧,大不了为了主子不要自己这老骨头了。 第30章 自以为是不好 中医是讲究资历的,虽说穿越前云惠曾经是中医学院的高材生,但在学校里面学的都是书本上理论上的知识,说白了就是‘纸上谈兵’后来被分配到中医院,因为自己没有背景也不懂得溜须拍马,在药房里面一抓药就抓到了自己穿越,但将近十年的抓药,却也练就了云惠对药材的敏感。 接过素锦亲自送来的参汤,才凑到嘴边,便嗅出里面有藏红花的味儿道。面上无半分表情依旧痛快的喝了下去。 自己本就不打算在自己这具身子成年前怀孩子的,其实即便福晋不给自己下药,自己也是会想办法避孕的,可自己做,很大可能性留下把柄,万一将来被发现了,就凭借那位的小心眼的性子,就能想到自己凄惨的后半生。 如此,倒是福晋帮了自己大忙了,唯一有些担忧的就是...就是怕她下的狠药,女子用了后会终身不孕。如若那样自己恐怕......不,应该不会,云惠仔细回味了下能辨别出来的草药除了藏红花,还有紫茄花.....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琢磨出来的,云惠不能让素锦看出破绽来,随即把碗放下“云惠心里感激福晋对云惠的照顾,劳烦素锦姑娘还亲自跑来一趟。” “格格,您折煞奴婢了,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那奴婢就不打扰格格您休息了,先行告退了。”走时并没有忘记把云惠用的晚收了起来。 也罢,即便自己明明知道是狠药自己定然也不可能不喝的,这种命在他人之手如案板上待宰鱼般的感受着实让云惠感觉压抑,暗自攥了攥宽松袖下的双手......良久,才松开,如若现在张开手心,定然会看到一道道月牙痕迹。 此时,云惠眼中多了坚定的神色。 绣儿此时并未注意到自家主子神情,正兴高采烈忙着给云惠收拾衣物。“主子,奴婢听说关外要比咱们这寒许多,奴婢这几日就给您赶出披风来,这厚实的衣服也给多装上几件,哎呦,早知道奴婢平日就该多勤快些给您多做几身衣服,恩..奴婢带上布,回头边走边做,定然要让您穿的如今日这般,让人眼前一亮,想必主子爷也会喜欢的。” “恩,绣儿姐姐说的及是的,可惜奴婢手笨,不然也要帮主子做衣服,这一来一回四个月主子爷跟前就您跟宋格格两人,这般就算是对半分,那也能有两个月的时间呢,主子,奴婢娘跟奴婢说了,说在....在...在月事后七天行房事最容易受孕的了,主子,这天大的机会您可要抓住了,奴婢就在这浅云居给主子您看家守院子,等着您的好消息。” 云惠微微一笑,巧儿走后,浅云居上下就剩下绣儿、花儿跟自己主仆三人了,不知道为何福晋在自己养病期间并未在派人来,自己也没打算张口要,浅云居虽说是个独立的小院,但相比较府里其它的院子,小了许多,自己也不是那种需要丫鬟前簇后拥伺候的,两个丫头已经足够了。 没了巧儿,花儿这些日子与绣儿倒是关系近了许多。 云惠观察到花儿脸上对绣儿的几分羡慕“如今我身边就剩下你们两个人,虽然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别的人过来,但是你们在我心里位置自然是前面的,这次我能得了机会随行,是去伺候爷的,宋格格那边只带了一个丫头我自然不可能把你们都带上,绣儿与你不同,你是家生子,爷身下的包衣,老子老子娘都在府里,留下你我也不用担忧没人照看,如若将来我还有这等福气,到时候定然带你去。”后面的话云惠脸上含着温和的笑意对花儿说道。 花儿从来没想过主子会屈尊向自己解释,不禁愣了下,随即忙双手摆了摆“主子,奴婢,奴婢是个懂事的,奴婢心里面虽然有些羡慕绣儿姐姐,但是奴婢也知晓什么事儿都有个先来后到,奴婢就等下回,主子定然会有下次,下次,下下次的。” 绣儿笑了笑“主子,您瞧瞧她这意思,这小算盘打的,这头一次让我去了,这下次,下次,下下次可都要她沾上了呢,那样奴婢可是不依的,主子可不能厚此薄彼,定然要一人一次才可以。” “奴婢,没那个意思,是绣儿姐姐那啥的心妒君子之腹。” “那首先也给你是个君子才可以啊,要奴婢说啊,你就是个小女子,圣人云唯小人女子难养也的‘女子’。” 主仆三人在屋里说笑一场,倒是缓解了云惠心中那一丝不安。 以后寻了机会,让人看看就是了,自己把脉还是把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的。 ...... 多福轩内 乌拉那拉氏听完素锦的汇报,点了点头“都处理干净了?” “主子您放心,奴婢使的是大厨房里常见的瓷碗,这洗干净了又放了回去。” “你做事越发的可心了,你再与我仔细说说马佳氏的神色表现,当真一点疑惑又或者拒意都没有么?” “主子,奴婢看的真真的,马佳格格听奴婢说是您赏给她补身体的,脸上顿时惊讶,还涌现几分感激神色来,接过药碗眉头都未皱,只是吹了吹就一口引了下去,只是说自己怕苦,忙叫绣儿给她拿桂花糖压一压口里的药味儿,还对奴婢说,让奴婢看笑话了,对您是感激的不得了,想必定然不知晓这参汤里面有别的,要奴婢说,主子您也太小心了些,马佳格格的生长环境咱们是查的轻轻处处的,这后宅的事儿可没人教得了她,她那个嫡母是恨不得让她自生自灭了,好给自己亲姑娘腾地方。这进了宫又不是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一个洗扫房的下等宫女更是接触不到了,您啊,就放心吧。” “她是给了你多少赏赐,让你为她这么说话。”乌拉那拉氏抬了抬眉看向素锦。 素锦一愣随即忙道“主子,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别说马佳格格只是赏了奴婢一个银裸子,就是给奴婢一座金山,奴婢也不会为了她背叛您啊。” “我自是知晓你的忠心的,下去吧...等等,你去前院看看爷下朝没,要是下朝了就说我有事,请爷过来一趟。” “是,奴婢晓得了。” 乌拉那拉氏眯了眯眼睛,那药没个三五年的功夫是过不去药性的,马佳氏,可别怪我狠心,只有这般我才能放心提拔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否则要是送你第二碗,那这辈子你与子嗣便是无了缘分了。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显出几分狰狞来。 胤禛回府后,小禄子忙把素锦来过的事儿告诉高德庸,高德庸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爷,刚才小禄子回话,说是福晋跟前大丫头素锦过来说福晋有事要与您商谈,让您不忙时过去一趟。” 胤禛停下脚步,‘恩’了一声,转身往多福轩方向走去。 乌拉那拉氏那边得了信儿,忙吩咐素锦把参汤端过来。 上前迎接胤禛,接过他的朝帽,亲自伺候胤禛脱下厚重的朝服,换上朝服“爷,这是我让人用小火温出来的,最是养身了,知道平日里你不喜欢用这些,但近日看您如此繁忙,多少也用一些,如此我也放心。” “福晋,辛苦了。”胤禛接过参汤很给乌拉那拉氏面子,全喝了下去。 “什么辛苦不辛苦,只要您好,做什么我都是乐意的,是这样,今个马佳妹妹病愈来请安,我看这面色也精神的很,定是好利索了,便想着她是个乖巧懂事,知道守本分的,这回出巡毕竟先要东巡祭祖,之后才巡视塞北与关外王爷碰面,这般一来,我便想让宋妹妹与马佳妹妹一同伺候您,都是性子老实,省心的,也避免弄出些事端来,您看?” 胤禛点了点头。“福晋想的很是周全,爷很满意。” “您满意我就放心了,这是这几日我亲手赶出来的,关外不比家里,早晚寒气逼人,您多注重身子。”乌拉那拉氏又从素锦手上接过用金丝线绣着蛟龙,四边则是寓意吉祥如意的花纹,藏青色的披风双手呈给胤禛让其瞧看。 胤禛接过披风,站起身来披在身上,乌拉那拉氏见此心里自然一喜。“爷可喜欢?” 胤禛点点头‘恩’了一声。“别总说我,你也多注意身子,以后这等事儿交给下人做就是了,你的心意,爷知道的。” “能为您亲手做些衣物,我是欣喜的。” “辛苦了,这次皇阿玛因为亲自挥军,经过三次大的征战终于平定了漠西蒙古首领噶尔丹叛乱。才决定要出关回盛京东巡祭祖,顺势巡视塞北,督察军务。这回随行的除了爷外还有大哥、三哥、七弟、九弟、十弟跟十三弟,太子留下监国,交给爷办的事儿还不少,爷先回书房了,晚上再来看你。” 乌拉那拉氏端庄的笑了笑“我这几日身子不爽利,马佳妹妹如今病愈了,那事儿终究是我疏忽了,让她受了委屈,爷不防有空瞧瞧她。” 胤禛挑了挑眉随即道“既然福晋开口了,爷就给福晋的面子,去瞧瞧她。” 乌拉那拉氏没有想到胤禛会这么回答,心里此时就像是打翻了蜜罐那般,自然也没听出胤禛言语中的讽意,笑道“瞧您说的,要是让马佳妹妹知道了,心里可要恨死我了,我可是好不容易寻了一个懂事不爱乱吃飞醋,平日里能说上几句话的知心好妹妹,爷可是不能给我就这么搅黄了。” “既然是懂事的,自然知晓了,除了感恩与你,也不该生出别的心思,否则便是阴奉阳违,福晋,你说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女人心海底针,谁又能瞧明白谁。” “恩,福晋这话言之有理,爷先回了,明日再来瞧你。” “恭送爷。”乌拉那拉氏脸上带着笑送胤禛走出院子,即便如此知晓,爷并不心喜马佳氏,可亲手把爷推到马佳氏屋里,着实也舒坦不了,罢了罢了,总归是自己用得上的。 第31章 胤禛有恋发癖 “主子,奴婢伺候您沐浴。”相比绣儿的满脸欣喜,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么......云惠嘴角微微上翘流露出几分嘲讽。淡淡的点了点头。绣儿虽然不明白为何主子爷今夜过来,主子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但也知晓做奴婢的要有做奴婢的本份,不该问的自然不要张口,惹主子厌烦。 云惠看着浴桶里飘着着茉莉花瓣,用手撩了撩水温“你去把今早上采下来的薄荷叶拿一些过来。” 水中浸泡了薄荷叶,感受身上丝丝的冰凉,云惠眼中闪过几分算计。 正值炎夏,这燥热的空气让人提不起精神来,床事又是体力活,大汗淋漓的定然不会舒服,总要做些什么。又吩咐绣儿一会儿用几片薄荷叶放到冰盆子里。 不同于第一次侍寝,云惠这次并未梳头,而是让发丝自然的披在身后,耳边别了几朵茉莉花,又用银钗固定好,奶白色用青色丝线绣着点点桃花的里衣披在身上,领口的盘扣并未系上,露出粉色肚兜的花边,可以把脖子上的细绳系的松了些,轻轻弯腰便能窥视内里乾坤,这般若隐若现总是要比全脱光光要有意思的多。 虽然云惠并不知道胤禛不喜后院女人伺候的时候涂抹胭脂水粉,身上用香粉花露,但也知道,炎夏闷热,极易出汗,这脸上的妆容一不小心定然会花了,那还不如不涂抹,何况,又有几个人愿意吃一嘴的胭脂?那是体力活,到时候汗味儿加上花露香粉,定然让人腻味,反正自己是不喜欢的。 还不如什么都不用,清清爽爽的来的舒心。 何况,茉莉花香最为持久,耳边还别着几朵,若隐若现的茉莉花香参杂着薄荷清爽的味道,相信即便他不喜欢,也不会反感。 晚膳云惠并未多用,毕竟如若吃的太多,一时半会儿的消化不了,脱了衣裳微微凸起的小腹可不是什么美好风景。盈盈可握的柳叶腰想必更为有吸引力,又拿了一片薄荷叶在最终嚼了嚼,微微蹙眉,薄荷味儿好闻,可是吃到嘴里却是苦涩异常,忙用清水漱了漱嘴,又喝了一杯茉莉清茶,这才压下嘴中的苦味儿。 呼出一口哈气在手心中,嗅了嗅,一股子薄荷清凉又隐隐约约有着茉莉花香。 云惠满意的点点头。 让绣儿把事先便准备好只差锁边的香囊拿了出来,便坐在窗前的绣墩上,仔细缝起来。 胤禛走进浅云居的时候,示意门外侯着的花儿不要出声,花儿忙无声的向着胤禛行礼,随即轻声退下。 再次走进堂屋,绕过屏风走进内厢房,薄荷清爽夹杂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道儿一下子迎面扑来。顿时赶走了身上的热燥。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多了。胤禛暗自点点头,看来提前过来这个选择是没错的。 透过珠帘,云惠披着轻薄的利益,发丝自然披在身后,其中几缕散落在胸前,挨着烛台,微微低头,脸上的表情极为的认真,身后站着的丫头给她轻轻扇着风。 此等情景落入胤禛眼帘,不知为何,心中好似一紧,这般安静的模样在胤禛心里是极为讨喜的。 “啊...”一声轻轻的叫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云惠不小心扎了手指,一旁的绣儿忙上前正要查看自家主子伤的是否严重时,胤禛已经大步上前,微蹙着眉捧起云惠受伤的手指...主仆两人被突然间‘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云惠忙要起身向胤禛行礼,但由于被抓着手,却是不太方便,绣儿则是被高德庸带了出去,此时屋内只剩下二人。 云惠脸上有些发红“奴婢....爷来了怎么不通报一声,小禄子也没来,早知道您这么早来,奴婢....奴婢失仪了....”说完便表现的不敢抬头瞧着胤禛,低着头露出洁白的脖颈,耳朵却是微微有些发红。 这般羞涩的娇美模样,倒是很讨胤禛欢心。 被绣花针扎了的手指肚上,只溢出一小滴红红的血珠子。胤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云惠手上除了已经淡化几乎不仔细瞧便看不出来的茧子外,还有许多零星的小眼....扫了一眼床榻上摊着的东西,半开的木匣子里放着好几个藏青色香囊半成品......心中了然,更为欣喜。 原来,爷不过来的时候,她在给爷做香囊。爷就说么,这后院的女人哪里有对爷不上心的,只是,这是个傻的...不知道应该早早表露出来让爷知道,争宠么? 云惠见胤禛事先落在床榻上,顿时一惊,脸上更是通红还有这几分窘迫的神情在内,忙挣脱胤禛的手,不顾其它赶忙把匣子盖上,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笑意。 胤禛也不阻拦,看着她收拾。 待其收拾完,胤禛嘴角微微上扬道“爷倒是没有想到,爷的格格,这女红是这般的...”说到这,顿了顿,拿起刚刚在云惠手中的香囊...脸上闪现出几分嫌弃的神色...“这般的差强人意。” 对于胤禛这么直白的调侃,云惠自然面露尴尬,又表现的有些伤感....轻轻咬了咬下唇“奴婢...奴婢...笨拙...” 胤禛见其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也知自己的话让她受了打击...不知道为何,竟然不喜欢看她这委屈的表情,突然间觉得心里有些烦躁,不过让他说出安慰人的话,定然是不可能的,最起码此时的云惠是绝对做不到的。 ‘咳’... 胤禛咳了一声随即道“府里有针线房,爷也不指望你女红多好,不过,平日里没事多练习也是好的,也罢...你的心意爷领了,等做完了给爷送来吧,这个倒是比那些强上不少。准备装什么?” “奴婢....奴婢想着这炎夏定然闷热,您事务繁忙...所以阴干了一些薄荷叶,清凉的味道,闻一闻能提神醒脑,去除燥气,还比鼻烟壶凉油味道温和...不那么刺鼻....是奴婢...自作主张...您...您要是不嫌弃,奴婢就....就感恩了。” 说完后,云惠表现的就像是对仰慕之人表白后的模样。 胤禛伸手把云惠搂在怀里...下巴顶在云惠头顶,鼻下传来的不像是别的女人桂花头油的油腻味道,清清爽爽的,很是舒服。 云惠身上凉凉的并不热...比印象中消减了些,但也并非骨瘦如柴硌着难受,这般抱起来是极为舒服的。胤禛心里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 云惠在他怀里不敢乱动,琢磨了下,便表现的满满伸出手...轻轻环住胤禛的背...一副小心谨慎试探的模样,好似只要胤禛表现的有一点点不喜,就立马松开...过了会儿才微微用了些力气,慢慢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软软的靠在胤禛怀中,微微闭上眼...嘴角上扬露出优美的弧度...一脸依赖幸福的表情落入胤禛眼中。 胤禛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云惠的发丝...嘴角也不禁微微上翘...这般表情要是让别人瞧见了,定然要惊讶不已的,要知道平日里除了‘严肃’这个表情外,想在胤禛脸上看到其它神情都是极为不容易的,更别说笑了。 就是在他高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只不过是不紧绷,放柔和些罢了。 其实谁也不知道,就是云惠也是不知晓的。 这一次只能说是云惠好运气,再一次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就像有人喜欢手,有人喜欢脚。跟那些‘恋手癖’‘恋足癖’相同,其实胤禛是一个‘恋发癖’!当然了,并没有到那种接触女人长发就会引起强烈的冲动感,并千方百计收集长发,不惜冒险行窃,到手后内心才安定,否则就焦虑、烦躁不安的地步。 只是纯粹的喜爱。 对于这种对特殊事物独特喜爱,作为皇子的胤禛自然不可能表现出来,这个时代的女人从小开始留头发,又有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话,女子绞头就等于是看破红尘要出家的意思。 长发极为难梳理,这时候又没有什么‘护发素’。即便是天天沐浴,大多数也是把头发盘起来不沾湿的。十天半个月洗一次头发就已经属于爱干净的了,至于发丝出油,因为梳头会用桂花油、玫瑰油这些发油固定零散发丝,自然而然也分不清是头发自身出油还是抹了发油。 你想想,那样的头发梳起来是极为好看精致的,可散下来可就一缕一缕的了,即便内心钟爱乌润青丝,但摸一手油....想必也高兴不起来吧。 这般,倒是成全了云惠了。 对于一个曾经是现代人的云惠,自然而然受不了满头的油腻,冬天还好说,两三天洗一次,可炎夏这头发是要天天清洗的,原先在家的时候,是跑到河边洗头,冬天则是因为自己要给嫡母烧水,晚上便躲在灶房偷偷洗。 如今进了这禛贝勒府了,也不用自己去烧水了,自然而然更是天天清洗了,反正自己除了去请安外都是待在浅云居里,哪怕这时候没有‘吹风机’自己也有得是大把的时间等头发自然干。 良久...云惠都觉得站的有些腿酸了,但是却是不敢动的,虽然对于他抱着自己,顺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这却是个好苗头,自然而然不能打破这个氛围惹他不满。 第32章 别有一番滋味 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 *后,云惠唤绣儿进来伺候,此时的她也无半分的精神,这一番折腾下来虽说倒是真的体会到了男女之‘欢’可那好似欲死欲欢的痉挛那无力的祈求...却让出经人事,还不娴熟的云惠有些后怕,好似要停止呼吸般的刺激欢愉,自己这具才刚刚及笄之年的,尚且年幼的身躯着实有些承受不住的。 此时,平躺在床榻上,双腿间酸痛的无法并拢。那撞击的触感好似还在持续着......在想想自己刚刚羞人的叫声,不免有些脸红,加上穿越前,自己的灵魂可也是到了不惑之年的,如今躺在自己身旁满脸惬意的胤禛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鲜肉。 怪不得有句话叫做,女人四十如虎...... 虽说是公用的黄瓜,可...好似自己占便宜了...尤其是今晚第二回的时候,那种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欢愉....恩...如若他能时间再短一点,那就更好了....这般倒是可以把他当做调节内分泌的良药....额...自己这般想法定是不能让其知晓,否则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窗外的雨听了,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半开的窗户吹进带有丝丝凉意的夜风....裸/露在薄被外的手臂,顿时起了一层寒栗....随是炎夏,可此时竟然感受到好似秋天要来了,是啊,夏天已经在了,秋天自然是不远的。 脑海中回响其刚刚他抱着自己所说的那句话‘你这样很好,爷很可心。’ 云惠从心里便感觉有了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么?只要自己保持现在的状态,并时时保持情景,做事说话更为谨慎,想必假以时日,自己还是可以在他那记上名字的。虽然如今还不能完全相信史书中记载他的性格。 毕竟好的是他受益写的,不好的自然是敌对书写的,至于那所谓的公正......自然不敢全信的,不过借鉴参考却是很有必要的,起码,他小心眼这种特性,历史上记载的完全正确,至于是不是那种会对自己认可的人如春风般温暖,云惠可是不敢相信的,历史上的年羹尧,隆科多不就是最完美的例子? 帝王之心,最难预测。 现如今虽还不是帝王,但是也是不容的小瞧的。 不同于云惠的纠结失眠,胤禛这一夜睡得是极为舒爽的,这解决了一个多月积存在身体里的火气后,自然觉得神清气爽。都不用高德庸叫醒,直接一跃起身,翻身坐起。此时的云惠才刚刚入眠,自然被身旁动静扰醒。 抬起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皮....声音有些沙哑“爷....您醒了....” 费力的支起身子,准备伺候胤禛穿衣梳洗。 胤禛此时正是好心情,再加上时辰尚早,便又重新躺下,伸手把云惠搂到自己怀里“还早,陪爷在躺一会儿。” 在胤禛怀里的云惠可是不敢乱动的,要知道这主儿就不是个‘坐怀不乱’的,如若一会儿起了兴致,恐怕不会顾及自己是否承受的住,定然要再来一次的,要真那样,自己定然爬不起来去给多福轩请安了。就算能去,走路的姿势也别想自然的了,那绝对是去招恨的,闹不好还会在福晋心里留下无法弥补的芥蒂,此时自己可离不开福晋的照拂。 “云儿会骑马吗?” 云惠现在听胤禛唤自己云儿已经没有昨夜里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摇了摇头“奴婢不会......” “怪不得...” “啊?”云惠疑惑的睁着眼睛望着胤禛。 胤禛自然不会把自己心里所想告知于她,难不成要自己说自己嫌弃她体力不好,对于最后半昏迷的她,不能迎合自己,虽说满足了自己大男子心态,可与此同时自己还是更希望她能迎合自己到最后的,这种话定然不可能说出来。 “咱们大清是马上打下来的天下,八旗闺秀哪里能不会骑马,要知道当年在关外,八旗女子可是上马能随军打仗,下马可洗衣做饭的,如今虽然用不得你上战场,可也不能忘了本。” 胤禛摆起一副说教的嘴脸,很是严肃的对云惠说道。 云惠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奴婢...奴婢也是羡慕那些能在马上驰骋...可...您是知道的奴婢家早就落魄了...别说骑马了,摸都摸不到的。”说完表现的有些微微自卑的把头埋在胤禛怀里。通过昨夜的接触,云惠发现胤禛其实很享受女人对他小鸟依人但是又不能太过于粘人的小举动。 也就是说,在与他接触工程中,你要时不时的表现出以他为天,是以他这个人,而非身份背景。然后又给拿捏好度数,不能过于依赖,否则他还会厌烦觉得你麻烦,你要是表现的不依赖呢,他又会嫌弃你木讷。总之一句话,就是难伺候! 云惠埋在胤禛怀里这个小举动,自然取悦了他。 