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差她饭吃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入夜,四贝勒府,后花园。 “山桃姑娘,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天色渐晚,小太监环顾四周,确认了没有其他人,才小声招呼了“接头人”的出现。 山桃挽着双髻,桃红色夹袄,小圆脸红润似苹果,眼神灵动,熟稔地查看下筐里的东西,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回眸,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给对方。 对方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只颠了颠荷包的重量,转身隐入夜色。 山桃身量不高,看上去弱弱小小,却是个极有力气的,三下五除二,背起筐子,往宿云轩走去。 不曾注意到,假山后,一身月白色长袍,长身玉立,容颜俊美,冷傲的眸光,早已把刚刚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此人无需发一言,俊逸金贵的气质尽显。 “苏培盛。去,把那小太监带来。” 男子转动着手中的青玉扳指,眼神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 同样把这二人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的,还有站在男子旁边的太监,苏培盛。 作为府上统领太监,发生这种私相授受的事,他责无旁贷,此时,早已冷汗涔涔。 “嗻,主子爷息怒,奴才这就去。” 苏培盛打千,动作干脆麻利,用不了多少功夫,小太监就被提来,跪在四爷面前。 “还不说!”不等四爷说话,苏培盛一脚踹在小太监身上。 小太监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被苏培盛一脚踹倒又马上爬起跪好。 “回主子爷。奴才,是膳房小李子,刚刚,是给耿格格的丫鬟拿些食材。奴才知错,求主子爷饶命。” 小李子吓得不轻,自然不敢说谎,说话断断续续,也算说清楚了经过,忙叩头求饶。 “拉下去,罚三月月银。”四爷摆手。 小李子如释重负,忙退下。虽说这扣了三个月月银,对奴才来说实在是挺大的处罚。 毕竟,能进来做太监的,家里就没有富裕的不是。 可这些日子,耿格格没少管膳房要东西,这人也会来事,明里暗里,给了膳房不少好处,远远超过扣的这点儿银子了。 如此,倒也没什么难过的。只可惜了刚到手的荷包,被苏总管搜了去。 别人送这么多次都没事,偏偏到了自己这儿就被查到,小李子只能是自认倒霉。 而这刚到手就飞了的荷包,如今在四爷手里。 “这里多少银子?”四爷不曾翻看,只颠了颠,就觉得不少。 “回主子爷,奴才估么着,怎么也得五六两。”苏培盛看不懂四爷这是什么意思,分外小心应对。 四爷点头,把荷包扔给苏培盛,转身往前院走去。 这个耿氏,他是知道的。 上次选秀记了名字留用的秀女,没等安置分配了地方,就病了一场。 等人好了,也过了分配的时间。 这么一耽搁,快两年过去了,女子的韶华耽搁不起。眼瞅着又要选秀,耿家爱女心切,竟是托了人给她找个人家。 也不知道怎么搭上宫里面的,皇阿玛直接下旨塞进了自己府里。 说是家里长女,身子差得出奇,有好几年都是养在外面的,家里宠得不行。 四爷倒是无所谓,身子不好,就放府里养着就是。 左右是皇阿玛赏赐的,四贝勒府上还不差这点儿饭。 如今看来,他这贝勒府上,是差耿氏这点儿饭了。 有意思。 宿云轩里,耿新月看着山桃把东西在院里桌上摆开,丝毫不曾料到危机,喜笑颜开。 “好山桃,这膳房真是越来越大方了,这次不仅有五花肉,还有腊肠!” “格格,我想吃腊肠炒饭!”山桃看着腊肠,眼睛都直了。 这东西,在家乡那边没少吃,这府上,真是稀罕物。 “好,明儿给你俩做。”耿新月利索地收拾眼前的食材,肉切丝下锅,说话间一份肉丝炒面就出锅了。 香气,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勾人。旁边的山桃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配着早就准备好的辣卤牛肉,盐焗花生,放在膳盒里。 “去,把这外卖给马房小周子送去。记着啊,把盘子拿回来,他欠着两个盘子的。” “是,格格。”山桃点头,提着膳就往外走去。 这会儿山杏不在院里,想来也是去送“外卖”了。 格格真是有点子,这是绝对继承了二舅爷的经商天赋了。 自从做了这个“外卖”,她们的日子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总算忙活完这晚高峰,耿新月总算是坐下歇会。 真是越想越悲催,上辈子是个美食博主,天天出了厨房就是对着电脑剪辑视频,分析数据。 因为长期不规律作息,猝死之后,再次睁眼,自己就在这个朝代了。 家人对原主是真心疼爱。 原主身子是个极其不好的,按理说,很可能都活不到这么大。 幸而外祖是告老还乡的太医,把原主自小接了去,细细养着,好不容易养到豆蔻年华,碍着在旗适龄女子必须选秀的规矩,这才送回耿家。 原主长相上确实出色,选秀留用后,一场小风寒,愣是没挺住,就这么去了。 就这么被自己占了便宜。 老爷耿德金是管领,虽然官小,虽然原主从小不在身边,对这个病弱的女儿,倒是疼爱得很。 外祖家还有两个舅舅,大舅舅稳重沉稳,传承了外祖父的医术。 而小舅舅比原主才大五岁,做生意是一把好手。 原主在外祖家生活得实在自在。祖父家怕她以后过得不舒心,真是不夸张地准备了十里红妆。 若不用选秀,应该能快乐地过完一生。 对自己来说,说能穿来清朝,总比直接死了好吧,自己占了人家家世长相,又活一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可自己死活想不通,外祖家给原主准备的嫁妆,即使原主不嫁人,也一辈子都够用的。 耿家竟是托了无数人,花费定也不少,弯弯绕硬把她塞进了四贝勒府。 是了,在这个年代,没有好端端的女孩子家家,不嫁人的。 这四贝勒,还是外祖家、父家众人几经考量,才决定的去处。 可她明明有更舒适、自在的人生,就这么被迫囚在这府院里了。 抬眼,就是这四角四方的天。 第一卷 第2章 摆烂财富累计系统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默默叹气,虽然她不认可家里的做法。 但不得不承认,家里人的眼光不错。 在四爷府上,总是有熬出头的一日的。 况且,她有筒子,日子不会太难。 “筒子,筒子。帮我查询账上银子。” 筒子是自己给系统起的名字。 这个系统,是在自己被一顶小轿子,从偏门抬进府上的时候,自动激活的。 说是叫做摆烂财富累计系统。 介绍了半天,自己理解上,简而言之,就是四爷不来自己这里的每日,都会有额外收益到账。 第一天,一两银子。 第二天,二两银子。 第几天,就是几两银子。 累计下去,真是收入可观。 一旦四爷来留宿,就要从头计数了。 作为现代独立自主女性,果断在所谓后院恩宠与财富之间选择后者。 男人是什么?那是大猪蹄子。 这个朝代的皇亲国戚,今儿宠这人些,明儿宠那人些,从无定数。 钱是什么?那是自己的心肝命根子!是自己在后院里绝对的安全感。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有了钱,四爷算什么? 从激活系统这天起,她每日盼望的,不是四爷来,而是四爷别想起她这个“病秧子”才好。 倒是天公作美,四爷先前是忙着,后来是出去办事不在府上。 从自己进府,四爷就没来过她这儿。 【主人,筒子查询完毕,金币累计已三十六日。账面上已累计六百六十六两白银。是否进入商城兑换技能?】 系统是个娃娃音,听上去像个三五岁的孩子。 “不用了。你先休息。”耿新月暗爽,这系统真是太可心了,六百多两啊,比父亲一年的俸禄都多。 至于商城里的技能,那真是天价。 自己看过两次,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可价格高得出奇,动辄上千万上亿起,不是能肖想得起的。 “格格,咱们晚上吃什么?” 窃喜间,山杏已经回来了,放下手上的两个膳盒子。 这段时间,山杏和山桃臂力算是被自己练出来了。 不光是臂力,看上去,整个都健康结实不少。 她俩除了送餐去府上各处,还要跟着自己晨练。 原主这身体羸弱,平日少动弹,这俩也跟着弱柳扶风似的。这是一个风寒就能要了命的时代,不锻炼行么? “都行。你看着炒。山桃想吃腊肠炒饭,你试着做个。” 耿新月摆手,她最近都在教这俩丫头厨艺,总不能老自己累死累活吧。 这俩丫头是跟着原主从小长大的,原本倒是不叫这么个名字,来了府上,名字跟前院儿丫鬟名字冲了,前院的不好得罪。 自己就给改了。十分满意,朗朗上口。 这俩怎么伺候读书写字,弹琴作画都明明白白,至于怎么做饭,那是一窍不通。 虽说自己有摆烂致富系统,可她不是踏实摆烂的人。 外祖父送给她的铺子,如今不能出府,她无法照看。可这外卖小摊生意她倒是能做的。 投入不多,收入却可观。 福晋看她身子不好,常年养病,安排的宿云轩是府上最偏僻的。 若不是自己手艺好,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附近都少有人来。 这两个丫头,不光要学炒菜,好在都认识字,这些年,也没少跟着原主出门见世面。回头,看账之类的也得安排起来。 自己是出不去的,她俩不是内务府小选出来的宫女,是自己的陪嫁,自己是有权利放她们出府自由的。 晚膳吃得还不错,说起厨艺天赋,山杏比山桃强上不少。 这样下去,不出几月,山杏就能尽得自己真传了。 前途一片光明! 不由得想,若是真能就这么混一辈子,倒是也不错。 当然,这是四爷没来的前提下。 四爷昨晚不得空,如今傍晚得空了,带着苏培盛,悠哉游哉往宿云轩去了。 苏培盛心道:得,这是秋后算账了。 “咳咳,在做什么?” 四爷看了半晌,面前容色娇艳的女子,穿着一身淡紫色旗装,小一字头上简单戴着两朵蓝白绢花,显得随意,却衬着她肤色愈发白皙。不失粉黛,口若凝脂,睫毛纤长,柳眉弯弯。 正挽着袖子,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和纤长的十指,优雅从容的……在灶台前炒菜。 若不是太过烟熏火燎,呛得四爷开口问话,忙碌的主仆这三人才不会意识到四爷的到来。 四爷很难理解,不是说耿氏病弱,一年到头至少有半年缠绵病榻么? 瞅着这能干的样子,耿家不该托人把她送来府上,应该送去酒楼做厨娘。 转念又想,这样的美人,去做厨娘是可惜了。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耿新月原身是在学过礼仪的,呆愣一瞬,眼前人除了四爷还能有谁?马上行礼问安。 身后的两个丫鬟跟着行礼,抖若筛糠。 “回主子爷的话,婢妾想念家乡的味道。做些菜品。”耿新月低着头,淡淡道。 理由,是提前想好的,此时脱口而出。 四爷眉头轻挑,眸光扫过,这菜量,别说她们三个,就是再加上十个八个,也够了。 “哦?你胃口倒是不错。” “婢妾……难得能有些食材,就想着每样都尝些。” 依旧端着礼低着头,没等到四爷再说什么。见着四爷大步往里屋去,长出一口气。 不少菜都放到膳盒里了,若是打开,全完了。 不亏是传说中薄情寡性的四爷,这都不叫起么? “耿格格,您起来吧。跟着进去伺候就是。” 苏培盛笑得尴尬,今儿这场面,他这辈子做梦都不敢见着不是。 “多谢苏公公提点。”耿新月闻言起身,转头对山桃使眼色道:“我先进去,你们,把这儿收拾了。” 四爷来了。 今儿这生意,做不成了。 罪证,还是能藏藏吧。 屋内,四爷倒是不拘束,环顾着四周摆设,自顾自坐下了。 要说耿新月现下最不想见着的人,四爷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了。 跟着进屋思索再三,眼前的男人,得罪不得。 这个朝代,皇权至上。 但是不代表,她就没了法子。 要想做宠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要想不得宠,还不简单么? 年少轻狂的耿新月,此时是信心满满。 多年后,她看着自己形同虚设的系统,认了命,这事,真不简单。 第一卷 第3章 谁安置谁?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摆膳吧。” 耿新月设想了四爷兴师问罪的各种反应,倒是没想到他是来吃饭的。 “婢妾这就叫人传膳。”轻轻福身,府上前院的膳食是前院自己的膳房准备的,依着规矩,这得叫苏公公传膳。 “还传什么?你不是做了一屋子?”四爷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 “婢妾手艺粗陋,怕不合四爷胃口。” “无妨,随意吃些就是。”四爷摆手,这是让她叫人摆膳的意思了。 苏培盛没跟着进去伺候,这会儿正在廊下候着,见着耿新月出来,忙上前。 “有劳公公先伺候主子爷。爷想尝尝婢妾的手艺,我去准备些吃食。”耿新月说着,微微福身。 “哎呦,奴才可不敢当,这都是应该的不是。”苏培盛忙避开,看着耿格格往厢房去了,忙进屋里伺候。 “主子爷。奴才给您上些茶水吧。”苏培盛进屋一瞅,这位,是真不会伺候,茶水都不知道叫人上一盏。 身边的奴才也都是木头,都不见影子。 山桃听见苏培盛要茶水,这才急吼吼去准备。 刚才,真是吓傻了,腿都软了,没反应过来,还好主子没怪罪。 “嗯。这耿氏,日子过得倒不错。”四爷手指轻敲桌面,她小厨房怎么弄出来的另说,只从屋里陈设,就窥见一斑了。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听闻,耿格格的外祖家,家底不薄。想来是带些体己的。” 苏培盛作为府上首领太监,对府上人出身背景,多少都要知道些。 这耿格格,来府上确实没遭什么罪,手上有银子,人也随和,不争不抢的,人缘难得不错。 就连后院的女眷吃醋拌嘴,也没牵扯到这位什么。 四爷了然,看着耿氏肤如凝脂,长发丝柔,就知道家里是精心养着的。 人的长相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可这发肤,实打实要后天养护。 这边苏培盛伺候着上了茶水点心,那边耿新月在小厨房里犯愁。 这菜,要是按着四爷用膳的规矩上,基本就没正经的。 都是些下饭下酒的凉菜,酸辣开胃的小炒,四爷怕是吃不惯的。 他吃不吃的习惯,耿新月不在乎。想来想去,好好准备一桌,诚意给够了他多半不至于因为不合胃口发火吧? 只要别惹怒了这位祖宗就是。 好在四爷长得不错,自己可是个颜控,虽然这人不咋地,男人么,长得赏心悦目,也就是了。 最终捡了几样小炒凉菜,再备上些酒水,又拿了膳房送的点心,也算凑出了个席面。 环视一周,四爷确实没见过几样。 “这是你家乡的美食?”四爷不清楚耿得金老家说哪的,约么觉着应该是北方人啊。 “回四爷,婢妾幼时体弱,是在祖父家长大的。婢妾的祖父,家住川蜀一带。” 四爷没在说什么,点头,这看着倒是那边的特色,每个菜都红彤彤的,叫自己下不去筷子。 再尝一口耿氏准备的酒,平日里用晚膳很少饮酒,倒是可以小酌片刻。“咳咳咳。” 这么烈,呛到脸瞬间就红了。 四爷这次出来没带别的人伺候,再旁布菜的苏培盛吓得就差跪地上了。 “四爷,这酒劲儿大,您不能这么喝。” 纯属出于习惯脱口而出,马上耿新月就后悔了,这是干嘛呢? 四爷来这里,找的是女人,就算自己不争宠,不需装得柔情似水,贤良淑德吧,也不至于想跟四爷混个酒肉朋友? 果然…… “你很会喝酒?”四爷平息了咳嗽,耿氏这儿既然备着这么烈的酒,她自然是能喝的。 “会一点点,婢妾酒量不大好。”耿新月恨不得去系统商城买个后悔药吃,可惜,这世上系统里真有卖后悔药的,她却买不起。 “无妨,今日月色不错,小酌几杯就是。”四爷抬手,示意耿新月也喝些。 自然不敢劳烦苏培盛动手斟酒,酒桌文化,原主不懂,她自己还能不懂么? 给四爷满上,再给她自己满上。 四爷一杯,她自己陪一杯,然后再满上。 气氛一时间十分融洽。 酒是个好东西,两个陌生人,几杯下肚,聊起川蜀那边的风土人情,也热络不少。 一度觉得,这小酌一下确实不错的耿新月,下一秒,又去刷新商城后悔药价格了。 四爷……醉了,不省人事,直接倒桌子上了。 确定了后悔药是买不起的,眼瞅着苏培盛跑出去喊山桃传府医,耿新月长叹一口气,帮着苏培盛把四爷抬上自己的榻。 【筒子很遗憾的通知宿主,主人公四爷在宿云轩留宿,原先财富累积数值从零开始。】 【恭喜宿主获得从头再来勋章。】 耿新月心里都要骂疯了,这算留宿? 破四爷,一杯倒!没这酒量,硬要喝的小菜鸡。 破系统,懂不懂什么叫留宿!不懂,就跑去看看书啊碟! 【宿主,冤枉筒子,筒子很委屈,呜呜呜。筒子收到对四爷留宿的定义为:四爷在宿主居所入睡或者陪着宿主入睡,均视为留宿。】 【恭喜宿主获得玩不起骂大街勋章。】 耿新月心里咬牙切齿,却不敢流露出什么,只能焦急地团团转,四爷快醒吧,真在这睡一宿,自己怕是要陪着苏培盛,站床边伺候一宿? “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府医进屋,叩头行礼。 四爷醉了,可规矩不能少。 “劳烦府医给主子爷看看。”耿新月见府医没有起来的意思,这朝代,打工人膝盖骨着实不易,忙叫起。 府医应了是,上前搭上帕子,给四爷诊脉。 “回格格,主子爷只是酒醉,无妨,奴才这就开了醒酒汤,给四爷服下,明儿醒来便无事了。” “那就有劳府医了。”耿新月福身,这大晚上的,折腾人家跑来跑去的。 “格格客气,这都是奴才该做的。格格明早可以给主子爷吃些清粥,主子爷胃里能舒服些。” “多谢府医,我定准备好。”耿新月一脸感激道,这是人家提点自己呢。 四爷喝了药,多少清醒些,没一会又睡着了。 “格格,这时候也不早了,主子爷看着也没什么事了,要不先安置了?”苏培盛没当过这样的差使,多少有些尴尬。 耿新月震惊,安置?谁安置谁?我安置他? 第一卷 第4章 请安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罢了,躺床上盖被睡一宿,总比跟着苏培盛大眼瞪小眼站着看四爷睡一宿强。 耿新月想着,就点点头。 这是四爷第一次留宿,原本该怎么做,入府就有嬷嬷教导过,可事到如今,瞅瞅四爷这样子,那套显然是不管用的。 总归是尴尬,耿新月往后面净房去了,先洗漱。 苏培盛在四爷醉了之后,就把前院的一等丫鬟叫来了俩,云升和云落。 等耿新月洗完出来,进了屋,躺上榻,云升帮着放下帘子,轻声退出去了。 索性,四爷酒品不错,喝多了也只静静地睡觉,没有折腾,连鼾声都没有。 耿新月不禁想,这要是上辈子,自己看见这么一个帅哥躺在跟前,怕是美得要上天。 若是把四爷当成情人,这人真是不错,帅气多金,气质非凡。 也不错。 夜里出奇的静,耿新月侧躺着,听着身旁人沉稳的呼吸声,渐渐睡熟。 “主子爷,该起来了。”苏培盛隔着屏风,轻声道。 四爷是被苏培盛轻轻叫醒的,转头看着耿氏睡得正香,飞速地回想,昨晚,用完膳后的事。 完全没有印象。 直至此时,四爷才确认,自己喝多了,直接睡过去了。 “知道了。” 门口苏培盛没听着四爷回答,正犹豫着要不让云升进去看看,四爷总算应了声。 四爷见她睡得正熟,小脸睡得红润,半埋在被子里,丝毫没有要醒了的意思。 也没叫醒,自己往后面净房去,由着丫鬟伺候换了衣裳,大步往府门去。 “苏培盛。”四爷上马,转头吩咐。 “奴才在。”苏培盛忙应道。 “按着例,赏赐耿氏。另外,去查查,耿氏这小厨房。”四爷说罢,骑着马就走了,时辰不早了。 虽然昨晚没做什么,该有的赏赐,还是要给的。 不然,耿氏在后院里要被挤兑死。 真是想不到,这耿氏瞅着娇娇小小的,酒量,能好成这样。 苏培盛应了,心道,这耿氏,真是够“独特”的。 四爷起来的时候,耿新月其实是醒了的,只是故意闭着眼没起来,起来做什么?不尴尬么? 难不成专门去戳四爷一杯倒的心窝子?问问他酒醉是啥感觉?让他喝粥养胃? 四爷走了,天都没亮呢,也不敢再睡,起来梳妆。 侍寝次日,是要去给福晋请安的。 刚好,今儿还是十五。 按着规矩,应该是晨昏定省,每日都要去给福晋请安的。 可年前大阿哥弘辉去了,福晋病了许久,就中断了请安,连同打理琐事,都交给了李侧福晋。 月前,福晋才算多少好转,可也是汤药不断,才恢复了请安。 福晋身子到底还需要多养着,这请安,就变成了一月两次,初一和十五。 耿新月穿着桃红的对襟袄子,绯色的旗装,一字头上,是鎏金玛瑙的首饰,从妆奁匣子里拿出一对儿白玉水滴型耳饰,又带了一对儿白玉镯子,踩上花盆底,由山桃扶着,往前院去了。 这么多日子,她总算穿着花盆底,能走的大方端庄。可这玩意跟高跟鞋不一样,它到底不跟脚,累得很。平时在自己院子,她都穿绣花鞋的。 今儿,她是要早到的,先给福晋行礼听了教导才是。 前院,段嬷嬷见着耿新月过来,打眼瞧着,这位脸上是看不出传说中病秧子的样子。 “耿格格稍后,福晋正在梳妆。” “是。”耿新月笑道。 段嬷嬷是福晋的奶嬷嬷,陪嫁进府的,在福晋面前很是得脸,不能怠慢。 屋内,福晋由两个丫鬟梳妆。脸色说不出的憔悴,不厚涂些脂粉,掩盖不住。 “嬷嬷是说,主子爷没有赐药?”福晋声音说不出的疲惫,本来身子就没好全,应付起琐事更加力不从心。 “是,主子爷直接去上朝了,耿格格就直接过来,未见前院奴才端药过去。”段嬷嬷帮福晋整理下衣衫,又补充道:“可能,是看着她这身子骨不好,赏不赏赐都一样。” 福晋没再说什么,这个耿氏,虽然身子不好,家世也差,一个汉军旗的病秧子,可长得实在美丽。 跟四爷多年夫妻,她清楚,耿氏,是四爷喜欢的长相。 耿新月在院里等了差不多一炷香,有丫鬟传话,可以进去了。 福晋正坐,气度高华,一身藕荷色的旗装,绣着大朵的牡丹,一字头上戴着点翠的首饰,样样都是精致华丽的。 只是身子瘦得厉害,旗装本就宽大,她穿着都逛荡。 可见丧子之痛,对她打击是巨大的。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耿新月跪地请安。 福晋看着下首低头端着礼的耿氏,今日请安她必是装扮过的,跟刚进府时比起来,更娇艳几分,这容貌,在府里也是出挑的。 “既然伺候了爷,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照顾好四爷。咱们爷公事繁忙,能进后院的日子不多,你若是能早日为四爷诞下子嗣,也是功劳一件。” 耿新月看着福晋端庄贤惠,言行举止,不亏是古代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贵女。 “是,婢妾谨遵福晋教诲。” “另外,还要和睦后院,不可与人争斗起事端。你还年轻,来府上时间尚早。等你熟悉了,以后也要做些差事,帮我分担些琐事的。”福晋没叫起,继续教导。 如今府上的事物都是李侧福晋管着。 李侧福晋有了一子一女,在府上的地位稳固,福晋这是敲打自己,战队了。 若是不知道历史,她可能还会犹豫,如今…… “谢福晋教导,婢妾虽愚笨,身子也不算强健,但若能尽微薄之力,是婢妾的荣幸。”耿新月心想,谁爱做谁做,费力不讨好的活计,自己身子不好的人设,得立住。 福晋瞧着耿氏是个晓得事理的,也恭顺,摆手,“光顾着嘱咐你,倒是忘了你身子不好。快起来吧,先坐,一会儿大伙儿就都来了。” “能听见福晋教导,是婢妾的福气,婢妾谢过福晋。” 耿新月起身,腿都有些麻了,由着丫鬟引到自己坐位前坐,这才稍微松快些,这规矩总算是走完了。 没坐一会儿,大家就到齐,被段嬷嬷请进来了。 除了李侧福晋…… 第一卷 第5章 一手好牌打稀烂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一番见礼之后,福晋赐坐,与下首坐在最前面的宋格格说话。 “宋氏,你这身子,也要好生调理着,只看着这么瘦弱,就知道这亏空还没补回来。总是要调理好,才能再给主子爷开枝散叶的。” 宋格格是第一个伺候四爷的格格,跟着四爷的时候,连福晋都没嫁过来。 所以,在众多格格里,她是最有体面的。 不过不知道是身子不好还是什么的,宋格格诞下四爷的第一个孩子,是个格格,没出满月就没了。 三个月前又有了身孕,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没了。 也是个可怜人,原本她虽是女眷中最大的,到底长得清秀,四爷又念着情谊,日子不错。 如今小产伤了身,整个人瘦得形销骨立,看上去比福晋身体还差得多。二十多岁的年纪,竟有些老态了。 她这身月白色旗装穿在身上,就像是别人的一般。 “是,谢福晋关心。婢妾一切都好。福晋也要多注意身体啊。”宋格格一脸感激。 宋格格对面的椅子是李侧福晋的,如今她还没到,就这么空着。 宋格格右手边,也就是耿新月对面,坐着个长相极甜美,只陪着笑不怎么说话的。 是柳格格。 柳氏出自江南,性子恬静,人长得甜,声音也甜。 耿新月的印象中,这种场合,柳格格每次都是这么静静的坐着,就是平日,她也是极少外出的。 古代般宅女,这是耿新月对她的认知。 再下首,是侍妾刘氏和乔氏,她们两个在最后面,是连椅子都没有资格做的,要等到福晋赐坐,才行。 清朝,等级位分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格格这个身份,其实是尴尬的。 往上算,福晋是正妻,是主子。侧福晋是妾,也是主子。 往下算,侍妾是奴才,看上去是伺候四爷的女人,实际上,那真是相当于个物件。被送了人,也是常有的事。 而格格,夹在中间,不是主子,算半个奴才。 多亏了是选秀出来的,不至于被随意打发了而已。 如今四爷府上女眷人少,表面上,倒是和谐得很。 除了…… “李侧福晋到!”赵德胜是福晋身边的太监,在外面通传道。 “晨起三阿哥吵着闹着找额娘,耽误给福晋请安了,福晋莫怪罪。”李氏在坐位前站定,笑着福身道。 李侧福晋打扮得精致,一身橙红对襟小袄,配着一色的橙红色旗装,金线掺着红线绣着大朵芍药,梳着大号的一字头,赤金玛瑙的头面,精巧华丽。 李侧福晋的长相娇艳明丽,加上这身衣服装扮,她的美,纵然耿新月是同性,也是吃这种颜的,这是那种极富侵略性的美。 耿新月倒是听说过,这位是个跋扈厉害的,她也确实有跋扈的资本,府上活下来的孩子,都是她所出。 只可惜没脑子,仗着孩子就跟福晋挑衅上了? 这不是找死的?难怪后来会失宠,真是一手好牌打个稀烂。 “婢妾给李侧福晋请安,李侧福晋吉祥。” “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李侧福晋吉祥。” 众人忙行礼。 “都起来吧。”李侧福晋扶了下步摇,径直坐下了。 “无妨,日常请安而已,自然是孩子重要。大家也都坐吧。你带着两个孩子,还要管着府上的琐事,也是辛苦。” 福晋依然笑得端庄,摆摆手让大家坐下。 “这都是妾身作为侧福晋应该做的。福晋身子不好,好生养着才是。我身强体健,多操心些无妨。”李侧福晋笑道。 “那是自然。眼瞅着要颁金节,总不好让妹妹一直独自操劳。”福晋见李氏咬牙不再说什么,道“今儿也不早了,都回去吧。” “妾身告退。” “婢妾告退。” “奴才告退。” 耿新月跟大伙住的不是一个方向,倒是落得个清净,扶着山桃的手往回走。 “格格,今儿散得早,回去用了膳,您睡会儿补个觉吧。”山桃瞅着耿新月哈欠连天道。 “甭了,今儿可捞不着睡。” 昨儿甭管成没成事,好歹也算侍寝,估计是要有赏赐的。 再者,昨儿晚上耽误了买卖,得准备着找补。 钱是要退的,再做点吃食送去补偿下就是。 没得让人家卖家等半天,回头自己黑不提白不提的道理。 必须诚信经营,口碑不能落了。 山桃不明白耿新月的打算,反正主子说的定是对的,回头给主子准备些提神茶点才是。 前脚刚回了宿云轩,小瑞子这就带着赏赐过来了。 小瑞子,是前院太监三把手,苏培盛的徒弟。 小厨房的事,苏培盛根本不需要费劲查,回去三言两语就知道了首尾。 这耿格格胆子肥啊,什么事情都敢做。 等四爷回来知道了,怕是要发火,就算不重罚,这位只怕也不会得宠。 众所周知,四爷喜欢温婉乖巧的女人。就像柳格格,乔姑娘这样的。 四爷的嘱咐又不能不听,干脆让小周子走一趟意思意思。 “耿格格,这是主子爷的赏赐,缎子两批,镯子一对儿。”小周子笑着打千。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当宿云轩的差事,这位长得真不错,客气点准没错。 “婢妾谢主子爷赏赐。”耿新月谢恩,示意山桃往小瑞子手里塞进个荷包,“周公公客气,有劳公公跑一趟,这是我请你的茶水。” “奴才谢格格赏赐。前院还有差事,不敢耽搁,奴才这就回了。”小周子颠了颠,五两银子,传闻不虚,耿格格出手真是大方。乐呵呵地走了。 耿新月是乐不出来,这缎子颜色老气,瞅着也不像是什么好缎子,工法有些粗糙,自己是不愿意穿。 镯子是鎏金的,款式不行还打着内造的标,像融了卖钱都不成。 款式奶奶辈戴着估计都嫌弃,只能留着赏人,她这身份,用不着赏这么好的。 “格格,您收了赏赐,怎的还不高兴?” 山杏把东西放桌上,不解。 “高兴。白给的,有总比没有好。你先收库房,登记好。” 这么差劲的赏赐,前院奴才断不是傻的。既然送来,莫不是四爷不喜欢她,她没啥得宠的希望了? 真是……大喜事啊! 第一卷 第6章 取缔小厨房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福晋和李侧福晋的赏赐,前后脚也都到了。 福晋按着例,赏了绸缎两匹,鎏金头面一套,这是惯例。 样式倒是精巧,缎子颜色也衬自己,这是福晋暂时对自己满意了。 横竖自己没心思争宠卖乖,老实过日子,熬着躺平就是。 如果自己记忆里没错,历史上耿氏活的久,还有个儿子傍身。真是算上上签,知足的很,还折腾啥? 李侧福晋跟着赏赐两匹缎子和一对儿玛瑙坠子,瞅着也不错。 “格格,是否需要把这些料子赶制些衣裳出来?”山杏问。 耿新月指了指福晋差人送来的霞色苏缎,“把这送去制衣坊,赶制身披肩吧,天气凉了,回头穿着给福晋请安。剩下的先收起来,回头做冬衣。” 人家赏赐了,她赶着穿上,这是尊敬。 “山桃,做些小菜。趁着中午,给昨儿没吃上的那几个送去。把银子给人家退了。” 山桃点头应是,脸上却满是不解。 “你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耿新月看来,山桃灵透,山杏细致。若是做生意,好好调教一番,很可能是可教之才。 格格是没资格出府的,要想名正言顺的出府,至少也要侧福晋,自己不做他想。 不是自己的,她可不惦记。 该是自己的,她也不会放过。比如,挣钱的机会。 自己出不了府,求一求福晋让山桃个把次也不是不行。 只是山桃能出去一次也不易,还是要规划好才行。 “奴才不知。但奴才自幼跟着格格,格格说的,就是对的,奴才听格格的,准没错。”山桃笑道。 耿新月叹气,山桃今年才十六,到底还是小。又一直生长在后院,心思单纯。 “不要这样想。没有人是一定对的,是人就一定会有错处。你要记着,现在进了府,咱们就是一条心、一条命。你们从今以后,要迅速成长起来,遇见不明白的,要思考为什么。再不懂,就问我。” 山桃、山杏停了手上的伙计,相互看了一眼。 “格格,奴才自小跟着格格,格格无论让奴才做什么,奴才都愿意做。”山桃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口。 “我知道你二人的衷心。一来是自幼的情分,若是连你们都不能相信,那在这府上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二来,你们家人都在小舅舅那里做工,几代人了,说是主仆,实则早就是一家人了。” 耿新月叹气,她俩自小接受的就是主子命令绝对服从的教育,如今让她们长个脑子,不是那么好转变的。 “我一个人,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你们要赶紧成长起来,帮我思虑,帮我分担可好?” 山桃和山杏红了眼眶,跪下道,“格格,我们定护住格格周全。” 多忠心的两个丫鬟,只可惜,跟她们从小长大的原主,已经不在了。 扶起二人,见眼下气氛正好,拉着二人手,继续道。 “那好,回头我给你们准备些课程,你们分别学来看看。至于为什么让你去给昨晚失约的顾客道歉,这是经商的诚信问题。咱们的失误,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叫顾客承担。有了诚信,别人才会再来光顾,才能信任咱们。” 二人点头,努力地消化着格格这套理论。 “你们先忙,学也不在于这一朝一夕。”耿新月摆手,打算补个觉,昨晚四爷睡得熟,她是实打实的没睡好。 谁大半夜床上躺个陌生男人,还是那种说要了自己小命就要走的,能睡得熟? 午膳都没顾得上吃,耿新月就睡熟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 午觉睡得久了,醒过来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昏黄的余晖,照在她天青色的窗幔上,只一瞬间,她以为这是在现代自己的席梦思上。 一男子的背影,把她飘忽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辫子,一看,就是清朝这独特的审美。 “主子爷?”耿新月又揉了揉眼,她估么着,四爷有昨儿晚上这么一档子事,不应该这么快来的。 “嗯。”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耿新月忙下地行礼。 四爷转过头,眼前人披散着头发,慵懒随意,眼神却如小鹿般打量着他。 “耿氏,你这小厨房,不合规矩,还是撤了吧。”四爷叹气,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确实太没规矩,撤了就是。刚来府上,说话太重也不好。 “婢妾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 再看耿氏,竟是眼里噙着泪花,咬着下唇,像是忍着极大委屈的样子了。 “耿氏,你也该知道规矩。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四爷沉声,眉头紧蹙,他不喜欢不聪明的女子。 “婢妾,吩咐下去,都不行么?”耿新月是真的委屈,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四爷来了,系统累计要从零开始,就连小厨房也取缔了,这可真是一下回到解放前。 “罢了,起来吧。回头再想吃些什么,去膳房要就是。到底是个格格,天天做饭不像话。” 四爷没再说,是天天给奴才们做饭更不像话。 “是。婢妾明白了。”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四爷这是知道自己小厨房到底干什么了。 后院里不是没有先例,不少都是有小厨房的。 也没见着四爷跑过去说给人家取缔就取缔的。 “嗯,爷还有事。你歇着吧。”四爷实在看不得这楚楚可怜的梨花带雨,走得爽快利落。 “婢妾恭送四爷。”耿新月现在算是确定了,四爷是自己致富路上最大的阻碍。 小厨房就这么没了,空出来的时间,反倒让她开始想日后长久的规划。 系统虽说有加成,可四爷就是绝对不稳定的因素。 与其盼望着四爷不来自己这里,不如趁早准备个稳定的进项。 “格格,咱们去花园走走吧。今儿天不错,咱们出去走走吧。” 山杏笑道,格格从昨日四爷走后,先是让她们撤了小厨房,然后就剩下发呆了。 她们在外面伺候着,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怕是格格没伺候好主子爷,现下心里难受了。 第一卷 第7章 惹事的毽子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怎么?这点事我还不至于一蹶不振。不必担心。”耿新月见山杏小心翼翼的样子,罢了,她也是好意。 “好吧,去走走也好。”也不换衣服了,宿云轩离着花园近,走几步就到了。 “是呢。今儿奴才从花园过,那边花开得实在是好。就想着咱们去采些回来也是好的。”山杏扶着她,边走边给她指道。 “你啊,就喜欢这花花草草的。去吧,采最漂亮的插瓶,都放你房里。”耿新月笑道,山杏今年才十五,平日里不爱说话,就喜欢花草,对花草的了解颇丰。 “奴婢要选最好的,插在格格屋里!”山杏笑着,小跑着朝花丛去了。 耿新月伸了个懒腰,自己在花园里溜达。今儿这天是真不错,阳光明媚。 不一会儿,山杏捧着一束花一蹦一跳就过来了。 “格格,看,美不美?”山杏笑着把花举到她面前。 “美。就是,不大适合摆房间里。”耿新月看着眼前黄白菊花,尴尬地笑。 “为什么?格格不喜欢这颜色?”山杏又瞅了瞅,挺好的啊。 这是颜色的事么?这是晦气的事。谁会把黄白菊花摆自己屋里? “格格?”山杏见她愣神,道。 “哦,不是颜色。是这菊花,你们这儿有摆菊花欣赏的传统?” “格格,菊花是高洁,是君子之花,而且这秋天,正是赏菊的节气啊。”山杏挠头,格格从大病好后,这两年总是说出些奇奇怪怪的话来。 这看来就是时代上思想的变迁了。 “也对,秋天到了,除了菊花,也没有什么艳丽观赏。” 耿新月对花草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倒是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灿烂,锻炼锻炼身体也挺好。 原主的身体,自己穿过来的这几个月,也算是细细调养,好了不少,到底不敢怠慢。 “山杏,你去,把花放回去,叫上山桃,把鸡毛毽子拿来,咱们玩会。” “格格,你能想开就太好了。奴才这就去,前儿山桃得了几个毽子,好看得很。”山桃小跑着,往宿云轩去了。 宿云轩位置偏远,倒是个独院,不用跟人合住。 山杏和山桃是她陪嫁带来的,做一等丫鬟,还有两个小一点的丫鬟,叫半夏和白芷,做二等丫鬟。 耿新月不至于亏待下人,但这俩是府上分来的,干不干净不可知,断没有过分亲热的道理。 进府这段日子,她瞅着,这俩还算安分。自己做些什么,那俩也没有多话,这就很好。 “格格,咱们很久没踢毽子了。”山桃、山杏跑得快,这么一会儿,跑着就来了,手里还捧着毽子。 “可不是么,进了府,咱们三个就没踢过。今儿咱比赛,输了的去提晚膳。”耿新月笑道。 “那格格可不许耍赖,踢毽子我可不带怕的。”踢毽子是山桃的拿手好戏。什么花样踢法她都会的。 “你指定不怕,我可得努力了,我十次里有九次都踢不过你们。”耿新月说是,是原主的战绩。 至于她的战绩…… 那是十次里,有十次都踢不过她俩。 可不踢不过么?古代没有什么娱乐,除了女红,踢毽子,放风筝,能玩的实在不多。 她从小到大,也就一二年级踢过,后来,跳皮筋,再后来,就电子游戏了。 半个时辰后,耿新月汗流浃背,大口喘着粗气,“不玩了,我认输还不行么?” “奴才给大格格请安,大格格吉祥。”山桃、山杏见着大格格从假山后面冒出来,吓一跳。赶忙请安。 “大格格安好。”耿新月微微福身。 大格格今年六岁,见着眼前女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大格格,这是耿氏格格。奴才见过耿格格。格格吉祥。”贴身伺候大格格的丫鬟叫粉蝶,忙提醒。 “给耿格格请安。”大格格福身,仪态端庄,大方有礼。 “大格格客气,这是去哪?”耿新月避开,大格格是四爷的孩子,是府上的主子,按理说,是不需要向她行礼的。 “额娘准我来花园玩儿。我……瞅着你们玩的开心,毽子也漂亮,就过来了。” 大格格说着,眼睛盯着山桃手上的毽子,看样子是喜欢得紧。 “大格格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吧。我这儿实在是玩累了,就先回了。”耿新月示意,山桃把毽子递给粉蝶手上。 “谢耿格格。”大格格带着毽子往韶光院去了。 韶光院,是李侧福晋的住处。 “回吧。”耿新月往回走。 “格格,奴才觉着,咱们不该把这毽子给大格格。”山杏思量再三,还是开了口。 耿新月路过银杏树,拾了一片形状好看的树叶,准备拿回去做书签,听见山杏这么说,问道:“为什么?” “奴才听人说过,李侧福晋对孩子管教极其严格,衣食起居都严格要求。咱们送大格格玩具,只怕李侧福晋不会愿意的。” 耿新月这才了然,这皇家的子嗣,从小教养就严格,刚才大格格看着毽子那渴望的眼神,怕就源于此了。 “我是看这孩子可怜,小小年纪,连玩耍的机会都没有。李侧福晋不愿意,她扔了也无所谓。”耿新月叹气,像李侧福晋这样,对于孩子来说,真是残酷。 要是以后自己有孩子,怕是天天求着四爷对自己的孩子宽松些。时不时还要想法子给孩子请个假啥的。 “你们回去吧,我往前走走,时候差不多了,把膳提回来。”耿新月摆手道。 “格格,要不,奴才跟你一起吧。”山杏道。 “愿赌服输,我拿得动。去吧。”耿新月转身拿着膳盒,往膳房去。 其实,她很喜欢这种独处的感觉,没人在旁边跟着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自己,是一个独立的、自由的生命,不是四爷院子里的耿氏格格。 就这么沿着小路往膳房走,一路上景致也不错,以后得自己多提膳。 膳房。 正是饭点,里面人忙的热火朝天。 府上的人,向来是拜高踩低的。要是位份高,或者得宠的,不用提都有人上赶着送去。 要是不得宠的,就只能在外面排队。打眼瞅着,柳格格的丫鬟和刘侍妾和乔侍妾都在廊上等着呢。 第一卷 第8章 抄经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就算好不容易排上了,那也不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的。 份例归份例,恩宠是恩宠,这里头差距可就大了。 还有一份特殊的存在,那就是银子。 只要有银子,那是想吃什么都成的。 “奴才给格格请安。”几人见着耿氏来了,忙请安。 “起来吧。”耿新月摆手,这规矩太多,繁琐得很。 “哎呦,耿格格,今儿您怎么亲自来膳房了?山桃姐姐去哪偷懒了?”小李子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耿格格了。 耿格格是谁?那是府上数一数二的阔绰户。 “这不衬着天气好,出来散散心,顺道把晚膳提回去。今儿就让山桃她们歇歇,有劳公公,给拿些吃食。” 耿新月笑容灿烂一笑,迎着夕阳的光,明媚而温和。 小李子只一眼就没能挪开眼睛,慌忙别开目光,不敢再直视她。 耿新月的美,在后院中是独特的存在,不像宋格格的清秀,柳格格的婉约,李侧福晋的娇艳,她的美,清冷却不孤傲,气质如兰。 “摊上您这么疼人的主子,这可是山桃姐姐的福气了。格格稍等,东西现成的,奴才这就给您备着。” 小李子打千,随即提着耿新月手上的膳盒,往屋里去。 屋里烟熏火燎的,门口也不是干净的地方,耿新月看着那几个等膳的,给她行礼问安后,眼瞅着自己一眼不落的样子,尴尬症都犯了。 干脆走远些。 且不说自己给膳房孝敬过多少银子,就是从位份上,自己一个格格来提膳,膳房要先接待一下,也没什么不妥。 “耿格格,您在这儿呢。奴才师傅今儿给准备的汤水多,怕是有些沉,您先回吧,奴才马上找人送去。” 小李子是膳房周大厨的徒弟,岁数不大,人却灵透。 “那就有劳了,若是方便,在多添上两碟点心吧,我那边小厨房没了,饿得快。”耿新月刚刚人多,不好拿出来,现在把袖口里的荷包塞给小李子,“我请你们师徒喝茶。” 小李子笑得更开心了,“耿格格每次都这样客气,我们不拿出些好吃的都不好意思的,您擎好吧。” 耿新月心情更好了,倒不是因为有人帮她把膳送回去。 今儿她来就是想看看,孝敬了这么久的成效。 毕竟四爷来自己院子里没多久就走了这事是瞒不住的,后院里的人,如今对自己的态度,最重要。 若是影响不大,那她就可以放心躺平做咸鱼了。横竖,银子暂时不缺。 而后院,一向是以膳房为风向标。民以食为天嘛。 现在算是彻底放了心。 “这是怎么了?膳我没提回来,说是一会儿给送。这脸苦瓜的样子?” 耿新月一进屋,就瞅见山杏哭丧着脸。 “格格,李侧福晋刚才叫李福全来传话,说是……说是您行事不当,教坏了大格格,罚您闭门思过,抄写佛经百遍才能出去。” 真是……滥好人做不得。 这次算是深切地体会到了。 “罢了,抄就抄吧。横竖待着也没事,全当练字。倒是让我长了记性,以后可不敢多事了。” 耿新月对李侧福晋了解不多,只知道她生了两子一女,四爷因为生育有功,从格格给请封了侧福晋。 自从二阿哥早夭,她对孩子管理教育得极为严格。 李侧福晋在府上做事也算得心应手,福晋卧病这些日子里,从没过错。 就是性子张扬些,能在后院里接连生子,还能护住一儿一女,就是个有能耐的。 这回是爱子心切了,不然,若真传出去,因为送了她闺女一个鸡毛毽子,就把人家禁足了,多不好听呢。 “格格,别伤心,为这样的人不值当的。”山桃道。 “我?不伤心啊。你那鸡毛毽子哪里来的?”耿新月突然想起,山桃这毽子,好像不是她们自己做的那种。 山桃向外张望,见没人,轻声道:“奴才……托出去采买的小太监带来的。” 果然…… “吃完饭,我给你写个书单,你去托人买回来。”她原主在外祖家住的时候,是见过小舅舅书房一些经商之道的书籍的,买回来学一学。 “是,奴才尽量让他买来。只是格格,要不要买些笔墨纸砚,你这……怎么抄啊?”山桃看了看书桌上做样子似的笔墨,再加不超过五张的宣纸。 一百遍,怎么也不够啊。 “吃完饭,你去府上库房领些。李侧福晋罚抄书,还能连纸笔都不给我?我还得自己花银子买不成?” 耿新月笑着道,要是没笔墨,她就不写了。闭门思过,自己出不去,四爷不主动来,钱不就来了? 着什么急出去? 山杏和山桃对视一眼,只以为是自家格格好心被李侧福晋当成驴肝肺,气得很了,却不敢说的。 “格格,我们帮你抄就是。”山杏轻声。 三人启蒙学字都是一起的,大概能模仿个七七八八。 “不用,不用。千万别帮我抄。我是真心不着急。”耿新月深知这俩丫鬟怎么想,原主那是什么性子?感时花溅泪!若她还在,今儿这事怕是要哭上一天,病上几日。 “格格,膳房把晚膳送来了。”半夏进来通报。 “摆上吧,饿了。”耿新月起身,往后面净房走去,准备洗手吃饭。 下午运动半天,能不饿么? 膳房那边送来的伙食实在丰富,只摆上就开始垂涎欲滴。 葱爆羊肉、清蒸桂鱼、松仁玉米、麻辣豆腐,二荤二素。 外加山药鸡汁羹和芝麻小饼,还有一壶牛乳茶。 点心也送来四碟子,枣泥桂花糯米糕,红豆酥,豌豆黄,核桃酥。 “膳房真是有心,都是格格爱吃的。” 耿新月看着菜量,“今儿菜不错,我靠着边上动,回头你们加餐啊。” 没进府前,只有她们三个,是一起吃饭的。 进府之后,有了半夏和白芷,她也邀请过一起,两人不敢。 就改成自己先吃,然后她们四个端下去加餐了。 “谢格格。咱们今儿也有口福了。”半夏在一旁摆膳,福身道。 第二天上午,去拿纸笔的,是白芷。 她还没说什么,库房那边就都知道了,一脸同情的把东西给了。 耿新月听了,心下了然,这种八卦,府上自然瞒不住。 第一卷 第9章 传召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前院。 四爷最近公务忙得很,回来的时候,已经该传午膳了。 “府上没什么事吧?”四爷疲惫地揉揉眉心,道。 “回主子爷,府上大致安稳。只是,三日前下午,李侧福晋罚了耿格格抄经。”苏培盛斟酌片刻,小心回答。 “为什么?”四爷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由得烦躁,这后院,没有消停的时候。 “奴才打听了,说是耿格格送了大格格一枚毽子,李侧福晋说……她教坏了大格格。” 苏培盛声音极低,不再说什么,偷偷瞄四爷的表情。 四爷没说什么,坐下,端着茶杯喝茶。 李氏,自从二阿哥去了,对孩子就严加看顾。除了她自己和四爷,府上谁接近她孩子,都不行。 三阿哥还小,被乳母带着,倒是还好些。 四爷有时候看着大格格,也觉得孩子可怜得很。 只是,自己府上,孩子没了的多,唯一活下来的孩子,都是李氏所出。 自己不忍苛责,也就只能由着她。 久而久之,府上人都自觉躲着大格格和三阿哥,耿氏刚来,什么都不知道,犯了李氏的忌讳。 这是李氏在杀鸡儆猴了。 “晚上接了耿氏过来吧。”四爷淡淡道。 她抄三天了,也算让李氏解了气。 “嗻。”苏培盛应声,赶忙招呼着把午膳摆上。再差人去宿云轩说一声。 宿云轩,耿新月正给山桃和山杏分配任务,一人手上塞了三本书,让仔细阅读呢。 “格格,这也太多了。”山杏叹气,她是认识字,但不代表能记得住这些。 “你们拿回去,且看看能不能懂。我不逼你们必须要会。你们到了年龄是可以出府的,若是家里有安排,有良人嫁了,我自会给你们备下丰厚嫁妆,你们享福就是。若是没有好安排,或者想做些事,我倒是有意,让你们出去了,帮我打理家里陪嫁过来的铺子。” 耿新月的陪嫁,山桃和山杏多少都知道些,除了带进府的银子首饰,还有一叠子房契地契。 “我是出不去,如今商铺的收入,是能收来的。到底交给别人,没有咱们本家自己干上心。你们出去自己当掌柜也好,让家人帮着也好,帮我把铺子管理起来,我总是放心。” 小舅舅知道她要进四贝勒府,给她置办不少铺面当嫁妆。都是好地段,不做些什么,可惜了。 “格格信任,为奴才思虑清楚,奴才感激不尽,可奴才是女人家,怕是做不好生意啊。奴才愿一直伺候格格!”山杏叩头。 “起来,山杏。你记着,没什么是女人家天生不能做的。有,也是这世俗给的偏见禁锢。你们还小,有的是时间学本事。至于外面不少事,家中自然也会帮着你们打点。” 耿新月这还是信得过的,她小舅舅别的本事没有,人情往来,上下打点的事,可是难得的行家里手。 只看她是怎么来的四贝勒府,就窥见一斑了。 “奴才,愿意一试。”山杏福身,山杏家里,是因为穷得揭不开锅,才把山杏送进耿府的。 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管山杏要接济。 山杏看着温和,内里却是个刚强的。 见着有自力更生的手段,自然愿意试一试,横竖,山杏是不相信,家里能给她安排个什么更好的出路。 “奴才听格格安排。只求格格能让奴才多陪格格几年,再赶奴才走。”山桃拉着耿新月的手央求,活脱脱一副耍赖样。 山桃,是耿家管家上街带回来的,说是家里人都没了,只剩下个远亲,转手一两银子就把她卖了。 耿新月被山桃这样逗得前仰后合,“瞎说什么呢?我是不会赶你们走的。除非那叫什么来着,女大不中留?回头你哭着喊着要走也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奴才这辈子赖定格格了!”山桃信心满满,这世上,她只有格格一个亲人。 “格格,前院儿来人了。”半夏通传。 耿新月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这时候前院来人,还能有什么事? “请进来。”耿新月坐直,旁边的山桃、山杏也急忙站好,整理下衣衫。 “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奴才前来传话,一个时辰后,主子爷传您去前院。” “有劳公公。主子爷传召,只是,婢妾还在禁足中。”耿新月一脸无奈,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看着岁数极小的公公。 来人眼生,想来是前院粗使太监,她没见过。 “主子爷传召,格格只遵照便是。那格格先准备着,奴才告退。”小太监利索打千。 “山桃,送公公。”耿新月示意,山桃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递给来人,笑着送出去了。 “格格,奴才给您梳妆吧?”山杏手巧,梳头的样式,几乎是一看就会。 只可惜这旗装,天天就是一字头,顶多换换头上饰品,没什么新鲜的。 不像汉服,有的是新鲜发髻花样。 耿新月点头。 今儿她穿的是水红色绣着同色系桃花的旗装,外面配丁香色对襟袄子,新做的今儿才上身,瞅着不错,也就不用换了。 只是头发有些乱了,山杏帮她重新梳头。 一字头上,配两只淡粉色玛瑙发簪,取了朵米色珠花点缀。这个珠花她很喜欢,是从耿家带过来的,一整套,颜色花卉各不相同。 这朵是丁香花样,花蕊攒着米粒大小珍珠,摇曳起来颇为俏皮。 再换上花盆底鞋,这一身就算成了。 “格格,要不要涂上些水粉口脂?”山杏瞅着自家格格,平日里她最不喜欢涂脂抹粉了。 “不用。主子爷叫晚膳前去,估么着能管我一顿饭,涂上也被我吃进肚子里。”耿新月心道,按着规矩不出错就是,没必要特意打扮。 山杏偷笑,“格格,奴才猜你就不愿意涂这些。一会儿奴才陪着格格过去?” “你陪我去,然后就回去吧。前院可不是好待的地方,那几个丫鬟怕是要欺负你。” 前院大丫鬟四名,在主子爷跟前伺候的,自然没人敢得罪。 别说山杏是一个格格的陪嫁丫鬟,就是李侧福晋还是格格的时候,相传也没少看前院的脸色。 第一卷 第10章 爷这儿管饭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扶着山杏的手,俩人就这么慢悠悠往前院去。 宿云轩离前院,实在算不上近。 二人到了前院,自然有人去通报。 没人传唤,二人自然不敢乱动,规规矩矩地在廊下站着。 “耿格格,主子爷请您进去。”来人是前院一等丫鬟,云舒。上前规矩行礼,引着耿新月往里屋去。 “有劳。”耿新月转头对山杏轻声道:“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 见山杏行礼告退,耿新月紧走几步,跟上云舒的步伐。 耿新月瞅着,前院这些个丫鬟,各个出落别致,举止规矩,干活利索,难怪能在主子跟前伺候。 “耿格格进去吧,主子爷在里头。”云舒把她带到门口,道。 “有劳。” 耿新月进屋,见四爷正在书桌上写着什么,没有抬头的样子,“婢妾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 “起来吧,找地方坐。”四爷头都没抬,说道。 “是。”耿新月起身,悄悄环视四周。 这屋应该是四爷的书房,好像也有会客的作用。 布置简单,光从书房陈设上,丝毫看不出这是个皇子的书房,就是自己外祖家书房都比这儿布置得好些。 四爷不亏是历史上有名的勤俭。 找个椅子坐下,随后就有奴才给上了茶水点心。 书房里安静得很。 耿新月进来之后,苏培盛就站门口伺候了。 四爷这会儿临时有事物要处理,等顾得上抬头,见着下面的耿新月吃着点心,盯着自己看呢。 “爷脸上有字?” “没有啊。”耿新月嘴里还有半口豌豆黄,说话不算清楚。 “过来,研墨。”四爷低头,继续处理公文。 别的不知道,四爷觉着,耿氏的胆子挺大的,她是第一个到书房伺候,自己顾着吃,不想着伺候的。 耿新月那帕子擦了手,上前开始研墨。 书房又是出奇的安静。 她默默吐槽,四爷这是,约自己来上自习课? 所谓红袖添香,当时只觉得挺浪漫的,但现在想来,红袖怪累的。 “累了就去坐着,点心吃没了叫人给你上。”四爷瞅着她越磨越慢,发话。 “苏培盛,进来研墨。”四爷对着外面喊。 “奴才在。”苏培盛就在门口候着呢,进来得很快。 “爷,今儿管我晚膳不?” 天都黑了,还让要点心? 苏培盛刚进来,就跪下了。这耿格格,胆子是什么做的? 四爷手停在半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罢了,传膳吧。竟没注意,天色这么晚了。” 他可做不出叫了人家过来,饿着人家不给吃饭的事。 “是奴才的不是,没及时提醒主子爷用膳。奴才这就传膳。”苏培盛忙道,自然不是他不提醒,主子爷在政务上,向来废寝忘食。 耿新月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可跪的,他都让自己随便吃点心了,自然不至于抠唆饿着自己。 顶多是没顾上,忘了时辰,提醒一句的事。 难怪历史上四爷不长寿,这都什么作息。 干得多,吃得少,睡得少。光让牛干活,不给牛吃草? 拿别人当牛马的多了,四爷不一样,他拿自己当牛马,不累死才怪。 “走吧,用膳。爷这儿管饭。”四爷眼底尽是笑意,看着眼前胆子大还有点虎的小丫头。 耿新月跟着,不只四爷在笑,门口的丫鬟们……也在笑。 她虽然不能理解,这几位的优越感是从哪里出来的,但是,她知道,这几个惹不得。 四爷的口味清淡,而且他和福晋的饮食有单独的膳房伺候。 耿新月这是第一次尝到前院膳房的手艺。 怎么说呢,菜品精致,手艺精湛,可就是不合胃口。 吃起来兴致恹恹,左右要陪着四爷吃完,干脆有一口没一口慢慢吃。 “你怎么想起给大格格毽子了?你来得晚,不知道。侧福晋,对孩子看管比较严。你离远些就是。”四爷放下筷子道。 耿新月随即也放下筷子,跟着四爷往里内室走。 “是婢妾的不是。婢妾之前多少有所耳闻。但就是看着大格格的眼神,觉得她挺想要的,到底是孩子,没想那么多。” 这是实话。 “罢了,你也算抄了三日,应该也快完成了,想来她也不会再追究。”四爷想着大格格过年就要单独教养,再多陪她些。 “是,婢妾以后注意。”耿新月叹气,四爷跟她在卧室,谈论他和其他女人的孩子,外加谈论为什么他的女人要罚她。 难以理解。 “入府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习惯,缺少的。” “自入府得福晋关照,府上姐妹也和善。婢妾一切都习惯。只一事,想求爷恩准。”耿新月福身。 “说来听听。” “婢妾入府,家中人准备了不少陪嫁。但多数是铺面田产。婢妾自知不能出府,想求爷恩准,让婢妾的丫鬟可以出去一次,代为打点。也能让家里放心。” 四爷思忖片刻,“可以。过了中秋,让苏培盛安排。” 富户人家嫁女儿,大多数都是陪嫁田产铺面的,也算给女儿一份长久稳定的进项,能安稳度日。 李氏当时进府就陪嫁了些铺面,如今她是侧福晋,倒也没亲自出去打理的,打发下人去就是。 抄经这事,多少也委屈了她些。干脆答应,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主子爷。”耿新月两手准备,若是四爷不愿意,还能找机会去求福晋,如今省事了。 “平日可有什么爱好?” “婢妾……婢妾喜欢做吃食。”耿新月一副知错的模样。 “咳咳,安置吧。” 从进了四爷后院,耿新月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是四爷的妾,早晚有这么一天。 况且,四爷比自己想象中,还英俊些。接触这么两次,觉得他也不是那种高高在上,遥不可攀的感觉。 二人分别沐浴,耿新月没带着丫鬟,自然不敢让前院的伺候,自己洗了洗,穿着里衣上了榻。 外头的丫鬟给拉上床围,熄了灯,轻手轻脚就出去了。 她本是做好心理准备的,真正黑了灯,安静的一瞬间,她还是……有点慌。 第一卷 第11章 侍寝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大脑瞬间空白。刚入府学的那些理论知识,真正实践起来一点儿都用不上。 这是她两辈子的第一次,也没什么经验可以借鉴。 慌乱间,一双大手,搂上了她的腰。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耳畔,把她原本就跳动飞快的心跳,撩动得更加凌乱。 黑暗中的她瞬间丢盔卸甲,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爷。婢妾……怕疼。”耿新月说出口,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发抖着,尽是无措。 “乖些,放松些。”四爷抱着怀里柔弱无骨,冰肌玉肤的美人,声音暗哑地在她耳畔叮嘱。 四爷绝对没在床笫之事上磋磨人的癖好。 她这把嗓子一出,四爷瞬间怜香惜玉,别管看上去胆子多大,到底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他轻柔地引导着,缓缓将她压在身下,给了她足够的耐心。 良久,四爷得到了满足,坐起身。 对着外面,叫了水。 今夜是云卷和云舒当值,早早准备着了,听见四爷传唤,端着茶水和水盆进来了。 耿新月最后的意识,是自己大致擦洗过,又喝了水。再次睁眼,四爷已经起来了,正在穿衣服。 按着规矩,侍寝完,通常主子爷不留宿,是要回自己院的。说是怕打扰主子休息。 就算留宿,主子起身,也是要起来伺候更衣的。 耿新月赶紧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酸痛,“婢妾伺候主子爷更衣。” 四爷抬着手,没说什么。 耿新月真凑近看,才发现,四爷这衣服穿戴,自己不会穿。 “婢妾……主子爷赎罪,婢妾不大会穿这衣服。” 思忖片刻,还是一边跪着去吧。 “罢了,你回去吧。这边不用你伺候。”四爷摆手,头都没回,道。 “谢主子爷。婢妾告退。”麻利穿好衣服,倒是没敢坐下梳头,好在睡觉不需要把所有头发都散开,如今只有最后面的少许头发披散着,忙告退出去。 四爷见状,没说什么,只觉得这耿氏思维奇特,一般人怎么也把头梳好再走,她披散着就出去了? “苏培盛,去,拿着她的头饰,给找个地方,让她梳妆好再走。别回头又让人罚了。” “嗻。”苏培盛应了,往外面追去了。 这么看着,主子爷对耿格格还是可以的。 苏培盛还没追出院子,见着她去而复返了。 “耿格格,这是巧了,奴才正要去找您呢。”苏培盛笑道。 “不知苏公公找我什么事?”耿新月出去,才想起来自己的发饰还落在主子爷内室的台子上,折回去取。 “主子爷吩咐奴才,把您的头饰送来。”苏培盛指着旁边的厢房,“格格进去整理完再走吧。” “有劳公公。” 耿新月从前院出来,不远就看见半夏拿着件薄斗篷,等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天冷,我自己回去就行。等多久了?”秋天早上,还是挺凉的。 半夏把斗篷给她披上,笑道:“奴才不冷,跟几位姐姐排了时辰,来这儿候着格格。格格心疼奴才们,不让跟去前院受罪。奴才们总不能让格格冻着回去。奴才运气好,刚到不久就接到格格了。” 半夏回的周全,情商在线。既说清了原因,也让耿新月知道这都是大家的心意。 平日里耿新月近身的事都交给山桃、山杏,半夏和白芷也很少会单独伺候。 她这表现,倒是让耿新月眼前一亮。 耿新月身上乏累得很,扶着半夏,慢悠悠往宿云轩去。 “快到中秋,府上有什么章程?”耿新月这是来府上,过的第一个大型节日。 满人对中秋是很重视的。 “奴才听说,主子们是要进宫的。晚上要有家宴。中秋节前赏赐也会提前下来。”半夏来府上三年了,按着印象答道。 “嗯嗯,回头咱们也准备准备。关起门来,过个节。”耿新月有宴会可以参加,这几个丫鬟可没有。 阖家团圆的日子,可不能让她们过得凄凉了。不能回家,就一起欢庆一下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奴才回去得赶紧告诉姐姐们。不怕格格笑话,奴才自从到了府上,就没过过中秋呢。”半夏开心道。 回了宿云轩,早早就备好了洗澡水。 耿新月泡了泡,也算是解乏些。又躺回去补觉了。 “格格,前院来人了,说是给格格的赏赐。周公公让奴才不用叫醒,奴才觉着,得叫,不然格格怕是要睡到天黑的。” 耿新月是被山桃摇晃醒的,这才睡多久呢! 不得不说,山桃确实了解她。 “赏赐?”等回过神,耿新月瞬间心里把四爷骂了祖宗八代。 李侧福晋罚她禁足,四爷叫她侍寝,明晃晃的打脸。 如今,还赏赐?这是赏赐么?这是后院大战的导火索! 本来四爷昨晚表现让她积累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你去先上茶招待,我换上衣服马上就出去。” 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眼下还是要欢欢喜喜的去谢恩。 刚开始,她还觉着,这后院,一个个的不觉得假么? 慢慢的演久了,这角色自动带入了,倒是得心应手了。 这次来的,也算是熟人,周公公。 耿新月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山桃请进来,坐着喝茶了。 “劳公公久等。我这午睡,误了时辰。”耿新月笑道,示意山杏把荷包递上去。 “耿格格客气。您辛苦劳累,多歇歇是应该的。主子爷让奴才给格格送些赏赐。”小周子把荷包放在怀里,笑道。 耿新月顺着小周子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桌上有两个漆盘,上面盖着红布,福身道:“还要劳烦公公替婢妾谢过主子爷恩赏。” “应该的。赏赐送到了奴才就走了。”小周子出来的时间挺长了,得抓紧回。 “山桃,替我好生送周公公。”耿新月笑道。 四爷差人送来的东西确实不错,都是虽然不贵,实用却不多得的。 一盘子各式各样的珠花,一部分是碎玉做的,一部分是绒花。 府里的样式比耿新月从府外带来的还精巧不少。 第一卷 第12章 天大的恩惠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另外一盘是口脂和发油,一样四色。 耿新月拿起两盒口脂在手上试了试,花香四溢,色泽也漂亮。 发油很小的瓷盒装着,盒子上不同花卉点缀,想来是对应着香味。 这两样她份例里是没有的,若是想要,要么拿银子去库房换,要么托采买出去采购。 无论哪一种,想要这种品质的,都不多得。 耿新月突然被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逗笑了。 一瞬间,她在想,四爷来了,系统不灵了,但是只要四爷大方,自己这算是……旱涝保收。 耿新月叹气,自己这掉在钱眼里的毛病,穿到这里都改不过来了。 前世,她自小父母离异,她是跟着妈妈过活的。 后来妈妈生了病,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那时候她上大学。 就是一天打三份工,依旧不够支付高昂的治疗费用。 最后,眼睁睁看着妈妈就这么没了。 那时,她就知道,依靠什么感情,都不如自己强大起来重要。 曾经看到过一句话:爱情是奢侈品,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需要的。 简直是至理名言。 “格格。”白芷进来福身,“正院来人传话,说是中秋天不亮就要进宫,请安改成明日。” “知道了。明儿早点叫我。”耿新月思绪回笼,可能是到这时间久了,前世的记忆、现在的生活,都是不真实的感觉。 “是。”白芷见着她情绪不高,不再说什么,门口候着去了。 格格大多时候,喜欢自己独处。她们在跟前的时候,总是觉得格格不自在。 耿新月到正院的时候,除了柳格格,其他人都还没来。 柳格格一身鹅黄色旗装,看上去气色极好。 两人见了平礼,就先坐着说话,中秋节前请安,十有八九是要布置吩咐下去什么事情的。 没过多久,大家陆续来齐了。 宋格格病了,告了假,没来。 三阿哥也病了,发了烧,所以李侧福晋也没来。 四贝勒府后院人本来就少,如此竟是安静的厉害。没人说话,就静静地等着福晋出来了。 耿新月默默松口气,李侧福晋没来,原本准备好了,四爷骚操作,难免要挨上一顿阴阳怪气。如今省了。 真是运气好啊。 福晋一身暗红色旗装,上面绣着金菊,大一字头上,点翠的头面,另簪着一只凤穿牡丹的步摇,由丫鬟搀扶着进来坐定,雍容华贵。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福晋摆手,笑着赐了坐。 “今儿叫你们来,主要是说一下中秋节的事。今年主子爷恩惠,让府上可以在东侧门房见一下家人。若是家里远来不了的,就写了信交给段嬷嬷,统一寄出就是。自从建府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这个事我吩咐给了李侧福晋,她安排好日子就会知会下去。你们各自院里奴才,就由你们统计安排了。” “谢主子爷恩惠,谢主子福晋恩惠。” 众人站起谢恩。 进了府上,还能再让见到家人,过着明着把家书寄出去,那真是天大的恩惠。 福晋摆手继续道:“坐吧。还有一事,中秋家宴,原本我是想交给宋格格的。她跟着主子爷的时间最长,往年安排得也周全。只是……她如今病着,总不好叫她操劳。耿格格初来乍到,一时半会也不知家宴流程。柳格格,今年家宴,你来准备吧。” 柳格格忙起身,诚惶诚恐道:“谢福晋信任。只是婢妾没有经验,怕是会耽误事。” “无妨,经验总是积累的。一回生二回熟。具体做什么,让宋格格身边兰英告诉你就是。” “如此婢妾就放心了。婢妾一定尽力而为,不辜负福晋信任。”柳格格应道。 “好了,都散了吧。中秋的节礼赏赐,明儿就送到你们院里。不必过来谢恩了。”福晋说着,扶了扶鬓边的步摇。 “婢妾告退。” “奴才告退。” 耿新月住处跟大家不是一个方向,扶着山桃的手往回走。 “耿妹妹,留步。” 耿新月回头,见叫着她的是柳格格。 “柳格格慢些,可是有事?”耿新月是做不到几人分享一个男人,面上还姐姐妹妹地叫着,感觉多亲热一般。 柳格格听着她的称呼,有些尴尬,讪讪道:“这次中秋家宴,福晋只让我准备,我实在是能力有限,也怕忙不过来。不若耿格格跟我一起吧。” 耿新月了然。 这是怕自己羡慕,到时候做些有的没的。 若真想让自己帮忙,刚才当着福晋的面就说了,何必现在巴巴来找? 听说柳格格刚刚进府的时候,正赶上还是格格的李氏有孕,她实打实的受宠了半年。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四爷渐渐就不怎么去了。 本来四爷去后院的日子就少得可怜,柳格格只怕半年捞不到主子爷一夜。 柳格格这么满心应下是有原因的。福晋肯给她分些差事,有了实权,在后院的日子定会好过些。 可耿新月可不指望这点差事改善生活啊。 干得好,宋格格在前,得罪人。 干得不好,那就真是费力不讨好了。 “我这初来乍到,连府上都没完全熟悉。再者,我身体不大好,时不时就要吃药的。实在做不成这个事。实在是有心无力。”耿新月一脸为难。 “既然如此,那就不为难耿格格了。自从你进府,一直断断续续病着,我竟是没去宿云轩做过,讨你口茶水喝。”柳格格听她推拒,笑容仍真切了些。 “实在是不巧了。我这要去针线房拿些东西。下次,定洒扫门厅,请柳格格来坐坐。” 柳格格是真没见过这么拒人千里之外的,愣了片刻,讪讪道:“那你去吧,我就先去忙了。” 等柳格格走远,山桃才低声问:“格格,她都这么说了,为什么不请她去坐坐。这样怕是要得罪人的。” “傻山桃,她那是真心想去,若想去,直接带点东西登门就是。她这就是客气一下,主要就想象征性地邀请我一下。面子工程罢了。再者……” “再者什么?”山桃听得认真。 第一卷 第13章 家书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环视四周,再次确认没人,轻声道:“再者,我实在是懒得应付柳格格这种人。” 怎么说呢,有点心眼,又不多。做什么一眼就让人看到底了,没意思得很。 山桃也不知道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点了点头。 宿云轩内,寂静得只剩写字的声音,还有……是不是的哽咽。 要先写家书的,告诉家里人,有恩赏能见一面的事情。 除了山桃没有能联系的家人外,大家都是怀着喜悦去写家书,随即,眼泪就滴滴下落。 离了家,哪有不委屈的?哪有不想家的呢? 山桃想了想,倒是也没舍得废了这来之不易的名额。 拿起笔给小舅爷写了封信,细细写着自己跟着小姐进了府以后的境遇,也算报了平安。 所有的信都是不能封口的,寄出去之前,是有专人看过,没有什么不能写的,才封上。 总算是写完了,山桃从各自红肿着眼的姐妹手中收齐,交到耿新月这里。 耿新月还没写完,这机会来之不易,下次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她要嘱咐的很多。 而且,有不少是想让家里人帮着带来或者帮着处理的。 事无巨细。 凭借原主的记忆,耿新月有绝对的自信,她家里一定会来人。 不止会来,只怕为了这个名额还要好一番争执才是。 思来想去,这信,寄回耿家是没什么用的,得寄回外祖家。 要不是她那糊涂爹妈,她也不至于过上写封信出去都费劲的生活。 “山桃。”耿新月抬头,见山桃拿着一叠子信站着呢。 “格格。”山桃上前,接过耿新月手里的信。 “那几个还哭呢?”耿新月叹气,这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打工人写个信都不行。 “是呢,眼睛红肿得厉害,要过一会儿才能进来伺候了。”山桃也跟着叹气。 耿新月没再说什么,能不伤心么? 相当于什么呢?相当于现代社会进场拧螺丝,一去几年,也不能连短信都不让往家里发。 嗯,这比喻不准确。 应该是相当于劳动改造或者被骗去某个国家打电话了。 怎么想,怎么觉得惨。耿新月脑海中已经自补了一段二泉映月。 “辛苦你把这些信都送去前院给段嬷嬷。然后回来就休息吧。今儿我给大家放假。不必进来伺候。” 耿新月摆手。 “格格,这不大合适吧。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山桃咬着下唇,不好再说。 是了,山桃说得对,在皇家伺候,谁敢说过得不好,谁敢说委屈? “你就说,我身子不适,躺下睡了。”耿新月更烦躁了,她要攒钱,回头把系统商城里的身份卡买过来,改头换面。 说什么,都不能待一辈子。 “是。奴才这就去。”山桃拿着信走了。 耿新月的心脏仍跳得厉害。她在信里,写了让舅舅给自己带什么东西,写了最近在府上的处境。 最有风险的,是她用跟小舅舅独有的暗号,让他尽量疏通关系,最好能在京城站住脚。 她不得不冒这个险。 四爷是要登基做皇帝的,耿家的实力就那么回事,以后四爷后宫里后台多硬的都有。 比如鼎鼎大名的小年糕。 历史上,自己应该是有一个儿子,虽然自己没有争宠的意思,也没有让儿子夺皇位的意思。 可说到底,娘家过硬,那是在后宫站住脚的底气。 小舅舅这些年在经商上发展得很好。 可主要也都在川蜀那边,京城这边,除了给她临时准备的店铺当嫁妆,应该是没什么资产。 这封信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顶多是有些错字,只是这错字的位置,是有讲究的。 是小舅舅外出走商,怕寄回家的信有人做手脚,特意商定好的。 如果不是细细研究,应该不会让人发现。 几次深呼吸,耿新月平复了心情安抚自己,就算发现,自己咬定写错字,大不了重新写上一份就是。 这信一寄出去,也近一个月了。眼看着中秋在即,府上安排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有一部分人收到家中回信,可没收到的,在多数。 毕竟,这个朝代信件是靠着递铺,交通通讯都极度不发达。 这一个月以来,府上紧锣密鼓地准备过节庆祝。 宫里的选秀开始了,选秀选出来的是许配给宗室的秀女,花出去的,是流水的银子。 四爷在户部的政务也开始繁忙起来,回府的时间都少得很。 就算回了府,也要处理拜帖和节礼的事,根本顾不上进后院。 耿新月靠着系统成功躺平,又是几百两入账。 系统商城里的道具依旧是消费不起,小舅舅那边也杳无音信,实在是度日如年。 就这么等着盼着,直到约定的日子,她和山桃都没能收到回信。 府上,福晋和侧福晋是不需要这样邀请家里人见面的。 剩下是依着位份来。 宋格格是上午,她虽病着,可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撑着身子去了。 柳格格娘家远,父亲在任上走不开,母亲身体不好也来不了,只能告诉福晋不用见了。 然后,就是耿新月自己。 她也不知道小舅舅来不来得及赶过来,可总不想废了这次机会,实在不行,哪怕贿赂贿赂门房呢? 小舅舅赶来若是有什么东西,也好有个门路递进来。 还是要去的,她约了下午的时间。 剩下的就是侍妾和府上的丫鬟、公公,跟她们不是一天,要错开的。 “格格,万一小舅爷没来,那定是没收到信,或者没来得及,你可千万别伤心。” 山杏在陪着她去提前准备好的厢房路上,小心安慰。 旁边跟着的山桃也卖力地点头,手上还抱着提前准备的点心匣子。 这是耿新月出门之前吩咐带着的。 山桃觉着十分有理,以格格的性子,就算舅爷没来,也是要等到最后的。 一下午呢,饿着可不行。 山杏前日收到了家里的信,出乎意料说能来相见。 “没事啊,川蜀太远,来不了也是正常的。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耿新月没山杏想的那么脆弱,可也确实高兴不起来。 听说,选秀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四爷府上十有八九要进人的。只怕要动荡一阵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了。 第一卷 第14章 团圆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满怀的愁绪,在看见灼灼红叶下的长身玉立的背影时,尽数消散。 站着的,不是小舅舅,还能有谁? 耿新月原以为,自己对这位舅舅的感情,只在于原主留下的记忆中。 不知是记忆像电影画面般太过真实鲜明,还是原主的身体对这位舅舅的感情太深,一瞬间,耿新月就红了眼眶。 “舅舅既来了,为何不来封信?我真是急死了。”耿新月声音哽咽,快步上前。 顾鸣谦闻声,打千行礼:“草民顾鸣谦,见过格格。” 耿新月几乎是僵在原地,亲人相见,疏忽至此了? “格格,快请小舅爷进去。这儿人多眼杂。”山桃用只能让她听见的声音道。 “舅舅不必多礼。中秋佳节,主子爷和主子福晋特别下了恩典可以与家人相见。我实在是万分的感激。厢房里备了茶点,有什么话,进去说吧。”耿新月回过神,朗声道。 这是,说给隔墙那个耳听的。 耿新月和舅舅进了厢房,山桃、山杏在门口守着。 顾鸣谦是外男,门是不能关上的,最多只能半掩着。 门口不远处有侍卫戍守,稍微近些,还有些粗使丫鬟候着,已备使唤。 都说外甥肖舅,顾鸣谦长得确实出挑,仪表堂堂,商道混迹多年,没有商人的圆滑,却给人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 耿新月长得好看,可若小舅是女子,颜值上定是要吊打她几条街的。 