抬起手又开始顺起云惠的发丝.......这种被‘顺毛’的感觉,云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有一种他在把自己当成小猫小狗....怪怪的。 不过从这儿也可以发现,他喜欢女人的头发,看来明日...不!是今个儿起,自己每日要多吃一些黑芝麻核桃,恩...还有何首乌来保养头发了。 “这次出巡,得了空爷教你。” 云惠从胤禛怀里抬起头,眼中尽所能及的展现出‘星星眼’传递着极大的惊喜与满足“真的么...爷,您真好,奴婢喜欢您。” 胤禛的手在云惠头顶上顿了顿,又放下继续开始他的‘顺毛活动’。 对于她突然的‘告白’其实在胤禛心里是起了些涟漪的。后院里的女人没有没跟过自己告白的,可像她这般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并且无半分拐弯抹角,还是头一次,只因为自己应下教她骑马这等简单的事儿就能如此欣喜,倒是个容易满足的。 这点很好,只不过她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能有机会跟自己接触骑马呢,还是因为自己要教她骑马所以才喜欢自己......胤禛蹙了蹙眉....顿时觉得有些烦躁,自己何时会把经历纠结在这等琐事儿上。 翻身坐起,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严肃“你在歇会儿吧,高德庸进来伺候。” 对于胤禛的变脸,云惠有些心慌,自己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这般直白说对他喜欢,想必他也是不信的吧...觉得自己假?思索了一会儿便把头埋进了薄被中,此时自己再开口说什么都应该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如此还不如直接用行动来表现自己的‘伤感’...... 穿好衣服梳洗后的胤禛,掀开珠帘走到床榻前,见云惠缩着一团的躲在薄被中...不免锁眉...抬起手想掀开被子,这般在憋坏了...可手停在半空中,攥了攥拳......有些事儿自己当仔细想想,随即直接转身离开。 待脚步声远去,云惠听到关门声响时,掀开被子...呼出一口气来...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天知道自己为了能哭出来在被子里面瞪大眼睛不眨眼还接连逼着自己大哈气有多费劲,竟然没掀开被子瞧瞧自己......哎....自己还是有些太自以为是了,毕竟这才是自己进府后他第二晚留宿......不急...不急...这次比第一回好上许多了,接下来还有四个月的接触,云惠给自己打了打气。 又平复了下心情,才出声唤绣儿进来。 绣儿伺候云惠穿衣时,天已经亮了,这般在瞧看云惠身上的痕迹则是更为的明显......“主子,主子爷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要不奴婢去烧热水,您在泡一泡解解乏吧。现在时辰尚早呢。” “虽然时辰尚早,可今日我必须第一个到多福轩给福晋请安。”云惠对于绣儿的提议是极为认同的,也真心的想泡一泡热水,可是今日自己必须谨慎再谨慎,这女人心海底针,但有一条,即便是不爱,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真的大度到心甘情愿的去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何况看福晋对他的眼神中便能读取出,她是极为在乎的。 虽说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她手里的棋子,可云惠相信,今天,不,应该是从昨晚上起福晋就打心眼里看自己不顺心了。自己如若今天表现的有一点点,一丝丝的怠慢恐怕这种不满就会加深,现如今还有一个兰心,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要当福晋的棋子,自然自己不能有失分寸,不光要第一个到多福轩,还要表现出从内心中的感激,以她为天的样儿来。 真是考验演技......云惠不免自嘲,如若自己还有机会回到现代,倒是可以考虑转行做个演员,闹不好还真的可以捧回影后奖杯来......这生活才是最大的戏剧台。 人人脸上都带着面具,谁又能知道那面具背后真实的面容...... ...... 云惠到多福轩时,乌拉那拉氏才起床......听了素锦的话知道云惠已经来了,意外的抬了抬眉看向素锦“她可还正常?” 素锦自然明白自家主子问的是什么,不免有些红脸....“奴婢也不太会瞧,但是马佳格格并未用丫鬟搀扶。” 听了这句话,乌拉那拉氏脸上才有了些暖色......是啊,爷本身在女色上就不重视,她又不得爷的喜,昨天还是自己推了她一把,否则想必爷根本不会去她院子,这般去了,闹不好也是纯盖被子睡觉罢了。 这般一想,乌拉那拉氏脸上自然带上几分笑意忙让素锦请云惠进来。 第33章 就怕女人没脑 云惠被素锦请进来时,乌拉那拉氏正端坐在梳妆台前,不同于自己用的铜镜,在这个时代极为金贵的琉璃镜面镶嵌在小叶紫檀木制的梳妆台上,精致镂空雕刻花纹上镶嵌着圆润极为有光泽的奶白色珍珠,更别说镜面周围那一圈翠绿色,仔细一瞧,竟是帝王绿玉石,上面还雕刻了一圈寓意吉祥富贵,多子多福的纹路。 真真的大手笔,就光这小小梳妆台,想必没有个万八千两白银定然是做不出来的。 脸上表现出几分羡慕的神色来......乌拉那拉氏透过清澈的琉璃镜自然瞧见了云惠刻意表现出来的神色,不免嘴角微微上翘。 此时一身着青色衣裙,面容秀气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虽说是府里丫鬟衣着款式,可离近了看那料子却是上好的苏州锦缎,这样的料子,想必就是府里的李侧福晋也不见得有几件。这般作态,想必是有意安排的。 云惠心下了然,自然不会掩饰惊讶的神色。 小丫鬟手上的托盘放着还缀着露珠开的极为好看的牡丹花,想是刚刚采下来的。 云惠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微笑,上前从托盘里拿起娇艳正红的牡丹,笑着上前,微微弯身给乌拉那拉氏插在发鬓上,又从梳妆台前打开的首饰匣子里挑出一根纯金镶嵌红珊瑚珠子,金线流苏下缀着圆润晶莹剔透的红宝石珠子的发钗,插在牡丹花后,金色趁着娇艳的红,这般自是更为的雍容华贵。 镜中映射出乌拉那拉氏满意的笑容,只见她微微侧头抬眼冲着云惠一笑“还是妹妹有眼光,我身边都是手笨的,要不就是不知我心意的。还是妹妹你可我心。” 云惠表现的有些许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奴婢...奴婢哪有您说的这么好,您别怪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就心安了。” “你啊,总是这般小心谨慎的,早就说了,进了府伺候了爷就是姐妹,一口一口奴婢的,是要疏远姐姐我不成?你瞧瞧张妹妹、兰妹妹就没你这般见外。”话毕,站起身来,从首饰匣子中选了一只与自己头上云惠挑选的流苏金钗极为相似的金镶玉的发簪,笑着给云惠插在头上“瞧瞧,这女人哪里能不打扮,就你喜欢素净...” 云惠下意识往后一躲,但因乌拉那拉氏另一只手拉住了她,自然不敢在动,脸上表现出几分不安神色...“福晋...奴婢...奴婢哪里当得起。” “都是自家姐妹,哪里这般见外,难不成是嫌弃是姐姐佩戴过的么?”乌拉那拉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脸上佯装有些不高兴的对云惠道。 “奴婢没有...您抬爱奴婢,奴婢真真的从心里面感激您,可...可规矩就是规矩,奴婢不能因为您抬举就不懂事,奴婢就是奴婢,有您照顾着,府里面没人会怠慢奴婢...奴婢心里真的感激您...要不是因为您,奴婢又...又不怎么会招爷喜欢,想必定然过不好的,但都是因为您,奴婢现如今可以这般安逸...不怕您笑话,奴婢家里早就落魄了,所谓的八旗闺秀其实就是个笑话,奴婢还不如平常汉人家的姑娘过得好,每日比鸡鸣时,奴婢已经开始起来干活了,在奴婢进宫前就没穿过一件,哪怕是粗布的新衣服...进了宫,也是受尽了欺凌,好在奴婢运气,最后进了永和宫,可即使如此,奴婢也是洗扫房最下等的宫女......但好歹奴婢能吃饱饭了......从来不敢想,会有一日能过这般的日子,不用早起干苦力活,还能吃上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细米...要不是因为您...奴婢连荔枝为何物都不知晓,可别提这些精贵的首饰了...就您赏的这支发钗......” 云惠声色有些哽咽的顿了顿...抬起手,有些颤颤的顺着金线流苏滑下来......“要是奴婢家里,怕是够好几年的吃用了。”说完满眼依赖的神色瞧着乌拉那拉氏,这般表情云惠私下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最后便决定用现在表现的这般,好似看母亲般的神色去看乌拉那拉氏。 如云惠所料,乌拉那拉氏有些许尴尬的动了动嘴儿,随即表现出悲天悯人的模样捂住她的手“好妹妹,这光听听姐姐心里就觉得酸酸的,这般...倒是姐姐的不是,好了,以后姐姐便不逼着妹妹了,左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你心里知道咱们姐妹之情,姐姐是把你当做妹妹般就好了。” “奴婢谨记于心...” 乌拉那拉氏极为满意的点点头“好妹妹,你放心,有姐姐在,这府里就不会让你受了欺负。” “恩,奴婢知晓您对奴婢好。”云惠表现的大力点头...眼眶中竟然还泛了微微的红。 说实在话,云惠刚刚这般表现,真是‘对病下药’。 要知道乌拉那拉氏每次与府里这些个碍眼的莺莺燕燕们称‘姐姐妹妹’的。心里是极为厌恶的,此时云惠这般很是有自知之明的表现,着实对了她的胃口,要知道如若不是自己走的是贤良淑德,大度温善的路数,恨不得一个个的把这些个女人掐死,只不过是伺候爷的玩物,下贱的奴才罢了!哪里配得上与自己称姐妹? 每当从这些贱人口中说出姐姐怎样,妹妹如何,乌拉那拉氏就恨不得上前撕烂了她们的嘴儿,也不仔细琢磨琢磨自己什么身份,哪里配得上与自己称姐妹。 这般一来看云惠自然是更为的顺眼了,因昨晚上爷去她的院子里所生出那几分不满,此时已经‘烟飞云散’了。 “主子,马佳格格,兰格格到了。” 乌拉那拉氏对素锦点了点头,便在云惠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兰英一愣随即极为恭敬的对乌拉那拉氏行礼问安又对云惠福了福身做了平礼。 云惠也忙回了平礼。 “兰妹妹来的倒是早,快坐。” “奴婢哪里来的早,比起马佳姐姐,倒是显得奴婢懒散了,怪不得您一直喜欢马佳姐姐,奴婢瞧了可是眼红的很。” 云惠对兰英的话只是微微一笑,表现的有些腼腆,却并未回应什么,这般倒是打的兰英措手不及,本已经计算好了,不管云惠如何说自己都有话去反驳甚至把她绕进圈里,却没想过是如今这般,好似一拳打进棉花里,使不上力气。 紧接着宋氏与张水儿也先后来了多福轩,云惠延续着一如既往的作风,除了乌拉那拉氏开口才会小声回应几句谨慎的不能再谨慎的话,至于张水儿一句又一句带刺的话,云惠均是微笑回应...要不就低下头...乌拉那拉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好了,别都围着马佳妹妹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脸薄的,哪里经得住你们这般。” “姐姐偏心...好似妹妹欺负了马佳妹妹一样,妹妹只是羡慕马佳妹妹好福气。” 对于张水儿蹬鼻子上脸的作态,乌拉那拉氏不免也有些不乐意任其为之了。声音也不同刚才那般温婉,多了几分严厉“这福气是天坐定,自是羡慕不来,张妹妹还是慎言,成了,我也乏了,都散了吧,明日宋妹妹与马佳妹妹就要与爷出发了,早些回去养养精神吧。” 张水儿张了张口,随即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定然讨不了什么好,心里嫉恨乌拉那拉氏为何不安排自己陪同爷出巡,四个月的功夫,自己定然能把爷牢牢地拉拢到自己身边,可如今...都怪这云惠,偏偏这时候痊愈了,这般样子哪里像是生了病的,怕也是她使得‘苦肉计’博取同情,这等下作的手段真真的让人不耻。 走出多福轩,张水儿便拦在云惠面前“妹妹这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昨个还没收拾妥当?何不与姐姐说会儿话。” 云惠抬起头对着张水儿淡淡一笑“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昨个儿因为爷来了我的院子自然不能收拾,有那功夫自是要顾着爷的,没有你这般闲暇的时间,是云惠对不住了。” “呵...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挤兑爷不来我院子里么...要不是福晋,你以为爷会正眼瞧你?我要是妹妹啊,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该奢求的,就不要伸手,闹不好......这天灾*躲也是躲不过的,还不如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就如妹妹昨日之前那般,在自己院子里多舒服啊,还有下人伺候着,干嘛要想那些不该得的,徒增苦恼,徒惹麻烦,到时候怕是什么都是一场空,闹不好还要赔上一条性命,妹妹觉得值么?” “张格格,您这是在威胁我们主子么?”得到云惠的暗示,绣儿上前一步半挡在云惠身前,微微仰起头,眼中含着鄙夷神情,上下打量了下张水儿。这般表现,张水儿定然是受不了的。 要知道原先她一直被李月兰压着,整日小心谨慎讨好着她,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翻身,趾高气昂的站在李月兰面前俯视她,尽情的□□她,那种人上人,‘翻身做主子’的感受是极为满心爽快的。这般自然熬了起来,只是...只可惜只让自己勾了爷一次,不然,哪怕是福晋,自己也是有几分信心的,自己姨娘不就是靠着床术上位的么。 此时被一个奴才羞辱,哪里能忍得住,直接扬起手一个巴掌便甩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对不住,昨天出差,现在我不在北京,昨天晚上住的保定如家没有网,根本没有办法发文。 现在换到‘电谷国际酒店’忙了一整天才挤出时间发文,实在是对不住大家。 等我回北京(10月2日)一定补偿大家。 抱歉 抱歉 抱歉 先发上一章,明天抽时间再发,么么哒╭(╯3╰)╮ 实在是抱歉。 第34章 算心计瞄机会 云惠暗自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眼中闪过一分不忍,随即又有些自嘲,明明是自己算计好的,明明知晓推出绣儿定然会让她挨打,这般‘鳄鱼的眼泪’还是不流也罢,平白显得矫情!只是这一巴掌定然不会白挨着,而且!还不够! 云惠咬了咬下唇,冲到绣儿身前,替她挡了张水儿挥下来的第二个巴掌...‘嗡嗡’耳鸣...清脆的响声,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此时云惠那一刹那竟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嗡嗡’作响。 伴随着绣儿凄厉的叫声“主子!”云惠顺势摔在地上,眼中流露出恨意...像是一个随时要扑上去的饿狼...一只手捂住此时已经肿胀的脸...在绣儿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由于摔得过猛了些,手腕处在地上蹭破了皮...此时已经渗出血来...看着是极为吓人的。 张水儿下意识往后一退,心里此时有些后悔,打了那下贱的奴才就打了,可...虽说心里解气的很,但也怕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不好收拾“马佳妹妹,姐姐是帮你教训不懂事的奴才,你冲出来做什么?不会是又要演一出苦肉计陷害姐姐我动手打你吧!别想陷害我,可是你自己冲过来的!” ‘先发制人’的说完话,转身便要走。 兰英、宋格格都在一旁围观,见云惠挨了打,心里都有着几分高兴,又期待着事儿弄得大一些,到时候也可以看一场大戏。比起宋氏纯粹看戏的心态,兰英此时是恨不得就着这件事儿自己替代云惠陪同爷出门的。 两人本欲要上前说一些‘劝慰’的话,还不等两人开口,云惠不顾绣儿的阻拦上前拦住张水儿,不等其开口狠狠的甩了她一个大嘴巴,双手攥住张水儿的脖领子,眼中含着恶狠狠的怒意“如若我整日伏小做低,不与你们争抢,整日除了像福晋请安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让你们误会了我就是那好欺压的,可以随意打骂的,那你的算盘就打错了!或许你不知道....呵呵呵....”云惠顿了顿,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如今显得有些狰狞跟绝望悲伤......余光扫到月亮门处青衣身影,云惠心中给自己打气。 随即后脚使上力气一下子把张水儿按倒在地,同时蹲下摁住她...“你可能不知道...乡下孩子野还皮,不分男女,只因瞧你不顺眼便能欺负你,这欺负可不仅仅限制在嘴儿上,是真的打...穷人家的人命不值钱...有时候一条狗都要比人命来的金贵...我被人抢过、打过甚至差一点被恶狗咬死.....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么?想是真是祖宗保佑了......我这身体里好歹也有半份满洲姑奶奶的血...这般倒是能解释的通透了...那些打了我,抢了我,还有那条要咬我的狗...狗死了!我抢了回去!十倍百倍的打了回去,不要命的去反抗,不要命的去打,是真的不要命了...这样他们才会怕,他们怕了,我就赢了。 如是.....张格格,别再来找我麻烦...我玩不好你那些弯弯绕绕的...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只想安逸的过我自己的日子,爷心善来看我,我会满心欣喜感恩受着,福晋大度照看我,我会铭记于心,守规矩不让她操心...至于别的事儿,我不想去做!更不想被做!我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我的丫头更加无需你来管教,否则,下次我还给你的就不是一个巴掌了....” 这时候乌拉那拉氏则是一副才听到动静,脸上显出几分着急的神色“这是怎么了?你们都眼瞎吗?还不赶快把人分开...扶起来!” 绣儿红着眼睛扶起云惠,那边张水儿却是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嘴里嚷嚷着自己没脸见人,没脸活着了各种求乌拉那拉氏给她做主,否则就不起来,要等爷回来给她做主...也让爷睁眼瞧瞧云惠这个贱人真实的样子! 对比张水儿的撒泼哭闹,云惠则是一脸倔强,笔直的站着,眼眶中含着泪却是忍着不哭...也不为自己辩解一句话...... 此时,月亮门后看了全程的胤禛,眼中含着复杂的神色......透过云惠好似在看别人......那个别人就是他自己......当年,当年皇阿玛下旨处死自己那条小狗,自己不就是如她这般倔强?当初自己就如她这般不顾一起亲手打那些个被十四弟指使的奴才...而十四弟那时候就是如张氏这般,在她怀里诉委屈.....最后.....最后自己落得一个‘喜怒不定,难当大任’的评价! “去书房。”胤禛轻声撂下这句话便转身往书墨轩去了。 高德庸从小就跟在胤禛身边伺候,可以说是两个人一同长大的,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想起了什么事儿.....心里面也明白,只要这马佳格格不犯大错,就凭借着‘同是天涯沦落人’在主子爷这儿,就算是独一份了,心里面也活动开了,不过还是稳妥些,看看接下来四个月的情况...如若真是有天大福气的,到时候就把小禄子调过去... 云惠此时心里是极为忐忑的...不过等了这么久了都没见那边有动静,想必自己是赌对了的,当初在永和宫当差的时候,那阵子德妃给胤禛选人...就听有些宫里老人说他不是好选择,还不如给十四阿哥当嬷嬷有出息...各种版本的故事都有,自己听到耳朵里面,东一句西一句的凑一凑,也猜出来一个大概来,进了府就一直记在心里,只要一有机会自己就一定给表演一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戏给他瞧看,刷一刷好感。 就在刚刚,自己注意到月亮门处那一闪而过的青衣身影,心下了然...才有了刚才这一出戏。 动手打架,说大可大,说小即小。 终归是在底下人这儿丢了颜面,但是!事儿发生在多福轩内,自然只要乌拉那拉氏不点头,当事人不言语就一定不会传出去,这般乌拉那拉氏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就凭借云惠也动手回了张水儿一个嘴巴,抄写经书外加禁足是跑不掉的,自然这次出巡之行是要换人了,而兰英,此时乌拉那拉氏还是心存顾忌的。 当然了,乌拉那拉氏并不知道刚刚胤禛有来过,否则她就不会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扣云惠跟张水儿各自两个月的月银了。定然会‘秉公处理’。 回到浅云居,绣儿忙让花儿包一些冰块来,顾不上自己先给云惠敷脸。又让花儿去大厨房要两个水煮蛋去,待屋里只剩下云惠绣儿两人时,绣儿的眼泪珠子是控制不住了。吸了吸鼻“奴婢哪里值得您去替奴婢挡着,如若她在狠毒些,伤了您脸,奴婢可就真真的万死不辞了。” “总归你是为我挨得打,何况...咱们这也算是有难同当了。”云惠笑了笑随即又道“你也别光顾着我了,要是你这脸上明天消不下去,怕是要换花儿跟我去了。赶快也敷一敷。” “奴婢皮糙肉厚的,何况,这头一下子奴婢偏了偏脑袋,根本就没您伤的重,一会儿就能下去了,可看看您这脸,都肿起来了,要是下不去,到时候不能跟主子爷出门,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对于绣儿现在表现出来的不解,云惠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上,却终究没说出来,虽说心里已经信任绣儿了,可...还是稳妥起见,有些深处的算计秘密还是先不说.....“却是我猛撞了,只是当时...心里便有着一股子邪火,怎么压也压不下去,说实在话,我现在想想都是有些后怕的,好在福晋愿意息事宁人,下了封口令......不然真因为她,临了去不成,就太不值当了。” “可不是么,别说奴婢只是挨了一下子,就是为您挨一顿板子,奴婢也是愿意的,只要能帮得上您...