今日来府上,想来是为了不给她丢面子,特意打扮过,要不是这是嫡亲舅舅,耿新月都得沉迷于他的男色。 不少丫鬟眼睛都看直了,时不时往屋里瞟一眼,窃窃私语。 还是最后山桃白了那几个小丫头好几眼,才收敛了。 “看样子,我小舅的魅力不减啊。”耿新月憋了半天,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家时小舅的桃花就旺得很,他又风趣随和,时不时就有人惦记。 不过他一直不肯娶亲,天天除了生意,就是看看书,时不时跟她逗着玩几句,无趣得很。 “看来你比我们想象中过得好,没扯着我哭竟还有心思打趣。我给你写了信,你没收到么?” 顾鸣谦看了看周围环境,声音尽可能的压低,选了个离耿新月不近不远的位置坐。 耿新月今日也是特意打扮过,把入府时赏赐的云锦做了衣裳,又带了福晋赏赐的那套鎏金头面。 还特地让山桃、山杏换了新衣服,生怕小舅以为自己在府上受了苦。 顾鸣谦自然不是从她的打趣上得出的结论。 他打量着,没胖也没瘦,看着气色也不错,穿着打扮光鲜,门外奴才对她的态度也恭顺。 耿新月摇头,看来是有什么岔子,“什么时候寄的?是不是还没到?” “三日前。”顾鸣谦叹气,面都见到了,按说是没什么。顶多是让新月白白担心几日,可这信里的东西…… “舅舅莫不是太激动,三日前的信,怎么可能到?”耿新月笑道。 别说这是清朝,就是现代,四川的信件,送到北京,若不加急,也得三天。 顾鸣谦只觉着,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大外甥女,来了四贝勒府上,木讷不少。 “哪就是我太激动,分明是你。回回神,我三日之前要给你回信,怎么可能在老家?” “舅舅何时进京的?”耿新月想到这层,怕是舅舅一早就来了。 “从你进了四爷府上,我就准备往这边发展,你阿妈在任上,过不来,我自由些,总不好叫你一人在京城的。两个月前就到了,想了些法子,暂时没能跟你联系上。”顾鸣谦不由得叹气,“你这信来得也是周折,先去了父亲那里,又转寄回京城,我也是三日前才收着,赶着回了信还给了递铺加急钱。” 顾鸣谦见山桃进来上茶,把包裹递给她,“山桃让你带过来是对了,小丫头打小跟你,人机灵。” “谢小舅爷夸奖!我定好好照顾小姐,让舅爷放心!”山桃乐呵呵提着出去了。 这应该就是她托小舅带来的东西了,入府自然有人检查过,拿回去再看就是。 等山桃出去,顾鸣谦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可还好?” 耿新月看着小舅一眼不错的盯着自己,一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原主跟这位感情这么要好。 红着眼眶,“我挺好的,真的。家里可还好?” “父亲身体康健,年岁大了,不怎么给人看诊了。家里大哥坐堂,一切都安稳。我把生意转过来,现下也算站住了脚,再发展发展,争取能开些路子照应你一二。耿家你爹还那样,他是沉稳的,没什么事。你嫡母入秋病了一场,大哥送了药去,无碍。你弟弟埋头读书,认真不少。你小妹我没听说,想来也无事。” 耿家三个孩子,耿新月和耿耀光是庶出,都是顾家大姑娘所出。 当年外祖做太医获罪,原本定好的亲事,马上就要过门,也不得不贬妻为妾。 好不容易平反了,也是福薄,为了生老二没了。 这是顾家永远不提及却时时磨在心口的痛。 原主是早产,身体本来就弱,年幼丧母,才一病不起。 顾家靠着医术,才把原主接了去细细养着,不然只怕早就没了。 小妹是嫡母所出,小舅不知现状是正常的。 “小舅,过了中秋,我们爷答应了让山桃可以出去一趟,帮我打点嫁妆铺子。舅舅还是把京城住址留下,山桃也好走动。” 她相信,以小舅的能力,四爷府上打通个门路应该不成问题。 还是要谨慎些,很多事情,还是要过了明路。省得有心人拿了把柄的好。 “你是真的长大了,思虑比以前周密得多。只是过思伤身,你还是要细细养着。刚才山桃拿的包裹里,我都准备着了。你见家里一次不容易,里面有准备好的荷包,该打赏的都顾全才是。” 顾鸣谦这几日算是日思夜想,生怕有什么东西没带,又怕带的东西给新月招麻烦,上火得很。 “我给你寄的信里,有银票和大哥给你开的药方,我回去就查去向,你也提前想好应对。”顾鸣谦见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 第一卷 第15章 偷看人家书,还告状?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点头,这信丢了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怕落在府上什么人手里。 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妈妈以外的亲情,竟也是这样温暖,让人不自觉地想依靠。 只是,他的感情,是给从小一起长大的原主的,自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格格,到时辰了。”山桃在外小声提醒。 统共,就只能待上一炷香。 “格格保重,定要照看好身体。家里不必牵挂,一切都好。”顾鸣谦听见,利索起身,不敢多待。 “小舅保重。”耿新月声音哽咽,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难得的缘聚,却事先预约好了别离,伤感接踵而至。 今日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顾鸣谦没再回应,大步往外走去。 耿新月坐在原地没动,他还真是了解自己,再说几句,自己怕是真要扯着他哭了。 “格格,小舅爷若是知道您这么伤心,要心疼的。”山桃的眼眶也是红的。 刚刚小舅走的时候,没听清叮嘱了她些什么,山桃头点得像拨浪鼓。 “走吧。”耿新月起身,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还没进了宿云轩的门,高无庸就迎上来了。 高无庸算是四爷跟前太监的二把手,经常跟着四爷出去,基本不插手府上后院的事的。 “奴才给耿格格请安。主子爷请格格到前院一趟。”高无庸打千利索,语气却不容置疑。 “婢妾换身衣服,这就过去。”耿新月不知是什么事,能劳动前院二把手在半路上等着她,直觉上,没好事。 “格格还是这就去吧,主子爷等得挺久了。”高无庸做出请的手势。 山桃下意识把怀里的包裹握紧。 刚刚时间太紧了,她们都没检查里面具体有什么。 但是她相信小舅爷,断不会害自己姑娘。 一路往前院去,高无庸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前面引路。 耿新月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进了前院,自然有人通报。 “耿格格,主子爷请您进去。”出来说话的是云升,她算是前院丫鬟里管事的。 耿新月点头,“你们两个在廊上等我,若碍事,就去院门口等就是。” 四爷只叫自己进去,她自然不会主动叫上她俩。 屋内,四爷坐着喝茶,看不出什么情绪。 桌面上放着一封信,只一眼,耿新月就知道,这是小舅写的家书不知怎的落在四爷手里了。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爷吉祥。”耿新月福身,见四爷没说话,静静地站着。 良久,四爷推了推桌上的信,“你的家书,夹杂在李侧福晋院里奴才的信里,那奴才不识字,找人读的时候才发现拆错了信,送到前院来了。” 这话里内容极多。 自己能一眼认出这信是小舅舅的,绝不是因为眼神好。 小舅舅的信封上,是他手绘的红梅,他酷爱梅花,写给家里的书信都是用的这种信封。 小舅又说是加了钱给递铺加急的,据她所知,递铺加急的信件是单独送达,说是专门送上门也不为过,怎么可能就混杂了? 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信……已经被拆开了,信中内容,也被传出去了。 “刚才你是去跟家里见面,可说了信里有什么?看看,这里面可有缺少。” 耿新月气得发抖,这是什么没素质的人干的事,偷看人家家书,还告状? 四爷见她迟迟没动,也知道这事是李侧福晋做的过分。 可来前院认错的奴才一口咬定是自己的过失,若是这信里什么都不缺,顶多就是责罚一二。 “爷知道这事你委屈,要不把那奴才狠狠打一顿?”四爷挑眉,一脸狡黠。 “爷!你欺负人!”耿新月一把拿过信,背对着四爷就看起来。 可能是小舅算到这信有落不到她手里的可能,内容简单得很,只说了自己进京的事,和家里一切安好。 信封很厚,里面除了一沓子小数额的银票,还有两张药方。 看字迹,这是外祖亲笔。 忍了半晌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来。 滴滴掉在外祖写的方子上,晕染开来。 “哪就欺负你了?这不给你出气呢?可别哭了,怪寒碜的。”四爷瞅着耿新月抱着信哭得伤心,他最怕女人哭了,根本不知从哪里安慰起,几乎是脱口而出。 寒碜?她哭得也算稍微顾及些形象了,他不怜香惜玉也就罢了,还说她寒碜? 耿新月觉得四爷绝对算得上毒舌腹黑,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怎么还落井下石呢! 都这样了,再哭也要回去哭,让他看笑话是绝对不行的,抹了把眼泪,斗志瞬间就起来了。 “你这方子……”四爷竟是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不少女人在面前哭,真伤心也好,假意伴柔弱也罢,耿氏,是自己第一个一句话就哄好的。 “这方子不是害人的!我身子不好,每年都要病几回,一副是祖父给我调理的。另外一副……是美容养颜的秘方!” 耿新月咬牙道,四爷叫高无庸把自己叫来,应该就是想问这个事了。 耿新月说完,本来还想着四爷若是不信,就让府医开看看。 谁知他一副了然的样子。 “爷都知道?给郎中看过了?” “府医看了,说确是良方。爷让府医开了药送去宿云轩了。”四爷瞅着耿新月痛心疾首,好似小孩子的宝贝被人抢走的样子,简直被气笑了,“你放心,府医不会把你家秘方外泄,他没这胆子。” 耿新月长出一口气,这方子,是外祖这么多年研究出来的成果。 长时间用着,养肤效果出奇好。只看她这皮肤就知道了,润泽白皙,基本可以算是无暇。 只是产能有限,若是能加大产量,京城贵女众多,还愁没有销量? “你院里煎药,还是把小厨房恢复了方便些。只一点,不许再张扬。”四爷见她无辜被刁难,伤心得很,有些不落忍。 “谢爷!” 耿新月上一秒还委委屈屈的模样,下一秒蹭一下站起来,抱着信,活蹦乱跳就出去了。 第一卷 第16章 有孕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苏培盛打发了其他人离远些,怕四爷有事没人伺候,正站着听墙角呢,瞅着耿格格就这么跑了一脸不可置信。 “主子爷,耿格格走了?”苏培盛进屋,给四爷换茶水。 “走就走吧。你去,把送信的奴才杖责二十。”四爷道。 耿新月出了院门,见着山桃、山杏一脸关切,“格格,可有事么?” “无妨,先回吧。你小舅爷的信,在主子爷手上。我拿了信就出来了。” 耿新月心情大好,四爷十有八九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把小厨房恢复了做补偿。 他知道自己委屈就好,最主要的,知道李氏不是省油的灯,就最好。 次日,是其他人见家里的日子。 山杏的家里人被小舅舅接到了京城,说是帮着打理铺子。 一家子有了营生,山杏也算安心了不少,只觉得身上的担子都松快不少。 半夏和白芷家里人都没来,倒是捎来了信。 耿新月给几个丫鬟又放了假,也算是让她们调整好心态,安心过节了。 美中不足的,是府医送来了调养的方子,原身是从小喝习惯了的,对于自己来说,这是第一次尝到。 不止是苦,还有酸涩。 从此,每日两次的中药就在小厨房煎了。 小厨房很长时间都没敢再重操旧业,生怕再次被取缔。 后来演变成她们研究甜品汤水的重要场所,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两日,中秋节总算到了。 “格格,醒醒。要去送主子进宫,今儿晚不得啊。”山桃一边摇晃着耿新月,山杏一边拿着衣服往上套。 “这刚几点啊?不是刚睡?”耿新月迷迷糊糊睁眼。 “几点?什么几点?”山桃动作利索,扶着她坐起来,转身拿帕子给她擦脸。 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的瞬间,耿新月清醒了些。 “我是问我亲爱的山桃,现在什么时辰了,就叫起。” “寅时了。格格要是困,等回来再睡。现在真的要起来穿戴了,来不及了。” 耿新月由着她们穿戴,最后裹上厚厚的斗篷,出门冷风一吹,才算正经回神。 不知道这是谁定的规矩,简直要把人折腾死。 半夜三更就要准备着进宫的,基本府上都别想着能睡好。 耿新月到得实在算不上早,除了李侧福晋,都到了。 四爷和福晋是一起过来的。 福晋见着大家都在候着,唇角微扬,道:“今儿是中秋,是个喜庆日子,大家不必多礼。晚上有家宴,咱们阖府也好热闹热闹。李侧福晋呢?还没到么?” 正说着,好像李侧福晋带着大格格和三阿哥也慢悠悠奔着这边来了。 李氏袅袅婷婷,时不时逗逗乳母怀里的三阿哥,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耿新月瞅着,福晋倒是面上没什么变化,四爷这眉头是越皱越紧了。 “妾身给主子爷请安,给福晋请安。”李侧福晋轻轻福身,似没察觉到四爷的不悦。 大格格上前,规矩行礼,“女儿和弟弟给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至于三阿哥,还是个走路都不稳当的孩子,就由乳母行礼了。 “起来吧。以后,要注意时辰。”福晋见四爷没说话,摆手道。 “回福晋的话,我们主子实在不是故意来晚,晨起起床身子不适,传了府医看,这才耽搁。” 回话的,是韶光院的一等丫鬟,红袖,她是李侧福晋的陪嫁。 “李氏,你身子若是不舒服,早些差人告诉一声就是。勉强进宫只怕会冲撞贵人。”福晋见四爷依旧没说话,“提点”道。 “福晋教训的是。是妾身想着临时告假怕是要给爷添麻烦。又想着有了好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爷和福晋。思虑不周了。”李侧福晋笑意盈盈福身,“府医刚刚来诊断,妾身有孕,已经两个月了。” 福晋笑容一僵,转瞬即逝的失落,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 一个无子嗣的福晋,偏偏有个接连产子的侧室立着。哪有人能毫不在意的。 “那得恭喜妹妹了,真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福晋恢复了端庄得体。 “恭喜李侧福晋。”众人连忙道贺。 中秋事多繁重,福晋才从李侧福晋手上接管下来,管理府上事务。李侧福晋有孕,风向只怕又要变了。 “若是身子不适,回去休养就是,不必勉强进宫。”四爷道。 耿新月看着四爷总算开口,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四爷是个哑巴,敢情这位会说话啊? 这是够渣的。 看着自己两个女人在众多自己女人面前唇枪舌剑,他竟一言不发,岿然不动? “谢主子爷。妾身觉得好多了,可以进宫。”李侧福晋笑得越是明媚,衬得大家脸上的笑越是僵硬。 李侧福晋本来行事就跋扈,只怕……府上的日子更难捱。 不管众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还是面上欢欢喜喜送他们出发。 耿新月回了宿云轩,再无困意。 她历史学得不算优秀,但这点儿事还是清楚,四爷的四阿哥是至今还没进府的钮祜禄格格所出。 就是弘历,下一任皇上。 而李氏,好像只生了一个女儿? 这么看来,要么,这儿不是按着历史走的。 要么,李氏这孩子,只怕生不下来。 “格格,你若是困,就再补个觉吧。午膳奴才叫你。”山杏整理好床铺,看着耿新月对着镜子发呆,只以为是困的。 “不睡了,吃了午膳再睡吧。今儿是中秋,府上忙得很,膳房怕是顾不上这么多。你们拿些银子,叫膳房准备丰富些。咱们中午先过个节。” 耿新月把头上横七竖八的发饰摘下,瞬间觉得脑袋都好用了,“另外,叮嘱到咱们院子每一个人。李侧福晋有孕,咱们都避讳着些。不许跟韶光院争执起事端,不然我可护不住你们。” 山杏点头,格格说得对,李侧福晋可不是她们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膳房确实忙得很,毕竟过节了,谁不想吃些好的?可不是人人都要机会吃晚上宴席的。 再者,晚宴,总是吃不饱的。 到底耿新月平时孝敬得多,这次又是不少银子,送来的伙食确实惊人。 第一卷 第17章 进宫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来送膳的,听山桃说是三个膳房新来的小太监,每个人的手里都满当当的。 热菜八道:八宝鸭子,火腿炖肘子,清蒸桂鱼,咸肉嫩笋片,干鲜杂烩、糖醋藕豆角,杏仁豆腐,虾米火熏白菜。 冷拼两道,冬笋挂炉鸭丝、银碟小菜。主食是豆沙卷还有清鸡汤鱼面、家常饼。 半夏和白芷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香味弥漫整个屋子,馋虫在耿新月肚里游荡之际,耿新月见着二人又拿出个食盒往外摆。 还没完? 最后的食盒是如意鸭羹外加两碟糕点,枣糖糕、梅花酥。 膳房真是……太客气了。 “都过来,今儿过节,不拘着礼,大家坐下一起吃吧。”耿新月招呼,这么多好菜,不是逢年过节,可吃不上。 半夏和白芷对视一眼,正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做,山桃、山杏拉着她俩按在了座位上。 “咱们格格从来把咱们当自己人,今儿是团圆节,你俩可不能再推拒了!”山桃故作嗔怪。 半夏、白芷不再推辞,格格真心待她们,前几日还吩咐了她们跟着山桃、山杏姐姐学一些书上的知识,虽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总是格格信任,她们自然不能辜负。 都是十六七岁的同龄人,有的是欢声笑语,这顿午膳,用得欢喜。 很多年后,半夏和山桃回忆起究竟是什么时候,她们决定就这么跟着主子一辈子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细细想来,竟是因为一顿饭。 四爷那边不同于宿云轩的安逸,进宫过节从来不是轻松的事。 四爷他们到宫里的时候,天色才蒙蒙亮。 依着规矩,要先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然后女眷和孩子留下用午膳。四爷去乾清宫,参加午宴。 从宫门口到永和宫的路是要步行的。 三阿哥太小,起得早,天气又凉,裹在斗篷里,睡得正香。 两个奶娘轮流抱着,走得不快,大格格也就能跟上了。 福晋和李氏也不轻松,进宫不方便,半夜就起来梳妆穿戴,水米都不敢进,怕到时候不方便。穿着朝服,花盆底,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永和宫里,德妃笑得开怀,今儿中秋,小十四能从阿哥所回来的。 “额娘,师父说儿子的骑射是几个阿哥里最好的。连十三哥都比不上的。”十四阿哥翘着二郎腿,吃了口芙蓉糕。 “那是,你打小骑射就出挑。老十三哪能跟你比。”德妃满眼都是儿子,“静韵,去,小厨房不是做了牛舌饼?小十四爱吃,端上来。” 静韵姑姑是德妃的陪嫁,永和宫的掌事姑姑。 她没马上去拿糕点,转而通报,“主子,四爷带着家眷到了。” 德妃挂着的笑容瞬间收敛,坐正了些,“叫进来吧。” “是。”静韵早就习惯了,这些年,自家主子对四爷总是淡淡的。 “四哥来了,儿子可就走了。去乾清宫帮八哥打点一下。午宴千头万绪,他忙得很。” 德妃自然知道自己小儿子是躲着,忙喊住他,“你等下,带上些糕点,不是总说席面吃不饱?” “不吃了,额娘给儿子留着,回头送阿哥所啊。” 十四爷轻车熟路地撤退,他可不想看见四哥那张黑脸。额娘每次跟他见面都尴尬得不行。 四爷走在最前面,利索打千,“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臣妾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大格格领着三阿哥,“给玛嬷请安,祝玛嬷万福金安。” 德妃端起笑,摆手,“起来吧,今日天凉,都坐下喝些热茶。” “谢额娘。” “谢祖母。” 坐定,就有宫女给上了茶点。 厅上安静的出奇,连小孩子都能察觉到大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三阿哥往李氏怀里躲。 德妃指着宫女新上的糕点,淡淡道:“知道今日你和十四能来永和宫,本宫特意让人做的芙蓉糕,老四尝尝。” 坐在四爷旁边一直陪着笑的福晋和李氏内心也是震惊,四爷基本没有忌口,唯一不吃的就是芙蓉糕,德妃娘娘竟然不知? “谢过额娘,儿子从来不吃芙蓉糕,还是给十四弟留着吃吧。”四爷的回答恭敬,听不出情绪。 德妃大抵是面子下不来,不再说话。 “禀额娘,时辰不早,儿子还要去乾清宫。先行告退。” “去吧。老四媳妇在这儿用膳,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小厨房。”德妃笑得慈爱。 “谢额娘。”福晋福身道谢。 四爷大步往永和宫外走去,心里压抑得厉害,还没到去乾清宫的时辰,一时间不知往哪去。 漫无目的地带着苏培盛在宫道上溜达。 永和宫,从来不是能让他待得住的地方。 德妃一直端着的笑,在四爷转身的一刻就消失了。 她这个儿子,从来都是这样。 到底不是从小养大的,不跟永和宫一条心。多一刻都不愿意待。 要是小十四,自己不催促着,绝对不会张罗走的。就因着他来,小十四才避开。 亲兄弟,老四也从来没有亲近过。 再看看老四这两孩子,一个不懂事,只知道扎在额娘怀里。 另一个都五六岁了,还瑟瑟缩缩的,扯着她额娘衣角,好像自己这个做玛嬷的能吃了她。 越想脸色就越难看。 “老四福晋,子嗣的事,你要上心。你府上,只有这两个孩子,你看哪个皇子后院这般?” 福晋刚坐下,这会儿又不得不起来,“是妾身的不是。还有个好消息没来得及告诉额娘,李氏有孕了。” 德妃挑眉,“子嗣稀少,自然是你的不是。再者,本宫讲话,你不要插嘴。李氏是个好的,你府上,也就她能让本宫省心。” 福晋是大家出身,德妃当众这么一斥责,手足无措,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李氏嘴角上扬,看着福晋只觉得解气。 平日在府上怎么尊贵,怎么耀武扬威,还不是一进宫就被劈头盖脸地说一顿? 德妃看着四福晋头低得紧,恨不得扎在地缝里的样子,心情反而舒畅不少,语气上柔和些许,悠悠开口。 “你也不必太自责。到底是府上人没福气。选秀已经到尾声,本宫回禀了万岁爷,回头指给你府上两个格格,早日为老四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第一卷 第18章 憋闷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额娘说的是,全凭万岁爷和额娘做主,妾身定会安顿好妹妹们,争取早日为主子爷开枝散叶。”乌拉那拉氏笑容端庄贤淑,无可指摘。 这次选秀刚开始,她早就想到是要进人的,左右宫里指给四爷的格格,都是要迎进府的,不如端庄大度些。 现在,李氏又有孕了,若再是个阿哥,只怕她这个福晋就要被架空。 进些新人也算是好事,能分下李氏的宠爱最好,若是不能,搅乱一池静水,很多事就好办了。 转头再看李氏,果然,刚不还看她热闹呢?这笑不出来了? 她就不信,李氏再狐媚,有着身孕,还能拦得住四爷去宠爱别人。 “李氏,你有身孕,虽然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但是也要注意。”德妃摆手,赏赐了大格格一套绒花,三阿哥一幅字帖。 李氏带着两个孩子起身谢恩,心想这可真够寒碜人的,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寻常富贵人家,也不至于赏赐这个。她还是贵为四妃之一的德妃,若是传出去,不觉得没脸么? 一顿饭吃的,知道的是中秋家宴,不知道的,以为清明祭祖,冷冷清清,极没滋味。 乾清宫。 “四爷到!十三阿哥到!” 四爷是在宫道上碰上的十三弟。 今儿这日子,有额娘的皇子都在额娘宫里团聚,除了四爷这个有额娘好似没有的。 十三的额娘去得早,没地方去,出来溜达,这才“偶遇”了四爷。 没过多久,人差不多到齐了,康熙爷出来了。 中秋宴,参加的除了皇亲国戚,还有王公大臣,颇为壮观,以示国泰民安,君臣一心。 康熙爷心情不错,居高临下地坐着,笑着看着下首的儿孙、臣子,花白的长眉入鬓,岁月给他添上沧桑的痕迹,也尽数显露出一代帝王的霸气。 康熙爷端起酒杯,“中秋家宴,诸位尽兴,合该畅饮,共庆国泰民安!” 众人双手端起酒杯,端立于厅上。 “谢皇阿玛恩典!” “谢皇上恩典!” “儿臣敬皇阿玛,祝皇阿玛万岁万福,祥康金安!”太子举杯,带头敬酒。 众兄弟也跟着举杯:“祝皇阿玛万岁万福,祥康金安!” “好!好!你们有孝心。太子做表率,兄友弟恭,朕也欣慰!”康熙爷笑着干了一杯。 歌舞升平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不少大臣都趁着机会,跟皇子们拉拢关系。 倒也算不上站队,皇子领了差事办差,自然就要跟这些大臣打交道,人际往来。 每年都是一样,菜过五味,就该有人敬酒了。 不一样的,是往年最受欢迎,被团团围住的,是太子爷和直郡王。 而今年,多了八爷。 八爷极擅交际,新办差,在朝堂上就颇受称赞。 这场宴会,康熙爷交给他办,也是有条不紊,别出新意,可见能力出色。 也有来找四爷的,大多是户部有交集的几个官员,四爷酒量确实一般,几杯酒下肚,隐隐觉着酒劲上来,干脆坐着不动。 在外人看来,只觉得一向严肃黑脸的四爷,脸色更黑了。 如此,倒是没人过来敬酒了,耳根子安静不少。 “四哥,弟弟敬你。谢四哥对弟弟的关照。” 四爷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十三弟过来的,连自己跟前的酒都倒上了。 十三阿哥还没立府办差,是唯一一个真心亲近四爷的弟弟。 就连一个额娘生的十四,都远远不及。 “你我兄弟,不必说这些。”四爷起身,回敬。 又一杯酒下肚,四爷不知怎的,想起耿氏来。她是个能喝的,不知这饮酒有没有什么技巧,自己酒量实在差。 四爷看着十三弟回座位,十四弟不知道跟十三说什么,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最后十三弟哄着,也敬了他一杯才算消停。 四爷无奈,他俩岁数相近,这性格上,十三懂事沉稳太多了。 宴饮结束,四爷是被苏培盛半搀半扶的带到永和宫。 甭管四爷愿不愿意,总得去接上家眷,辞行。 “儿子给额娘请安。” 四爷觉着永和宫有一点利处,那就是进了门,酒劲瞬间能醒一半。 “起来吧。怎的喝成这样。”德妃皱眉,老四酒量浅,不比十四。 “是儿子的不是,贪杯了。” “你酒量不好,就该克制些。酒醉误事,也让人看笑话。”德妃摆手,示意四爷坐下。 “额娘说的是。”四爷声音更沉了些,没再说什么,也没得想说。 “奴才给四爷上些醒酒汤来,主子娘娘一早就让备着的。”静韵见气氛不对,上前解围。 自己主子这是又折腾什么呢? 她次次挑剔四爷,转身又要气四爷不肯亲近。 偏偏四爷也是冷淡性子,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的,这对母子的关系简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到底自己伺候主子这么久,只能是尽力缓和。 德妃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老四心重,怕是不高兴,忙笑着说:“对,本宫怎么给忘了。这一早就准备着的,生怕你们谁在前面酒醉不适。静韵,去,给四爷也上些。” “谢额娘。儿子酒劲已经快过去了,府上今日事物多,实在不能久留,就先回去了。”四爷只觉得胸口像有大石头压着,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四爷前脚带着家眷从永和宫出去,后脚德妃就“失手”摔了茶盏。 “静韵,你说,本宫生他一场,可哪里欠了他的?这又哪惹着他了?那脸子拉成这样?” “奴才不知。主子消消气。”静韵还能说什么,这些年她劝得还少了? 四爷酒醉,没骑马,是跟着福晋马车一起回府的。 福晋本来想跟四爷说后院要进人的事,看见他一上马车就闭目养神了,大概酒劲还没过,也就没再说。 一路无言,马车停在二门的时候,默契地各自回了院子。 从宫里出来,真是没有人是高兴的。只面上不显,依旧笑意盈盈、精力充沛地应对。 今儿府上确实忙得很,前院要接待送节礼拜贺。 后院要分发赏赐,布置晚宴。 要说府里过得最滋润的,正在宿云轩里呼呼大睡呢。 第一卷 第19章 发落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不知是午膳太好吃,耿新月一时没控制住,吃得太饱,还是早上起得太早,耿新月这一觉睡得出奇的熟。 山桃叫醒她的时候,她都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格格,可不敢再睡了。今儿是大日子,要提前打扮好,不能迟了。” 家宴出席,虽然不至于打扮得出挑,但该穿的戴的那是一样都不能少,不然是失了礼数。 山桃、山杏两人忙不过来,半夏和白芷也跟着动起来了。 梳洗、化妆、梳头、拿衣服,一气呵成。 耿新月实打实体验到明星演唱会抢装的感觉。 耿新月在穿着上从来不肯委屈自己,不至于出挑却也要精致。 上次赏赐的料子,送去针线房,封了银子让赶制出来的刺绣,确实比之前好看不少。 节庆日子,提前穿什么戴什么都是准备好的,片刻的功夫,就完成了。 玉色旗装上用碧色细线绣成翠竹,银线绣成暗影,图案从腰间贯穿下摆,随着步伐摇曳间,有种风吹竹林的秀丽清雅。 外穿件鹅黄夹袄,夹袄是配套的,上面是少许错落的嫩竹叶。 头上简单,一字头,碎玉发钗,再簪上两朵绒花。 自己带来了一套白玉首饰,挑拣一对水滴形耳坠,再戴一只镯子,就算是齐全了。 家宴上山桃、山杏一来没有经验,二来不好每次都只用她俩,耿新月叫半夏和白芷跟着。 夜晚的府邸,四处掌灯,节庆气息十足。 “奴才给格格请安。”刘氏和乔氏早早过来候着,见着耿新月过来,忙请安。 “起来吧,我去里面,你们随意。”耿新月笑着摆手,侍妾日子本就不好过,她可做不出欺负人家的事。 “谢格格。”乔氏在耿新月进去后盯着看了好几眼,她觉着耿格格今日当真好看。 旁人在这日子多数穿些艳丽的颜色,她这么一身清雅,倒衬得分外出尘。 福晋把宴会的事交代给了柳格格,这会儿她正在厅上忙着张罗。 “耿妹妹来了,快坐。” 柳格格显然也特意打扮过,桃红绣梅花的旗装,海棠红的夹袄,一字头上,是一套点翠梅花的首饰,特别是一只蝴蝶流苏步摇,随着她的行动摇曳生辉。 耿新月瞅着,只觉得她的长相可能更加适合粉紫色,这身虽美,却有点显得老气了。 耿新月顺着柳格格入座,“今儿你忙,不必招呼我。” 柳格格看着奴才进进出出乱糟糟的,也是头疼。 自己第一次做这些,没有威信,没有银钱,能办成已经极其费力。早就没了当时一口答应下来的干劲。 “那妹妹先坐,我去看看下面准备得如何,失陪了。”柳格格苦笑,如此想来,还是耿氏聪明,这差使,不是她们能应承的。 宋格格能办,不代表她们就能。 她是四爷第一个女人,四爷是给足了体面的,府上下人自然不敢敷衍。 不过今天她告了假,还在病着,这阵子府医跑了多少趟了,没什么起色。 耿新月等了没多久,李侧福晋带着两个孩子来了,一身绯色旗装,几乎满绣的芍药花。 让人觉得,这衣服真是富态……就挺俗的。 福晋也到了。 她不同于进宫的朝服,往日在府上舒适为主的常服,今儿这身衣服确实极其端方夺目的。 银红色的旗装,金银丝线夹杂着水红色绣成的牡丹,整套点翠甸子头,倒是一别于大家的一字头,端方华贵,耳畔一对明珠,摇曳生辉。 不亏是嫡妻,这一身,尽显尊贵优雅。除了她,府上还有谁有资格穿? 这么一比,旁边的李侧福晋就更俗气了些。 “奴才拜见福晋。”苏培盛利索请安,“禀福晋,主子爷在前院会客,稍晚些才到,主子爷让奴才传话,请大家不必等他,福晋主持开始便是。” 福晋点头,“知道了,你且去伺候主子爷吧。” “嗻。奴才先行告退。”苏培盛打千。 “柳格格,那就开始吧。” “禀福晋,今日宴席,婢妾安排了歌舞和古琴、古筝奏乐。” 随着柳格格招手,宴席算正式开启序幕。 耿新月看到入迷,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家宴左不过就是寒暄,聊天,没什么新鲜的。 倒是歌舞表演,她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古代贵族都喜欢这个。 确实优雅,一颦一笑,韵味十足。领舞的女子长得极美,尤其是一双眼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以后有这种机会,还得交给你们布置。柳氏这次就极好,你们瞅,耿氏都看呆了。”福晋这么一说,基本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过来了。 耿新月闻言转头,迎上不少人的目光,尴尬一笑,“舞妓舞艺精妙,婢妾看得痴了。” 李侧福晋一脸戏谑,好似耿新月说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笑话,“耿氏倒是乐得自在。福晋和柳氏忙颁金节,妾身有孕也是难受。府上也就她了,享福得很。” 耿新月这暴脾气一下就来了,这不明摆着挤兑自己? 给她家姑娘一个鸡毛毽子,还没完没了了。 “李侧福晋教训的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李侧福晋的福气,婢妾实在无能,既不能帮福晋分忧,也不能给四爷延绵子嗣。想来真是惭愧。” 说罢,一脸委屈状,低头不语。 走发疯的路,让别人不好意思说。 大概李侧福晋实在是没想到耿新月这么癫,大节日的也不合适争吵,笑得咬牙切齿,“你说你,我不过同你玩笑几句。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柳格格冷汗都下来了,好不容易组织的宴会,现下冷场总要缓和。 “耿妹妹怕是理解错了,李侧福晋只是与你闲谈。中秋佳节,下面还有节目……” “我与耿氏说话,你插什么嘴!再看你这身衣服,哪就是格格该穿的规制!福晋在这儿呢,这般没僭越。” 李侧福晋刚被驳了面子,逮着柳格格做出气筒。 本来柳格格被福晋今日夸,明日夸,就连主子爷跟前福晋都夸了几次。 主子爷去柳氏那留宿的日子也频繁了,李侧福晋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这就逮着发落了。 第一卷 第20章 这不是小趴菜的酒量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婢妾……”柳格格看向福晋,见福晋没有要替她说什么的样子,福身,“是婢妾的不是,这就去换了。” 李侧福晋喂了三阿哥一勺汤羹,“自然要换,换完就待在自己院里反思,不必过来了。” 大格格坐在李侧福晋身侧,见着这场面,想劝一劝自己额娘,拉了拉李侧福晋的衣袖。 李侧福晋在气头上,只一个眼神,大格格就收回了手。 大格格极怕李氏。 “是。”柳格格声音极低。 她是哭着走的,临走,不知是不是耿新月的错觉,她白了自己一眼。 无奈得很,真是躺着也中枪。 前后脚,就听见了苏培盛的声音,“四爷到!” “主子爷吉祥。”众人忙起身。 四爷径直往主位走去,虚扶了福晋一把,“起来吧,都坐。” “谢主子爷。”众人谢过。 “刚才,爷看见柳氏跑出去了,可是有事?”四爷脸上看不出情绪。 “爷,柳氏穿得艳丽了些,李妹妹让她回去换一身。”福晋笑得温和,好似姐姐看着自己两姐妹斗嘴般。 耿新月越发佩服这府上的女人。 演戏堪比南府戏子,一天天八百个弯弯绕,随时随地就能进入角色,演上了。 “是,柳妹妹穿的颜色鲜艳,怕是冲撞了福晋。妾身劝她回去换了。” 李侧福晋盈盈俯身,看着四爷的眼神拉丝,丝毫没有刚刚对上柳格格的凛冽刻薄。 “嗯。继续吧。今日家宴,各位尽兴。”四爷点头,刚刚她看了一眼柳氏,是有些张扬,却也不至于冲撞。 只是柳氏入府多年,平日里不是这种风格,听闻她最近跟福晋走得近些,敲打敲打也好,好过她心大了。 “阿玛,今日佳节。女儿敬阿玛,祝阿玛身体康健,岁岁常安。” 大格格端着小小一杯膳房特地调制的奶酒,恭敬有礼。 “大格格愈发懂事,愿你快乐安康。”四爷回敬,眉眼含笑,“大格格出落的亭亭玉立,是李氏的功劳。” “教导子女是妾身本分,不敢贪功。妾身祝主子爷喜乐安宁。”李侧福晋声音婉转,起身又敬四爷一杯。 这家宴吃得是真没意思,耿新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这会儿没心思看歌舞了。 只看四爷被自己女人、孩子轮着敬酒,就挺逗的。 眼瞅着四爷几杯酒下肚,耿新月又有了新的看点,她有理由怀疑,四爷的酒壶里,兑水了。 这绝对不是小趴菜该有的酒量啊。 四爷不经意间发现一道炙热而探究的目光盯着自己。 目光的主人,坐在下首,手上筷子还夹着几根笋丝,目光交汇间,耿新月吓得手上的笋都掉了,慌忙别开头。 与此同时,耿新月心道这个四爷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不帮着自己把后院都得罪光不算完? 这是什么节骨眼? 四爷的女人们都恨不得把眼睛焊在四爷身上呢。 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指望着四爷能在人群中,多看上一眼。 他看自己做什么! 晦气! 四爷瞅着耿氏偷看自己,被发现了有不好意思别过头的样子,实在是有趣。 要说她胆子小吧,她敢贿赂膳房,在府上做买卖。 要说她胆子大吧,她总是躲着自己,连目光都不敢光明正大的。 福晋转身要与四爷共饮,顺着四爷的眼神看去,竟是缩成一团企图降低存在感的耿氏。 柳氏的办事能力,为人处世,福晋最近都看在眼里,不是个中用的。 倒是小看了耿氏。 新人能不能分了李氏的宠爱还是个未知数,这不现成就有一个能用用的了? 歌舞完毕,又一起赏了月,品尝了月饼,四爷对福晋道:“福晋,时辰差不多了,今日都累了,不若早些散了。” 福晋随即放下手里刚拿起的葡萄,眉眼含笑。 “是,今儿起得都早,早些休息才是,是我贪姐妹们陪伴了。天亮了,都记得添些衣服。我也赏赐下去一些衣料,赶出来整合穿。” “谢福晋关怀,婢妾倍感恩德。”众人起身谢过。 整整半个晚上,宴会总算是散了。 今夜四爷是要留宿福晋那里的,四爷跟福晋回到正院,早就筋疲力尽,说句话的心思都没有。 简单被伺候着洗漱,四爷先躺榻上了。 福晋,在一边由着丫鬟卸钗环。 “爷,今日宫中,额娘提起节后就要出选秀名单了,咱们府上人少些,打算再添上两个妹妹作伴。” 四爷想起白天宫里的事,其实早就习惯了,多少心里还是压抑。 “嗯。”良久,四爷才给了回应。 福晋微不可察地叹气,这对母子,活像个冤家。 中秋过后,府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听说,柳格格回去之后,当真闭门不出。李侧福晋还是没解气,让人告知柳格格抄经了。 “格格,你研究的这个补丁真好吃啊。口感爽滑,跟前儿做的鸡蛋塔一样好吃。”山杏端着“奖励”,大声炫耀。 半夏和白芷认同地点头。 山桃原本馋得眼睛都直了,这下子委屈得不行,“格格,你再考我一次,我一定能答上来。” “愿赌服输,明儿我做了旁的你再尝呗。这个叫布丁,不叫布丁。” 耿新月最近开始检查功课了,通过的有甜品吃,至于没过的,只能看着。 山桃机灵得很,背书却实在不擅长,光看着吃不得,委屈得快哭出来。 最后还是山杏偷偷给她嘴里塞了口,这才算消停下来,奋发图强的意志空前的高昂。 “奴才给耿格格请安。奴才来传话,福晋请格格午后去前院一趟。” 来人是前院一等丫鬟彩月,进院时,门倒是开着,却没看见有人通报,只能自己就这么进来了。 一进来,就看见主仆几个坐一圈吃什么呢,听见她的脚步,才忙不迭站起来。 “是,婢妾知道了。”耿新月福身。 彩月并没说什么,福身告退了。 几人面面相觑,“格格,咱们刚才怕是失了规矩,只怕福晋会知道。” 山杏有些后悔,安生日子过久了,怎么就忘乎所以了?应该留人在门口守着的。 耿新月点头,下次确实要小心些,这种不请自入的不得不防。 不知福晋,单独叫自己过去是有什么事。 第一卷 第21章 可着一人使唤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安。”耿新月换了衣裳,早早就来正院等着了,见福晋午睡醒了出来,恭敬行礼。 福晋由丫鬟搀扶着,坐在主位上,摆手,“你起来吧。坐。” “谢主子福晋。”耿新月坐下,看着福晋端起茶杯喝茶,便静静地候着。 “你性子倒是沉稳。”乌拉那拉氏放下茶杯,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耿新月。 耿新月内心十分不喜,面上不敢漏出什么,把身子坐得更直了些。 更加恭敬回答:“回主子福晋,婢妾在福晋面前,只有恭敬,不敢急切。” 福晋清浅一笑,“你入府时间短,前段时间又病着,跟府上各处走动都少。在我这儿你不必太过紧张,勤走动些就不拘谨了。” 这是……觉着柳格格对李侧福晋拿不住,打算换人了。 “是,主子福晋待我们极好,婢妾在府上才能舒心度日。原一直想亲近,可婢妾身子不好,从年幼就一直弱症,怕病恹恹地给福晋过了病气。” 耿新月低着头,一脸惭愧。 “你啊,是个懂事的。你们进了府,这就是你们家了。我自然要对你们好些。”福晋对旁边的彩月道:“去,上些茶点。” “是。”彩月方才回来,确实是跟福晋说了在宿云轩里的所见。 如今福晋只字没提,彩月却心虚的很,忙下去拿茶点了。 “婢妾……感激不尽。”耿新月头更低了,再不低,只怕要演不下去。 福晋点头,“这点心你尝尝,可还合你胃口?” 彩月上了两道点心,牡丹卷和山楂酥。 耿新月没好意思再起身道谢,依着福晋的话各自尝了。 “福晋院儿的点心当真好吃。牡丹卷花香浓郁,甜度适中。豆沙酥外酥内软,酸甜开胃。婢妾谢过福晋,婢妾很喜欢。” “今儿我叫你来,原是为着一个事。”福晋正色。 耿新月忙放下点心,坐正听着。 “选秀告一段落,府上后日会进来两个新姐妹作伴。钮祜禄氏和武氏。你且去门口接一接,她们刚来,难免缺东少西的,你也看顾一二。若是你处理不了,尽管来找我做主就是。” 福晋的笑还挂着,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好。婢妾自当尽心。” 耿新月提着的心总算放到肚子里,还以为是什么事,能去迎接本届宫斗战神,那是什么荣耀。 就是福晋不说,她都巴不得遥遥一见,好奇得很。 “好。你且去吧。让彩月再给你包些点心去。”福晋摆手。 “婢妾真是有口福了,谢过福晋,婢妾告退。” 耿新月从正院出来的时候,身后的山杏还抱着两包点心。 “你和山桃,回头去年华院看看,里面布置如何。若有缺少,不必张扬,告诉我就是。” “年华院?要进人了?”山杏自然也听说了,最近年华院被打扫出来,要进新人的。 耿新月点头,“后日。福晋让咱们去接应下。” 好奇归好奇,耿新月深知,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事,或者说自己知道事情发展的事,绝对不能让人发觉。 哪怕是引起怀疑,那也会是灭顶之灾。 她不会去上赶着巴结这位宫斗冠军钮祜禄氏,若能顺其自然交好最好,若不能,只要不是得罪她也成。 “晚上,我想喝老鸭汤,回头让白芷去问问膳房有没有。” “是,膳房老鸭汤做得好,格格尤其爱喝。多数时候,膳房都是有现成的。格格还有其他想吃的么?” 山杏眉眼弯弯,格格自从入府以来,跟从前在外祖家不一样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废寝忘食,更爱惜自己身子了。 这不,身子看起来真是好太多了。 “那再加个椒盐饼。剩下你们想吃什么,就要上。” 周大厨的手艺,确实不错。耿新月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至少长了五斤肉。 若是旁人,怕是要节食的,毕竟,相传,四爷喜欢纤瘦温婉的女子。 耿新月可就不怕了。 一来,四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重要。二来,她实在是太瘦了,身上捏不出几两肉。她觉着,胖点合适。 耿新月到底也没喝上老鸭汤,回了宿云轩不久,前院就来人叫她过去了。 耿新月心里已经开始骂大街了,这夫妻俩,府上这么多人不折腾,商量好了可着她一个人使唤对吧? 衣裳也不用换了,今儿去正院的时候换过,就是福晋前些日子过中秋赏赐的料子。 碧色原本老气,但料子确实不错。 想来想去,封了荷包,让针线房想法子拼接米黄绣上柳叶做了身袍子,另外剩下的半批做袄子。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耿新月进内室的时候,四爷也正摆膳。 “起来吧。可曾用膳?”四爷抬头,耿氏这身衣服,把她衬得肤色如玉,不同于府上常见款式,别有心裁。 “主子爷召见,婢妾不敢耽搁,就……没吃上。”耿新月算是知道四爷了,他好像不喜欢第一时间叫起。 自己就起来了,顺便,瞄了一眼桌子。 四爷,吃得还没她好呢? 四爷只是看衣服出神一瞬,见耿氏也不拘着,自己就起来了,指了下椅子,“坐下一起吃些。” 可怜自己花了银子的老鸭汤吃不上,跑四爷着吃清淡减脂餐来。 “谢爷。”她才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有的吃就比没的吃强。 吃着吃着,耿新月发现,大概是自己最近吃重口味些的餐食有点儿多,四爷这儿的却也不错。 就是盛饭的碗,实在是小,真是三五口就没了。 喂猫合适,喂她,得三碗。 “给她再来一碗。”四爷见她捧着空碗意犹未尽,对云舒道。 今儿,是云舒布膳。 耿新月自然不敢劳动她,一直是云舒伺候四爷,耿新月自己夹菜吃。 现在倒是不好意思自己过去盛饭了,接过碗道谢。 “格格不必客气。”云舒声音极柔和,长得也温柔。 云舒是四爷跟前最大的丫鬟,今年二十四岁,再过了年就要出府的。 跟着伺候四爷多年,敢再要一碗地,也就这位了。 吃相倒是不错,大大方方,不像柳格格似的,在饭桌上数着米粒吃。 她发现,四爷跟耿格格一起,倒是能多吃一碗饭。 第一卷 第22章 再次侍寝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吃完饭,若是没有公务,习惯练字或者看书。 想起上次让她伺候研墨的场面,这次直接不唤她了。 苏培盛招呼了个小丫鬟过来伺候研墨。 “可会写字?”四爷写了半个时辰放下笔。 看还没吃饱的耿新月又吃上点心了。 吃得真不少,倒也不见胖。 “回爷的话,婢妾识字,却字迹潦草,实在不能示于人前。”耿新月被四爷问得有点儿懵,凑过去看四爷写了些什么。 天道酬勤……嗯,四爷你已经够勤快了,真的不需要再勤快了。 四爷叫她来,除了上自习,还是想上自习。 看来他是真的爱学习,他大概缺个陪读? “写写看看。”四爷把她拉过,环在怀里。 炙热的呼吸在耳畔,宽厚的大手在腰间,只一瞬,她觉得心里有小鹿在跳,脸也涨红了。 “爷……”耿新月看了一眼研墨的小丫鬟,心道,这儿还有人呢。 她声音羞涩婉转,倒是意外地让四爷收回了手,帮着她把纸砚摆好。 小丫鬟是个灵透的,低着头出去伺候了。 “无妨,写来看看。”四爷看到过耿德金的字,确实不错,就是不知他的长女有没有遗传。 耿新月沉下心,提笔写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四爷想到她会写字,却不曾想到,笔力淳厚,大气磅礴,不似女子所写,非多年练习不可的。 原主其实也练了多年书法,不过多数是簪花小楷。她自己,跟着父亲也练了多年,还获得不少奖项。 当然,这是父母分开之前。 后来,每每提笔,都会想起那个抛弃妻女的男人,就不再写了。 “耿氏?” 四爷见她没回话,陷入沉思,只以为她是想家了。 “爷?我……婢妾走神了,爷赎罪。”耿新月趁着福身请罪,从四爷怀里出来。 帅气、多金的海王,她不保证自己有绝对的把持能力,干脆离远点。 “无妨。私下称呼我即可。爷刚问你,这字可是耿德金教的?怎么想起写这么一句了?” 耿新月叹气,顺着把话圆了,“是父亲教的,只是我学得不好。至于这句,是我最喜欢的诗,也是练得最多的。” 四爷点头,“时候不早,安置吧。” 这是什么脑回路,上一秒还考试书法呢,下一秒拉去睡觉? 耿新月跟着四爷往净房去,有丫鬟伺候四爷梳洗,用不到她笨手笨脚地伺候着。 她就着旁边的热水,也开始自己梳洗。 前院的丫鬟,那是半点不敢让伺候的,天气冷了,水凉得快,正打算草草洗洗呢,云舒帮着又添了半桶热水。 “麻烦你了,多谢。”耿新月笑着感谢。 “格格不必客气。洗漱完去内室便好。”说罢,云舒福身出去了。 耿新月洗完,把头发擦半干,不敢耽搁太久,忙往内室去。 四爷靠着迎枕,闭目养神,见着她出来,拍了拍榻沿,“月儿,过来。” 耿新月……生理反应的打了个冷颤。 四爷白天耿氏长耿氏短地叫,这一坐上榻就切换人格了? “你是不是冷?头发没擦干?”四爷挑眉。 耿新月的冷战,想来是被四爷尽收眼底了。 “我不冷。爷若不急……婢妾再擦擦。”耿新月逃回净室,取了条帕子开始绞头发。 四爷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某些邪火也跟着上来了。 这耿氏,完全的……不解风情。 “爷。”耿新月再出来的时候,是有些尴尬在的,低着头往四爷跟前挪。 “嗯。”四爷……惜字如金。“安置吧。” 云舒帮着放下床帐,又熄了灯。 耿新月马上也察觉到了四爷有一种强大且旺盛的……邪火。 不同于上次的柔风细雨,这次的四爷,疯狂而热烈,略带薄茧的手蹂躏过她的肌肤,紧接着,向着她压了下来。 这一晚,她领略了这个男人,旺盛的体力。 耿新月不记得她是怎么睡过去的,只觉得全身上下像被碾过一般。 清醒过来的时候,四爷早醒了,因着休沐不用上朝,昨儿折腾得久了些。 见耿新月睡得熟,就坐在边上看书。 “爷。”耿新月只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声音哑得厉害。 “嗯。醒了?喝点水。”四爷留给耿新月个背影,继续看书。 见着端水过来的是山杏,耿新月才算放松些,就着她的手喝了两碗。 才觉得自己从一只干涸的马上要挂掉的鱼被扔回鱼缸里。 看着四爷这特意转过去的背影,耿新月越发确定,四爷有人格分裂症。 白天、晚上不是一个人。 准确地说,床上和床下不是一个人。 夜里的四爷,可怕得要命。 山杏帮着穿好衣服,里衣已经不大能穿了,索性套上袍子,等走的时候,再直接裹上斗篷算了。 “叫人摆膳吧。”四爷看耿新月穿戴好了,对云升说。 云升应了是,向着外面吩咐去了。 耿新月困得只想马上回宿云轩倒头就睡,看着一桌早膳,没什么食欲。 “好歹吃些。”四爷看了眼虾仁灌汤包,云升抬头看了山杏一眼,没说什么,给夹了一筷子,放耿新月碗里。 耿新月道了谢,回头看了一眼几米开外站着的山杏。 山杏这才意识到跟主子爷一个桌子吃饭是要奴才布菜的。 其实布菜还是有难度的,至少要有足够的眼力见。 主子看什么,想吃什么,你就给夹什么。 山杏没跟耿新月演练过这个,但是! 山杏绝对知道自己主子爱吃什么,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耿新月困得精神恍惚,丝毫没耽误山杏给她夹爱吃的投喂,等她回身,已经跟四爷把那一桌早膳吃了个七七八了。 “爷,我吃饱了。”耿新月回过神,山杏还惦记给自己夹菜呢,哪吃得下去? “嗯。吃饱就回去吧。等你丫鬟准备好出府,就差人来前院知会一声。”四爷道。 耿新月还以为四爷忘了,颇为意外,福身,“谢主子爷,我告退了。” 四爷见她走了,又看了一眼桌上所剩无几的餐食,“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在门口候着,听四爷叫他,忙掀帘进屋。 “下次耿氏再来,传膳的时候加两个菜。”四爷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再去膳房说一声,耿氏……菜量给大些。” 第一卷 第23章 个性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在府门内站了不到一炷香,两架马车慢慢悠悠驶来,停在府门口。 马车旁各自跟着两个丫鬟,想来是那两位的陪嫁。 这场面耿新月熟悉得很,她自己也是这么进的府。 “是钮钴禄格格和武格格吧?跟我进来吧。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福晋让我来迎迎你们。我姓耿。”耿新月笑道。 分辨二位不难,不同于钮祜禄格格是满族大姓,武格格是汉军旗,她虽留着一字头,可身边的丫鬟还是汉人装束。 耿新月打量二人,后者是她满怀好奇的钮祜禄格格,长得算不上好看,骨架有些大,个子也高,眉宇间自带愁容,颇有些清冷气质。 穿着水粉的棉袍子,米白色的斗篷。一字头上,梅花点翠的首饰。 一看便知,这套头面价值不菲。 相比而言,走在前面的武格格身量娇小,五官精致,今日打扮用心,柳叶眉,水粉胭脂。穿着桃红的袍子,同色的斗篷。 一字头上,是一套鎏金缠丝首饰镶嵌碎珠子,不够贵重却淡雅精致。 “有劳耿姐姐。有耿姐姐迎我们,可就不愁人生地不熟了。”武格格眉眼弯弯,上前一步,眼瞅着就要挽上自己胳膊,耿新月微微错身,避了开。 武格格的手僵在半空。 “大冷天劳动你来迎我们实在过意不去。耿格格别见怪,这位武格格是个自来熟的。” 不等二人说话,一直走在后面的钮钴禄氏嗤笑出声,眉眼间的愁容散去,转为对武格格的厌烦。 原来如此,想来这两位不对付,选秀都在一起住着,这是忍了多日了。 “你!”武格格落了笑话,本来想说什么,看周围人不少,又有耿新月在旁,忍了回去,甩着帕子往前面走了。 领路的奴才赶紧小步跟上。 耿新月想过兴许回来个有个性的,没想到,这武格格长得温柔可人,性子却火辣。 “这真是……”耿新月莞尔,福晋交代她来接,本来还不知道为啥。 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俩人什么性子,虽然不算了解,可也能窥见一二。 “耿格格,咱们走吧。”钮钴禄格格笑道。 “走吧,福晋安排你们住华年院,行李早就到了的。早些过去,看看有什么缺漏,跟我说。不过我只是比你们早进府半年罢了,若我解决不了,再找福晋。”耿新月坦然。 钮祜禄格格点头,这位耿格格,实在美丽,能让福晋派出来接人,应该也是个聪慧的。 二人到华年院的时候,正看见武格格让丫鬟把钮祜禄格格的行李搬到西侧间。 说是行李,左不过就是一个箱笼,外加一个小包袱。 格格进府,直被允许带这么多东西的。 钮祜禄格格身边的丫鬟见状,要上前理论,被主子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武格格,这是做什么?”耿新月厌蠢症都要犯了,有什么非得刚进府就闹,这不是作么。 也不是说不能作,作也是要有本钱是不是。 武格格见着耿新月跟钮钴禄格格一起过来,心中火气更甚。 “做什么?你来得正好,我还要问你这是做什么呢。我与她同住,凭什么她住主屋,让我住东偏殿?” 耿新月了然,当时让山杏来这儿看看,回去就听说了,所有东西准备就绪,基本没什么需要操心的。 只有这住处。 府上所有格格都是单独住着的。 宋格格住语风院,刘侍妾住西侧间。柳格格住幽兰苑,乔侍妾住西侧间。 至于耿新月自己独住,倒也不是为着偏远,纯粹是因为宿云轩不算个院子,只有主房,厢房都不是能住人的规制。 福晋这次说是让两个格格住在一个院子的时候,原本就该一东一西的住着。 好巧不巧,华年院的西侧间漏雨修缮,一时半会住不得人。 福晋不得不安排钮钴禄格格住进去,毕竟人家是满人。 四爷府上当然不缺再一个差不多的院子,只是福晋说缺,那就是缺。 “我只是个格格,你觉得,你们的住处是我能安排的?”耿新月叹气,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尽量解释。 “既然耿姐姐做不得主,那我自去找能做主的便是。”武格格扶着丫鬟的手,甩着帕子,因着刚进府不认识路,指了个路过的小丫鬟带路。 看方向,是往前院去了。 耿新月可以说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性子,一时间愣在原地。 新人进府是要给福晋请安的,不过,那是次日清晨。 这个规矩也能理解,一个府上的嫡福晋,是不屑于立马见到进府的妾室的。 “她去找也好,省了以后跟她掰扯。”钮祜禄格格全然没放在心上,“倒是现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收拾了,不若等等?” 耿新月觉着还挺尴尬的,特别是武格格带走了一个丫鬟,还留着一个看家。 留下的想来也觉得不合适,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你若是不嫌弃,要不先去我那坐坐喝口茶。这儿离前院有段距离,只怕不会很快。”耿新月是累了,这院子不太方便歇。 “那就却之不恭了。正巧,我带了些茶叶,给你带过去尝尝。”钮钴禄格格示意,丫鬟从小包袱里拿出一个瓷罐。 临走,还瞪了留守看行李那位一眼。 耿新月看笑了,这是结怨已久了。 “你的丫鬟生得好看,人瞅着也机灵。”耿新月小声道。 钮钴禄格格忍俊不禁,“从小到大的,自然懂我。” 丫鬟听着夸奖,大方地上前,“奴才轻棋,谢格格夸奖。” 耿新月笑着点头,“这是山桃、山杏,回头得让她们跟你学学这机灵劲,平日总是呆愣愣的。” “格格!奴才哪有!”山桃跺脚。 “让你看笑话了,非我跋扈不能容人,只是这武氏……不提也罢。真没想到,我俩竟一同进府,还住同一院子。” 钮祜禄格格苦笑,这日子,倒是不会寂寞了。 山桃留在华年院,等着前院消息。 几人在宿云轩吃着茶点。 约莫半个时辰,前院丫鬟素月前来传话。 第一卷 第24章 闹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奴才给二位格格请安,二位格格吉祥。”素月福身,“奴才传福晋的话,钮钴禄格格住华年院东侧间,武格格住华年院西侧间。明日晚间为二位格格摆席面,张罗之事,辛苦耿格格。” “是,婢妾知道了。”二人应道。 “既然话已经带到,奴才就先回了。”素月福身告退。 “看来你是有的忙了,我就先回去。我那边也有不少功夫要收拾。等我安置妥当,定要请你去做客喝茶的。”钮祜禄格格笑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耿新月送钮祜禄格格出了院门。 这位,倒是说话做事挺让人舒服的,算得上合得来。 至于那位武格格,不必在意了,这人成不了大事。 至于安排席面之事,倒也没多麻烦。 新人进府接风是规矩,但这席面福晋和侧福晋都是不用参加的,也就是几个格格和侍妾凑一起吃顿饭,送些礼物。 膳房都是老熟人了,拿些银子去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人手上,也不必请柳格格上次死活招呼不动的那几个了。 半夏、白芷来了这些日子,在府上总有三五好友轮休的,给封上个大荷包,也就乐意来了。 一两个时辰的事,谁不愿意赚外快的? 倒是四爷许了山桃出府,最近山桃学的也七七八八,地安排起来了。 耿新月倒是没听说武格格再折腾或者找钮祜禄格格的晦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耿新月不得不防。 “你一会就在殿外候着,若是有事,见机行事。”耿新月梳妆打扮,今儿这席面是她准备,自然要早早的过去查漏补缺的。 山桃点头,“放心吧,格格。奴才定是一眼不落地盯着。” 耿新月点头,看着白芷拿了身橙红色旗装,摇头,“今儿是人家俩人的好日子,我打扮得这么艳丽做什么。” 白芷转身,又拿出一身杏粉色的旗装,见她点头应了,又拿出配套的米黄色斗篷。 耿新月从妆奁匣子里拿出一对发钗,碎玉点缀小米珠做的,另取一朵小米珠做的淡黄色绒花,其他也不打算带了,换上鞋就往席面上去。 席面上是半夏在盯着,忙活的人,也多是半夏张罗来的。 虽然是临时凑的,半夏倒也安排得井井有条。 “山杏呢?”耿新月看了看,没见到她影子。 “格格,山杏姐姐不放心厨房菜品,说去那边看着些。”半夏福身。 “你做得不错。”耿新月点头,本来想过来帮忙,这下子倒是省心了。 “是格格教导的好。格格且坐着歇着,奴才盯着就是。”半夏福身,小步跑去忙了。 耿新月心想,半夏在宿云轩,是掩了锋芒的。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比如半夏,她打算让她也担起些担子了。 最先到的依旧是刘侍妾和乔侍妾。 “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二人说着就要跪。 侍妾跟她们不一样,她们还能行常礼,可侍妾只能跪着。 “免了。去坐吧。”耿新月摆手,没必要,受了人家一跪,也多不了一块肉。 “格格,奴才……宋格格让奴才给您带句话,说是身子不适,就不过来了。给二位格格的礼,让丫鬟送去华年院了。”刘侍妾道,整个人窃窃诺诺的。 “好,我知道了。宋格格身子一直没好,深秋入夜寒凉,自是好生休养才是。”耿新月尽量笑得柔和。 刘侍妾入府多年,是除了宋格格年岁最大的。 年轻时候就不受宠,左不过就伺候过四爷两次。如今年岁渐长,早就绝了能得宠的念头。 整日在房间里烧香念佛的,安生的很。 今儿穿着松绿色的袍子,实在不衬她,显得岁数更大了些。 说话间,钮祜禄格格也到了。 “耿格格替我准备的接风宴,我可要早些到。” 让耿新月没想到的,钮钴禄氏今儿穿了一身月白色,头面也换成鎏金的,素淡的很。 “你不嫌弃我准备的粗陋就好。”耿新月起身,与她见平礼。 “怕嫌弃粗陋,就该上心,多准备些。而不是等着开席了才现身,在这儿卖人情。” 这话说的,够不给面子的。 顺着话音看去,果然,是柳格格。 柳格格跟武格格是一道来的,两人虽然不顺路,倒是看着极为要好。 都穿着桃红色,只是绣的花样不同,鎏金头面花样也不同。 感觉跟统一发的制服似的。 “我还以为是谁呢,是柳格格来了。实在是这席面是我一天准备了的,不像你有个把月操持。” 耿新月从上次她被李侧福晋赶回去,就料到很可能的有这么一遭,这不就来了。 “福晋既然给了你一日,那便是这活计一日可成。给了我一月,那便是需要一月。给了你,你自要亲力亲为,事事上心,哪有你这么甩手不管的?怎么,你对福晋的布置有意见?” 柳格格自顾自入了座,抬眼看着耿新月,就这么等着她的答复。 武格格倒是没说什么,也跟着找了座位,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是来砸场子的。 站在她旁边的钮祜禄格格见状,大概是想劝和几句,上前一步。 耿新月一把拉住了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自己与柳格格那点算不上事的事,就别让人家大好日子里掺和了。 “柳格格,席面尚未开始,你怎的就这般说我?可是我做了什么事情,引得你不满意了?” 耿新月尽量平复心情,以退为进。 “我这是就事论事,你这般说,可是做了什么事心虚?”柳格格挑眉,咄咄逼人。 “你!我倒是不料,你我有什么仇怨,你要在二位格格的接风宴来打我的脸面。也罢,这席面我是吃不下去了,你们自便,改日我再向二位请罪。” 耿新月转身就往外走,后面伺候的奴才愣了片刻,倒是被半夏招呼着继续干,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耿新月从阁子里出来,心想,今儿这事闹成这样,福晋必然是要知道的。 主子们不见得喜欢她这样的,可更不会喜欢这种闹事的。 做戏要做全套,那袖子半掩着面,往宿云轩跑去。 山桃一直在外面盯着,里面的事看了个全套,见着如此,反应飞速,跟着自家格格就往回跑。 而席面上,钮祜禄格格见这俩人一脸得意的样子就来气,没待半刻就回了自己院子。 这才来府上第二日,真真是藏龙卧虎,没有安生。 第一卷 第25章 看热闹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正打算去正院用膳,迎面就看见这个掩面小跑的女子。 人是没认出来是谁,转头看苏培盛,一脸疑惑。 苏培盛躬身,微有慌乱,“主子爷,瞅着好像是耿格格,天色黑,奴才看不真切……奴才一直跟着爷,不知道啊。” “去问问。”四爷眉头紧皱,府上新进来了人,立马就不安生了。 “嗻,主子爷稍等。” 苏培盛见四爷点头,径自去打听了,动作利索,只片刻,就知道了首尾。 苏培盛回禀的实事求是,席面上一言一语都清清楚楚。 他跟着四爷,没必要提任何人隐瞒。 四爷没再说什么,抬脚往正院去。 耿新月是丝毫不知今儿晚上的事四爷能知道多少。 次日早早的就起来了,差事办砸,总要找福晋“请罪”的。 正院,福晋和四爷还在用膳,没成想耿新月来了。 一般情况,段嬷嬷是不会进来通报的。 主子爷和福晋用膳,一个妾室有天大的事都没有资格打扰。 只是昨日四爷跟福晋用膳的时候,特意提起接风宴上的事,福晋也差她去问过细节。 耿格格穿着单薄,一早上就来院子里候着,若是不报,等下主子爷出来看着怕是不好。 “禀主子爷、福晋,耿格格来了,说是……差事办砸了,来请罪。”段嬷嬷道。 福晋闻言,放下筷子,“这丫头,倒是个实心眼的,这事……唉,主要也不在她。” 福晋说着,看向四爷。 四爷没什么表情,继续喝粥。 “那你且让她进厅里等着,我回头再给她说。”福晋摆手,示意段嬷嬷先告退。 “爷,这个火腿马蹄蔬菜羹做的够火候,你尝尝。”福晋起身,帮四爷盛好,双手递上。 “嗯。”四爷接过,“后院的事,你管着爷放心。只一点,人多了,是非多。爷知道你心肠软,可也要赏罚分明些,才能稳得住那帮子心大的。” 福晋了然,“是妾身管教不善。妾身自会跟她们说清楚,再有滋事者,严惩不贷。” 四爷放下筷子,抬脚往外走。 “妾身恭送四爷。”福晋起身行礼。 耿新月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四爷也在的。 本想先回,过一会儿再来,倒是段嬷嬷拦着,硬是要进去禀报的。 这会儿坐在厅上,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四爷跟福晋早上待会,她巴巴找福晋告状,她自己都觉着过分了。 “福晋到。”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安。”耿新月福身,“婢妾有负福晋信任,办砸了接风宴,特来请罪。” 说罢,便跪下了。 福晋没什么表情,只瞅着她,半晌,笑道:“你这孩子,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先起来吧。” “谢福晋。”耿新月起身,一脸愧疚自责,心想,不亏是福晋,看来昨儿的事她都掌握了。 福晋似乎很是疲惫,气色也一般,“昨日之事,我已经知晓,你没有办理宴会的经验,却已做到尽心尽力招待,至于柳氏,我昨夜已经吩咐让柳氏禁足三月,并罚三月月银。” 耿新月忙起身,“婢妾谢福晋宽和体谅。宴会不能尽善尽美,使大家扫兴,实在是婢妾过失。婢妾愿自罚三月月银。” 这事说是柳格格滋事也可,说是自己跟柳格格争执也可。 柳格格被罚三月月银以及禁足,算是府上极重的惩罚,自己若真全身而退,反而落人口实了。 福晋见状,慈爱地笑道,“你这孩子,总是这样。罚一个月意思意思就是。听爷说来年圣驾要南巡,你准备准备,跟着伺候。你且去吧,我再去睡会。” 福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眼下,要防的,不止李氏一个,还有个钮祜禄氏。 昨儿见主子爷对她还算上心,能让她分了宠,也是好事。 “是婢妾打扰福晋了,婢妾这就告退。” 耿新月出来的时候,心情是差到了极点。 府上这些人,李侧福晋有孕去不了,宋格格病重,柳格格刚被禁足,钮祜禄格格是满洲大姓,福晋自然忌惮,八成是不愿意她去。还剩下武格格和侍妾。 侍妾里刘氏想来也去不了,顶多还有个乔氏。 三人里面选,选中的概率确实大。 只是……福晋如此一说,自己选中的概率岂不是百分之九十九? 速速想法子,跟着四爷出差可不是好事。 要是能留下,四爷一去咋也好几个月,筒子得给她闷声发大财啊。 “格格,你在听么?”山桃刚才没跟着进去,这会儿见她魂不守舍的,忙扶着她问。 “没听着。你再说一遍。”耿新月叹气。 “奴才说,刚刚听到人闲话,好像钮祜禄格格跟武格格吵起来了。” 耿新月听到八卦,眼睛都不由睁大了,四爷府上,真是热闹啊。 想着昨日钮祜禄格格的维护,还有武格格看热闹的样子。耿新月自是很愿意去看一看的。 掉头往华年院去。 华年院却比想象中要安静许多,只有两屋门口,面对着面斗鸡眼的丫鬟,无形的诉说着确实有过的战争。 “奴才秀琴,给格格请安。” 耿新月在钮祜禄格格身边看见过她,看上去是个不大爱说话的。 “我这儿不请自来了,你们格格可有空?”耿新月笑道,摆手让秀琴起来。 “自是有空。我们格格还说迟些要去宿云轩看望格格,奴才这就去通报。”秀琴顾不上跟对面瞪眼了,小跑进屋通报。 “来了就进来,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钮钴禄格格出来,把她拉进了屋。 “我听说,你俩吵起来了?”耿新月进屋坐下,安奈不住自己吃瓜的心。 钮祜禄格格把茶水往她跟前推了推,“看样子,你是没什么事了。原我还惦记去看看你呢,你还有心思打听这些。” 耿新月笑的花枝乱颤,“我不承认我是来看热闹的,我只是找你喝茶。” 钮祜禄格格一脸不信的表情,“那你喝茶吧,管够。” 耿新月见状,只好作揖,“求求了!我承认!我是来看热闹的!” 第一卷 第26章 骂街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钮钴禄格格一脸鄙夷,对着外面小声道:“今儿主子爷要来我这,她不乐意了。” 耿新月理解是理解,可妒忌言行在这个朝代的妇德上是大亏,武格格不至于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她做什么了?”耿新月抓起了把瓜子,心道,钮祜禄格格的丫鬟真是机灵,还知道上些瓜子应景。 “她哪就敢直接说什么。左不过说我仗着家世欺负她,刚来就抢了她的屋子。连带着你,也一并说了。”钮祜禄格格是真心看不起武氏作风,小家子气,又是一个白眼。 这屋子,不是她不愿意让钮祜禄格格住好的,上福晋那求来的。 大抵她是想让福晋直接安排钮祜禄住进西侧间,结果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说我什么?”其实不用说耿新月能想到大概。 “耿氏,你除了会抱着钮祜禄氏的大腿,还会做什么?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到什么好处去!” 不等钮钴禄格格说,门口武格格就骂开了。 “喏,就说这个。”钮钴禄格格挑眉,随手从针线盘里掏出两朵棉花,“塞上吧,随她乱叫唤去。” 耿新月摆手笑道:“你是听久了不稀罕,这样新鲜的叫唤我可是第一次。” 武格格也是个能骂的,堵着门叨叨嚷嚷个没完。 最后是轻棋一盆水泼在门口,她怕溅一身,慌忙躲开。 “这就是你们格格教你的规矩?”武氏咬牙,怒指轻棋。 “回格格,奴才的规矩,自然是主子教的。只是奴才不知,奴才往自己院子正门口泼水,有什么错处。”轻棋恭敬福身。 “你没看到本格格在这里站着么!”武格格瞅着轻棋装傻充愣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前日她去找福晋,福晋对她好一顿教育,口口声声钮祜禄氏多尊贵。 呸! 都是一起选出来的,又都是格格,她能尊贵到哪去! 一个个的,仗着她家世好,就巴巴凑上去,也不嫌跌份。 “奴才泼水前特意看了,没人往我们这儿过来。难道是格格早早就站在这儿了,奴才没看到?不知格格站在这儿是有什么事么?” 轻棋面上恭敬,声音却极大,耿新月在屋里听得也是真切。 “没尊卑的东西,你等着。” 武格格总不好说自己堵在门口骂人呢,摔下句狠话就走了。 轻棋撂下盆子拍拍手,一脸无所谓,转身进来伺候。 耿新月和山桃对视一眼,想来想去还是开了口,“说句不该说的,轻棋得罪了她,怕是以后要小心些。只怕她是要报复的。” 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她早就巴不得抓住我们的错漏了,得罪不得罪都一样。再者,在她面前,我还是有把握能护住她们的。”钮祜禄格格拍拍她的手,“放心。” 耿新月转念一想,也是,自己就别替她操心了,这是谁?这是本届宫斗冠军。 武格格,她不是很有印象,估计她最后都不见得能挺进决赛圈。 历史上的武格格怎么着,她不知道,但照着现在这情况看来,她指定是惨败了。 “你心里有主意,我就踏实了。”耿新月叹气,她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福晋若是也觉着她跟钮祜禄格格要好,是觉得钮祜禄满洲大姓,家世显赫,怕是日子不好过。 “今儿我就不打扰了,你好生准备着。旁的什么人可都不值当的生气。”耿新月起身,“你别送了,改日我打算做些好吃的,再邀你。” 回宿云轩的路上,花园是必经之路。 要说好处,自然多,风景好,住的也不与旁的什么人扎堆。 要说坏处,也不少。比如不想见到的什么人,有时候也躲不开。 这不,远远瞧着那边乌泱泱一群人,耿新月拉着山桃就改了道。 这阵仗,除了李侧福晋,还能有谁。 “快,走快点。咱们去针线房。” 新人入府,李侧福晋心情能好就怪了。 她总不至于蠢到跑过去当炮灰。 不过去针线房虽然是临时起意,实在也是早晚都要去的。 这不眼瞅着要做冬装了,京城冬日寒冷,添些银钱,做点好的。 折腾来折腾去,不就图个吃饱穿暖了? 针线房正是忙着的时候。 秋季的衣裳还有一部分没赶制出来,又要着手冬装。 另外过年、过节要用的衣服都是上等衣料,刺绣也是要求精细,更是早早就要开始准备的。 耿新月和山桃到的时候,瞅着乔站在院里。 “奴才给格格请安。”乔侍妾远远瞅着耿新月来了,忙上前行礼。 “见过乔姑娘。”山桃福身。 乔侍妾忙避开,按规矩,侍妾和丫鬟一样,有时候还不如丫鬟,山桃是没必要行礼的。 府上丫鬟是小选出来,内务府指派的差事。 山桃她们这样的,是特殊的存在,她们是陪嫁,算是女眷的私有财产。 这类丫鬟必定是主家极为信任,才跟着自家姑娘送进府,在自家主子面前更得脸。 “这是来做什么的?”耿新月见乔氏一语不发,站得笔直,有些尴尬,找了话题。 “回格格的话,奴才来领过冬的衣料棉絮,回去做冬衣。”乔氏笑得温婉。 耿新月平时注意她的时候不多,细一看,还怪耐看的。 有的人美得一眼就让人惊艳,乔氏是那种一眼看上去普通,多看几眼能发现是个美人的。 难怪能被送进府。 听说刘侍妾是当年指给四爷的丫鬟,主要是教青涩的四爷某些事情的做法。 而乔氏,是底下人讨好四爷,趁着四爷出差送的,四爷回府就给带了回来。 耿新月看着针线房这般忙碌,自己到了都没人察觉出来接待一下,就能想象为什么乔氏要自己做冬衣了。 倒是没有规矩说针线房不给侍妾做衣服,只是,得排队。 真排起来,只怕快开春了,冬衣才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你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耿新月没别的意思,只是瞅着乔氏穿得虽然简单朴素了些,身上衣服针脚刺绣却不错。 第一卷 第27章 去谁那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乔氏点头,“回格格的话,奴才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针线房忙,奴才一个人也用不了什么功夫,就自己动手了。” 倒是个懂事的。 不得罪人,还给彼此都留了脸面。 “山桃,你去里面,问问人有没有空,先把乔姑娘的东西给了。就算忙,也不差这点时辰。”耿新月摆手。 自己一会儿还打算找墨莲姑姑商量绣活,她在这儿多有不便了。 “谢格格。”乔氏笑着福身,每次来要东西,总是推三阻四的很,耿格格帮着出面,想来定能好些。 “不必,举手之劳。”耿新月的处世之道,可以与任何人有牵扯,四爷府上的尽量不招惹。 尤其,是四爷的女人。 说话间,屋里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什么风,让你亲自来了。要什么,差人说一声便是了。” 只听声音,她就知道是墨莲出来了。 墨莲倒不像膳房,是自己特意孝敬出的人脉。 她算是小厨房的忠实铁粉,四川人,对耿新月做的辣菜简直没有抵抗力。 清朝的美食与现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从宋朝开始就有了炒菜,但府上多数以炖菜、羹汤为主。 就算有辣菜,也没有正经的麻辣口味。 周大厨一手京味菜系做得不错,辣得真是不如耿新月。 四爷取缔小厨房后,墨莲好长一段时间吃不上这口,想念得紧。 后来四爷借着喝药的名义恢复了小厨房,耿新月也不敢重操旧业。 