可您以后万万不能舍身冒险了,因小失大可是不值得的,那张格格,要奴婢说就是脑子不清楚的,以为她在小角门那跟她姨娘见面的事儿没人知晓似的,她姨娘托人给她带进府的小册子,那等淫/秽之物,奴婢听一听都觉得脏......主子要不奴婢把事儿捅出去?” 云惠摆了摆手“你是我跟前的府里都知晓,底下人不避着你说这些,左不过想的就是‘借刀杀人’是真是假的咱们还不能下结论,到时候传的沸沸扬扬的,查出源头在你,怕是我想保你都保不得。” “还是您想的周全,奴婢这一琢磨还真是,到时候还要连累了您。” “在这儿,我是个毫无根基的,自然要小心谨慎再小心......”云惠微微叹了口气,心里也着实期盼,这般日子快些过去。 ...... 书墨轩内,胤禛听完高德庸的回禀便挥了挥手示意其下去,自己则要静一静。 对于乌拉那拉氏的后面的处理,胤禛心中生出几分失望来,却也掺杂着一些庆幸...自己竟然庆幸自己的福晋没有按规矩行事,她还是会跟着自己出门.....眯了眯眼眸...对于她这个‘意外’胤禛想过摒弃,趁着自己还能把控得住。 如今她在自己这儿,也不过只算得上是个‘特别’的,能得自己喜欢的,仅此而已。 理智是这般分析的,可实情却并非如此......她这个‘特别’已经开始‘特殊’了。胤禛不能确定别的,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如若此事换做李氏跟张氏,在福晋院子里亲自动起手来,如市井泼妇一般,自己定然会厌弃。 如今自己心里,对于张氏是已经是厌弃到了极点!可对于她,竟然生出一种看到她另一种表情的欣喜感,甚至想更深入的去了解,亲自探索不同的她.....自己是闲的么?这些情绪笼罩在自己心头,如此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胤禛微闭目...眉头挤在一起。 第35章 胤禛别扭羞涩 不同于康熙大帝宽敞舒适明亮的九马车,就连供胤禛休息的马车也要比云惠的大上许多,小小的马车里面根本无法躺直了身子,座椅也是硬的难受,好在提前做足了准备,拿了三床棉被,其中两床被子、褥子均扑在了身下,这般躺靠着还算是舒服了一些,而绣儿则没云惠这般好运气了,要不就是跟在马车侧面快步走着,累了就只能坐在马车后面延伸出装随身行礼木箱的板子上。 马车颠簸,那样坐着还不如在下面走着呢。 云惠让绣儿绑上絮棉垫子,也是没起到多少作用的,再加上此次出巡康熙帝亲奉孝惠章皇后一同,孝惠章毕竟上了岁数,经不起频繁颠簸,自然前面就压低了速度,这大半天过去了,也只不过堪堪走出了京城。 未时才过,大部队便停了下来,扎帐休整。 这般速度,云惠倒是也不在纳闷为何四个月的行程,在路上就能耗三个月的功夫了。 绣儿扶着云惠下了马车,在车上窝了大半天,云惠极力克制住想伸懒腰,踢踢腿放松放松身子骨的想法,累是小,失仪是大。 京郊野外,已经被围了起来...四处望了望...云惠不禁蹙了蹙眉。 这里好似离冷泉村并不远...翻过前面那座山,后面便是...哪怕不翻山,绕着山脚下的小路,也用不了半个时辰便能到村口外的瓷器窑里......这般也算是到了自己家门口了,一时间云惠有些惆怅......不知道翠娘过的如何...还被董鄂氏那般随意打骂么?想必自己不在了,董鄂氏也不会那么欺负她了吧...... 嘴角有着几分苦涩...... “要是爷没记错,这儿离着你家不远?” 在云惠愣神这会儿功夫,不知何时胤禛拉着马走了过来...身子怔了怔,张了张嘴...随即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 “奴婢...奴婢说不好此时心里的感觉...酸酸的...苦涩着......”说话这话,云惠又好似才缓过神来那般,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抿了抿唇“一路上您奔波劳累的,奴婢还说这些话给您,是奴婢不该,奴婢那有些糕点,您要不要用些儿?” “爷还差你那点糕点么?” “是...”云惠抿抿唇低下头...此般表情落入胤禛眼中着实觉得碍眼...拿着马鞭子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可知晓,爷最不爱瞧的就是你这般,唯唯诺诺,逼着自己伏小做低的样儿...明明也能做带着爪子的小野猫,何必这般装的辛苦?恩?”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轻,可胤禛却离着云惠越来越近...... 满意的看着云惠眼中那一抹‘惊慌’‘不知所措’‘怎么会’疑惑的表情...抬了抬眉“府里的事儿只有爷不想知道的,没有爷不知道的。” “您...奴婢那也是...” “那也是什么?” “那也是被逼急了,吓唬,吓唬她的。” “瞧你那点出息。”胤禛随手敲了敲云惠的脑门...... 云惠望着胤禛的背影,不明所以的抬起手揉了揉刚刚被敲到的地儿,说实在话,还真有点疼呢。 “四哥,那边就是小四嫂?弟弟看来很得四哥的喜欢啊。”比胤禛小八岁,也是此行年纪最小的皇子,十三阿哥笑着迎了上去。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弟弟,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如今一晃已经是少儿郎了。“怎么?爷的十三弟也长大了,懂得喜欢了?是啊...这一眨眼的功夫,在用不了两年十三弟也该大婚了...” “四哥....”胤祥被胤禛调侃了一个脸红,此时的他到已然有几分狭王本色了。 绣儿伺候云惠在小帐内用了晚膳...张了张嘴小声道“主子,刚刚宋格格身边的芸曲...端着东西去主子爷帐篷那了,要不要奴婢也去送点吃食?” “今个折腾了一整日,我这坐马车的都觉得乏累的很,何况是爷,想着他忙前忙后的,此时应该已经很累了,还是别去打扰爷休息了,回头你把咱们带来的参拿出来,交给小禄子,给爷明日早膳加上些,补补身子,也不用声张。” 这边绣儿听自家主子这么说,本想再劝几句,这不说出来主子爷怎么知晓?主子爷不知晓,这不就是白做工么!可还未等她开口,帐子外便传来声音“爷,竟然没有发现,爷的马佳格格还是个如此会体贴爷的人。” 顾不上胤禛为何突然出现。 绣儿忙扶着云惠起身,给胤禛见礼。胤禛挥了挥手,绣儿极为有眼色的退了下去。云惠上前准备替胤禛解开披风,则被胤禛挡了下来“穿暖和些儿,跟爷走。” 愣了愣...一丝不确定的想法涌上心头...如若真如此,那便可说明自己这段时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压下心中那份激动与紧张,披上风衣乖巧的跟在胤禛身后。 帐外的绣儿见自家主子跟主子爷离开,心中欣喜,又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看了眼身旁不远处的高德庸...见其没有跟上,那自己...想必也不应该跟上去碍事吧...便对高德庸福了福身子“这夜风寒,奴婢给您沏杯热茶,您进来侯着吧。” 高德庸抬了抬眉,‘恩’了一声。“倒是个伶俐的丫头,好好伺候你们主子,别生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啊,也算是个有福气的。” “奴婢在您跟前,哪算什么福气啊,您平日愿意多给奴婢给眼神,奴婢才是真的有福气,奴婢也定然把您的话谨记于心。” ...... 靠在怀里,披星戴月.....草丛中飞舞着点点荧光...策马奔腾...只羡鸳鸯不羡仙美好画面,想是只能存在脑海中...这般唯美的画面,对于头一次骑上马,屁股被颠的好似已经入拍碎了的西瓜瓣的云惠来言,真真的只能说是‘痛并快乐着’。 夏夜山峰...吹在脸颊上也不免让人觉到几分寒意。后背传来那硬硬的胸膛感触,云惠又不敢真的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只能双手死死的握紧了马鞍....虽然知道有他在,自己定然摔不下去,可当马真的奔跑了起来...那种摇摇欲坠的心慌是怎么也克制不住的...风吹的自己有些睁不开眼了... “这是?” 待感觉停下来时,云惠睁开眼睛,虽然之前心中便猜到了几分,但此时也不免表现的有些真的惊讶了...眼中一种欣喜及感动...甚至有些微微的泛了泪光,在皎洁月色下,这般朦胧,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微微侧头...“爷...奴婢....谢谢您。” 胤禛翻身下马,随即冲着云惠伸出手。 一人马下...一人马上...那一刻定格。 云惠目中含着那种依赖...感动...欣喜...还夹杂着几分不可置信...心中则是暗自默数了三下才试探般的把手放在胤禛的手上... ‘啊’......胤禛抱着云惠下马顺势转了一圈。 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颈,不禁尖叫...随即则是满脸羞红.... 不远处的瓷窑还发着亮光......胤禛放下云惠,绷着个脸一只手牵着马,另一只手则是拉着云惠的手,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月光下,耳根那抹红色看的并不那么清晰...... 窑炉火还在烧着......“两位贵客是?” 里面听到动静走出一花白胡子半百的老人。上下打量了下来的两人,也有着几分眼力忙热情招待二人进来“贵客大驾光临,小老儿这破瓷窑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是问路还是?” “不劳烦,随意走走,见这有光亮便带内人过来讨口水喝。” “哎哎...您先坐坐,我给您端去,虽说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可挨着山泉,这水儿啊是甜滋滋的,用着水烧出来的瓷器都比别的有光。” “山泉在上面,村里就有溪流,自然不会费事儿去山上打水...倒是从来没喝过。”云惠小声的在胤禛耳边轻语。 此时胤禛只觉得自己耳朵有些痒痒的...猛然起身,轻声‘咳’了下,便表现的好似随意瞧看着民间瓷窑...看着不远处铺着抹布的木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女子发簪...便走过去,眯了眯眼...选了其中一只透着粉色的桃花陶瓷簪子。 “这些都是自己捏的,用花汁上的色,粗糙难能入眼,都是这乡下村里村妇佩戴的。您喝水,这瓷碗是刚刚用热水汤过的,干净。”这时瓷窑老板端出水来。 胤禛并未伸手接,则是拿起簪子直接插在了云惠的发鬓上...又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打扰了。”随即便拉着云惠走出了瓷窑。 磁窑里面干活的这时候都停下手上的事儿,围了过来“好家伙,这格式银元宝啊!这一个就十两银子吧!这不是假的吧。”说话的汉子话音才落就拿起来要往嘴上送,咬一咬。 被磁窑老板拍了手,夺了过来“眼睛瞎了,那般贵人哪里会给假的,你们也不琢磨琢磨,山前面今个是什么情况,那身气概...想必是通天的人,干活干活,明个啊,咱们加肉。” ...... 一路上胤禛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回到扎营处,胤禛把云惠抱下马“爷还有事儿,你早点歇着吧。” “是,奴婢恭送爷...”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有些羞涩了... 【看图】这就是胤禛送给云惠的陶瓷发钗。 小苑淘了十个云惠同款的发钗,拿出来送给这章节下面留言前十位的亲亲。 以表亲亲们对小苑的支持哦。 除港澳台/国际/西藏/新疆/贵州所在地住址外,其它省市快递也是由小苑负担哦。 留言后(看看自己是不是前十名,小苑也会在下一章公布昵称的) 把地址微博私信发给小苑哦。 第36章 你最好别骗爷 一树寒梅白玉条,梅花香自苦寒来。 乡野民窑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不精致......几朵花汁染色烧出来粉红色的梅花歪歪扭扭的排在一起...色不均,钗不直却也有着几分古韵。云惠坐在蒲团垫,手臂撑在矮桌儿上拖着腮,另一只手在烛台前举着刚刚胤禛送给自己的陶瓷发钗......‘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不知不觉中竟是把心中所想轻声嘟哝了出来。 一旁的绣儿放下手中快做好的荷包,一脸疑惑“主子,您刚刚说什么?奴婢没听清楚。” 云惠侧头冲着绣儿微微一笑,目光又重新投注在陶瓷发钗上,眼睛内却是一片空无......“我说‘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出自《诗经》之中......却也不算应景,只是这般下去,咱们主仆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的。”眼中从空无生出一份坚毅。 绣儿被自家主子的话弄的有些糊里糊涂,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随即嘴角扬起“奴婢没读过书,也不识字,虽然不明白主子您的意思,但是奴婢一看到主子您手中这发钗就懂了您最后的这句话,日子定然会越过越好,奴婢就全指望主子您了。主子,主子爷送您这陶瓷发钗是不是就能用上那句‘轻如鸿毛重如泰山,礼轻情意重。’” 云惠轻声笑起来“这‘礼轻情意重’用的还算是恰当,可‘轻如鸿毛重如泰山’却是不搭的很。”伸出手拍了拍绣儿的手“时辰不早了,这些儿打赏用的荷包还有一些,不急,也无需做的各个这般精细。” “是,奴婢谢谢主子关心,虽然都是打赏底下人的,可也不能马虎,奴婢听说关外的人一个个的心思都紧密,仰仗着自己在祖宗根儿上,山高皇帝远的一个个作威作福,灌会捧高踩低,阴奉阳违的,奴婢绝不能让他们挑出半分错儿来,借此编排主子。奴婢还不累,有您这么好的主子,也不怎么使唤奴婢,不像是那边的芸曲,一整天跟着马车小跑着,入营后还被宋格格使唤的团团转,奴婢先伺候您歇下。” “依你就是,只是离到盛京还有些时日,慢慢来,不急的,何况想是也不会见第二回的,被编排几句也不痛不痒的,总不能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委屈了自己人。”云惠又劝说了两句,才绕过屏风准备歇下。 躺在简单搭起来的木板床榻上,一时无法入眠。 心思机谨、体察人心、能断善谋。 这十二个字用在胤禛身上是极为贴切的,那般深不可测的人,好似那双眼睛能看透你的内心,总不会因为自己小心谨慎做出来的假象迷了眼...吧...想必只是一时兴起,哪怕是养个小狗,主人有了兴致也是会为其亲自抓痒的,何况是给他暖床的女人。 做了一个深呼吸,突然间心里有些害怕,云惠双手抱紧自己的手臂,头埋在被中...蜷着身子。 ......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同样......四贝勒爷的帐篷也是烛光一夜未熄。 虽是盛夏,京郊山下的清晨却还是有几分寒意...胤禛掀开帐篷帘子,微蹙眉凝视着东方初升的太阳。 “四哥,您起的够早的啊。”不远处十三阿哥胤祥小跑了过来。 见是胤禛,胤禛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几分“十三弟起的也很早。” “别提了,昨晚上跟九哥、十哥让随行侍卫抓了野兔子,吃的有些撑了,肚子里积了食睡得不太安稳,本来是想给四哥送去些的,不过那时候...弟弟听说四哥带着小嫂子赏月去了,这般才没打扰。”只见胤祥揉了揉肚子,脸上带着爽朗的笑。 对于胤禛这番话,胤禛也只得微感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不忘提醒关心道“你自小肠胃不好,别光顾着嘴儿上痛快,到时腹痛自行受罪。” “弟弟知道,四哥您就放心了,时候还早,弟弟回去在眯一会儿。” “去吧。”胤禛点点头回应道。 ...... 绣儿这边得了小禄子送来的信儿,忙唤醒了云惠伺候其梳洗,陶瓷梅花发钗搭配着青粉色半开的月季绢花,插在小两把头上...一对儿接近瓷器青釉色的玉珠子是昨个绣儿专门从别的发钗上拆下来,穿在了景泰蓝珠子的耳环上,这般与头上的陶瓷梅花发钗相呼应,极为搭的。 云惠收拾妥当走到帐篷时,一些随行的宫人已经开始收拾帐外燃烧殆尽的篝火了,只剩下乌黑的灰烬痕迹,旭日已升起,空气也开始暖了起来。 此时胤禛帐前已无人影.....抿了抿唇,一旁的绣儿则是满脸懊悔,自己该当更麻利些,要是给主子梳头能再快一点,或许主子爷还在帐外......“主子...”轻声唤了声。 云惠笑着摆了摆手...“你回去收拾东西吧,要不了多会儿就要起帐了,省的到时手忙脚乱的,我到前面溪水那走一走,不用跟着了。” 绣儿望了望云惠所指的小溪处,见就在临时搭建起的围栏外不远处,一眼就能瞧见,周围还有巡逻的侍卫便放心的点了点头。“主子您别走远,一会儿该送早膳了。” “恩,放心吧。” 站在溪水前,微微合上眼睦,手臂伸开好似拥抱阳光...这般,倒是觉得溪流声更是清晰...好似流淌到自己心中...满满的安抚着自己身体里时刻紧绷的弦...吐出一口浑气,睁开眼睛,眼中多了分清明。 抬起后轻轻抚了抚头上的发钗...因为它,自己这一晚上睡得都不安稳,明明没有碍着头皮却好似能烫伤自己......或是自己太过于谨慎了,着实的累心。 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气息......如今,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云惠回过头,表现的神情微怔...定定的瞧着他,好似一时间不会说话了,唇半张着。 这般神态入目,胤禛下意识伸出手替云惠合上了嘴巴,脸上则是多了几分瞧不真切不知如何用言语形容的神态。 不发一言,走到云惠身旁,双手背后望着清澈见底的小溪。 有些时候,无声胜有声! 云惠自不会在此时率先打破平静,虽然觉得有些怪异。 静静的立在胤禛身后,微微低头欣赏起溪水中各样的鹅暖石。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云惠考虑要不要蹲下去捡几块形状好看,纹路有特色的石头回去时,耳边传来胤禛低沉的声音“回吧。” 快走进营地时,胤禛突然停下脚步,云惠险些撞到他后背上去,心中暗自想到,好在自己没有走神,否则上演一出小说中常见的‘把鼻子撞流血’的戏码可是不美。此时已经开始起帐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流鼻血,还真是会里子面子全丢光光的。 云惠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胤禛转过身,眼中含着几分不确定随即声音显得有些急促“最好,别让爷发现你在骗爷。”声色却异常的冰冷,听到云惠耳中,只让她觉得刺骨冰凉,不禁打了个哆嗦。 只得表现出一脸懵懂,换来眼前人的一声叹息“走吧,以后不要独自一人,哪怕在四周也带上下人。” 低着头的云惠并没有发现此时胤禛脸上的表情,如若她看到了他脸上别扭还夹杂着几丝好似刚刚表白后少年的羞涩神情,想必也不会整日紧绷着,处处小心谨慎了。 此时的她还理解成在训斥她,忙低头认错道“奴婢知错了,不该独自一人走出营地。”只是这话一出换来的则是胤禛不满的冷哼声。 紧着眉头,不解的望着前方不远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竟然生出‘好像一个想吃糖却没吃到的别扭倔强少年’的想法。 随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如今倒是有些神经质了,竟然生出这般可笑不切实际的怪念头...轻轻摇头耸了耸肩,往自己帐篷处走去。 这时候,绣儿已经收拾好随身的行礼,并把马车也收拾妥当了,见自家主子跟主子爷前后脚回来,脸上自然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急忙忙迎了上去先给胤禛见礼请安,带听到叫起声后才到云惠跟前“主子,奴婢把早膳放到马车上了,您要不要去方便下,估摸着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要出发了。”说完又对前面不远处给胤禛收拾马车的小禄子眨了眨眼。 又一脸傻笑的凑到云惠耳边轻声道“主子,您真聪明,您怎么知道主子爷在帐篷另外一侧?您不知道,您前脚出去,主子爷紧跟着就跟上了呢,奴婢当时瞧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奴婢就说,主子您这么好的人,又有颜色,还是旗人闺秀,这般的好,主子爷怎么能不去喜欢您。” “慎言...”云惠抬起手点了点绣儿的鼻尖又小声道“别太得意忘形了,此时咱们要更加的谨慎,另外...何时你跟小禄子有了交情了?他竟然...竟然会把爷的行踪透露给你,要知道,这可是在爷跟前伺候最忌讳的,闹不好就要为此丢了小命的。” 就在绣儿张口要回话时,传来一道并不和谐的声音。 “马佳妹妹,你这是跟奴才交头接耳些什么呢?” 第37章 今有酒浸云儿 宋氏自负是胤禛第一个女人,同府里别的女人不同,哪怕是福晋乌拉那拉氏,也与自己不一样,因为自己是第一个,唯一的第一个,曾听宫里老人说过,同女子初夜一样,男人对初次也是有难以忘怀的情节的,有些人会厌弃如同诚郡王,而有些人则会记在心中,爷既然留下了自己,那自然在爷心中自己有着不同的位置,自己虽然不及李氏那般眼里姿容但总也算得上清秀可人。 只可惜,府中年年入新人,而自己还比爷年长......又因生自己那无福可怜的大格格时伤了身子,岁月无情容颜也渐渐老了......李氏姿容艳丽又立住了两个孩子,这般越过自己成了侧福晋也就罢了,可如今自己也被这新进府的马佳氏越了过去,难不成自己要老死在格格这个非正经的名份上么?要知道即使爷成了郡王,身边也不过只有三名侧福晋的位置......此时如若自己眼看着被这马佳氏越过去而无动于衷,让她成了第二个侧福晋,那即使自己等到爷成了亲王,有四个名额时,恐怕已经年老色衰,府里却还是会连连不断进新人。 到那时...恐怕自己也只能心有不甘,徒呼奈何了! 曾几何时,爷也对自己好过的,那时,阿哥所比福晋来后更为的艰难,爷还会把好吃金贵的糕点留给自己,为自己戴过珠花发钗...曾温柔的拥着自己一同赏月。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已经记不得了,从什么时候起,爷越来越疏远自己......哪怕如今还念及一些旧情每月都会抽出两日来自己屋里过夜,可大部分却是纯盖被子罢了,有时...连与自己说话都不愿的......自己只能守着昨日的美好温暖如今冰冷的心。 本想借由此次陪同爷出巡的这四个月...挽回爷...可却让这马佳氏抢先一步,夺了先机,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嫉恨.......宋氏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去。 “妹妹,可否同姐姐一同说说,姐姐是真真的好奇的很呢。” 云惠愣了下,宋氏一袭盛装,怕是把压箱底的衣裳收拾全拿了出来,精致的妆容梳的一丝不苟的架子头。