只偶尔做辣牛肉之类的吃食,让山杏送来些。 墨莲也是爽快,在针线房还是个二把手,由此,有个什么新鲜花样,或者耿新月想到什么新鲜款式,针线房基本上能应的就应了。 “这不知道你忙得很,没时间上我那里坐坐。我这自己就来了。”耿新月看了一眼乔氏。 “乔姑娘的东西马上就好了。一会儿差人跟你一起走,你自己怕是拿不动的。”墨莲笑着对乔氏点点头。 乔氏忙谢过。 耿新月就被拉进屋里细聊了。 起初,墨莲愿意给耿新月做衣服,是出自对美食的渴望。 后来,墨莲发现耿新月对衣服样式改造上,颇有心得,像拼色、插肩绣。甚至还设计了夏衣缩短衣袖的样式。 改良之后,确实衣服好看新颖不少。 耿新月人白净,身量纤纤,穿起来就更显得衣服好看。 墨莲就更愿意给耿新月做了,毕竟,谁不想自己做出来的衣裳好看呢。 衣裳好看了,主子们喜欢了,找她来做,赏钱自然不会少了。 耿新月这次来,也确实是有新款式想跟墨莲试一试。 墨莲房里有几款用木头雕刻的等比例人偶,相当于现代的模特。 墨莲拿出大头针,拿出衣料,依着耿新月说的就实践起来,两人越聊灵感迸发越强烈,能从针线房出来,天都黑了。 同时入府两位新人,四爷先去了钮钴禄格格那里。 其实聪明人都不会觉得意外。 毕竟,四爷就算不给钮祜禄格格面子,也是要给钮钴禄家族面子的。 古代,姻亲关系,是最常见的势力维持方式之一。 这二位相比,家世上差距确实悬殊。 清晨,四爷从钮钴禄格格那边出来的时候,没走多远,就看见了放风筝的武格格。 武格格打扮精致,正盯着丫鬟放风筝。眼睛时不时往院门口扫。 眼见着四爷朝她走来,又眼见着四爷离她远去。 好似,就没看到她一般。 “主子爷是不是没看到我?”武格格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转头问听荷。 听荷,是她的陪嫁之一。 听荷显然也没想到,“格格,想来主子爷着急上朝,没顾得上往这边看吧。” 武格格点头,风筝也不用放了,根本没风,费半天劲儿都升不上去。 让武格格更没想到的是,四爷晚上独宿了两日,再进后院,是去了耿新月那里。 耿新月正忙着给山桃复习出去之后都做些什么呢,出去的机会不容易,昨日去前院找了苏培盛,给安排了明日就要出发的,断断不能有疏漏。 这边四爷就到了。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安。”耿新月福身,她是真没想到四爷会先来她这儿。 转念想想,能气武格格一把,心情莫名地好。 “起来吧。在做什么?”四爷挑眉,看耿新月跟山桃这儿好似密谋什么大事。 “我在叮嘱山桃,明日出府,必定要替我尽孝,问候好家里人。若是问起我在府里如何,就说,一切都好。”耿新月没说谎,这话她确实叮嘱了山桃。 这朝代,女子出嫁从夫,就算过得不好,也不该回娘家说的。 再者,娘家是女子出嫁后的后盾,不与娘家维持好关系的,简直是傻。 “嗯,你倒是懂事。”四爷进屋,耿新月也没了第一次见面的拘谨,跟着进去。 山桃退后几步,转身去给主子们准备茶水。 “爷,您是来用膳的?” 已经是传膳的时辰了,四爷真是会赶饭点。 “嗯。你想吃什么且要上。要些酒菜,咱们今日喝几杯。”四爷随手拿起耿新月最近在看的晋商的书,是个话本子,草草几眼,七分真三分假。 耿新月见着四爷今日眉宇间都是愁容,这是……在哪不顺心,想起自己这个酒友了。 “是,我这就叫人准备。”耿新月转身出来,招呼在外面的苏培盛。 “怎么了格格,可是主子爷有事吩咐?”山杏给苏培盛也上了茶水,他正廊下喝茶呢。 见耿新月出来,赶紧放下茶杯过来。 “苏公公,主子爷,就准备些酒菜……”耿新月一脸为难,一顿饭是简单得很,问题是四爷的餐食都是前院膳房专门做的,她可使唤不动。 苏培盛点头,主子爷今儿从宫里出来,就心情不好,难怪,直奔耿格格这儿就来了。 “酒菜好说,奴才安排,格格不必费心。就是……”苏培盛欲言又止。 耿新月眨眨眼,什么事能让鼎鼎有名的苏大总管这么为难的? 第一卷 第28章 舍得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若是有我能做到的,苏公公不妨说来听听。” 耿新月斟酌用词,你说出来,我听听,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你苏大总管都做不到的事,我可有自知之明。 “格格,为了主子爷身子着想,您从中劝劝,千万别再喝多了,毕竟,伤身子不是?”苏培盛赔笑,这位,真是能喝。 耿新月有那么一丝尴尬,别说,这事自己多少能帮他分忧。 真是个忠心的……老妈子,四爷这么大人了,自己对自己的酒量不可能一无所知吧? 小趴菜总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成长了,就不是小趴菜了吧? 苏培盛真是啥都的提四爷想着。 难怪有句话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那……我尽量。还请苏公公备上些素酒,我这儿的酒,爷怕是喝不习惯的。” 耿新月尽量委婉,配合苏培盛做出一副关心主子爷的样子来。 苏培盛见她答应了,还随和得很,笑着叫人传膳去了。 耿新月转身进屋,她只是说尽量,劝是要劝的,不然四爷每次喝醉都是在自己这儿,传出去不好听。 至于四爷听不听,她不知道。 她和四爷说来,也不是……那么熟。 很快,酒菜就上桌了。 口蘑盐煎肉、肉沫萝卜、葱椒鸭子、什锦豆腐。 香卤牛肉、烩水笋丝、五香肚丝拼盘、海蜇丝。 另配两壶素酒。 耿新月默默吐槽,膳房这所谓的肥差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人家主子说要喝酒,马上就得把酒菜送上,指定提前做好了或者做成半成品,不然,哪来得及? 等膳房做熟,主子都饿晕过去了。 这时代又没冰箱。 这一顿饭吃得极没滋味。 四爷心情不好,本来就黑脸,这下就更黑了。 云舒跟在旁边布菜,战战兢兢。 四爷也不怎么给她示意,云舒只能揣测着夹。 “爷,要不,让云舒姑娘下去吧。我……觉着不自在。”耿新月也算是报答云舒一桶热水的情分了。 “她下去了,你会布菜?”四爷看着耿新月,一脸不信。 “爷,就这几个小菜,咱们自己夹。”耿新月笑得谄媚。 “没规矩。”四爷沉默半晌,摆手,“云舒,你下去吧。” “是。”云舒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出去。 不像上次,四爷还有心情能跟耿新月聊几句,他这会就低着头吃饭,没吃几口就放了筷子。 耿新月也是没吃几口,跟着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自然不是她自愿的,而是依着规矩,四爷放了筷子,耿新月也就不能再吃了。 四爷看她表情,一眼就是还没吃饱,“爷还要再喝几杯,你随意吃。” 耿新月第一次觉得这男人好像有时候挺体贴的。 不,这是自己饿极了产生的幻觉。 “谢爷。”耿新月说着,继续往嘴里塞了口肚丝,这个微辣,还挺对胃口。 四爷只尝了一口酒,就知道这不是耿氏院子里的。 “你的酒呢。”四爷放下酒杯,素酒平日膳房常备着,时不时就要喝上几杯。 此时却觉着,没滋味。 “爷,那是婢妾从家乡带来的酒。”后面半句耿新月不好说出口,那酒烈得很,后劲也大。 “怎么,你还舍不得给爷喝?”四爷被耿新月这小气样气笑了。 “舍得。给爷喝自然舍得。”耿新月笑得尴尬,四爷……又喝不了几口,照这速度,一坛子能喝几年,有什么舍不得的。 四爷眉目含笑,也不再言其他,盯着她。 耿新月拿手背擦了擦嘴角,又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口拿出手帕象征性又擦了擦,“我……脸上有东西?是吃脏了么?” “没有。”四爷依旧盯着。 耿新月不解,“那爷这是?” “爷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叫你的人上酒。”四爷淡淡道。 “是我的不是,这就叫。”耿新月被逗笑了,“山杏,去小厨房取一壶酒。” 让四爷愁的,是康熙爷开春准备南巡的事。 康熙爷出行,张扬靡费,处处要求彰显帝王规格。 光说造御船一项,那也是近百名的工匠,外加大量的木材涂料的运输,人力财力所费巨大。 更不用说所过之处,拆桥清民,那是要耽搁沿途百姓劳作的。 四爷在户部,比谁都清楚,这还没动呢,所用的银子,那是流水似的花出去。 西北战事方面,钱粮都不能少了供应,军饷耗费巨大。 四爷自己是不能理解皇阿玛的做法,在他看来,南巡是没必要的,可他只能执行。 国库空虚,钱,从哪来。 “你的舅舅,顾鸣谦。在京中商号也算崭露头角。”四爷想着银钱,想起这么个事。 在清朝,商人地位极低。 都说天下四行,士农工商。 商人,算末流。 耿新月却不以为然。 这种思想的产生,多数是科举制度,和农桑业发展有关。 商业的产生,自然有其必要,不然的话,最原始的以物换物,就这么维持下去算了。 耿新月一脸骄傲,“我小舅舅,做生意是很有一套的。” 四爷眉梢微挑,“本来爷想问,在你看来,若是爷有些生意,交给你舅舅可能稳妥。现在看来,是有答案了。” 耿新月心想,经商若是能有四爷这个后台,不少事情都好办了。 “爷,您这生意,合法么?” 想了半天,才幽幽开口。 总不能为了利益,牺牲小舅舅吧? “你这脑子,一天天都想些什么?”四爷那点愁绪,真是被她逗没了。 天子脚下,他敢找人做非法买卖? “真的,爷,我这舅舅人老实得很。不合法的事,他真做不来。”耿新月眨巴着眼睛,有些情急,往前坐了坐,认真端正。 “你吃你的吧。”四爷不打算再说,他是有这个念头,具体能不能做,还要细细考量。 山杏刚把酒壶放上桌,给四爷倒上。 四爷对这酒也算有了经验,慢慢的小酌,耿新月也跟着陪两杯。 万幸,最后是微醺,没醉。 耿新月发现,四爷喝多了的表现,大致为发愣和安静。 比如……现在。 第一卷 第29章 强颜欢笑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梳洗完,半靠在迎枕上。 耿新月稍慢一步出来的时候,四爷正盯着自己。 耿新月合计,自己也不算慢啊,往榻边走去。 发现,四爷还在盯着,刚刚自己站着的地方。 “爷?”耿新月出声打断发愣的四爷。 “嗯。安置吧。”四爷道。 耿新月心说,安置吧,四爷这样,今儿应该消停不少。 云舒和山桃帮着给放下床帐,退出内室。 “主子爷。”苏培盛在门外轻唤。 “何事。”四爷语气清醒。 “回主子爷,韶光院来人报,说李侧福晋肚子不舒服,想请主子爷过去。” 苏培盛在外面也是无语的很,李侧福晋肚子疼这事吧,也算是常事。 倒不是这一胎,是每一胎,她都经常肚子疼,要请主子爷过去。且每次都是在夜里,主子爷歇下。 “她不舒服,可有请府医?”四爷从榻上坐起,问道。 “回主子爷,奴才听说,是请了的。”苏培盛看见来请的丫鬟,就问清楚了。 “等府医看过再说吧。”四爷是真的累,户部的事一天天没完没了,从早忙到晚。 “嗻。” “主子爷,李侧福晋有孕辛苦,要不您过去吧。我这儿没事的。” 耿新月语气上遗憾的很,心里却乐开了花。 还有这好事? 四爷要是被截胡,那自己这系统累计不就保住了? “你倒是大度。” 已经熄了灯,耿新月看不到四爷的表情,半晌,只能道:“爷,我……不敢不大度。” 这朝代,妒忌,是七出之条,妇德大亏。 “你倒是诚实。”四爷耳朵里,又是另一回事了。 四爷不过去,只怕她是要得罪李侧福晋的。 耿新月不知四爷哪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苏培盛。”四爷起身,往外间走去。 “奴才在。”苏培盛是不能进内室的,隔着屏风回话。 “去韶光院。” 四爷走了,山桃安抚着在床上蒙着被子打滚的耿新月。 “格格,你……别伤心了。”山桃叹气,这李侧福晋也太过分了, “无事,你出去吧。”耿新月淡淡道。 山桃若是再不出去,自己就要憋不住笑出声了。 【筒子恭喜宿主,获得被动撤销一个四爷勋章。因称号为稀有品质,系统特奖励宿主属性丹药一枚。】 耿新月看山桃出去了,忙问道“筒子,属性丹药怎么用?” 【经筒子查询,该丹药宿主可用于随机永久性增加下属任意属性值十点。】 “使用丹药。”耿新月合计,永久性增加的属性,早用早享受。 【宿主请说,请可爱的筒子帮你使用属性丹药一枚。】 耿新月被筒子逗得掩嘴笑,她有时无聊,就找筒子聊天。 谁知筒子越来越调皮了。 “请最可爱的筒子,帮我使用属性丹药一枚。” 【叮咚!恭喜山杏获得逻辑缜密+5,经商头脑+5。】 不错,倒都是有用的。 刚刚还怕加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上面,比如吃得多,睡得香之类的。 韶光院,府医正在给李侧福晋把脉。 脉象……平和有力,丝毫未寻得不妥之处。 “回侧福晋,这脉象……” “我说我腹痛不适,你开安胎药即可。我腹中孩儿若是有事,你仔细着能不能担得起。” 李侧福晋眸光狠厉,这个府医难缠得很,每次不威胁都不行。 “是,奴才适才把脉,侧福晋胎气确实不稳固。奴才这就为侧福晋开方子。还请李侧福晋平心静气,静心养胎。” 李侧福晋得到想要的话,才摆摆手,示意府医退下。 府医跟着四爷伺候多年,李侧福晋这是做什么,自然一清二楚。 有一句话她说得对,四爷的子嗣,他担当不起。 不就是要安胎药么?只要不损伤孩子,给她开就是。 “四爷到!” 李侧福晋听着苏培盛的通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就知道,四爷不会放着自己和孩子不管。 管她新人还是旧人,四爷这不就来了。 四爷脸色说不上好,迎面撞见出来开方子的府医。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府医利索行礼。 四爷摆手,“李侧福晋如何。” 府医道:“回主子爷的话,李侧福晋胎气不稳,偶有腹痛,奴才这就开些安胎药。只需好生静养便可。” 四爷没再说什么,径自往内室里去。 这样的说辞,他听过很多次。 “爷。”李侧福晋半靠在榻上刚,这一声可谓千娇百媚。看见四爷进来,忙坐正身子。 “你感觉如何?”四爷只一眼,李氏面色红润,含羞带怯地对着自己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四爷很不喜欢这种被自己后院算计争宠的感觉。 只是眼前的李氏,怀着他的子嗣,他不忍苛责,只能隐忍,尽量语气柔和些。 “有爷来看我,腹中的孩子都乖了不少。”李氏笑着,拉着四爷的手,放在小腹前。 四爷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还没显怀。 “府医说了,给你开了药,让你安心修养。你可要听话。”四爷叮嘱。 “有爷亲自嘱咐,我定是要听话,让爷放心。”李侧福晋靠在四爷肩头。 四爷陪着她做了半刻钟,“你既然好多了,先休息吧。明儿爷还要上朝,就先回了。” 李侧福晋一把拉住四爷的衣袖,“爷!你就留下陪陪妾身吧。妾身害怕。” “你在自己院里休息,怕什么?” “怕……”李侧福晋羞赧道:“怕爷有了新人,就忘了我和孩子了。” 今日是请安的日子,耿新月早早的起床装扮,才听说,四爷昨夜是留宿在韶光院的。 对于李侧福晋来讲,那绝对是无上的宠爱。 对于耿新月来说,那绝对是后院的第一笑话。 对于武格格来说,本来她是后院的第一笑话,这下倒是有耿新月作伴,可以并列了。 山桃、山杏帮她装扮,看着她全无难过,甚至看上去心情大好的样子,更加心疼自家格格了。 她们一直认为,耿新月这是在强颜欢笑。 第一卷 第30章 出府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正院,福晋还没出来,众人先到的就在院里等着。 耿新月来的时候,钮钴禄格格已经到了,坐在厅上喝茶。 见着她过来,忙冲她招手。 “你还好吧?”钮祜禄格格一早就听说了,这府上,实在没什么秘密。 “好着呢。”耿新月笑道。 这算什么?不就是被李侧福晋截胡了? 她巴不得李侧福晋能每次都把四爷截了去。 “那就好。别人说什么,不必放在心上。”钮祜禄格格光从对门的武格格那里,就听着不少难听的。 耿新月点点头,别人说什么,虽然不至于都知道,但能猜出大概。 耿新月跟钮祜禄格格聊了几句,刚坐下,武格格也到了。 李侧福晋养胎,宋格格病着,柳格格禁足,武格格来了,人就齐了。 “这不是耿格格么?怎么,昨儿睡得如何?”武格格满脸就差写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了。 耿新月大方回应:“睡得挺好啊。倒是武格格,是不是没睡好,才最后一个到的?” 武格格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像有些人闹笑话,没什么可睡不好的。” 耿新月点头,一副深感认同的样子,“武格格果然心胸宽广,不然如何能睡这么好的。” 这耿氏,话里话外,是说她也同样闹笑话了? 武格格胸廓起伏的厉害,挨着这是在正院,真争执起来怕是要挨罚,勉强吞下这口气。 “诸位就等,福晋身子不适,今儿不必请安了。各位先回去吧。”段嬷嬷福身,面色凝重。 “不知福晋身子如何,可用我等侍疾?”耿新月上前,“关切”道。 主子有疾,她们这些做妾室的,是应当侍疾的。 请安的五人中,耿新月是格格里入府最早的,总要表达她们的关心。 “耿格格有心了,福晋只是风寒,暂时不需要侍疾。还请各位回各自院中,若是有需要,奴才遣人再去请。”段嬷嬷语气温和了些。 “那我们先回去。有劳嬷嬷好生照顾福晋。”钮祜禄格格福身。 “格格客气,这是奴才应该做的。”段嬷嬷忙避开。 几人从正院出来的时候,武格格快步走在耿新月和钮祜禄格格面前,伸手拦住前路。 都不用想,便知这是想争执刚刚厅上的事了。 “你若想在福晋病中生事,回头落下个不敬主母的名声,你就闹。”耿新月白了这蠢货一眼,见武格格后退一步,扶着山桃的手,往宿云轩走了。 钮祜禄格格一脸“关心”,“武格格,不若你我二人一道回院子吧?“” 武格格咬牙,尽量压低声音道:“你也是个虚伪东西。谁跟你一道!” 钮祜禄格格似完全没听到一般,往华年院去了。 样子做足了,剩下的,武格格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宿云轩里正忙得很,山桃要出府了。 “你去吧,该做的该说的,你都知道了。”耿新月把人送到二门口。 “格格。”山桃明白,这是格格对自己的信任,出去一趟不容易,断断不能有岔子。 “你尽力便可。记着,安全第一。”耿新月再次叮嘱。 山桃这次不光要去小舅爷府上拜会,还有好几个铺面要收,外加把小舅提前准备好的人手,妥当安置在铺面里。 接触人不少,难免有危险。 “格格放心,奴才跟着去。定保证这位姑娘安全。”赶车的马夫利索行礼。 耿新月回忆片刻,她没见过此人。 “你是?”耿新月想来,这应该是四爷安排的。 “奴才刚安,是府上侍卫长。今日奉主子爷之命,送姑娘出府行事。”刚安身姿挺拔,小麦肤色,看上去就是个练家子。 “有劳。”耿新月福身。 “奴才不敢。时候不早,格格,我们是否能出发了?”刚安看了看天色,道。 “走吧。一帆风顺。”耿新月目送马车,直至看不见,才转身跟着山杏回了宿云轩。 耿新月一路情绪都不高,山杏细腻,似乎也感觉到了,二人一路无言,回去就这么静静的待着。 耿新月哪怕不断的安慰自己,自己有系统,有知道一部分历史轨迹,上上签,定能在后宫里混个善终。 可不得不承认,马车驶离的那一刻,哪怕是只属于山桃一日的自由,哪怕她知道,山桃是替她办事,又有四爷的人跟着,算不得自由。 她依旧羡慕。 她多想自己是山桃,伺候到一定年岁,就能有自己的生活。 她多想自己能选择自己的未来。 如果可以选,自己在大清会做什么呢? 大概,会开个全大清都闻名的商号……有了足够的实力,去游山玩水,看一看这个朝代的山水风景,没被景区开发那种,会不会更加秀丽巍峨。 罢了,越想越觉着现实的残酷就像一粒沙子,摩擦在心口。 “格格。”山杏进来轻声道。 “我没事。”耿新月尽量调节心情,一会儿得拿些银子,让膳房晚膳备上些山桃爱吃的。 这丫头折腾一天,定是饿坏了。 “格格,前院儿来人送赏赐。”山杏眼睛亮晶晶的。 她觉着,格格今日不开心主要是因为昨夜李侧福晋叫走了主子爷,被府上笑话。 如今四爷让人送赏赐来,就能堵住这帮乱嚼舌根的嘴了。 “周公公可是有一阵子没来了。”耿新月一早去正院请安的衣裳还没换下,听见山杏通报,赶紧就出来了。 “劳格格惦记着,奴才前些日子伤寒了,没敢在主子跟前伺候。如今尽数好了,这才好当差的。”小周子苦笑,整个前院,就他一个病了,还挺严重,差点把小命交代了。 “难怪,我瞅着你怎么瘦了这么些。”耿新月从屋里出来就发现了,“你稍等。上次家里给我那调理方子,就是主子爷转交给我那份,我给你写一份,你去问问府医,你能不能用来调理着。” 小周子似是没想到,站得端正,“奴才谢格格关心。” 耿新月没再寒暄,这方子祖父精研多年,如今给他,她当得起一声谢。 小周子拿了方子,笑着传刚刚没顾得上的话,“主子爷说,这些小玩意让格格把玩。这两日忙着,过几日就来看格格。” 第一卷 第31章 婢妾等爷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娇羞一笑,“劳烦周公公传话,婢妾知道了,婢妾等爷。” 耿新月只觉着无比亏心。 四爷这是怕自己被人家截胡了,被府上人欺负了去。 她却只能演出一副痴情样来。 真是没法子,谁让他是四爷的。 她可以有无数个瞬间觉得四爷人不错。 可就凭着他是四爷这一点,就可以将他的“不错”带给她的心动,统统压制住。 周公公揣着方子,心满意足地走了,谁人不知,耿格格的外祖家,那是有名的杏林圣手。 耿新月打开四爷送来的一个小箱笼,里面东西是真不少。 最上面是一身做好的苏绣冬装,鹅黄色绣红梅,色泽艳丽,实在是美。 有一盒子碎玉做的耳饰,水滴形、菱形、流苏、蝴蝶等,精巧灵动。 另有一盒子,是一套摆件,都是白玉做的,小猫、狐狸、狗、还有一只小刺猬。 每个约莫鸡蛋大小,雕刻精湛,栩栩如生。 四爷这是把她当孩子了?这东西给大格格这岁数合适,虽然她挺喜欢的。 拿起一枚小猫摆件,放里屋摆起来。 小猫伸展着前爪,正伸懒腰呢,那慵懒的神态尽显。 最下面有个扁盒,打开看是一面水银镜。 约莫半米,圆形,不同于现代镜子的平整,上面略有凹凸,还有些小气泡。 耿新月高兴坏了,这总比铜镜清晰多了吧?这东西,到四爷手上做赏赐赏出去,那就只能说明,这个朝代,这样的镜子已经难得。 “格格,主子爷心里是有格格的。” 山杏不安慰还好,耿新月还能愉快地欣赏这堆赏赐。 山杏这么一句下来,耿新月一个冷颤,这话,太可怕了。 山桃是天色擦黑才回的宿云轩。 一进门连干了三碗水,才算缓过劲儿来。 总算是不付格格所托,事情都办妥当了。 “格格,铺子都收回来了,按着您提前的交代,已经开始准备装修,择日开业。人手上,山杏家里人领了酒楼的活。之前跟着舅爷的账房张先生,舅爷提拔他小儿子领了脂粉铺子的活。收铺的银两在这儿,格格收着。” 山桃从怀里掏出一叠子银票,“舅爷说大数额的格格在府上用不到,给奴才换了这些,说是用起来方便。” 银票都是五十两一张的,耿新月大致看了看,约莫三十张。 一千五百两?自己那几个铺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租金? “你舅爷添了多少?”耿新月了然。 “舅爷知道格格会问,让奴才实话实说,添了一千二百两,说是给格格的零花钱,不必客气。”山桃笑道,小舅爷对格格当真是疼爱。 耿新月没再说什么,舅舅这是怕自己过得差了。可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顾着整个外祖家里开销,还要惦记着自己这个困在后院的大外甥女,哪就容易了? 这次之后,铺子上的收入想来是可观的,也算能自食其力,不给舅舅添麻烦了。 耿新月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着山桃逻辑性确实强了不少,这事也算办得稳妥了。 回头四爷再过来,定是要好好谢过,抱紧大腿好出府。 来年,再求求,还得让山杏出去收个帐,顺道跟家里团聚半日。 耿新月再见着四爷,已经小半个月过去了。 四爷这阵子确实忙,听说,连回府休息的时候都不多,更不用说进后院了。 今儿下雨,才算清闲一阵。 这次早些,快要安置的时候,往事重演。 “主子爷,李侧福晋……身子不适,差人来报,问爷能不能过去看看。” 苏培盛心里都要骂娘了,李侧福晋作妖,自己这是奔着挨骂去了。 “你亲自去,转告李侧福晋,爷不是郎中,不舒服请府医。”四爷乏得很,没心思陪着她胡闹。 “嗻。”苏培盛接了这得罪人的差事,硬着头皮往韶光院去了。 也是够没眼力见的,啥时候折腾不行,这会儿雨真不小,天寒,雨里都带着冰渣,她来请爷冒着雨去? “你这儿有些冷,回头再添个炭盆。”四爷往耿新月那边靠了靠,两个人挨着,暖和。 “爷,格格的份例上,没那么多炭。添了,用不到开春就没了。”耿新月实话实说。 四爷不可置信的语气,“你别跟爷说,你没银子,搞不到炭火要冻坏的。” 自己手头宽裕这事,确实瞒不住四爷。只是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到底多宽裕。 “爷,你就不能说,主动赏给我些炭火。”耿新月白眼,惦记自己女人私房钱的男人,是渣男。 “罢了。明儿让人给你拉些。”四爷笑了,这小财迷,舍命都不见得舍财的。 “爷,要不……李侧”耿新月转念一想,计上心头,李侧福晋那边暖和啊。 “闭嘴。睡你的觉。”四爷沉声,突然激动,准没想好事。 不敢再说其他,只片刻安静,耿新月就听见枕边的人呼吸匀称,依旧睡熟了。 不由幸灾乐祸,四爷不是能折腾么?也有这么一天折腾不动的时候。 自己怕是又得罪一位大佛。 苏培盛接了苦差事,打着伞,冒着雨去韶光院回话。鞋靴衣摆都湿了。 “奴才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安康。”苏培盛打千。 李侧福晋见着来的是苏培盛,倒是客气,坐起来摆手,“快免礼。苏公公怎的过来了?来人,上些热茶。” “甭忙,奴才来传个话。”苏培盛是没心思在这儿多待一瞬,衣裳湿透了粘在身上,难受得很。 “你说。”李侧福晋也算猜出了大概。 “李主子别见怪,主子爷最近忙的很,这几日有有些咳嗽,这儿下着雨,实在是不好过来。他让奴才忙着传了府医,让府医照顾着,也算放心。”苏培训赔笑,总不好原话说了吧? 气着胎儿,还要怪他乱传话。 李侧福晋摆手,算是知道了,苏培盛都替她觉着尴尬,忙不迭退出去了。 还没出了院门,就听见里面摔碗碟的动静。 “我这儿话是带到了。剩下有劳你费心了。”苏培盛瞥了内室一眼,对着同样一脸苦闷的府医道。 “是,苏公公放心。奴才在这儿伺候着。”府医打千,听着这动静,他是真需要进去开上几幅安胎药的。 韶光院折腾半宿才算是消停。 而宿云轩的耿新月,正在后悔自己那时到底怎么想起幸灾乐祸来着? 第一卷 第32章 有错当罚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半夜是被四爷折腾醒的。 夜色加上床帘,只剩下极其微弱的光线,耿新月竟也看见了四爷饿狼般的表情。 四爷半月没进后院,睡了半宿之后,想起正事了。 如果让耿新月形容这一夜的四爷,那就是如狼似虎、没完没了。 最后,以耿新月全面投降,苦苦哀求告终。 四爷在耿新月哀怨藏刀的眼神里,心情大好地上朝了。 “格格,起来用早膳吧。今儿有格格爱吃的椒盐酥饼。”山杏笑道。 “不吃。好山杏,让我再补一觉吧。”耿新月又躺回去了,有时候,她真觉得,四爷是什么特异人种,不知道累,也不知道困。 山杏给她掖好被角,转身去外间绣花。 贴身的物件,她们是不喜欢交给针线房的,自己做得舒服。 耿新月是被山杏摇醒的,山杏急得,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掉。 “你先说怎么回事,一会儿再哭也行。”耿新月忙手忙脚给自己穿衣裳。 “刚刚前院周公公传话,让格格赶紧去前院一趟。周公公悄悄告诉我,山桃跟武格格身边的听荷打起来了。现下已经押到主子爷那里了。” 耿新月不解,丫鬟吵架打架也不是没有,都是正院那边派下刑罚,这怎么到了前院? “怎么会押到前院的?”耿新月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招呼半夏和白芷帮忙梳头。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 “奴才不知道。”山杏急得跺脚。 “一会儿我去前院,你们都别跟着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周公公能给透露出口风,已经忙了极大的忙了,如今只能见招拆招。 “格格,奴才还是跟着进去吧。”山杏现在冷静了不少,跟着耿新月已经到了前院门口。 半夏、白芷不放心,也跟着过来的。 “半夏、白芷,你们两个带着山杏回宿云轩。这是我的命令。”耿新月板脸道,自己进去都不见得管用,她们去除了一起挨罚,还有什么用? 再说,丫鬟打架,最多就是打一顿或者罚出府去,总不至于,连带主子吧? 前院。 周公公在院里候着,倒是没见着苏培盛。 “耿格格直接进去吧,主子爷等着呢。”周公公打千。 “谢公公。”耿新月福身,真诚道谢,深呼吸片刻,往里走去。 耿新月不曾想到,四爷这厅里这个“热闹”。 四爷在上手坐着,左右手边分别坐着李侧福晋、武格格。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给侧福晋请安。”耿新月行礼,一脸懵然不知状。 “起来吧。你可知传你来,所谓何事?”四爷淡淡道。 耿新月摇头,“婢妾不知。” “你还是知道些好。”李侧福晋冷声。 “婢妾求侧福晋解惑。”耿新月恭敬向着李侧福晋福身。 李侧福晋靠在椅背上,不急不缓,端起手边的茶盏品了一口,“你的丫鬟,今日在花园,与武格格的丫鬟争执,竟还动了手。” 耿新月福身,“谢李侧福晋告知,婢妾知道了。” 转身,坐在武格格边上。 四爷眉梢一挑,倒是没想到,耿氏是这般反应。 “你,教导不善,合该请罪。怎地这般没规矩,谁赐你坐了?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李侧福晋皱眉,目光不善地打量着耿新月。 她也不曾想到,耿新月在主子爷跟前,也这般放肆。 耿新月觉得很是有道理,起身请罪道:“婢妾和武格格教导不善,实在有错。然府上主子俱在,断断不敢当侧福晋这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敢求主子爷宽恕,请主子爷责罚。” 武格格这会算是被耿新月架在火上烤了。 刚刚到前院的时候,她是一口一个不知情,一口一个都是奴才的错,四爷这才让她先坐下。 如今耿新月的做法,真真成了鲜明的对比。 耿新月从来不是温吞顺从的性子,四爷一早就知道。可今日这般,倒是第一次见。 其实今日之事早有分晓,不如继续看看耿氏还当如何。 “哦?那武氏,你可觉得自己有罪?”四爷看向坐立不安的武格格。 下一秒,后者就跪下了。 “婢妾,教导不善,有错。”武格格声音如蚊。 “有错,如何?”四爷冷声道。 武格格抖若筛糠,恨不得把听荷杀了,“有……有错当……当罚。” 四爷点头,显然认可这样的说法,“苏培盛。” 苏培盛在厢房问询当时具体发生什么,这会儿已经有了结果,在屋门口候着。 听着四爷喊他,忙不迭捧着口供进屋,“奴才在。” “可都问清了?”四爷幽幽开口。 “回主子爷的话,那两位已经将首尾说了仔细。奴才在花园找到当差粗实奴才,竟真有一人将事情看得真切。三人证词都在这儿了,请主子爷过目。” 耿新月暗中佩服苏培盛一秒钟,他不止有老妈子潜质,还有衙门断案的本事。 苏培盛将证词双手呈上,四爷只草草一扫,便有了决策。 “是谁先出言挑衅的?”四爷淡淡道。 “回主子爷,是武格格的陪嫁丫鬟,听荷。”苏培盛躬身回话。 “那是谁先动手的?”四爷又问。 “回主子爷,也是听荷。”苏培盛搭话。 “刚刚她们跟你说的可属实?”四爷挑眉。 “回主子爷的话,耿格格的丫鬟山桃所述与粗实奴才所述相同,应该如实。听荷所述,多少有所出入。”苏培盛道。 四爷看向下首跪着的二人,“如此,倒是清楚得很。听荷出言挑衅,与人动手,杖责二十。山桃与人动手,杖责十。你二人,教导不善,罚禁足反思半月。” “主子爷,婢妾冤枉。婢妾教导听荷不可与人起事端。婢妾冤枉。”武格格叩头。 耿新月瞅着武格格哭得这么凄惨,实在不能理解,在院里待半月而已,哪里至于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丫鬟明知故犯?”四爷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颇有兴趣地看着武格格。 “主子爷英明神断,仁慈开恩,罚二十杖。婢妾教导她,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婢妾罚……罚她十杖。完毕后赶出府去。” 武格格叩头,她才刚入府,断没有被问责的道理。 左右也是听荷自己做错事,她只能自己受着。 第一卷 第33章 壮士断腕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只怕在场所有人,都被武格格这壮士断腕震惊住了。 好歹主仆一场,真狠啊。 听荷一个小姑娘,这三十杖下去,只怕不死也半残废了。 再扔出府去,真是不给活路。 “你陪嫁的丫鬟,你有做主的权利。如此,禁足便免了。”四爷摆手,示意武格格可以起来。 他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耿新月,“你可认罚?” “回主子爷,是婢妾教导不善。从今日之后,定严格管理宿云轩上下。婢妾以及山桃,认罚。”耿新月叩首。 李侧福晋见状,讪讪道:“你认了便好。我这也是怕你们调教不好下人,以后惹出大事来追悔莫及。你千万不要记恨才好。” 耿新月一听,这话说的,今儿这话说出口,以后有些什么事都说是自己翻旧账记仇呗? “李侧福晋的苦心,婢妾都明白。自入府以来,李侧福晋对婢妾颇多关照,婢妾感激还来不及,断不敢有其他想法。婢妾对天发誓,若对侧福晋有记恨等不识抬举之事,必暴毙当场!” 发誓么,古人信得很,她自然不信的。 发疯么,只要自己够疯,早晚让她们不敢招惹。 “你这话说的,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的还当真了。”李侧福晋笑得难看得很。 她总不想让四爷觉着,她故意为难耿氏吧?只能装作一副关怀的样子。 倒是四爷轻声呵斥,“耿氏,你既认罚,就领了人回去吧。如此口无遮拦,若有下次,你还要受罚。” 耿新月“委屈”行礼,“是,婢妾记住了。婢妾告退。” 别的耿新月不确定,能确定的是,武格格再也不会得到四爷的宠爱了。 朝夕相伴的丫鬟,为了区区半月禁足,都能说舍弃就舍弃,那旁人呢? 太狠了。 别说是四爷,历史上本就生性多疑的帝王,就是别的任何男人,谁受得了枕边人是这样的? 山桃被打了十杖,是小周子找了人帮着抬回的宿云轩。 耿新月和院门口等着的三人就这么跟着,山桃白着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都知道前院的人在场,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等耿新月让山杏塞了荷包给抬担架的两个前院的公公,又送那二位公公离开后,耿新月才把大家都叫了来。 山桃躺在她们丫鬟休息的榻上,哭得伤心。 “你这顿揍,挨得不冤。”耿新月板着脸训斥。 “格格……”山杏见着山桃这样子,不知具体,只能劝着。 “是,奴才不对。连累格格了。”山桃咬着下唇。 耿新月坐她床边,咬牙道:“你若不是已经挨了十个板子,我定要把你再揍一顿。我若怕你连累,直接跟武格格一起,把你赶出去便是。你这么说,真让人伤心。” 山桃听着耿新月这么说,哭得更狠了,“是奴才的想差了,格格还是打我一顿,千万别伤心。” “今儿我叫你们都过来,是想让你们知道一件事。这儿是四贝勒府,不是一个能让你们讲道理的地方。今日之事,我虽然不知道经过,可我了解山桃为人处世,定不是因你而起,你想来会跟她动手也是因为我。” 山桃点头,由着耿新月拿被子把她盖好。 “可即便如此,你依旧被罚了。这就是事实。”耿新月叹气,“府上不光讲是非,更讲尊卑规矩。一旦违背,那就是对府上规定的藐视,我反正是护不住你们的。最多,也就陪着连坐。” 这是耿新月穿过来觉得最无力感的一天,她其实心中庆幸,山桃只是因为违反规矩被罚了板子。 若是再不谨慎,只怕丢了命也是有的。 耿新月自入府以来,一直尽可能地让四爷少来自己这儿。 这样才能尽可能地发挥系统的作用。 如今,她才算真正认识到,自己在后院里活着,就没有完全不卷入斗争的可能。 而后院的斗争,光有钱是没有用的。还要有尊贵的地位或者地位高的人肯庇护。 就像这个朝代的大趋势一样,就算再富有的商人,光有银钱也是不稳固的,他们往往会想法子捞到皇商的身份,或者攀附上权贵。 “白芷,你拿着银钱去,找府医要些药膏和汤药给山桃。” 房内很长时间寂静无声,半晌,耿新月回过神,开口。 “是,奴才这就去。”白芷福身,小跑着去了。 “格格,奴才没什么事。真的。”山桃白着脸,硬撑着身子道。 耿新月当时在场,这几板子打得实实在在,听荷三十杖下去,晕过去两次。 “山杏、半夏,搭把手,先把她裤子褪出来,清理伤口。” 一来,山桃伤在屁股,是不好叫人给看的,只能她们自己摸索着。 再者,受罚,依着规矩只能忍着,通常是不会看大夫的,传出去不好。 “格格,你……你别看。奴才自己能上药。你……出去吧。”山桃挣扎的厉害,冷汗都疼出来了。 耿新月见状,直接回了自己屋,有山杏和半夏呢,她就别添乱了。 耿新月“放”出来后,马上就是腊八节了。 这十几日她们过得倒不错,膳房变着花样送来吃食,还都顾及了山桃有些发物不能吃的。 针线房过节用的冬衣也都做好了送了过来。 耿新月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这次府上的席面不用她帮忙张罗了。 宋格格大病初愈,听说能参加腊八家宴,却实在是没精力张罗这些地。 好在柳格格禁足满了,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又落到她脑袋上。 这次她“机灵”不少,当着福晋面,拉着钮祜禄格格一起。 耿新月闭门思过的时候,就听半夏提起此事,不得不佩服柳格格“机灵”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夸才好了。 只怕福晋这辈子都不想再让柳格格做什么了。 “腊八晚上是家宴?”耿新月看着伤已经痊愈了的山桃,问道。 “奴才问过了,腊八节主子爷和福晋、侧福晋要去上香。等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吃团圆饭。听说,圣上还有可能会赏菜的,那真是极其荣耀的。” 山桃环顾四周,趴耿新月耳朵旁道:“往年都有咱们四贝勒府,今年不知道有没有。奴才还没见过宫里赏菜是什么样呢。” 第一卷 第34章 开了眼了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笑道:“那你可得跟着我侍宴,咱俩好好看看,这御膳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 耿新月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也听说过赏菜这么回事。 当时就好奇得很,这大老远的,这么多王公贵胄,恨不得住得全京城遍地都是,是怎么个流程。 现在倒是有机会解惑了。 “那奴才肯定擦亮眼睛看着,这御膳是什么样的。”山桃一脸骄傲,“回头等奴才老了,就跟后辈炫耀,奴才是见过御膳的人。” “哈哈哈,瞅你这点儿出息。”耿新月笑得前仰后合,心道,以后四爷做了皇帝,你只怕还要夹起御膳布菜的。 耿新月心里先定个小目标,回头,这御膳,宿云轩每个人都得吃上才行。 三日后,腊八节总算是到了。 耿新月穿着上次四爷送的那套苏绣冬装,鹅黄色绣红梅的,外面配上霞色斗篷,这件斗篷她极喜欢,毛领风毛极好,穿着暖和还有气质。 衣裳已经够华丽了,钗环就低调些,不成套的碎玉发钗里有一只粉晶蝴蝶的,又配了两朵红梅绒花。斜插珠链步摇。 冬日里戴了镯子也漏不出来,她干脆不戴了,选了一对叶子耳坠,换了鞋,扶着半夏和山桃,往席面上去。 其实席面去的多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除了寒暄做样子,就是看争宠献媚,跟着说着吉利话。 但是,耿新月和山桃对这次席面,多了一点期待之后,连席面上的菜都不好好吃了。 一门心思,等着皇上赐给四爷的菜。 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呢,大概可以完全用来形容耿新月此时的心情。 好消息是,康熙爷赐了四道菜给四爷府上。那真是上上等的恩宠。 坏消息是,所谓赐菜,就是御厨把菜品做出来之后,再由专门的宫人,装到膳盒里,套上马车,一路送到了府上。 四爷携全府上下谢恩后,这些菜,是要分了的。 不仅要吃干净,还要欢欢喜喜地吃得干干净净。 这是圣上的恩宠,哪怕这四个菜都是冰碴子,上面飘满了凝固的白色油花。 一口下去,恨不得把席面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耿新月下意识跟山桃四目相对,她俩不得不承认,真是……开了眼了。 很多年后,耿新月跟山桃回忆起来今日,都觉得好笑的很。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过了腊八,就要为着过年做准备了。 府上忙得人仰马翻。 四爷忙得脚不沾地。 一个是年后南巡,随着时间的逼近,真是千头万绪,活就没有能干完的时候。 另一个,是直郡王,头春节回京了。 康熙爷准备了接风家宴,再加上兄弟们很久不见,多少要凑一起聚上一聚。 四爷能歇的时候就更少了。 难得来了后院一次,歇在钮祜禄格格处。 听说李侧福晋当天夜里不舒服的很,又把四爷请了过去。 耿新月都佩服这位,换位思考下,若是她有了孩子,可不敢仗着有孕,平等得罪后院所有人的。 从那天后,四爷再也没进过后院。 与四爷和福晋相比,耿新月躺得很平,很踏实。 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山杏偶尔从膳房拿了些地瓜和栗子回来,她们围着炉子边烤火边吃,好不惬意。 春节主子们是要进宫的。 府上就剩她们这些格格、侍妾,凑一起吃个年夜饭。 本来倒是无所谓,吃个饭逗个嘴,权当解闷了。 耿新月却不得不告假,原因简单,她风寒了,有些发热。 旁的人风寒发热有个一两天就过去了,耿新月原本身体就弱。 这一病烧了三日,依旧没退烧。 府医来看过,除了来了苦得让人几欲作呕的汤药外,只能吩咐让她好生歇着,仔细调养。 “格格,奴才去禀告主子爷和福晋一声吧。”山杏瞅着耿新月这几日瘦了一圈。 “去禀告福晋一声,就说我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大伙儿,春节怕是参加不了宴会了,实在没福气。”耿新月摆手。 至于四爷,人家不是说过,有病找府医。 找他又不能治病。 若是不小心把系统累计断了,她不只要受病痛的折磨,还要饱受心痛的困扰了。 “是,奴才这就去。格格可有什么想吃的?奴才去膳房要些。” 这几日耿新月吃药吃得口苦,饭基本上吃几口就端下去的。 山杏变着花样想法子,依旧收效甚微。 “我……想吃鸡汤细面。你让膳房准备吧。” 其实没什么想吃的,可理性告诉她,越是病了,越要吃些。 这朝代可没有输液。 若是虚脱休克了,人八成就挂了。 咽喉也疼的很,挑些清淡好克化的就是。 她感觉力气像是被抽走一般,刚坐起来一会儿就又乏了。 索性躺回被窝接着睡。 山杏见她又睡了,眉头微蹙,把被角掖好,转身出了屋。 正院那边忙得很,听宿云轩来人告假,倒是差人送了些药材。 耿新月从病床上爬起来,千恩万谢的接了。 山桃看着她病歪歪的样子,“格格,实在不行,奴才去求求主子爷吧。” “主子爷,求他做什么?我这儿不是看上府医了?”耿新月脑子还不算迷糊,琢磨半晌,呆愣开口。 “实在治不好,求其他郎中试试啊。”山桃跺脚,这府医,看上去不大靠谱啊。 耿新月摇头,“那岂不是得罪人了。你就不怕府医回头给咱们穿小鞋了?” “可是格格,你这样下去万一……”山桃后面的话没法说,只能低头。 耿新月叹气,“我觉得我好些了。再观察两日看看。估计再不成,府医自己就要禀报了的。” 估计换做平常,府医早早就禀报上去了。 现在马上过年,有人病了,还不好治这种事,府医不说也能理解。 “格格,若是主子爷能来看看,你会不会好得快些?”白芷小声道,她瞅着别的院儿有个什么不舒服,都巴巴盼着主子爷的。 耿新月被这话问得翻白眼,“四爷是主子,不是药引子。他来了有用么?哪有他来就好了的道理?” “爷不是药引子,但是爷能请郎中。怎的就无用了?” 四爷走到门口,刚好听见这么一句。 这下,一屋子人都跪了。 第一卷 第35章 除夕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几人声音小如蚊蝇,刚刚说的话,不知被四爷听去了多少。 耿新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既病着,免了。”四爷挑眉,“旁人病了,好歹知道差人说一声。你如此,是觉得禀告爷无用了?” “爷……婢妾……婢妾自然不敢如此想。”耿新月想逃学被家长抓包的孩童,头埋的低低的。 四爷背着手,就这么站着,就这么等着耿新月的答复。 “回主子爷,婢妾是觉着,马上要过年了,定是忙碌的很。不想给主子爷添乱。”耿新月眨巴着眼睛道。 “这算是有几成真话了。还有呢?”四爷继续问。 耿新月真是没料到四爷是打趴砂锅问到底的,没了心力编纂什么,索性实话实说。 “再有,府医对我的病也算尽心尽力,可婢妾的身子打小就弱,几日了不见好。总不好给他上眼药吧。我合计着病的也不算重,不如再等上几日看看效果。” 四爷这才算满意了,“山桃,给你主子整理下,一会儿有人来给她请脉。” 山桃忙应了是,小步上前,拿了外衣给耿新月披上,又把头发那手梳理顺当。 把最外面的纱帐拉起,这就算是成了。 “草民给贵人贵人请安。” 耿新月听这个称呼方式,了然,这是外面的郎中了。 耿新月隔着帐子,哑着嗓子道:“起来吧。” “你且去请脉。”四爷坐在旁边椅子上,只从声音上,都能展现出威严。 “是。草民遵命。” 郎中把脉得仔细,有了诊断后,被四爷请出去说了。 耿新月跟山桃大眼瞪小眼,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于是,四爷进来的时候,耿新月盯着四爷的面部表情,生怕错过什么蛛丝马迹。 “爷,你这么严肃,婢妾只怕会吓死。”耿新月不得不承认,四爷在喜怒不形于色这方面,确实做的怪不错的嘞。 “你这般口无遮拦,就不怕爷罚你。”四爷虎着脸。 耿新月迅速捂上自己的嘴,一副知错了,什么都不说了还不行么的表情。 “你就踏实养着吧,回头开几服药来吃吃的事。你这样的,至少也遗千年。”四爷挑眉。 “爷,我听懂了。你说我是祸害。”耿新月坏笑,“祸害也行,能活的长就行。所以,爷,您今儿怎的想起来我这儿的?” 耿新月病了的事,她让山桃禀告过正院,按理说,四爷不至于不知道吧。 四爷摆手,示意奴才们都先出去,坐在耿新月榻边。 “你不必操心这些。今儿是府医来前院禀报。府医在府上伺候多年,虽然有时候也圆滑些,但断断不敢拿府上人的性命开玩笑。” 四爷对府医,是极其信任的。 一来是信任其人品,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府医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是在四爷手上拿捏着的。 府医就算是自己一时糊涂,想做出些不要命的事来,他也得掂量掂量全家是否也能一起承担得了代价。 府医见这几日他开的方子,怎么都不见好。 又深知耿格格脉象体质特殊,这才思索再三前去禀报。 四爷看耿新月发愣的样子,继续道:“本来是可以递了牌子去请太医的,毕竟是年下,马上要过节了,传出去,对你不好。” 耿新月心里都明白。 这个时候,传出四贝勒府为了个格格请太医,什么难听的都能说出来。 四爷是皇子,他不怕什么。她却不成。 要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被身边人突如其来的关怀,心里防线自然容易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四爷看见耿新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现在就跑来得及么。 “你别哭啊。谁也没说你治不好啊。吃几幅药的事。”四爷掏出帕子递过去。 耿新月哭了好大一场,在她有记忆以来,从未如此酣畅淋漓地痛哭过。 自然不是因为一场发热数日不退的风寒,也不是因为四爷突然出现的关怀。 一个人穿到这个朝代,她没得选择。 被家里人关怀着,捧在手心里,却要依照世俗的眼光,把她塞进四爷府里,她没得选择。 困在这四方的院子里,看得见的未来,明知的命运,她却逃脱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在自己的心里,砌起一堵墙,把明知不能喜欢的四爷隔绝在外。 偏偏这个男人还总是送来时有时无的关怀。 而自己,竟也开始不争气地动摇了。 是朝代背景下的不得不屈从,还是自己意志不坚定,受不了四爷的魅力? 她承担不了爱上四爷的代价。 四爷陪着她身边,等她哭完了,哭累了,睡着了,才从宿云轩离开。 他明儿一早,他和乌拉那拉氏、李氏,是要进宫祭祖的。 今夜无论如何都不能待在宿云轩,否则耿氏,只能被后院生吞活剥了。 “爷,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歇着吧。天亮可就有得忙了。” 四爷回到前院,苏培盛赶紧招呼人伺候着洗漱。 四爷觉着乏得很,点头应了,赶紧躺榻上睡觉。 满打满算,还能睡上两个时辰。 等苏培盛轻声叫醒的时候,四爷有一种从未睡熟的感觉。 他几乎一直在做梦,梦里耿氏像昨夜般哭的委屈隐忍。 他虽然陪着,却不能知晓她为何会如此。 也印证了他的判断,他得到了耿氏的人,却从未走进过她的心。 真实的耿氏,他似乎从未认识到过。 “爷?时候真不早了,咱们得快些。”苏培盛见着四爷从榻上坐起来只是发呆,再没有其他动作,只能催促。 今儿,主子爷可断断不能晚的。 四爷回神,觉着自己怕是被耿氏下了什么降头,他怎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四爷到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都在前院二门上候着了。 “妾身给主子爷请安。”二人站的位置离得极远,遥遥见着四爷过来,福身请安。 “走吧。”四爷摆手,没时间耽搁。 甭管心里怎么想,反正四爷带着家眷面上欢欢喜喜往宫里去的。 可真正进了宫里,却有个足矣震惊的消息等着所有人。 第一卷 第36章 帝王家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进宫的女眷依着规矩,要先去各自额娘宫中,晚些时候一起去上香祭祀的。 四爷等人则是去乾清宫找康熙爷一起。 乾清宫前,遥遥望着,站了不少人。 “梁公公,皇阿玛真的没事么?我们都会担心皇阿玛的身子,能否前去侍疾?”直郡王急切地问。 “圣上的口谕,是让各位阿哥现下速速出宫,或者回阿哥所。若是万岁爷需要哪位阿哥侍疾,奴才再去请各位。” 梁九功语气严肃,不容置疑,说完便转身,往殿里去了。 只剩下几个阿哥面面相觑。 “大哥,弟弟来迟,不知发生了何事。”四爷环顾四周,除了几个阿哥所的阿哥到了,就只有直郡王。 太子爷不见踪影。 直郡王摆手,眉头紧锁,声音极轻,“四弟先回吧,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如此看来也是好笑得很,四爷无奈叹气,若是寻常人家,父亲身体不适,儿子关心伺候自然是应当应分的。 可他们身处帝王家。 若是不关心,便是不孝。 若是过分关心,便是窥探圣体,图谋不轨了。 四爷道了谢,转身往永和宫去。 就算是要出宫,也是要先去接了女眷的。 四爷自从分府办差后,多数都是跟着太子爷混的,如今这情形,他不肯多说也正常。 再看了一眼一道往永和宫去,却故意跟自己拉开距离的一母同胞十四弟,四爷没了再打听的想法。 十四弟就算是知道什么,也只会想法子传给老八,断断不会告诉自己了。 不过,这也不见得是老八的福气。 这种时候,最好就是乖乖待着,若是有什么举动,被皇阿玛知道了,真就是惹祸上身。 永和宫,气氛异常诡异。 德妃称为了康熙爷祈福,在佛堂闭门不出。 乌拉那拉氏、李氏,一早来请安,就没见着德妃娘娘的人影。 倒是奴才们给准备了客房,可她两人总不好就这么回房休息,传出去就跟完全不关心康熙爷身体一样。 只能都在厅上坐着,一言不发。 “四爷到,十四阿哥到!” 十四阿哥进了厅堂,自然也是听奴才说了德妃娘娘在礼佛祝祷这一说法。 事情紧急,他也没顾得什么,在他听得踱步几圈,抬脚就找德妃娘娘去了。 四爷和乌拉那拉氏、李氏在厅上又等了片刻,仍不见德妃出来,起身准备回府。 “咱们娘娘与圣上情深,这会儿心急如焚,在佛堂念经不能中断。请四爷体谅。” 静韵姑姑也觉得这事做得不合适,奈何自己是个奴才,只能尽力帮着主子说些好话。 “额娘的心意,圣上定会知晓。我们也速速回府,闭府抄经,为皇阿玛祈福。就不耽搁了,劳烦姑姑替我跟额娘辞行。”四爷礼貌而疏离。 四爷走后,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才从佛堂出来。 十四爷放松不少,坐在下首翘起二郎腿,“额娘,要不我也回去抄经吧。” 皇阿玛病的突然,早上还好好的,不知梁九功禀报是什么,直接就晕过去了。 真是吓死人。 梁九功说皇阿玛不让侍疾,他总不好就在额娘这儿干待着。 “嗯,你回去,做做样子就是。左右你皇阿玛不会亲自来看你们抄的经。”德妃摆手。 “是,额娘要注意身子,只怕这阵子有的忙的。”十四阿哥打千告退。 德妃笑着看着小儿子出门,转头问静韵:“老四走的时候,可有不高兴?” 静韵叹气,“主子,万岁爷身子不适,四爷自然担忧,脸上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他岂止是因为他皇阿玛,若是真心亲近,跟着小十四进来又能如何?我还能把他轰出去不成?”德妃白眼,这个静韵,总是替老四说话。 静韵不敢再说什么,心道:主子这脾气,就算是真把四爷轰出去,也是大有可能的。 马车一路摇晃。 “福晋,你回府便吩咐下去,从即日起,四贝勒府上闭门谢客。全府上下,抄经祈福。不得与外面往来。不得随意议论生事。” 四爷思忖片刻,“另,府上欢庆之事统统撤下来。红色之物,更不能见。” 福晋点头:“爷放心,妾身回去就布置。” “除了李氏有身孕外,全府上下吃素。”四爷道。 福晋本想给四爷把披风拉好的手一僵,转而继续端庄地点头,“是,妾身会吩咐下去。李妹妹那里,会关照。” “如今府上事情多,有劳你了。你自己的身子也要注意。”四爷握住福晋帮他拉披风的手,拍了拍她手背。 只觉得福晋的手瘦削得很,这些日子,是真忙坏了。 “妾身谢主子爷关怀,过了年就好了。”福晋眼神里,多了一些羞赧。 四爷点头,“府上的事,确实多。你若忙不过来,就找人来帮你。李氏有孕不方便,你就从格格里面找。仔细累坏了身子。” 福晋苦笑,这是四爷觉着自己把持太过了? “是,妾身只是觉着几个格格入府太早。宋格格的身子怕是还不如妾身,柳格格干活实在,却有些软弱……” “入府早晚不是问题,多少能做些帮你分担就是。你且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四爷摆手,说罢就闭目养神了。 显然一副不愿再多言的意思。 四爷心里了然,自己这位发妻乌拉那拉氏,年少便与他成婚。在她眼里,权利、地位、子嗣、名声,各个都比她自己的身子重要。 他今日说的,只怕又会让她多心。 言尽于此,她自己斟酌考量就是。 福晋在马车上坐的端庄,看着眼前这位似睡没睡的男人,心里的苦楚却无法对他言说。 自己无子嗣,之所以能在后院立住脚,一个是嫡妻的身份,一个是乌拉那拉氏的家族背景。 如今要子嗣有李侧福晋,要煊赫有钮祜禄氏,她没有一时一刻敢懈怠。 若是出了任何差错,自己的位子都坐不安稳。 更何况,四爷的身份,是可以再有一位侧福晋的。 若真是钮祜禄氏…… 可今日四爷这么说了,自己再这么把持着确实着确实不合适。 看来,是要从长计议的。 第一卷 第37章 密信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宿云轩这边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怎么样的变故。 耿新月正在研究,这郎中跟自己是什么仇,什么怨。 要开了这么苦的药整治自己。 毫不夸张,耿新月捏着鼻子,一碗药下去,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难怪他信誓旦旦保证能快速地退热呢。 恶心的冷汗直流,能退烧,也算是这药的本事。 “格格,正院来人传话,说是取消府上的节庆活动,全府闭门谢客,抄经祈福。”半夏进来回禀。 在一旁端着清水,伺候着耿新月漱口的山杏听着,也是一脸疑惑。 “这是怎么了,这么突然?是全院都要抄么?”山杏庆幸,好在她们几个都是识字的。 “奴才也不知。只听前院来通报的公公说,主子们都从宫里回来了,这会儿都去了小佛堂。”半夏叹气,“奴才怕是有什么大事,不敢多打听反而坏了事。若是有需要,奴才再去问问。” 说完,二人就齐刷刷看着耿新月。 耿新月不得不觉着,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己在历史方面,真是不大精通。 所知道的这些,也都是后面大量影视改编,不少媒体文章科普。 今儿有什么大事,她是丝毫不知道。 能让主子们除夕从宫里回来,闭门祈福的,整个大清朝里,也没几个。 甭管哪个,都不是得罪得起的角色。 “别去。既然正院来人传话,咱们听着就是。山杏,你去跟山桃和白芷也说一声,从今日起,除了必要的,都闭门不出,在府上有时间就抄些经文。管住自己的嘴,甭管是谁,甭管什么,出去能做哑巴最好。” 耿新月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光闭嘴,也要慎行。就算别人欺负在咱们头上,也给我忍住了。” 现在闹事,可不像前几日打上几板子那么简单。 十有八九,命都要丢了去。 “是,奴才这就去传话。”山杏福身往院儿里去了。 “半夏,你是个机灵的,白芷是个体贴周全的,我都记着。只是你们不是我带过来的,随着怎么安排都可以。只能等日后你够了年岁,我是想让你去自家铺子上做些活计的,你可愿意多一项出路?” 耿新月觉着自己病有了不少好转,现下有了些力气,脑袋也清明不少,看着半夏道。 半夏显然没想到耿新月会这么说,耿新月对山桃、山杏的安排,她和白芷都看在眼里。 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可到底,也跟人家自小伺候的比不得。 虽然山桃、山杏看书学东西的时候,也带着她们两个,到底,她们总觉着不真切。 格格这么说,算是正经接受信任她们俩了。 “格格如此对奴才,奴才也跟格格说掏心窝子的话。奴才与白芷二人虽然伺候格格晚,却也知道伺候主子,只有忠心一条路。从格格带着奴才们过节开始,奴才们就决定跟着格格一辈子了。”半夏跪地叩首。 “你且先起来。就算你们二人真想跟着我一辈子,我也不能耽搁你们的。等够了年岁,你们若是有心仪的人出嫁,我就给你们添嫁妆。若是没有,也别想着回家闲着,我有几个陪嫁的铺子,过几年只怕会更多,你们都要出去帮我管起来的。” 耿新月盯着半夏起身,伸手示意她靠近些。 “格格,奴才和白芷家里没什么正经人了。实在不想出去,格格就留着我俩在身边吧。”半夏低着头。 耿新月拉起半夏的手,把她拉得离自己再近些。 “你们不愿意走,我自然不会赶你们走。你们在外面帮我分担,和在府上帮我,都是一样不会有差别的。到时候你们嫁人了,再想回来,做个嬷嬷也成啊。” “格格!奴才……可没想着要嫁人的。”半夏脸都红了。 “哈哈哈,这话,能你满了二十五岁,再跟我说,我才能信的。”耿新月一脸坏笑。 “格格,可不能这么逗奴才。奴才,得找白芷,把格格的心意统统说了去。” “那你可跟白芷说好了,她若是谢我,就好生养病。若是病没好就过来整那些磕头谢恩的虚礼,我可要生气的。”耿新月笑着摆手。 “是,奴才就是按,也把她按屋里,不让她出来。” 半夏福身告退,小跑着出去了,白芷这两日不知是不是被耿新月传染了,也有些头疼脑热的,不方便伺候了,在屋里歇着。 听了半夏的转达,二人泪流满面。 家里若是过得好,谁会送自己家里女儿去别人府上伺候人呢。 中秋时候,她们给家里人写信的时候,还附带了自己攒下的月银,只求家里人能来相聚一刻,又得到了什么呢? 如今格格像是她们家人一般,肯信任她们,帮着她们为了以后谋算,她们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前院。 四爷看见苏培盛递进来的密信,面色凝重。 皇阿玛,知道太子爷贪腐笼络官员等事情了? 是因为这些,才气病的? 这信,又是谁送来的? “苏培盛,可能查清,送信之人是谁?”四爷烦躁地在书房踱步。 “回主子爷,这信来得蹊跷,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这信,是夹在府上拜帖里的。 经手的人不少,实在无从查起。 这消息,还不如不知道。 送信的人,显然比自己知道更多的内情,虽然隐去姓名,却愿意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信送到自己府上,可见此人手段。 “高无庸!去,把府上的人再清一遍。动作轻些,别惊动了人。” 四爷神色冷峻,自己这府里,只怕奸细不少。 如今这情形,对四爷而言,可以说是极其不利的。 自己这些年,跟着太子爷做了不少事。 若是太子爷被罚,或者被皇阿玛猜忌排斥,自己的日子可想而知。 太子爷和皇阿玛之间的事,自己不知道的多着呢。 自己是断断做不出翻脸不认人的事的。 思来想去,若是真有事,求情是要求的,实在不成,称病避嫌也是必要的。 “苏培盛,耿氏如何了?”四爷突然来这么一句,苏培盛也没料到。 第一卷 第38章 抓着四爷抄经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主子爷赎罪,奴才,忙着查信的事,实在没顾得上问。”苏培盛冷汗都下来了。 “既然你也不知,咱们走一趟看看去。”四爷起身,往外面去了。 烦闷的很,他这不就想起耿氏那的酒了。 其实也不敢喝,怕宫里有事来人请。 主要是溜达溜达,再待在书房里,只怕憋闷死。 苏培盛忙跟着,看来,以后对耿格格的事得再上心些。 昨日主子爷才陪了半宿,今儿又要去看她,这后院里,也算头一份儿了。 就是吧,主子爷今儿,可是气不顺,能不能伺候好,那就看她本事了。 “四爷到。” 听着苏培盛通报的时候,耿新月正抄经呢。 “婢妾给爷请安。”耿新月放下笔,盈盈福身。 “你既然病着,抄经就等好了再说。”四爷摆手,心想,她倒是实在。 “谢爷体恤。郎中药到病除,我这儿已经退热了。”耿新月努力表现出自己已经大好的样子,那苦药,可别喝了吧。 “嗯。看着是好多了,可还是要仔细调理。那药,再喝上几日巩固一下才好。”四爷点头。 耿新月十分怀疑四爷这是故意的。 “爷,那药,苦得很,少几日可好?” 没办法,耿新月只能央求,谁让他是四爷的。 “你如今多大了?怎么还能因为药苦不吃药的?再说,爷听闻你从小病弱,吃药那是三天两头,怎么还能怕苦的?”四爷坐下,端起山杏上的茶。 “爷,人不是吃苦吃多了就应该不怕苦的。爷应该想,我吃苦吃得多,应该多吃点甜头才是。”耿新月眨眼,她觉得,自己所言极是。 “哦。”四爷点头,“苏培盛,去膳房,给她多那些糖来。” “嗻。”苏培盛忍着笑意应道。 耿新月确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这是哪儿不如意了,大年三十,来自己这儿逗闷子。 “年后,要去南巡。你可愿意跟着去的?”四爷淡淡道。 “我……不知道啊。听主子爷和主子福晋的。”耿新月心说,去不去由得我选么?我有权利拒绝么? 四爷没再说什么,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爷,你,用不用抄经啊?”耿新月琢磨半天,四爷不开心怎么办。 既然早就想好了,眼前的男人多少是要拉拢的。 那就只能投其所好了,四爷喜欢什么她哪知道。 她自己观察出来就一点,他……大概喜欢上自习? 四爷是真的被她问懵了,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耿新月问这做什么。 “自然。抄经祈福,爷也需要的。”四爷如实回答。 “那爷跟我一起抄吧。我……对佛经不是很了解,抄起来一头雾水,只怕也起不到祈福作用。爷陪着我,能帮我解惑。” 耿新月一副好学宝宝,孜孜不倦。 苏培盛在一旁听着,大冬天,冷汗都下来了。 耿格格抓着四爷抄经? 她怎么敢的啊? 不知是不是耿新月的错觉,四爷的嘴角微微抽搐,应声:“好。” 四爷确实是为好老师,经文也通,有了他的讲解,耿新月算是初次了解了佛经的玄妙。 那真是越抄越起劲,越学越认真。 最终,一个时辰后,四爷声称有政务要处理,逃之夭夭了。 “格格,你这样,主子爷怕是要生气的。”山杏支支吾吾,山桃在旁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没法子啊。主子爷心里不痛快,今儿又是正日子。总不能让主子爷留在我这儿。我还想活呢。” 耿新月叹气,这么的,只是不算惹得他发火,也保住了自己差点被后院生吞活剥了的小命。 “累死人,收拾收拾,歇了吧。”耿新月揉揉膀子,往榻上去。 “格格,正院虽然让抄经,可也没说抄多少。咱们抄多少合适?”山桃整理着纸张,问道。 “多抄些。估计以后是要收集起来送去佛堂寺院的。回头你们交的时候看看,旁人交多少,咱们不多不少就好。”耿新月躺下,只觉得哪里都没自己被窝里舒服。 “那剩下的呢?”山桃觉着,府上不识字的也不少,她们想来是会多抄的。 “傻丫头,剩下的留下,悄悄收着。后院儿里,还缺抄经的时候》拿去抵数就是。” 耿新月心想,除了抄经祈福,还有受罚也要抄经。 这经文的用处多了去了,快赶上通用货币了好么。 “格格英明。”山桃显然没想到还能提前抄了备着,愣了片刻,两眼放光。 耿新月看着山桃,果然是没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 上学的时候,谁没被罚过抄?不想些法子成么? 也就是这个朝代都是软笔书法,竖着写。 否则,她早就做出一排连着的笔了,一次写,想出几份就绑几支笔的事么。 要说耿新月这两辈子,过得最凄凉的除夕夜,就应该算是今晚了。 几人看着膳房准备的伙食……一言难尽。 吃素她们是想到了的,但是这么素,实在是没想到。 四道菜:凉拌黄瓜,凉拌木耳,蒜蓉青菜,酱油豆腐。 一个汤:白菜萝卜汤。 饺子倒是两种馅料:白菜大葱馅、豆腐萝卜馅。 “这是?斋饭?”耿新月眉头轻挑,由衷盼望,病了的贵人早日康复。 “格格,左右郎中嘱咐这几日饮食清淡,这餐食,算是听吩咐了。”山桃笑道。 “这么想想,不亏。”自己吃不成大鱼大肉,全府也吃不成的。 “白芷如何了?”耿新月问,“若是好些了,就叫过来,咱们一起吃了。今儿不会再来外人了。若是还病着,半夏,你拿着碗,给她盛些送去。” “格格,白芷好多了,偶尔还有些咳嗽。她怕是不肯上桌了。”半夏回道。 “那就盛些送去吧,年夜饭,咱们同时吃,图个团圆吉利。”耿新月张罗,“山桃,去,把门户关好。等半夏回来咱们就开动。” “是,格格放心。奴才把院门锁得严严实实的。”山桃笑着去锁门。 这顿年夜饭虽然不好吃,但也轻松自在,不用去宴席,不用逢场作戏的感觉真好。 第一卷 第39章 带谁去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因着宫里的事,耿新月初一也不用去前院请安了。 再收到去前院请安的通知,是让初五再过去就成。 四爷是初三下午收到的传召,康熙爷圣体安康,传各位皇子乾清宫觐见。 四爷看着上首坐着的康熙爷和端立于康熙爷边上的太子,两人神态自若,笑容满面。 心里的巨石也算放下不少。 若不是皇阿玛脸色不佳,看上去瘦了不少,他甚至都怀疑除夕那天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事情。 康熙爷看上去心情极好,扫视过眼前的儿子们。 “朕前些日子身体抱恙,听梁九功说,让你们心急如焚,整个节都没过好,一个个都跑回去抄经了?也是辛苦。”康熙爷笑道。 “皇阿玛身体是儿子们心里最挂碍的事。皇阿玛身体健康才能让社稷万民安稳。儿子们抄经祈福皇阿玛早日安康,岂敢说辛苦?”直郡王笑道。 “大哥所言极是。”众阿哥附和。 “哈哈哈,你这孩子,倒是越年长,嘴越甜了。”康熙爷笑着摆手,“你们节日没过好也罢,开春南巡,你们可劲儿撒欢去。” 如此看来,万岁爷身子果然无大碍,南巡能正常进行,也算打消了不少人的顾虑。 “不知皇阿玛这次想带我们谁伴驾?儿子是要主动请缨的,大家都走了,在京城这段日子,可是要闷坏的。再者,儿子得替额娘照顾皇阿玛的身子的。”十四阿哥笑得明媚。 康熙爷在小一些的阿哥里,对老十三、老十四,都不错。 “你这猢狲,自然是要带着你。再有,老大,老三,老四,老九、老十和十三,都准备准备。”康熙爷笑着摆手,“都回去吧。二月二,出发。”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谁也不曾想到,随行名单,就这么被十四阿哥开玩笑似的问了出来。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能跟着去的,那是圣宠,自然欢喜。 至于没能跟着的,太小的也就算了。太子爷、五爷、八阿哥和十二啊哥,个中滋味就只能自己体会了。 毕竟,康熙爷至今也没说让谁监国不是。 如此也算隐隐印证了四爷听说的传闻。 散朝时,太子爷是跟着康熙爷走的,四爷也不得空问问情形,只能先回去。 四爷回府,直接奔着正院就去了。 “妾身给四爷请安,四爷万福金安。”福晋自然知道,四爷被传召进宫了,这会儿四爷一从宫里回来,就往自己这儿来,这是有事了。 “爷,可是宫里有什么事。”见四爷没叫起,自己就往内室去了,一口气干了丫鬟上来的茶水,福晋起身小心翼翼地问。 “二月二,皇阿玛定了南巡的时间,爷要跟着去。”四爷皱眉道。 “这么早?”福晋是早就算到,四爷很可能会随行,断断没想到,二月初就走,天还冷呢。 很多东西都是要准备的,若是这个时候走,那便要准备四季的物什,真是紧迫。 四爷心里也疑惑得很,二月二,北方的河能不能都化了冰都不好说,难不成要让人提前去江上破冰? 那是玩命的活计。 再者,二月出巡,无论是出发还是回栾,南北沿岸的百姓都是要耽误劳作。 这一年没有收成,饿死人都不是不可能。 “是,还要请你尽快安排,人手和物件都要尽可能妥帖齐备。”四爷道。 乌拉那拉氏,办事能力四爷确实信得过。 “这都是妾身应当做的。只是时间紧,若是料到,早些准备才好。不知爷要用的物件,可用妾身这边准备?”福晋盘算,这真是庞大的工作量。 “我要用的贴身物件,前院会准备好。你不必操心。”四爷用惯了的东西,是要带着的。 “是。妾身明白。”福晋点头,四爷一向出远门,东西都是苏培盛给备着,她并不意外。 “你还有什么问题么?爷正院还有政务。”四爷起身。 “爷,不知这次,爷想带着谁跟着伺候?南巡时间长,伺候的人定是要妥帖细致才是。”福晋笑得端庄。 “这种事,福晋定就好。”四爷转身,补充道:“爷去南巡,不想带太多人,你看着带两个就行。” 四爷淡淡道,她这个福晋,自己若是不嘱咐这么一句,她真敢送去半个后院来。 “爷,妾身是这么想的,李侧福晋有孕,自然不能挪动。宋格格这又病了,这身子骨就算是好了怕是也伺候不了爷。” 福晋说着,看了看四爷,见四爷脸上没有不满,才继续说着自己的考量。 “柳格格、耿格格、武格格、钮钴禄格格都好好的。只是妾身想着,让钮祜禄格格帮着妾身分担一些琐事……”福晋欲言又止。 福晋心想,事到如今,这三人里,谁跟着去,谁得宠,都比让钮祜禄格格跟着去得宠好。 这一去快则三四月,慢则半年,若是钮祜禄格格有孕,自己真是要腾地方给她。 只能尽力,看看能不能留下她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留下帮你就是。”四爷无所谓,他也知道乌拉那拉氏的顾虑,她既然不放心,就依她。 “是,妾身谢爷。剩下三位格格,不知爷可有想带着的?”乌拉那拉氏福身谢过,就这么等着四爷最后的定夺。 “武氏,不是个省心的。叫柳氏和耿氏跟着就是。”四爷皱眉,他不喜欢乌拉那拉氏这样算计试探。 可眼下要出远门,府上的事,全是福晋管理,四爷不再说什么。 “是,爷英明。刚好柳格格和耿格格都是南方长大的,适应气候,可以伺候好爷。”福晋端着笑。 “叫她们准备着吧。至于女眷要带的东西,福晋叫人也备着。”四爷说罢,往门口走去。 “是,四爷放心。妾身定帮二人安排好。”福晋福身。 四爷走后,段嬷嬷上前,“主子,您别伤心。” “我?我不伤心。左右四爷带谁也不可能带上我啊。”福晋转身,端起四爷刚刚喝茶的杯子,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可是,主子,您怎的让四爷带着耿格格去呢?”段嬷嬷不解,她跟福晋说过的,四爷除夕前一日,去陪了病中的耿格格到半夜。隔天又去看她。 第一卷 第40章 恶意与妒忌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我倒是巴不得她能得宠些。若是能把李氏、钮祜禄氏的恩宠都抢了去才好。”福晋苦笑,谁得宠都行,只要不是李氏和钮祜禄氏。 “苦了福晋了。”段嬷嬷叹气,原本指着新人来了能制衡下李侧福晋,怎么想到,来了这么两个货色? 一个大家大户,家境日盛,已经快跟福晋家里有的比了。 一个丝毫没脑子,彻底算了得宠的希望。 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呢。 连她一个下人,都觉着,从未见过武格格这般没脑子的愚蠢之人。 四爷在女眷方面,还是比较够情分的。 像宋格格,刘侍妾,早就不得宠了,四爷这么多年也是善待着。 来了府上的新人,四爷虽说也会有偏爱的,好歹也做到了雨露均沾。 武格格这样的,连一次机会都不给的,这真是闻所未闻。 乌拉那拉氏摇头,“嬷嬷不必担心我,谁家的嫡福晋,过得就自在了?都一样这么过罢了。” 耿新月收到要跟着南巡的消息是初四上午。 因着初五要去正院请安的,所以只用谢过传话的丫鬟,塞个厚些的过年红包就是。 耿新月听见这个消息,平静得很。 好,好,好。你们夫妻都想让我去呗?那就只能去了,权当公费旅游呗。 “格格,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山桃两眼放光,高兴地露出了八颗牙齿。 “你是怎么觉着,这是个好消息的?”耿新月兴趣倒是来了,她怎么没发现哪里好呢? 跟着四爷出去,系统基本上是别指望着挣钱了。 还有柳格格,那人是个没什么本事还小心眼不断的,这一路上,热闹极了。 等回来的时候,还要面对后院的嫉妒。 “格格,且不说出去了,跟主子爷接触的机会就多了,宠爱能稳固些。就说出去了,府上这么多规矩都没了,日子岂不是自在多了?”山桃笑得开心,恨不得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了。 这么一想,山桃这孩子怪聪明的。 她和柳格格都是格格,也不用请安,也不用伺候主子,确实不错。 “你说得对。回头赏你布丁吃。”耿新月笑道,“半夏,你可知道,出去咱们都要备上些什么?” 耿新月没有出远门的经验,只在记忆里,从川蜀那边一路上京有过些许印象。 也用不上什么。 毕竟那时进京,是有舅舅送的,一路上,缺了什么,想要什么,路过集市随时能买。 晚上也是歇在客栈的,行程也不急。 跟着圣驾一起,想来不能说出去买就买的,只怕事无大小,都要备着。 “格格,奴才这方面真不知道。要不,奴才去打听打听,府上有不少有经验跟着出去过的,她们多少知道些。” “那就辛苦你了,尽量要仔细些。”耿新月摆手。 半夏闻言福身就出去了。 “你去,叫山杏和白芷从现在开始,研究都要带什么。咱们手头没有的只怕还要想法子买。” 耿新月刚刚被山桃安慰了的心,又开始烦躁了。 甭管怎么算,去南巡对她来说,绝对是赔本的买卖。 要说耿新月直接地感受到后院的恶意或者妒忌,绝对是初五的请安。 不同于往常的,大家到得都出奇的早。 这就让正常时间到的耿新月显得格格不入。 “耿格格要随行南巡,果然就不一样了。请安都最后才到。”李侧福晋扶着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从上到下,不停地打量耿新月。 耿新月被这目光打量的火气大得很。 要说这后院,她最能看不明白的,李侧福晋算一个。 一儿一女,肚子里还有一个,四爷也给了她侧福晋的位份,就踏实养着胎把孩子生下来比什么不强。 后院儿里所有的孩子都是她所出,还怕没了四爷的宠爱么? 只要她不太过分,四爷想来能保着她一世的安稳的。 “回李侧福晋的话,婢妾是最后一个才到,却也没耽误了时辰。婢妾给福晋请安,从未迟到,一直也是这个时辰到的。不知是犯了府上哪条规矩?”耿新月福身,慢悠悠说道。 “左不过与你寒暄几句,你竟敢出言不逊?”李侧福晋得知四爷除夕前夜陪耿新月,就连除夕下午也去看她,早就憋着一肚子气。 李侧福晋自己挺着肚子,大冷天从宫里回来,也没见主子爷来韶光院陪着的。 耿氏,平日里看着与世无争的样子,实则也是个狐媚子。 “回李侧福晋的话,婢妾……婢妾只是不明白李侧福晋是何意,才问了一句,不知哪里出言不逊。请李侧福晋明示,婢妾定甘愿受罚。” 耿新月说着就跪了,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在福晋的正院里,侧福晋罚刚刚确定要带去南巡的格格,怎么也说不出去。 若是再追究细节,李侧福晋只怕不仅越矩,还有善妒。 “你这人,真是个开不得玩笑的。去,你座位上坐着去。”李侧福晋摆手,拿帕子掩住嘴,一脸看耿新月一眼都嫌恶心的样子。 “婢妾谢李侧福晋赐座。”耿新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去自己座位上坐着了。 横竖,只要自己不在乎,自己不生气,气死的只能是旁人。 退一步,乳腺增生! 自己不仅要跟着四爷出去南巡,还要打扮得美美的,狐媚子似的出去。 回头就看李侧福晋气不气,这几个月可能待得安心。 “昨儿就听说,你要跟着主子爷南巡的。就你这小身板,回头我那边有些补药,我是用不上,你差人拿了去吧。”钮祜禄格格笑道。 耿新月有时候真是挺羡慕的,跋扈如李侧福晋,也不敢对钮祜禄格格怎么样。 娘家豪横就是好。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这身子板,我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的。”耿新月笑着应了。 这是人家的心意。 前些日子,耿新月病了多日,府上除了福晋,也就是钮祜禄格格让人送来了一盒子银耳。还有乔侍妾,送来了一个暖炉套子。 心意,无关贵贱。 第一卷 第41章 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银耳别看放在现代不值什么钱,在清朝时期,还不能人工养殖的,这么大一盒子,当真昂贵。 而乔侍妾的暖炉套子,用的料子还是福晋中秋赏的年礼。 想来是极其珍惜的,不然断不至于留到现在。 绸缎这种料子就是这样,放久了,颜色就不好了。 穿着洗过几次,颜色也不成。 刮着蹭着,就更不用提。真是娇贵得很。 她不会拒绝人家的善意,也定是会回报的,只不过,她会在适当的时候,选择适当的方式。 正院内室。 “主子,李侧福晋的为难,都被耿格格软钉子碰回去了。想来李侧福晋不敢在这节骨眼上生事,已经让耿格格入座了。” 段嬷嬷在前面看得真切,首尾都禀报给福晋。 福晋早就梳好妆了,一直不出去,是等着这出戏唱完呢。 “哦?如此看来,我是没白白费心思让她跟着去。她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跟着李氏没有出路。”福晋对着铜镜,扶了扶步摇,扶着段嬷嬷的手起身往外走去。 “段嬷嬷,你吩咐好针线房,给耿氏的四季衣裳,务必尽心精致。若是差了银钱,从前院悄悄补给她就是。”福晋笑得恣意,“还有,找个机灵的,给耿氏透露一下,咱们可没少给她贴补。”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万安。”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福晋搀着段嬷嬷的手,妆容精致华丽,笑得柔和,向着拘着礼的众人摆手道:“都起来吧。今儿叫你们来是有事要说。都坐吧。” “谢福晋。”众人再次福身,入座。 “想来大家应该也听说了,下个月,主子爷要随着万岁爷南巡。这是天大的殊荣。”福晋笑着,打量着李侧福晋。 “是。”众人回应。 “随行的人也已经定了。是柳格格和耿格格。她二人入府多时,伺候主子爷妥帖,从未有过差错。如今跟着主子爷出去,我也放心得很。”福晋看着耿新月和柳格格,“你二人外出,相互帮衬,万事以伺候好主子爷为第一位。不可懈怠。” “婢妾定伺候好主子爷,请福晋放心。”二人福身。 “如此便好。你们先坐。”福晋补充道:“这出行的四季衣服、药品、吃食,你们都不用管。我都叫人备妥帖了。膳房会随行,太医院也会有人跟着伺候。你们只管带上自己需要用的贴身物件便可。” 二人再次起身,“谢福晋。” 耿新月突然有一种玩萝卜蹲的感觉,随着福晋的摆手,二人又坐下。 何必呢,就一口气教育完不就行了,怪累的。 “其他人,虽然不跟着主子爷走,在府上要本分守礼,不可让主子爷操心。丑化我说在前面,若有谁不懂事,别怪我不留情面。”福晋严肃地扫视过下面各有心思的女人们,气质尊贵,不容置疑。 “是。”众人恭顺福身。 “还有个事,我要宣布。”福晋满意大家的态度摆手,示意大家都坐,“府上的事千头万绪,实在是忙得很。再者,主子爷要南巡,不少事情都要打点事无巨细。从前,我身子不好的时候,李侧福晋帮着从处理府上的事,倒是从无过错。” 李侧福晋听见福晋这么说,笑道:“帮福晋分忧,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福晋点头,“如今李侧福晋有孕,听闻胎气也不甚稳固,时常要请府医的,实在不能劳累。所以,我就求了主子爷,让钮祜禄氏试着学习,帮我打理些琐事。” 话音一落,李侧福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钮祜禄格格的脸上。 耿新月瞅着钮祜禄格格震惊的表情,想来福晋都没提前跟她透个气,就这么赶鸭子上架了。 真是……尴尬。 钮祜禄格格怔愣一瞬,随即大方上前福身,“婢妾谢过主子爷、主子福晋信任,定尽心尽力。” 耿新月心里竖起大拇指,这反应能力,不愧为本届冠军,大大方方的,一下就把柳格格当时的反应比的一败涂地了。 偷偷瞄一眼柳格格,果然,她也想到了这一层,头低的很。 “起来吧。我自然是信你。你出身在这儿,自然学过不少管家的本事的。帮我分忧些琐事,自然上手不难。”福晋笑的贤惠。 耿新月听着这笑里藏刀的对话,只觉得,钮祜禄格格在后院怕是不好过。 这话怎么说的,说她这是仗着家世管家?还说她家世好也只能是个格格,学了不少只能帮忙打下手? 用着人家还挤兑人家,夺笋呢。 “婢妾会的不多,愿尽心跟着福晋学习,尽自己绵薄之力。”钮祜禄格格没再起身,只低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好似全然没听懂福晋再讽刺她。 耿新月再次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能屈能伸,不愧为本届冠军。 “要说管家学习,应该是不难的。只是也要有天赋性情才是。也不是谁都能行的。”福晋亲切的样子,“你这孩子,我是放心的。” 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是话里话外,说柳格格天赋不如钮祜禄格格了。 耿新月再次偷瞄,果然,柳格格不低头了,改一眼不差地盯着钮祜禄格格了。 耿新月是丝毫不为了钮祜禄格格担心的,一来人家是本届冠军,二来,这一路上,陪着柳格格的是可怜的自己。 这柳格格别人挑个一句半句就能当枪使,不是个省心的。 “今日也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最近忙,初一、十五就不必请安了。正月十五,晚上家宴阖府团圆。二月初一,给主子爷践行。”福晋该说的都说了,满意道。 “是。”众人福身告退。 耿新月从正院回来,才算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是不见战场的硝烟。 前面的日子,都是小大小闹,不知是从钮祜禄格格进府,还是从李侧福晋再次有孕,整个后院里都开始较劲起来了。 第一卷 第42章 冲撞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山桃,你去拿些银子,去针线房。就说,她们辛苦,要给我们赶制一年三季的衣裳,这是我的心意。”耿新月是听福晋说了,让针线房赶制。 可一个月的时间,这么多衣裳,怎么就能准备完备了? 难免粗糙,与其过得凄凄惨惨,穿得破破烂烂,还不如提前孝敬好些。 与其为难自己,不如为难柳格格去吧。 她可不是圣母,这种资源,永远不可能平分的。谁有本事,谁的。 “是。奴才这就去。”山桃应了,从衣柜里翻出个大大的荷包。 “山桃姑奶奶,你是打算让我破产么?”耿新月笑道,这属实是多了。 “格格,咱们恩宠上比不比得过不知道。奴才这就去打点,出去的日子上,绝对不能输了!”山桃信心满满。 “咱的舒心日子,那就有劳山桃姑奶奶了。”耿新月笑得前仰后合,倒是可以让她一试。 山桃从针线房回来,带回了福晋已经给她贴补了钱,定会精细赶制,让她放心的消息。 耿新月点头,看来柳格格是彻底被福晋放弃了,这次福晋一心想捧着她来争宠,制衡李侧福晋和钮祜禄氏了。 柳格格若是知道,这次去,福晋是打量着让她做陪衬,只怕会气死。 柳格格这个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想想就烦闷。 府上剩下的日子,实在是忙得很。 不少人都是要跟着主子爷出去南巡的。 有家眷的,福晋就给放了假。 让把随行赏赐的银子,带回家,安顿好家里。 剩下的人就开始准备东西,采买物资,还要抽出一部分人来准备两场家宴。 实在是人仰马翻。 耿新月从上次请安后,就再也没见过钮祜禄格格。 听山桃说,钮祜禄格格忙碌在府上各处,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人都瘦了一大圈。 “你去,跟轻棋说,让膳房给她家主子炖点儿参鸡汤补补。若是吃不上,我请她吃也成。卖力归卖力,身体是自己的。”耿新月心想,钮祜禄格格可是个心性稳得很的,换成别人,指不定被折腾成啥呢。 “奴才瞅着,你对钮祜禄格格,是真好。”山桃噘着嘴道。 耿新月失笑,山桃这是吃醋么? “钮祜禄格格对我也很好。”耿新月实事求是道。 还有一点,她没说,对钮祜禄格格好,那就是对自己未来的小命好。 “是,奴才这就去。好好替格格慰问下钮祜禄格格。”山桃嘴上吃醋,跑的倒是快。 耿新月瞅着,山桃跟轻棋对脾气的很。 每次宴会或者有机会碰到,她俩总凑一块偷偷摸摸聊上一阵子。 不等着见到钮祜禄格格的面,耿新月发现府上好像是出了大事。 她住所离花园近,只听到人仰马翻的,又是叫担架,又是要请太医,报福晋的。 “快,关上院门。谁都不许再出去。无论谁问起什么,都说一概不知。”耿新月后悔极了,山桃还没回来。 “格格,怕是出大事了。”山桃去关门,之后就偷偷在门缝那里看着。 似乎是看到什么大事,蹑手蹑脚地进屋禀告。 “什么事?”耿新月心说,刚刚那么大动静,指定是大事啊。 “担架上抬着的,好像是李侧福晋。”山杏附耳道。 耿新月虽然意外,却不吃惊。 她一早就知道,李侧福晋这一胎怕是生不下来的。 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没的罢了。 “你去门口守着,千万别出声,山桃回来,立刻悄悄放进来。”耿新月回过神,叮嘱。 侧福晋身体不适也好,小产也罢,断断没有她一个格格去看望的道理,如今就闭好门户,不出去惹眼就是。 山桃回来得比想象中的晚。 整个宿云轩急得团团转,直到天色擦黑,才见着山桃鬼鬼祟祟地回来。 山桃进院子前,还左右侦查了很久,断定没有人注意着这边,这才敢进来。 “你怎么才回,你知不知道,格格跟我们有多担心。”山杏都快哭了,气得直跺脚。 “让格格担心了,是奴才不好。”山桃喘得厉害,赶紧进屋给耿新月赔不是。 耿新月递过去一杯水,“你且先缓口气。慢慢说。” 山桃喝了几口,小声道:“格格,奴才到了钮祜禄格格那里时,正巧钮祜禄格格也在。没说上什么话,就有公公匆匆来禀报。说是柳格格冲撞了李侧福晋。李侧福晋见红了。” 耿新月第一反应,甭管李侧福晋的孩子还在不在,只怕柳格格算是完了。 “后来,钮祜禄格格就被福晋的人叫了去,临走的时候吩咐奴才,千万要等到天色黑了或者府上安静下来再出去。她说宿云轩离着花园太近了。”山桃心有余悸,吓得脸都发白。 耿新月点头,钮祜禄格格说得对,且不说会不会被有心之人陷害,说李侧福晋出事有她们的预谋。 就算是被人发现山桃的身影,拉去作证。 无论说那边,也得罪了人。 耿新月苦笑,离花园太近也不好。 “这下子,我不只是欠着一顿参鸡汤了。这样累计下去,只怕我得还上一顿满汉全席。”耿新月看了山桃一眼,转头对剩下三人说,“今儿出事,山桃不在院儿里的事,你们都烂在肚子里。” 后来想了想,怕万一有人瞅见山桃,“若是真问起,你们就说没注意,不知道。” “是,格格放心,奴才们记住了。”山杏带头答道。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只怕明儿早,没得懒觉睡了。”耿新月摆手。 出了这么大的事,明儿正院怕是要叫她们过去,给个说法。 果然所料不差,天色还没大亮,正院就派人来传唤。 耿新月既然决定装作毫不知情,挑了一身不算艳也不算素的灰紫色袍子,外面穿了月白色的斗篷。 头面叶用的素银镶嵌碎玉的。 从头到脚,不会出错。 扶着山杏的手往前院去。 山桃这两日,还是要尽量降低点儿存在感。 正院,气氛凝重异常。 除了李侧福晋、柳格格,剩下的都过来了。 连卧病许久的宋格格都到了。 第一卷 第43章 太巧了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看着福晋沉重的颜色,眼袋发青,虽然大家明面上什么都不之情,只看着福晋这个样子,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大家眼神交流中,耿新月分析的是,只怕在座的,过多或少都知道些。 毕竟,昨儿动静闹得挺大的。 至于两眼无辜探究的武格格,看样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都到了,昨日之事,不少人应该也多少有些耳闻,我也就直接说了。”福晋沉声道。 众人听见福晋直入主题,不由得坐直身子。 “昨日,李侧福晋在逛花园的时候,被柳格格打翻的茶水滑了一跤。太医们尽心尽力,也没能保住李侧福晋的孩子。柳氏至今还在前院跪着请罪。主子爷悲痛万分,她请罪岂能抹平爷的丧子之痛呢。” 福晋痛心疾首,连连摇头。 耿新月听着也是糊里糊涂,茶水?怎么滑倒的李侧福晋? 总不能是柳格格泼向李侧福晋,她没这个胆子。 “我今日叫你们来,一是为了让你们能知道这件事,为了早早去了的孩子祈福。二是让你们都懂事些,若是能疏导主子爷的苦闷最好,若是不能,也断不可去添乱。”福晋严肃道。 “是。”众人起身回应。 还没能福晋再次赐座,就见着小周子匆匆忙忙进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可是主子爷那边有什么吩咐?”福晋起身。 “奴才给福晋请安,奴才传主子爷的话,让福晋安置柳格格回幽兰院,着府医看着,仔细养胎。”小周子打千利索,传话也利索。 众人却愣在了原地。 用了半晌才相信了这段话。 也就是说,柳格格的错失让李侧福晋摔倒小产了。 本来在四爷门前罚跪请罪的柳格格却被查出有孕了? 不免也太……巧合了些。 “是,我会照看好柳格格。不知柳格格现下如何?”福晋问得,也是大家最关心的。 “回福晋的话,奴才从前院出来前,柳格格因为受了惊吓,又受了寒。身子受不住,晕倒了。这才知道有孕。苏公公差人用担架,往幽兰院抬了。太医跟着的。”小周子恭敬道。 这是跪了一宿了,多冷的天,又惊吓又罚跪的,这孩子若是能保住,当真是命大的。 小周子见福晋没再说话,打千,“主子福晋若是没别的事,奴才先回去了。主子爷那边,怕是要缺人手的。” 福晋摆手,“去吧。好生照顾主子爷。” 小周子走后,大厅一度陷入寂静。 能说什么呢,恭喜自然不能,问候吧,那岂不是跟侧福晋为敌? 最后,还是福晋开口:“既然又有了变故,你们就先回去。钮祜禄格格跟我去幽兰院,看看柳格格身子如何就是。” “是。婢妾告退。” “是,奴才告退。” 耿新月回了宿云轩,心情有些低落。 她总觉得,李侧福晋这孩子没得蹊跷,怕是被人算计了。 胎早就稳了,怎么就上花园,摔一跤就没了。 偏偏还是柳格格冲撞的。 若柳格格身子弱些,这孩子只怕昨日就保不住了。 再者,这孩子,柳格格指定生不下来的。李侧福晋怎么可能容忍着害了她孩子的人,再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不用想,就知道结果。 在府上,有了孩子的女人自然就是众矢之的。 日后,自己若是有了孩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护着他周全。 “格格,别伤心。您也会有孩子的。”白芷这会儿跟着伺候,瞅着耿新月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只以为她是着急有子嗣了。 “子嗣的事,顺其自然吧。”耿新月叹气,她倒是不盼着这孩子太早来,如今她还无法确保能护着孩子周全的。 不知四爷本人对孩子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愿意护着? 毕竟,他会有无数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只要他想,那就不难。 若四爷是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在地位权利面前,孩子无所谓,那顺利剩下孩子的难度简直是变态级别。 这个事,有机会是要试探的。 从那天起,四爷没再进过后院,甚至连正月十五、二月初一准备的晚宴也取消了。 府上一度传出,四爷对李侧福晋一往情深的话来。 耿新月听了,真真是只当闲话听个乐。 她别的不了解,她能断定,四爷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女子一往情深。 他的爱,给了子民,给了权利,给了地位,自然也给了他的女人。 但能分给他的女人的,定是少得可怜。 她倒是好奇得很,跟着自己一起南巡的人,会换成谁? 柳格格去不成,钮祜禄格格福晋不会同意。若是武格格,那可真是有趣了。 后来听半夏的小道消息,说是柳格格不知道是有孕了情绪起伏,还是准备着去南巡上火,正在花园里责骂自己的丫鬟。 好像是说因为针线房衣服赶制不过来什么的。 柳格格气得很,就摔了几个杯子。 骂的动静也大,把正在花园溜达的李侧福晋吸引过去。 没成想,柳格格完全没注意到李侧福晋,又是一个杯子摔下,李侧福晋一惊,滑倒了。 当场就见了红。 等把李侧福晋抬回去再请了府医、太医到达,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后面的,耿新月就知道了。 耿新月让大家权当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就是。 别的,就算有什么阴什么谋,也不是她该管的。 出发前最后一日,耿新月正瞅着自己这空空荡荡的宿云轩别扭呢,四爷总算是想起来过来看看了。 四爷看着宿云轩里面几乎扫荡似的,转头问道:“没人告诉你,格格出行,只能带一个箱笼的东西么?” 这个,她们还真不知道。 耿新月呆愣地摇头,“爷,我现在就想法子精简一下。” 四爷摆手,“罢了,最近事情多,顾不上交代你这边也是真的。你让你的奴才,把随身的,紧着用的,收在一个箱笼里,跟着你们的车走。剩下的,拉去前院儿,跟着前院走。” “谢爷!”耿新月丝毫不客气,忙谢恩。 第一卷 第44章 准备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收起来的这些东西,耿新月真是觉得都用得上的。 自己当年进府,只带贴身细软,还满满一箱笼,外加一包裹。 那跟现在还不一样。 她进府是嫁人,吃穿用理论上府上都供给,她不用操心。 现在是出远门,外面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到,与其指望着别人提供救济,还不如自己早早备下。 “爷,我……”耿新月话到嘴边,反而很多不好说出来的。 就比如,她想问自己能不能把四个丫鬟都带着,她还想问,柳格格去不成,换成谁跟着自己一起了。 这话问出来,就怕四爷觉着福晋那边不管不顾。 “可是有什么缺漏?叫你的丫鬟回禀苏培盛就是。”四爷算是看出来了,福晋那边应该是忙不过来,这宿云轩,没怎么交代。 “回爷,倒是不缺什么。我是跟着去伺候爷的,不是去享福的。不敢要求太多。只是,我想求爷,我……能不能把我这四个丫鬟都带上?”耿新月咬牙,还是提出来了。 留下的,只怕在府上不被磋磨得半死,也得是度日如年。 “就这点儿事,你也值得求。外面不比府上,需要伺候跑腿的事多得很,你这四个都带着,身边没有太监也不成。让小周子跟着你跑腿。他有经验。”四爷想着,又补充道:“估计还会有个人跟着一起出去,爷还没问过福晋。八成是乔氏。” 耿新月点头,四爷对福晋倒是了解得很,不亏是年少夫妻。 “你先再查漏补缺下。箱笼的事,晚上爷让人来拉。爷去福晋那里一趟。”四爷叮嘱。 四爷瞅着耿新月干脆利索,从来不叽叽歪歪,拖泥带水的,感觉格外顺心。 自己这半个月在前院,光听女人哭和诉苦了。 李氏哭自己失去了孩子,已经成型的男胎,哭晕过去好几次,韶华院的奴才就来禀报好几次。 自己起先还过去安慰。 可李氏跪求自己打掉柳氏的孩子,给她的孩子偿命,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答应?只能避而不见了。 后来柳氏的奴才也来前院哭,说柳氏受了惊吓,睡不能安,食不下咽。 自己也去了,看见柳氏苍白消瘦的脸不断地落泪,百般保证确保她母子的安全,又叫府医好生调理,也没什么起色。 再后来,福晋也来了,还带着钮祜禄氏。 她口口声声要为了不能照顾好李氏、柳氏、宋氏请罪。 是了,宋氏说是撑着身子,硬是参加一次请安,就又病得重了。 自己还没来得及过去看看。 如今要出远门,孩子们,也要过去看看。 越想越烦闷,越想越觉得耿氏省心。 “好,我记住了。送爷。”耿新月福身,目送四爷出了宿云轩。 谁让他老婆多的,这回出远门,他可有的忙活。 四爷出了宿云轩,直奔正院。 正院里,福晋知道四爷今儿是要来用午膳的,早早叫人准备着了。 “妾身给四爷请安,爷吉祥。”福晋这几日累着了,脸色不大好看。 四爷虚扶一下,“不必多礼,你近日辛苦操劳,要好生保养身体。” 福晋笑得腼腆,“妾身谢过主子爷关心,妾身身子无事。能爷出发之后,多歇歇就好了。” 四爷点头,见已经摆膳,直接入座。 “知道爷今日事忙,妾身特意嘱咐膳房早些把膳食备好。以防耽误主子爷正事。”福晋给四爷夹了一筷子菜,“爷尝尝,这是膳房的新菜,火腿煨鹌鹑,可还能对爷的口味。” 四爷尝了一口,“尚可。” 食不言寝不语,四爷和福晋一顿饭吃的规矩,几乎再也没什么交流。 四爷在福晋这儿用膳一向是如此,倒是习惯了的。 就算自己多说上几句,福晋也会出口规劝,索性,等用完了膳再说其他。 四爷看着自己的福晋,少年夫妻,二人一直是相敬如宾,福晋也一直时时事事为了自己着想。 四爷本也是知足的,只是,总觉着,差着什么。 比如,福晋会为了替他节省时间,提前传膳。 却不会想到,这膳食完全冷了,是否还好入口。 用完膳,四爷又喝了一盏茶,“爷这次出门时间长,府上就只能交给你操心。” 福晋笑着点头:“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四爷继续淡淡道:“府上孩子尚且年幼,还有个怀孕的,两个病着的,你也要格外关照着,不能怠慢了。” 福晋点头。 “若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拿不准的主意,就修书给爷,能回信即可。高无庸会留在府上,若是有事,你就找他。他自然有联络的手段。”四爷话毕,就静静盯着乌拉那拉氏的表情。 刚刚四爷说得清楚,高无庸是留在府上的,若是有些什么事,四爷也是能知道的。 福晋面上尴尬,却也笑着应了,这是摆明了信不过自己,莫不是四爷起了疑心了? “既然如此,你就好生歇着吧。爷去看看李氏和孩子们。”四爷起身。 “爷,妾身还有一件事要请示爷的意思。”福晋叫住四爷,往前跟了几步。 “说吧。”四爷淡淡的道。 “柳格格,有孕了,又正在禁足,是不能跟着爷出去伺候的。虽然耿格格人机敏,做事也稳妥,但是一个人只怕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一路上,她自己一人也闷。不如主子爷再选一人跟着吧。”福晋道。 “你看着办就是。”四爷不在意她会让谁跟着。 “那……时间仓促,再叫个格格只怕收拾东西也来不及的。不如叫上乔侍妾跟着吧。她自个儿一人,出门准备得少。”福晋说出早就准备好的人选,见四爷没说同意,补充道:“乔侍妾也是南方人,也算荣幸,能重回故里了。” “你安排吧。”四爷不置可否。 “是,恭送四爷。”福晋端着礼,直到再也看不到四爷的背影,才缓缓起身。 “段嬷嬷,你说,爷这是不是已经怀疑了?咱们做的,都扫干净了么?”福晋紧张地抓着段嬷嬷的手。 第一卷 第45章 万语千言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主儿,主子爷只是多加叮嘱罢了。京城里还这么多事情呢,就算没有后院的事,还有前朝和政务,爷留下高无庸也是应当的。”段嬷嬷感受到福晋手心的冷汗。 “主子爷指定不知道,若是知道,他定要问责的。主子您要稳住,什么事都不会有,这么久了,早就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就算有怀疑,也绝对不会有证据。”段嬷嬷拍拍福晋的手背,安抚道。 福晋深呼吸几次,才慢慢缓解过来,是了,以四爷的脾气,只要他没直接来问,那就是不知道。 “你去,再叮嘱府医,叮嘱那几个院子伺候的奴才,她们有任何不适,都要好好伺候,第一时间报给我。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 福晋眼神阴鸷,这次动手,虽然遭到四爷的怀疑,可实在是一箭双雕,若不是有她来给自己报信,真是还找不到这么好的法子。 四爷出了正院,直奔韶光院。 李侧福晋还在卧床,撑着身子要给四爷请安,被四爷制止了。 李侧福晋这次没再说什么,可看着四爷的眼神里,却写满了万语千言。 四爷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情,他也一样失去了孩子。 可柳氏腹中还有着自己的骨肉,就算是要罚,也只能是等着她的孩子出生之后。 柳格格不是故意而为的,本也罪不至死。 他已经把柳格格禁足了。 四爷见着大格格在旁边端着空药碗,想来是伺候李氏刚喝了药,一片孝心,也不好跟李氏再说这些,招手,“大格格长高不少,来,让阿玛看看。” 大格格缓缓上前福身,就这么静悄悄站着。 四爷对大格格一直是格外关爱的,她算得上是自己的第一个活下来的孩子。 四爷觉得李氏教导着的大格格端庄娴静,就是有些不大爱说话,不像她这个年纪的样子。 “弟弟呢?”四爷尽量声音温和,问大格格。 大格格回过头,看了一眼额娘。 “爷,妾身这儿身子不适,怕三阿哥过来看着伤心,就让他跟着乳娘出去玩了。大格格,去叫人把三阿哥带回来,见见阿玛。”李侧福晋声音有些哑,想来是哭得太狠的缘故,替大格格回答。 四爷摆手,“不必,孩子们好好的就行。叫他玩吧。大格格,你也跟着嬷嬷出去玩吧。” “阿玛,女儿不放心额娘,女儿想在额娘身边照顾额娘。”大格格声音发抖。 四爷看着眼前的大格格,只觉得,太过懦弱了些,说句话都战战兢兢的。 她是自己的女儿,是府上最尊贵的主子,怎么就这样了。 是自己的不是,格格按理说,满了三岁就要请嬷嬷教导规矩的。 自己那时只有这一个孩子,又是女孩子,只想着她跟着额娘身边会更开心地成长,过几年再请也行。 如今看来,还是应该提上日程的。 “大格格,你去陪着弟弟吧。额娘跟阿玛说话。”李侧福晋道。 大格格点头,福身:“女儿先告退,女儿祝愿阿玛一帆风顺,身体康泰。” 四爷笑着道:“大格格也要照顾好自己,能阿玛回来,可不能瘦了。” 大格格点头,随即退出屋子,还让跟着的小丫鬟帮着关上了门。 房间里,出奇的寂静。 李侧福晋咬着唇不说话,四爷也实在不知道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该说的,自己已经说了无数回。 “你,好好养身体。孩子还会有的,爷回来,再来看你。”四爷起身,这房间,压抑得他待不下去。 “爷!”李侧福晋猛地起身,“爷,妾身不求别的,妾身只求爷能记着咱们没能出生的孩子,能严惩柳氏!” 四爷顿足,“你放心,等她孩子出生,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李侧福晋像是累极,重重跌回榻上,泪水汹涌决堤,浑身颤抖着,她自认为与四爷多年恩爱,自己也算是受尽四爷的宠爱,她彻底死心了。 指望着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孩子报仇,是没希望的。 也是啊,自己的孩子是他的孩子。柳氏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为了流产的孩子,放弃其他子嗣呢? 是自己痴心妄想的厉害。 “李氏,你先养好身子是最重要的。爷去的时间长,你也有时间平复心情。”四爷自然将李氏的泪看在眼里,出言安慰。 “妾身……身子不好。明日不能送主子爷。在此,恭送主子爷如意吉祥,一路顺遂。”李侧福晋说罢,背过身去。 四爷见此,只能离开。 本来还想着去看看柳氏,这些日子,她惊惧恐慌的厉害,他叫柳氏禁足,一是惩罚,二是保护。 李氏的性子,只怕真敢冲进柳氏房里做出什么狠厉的事情来。 “苏培盛,你去看看柳氏和宋氏,再去一趟府医那边,叮嘱他好生伺候着。”四爷现下是没有心思再去。 “嗻。奴才这就去。”苏培盛应声道。 “还有,天黑叫人悄悄去耿氏那里,把她的箱笼带到前院跟着出发。”四爷说罢,自己往前院走去。 苏培盛应了是,小跑着就去了。 这时候,前院儿里也忙得很,没工夫耽搁的。 耿新月用完晚膳,听山桃说,乔姑娘来了的时候,还是有一丝惊讶。 乔姑娘可是从来没来过她这儿的。 转念一想,这十有八九,是福晋安排了乔姑娘一起去南巡了。 “快,请进来吧。”耿新月看了看,她来得正好,东西虽然都收了,膳房倒是送来了点心。 “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乔氏进屋就要跪。 “快,免了。没得旁人,你何苦行大礼?”耿新月至今也不能喜欢,动不动就要跪下的礼节。 宿云轩的几个丫鬟,没有外人在,早都把礼节免了的。 “奴才这是第一次拜访,实在冒昧,不敢再不敬。”乔氏尴尬地笑着。 “坐。你来得巧,膳房送来了两碟子点心。尝尝。”耿新月招呼。 乔氏倒也没推拒,拿起一块乳酪,轻咬一口细细品尝,“如此倒是奴才有了口福了,竟能吃到格格这儿的点心。当真香甜软糯,奶香味十足。” 第一卷 第46章 顺从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你若喜欢,就多吃些。虽然你指定不是来我这儿吃点心的,但我肯定愿意你吃得欢喜。”耿新月把另一叠提子酥往乔氏跟前推了推。 乔氏道了谢,见耿新月为人和善,没有嫌弃自己身份低微的样子,也算放松不少。 “今日奴才来叨扰,主要是因为主子福晋晚膳前差人传话,说是让奴才跟着去南巡。”乔氏叹气,一脸苦恼。 “奴才去哪里伺候都是一样的,只是福晋说让收拾准备,奴才实在拿不准能带上什么。而且具体的流程,奴才也不清楚。思来想去,想着来问问格格。” 耿新月了然。 如实道:“不瞒你说,路上具体的事我也是不知道的。今日听主子爷说,要叫周公公跟着女眷这边,他是知道的。福晋给咱们准备了衣裳、药品之类,当时交代的是指收拾自己贴身要用的就行,其他都有准备。” 乔氏也算是放了心,衣服日用都有准备,她贴身也没什么好带的,左右两个包袱罢了。 “你路上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虽然不敢托大,到底身边人多谢,咱们一起想办法就是。东西上,你没多少时间能准备,若是缺少了,咱们也一起想办法。”耿新月怕给乔氏增加心理负担,尽量斟酌用词。 谁料,乔氏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格格不嫌弃奴才身份低微,多次帮扶,奴才定铭记在心。” 耿新月不再说什么,只是起身扶起了乔氏。 怎么说呢,她是从现代穿过来的,她想着尽量不去用身份的事情去压迫乔氏,若是能和平、平等地相处,一路上自然是舒适不少的。 可乔氏是根深蒂固的清朝人,她从小学的就是尊卑守礼,所以,她接受不了也正常。 她不强求。 “你今日这一回也就够了,若是动不动就行这么大的礼,我可是不想再见着你的。多别扭去,动不动就跪地。”耿新月笑着,拉着乔氏坐下。 乔依依一早就听说过,耿格格家里是极其疼爱她的。 自从入了府上,虽然刚开始没机会得到四爷的宠爱,吃穿用度上,想来从家里没少带体己,一直是宽裕的。 后来也只是请安、宴会之类的有机会远远见上几面,印象中,她是个不爱与人交往凑热闹的。 直到见着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相谈甚欢,后来又在针线房帮了自己,这才多些亲近感。 如今看来,此人真是随和。 “奴才记得了。只是今日怕格格还要忙,就先不打搅格格,告退了。”乔氏莞尔道。 “好。你也去好好收拾收拾,明日估么着老早就会有奴才去你那叫你了。”耿新月也没再留,自己知道要去南巡,收拾多长时间东西呢。 山桃她们四个一日日忙叨叨的,基本就没清闲下来过。 现今乔氏知道了才半日,又没有人能帮把手,让乔氏赶紧回去才是真的。 “是,奴才告退。”乔氏福身。 “格格,奴才瞧着,乔姑娘是个好相与的,倒是比柳格格跟着去好了不少。”山杏见着乔姑娘走远了,轻声道。 “你啊,看人看事都不能这样看的。你要细细地看本质,看长远。”耿新月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吃着。 山杏则是一脸洗耳恭听状。 “什么事情,有利就有弊。若是乔氏一起出去,咱们的日子自然是松快不少,毕竟,她总不会仗着位份争抢什么。可回了府,侍妾横竖是到头了,没的前途的存在,大家纵然妒忌,有我这个靶子,只怕也难为不了她多少。”耿新月叹气,“咱们跟着四爷出去这一趟,回来的时候,只怕是全府公敌了。” “啊!格格思虑果然长远,奴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可如何是好啊。”山杏听罢,眉头紧锁,这真是无解,总不能不跟着去吧? “还能怎么办,你家格格也不是柿子做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耿新月没说出口的就是,只怕自己一味地想把四爷拒绝于千里之外,是不成了。 自己再有本事,在四爷的府上,也不得不低头,不得不想法子求一时的庇护。 至于为什么不是一世的,耿新月觉得,李侧福晋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四爷若是不宠爱她,不肯庇护她,她怎么可能为四爷怀了四个孩子,虽然有一个早夭,一个小产,可大格格和三阿哥包揽了现在四爷院里所有的孩子了。 她是汉军旗家世也不显,四爷也早早就给了她请封了诰命。 可现如今呢,她的孩子,不知道折损在谁的手里了,这个男人,她也是靠不住的。 耿新月算是在指望男人和不能指望男人里达到了均衡。 宠爱,要有。 感情,不能有。 “格格,奴才觉得,后院若真是想要算计咱们,只怕会层出不穷。咱们以后可要小心着了。”山杏琢磨着,自从格格进了四贝勒府以来,就不像以前在川蜀那边的性子了,她定不是个忍得住被欺负的。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的好山杏,你有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我的山杏总算是长大了,已经学会未雨绸缪了。” 不同于山杏的愁眉不展,耿新月笑得明媚。 “你这话,要告诉她们三个。从今日起,大家都要眼明心亮起来。活干不完,我都不会怪你们。若是咱们宿云轩被人算计了去,只怕不需要我罚你们,咱们一起就被罚惨了。” “是,奴才记住了。刚刚周公公来传话,说是天不亮就要出发的,主子爷说让格格早些睡。路上的事情,完全不用操心的。”山杏利索地把床铺整理好。 耿新月点头,她在现代的时候,其实特别喜欢出去旅游那种完全不操心,不做攻略,到了地方,随遇而安的感觉。 可到了清朝,四爷真正安排好了一切,不用自己操心的时候,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这不是随遇而安,而是别无选择。 她只能顺从。 “奴才伺候格格去洗漱沐浴吧,格格早些休息才是,明日要赶路,很累的。” 耿新月点头,她也乏了,跟着山杏往后面净室走去。 第一卷 第47章 话别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格格,格格,快醒醒。可不能再睡了,福晋带人在二门上等着送主子爷的,咱们得跟大家伙此行。” 耿新月是被山桃强行叫醒的,天完全黑着,夜里还是冷得很,从被窝出来,一个寒颤,也算是醒了神。 今日,确实不敢晚了。 耿新月今日辞行的装扮是早早准备好的。 实不相瞒,原本是想着气一气李侧福晋。 如今李侧福晋身体欠佳,只怕是不能来的。 可衣服提前都准备好了,剩下的衣服,得体的且能配出来一套的,基本没有,全都收拾到箱笼里了。 索性就不换了,横竖已经算是后院公敌了不是? 耿新月穿着一身粉紫色的旗装,是全新的,绣着大片白粉色玉兰花,有的盛开,有的含苞待放,栩栩如生。 头上是一根镶嵌碎玉的鎏金朱钗,配了蓝紫色两朵珠花,耳朵上是米珠攒成的流苏坠子,步履间摇曳生姿。 因着一天只怕都是要赶路的,索性没涂粉黛,从四爷赏赐的口脂里选了一个适合的,再换上花盆底,披上白粉色的披风,就算齐全了。 扶着山桃的手,往二门上去。 远远的,就看见了等着给四爷送行的众人。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耿新月端庄行礼,丝毫不在意旁人各式各样的目光。 她早就想到了不是么,四爷这后院里的女眷,人没几个,心眼子八百个不止。 个别人心里,只怕正忙着给她大卸八块呢。 “快起来。你们看,耿格格的礼数向来是最周全的。人也妥帖。这次跟着主子爷出门,就有劳你替府上众姐妹照顾好爷的身子了。”福晋笑着,虚扶了耿新月一把。 “可不是么,耿姐姐出落的好,又会来事,自然能跟着伺候主子爷的。”武格格掩着唇笑着,眼里是溢出来的妒忌。 “那我可要谢谢武格格如此夸奖,否则,婢妾还以为自己貌若无盐,只怕给府上丢人的。”耿新月仿佛没察觉到武格格的酸味,一脸开心道。 这招,还是跟钮祜禄格格学的。 果然,武格格碰了软钉子,干动了动嘴皮,没再说什么。 “咱们主子爷后院的女眷,自然容貌都是个顶个的出挑。只是女子不能光靠着外貌,要有德行,懂事理,才是个好的。耿格格,就很好。”福晋无视武格格还想回怼的样子,开口缓和。 “婢妾愧不敢当,谢主子福晋夸奖。”耿新月笑着福身。 心想,武格格这样真的好么? 损上自己几句,也不能改变自己要跟着四爷南巡的事实啊。 再说了,这样一来,福晋又是一顿夸奖,她气不气啊。 “乔氏,是府里的老人了,一向规矩守礼,此次出行,我也是放心的。你二人要和睦,共同伺候好爷,才是你们的首要任务。” “是,婢妾明白了。” “是,奴才明白了。” 就在耿新月在想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段尴尬的训话时,远远就瞅着四爷过来了。 四爷叮嘱了福晋几句,又看了看天都没亮,就赶过来送行的大格格,最终骑马走了。 四爷是要进宫,跟着康熙爷和众位阿哥一起出发的,至于女眷们,是等圣驾走后,排队跟在后面。 福晋在四爷走后,也就转身离开了。 武格格也紧跟着甩着帕子走了。 钮祜禄格格偷偷叫住耿新月,拉到一旁,小声道:“你这一去,也不知道小身板能不能成。我索性给你带了些参片,给你不时之需用。” 耿新月握著钮祜禄格格的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其实,她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毕竟,她这次去不了多数是因为福晋的忌惮。而自己这次能去,多数也是福晋推了一把。 “你可真是,搞得我都羞愧了。”耿新月苦笑。 “你若是因为你去南巡,怕我在意,那倒是大可不必。我觉着,能学着管家,可比跟着出去一圈强多了。”钮祜禄格格附耳,“再说了,跟四爷单独出去的机会,是谁也不能是我。我都清楚的。” 耿新月承认,这一瞬间她是吃惊的。 钮祜禄格格才来了多久呢,心里真是都清楚得很。 “那我就不客气了,回来,我给你带特产。”耿新月如释重负,笑得开心。 “你就别客气了。若我是你,借着出去这一阵子,养好身体才是真的。你回来,府上有的热闹的。”钮祜禄格格一脸期待。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幸灾乐祸呢。”耿新月眉头轻挑。 “有……这么明显么?”钮祜禄格格失笑,“你且准备着吧。我这就回去了。” 耿新月目送走钮祜禄格格,转身,看见乔氏手上也拿了个斗篷。 刚刚余光看到刘氏过来跟她话别,她们二人的关系,向来不错。 “耿格格,乔姑娘,现在街上都被马车堵了个严实。咱们府上马车能动弹还要一阵子。二位去厢房歇一歇吧,多少暖和些。”小周子笑着请二人往厢房去。 倒是准备得妥帖。 两间厢房,两人不用挤在一起。 房间内有一个炭盆,还有膳房送来的早膳,点心。 山杏是准备了点心匣子的,这一路上,正经时候吃不上饭或者对付一顿吃不习惯的时候只怕是不少。 她们准备了各种点心、干果、蜜饯。 都是从膳房“重金”采买的。 耿新月吃了两个汤包,一块酥饼,喝了半碗甜豆浆,就不肯再吃了。 路上,汤水吃多了,总是麻烦的。 “格格若是乏了,就先在软榻上休息片刻,能出发了,奴才再来叫。”小周子道。 “有劳公公。”耿新月笑道,原本她每次劳烦他,都是要塞上个荷包的。 如今四爷让他先跟着自己,反而是不好再给了。 只能等回府之后,有机会再说了。 “格格客气了。”小周子打千,就去外面守着了。 耿新月原本以为睡不着的,毕竟随时都要出发的,心里不踏实。 却不曾想,躺下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千载难逢的美梦。 她梦见四爷登基,给她一个贵妃之位,竟然还能允许自己随意出宫。 第一卷 第48章 恋爱脑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直到小周子来禀报可以出发了,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时,还在偷笑,自己竟然能做出这种梦来。 耿新月的马车不算大,现在天气还挺凉的,炭盆子烧着,就更局促了。 耿新月干脆分了组,让山桃、山杏一组,半夏、白芷一组,隔日伺候,其他时候,就在后面的运送她们屋里物件的马车上休息。 原本耿新月只有一辆马车的,也算是误打误撞,她带的东西不少,又加上正院给女眷准备了不少东西,索性又准备了一辆拉货。 虽然不能生炭火,冷了些。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代步工具。 粗使地下人,跟着一路走着的,也多了去了。 “格格,这会儿子天才蒙蒙亮,只怕路上要好一阵颠簸,要不还是睡会儿吧,养一养精神也好。” 山杏见耿新月点头应了,拿出盖毯,车上地方不多,动弹起来也有些挤,还是山桃让了让才过去。 “格格,咱们马车上地方小。只备下了点心匣子和茶壶。若是有什么需要,奴才们去后面车上取就是。”山杏叹气,车上要是再多带些东西,只怕连伸直腿都困难。 “嗯,将就着吧。十有八九是要坐船的,船上应该能松快些。”耿新月想着,总不能是那种两三个人一叶的小舟吧。 耿新月上辈子是没有晕车、晕船这毛病的。 这辈子穿过来,就不算出过远门,可马车也是坐过不少次的。 没成想,这马车晃晃悠悠,竟是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 “什么时辰了?咱们这是到哪里了?”耿新月想了想,没掀起帘子看外面,反正也不认识。 “格格,已经是午膳的时候了。周公公刚刚过来了一趟,说是因着今日晚上要赶到码头,所以午膳是不停下吃的。现在,是刚出城呢。” 山桃笑着,递给耿新月一杯茶水,“格格,喝杯水,午膳,咱们只能对付对付了。” “刚出城?”耿新月想着,清朝京城那点子面积,这么久了才出了城? 就是七旬老太太走,都走出城了吧? “是了,格格。早时候,咱们各个府上马车会车,耽搁的时间久了。摇摇晃晃的,这才能正经走。”山杏拿出点心匣子,“格格,好歹吃些垫垫吧。” 耿新月被走走停停,摇晃厉害的马车,搞得头重脚轻,食欲是绝对没有的,没吐出来,就算不错了。 本来还想着拒绝,看见点心匣子里,竟然还有乌梅干,拿起一枚含在嘴里。 整个人都感觉舒爽开胃了。 “半夏和白芷那边有么?”耿新月拿起一枚提子酥,她以前不是很喜欢吃酸的,现在倒是正好。 耿新月指了指点心匣子,示意山桃、山杏也一起吃。 “格格放心吧。她们都有呢。今儿这点心匣子,还是白芷帮忙安排的。”山杏看耿新月吃着满意,笑着说。 “乔氏那边,怎么样了?”耿新月想着,侍妾的份例上,是没有点心的。 这会儿不停靠,膳房自然不能做了饭送来。 连她们都只能靠着点心充饥,乔氏只怕是要挨饿的。 只看山桃、山杏对视一眼,没回话的样子,就间接性证明了耿新月的猜测。 “山杏,咱们是不是带了富裕的桃酥?悄悄给乔氏送点儿去吧。”耿新月是真想不明白,南巡这么遭罪的活计,府上的还羡慕。 为什么?是因为恋爱脑么? 耿新月睡了醒,醒了睡,实在睡不着了,就跟着山桃、山杏玩翻花绳。 总算在天黑,队伍赶到了码头。 下了马车,感觉腰酸腿疼的还算好的,主要是屁股,无时无刻不在抗议着一日颠簸对它的摧残。 “奴才给格格请安,谢过格格的关照。”乔氏远远瞧见耿新月,小步跑过来,福身。 身后跟着一个丫鬟,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瓜子脸,柳叶眉,长得倒也算标致。 是福晋临走前指给乔氏的,因着名义,说是乔氏一个人,路上没个照应,拨来伺候地,叫翠玉。 耿新月倒是没心思管这么多,可只打量一眼,就觉着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难想到,福晋这是想让自己出来达成她的目的,又不想让自己太顺风顺水了。 “你若总这么客气,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让她们给你送东西去了。”耿新月摆手,这么多人面,怪尴尬的。 乔依依见状,也没再寒暄拘礼,跟着耿新月站在路边上。 码头上人确实不少,乱糟糟的,基本是按着各自府上聚集。 也有不小心落单的,悄么声地找队。 小周子不是跟着耿新月马车的。 府上其他的马车,杂役,他也要照应着。在队伍的最后面。 耿新月远远见着小周子朝着这边小跑着过来了。 “耿格格、乔姑娘,主子爷差人传话,今儿时候晚了,明日、后日要修整两日,咱们去一处宅院里先安置,不少大件行礼上货船要时间。然后改水路,坐船就是。”小周子打千利索,举手投足丝毫看不出忙碌了至少整整一日。 耿新月瞅着,不亏是四爷身边得力的打工人,有能力,还能提供正向的情绪价值,加班也是毫无怨言的。 “耿格格、乔姑娘,跟着奴才先去宅子里安置了吧。码头风大,莫要感冒了才是。”小周子上前引路。 “有劳。”耿新月也不好再跟他客气,毕竟四爷是把他借过来伺候的,又不好太不客气,毕竟这人早晚是要回了前院的。 最后,耿新月想着,试着把他当同事关系,就比较好相处了。 也差不多,都是伺候四爷的,只不过各有分工罢了。 夜里的码头,风是真的大,再加上西北风夹杂着风沙,耿新月和乔依依算是互相搀扶着,跟在小周子后面。 好在出来了,就换了鞋,花盆底子就不穿了。 不然这昏暗的光线,不摔倒也很有可能要崴脚的。 天黑,耿新月跟着进了宅院,只依稀能看出这是个标准的四合院,四进四出的宅子。 听小周子介绍,这是个当地富商的宅子,专门空出来准备给贵人们用的。 第一卷 第49章 心气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这会儿是要跟着万岁爷和太子爷去行宫,安置下来再用了膳,至于还回不回这个宅子,小周子也不知道。 “耿格格、乔姑娘,这是内院,分正屋和东西厢房,今儿也累了,要不先歇着了吧。晚膳要晚些才能到,奴才这就去催催。”小周子示意,耿新月住正屋,东厢房是乔氏的。 “有劳公公。”耿新月颔首。 “那奴才先去膳房看看,二位请。”小周子打千,小步快走,向着前院去了。 耿新月她们是在最里面的内院,前面是应该是四爷的住所和办公的地方,再往前,是从府上带来的杂役住所。 有些指定是住不下的,想来还要露营或者另外安置。 “时候不早,早些休息。我就先进去了。”耿新月见乔依依站得端正,看样子,得自己先进去休息才行。 “是,格格好好休息。”乔依依福身。 屋里不算大,收拾得却整洁。 耿新月打量屋内,从内饰布置,到摆件插花,都足以显示主家的用心。 “你们也别忙活了,我看着这宅子的主家是个细致用心的,左右就住上一日的事儿,就用准备好的就是。”耿新月坐在竹编摇椅上,上面贴心地放着软垫,舒服得很。 “格格正好,先坐这儿别动了,仔细碰到了。咱们旁的不拿出来,好歹贴身的衣服什么的,还是要用。奴才们趁着这会儿空挡找出来就是。”山杏拿出件披风,给她盖上。 “好,都听你的还不行么。”耿新月看着山杏最近都瘦了一圈,真是操心累瘦的。 山杏倒是习惯了耿新月这语气,转头忙活去了。 要早些备下些热水,马车颠簸一整日,灰头土脸的,总要先洗干净才好。 晚膳准确的说,算是夜宵,来的时候,耿新月都洗完澡躺被子里睡觉了。 山桃正跟山杏研究,要不要先给叫醒了吃了晚膳再睡呢,就听着通报,四爷来了。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二人忙出门相迎,声音却不敢大了。 四爷这一日骑马,累得很,刚到了宅子,就过来了,摆手示意二人起来,道:“你们格格呢?” 山桃小声回答:“回禀主子爷,我们格格大概是白日累了些,这会儿睡下了。请主子爷赎罪。” 山桃说罢,又跪下了。 不等主子爷安置,就先睡下,这是不合规矩的。 “这么早就睡了?可吃过晚膳了?” 听山桃这么一说,四爷也觉着累得很,倒是不至于马上倒头就睡,他不光累,还饿! 晚膳是跟着皇阿玛一起吃的,守着规矩醒着神,没吃饱也是正常的。 “回爷的话,膳房晚膳才送来,奴才们还没来得及叫醒格格。”山杏轻声。 “嗯。”四爷抬脚往屋里去。 屋里,耿新月睡得不算熟,隐隐约约听见外面通报,还以为是在梦里。 等四爷在门外跟山桃、山杏,说上话,她才赶紧起来。 随手抓起旁边的外袍,衣服是穿妥当了,头发来不及梳。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耿新月福身,笑着上前,帮四爷解下斗篷。 “怎的醒了?”四爷看着耿新月披散着头发,还有些睡眼惺忪,因为睡熟,脸色也比平日里更红润净透,眉宇间倒是少了些清冷,多了些温柔。 “爷来了,我睡得不算太熟,听见通报了。”耿新月把斗篷递给山桃挂起来,“爷,先去梳洗下吧。” 这算是耿新月见过四爷最邋遢的一次,骑马一日,浑身都是土。 四爷被耿新月这嫌弃样逗乐了,她竟也不掩饰一下,那就这么赤裸裸的嫌弃了。 四爷自然也觉着难受,跟着去更衣梳洗。 “膳房送来的餐食,够么?”耿新月估么着,四爷累一天,这会儿跑她这儿来,八成是蹭饭。 “奴才琢磨着,还是要再送些来吧。膳房送的是四菜一汤。”山杏瞅着,膳房准备的仓促,有些素淡,主子爷怕是吃不习惯。 “嗯,那你去一趟,那边若是还忙着,就塞个荷包,他们今日顾不得也是有的。”耿新月叹气,沾到四爷的事,就是赔钱的买卖。 “是。”山杏从包裹里摸出一个荷包,小跑着去了。 东厢房,正收拾完碗盘出来的翠玉看着山杏小跑着往前面去了。 “姑娘,奴才刚瞅见,主屋里的山杏,好像有什么事,往前面跑呢。”翠玉进屋,见着乔依依自己收拾着,上前小声道。 “别管人家去做什么,咱们自己做好自己的就是。”乔依依没抬头,继续手里的活计,这个丫鬟的心思,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姑娘,奴才只是好奇而已,没别的意思。”翠玉白眼快翻到天上去,她是真看不起乔依依。 一个侍妾,要宠爱没有,要前程没有。 还不如自己呢,自己满了岁数就能出去许人家,在四爷府上伺候过,多数也是让人家高看一眼的。 连点儿心气儿都没有,方才主子爷来,她连面儿都没漏,就知道远远地跪地上。 耿格格左不过是个没孩子的格格,这次出门主子爷还就带了两个人,她能天天伺候去? 自己就是看不惯乔氏,现成的机会,还畏畏缩缩的。 “后院儿里,好奇心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乔依依在烛火下,看着翠玉傲气凌人的脸孔,没再说什么。 翠玉显然也听不下去,甩手去旁边软榻上睡了。 乔依依没再说什么,自己这身份在这儿摆着呢,人家不愿意伺候是应该的。 都是奴才。 随她去。 四爷从后面出来的时候,梳洗干净,又换了衣裳,觉得放松不少。 “还没传膳?”四爷看到耿新月正坐桌子边上吃点心呢。 “爷,送来的怕是不大够俩人吃的,我去叫山杏再叫些简单的小菜。今儿膳房怕是忙着,爷就跟着我凑合垫垫吧。”耿新月给四爷手里递上一块提子酥。 四爷其实是不习惯吃点心的,这会儿也饿了,放嘴里尝一口,酸甜口儿,还不错。 第一卷 第50章 小产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膳房大概是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次送来的饭菜快了不少。 白灼虾、清蒸鱼、蒜蓉白菜、清炒时蔬,羊肉羹,加上本来就送过来的砂锅白肉、肉沫豆腐、炒冬瓜、烧茄子和老鸭汤。 主食也算是凑齐了两种,之前送来的是烙饼,这次送来了鸡汤小馄饨。 “还得是爷的待遇好,这伙食,差别也太大了吧。”耿新月原本看着自己这伙食没什么食欲的,这回肚子已经开始叫唤了。 “瞅你这点儿出息,爷的伙食就想吃,你的就不想动筷子了?”四爷失笑,摆手让云舒退下。 如今,四爷已经习惯了跟着耿新月吃饭的时候,不用人伺候了。 “那可不。爷是不知道,这一路上,马车颠簸得很,我那个马车,三个人坐着,腿都伸不直的。一日下来,自然没什么食欲。” 四爷叹气,“你啊,也是娇气得很。” 耿新月眼巴巴盯着四爷的下文,娇气,然后呢? 万一能送回去,那也……太幸福了吧。 “明日,坐爷的马车吧。你也感受感受,爷的马车,是不是也待遇好。”四爷一脸坏笑,往她碗里夹了一只虾。 耿新月一个寒颤,四爷这是又惦记什么呢。 一脸阴险呢怎么觉着。 “爷,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耿新月婉拒,事出反常必有妖。 “左右一路呢,是坐自己小马车,还是坐爷的马车,你自己琢磨吧。”四爷挑眉。 还用琢磨么?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耿新月给四爷夹了一筷子鱼,“谢爷!”四爷失笑,这耿氏,活脱脱就是小狐狸。 不知是晚膳比较合口味,还是今日没正经吃了什么吃食。 桌上的菜,竟是被他俩消灭的不剩多少。 “爷,你在御前,不管饭么?” 黑了灯,耿新月跟四爷躺床上的时候,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来。 她都能想象到四爷的表情,四爷这人啊,要面子得很。 “唔……”耿新月还没等说下一句什么,四爷就吻了上来。 “让你再胡言乱语,你这嘴,早晚要惹事的。”四爷狠狠道。 “爷!我这不是等熄了灯,没人的时候才问的?若是别人知道了,也只能是爷说的。”耿新月白眼,他这话吓唬小孩,孩子都不能信。 “你熄了灯,没了人,就想着这些?”四爷失笑。 “不然呢?”耿新月的嘴,比自己的脑子还快。 第二日,她睡到晌午才起来。 四爷早就去御前了。 耿新月也算佩服四爷,甭管多累,他是真能折腾。 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算不酸痛的。 如此,也算是为了不听使唤的嘴付出代价。 吃了午膳,耿新月出去溜达的时候,才算是正经看全了这宅子。 宅子虽然不大,但布置得精致大气,倒是不像商贾的宅院,反而像是读书人或者官员的。 “格格说的极是,奴才听说,这是那商人的祖宅。他家祖上,是做官的。只不过做得不大,最后告老还乡了。”小周子这会儿不忙,跟着耿新月伺候。 “周公公,高公公急报。” 侍卫一路快马,一封蜡油塑封的信,递进内院。 高无庸是四爷留在府上的,刚走第二日,就来急报,定是府上出大事了。 耿新月看小周子一脸为难的瞅着自己,摆手,“主子爷在御前,送到这儿怕是要误了事。你可能联系上苏公公?” “苏公公跟着主子爷伺候,奴才只能去行宫通报,至于能不能见,不大好说。”小周子实话实说。 “你且去试试,多带个人,若是实在见不着,也要安排人守着,等四爷出来第一时间传信才是。”耿新月叮嘱。 “嗻。”小周子把密信揣进怀里,打千告退,快步往前院跑去。 “格格,咱们……”今日跟着的是半夏和白芷,见这情形,有些不安。 “走吧,别瞎溜达了。”耿新月转身往正屋走。 这宅子实在不大,就算是设计精巧,逛上一会儿也就没意思了。 更不用说,府上若是出事了,那就定不是好事。 回头四爷烦得紧,她倒是悠哉游哉的,多没眼力见? 一个优秀的打工人,眼力见是必须要有的。 四爷回来的时候,天色也黑了,脸色难看得很。 一路不说话,直接进了耿新月的屋子。 要了笔墨,就开始写回信。 耿新月想着避嫌,转身往外面偷溜。 “你做什么去?”四爷沉声问。 耿新月被这冷不丁一句吓一跳,“爷,我去叫人给你换一杯清火润肺的茶水。” 四爷没再说话,继续写信。 耿新月是没看清四爷的信是怎么寄回去的,她换了茶水回到内室的时候,四爷已经坐在桌前发愣了。 气氛出奇的压抑,苏培盛都不敢进来伺候。 以至于天色已经黑了,内室里光线昏黄。 耿新月是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四爷滔天的怒火和恨意,耿新月一度开始为了自己默哀。 自己在四爷这种情绪下,呼吸都快不敢的。 思来想去,还是进屋放下了茶水,在离四爷相对远一点儿的地方坐着。 以免四爷发怒,摔杯子烫着自己。 “柳氏,孩子没了。”良久,直至黑暗中耿新月只能费力看清四爷面部轮廓,四爷才幽幽开口。 只这一句,再无其他。 耿新月想了一阵,还是开了口,“可有提到,是怎么没的?” 虽然这孩子多灾多难,胎气也算不上稳固,可昨日出发前府医也没有报早产的迹象。 “说是忧思过度,胎气不稳。只起身一刻,就小产了。”四爷声音平静,却又低沉得骇人。 耿新月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很想问问,四爷这么多孩子都留不住,难道就真没有一丝怀疑,有些地方不对劲么? 他这后院当真本事大,做了这种事,也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理性的分析,在古代,子嗣一直算得上头等大事,四爷府上孩子稀少,他定是要在意的。 只看着四爷这个样子,也不像对子嗣毫不在意的,至少此时此刻,他是实打实的伤心。 第一卷 第51章 查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今日,你做得很好。”四爷叹气。 耿新月知道,他说的应该是让小周子去行宫加急通报的事。 “爷,要注意身子。孩子,还会有的。”耿新月自己说出这话,都觉得安慰得苍白乏力。 四爷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看月亮。 “爷,冷。把窗子关上吧。”耿新月披着被子,冻得瑟瑟发抖。 她想着,四爷约莫是真的伤心坏了。脑子也不大好用。 前面院儿里不是给他准备了一间老大的房? 跑来冻自己做什么? 昨日四爷的情绪,并没有带到第二天。 也可以说,四爷为了那个没出生的孩子伤心了一日,又去康熙爷御前伺候了。 耿新月冻得不轻,多少有些头疼,也就没再出屋,在房间里喝姜汤。 “格格,乔姑娘来了,说是没成想天气还这么冷,连夜给姑娘赶制了夹袄。”山桃说着,把夹袄拿出来。 这夹袄做工在这儿摆着,断断不是临时赶制出来的。 人家的一片心意,她收着就是。 “真是好看。乔氏人呢?”耿新月是真心喜欢乔氏做出来的衣服,配色绣工都没的说,一点儿也不俗套。 只看乔氏自己的穿着,料子丝线都不算好的,甚至颜色上也不是那么适合她。 她拿回去一做,算不上惊艳,却也件件能让人眼前一亮。 “乔姑娘听说,格格身子不大舒服,就先回去了。说是不好打扰格格养着的。”山桃笑道。 “等到了船上,你从咱们箱笼里找些衣料,拿双份的。就说,我实在喜欢她的手艺,问问能不能帮着我做一身,剩下的料子,她自己做一身。” 耿新月想着,平白无故给乔氏送去,她怕是不好收。 好在她们出来的时候也带了些料子,就怕针线房有什么准备不周的,或者路上临时有些什么需要,现做也成。 “还有,告诉她不必着急,我不急着穿的。”耿新月想了想,又补充道。 她生怕乔依依连夜干活。 真是好心办坏事。 “是,格格心意,奴才知道了。放心,奴才定不会办砸的。”山桃拍胸部子担保。 四贝勒府。 福晋收到四爷的来信,脸都气得发抖。 随即掀了一桌子午膳。 素月、赵德胜跪在地上,抖若筛糠,头都不敢抬。 “柳氏的孩子没了,是她自己没福气!主子爷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人好好查!这是明摆着信不过我了!”福晋双目赤红。 昨日她听见下人来报,说是柳格格不大好的时候,她就觉着大事不好。 四爷前脚走,后脚府上唯一一个有孕的,就不好了? 柳格格不好,还能是什么?定是肚子里那个出了事。 她忙不迭叫人拿上名帖,去请来了太医。 可别说太医路远根本来不及,就是府医,基本是第一时间就到了现场,不也无济于事了? 柳氏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 怀着孩子,那就是保命符,护身符! 就算冲撞了李侧福晋,四爷不也还是没罚她么? 换了别人,恨不得一门心思卧床养胎,巴不得生个儿子,也算是逃过这一劫了。 可她这没脑子的蠢货,见天见地哭天抹泪,要死要活。 明知孩子不稳,非要下地做什么呢? 段嬷嬷眼中含泪,福晋是自己奶大的,看着她这样,怎么能不心疼呢? “主子爷兴许不是这个意思。兴许……他怀疑李侧福晋也未可知啊。” 福晋哭得狠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段嬷嬷搀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主子,您的身子重要,旁地,都不甚要紧。这事不是咱们干的,主子爷要查,就让他查去。谁做的,谁才真的害怕。” 福晋只觉得一阵阵的冷意,四爷的性子,若是真的认定是自己所为,只怕一气之下,让自己病逝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只是差证据罢了。 “你……跟高无庸说,要查就彻底地查。从正院开始查,每一处都不能放过。”福晋指着赵德胜,她甚至盼望,若是能查出来是李氏,那就太好了。 “嗻。奴才这就去。”赵德胜应了,麻利往前院去。 高无庸却不想她们想得那么被动。 早在她们有动作之前,该查的就都查了。 只是…… 他毫无收获。 什么人,做完事情,手脚收拾得这样干净。半点线索都没留下。 “是,奴才谢过主子福晋的帮助。这边已经开始调查了。依着主子爷的吩咐,还要劳烦主子福晋照顾好柳格格,毕竟她伤了身子。”高无庸皮笑肉不笑。 “是,是,是。奴才定转告福晋。有劳公公。”赵德胜赔笑。 按理说,他是正院的首领太监,用不着跟高无庸这么毕恭毕敬的。 只是,他不敢。 高无庸做事,狠辣决绝。这么多年,帮着四爷处理了不少事。 甭说赵德胜没见过高无庸的手段,只听传闻,就够他认怂的。 高无庸忙得很,根本没功夫寒暄,转头就忙活别的去了。 赵德胜被这么扔下,这么些年来,可是头一回。 前院留守的奴才也不少,不过多数是年岁小些的,赵德胜觉得脸就像被火烧了一样滚烫,面子上下不来台,讪讪地往回走。 “奴才给福晋请安。”赵德胜打千,随后上前一步,“高无庸让奴才传话,说是主子爷嘱咐福晋,好好照顾柳格格的身子。” 福晋疲惫地点头,摆手示意赵德胜退下。 柳氏这次小产,见了大红,且不说以后指定是不能再生育了,就连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 太医和府医用尽解数,才算把出血量减少了。 至今,血也不算完全止住。 “素月,你去,盯住柳氏。让她无比早日养好身子,别再折腾了。”福晋蹙眉,若是柳氏身体不好,出了意外,只怕四爷会觉得她是被灭口的。 “是。”素月福身,出了房门,叫上两个新来的三等丫鬟,往幽兰院去。 幽兰院,人手忙前忙后,杂乱的很。 中药的苦涩气味伴随着血腥气,素月从一进门就闻到了,下意识就皱紧了眉头。 第一卷 第52章 他敢给,她就敢要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素月也没急着进去,只摆手让跟着过来的小丫鬟先去伺候着。 自己转身找太医去了。 看着幽兰院这个忙乱程度,只怕柳格格的病情至今不大好。 “素月姑娘。”府医正忙着煎药,面前摆着整整齐齐一排,天气不热,却额头微汗。 “福晋命奴才来照看柳格格,只是不知她如今情形如何。您能否告知。”素月微微福身,开门见山。 府医叹气,“柳格格至今也没能止住落红,这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呢。” 府医也算说的明白,这么下去,定是死路。 “奴才去正院回一句吧。”素月刚刚就在房里,主子爷的态度,她也清楚的很,柳格格的事,马虎不得。 “是。奴才自然尽力,只是……”府医摇头,整下的也不必再说,明了的很。 素月不敢耽搁,忙不迭往正院去。 “你去,把府医的话,再去跟高无庸说一声。”福晋觉得气闷得很,四爷既然信不过,还是早早报备得好。 没得替别人背黑锅。 福晋摆手,示意素月先退下,转手给四爷写信。 府上事情经过,其实她写过一封送过去了,只是没想到,高无庸的手段,送信另有渠道,竟是这么快就跑了个来回。 “福晋,这是?”段嬷嬷看着福晋双眼含泪,心疼地问。 “主子爷不肯信我。总也要把事情陈述解释了。柳格格的身子显然不成,万一她没了,爷再说我照顾不善。”福晋早就提前想好要说的,落笔没有丝毫迟疑。 段嬷嬷伺候福晋这些年,自然了解福晋的性子。 这会儿怕是钻了牛角尖了,劝不动。 这封书信倒是跟着高无庸的信一起到的四爷手上。 不过,收到的时候,大家已经起程,准备乘船往南去了。 耿新月风寒好了些,也还是穿戴得厚实,站在码头,看着御船的巍巍浩大。 用眼丈量,至少也要有四五层楼那么高。 在辽阔无垠的江面上,庞大的船只宛如一座移动的城堡,壮丽而威严。 这就是皇上南巡的御船,其宏伟的气势和精致的工艺,无一不彰显着皇族的尊贵与气派。 甲板上,金色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 船身两侧,雕刻着繁复的团龙密纹,明黄与朱红色交相辉映,诉说着专属于帝王的威仪。 “格格,好气派。御船可真是漂亮。”山桃眼睛都看直了。 耿新月没说什么,只是在想,这么高大的船只,沿途肯定不是每个桥梁都能通过。 只怕是早早就把那些低矮的拆掉,要么换高的,要么只能等着御船过去后再建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次算是切身体会了。 四爷这会儿跟着康熙爷早早上了御船。 各个皇子也有属于自己的船,虽然跟御船不能相比,也是威武气派。 最前面是御林军的守卫船只,紧跟着是圣上的御船。 御船后面,还跟着御林军。 就这样把御船团团围住,戍卫皇上安全。 再后面,是各皇子府上的船。 耿新月上了船,才觉得真是心里上就放松不少。 船是以各自府上为单位的,虽然首尾挨得近,倒也保证了相对的隐私。 总比马车强,前后动不动就要掉队。 总是小心着回头碰上什么不该碰上的人。 耿新月跟乔依依站在甲板上,感受着江面的风轻拂过脸颊,深吸一口气,竟有久违的自有之感。 “格格,这会儿还早,天气冷些。您风寒没好,要不还是先进入船舱休息,晚些再赏景。”小周子笑道。 如今已经发船,他没什么其他活了,就管管耿新月这边传话之类的。 “是了,格格声音还不利索呢,可不能再吹着。快进屋去才是。”乔依依帮耿新月拉了拉斗篷。 “好。有劳。”耿新月听劝点头,是第一次坐上这么气派的古代“游轮”,小周子不带路,她都不知道往哪边走才是。 “格格,主子爷说,您风寒没好。就直接住在主子爷的房间就行。格格跟奴才来。乔姑娘,奴才让小安子带您去可好?”小周子笑道。 乔姑娘的房间在反方向。 其实,之前给耿新月准备的房间,倒是跟乔姑娘挨着。 如今用不着了。 “是,格格好好休息。奴才告退。”乔依依依旧笑着,丝毫看不出不悦。 耿新月听着都觉得有些尴尬的。 小周子笑着带路。 他瞅着,主子爷对耿格格是越发上心了。 带了两位出来,每次都是歇在耿格格这儿。 还特别吩咐耿格格做四爷的车驾,住四爷的船舱。 他原本对耿格格就客气得很,这位是个出手阔绰的,跟着出来这个一遭,回去定是不少赏赐。 如今要更加客气些。 耿新月听了,娇羞一笑,“四爷好意,我可就不敢推拒了。有劳公公带路。” 耿新月自然不会推拒,横竖四爷的命令,还给找了理由,她再推,就是傻。 四爷的船舱,不用看就知道是最好的。 她想得清楚,四爷敢给的,她就敢要。 横竖四爷明镜似的,他觉得她不该要的,四爷绝对不会给。 船舱内整体都是木头制成,跟府上四爷的房间倒是没多少区别。 整个屋子应该是云卷、云舒提前布置了,都符合四爷的习惯。 难怪四爷这次出来,只带了她们两个。 确实得力。 阳光从高高的窗户倾泻而下,洒在精致的木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舱内布置得极其考究,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古代匠人的精湛技艺和无尽匠心。 舱内的物品都被巧妙地固定在甲板上,既保证了船只在风浪中的稳定,又可以防止东西移位或者伤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与江上的湿气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独特而宁静的氛围。 “格格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奴才说,或者跟云卷、云舒姐姐说就是。”小周子说罢,就悄悄退出去了。 这几日出来,耿新月她们跟前院出来这几个也算是熟络不少。 第一卷 第53章 十三阿哥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格格,咱们要收拾些什么东西拿过来么?”山杏轻声。 毕竟,这是在四爷的船舱,山杏小心谨慎些是对的。 “你们把日常必须要用的,收拾了拿过了。衣服少拿,实在不成,只能辛苦你们跑腿了。”耿新月思索,“再拿些话本子,打发无聊的时光最好不过。” 原本耿新月是准备了自制的麻将的,打算在船上几人玩个痛快。 只是如今住进四爷的豪华船舱,就不能聚众赌博了。 “是,奴才这就去收拾。”山杏福身,就往外去了。 四爷的船舱,景观也是最好的。 把窗子开开,整个江面的风景都跃然眼前。 若非这时候还是冷,倒真是挺好的享受。 耿新月再见着四爷,是两天后。 御船跟他们的船还是有些距离的,四爷来回要用小舟。 多少不方便。 再者,他不可能无事就往自己船上跑,回头万岁爷若是有事传召,也不好。 耿新月就猜着四爷回来的会少。 却不曾想到,四爷回来,还带回来一位。 阳光正好,耿新月在甲板上活动活动,远远见着有小舟向着他们这边过来。 四爷登船了。 跟着四爷迎面过来的,还有一男子。 “婢妾给四爷请安,给这位爷请安。”耿新月自然没见过。 眼前人身材修长,身姿挺拔,温文尔雅,风采翩翩。 面容清秀,宛如初春的柳芽,带着柔和的生命力,眉宇间透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坚韧。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隐隐带着笑意,道“十三见过小四嫂。” 耿新月又看了一眼传说中耿耿大名的十三阿哥。 这个康熙爷喜欢到每次出巡都一定要带在身边,文武双全,一直追随着四爷的十三阿哥。 虽然如今还是个半大小子,气质确实出众。 “耿氏,这位是十三弟。”四爷摆手,让耿新月免礼。 “婢妾不识,竟是十三爷。”耿新月再次福身,回了十三阿哥刚刚的礼仪。 十三阿哥太客气了些,她的身份,完全担不起他的礼。 “你且去准备下笔墨纸砚,爷和十三弟要写些墨宝。”四爷说罢,就往船舱去。 “是,婢妾恭送四爷、十三爷。”耿新月福身,往船舱另一方向走去。 “格格不用去准备东西吗?”白芷不明白。 “主子爷屋子的东西,让前院的丫鬟取来就是。叫我准备什么?我哪就知道他们要什么样的纸笔了?左不过是给我找个由头避嫌去。” 耿新月心说,回不去了,早知道应该带个凳子。 要不去膳房那边打发时间去吧。 想着,就往膳房去了。 耿新月是淡定得很,听见四爷要带着十三阿哥去船舱,倒是给跟着的苏培盛吓一跳。 主子爷该不会是忘了耿格格如今住在他船舱里吧。 若是让十三爷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多尴尬呢。 苏培盛反应飞快,一路小跑,总算赶在二位之前进了屋。 飞速打量一番,虚惊一场。 除了茶几上的果干、点心,外加摇椅、软垫、话本子,好像没什么。 “你找什么呢?”四爷看着苏培盛在门口张望,自己也张望。 “奴才……奴才怕这两日主子不在,奴才惫懒,抓紧过来看看。”苏培盛哪就敢说真话,只能含混过去。 四爷倒是没说什么,笑着跟十三爷接着往里走。 等瞅见茶几,才想起来,耿新月住在这儿了。 也就明白了苏培盛跑到门口做什么。 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苏培盛瞬间心领神会,到门口让云卷收拾茶几,上茶给二位爷。有让云舒去准备笔墨纸砚。 十三阿哥在一旁自然也瞥见了茶几,心想,四哥自从出发就没来过自己的船只。 四哥倒是疼爱这个耿氏格格,让她住进来了。 十三阿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转身跟着四爷继续准备书法。 苏州当地有几位书法大家,康熙爷一直很喜欢他们的作品。 这次路过,是要差人拜访的。 顺便,考一考随行几个儿子的手书,出色的,把作品送去给名家指点一二。 南巡一趟,自然是要附庸风雅的,于是,大家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十三阿哥没开府,也就不用自己的船只,这次是跟着御船住的。 干脆就跟着四爷回来一起准备。 四爷和十三阿哥的书法风格截然不同,却又各有千秋。 四爷手中的毛笔犹如驰骋沙场的将军,笔锋穷劲有力,每一笔都充满力量。笔墨在纸上流转,作品气势磅礴,每一个字都犹如一块坚硬的石头,充满力量感。 十三爷的笔锋与四爷截然不同,工整而细腻,犹如工匠精心雕琢的玉器。他的每一个字都流畅而清晰。他的书法如同他的人一样,温文尔雅,充满智慧。 随着十三爷最后一笔落下,四爷欣赏道:“你的笔力是越发精益了。” “四哥快别夸我了,我这跟四哥比起来,可还差得远。”十三爷摇摇头,“咱们也是,出来一趟,还考试?” 苏培盛在门外听二人的笑声,心里佩服十三阿哥得很。 四爷跟十三阿哥在一块,总是自在轻松的。 “到了午膳点儿了,今儿不用在皇阿玛跟前用膳。你可要在这儿吃?”四爷道。 十三阿哥一脸坏笑,看了看已经干干净净的茶几,“不了,四哥难得回来,我就先回去了。” 四爷指着十三阿哥,笑道:“你啊你,学坏了。” 十三阿哥却不以为然,狡黠道:“弟弟这是长大了。走了,四哥留步。” 送十三阿哥坐着小舟回御船,苏培盛才出去找耿格格。 这位也是,避嫌,也不用比八百里远吧? 若不是这艘船就这么大,只怕他都找不到。 苏培盛最后是在膳房待的船尾舱找到的耿新月,主要还得多亏白芷在外面站着。 “格格叫奴才好找,十三阿哥回去了。主子爷叫您过去呢。” 苏培盛再次看见耿新月一副厨娘装扮,围裙、发带、襻膊,在灶间游刃有余,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一卷 第54章 适应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真是对不住。是我想得不周全,应该差人告诉公公一声的。”耿新月抱歉道。 她是真没想到,四爷带自己最好的兄弟来自己船上,真是只写字,不管饭。 看来自己跟四爷跟前,每次都管饭,也算得上是殊荣了。 “格格这是说的哪的话,是奴才的不是,没顾得上格格身边就带着一个丫鬟。她要是走了,您身边没人哪成。”苏培盛赔笑,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耿格格的手艺,闻上去真好啊。 耿新月突然就佩服起自己这小机灵鬼。 “苏公公,主子爷可要在船上用午膳的?”耿新月嘴上说着,手上没停,几句话客套间,一盘辣子鸡丁就出锅了。 “今儿奴才听说是不用在御前用。想来主子爷是要在咱家船上用膳的。”苏培盛如实说,四爷确实还没传膳呢。 “实不相瞒,我这儿做了些家乡口味的吃食。有些不算太辛辣的,想来是能上桌。