笑颜如花般的向自己走来。 向宋氏行了平礼“宋姐姐您说笑了,云惠只是有些饿了,问绣儿早上是什么膳食。” “呵...妹妹空着肚子陪爷看风景,真真的辛苦。”皱了皱眉走到云惠跟前伸手要碰她头上的陶瓷发钗,见云惠往后一躲,脸上忙挂上笑,只是这笑意颇有几分嘲笑的味道。“妹妹别多心,只是妹妹这头上发钗看着...啧啧...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苛刻妹妹呢,这般带出去要给爷丢脸面的,要是妹妹出府匆忙......姐姐这里还是有些珠花首饰,妹妹如若不嫌弃也可借给妹妹使用....姐姐说话直接,妹妹别见怪,这...还不如单佩戴绢花...这般粗糙的物件,怕是乡野农妇都是嫌弃不用的,也不知道妹妹从哪里得的。” “谢谢宋姐姐关心,云惠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妹妹慢走,记得姐姐刚刚说的话,随时欢迎妹妹来我这选。” “多谢,云惠心领了。” 人生就如逆水划舟......没有平稳。宋氏的发难早就在预料之中,只是未曾想这般快,比起在府中李氏的手段,这点儿言语上的刺激倒也无需放在心上,要防的则是她会不会有其他的小动作,这儿不同在府中,就算是着了道,也是关起门来争辩。 云惠坐在马车里,面色变幻不定,只要宋氏不是个傻子,不想与自己玉石俱焚一定不可能在外给自己挖坑,毕竟是在康熙大帝的眼皮子底下,一旁还有一个孝惠章皇后,德妃、宜妃、荣妃、惠妃四妃均随行,一个个都是玩心眼的鼻祖。 想必她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鲁班门前耍大刀。除非是真抓到自己什么大把柄又能完完全全把自己摘出去,只要自己谨慎不让其抓到错处供她自由发挥,也没什么大碍。分析透彻的云惠松了口气。 “刚刚主子您就该回宋格格一句,这发钗再怎么不起眼也是主子爷亲自送的,哪怕是个狗尾巴草编的,恐怕宋格格听了都要气死她的,她想看您笑话,实则其自己就是个笑话。”绣儿热了茶,端到马车上,小声对云惠抱怨道。 云惠没有吭声,接过绣儿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 捧着茶杯,出了会儿神才轻轻一笑“何必在言语上争个一二,又没外人看戏,该歇着就该歇。咱们心里明白就好,何况......如若争起来,这儿人多口杂传到上面怕是要应了那句‘杀敌一千损己八百’了。”云惠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马车顶轻声道。 “奴婢知晓,只是,实在是瞧不惯宋格格那般对您,趾高气昂的,一副施舍的嘴脸。” “她越是咄咄逼人,咱们就更不能与其计较。”云惠晃了晃手中空了的茶杯示意绣儿倒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 三日后,到了承德行宫。康熙顾忌孝惠章皇太后的身体,则下令休整两日。 这几日赶路,舟车劳顿自然顾不得别的,康熙发下话来,自然宋氏想抓紧了机会。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于宋氏的秋波暗许明示暗示,胤禛均不为所动,极为淡然的开口让宋氏云惠二人各自下去歇着吧,随即先行一步往外走了。 胤禛才走,宋氏的脸立即从阳春三月转变为寒冬腊月,板着个脸连个眼神都好似懒得给一般,甩了甩袖子“爷的话,马佳妹妹也听了...姐姐就先行一步,不打扰妹妹好好休息了。” 云惠好似没听懂宋氏话中意思,带着绣儿走进行宫宫人为自己安排的寝室。 稍作休整,便换了衣裳带着绣儿去向德妃请安了。前几日一直赶路,自然不好去打扰,可如今到了行宫,如若不主动去请安拜见,等到德妃想起来派人宣自己的时候,恐怕到那时是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瞧看的。 如同云惠所料,对于自己主动求见请安,德妃还是很满意的,也未做刁难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言语之中自然饱含着‘本宫是你的靠山,你要乖乖听本宫的话,本宫就定然不会亏待你的’意思。又得了一整套内造翡翠的头面赏。就在云惠正准备告退时,胤禛则正巧过来向德妃请安。 最后,二人自然是一同离开 ......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云惠的酒量都不怎么样儿,何况在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也没有啤酒果酒、桂花酿这类在这儿已属于清淡的酒,对于云惠来言也是不能多饮的。虽然不至于一杯就倒,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陪着胤禛饮了一杯后,脸颊上已经带上了红晕,泛出桃花般的娇艳,娇艳丽色。秋水双瞳不像是往日那般随时流露出唯唯诺诺......而是生出波光潋滟,更添娇艳。 想是有些上头了,脑海中晕乎乎的,好似躺在随风飘动的云朵中,软绵绵的,又有些晕乎乎......竟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端起酒一仰脖子又是一杯,接二连三...几杯下肚却是真的醉了。 醉酒的人,总是能大起胆子来,要不然也不会有‘酒壮怂人胆’这句话。 行宫宫殿空房内久久不住人,底下人虽然回禀日日打扫,也确是一尘不染,但总归少了人气有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味儿。如此也不得不点上檀香,是绣儿管小禄子要的,一路上也未曾假以他人之手,胤禛用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檀香弥漫在屋中,参杂着酒香...... 心绪酥酥麻麻,美人醉酒自当别有一番风韵......热情甚者颇为主动的云惠让胤禛在这一夜多了一种体验,当然...也苦了酒醒了的云惠。 醉极的欢愉......沉沦。 “唐有贵妃醉酒,今有酒浸云儿。爷还从来不知,爷的小云儿还有着这般风华魅韵,韶华如花。”云惠此时只觉得脑仁要炸了出来,浑身酸痛无力的。感官回来了,酒醒了,自然昨夜酒醉后的画面......多多少少也记得几篇。 虽然大部分记不清楚了,可记得起来的那些也已经够羞人的了。 把头埋在被子中,胤禛调侃的话语落入耳中......不禁声色沙哑可怜兮兮的祈求“爷...您就别说了...奴婢...奴婢不会...不会喝酒...奴婢都不知道的。” 胤禛挑了挑眉,‘哦’了一声,伸出手掀开盖在云惠头上的被子,嘴角带有几分玩味儿“原来爷的小云儿记性如此不好,那要不要今夜爷与你重温一次,这回儿咱们不喝酒。”云惠听了此言,脸上窘迫神情自然取悦了胤禛。 看着从新蒙起脑袋在被子下缩成一团的云惠,胤禛自然也是见好就收,不然这暑天憋闷坏了这傻丫头,也是给自己...添麻烦。伸出手把玩起云惠露在被子外的青色.....半响后起身唤高德庸进来伺候。 待胤禛梳洗后,才又重新走到床榻前,此时的运作正掀开一点点被子,露出眼睛有些羞涩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胤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好早。 此处需要掌声。 ╭(╯3╰)╮ 俏菇凉扔了一个地雷 小妖_宝宝扔了一个地雷 俏菇凉扔了一个地雷 吃货扔了一个地雷 么么哒╭(╯3╰)╮感恩给小苑投滴霸王票。 有一种幸福满满的感觉。 第38章 色香味要俱全 胤禛虽一声不吭,可脸上却挂着极为罕见的温和神情。 哪怕是高德庸,也只不过在佟皇后在世时偶尔能在自家主子脸上瞧见...自打佟皇后病逝后......主子脸上就再也没有这般温和的神情了。高德庸对一旁端着铜盆的绣儿使了眼色,随即两人一同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侧坐在床榻边缘,伸手扶起云惠,又亲自为她披上衣服......动作有些僵硬,显然这位一惯被伺候的主儿,是头一次给别人穿衣服。虽然僵硬却不失温柔,平常只需一会儿就能穿好的衣裙,此时竟是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胤禛的额头都有些冒汗了,耳朵上的一点红落入云惠眼中...不禁怔了怔身子。 “汉时张敞言道‘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爷倒是觉得这替你穿衣更为胜之。”说完竟然弯下腰给云惠亲手套上了鞋子。云惠自然下意识挣扎,只是胤禛手上加了力气,只得忐忑的仁由其为自己穿上鞋子。 “奴婢...爷折煞..奴婢.....啊。”鞋子上脚云惠立即起身,床榻下方鞋的木台有些不稳,再加上昨夜酒醉放纵,双腿打着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往前摔了下去,不禁下意识放生尖叫....好在胤禛手快拉她入怀,轻笑道“爷的小云儿是要投怀送抱吗?” 胤禛不笑的时候,眼睛内幽暗深沉,好似一潭死水,不论你如何盯着瞧看,也望不到底。可这一笑,不同于以往嘴角微扬起的浅笑,好似能让满天星辰都溶化在他的眼中。云惠看得不禁有些呆了......两人对望......好似下一秒自己就会彻底的迷失在那满天星辰之中......沉溺于此。 就在这时,门外的动静打破了这般微妙的气氛。胤禛脸上的笑意敛去。神情也恢复了以往清淡到近乎冷漠的样子。 “进来。” 随着胤禛开口,云惠也忙稳住自己。胤禛下意识伸手想扶她一把,可此时宋氏已然端着食盒走了进来,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点像是刚刚偷食了禁果害怕被人发现一般又收了回去。 宋氏看到眼前这一幕......恐怕也只能用‘陌上又花期,相思又一年,君未到,等来年。’俗称‘好心赛’来形容了。 脸上虽然还挂着柔情笑意.....却也是强颜维持罢了...“亲身给爷请安,爷吉祥...这般时辰,倒是没想到马佳妹妹还没...倒是姐姐猛撞了...只是这木兰糕只有新出炉时味儿才最正.....这才,还望妹妹不要见怪。”说完还歉意的对云惠行了平礼。 把食盒放在圆桌上,翘着兰花指动作温柔。打开食盒一股木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爷,这是妾身昨夜未睡亲自给您做的,还请您别嫌弃,哪怕用一口妾身便心满意足了。”说完又转过身‘喧宾夺主’的从绣儿手中接过帕子,在盛着温水的铜盆中投了投,走到胤禛跟前欲要为他擦手。 只是当宋氏对上胤禛冷厉的眼神时...手停留在半空...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爷...妾身...伺候您梳洗?马佳妹妹还...”小心翼翼开口道,只是不能话说完,胤禛便声色清冷好似从深冰里传出来那般...带着刺骨的寒风。“爷还有事。”话毕便带着高德庸大步离开了。 宋氏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待回过头看向云惠时,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狰狞.....“马佳妹妹,真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了,这会咬人的狗...从来不会叫。” 芸曲在外侯着,屋内只有云惠、宋氏、绣儿三个人。用眼神制止要过来的绣儿,云惠嘴角微微翘起......展现出明媚如人间四月天的笑颜看向宋氏,下蹲身子行了个平礼“云惠谢谢宋姐姐夸赞。” “你!” 宋氏抬起手指向云惠,脸上自是怒容...随即又笑出声来,只是这笑声中的苦涩怕是也只有她自己一人知晓。 “真真的让姐姐我大开眼界啊,看来福晋也是瞧走了眼了,本以为是个乖巧安静的哈巴狗,却是玩鹰反被鹰啄了眼睛!忘了‘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这话了。平日里妹妹表现的唯唯诺诺的,对谁都是低下头,伏小做低,实则是扮猪吃老虎...只是,好妹妹,你这么早就暴露了自己本性就不怕......笑不到最后吗?” “宋姐姐的话,太过于高深,云惠听不懂...云惠只知道‘忍无可忍还需从头再忍’。今日只是不伤大局的‘不忍’哪里叫做暴露本性?云惠的本性便是想安逸的活着。何况,从宋姐姐这儿传出去的话,福晋会信么?对于福晋,云惠除了敬还是敬,就不劳烦宋姐姐为云惠忧心了。” 眼神落在圆桌儿上还冒着热气的木兰糕。 “云惠听闻,这木兰糕做法最是耗神的,要每间隔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刷上一层蜂蜜及木兰花腌制的花酱,足足需要五个时辰才味儿最佳,可木兰花入口苦涩,这木兰花糕也只有新出炉后两盏茶内入口才最佳没有那股子苦涩的味儿,如若凉了,哪怕是回锅那也是压不住那苦涩的。宋姐姐真是辛苦了。” “为了爷,我是什么都乐意去做的,马佳妹妹...告辞了。” “绣儿,还不紧着送客。” “不必了!” “主子,刚刚可真真的解气。”绣儿待宋氏满脸怒容的离开后,关上门转身道。 云惠蹙着眉......垂下眼帘掩饰掉眼中那抹烦躁。 刚刚...极好的机会确是被宋氏给毁了,何时还能再有......虽然心里埋怨,可云惠不能欺骗自己,同时自己也是松了口气的,那时与他对视自己好像要沉沦在内了......天之骄子寒梅青松般儿的人物,哪怕自己告诉自己他是在捧场做戏,也不得不说,竟然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此时倒是理解了,为何府里的女人都为他一人疯狂.....不惜没命也要挤到前面去,只为了他能瞧看一眼,哪怕过后就忘在脑后了。 “绣儿,我让你做的套子做好了么?” “奴婢做好了,主子现在要吗?奴婢先伺候您梳洗?” “恩。”云惠轻声恩了下,在绣儿的搀扶下慢慢走到梳妆台前让绣儿给自己梳了架子头,这还是云惠头一次梳,不同于小两把头,发丝中垫了轻巧的架子,再加上佩戴了德妃昨日赏赐的翡翠头面,繁复的发饰...这脑袋上一下子顶了三五斤重的东西,缀着头皮都有些紧紧的痛。倒是佩服起宋氏来,这几日哪怕是立营搭帐也日日梳架子头。 穿上青绿色的旗装,领口、袖口以及裙摆用俏粉丝线绣着相互对应的木兰花朵形象。这还是云惠打听到胤禛喜欢木兰花后让绣儿专门绣上去的。 “主子,您真美,奴婢就说,平日里您是不爱打扮,这打扮起来哪怕是府里最有颜色的李侧福晋也是能与之比较一番的,奴婢您又胜在比她年轻。” 云惠抬起手拖了拖架子头,又摇晃了下脑袋“这般打扮着实累人,好丫头,我知道你为我好,快去把套子拿来。” 绣儿忙应声,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拿了过来。 陶瓷发钗易碎自然不可能与别的首饰一同放在首饰匣子里,可就算是单独放也难免磕磕绊绊。好在绣儿出门前收拾出一些棉花,说是在路上给自己做身絮棉的厚衣裳,关外天冷。便让她给自己做了絮了棉花的小布套,又在布套外面绣上‘君之吾所系,卿之吾所意。’字边上则是绣了一朵梅花与一朵木兰花。 其中深意自然让人一眼便能瞧出来。云惠仔细的装好发钗,用绳子绑好,便放到首饰匣子中。无需刻意,只期盼早日能让他偶然发现。 ...... 有些时候,‘投其所好’是非常有必要的。 云惠没有错过自己穿着这身绣着木兰花的旗服出现在胤禛眼前时,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满意’神情。 “今日无事怎么不好好呆在屋里休息,明日就要启程上路了,直到出关达盛京,这一路上怕是都要夜夜睡帐了。” “奴婢想伺候您用午膳。” 胤禛抬了抬眉,对于这个回答心中自然是极为满意的,也颇为诧异。一直以来,自己虽然早已猜到‘谨小慎微、恭敬惧怕,甚至对福晋献媚顺从。’都是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对自己的保护,毕竟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如果学不会,做不好这个‘忍’字,恐怕早就被她那嫡母逼死了,哪怕进了宫.....此时也早就是乱葬岗中一具骸骨了。 只要她想要的不会如自己想要的那般......只要她不触犯自己的底线,自己乐意以后护着她。 何况,自己并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既然瞧上了,自然会另眼看待,也自然想要的更多,包括她重重保护下的那颗心......只是自己不急,这好酒是越陈越香,好书则是要一页一页慢慢的翻看...... “看来爷的马佳格格良心发现了,知晓了自己一直对爷怠慢了。”话音落下,胤禛看了高德庸一眼,高德庸忙恭敬的双手把银筷递给云惠,自己则退了下去。 云惠微微低着头...“奴婢一直都不敢怠慢您的,只是...奴婢从来就没真的讨人喜欢过,除了...怕您厌烦了奴婢,那般奴婢的下场就不会好了。” 这么直白的回 作者有话要说:╭(╯3╰)╮ 小苑已经收到了若彤/??(木木)/梦幻紫情缘/吃货/俏菇凉 五个姑娘的住址了。 【银莲/猫猫/幽逸/井深深/nanamida】五个还木有给小苑发收货住址的姑娘请抓紧哦。 今天已经5日了,小苑8日统一发货(申通快递) 截止到10月7日如若还木有收到的话,就视为亲亲自行放弃【云惠同款发钗】的福利哦。 么么哒 感谢亲亲赏赐小苑霸王票,老有爱了。 ╭(╯3╰)╮ 三年之约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深执成伤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似梦终醒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此处心动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红曜石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今天更新也很早哦,此处需要掌声鼓励。╭(╯3╰)╮ 不要霸王小苑哦,潜水的亲亲们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吱吱吱几声,让小苑知道乃们还在,木有抛弃小苑。 么么么么么。 第39章 为翠娘脱奴籍 “师傅您老眼光真高。”小禄子满眼崇拜瞧着高德庸。 高德庸伸手捎了他后脑袋瓜一下“什么地界儿就张嘴嘚瑟,合着这些年头我是白教你了!” 小禄子伸手揉了揉脑袋“师傅,徒弟瞧着呢,这儿没人,再说咱站着正中间,声儿又跟蚊子似的,就算别人想偷听,也听不着不是。” “这往往就栽在平日里不注意,你啊,还是年轻没经过儿事儿。既然你是我教的,我就得给你寻条出路,不能白受着你孝敬,再加上你小子一瞧就是个脑子活的,也懂道理,爷这你师傅我要是七老八十了,也就不忙着给你寻路了,到时候我两条腿一伸你直接接班就是了。这话我也不瞒着你,你呢也好好琢磨琢磨。 这马佳格格最后能不能成事,我也不是能确定的,只是目前瞧着,最得主子心的就属这位了,刚刚什么情况你也瞧见了,所以啊,你也自己为自己琢磨琢磨,是继续留在主子跟前,做个跑腿的,但只要有我一天,我就不能让别人踩过你去。要么就是你赌一把,要是这位真成事儿了,你就跟你师傅我一样,就像我在主子跟前是这个。” 高德庸伸出手指往上一指。随即又道“要是她最终没成事儿,我能保着你小命,别的就不敢说了,闹不好还没你如今这般,好好琢磨琢磨吧,这路啊都是闯出来的。”说完,高德庸拍了拍小禄子的肩膀。随即眼中流露出几分狠戾表情突然严肃道“那日我让你透露的是无伤大雅的事儿,可你小子给在这儿记住了!”指了指小禄子胸口道“如若把爷院子里的事儿不知轻重的说出去,别说哦救不得你,到时候可就别怪我这当师傅的亲自送你了!” “徒弟知道,师傅您放心吧,这不该说的徒弟都记不得。”小禄子也知道这事儿严重性,忙应道。 “也不是急事,还有功夫慢慢瞧慢慢的想,等回府后你做决定就是。” “哎,徒弟谢谢师傅,您对徒弟的好,徒弟都知道。” “行了行了,别在我这卖乖了,你这些儿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要不说你小子有前景呢。”高德庸侧过头看着十米外紧闭着的门......又冲着小禄子挥了挥手“你下去盯着那边收拾东西的,省的明个手忙脚乱的,到时候还给要我给你擦屁股。” “唉,那徒弟先回,师傅您注意身体。” 小禄子话音才落高德庸抬起腿冲着他屁股就踢了一脚“你师傅还没老呢,正当年!”看了一眼捂着屁股跑走的小禄子摇了摇头“这小兔崽子,我哪儿有那么老。”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的神色,只是微低着头,垂着眼帘谁都没有发现罢了。 ...... 云惠努力放松身子,倚在胤禛怀里,就在她努力卸□上那股子紧绷...软若无骨似得依偎进胤禛怀里的那一刹那。 胤禛只觉得心蓦然急跳...... 哪怕是在床事上,自己也从来没有允许让自己的女人这般靠着自己。 空了许久的地方,好似一下子满的要溢出来般。 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此时屋内静的异常,落针可闻。 不远处青铜薰炉中的渺渺青烟好似‘活’了起来...恨不得把整个屋里都覆上一层朦胧来。感受着后背传过来那种道不明的心悸......云惠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轻咬了咬下唇,看来自己分析的定然无错的,是新鲜! 他应当是觉得这么对一个女人这般很是新鲜,自己恰好走运的成了他尝鲜的人。 “爷...奴婢给您挑鱼刺。”话毕便主动伸出手拿过胤禛手中的银筷,只是在拿筷子的时候有意表现好似无意般与他的手微微触碰,这般倒是闹得胤禛心里痒痒的。 说实在话,对于鱼刺这玩意,云惠最是不愿意碰的,别说是挑鱼刺了,就是平日里绣儿给自己仔仔细细的把鱼刺全部挑出去,自己也是一口不吃的。那种被鱼刺卡在嗓子里面,觉得要喘不上气,觉得要被憋死又连咽吐沫都不敢,微微张着嘴儿那种痛苦,最终赶到医院,上衣被自己因张大嘴流出的哈喇子快浸透了,虽说最后鱼刺拿了出来,可嗓子火辣辣的疼,也狼狈的很,虽然是穿越前发生的事儿,可这阴影就落在自己灵魂上。 总算能理解‘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这话的含义了。 这如今,云惠心里不得不感谢此事,只有这深入灵魂的恐惧才最为的真实。 胤禛感受到怀中小人的身子又一次僵硬了起来,这次区别于刚才那般拘谨还是害怕,微微挑眉,看着她那双微微颤抖的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让她剔人骨而非挑鱼刺。 自是当抬眼见其脸上冒出的冷汗...胤禛眯了眯眼,这样的神态装是装不出来的。握住云惠的手“这是怎么了...” “没...奴婢笨手笨脚的,您别嫌弃奴婢。” 