至于有些太辣的菜,大家分了算了。”耿新月大方地分享。 “这可如何使得?奴才们哪能吃格格亲自做的菜品了。”苏培盛馋归馋,闻闻就得了,是断断不敢吃的。 “苏公公、膳房诸位,甭管是一路上还是之前在府上,对我多为关照,我都记在心里。只是个菜,都不能尽数表达我的心意的,大家莫要再推辞了。” 耿新月是真的很喜欢给人分享自己的手艺。 自己的厨艺能被别人认可,是件很幸福的事。 “格格既然如此说,奴才们可就不再拒绝了。” 膳房跟着出来的几位,都跟耿新月熟识了,不然也不会借灶台。 “这就对了。主子爷找我呢,我就先去。还要劳烦诸位再帮我补充些吃食,送去。”耿新月利索地脱下围裙,拾掇自己。 路过水缸看一眼倒影,觉得装扮上没什么不妥当的,就赶紧往四爷那边去了。 耿新月进屋的时候,见四爷正坐在茶几边喝茶吃点心。 她自然不知道刚刚的事,只是在她印象里,四爷好像很少吃这些甜点的。 只以为四爷饿了。 “爷再等等,膳房马上就送膳过来了。”耿新月帮四爷把茶杯里的茶添上。 随后转身去换衣裳。 一身油烟味。 等她从净室出来,饭菜已经摆好了。 四爷坐在餐桌边,瞧得认真。 “哪个是你做的?”四爷挑眉,今儿的菜色确实有很多新鲜花样。 耿新月也看了一眼桌子,随即就笑了,膳房倒是有心,八成是南巡想着应景,菜色基本都是一清二白的。 “爷,这里面,红色的、辣的,都是我做的。我没想到爷今儿不跟十三爷用膳,只去膳房自己做了几个。”耿新月自己坐下,心想,四爷不大能吃辣的,这里面多数是微辣,应该可以。 “膳房不给你做饭吃?”四爷印象里,他的女人基本没有在灶台边上忙活的。 虽说不见得各个出身大家贵族,好歹有丫鬟下人伺候。 放眼整个后院,也就是福晋象征似的给自己做过几次晚膳。 说是自己做,也就是去小厨房转悠一圈的事。 福晋是被人伺候大的,哪就真会下厨了,四爷反倒是能理解。 像耿氏这样的,四爷不是很能理解。 耿新月一听,觉得哪里不太对,瞬间心中警铃大作,这话若是回得不好,那就得罪膳房了。 得罪哪里都不能得罪膳房,这是原则性问题。 “膳房给做啊。爷看,这些一清二白的,就是膳房做的。爷不在船上的时候也给我做些辣菜,倒也不是做得不好,可家乡风味,只有我自己做的才对味了。” 耿新月叹气,这个时候的餐食,多数是煮、炖、炸,正经的川菜小炒,膳房真是不擅长。 这也是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要多做出一些,再分给膳房的原因。 做厨子的,就算是不会,人家当着他的面炒的,又给他尝了。 不指望一模一样,复刻出七七八八的,也就成了。 “你在家中娇宠得很,来了府上,想家也是正常。罢了,吃吧。” 四爷原还想说,毕竟是在南巡的路上,她一个格格动不动去膳房烧菜,若是传出去不好,见她眼巴巴等着自己品尝的样子,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是?”四爷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红彤彤的菜,不得不承认,这颜色确实比那些“一清二白”的下饭。 “鱼香肉丝。爷尝尝,酸甜口儿的。”耿新月笑着给四爷碗里加了一筷子。 她两辈子都算得上是无辣不欢的,跟着四爷吃的每一顿饭,都有一种潜心修行、吃斋念佛的感觉。 虽然肉也不少,大厨的手艺也好。 奈何不对口味啊。 若是四爷能逐渐适应,哪怕是微辣呢…… 耿新月决定慢慢拉拢四爷的味蕾。 四爷下意识就开始皱眉,只是看着耿新月一脸期待的表情,实在是不忍辜负。 还是把菜送进来嘴里。 出乎意料的,看着红彤彤的菜,却没有想像中的辣,反而是酸甜味道占据主导,确实好吃。 “怎么样?”耿新月觉得四爷绝对是故意的,任凭自己一副求评价的表情,他就及其淡定的吃菜,等着自己开口。 “不错。”四爷如实道。 “爷,你再多尝尝。这些都是我做的微微辣的,太辣的都没上桌,你放心吃。”耿新月一脸殷勤,努力打开四爷吃辣的新世界大门。 四爷倒是战术性地喝了口水,“这些,还都是微微辣?” 好吧,任重道远。 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四爷也算对耿新月的手艺给出了十足的认可。 耿新月美得很,看来,以后是能让膳房给四爷上新菜色了。 “大概再十余日,就到扬州了。到了扬州,大概要停驻月余。再往后,去苏州,停驻月余。如无意外,就能返程。”四爷叮嘱。 耿新月吃饱喝足,开始犯困,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略有敷衍。 “你啊,是懒猫不成。”四爷嘴上嗔怪,顺手拿起躺椅旁边的薄毯给她搭上。 上次他晚上开窗子,耿新月吹风,足足病了几日。 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上心的。 第一卷 第55章 难得的默契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见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也不再说什么。 原本,他是想跟她讲一讲府上的事。 高无庸的信、福晋的信,他都收到了。 说法差不多,主要是陈述事情经过,和柳氏现在的情况。 而四爷昨晚还收到了一封密信。 是影卫的调查结果。 倒是不止是这一件事,这一查,不少人都算牵涉进去。 一桩桩、一件件,她们是如何手里沾着血,还跟自己面前柔弱可怜的。 也正是因为涉及的人多,他不能深究,甚至冷静下来之后,只能选择暂时放下。 心里的话没处说,也找不到人说。 就这么的,想起了耿氏。 他自然不会把具体细节都告诉她,可真的看到了她,却不想说起了。 一是,这些事,全然跟她没关系,以她的身份,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二是,真让她知道了,只怕她的生活,不敢再这么明艳活泼了。 今日虽然不用在御船上陪着皇阿玛用膳,可也不好回去太晚。 “最近爷回来的会少,等到了扬州有空,就带你出去玩。”四爷轻声道。 耿新月依稀听见出去玩,多少提起精神,“爷说话算话啊。” 四爷被她逗笑了,真是,说什么正经的都听不见,说出去玩就有精神了。 “爷何时骗你了?”四爷起身,“你睡吧,爷的回御船上。” “嗯。”耿新月应声,丝毫没有想起来送的意思。 四爷摇摇头,出门对外面站着的白芷说让她进去陪着主子。 “云卷、云舒,爷出门就带了你们两个丫鬟,最近爷不在船上,耿氏这边若是有需要伺候的,你们就帮把手。”四爷回头看了一眼听了吩咐小跑进屋的白芷,叮嘱。 “是,主子爷放心。”二人应声。 其实这几日她们不用主子爷说,也是这么做的。 跟着伺候了这么多年,一共出门四爷就带了两位女眷,不用说耿新月现在看着就得四爷宠爱。 就是乔姑娘,她俩也不会蠢笨到去得罪。 奴才就是奴才,只要是四爷的授意,她们伺候谁都是一样的。 耿新月醒了的时候,天都黑了。 倒也不是都贪睡,她也算不上晕船,倒是船上毕竟没有岸上稳当,船舱的隔音条件有限。 夜里经常醒,睡得不踏实。 今儿四爷过来,反而睡熟了。 耿新月不由自嘲,千万般提醒自己,不能依赖迷恋四爷。 到如今,他还不是成了自己的安全感来源? “格格醒了,要传膳么?”白芷见耿新月醒了,却没起来,就这么呆愣愣地躺在床上。轻声问。 “真成了小猪了,吃了睡,睡醒了吃。”耿新月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先喝些水吧。” 白芷递上了提前备着的茶水,温度刚刚好。 耿新月一杯下肚,才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倒是还不饿。”耿新月心想,以后可不能刚吃饱就睡了,容易积食。 “多少吃些呢?中午格格吃的不算多呀。”白芷是在旁边伺候着的,格格虽然比平时多吃了几口,只怕晚些也是要饿的。 “那……问问有没有小馄饨或者细面吧,其他就不用了。” 这次膳房跟着出来伺候的是专门给前院和正院做膳食的吴大厨。 他做得虽然清淡,却做得一手好汤水。 “是,奴才这就去膳房。”白芷把蜡烛点燃,转身出去了。 御船上,气氛压抑得厉害。 原因无他,康熙爷收到不少弹劾折子,说是太子爷在京监国不力,纵容亲近臣子贪腐、圈地等恶行。 并企图拦截辅政大臣送往御驾亲启的折子。 旁的小事,康熙爷留下了四位辅政大臣,跟太子一起,商议决定就可。 若是决策不了的大事,快马加鞭,呈折子于御前,由圣上定夺。 太子若是真有此举,就是扣上窃国的名义也不为过,难怪圣上如此震怒。 甲板上,阿哥们跪了一排,大气都不敢出。 康熙爷盛怒,却把弹劾折子,发给了太子爷,让其申辩。 四爷和直郡王闻言,下意识对视一眼,如此,弹劾之人被储君知道了,以后可还有活路么? 只看康熙爷的态度,也算是给众大臣敲了警钟,太子千般不好,万般不对,也是康熙爷立下的储君。 对储君不敬者,下场已经在路上了。 “老大,此事,你怎么看。”康熙爷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的直郡王,皇帝的威严震慑,不言而喻。 “儿臣跟随伴驾,实在不知其中首尾经过。儿臣看来,还是等太子爷折子到了再定论。”直郡王言辞恳切。 “老三,你呢。”康熙爷转而问跪在相对后面的三爷。 “儿臣不知。想来太子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老四,你说。”康熙爷在甲板上踱步,无形地表露出焦躁的心情。 “儿臣信二哥为人。请皇阿玛注意身子。”四爷叩首。 康熙爷没再问其他人,伫立良久,摆手,“你们都起来吧。各自回屋,此事,朕自有定夺。” “请皇阿玛顾念龙体,儿臣告退。”众人叩首。 说是让回房,实则为软禁监视。 四爷看着门口的侍卫似乎增加了一倍,自己也不被允许踏出船舱半步,只能干等着。 此事,证据上环环相扣,闹得也足够大,明摆着针对太子爷布下的局。 皇阿玛的做法,想来也是看透了这一层。 只是,皇阿玛问他们几个的看法,是不是怀疑了什么? 要说几个兄弟里,皇阿玛最有可能怀疑谁。 也算得上众所周知了。 左右此事与自己无关,这些年跟着太子爷自己也办了不少差事。 安心等后续就是。 快马加鞭,四日后,太子的申论交到了康熙爷手上。 没人知道具体内容。 只知道康熙爷看到申论后,枯坐良久,最终下令,涉案官员一律撤职重责。 至于上书弹劾太子之人,有被蒙蔽失察之过。扣半年俸禄。 众随行的皇子总算恢复了自由。 只不过为了避嫌,大家无事的时候,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休息的船舱里不走动。 难得的默契。 第一卷 第56章 欢愉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果然在这一次之后,再也没见着四爷的影子。 没了四爷在,耿新月带了几日,反而能踏实地享受江上的景色。 前世也是来南方旅游过几次的,只是大部分景点景观,都被商业开发。 特别是古镇,商业气息浓郁。 远远不如眼前景致的原始的景物、炊烟里的人家。 一路顺流而下,天气确实暖和了些。 难怪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一路往南,景致全然不同了。 江水碧绿如玉,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细小的钻石在阳光下闪耀。 船只在江面上缓缓行驶,带起一片片细碎的浪花,如同白色的绸带在船尾飘舞。 耿新月感受着船身轻微的摇晃,仿佛与江水融为一体,共同在这片广袤的水域中徜徉。 正午的阳光洒在耿新月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凉意。 她的皮肤被晒得微微发热,闭上眼睛,倾听着江水拍打着船身的声音,感受着船在江水中起伏的韵律,心中平和且宁静。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拉回了耿新月的思绪。 “格格,在穿一件吧。如今就穿春装,怕是不好。”山杏拿着件薄斗篷。 耿新月有的时候,实打实的感觉,山杏有一种看孩子既视感。 “我不冷。真的。这会儿阳光正好。”耿新月小声抗争。 “格格,万一伤寒了,吃药可别嚷嚷苦啊。”山杏故作生气,吓唬道。 “穿!马上穿!”耿新月自己拿过斗篷,就给披上了。 现代一片泰诺的事,在清朝,至少三日汤药。 可怕得很。 耿新月再次见到四爷,是在快要到扬州的时候。 可能是众位皇子每日都在康熙爷身边围着,叽叽喳喳个没完,最终,康熙爷大手一挥,统统赶走。 美其名曰让去自己船上安排安排。实则是被这些儿子围着惹烦了。 耿新月敏锐地察觉到,自从四爷这次归来,他身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言明的沉重,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丝丝无奈和疲惫。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像是谨慎的兽,让人捉摸不透。 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仿佛有什么沉重的负担压在他的心头。 本就不爱说话的四爷,更加的沉默寡言。 耿新月不禁好奇,是什么让一向沉稳淡定的四爷变得如此心事重重? 想来,四爷在御前这些日子,怕是有什么事。 又或者,府上又出什么事了。 耿新月思来想去,只能装作不知。 “最近,都做什么了?”四爷淡淡的问。 “我看话本子,也去甲板上散步赏景。前儿跟乔氏一起,学了学绣花的针法。”耿新月如实说着,在船上,人还这么多,能做什么。 “嗯。”四爷惜字如金。 耿新月心累得很,这是个怎么的聊天方式,话题终结者么? 这样聊下去,很累的好么。 “再两日,就到扬州了。”四爷又换了个话题。 耿新月眨眨眼,“哦,那真是……太好了。” “安置吧。”四爷起身。 耿新月长出一口气。 安置好,安置了就不用没话找话了。 四爷大概是素的时间久了,这一夜,与耿新月的相处却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烈火。 月光如水,洒落在精致的雕花窗棂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四爷的眼神如同猎豹一般锐利,紧盯着耿新月那曼妙的身影,仿佛要将这漫长夜晚的热情全部释放出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热烈,仿佛空气都被点燃了一般。 四爷的怀抱如同铁箍一般坚实,将耿新月紧紧地禁锢在其中。 他的唇在她的耳边轻轻游走,如同猎豹在猎物身边低语。 他的气息炙热而浓烈,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 耿新月的心跳如同雷鸣般狂跳不止,她的身体在四爷的怀抱中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无法逃脱的漩涡之中,而四爷正是那个掌控一切的漩涡中心。 然而,四爷却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紧紧盯着耿新月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月儿,给我生个孩子。一个健康快乐的孩子。” 耿新月的心猛地一颤,若是平日,被催生她定会反感。 可此情此景下,她抬头看着四爷那深邃忧伤的眼眸,深吸一口气,声音不自主地颤抖,“我……尽力。” 耿新月在心底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沉迷于眼前的欢愉。 最终,还是沦陷在四爷的激情里。 耿新月从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她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那股困意,然后她看见了四爷。 他坐在窗边的躺椅上,身形高大而挺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逆光的光晕,使得他的脸庞显得更加深邃俊朗。 他的手中握着一本书,书页在微风中轻轻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耿新月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四爷从些微声响中察觉到了她的醒来。 他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缓步走到床边,“醒了?起来洗漱。早膳都热过一次了。” “好。”耿新月轻声回应。 山桃和云舒帮着,给耿新月穿戴好。 其实要不是这会儿起晚了,耽搁了早膳的时间,耿新月是不用云舒帮忙的。 人家是前院的人,人家愿意伺候那是客气,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那就是傻子。 “坐。爷叫膳房做了些辣的,你尝尝。” 耿新月看着桌上,除了四爷早膳经常吃的豆浆、蔬菜粥、汤包、烧饼,还有红油抄手、红彤彤的凉拌小菜和加了红油的蘸料。 “谢爷。”耿新月喜滋滋的,毕竟,四爷这样的人,肯为了自己迁就,就是好的。 “用了膳,爷就去前面御船了。等到了扬州,你先随着小周子去别苑安置。其他的,若是有事,就差他去行宫禀告。约莫两三日,爷就能过来了。” 四爷叮嘱。 耿新月点头,给四爷夹了个汤包,“唔,这个好吃。爷多吃点儿,都瘦了。” 耿新月曾经看到过野史,说是康熙爷在位后期,胤禛伴驾的时候,经常是吃不饱的。 曾经当个笑话看,如今看来,竟十分有可能是真的。 想着,耿新月一脸同情的看着四爷。 旁边的苏培盛都吓了一跳,从来没人敢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家主子。 耿格格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四爷却笑盈盈地吃掉了那个汤包,耿氏,这是会心疼人了。 第一卷 第57章 淮扬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抵达扬州的那一刻,天空正飘洒着如丝的细雨。 山杏撑着油纸伞,陪着耿新月赏景。 微风轻拂,带着江南特有的湿润和清新。她站在码头上,眺望着远方,只见江面上烟雨蒙蒙,仿佛一幅水墨画卷缓缓展开。 细雨轻轻打在蕉叶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让人心醉神迷。 深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香和淡淡的花香,这香气混合着水汽,沁入心脾,让人如痴如醉。 乔依依自己撑着伞,看着眼前的景观,滔滔不绝地给耿新月介绍周边的植物。 这边也算是乔依依的家乡了。 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耿新月依稀觉着,乔依依眼神里,多了一束光。 “奴才见过耿格格,见过乔姑娘。主子爷传话,说咱们要在扬州待上个把月才走。咱们歇在不远处的别苑里。奴才给二位引路。仔细脚下湿滑。”小周子笑道。 “有劳。”耿新月扶着山桃的手,沿着青石板路慢行。 两旁的民居在细雨中更显古朴典雅。 灰色与绿色的景观,加上细雨的滤镜,一下子让耿新月爱上了江南。 别苑里码头不算远,约莫慢悠悠走了两炷香,就已经跃然眼前。 听小周子说,这是扬州一位盐商的别苑,听闻此次圣驾南巡,主动献上给皇子们休息居住的。 江南一带富庶,鱼米之乡,富商多得很,愿意贡献宅子的更是多得很。 毕竟,这是跟官家拉扯上关系的绝佳机会。 这宅子能被选中,说是精致出奇的好。 直郡王是跟着康熙爷住行宫的,其余几位皇子里,三爷、四爷分到的自然是最好的之一。 如此一番铺垫,待耿新月真的见着了庐山真面目,依旧震惊。 这是一座尽显江南园林景观特色的园林。 院落的入口,两座巍峨的石狮矗立两旁。 踏入其中,仿佛步入了一个宏大而震撼的画卷。 院子里,一步一景,每一处都散发着浓厚的历史韵味和江南水乡的别致风情。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荷叶漂浮其上,偶尔有几只金鱼穿梭其间,荡起一圈圈涟漪。 池塘边,一座精致的小桥横跨其上,桥身蜿蜒曲折,宛如一条优雅的丝带飘落在水面。 沿着小桥款步而行,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竹林,竹叶沙沙作响,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悠扬笛声,令人心旷神怡。 穿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宽广的花园展现在眼前。 花园里,百花争艳,色彩斑斓,花香扑鼻,不时有几只蝴蝶翩翩起舞,给这宁静的花园增添了几分生机。 别苑的角落,一座玲珑剔透的亭台静静地矗立,亭台四周,翠竹依依,花香袭人。 伫立亭中,可以俯瞰整个院子的美景,感受江南水乡的宁静与美好。 整个别苑,无论是池塘、小桥、竹林还是花园,都散发着足矣震撼的美感,婉约通幽间,尽显主人的情调底蕴, 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幅生动的江南园林景观画卷之中,流连忘返。 别苑里住所不少,这下耿新月就不用跟四爷住在一处了。 横竖就两人,她和乔依依也不必按照尊卑,就各自选择喜欢的院子住就是。 最终,乔依依就近选了竹笙院。 院如其名,整个院子翠竹环绕,风声吹过,竹林窸窸窣窣声响。 “格格,奴才瞅着,这间就很好。清冷雅致,奴才就选这间吧。”乔依依笑道。 “嗯,是个清雅的院子。那你就住着吧,东西不少,要收拾一阵子的。我往前看看,可得好好选个满意的。”耿新月笑着摆手。 “是,奴才恭送格格。”乔依依福身,也不管翠玉拉着的脸,转身进去了。 耿新月接着往前走,见着一所各色香花环绕的宅院,走近看其名,花间院。 耿新月笑道:“主家起名字还挺务实的。就这间吧。” 花间一壶酒……举杯邀明月。 有缘分。 “格格眼光好,奴才也觉得,这院子好看呢。”山杏眼睛都直了。 “你见着花花草草就喜欢,哪就是喜欢院子了。”耿新月了然,笑着调侃。 跟着的山桃、半夏、白芷,也跟着笑着,一时间开心得很。 “格格!奴才说的是真的!”山杏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跺脚道。 “哈哈哈,不逗你了。既然好看,赶紧进去瞅瞅。” 小周子在前面带路,耿新月往里去。 屋内的陈设之类布置得极好,没什么可挑拣的。 东西还在后面,没来得及送过来,索性,几人去院儿里研究花花草草去了。 有山杏在,相当于请了专业的导游讲解。 从花名、花期、花的特性,到养殖方法,山杏讲得头头是道。 等行李、箱笼送来,四人又忙忙叨叨地去收拾了。 耿新月被强制安顿在屋里,也不好在做什么,不干活也不能添乱不是。 午膳送来的倒是不晚。 膳房的心思确实良苦。 今儿的膳食就迎合了扬州当地饮食风味。 耿新月真是佩服吴大厨,这个朝代也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 这才刚刚到了扬州,这扬州菜就能信手拈耒了? 水晶猪蹄、盐水虾、扬州老鹅、天香荷藕、蟹粉狮头。 主食有抄手、三丁包、扬州炒饭。 淮扬菜,是中国四大菜系之一,清鲜平和,浓淳兼备,咸甜适度。 耿新月尝过了,真是觉得名不虚传。 “今儿这膳食,膳房用心了。”耿新月吃得不少,膳房送来的也多,很多就只是贴边夹了几筷子。 “你们趁热,赶紧尝尝。等吃完了,封些银子给膳房送去。好好谢谢吴大厨。”耿新月起身,招呼几个丫鬟赶紧尝尝当地特色。 以前四爷不经常来的时候,耿新月还能邀请她们偶尔上桌。 现在,是彻底请不上来了。 索性自己快些吃,然后去午睡。 她们自己吃着还自在些。 “奴才伺候格格午睡吧。”半夏道。 “不必,我自己去就是。你们吃吧。一路上辛苦,你们中午也休整吧,不必伺候。”耿新月摆手道。 “谢格格。”几人相互对视,自然明白这是格格对她们的体恤。 第一卷 第58章 吃自己的瓜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睡醒的时候,有一瞬间在思考自己这是在哪。 刚穿过来的时候,这种不真实感常常伴随着她。 严重的时候,她甚至在幻想,自己一觉醒来会不会能回到现代世界,或者再换个朝代之类的。 久而久之,也算是习惯了在清朝的生活。 没来四贝勒府上之前,在家里学学女工,看看话本子,每日给父母晨昏定省。 好不容易完全适应了闺阁在室女子的生活,就被糊涂父亲托了一圈人脉,送进了四贝勒府。 后来她又开始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人就是这样,再难接受的事情也好,思想也罢,久而久之,就能被时间教会宽容。 这种不真实感,想想,已经很久都没出现过了。 到底什么时候消失的,她自己都没有印象。 如今可能是因为换了完全陌生的环境,重新出现,耿新月甚至觉得亲切不少。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索索的,看样子会持续很久。 依稀听见外间几个丫鬟在聊什么八卦,声音不大,但嘻嘻哈哈开心得紧。 追求八卦的心,在哪个朝代都不会变。 耿新月随即蹑手蹑脚地往外间门口靠拢。 “真的?当时吴大厨真是这么说的?” “可不,我听得真真儿的。” “不成想,咱们主子爷还是这样的。” “那不也得看对谁么。” 耿新月听得一头雾水,她们这是在传四爷的八卦呢? 且不说是不是胆子太肥了些。 就说这八卦听一半啥也没听懂的感觉,谁懂啊。 太难受了啊。 “格格!”回身打算把手上果皮扔了的半夏第一个发现了站在屏风后面偷听的耿新月。 猛地惊呼出声,几人均是心虚的跪了一地。 耿新月也尴尬的很,被抓包偷听,还给人吓成这样,确实让人尴尬。 “呵呵,那什么,我睡醒了,想着有些热,想找身凉快些的衣裳穿。谁知你们说的热闹……我才过来一会儿。快,都起来。” 耿新月手指搅动着手里的帕子,心虚得很。 山桃、山杏对视一眼,一脸你猜我们信不信的表情。 “好吧。你们都先起来。我这不好奇你们聊什么呢,所以就没打断你们,听几句。”耿新月叹气,真是,有时候太熟了吧,说谎都没人信的。 几人慢吞吞起来了,结果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开口。 耿新月一看,这是多大的瓜,严肃了神态,“你们谁说说。不说,我可点名了。” 几人头低得很,支支吾吾几句,也听不出所以然来。 “山桃,你说。”耿新月心想,你刚还不信我呢,风水轮流转了吧,你说,我看看我能不能信。 “就……”山桃被选中,也是结巴半天,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如实说呗。 “格格,奴才说了,你可别怪奴才啊。”山桃叹气。 耿新月的胃口算是被吊足了,从干果盒子里抓了一把瓜子,“你说。” “不是说让封了荷包给膳房送去。奴才送去的时候,吴大厨却是不肯接的。这荷包,百般推辞,让奴才拿回来了。” 山桃说着,从怀里掏出荷包交到耿新月手上。 “为什么?”耿新月从进府,里里外外给膳房不少孝敬,怎的还有不收的。 “吴大厨说,这席面,不是他做的。无功不受禄。”山桃头更低了些,羞赧道,“他还说,这席面,是主子爷惦记格格,让人专门从当地最好的淮扬菜馆子里,找人做的。奴才们刚刚再说,主子爷对格格真是上心呢。” 耿新月顿时觉着,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还有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 合着这几个心虚成这样,是吃瓜现场被原主抓包了? 耿新月看见这四爷齐刷刷盯着自己的眼神,只觉得更热了,脸好像都要被烧起来似的。 “格格?”几人看耿新月没反应,山桃心虚地开口道,声音极低。 “还不去,给我找衣服。我要热死了。”耿新月总算给自己找到了台阶下。 “是,奴才这就去啊,格格先喝些水。”山杏笑着,拉着另外三人走了。 左右格格都不怪罪了,还杵着干嘛。 以后,真的要谨言慎行才是。 人都走了,耿新月耳边算是清净了。 所以,四爷在御前忙活着,这是怕自己在这深宅大院里待得寂寞,所以让人准备这些么? 如此想来,确实想她们说的,四爷竟是如此细腻,她不曾了解过的。 不过,就像她不曾了解四爷一样,四爷也不曾了解她。 耿新月的字典里,不会有寂寞这个词出现。 等耿新月换上清凉些的衣裳,她们花间院的下午娱乐项目,才算正式开始了。 耿新月自制的麻将,精致小巧,每一颗麻将牌都用檀木雕刻得栩栩如生,充满了艺术感。 她的四个丫鬟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对于新奇的游戏总是充满了好奇心。 在耿新月的耐心教导下,她们很快就掌握了麻将的基本玩法。 留下一人轮流放风,警惕四爷突然到访,剩下的四人围坐在一起,洗牌、抓牌,欢声笑语不断。 也不赌钱的,就赌贴纸条。 欢声笑语间,几人都变成了大花脸。 等夜幕降临,几人才意犹未尽地收起麻将桌。 “格格,你怎么会这么好玩的游戏,以前没提起过啊。”山杏印象中,她们跟着格格一起长大,格格好像从没接触过这些。 “这有什么,我会玩儿的可多着呢。出门前不还做了纸牌和纸质麻将?回头有机会都教你们。” 耿新月大方地摆手,今儿玩得开心,不知道是自己天赋异禀,还是几人都让着她,她被贴的条子是最少的。 “去传晚膳吧。你去问问吴大厨,会不会做那种最普通的香辣味的拌面,没有汤水那种,我想吃了。” 耿新月上辈子其实就是个碳水爱好者,只是吃多了会长肉,经常控制着才能保持正常身材。 如今这身体真是得天独厚,反正就她这么吃了睡,睡了吃,也没长上几两肉去。 她隐隐觉着,自己好像是长高些。 第一卷 第59章 下水抓鱼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都说二十三,窜一窜,她今年秋天才满了十八,长个子也算是正常的。 不由在想,古代生孩子死亡率这么高,一来是医疗水平有限。 跟生育年龄太早也有很大关系。 自己十七岁,家里人就已经觉着耽误成老姑娘了。 十四五岁就嫁人生子的,不在少数。 那日想起夜里四爷的话,生孩子她是愿意的。 倒是不为了什么,她自己就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日复一日在府上的生活,若是有了孩子陪伴,真是再好不过。 只是不能这么早生就是了。 按照自己对历史的了解,自己的孩子应该不会来得太早,也算是幸事。 自己先长大了,有足够能力了,有了充足的准备,迎接小生命的降临。 吴大厨自从观摩品尝完耿新月的厨艺之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做的菜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地道。 直到耿新月被拌面辣的猛喝半杯水的时候,耿新月觉得,他已经青出于蓝了。 “格格,这么辣就别吃了。奴才让吴大厨做些别的吧。”山杏看着耿新月一边通红着脸,斯哈斯哈的吃面,一脸同情。 “唔,就吃这个。这叫……痛并快乐着。”耿新月紧紧抱着面碗,好像生怕山杏把自己的面条抢走似的。 山杏虽然不理解,但格格说快乐,就依着。 默默在旁边给耿新月把茶水添上。 四爷是第二日到的别苑。 不出他所料,此次南巡,主要是为了查当地赋税。 有了弹劾太子这一桩,几个岁数稍大的皇子,都没被委以重用。 分给四爷的,除了偶尔帮着十三阿哥周旋下当地官员,基本等同于无所事事。 四爷心里憋闷得很,江南富庶,此地的赋税、粮产,都关乎社稷万民。 皇阿玛都交给了九弟、十弟、十三弟和十四弟。 当地官员都是人精,看着这些涉世未深,毫无办事经验的阿哥,能说实话、办实事才怪。 圣驾南巡的事又是早早就定下了,当地行宫都修建得这般完整齐备,自然也做好了应对检查的准备。 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大量的精力时间耗着,只怕不会有什么切实的收获。 最后,也就是走个过场了。 “主子爷,咱们先去哪?”苏培盛见四爷只默默往前走。 这别苑的布局他倒是清楚,只是不知这路该往哪里带啊。 “主子爷,奴才都问过了,咱们住主院。耿格格挑选了东南边的花间院。乔姑娘挑选了西南边的竹笙院。”苏培盛补充。 “嗯。先去主院吧。”四爷被负面心情笼罩,打算先自我消化。 回了主院,换上一身青色薄衫,四爷道:“耿氏,在做什么呢?” 苏培盛心想,得亏啊,奴才刚刚问完,就防备着您突然问起呢。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刚刚问过,说是耿格格带着两个丫鬟,在溪水边钓鱼呢。” 四爷眉梢微弯,“她倒是会玩。” 苏培盛不知能说什么,只赔笑。 心道:可不么,她是真会玩啊。那小溪是引来的活水,清澈却浅。 与其说是钓鱼,不如直接说下水摸鱼。 好在四爷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书房写字。 四爷在书法方面自律得很,每日无论多忙,都要抽出时间来的。 小溪旁。 耿新月见绵绵细雨总算是晴朗了,出来逛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处好地方。 这所别苑设计之初就费了心思,将一汪清泉引入院子,贯穿首尾。 这泉水晶莹剔透,清澈得连天空的倒影都能一览无余。 阳光斜照在水面上,金色的光芒与泉水交织,波光粼粼,犹如一幅流动的油画,美得令人窒息。 泉水发出潺潺的声音,可以清晰地看到鱼儿在水中自由穿梭,它们仿佛在空气中游动,无所依托。 皆若空游无所依,竟是如此场景。 阳光正好,温度正好,除了鱼小了些以外。 于是,叫人取来了小鱼竿,刚开始是闲来垂钓。 后来…… 耿新月没这沉静性子,变成下河摸鱼。 刚开始山桃和山杏还劝着。 后来见横竖也劝不动,干脆加入。 “就抓这种,你们别看它们不大,回头用油煎制,撒上椒盐辣椒,下酒喝极好!”耿新月指挥着,蓦然回首,手连带着手中的鱼,僵在半空。 “爷!你怎么在这儿呢?”耿新月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从脚指头到头皮,感觉都是麻的。 山桃、山杏听见耿新月的声音,也僵住了。 这是在水里,虽然很浅吧,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四爷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 “爷该问你,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四爷打量着眼前人,挽着裤脚,撸着袖子,手上还抓着一条三寸左右的鱼。 看着衣着,是汉人装扮。 哪里还有府上格格的样子。 实在是……没规矩得很。 “我……抓鱼。”耿新月声如蚊蝇。 “上来。”四爷转身,往花间院去。 耿新月哪敢耽搁,被现场抓包,态度自然要好。 忙不迭往岸上去,穿鞋。 山桃、山杏赶紧帮忙,把脚擦干了,穿上鞋袜。 “你跟我随着四爷过去,你把这些收拾了。把鱼送膳房,晚上炸了。”耿新月淡定布置。 横竖被抓包了,四爷是要哄的,鱼也是要吃的。 不然……不是白被抓了? 山杏似乎没想过耿新月还惦记着吃鱼,呆愣愣地点头,“是,奴才这就送……去膳房。” 四爷前面走得不快,耿新月小跑着追,很快就跟上了。在四爷后面半步跟着。 “你怎么穿这样了。”四爷没回头。 “我想着,这园林颇有古意,应景么。”耿新月心道,旗装有什么好看的,个顶个宽大的直筒子。 真是审美的沦丧。 在从侧面看看四爷这发型。 多英俊的人,才能驾驭这发型啊。 八成是自己看习惯了,她觉得四爷驾驭得还挺好。 “嗯。”四爷没说同意穿,也没说不同意。 耿新月就当他同意了呗。 “下次吃鱼,让膳房抓就是。”四爷又道,“ 且不说这样不合规矩,这天气也不算多热,着凉如何是好。”四爷晓之以理。 这么一整,耿新月还怪亏心的,“是,我记住了。” “听话。”四爷听着她沮丧的声音,安抚道。 “嗯。我听话。”耿新月用力点头,下次不去就是了。 第一卷 第60章 不许揣摩爷的心思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你若是闷了,回头爷陪你带上人,上街玩玩也成。”四爷叹气。 耿氏,性子太活泼了些。 这一路,怕是闷坏了。 再不安排她出去,只怕她都敢上树掏鸟窝。 “爷,你不忙了?”耿新月心想,嘴上说得好,闷了就能出去玩,他回头人影都不见。 “不忙了,闲得很。”四爷淡淡的,声音里隐隐有些惆怅。 “挺好的。”耿新月轻声安慰。 “哪里好?”四爷突然转身,耿新月躲闪不及,一头扎进四爷怀里。 准确地说,是用脑袋撞了四爷的胸口。 她的个子有限。 “从我入府,爷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多久没有休息了。好容易有了假期可以休息,这边的景色又正好,不是好事么?”耿新月吃痛,揉了揉泛红的额头。 “你啊。爷这时候休息,可算不上好事。”四爷拉了耿新月一把,让她跟自己并排走,省得她不看路又撞上。 “爷,再好的身体,也是要保养的。天天连轴转,损耗太大了。”耿新月快走两步,转过身,眼巴巴道“左右,事已至此了。再愁也不能改变什么。不如改变自己的心态,把南巡当成游玩,心情就好多了。” 四爷回想,究竟多久没有休息游玩过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里,只有公务了? 从自己立府办差?不,还要更早。 从自己意识到自己是皇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动,会影响到很多无辜的人。 他就不敢再懈怠一日。 “所以,哪里好?”四爷挑眉,明知故问。 “哪里都好。爷能带我上街,是最好。”耿新月在前面蹦跶得欢快。 能不高兴么,自从来了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别说上街了,让山桃出来一趟,她们都费了老大的劲。 四爷摇头,耿氏,有时候说出的话,还挺有道理的。 但是,只是极少数时候。其余的时间,她都在研究着怎么玩,怎么吃。 “爷,你今儿有口福了。刚刚我抓的鱼,再加上当地的酒,咱们晚上吃好喝好。”耿新月觉着,四爷的性子太板正了些。 一天天的皱着眉黑着脸,知道的是他向来如此,习惯了。 不知道的,都以为谁欠了他多少钱没还似的。 “当地的酒?”四爷下意识想起耿新月在宿云轩小厨房里放的那几坛子,甚至想象不出耿新月得喝多少。 “爷,你这眼神……我只是小酌。”耿新月背着四爷偷偷翻了个白眼,自己小菜鸡,还歧视人家能喝的。 认识耿新月之前,四爷对吃上真是丝毫没有追求。 按照规矩,膳房做些什么,他就吃些什么。 基本上不会单独点膳。 而耿新月不一样,她不仅喜欢点膳,而且喜欢吃各种各样新鲜的吃食。 比如此时此刻。 四爷看着眼前的酱鸭货,花生毛豆,烤羊肉串,烤馒头片,烤猪蹄,还有自己后院里的耿格格亲自下水摸上来的鱼做成的油炸酥鱼。 “爷,这个拿起来就能吃的。”耿新月看着四爷都直眼了,以为四爷不知道怎么吃。 最后还是拿了筷子递给四爷,“直接用手拿就可以的。爷尝尝,我让膳房改良了做法,很好吃的。” 四爷到底是满人,基因里带着豪爽大方,又加上周围除了耿新月没外人,自己拿了一串羊肉串吃起来。 果然,味道好。 “别的不说,只说这烤肉串,左不过放些调料烤,为什么会比平日吃得好?”四爷不想耿新月,她喜欢吃鱼虾,四爷基本牛羊肉吃得多些,这个肉串的味道确实不错。 “爷,这肉串,是用木炭让膳房烤了半熟,在拿了小炉子,在院子里再烤一遍。现做的自然比爷吃到的温吞的强。若是边吃边拿小炭炉温着,就更好吃了。”耿新月觉得四爷可怜得很,从小到大,八成现出锅,热乎的都不怎么吃得上。 四爷吃着烧烤,喝着果酒,“你跟着外祖父生活了多少年?” “十年多一点。”耿新月搞不懂四爷这神奇的脑回路。 “你外祖父医术斐然。”四爷狡黠,“你,可曾学了些什么?” 耿新月正在剥花生,摇头,“外祖父说怕我累着,就没叫我学。除了学了些养颜的方子,什么都不会。” 四爷也算第一次见着,能把什么都不会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晚膳吃了个新鲜,四爷和耿新月都多吃了几口。 在花园里面散步消食。 耿新月远远地,就看见乔依依带着自己丫鬟也在花园里溜达。 乔依依也很快看见了四爷和她,远远福身行礼,带着丫鬟往自己院子方向去了。 耿新月其实也觉着,四爷把人家带出来,一次不过去是不对的。 且不说乔依依会不会因为这个记恨自己,就是下人们口口相传,只怕乔依依面子上也过不去。 不过,她不是圣母。 她不能接受自己把四爷送到别的女人那里,任凭那个女人是谁。 说句自私的想法,她是目前没那个本事,她若是有,她不拦着四爷去别人处,都是好的。 也不知道四爷看见乔依依了没,耿新月下意识就瞄四爷。 四爷挑眉,“不许揣摩爷的心思。” 耿新月无语,还用揣摩么,您都这么说了。 “哦。”耿新月淡淡的说,你随意,都是你的女人么。 四爷叹气,“明儿带你出去。” “哦。”耿新月继续淡淡的,当她是小孩子哄么?以为能出去玩她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她哪是就知道出去玩的人? 于是…… 第二日,耿新月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的时候,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在心里早就骂咧咧了。 “这雨下起来就不好停的。左右已经这个时辰,改日去也是一样的。”四爷原本是练字的,被耿新月来回踱步转的头晕。 “嗯,不急。”耿新月叹气。 话音未落,见着山桃进来了。 “奴才见过主子爷,见过格格。竹笙院的丫鬟翠玉来禀报求见主子爷。” “可说了何事?”耿新月皱眉,按着规矩,禀报是要说什么人,发生什么事的。 第一卷 第61章 没规矩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正巧苏培盛被四爷安排了什么事情,出了别苑。 估么着又是在花间院,云卷、云舒就叫山桃进来回禀了。 以她对山桃的了解,山桃断断不是做事没头没尾的人。 “回格格的话,奴才问了翠玉姑娘,她只说事情紧急,让奴才通报。”山桃解释得清楚明白。 “叫进来。”四爷摆手。 “是。”山桃忙出去通传。 “奴才见过主子爷,见过耿格格。”翠玉进门,跪地叩首。 耿新月本来是站在旁边,看见翠玉的一刻,看戏般的,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眼前的翠玉款款而来,打扮精致,若是不说她是个丫鬟,就是比乔依依的穿着还要好些。 且不说,以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直接来求见主子爷的。 就算是豹子胆,来了就该规规矩矩把事情说了。 口口声声说紧急,跪下了却不说话了。 跪在地上的翠玉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表情宜喜宜嗔,却不说话。 “何事。”四爷声音清冷,用审视的目光将翠玉由上到下地打量一番,眼神有些挑剔,又有些戏谑。 大概是这目光令翠玉有些不安,翠玉本就低着的头,埋得更深些。 “回主子爷,奴才在竹笙院乔姑娘处当差。乔姑娘从昨日起就病了,原本也不愿惊动人,只是实在病得厉害。奴才思索再三,还是来禀报。”翠玉把提前准备好的话回禀了,也算是合情合理。 总不能见着乔姑娘病出什么事情,自己都不言语吧? “嗯。”四爷惜字如金。 翠玉愣了一瞬,她断断没想到四爷竟是这个反应。 至少……也要给请个郎中吧? 果然,乔依依就是个废物。 “你退下吧。自领十个板子回去伺候。”四爷看了一旁看戏的耿新月一眼,摆手,样子极其不耐烦。 耿新月也没想到,莫名其妙的,看自己做什么? 翠玉双眼瞬间含泪,轻咬下唇,“是,奴才告退。” 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耿新月看着都觉得怜惜。 她听说乔依依病了,还觉着得赶紧找个大夫看看。 没成想四爷是这个反应。 一下子就看不明白了,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事,是她进府晚不知道的? 反而不敢说什么了,静观其变。 “翠玉是一直伺候乔氏的?”四爷喝了口耿新月准备的凉茶,“实在没规矩。” “翠玉是临出门之前临时指派给乔氏路上帮忙关照的。府上,侍妾是没有丫鬟伺候的。”耿新月中肯道。 “让人找个郎中去给她看看吧。”四爷没有想去看一个侍妾病成什么样子的打算,“昨日不还好好的。” 耿新月点头,看样子,四爷倒也不是真就跟乔依依有什么,刚刚是觉着,翠玉这么做是八成是乔依依的意思了。 “是,我叫小周子跑一趟吧。”耿新月身边能出府的,就只有小周子。 小周子正忙活着,指挥两个小太监给翠玉掌刑,见耿新月叫他,小步往廊下跑。 “格格,可是有吩咐。”小周子一看,就知道有事了。 “主子爷说,要给乔氏请郎中来瞧瞧。苏公公不在身边,要不,你看着找人去一趟吧。”耿新月从袖口拿出一枚荷包,“请个正经大夫,剩下的,你们喝茶。” 人家周公公是奉命伺候她一路,可断断没有帮一个侍妾去请郎中的。 指定是要叫个小太监去跑腿,若是没有银钱,乔依依最近的情况随行的人都清楚,拜高踩低的。 最后,只怕能随意找来个江湖游医来糊弄了。 “是,格格放心。”小周子一口答应。 苏培盛不在,随行的太监基本都听小周子招呼。 小周子转手就找到跑腿的人,继续监工掌刑去了。 耿新月第六感觉着这俩人怕是有什么私怨,想着两人各为其主,还是不该管的不管。 “山杏,你去。带着白芷去看看乔氏。若是有需要照顾的,就留下搭把手。”耿新月看小周子那个架势,甭说翠玉本来就没什么心思伺候乔依依,就算是有,恐怕也有心无力了。 “是,奴才这就去。”山杏小跑着找侧间里休息的白芷去了。 耿新月回屋,见着四爷正站在窗下。 若不是他一向喜欢站在窗下,耿新月一定怀疑四爷是在偷听。 “你倒是挺大方的。”四爷刚刚把耿新月的举动,看得清楚。 “爷……我只是看着,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耿新月叹气,四爷该不会觉得自己心大了? 若真是按着规矩,她确实连让自己奴才去照顾乔依依的资格都没有。 关照乔依依,那只能是主子做的事,主子们若不做,那就只能让她自己挺着去。 四爷默然,这件事若是后院里其他人,多数都会袖手旁观,毕竟,乔氏的身份摆着,自己刚刚又表达出了不喜。 耿氏倒是个……侠义心肠?仁善宽和? 也是,从她对待自己的下人就能知道。 从来没见过她苛责下人,甚至还给几个丫鬟排了休息,她能使唤的人不多,却比前院的奴才们休息的时候还多些。 他甚至还见着过,她教丫鬟看书。 耿新月见四爷还是不说话,横竖该做的也做了,甩手往内室去。 四爷只以为,她生气自己对乔氏不管不顾了。 乔氏,他是知道的,一向是个老实的。 若不是如此,今日翠玉这般打扮着来的时候,他就连着乔氏一起罚了去。 没有规矩,还怎么御下? 耿氏已经差人去给乔氏看病了,自己索性也就不用再插手。若她今日不吩咐,自己也会叮嘱下面人照看的。 四爷转身往后面净室去,云卷、云舒表面上在门口候着伺候,实则偏头看小周子打翠玉的热闹。 回过头来,见着四爷已经拐进净室,俩人赶紧小跑进去伺候。 耿新月隔着屏风,看着四爷往后面去了,火气瞬间就起来了。 自己这么多女人,自己不知道照顾,渣男也就罢了,让自己照顾吧,回头还怪自己心大。 走,趁早换衣服走人。 他自己没院子休息么! 甭跟她眼前晃悠,大猪蹄子。 真等耿新月看清四爷要做什么,火气瞬间就消失了。 甚至从心里撤销了刚刚这段骂。 第一卷 第62章 身份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走,爷瞅着你这身,也不用换了。出门。”四爷换了常服,玄色缎面,银色丝线绣制了修竹,随着步履摇曳间,衬得四爷更加的长身玉立。 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是上好的衣料,虽然不能看出四爷是皇子的身份,倒也能清楚地显示出此人非富即贵。 四爷是去上街游玩的,自然也会带着隐卫、侍卫。 换衣服是为了低调,否则以他的身份,出去是要清路回避的。 在他看来,这身衣服,已经十分低调了。总不好穿得穷酸得很,去街头逛荡? 耿新月上一刻还在生气,下一刻就静静地欣赏起四爷的“男色”来了。 “看什么呢?”四爷被盯得不自在。 耿新月今日穿的是青色拼接月白的汉服,头发是双平髻,上面是杏花形状的绒花,外加一个碎玉流苏。 首饰是一对晴水翡翠镯,晴水水滴型耳坠。 在四爷看来,是得体且合时宜的。 “看爷呢,爷英俊得很。”耿新月直着眼,实话实说。 四爷没成想,她怎么什么都敢说,这会儿云卷和云舒都在屋里伺候着,听见这句,忙紧紧低着头,假装听不见。 俩人脸瞬间就红了,想来憋笑憋得辛苦。 “没规矩。”四爷轻咳一声,小声呵斥。 “真的可以出去么?雨不小啊。”耿新月才不管四爷的呵斥呢,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原则上没什么问题,偶尔小小的没规矩一下,小小的作一下,四爷都能接受。 “带你去用午膳。你不是说,现做的好吃?”四爷挑眉,下雨不方便逛街,下馆子吃饭是没问题的。 耿新月以飞一样的速度,让山桃给自己换了双更搭配的鞋,还特意选了厚底的,省得还没到呢,就湿透了。 “我好了,可以走了。”耿新月哪还有刚刚气鼓鼓的样子,一脸殷勤。 四爷腹诽,此人,极为市侩。 四爷带耿新月去的是当地非常有名的特色菜酒楼,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马车停在门口,不少行人都看见了马车上下来的风流翩翩佳公子,甚至有花痴的女孩开始想入非非。 翩翩公子,淑女也是能好逑的。 等这位公子转身,伸手牵着后面尚未出马车的纤纤玉手,不少想入非非的心死了一半。 耿新月的原身极其注重手部的保养,又加上家里有丫鬟伺候着,用不着她做事,外祖父有保养皮肤的药方,一双手纤细白嫩。 等耿新月从马车里出来,四爷伸手扶了一把之后,想入非非的心就都死了。 毕竟,无论是长相,到打扮,四爷后院里贵女、美女云集,耿新月都能首屈一指。 更不用说寻常能直接在街上逛的布衣百姓。 一楼是大厅,自然不光是吃饭,还有个小小的戏台子,可以提供演出。 今儿是一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台上说书。 二楼是雅间,用隔断分隔 四爷带耿新月踏入了那座闻名遐迩的特色菜酒楼。 酒楼外观古朴典雅,檐下的灯笼摇曳生姿,甚至还有像武侠小说里面描写的酒招旗。 地段好,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喧嚣声与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一进入酒楼,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一楼大厅宽敞明亮,几张大圆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每张桌子周围都围满了食客。 中央的戏台子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说书,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引得听众们时而捧腹大笑,时而屏息凝神。 店小二十分有眼力见,见着四爷带着耿新月过来,二人穿着一看即知非富即贵,立马殷勤招待,把人往三楼引。 这间酒楼设计精巧,二楼的是雅间。 相比于一楼的热闹,这里的环境更为宁静雅致,每个雅间都用精致的隔断分隔开。 既保证了私密性,又不失通透感。二楼食客也方便隔着围栏观赏下面的表演。 透过隔断上的镂空雕刻,可以隐约听到隔壁雅间传来的低声细语和轻轻碰杯的声音。 踏上三楼,一片更为雅观精致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这是专门为贵客准备的包间区域,每个包间都装饰得别出新裁,有的金碧辉煌,有的雅致清新,适应了各类贵客的喜好。 包间内设施齐全,宽敞舒适,从窗户望出去,可以俯瞰整个市井的繁华景象,感受着繁华与喧嚣。 而美中不足的,楼下的表演,就听不真切了。 “雅间的表演,是要单独选的。”四爷看耿新月一脸惋惜,偷偷瞄楼下的样子,实在不忍。“小二,准备一桌你们店的特色,再叫个雅致些的表演来。” “是,贵人稍等,马上就来。”小二掂了掂四爷放在手里的银子,忙不迭张罗去了。 四爷给的银子,别说一顿饭加表演了,就是再来几次也富富有余。 剩下的可都是小二的,小二怎么可能不殷勤? 今儿他就只伺候这二位贵客了,旁人都一边放。 耿新月心想,这就是钞能力了。 也就是四爷有远大的志向,若是她是四爷,只怕就做个富贵王爷,让她做皇上,她都不愿意的。 四处游玩,想吃什么吃什么,还能找人来弹琴听曲儿,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耿新月咧着嘴,笑得跟店小二一样殷勤,“爷,咱们可说好的逛街啊。今儿吃饭,不算哈。” 四爷笑道:“你啊,就是一只小狐狸。这是算着饭都要上桌了才提。生怕提前说,我不带你出来。” 耿新月被四爷揭穿,也不恼,继续殷勤地给四爷倒茶。 “出来了,就别叫爷了。”四爷小声道。 让有些人知道了,也是麻烦。 “那我叫什么?”耿新月想起某某传里的“四郎”,打了个寒颤。 “你冷?”四爷看向山桃,山桃是抱着单层的薄斗篷的,赶紧要给她披上。 “不冷。”耿新月叹气,“老爷?” 四爷嘴角抽了抽,拿着茶杯的手也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没应。 耿新月反而十分得意,她真是,太聪明了。 “嗯,老爷,特别适合您的身份。” 说着,自己给自己也倒一杯茶。 第一卷 第63章 千月商行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老爷,这是本店唱评弹最好的头牌,您看看,可还满意?” 小二笑得殷切,大概是进屋的时候,听见她叫四爷为老爷,也就跟着叫了。 耿新月被这么一逗,一口水没咽下,呛咳厉害。 四爷黑着脸,帮她拍了拍,山桃赶紧拿着帕子给她擦身上的茶水。 今儿出门没多带上一身,没得换。 小二瞅着上好的绸缎纱衣,这一杯茶下去算是毁了,二人好像都不在意的样子,默默决定,要伺候得更好些。 “你规矩呢。”四爷威胁恐吓。 “是,妾知道了,老爷。”耿新月咳得眼角含泪,面颊绯红。 小二眉梢微挑,又悄悄地看了看耿新月,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可惜了,是人家的妾。 “叫进来吧。”耿新月才想起,小二刚刚好像带人来表演了。 小二下意识就看向四爷,毕竟,这种事,别说是妾是妻,都是男人做主的。 四爷皱眉,摆手,“你听她的就是。” 耿新月是没有注意到四爷的不悦,只是一门心思期待表演。 跟着小二进来的,是一位如诗如画的清秀姑娘。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面容被轻纱轻轻遮掩,只露出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面庞若隐若现间,流露出一种神秘韵味。 手中抱着一把琵琶,那琵琶的木质光滑而温润。 她的头发被一根简单的檀木发簪巧妙地挽起,与她少许垂下的发丝相互映衬,更添几分婉约之美。 身穿的衣裙剪裁得体,既不失端庄大方,又显露出她曼妙的身姿。 胳膊上披着一层薄纱,那薄纱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若起舞。 她坐在圆凳上,轻轻地开口,用那吴侬软语弹唱起一曲秦淮景。 声音清婉而悠扬,让人仿佛置身于古色古香的秦淮河畔,感受着江南女子的柔婉。 她的表演投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她的琵琶。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乐曲的热爱和对生活的向往。 一瞬间让耿新月想起白居易哭湿了的青衫。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好的乐曲,用心的演绎,确实能让人动情。 耿新月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四爷看着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深深的沉醉 然而,当耿新月从那种沉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的视线落在了坐在对面的四爷身上。 四爷的脸色依旧黑得很,却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冷峻。 耿新月却能从他的气息中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耿新月的心中一阵慌乱,她努力地回想自己刚才是否有哪里做得不对? 是否有什么言语或行为触怒了他? 然而,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任何这样的片段。 于是,她偷偷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山桃,眼中充满了求救的意味。 她希望山桃能给她一些提示,帮助她理解四爷此刻的情绪。 山桃不亏是跟她从小长大的,瞬间理解了自己主子的用意。 然而,山桃能回给耿新月的,只有……爱莫能助。 唱曲的姑娘和店小二显然也意识到了房间里气氛不对,站在原地,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耿新月琢磨着,看四爷这个样子,十有八九是自己哪惹到了。 跟旁人没什么关系。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耿新月柔声道。 蒙面女子似乎没想到有人会问她姓名,迟了一瞬,福身道:“回夫人的话,贱名丛雨。” “丛雨姑娘一曲情长,曲艺精妙。这是我赏你的。”耿新月身上没带着银子,这个时候也不确定四爷会不会迁怒旁人,不敢叫山桃掏钱。 干脆从耳朵上取下水滴型耳坠子,翡翠的,种水色泽都上乘。 丛雨只一眼,忙推却,“太贵重了,奴一曲,当不起。” “我既然决定赏你,你就当地。”耿新月把耳坠放在丛雨手中,牵着手把她拉得远些,声音极其轻,“说句冒昧的,姑娘若是不想再做这个行当,可以去千月商行,那是我娘家,拿着这耳坠,自有人能帮你。若是我想得多了,你自随意处置均可。” 丛雨姑娘的眼波中流转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内心的激动所淹没。 她从未想过,在这茫茫人海中,竟会有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仅凭一曲琴音,就能如此深刻地读懂她的处境,洞察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位陌生人不仅读懂了她的心声,还愿意伸出援手,帮她摆脱困境。 她不禁眼眶微热,险些落下泪来。 她紧紧地抿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她知道,此刻她需要的不是泪水,而是坚定与勇气。 她不能让这份善意与关怀白白浪费。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郑重福身,“丛雨谢恩人。从此屋出去,丛雨会直接前往千月商行。” 这是她穿过来,第一次由衷感谢一个人。 按着现在这个朝代的规矩,她若是要谢,应该是跪的。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时若是真的跪了,眼前人反而会不高兴。 “去吧。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后会无期。”耿新月摆手,示意丛雨可以离开。 看着丛雨离开的背影,她觉得,自己帮的似乎并不是丛雨,而是那个一直被禁锢的自己。 耿新月自然不会知道,她一时兴致救下来的人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会给千月商行,甚至未来整个商业发展,带来怎么样的震荡。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眼下,耿新月同手同脚地回到四爷身边坐下。 皮笑肉不笑地找话题缓和气氛,“爷……老爷,这姑娘唱得真好哈。” 店小二见耿新月这幅模样,更是可叹,看着再宠爱的妾室,跟老爷出来,还不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 眼见着菜都做得了,上菜得在门口排上队。 店小二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第一卷 第64章 四爷……还害羞么?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贵人老爷,本店的特色菜已经准备好了,可要上菜?” 小二的笑容就这么僵在原地,因为……四爷根本没回话。 只能尴尬的别过头,求助地看向耿新月。 虽然,他也不觉得,耿新月能救他。 “爷,要不先上菜呢?”耿新月其实真的挺反感这种人的,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就说话。 你是四爷,谁敢不请罪呢? 冷暴力是几个意思? 要不是这店小二弯着腰,跟个虾米似的。带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都打算直接找个好地方跪了算了。 与其四爷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还不如直接请罪,问问错哪了这是。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传膳,饿着你了?”四爷叹气,也知道自己怕是吓着她了。 可一看见她刚才说自己是妾,别人打量她那眼神,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他也知道,她只能这么说。 身份在这里,哪怕这里只有她一个,她也不敢说自己是正妻。 “那就上来吧。上完菜就不用伺候了,出去忙你的。”耿新月摆手,打工人不容易啊。 转念又想,自己还有心思同情别人呢? 自己容易了? 这顿饭,怎么吃下去啊? 这顿饭无疑吃得异常尴尬,气氛犹如笼罩在一片难以言明的阴霾之下。 四爷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显然是在生着闷气。 耿新月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她试图再次揣测四爷生气的原因,却如同雾中的行者,始终找不到头绪。 按时袭来的饥饿感,在饭菜香味的加持下,格外强烈。 耿新月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面前的餐盘上,那是一份清炒时蔬,色泽翠绿。 她轻轻地用筷子夹起一根青菜,细细地咀嚼着。 大菜基本上放置都靠近主位,耿新月也不敢夹,可着最近这个吃。她的动作轻盈而谨慎,时不时还要不着痕迹地偷瞄一眼四爷现在的脸色。 四爷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耿新月,他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情复杂。 他明白自己的生气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但心中的那股闷气却始终难以消散。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两筷子自己跟前的菜肴,轻轻地放在了耿新月的餐盘上。 耿新月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四爷。 她明白,这是四爷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示好,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可真是憋屈啊,吃个饭还得看人脸色。 让吃就吃,不让吃,那可真是连筷子都不敢伸啊。 越想越委屈,她只能尽量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吃上,尽量控制住自己,别在饭桌上哭出来,丢死个人。 于是,四爷就看到耿新月一面风卷残云,一面噙着眼泪的模样。 四爷的内心被愧疚感深深包围,他坐在那里,正思忖着该怎么出言安慰。 却看着耿新月满足地放下碗筷,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这份故作淡然和从容的笑容,让四爷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耿新月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继续笑着说:“这家菜确实不错,老爷,您觉得呢?” 四爷听着她的话,心中却更加愧疚。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口说:“确实不错。我……” 耿新月就轻轻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不想了,与其想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今儿的饭菜不错。”耿新月洒脱道。 横竖,这是这个封建王朝带来的。 四爷的思想、举止、认知,也都是站在这个时代价值观上。 他能意识到他这样能给自己带来伤害,已经不错了。 再说下去,只会于自己不利。 若想要改善,还是要赚钱。 攒了足够的钱,去商城买了道具,改头换面才是。 她,不会是后院里、后宫里的任人观赏的雀,总有一日,她要成为天空任意翱翔的雁。 哪怕这里是清朝。 她也要拥有真正的自由。 这么一想,在自由这种大事达到之前,其他的无足轻重的小事,都可以放下。 四爷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立下了怎样的决心,看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他知道,她是一个聪明、坚强、独立的女子,她能够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也能够理解别人的难处。能够共情苦难,也能为了自己有长远的规划。 这样的女子,让他既敬佩又愧疚。 敬佩于她只在一方天地,却也有帮助别人的勇气与善意。也不曾磨灭自己的傲气。 也愧疚于,困她在一方天地的人,是自己。 可她既然做了自己的人,就只能如此,自己可以爱惜她、怜惜她,其他的,自己只怕也承诺不了。 四爷没再接着这个话题。 只是以后,想这种事情,他会尽量选择其他方式。 承诺这种事情,放在嘴上说是最没意思的。放在行动上就是了。 吃饱喝足,二人起身准备回别苑,远远看着几个谈笑风生的男子往酒楼这边来了。 只看穿着,跟四爷一样,非富即贵。 耿新月能感受到,有一瞬间,四爷是想要避开的。只是……距离太近,来不及了。 能让四爷这样的,耿新月隐隐有了猜测。 “老四,你也来吃饭了?”一略微年长者首先开口,身后几人不约而同地往四爷身后的耿新月身上看。 “大哥也来尝尝当地特色。我们来得早,已经吃完了。正准备回府。”四爷严肃回答。 耿新月被几道打量的目光盯着,实在是别扭,尴尬福身,又往四爷身后缩了缩。 几人面面相觑,反而笑道:“四哥有美人相陪,全然不似我等孤家寡人喽。” 说话的,年龄看着不大,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其实也不怪他们逗趣,这么些年,这是第一次看着四爷带着女眷出来逛。 “老十,不得胡言。你且回吧,我们也去尝尝。”直郡王摆手。 “告辞。”四爷拱手,回头示意耿新月先上车。 车上的耿新月听见车下的几人又调侃几句,四爷才上了车,脸隐约有些红润。 四爷……还害羞么? 第一卷 第65章 暗卫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你也不似胆小的,刚刚往后一个劲地躲?”四爷看向耿新月,笑道。 “我这不是第一次见着直郡王么,又有其他几位爷在场,哪就是我抛头露面的时候?”耿新月白眼,四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自家的格格在他兄弟们面前露脸,款款而谈不成? “你知道是直郡王和五弟、十弟?”四爷挑眉。 “爷,能叫您老四的,又这个年岁的,大概只有您大哥了。至于您五弟、十弟,我不认识。”耿新月继续偷偷白眼,自己是算命的?一眼就看出来谁是谁啊? 不过,她猜,刚刚那个玩世不恭的,只怕是十阿哥。 “刚才说你是美人的,是老十。旁边一直陪着老十笑的,是老五。”四爷介绍。 果然……不出所料。 耿新月没再接着这个话题,她才不会蠢到当着四爷的面,聊他的兄弟们。 这几个,以后实在不怎么样,避嫌吧赶紧。 二人回来的时候,四爷说有公务要处理就回了自己院子。 耿新月也赶紧抽出空来问问山杏,乔依依那边的情况。 “格格,乔姑娘确实是病了,昨日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开始腹泻起来。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就在榻上躺着。”山杏叹气,那边的日子确实艰难,“她是不知道翠玉去禀告主子爷的,瞅着格格叫奴才们去帮忙,又叫来了郎中,直说等病好了要上门致谢。奴才们也只能替格格安抚她,让她好生养着。这会儿子,白芷在竹笙院伺候着呢。” 耿新月了然,难怪病得这么急,昨儿还好好的。 腹泻在现代,有抗生素,有点滴,不算大病。 可在古代,一旦脱水,也是能要了命去。 至于翠玉的自作主张,明眼人都知道。 偏偏四爷没把她放在眼里,她自己不知道。 “山杏,你去膳房,让人准备些淡盐水,里面在放些糖,多要些,给乔氏送去。告诉她,我幼时也得过这病,外祖父就是这么给我治好的。药正常喝。这个水,小口小口慢慢喝。尽量多喝些。” 耿新月这次说的是实话,记忆里,原身确实有过这么一遭,外祖父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而且以她对现代医学的理解,她觉着,这么做没什么问题。 “是,奴才这就去。”山杏不敢耽搁,放下手里的活就往膳房去。 四爷回了自己的院子,跟耿新月说有紧急公务需处理。 但实际上,他是来解除自己心中藏着的疑惑。 他想知道,耿新月究竟和那个姑娘说了些什么。 那个唱曲的姑娘,眼神中的淡漠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的繁华与落寞,仿佛一切在她的眼中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然而,在耿新月的几句低语之后,她的眼中却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憧憬,对生活的渴望,对耿新月的感激。 四爷不禁陷入沉思,这样的转变,究竟是因为什么?她说了什么能达到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正是在酒楼三层他们房间隔壁饮酒的商户。白日里此人还与朋友吃酒交谈甚欢,现而今正身姿挺括,半跪在地。 此人名许武,是他的影卫之一。 他们此行一直默默地守护在四爷的身边,乔庄改扮,保护他的安全,若无召见,断断不会现身。 此时,许武正在向四爷汇报当时的情况,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都被重复得一清二楚。 四爷试图从这些信息中,找出那个姑娘眼中重燃希望的答案。 而那个答案,一定隐藏在耿新月与她的对话之中。 四爷显然是震惊的,挥手让暗卫退下,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微风拂过树梢的轻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缓缓往花间院走去。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耿新月真的是凭借那姑娘评弹一首唱曲,就看出了她的心中所困与现实境遇么? 更令他震惊的,是关于千月商行。 千月商行近一段时间在京城算是异军突起。 原本只是一间酒楼。 雨后春笋般,涉及了胭脂水粉、布匹、玉器古玩、镖局、递铺、甚至银号。 当初他知道耿氏外祖顾家小舅爷是做生意的,也着人调查一番,多少也能查出顾鸣谦的账目与千月商行有联系。 四爷当时没太在意。 一来,当时的千月商行还不具备现在的实力。 二来,他接触过两次顾鸣谦,信任其为人作派。有几张皇商的索引,已经交给了他。用人不疑,他此后就没再多问。 四爷到花间院的时候,耿新月正在跟丫鬟们讲着什么,这不是四爷第一次看见她教丫鬟们什么,只是每次他过来了,耿新月就停下来。 果然,耿新月见着四爷来了,摆手让丫鬟们退下,自己陪着四爷进屋。 “你经常教丫鬟们识字?”四爷没直接问起,刚刚影卫说的。 “她们都识字的,只是有时候会读一些书,若是有不明白的,我又恰好知道,就能告诉她们几句。”耿新月淡淡的道。 还没等四爷说几句其他,苏培盛小跑着进了花间院。 耿新月只知道四爷让苏培盛出去办事,至于具体什么事,她自然不知道。 只看能让苏培盛匆匆忙忙,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挺急的。 “爷,我想着去竹笙院那边看看。”耿新月找了个由头。 “嗯,你去吧。爷回去忙。”四爷起身,跟耿新月一起出了门。 耿新月到竹笙院的时候,白芷正坐在门口的板凳上绣花。 看样子问题不大。 “格格,您怎的来了。”白芷见着耿新月,忙起身。 “我来看看这边什么情况。”耿新月心想,原本是依着规矩,她不打算来的。 这不是为了回避找了个借口?四爷没说什么,就干脆过来了。 “乔姑娘刚刚喝了格格让送来的水,这会儿歇下睡着了。”白芷回身,望向屏风后躺着的人影。 “那就好,若是再反复,还是要去报主子爷。”耿新月叮嘱。 第一卷 第66章 歹人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翠玉被打后就没再过来伺候。乔依依身边都是她派来的人。 若是有什么事,只怕她真是百口莫辩。 照顾乔依依的事,四爷是知道的。 至于他会不会信自己,耿新月不敢赌。 都说天公不作美,耿新月也算是感受到了。 四爷被苏培盛叫走之后,耿新月很长一阵子都没再见着他。 乔依依身体底子确实比耿新月要好,没三两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来花间院致谢。 四爷不来了,耿新月最开始也没有多闷。 因为乔依依时不时来找她坐坐,俩人聊聊天,绣花,甚至还去放了几次风筝。 后来一起吃烧烤,吃火锅,简直不亦乐乎。 耿新月觉着,乔依依病了一场,好了之后,反而放开了自己,直到享受生命美好了。 至少,没有以前瑟瑟缩缩的。 至于翠玉,耿新月没再见着她。乔依依也不再提起,两人就都没放在心上。 就在耿新月玩腻了,闷得要再次下水摸鱼的时候,苏培盛来传话,说是等天气好,差人去前院说一声,有影卫在,她自己上街逛逛也成。 耿新月一瞬间,感觉自己高兴得要上天上飞。 没有四爷的逛街,那才算得上是纯放风啊。 也正是从这一天起,扬州的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耿新月每日盼着晴天,盼着雨停。 直到圣驾准备继续出发,雨也没停过。 圣驾明日要继续南行,下一站,便是那以园林之美、丝绸之丽闻名的苏州。 雨,如细丝般轻柔,伴随着夜幕的降临,为这江南水乡增添了几许朦胧的诗意。 耿新月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是一首催眠曲,让她早早陷入了梦乡。 