见她有意回避,胤禛敛了笑。 这一刻云惠只觉得一股子无形的压力压得好像自己快要坐不稳了,低下头盯着桌上那挑了一半刺的鱼肉......心“扑通...扑通”的挑了起来。心思千回百转,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句话打破这僵面,心里不禁暗自吐槽,这简直就像是孩儿的脸,说变就变的,刚刚还温暖如四月,这下一秒就寒冬腊月了,连个过度都不给。 怪不得康熙皇帝会给他一个‘喜怒不定’的评价呢,这绝对是事出有因的。 “奴婢不会有意要瞒着爷,是有些丢人。” 胤禛面色沉静,带着深究的眼神看着云惠,一副‘爷等你解释’的模样。 “小时候奴婢嘴儿馋,又常常吃不饱肚子,奴婢......就偷偷跟村里的孩子去河里摸鱼,说是摸鱼,可从河里弄出条鱼来是极为不容易的,说白了就是孩子玩水罢了。有次却是瞎猫碰死耗子般摸上来一条。孩子哪里会做鱼,捡了树枝也不懂得收拾鱼直接架在火上烤,没多会儿肉香出来了,就急不可耐的大口吃了起来,这般倒是被鱼刺卡了嗓子,险些没拿出来,所以奴婢有些怕......” 说到这云惠顿了顿,猛然伸出手抓住胤禛的手臂“其实,其实...其实奴婢一直想求您件事儿,只是不敢说,怕说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胤禛眯了眯眼,随即嘴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搂着云惠的腰另一只手则是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你想求爷给你生母脱籍?” 云惠一愣“爷怎么...怎么知道。” 胤禛脸上带有一丝宠溺的笑意抬起生刮了刮云惠的鼻子。却并未开口为云惠解惑,只是道“此事想必现在已经办完了。” “啊?” “爷的小云儿既然这么懂事,那爷自然要好好奖赏一番,何况...你是爷的格格,总不能有个奴籍的额娘......再有......你可知晓你额娘的身世?” 云惠满脸懵懂的摇了摇头,心里有些讶异,额娘?难不成翠娘是满人么?可满人不是不能被买卖的么?这...... “此事你无需多上心,只需知道你额娘儿时走失,三十三年前太仆寺马厂协领佟佳.普赛有个小女儿走失了,至今都未寻回,年前普赛便已病逝,如今他的大儿子,也就是你额娘的亲哥哥佟佳.额尔德正五品的护军营分管佐领在前两日看到你觉得眉目间很像他的额娘他他拉氏,私下打听,从你这儿寻到了你额娘那,最后查实了你额娘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妹妹果儿姐。由于你额娘走失或是被人拐走时年岁还小并未起大名,以后你额娘便叫佟佳.嫁的(jade)满语的意思是翡翠,与翠娘这称呼也相衬。” 云惠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儿,随即忙问道“那...那奴婢嫡母那...还有奴婢阿玛要怎么...怎么安置额娘?满人不允许买卖...这事儿......” 胤禛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爷的傻姑娘,此事时间久矣,有句话叫做‘不知者无罪’何况这种事儿本就是可大可小的,何况你阿玛虽说是个不争气的,好歹也是满洲八旗子弟,并非是汉人又或者包衣奴才买了你额娘,自然无事的。至于安置,毕竟你额娘生了你,而董鄂氏也未犯大错,咱们满人不兴平妻之说,只得脱了奴籍,待回京后在给你额娘抬了旗。算是你阿玛正经的侧室。但有爷在,你阿玛你嫡母自然不敢再苛刻你额娘。” 云惠一直认为,只要自己守好了自己的本心,无论他把自己当做什么,无论自己是否能在他心中有真正的位置,又或者,自己只是个暖床的玩物。她依然是她,依然可以活的很好。 曾经,穿越前自己便把‘既然社会无法适应你,你便只能去适应社会。’这句话当做人生的座右铭,也是因为有着这般坚忍的心,自己才能踏踏实实的在药方里面抓药,哪怕与自己一同进中医院,当年在学院成绩还没有自己好,只因她家里有人脉,已经挂牌子看诊了。自己虽然心中愤恨,觉得老天爷不公平.....可却也淡然接受了。 来到这个三百年前的大清朝,自己除最开始彷徨外,也心中存着感恩的心,毕竟自己多赚了几十年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死过一次的滋味太痛苦了,自己不愿意再次品尝,可在这个没有人权的时代,赖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自己无路可选,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自己一直告知自己,他是自己的金主,是自己唯一能好好活着的靠山,把他当做自己的BOSS,自己就是他身边一个小情儿就是了,不管其做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自己就是他养得逗闷子的小宠罢了。 但最近...好似自己的心要偏离轨道了。 尤其是听了刚刚这番话。 自己不是傻子,哪里有那么巧,恐怕真正的果儿姐早就不在人世了。自己的额娘只不过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他费心安排的。自己想用他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嫌弃自己的女人有个奴籍的额娘罢了。可是这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如若只是嫌弃,脱奴籍是极为简单的,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办到。为何还费事去弄了这般身份,要知道,如若被发现,混淆满汉籍,在这个时代是极为严重的,哪怕他是皇子是贝勒,被有心人捅出去也是要受罚的。 冒着这般危险......又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脸面? 当真为了脸面,不要自己就是了。 第40章 当奴才不如狗 云惠从屋内走出来时,脸上白里透红的,顿若桃花般。 高德庸见此忙迎上去打了个千,脸上带着笑容语气恭敬“格格大喜,奴才在这儿提前恭喜格格了。明儿个启程,格格您回去早些歇儿着。” 不用云惠使眼色,绣儿便忙掏出一个香囊。“劳高总管您提醒,云惠谨记在心。” 对于高德庸,云惠自然是恭敬有礼,要知道哪怕自己如今正当宠,可高德庸在胤禛跟前就如李德全在康熙大帝跟前是一样的,不容小视也不容得罪的。何况对于太监这种属性,云惠心里也有着另一番想法,这身残的人,闹不好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个不健康的,俗称变态,尤其是做到像高德庸这般高位的,那心机可堪比自己的‘祖师爷’何况自己还是‘无师自通’不能在其面前表现的卑微了,也不能表现的像是个主子那般,整个府里不含胤禛,除了福晋及胤禛的子嗣外还真没有人敢摆出我是你高德庸主子的款,哪怕是福晋对他也是极为客气的。更不能流露出对其鄙夷,古往今来就没听说过哪个太监是大度的。 何况他与自己所言还有上次小禄子通风报信,定然是得了他首肯的,不然借小禄子几个胆子,他也是不敢透露胤禛的行踪的。至于为何高德庸给自己卖人情示好,目前还未想明白,但也有些眉目,想必他应该是除了胤禛外最了解其的人了。或是明白胤禛对自己上心了?所以提前做准备?只是还不敢确定,毕竟自己要谨慎小心。 但不论如何,这个情儿自己记下了也必须领了。 与高德庸客气告别后,云惠与绣儿回到自己的住处。 绣儿向外左右看了看,关上门轻声道“主子,这么说几晚上主子爷不会过来了。” 云惠微微一笑“咱们绣儿也变得聪慧了。” “主子,您别打趣奴婢了,高总管都开口说让您今晚上好好歇着了,定然主子爷不会过来,奴婢要是这话都听不明白的话,那奴婢就不是聪慧不聪慧的问题,而是蠢笨了。您还笑得出来,主子爷今晚上要是自己一人还好,如若去了宋格格那,那......那玩意被宋格格哄了去,您怎么办,今个您与宋格格算是明着撕破脸面了,刚刚您在主子爷屋里,宋格格跟前的芸曲过来过,拉着高大总管不知道说些什么,奴婢也不好凑过去听。”绣儿见云惠自顾自坐在梳妆台前卸妆......不免心里更是焦急。 “好主子,您怎么就这么想得开啊!” “好绣儿,明日就要启程,爷不来我这儿也不会去宋氏那的,总是要好好歇一晚上的。何况,这去谁屋儿里也不是我能左右的,那般半路截人的事儿,你主子我是不会做的,也不能去做,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最起码如今我能确定爷心里是有我的。”说到这,云惠微微叹了口气,又好似自言自语的轻声道“只是不知是福是祸。” “主子,您刚刚什么?奴婢没听清楚” “没事,无关紧要,我这儿也不用你伺候了,东西收拾妥当了,你便好好歇一歇,明个启程怕是要日日搭帐了,想要睡个安稳觉,怕是要等到了盛京了,可那时候又是什么个状况咱们也不得知。” “奴婢晓得,刚刚有主子您那番话,奴婢心也踏实下来了,奴婢给您打热水来,伺候您洗漱后再下去。” 相比于云惠绣儿主仆二人,芸曲的日子是极为难捱的。 奉命去请主子爷,结果哪怕是使了银子也没能让高大总管进去通报一声,苦苦哀求也无用功。回到自己主子跟前又被主子埋怨,怪自己请不到爷还把银子送出去,银子给了高大总管,难不成自己还能要回来么?如若自己往回要了,恐怕又要怪罪自己得罪主子爷跟前的红人了,那这一顿虐打怕是要更重的。只要主子爷没有来,那自己便只能是出气筒,可主子爷来与不来哪里又是自己能左右的啊! 芸曲在小耳房里,脸上挂着泪痕,咬着牙往自己手臂大腿处涂抹着伤药。 如若此时被人瞧到定然要心惊的,手臂大腿红肿异常,但是却没有明显的伤口,可当你仔细瞧看却也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小针眼........ 涂好药后,芸曲穿上衣服不禁‘嘶’一声,眉头紧皱.....衣服碰触伤口那隐隐的作痛,让芸曲觉得还不如死了呢,那样......一了百了。 可自己不能,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可自己家人该当如何......定然要被自己连累的。 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咬着牙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哪怕自己一动不动的也会疼,何况走动,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芸曲转身走出小耳房。 “林公公都亏您帮忙了。” “绣儿姑娘可别这么说,都是奴才举手之劳,别的奴才不敢应啥,可在这一路上帮您干点体力活定然不在话下的。”小林子一直羡慕小禄子有个好师傅,那可是高大总管,主子爷跟前的大红人,最得信的亲信。不像是自己没门路,爹不疼娘不爱的,也想认个师傅,可没人瞧得上自个,只能在府里马房做苦差事,要不是这回出门,像绣儿这种在主子跟前伺候的,自己哪里有机会结识。 而且自己可不是个傻子,虽然没人教,可自己长着眼睛呢,虽说绣儿的主子只是个格格,可定然是得宠的,不然为何小禄子对绣儿都是恭恭敬敬的一点坏脸都不敢有,一直笑着说话,当然,也有可能是看上绣儿,有了别的心思,找个对食。不然就一定是绣儿的主子是受宠的。不论前者还是后者自己对绣儿就给当成主子一样伺候,保不齐哪一日自己需要靠她帮衬不是。 绣儿与小林子笑着告别,转过身便见芸曲满脸苍白,走路也摇摇欲晃的一副随时要栽倒的病秧子模样,明明刚才在高大总管那还是好好的,这会儿功夫就这般了,也不知道做给谁瞧看。脸上带着几分不屑,歪过头就往前走,不能给主子惹事,就当自己没瞧见她。 只是.....当绣儿、芸曲两人快走到碰头的时候,芸曲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口中流出痛苦的呻吟声儿。 绣儿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过去“我可没碰你,你别想赖在我身上,林公公可都瞧见了。”说完便转头忙唤小林子过来。 说实在话,这种事儿小林子真心不愿意搀和,这神仙打架,自己是个凡人只有被殃及的份儿。可谁让自己倒霉在旁边呢。脸上有些发苦.....绣儿自己惹不起,可宋格格身边的人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啊!就算是宋格格不受宠吧,可想处置自己这样的奴才还不简单么。 “绣儿...姑娘...这...奴才....”不待小林子说完话躺在地上的芸曲便挣扎的站了起来,白着个脸“与你无关的,是我自己摔倒的,没想着要诬赖你。” 芸曲这话一说,小林子是松了一口气。 而绣儿则是疑惑的皱了皱眉......这般倒是不像是装的...但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哎...你没事吧,刚刚我瞧你可是活蹦乱跳的啊。” 芸曲脸上露出几分自嘲“不劳烦你惦记,我还死不了。”说完就往前走。绣儿伸手拉住芸曲“你怎么说话呢。” 芸曲被绣儿拉住胳膊时不仅‘啊’了一声,这冷汗珠子就跟下雨点似的,从额头往下滴落...这般定然不是装得,绣儿忙松开手,芸曲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手臂.....“你是哪儿伤了?”说完脑中闪过一丝想法,轻咬了下唇,绣儿不顾芸曲躲拦伸出手就掀开了她的袖子,反正这里除了自己就小林子,他是个太监,被太监看了手臂不叫事儿。 可当自己掀开芸曲袖子后,不光是绣儿自己就连小林子都不免惊讶的睁大眼睛。 “哎哟哟...是谁这么狠心啊...啊...不会...不会是你主子...宋格格吧?”小林子说话的声儿是越来越小,但也足以让在场的绣儿、芸曲听清楚。 “你都这样了,还要替你主子瞒着不成。” 芸曲脸上露出惨笑“不然又能如何,我没有你好命,遇到心善的主子,这做奴才的...命不如狗......何况......我不是自己,还有家人,我在这儿求求你们了,就当是什么都没瞧见。”说完便要跪下。 小林子跟绣儿伸手都要拦着,可又怕伤了她。只得任她跪下,两人往旁边躲了躲。绣儿见她这般,心下也不落忍“成了成了,我们应你,不传出去,你赶快起来吧,自己当心些吧。” “是啊是啊,芸曲姑娘,您看奴才整日里就跟马打交道,想说也没处说,您放心,奴才嘴巴严着呢。” 芸曲见此才慢慢起身,绣儿想上前搀扶...又怕伤到她,最终叹了口气,先行离开了。 第41章 今日情明日毒 小林子瞅着芸曲这样儿心里也有些个不落忍,自己最然在府里马房里干得是最苦最累最脏的活计,那也比倒夜香刷桶子的强上些不是,心里羡慕着那些个跟主子跟前露脸当差的,活轻生不算还能时不时的得些打赏,哪怕是吃主子剩下的饭菜也是极幸福的事儿。 可如今这瞧瞧......自己是只看到表面的光景了,这要是碰到心狠的主子,时不时的挨个打,瞧瞧......都说做太监的无根之人最是心狠变态,可跟宋格格比起来还真算不得什么了。叹了口气主动帮着芸曲收拾马车,这回儿倒不是如刚才那般替绣儿收拾时讨好卖乖的心态,着实是不落忍,心疼啊。 这人落难时又或者受了极大委屈时,若是谁伸出个‘橄榄枝’来,定然是感动不已的。小林子不同于绣儿,以往没有交集自然也没有过节,自己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可讨好的,还对自己这般好,帮着自己收拾......芸曲抬起手忍着疼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是不是特别疼?” “没,就是风沙进了眼睛,我早就习惯了。”芸曲努力的摆出个笑容。 “哎哟哟,您还是别笑了,这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成了,别的奴才也帮不上,以后这些苦力活就交给奴才了,定然给您弄妥当了,不让宋格格挑出错儿来。” “恩...谢谢...你也不用在我面前称奴才,都是下人,我...我这样...你也瞧见了,还不如你呢,要是不嫌弃,直接叫我名儿就成了。”芸曲哽咽的点点头道。 “哎,那我就叫你芸曲,你叫我小林子就成,咱们遇见了就是缘分,我也是无权无势的小太监别的也帮不上你,也不会劝人,总归好死不如赖活着,以后当心些吧。”小林子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傻笑着说道。 这般憨憨的姿态落入芸曲眼中让其不禁翘起嘴角,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这般竟是让小林子看花了眼,随说自己没那物件了,可也是个男人不是......没办事的能力,可这动心的能力还是有的...随即又忙低下头,垂下眼帘...哎,自己如若是那些个前院的小厮侍卫就好了,定要好好奔个前景......将来想法子讨她做媳妇,好好疼着,可惜啊...自己命苦......有没有啥大本事...怎么能起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 夜色朦胧,星汉城河......窗外月光下的柳树枝随着夜风轻轻摆动。 夜深人静...廊阁里挂着的八角宫灯都熄了烛火,云惠侧躺在床榻上,听着窗外传来的知了叫声......心里可谓是一团乱麻。 脸上显出几分自嘲的神韵,倒不是自己行事畏手畏脚的,只是...那般人物怎么会看上平凡的自己?‘穿越女光环’这种解释自然是不信的。 其实,也不能怪云惠纠结累心......初穿来时那夜里被饿醒,白日被累晕,甚者时不时被打骂的心酸,进宫后时时小心谨慎,伏小做低。进府后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般。他对自己表情,虽然隐晦但却也能感受道。 第一次可说是做戏,第二次可说是新鲜......第三次呢?幸运? 云惠有着一种‘幸福来的太突然’不敢相信的感觉。如今他所做所表现的都是自己处心积虑想算计到的,可是自己还没怎么开始,就告知自己不用算计了,自己已然在他心中不同了。 这不是说笑吗? 云惠看不透胤禛,这个,在这个时代极为尊贵的男子身上充满了变换莫测。 穿越前,孤儿院的生活,养父养母家的生活,来到这里后的生活,一路均是曲折坎坷的。 谁又知。 今日情是不是明日毒呢? 又或者...... 富贵险中求,如此还不如拼一把,或许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至于绣儿所说芸曲之事.....总归是有机会用上的,最起码也要让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护住她,护住她所在意的家人,如今还是先按兵不动。 ...... 盛京的夏风就如‘春风吹拂’极为舒服。 满人马上得天下,虽得了天下却与汉人人数悬殊过大,入关后,虽极力保留满人特色,甚至逼迫汉人剃发。但终究无法阻挡满汉融合。到了此时,已经不再过分要求汉人“剃发易服”了,不过也依然提倡“骑射”,并以“弓马娴熟”作为选拔武职官员的标准。 康熙尤为喜爱“射猎”,借着此次东巡祭祖,虽说提倡节俭,在吃食上也极为普通并不奢华,可光携带着武备院备办的各种弓、箭、马鞍等就足足用了十二辆大车。途中不止一次,康熙亲自率领随行皇子阿哥近臣进行围猎习武。尤其是到了盛京,围猎人数达于千人。 行程饱满,再加上此次祭祖事宜胤禛参与其中,以至于自承德行宫后云惠与胤禛私下接触是少之又少。这倒也算是变相帮了云惠,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好好想一想。 此次祭祖后,则改道科尔沁,巡幸塞外,康熙还要会见关外部族爷,之后才会回京。 云惠对盛京的环境是极为喜欢的,只可惜只停留了短短七日。 孝惠章皇后出生在科尔沁草原,康熙心中担忧嫡母年岁大了受不得草原上的寒风,故而安排孝惠章皇后幸在硕纯禧公主府第。自己则带领皇子近臣搭帐草原,接受蒙古各部王公朝见拜谒。兴致高时也会亲自下场带领皇子近臣围猎。 让云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见证了后世被称之为与胤禛是‘大清双骄’狭王十三爷‘拼命十三郎’称号的由来。 来到科尔沁草原,云惠被这广阔的草原所震撼着。不同于宋氏每日与其他皇子皇宫大臣随行女眷聚在一起说笑或攀交情,除了日日去德妃帐内请安外便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小帐内。正忙着用胤禛让高德庸送来的狐狸皮给他做护膝。 “主子,主子......”帐外传来绣儿气喘吁吁的声音。 云惠放下手中的针线忙蹙眉起身“这是怎么了?外面怎么乱哄哄的?又猎到什么大物了?” 绣儿传了口气“主子是老虎,还是十三阿哥亲手猎杀的,皇上下令今夜草原设宴,主子...奴婢伺候您梳妆打扮,再耽误怕要来不及了。” 云惠愣了下.....这一路上自己与十三阿哥虽然无正经交流,但也算是点头交了,每次他都会笑呵呵的唤自己一声‘小嫂子’。自己也是回以微笑的。十二三岁半大的孩子,竟然能猎杀老虎,着实让云惠有些惊讶佩服。 不用云惠开口询问,绣儿就把自己听来的事儿说与云惠所知“主子您可不知道,当时那大猫冲着皇上就冲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十三阿哥小小年纪挡在皇上跟前,拉开弓箭便射了过去,一副敢伤害皇上我就拼命的模样!极为的英勇。” 透过梳妆铜镜,看着身后给自己梳头的绣儿说的活灵活现的,云惠也不禁打趣道“瞧你说的,就如你在当场似的。” “主子,奴婢可不敢瞎说的,奴婢虽然没瞧见,但好多人都瞧到了呢,而且皇上亲口说十三阿哥是‘拼命十三郎’呢,对其是赞赏有加啊。” “是是是。”云惠笑着看了眼一脸崇拜神情的绣儿,想必今后十三阿哥是多了个小粉丝了。 德妃赏赐的内造翡翠头面算是有用武之地了,平日里佩戴太显高调,像今晚上的场合则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如若没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想必要被人私下嘲笑的,云惠虽然不建议,但也不想因小失大,被那些惯于捧高踩低的小人所轻视导致本可避免的小算计。 一袭绛紫色精致刺绣的旗装,袖口裙摆处用墨绿丝线绣的竹叶与发鬓上的翠色头面相呼应,胸前则是寓意吉祥的祥云图富贵图。用桃花脂粉涂在眼部周围,柳叶弯眉,点绛唇。 这般姿容出现在宋氏面前,可谓是让其快咬碎了牙根了。 “马佳妹妹今日倒是不躲在帐内了。”宋氏走到云惠跟前,笑着拉起云惠的手,有些咬牙切齿的在云惠耳旁嘲讽道,随即又忙笑着拉着云惠到一众女眷跟前“这就是我平日里提的马佳妹妹,她啊,是个内向的,你们可别欺负她,着实得我们爷喜欢呢。” “这就是马佳妹妹啊,真真的是,闻名不如一见呢。马佳妹妹着实厉害,姐妹们三番五次的宴请均不给脸面,还以为是什么仙儿一般的人物呢,也不过如此,还没贵府李姐姐颜色娇艳呢。” “这是诚郡王府的田侧福晋,妹妹还不赶紧见礼。” 三皇子的侧福晋田氏,也是这次陪同几位皇子出巡的女眷中身份最高的田侧福晋了。云惠一脸恭敬动作极为标准的向田氏见礼。 田氏微微抬着下巴,故意不叫起......但心里多少还顾忌云惠毕竟不是自己爷府里的,慢悠悠的叫起“起来吧,马佳妹妹这行礼问安的动作真真的标准,想是习惯了。一时间倒是让我看呆了,可万万别怪我多让妹妹你屈膝了。” 想是习惯了?呵呵,这言外之意云惠自然听得明白。 “您说笑了。”云惠嘴角挂着笑,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落入田氏眼中倒是对她高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也不在多言语。 这去主帐的一路上,云惠被众女眷有意无意的疏忽了。冷眼瞧着宋氏在其中左右逢源的模样,心中不免用她这番作为警示自己。这就是不得他喜欢的代价,不仅仅在府里要谨慎小心,出门在外还要陪着笑脸一点自我都没有。 通过这些日子云惠早已经想透彻了,这些年来自己吃了这么多苦,早就将谨慎淡漠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只要真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无需在那条条框框之中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最起码,自己也趾高气扬的潇洒的活过,何况自己如今这般谨小慎微委曲求全的活着也不见得能寿寝正终不是。 第42章 搬起石头砸脚 云惠与宋氏一前一后的走到胤禛跟前行礼问安。胤禛点了点头,两人便侧坐在他身旁。对于宋氏抢先一步挨坐在胤禛身旁,云惠也未于其计较,这般场合如若真的起了争执,哪怕自己无错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一旁伺候的高徳庸都感到自家主子爷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不禁心里打了个哆嗦,一边埋怨宋格格的‘不识趣’偏偏要插在爷跟马佳格格中间,一边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觉得马佳格格性子不免太‘绵软’些。 顺便心里还不免要‘佩服’一下宋格格,这般坐在主子爷身旁还能端着笑的伺候主子爷,给他倒酒,呵呵!没瞧见主子爷脸上都黑了么!心可真够大的! 对于高徳庸的‘心里活动’宋氏自然是感觉不到的,虽然心中发怯,但这种场合,自己怎么能让马佳氏抢了先!如若让自己跟她换了位置,岂不是直接证明自己在府里就是个不得宠的,那般自己可真真的没脸见人了,何况…只有离着爷更近些,才能表现给爷看,自己也是好的。 虽说爷如今脸色不太好,可也未开口让自己起身,换她来坐,如此宋氏也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笑着给胤禛倒酒。又见他未反对,心下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就说嘛,爷怎么会不念及情分,当众给自己没脸,这般脸上也显出几分得色来了,看向自己身旁的云惠,眼中也流露出几分嘲讽来。 平日里,你再怎么献媚于爷,到了如今这般大场合还是要有个先来后到,尊卑之分的! 当然了,宋格格自然也不敢仔细打量胤禛,自然错过了自己给他倒酒时,胤禛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否则也不会‘继续找死’‘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给云惠‘上眼药了’! 对于云惠的‘谦让’宋格格自然不会领情,微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坐在诚郡王身侧同样给其满酒的田侧福晋,计上心来,宋格格并未放下手上的酒壶而是侧过身又替云惠倒酒,脸上则是带着几分歉意道“妹妹,刚刚是姐姐的不是,只是按身份,田姐姐毕竟是诚郡王府的侧福晋,如此姐姐也不好替妹妹说项,这杯酒当姐姐向妹妹陪个不是,咱们姐妹之间可万万不能生了嫌隙,让外人瞧了笑话呢。” 云惠愣了下,心下也算是明白为何宋氏会混得如今这般,如若继续这般无脑的下去,她与爷的‘往日情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其败光了! 用不着云惠开口说什么,胤禛此时已经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宋氏身子不舒服,高徳庸送她回帐休息。” “是,宋格格您请吧。” 宋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不是真的’‘我是在做梦’‘一定是幻听了’的神色。好在还有着几分理智,知道不能在这种场合闹起来,否则别说是被爷厌弃了,一个不好怕是要小命玩完,只是实在是想不通,不该是这样的啊! 难道不应该是爷恼了马佳氏这个贱人,怪她丢了自己的脸面与诚郡王的侧福晋起了嫌隙给自己惹麻烦么!为何要发作自己! 宋氏本想张口再说几句可转头看向胤禛那张已然‘黑’的不成,冷厉的双目,不禁打了个哆嗦,有些茫然的随着高徳庸走出了主帐。 “宋格格,主子爷那边离不开奴才伺候,奴才就不送您进去了。好生伺候你家主子。”后面一句话自然是冲着宋氏身后已经害怕到忍不住打哆嗦的芸曲说的。 “是…是…奴婢晓得。”芸曲有些结结巴巴,一脸惧意,身上还打着哆嗦回到。 高徳庸见状,不仅蹙眉,自己有这么可怕么!至于把这个小丫头吓成这样么!哼!还真是什么主子配什么奴才!一样的不讨喜! 待高徳庸离开后,宋氏才缓过神来……在芸曲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走进帐内,转过身就甩了芸曲一个嘴巴。不等芸曲疼的叫出声来,上前便把手中已经被自己攥得不成样子的帕子塞进她的口中,上去又踹了几脚,从头上拔下来细细的发钗,死死的摁住芸曲满脸狰狞“贱人!贱人!贱人!” 待宋氏发泄一通后,芸曲已经被折磨的摊在地上浑身颤抖,起不来身了。 见此,回过神的宋氏不免也有些后怕,如若让爷知晓自己这般,定然会认为自己狠毒,更加不喜自己了!那样,自己还有什么出路。 想到此,宋氏半蹲下身来看着半昏迷的芸曲,除了脸上的伤明显一些,身上的伤又不会出血自然不会被人发现,想必就算是为了她老子娘,她也是不敢张口瞎说的!随即脸上带上几分怜意来“好丫头,刚刚我是疯魔了,让你吃了苦头,趁着现在天黑了,你去给自己煮两个鸡蛋好好敷一敷脸,对了,去我箱子里把那半根山参拿出来熬个参汤补一补身子……” 良久见芸曲并不起身,宋氏心下暗恼,声音也高了几分“怎么!你这做奴才的,还心生怨气,怪主子我了!” 听了这话芸曲咬了咬下嘴唇,挣扎的起身,声音虚弱道“奴…奴婢不敢,奴婢刚刚是…起不来,奴婢知罪,奴婢求主子饶恕。” “哼…下去吧。”宋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芸曲颤颤悠悠的走出宋氏的帐篷…每走一步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浑身都痛。 “这不是芸曲姑娘么?您怎么没跟宋格格去住帐?呀!芸曲姑娘这是怎么了?” 小林子忙上前两步扶住马上就要摔倒在地的芸曲,这离近了一看不仅有些傻眼,心里也产生了说不出来的疼痛!只见芸曲脸色惨白,额头鼻尖都冒着汗珠子,一侧脸颊则是肿得老高,一看就知道挨打了,而自己扶住她时,只见其倒吸一口气,定然是身上也伤了,此时心里心疼又着急的小林子,哪里顾得上什么男女有别,何况自己是个无根的人,自然不避讳的掀起云惠的衣袖看着那青紫,皮下更是渗着血丝…惨不忍睹的手臂,眼睛不仅红了起来“那个毒妇!这给多疼啊!”这声音竟然也不禁有了哭腔。 这般,芸曲愣了愣…心中更是悲凉。 原先家里得知自己挨打了,也是心疼的…可更多的则是怕自己连累了他们,一再而再的让自己多忍忍,还说等忍到了年纪配了人就好了…就连自己的亲娘,再给自己上药时也是一边哭着一边让自己万万要忍住了,不要连累了家里。 这样纯粹只是心疼自己人,自己今个才算是遇见一个…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日他满头大汗帮着自己装车的样子……哪怕他是个无根的太监,可这一刻,芸曲心里清楚,她是把他放在心上了。 小林子扶着芸曲到了没人的地方,又嘱咐她别乱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塞给芸曲一个烤鸡腿跟冒着热气的白馒头,还有一个包好了的鸡蛋。有些傻气的冲着芸曲笑。 如此,芸曲心里便是更加的感动,他在马厩干那样的苦差事,哪里有什么机会吃到荤腥,恐怕是花了大力气又舍了不少银钱换来的。 …… 天阶夜色凉如水。 草原的夜空无疑是美的,美的震撼心灵,好似伸开手便能摸到那星辰一般…… 从主帐出来,云惠跟在胤禛身后,对于席间发生的事儿,云惠此时也不免有些摸不到头脑,既然遣退了宋格格,那定是不会恼了自己的,为何从席间到现在都不与自己说话,这般气氛下,云惠自然也是不敢开口的。 都说女人的脸是善变的,可男儿!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你是哑巴么!” 走在前面的胤禛突然停下脚步,云惠险些撞了上去,好在身后跟着自己的绣儿眼疾手快的拉了自己一把。耳边传来胤禛的斥责声儿更是让云惠有些不知为何。 看着一脸迷茫的云惠,胤禛现如今是有火不知道往哪里发!有些话,傲娇的胤禛自然不可能轻易说出口的,难道还要爷主动去问你是不是受了委屈!难道不应该是你主动跟爷诉说委屈,然后请爷给你做主,给你拿回场子么!不知趣! 憋着一肚子的话的胤禛此时脸色能好才叫怪! 再加上云惠这般迷茫的样子,真真的不争气!爷怎么会把个傻子放在心里!爷是傻了么! 最终,留下一声‘哼’甩了甩袖子大步的回了自己的帐篷。而高徳庸则是一脸嫌弃云惠‘不争气’的样子叹了口气,忙转身快步跟上胤禛进了帐篷伺候。 留在原地的云惠、绣儿主仆两人不免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摔!(╯‵□′)╯︵┻━┻这是要哪样!说清楚了能死么! 主仆二人回了帐子,绣儿伺候云惠洗漱后才皱着眉一脸‘奴婢就是说一说您别当真’的模样道“主子,会不会是贝勒爷希望您跟他撒撒娇,诉诉委屈啊,而您一直没开口,所以不高兴了?” 不得不说!绣儿!您真相了! 可云惠信么?就连说出这话的绣儿她信么!云惠就差给绣儿翻了个白眼了,指了指还没收起来的铜镜“你去照着镜子,把刚才这话儿再重复一次,你觉得会么!” 绣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第43章 肌肤软玉温香 “主子,您瞧瞧这可是银狐皮,最是金贵难得的,小禄子刚送过来说是贝勒爷吩咐的,前两日贝勒爷禽兽猎到的呢,听小禄子说就两张,福晋那留一张,剩下这张就送您这儿来了,这几日贝勒爷都不来您这,奴婢心里还忧心,如今瞧来,就是奴婢多心了,在咱们贝勒爷心里,主子您可是不一般的呢,要是那边知晓了,定然要气的鼻子歪了呢。 等回了京城,奴婢就给您做个围脖,再用福晋上回赏的那块贵紫色的锦缎做个披风,配上这银狐皮定然贵气非凡呢,到时候怕是就连李侧福晋都要换几条帕子了。” 云惠脸上带着笑,看着满脸笑容,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的绣儿,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头,顿时觉得轻松了些,自那日后,好似故意躲着自己一般,远远的瞧见了便转身就走,闹得自己心里着实有些害怕,不知不觉连个‘为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厌弃了,那自己可真真的要郁闷死! “仔细收好,也不急着拿出来,总归太张扬不好。” “主子,这可是贝勒爷的恩典,您荣宠的证明,为何要收起来,在府里,顾及福晋您整日小心翼翼的,奴婢瞧着都心疼,这出了门了,您还这般压着自己,奴婢替您委屈,何况那位也不领情,您都这般躲着了,还找上门欺负您,再说了,长眼的人都瞧得见,她哪里比得上您在主子爷心里的位置。” 见云惠脸上那不赞同的神色,绣儿顿了顿了,也知道自己有些飘飘然了,忙又道“主子,奴婢知道,就是心里压着这口气,替您委屈,出去了奴婢定然谨小慎微不会做出半分出格的事儿,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给您惹麻烦,就是如今就奴婢跟您,奴婢就跟您说一说,您放心,奴婢都明白的,奴婢心里真的佩服主子您,但也真心替您叫屈!这几日贝勒爷不来咱们这儿,瞧瞧那边…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好似贝勒爷去了她那似的。” “你明白就好,无论如何她总是最好跟在爷身边伺候的,就连福晋都会给她几分脸面,虽说爷性子冷清,可也是重情义,念旧情的,否则她如今这般,也不会再府里过的那么安然。这‘忍’字好说也好写,可真的做起来就真的是像往自己心头上割一般的难受,可总有个先苦后甜…也总是要知晓规矩,避让锋芒并非就是怕了,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争风吃醋容易,是个女子都会,可闹起来,先不说这出门在外,被外人瞧了笑话,最重要的,总是不能给爷惹麻烦……” “您是忍着了,可那边呢,还联合外人来欺负您!她怎么就不想想这也是给贝勒爷脸上抹黑。” “所以…你且看她。”云惠眼中闪过一丝皎洁。 绣儿本就有着几分小聪明,虽说如今云惠也并未全心全意的信她,可目前看来自己身边能真的用得上的除了绣儿也无他人,日久见人心,给别人机会的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自然也是有意无意的培养绣儿。 这般时日久了,绣儿也是个‘孺子可教’的,自然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言外之意’。有些狗腿的凑到云惠跟前,眼睛放着光“主子,奴婢明白了,要不说您是主子呢,宋格格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咱们给离着远些,省的被误伤了。” 云惠伸出手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古灵精怪的,原先我怎没发觉你这性子也是个活泼的。” “那还不是主子您人好,把奴婢宠出来的,跟了主子您,奴婢才明白什么叫做‘前世修来的福气’呢,想想宋格格身边的芸曲,这段日子下来就跟去了半条命似的,准时又挨扎了,宋格格心也真够狠的,怎么下的去手啊!好在奴婢命好跟了您,不然碰上宋格格那般的主子,还不如就认了命去嫁给那个傻子呢。” “人的命…认与不认全靠自己。”可悲的是,自己都无法选择……后面的话云惠并未说出口,微微叹一口气,芸曲的事儿自己也只能为其叹息,如今自己还算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哪里还有闲心去怜悯别人,更何况,自己竟已然琢磨怎么利用……人,总是要在现实中低头,冠冕堂皇的话也只不过是自己哄着自己玩罢了。 “你去把匣子里的香囊拿出来,咱们去爷那瞧一瞧。” …… “主子,马佳格格求见。” 胤禛放下手中的毛笔,嘴角微微上翘,干‘咳’了一声“恩。” 高徳庸得了回复忙走出帐子,脸上带着笑“格格请。” “奴婢给爷请安。” “爷不安。” 云惠一愣,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此时在帐子内的高徳庸跟绣儿两人是一个大气都不敢出。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高徳庸忙递给绣儿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轻手轻脚的出了帐子,在帐外十米远的位置守着,不能离着太近,也不能太远,不然让不长眼的打扰了里面,恐怕自己给小心自己的皮了。 “爷怎就瞧不惯你这委曲求全的模样!明明是个有爪子的小野狼!”这几日胤禛心里也想明白了自己对云惠的不同,虽然自己也很诧异,但并非是‘鸵鸟性子’何况,喜欢上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她能让自己喜欢,哪怕使了手段,也是她的本事,自己喜欢了,那就宠着些就是了,只要不出格,自己难不成还不能喜欢一个,宠着一个,护着一个女人么!这般想通透的胤禛率先打破了安静,走上前抬起手捏起脸上显得几分不知所措模样的云惠下巴,逼着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说道。 云惠不是胤禛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想的她又怎么可能猜得到,何况一开始的设定就没有一条是他会喜欢上自己,对自己动了情义,比较云惠一直保持着理智,知道不该存在的‘幻想’是会死人的。 故此,两人此时并非在一个频道上,说的更直白些就是胤禛一头挑子一头热!而且还是藏着掖着的‘热’。 “奴…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胤禛‘哼’了一声,换来云惠下意识的一哆嗦,这般落入胤禛眼中更是让他心情不好了,爷是洪水猛兽不成,用得着怕爷么!难道瞧不出来爷喜欢你!“爷,瞧你就是个傻的。” “是,奴婢知错。”顶头*oss骂自己傻,那自己就是傻呗,云惠乖巧的应声道。这样一来胤禛更是一肚子火气不知道怎么发了,换做原先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时自然可以张口骂一声‘滚’!把这招惹自己生气的小东西轰出去,如今这‘滚’字在喉咙口处就是说不出来,还真是不忍心训斥,瞧瞧,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跟当初自己养的小京巴在自己靴子里撒了一泡尿后被自己抓住的小样儿是一个样子。 “何事?” 这问话,云惠是听明白的,忙忐忐忑忑的从怀里掏出修好的香囊“奴…奴婢这几日绣了几个香囊,您知道,奴婢笨,还傻,女红原先从来没有学过,还是跟绣儿学的,练习了好久,这是唯一好的……” 胤禛挑了挑眉,接过香囊,虽然针脚杂乱,不成章法,但也能瞧得出来是一朵木兰花跟一朵桃花,还有几片绿叶子点缀……“这?就是唯一好的?恩?爷到是好奇了,你那些不好的给成什么样子。” 听了这话,云惠顿时笑脸通红,不是害羞,是羞愧的! 有些结结巴巴“就是瞧不出来是什么…奴婢…奴婢绣的这个,绣儿都说…一看就知道是木兰花跟桃花…已经极好的了。” 胤禛嘴角抽了抽……瞧得出来是什么?“呵,真是个傻得,连客气话都听不出来,行了,毕竟也是你一番心意,爷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好在里面装的薄荷叶子能让爷提神,也算是有个用处,不然…哼。” 又哼!(╯‵□′)╯︵┻━┻ “奴婢谢谢爷不嫌弃。”心中一群草泥马奔过…云惠心中不免吐槽,可表面上还给服服帖帖的感恩他收下东西,天知道为了这个‘拿得出手’的荷包自己这几日都没睡好觉,现在手指还疼呢。 “过来,给爷磨墨。”胤禛仔细的收好香囊说道。 云惠忙点头称‘是’,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莲藕般白皙的手腕,上面带着一个翡翠镯子,虽说瞧上去成色称不得上品,可在这肤如凝脂的肌肤衬托下不仅这平常的镯子显得更翠绿了,反之镯子也衬着肌肤更加‘吹弹得破’了。 随着磨墨的动作,一圈一圈的在胤禛眼前晃过,再加上胤禛是用余光瞟着,多了层朦胧,更是让人心痒痒。 顿时‘软玉温香’四个字出现在胤禛的脑海中,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做事,放下手中的毛笔,直接握住云惠的手腕,又或者是有‘心理因素’在作祟,这触感更是觉得‘滑腻似酥’。声色也有些发哑更为低沉还有着几分暧昧道“怎么?磨个墨都不忘记勾引爷?恩?几日不去看你,就离不开爷了?” 云惠睁大眼睛! (╯‵□′)╯︵┻━┻还尼玛敢更不要脸一些么!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精虫上脑啊! 第44章 张小颖是个热心肠,性格跟王萌有点像,刚刚跟父母从m国回来,虽未参加国内的中考,但由于张小颖夺得了去年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第四名!要知道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是世界上最著名、最严格、最权威、级别最高的钢琴比赛之一,去年张小颖才14岁不到15岁,这样的年纪能在这样国际权威的比赛中拿到奖项,可想而知她的钢琴造诣了,因此被一中以特长生的身份破格录取。 123言情文学 说实在话,像张小颖这样在某一个领域中有着让他人望尘莫及的天赋,哪怕不用上学前路也是一片光明的。她在随父母回国前已经收到了科蒂斯音乐学院递来的‘橄榄枝’。只不过张爸张妈一是觉得张小颖年纪还小,虽然孩子在钢琴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但也还是希望她能中规中矩的经历高中,反正哪怕自己孩子学的不好,也是可以再回m国上音乐学院的,多经历些多孩子的成长也是有好处的,何况孩子自打5岁便跟着一同到m国,从小到大都接受着m式教育,近十年来从来没回国过,张爸张妈夫妻两人在结束了m国的工作后,也争得了张小颖的同意,便带着她一同回来了。 对于华夏高中前的军训,张小颖表示很期待,没用张爸张妈送,找到自己的临时带队老师后便上了大巴车,刚进来就看到门口坐着的妹子哭的好伤心,就像家里有至亲逝世了那般,以前隔壁家的小汤姆在他外婆去世的时候就是这么哭的,好可怜,家里出事了还来军训。 张小颖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哭泣的女孩,用着较为生硬的口音劝道“hi,你还好吧,请节哀。” 陈思晴本来都已经伸出手准备接住递过来的纸巾,顺便诉诉苦,拉一个盟友到自己这边,可没有想到听到的话竟然是让自己节哀!这般惊讶后,哭的更大声了。对此张小颖满脸的歉意“抱歉,我不该提到你伤心的地方,会过去的,愿主与你同在。”说完还学着当初在m国时自己音乐老师劳伦女士经常‘哦!上帝!’然后虔诚的在自己胸前画十字架,虽然自己并不信仰上帝,但是学一学动作还是不难的。 “你有病吧!你家才死人了!你太过分了!神经病!” “琳琳算了…”陈思晴一脸为何你们都要欺负我的样子看了一眼张小颖,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这次连声儿都配了。 