明日只怕是天不亮就要起来的。 夜色渐深,耿新月睡得正香甜。 忽然,她感到一阵异样的气息,似乎有人轻手轻脚地上了她的榻,躺在她的身边。 耿新月心中惊恐到了极点,冷汗顺着脊背瞬间下淌。 她能够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男性气息,让她不禁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她明白,若是此刻在这里被歹人夺去清白,她真的就无法存活于世了。 四爷……最多只会让她选个死法。 “来人,唔。”耿新月喊出一声,转而被来人捂住嘴,只能发出唔唔声。 来人翻身压了下来,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耿新月拼命挣扎,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她的双手用力推着那人,双腿也不停地乱踢。 然而,那人似乎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耿新月感受到那人的鼻息,甚至……吻上来的唇瓣。 耿新月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纵然力量悬殊,自己也必须拼死抵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咬向来人的唇瓣,接着猛地一推。 终于,那人被她推开了一些距离,她趁机滚下床榻,跌落在地。 “耿氏!你疯了?”四爷不知是酒醉还是被她咬得严重,声音含糊。 四爷这一嗓子,让耿新月瞬间清醒。 她瞪大了眼睛,趁着月色看着那个闯入她房间的陌生男子,这个深更半夜闯入她屋里的歹人,竟然是四爷? 刚刚是耿新月睡得太沉,猛然惊醒间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现在转念一想,这别苑护卫重重,里里外外都是四爷府上的近卫甚至还有影卫,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摸进来。 能轻而易举进入自己院子,进入屋里上榻的,也只有四爷了。 耿新月的心中瞬间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刚刚她还以为自己要被奸人玷污,以为自己失去了活路,那些足矣让她灵魂震颤的恐惧,都在她知道歹人是四爷的一刻,转化为愤怒。 委屈的泪水疯狂决堤,愤怒之下,耿新月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她猛地从地上起身,坐回踏上,用脚狠狠地踢向四爷的小腿,一边哭得失声,一边踢地用力。 四爷显然没想到耿新月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吃痛地往里缩了缩腿。 四爷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他喝了不少酒,进来只是想看看耿新月,明儿起得早,抓紧休息而已。 怕吵到她睡觉所以一直小心翼翼。 后来见她睡得迷糊,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干点儿正事。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让耿新月如此害怕。 他并非故意要吓她,但现在看来,他的行为确实让她受到了惊吓。 四爷只得伸手去拽耿新月,想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好好安慰一番。 然而,耿新月却像是被激怒的小兽一般,奋力挣扎,不愿被四爷碰到。 “爷只是不想吵醒你,不成想把你吓成这样。这是四贝勒驻扎的别苑,怎么可能有歹人进来的?”四爷声音依旧含糊,安抚。 耿新月哭得很了,刚刚又情绪波动剧烈,这会儿几乎说不出话,只瑟瑟发抖。 四爷见她没再动作,轻轻拉她到自己身边躺下,把她圈在怀里,“不怕,你信爷,绝对不会让你发生这种事。” 四爷自然不会再想着做那种事,见耿新月稍稍平静了些,拉起散落在旁的薄被,给她搭在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摩挲着后背。 耿新月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觉着大哭一场好像极其费体力,眼睛也累得厉害,很快就入睡了。 只是夜里做了很久的噩梦。 第二天果然天不亮,苏培盛就叫四爷起来了。 四爷是要先起来去行宫,跟圣驾一起上御船的,所以起来的要比耿新月更早些。 四爷困倦的很,昨晚的酒醉加上耿新月半夜睡得并不踏实,他有一种才闭上眼睡觉,马上就要起床的感觉。 四爷迷迷糊糊往后面的净室去,苏培盛跟在后面伺候着,要动作麻利些的。 只进去了片刻,苏培盛冷汗直流,身子躬得极低,随时随地准备跪下了。 四爷咬牙,看着铜镜里,自己红肿甚至有些青紫的嘴,哭笑不得。 “苏培盛。”四爷咬牙,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奴才在。”苏培盛瞬间就跪下了。 第一卷 第67章 咬人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你去行宫,跟梁公公说一声,就说爷昨日喝了酒吹风,有些风寒,不敢去御前伺候,请梁公公帮着告几日假。” 四爷叹气,他若是这样出现在皇阿玛和众兄弟面前,只怕会被笑到没脸做人了。 这都是次要的。 若是让人知道,这伤是耿氏咬的,她……会死。 苏培盛忙道:“嗻。奴才这就去。主子爷放心。只是……是否需要找个郎中?” 苏培盛故意说的是郎中而不是太医,四爷这个样子,真是找太医,跟去御前有什么区别? 看主子爷这处置,想来是想保住耿格格的命的,那就只能保密。 四爷摆手,“拿些跌打损伤药出来吧。” 他丢不起这个人。 云舒赶紧拿药水过去上药。 四爷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被女人咬成这样。 但凡看见,都能看出来是人咬出来的那种。 边缘轮廓清晰得很! 不由得坐在原地生闷气。 苏培盛赶着去赶着回,喘得跟什么似的,感觉嗓子眼血气翻涌了都。 “爷……奴才跟万岁爷告假,万岁爷本想着给爷请个太医。后来奴才自作主张,说爷已经看过郎中,吃了药。万岁爷让奴才好生伺候,让您踏实养着。” 四爷点头,“山桃,去叫你们主子起来。” 山桃吓得腿软,闻言赶紧应声,赶紧叫自己主子去了。 耿新月被山桃叫醒,想着昨夜的事,原本还占理,气呼呼起床。 看见四爷还在屋里没走,而云卷正拿着药水好像是给四爷涂。 耿新月回想,自己……好像狠狠的……咬了歹人一口? 耿新月,回想起那个冲动的瞬间,确定自己真的咬了四爷一口,那个触感依旧真实的存在于她的脑海,仿佛还在唇齿间上徘徊。 这个时候,四爷原本应该早早地在御前伴驾,但是,他现在却坐在这里,原因不言而喻。 耿新月心虚地走近,她的步伐轻得如同在刀刃上行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仿佛心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她走到四爷面前,只一眼,她的世界仿佛陷入了黑暗。 她看见四爷的嘴唇……红肿淤青,轮廓清晰到……就差写上罪魁祸首就是她了。 四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是责备?是埋怨?还是深深的无奈? 耿新月无法确定,但她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尴尬在房中蔓延。 不止是她和四爷,连旁边给四爷擦药的云舒,手都开始不自觉的抖。 耿新月不确定云舒是被吓的,还是憋笑太辛苦,叹了口气,从云舒手里接过药水,“我来给爷上药吧。” 她的心跳更加剧烈,她不敢直视四爷的眼睛,只能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一刻,面对四爷的沉默和深邃的眼神,耿新月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她不应该咬四爷,在这个朝代,自己无论什么原因,敢伤害四爷的身体,都只能是死罪了。 但是,那一刻的冲动和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 耿新月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四爷的目光,见他抬起头,让她继续擦药,并没责备,稳了稳心态,轻轻地给四爷擦药。 四爷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月儿,你也太厉害了些。” 耿新月实在没想到四爷会这么说,良久点点头,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错了。” 四爷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他伸出手,轻轻将耿新月圈进怀里,抚摸着耿新月的头发,说道:“月儿,爷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怨你。但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若是被人发现,只怕爷保不住你。” 耿新月听着四爷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四爷并没有因为她的过错而迁怒她、放弃她。 相反,他在帮着自己隐瞒,甚至尽量温和地给自己分析利弊。 耿新月抬起头,看着四爷的眼眸说道:“谢谢四爷的教诲,我会牢记在心的。” 于四爷而言,是一场误会,是一时心血来潮。 于耿新月自己而言,是险些丢了的性命。 “你去吧,梳洗一番,爷这几日跟你在小船。”四爷淡淡道,这伤,没有几日是好不了了。 “是,我去去就回。”耿新月这边时间也紧迫,忙不迭小跑着往净室去。 夜里他就觉得嘴上火烧火燎地疼,只是耿氏死死的抓着自己衣袖,又夜深了,累得很,才没起来看。 早知道,应该早些起来的,上了药应该会好些。 四爷想着,苦笑,若是真有早知道,那他指定不敢三更半夜逗她才对。 耿新月在净室梳洗更衣,心里还想着,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四爷要怎么上船才不至于被人发现? 等她出来的时候,直感慨四爷的行动迅速。 四爷不知在何时已命人准备了一席玄色薄款斗篷,斗篷的质地轻盈而柔软,却是长款,四爷穿上,仿佛能将全身包裹其中。 四爷迅速地将斗篷的领子竖起,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嘴巴上的伤口。 此时的天色早已转暖,阳光洒在大地上,万物复苏。 常人早已脱下厚重的衣裳,换上了轻薄的春装。 然而四爷却在这温暖的时节里,穿上了一席长款斗篷,这真的让人有一种他感染风寒的错觉。 但这错觉却是如此真实,仿佛一股寒意从四爷身上散发出来,四爷迅速地进入状态,甚至代入了一种虚弱感。 伸手示意耿新月扶着他。 耿新月怔愣一瞬,她是真想不到,四爷演技如此炉火纯青啊。 “你的小命,就看你演得像不像了。怎么,你小时候,没装病逃过学堂?”四爷压低嗓音,威胁道。 耿新月眉梢轻挑,原来无论哪个朝代的学生都是要装病逃学的。 这项技能古今通用啊。 “爷,我自幼身体就不好,实在不用装病就能逃了学堂的。”耿新月如实道,不过她上辈子这事可没少干。 耿新月这时候可没时间纠结自己咬上四爷的事,迅速进入状态,搀扶起四爷,“爷,外面风大,可要穿戴严实了,别被风扑了身子。” 第一卷 第68章 做小伏底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故意跟耿新月到达码头晚了些,御船早已出发。 四爷在耿新月的搀扶下,虚弱地上了自己的船。 乔依依跟在后面,好奇心的驱使下,下意识往四爷那边瞄了几眼,随后就收回了目光,只低头走路。 倒是跟在乔依依旁边的翠玉,扯了扯乔依依的衣袖。 见后者不为所动,扫兴地拉这个脸。 其间倒是有些随行官员见着四爷这个样子,上前问候。 都被苏培盛以四爷身子不适,怕被码头的冷风吹了,推拒了。 直到上了船,再次到了四爷的“豪华观景船舱”,四爷才脱了斗篷,热出一身汗。 眼下的危机已经过去,剩在眼前的,是长久的尴尬。 四爷嘴依旧是肿胀的,若不是脸色冷得好像要杀人,真是跟小黄鸭没什么两样。 耿新月局促片刻,无奈道:“爷,我是真不知道是您。” 四爷撅着嘴,不说话。 耿新月觉得,就这件事而言,四爷是信自己的。 目前这个样子,八成是觉得丢了人,脸上下不来台罢了。 于是,耿新月做小伏底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耿新月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 她知道自己做了亏心的事,因此她决定要做出补偿,无论多么艰难。 从下定决心的这一刻起,耿新月就开始忙碌着。 她手中的动作不停,一边炖着滋补的汤品,一边小心翼翼地倒着热茶,生怕有半点儿差错。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肿着嘴怨气深重的四爷。 四爷的书桌前,耿新月研磨着墨块,她的手指灵活而有力,墨汁在砚台上泛起层层涟漪。 当四爷需要更换衣物时,耿新月更是如同贴身侍从一般,迅速而准确地为他更衣。她的动作轻柔而敏捷,生怕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耿新月累得趴在了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她感到自己的肌肉在酸痛,骨骼在疲惫。 她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呼吸都变得疲惫起来。 自从穿过来,这个身子就没干过这么大的劳动量。 一点儿不夸张的说,再伺候四爷下去,自己小命就累归西了。 终于,四爷算是出了气。 在耿新月挣扎着起来要伺候四爷沐浴的时候,四爷摆手拒绝了。 自己往净室里面去。 耿新月紧绷了一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么一放,也没能起来洗一洗自己,就这么睡着了。 四爷第二日清早起来的时候,嘴就已经消肿了。 昨儿一日没怎么说话,一来是一肚子气,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 再者,就是嘴疼。不说话吃饭还好,不然一动就疼。 耿新月听见四爷起身,迷迷糊糊拉着四爷看了看他的嘴。 确实好多了。 阿弥陀佛。 “醒了就起来,去梳洗一下。”四爷一脸嫌弃道。 耿新月回想,自己昨儿好像是没洗漱就睡了?这就被嫌弃了? 正想着嘴硬,扯过衣领闻了闻,好吧,一股子柴火味道。 隐隐还有给四爷熬的鸡汤味。 耿新月梗着脖子,一言不发,识时务地往后面去洗漱了。 这也就是四爷啊,能忍得很。若是换成自己,是绝对不会抱着柴火味的四爷睡半宿的。 这么想想,四爷人还怪好的咧。 这时候的天气,比上次乘船时温暖得多。 阳光洒落在江南的大地上,仿佛是天地间最绚烂的织锦。 微风轻拂,带着桃花的芬芳和柳叶的清新,穿过翠绿的稻田和波光粼粼的湖面,轻轻抚过人们的脸颊,让人心生欢喜。 整个江南都沉浸在春三月的风景里。 桃花盛开,如同少女的脸颊般娇艳欲滴,与翠绿的柳树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湖面波光粼粼,仿佛有无数颗钻石在跳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远处的山峰也变得更加青翠,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与一月前的江景相比,此刻的江南已经焕然一新。 刚刚出发时的江面上还结着薄薄的冰,风也刺骨地冷。 而现在,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仿佛整个世界都重新焕发出了活力。 耿新月了却了一桩大心事,站在船头赏景,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翠绿和缤纷,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和美丽。 已经是落日时分,晚霞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水面无边无际,像是与天边融为一体。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耿新月觉得,眼前的景色,绝对当得起这句诗词。 四爷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甲板上,无声无息地接近了耿新月,与她并肩站立。 耿新月静静地站在那里,清风拂过她薄纱绸缎的春装,身材若隐若现。 她的眼睛注视着远方,却也仿佛有着无尽的感想。 四爷的目光深深地被吸引,静静地站在她身边,欣赏着这美景与美人融为一体的画面。 “爷,你在看什么呢?”耿新月其实是知道四爷的到来的,只是眼前美景不想辜负,所以没什么动作。 等她回过神,见着四爷不知是看着她呢,还是看着景呢,若有所思,怅然若失的样子。 “美人江景图。”四爷挑眉,讪讪地笑。 耿新月也笑,只是她笑的定与四爷不同。 她在想,四爷这个不正经的,嘴都这样了,还有空调侃她呢?心大的嘞。 四爷是猜不出耿新月所想,但是看她这表情,定是没想好事。 “回吧。约莫后日,咱们就到了。在苏州具体待上多久,不好说。至少也要半个月。若是要出去,上前院叫上人就是。”四爷拉着耿新月往屋里走,时间不早了,风也还是大的。 “爷,每次说许我出门,都下雨。”耿新月撇嘴,还不如不许呢,巴巴盼着,每次都不成。 倒也不是她不想撑着伞出去逛,主要是现在的集市,多半是沿着河道或者街道摆摊。只有少数是铺子。 下了雨,多数是没得好玩了。 四爷无奈地笑,“天要下雨,爷真管不了。这一代的气候,是这样的。” 第一卷 第69章 赏赐宫女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也知道,这事纯粹是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旁人。 只是难免地有些失落。 想想上辈子自由自在逛商场,出去旅游的日子,只觉得恍如一场梦似的。 “到了当地,爷怕是要忙一阵子。等空下来,看看能不能想想法子带你去逛逛。”四爷叹气,苏州他也没去过,不知道当地商铺发展得如何。 想来对照着扬州应该是不差的,四爷想着年年税收,苏州还是更多些。 耿新月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听见四爷这么说了,立马殷勤地跟着四爷蹦跶回屋。 四爷上的伤药是府上带来的上品,且不说只是一点没破皮的红肿淤青,就是刀伤,也是能派上用场的。 万幸的,在船靠岸之前,四爷已经好利索了。 四爷的船一靠岸,十三爷就拽着与四爷有五分相像,与四爷的臭脸有七分相像的半大小伙子跑过来了。 耿新月猜想只怕此人就是鼎鼎有名的铁帽子王,四爷的同父同母弟弟,十四阿哥了。 盈盈福身,随即告退,跟着小周子往事先就打点好的别院去。 四爷瞅着眼前一脸关心,问东问西,婆婆妈妈的十三弟,和年少叛逆,一脸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十四弟,实在是尴尬得很。 他们年龄悬殊大,而眼下又是众目睽睽,几个大老爷们之间嘘寒问暖的,肉麻的汗毛竖起,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摆摆手,赶着去给皇阿玛请安。 这几日四爷请了病假,康熙爷还差人来他的船上问过一回,送了些药材,可以说是皇阿玛的作为父亲对儿子的关照,也可以说,是皇上,给予臣子极大的荣宠。 如今“痊愈”,是要去谢恩的。 四爷的船在御船后面,上岸耽搁了一些时间。 康熙爷一行人这时候已经往行宫去了。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是因为想着看望四爷如何,才在此等候。 “四哥,原本我俩就想着能早些来看望,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只是要在御前陪伴皇阿玛,不好过来。” 十三阿哥看见这哥俩气氛不对,抓紧缓和气氛。 其实,自己说的也是实话。 他因为跟十四弟年岁相仿,基本上是前后脚就进了阿哥所。 虽然十四弟和八哥、九哥、十哥玩得更亲近一些,但是跟自己相处的时间也是很多的。 如今他们两个住在阿哥所,有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俩人还是商量的。 就好比这次,其实,十四弟还是关心四哥的。 虽然是自己提出要等一等四哥,拉着十四弟过来,实际上,十四弟是心甘情愿过来的。 就自己观察总结下来,十四弟和四哥确实有很多不同之处。 就好比,十四弟没有四哥的沉稳谦和,多了些桀骜和张扬。 也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就好比,俩人都不擅长表达自己,常常是黑脸不说话。 其实,在他看来,这俩兄弟虽然有些时候立场不同,也各自有自己的抱负。 但是心里还是有对方的。 四爷也知道十三弟的好意,转头应道:“只是小伤寒,不方便出现在御前而已,身子无大碍。倒是你们,这几日一直在御前伺候,应该好生歇息。” 四爷知道十三阿哥说的是实话,他们在御前陪伴,是不能去探望病人的。 就像四爷不能去御前一样,若是过了病气给皇阿玛,那是罪过。 十四阿哥并没有像十三阿哥一样,挨着四爷并肩走。 他是挨着十三哥的,这会儿子听了四哥和十三哥“相谈甚欢”,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想这样长的句子,自他有记忆以来,四哥跟额娘和他就没说过。 行宫修建的距离码头不算远,三人骑马不一会儿就到了。 四爷见着康熙爷的时候,康熙爷正跟着直郡王谈笑甚欢,丝毫不见之前的震怒与猜忌。 “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安。”四爷利索打千,笑着上前。 “老四来了,身子好了?坐。”康熙爷眉眼带笑,笑着向四爷招手。 他今日穿着的是靛青色常服,手上拿着放大镜,正欣赏手中的青花鼻烟壶。 只看这一幕,谁能想象,眼前慈爱的长者,会是天子? “劳皇阿玛挂念,是儿子的不是。”四爷愧疚道。 “朕是皇帝,也是你们的阿玛。你们有什么不好的,自然要操心。不过,老四这孩子,是个让朕省心的。”康熙爷笑着指了指椅子。 四爷谢恩入座。 “你们也都不小了,各自都有事情要忙。这次出来,让你们日日陪着朕,也是劳累。”康熙爷似乎是对手中鼻烟壶十分满意,转过头,递给下首的直郡王赏玩。 直郡王顺势接了过来,并未起身。 四爷心中疑惑,难道,大哥跟皇阿玛私下里竟是这般自在么? 当然,疑惑只是疑惑,他不会表露什么。 “皇阿玛这么说,可是要让儿子们羞愧死了。无论我们有什么事,陪伴皇阿玛,都是头等大事。老四等回京,跟大哥去跑马练武,身子就强健了。” 直郡王说的自然,全然没有溜须拍马的谄媚,仿佛再说人活着都要喝水这种常理一般,拿着康熙爷刚刚给他的放大镜欣赏起来。 “哈哈哈,到底是做大哥的,回去带着几个弟弟好好练练,除了老十四,这几个里,骑射可都不及你。朕想了想,还是要为了你们身体考量。出来气候差异,水土不服,你们身边带来的伺候的人也少,多少也是要有不方便的时候。朕给你们赏赐几个随行的宫女,伺候着吧。” 康熙爷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计划,就这么在众人面前慈爱地提了出来,眼神却不容置疑。 是了,天子的赏赐,谁敢质疑呢? “儿臣谢皇阿玛关怀。”众人起身谢恩。 不过是一个女人,皇阿玛亲自赏赐,就领回去好吃好喝对待着就是。 四爷这么想着,于是……耿新月刚刚到了苏州官员给准备的别苑,就听小周子禀报,说,苏培盛送过来一位女子。 第一卷 第70章 新人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苏公公带来了一位圣上赏赐的宫女?来我院子做什么?” 别苑距离码头不算近,就算是坐了马车,进来之后又走了不少路。 耿新月正被半夏、白芷捶腿呢,听见小周子进来禀报,整个人都窜起来了。 “回格格的话,刚刚苏公公带来这女子过来的时候,可能是急得很,只说让格格给安排个地方休息,至于主子爷那边,没有特殊吩咐。就急忙忙走了,奴才实在是没来得及问,格格赎罪。” 小周子说着就要跪下。 幸好,耿新月已经站起来了,一下子托起他的胳膊,没让他真跪下去。 她可是承受不起。 四爷把小周子借给她,是临时帮忙跑腿。到底人家是前院的人,还是苏培盛的亲徒弟。 今儿要是真给她跪了,只怕以后,她在前院也别想混了。 “公公断不可这样,我原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位姑娘身份在这儿,主子爷又没有吩咐,我实在是为难。”耿新月叹气道。 耿新月微微侧头,透过半开的窗子,她的目光如涓涓细流,静静洒落在院子里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在院中等候,大概是时间有些久了,在院子里小范围的踱步,身姿窈窕,如同初春的柳枝,婀娜多姿。她的衣裳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云霞缭绕。 她的脸庞清秀,宛如精致的瓷器,白皙细腻,眉目间流转着灵动的光彩。整张脸上,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宛若刚刚修炼成精的小狐狸,清澈而魅惑。 耿新月看着她,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能跟着御驾出来的人。 转念又在想,这样姿色的人,一直在御前伺候着的?又被赏赐给皇子了? 若没有意外,她们不是正经大选出来的,在皇子府上,怕是只能做个侍妾。 就算是御赐的,也顶多是比其他侍妾高贵些。 毕竟,格格们也都是圣旨赐下来的,断断不至于让她跃了过去。 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出路,哪怕是年满出宫呢,在宫里伺候过的,到底不会太差。 怎么就到了皇子府上了? 这一进来,就是一辈子的。 “格格,依着奴才的意思,要不,咱们先给她找个屋子,等主子爷回来再问?奴才估么着,怕是不知道这位的处置,所以师父没敢给带到单独院子的。” 小周子绝对的职场优秀员工,耿新月欣赏美女这么会儿功夫,小周子已经把解决办法给出来了。 耿新月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可以。先带她去东侧间歇着,给上些茶食。跟她说清楚,她去哪里要等主子爷回来才能做主的。” 耿新月觉得,是个正常人都能理解吧。 一个妾室,是没有权利去处置另外一个妾室的去留的不是么? 她没这个权利,也没这个义务。 虽然她穿到了清朝,已经任命了这个时代的男人就是三妻四妾,也任命了自己来了就要做四爷的妾室,他会有无数的女人和孩子,自己只能算是沧海一粟。 但是,她接受不了自己还要贤良淑德地帮四爷安置人家新来的“姐妹”。 什么姐妹?府里的那帮子倒是成天一口一个地叫着,先不说虚伪不虚伪,就说自己恶心不恶心吧。 成天当面是笑脸,转头一刀子的,还要演出姐妹情深给四爷看。 耿新月琢磨着,这些戏码,四爷指定也是知道的。 就算不是完全知道,至少也是八九成。 只不过他不在乎,不打算管罢了。 院里的女子叫萧诗筠,见着小周子出来解释,也知道这是规矩,对着主屋方向盈盈一拜,跟着小周子往侧间去了。 耿新月莫名觉得烦躁得很,又想着一会儿四爷回来,最好是别来自己这儿,否则她只怕还要给四爷“引荐”一下新人。 只想想那个场面,就尴尬得要命。 “走吧,去逛逛。”耿新月叹气。 半夏和白芷对视一眼,全然明白这是主子心里不舒服了。 刚进屋的时候,还说累得很,根本不想动呢,这会儿……二人赶紧给耿新月更衣,出去遛遛也好。 苏州给四爷准备的这所别苑,是由当地一位曾经显赫如今已经告老的官员精心提供的。 尽管与扬州那宽敞豪华的别院相比,它的面积显得稍微狭窄,但这并未削减它的魅力。 相反,这里的园林设计却更显得精致与大气,匠心独运,将大自然与人类智慧的完美结合。 随意游览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扇精美的窗棂,它们犹如画框,将外面的景色巧妙地镶嵌其中。 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清雅的氛围。 假山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园中,有的峻峭陡立,有的平缓绵延,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仿佛岁月留下的痕迹。与水池相呼应,假山倒影与水中,似画中画。 而周围的翠树则郁郁葱葱,又与假山相映成趣,往来鸟儿嬉戏,轻盈于树梢间穿梭,为画面构添了生动的一笔生趣。 耿新月漫步其中,感受着四周的美景。 她轻轻抚摸着窗棂上的花纹,聆听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深吸着空气中弥漫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 然而,尽管如此,她却依然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低落与寂寞。或许是因为她对此地还是陌生的,或许是因为刚刚那女子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小憩。 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只能默默地在这别苑中徘徊。 “格格,今日实在劳累,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白芷斟酌许久,开口劝道。 耿新月走得没了力气,看见水池旁边有个矮石,直接坐下了。 “格格,这个不成,石头湿冷。身子可受不住啊。”白芷赶紧伸手拉她,“往回走走吧,有个亭子呢。” 耿新月摇头,“就一会儿,不碍地。” 今日是半夏和白芷当班,她俩是不太了解耿新月的身体素质的,见着耿新月情绪不高,拉着脸,也不好再劝,只能在一边守着。 第一卷 第71章 跋扈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是真的累得很,好不容易坐下,阳光一晒,就开始发呆。 整个人的身心彻彻底底地放松下来。 等她回过神,看见半夏、白芷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也就准备起身往回去了。 自己甭管因为什么不开心,总也不至于折磨她们。 “走吧,回去。快要传膳了。”耿新月伸手,二人赶忙轻轻将人扶起。 “格格想吃些什么?”白芷轻声问。 “都行。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们若有,就去点。”耿新月淡淡的道。 白芷和半夏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格格今儿心情不好,一会儿去膳房要些她平日里爱吃的,再要些甜味的点心就好了。 四爷回来得实在不早,耿新月一顿晚膳吃得食不知味。 四爷来耿新月这儿的时候,耿新月已经睡了。 四爷也习惯了她从来是困了就睡,不等这他的,又想起上次吓着她的样子。 在外间思忖,是叫醒她再睡,还是先回自己院子算了。 苏培盛见着四爷思考,十分有眼力见,“爷,可是要见见萧姑娘?” “萧姑娘?”四爷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什么印象。 “回主子爷的话,萧姑娘是圣上赏赐的那位,名叫诗筠。现下在东侧间住着呢。”苏培盛赔笑。 当时四爷要赶着跟万岁爷去查账簿,时间上实在不富裕,他就把萧姑娘交给了自己徒弟,谁知道这缺心眼的给安置到这儿来了。 “她在东侧间做什么?”四爷眉头微锁,下意识间,他觉得,耿氏的性子,只怕会介意。 苏培盛麻溜地跪下了,“是奴才的不是,白日送萧姑娘回来,赶着跟主子爷外出,没交代清楚。不成想,萧姑娘竟到这儿了。主子爷恕罪。” 四爷了然,“去,找个院子,给萧氏带进去,再找个丫鬟,伺候着吧,吃穿用度,都别亏了。先记上,回府领罚。” “嗻。奴才这就去。”苏培盛见四爷摆手,嘱咐了云卷伺候着,转身往侧间去。 四爷坐在烛光摇曳的书房中,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沉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清楚得很,皇阿玛送来的这位姑娘,他必须谨慎对待。 他抬头望向窗外,月色如水,静静洒在院落里每一个角落。 他心中明白,这位姑娘的到来,或许是一场政治的风暴,或许是一场情感的考验。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持冷静,以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 他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这位姑娘若是安分,他会给予足够的尊重和面子,让她在自己府中能够安然度日。 但是,他也绝不会轻易宠爱和信任。 人心难测。 他知道,这背后,或许有着更为复杂的纠葛和阴谋。 随行的名单,是宫里高位嫔妃挑选的。这背后或许有着更为复杂的政治斗争和利益纠葛。 他能理解,在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和利益诉求,从未有过一日真正的风平浪静,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免被卷入其中。 他再次轻抿一口茶,将心中的思绪压下。 进到后面梳洗完毕,轻轻来到耿新月榻前。 “月儿,往里些。”四爷轻声唤,他是真不敢在“鲁莽”了。 他受得起,嘴唇子也受不起,脸面更受不起! “嗯?爷干嘛来了?”耿新月听见四爷的声音,下意识地往里挪了一下,随即问道。 四爷拉被子的手一顿,这是什么话,自己半夜三更来,能干嘛? “别闹,今儿累得很,快歇息吧。”四爷情绪也不高,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少事情都是按着自己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的。 “爷,那个,新人姑娘,在我东侧间住着呢。”耿新月挣扎着,扯住马上就要被四爷拽走的被子,小心翼翼提醒道。 她倒也不是会贤惠到劝四爷去找人家姑娘,只是……她觉得人家在侧间,四爷做什么,太尴尬了些。 “你……你可知道,妒忌是德行有亏。”四爷刚开始想到是她有可能闹脾气,不让自己躺下,但没想到,她这么说。 “嗯?谁妒忌了?”耿新月在黑暗中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反正四爷也看不到,普信男。 四爷无语,没嫉妒,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没去人家那里,直接来找她了,心意不明显么?她还不愿意?她这是贤良淑德到,想劝自己去人家那里了? “耿氏,你什么意思。”四爷沉声道。 “我?爷要是想在这儿睡,要不,先给新来的那位找个地方?她听着,我尴尬。”耿新月也没想到,自己今儿脾气怎么这么大,就这么实话实说了。 “你啊!这一路南巡,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四爷被她这跋扈样逗笑了,“又不是偷情,你怕什么?” 耿新月轻轻踢了下四爷的小腿,“爷,我这不叫跋扈,我这叫脸皮薄!” “谁啊?你啊?”四爷反正不信,趁着耿新月不注意,一下拉过被子,人也直接躺下了。 “爷,你真的……不别扭?”耿新月眨巴着眼,坐起来趁着夜色,盯着四爷一动不动。 四爷想了想,他是真的……不别扭。 耿氏是一进府就单独住着的,那是因为她的院子小些远些。 旁人都是两人一院子住着,条件就是这个样子,也就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出现。 自己从知晓男女之事起,这种所谓的尴尬和别扭就从没出现过。 是自己脸皮厚? 四爷只怀疑一瞬,就否定了自己有病的想法。 明明是这种事情,好像一直被视为天经地义的。 别说府上,就是宫里,主殿和东、西配殿里也都住着人的。 万岁爷歇在哪个屋里,什么时辰熄灯……一个宫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你啊,一日日竟想些有的没的。人已经让苏培盛带走安置了。快睡吧。”四爷今儿跑前跑后,确实累坏了。 以前在府上,还能每日练半个时辰的骑射。 现在南巡,事情多,很多事也不方便,也就搁置了。 现在看来,还是要锻炼起来,以后每天练练拳脚,不然容易疲累。 第一卷 第72章 肚子疼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踏实不少,搂着四爷,竟是觉得开心不少,俩人搂着睡着得格外快。 第二日,天光微微亮,四爷还在熟睡中,耿新月的痛苦挣扎呜咽声将他唤醒。 他猛地张开双眼,只见耿新月还在梦里,整个人蜷缩起来,眉头紧锁,冷汗直流,看上去十分痛苦。 四爷心中一紧,瞬间清醒,他轻轻伸出手,将耿新月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怀中的人,仍在下意识地挣扎,与疼痛做抗争。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月儿,怎么了?醒醒。” 耿新月醒来的瞬间,疼痛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她的腹部,两辈子好像都没这么疼过。 她不禁咬紧牙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肚子疼。” 那声音微弱而颤抖,四爷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此刻的痛苦。 四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喊道:“苏培盛。”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焦急。 守在外间坐着睡着的苏培盛,听见四爷急切地呼唤,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不敢有丝毫耽搁,连滚带爬地来到屏风前,恭声应道:“奴才在呢。” “耿氏肚子疼得厉害,去,拿着银子去叫太医。尽量别惊动人。”四爷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帮耿新月把被子盖好。 “嗻。”苏培盛转头就往外跑,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毕竟,女眷突然肚子疼,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是么? 四爷这边倒是没怀疑耿新月有孕,前不久她才刚刚换洗过。 “乖,太医马上就来,你忍着些。可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四爷给耿新月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后者疼得在榻上打滚,“不知啊。” 耿新月只觉得,自己眼前一会儿五彩斑斓,一会儿漆黑一片,大脑早就没有能思考的能力了。 四爷见她基本没有完整的回话、分析思考能力,转头对外面道:“伺候耿氏的人呢。” 半夏和白芷也在外间守着的,自然知道自己主子这是病了。 早就在门口跪着了,只是没有主子爷的传唤,不敢进去。 这会儿听见四爷低喝,忙跑进去跪着,“奴才在。” 四爷没时间跟她们这儿浪费,言简意赅,“耿氏从下船之后,有什么异常?事无巨细,说。” 俩人早就吓破了胆,赶忙把事情竹筒倒豆子。 索性,昨儿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赶紧分析出格格的病因才是要紧。 “去,伺候你们格格。”四爷摆手,现在不是追究下人伺候不周的时候。 太医是一位头发花白、皱纹深刻的老头,背着沉甸甸的药箱,被苏培盛急匆匆地一路抓来。 他的步履蹒跚,进屋的时候,气喘吁吁,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显然是年岁已高,跑得急促,体力不支。 那颤颤巍巍的身躯,跪地叩首,声音因为喘息而断断续续,“微臣……给……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四爷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必多礼。劳烦给我府上女眷诊治。今晨开始,腹痛的厉害。” 四爷指着隔着窗帘,伸出的盖着帕子的手道。 太医闻言,立即挺直了那佝偻的腰背,小心翼翼地走向榻边,认真请脉。 随即,跪地回禀,“回四爷的话,这是寒湿侵袭之证。驱寒之力不足,湿邪外侵,胃肠绞痛,脉搏滑涩无力,舌苔白腻,体感畏寒湿气,应祛湿驱寒,温补阳气,以消除病邪。” 四爷蹙眉,挥手,“劳太医开些方子,先缓解症状吧。” “是,微臣这就草拟药方,再添一副镇痛舒缓的汤药,服下睡上半日,便可缓解。”太医拄着膝盖起身,跟着苏培盛往外间去。 注意事项跟几个丫鬟嘱咐得仔细。 都是宫里面伺候的老人了,只一眼就知道,四爷对榻上的女子上心。 顺水人情,还是要做好。 等耿新月醒了的时候,只觉得肚子隐隐闷痛,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只是,乏力得很。 四爷不在,是山杏在榻前守着的。 山杏听见榻上有响动,赶紧过来看。 “格格,你醒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么?”山杏声音极轻,像是怕把耿新月吓着一般。 声音虽低,山桃马上赶着就过来了。同样一脸关切。 在后面,是拐着腿的半夏和白芷。 耿新月只一看,就猜到了,这八成是被罚了。 “这是怎么?四爷罚你们了?”耿新月还是问了出口,大致为了什么她能猜,具体为什么,她不知道。 “格格好生休养身子,且不要为奴才们操心。原是我俩伺候疏忽,害了格格受寒,才会腹痛。主子爷只是赏了五板子,小周子找人打的,不真的。”半夏忙道。 “是我任性,害了你们。”耿新月叹气,她是真不知道原主有这毛病,记忆里没有啊。 “格格,是奴才们跟着格格这么久,都不了解格格的体弱,奴才们有罪。”白芷生怕耿新月有什么想差了,或者自责难过,毕竟身子没好呢。 耿新月摇头,“别说你们不了解,我现在对自己的身子也不了解。主子爷到底已经罚了,你们快去歇着,咱们带来的伤药,山杏,去给她们涂上。好利落再来。以后,我长记性了。” 耿新月不是纠结的人,她自己知道,她连累了白芷和半夏。 只是没再提起。 一来,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改变,自己连累了人家,在其他地方补偿就是。 二来,她们两个是这个朝代的认知。在这个朝代,别说自己任性,她们没劝阻,导致自己生病了。就算是劝阻了,或者没来由的病了,她们也是要挨罚的。这个认知,她短时间内改变不了。 几人知道耿新月说一是一的脾性,应下了。 只留下山桃在身边陪着。 山桃瞅着耿新月惨白的小脸就心疼,主子打小身子就不好,以后,她要照顾得更周全些才是。 “四爷呢?”耿新月想起,自己好像是天不亮就疼起来了,四爷好像吓得不轻。 第一卷 第73章 自己的软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主子爷原本是在这儿陪着格格的,不久前,苏公公进来禀告,说是圣上传召呢。”山桃补充道,“主子爷看上去,好像有些生气。” 耿新月觉得累得很,脑子和身体都不大顶用了,只应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眼皮沉得像用胶水粘住了一般,脑子中冒出个想法,把她自己都逗笑了。 四爷怎么跟个小女生似的,动不动就不高兴,动不动就要生气的。 “格格乏了就先睡吧,太医给开了安神镇痛的药呢,说是格格这几日会嗜睡些。”山桃帮着给她把被角掖好,又拉上床帘,轻手轻脚地坐在脚踏上。 耿新月在房里调养了七日,才算获得了自由的权利。 这期间,乔依依和萧诗筠都来探望过,各自送了些小礼物,耿新月也不方便见,就让都回去了。 人家来探望是人家客气,她要是叫进来见了,那叫心大。 改天还礼就是。 再者,对于萧诗筠,从宫里出来的,背景复杂,起点还高。 耿新月只打算维持最起码的礼貌,其他绝不深交。 不知道的变故,尽可能地减少,才稳妥。 “这几日,四爷一直没回来?”耿新月在院子里溜达,无意问起。这几日都是苏培盛过来问问这边的情况,没见着四爷的影子。 “主子爷昨儿很晚才回来的,早前一直在行宫好像。”山桃回答,还有一句,她没说。 主子爷昨儿回来得晚,却……去了萧姑娘的院子。 “太医是不是说,我可以正常饮食了?”耿新月没再想着四爷的事,毕竟,她知道,四爷忙是常态。 相比于乔依依,四爷好歹还派人来问问呢,不错了。 这几日,天天汤汤水水,清清淡淡的,她肠胃是满意了,可嘴巴不满意啊。 “格格,说句奴才不该说的话。太医嘱咐的,是可以正常饮食。格格爱吃那种辛辣刺激的,怕是不成吧。”山桃赶紧堵住耿新月的下句话,生怕她吃坏了又要挨罚的。 “是,山桃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能吃就不吃吧。好歹让膳房送些抗饿的主食,这么吃下去,我都瘦了!”耿新月摸摸自己的脸颊,刚吃出些的肉,又病没了。 她总觉得,太瘦了,有些憔悴,反而不如稍稍圆润些好看。 “嗯嗯,奴才回头好好给格格点些能吃的,要好好补养的,格格都病憔悴了。”山杏一口答应,在点膳方面,她是信心满满,格格还是很满意自己安排的午膳的。 有了惦记,时间就过得飞快。 等午膳上桌的时候,耿新月觉着自己空前的饿,就像好多天没给过她饭吃一样。 莼菜鲈鱼羹、清炒虾球、糖醋里脊、肉沫豆腐,冬瓜虾米。 都是好克化的,滋味儿上比之前强不少。 主食稍微好些,米糕和鸡汤细面两样,总算能吃饱了。 “格格,咱们……好久没这么吃了。先吃个八成饱?”山杏把菜都摆上,看见耿新月眼睛都直了,劝道。 耿新月被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好,放心吧。再反复我自己也遭罪,可是不敢了。” 心中了然,打工人不容易啊。 四爷是下午来的,最近公务忙得很,这边的税收,一笔糊涂账。 康熙爷让他和三哥、五弟一起查。 不查不知道,越查事越多。 偏偏三哥是个一心玩乐的,今儿想去看看景色,明儿想去看看美人。 推来推去,这些活只能交给他和五弟。 一忙,就到了昨天半夜。 今儿一早上,又去了。 耿新月瞅见四爷的时候,觉着,四爷比自己瘦得好像还多些? “爷怎么了?瘦这么多?”耿新月心底进一步证实了四爷跟自己皇阿玛身边吃不饱饭的可能性。 “你还说爷?你瘦成什么了?”四爷挑眉,最近是劳累了些,她不说,倒也没发觉自己瘦了。 “太医说我伤了肠胃好像,然后膳房这几日送来的都是清淡好消化的,多少就瘦些。现在能恢复饮食了,慢慢就好了。”耿新月赶紧解释,生怕四爷再把膳房责备一顿,人都给得罪透了。 “那也要循序渐进,你爱吃的那些辣的,酒之类的,都先不能吃。”四爷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叮嘱。 “爷,我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耿新月低喃。 “你不是小孩子,乍暖还寒,坐石头上把自己弄病了?”四爷白眼。 耿新月觉得,自己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错了的事,立马谦逊认怂。 十分亏心的拿起茶壶,笑嘻嘻地给四爷把水添上。 “你啊,自己这身子什么样子,自己要上心。若是总这样,只怕是不好遇喜。”四爷见她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虎着脸吓唬道。 耿新月眨巴着眼,盯着四爷一瞬,“爷,你……一个男子,总这样催生,不好吧。” 四爷在外面奔波半日,渴得很,端起茶杯的手顿住了,“没规矩。” 耿新月笑嘻嘻地端着茶壶,一副殷勤的样子,全然不怕四爷的恐吓。 “你乖些听话,等好利索了,就能出去玩了。”四爷改了套路。 耿新月咬牙,心道,四爷果然狡猾,知道自己软肋。 “爷,我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耿新月眨巴着眼睛,一脸真诚。 “再三日,太医来复诊,无事,才算康复了。”四爷挑眉,一副尽在掌握、胸有成竹之态。 如此,耿氏绝对就乖了。 四爷瞅着耿氏的性子,只巴望着以后跟她的孩子,最好是随自己。 若是随了耿氏……儿子也就罢了,横竖自己教导着,性子能拿捏些。 若是女儿……婆家怕是不好找的。 四爷若是知道,耿新月非但以后有儿有女,且性子方面都能随妈,只怕会愁死。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爷,晚上可要在这儿用膳?”耿新月一脸坏笑。 四爷跟自己这儿吃,膳房总要送些更有滋味的餐食吧? 如今的,还是减了油盐的清单版本呢? “爷不在你这儿吃,爷怕你蹭饭吃。”四爷挑眉。 第一卷 第74章 吵嚷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是套路不过四爷的。 三日后,太医来诊脉。 耿新月依旧是隔着床帘躺在床上,默不作声,支棱着耳朵听太医回禀。 “回主子爷。湿寒之气已经祛除七八成,可以停药了。至于身体方面,还是要慢慢调理,此为长久之计,非短期能成。”太医如实禀报。 四爷端坐着,淡淡道:“劳太医,把调理的方法写清楚。苏培盛,好生送太医。” “嗻。”苏培盛应声,笑着引着太医去外间。 太医写得仔细,好一会儿才放下笔。 苏培盛亲自送太医回的行宫,临分开,又塞了一枚大荷包。 太医只掂量着,就知道手笔不小。这是封口费了。 “微臣今日只是给公公开些缓解腿疼的药,倒也不用这么破费。”太医朗声。 “奴才卑贱之身,这腿上的毛病实在是耽误伺候。有幸能劳动李太医玉手,李太医切不可推脱了。”苏培盛见太医十分懂事,笑着走了。 有了这场戏,彼此都安心了。 太医走后,耿新月就更加殷勤了。 四爷喝茶,她倒水。 四爷写字,她研墨。 最终,在四爷洗手,她在盆里给他搓的时候,四爷受不了了。 大手一挥,“去吧,换衣裳。爷带你逛街。” 耿新月几乎是飞着去准备的,为着今儿有机会能出去逛逛,她早早就把衣裳准备好了。 这次倒不是汉人装扮,她算是被碰到四爷那些兄弟们给吓怕了。 她那一身,知道的她是四爷府上跟着出来的格格,不知道的,还以为四爷在苏州找到了个红颜知己呢。 这次她没梳常留的一字头,梳了小两把头,头上也不似之前那么贵重。 从妆奁盒子里拿出出行前特意带上的素银镶嵌碎玉的发簪,又簪上两朵小的粉黄色绒花。 身上的旗装是夏款,衣料薄,耿新月又跟针线房特意研究了款式。 多少有些收腰,衣裳袖子是七分袖,能正好显出身材,并且露出盈盈纤细的手腕。 粉紫色的衣衫,配上荔枝色的玛瑙,不贵重,却好看。 花盆底鞋她是不穿的,自从出了府上以后就没穿过。 配上一双烟紫色绣花鞋,这一身就算齐了。 耿新月蹦跳着出现在四爷跟前的时候,四爷只觉得她这身打扮,怕是十三四岁只有。 带出去,就跟自己多禽兽似的。 “就这么素淡?”四爷挑眉,总不能说她穿成这样太显小,跟大格格有的比吧? “素淡么?要不再簪个步摇?”耿新月没成想,四爷这次不打算低调了? 她只是簪花,也就是出来玩的大姑娘小媳妇,若是带上步摇,至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的穿戴了。 四爷拉着她,把粉黄色的小绒花放下,从妆奁盒子里拿出一对碎玉发叉,又拿了朵靛蓝色绒花,直接给耿新月带上了。 “爷,这样不好看吧?”耿新月质疑,怎的打扮起来老气横秋的样子? “好看啊。”四爷满意地笑道。 耿新月又照了照镜子,还是不觉得哪里好。 严重怀疑,四爷不是审美有问题,就应该是色盲。回头她得试试看。 现下是出门要紧,其他都不重要了。 马车摇晃,四爷穿着银灰色长袍,手持折扇,倒是风雅。 耿新月不知道是去哪里,倒是依着规矩不曾掀开车帘往外看。 横竖去哪里,她也不认识。 苏州的街头,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人潮如织,喧嚣而又生机勃勃。 古色古香的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出迷人的光辉,青石板的街道在脚下微微作响。 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与远处不知是酒楼还是茶馆传来的丝竹之声交织成一首生活的交响曲。 这里的商业发展得极好,气息浓厚,商铺林立,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货架,让人目不暇接。 耿新月和四爷穿行在人群中,虽然他们刻意穿着朴素,但言谈举止中透露出的不凡气质,仍然吸引了众多商人的目光。 精明的商人们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并非寻常游客,于是纷纷热情地招揽。 耿新月买了不少奇巧玩意,点心果子,连精巧的首饰,也买了不少。 当然,都是四爷买单。 远远瞅着,有个卖衣料的铺子,耿新月瞬间来了兴趣,苏州的纺织业,那可是顶尖的。 就算比不得四爷和福晋赏赐的布料多数是贡品,想来,也是应该有不少新奇花样的。 二人走近,耿新月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 店铺牌匾上,写得清楚,千月商行。 耿新月上次跟小舅舅见面,紧接着又让山桃出去整整奔波折腾一日,主要就是初步的建设她商业岚图,小舅舅也实在厉害了些,这才多少日子? 都已经全国连锁了?! 四爷转头看见耿新月震惊的表情,心想,她竟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外祖家买卖做得这么大? 直到有一日,四爷发现这千月商行真正的东家竟然是自己后院的格格,震惊得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当然,这也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耿新月和四爷被路边的吵嚷声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脸上写满了暴戾与不耐烦,粗糙的布衣下肌肉紧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他紧紧地抓住一个小姑娘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的眼神凶狠,仿佛一只饿狼盯着猎物,不时地对她推搡谩骂,甚至伸出粗糙的大手,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小姑娘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 她穿着的粗布衣裳破旧不堪,大补丁摞着小补丁,仿佛在诉说着她的贫困与苦难。 她的长发散乱,贴在脸上,显得越发憔悴。 她挣扎着,哭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我不愿意嫁!求求爹,我……在去做工好不好。”她大声地哭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与绝望。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甘,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那个中年男人的控制,但她的力量显然无法与他对抗。 第一卷 第75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周围的人群围观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麻木。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对这个小姑娘的遭遇视而不见。 只有几个妇女在窃窃私语,她们的语气中充满了同情与无奈。 中年男人似乎被小姑娘的反抗激怒了,他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恶狠狠地瞪着她。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残忍与疯狂,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他大声地咒骂着,声音中充满了暴怒与不耐烦。 “这是你的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由不得你做主!”男人怒喝。 小姑娘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她的嘴唇咬得紧紧的,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身子依旧尽全力挣扎着,不肯妥协。 见状,男人眼神中愈发狠厉,抬手便要抽打女孩。 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耿新月怒急,几乎本能地大喝出声。 男人见耿新月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根本不放在眼里,“我家的闲事,你管不起。” “她管不管得起,你说了不算。”四爷沉声,声音不大,却威严之气尽显。 中年男人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后退了几步。 小姑娘抬头二人,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敬仰。 她终于遇到了能够救她的人。忙趁着男人分神,挣脱他的桎梏,往耿新月这边跑来。她紧紧地抓住耿新月的手,仿佛耿新月是自己全部的希望。 男人方才被四爷的气势震慑,也只是怔愣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瞪大眼睛,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从古至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她爹,我让她嫁谁就嫁谁!何需你们过问?”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男人的话语激起了周围人群的哗然,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大多数围观的人竟然站在了男人这一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仿佛女孩的命运在他们眼中微不足道。 女孩见状,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她生怕自己再被她爹拉了去,被迫嫁给那个赌鬼,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她紧紧咬着下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然后她突然大喊起来,“我就是去投江,也不嫁给那个赌鬼!” 她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带着一种决绝的坚定。她转身向江边跑去,长发在风中飘扬,衣角翻飞。她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引起了一阵骚乱。男人见状,脸色大变,他急忙追上去,试图抓住女孩。 四爷眼神一凝,身形一闪,挡在了女孩面前。他伸出手臂,挡住了男人的去路,冷声道:“你女儿不愿意嫁,你为何强求?为人父亲,竟忍心亲眼看她去死?” 男人愤怒地瞪着他,吼道:“这是我家的事,你凭什么插手?” 四爷目光如电,冷声道:“婚姻大事,关乎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岂能儿戏?你身为父亲,难道就不该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吗?” 他的话语让男人愣住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女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紧紧抓住了四爷的手臂,仿佛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此时,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开始质疑男人的行为,认为他不该强迫女儿嫁给一个赌鬼。 耿新月趁机向人群喊话,呼吁大家尊重女孩的选择,不要强迫她嫁给不愿意的人。 随着耿新月的话语在人群中传开,氛围开始变得紧张而激烈。 男人面对众人的指责和质疑,开始感到心慌意乱。他知道自己理亏,但又不想放弃原定的计划。 姑娘养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出这么丰厚的嫁妆,岂能就此作罢? 他瞪了女孩一眼,威胁道:“你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卖了,让你一辈子为奴为婢,让你永远嫁不出去!” 女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紧紧握住耿新月的手臂,声音颤抖但坚定地说:“我不怕,我宁愿一辈子不出去,宁愿给人家做工一辈子,也不愿嫁给那个赌鬼!那个赌鬼,打死了第一任老婆,又典卖了自己的孩子,哪里是个人了!” 她的话语激起了周围人群的共鸣,他们纷纷表示支持女孩的选择。 男人见状,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人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甭跟我这儿大义凛然,有本事,出钱买了这贱丫头,否则……”。 男人上前一步,大有一种继续把女孩抓走的架势。 旁人围观的不少,这要能拿出钱来买下个丫鬟的不多。 倒是有两位文质彬彬的,穿衣打扮上,像是书生的男子,“你既然如此决绝,自然就想好了价格,说出来吧。” 男人见计策得逞,嘴角上扬,伸出五根手指,洋洋自得,“五百两白银,少一文,我都不卖!” 众人瞬间哗然。 之前还有个别想凑凑钱,给这姑娘解了燃眉之急的,如今也只能摇头。 如今苏州地区,买卖丫鬟的行情,少则七八十两,多则一百五十两,最高的丫鬟,那种长相出众,能歌善舞,为奴为妾的,也只卖过四百两。 以这小姑娘的资质,显然是她爹狮子大开口了。 男人见刚刚还对他指指点点的众人,仿佛霜打了一般,没了声响,得意之色尽显,“没钱穷鬼,管起闲事倒是有精神。走,跟我回去。” 小姑娘只听了他爹报出来的数字,就知道这是她爹存心了。 这五百两,之前她在富商宅子里做工,就是累死累活一辈子,也攒不到,没人会做亏本的买卖。 可就这样放弃,她不甘心! 转头看见耿新月,她并不像旁人那般,多数是看热闹的心态指指点点的,她只是安静地、理性地,在打量着自己。 小姑娘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考量。她……在看自己要怎么做,对么? 自己……还能怎么做呢? 转念间,小姑娘重重跪地叩首,“求贵人给我一个出路,为奴为婢也好,当牛做马也罢,求贵人垂怜!” 第一卷 第76章 赔本的买卖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眼见着小姑娘的头磕得实在,一声接一声,倒也没马上制止。 “你,拿什么报答我?五百两,任谁都觉得这算是赔本的买卖。” 耿新月声音极轻,可下跪叩首的她听得极其清楚。 “我……愿意把命给你。只要你带我走。”小姑娘沉思片刻,咬牙。 耿新月笑着摇摇头,“我要你命做什么?人命是最脆弱的,说不准怎么,说没就没了。” 小姑娘眼神瞬间的慌张,“我……我伺候贵人,我忠心。我对天起誓,背叛贵人,让我嫁给赌鬼,被活活打死扔进湖里!” 耿新月打量,半晌,“嗯,也就这片忠心值这些银子。” 耿新月对上四爷的眸子,浅浅地笑着,“老爷,可以带她回去伺候么?怪可怜的,也是投缘,我想让她做个小丫鬟呢。” 四爷挑眉,心道,打抱不平强出头的时候,不想着爷。 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老爷?”耿新月央求道。 “嗯。”四爷点头。 耿新月见得了四爷的允许,也就有了决策。 “我可以出钱,只是要求,从今日起,你跟着我伺候,再也没有家人,只有你自己。若是有一日想离开,可以跟我说,主仆一场,我会给你安排。若是背叛,你要承受的,可就不止是嫁给赌鬼,被活活打死扔进湖里那么简单。” 耿新月严肃,丑话是要说在前面的。 小姑娘叩首,“奴才……愿意。” 耿新月摆手,“你先起来。山桃,你去,给他银子,写好卖身契,再去当地衙门做个见证。从此,这姑娘,死活都跟他无关了。” 耿新月怕这姑娘还念着旧情,任凭她那个啃她骨头喝她血的爹再来痴缠,故意朗声道。 小姑娘眼中噙满了泪水,紧紧咬着下唇,不说一言。 男人数着山桃掏出来的银票,眼神贪婪,让人几欲作呕。 “这位……贵人,哈哈哈,放心。钱给了,这贱丫头就是你的,死活,我都不管的。”男人生怕耿新月反悔,拍着胸口保证道。 小姑娘噙在眼中的泪水瞬间掉落,但是在掉落的一瞬间,耿新月从中看到了决绝。 想来,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个爹了。 “你先去马车上歇着,等晚些,我们一起回去。”耿新月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她还有一件正经事要做。 “时候不早了,还是要回去的。你若喜欢逛,等爷有时间,带你再出来就是。”四爷都佩服耿新月逛街的体力,这么久了,四爷都感觉累了,她丝毫没表现出来。 “爷,再等我一盏茶的时间呗。这是我外祖家的产业,我想去问问家里情况。”耿新月觉着,这事是瞒不住的,索性实话实说。 当然,实话实说的只有上半部分,至于下半部分,这产业她是最大股东这事,她才不会说。 这是她的小金库!千万不能让四爷惦记了去。 “嗯,去吧。”四爷倒是没想到,她如此诚实,摆手,索性不跟着进去了,自己就在门口等着。 耿新月对四爷的表现十分满意,这男人还是挺能照顾自己情绪的,比如现在,她最不方便的,就是怕四爷跟着进来。 既然不进来,很多事就好办了。 一盏茶的时间,足够她和山桃写完两封信,把她进一步的经商计划交给商行的掌柜。 千月商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掌柜口口相传。 只要是有叫“新月”的或者以“新月”名义来的,所交给的事物,都要第一时间给大掌柜顾鸣谦送去。 一炷香之后,耿新月准时跟四爷上了马车。 小姑娘衣着破烂,与马车的精致显得格格不入。 她下意识地把自己残破的鞋子往回缩了缩。 然而,在这个朝代,穷人家的孩子,是穿不起宽大的衣袍的。 她的衣裤极短小,看着款式,应该是男孩子穿过改制的。她的举动,并不能掩盖住此时的窘迫。 有默契的,几人都没有再看向这个局促不安的姑娘。 这是几人此时此刻能给的最大的尊重。 马车咿咿呀呀,总算到了别苑。 这次因为有四爷在,别苑的大门是大敞而开,马车一路到达了二门才停下。 “跟着四爷就是好,我平日里都是自己从大门口一路走进来的。这院子还稍稍小些,不然累得腿疼都。”耿新月狗腿地拍四爷马屁。 四爷十分的不识趣,“你逛街的时候,腿不疼。回自己院子,走一会儿就腿疼了?” 耿新月被噎得尴尬一笑,“爷又不是我的腿,怎么知道它俩不疼?这会儿子疼的很呢。” 耿新月说的是实话,好不容易放出去玩一次,谁还在乎腿疼不疼? 如今回来了,腿开始严重抗议了。 “你腿疼为什么不说?”四爷皱眉,这是什么习惯,还瞒着了? “爷,人家好不容易出去,玩得开心就好了,腿疼的话,回去休息两天呗。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耿新月挽着四爷的手臂,笑着安抚四爷。 这人,情绪起伏挺大的。 在他手底下打工,也不知道压力的大到什么程度。 又是佩服苏培盛的一天啊。 耿新月正走神呢,慢慢悠悠地被四爷拖着走,猛然吓一跳,四爷竟把自己抱起来了。 大概是浪漫过敏,耿新月觉得,自己像是个麻袋,被四爷一拎就走了。 “爷,不至于。我自己走呗。”往来的奴才不少,一个个都紧紧低着头,耿新月尴尬得红了脸。 “闭嘴,老实点儿。”四爷抱着她,想来不是很轻松,有些微微的喘息。 耿新月立马闭嘴,生怕四爷突然没了力气,被摔下来。 半晌,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觉得自己像个麻袋了。 她就这么绷得紧紧的,在四爷的怀里。 想着电视剧里人家都是怎么抱来着,耿新月软下身躯,搂着四爷的脖子,索性把脸埋进四爷怀里。 四爷喘息着,“爷还以为,你要挺着进院子,被爷扔床上。” 耿新月声音如蚊蝇,“爷,人家只是第一次没经验。爷别怪罪。” 四爷无语,耿氏,是不是不了解此时撩拨自己的下场? 第一卷 第77章 忍冬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听见四爷愈发沉重的呼吸声,深知四爷的威猛。 因此,她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尝试撩拨这位强大的男子。 她以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巧妙地挑逗着四爷,似是在探索他深沉的内心世界,同时也贪恋着他那令人难以抗拒的男色。 四爷,到底是个年仅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虽在其他方面或许有着诸多耿新月觉得不足之处,但在这方面的能力,却尤为出色。 他精力充沛,热情如火,一旦折腾起来,就如同那脱缰的野马,狂野而难以驯服。 耿新月与他共度的时光里,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激烈的旋风中。四爷的热情与力量,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她感到既震撼又激动。 在这激情的漩涡中,她仿佛被拆散了,化为一片片零散的碎片,又在这狂风骤雨中重新组合,变得更加鲜活、更加真实。 而四爷,则像是一位掌控着风暴的舵手,他游刃有余地驾驭着这场狂风骤雨,既温柔又霸道。他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电流般穿过耿新月的身体,让她不由自主地战栗。 在这激情与温柔的交织中,耿新月出奇地没有排斥的感觉,甚至,有些享受。 耿新月躺在四爷的臂弯里,有些困倦地玩四爷手腕上的紫檀珠串。 四爷看着怀里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耿新月的背,只觉得这次南巡,耿氏好像柔婉了不少。 耿新月醒来的时候,四爷已经上御前伺候了。 守在旁边的是山杏。 “昨儿带回来的小姑娘呢?山桃可安置好了?”耿新月由着山杏给自己梳妆,她被四爷“扛”走前,特意嘱咐的。 “格格,山桃带了她一晚上,想来,是安置好了。”山杏故意卖关子道。 耿新月没再问,山桃她信得过,再者,路上一起回来的时候,山桃对那姑娘的同情,不亚于她。 梳洗完了,又用过了早膳,山桃带着姑娘进来了。 “奴才见过格格,格格万福金安。”小姑娘行礼生疏得很,却落落大方。 “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耿新月笑着问,山桃定是把身份方面的事情都跟小姑娘交代了。 “奴才原名沈念儿,秋天就满十四岁了。请格格为奴才赐名。”沈念儿恭敬地跪在地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然和期待。 “才十三岁么?念儿……挺好听的名字。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耿新月第一反应,竟然是盼弟之类,但不好恶意揣测,也不想让她心里难过。 “你来的时候,自然不知道是要进了王府服侍的。王府规矩多,你若是有了差错,轻则受罚,重则小命都会丢。所以你若是不想跟着进去,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其他去处。”耿新月补充道,毕竟,人救下来了,也不好强制人家伺候。 “奴才愿意跟着格格伺候,会干活,奴才……”沈念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和不安。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努力,才能赢得新主人的信任和尊重,“求格格再赐给奴才一个名字吧。” “就叫忍冬吧。跟着几个姐姐先学着,不必急着做活计,若是不会可以慢慢学,若是做错,是要受罚的。”耿新月严肃道。 她怕忍冬会急功近利,想着尽早地展示她在自己跟前的用处,反而犯了错。 在四贝勒府上,她犯了错,那是会丢了命的。 那样的话,人算白救了,五百两也白花了。 忍冬听见耿新月赐名,也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她以前才有钱人家也做过丫鬟的,给了名字,就算是留下了。 “还不快谢恩!”山桃见忍冬高兴地呆愣当场,忙提点。 “奴才谢格格大恩。”忍冬磕头谢恩。 忍冬是个实在的,怎么说呢,磕头就能看出来。真响啊。 耿新月该说的都说了,笑道:“你既然留下,以后咱们这儿就是你自己的家了。我其实是希望你留下的,你知道为什么么?” 忍冬想了想,摇头。 “因为你来得干净,跟府上各处都没牵扯。”耿新月眼色示意山杏拉忍冬起来,“且去歇着吧。让姐姐们给你准备些穿的用的去。” “谢格格。”忍冬从没想过,自己活了这十来年,竟是在这里才找到家人的感觉。 旁人她不知道,只从她这儿,背叛格格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甭说伺候格格一辈子了,就是让她替格格去死,她都是愿意的。 毕竟,没有格格,她自己早就死在江里了。 闲来无事,耿新月寻思四爷才去御前伺候,怎么也不至于马上就回来了。 难得绝对自由的时间,要好好把握。 “山杏,你拿些银子去,让膳房准备个锅子吧,叫上乔氏。”耿新月思索片刻,新来那个叫什么来着,对,萧诗筠,她们不熟,就不叫了。 她可不是跟四爷后院女眷都能打成一片的人。 