王萌见张小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发呆,很是仗义的起身把她拉到后面,里里外外的学了一遍舌 “it'h!”张小颖听后下意识的标出一句英语来,这句话很简单,因此车上所有人都听懂了。 “你以为,来点寿司么?我自己做的。” “谢谢,看着就很美味。”张小颖接过王萌递过来的寿司,一口吞了下去,举起大拇指“很棒,你们尝尝我带来的,希望喜欢。” “你说话的口音好怪。”王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随口问道。 “恩,我从m国回来,普通话的发音好难。” “海龟啊!那你怎没留在那?” “没办法,我爸妈在那的工作结束了。” “那你跟咱们叶子有共同语言,叶子去年在m国做了一年的交流生。” “真的?你在哪儿?”张小颖顿时对叶子涵表现的更热情了。 叶子涵微微一笑“我在圣保罗。” “啊,我知道,我是在迪尔菲尔德中学,离着不近,不过也挺有缘分的,咱们做好朋友吧。” 叶子涵愣了下随即也伸出手握住了张小颖主动递过来的手,两人还做了贴面吻,有时候女生的之间的友谊就会这么奇特,可能是因为交换了零食,也可能因为一句直白的话,就会成为一辈子的朋友的。 …… 叶子涵这车的带队老师袁老师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像是师范刚刚毕业的学生,戴着金丝框的眼睛,梳着马尾辫,一身纯白的运动服,这一打扮更显小了,上车后先点了名待人数都到齐了,才开始说规章制度,也提了到了地方部队吃的、玩的都是会统一保管的,在军训结束后才会归还,现在身上带着零食的,可以在车上吃个够,毕竟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又询问了有没有去洗手间的,下一个停车点是在告诉服务区要两个多小时。 袁老师这一席话,可以说是默认甚至鼓励大家把从家里带来的零食最好在路上都解决掉,不然等到了部队,一下子收走很多零食,有点不好看。 对此陈思晴是越发的觉得委屈,张玉琳撇了撇嘴想开口但也碍于对方毕竟是老师,这次军训成绩也是要算到军训后统考成绩的,权衡利弊也闭上了嘴巴。 h省第三野战部队射击训练场内,一阵枪响后,李伟国听着耳机中战士报靶…全中!对于自己堂姐留下的唯一孩子,尤其是当年这孩子经历了那样的事儿,就恨不得打上池家!在m国这些年来的治疗,自己虽然碍于身份不能出国,但是从堂弟李伟成口中还是得知一二的,老李家本来就人丁不多,自己膝下只有个闺女,堂弟李伟成老大不小也没成家,至于自己亲弟弟家那个小混蛋就不用提了,提了就一肚子气,真想把那孩子拉到部队练一练,毕竟这般看来,老李家的下一代还真没有拿得出手的。 可谁能想到,自己这有病的侄子竟然在军事方面有着超强的天赋,不管是信息技术,自己看着头疼的那些代码,在侄子眼中就好像是跟11=2一样的容易,不光如此再射击方面更是百发百中,简直就是天生的阻击手!这样的好苗子,却摊上了那样的毛病,虽说经过这些年的治疗已经克制住了,看着除了不爱说话对人冷冰冰外与常人不同,但李伟国心里明白,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闹不好哪天就爆炸了! 尤其是自己这侄子还不能接触女人,年初从国外回来后,自己把他接到部队来,宣传部那边的女文艺兵下来慰问演出,自己手底下的那帮小子一个脸红跟的猴屁股一样,眼睛里都冒着光,在部队呆久了,看‘王婆’都能瞧出‘貂蝉’的影子来。 而自己侄子,别说!真随了咱老李家的优良基因了,一米八七的大高跟,身躯凛凛、英俊潇洒的模样最得小姑娘喜欢,原先那些眼睛都朝天瞧的文艺兵们,尤其是何家那个小公主,更是主动贴过来,在自己大侄子跟前转来转去的,只可惜有一次何家小公主碰触了底线,竟然伸手拉了自己侄子的胳膊,下一秒就被踢飞了出去,然后不顾地上哀嚎叫疼,哭的让男人都觉得心碎的声儿,自家大侄子直接洗了十几遍澡,才从浴室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淋了一身屎呢!至于何家那姑娘,肋骨折了一根…… 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赔礼道歉! “报告!首长,b市一中的学生马上就要到了。”李伟国有点不耐烦回过神恩了一声“以往怎么干今年还怎么弄!”心里不免对自家老爷子答应一中每年来部队军训的事儿不满,一帮小崽子在自己这儿闹腾一个月。 …… 此时,叶子涵背着背包,手里还帮着王萌拿着一个小包,至于王萌更惨身上挂着三个包。 “姑奶奶你以为你郊游么?”帮王萌抱着泰迪熊抱枕的张晓丽一旁抱怨着。 “累死老娘了,这是什么道儿啊!七拐八拐的,还都是石子!搁脚!!!早知道就开病假条不军训了!”王萌一边走着一边抱怨着。 “叫声哥哥,帮你拿个包。”王博此时凑了过来。王萌这时候可不会跟王博斗嘴,直接把手里提着的两个包塞到王博怀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哥哥…谢谢!”王博一愣,这小子可没想到王萌这丫头真会管自己叫哥哥。 一旁的杨翔笑了笑“哥们,自讨苦吃了吧。” “要苦也一起苦,说完扔给杨翔一个包。” 近三百人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了部队大门口,看着门口摆着的一排排大箱子…顿时哀嚎!真收走啊!自然王萌嘴上说的离了她就再也睡不着觉的泰迪熊抱枕也被没收了。 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每个人才都领到了不合身的迷彩服,统一的被褥跟洗漱用品,尤其是女生,比了比迷彩裤子,都觉得裤腿都快赶上自己腰粗了。 部队派来的教官按照男女分成了两个排,男生一排、女生一排,又按照身高分了班,叶子涵跟王萌还有张小颖被分到了二班,张晓丽、单新、吴兰则是分到了一班,至于林月则是跟到三班。 “啊啊啊,不公平!单新就比我高一厘米,早知道刚才我已经站的更直一些!”王萌有点郁闷的跟叶子涵、张小颖抱怨,叶子涵笑着劝她道“好啦好啦,你好歹跟咱们一起,林月自己分到三班了。” “小月月,谁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林月腼腆的笑了笑点点头。 让叶子涵唯一觉得不愉快的是,教官排队的时候把自己跟陈思晴排在了一起。 什么仇!什么怨!(╯‵□′)╯︵┻━┻ 第45章 与宋格格翻脸 一夜涟漪。 云惠侧躺在床榻上头枕在胤禛臂弯里,这一夜的颠覆真真的让她有些茫然。如果现在有微博话题的话,一定是这样的: #冰山四四一夜变暖男# #四爷开始不要脸了,怎么破# #自恋祖师爷横冲江湖,谁敢与四四争锋# 总之,画风一定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对于云惠这一副我还是在做梦没有缓过神的模样,擅长脑补的胤禛已经替她找好完美的理由了。 抬手顺了顺‘毛’“记得爷的话,好好的,爷定会护着你,宠着你,以后也不用再受那些个气,爷喜欢你伸出小爪子的模样,有爷娇着你怕什么?恩?” “爷就不怕…不怕奴婢恃宠而骄么?”云惠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瞧着胤禛轻声说道。 胤禛脸上竟然带上几分宠溺的神色,捏了捏她的鼻头“爷自是信你。”说完还白了云惠一眼,好似表达难不成爷这点看人的眼力都没有吗?你要是个惹事的,爷是疯了么?会对你有意思!会想着宠着你! 云惠小脸红了红,双目亮的出奇,这番作态自然让胤禛更是满意,这倒不是说云惠会做戏,这眼神轻易是骗不了人的,对于现在这处境,云惠是心里真的激动的不得了,很多自己做梦都不敢的想的事儿,在昨晚上全部都实现了,要不说旁观者清呢,绣儿那随口一说,竟然是说中了,竟然真的是,就想自己去撒娇去依赖,这自然是最好做不过的事儿了。 至于脸红…那只不过是因为刚才抬起头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桌案子上,想到昨儿夜里磨墨磨着磨着竟然就在那桌案子上……那样的姿势,让自己这个见过‘大世面’的现代妹纸也是有些…总之想一想都觉得羞人。 “爷,奴婢真的是做梦都不敢想,爷会喜欢奴婢,爷这都是真的对不对?你没有哄着我,都是真的…可奴婢就是觉得在做梦呢,奴婢不想醒来….对对…奴婢不要醒来。”云惠说完竟然搂住胤禛的隔壁一下子就闭上眼睛了,随即又睁开“爷,是真的呢…”说完脑子里想着穿越来后受的那些委屈,云惠呜呜的哭了起来。 “爷…奴婢太高兴了…呜呜…” 如果胤禛懂得现代语言艺术的话,想必此时会跳起来表演个‘椰丝’顺便吼一句‘爷心里爽歪歪。’ 就说嘛,她怎么会不喜欢爷,这个胆小的,要不是爷自己发现了她的好,这辈子怕是就要躲在一边偷偷的仰望着自己了。 #四四开始不要脸了怎么破# “傻丫头…”胤禛把云惠拽进怀里“时辰尚早。” …… “主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什么时辰了?爷呢?”云惠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已经巳时过半了,贝勒爷专门吩咐奴婢不能吵醒您,还让奴婢跟您说,让您就在帐内等着贝勒爷回来。” 看着绣儿那一脸兴奋的神情,心知她是替自己高兴,想到昨夜他在自己耳畔旁说的那些话。‘只要你别骗爷,乖乖的,爷会喜欢你一辈子,宠着你一辈子。’自己已经想不起来那时候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了,总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吧。 自打穿越来至今,自己从来没有觉得睡得那么舒坦过,虽然理智告诉自己,男人的话不可信,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很是坚定的告诉自己‘是真的!’他没有哄着自己,或许真的是穿越女的光环作祟,又或者真的大运气了,自己走对了路子,歪打正着的漫漫渗入他的心里,那些算计的日子,真真的难熬,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的路虽然还是崎岖。 但是…至少没有扎脚的荆刺了。 只要自己守好最后的底线,不被浮华迷了眼,保持本心,去学着依赖他总归是没有坏处的,何况,就算有一日他厌弃了自己,想是也潇洒的活过了,再加上穿越前,怎么也是不亏的。 云惠忘不了那日莺歌行刑时红色满目的场面,忘不了那默默无闻关起门苟且偷生却还是逃不过的陈答应。 毕竟如今的环境,就算是自己想苟且偷生,不要尊严的或活着,那些后院的女人们也照样不会信自己,不会放过自己,如此…倒不如赌一把,何况…..他真心想护着的人,怎么也是可以护得住的,毕竟他可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啊,还有那传说中的粘杆处,想必现在肯定也是有了雏形的吧,那样被后世盛传的神秘组织,怎么也是有些本事的,想必保护自己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这次回府后,福晋要视自己为眼中刺肉中钉了吧。 自己虽然三观正,但是也不会极端的觉得自己与福晋争有什么不对的,在这个年代,不是自己能不能选择的,可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办法选择了,那就只能努力的让自己过得最好,路漫漫其修远兮…..自己不会不切实际的想着什么母仪天下,想着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做个太妃总是可以的,有个儿子,将来待他归天后,自己就能正大光明的走出那红墙,被儿子接到府里养老了,历史上雍正本就不长命……想必那时候,自己也只不过是不惑之年,与如今的德妃娘娘差不多的年岁。 梳洗后,绣儿扶着云惠坐在梳妆台前“主子,这是早晨贝勒爷专门吩咐高大总管从您那帐里搬过来的,要奴婢说,闹不好贝勒爷是要让您随侍呢,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只不过,怕是纸包不住火了,回京后,福晋那边……那时候,可怎么好,主子,奴婢觉得您想安逸的日子是到头了的。”说完脸上也满是忧色。 “原先,又何尝安逸过,何况就是真的安逸,我又怎么可以为了那丝安逸,便不接着爷的好,怎么都是过活,总是要潇洒一回的,绣儿…..怕是咱们主仆二人要赌一把了。” “奴婢自然是跟着主子的,就算是….奴婢也是跟着您享受过得,如若不是奴婢运气好跟了主子您,此时怕已经嫁给庄头的傻儿子了,如今怕是早被折磨死了,哪怕没死也是差不多了的。怎么都是值得的。主子您放心,奴婢以后行事会更加仔细的,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的。” “我定是信你的。” “有贝勒爷在,主子也不用怕别的,对于福晋您敬着,该做的做到了,别人那都是可以不去理会的,没必要把精力分到她们身上,奴婢觉得,只要这般,平日里在小心些,想是谁都别想欺负您头上来。” 绣儿一直就是脑子清醒的,云惠见她这般与自己出主意,心下明白她此时绝对,对自己忠心无二的,至于以后……希望不要让自己失望吧。 “宋格格,主子爷并不在帐内。” 帐外突然传来小禄子刻意提高的声音,云惠与绣儿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怕是宋氏得知昨晚儿自己在爷的帐内过夜,如今并未出过帐子来找茬来了。 “我就说么……原来马佳妹妹果真还赖在爷的帐子内不走啊。” “宋姐姐说笑了,云惠自是没那么不知脸面为何物上赶着的,爷不开口,云惠又怎么敢呢。啊……绣儿,你说我到底带哪个花好?” “主子,要奴婢说您带哪个都是美的。” “贫嘴……啊,宋姐姐,昨个…云惠才起身,到现在没收拾妥当,一会儿爷怕是要回来的,就不好招待您了,还要梳妆一番……小禄子送宋格格出去。” “马佳.云惠你是什么个意思?竟然赶我走?你当你是谁?你以为你是福晋吗?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宋姐姐!您最早就伺候爷的,爷什么性子,怕是您比云惠清楚,如若这般下去,想必吃亏的是您,何苦呢?” “马佳云惠,我记得了。”宋氏知晓马佳氏所言非虚,此事闹到爷耳朵里,怕是吃亏的是自己,待回京定然有你好果子吃。虽不甘,但宋氏还是有些理智的,拂袖离开。 “宋姐姐,慢走。” 第46章 一人道鸡犬天 京郊 “额娘,这是怎么了?”马佳.云莹带着个脸上有几分傲然神色的嬷嬷有些慌张的奔到董鄂氏的床前,还不等董鄂氏说话,身后那嬷嬷便满脸的嫌弃“二少夫人,谨言慎行,这般慌慌张张的简直是丢我们迟府的脸。” 马佳.云莹脸上一白忙道“王嬷嬷见谅,只是我见额娘卧床心里惊慌,还请嬷嬷不要......”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便见那王嬷嬷哼了一声打断道“二少夫人,不是老奴不给您面子,只是太太怎么能欺瞒?二少夫人这般想法,莫不是心存不敬?这可是大不孝啊!” “给我滚出去!” 躺在床榻上的董鄂氏此时已经满脸怒容,被自己手心里宠大的姑娘,如今在婆家竟然连个奴才都敢这般肆无忌惮的打脸!可想而知女儿自出嫁半年在那迟家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怎么好运道都被那个小贱人给方了去。 “额娘......” 马佳.云莹虽然心里感动额娘替自己出气,可更多的是害怕,这儿痛快了,可回去。 董鄂氏哪里看不出来女儿的担心,福祸两相依!虽然自己以后要在那贱婢面前忍气吞声,可自己的女儿......如果知道那个小贱人去伺候了皇子阿哥,自己当初就不该把云莹嫁去那迟家,迟佳氏一族算个什么!那迟府只不过出了一个七品典仪,如若不是云莹的运道被那小贱人方了去,怎么能看得上那迟家,谁能想刚过去,女儿就没过过好日子!自家老爷更是不争气的‘养育兵’罢了,明知道女儿委屈受苦却是不敢打上门去!可如今! 董鄂氏眯了眯眼,顺手拽住马佳.云莹的手“那迟家不回也罢,额娘还养不起你吗?你这恶奴欺主的贱人给我滚出去!” “你怎么敢?”王嬷嬷没想到这董鄂氏还敢这般对自己,可如果自己一人回迟府也得不了好!冷哼威胁道“别不知好歹,否则怕是你们全家!” “迟家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们?额娘,等妹妹与四贝勒爷回京定要让妹妹跟四贝勒爷说一说这迟家竟然如此欺辱姐姐。” 马佳.云珠得到自己额娘示意的眼神,忙开口道。 话音一落,不仅仅是惊到了迟家的王嬷嬷,就连马佳.云莹也是满脸震惊。 王嬷嬷想是明白自己闯了大祸了,倒是也听说了这二少夫人娘家有个庶出的妹妹送到宫里去当宫女了?怎么就成了伺候四贝勒爷了?那可是皇子啊!龙子啊!哪里是迟家能得罪的起的?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回去怕是......可万一.....不管如何先要把二少夫人带回去,到时候回禀了太太一打听就知道真假。 “瞧瞧亲家太太说的什么话,老奴也是全心全意为了二夫人好不是,毕竟迟家也算是官家。” “只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罢了,这满京城走在路上十个里面少说一个官!与我们这般门户又有多大区别?”董鄂氏满脸嘲讽的瞧着刚刚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迟家王嬷嬷。 这般是不能善了了? 王嬷嬷又看向马佳.云莹,虽说自己这一支是没落了,可自己从小就是被额娘护着教养大的,就算是住在这京郊村里,可自己也是什么动手的活都不干的,都是那翠娘与云惠去做的,哪里受过委屈?可自打自己选秀回来,什么都变了......就连能嫁给迟家二少爷,还是因为迟家二少爷房里几个通房,还都有子嗣,就等着主母进门抬姨娘了,那些真正门户的姑娘哪里容忍的了没进门先做嫡母的?要不是自己还姓着马佳,怕是也不会允许自己进门,当初自己与额娘想的不错,自己是嫡母是主母,还拿捏不了那些小贱人?到时候一个个收拾了就是,就像家里额娘对翠娘那般。 可谁能想到那些贱人都是狐媚子,夫君被迷花了眼,对自己是不闻不问的,婆婆也满眼瞧不起自己,别说这次婆婆派来说是陪着,实际上是‘监督’自己的王嬷嬷了,就是自己身边伺候的大丫鬟都干明目张胆的当着自己面与夫君嬉笑打闹......越想便越是觉得委屈,如今得知了自己那从来都没瞧见眼里的妹妹竟然有那样运道去伺候皇子了! 哪里还肯就这般委屈的回去?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马佳.云莹也不是个没长脑子的!自然而然别过头看也不看王嬷嬷。无法,王嬷嬷只好心惊胆战的赶回迟府,心里还侥幸希望是她们虚张声势! “额娘的女儿啊,你是受委屈了。”董鄂氏与马佳.云莹自然是抱头痛哭了起来。 待俩人哭完,一旁的马佳.云珠也是满脸的愤然“姐姐,要妹妹我说,那迟家咱们不回去了,到时候再给姐姐找个更好的。” “妹妹,那哪里成,虽说云惠去伺候了皇子,可咱们也不知道她得宠与否,何况...云惠在家里时,与咱们也并没有过多的姐妹情,如今还发现翠娘竟然是佟家的人,哥哥佟佳.额尔德还是正五品的护军营分管佐领,额娘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如今怎么能为了我,真的就与那迟家闹翻了,毕竟万一到时候云惠不管咱们...何况我要是离开了迟家,对妹妹你将来也是不好的。” “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等明年选秀我定然不会比云惠她差!到时候还怕她们欺负额娘吗?” “好了,你姐姐说的有道理,终归是额娘没本事,不过额娘也不会就这么容易让你回了那迟家,定要让迟家附小做低的求你回去。” ...... 这边被佟佳.额尔德接回佟府的翠娘此时也是云里雾里的,哪里能想到自己竟然也是满人?自己的亲哥哥竟然是正五品的武官!自己那苦命的女儿竟然有那天大的气运去伺候了皇子贝勒?听嫂子的意思,如果女儿肚子争气的话,能生出儿子,那也许连侧福晋都又希望做得的,皇子啊!那将来可是要封王的!如果成了侧福晋那就是上了那个叫做玉蝶的东西!就是皇家认可的儿媳妇了!越想翠娘就越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不想醒过来。 “老爷,您不会认错吧?我怎么瞧也瞧不出来妹妹媚眼之间与您有什么相像的。”富察氏回到房里见佟佳.额尔德正在桌儿前看书,忙吩咐身边丫头去厨房端参汤来,随即做到其身边,轻声说道。 额尔德蹙了蹙眉“果儿像额娘更多些,与我本就不像的,你记得好生照顾她,好好的满洲姑奶奶被养成了一身的奴性,夫人要多费心了。”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老爷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哪里会费心,我这做嫂子的自是应该的。” “夫人能这搬想,自是放心了。” ...... 迟府此时也是一片慌乱,迟佳.東赞满脸怒容的坐在大堂上,此时不仅仅是王嬷嬷,就连二少爷迟佳.兴庆也是跪在下面,一旁的关尔佳氏看着自己小儿子跪在地上都快一个时辰了,自是极为心疼的,心里也不免责怪王嬷嬷,可毕竟王嬷嬷自小就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更多的怨恨自然是马佳.云莹。 “老爷,就算是去伺候了四贝勒爷又能怎么样?先不说能不能得宠,就算是得宠了,会不会帮着马佳云莹都不一定呢,毕竟听说那云惠在家里没少受罪的。怕是她自己不去找她们晦气就不错了,如今她们竟然还有脸耀武扬威来,不愿意回来就别回来了。” 见自己额娘替自己说话,迟佳.兴庆忙开口道“阿玛,额娘说的有理,她不愿意回来儿子就派人送休书去,那般姿容儿子本身就不喜。” “闭嘴!你这个畜生!慈母多败儿!你简直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就算她们姐妹不和,可你有没有想过四贝勒爷的脸面?自己宠妾的姐姐在咱们府里受罪?那打的是四贝勒爷的脸!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别说到时候爷这身官衣能不能保得住!就算咱们全家老小的性命怕是都是难保的!” “可...可万一不受宠呢?” “不受宠难道就跟四贝勒爷没关系了吗?” 关尔佳氏听到这,心里一紧,也有些后知后觉感觉害怕了。“那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兴儿受委屈去...” “那也总比丢命强!” “老爷您的意思?那以后咱们还要供着她不成?” “不止如此!兴儿房里那些贱婢都发卖出去,生了孩子的..生了孩子的连同孩子就送到庄子上吧。” “老爷...” 第47章 “爷...奴婢给您挑鱼刺。”