对脾气的,相处起来舒服的,偶尔往来一下就是。其他的,算了。 “格格,你的肠胃,还是要注意的。”山杏提醒,眼巴巴地看着耿新月,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样子。 “你啊。叫膳房做个清汤锅底,我少吃些牛羊肉,吃些鱼虾蔬菜就是了。”耿新月早就打算好了,根本不给她们能拒绝的余地。 “那行。奴才这就去。”山杏想了想,总算是答应了。 膳房这些日子伺候得尽心尽力,见着山杏带着忍冬来了,上来就递上一个大荷包,一脸的受宠若惊。 “格格真是,太疼爱奴才们了。这都是奴才们分内的事儿不是。这位是?”小李子目光落下忍冬脸上,他在府上这么多年,这人绝对没见过。 “这是格格身边新来的二等丫鬟,叫忍冬。岁数不大,以后提膳跑腿之类的她也要做。大家多关照着吧。”山杏笑着介绍,“忍冬,这是李公公。膳房你要是有事,就找你李公公了啊。” “见过李公公。劳公公多关照。”忍冬款款行礼。 第一卷 第78章 罚站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小李子看着,“呦,甭跟我这儿客气了。咱们跟宿云轩上下都是老熟人了。瞅着忍冬姑娘年纪还小,身量也单薄啊。” “可不么,不满十四呢。也是吃苦来的,孩子瘦得很。”山杏看着忍冬,一脸同情。 虽然都是做下人的,家里指定都不富裕。 但是亲生父亲这样的,府上也不多见, “回头我这儿给她多盛些饭食。好歹先吃胖些吧。”小李子于心不忍,他嘴里说的盛些饭,自然不能只是普通的白米饭。守着膳房,他手里可从不缺油水。 “忍冬,还不快谢谢李公公。”山杏高兴地拉着忍冬道谢,毕竟,在府上伺候,能吃饱穿暖,就是极好的。 太瘦弱,且不说能不能做事,不能做事的话,主子不肯用,是要被发卖的。山杏相信,格格不会这样做。 再就是,太瘦弱,生了病,府上的奴才是不给正经请郎中看的。 要么有银子,求着府医要几服药吃。 要么,就自己熬着。 熬不住死了的,也是有的。 “谢李公公。”忍冬再次行礼,幅度比之前更深了。 “快起来。甭客气了。”小李子摆摆手,按理说,这礼他可不能受着,“格格今儿想吃什么?” “格格说,想吃锅子。只是如今她这肠胃,还是要请膳房帮忙上些能吃的来。”山杏掩着嘴笑道,“我们格格,这几日可想念以前的饭食了。” “那还不简单,等格格好了,咱们变着花的做。锅子沉,你俩可提不动。先回吧,我找人给送去。”小李子笑得开怀,哪个厨子不想让食客夸厨艺呢。 跟着外出的日子里,可不少菜是他做的呢。 膳房上的餐食确实用心。 鸳鸯锅置于中央,左侧是鲜艳的番茄汤底,宛如夕阳下的烈焰,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右侧则是鱼汤,奶白如玉,散发着淡淡的鲜香。 牛羊肉被切成薄片,薄如蝉翼,轻轻抖动便能感受到其柔嫩的质地。 虾滑如鱼子般晶莹剔透,鱼丸则圆滚滚的,充满了弹性。 豆腐干整齐地码放在一旁,表面微微泛着金黄的光泽,各种蔬菜更是五彩斑斓,做成拼盘犹如一幅生动的油画。 整个锅底下,木炭燃烧,火焰舔着锅底,使其不断沸腾。热浪翻滚,水蒸气升腾,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膳房很了解耿新月的口味,精心准备了各种调料,芝麻酱、腐乳、韭菜花、花生碎、香菜等,每一种都放在精致的小碟子里。 耿新月觉得,只有亲自调制出来的蘸料,才能最符合自己的胃口。 美中不足的是,自己还不能吃辣,否则,再加上几勺辣椒油,简直人间美味。 调料的香气与火锅的热气交织在一起,加上自从南巡以来就没吃过锅子,隔得时间有些久了,只是围坐在桌子前,就让人食欲大增。 “格格,有什么好事就想着奴才,真是奴才的好福气呢。”乔依依从入府,就没吃过锅子了。 她的分例里,是没有的。 “你不也在想着我。你瞅我这一身,不都是你给我做的?”耿新月笑着展示自己的上身效果,乔依依的手艺,比府上针线房真的是好看十倍不止。 最主要的,是她审美在线。 针线房里,若是给足银两,做工自然是精致的。 可到底绣什么,怎么做,都要耿新月提前想好,再描述清楚,才能做成。 而乔依依,她不仅能很快地了解耿新月的意思,也能提出一些很好的建议。 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能做出新花样的。 耿新月并不觉得这是在欺负乔依依,毕竟,据她所知,乔依依平日里,也是要绣花让府上奴才出府代卖,换些银子的。 耿新月给了她银子,也时不时给她些衣料让她自己留着用。 乔依依本人,还是挺愿意的。 “这件衣服,原本烟紫色是不显白的,偏偏格格皮肤白嫩,穿上显得格外细嫩了。”乔依依看着自己做的衣裳,被耿新月穿出好的效果,也是高兴的。 “那还不多亏了你。心灵手巧的,这鹤,绣得跟真的似的。我瞅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针法。”耿新月吃饭不喜欢有人伺候,这会儿她和乔依依两个人吃得丝毫不顾及形象。 “主子爷到!”小周子在门口看见四爷直接就快步过来了,整个人都慌了,忙通报。 慌了的,还有被小周子一嗓子把筷子都吓到地上的乔依依。 她只觉得,此刻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乔依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恐惧所控制,她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应对这个局面。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耿新月倒是没受到多大的惊吓,在她看来,自己跟乔依依吃顿饭,四爷不会在意。只是有外人在场,礼不能少。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乔依依头埋的极低。 四爷只一瞬就明白了,摆手,“都起来吧。” “谢主子爷。”二人站一排,就跟孩子罚站似的。 三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鸦雀无声。场面十分尴尬。 “爷,婢妾今日无事,想着乔氏在婢妾生病的时候,送来礼物探望,特意请乔氏来这儿坐坐。”耿新月看气氛尴尬,试图缓解。 耿新月奇怪得很,明明四爷跟乔依依先认识的,且不说乔依依得过宠没有,也不至于生疏至此吧? 感觉就跟四爷不认识人家似的? “禀主子爷,奴才院子还有事,可否告退?”乔依依壮着胆子,声音有些颤抖。 “嗯。”四爷惜字如金,只是眉头微微上挑,看了乔依依一眼,没再说什么。 乔依依看了耿新月一眼,福身,如释重负地告退了。 耿新月看看四爷,又看看乔依依,一脸看戏的表情。 “你别多想了。爷只是看着,乔依依敢说话了,觉得奇怪。”四爷十分了解耿新月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他要是不说,指不定能想出什么有的没的来,主动说道。 第一卷 第79章 随了爷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敢说话了?她什么时候不敢说话了?”耿新月诧异得很,跟乔依依认识这么久,印象里,除了平日里一点点胆小以外,这人还是挺会说话办事的啊。 “什么时候都不敢说。她来府上三年多了吧,除了行礼,爷就没见着她说过什么。”四爷也是才发现,自己印象里的乔氏,跟现实中好像不一样。 耿新月虽然吃惊,却也很快就想通了。 乔依依在四爷府上,地位是最低的,娘家又帮不上什么大忙,也难怪她会选择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了。 真要往这方向想,南巡跟着出来,乔依依想来也是极其不情愿的,回了府,只怕这一套就不管用了啊。 再一想,四爷一共带了两个出来,竟是府上最不愿意跟着出来的两个。 四爷和福晋这两口子也是会挑。 “你跟她玩得来?”四爷印象中,耿新月好像不愿意跟后院的女眷有什么往来的。 耿新月并没有接四爷的话,默默跑到锅子边上心疼,才吃几口呢? 四爷被她心疼的表情逗笑了,“一个锅子,让人再上一份就是了。你这副可怜样儿。” “山杏,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要两份,其他再来一份一样的,就说是主子爷想吃。”耿新月一脸坏笑,“爷,人家这一桌子,是要用银子的。用你名义,就省了。” 耿新月也不是没听见四爷的话,可她怎么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原则始终不曾变过,有本事,乔依依可以争宠,在后院,能争宠,那算本事。 可让自己推荐乔依依给四爷,自己说不出口。 “你这般财迷,究竟是随了谁的?”四爷失笑,她这话里话外,是让自己赔她这桌席面的银子了。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财迷,八成是随了爷。不然,爷怎么从来没赏赐给我过银子的。”耿新月话接的顺畅,她觉得四爷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四爷……也是同感。 “苏培盛,去,给耿氏拿些银子。就五百两吧。八成是卖了丫鬟,手上前不够了,财迷样。让她知道知道,爷的大方。”四爷心情好的很,打趣道。 苏培盛也笑呵呵的,“嗻。那么多银子,奴才可得去取银票了。不然怕是拿不动。” “那可得劳烦苏公公了。不过呀,若是银子,我可以差人去取得,我们有力气。”耿新月沿着苏培盛的话说,早知道四爷这么大方,早早地,她就哄起来了。 四爷也许久没吃过锅子了,俩人这一顿吃了很满意。 四爷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当地官员孝敬上来的龙井茶,苦涩后的回甘,茶味悠长芬芳,却是佳品。 他的目光落在坐在摇椅上的耿新月身上,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本精致的绣册,时而低头细看,时而抬头望向窗外,眼中流露出几分淡淡的柔情。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不频繁,却透露着一种默契与和谐。 四爷的声音低沉而稳重,道:“看着进程,想来再半月左右就能回程了。你若还有什么要采买的,爷最近怕是不得空,你差人去前院说,让侍卫送着,也不是不能上街。不过,你可得低调点儿。” 四爷想起上次,若不是自己在场,她这么直接冲出来打抱不平的,只怕被认识的人看见了要说些不好听的出来。 自己是皇子,自然不怕人言可畏。她是女眷,不得不顾及清誉。 耿新月闻言,微微放下绣册,抬起头看向四爷,她知道,四爷这是在为她考虑,担心她在外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道:“知道了,爷。左右也就上街买些小物件,我就不去了。叫山桃替我跑跑腿就是。” 她阴差阳错,也算见过好几位四爷的兄弟们,都快要返程了,因为上街被认出来,再添些麻烦,不值当的。 之前闹腾着出去,也是因为没见过当地商业发展,想好好看看。 如今已经体验过,也就没什么非要去的理由了。 她起身走到四爷身边,为他倒上一杯新茶。 “等回去了,有机会,爷再带你出去吧。”四爷觉得自己是被耿新月下了蛊毒了,竟是觉得没带她多出去玩玩,是亏了她的,四爷笑着接过茶杯,补充道:“你的丫鬟,出去的时候,也去前院,好歹让侍卫跟着去,别出什么岔子。” “是,我可得好好想想,有什么要带的。回头列个单子,让她照着买去。”耿新月笑得开怀。 开心倒也不是装的,有机会出去,可是能交代山桃办不少事呢。 千月商行那边,上次她留了信,也不知道小舅舅收到没有,有没有回信过来。 四爷说得果然不错,自从那日之后,四爷基本上就没回到过别苑。 耿新月合计好了,让山桃去前院,说了自己出去采买的事。 原本,耿新月还担心,前院的侍卫跟得紧,山桃多少有些事情不方便做的。 后来听山桃回来才说,跟着的侍卫是之前她见过的那人,叫刚安。 此人情商极高的,一路上能跟山桃聊得来,丝毫没有侍卫长的架子在。 等山桃去千月商行的时候,就只是在外面候着,给足了山桃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耿新月心里了然,这多半是四爷交代过的,否则,做侍卫的,怎么可能任凭山桃与府外的人私下信件往来,丝毫都不过问的? 看着山桃对他赞不绝口,耿新月就笑着附和,一脸吃瓜样。 正经事做完了,整个别苑都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起程,可说走就是要走的,没有那么多时间耽搁,不如早早准备起来。 而四爷在康熙爷这边,日子却是不好过的。 整个账目,可以说是表面上完美无瑕,细节上千疮百孔。 而细细地追究起来,竟然是跟太子门下有关。 四爷和五爷刚发现的时候,着实羡慕三哥这个甩手掌柜的,这么大的事,丝毫不用担心的。 可如今,越查事情越大,又岂是他们能担待得起的? 第一卷 第80章 糟心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上次有朝臣上折子弹劾太子,下场还摆在眼前。 从局势上,四爷和五爷是万般不能直接上书禀告的。 从情感上,四爷跟着太子办差这么多年,府上的营生,很多都是太子给的。也就是这两年,自己去了户部,才算是能自己立起来了。转过头去状告太子,且不说他自己内心愿意不愿意,就是人言可畏这方面,也实属下策。 俩人纠结得很,当着人面不好说,干脆晚上就约在酒楼里商议。 哪里就能商量出结果呢,不说兜不住,说了要被罚。 一来二去,四爷就喝多了。 苏培盛跟小太监把四爷扶进屋的时候,耿新月心中默默吐槽,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呢? 四爷都这样了,你们把他抬去自己床上睡觉不好么? 苏培盛想来也知道这么做不地道,赶忙笑着解释,“怕是要耽搁格格休息了。主子爷酒醉,奴才原本是想着扶着去前院儿安置的,只是主子爷吩咐要过来。格格辛苦要照顾着了。” 耿新月皮笑肉不笑,“公公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人都退下后,耿新月默默观察四爷。 人是有点儿醉了,可能是这一路过来多少醒了点儿酒,没全罪。 “爷?你知道我是谁吧?”耿新月笑着伸出手,在发呆的四爷面前晃了晃。 “嗯。”四爷只是觉得有些烦闷,多喝了些,脑袋有些昏沉,倒也没到了认不清人的地步。 看见耿新月伸着手跟自己眼前晃,翻了个白眼。 “那……让人先伺候着爷洗漱吧。”耿新月心想,还是得好好洗洗,一身酒气。 四爷起身,晃晃悠悠走了一条斜线,往后面的净房去了。 耿新月见着他逞强的样子,难怪是被苏培盛他们给架着进来的,赶紧喊人跟着进去伺候着。 四爷人高马大的,自己可扶不住。 回头再摔了,自己的小命又要玩儿完。 四爷梳洗沐浴之后,整个人都觉得清醒不少。 只是,觉得空前的累。 最近查账簿,人累。自从知道了此事有可能涉及太子,心更累。 “爷,你这些天,看上去挺累的,不如早些睡吧。”耿新月打了个哈欠,时辰确实不早了。 自从她穿过来,这个朝代晚上是没有夜生活的,早早就适应了早睡……晚起。 四爷搂着耿新月,鬼使神差地问道,“爷今儿在酒楼听见人家说书,有个故事只听见开头,却没有结尾。你可想听。” 耿新月心里想,没有结尾的故事,多少都有些无趣了。 可……聊胜于无。 转过身,面朝着四爷,“嗯。你说。” 四爷叹气,“说是有个大户人家,家产势必要交给嫡子手里的。老爷这么多年也是把嫡子当成唯一的继承人培养着。嫡子也不是完美的,倒是一直很努力。多年来,对待庶出的弟弟们也不错。安排了不少活计给弟弟们。也照顾弟弟不少。” 耿新月了然,这不就说的是你家那点子糟心事么? 现代人通常会说,我有个朋友……多半会是说的自己了。 四爷这儿说,我听着这么个故事。 “后来,阿玛让弟弟干活,弟弟意外发现,嫡子犯了不少错误。弟弟正在犹豫该怎么办?告诉阿玛,指定会得罪嫡子,而且从情分上,他也不想。不告诉吧,又觉得亏对阿玛。”四爷再次叹气,“就听到这儿,你说,弟弟该怎么办啊。” 夜深,又拉着帘子,光线十分暗。 四爷不由得苦笑,说这些做什么呢,他和老五,外加不少幕僚,都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左不过,就是谁去当这个恶人罢了。 “爷,这个事,严重么?可能掩盖?”耿新月无语,明摆着的事么。 “严重吧。掩盖不了。”四爷心想,到底是女眷,是想到帮忙掩盖这种引火上身的办法了。 “那就明摆着了,掩盖不了,就只能让阿玛知道了呗。总不能两人都下了水。再说了,人家是嫡子,人家都敢做出这种事来,兴许就有应对之法,就算没有,阿玛对待多年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多少都能宽待些吧。庶子就不同了,搅合进去,承担不起代价。” 耿新月其实也不知道康熙对这几个儿子究竟是什么态度,只是太子是经历过多次废黜的,这次指定能得到康熙的原谅。 “可是,若是庶子直接去说了,阿玛因为对嫡子的宠爱也好,因为大局也罢,势必要保全嫡子。庶子以后,只怕会被嫡子针对的。”四爷无奈。 “先不说最后这个家是不是一定能交到嫡子手上,日子多着呢,有些变故也不一定啊。就算是一定会是嫡子继承,眼下的问题依然存在。眼下,不还是父亲当家?父亲当家,为什么要忌惮着嫡子,而瞒着父亲?我若是父亲,只怕会更生气这件事。” 耿新月摩挲着四爷纤长的、带有薄茧的手指,“只是,嫡子的脸面也是要给的。民间有句俗话,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若是弟弟,我就跑去问阿玛,说自己不相信这是嫡子能做出来的事,再好好说说嫡子的好。让阿玛好好查查,给嫡子申冤去。” 四爷的眸子,如同乌云后的月亮,经历了长久的阴霾,终于在这一刻重新燃起了明亮的光芒。 他躺在榻上,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惊喜。 这么多日来,困扰着他与众多人的难题,那些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困扰,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的“示弱”轻轻化解。 四爷欣喜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耿新月的手。 那双手,如同清晨的莲花瓣,柔软而细腻,似乎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震撼与感动。 耿新月,面对四爷的突如其来的激动,她并没有退缩,她知道,这是自己给深陷迷帐的他指引了明路。 坦然地回望着他,“爷,我只是在分析故事。若爷实在想知道结果,不如明日再去听。或者派个人就是了。” 耿新月聪明地把自己摘出来,万一哪里没办好,省得四爷怪罪到自己头上。 第一卷 第81章 陈情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了然,只怕这小狐狸早就猜出什么来了。 这一刻,四爷与耿新月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此后的很多事,四爷都会有意无意地给耿新月讲个故事。让耿新月后悔自己今日的多嘴。 不过四爷也仗义得很,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失败怪在女人头上,却会把成功的喜悦与她分享。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眼下,四爷困扰多日的事情,仿佛一块巨大无比、沉重无比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耿新月再轻松简单不过的话语,却像是一把精巧的杠杆,巧妙地撬动了那块巨石,让它从四爷的心头挪开。 四爷的心情仿佛是从乌云密布的阴天,突然转为晴空万里。他眼中的疲惫与沉重,像是被春风吹散的冬雪,露出了久违的生机。 这份久违的轻松感,让他仿佛重新找回了生命的活力,他把眼下的激动,化作了战斗力。 耿新月发现,四爷在这种事情上,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精力。 刚刚还见他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像是一株被霜打过的茄子,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而现在,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种无尽的体力,让耿新月惊叹不已。 一阵狂风半夜般的折腾过后,以耿新月恼火的踹四爷小腿两脚告终。 四爷心情好,也殷勤得很。 叫了外面侯着的云卷端茶进来,自己喝了两杯,又喂耿新月两杯。 让人都退下了,抱着早就没了力气的耿新月去洗漱。 耿新月累得很,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哀怨地看着四爷。 四爷好笑,也没递给她里衣,拿着单子给裹上,就又给抱回榻上了。 耿新月玩命往里面挪,生怕四爷再折腾。 一晚上,都被四爷折腾的就剩俩时辰了! 四爷伸手把人搂过来,扯过薄毯给盖上,温柔安抚道,“乖,不闹了。睡觉。” 耿新月最后的意识,是她在内心疯狂的吐槽,你说闹腾就闹腾,你说睡觉就睡觉! 下一秒就睡过去了,实在是太困了。 次日,等耿新月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 耿新月醒来看见自己什么都没穿的躺在榻上,身上一块块紫红,半夏和白芷拿着衣裳,红着脸伺候,整个人在心里把四爷骂了千百遍。 干脆让俩人放下衣裳出去,不用伺候了。 自己穿好衣裳洗漱完,直到坐在桌子边,感觉脸上还是一阵阵火辣辣的。 四爷指定不知道这些,此时他已经在康熙爷身边陈情了。 今日天时地利人和。 正好赶上四爷留下伺候康熙爷汤药。 康熙爷这几日多少有些伤寒咳嗽。 四爷见着旁边没别人,只有梁九功在身边伺候着,径直就跪下了。 康熙爷原本就因为喝药蹙起的眉头,更加深了些。 “这是怎么了。”康熙爷并没有把药碗递给伸出双手想要接过的梁九功,只是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儿子。 眉宇间,丝毫不见父亲对儿子的关切,只有作为帝王,对臣下的猜疑。 四爷心里不由一怔,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儿臣,儿臣……求皇阿玛彻查赋税一事,还二哥一个清白!”四爷十分艰难的,声音从颤抖的,从牙关里挤出这句话。 随后,福身叩首。 不敢看康熙爷的脸色,只静静地等着接下来的雷霆之怒。 “话说明白些。”康熙爷不曾叫起,声音带着愠怒。 “儿臣与五弟共同彻查账目,却发现里面有不少账目经不起考量。这是户部随行官员交上来的报表,请皇阿玛过目。”四爷从怀中拿出折子,由梁九功接过,交给康熙爷。 康熙爷扫过那份奏表,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的手指紧握着药碗,骨节泛白,显示出内心的愤怒与紧张。 药碗在他手中颤抖,最终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化为无数碎片。 碎片四溅,其中一片锋利的瓷片不偏不倚地划过了四爷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四爷的身躯微微一颤,但他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砖,汗水与血渍混合,沾在脸上,显得狼狈不堪。 然而,他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生怕惹来康熙爷更深的猜忌和怒火。 就在这时,康熙爷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的咳嗽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听得人心惊胆战。 梁九功上前,不停地帮康熙爷摩挲着后背,“万岁爷息怒,要顾及龙体啊。” 四爷的心中更是如同被重锤击打,他知道,这是康熙爷愤怒的表现,也是他即将面临暴风雨的前奏。 “你今日背着众人呈上来,是什么意思。”康熙爷良久才止住了咳嗽,摆手,示意梁九功停下。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得知这件事后,苦思冥想,都不能相信此事是二哥所为。二哥对儿臣,多年如一日的友爱关照。儿臣想着能否找到幕后陷害二哥之人,给二哥申冤。” 四爷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无奈,他紧锁着眉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心中承受着沉重的负担。 他低沉而坚定地说道:“可儿臣势单力薄,实在无从下手。思来想去,儿臣想着,皇阿玛慈爱,疼惜儿臣们。于是来求皇阿玛。” 四爷保持着跪拜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向康熙爷展示他的决心和忠诚。他的目光坚定而恳切,仿佛期待着康熙爷的回应。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康熙爷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四爷的心跳加速,他感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康熙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叹息声如同悠远的钟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四爷听见了康熙爷的叹息,那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疑惑,“你说,你相信,保成是无辜的?” 第一卷 第82章 脸颊受伤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康熙爷的目光落在四爷的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四爷内心的真实想法。 四爷迎着康熙爷的目光,他的眼神坚定而坦然,“儿臣信二哥。” 康熙爷疲惫地摆手,“既然如此,此事不必声张。你先回别苑养伤吧。脸上的伤好了之前,不必来伺候了。” 四爷从康熙爷的话语里,揣测,此事其实完全可以做实了太子的罪证。只是看皇阿玛的做法,自己怕是赌对了。 此事若是任何一个阿哥做都足矣丢了性命,除了太子爷。 皇阿玛到底舍不得这个从小看到大,亲手培养的接班人。 而耿氏,她桩桩件件,都说对了。 四爷出来的时候,苏培盛候在门口,看见四爷脸颊的伤,吓了一跳。 四爷不等他说出什么,忙摆手,示意先离开再说。 等出了行宫,苏培盛才敢小声问道:“主子爷,您这伤,要不还是找医馆看看吧。” 苏培盛想着,四爷是在御前受的伤,若是能请太医,只怕早就传了。 现在这样,只能找当地的郎中了。 “不必,先回去吧。”四爷趁着跟苏培盛说话,余光扫过身后,果然,有人跟着自己的。 皇阿玛……在这件事摆平之前,只怕是要一直看管着自己了。 他……信不过自己。 四爷的苦笑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苦涩,他若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又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呢? 他大可以直接联合户部上书弹劾,何苦折腾这么大一圈,冒这么大的风险?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皇阿玛已经明确地表示希望他能够老实在别苑待着,那么他也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安排。 在返回别苑的路上,气氛异常压抑。四爷罕见地没有选择骑马,而是坐进了马车里。 脸上的伤,最好是不让旁人看到。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力,仿佛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他脸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但是那血痂却像是一道触目惊心的印记,显得格外骇人。 他轻轻地触摸那道伤口,都会感到一阵疼痛传遍全身,仿佛在提醒着他那时的胆战心惊。 耿新月看见四爷的时候,他正坐在她的外间,脸色苍白,目光呆滞。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助,正由着云卷给他脸颊上药。 看到这一幕,耿新月不禁感到一阵心疼和不忍,她不知道四爷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却能猜出个大概。 昨夜的事,想来,他是去做了。 莫非,康熙爷不肯信任自己儿子,反而把事情都栽他头上了? 心疼进一步加深,四爷……真是爹不疼娘不爱。 “怎么,吓着了?”四爷听见耿新月走来,却什么声音也没有。没有动作,只是淡淡地问。 “爷……”耿新月一瞬间不知道能说什么,本来想问这是怎么了,想来这问了四爷也不能跟她说,“疼么?” 四爷倒是没想到耿新月会问这么一句,从自己有了记忆,好像从来没人问过自己疼不疼,“不疼。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 耿新月眼眶微红,对着光线又看了看四爷的脸,想着太煽情只怕四爷会尴尬,转而道:“还好,还好。不至于破相应该。” 四爷觉得好笑,她的关注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脸颊被这一笑扯得生疼。 耿新月拍了他一巴掌,“别笑了,刚止得血。回头伤口裂开,留下疤,不就成了刀疤脸了?” 这一巴掌给云卷吓得不轻,见四爷没什么反应,她手上还拿着上药用的药棉,真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耿新月把云卷手上的药和药棉接过来,“给我吧。我来上。” 云卷转头看向四爷,见四爷默许了,福身退了出去。 “爷,我给你好好上药啊。就你这长相,留下疤太可惜了。”耿新月上药上的认真,突然跑题地想,要是有传说中的舒痕胶就好了。四爷用着应该不错。 “好了。爷是男子,皮相上不用这么在意。再说了,这伤口看着长些,却浅得很,不至于留疤。”四爷拉过耿新月,不让她再上一层了。 里里外外,都涂了三层,尽够了。 耿新月也没再说什么,把药放起来,转身拉着四爷往内室去。 四爷如今真正的无事一身轻,反而脑子里乱得很。就由着耿新月拉着。 这一下午,耿新月喂他吃什么,他就张嘴。喂他喝什么,他就端着杯子喝。 甚至耿新月拉着他躺在榻上睡一觉,他也跟着睡了。 耿新月觉得心疼不已,因为四爷一句话都没说过,整个人就这么呆愣愣的,甚至有点“乖”。 四爷在午后的沉睡中逐渐苏醒,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深沉的疲惫。 许是近日里政务繁忙,心神劳累,又加上这件棘手之事困扰着他,让他在今日中午的时候如此的失态。 此刻的他,静静地躺在榻上,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他那有些泛红的伤口增添了几分柔和。他的睫毛微微颤动,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女子。 怀中的耿新月,仍在沉睡之中。 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梦中也未能摆脱那份不安。 四爷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脸上,那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歉疚和关切。他知道,自己中午的失态定是把她吓坏了。 四爷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眉间的皱纹,却又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他的手指在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她的眉宇之间。 那温柔且熟悉的触感,似乎让睡梦耿新月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四爷想着先起身,如今这个情形,不少事情都要交代一下。 可仍在睡着的耿新月似乎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响动,迷迷糊糊拉着四爷的手,还往四爷跟前挪了挪,又安心地睡了。 四爷不忍心把她惊醒,索性又躺回去,看着她再睡一会。 不知不觉间,竟也睡着了。 两人再睡醒,已经快日落时分了。 第一卷 第83章 难得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在黄昏的第一缕光线穿透半掩着的纱帘时,四爷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微微起身,来到外间吩咐了苏培盛。 如今形式不明,从今日起,别苑的大门紧闭,只留有一小扇侧门供必要的采买进出,其他人统统不许出入。 苏培盛领命而去,对外只宣称四爷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四爷与耿新月的日子变得悠闲而宁静。没有了朝堂上的纷争与繁忙,难得的过了一阵完全不用顾忌正式的闲散日子。 晴天里,他们携手漫步在绿意盎然的院子里,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他们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雨天时,他们则坐在屋檐下,对弈着棋局。四爷的棋风如同他的人一样,沉稳而不失灵活,每一步棋都经过深思熟虑。 耿新月不禁为他的多才多艺而惊叹,她从未想过,这位在朝堂上威严四方的四爷,私下里竟然有着如此细腻的一面。 四爷的琴声悠扬而动听,每当他抚琴时,整个别苑都仿佛沉浸在那悠扬的旋律之中,耿新月常常在一旁静静地聆听。 而四爷的丹青更是让她叹为观止,他的画笔下,山川、花鸟都仿佛有了生命,栩栩如生。 四爷给她画了像,耿新月喜欢的紧,紧着哄了半晌,才要了过来。 耿新月在想,若是四爷的画像是自己画的,想来流传给后世的,一定不至于那么丑。 这样的日子,对于耿新月和四爷来说来说,都是如此的珍贵和难得。 毕竟,只有彼此的宁静而美好的瞬间,对于二人来说,都是极其奢侈的存在。 平静的日子倒也不是完全的古井无波。 耿新月正在摇椅上吃着水果,听见山桃悄咪咪地进来、 “格格,奴才听说,主子爷去了萧姑娘那里。”山桃说罢,还迅速地用眼睛扫看了一遍四周确定没人,又往前凑了凑。 “嗯。正常。四爷总不能只待在我这儿。”耿新月怔愣一瞬,淡淡道。 “不是的,格格。”山桃趴在耿新月耳边,“奴才听说,主子爷去了萧姑娘那边,没多久就摔了东西,好似极其震怒,拂袖而去了。” 耿新月哪里知道是为了什么,“四爷进去了多久?” 山桃叹气,“没多久,顶多一盏茶。” 这么短的时候,四爷去了除了用午膳,只怕只有问话了。 萧诗筠的来历在这儿摆着,甭管很多事做了没做,四爷多想是肯定的。 “就当不知道。这可不是咱们能掺和的。”耿新月叹气,萧诗筠也是个可怜人,她的来历,注定了她的命运。 想来,她自己应该也知道吧。 四爷清闲在别苑的日子,持续了半月有余,一早就被一纸康熙爷的传诏,打破了清闲的时光。 康熙爷召四爷去行宫觐见。 这些日子,四爷为了避嫌,可以说是足不出户。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 倒也不是不能知道,是他不想罢了。 如今接到传召,四爷比往日多了一丝沉静。 跟着耿新月把早膳用完,吩咐了她接着收拾准备回去的东西,大大方方往行宫去了。 横竖,事到如今,早就应该有了定论,处理完了。 沿着一路的绿荫,四爷一路往里。 大厅里,依旧的欢声笑语,跟着出来的几个兄弟,都在。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围着康熙爷说笑。 康熙爷远远看见四爷进来,朝着他招手,“老四可算是病愈了,快过来让朕看看。” 四爷余光扫过众兄弟,见十三阿哥是噙着笑的,大步上前,“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安。” 康熙爷笑着摆手,“快起来吧。你南巡以来都病了两场,瘦了一圈儿。等回去,你额娘怕是要怪朕。” 这话说的,没有一成是真话。 四爷这大半个月,跟这耿新月吃吃喝喝,实打实的胖了一圈。 至于德妃,她最不可能做的,就是为了四爷嗔怪圣上了。 四爷恭敬回复,“都是儿子的不是,让皇阿玛担忧。儿子回京前,定吃胖一圈儿,不让额娘看出分毫。” “嗯,老四是个懂事的。给老十四做的好榜样。”康熙爷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赐了坐。“你和老十三的字,朕让送去给大家看过,也是连连赞赏。朕可要好好赏赐你们。” “儿子谢过皇阿玛赏赐。”四爷和十三爷行礼谢恩,一脸的受宠若惊。 左不过,是赏赐些银子,布料之类的。东西不会太贵重,到底是皇上亲自打赏,是一桩荣耀。 四爷坐定,安稳地喝着宫女端上来的龙井。 既然所有人都没说起此事,皇阿玛又说自己病了,显然,这件事被皇阿玛按下来了。 皇阿玛信任太子也好,打算回京日后发作也好。眼下,是无事发生了。 “南巡的政务总算是办完了,一路的风光也尽览了。咱们也要准备着回京了。”康熙爷放下手里的白瓷茶盏,“都甭在朕这儿围着了。回去各自准备收拾东西,三日后,起程。” 皇帝高高坐在椅子上,俯瞰着下面的儿子们,他的笑容仍挂在脸上,眼神却深邃而冷峻。 “儿臣遵旨。”众阿哥应道。 一路南巡,每个随行的阿哥,每个迎接的官员,没有一个不精神紧绷,心惊胆战的。 总算,到了落幕的时候。 康熙爷的一声令下,没有心里不欢喜雀跃的。整个随行的队伍都开始准备着忙起来了,真是不少都需要收拾。 耿新月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回府,意味着,以前那种斗来斗去,没有安生的日子又回来了。 只怕还不如以前呢,以前大家争来斗去,好歹各有各的仇怨。 现在自己回去,只怕就是众人的靶子了。 再不情愿,也没什么能改变的。 四爷瞅着耿新月情绪不高,只觉得她是觉得回了府没有了自由,或者舍不得苏州的景致。 “要不,趁着没起程,爷再带你去街上逛逛?”四爷叹气,前者,他暂时改变不了。后者,他也只能尽力减少些遗憾了。 第一卷 第84章 百福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真的?我想着,买些点心之类的,路上吃呢。”耿新月正琢磨,得求一求四爷,让山桃再出去一趟,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不料,四爷如此“体贴”。 “爷骗你做什么。去换衣服,现在就去吧。”四爷也有不少事情要做,回来之前,他找了十三弟问了几句这些日子的情况。 确实如自己猜想的一样。 至于京城方面到底是不是平静的,他不能派人回去打探,皇阿玛的耳目只怕会盯着所有人。 但是,总是要做两手准备的。 耿新月这边衣服换得很快,她穿着一身柳叶黄旗装,是府上针线房赶制出来的,配合着料子的花样,绣着荷叶花纹。 小两把头上,带着两个素银发钗,一只玛瑙步摇。 另外别着一个鹅黄色的绒花,这是她在苏州逛街的时候买的,设计新颖,花蕊上带着一根细小的弹簧,顶端是一只银色粉蝶,随着动作,摇曳在花蕊上。有趣得很。 耳饰是一对儿莲花形状的淡粉色玛瑙坠子,手腕上,带着配套的淡粉色玛瑙镯子。 四爷今日穿得本就素淡,宝蓝色袍子,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索性就不更衣了。 一路出行,三天里有两天恨不得都下雨,就算剩下的一日,也有半天阴天。 他们早就习惯了当地的气候。 如今真要走了,却难得赶上了个大晴天。 是旧时候逛过的商铺,大概是因为要离开的愁绪,看上去景致不如从前了。 山桃从千月商行出来的时候,耿新月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买齐全了。 一些带回去的小玩意,算是旅游纪念品吧。 一些路上要吃的点心干果蜜饯。 耿新月暗自庆幸,幸而这次只是让山桃去问问有没有家中消息,不然以现在的情形,四爷都避嫌半个月了,她是不敢让山桃去传什么话留什么信的。 跟着四爷,耿新月再次踏进了那家熟悉的酒楼。依旧的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菜肴的香气,让人不禁食欲大增。 然而,只觉得饭菜都没了之前的美味。大概是因为她心中却充满了不舍,因为即将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饭后,准备返回别苑。 天色已经晚,月色如水,银色的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照出斑驳的影子。街边的摊位已经陆续熄灭,唯有远处一盏孤独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就在这时,耿新月突然注意到路边一个老丈,他佝偻着背,挑着两个沉甸甸的竹筐。 从筐中不时传出微弱的小狗叫唤声,似乎在诉说着它们的孤独和渴望。 老丈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眉头紧锁,仿佛在为生活的艰辛而叹息。 耿新月停下了脚步,走上前去,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小狗。 老丈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开始介绍起他的小狗来。 家里的大狗出去不知为什么再也没回来,老丈带着这几只小的,说是卖,其实也是给小狗找个人家。 耿新月听完,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锭银子,买下了一只最瘦弱的小黄狗。 按着她上辈子养宠物的经验,这小狗怕是还不到满月的。 若是照顾不好,怕是没有活路。 老丈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耿新月轻轻抚摸着小猫柔软的毛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余光扫过,耿新月发现四爷的眼睛也一直落在小狗身上。干脆伸出手,把小狗递给四爷抱着。 苏培盛下意识上去要接着的,四爷摆手,把它抱在了怀里。 小小插曲后重新上路,回到了别苑。 月光洒在别苑的屋檐上,小狗在四爷的怀抱中安静地睡着。 耿新月看着这一幕,四爷对狗狗的喜爱程度上,估计自己完全不用求,就能跟着回府了。 果然,四爷给小狗赐了名字,叫“百福”。 不等她提出来,四爷主动找人给百福做了一身绿色菊花纹样的小衣裳,又准备了狗笼子,准备带回去了。 回程跟来的时候不一样,路上不用停靠,一路走水路,从苏州登船,直达天津港,转而马车进京。 耿新月从出发,一直到回府,就没见着过四爷。 倒是期间,苏培盛回来过几次,看了看船上,没什么事,叮嘱了下人不可怠慢,就回去了。 耿新月听苏培盛说,四爷在御前伴驾,又有不少公务要处理,是不得空回来的。 耿新月不知是不是要回去的缘故,竟然有一阵的失落。 后来,看了看系统上的金额,收入了不少,才宽解了心情。 耿新月默默吐槽,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四爷跟着圣驾,是一早上就进京的。 耿新月她们的车马,足足要晚上半日。 小周子说宫中会有宴会,四爷先不回府,其他人先回去。 马车一路摇晃到二门上,下了马车,倒是没什么人在,除了赵德胜。 “奴才给格格请安。见过乔姑娘,见过萧姑娘。”赵德胜利索打千,“福晋说,各位跟随主子爷南巡辛苦,就不必去前院请安了,好生休息,晚上参加宴会就是。” “福晋体恤,婢妾感激不尽。只是不敢当辛苦,伺候主子爷是婢妾的本分。”耿新月笑着福身道。 赵德胜打量着耿新月,见她没有仗着陪同南巡的功劳就抖起来,满意不少,“格格过谦了。主子福晋吩咐,让萧姑娘跟格格住宿云轩,劳格格帮忙打点,至于缺少什么,尽管报给前院就是。” “是,婢妾知道了。”耿新月有些发愁,宿云轩,真是小啊。 “是,奴才遵命。”萧诗筠行了大礼,直接跪地叩首了。 这一路上,耿新月跟乔依依在船上碰上过几次,也单独约着吃了两次饭。 但始终没见过萧诗筠。 耿新月虽然不知道主子爷去她那里发的什么火,但是猜算着她是不可能得到主子爷的信任的。 四爷……是个多疑心重的。 耿新月对她,实在是算不上了解。 “奴才还要给主子福晋回话,就先告退了。”赵德全利索地打千。 第一卷 第85章 回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是。有劳公公,代婢妾请福晋安康。”耿新月目送着赵德胜离开,转头扶着山杏的手往宿云轩去了。 “跟着我们走吧。宿云轩,在这边。”耿新月转头,对着站在原地不动的萧诗筠道。 山桃、白芷和半夏都背着路上随身的包裹,不少小物件路上要用的,就没有装后面拉东西的车上。 而忍冬最近吃胖了不少,依旧是娇娇小小的,这会儿抱着百福,跟在旁边,眼睛好奇地偷偷打量着周围。 萧诗筠点点头,在众人后头默默地跟着。 耿新月默默盘算着,这么久没回来,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光景,八成是要做大扫除的。 至于萧诗筠,只能是住在东侧间了。 原来,东侧间是小厨房和库房。现在只能把库房挪进来,把小厨房搬去西间。 西边只有一间屋子的,小得很,冬冷夏热,实在不能住人。 按理说,宿云轩这样的大小,顶多跟正常院子的一半似的,是不能再住人了。 福晋这个安排,耿新月不得不多想。 宿云轩。 依旧是熟悉的样子,基本没有怎么动过,倒是比想象中的强,想来知道要回来,有人来打扫过。 “半夏、白芷,带着人,把东侧间收拾出来,给萧氏住。库房搬主屋里,小厨房搬西屋。”耿新月转头看着萧诗筠,“再快也要小半日的,你要不上我这儿坐会儿?” “奴才劳烦格格,实在不安。奴才跟着几个姐姐一起收拾吧。请格格允准。”萧诗筠说着就要跪。 耿新月连连摆手,倒是忍冬眼疾手快,两步上前托住了萧诗筠。 “山桃,你去,带着萧氏去针线房量了尺寸。再去库房、账房把她的份例领了。忍冬,你跟着山桃姐姐认认路。”耿新月看忍冬机灵,在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依旧是心明眼亮的,心里很是满意。 “奴才谢过格格安排。”萧诗筠要论长相上,绝对算得上四爷府上出挑的。 只是耿新月总觉得她眉宇之间,总带着愁绪顾虑,她的长相,还是开心明朗些适宜。 “是。奴才这就去。”山桃把身上的包袱放下,福身道。 “是。奴才跟着山桃姐姐去。府上真是漂亮,奴才都看不够的。”忍冬笑着福身。 “你啊,刚进来,觉得什么都是新鲜好看的。等以后待得久了,只怕就不这么想了。”耿新月想想着四脚四方的府邸,困住这么多人的一生,不由得叹气。 看见几人原地站着不动,又摆了摆手。 人不到这个处境,很多时候是不能完全共情的。 至于忍冬,她现在是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府邸,完全不用愁吃穿的日子,主子爷是这么的风流倜傥,格格还是会叹气呢? 多年后,她跟着耿新月经历了人生起落,经历了权势更迭,才明白,主子的叹息源自于哪里。 眼下,忍冬完全不能理解,倒是能跟着山桃开开心心逛贝勒府了。 而百福,一路上都是忍冬照顾着的,好吃好喝,早就没有了刚买回来的羸弱。忍冬去忙了,百福高兴地在整个院子里跑来跑去。 午膳是府上提前准备好的,虽然是标配,耿新月也没少吃。 晚上的席面,不出意外,是吃不饱的。 耿新月十分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什么席面上就喜欢上些不好吃且吃不饱的菜色。 有时候甚至十分故意,比如上了一条清蒸鱼。 总不能一整口塞进嘴里再吐刺吧?这是失礼的。 要么,一口铁齿铜牙,把鱼刺嚼吧嚼吧咽下去。 要么,在摇曳的烛火下,慢慢挑。 索性,不少人嫌麻烦,尝上一筷子就放一边不吃了。 本来就吃不饱,还雪上加霜。 四爷回到府上,已经是下午。 一路上陪着康熙爷,骤然松快,只觉得全身上下累得不行。 可他暂时不能休息。 出来了这么久,府上的事不能不关心处理的。 在前院换了衣裳,径直往正院去了。 “主子爷到!” 在宽敞明亮的屋里,福晋坐在精致的花艺桌旁,手中拿着剪刀,正在专注地修剪着一束束盛开的花朵。 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在与这些花朵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她听到了苏培盛的通传声,便知道是四爷来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四爷南巡回来,好歹也要来正院看看,问一问府上的情况的。 福晋轻轻地将剪刀递给一旁的素月,素月立刻双手接过,眼神中流露出对福晋的深深敬畏。 然后,福晋站起身,脸上端着温婉娴雅的笑容,款步向外间走去,迎接四爷的到来。 “妾身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福晋恭敬地福身行礼,她的声音柔和而温婉。 福晋的眼睛自然而然地落在四爷的身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四月有余未见,她发现四爷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沉稳,他的身材依旧挺拔如松,只是那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疲惫。 四爷却并未伸手扶福晋一把,径直往里间去。 福晋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起身跟着四爷往里间走。 “主子爷一路劳累,可要好生注意身子,多多休息才好。”福晋见四爷坐着喝茶一言不发,索性先开口关怀。 “嗯。府上可有什么事么?”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威严和沉稳。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轻易对视。 “回主子爷,李氏和宋氏的身子,妾身已经请了太医来照看,他们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至于柳氏的身子,妾身也很是担心。太医说她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调理起来十分困难。妾身已经尽力了,是妾身无能,求主子爷谅解。” 福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和无奈,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低着头等着四爷的回音。 四爷端着手中的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眼神一直定定地落在福晋的脸上,那目光中似乎有着无尽的深意。 第一卷 第86章 杀了我?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福晋自从嫁给四爷以来,见过他各种情绪的表现,但唯独此刻这样的凝视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的眼神似乎能够看穿她的内心,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她不由得再次低下了头,避开了四爷的目光。 “府上的孩子,也不单单是柳氏的那个。折损的未免多了些。福晋,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四爷依旧盯着福晋,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可福晋却不由得心中一颤。主子爷的意思是? 这么说来,可是四爷知道什么了? “是妾身无能,不能防患于未然。若是严加防范,再多多派人看顾,想来,李氏和柳氏的孩子或许还在的。”福晋福身,只觉得身体都是僵硬的。 “嗯。子嗣的事,你做福晋的,要格外上心。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许再发生。”四爷点头,像是满意了福晋的回答。 “是。妾身谨记。其实……不光是咱们府上,就是其他几个爷府上,孩子也是折损不少的。各府上大概是差不多的。”福晋见四爷有所缓和,想来说的是满意的,找补道。 却不料,四爷似乎是被点燃了怒火,丝毫不夸张地说,福晋在四爷的眼中看见了杀意。 “若府上孩子再无辜折损,你既然无能,爷不介意帮你想办法。” 四爷怒急,此次过来已经属于明示,福晋若还是执迷不悟,他也不再留情面了。索性拂袖而去。 “是。妾身,恭送主子爷。”福晋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四爷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一刻,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干了全身的气力,整个人如同秋叶般无力地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头上的步摇,在她失重的身体下微微颤抖,发出细微的呻吟。 她跟随四爷已有十载,从青涩的少女时代开始,她就在他身边,默默观察、静静守候。 四爷的手段、他的城府,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得更为透彻。他,就像是一本厚重的书,而她,则是那个执着的读者,一字一句地研读着他的人生。 她知道,四爷是一个极其重视颜面的人。 即使在任何时刻,他也会保持那份尊贵和威严,绝不允许自己陷入任何有损颜面的境地。 他们的婚姻是圣上亲指的,若是要休妻,定要闹到圣上面前。 因此,她深知,四爷是绝不可能走到休妻这一步的。 然而,恐惧却在她的心中悄然蔓延。四爷的手段太过狠辣,他会不会选择让她在病痛中慢慢耗尽生命,以此来达到他的目的?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冷汗如瀑布般顺着她的脊背流下,浸湿了背部的衣裳。 正是初夏,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数九寒天的冰窖之中,四周的空气都凝固成了冰冷的刀刃,无情地刺入她的身体。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试图从那里找到一丝温暖和支撑。 但那份冰冷和恐惧,却像是一种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地束缚在那里,无法挣脱。 “主子!这是怎么了?”段嬷嬷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关切,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 刚刚被苏培盛叫住,不让进屋,她就在屋外候着,里面的情形她一无所知,只能凭借直觉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 她注意到福晋的脸色惨白如纸,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瞬间抽离,那种惨白几乎透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 福晋的身体也在不停地哆嗦,那颤抖的幅度之大,让段嬷嬷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牙齿磕碰的声音。 这种哆嗦,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慌乱。 段嬷嬷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知道,这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她重重地拍了拍福晋冰冷潮湿的手,试图通过这个动作来稳定福晋的情绪,同时也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福晋能够平安无事。 "四爷,怕……怕是知道咱们……做了什么了。"福晋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每一滴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在风中的落叶,随时可能消失。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嬷嬷,他……会不会杀了我?"她紧紧反抓住段嬷嬷的手,那份冰冷让段嬷嬷的心都颤了一下。 福晋的手白皙而纤细,但此刻却如同枯枝般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恐惧。 段嬷嬷尽力从福晋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主子福晋,这个时候了,快,告诉老奴刚刚发生了什么啊。"段嬷嬷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试图给福晋带来一丝安慰。 她放开福晋的手,转身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希望福晋能够喝杯茶水水,清醒一下。 福晋回忆起刚刚的一幕幕,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 她努力地接过茶杯,送到自己的嘴边,但只剩下小部分茶水滑过她的唇边,大部分都在颤抖中洒落。 每一滴茶水都像是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无法抑制,无法控制。 滴落的茶水在桌面上形成一片片的水痕,如同福晋内心的波澜,无法平静。 段嬷嬷看着这一切,心中明白,福晋此刻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她需要的不只是安慰,更是需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半晌,福晋才算断断续续把刚才的所有还原了出来。 “福晋!奴才跟着福晋二十余年,这时候,请您听奴才一句话吧。”段嬷嬷听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跪地叩头,“主子爷既然来跟主子福晋说,就证明还愿意给福晋一个机会。事已至此,只能暂时收手,不能一错再错啊。” 福晋无助叹息,若非她生弘辉伤了身子,至今都没有再有身孕,正院何至于岌岌可危,她何至于此呢? 老天不公,早早地让弘辉走了,却又狠心这般对她? 第一卷 第87章 痕迹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事已至此,福晋没有别的选择了。 四爷从正院出来,打算去韶光院看看孩子,但是气得很,直接去怕是不好,干脆在花园里溜达。 苏培盛跟在后面,打起十二分的精力伺候着,生怕自己一个疏忽,被四爷当了出气筒。 四爷远远地,见着山桃、忍冬带着萧氏从花园旁边的甬道路过。 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了。 耿氏,怎么跟萧氏有了往来了? 萧氏,如此还是不懂得安分么! 苏培盛看四爷眼睛落在三人身上,直接上前叫住。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三人是真没看到四爷,这会儿忙快步上前,跪地请安。 “嗯。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四爷沉声。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奉格格之命,带着萧姑娘上府上各处领取份例所需的东西。因着东西多,我二人帮忙搬回宿云轩的。”山桃见萧诗筠似乎紧张的很,一个劲儿地低头,索性道。 “搬去宿云轩?”四爷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回禀主子爷,今日回府,便收到正院的传话,说让萧姑娘跟着我们格格住进宿云轩。格格令奴才们把东侧间腾挪出来,给萧姑娘住着了。”山桃恭敬回复。 “嗯,下去吧。”四爷淡淡道。 “奴才告退。”三人行礼忙不迭地离开。 山桃刚刚偷偷看了看四爷,倒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不悦,只是从苏培盛战战兢兢的脸上,推测出什么。 思索着得快些回去,给格格报个信才是。 四爷这边再一肚子气,也还是尽可能平和地进了韶光院的门。 三阿哥,正在院儿里跟着丫鬟们玩,见着四爷进来,似乎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害怕的本能,让他往奶嬷嬷身后躲。 “奴才见过主子爷。主子爷万福金安。” “奴才代三阿哥,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乳母抱着三阿哥,行礼道。 按着道理,孩子小不懂事,都是由乳母抱着行礼问安的。 而三阿哥如今已经两岁,是到了自己能行礼问安的年纪。 四爷倒是没说什么,只当是三阿哥小半年没见他,认生了。 摆手示意奴才们都起来,自己往里面去。 没走几步,四爷就看见打扮得光彩照人的李侧福晋从里面迎了出来。 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夺目,如同一位刚刚从画中走出的仕女,美丽而典雅。 她的旗袍上绣着精致的芍药花,每一针每一线都显得那么精致。她的长发是大一字头,上面是一整套掐金丝翡翠头面,另带了一只攒金步摇,在阳光下格外夺目。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四爷的深深眷恋,仿佛之前的小产和所有的不愉快都未曾发生过。 她热情地向四爷行礼,声音娇媚而婉转,“爷总算回来了,爷万安。” 四爷看见李氏如此缓和的态度,让四爷不由得心中一暖,心中的疑虑和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他伸手扶住了李侧福晋,两人并肩往里屋走去。四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进了屋,四爷被李氏太过热情的眼神盯得发毛,“爷出去时间不短,府上可是有什么事?” “府上,除了柳氏,没什么事。”李氏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恢复了神采,继续将眼睛黏在四爷身上。 “你和孩子们都还好?”四爷从进屋,倒是没见着大格格的身影。 “都好。三阿哥长高了不少,刚刚在院子里玩呢。”李侧福晋说着,就打算叫人给三阿哥叫进来。 “不急。刚刚爷进来,看见了他。大概是许久未见,他有些生疏了。”四爷出声制止,“大格格呢?” “她在屋里学女红。”李侧福晋经过四爷提起,才想起招呼人,把大格格唤过来。 大格格小半年没见着阿玛,倒是比从前更端庄娴静,款步上前,“女儿给阿玛请安,阿玛万福金安。” “起来吧。过来,让阿玛看看。”四爷招手,都说女大十八变,大格格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四爷看着心里也欢喜。 “是。”大格格闻言上前几步,站在四爷面前。 “这些日子,阿玛不在,你都学了什么?”四爷坐在檀木椅上,眼神温和,脸上却仍带着几分威严。 他尽量让声音平和慈爱,面对大格格,他总觉得她与自己之间显得有些拘谨。 四爷想,大格格大概是怕自己的。 大格格站在四爷面前,身姿笔直,面容恭敬。 她穿着一袭淡雅的绿色旗袍,上面绣着蓝绿色兰花图案,显得既端庄又婉约。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回阿玛的话,女儿跟着额娘学了女则与女训。近些日子,正在学习女红。”大格格的声音轻柔,她说话间,从袖口掏出一方绣帕。 那是一块丝绸的手帕,上面绣着翠竹,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得知阿玛归来,女儿心中欢喜无比,这是女儿赶制出来的心意,希望阿玛可以收下。”大格格双手捧着绣帕,恭敬地递给四爷。 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似乎在等待着四爷的评价。 在递给四爷绣帕的同时,大格格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额娘。 今日的说辞,额娘教导过数次,不知额娘是不是满意她的表现了。 她都记得的,额娘教导她,要大方守礼,要表达自己的孝道。 四爷接过绣帕,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和欣慰,他知道这是大格格用心亲手缝制的礼物,代表着她对自己的敬爱和孝心。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将绣帕收入袖中,然后温和地对大格格说道:“很好,你的女红很不错。定是努力练习过的。阿玛很喜欢。” 听到四爷的夸赞,大格格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四爷脸上的慈父笑容,如今却几乎是瞬间凝固在了他的脸庞之上。 他的双眼不经意间瞟到了大格格那双娇嫩的手上,那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点,有些地方甚至新长出了薄薄的茧子。 这些痕迹,凄凉而刺眼,哪里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当拥有的呢? 第一卷 第88章 长女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的目光深沉如海,他几乎不用多加思索,就能明白这背后的真相。 这是李氏,大格格的亲额娘,对大格格的女红方面严厉教导所致。 在李氏的眼里,这是女孩子必不可少的技能,所以她强迫大格格日夜练习。 然而,不知是她没有注意到,还是她并不在乎,那些锋利的针尖和粗糙的线头,已经在无声无息中,将大格格那双原本娇嫩的手,磨得伤痕累累。 四爷的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感,对大格格的怜悯,对李氏的责备,更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无奈。 他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并没有立马发作,他正在深深地思考着,该如何去保护这个无辜的孩子。 “你且先回屋休息,阿玛跟你额娘说会话。你记着,就算是学习,也要学会劳逸结合。为了学会什么技能或者知识,而把自己的身子亏损了,是得不偿失的。你是阿玛的女儿,有阿玛在,不必过于辛苦。”四爷安抚大格格,先将孩子支开。 “是,女儿谢阿玛关怀,女儿告退。”大格格并不知道四爷心里所想,高高兴兴的回房间了。 “李氏,你可知罪?”四爷笑着看着大格格离开,转而脸色沉了下来,对李氏沉声道。 李侧福晋是真的不知道四爷为什么突然这么一句,直接跪下了,“妾身不知,请主子爷明示。” 四爷挑眉,脸色阴沉,一字一句道:“你不知?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孩子手上的伤,你不知情么!” 李侧福晋第一反应竟然是吃惊的,她是汉军旗,汉人女子,哪个不是自幼就练习绣花了? 哪个没有被针扎过的? “主子爷明察,大格格的手,不是为着别的,只是初初学习女红,不熟练才……”李侧福晋跪在地上,心中满是冤屈。 她向前膝行两步,双手紧握,试图解释这一切。她的眼中充满了诚恳和期待,希望能得到四爷的理解。 然而,四爷却震怒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随之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更多的紧张感。他的双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仿佛一把火焰在燃烧。 “你知道大格格手上的伤!你知道大格格的身份么?她是爷的长女,以后会册封为郡主,她的每一个细节都代表着皇家的尊严和荣耀!爷的女儿,何以需要练习刺绣至此!爷还活着,就轮不到她受这个罪!你当额娘的,竟舍得!” 四爷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深深的失望。 李氏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层,她怔愣了片刻,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微微颤抖的嘴唇轻启,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 “是妾身的错。妾身……只是作为母亲,一直按照自己的认知来培养自己的女儿,满心期待她能落落大方,心灵手巧,日后能与夫君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然而,妾身却疏忽了大格格的身份所带来的责任与束缚。请主子爷降罪于妾身,妾身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说到此处,李氏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的绣帕。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清晰可见,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妾身怎能不心疼她呢!”她低声泣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自责。 她的肩膀轻轻颤抖,仿佛在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在这一刻,她不再是府上每日光鲜骄傲的侧福晋,而是一个为女儿盘算、为女儿担忧、为女儿心痛的普通母亲。 四爷沉默半晌,起身扶起了泣不成声的李氏。 “也是爷的疏忽,不曾想着请内务府派嬷嬷来教导。大格格长大了,你如何能知道学些什么才是适合她的?”四爷叹气,“明日,爷亲自去挑,选个教养嬷嬷来教导她吧。” 李氏顺着四爷的力气起身,可听着四爷的话,她猝不及防地瞪大双眼,充满了惊愕和不舍。她的脸色微微苍白。 她何尝不知道,大格格已经长大,按照府上的规矩,是时候请嬷嬷来教导她了。 然而,这个认知并没有让李氏感到欣慰,反而让她感到一阵心痛。 她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不愿意跟四爷提起,是因为她深知,一旦请了嬷嬷,大格格就要离开她的身边,搬出去住了。 才七岁的孩子啊,这就要离开额娘了? 李氏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舍,她仿佛看到了大格格小小的身影,在陌生的环境中挣扎和迷茫。 虽然按照府上的规矩,大格格早就到了需要嬷嬷教导的年纪,但四爷看在府上只有一个女孩子,一直并没有过分要求。 若是之前,她好歹也求着四爷再拖一拖,好歹过了年开春再说。 可现在,有了这么个事情,她还怎么能开口阻拦呢? “爷!”李氏哭得凄凉,看见四爷的决绝,也不敢再说什么,“劳烦四爷给大格格选个温和些的嬷嬷吧。” 四爷点头,“你放心吧。大格格搬去绛雪轩,爷会派人照看。定不会缺少什么。” 四爷知道李氏的担忧和不舍,但他也明白,大格格需要更广阔的天地去成长。 “你且好生给大格格准备东西吧,若是缺了少了也无妨,收拾好再让人送去绛雪轩就是。大格格那边,你做额娘的,要好生开导。”四爷缓和了语气,拉着李氏坐在自己身边。 “是,妾身知道了。”李氏柔弱地点头,人见犹怜。 从韶光院出来,四爷实在没有了心情,原本想再去看看柳氏和宋氏。 现如今直接回了前院,哪里都不想去了。 从御驾回栾起,他一日都不曾休息过,日日跟在皇阿玛身边精神紧绷。 府上也不是省心的,饶是再不放心,也得收拾打理好自己。 晚上的接风宴是要出席的。 四爷黑着脸在前院梳洗换衣服。 而耿新月得到了山桃的一手情报,四爷的心情好像不大好,连苏公公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呢。 第一卷 第89章 温婉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心里了然,府上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四爷回来至少也得去福晋那里问问府上的情况,象征一下。 再去李侧福晋那边看看孩子。 能让四爷不高兴的事可真不少,所以也能理解。 不由得万幸,按着规矩,今儿四爷是要歇在福晋的正院的,她可不至于当炮灰。 “甭管他了。你们给我找一身……温婉谦卑的衣裳,梳妆吧。”耿新月叹气,她今儿只怕也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要“打仗”,她自然是不怕的。 只是,不能让人在穿着上挑了错处。再者,跟着四爷南巡已经出尽了风头,她可不想让福晋忌惮上。 踏实苟着吧。 山桃应是,转头跟白芷一起从衣橱里挑起衣服来。 山桃手上拿着月白色旗装,上面绣着荷叶蜻蜓的图案。 耿新月微微皱眉,目光在月白色旗装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倒也不用这么素淡,看起来有些像脱簪待罪的。”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却也透露出对山桃亲切。 “呸呸呸,格格,这话不吉利。奴才再找一身就是。”山桃她轻声嘀咕着,赶忙回身,把衣服放回去。 白芷举着一件藕粉色旗袍,上面绣着百合花的,“格格,这件如何?” “嗯。就是它吧。”耿新月投给白芷赞赏的目光,白芷在琐事上,是细致周到的。 耿新月去净房换上了那件夏日的旗装,款式轻薄,宛如春日的柳絮,缥缈而轻盈。 