话毕便主动伸出手拿过胤禛手中的银筷,只是在拿筷子的时候有意表现好似无意般与他的手微微触碰,这般倒是闹得胤禛心里痒痒的。 说实在话,对于鱼刺这玩意,云惠最是不愿意碰的,别说是挑鱼刺了,就是平日里绣儿给自己仔仔细细的把鱼刺全部挑出去,自己也是一口不吃的。那种被鱼刺卡在嗓子里面,觉得要喘不上气,觉得要被憋死又连咽吐沫都不敢,微微张着嘴儿那种痛苦,最终赶到医院,上衣被自己因张大嘴流出的哈喇子快浸透了,虽说最后鱼刺拿了出来,可嗓子火辣辣的疼,也狼狈的很,虽然是穿越前发生的事儿,可这阴影就落在自己灵魂上。 总算能理解‘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这话的含义了。 这如今,云惠心里不得不感谢此事,只有这深入灵魂的恐惧才最为的真实。 胤禛感受到怀中小人的身子又一次僵硬了起来,这次区别于刚才那般拘谨还是害怕,微微挑眉,看着她那双微微颤抖的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让她剔人骨而非挑鱼刺。 自是当抬眼见其脸上冒出的冷汗...胤禛眯了眯眼,这样的神态装是装不出来的。握住云惠的手“这是怎么了...” “没...奴婢笨手笨脚的,您别嫌弃奴婢。” 见她有意回避,胤禛敛了笑。 这一刻云惠只觉得一股子无形的压力压得好像自己快要坐不稳了,低下头盯着桌上那挑了一半刺的鱼肉......心“扑通...扑通”的挑了起来。心思千回百转,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句话打破这僵面,心里不禁暗自吐槽,这简直就像是孩儿的脸,说变就变的,刚刚还温暖如四月,这下一秒就寒冬腊月了,连个过度都不给。 怪不得康熙皇帝会给他一个‘喜怒不定’的评价呢,这绝对是事出有因的。 “奴婢不会有意要瞒着爷,是有些丢人。” 胤禛面色沉静,带着深究的眼神看着云惠,一副‘爷等你解释’的模样。 “小时候奴婢嘴儿馋,又常常吃不饱肚子,奴婢......就偷偷跟村里的孩子去河里摸鱼,说是摸鱼,可从河里弄出条鱼来是极为不容易的,说白了就是孩子玩水罢了。有次却是瞎猫碰死耗子般摸上来一条。孩子哪里会做鱼,捡了树枝也不懂得收拾鱼直接架在火上烤,没多会儿肉香出来了,就急不可耐的大口吃了起来,这般倒是被鱼刺卡了嗓子,险些没拿出来,所以奴婢有些怕......” 说到这云惠顿了顿,猛然伸出手抓住胤禛的手臂“其实,其实...其实奴婢一直想求您件事儿,只是不敢说,怕说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胤禛眯了眯眼,随即嘴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搂着云惠的腰另一只手则是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你想求爷给你生母脱籍?” 云惠一愣“爷怎么...怎么知道。” 胤禛脸上带有一丝宠溺的笑意抬起生刮了刮云惠的鼻子。却并未开口为云惠解惑,只是道“此事想必现在已经办完了。” “啊?” “爷的小云儿既然这么懂事,那爷自然要好好奖赏一番,何况...你是爷的格格,总不能有个奴籍的额娘......再有......你可知晓你额娘的身世?” 云惠满脸懵懂的摇了摇头,心里有些讶异,额娘?难不成翠娘是满人么?可满人不是不能被买卖的么?这...... “此事你无需多上心,只需知道你额娘儿时走失,三十三年前太仆寺马厂协领佟佳.普赛有个小女儿走失了,至今都未寻回,年前普赛便已病逝,如今他的大儿子,也就是你额娘的亲哥哥佟佳.额尔德正五品的护军营分管佐领在前两日看到你觉得眉目间很像他的额娘他他拉氏,私下打听,从你这儿寻到了你额娘那,最后查实了你额娘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妹妹果儿姐。由于你额娘走失或是被人拐走时年岁还小并未起大名,以后你额娘便叫佟佳.嫁的(jade)满语的意思是翡翠,与翠娘这称呼也相衬。” 云惠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儿,随即忙问道“那...那奴婢嫡母那...还有奴婢阿玛要怎么...怎么安置额娘?满人不允许买卖...这事儿......” 胤禛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爷的傻姑娘,此事时间久矣,有句话叫做‘不知者无罪’何况这种事儿本就是可大可小的,何况你阿玛虽说是个不争气的,好歹也是满洲八旗子弟,并非是汉人又或者包衣奴才买了你额娘,自然无事的。至于安置,毕竟你额娘生了你,而董鄂氏也未犯大错,咱们满人不兴平妻之说,只得脱了奴籍,待回京后在给你额娘抬了旗。算是你阿玛正经的侧室。但有爷在,你阿玛你嫡母自然不敢再苛刻你额娘。” 云惠一直认为,只要自己守好了自己的本心,无论他把自己当做什么,无论自己是否能在他心中有真正的位置,又或者,自己只是个暖床的玩物。她依然是她,依然可以活的很好。 曾经,穿越前自己便把‘既然社会无法适应你,你便只能去适应社会。’这句话当做人生的座右铭,也是因为有着这般坚忍的心,自己才能踏踏实实的在药方里面抓药,哪怕与自己一同进中医院,当年在学院成绩还没有自己好,只因她家里有人脉,已经挂牌子看诊了。自己虽然心中愤恨,觉得老天爷不公平.....可却也淡然接受了。 来到这个三百年前的大清朝,自己除最开始彷徨外,也心中存着感恩的心,毕竟自己多赚了几十年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死过一次的滋味太痛苦了,自己不愿意再次品尝,可在这个没有人权的时代,赖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自己无路可选,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自己一直告知自己,他是自己的金主,是自己唯一能好好活着的靠山,把他当做自己的boss,自己就是他身边一个小情儿就是了,不管其做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自己就是他养得逗闷子的小宠罢了。 但最近...好似自己的心要偏离轨道了。 尤其是听了刚刚这番话。 自己不是傻子,哪里有那么巧,恐怕真正的果儿姐早就不在人世了。自己的额娘只不过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他费心安排的。自己想用他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嫌弃自己的女人有个奴籍的额娘罢了。可是这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如若只是嫌弃,脱奴籍是极为简单的,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办到。为何还费事去弄了这般身份,要知道,如若被发现,混淆满汉籍,在这个时代是极为严重的,哪怕他是皇子是贝勒,被有心人捅出去也是要受罚的。 冒着这般危险......又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脸面? 当真为了脸面,不要自己就是了。 第48章 城 云惠与宋氏一前一后的走到胤禛跟前行礼问安。胤禛点了点头,两人便侧坐在他身旁。对于宋氏抢先一步挨坐在胤禛身旁,云惠也未于其计较,这般场合如若真的起了争执,哪怕自己无错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一旁伺候的高徳庸都感到自家主子爷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不禁心里打了个哆嗦,一边埋怨宋格格的‘不识趣’偏偏要插在爷跟马佳格格中间,一边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觉得马佳格格性子不免太‘绵软’些。 顺便心里还不免要‘佩服’一下宋格格,这般坐在主子爷身旁还能端着笑的伺候主子爷,给他倒酒,呵呵!没瞧见主子爷脸上都黑了么!心可真够大的! 对于高徳庸的‘心里活动’宋氏自然是感觉不到的,虽然心中发怯,但这种场合,自己怎么能让马佳氏抢了先!如若让自己跟她换了位置,岂不是直接证明自己在府里就是个不得宠的,那般自己可真真的没脸见人了,何况…只有离着爷更近些,才能表现给爷看,自己也是好的。 虽说爷如今脸色不太好,可也未开口让自己起身,换她来坐,如此宋氏也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笑着给胤禛倒酒。又见他未反对,心下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就说嘛,爷怎么会不念及情分,当众给自己没脸,这般脸上也显出几分得色来了,看向自己身旁的云惠,眼中也流露出几分嘲讽来。 平日里,你再怎么献媚于爷,到了如今这般大场合还是要有个先来后到,尊卑之分的! 当然了,宋格格自然也不敢仔细打量胤禛,自然错过了自己给他倒酒时,胤禛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否则也不会‘继续找死’‘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给云惠‘上眼药了’! 对于云惠的‘谦让’宋格格自然不会领情,微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坐在诚郡王身侧同样给其满酒的田侧福晋,计上心来,宋格格并未放下手上的酒壶而是侧过身又替云惠倒酒,脸上则是带着几分歉意道“妹妹,刚刚是姐姐的不是,只是按身份,田姐姐毕竟是诚郡王府的侧福晋,如此姐姐也不好替妹妹说项,这杯酒当姐姐向妹妹陪个不是,咱们姐妹之间可万万不能生了嫌隙,让外人瞧了笑话呢。” 云惠愣了下,心下也算是明白为何宋氏会混得如今这般,如若继续这般无脑的下去,她与爷的‘往日情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其败光了! 用不着云惠开口说什么,胤禛此时已经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宋氏身子不舒服,高徳庸送她回帐休息。” “是,宋格格您请吧。” 宋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不是真的’‘我是在做梦’‘一定是幻听了’的神色。好在还有着几分理智,知道不能在这种场合闹起来,否则别说是被爷厌弃了,一个不好怕是要小命玩完,只是实在是想不通,不该是这样的啊! 难道不应该是爷恼了马佳氏这个贱人,怪她丢了自己的脸面与诚郡王的侧福晋起了嫌隙给自己惹麻烦么!为何要发作自己! 宋氏本想张口再说几句可转头看向胤禛那张已然‘黑’的不成,冷厉的双目,不禁打了个哆嗦,有些茫然的随着高徳庸走出了主帐。 “宋格格,主子爷那边离不开奴才伺候,奴才就不送您进去了。好生伺候你家主子。”后面一句话自然是冲着宋氏身后已经害怕到忍不住打哆嗦的芸曲说的。 “是…是…奴婢晓得。”芸曲有些结结巴巴,一脸惧意,身上还打着哆嗦回到。 高徳庸见状,不仅蹙眉,自己有这么可怕么!至于把这个小丫头吓成这样么!哼!还真是什么主子配什么奴才!一样的不讨喜! 待高徳庸离开后,宋氏才缓过神来……在芸曲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走进帐内,转过身就甩了芸曲一个嘴巴。不等芸曲疼的叫出声来,上前便把手中已经被自己攥得不成样子的帕子塞进她的口中,上去又踹了几脚,从头上拔下来细细的发钗,死死的摁住芸曲满脸狰狞“贱人!贱人!贱人!” 待宋氏发泄一通后,芸曲已经被折磨的摊在地上浑身颤抖,起不来身了。 见此,回过神的宋氏不免也有些后怕,如若让爷知晓自己这般,定然会认为自己狠毒,更加不喜自己了!那样,自己还有什么出路。 想到此,宋氏半蹲下身来看着半昏迷的芸曲,除了脸上的伤明显一些,身上的伤又不会出血自然不会被人发现,想必就算是为了她老子娘,她也是不敢张口瞎说的!随即脸上带上几分怜意来“好丫头,刚刚我是疯魔了,让你吃了苦头,趁着现在天黑了,你去给自己煮两个鸡蛋好好敷一敷脸,对了,去我箱子里把那半根山参拿出来熬个参汤补一补身子……” 良久见芸曲并不起身,宋氏心下暗恼,声音也高了几分“怎么!你这做奴才的,还心生怨气,怪主子我了!” 听了这话芸曲咬了咬下嘴唇,挣扎的起身,声音虚弱道“奴…奴婢不敢,奴婢刚刚是…起不来,奴婢知罪,奴婢求主子饶恕。” “哼…下去吧。”宋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芸曲颤颤悠悠的走出宋氏的帐篷…每走一步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浑身都痛。 “这不是芸曲姑娘么?您怎么没跟宋格格去住帐?呀!芸曲姑娘这是怎么了?” 小林子忙上前两步扶住马上就要摔倒在地的芸曲,这离近了一看不仅有些傻眼,心里也产生了说不出来的疼痛!只见芸曲脸色惨白,额头鼻尖都冒着汗珠子,一侧脸颊则是肿得老高,一看就知道挨打了,而自己扶住她时,只见其倒吸一口气,定然是身上也伤了,此时心里心疼又着急的小林子,哪里顾得上什么男女有别,何况自己是个无根的人,自然不避讳的掀起云惠的衣袖看着那青紫,皮下更是渗着血丝…惨不忍睹的手臂,眼睛不仅红了起来“那个毒妇!这给多疼啊!”这声音竟然也不禁有了哭腔。 这般,芸曲愣了愣…心中更是悲凉。 原先家里得知自己挨打了,也是心疼的…可更多的则是怕自己连累了他们,一再而再的让自己多忍忍,还说等忍到了年纪配了人就好了…就连自己的亲娘,再给自己上药时也是一边哭着一边让自己万万要忍住了,不要连累了家里。 这样纯粹只是心疼自己人,自己今个才算是遇见一个…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日他满头大汗帮着自己装车的样子……哪怕他是个无根的太监,可这一刻,芸曲心里清楚,她是把他放在心上了。 小林子扶着芸曲到了没人的地方,又嘱咐她别乱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塞给芸曲一个烤鸡腿跟冒着热气的白馒头,还有一个包好了的鸡蛋。有些傻气的冲着芸曲笑。 如此,芸曲心里便是更加的感动,他在马厩干那样的苦差事,哪里有什么机会吃到荤腥,恐怕是花了大力气又舍了不少银钱换来的。 …… 天阶夜色凉如水。 草原的夜空无疑是美的,美的震撼心灵,好似伸开手便能摸到那星辰一般…… 从主帐出来,云惠跟在胤禛身后,对于席间发生的事儿,云惠此时也不免有些摸不到头脑,既然遣退了宋格格,那定是不会恼了自己的,为何从席间到现在都不与自己说话,这般气氛下,云惠自然也是不敢开口的。 都说女人的脸是善变的,可男儿!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你是哑巴么!” 走在前面的胤禛突然停下脚步,云惠险些撞了上去,好在身后跟着自己的绣儿眼疾手快的拉了自己一把。耳边传来胤禛的斥责声儿更是让云惠有些不知为何。 看着一脸迷茫的云惠,胤禛现如今是有火不知道往哪里发!有些话,傲娇的胤禛自然不可能轻易说出口的,难道还要爷主动去问你是不是受了委屈!难道不应该是你主动跟爷诉说委屈,然后请爷给你做主,给你拿回场子么!不知趣 第49章 宋姐姐慢走 “爷就不怕…不怕奴婢恃宠而骄么?”云惠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瞧着胤禛轻声说道。 胤禛脸上竟然带上几分宠溺的神色,捏了捏她的鼻头“爷自是信你。”说完还白了云惠一眼,好似表达难不成爷这点看人的眼力都没有吗?你要是个惹事的,爷是疯了么?会对你有意思!会想着宠着你! 云惠小脸红了红,双目亮的出奇,这番作态自然让胤禛更是满意,这倒不是说云惠会做戏,这眼神轻易是骗不了人的,对于现在这处境,云惠是心里真的激动的不得了,很多自己做梦都不敢的想的事儿,在昨晚上全部都实现了,要不说旁观者清呢,绣儿那随口一说,竟然是说中了,竟然真的是,就想自己去撒娇去依赖,这自然是最好做不过的事儿了。 至于脸红…那只不过是因为刚才抬起头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桌案子上,想到昨儿夜里磨墨磨着磨着竟然就在那桌案子上……那样的姿势,让自己这个见过‘大世面’的现代妹纸也是有些…总之想一想都觉得羞人。 “爷,奴婢真的是做梦都不敢想,爷会喜欢奴婢,爷这都是真的对不对?你没有哄着我,都是真的…可奴婢就是觉得在做梦呢,奴婢不想醒来….对对…奴婢不要醒来。”云惠说完竟然搂住胤禛的隔壁一下子就闭上眼睛了,随即又睁开“爷,是真的呢…”说完脑子里想着穿越来后受的那些委屈,云惠呜呜的哭了起来。 “爷…奴婢太高兴了…呜呜…” 如果胤禛懂得现代语言艺术的话,想必此时会跳起来表演个‘椰丝’顺便吼一句‘爷心里爽歪歪。’ 就说嘛,她怎么会不喜欢爷,这个胆小的,要不是爷自己发现了她的好,这辈子怕是就要躲在一边偷偷的仰望着自己了。 #四四开始不要脸了怎么破# “傻丫头…”胤禛把云惠拽进怀里“时辰尚早。” …… “主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什么时辰了?爷呢?”云惠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已经巳时过半了,贝勒爷专门吩咐奴婢不能吵醒您,还让奴婢跟您说,让您就在帐内等着贝勒爷回来。” 看着绣儿那一脸兴奋的神情,心知她是替自己高兴,想到昨夜他在自己耳畔旁说的那些话。‘只要你别骗爷,乖乖的,爷会喜欢你一辈子,宠着你一辈子。’自己已经想不起来那时候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了,总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吧。 自打穿越来至今,自己从来没有觉得睡得那么舒坦过,虽然理智告诉自己,男人的话不可信,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很是坚定的告诉自己‘是真的!’他没有哄着自己,或许真的是穿越女的光环作祟,又或者真的大运气了,自己走对了路子,歪打正着的漫漫渗入他的心里,那些算计的日子,真真的难熬,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的路虽然还是崎岖。 但是…至少没有扎脚的荆刺了。 只要自己守好最后的底线,不被浮华迷了眼,保持本心,去学着依赖他总归是没有坏处的,何况,就算有一日他厌弃了自己,想是也潇洒的活过了,再加上穿越前,怎么也是不亏的。 云惠忘不了那日莺歌行刑时红色满目的场面,忘不了那默默无闻关起门苟且偷生却还是逃不过的陈答应。 毕竟如今的环境,就算是自己想苟且偷生,不要尊严的或活着,那些后院的女人们也照样不会信自己,不会放过自己,如此…倒不如赌一把,何况…..他真心想护着的人,怎么也是可以护得住的,毕竟他可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啊,还有那传说中的粘杆处,想必现在肯定也是有了雏形的吧,那样被后世盛传的神秘组织,怎么也是有些本事的,想必保护自己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这次回府后,福晋要视自己为眼中刺肉中钉了吧。 自己虽然三观正,但是也不会极端的觉得自己与福晋争有什么不对的,在这个年代,不是自己能不能选择的,可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办法选择了,那就只能努力的让自己过得最好,路漫漫其修远兮…..自己不会不切实际的想着什么母仪天下,想着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做个太妃总是可以的,有个儿子,将来待他归天后,自己就能正大光明的走出那红墙,被儿子接到府里养老了,历史上雍正本就不长命……想必那时候,自己也只不过是不惑之年,与如今的德妃娘娘差不多的年岁。 梳洗后,绣儿扶着云惠坐在梳妆台前“主子,这是早晨贝勒爷专门吩咐高大总管从您那帐里搬过来的,要奴婢说,闹不好贝勒爷是要让您随侍呢,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只不过,怕是纸包不住火了,回京后,福晋那边……那时候,可怎么好,主子,奴婢觉得您想安逸的日子是到头了的。”说完脸上也满是忧色。 “原先,又何尝安逸过,何况就是真的安逸,我又怎么可以为了那丝安逸,便不接着爷的好,怎么都是过活,总是要潇洒一回的,绣儿…..怕是咱们主仆二人要赌一把了。” “奴婢自然是跟着主子的,就算是….奴婢也是跟着您享受过得,如若不是奴婢运气好跟了主子您,此时怕已经嫁给庄头的傻儿子了,如今怕是早被折磨死了,哪怕没死也是差不多了的。怎么都是值得的。主子您放心,奴婢以后行事会更加仔细的,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的。” “我定是信你的。” “有贝勒爷在,主子也不用怕别的,对于福晋您敬着,该做的做到了,别人那都是可以不去理会的,没必要把精力分到她们身上,奴婢觉得,只要这般,平日里在小心些,想是谁都别想欺负您头上来。” 绣儿一直就是脑子清醒的,云惠见她这般与自己出主意,心下明白她此时绝对,对自己忠心无二的,至于以后……希望不要让自己失望吧。 “宋格格,主子爷并不在帐内。” 帐外突然传来小禄子刻意提高的声音,云惠与绣儿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怕是宋氏得知昨晚儿自己在爷的帐内过夜,如今并未出过帐子来找茬来了。 “我就说么……原来马佳妹妹果真还赖在爷的帐子内不走啊。” “宋姐姐说笑了,云惠自是没那么不知脸面为何物上赶着的,爷不开口,云惠又怎么敢呢。啊……绣儿,你说我到底带哪个花好?” “主子,要奴婢说您带哪个都是美的。” “贫嘴……啊,宋姐姐,昨个…云惠才起身,到现在没收拾妥当,一会儿爷怕是要回来的,就不好招待您了,还要梳妆一番……小禄子送宋格格出去。” “马佳.云惠你是什么个意思?竟然赶我走?你当你是谁?你以为你是福晋吗?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宋姐姐!您最早就伺候爷的,爷什么性子,怕是您比云惠清楚,如若这般下去,想必吃亏的是您,何苦呢?” “马佳云惠,我记得了。”宋氏知晓马佳氏所言非虚,此事闹到爷耳朵里,怕是吃亏的是自己,待回京定然有你好果子吃。虽不甘,但宋氏还是有些理智的,拂袖离开。 “宋姐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