她记得这是四爷赏赐的料子,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果然,手感柔软而滑腻,穿在身上,丝毫不会有闷热之感。 颜色上,更是讲究到了极致。那柔和淡雅的色彩,仿佛天边初升的朝霞,柔和而宁静。巧思地绣上了百合花,当真是活灵活现,仿佛那百合花就在眼前绽放,清新、自然、婉约。 旗装与耿新月的气质相得益彰,不似之前的清冷,反而凸显出温婉而内敛,柔和而坚韧。 她站在那里,竟是让山桃和白芷都直了眼。 耿新月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太招人眼了?要不再换一身?”耿新月再次打量这件衣裳,除了衣料贵重,颜色花样,都是不出错的。 妾室,可不就穿些粉啊,带些花儿的。 “不是衣裳招人眼。是格格太好看,让奴才们看直了眼睛。”山桃掩着嘴笑,连一向内敛的白芷都没绷住,偷偷笑起来。 耿新月被两人当面夸得不好意思,她还真没厚脸皮到这个份上,脸上控制不住的泛起一阵红晕。 “别笑。还不快来梳妆。”耿新月假装虎着脸。 “来。我们可得好好帮格格打扮。”山桃笑着上前,扶着耿新月坐在妆凳上。 山桃给耿新月今天梳的是小两把头,在她看来,耿新月梳这个发髻要比一字头更显得年轻温柔些。 发髻上,带着的是素银点缀碎玉做的头面,虽然素银不值什么钱,但懂货的人一眼就能从做工上,看出这套头面价值不菲。 而耿新月今日这身衣裳,跟银色反而更搭配,比粗重的鎏金看上去更有灵气些。 白芷原本是想给耿新月涂上蜜粉,画个眉毛。 耿新月拒绝了,她总觉得这个季节脸上涂粉闷的难受。 选了个浅色的口脂,涂在嘴上,倒也不怎么显色,让唇部更水润饱满些,就是了。 另从妆奁格子里取出一对白玉铃兰耳坠,配上白玉手镯。 这个季节的衣裳袖子相对短,镯子在手腕间,映衬得更加肤如凝脂。 连耿新月本人对着铜镜照了照,都觉得自己好像又年轻了不少。 当然,现在她也不大。 两世为人,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远远比现在的真实年岁要成熟不少。 所以总喜欢穿些冷色调的衣服,争取显得生人勿进,清冷孤傲些。 这么穿,倒是比之前更好看些。 当然,这是耿新月自己觉得的。 眼下,她扶着山桃、半夏的手,往席面上去了。 萧氏因为跟着耿新月一起住,主要是地方也不认识,所以早早在院子里候着,等着跟她一起走。 这会儿子跟在耿新月后面。 南巡主子爷拨给她和乔依依的丫鬟,这会儿回来了,就不跟着伺候了。 府上的侍妾,是没有丫鬟伺候着的。 耿新月自知今日到得不能迟了,但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么多人。 厅上,宋格格、柳格格、武格格、钮祜禄格格都到了。 侍妾刘氏和乔氏也早早在院子里候着的。 萧氏见状,也福身,默默在院里站着了。 耿新月点头,自己接着往里去。 大厅上不知是一直这么安静,还是看到自己来了安静下来的,气氛有些尴尬。 耿新月大大方方进屋,与各位见了平礼。 果然,除了钮祜禄格格还给了她个笑模样意外,一个个的都是爱答不理。 想象之中的事,耿新月见钮祜禄格格主动招手,旁边也空着位置,就直接过去了。 “知道你回来了,想着长途跋涉定是累了,就没去找你。瞅着你倒是胖了一圈。”钮祜禄格格执着帕子掩面,丝毫不在意旁边几人的目光。 “一路坐船十几日,基本不带动弹的,可不就胖了。”耿新月笑着拍了拍钮祜禄格格的手,直接坐在旁边了。 想来,这也是钮祜禄这个姓氏的好处,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给她留着位置直接叫过来坐着的。 她现在,就算不是众矢之的吧,也能算是备受关注。 左右主子们都没来,耿新月放松得很,迎着明里暗里大家盯着她的目光,扫视在座各位“姐姐妹妹”。 宋格格病了好一阵子,从她出府之前就许久没见过,如今看来,倒是恢复得不错的样子。 脸色红润,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有精气神的。 与之行程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宋格格对面的柳格格。 整个人瘦的可以用形销骨立形容,脸上盖着厚厚的粉,看上去有些惨白。头发枯黄,身形也驮败了。 第一卷 第90章 闺名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哪里有二十来岁的样子,说是三十多,耿新月也是会相信的。 自己知道柳氏的消息,是跟着四爷南巡刚刚出发的时候。 耿新月只是听四爷说柳氏的孩子没了,却不曾想,她竟就变成了这般。 柳格格本就在看耿新月,这会儿迎着她的目光,一瞬间有些颓然,转而坐正了身子,眼神不善。 耿新月确实不知道这是源于什么,左右,应该是因为男人吧? 准确的说,八成是因为府上唯一的“男人”,四爷吧? 不然,她再也想不出,她跟柳氏有什么可争抢的了。 坐在柳氏旁边的,是武格格。 这几个人里,耿新月最不放在心上的,就应该是她了。 没本事,脾气大,能折腾。 现在不知道武格格在府上的日子过得有多惬意,耿新月瞅着,她胖了十斤不止吧? 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四爷府上的女子,清瘦的占多数,偏偏是武格格。 她本就不算瘦的。 “你这身衣裳倒是好,瞅着,就凉快。颜色也合适你。”钮祜禄格格看见耿新月瞟武格格,噗嗤笑出了声,一瞬间似乎是把悲伤都想了一遍,才转移了话题。 要说人太熟了也不好,耿新月马上就理解到了钮祜禄格格的笑点,努力地压着嘴角。 “这衣裳,还是出去之前就让针线房帮着做的。这次回来的衣裳还没收拾呢。我从苏州那边买了特产,当地的布匹虽然不名贵,却轻薄透气。回头找出来给你送去些。” “那我可不客气了。我怕热,就喜欢清透的。回头,让轻棋去你那里挑去。”钮祜禄格格笑得开心,她知道耿新月不是客气,真心分享给她的,一脸显摆。 “你啊,随便挑。让轻棋拉车过来,都搬走都成。”耿新月心想,她这是跟谁不对付了?活气人不是。 “福晋到!”赵德胜大声通传。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众人赶紧起身,给福晋行礼。 “都起来吧。坐。主子爷去韶光院看孩子了,说是要晚些再来。咱们先叙叙旧。”福晋道。 “谢福晋。”众人谢恩,回到座位。 有了福晋赐座,正院的粗使宫女,给刘氏和乔氏搬来了圆凳,她们也不用在院子里站着了,坐在众人后面就是。 耿新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福晋哪里不大对劲。 对了,她今日竟是没端着笑容的。 自从她认识福晋的第一日,她就永远地挺直背脊,端着端庄得体,贤良淑德的笑容。 现在的福晋,依然挺直脊背。 “耿氏,乔氏,你们跟着主子爷出去伺候,奔波劳碌,有功。理当有赏。等宴席结束,让人给你们送院子里去。”福晋温和道。 耿新月忙起身,“婢妾谢福晋关怀,这些是婢妾的本分,不敢贪功,更不敢贪求赏赐。” 乔依依跟着耿新月站起,“奴才主子福晋关怀。奴才也跟耿格格一样,不敢贪功。” 福晋摆摆手,“嗯,你们都是懂事乖巧的。花儿一样的年纪,一路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叫我怎么能不疼你们?都是些鲜艳俏皮的料子,你们收着就是。” “谢福晋赏赐。”耿新月跟乔依依谢了恩,坐回座位。 “最后面坐着的可是萧氏?”福晋盯着屋里唯一的生面孔道。 萧诗筠是宫女出身,礼数上自然不缺。 大方上前,行跪拜礼,“奴才萧诗筠,给主子福晋请安,主子福晋万福金安。见过诸位姐姐,诸位格格吉祥。” 福晋打量萧诗筠的同时,大家也跟着打量着眼前人。 耿新月能想象到,大家府上的生活犹如一池静水,有了新人的加入自然是备受关注的。 却不成想,下一瞄,大家竟是都打量上自己的。 就……挺莫名其妙的。 “起来吧。长得倒是极好。”福晋摆手道。 “嗯,是呢。要说长相,比起耿氏也不差分毫了吧。”武格格状似开玩笑道。 “可不。耿氏之前算是府上出挑的。有了萧氏,可真说不好了。”柳格格点头,一脸赞同武格格的说法。 耿新月不由得眉头微皱,按理说,这是挺没有礼貌的事。 她和那俩是一个身份,她们是不应该一口一个耿氏叫的。 就好比,她叫钮祜禄氏为格格,叫乔依依为乔氏。 这是位份上的规矩。 再者,公共场所,这么评头论足还是实名制的,真是让人感觉厌烦。 “你先回去做吧。你跟着耿氏住着,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就跟耿氏说。府上的生活,你要尽快习惯。”福晋叮嘱道。 萧诗筠叩头,“是。奴才谢福晋关照。” 萧诗筠也不曾想过,今日会被那二人这般说。 两人又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回座位的时候,尴尬地看向耿新月,一脸不知所措。 耿新月微微摇头,示意无事。 “要说诗筠这个名字起得也真好,完全不像是个做宫女的,就像是个大家小姐的名字。”武格格一脸热情,对着萧诗筠道。 耿新月心想,这话说的,谁家的女儿名字起来就是要做宫女的,可不就捡了好听的字,显示对女儿的期盼祝福了? 转而看见武格格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又是冲着自己来的。 “妹妹入府晚,不知耿姐姐的闺名是?”武格格继续地恶心人。 “我记得耿氏的闺名好像叫什么月来着?”柳格格跟着插一嘴,拿着帕子兀自笑道,“对了,是不是叫明月?” 明月,是福晋身边的一等丫鬟,恰巧此刻正在厅上伺候,听见此话,身体一抖,险些就跪下了。 钮祜禄格格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得看向耿新月。 名字都是长辈取的,这帮人拿这种事情挤兑人,实在上不得台面了。 耿新月回了个眼神,示意无事,让钮祜禄格格安心。 而后做得更端正了些,仿佛没感觉到她们的排揎一般,“柳格格怕是记得差了。我的闺名是新月。” 第一卷 第91章 避讳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从入府之后,就知道福晋跟前几个丫鬟的名字是带了月字的。 按着礼说,丫鬟应该改了名字避讳。 但总有例外。 比如像她们府上这样,一个格格,算不上主子也算不上奴才的身份,撞上的是跟着正院福晋多年,过得早就超出奴才规格的几位一等大丫鬟。 原本,耿新月没提起过,是全然不在乎的。 她最不能理解的一点,就是自己叫这个名字,为什么还不许旁人叫了? 若是自己叫这个,后面的人把丫鬟改名成自己这个类似的,还能理解避讳。 可明明人家早早在府上就是这个名字了,她一来,让人家改了去?也太……不近人情了? 现而今,此事被这两个多事鬼捅了出来,自己固然没什么面子,福晋更没有。 毕竟,奴才冲撞主子名讳,她好歹算是个弱势吧? 果然,如她所料,上首的福晋,脸色出奇的不好。 耿新月暗自窃喜,甚至有些期盼着这俩没有眉眼高低的,能再多说两句。 福晋今儿明摆着心情不好,这不马上就能撞枪口上了? 果然……没有眼见的人,是察觉不到这些的。 “啊?耿氏妹妹叫新月?那我怎么就记成了明月呢。可真是脑子不大好了。”柳格格一副无意间说错话的无辜样。 “怕是柳姐姐记差了。府上没有叫明月的吧,这名字,听着就生疏。”武格格继续补刀。 “柳氏没记错。你说的明月,是我这儿的一等丫鬟。”福晋声音低沉,看着下面吃惊的两人。 明月随即就跪下了,“是奴才的不是,不知耿格格名讳,冲撞了格格。” 福晋笑得僵硬,“此事也是我的疏忽,竟是不知你的闺名。从今日起,你们就改成霞吧。” “原是我的不是,没有早早跟福晋禀明。还请福晋宽恕。”耿新月心想,心知肚明的事,这不是明摆着的推脱之词么? 一个府上的福晋,不知道府上几个为数不多的女眷叫什么? 就算记不住,好歹圣旨送来的时候,也见过吧? 真想着改早早就改了,这会儿装不知道了?不过耿新月不在乎,给福晋铺好台阶的乖觉她还是有的。 “这都是小事了。已经改了,大家就别再提起。今儿是阖府团圆的日子,都不许扫兴了。”福晋扫视过下首,有了这一遭,大家都心领神会地缩起脖子。 别说刚刚发生的事绝口不提了,就连话都不说了。 “主子爷到!侧福晋到!” 随着苏培盛响亮的通传,打破了厅上的寂静,众人忙起身行礼。 “妾身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李侧福晋今日打扮不似往日张扬,跟着四爷进来,端正行礼。 四爷到门口就发现厅上气氛安静的诡异,却也没追问发生了什么,快步进屋,倒是虚扶了福晋一把。 福晋似乎是没想到四爷会扶她的,怔愣一瞬,才起了身。 “都起来吧。今日家宴,阖府团圆,不必拘束。”四爷摆手,尽管他觉得疲累得很,府上的事也没什么能合心意的,却也尽可能地给了好脸色。 “谢主子爷!”众人再次行礼,回到自己座位。 不同于从前家宴,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除了附和四爷说话,基本就没什么声响,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了。 太反常了。 府上留下的女眷都小半年没见着四爷了,就连刚刚被福晋训诫了的柳格格和武格格都主动起来敬了四爷一杯酒。 福晋和侧福晋竟是只端着笑,在那里坐着。 还有,李氏的性子,这次居然没带着孩子过来? 阖府团圆的接风宴,是应该带着孩子出席的。 耿新月不由腹诽,莫不是四爷回来断断半日,把他府上最有地位的一妻一妾都招惹了。 不得不说,耿新月这波推理稳稳赢了。 整个席面过于安静,除了提前安排府上请来的乐伎和舞伎在表演外,没有其他声音了。 耿新月第一次看表演的时候,还觉得新鲜的。 可次数多了就觉着无趣,干脆踏踏实实挑起清蒸鱼的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四爷出去南巡太废了银子,府上财政紧张了。 一条鱼小得可怜,摘刺用了半天,好容易夹上来一筷子肉,放进嘴里,早就凉透了,那腥气的味道,耿新月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 好容易咽下去,赶紧拿起旁边的酒杯压一压味道,觉得依旧有腥气,给旁边的山桃使眼色,让她给又添上一杯。 这才算压过去。 四爷一进来厅上就看见了耿新月的一身装扮,人面桃花相映红,显得娇柔妩媚。 这会儿瞅着耿新月一杯又一杯地,又皱着个眉头,全当是心情不好。 四爷把原因分析了半晌,幽幽开口了,“萧氏何在?” “奴才在。”萧诗筠是第一次参加家宴,完全不知道曾经的家宴是什么氛围,只是凭借察言观色,觉得几个主子的兴致都不高,所以大家默契地安静异常。 听见四爷说话,萧诗筠不知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叫她,也只能大方上前,跪下听着。 “你刚刚入府,府上的规矩可有人教导了?府上的住所之类可都安排好了?”四爷淡淡问道。 众人心里各自打起了鼓,看着四爷没有什么表情,可萧氏一个侍妾,刚刚到府上,主子爷还能特别关心,想来是受了宠爱的。 不少人看着萧氏的眼神瞬间就没有那么友善了。 再者,大家都听过四爷府里的一个传闻,说是四爷喜欢明媚清瘦的汉人女子。 怎么说呢,耿新月第一次听着这个传闻的时候,还分析了这传闻从何而来。 后来发现,实在不算空穴来风。 从四爷这几年宠爱过的女子,几乎都是这样的,至少都是清瘦型的。 至于后来又进府的大骨架的两位,确实没什么宠爱,也算是进一步证实了这个传闻。 萧氏,这么一看确实符合啊。 第一卷 第92章 抬举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回禀主子爷,福晋垂怜奴才舟车劳顿,已经安排了住所。奴才定会尽快学习府上规矩,绝不怠慢。” 萧诗筠心里不解,四爷明明已经知道她住在宿云轩的事,为什么要这么问。 面上却不露,回答得恭敬周全,在宫中这么多年,她懂得一个道理,主子说的都是对的,自己的身份,没得怀疑和反驳。 “嗯。是个懂事的。”四爷点头,回头问坐在左手边,只比他低一个台阶的福晋,“福晋安排她住哪里了?” 同样的,福晋也在忖度四爷的用意,起身回答:“妾身见府上各处,除了李侧福晋的韶光院带着孩子住着没有地方以外,都是两人一院。就安排萧氏跟着耿氏住了。她们一起南巡服侍过主子爷,想来也熟悉。” “嗯。”四爷惜字如金,摆手示意福晋坐下。 福晋端着笑,坐回座位,而眼睛依旧盯着四爷,只等这四爷的下文。 四爷并没有立刻回应,他手中的酒杯被摩挲得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把手中的酒一口喝进,眼神落在手中的酒杯上,仿佛在品味着那淳厚的酒香,又像是在欣赏酒杯上精美的花纹。 但实际上,他正在深思着如何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半晌之后,四爷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虽然极低,但却充满了威严,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宿云轩偏远且破旧,萧氏去了多有不便。福晋还是令人收拾出锦瑟轩来,那里华丽宽敞,让萧氏搬过去吧。”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福晋的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知道,四爷的决定不容置疑。 锦瑟轩,虽然地方不大,但却是个极好的院子。 新装饰过不久,相比于宿云轩,确实华丽多了,而且也大了不少。 院内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每到春天,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而且锦瑟轩的位置,离四爷休息的前院算是比较近的一处,四爷从前院过去,走过一个小门,几乎都不会碰上什么人就能直接到了锦瑟轩。 四爷如今让萧氏搬过去,无疑是对她的一种抬举。 四爷在她之前,确实从未特别宠爱过侍妾。 众人在心中暗自咂舌,虽然对四爷的决定感到惊讶和不解。但他们也明白,四爷的决定不可更改,他们只能默默地接受。 更加做实了刚刚的猜想,这个萧氏,确实是入了四爷的眼。 而耿新月,觉得四爷脑袋是不是有什么病。 真宠萧氏的可能性不大,这是捧着了,拉踩宿云轩做什么? 估计很长一段儿时间,宿云轩都是旁人口中的笑话了。 虽然她自己全然不在乎,萧氏走了最好。自己住着,比什么不强呢? 萧氏的反应却与众人不同,无论是四爷的做法,还是旁边人嫉妒的眼神,都令她遍体生寒。 特别的刚刚跟着主子爷进来的侧福晋,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是,妾身这就让人准备。只是现下时辰不早,怕是要明日才能搬了。”福晋重新恢复了贤惠得体的模样。 “无妨。多叫下人打扫就是。她有多少行李,不费劲。”四爷摆手,并不赞成福晋的部署。 “是。妾身现在就叫人去收拾。”福晋给段嬷嬷一个眼色,段嬷嬷心领神会,福身退下了。 “主子爷,主子福晋厚爱,奴才实在愧于领受,奴才斗胆,求主子爷、主子福晋给奴才安置个简单住所就可以,实在不敢这么好的住所啊。” 萧诗筠反应迅速,事出反常,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却依照着经验尽力推拒。 她不断的叩首,看上去十分恳切。 “你这孩子,倒是个实在的。如此,还是要主子爷定夺了。”福晋若是以往,也还能自己拍板决定。 可……今时不同往日。 但是从心底,福晋也是希望四爷能打消这个想法的。 四爷的神情似乎蕴含着深深的不满和无奈,他的目光如铁一般坚硬,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他凝视着萧诗筠,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既然已经许了你住下,你就安心住着吧,不必再旁生枝节。” 萧诗筠的脸色苍白,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背脊。 过度的紧张让她几乎无法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风中的落叶,“奴才求主子恩准。” 四爷看着萧诗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到了萧诗筠的决心和坚定,于是微微点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宿云轩就留给你住。耿氏。” 耿新月正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她心中一惊,连忙应道,“婢妾在。” “你今日就收拾收拾,搬到锦瑟轩去吧。”四爷的语气冷淡而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四爷思索片刻,“罢了,叫习惯了。叫人把牌匾也换过去。锦瑟轩的牌匾,有些旧了,回头爷写一副换上。” 四爷语气全然没有刚刚对萧诗筠的温和,似乎还夹杂着不耐烦。 大有一种耿新月敢拒绝,就要发火的架势。 耿新月身子一抖,随即低头行礼,只能低头应下,“是。婢妾听从主子爷安排。” 整个过程中,萧诗筠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四爷的眼睛。 她是见过四爷发怒的样子,至今都不敢回忆。 耿新月表面上沮丧得很,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这是单车变摩托啊! 锦瑟轩整装的时候,她遛弯过去看过热闹,里面比钮祜禄格格她们住的院子也没小什么。却比华年院更奢华些。 有了这么一场,众人只觉得四爷对萧诗筠极度宠爱,竟是连当众反驳他,都能包容。 这些都是小事。 锦绣轩的牌匾,四爷亲自写一幅字,制作完成再给挂上,这是何等的殊荣? 全府上下,哪个院子牌匾是四爷亲笔写的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一卷 第93章 缺德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众人刚刚还对着耿新月为难,现在反而投来同情的目光。 耿新月是真想不明白了,她白赚了这么一个院子,这帮人是什么表情。 “都起来吧。回去坐。”福晋见四爷没再吩咐,摆手道。 两人忙应了是,这要是心理不够强大,只怕是被吓半死能。 耿新月直到坐回椅子,无意间跟四爷对视,见他一副骄傲自得的表情,才彻底确定了四爷所作所为的原因。 这人,太缺德了。 夺笋啊? 在大院子跟被人损上几句之间,她们怎的还同情上了? 宴会结束得比想象中的还早。 耿新月回了宿云轩的时候,现在应该叫锦绣轩。 萧诗筠依旧是跟在后面,脸色出奇的不好。 后院里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耿新月和乔依依自然是知道的。 这种情况,但凡有个脑子的,都只能选择装傻充愣。 “格格,奴才……”萧诗筠声音极低,真开口说了,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耿新月点头,一副她都懂的样子,回屋张罗着收拾了。 今儿就要搬,只怕那边都不见得能打理好。 时间不等人。 等耿新月到了锦瑟轩,也就是新改名的宿云轩之后,出乎想象的,打理得出奇的好。 一整个院子,干净整洁,连花草树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们几个过去,只要把东西码上,其他完全不用操心了。 “山桃,你去,把院子里仔仔细细都看看,刚搬过来,别多了什么,也别少了什么。其他人,去收拾东西吧。今日晚了,紧着要紧的收拾,其他明日再说。”耿新月摆手,示意众人忙过自己的。 而她,开始仔细打量这所院子。 院子四季花卉种植,如今正值紫薇花开的季节,那绚烂的紫色如同天边晚霞的余晖,洒落在每一个角落。 紫薇花竞相绽放,清风拂过,宛如一群优雅的舞者,在夜色中轻轻摇曳,释放出淡淡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沉醉其中。花瓣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穿过这片花海,步入屋内,眼前豁然开朗。 房间的布置比上一个“宿云轩”更加华丽,每一处都透露出精致与典雅。 黄花梨镂空雕刻三连柜橱,精雕细琢的图案讲述着岁月的痕迹。 榉木雕花架床上,精致的雕刻与柔和的线条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玉兰鹦鹉鎏金立屏风,在烛火的照射下,金色的边框与鹦鹉的羽毛闪烁着光彩,只从绣工来讲,就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整个房间巧妙地把雅致与华丽在这里完美融合。 跟上一个“宿云轩”不同的,是主屋比之前大些,东西侧间也比之前多了一间房。 这样下来,库房和小厨房都可以挪到西边。 东边除了丫鬟们住了两间,竟还是有一间富裕出来的。 “格格,奴才仔仔细细看过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山桃回来禀报,新地方,主子慎重些是很有必要的。 “嗯。以后你手上的活计,多多少少分给忍冬些。你把精神,都放在这些事情上。也不光是院子,还有府上的人和事,让半夏也多多留着神。”耿新月觉得累,伸懒腰道。 “是。格格,时辰不早,可要梳洗安置?”山桃一路跟着回来,也觉得困乏得很了。 “嗯。早些休息。你们今儿也不必上夜伺候了。”耿新月摆手,横竖今晚四爷休息在福晋那边,她经常趁着主子爷不在给她们放假的。 “是。谢格格。”山桃笑得开心,今儿赶上是她守夜。 正院。 在月色的映衬下,夜晚的庭院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微风轻拂树梢的声音。 福晋身着朱红色的锦缎里衣,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她知道,平日里众人都在的时候,四爷尤为看着面子体面,他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带来任何难堪。 所以,今日的家宴上,尽管四爷在场,她仍然保持着她的优雅和从容。她巧妙地与四爷交谈,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既不失身份,又显得亲切。 然而,当只剩下她和四爷两人时,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局促不安。她的一举一动都变得生硬,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自然和流畅。 两人早已梳洗完毕,并肩躺在舒适的榻上。 福晋察觉到四爷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沉默不语。 她不禁感到一丝紧张,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沉默的气氛。于是,她也选择了沉默,静静地躺在四爷的身边。 过了许久,她听到枕边传来四爷的声音:“你可有去看过大嫂?前段时间,听大哥说她病了的。” 福晋心中一动,她没有想到四爷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大嫂。 她转过身,看着四爷面无表情的脸,迅速地回忆起大约有近两月之前,大嫂的病情,然后轻声回答道:“是,妾身带了补品去看望过。大福晋自上次产子后伤了身子,怕是要仔细调养一阵了。每过一阵,妾身都是要过去走动的。” 福晋的话语中带着关切,她知道四爷是在关心大嫂的病情。四爷关心的事,又是内宅中的事,她自然要更上心些。 这一晚,乌拉那拉氏没有印象她和四爷是怎么睡着的,她的记忆里,四爷除了问了一句直郡王福晋的事,就再也没跟她说过什么。 耿新月这边一大早吃完早膳,正跟着收拾东西呢。 不少东西,因为屋子变动,一时间想不好收哪里,几个人各自有各自的主意,最后,耿新月无奈地搬了个板凳做起了指挥。 一整个院子,吵吵嚷嚷的,耿新月倒是也不恼,几个人能吵嚷,至少是比以前熟悉了的表现。 “这是做什么呢,一早上就这么热闹。”钮祜禄格格进门,见耿新月坐在板凳上监工,道。 “你来啦。我正琢磨着,快快把地方收拾出来,好请你过来看看呢。”耿新月站起来,环视四周,竟是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忍冬,去,搬一个板凳来。”耿新月也不客气,横竖屋里没个地方,就坐院子吧。 第一卷 第94章 天作之合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指着正在盛开的紫薇花,“实在是没地方坐,只能请你跟着我赏花了。” “我若是跟你说了所谓何来,你怕是就没这闲情逸致赏花了。”钮祜禄格格坐下,悠悠开口。 “哦?你不是来给我暖房的?”耿新月挑眉,看钮祜禄格格的表情,是有事,好像又不是很大的样子。 “自然是给你暖房,礼物不一进院门就被你的丫鬟搬进屋了?”钮祜禄格格笑着说完,环顾左右,用只能让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福晋今早差人传话,说是夏日炎炎,往年都有去庄子上避暑的先例,让咱们准备些活动和席面。” “这么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耿新月嘴上这么说,心里不由得多想,福晋一向对钮祜禄格格防备着,如今自己跟主子爷回来,福晋就算不防备着,也不能放心重用吧? 事出反常。 “若是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钮祜禄格格叹气,“庄子上是什么情况,往年是什么规格,咱们一概不知道。还有……”钮祜禄格格欲言又止。 “还有?”耿新月被钮祜禄格格这么一说,只觉得烦得不想理会。 “还有,就是,福晋说,银钱的事,因为是筹划,所以,早期怕是不大好支出钱来。”钮祜禄格格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说完之后,许久没再言语。 耿新月了然,这是存了心找麻烦了。 回头得让半夏出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她们南巡的时间里,钮祜禄格格把活干得太好了? 这下子,要是真没办好,福晋斥责起来,府上人对钮祜禄格格的信服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至于为什么拉扯上自己,她想不明白。 “钱的事……只是垫上,就是说……会补回来的,对吧?”耿新月咬牙道。 不得不佩服,四爷和福晋,真是天作之合。 四爷来的时候,自己的金库就断了进项,福晋安排事儿的时候,自己还得巴巴往外掏。 “嗯,是这么说的。总不能真用着咱们的体己银子。”钮祜禄格格想了想,“可就算是满打满算,咱们这点儿月例,再加上我从家里带来的,怕也是不够。” “钱你就别想了,我有法子。至于其他的,怕是得你操心了。你也知道,我跟着四爷走这么久,昨儿还被排揎一顿,府上的人,怕是使唤不动的。”耿新月眨巴着眼睛,丝毫没有被排揎完了的沮丧,反而自己揶揄起来了。 钮祜禄格格来的时候,还生怕她正在一蹶不振,反正耿新月又没有管过府上的事情,真是最后怪罪下来,也是自己首当其冲的。 她确实比自己想象中的乐观。 “庄子上是什么情况,往年是什么规格,你就不用管了,人的事,你也不用管了。我着人打听就是。等回去看看有多少银子,都细细数了,咱们再商议。” 钮祜禄格格说干就干,到底是一口茶都没喝上,急忙往华年院去了。 耿新月思索再三,钱先垫上是没问题,到底也不是个办法。 回头福晋真是看到甜头,一次不成,再安排几次,她们也兜不住。 要是四爷能过来就好了,毕竟……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是羊毛的出在羊身上。 四爷后院的开销,必须从四爷身上抠搜出来。 “山杏,你过来。”耿新月招手,选了自己院子最缜密妥帖的一个。 山杏正跟着白芷抬一个箱笼,听见主子叫她,竟是直接就松了手。 箱笼好在离地面不远,却发出声响不少。 吓得在廊下吃饭的百福仓皇逃窜,肉墩墩得像个皮球似的。 耿新月突然觉得,山杏好像也不是那么缜密妥帖,要不,把白芷也叫过来吧。 “罢了,你们都过来。”耿新月叹气,三个臭皮匠么,她们凑一起,六个人,两个诸葛亮! “你们说,我要是往前院送些吃食去可好?”耿新月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深深的唾弃。 几度安慰自己,自己完全是为了银子,而不是四爷。 几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她们自然是知道格格在席面上被主子爷排揎几句的事。 不用想就知道,格格不光面子上下不来,只怕还要尽快想法子跟主子爷修复关系。 虽然她们一路跟着南巡,完全没有察觉到是因为什么。 “格格,怕是不行。”半夏忖度再三,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和担忧。她抬头看了耿新月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为什么?”耿新月微微蹙眉,她以前也是看过不少话本子的,里面的情节不都是女子送些小东西或者红袖添香去拉拢情郎的吗?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行了呢? “奴才在府上伺候得晚,但也听说过一些往事。”半夏上前一步,声音更加低沉,仿佛怕被别人听到似的,“以前曾有过女眷送汤水去前院,结果被主子爷重重地罚了。” 耿新月闻言,不由得眉梢轻挑,心中对四爷生出了几分疑虑。 他如此残暴的吗?连自己的女人给送点汤水都要惩罚? 难不成真的因为这个给人家打一顿不成? 她也知道半夏的提醒是有道理的,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冲动,开始思考起别的法子来。 “罢了,再说吧,你们继续忙。”耿新月心虚地摆手,得亏自己问一嘴,不然…… 几人怕是生怕耿新月又想起什么新奇的想法,迅速四散开来,把刚刚活重新拾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耿新月趁着没人注意,召唤了筒子查询一下余额,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手上这些银钱动了就动了,系统里的,说什么都不能取出来。 索性关闭了系统银钱提现界面。 【恭喜宿主,获得一毛不拔勋章。】 耿新月一脑门子问号,这叫一毛不拔么?这应该叫把钱花在刀刃上。 “山杏,一会儿你整理库房的时候,把账册拿来给我看看。”耿新月叹气。 第一卷 第95章 历史的轨迹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仔细想想都是事,若是她拿出银钱太多了,钮祜禄格格问起,这银子是哪里来的怎么办? 毕竟,她阿玛耿德金的官职摆着,耿家是没有那么大的家底能跟钮祜禄家比较的。 钮祜禄格格都说,她凑不够的银子,自己不能凑够吧? 实在不成,只能往舅舅身上说一部分,再往四爷身上说一部分了。 左右也算不得说谎。 倒是比耿新月想象中简单,钮祜禄格格很快就打听到了具体细节,到底是满族大姓,又跟着福晋管事了半年,府上人基本上都能给面子。 而耿新月在钮祜禄格格面前提出钱的时候,她极其体贴人意地没有过问细节。 只是一个劲的夸奖耿新月解了燃眉之急。 耿新月很喜欢跟这种聪明人干事,彼此合作却留有空间余地。 耿新月也算是在初次的合作中领略了钮祜禄格格的办事能力,若是在现代,绝对的高级白领。 而钮祜禄格格也在初次的合作中领略了耿新月的财力,就连她阿玛额娘费力在准备的嫁妆,在耿新月这儿怕是都不够看的。 二人从此建立了一种奇特的合作模式,一人出钱,一人出力,共同完成福晋刁蛮的任务。 在合作中,建立了远远超于府上常人的信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耿新月眼下好不容易搬家收拾完,却听见正院派人来传话,让她们收拾收拾,准备去庄子上住一阵子。 传话说明日就要走,急忙忙得跟逃命似的,看样子,怕是时间不会短了。 耿新月不由得感叹,得亏钮祜禄格格有先见之明,一个劲儿说,虽然不急着过去却要提前安排好,以免不时之需。 现下确实是派上用场了。 刚刚收拾的东西,又要赶紧装箱,来不及发唠叨,连耿新月都跟着收拾起来了。 虽说赵德胜传话的时候,说东西落下是可以差人回来取的,但来回一次也确实不方便,多来几次也是惹人厌烦,不如带周全,万事俱备。 真正的收拾完毕时,夜色已经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 耿新月轻轻放下手中的梳子,她的秀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然而,尽管夜色深沉,她却并未感到丝毫的困倦。 于是,她悠然地走到窗边,那里的月光如水,安宁流淌在她的身上。 她静静地坐下,从旁边的书架上拿起一本新寻来的话本子,开始打发这漫长的夜晚。 耿新月对话本子有着深厚的喜爱,她深知不能小看了古代人的智慧。 在她看来,那些现代的狗血小说,与这些古代话本子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像她现在手中的这本,描述的是一段人鬼之间的未了情缘,其中的缠绵悱恻、荡气回肠,让人无法抗拒。 她翻开书页,那熟悉的墨香扑鼻而来,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她沉浸在话本描述的世界里,随着故事的情节起伏,她的心情也在不断地变化。 "格格。“山桃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她的步伐轻盈得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 她凑近耿新月的身边,声音细若游丝,生怕打破这房间内的宁静。 耿新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山桃的突然出现,让她心跳加速,仿佛书本中的鬼怪凭空出现在自己身旁一般。 过了半晌,耿新月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轻轻吐出一句话:“山桃,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却也真实地表达出她的恐惧。 如果是以往,山桃一定会温柔地拍着耿新月的背,轻声安抚她。 但今天,她的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与焦虑。 她有更要紧的事要告诉格格,当全然顾不得其他了。 "怎么了到底?"耿新月察觉到山桃的异常,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她抬头看向山桃,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答案。 "格格……“山桃的声音如细丝般,轻轻地滑过耿新月的耳畔,她的声音虽然极尽微弱,但每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精准而有力地击打在耿新月的内心,犹如鼓槌在空旷的鼓面上落下,激起层层回响。 耿新月心中泛起一片惊涛骇浪。 历史的巨轮,确实未曾偏离既定的航道,依旧按照那早已刻定的轨迹,无情地向前推进。 她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焦急与困惑,忙不迭地追问:“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朝堂之事,历来都是机密重重,岂是后宫女眷和下人所能轻易触及的?若此事真的泄露出去,要么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企图掀起风浪,要么…… 便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了。 “格格,是今日出门采买的小厮带回的消息。奴才万分小心是因为兹事体大,可……也实在算不得秘密了。”山桃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描述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 耿新月心中涌起一股悲凉,这些太子、皇子,在这个朝代中,他们的身份尊贵无比,如同天上的星辰。 然而,一旦遭遇贬斥,他们便如同流星般坠落,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回想起自己回来才几日的时间,却已经感受到了这股冷冽的风暴。 康熙爷,这位史书中所称赞的千古一帝,他的杀伐果断,让人敬而远之。 八成,废太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平头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耿新月想象着那些百姓们围坐在一起,议论纷纷,或许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这个朝代,这个皇宫,真的是一个充满了权力斗争和阴谋的地方。 而她自己,作为四爷后院的一个格格,在这个庞大的皇宫中,只是一个渺小的存在。 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的命运是否也会被这场风暴所卷入,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同样在思考的,四爷才急急忙忙回庄子上?是为了避嫌么? 第一卷 第96章 担当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是大致知道历史走向的,她知道太子起起伏伏数次,这次还没到真正气数将尽的时候。 可四爷不知。 同样的月色,同样的不眠夜,四爷孤独地伫立在窗前,他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寂寥。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朝堂上发生的种种,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回放。 皇阿玛对二哥的斥责声,如同雷霆一般在他耳边响起,震得他心神不宁。 那些涉案官员被查处时的哀号和求饶,更是声声入耳,犹如尖锐的刀刺入他的心中。 而散朝后,皇阿玛把他单独留下,那询问的话语更是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皇阿玛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上。 “你当初信誓旦旦地相信自己的二哥,甚至为了他的名声,选择私下冒着生命危险来御前求情。现在,你如何看待这一切?” 皇阿玛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指他的心灵深处。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现在的局势微妙而紧张,他站在这个十字路口,心中满是挣扎。 如果他选择继续相信二哥,那么皇阿玛,恐怕会立刻将他视为太子一党,视为未来的储君势力。 皇阿玛尚权柄在握,他便如此迫不及待地站在未来的储君一边,这无疑是对皇权的直接挑战。 没有一个天子能容忍这样的行为,更何况是那位心思缜密,权谋深沉的皇阿玛。 然而,如果他选择背叛太子,那又该如何自处? 上次在皇阿玛面前,他还口口声声为太子辩护,坚称太子爷无辜。如今眼见太子失势,他竟要直接倒戈相向么? 这种墙头草的行为,他自问,即便是为了自保,他也无法做到。 皇阿玛会因此对他不满么?他无法预测。但光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他深深地鄙视这样的行为。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力的游戏,不是站在任何一方的背后,而是希望能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决心和信念。 “皇阿玛,儿臣……思忖再三。论情,儿臣不愿意相信二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若论理,方才皇阿玛在朝堂之上,说的清楚明白。儿臣始终相信二哥的忠诚和正直。或许他之所以犯错,是受到了他人的蒙蔽和引诱。儿臣愿意为当日所作所为承担一切责任,还请皇阿玛开恩,给二哥一次机会。” 四爷恭敬地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他方才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虽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却仍尽力保持着皇子的尊贵与从容。 然而,他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般,无法预知这样的回答是否会引起那位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的雷霆之怒。 康熙爷端坐在龙椅之上,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稳固而威严。 他的眼神犹如草原上的雄鹰,锐利而深邃,似乎能够看穿人心,洞察一切。 他的目光在四爷身上流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儿子的忠诚,或许是隐藏的野心。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表情,让人无法揣测他的内心所想。 整个大殿内,气氛凝重而庄严。 康熙爷的龙袍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如同他身上的皇权一般,璀璨而耀眼。 四爷跪在下首,脊背挺直,如同一株不屈的青松,即便面临雷霆之怒,也绝不低头。 康熙爷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在无声地传递着他的喜怒哀乐,而四爷则必须小心翼翼地解读这些信号,以免触动皇帝的逆鳞。 “承担责任?你可曾想过,你是否担得起?” 康熙爷帝王之气尽显,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重重地一拍龙椅,震得整个大殿都似乎微微颤抖,怒喝之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四爷叩首,直起身来,他的脸色苍白,双手紧握,似乎在极力抑制内心的恐慌。 他开口,声音微颤,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和恐惧,“儿臣,虽然无能,不能帮皇阿玛分忧。但身为皇阿玛的儿子,儿臣知道大丈夫应顶天立地。儿臣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若是担当不起,那是儿臣无能,却不敢损了男儿的威严。” 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尽管声音在颤抖,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不屈的决心。 他的肩膀微微颤动,话毕,再次叩首,久久没有抬头,仿佛在极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他却没有退缩,也没有逃避,只等着圣上的发落。 四爷不曾看到的是,康熙爷看着他,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觉得,眼前这个儿子虽然年轻,虽然还不够成熟,但他有着一颗敢于担当的心。 不曾像其他兄弟一般对保成墙倒众人推,甚至,在这个时候,还能跳出来,为保成说话的,只有他了。 若是以后,他会是极佳的辅佐之臣。 “去吧。”康熙爷语气缓和了些,“你既然身子一直不好,你额娘也一直挂碍着。去看看你额娘,然后去皇庄上休养一阵子吧。” “是。儿臣告退。” 四爷走在宫道上,还能感受到双腿的颤抖,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往永和宫去。 去看额娘,是皇阿玛的旨意,他不得不尊。 哪怕,他知道额娘从未挂碍过他。 苏培盛跟着四爷,看着主子苍白的脸色,也知道怕是出事了。瞅着这方向,做奴才的,都觉得主子这一去又是一鼻子灰,何苦来哉。 四爷一路上走的不算快,但就算是有心拖延,路就这么长,总是要到的。 却不曾想,永和宫的门是紧闭的。 苏培盛见状,上前扣门,几声后,静韵姑姑开门出来。 面色极其不自然,道:“四爷怎的这时候过来了?主子身子不适,吩咐了闭门谢客。这会儿已经服药睡下了。” 第一卷 第97章 太着急了些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额娘身体不适?太医怎么说?可用侍疾?”四爷关切道。 素韵姑姑表情更加的不自然,僵硬的笑笑,“主子娘娘说自己是旧疾,只安静休息即可。就没请太医。” “不知,额娘是什么时候病的?若是严重,还是要请太医的好。”四爷的声音冷了几分,问道。 素韵姑姑见此,也没再藏着掖着,“娘娘是晨起才有的不适,若是睡醒再不舒服,奴才就去请太医。” 再明白不过的事情,四爷也不愿意再承受羞辱了。 这是眼见太子失势,自己又被康熙爷留下问责,忙着撇清关系了? 四爷心底冷笑,也太着急了些吧。 “既然如此,还请姑姑替我好生照看额娘。皇阿玛让我来看看额娘,既然额娘生病,不方便见儿子,那儿子就在这儿给额娘请安吧。” 四爷说罢,竟是在永和宫门前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甚至连额头上都有了红印。 起身,不等素韵姑姑再说什么,带着苏培盛往宫门口走去。 素韵姑姑看见四爷远去的背影,也觉得主子这么做实在过分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三番两次这般,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出来的时候,德妃甚至都没想着让素韵姑姑帮着说上几句话周全。 德妃得知这次的事,当时的原话,是她犯不着见四爷这样的儿子,到底是她管教得少,四爷连最起码的是非都不能分辨。 素韵姑姑自然不敢这么往外说,毕竟,说出去只怕会让人非议主子对康熙爷当年的决策不满。 可明摆着的事,素韵姑姑到底也瞒不住。 却不曾想,四爷也是个性子烈的。 这几个头一磕,宫道上这会儿正是人来人往,只怕拂了主子面子。 果然,素韵姑姑进去回了话,德妃气得骂了足足一炷香,口口声声的逆子。 永和宫的宫人都低着头看着的,倒是也不惊慌,毕竟,这场面,见过不只一次了不是。 德妃这边骂了一顿,气消了不少,却不曾想,今日的事,字字句句都传进了康熙爷的耳朵里。 康熙爷听见禀报,半晌沉默不语,德妃,这是明摆着对自己当年让表妹抚养老四多有不满了。 当年德妃的位份,怎么配养育阿哥? 在康熙爷眼里,德妃一直是温柔小意,知事明理的,却不曾想……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 耿新月真正就寝已经接近丑时,纵然脑子里有再多的事情要思索,也抵不住身体上带来的倦意。 深夜的朦胧中,耿新月仿佛刚从一场梦中惊醒,她感到自己的眼皮沉甸甸的,意识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一阵微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像是一股轻柔的风,带着沉水香的淡淡香气,慢慢侵入她的鼻端。 这种独特的香气,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四爷身上的味道。 耿新月微微张开眼睛,只见四爷正静静地站在她的床榻边,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轻轻地摩挲着床边,然后缓缓坐下,动作轻盈。 “月儿,乖。睡吧。”四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见她睁开眼,安抚道。 他伸出手,轻轻地给耿新月拉了拉被角。 尽管四爷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地躺在她身边,搂着她,但耿新月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现在时节已经是入夏,两个人紧紧地搂在一起睡觉,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四爷那张俊美的脸庞。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为他勾勒出轮廓。 他的眼睛紧闭着,睫毛在月光下轻轻颤动,显然还没睡着。 耿新月挣扎几下,试图往里面挪一挪,跟四爷离得远些。 “今儿不闹,睡觉。”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哄睡孩童一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感。 耿新月困倦的双眼微微张开,她若不是困意到了极致,恐怕真的会向四爷投去一个带着些许无奈和疑惑的大白眼。 她在心底嘀咕着,这男人今天怎么了?想什么呢这是? "热……"耿新月感到身下的被褥、尤其是贴在身上的四爷,如同火炉一般炙热。 于是,她轻轻地挪动身体,试图把被子往下拽一些。然而,这份凉意却并未如愿降临,反而,她感到被子又向上提了一些。 四爷看到耿新月的动作,心中明白她是嫌热,到底不是盛夏,贪凉容易得病,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被子向上拽了拽,尽量让被子覆盖住她的身体,却不至于让她感到过热。 耿新月再次偷偷地往下拽了些,只是没有第一次拽得狠了。 一来二去,两人最终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他们共同抓着薄被的一角,轻轻地搭在肚子上。 在这样的夜晚,他们相拥而眠,伴着蝉鸣声,共同进入了梦乡。 因着睡得晚,天色亮了,两人也没能醒来。 最后是苏培盛隔着门轻声叫醒的。 虽然是去庄子上“养病”,不需要太早的出发。 到底时候不早了,总是要起来,留足收拾打理的时间。 四爷在苏培盛第一声的轻声呼唤中就已经醒了过来,他微微张开眼睛,瞥了一眼窗外已经完全亮透的天色。 他怀里的耿新月依然困得不成样子,呼吸均匀而轻柔,仿佛正在做着什么美好的梦。 四爷轻轻笑了笑,看着她那娇嫩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红唇…… 他低头,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是她的眼睑,每一次接触都如同羽毛般轻柔。 然而,当他的唇瓣触碰到她的唇瓣时,他的吻变得深沉而充满侵略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耿新月被吻得有些迷糊,氧气的快速流失,让她几次试图睁开眼睛,但都以失败告终,只能任由四爷的吻在她唇间游走。 终于,耿新月被吻得彻底清醒,她略带嗔怪地睁开眼睛,却对上四爷那深邃而温柔的眼眸,心中的羞涩和甜蜜交织在一起。 第一卷 第98章 劝谏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而四爷看着她那羞红的脸庞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心中的满足和得意更是难以言表。 他轻轻地松开了她,然后大步往前院去,留下耿新月独自在榻上面色绯红。 不一会儿,丫鬟们进来了,看到耿新月那羞红的脸庞和凌乱的发丝,不禁偷笑却不敢发出声响,她们轻手轻脚地为耿新月梳洗穿衣。 而耿新月见着她们这副样子,脸涨得更红了些。 耿新月穿着简单,一身月白色的旗装,就是上次家宴山桃挑出来的那身,上面绣着荷叶蜻蜓的图案。 在家宴上穿算素淡得很,如今这个场景,却是正好。 要带的东西,大件的,一早就送去了二门上。是不跟着一起走的。 几个丫鬟只带着随身要用的,听说路上左不过一个时辰,也算是轻装上阵。 真到了集合的二门口,耿新月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跟着去了皇庄。 “说是宋格格和柳格格身子不好,就不跟着去了。”钮祜禄格格小声告知。 耿新月点头,实在想不通,身子不好,留在府上身子就能好了? 莫不是皇庄上条件恶劣艰苦? 若是早之前,她是断断不会出现这种想法的,可自从福晋让她和钮祜禄格格垫钱给庄子上准备后,她实打实地觉着,四爷……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手头宽裕。 支持耿新月的观点的,自然不能是纯凭空的推测,还是有部分事实依据的。 比如:接风宴上小得出奇的清蒸鱼。 跟着出来的人早早就聚齐了,连一向喜欢姗姗来迟的李侧福晋,都早早带着三阿哥候着。 大格格自从四爷南巡回来第二日,从内务府请了教养嬷嬷来,就搬去绛雪轩单独住了。 此刻,绛雪轩的二门上,大格格正静静地候着。 她身旁站着的那位嬷嬷,姓焦,是内务府的资深女官,拥有着丰富的教养经验。 焦嬷嬷虽然年纪已高,但她的双眼仍然锐利有神,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听半夏说,这位焦嬷嬷对宫廷的规矩与礼仪了如指掌,且严格要求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做到极致。 耿新月不由地想,若是自己有了女儿,她这么小就要跟自己分离,让嬷嬷教养,只觉得残忍至极。 她……怕是会求自己教养,哪怕能拖延一天是一天呢? 这么想想,李侧福晋作为母亲而言……也不容易。 大格格在焦嬷嬷的指导下,短短几日里已经有了显著的改变。 她的举止更加得体,言谈间流露出一种成熟与懂事。 当李侧福晋上前询问她近况时,大格格只是微笑着回答:“额娘放心,女儿一切都好。”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充满了自信与从容。 李侧福晋深知大格格这几日的变化是焦嬷嬷严格教导的结果,心中既欣慰又感慨。 大格格是四爷第一个立住的孩子,也是府上的长女,若是贤淑名声在外,将来觅得个好的亲事,对三阿哥绝对是个助力。 “嗯。既如此,便跟着嬷嬷好好学。”李侧福晋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如水,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焦嬷嬷,对焦嬷嬷以礼相待。 焦嬷嬷闻言,立刻行了大礼,她的动作流畅而恭敬,丝毫不见慌乱。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卑不亢的坚定:“李侧福晋折煞奴才了。奴才只能将礼仪教养之事告知格格。格格金尊玉贵,不是奴才配教导的。还请侧福晋慎言。” 焦嬷嬷的话虽然谦卑,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毅。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同时也明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对李侧福晋,大格格的生母,也丝毫不曾留有情面。 今日若是留了请,以后便要插手大格格的教养之事,不如早早断了这份念头。 众人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不曾想,这嬷嬷竟是这般厉害,纷纷看向大格格,才多大的孩子,在焦嬷嬷手下管教,只怕遭罪不少。 只见她小小的身影站在众人之中,虽然年纪尚幼,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似乎并没有被焦嬷嬷的话所震慑,反而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面对着眼前的一切。 大格格往常总是李侧福晋的坚定支持者,为李侧福晋回护时总是毫不留情。 然而,今日的大格格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嬷嬷所言有理,想来额娘只是关怀心切,才口不择言,嬷嬷既然解释得明白,额娘定也都清楚了。”大格格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仿佛是在谈论一场与她无关的纷争。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只有冷漠和疏离。 焦嬷嬷看着大格格的反应,这几日的相处,她知道大格格的聪明才智,也了解她的敏感和软弱。 “大格格,这就是一堂再生动不过的课了。双亲在上,若是有不足,当如何?”焦嬷嬷试探性地问道。 然而,大格格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她的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和苦涩,仿佛是在告诉焦嬷嬷: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答案就能解决的。 "该……劝谏。“大格格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坚定,她思索了片刻,仿佛在权衡每一个字句的重量。 她的身姿挺拔,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那是身为皇家子女的独特气质。 "是,大格格说得极是。”焦嬷嬷的声音柔和而恭敬,她微微低头,双手交叠在腹前,显得恭敬而谦卑。 她的眼神中满是对大格格的尊重,仿佛在她的眼中,大格格就是皇家尊严的象征。 "额娘,女儿还请您,往后顾及皇家声誉,谨言慎行。"大格格的声音细如蚊蝇,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仿佛在为母亲的言行感到忧虑。她的双手紧握,指节发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坚定。 李侧福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想要分辩,却看见福晋在旁边看得真切。 第一卷 第99章 院落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福晋的眼神锐利如刀,她巴不得抓住李侧福晋的什么错处。 李侧福晋心知肚明,此刻的她今时不同往日,如同被猎人盯上的猎物,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和辩解的冲动,咬着牙,低声说道:"是,大格格说的是。" 说话间,四爷大步往二门过来了。 众人忙给四爷请安。 四爷看向正在对话的几人,显然,刚刚的事他多少看见了些。 “阿玛,刚刚额娘关怀女儿是否住得习惯。”大格格帮忙打圆场。 “嗯。走吧。”四爷没再深究,摆手道。 这算是耿新月到了四爷府上之后,参加的最大的集体外出活动。 按着位份,每位女眷都安排了相应的马车,这些细节凸显了严格的等级制度。 四爷此次去庄子上的名义是“养病”,所以也不用骑马,跟着坐马车就是。 四爷和福晋的马车位于最前面,气势非凡。 这辆马车由四匹雄壮的马匹拉动,车身宽敞而华丽,金色的装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彰显着主人的尊贵地位。 车窗上镶嵌着精致的雕花,既能遮挡阳光,又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车门的开合间,隐约可见内部舒适的座椅和华丽的内饰,无一不显示出主人身份的尊贵。 紧随其后的是李侧福晋的车驾。虽然与李爷和福晋的马车相比稍显低调,但依然透露出不俗的气质。 这辆车由两匹矫健的马匹拉着,车身较之前的马车略窄,但依然足够宽敞。车身上刻有精美的图案,彰显着其独特的韵味。 车内的装饰虽不如四爷和福晋的马车那般奢华,却也看着十分舒适。 三阿哥年纪尚小,由乳母陪伴着上了李侧福晋的马车。 乳母细心地照料着三阿哥,而三阿哥则好奇地观察着马车内的一切,随后趴在车窗口,张望着,对这个新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而大格格的马车则位于李侧福晋的马车之后,其规制与李侧福晋的马车基本相同。 这辆马车虽然不及四爷和福晋的马车那般华丽,但也足够宽敞和舒适。车身上同样刻有精美的图案,彰显着大格格的高贵身份。车内装饰简约而不失优雅。 大格格端坐在车内,神情淡定而从容,彰显着她的成熟和稳重。 后面,是格格们的车驾,那是几辆装饰精致的马车,大小与普通马车无异,车内空间略显狭窄。由一匹骏马拉着。 在格格们的马车之后,是刘氏、乔氏、萧氏三位侍妾的马车。 这辆马车的大小与格格们的马车相差无几,车内装饰更加简约,三位侍妾并肩而坐,她们按着身份,是没有单独的马车的,所以三人一辆。 本就不算宽敞的马车,显得更加的拥挤。 三人间,刘氏和乔氏虽算不得交好,到底相识多年,也多少能有话说。 至于萧氏,从集合起,就没怎么说话的,只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后面跟随着车队的是一群杂役,他们或推或拉,搬运着各种行李和物品。 而侍卫们则分布在队伍的前后左右,他们身着盔甲,手持武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保车队的安全。 那些跟随主子伺候随行的丫鬟们,紧随马车而行,以便随时为主子们提供服务。 由于所有下人都需要步行去庄子,马车的速度受到了限制。 因着所有下人都需要步行去庄子,马车的速度实在是慢,比正常人走着似乎还要慢些。 纵然速度慢,到底庄子离得不远,总算在午膳时分到了庄子上。 耿新月扶着山桃的手下了马车,马车是停在庄子里面的。 只一眼,耿新月就被庄子深深吸引。 其宏大规模与四贝勒府相比,显得无比宽敞,犹如天地间的广阔胸怀。 湖光山色交相辉映,湖面如镜,映照着蓝天白云和岸边婆娑的柳树,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 山的轮廓在远方若隐若现。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庄园内的建筑古朴典雅,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彰显出一种田园风格,虽然朴素,但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精心设计的痕迹。 整个庄子错落有致,既有开阔的草坪,又有曲径通幽的小径,既有古朴的亭台楼阁,又有繁花似锦的花坛,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众女眷是相同的路径,一起往皇庄深处走的。 见着耿新月一脸欣赏景色,全然不曾存在半分忧愁,大家纷纷觉得她是强颜欢笑,就等着看笑话了。 自然有奴才负责带领各自去各自的院子。 分给耿新月的,实在算不上好。 她站在那空旷的院子里,环顾四周,内心不禁涌上一股失望。 虽然她不曾亲眼见过旁人的住所,却也能想象到眼下院落应该是差了不少的。 她只与南巡的时候住过的几个别苑对比,都比眼下这个院子强了不止一点。这个院子简直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角落,黯淡无光。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片土地上,却无法驱散那股阴郁的气息。 院子的四周,竟还有些荒草,仿佛是一座孤岛一般。 院内的地面,铺着青石,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回音,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荒凉与落寞。 耿新月抬头望去,只见院子的中央,有一棵古老的梧桐树,它的枝叶茂盛,却无法掩盖住那裸露的树根。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格格,这院子,看着实在是不够住了些。”山桃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她看着周围的一切,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耿新月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院落。 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当地富商或者官员的私产,而是康熙爷赏赐给四爷的皇庄。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无法相信这是皇家的产业。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难道真的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让她们住在这里吗? 第一卷 第100章 为难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这院子虽名为院子,却狭窄得令人咋舌,仿佛比府上的任意一个阁子还要局促。 穿过青石路向前,只见正屋两间,厢房一间。 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投射在潮湿的青石板上,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压抑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夹杂着梧桐树叶的清新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格格该有的规制。 倒也不是格格就有什么好的待遇,倒是光四个丫鬟,住着也是需要地方的。 更何况,耿新月有五个丫鬟加一个百福。 耿新月站在院中,眉头微皱。丫鬟们也只能无奈地相互看了看,默默地开始整理带来的物品。 只有被放在院子地上的百福,来到了新的环境,高兴地跑前跑后,时不时的汪汪几声,丝毫不能理解主人的烦忧。 “罢了,先捡着必要的东西拿出来吧。其他的就往外间放着。百福也去外间。就是委屈你们了,要挤一挤。”耿新月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是要想法子改善的,却不能刚来就有动作。 她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奴才们怎么都成的,只是苦了格格。”山杏都替耿新月委屈,不说厢房,就只说正屋,多破旧呢? 见耿新月不再说什么,丫鬟们纷纷行动起来,将带来的箱笼一一打开,将必要的衣物、器皿等物品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百福也默默地跑到外间,摇着尾巴,看着众人忙里忙外。 却不曾想到,为难的事,可不止是住在这间院子这么简单。 当她们抵达这个位于郊外的庄子时,已是日头高照,午膳时分。 她们忙着安顿行李、整理房间,转眼便过了用膳的时辰。却迟迟不见膳房送膳的人过来。 肚子开始咕咕作响,提醒着她们膳房那边似乎出了什么差错。 “格格,先吃些点心垫一垫吧。”山杏轻声细语,从外间的桌子上端来一个精致的点心匣子。 匣子用细密的绸布包裹,里面点心样式不少,精致得很,散发出香甜气味。 山杏一边将点心摆放在桌上,一边解释,“奴才刚刚到了之后就忙着生了炉子,刚烧来茶水,也一并端了过来。这膳房的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迟迟不送饭菜来。格格,先吃些点心茶水垫一垫,奴才去膳房看看吧。”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但更多的是无奈。在这陌生的庄子上,她们似乎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耿新月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点心和茶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本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但此刻,她深切地体会到了寄人篱下的无奈和凄凉。 “叫上山桃与你同行,此地不比府中,人生地疏,诸多事宜需得小心应对。”耿新月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的包袱,嘱咐道:“带些银子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打点一下人情世故。” 山杏微微颔首,应承下来。 这样的事情,她与山桃早已驾轻就熟,得心应手。 耿新月深知在这庄子上所受到的怠慢,多半是因为这里的人们对府上的情况一无所知,对她们的身份和地位毫不在意。 虽然她在府中并未得到过特别的宠爱,但长久以来的安稳日子,与其说是得益于四爷的庇护,不如说是她凭借着银钱巧妙地编织了一张人脉之网。 每当想起这一点,她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凉。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冷酷无情,但却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且看四爷在接风宴上排揎她一顿,她在府上的生活水准全然没降低,就知道了。 若是靠宠爱过活的,只怕早不知被府上那起子人磋磨几次了。 山杏轻叹一声,与山桃一起走出了房间。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们必须谨慎行事,小心应对各种复杂的局面。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和主子的安全。 膳食是山桃和山杏提回来的,大热天,俩人走出一脑门子汗。 听她们的意思,好像她们的院子不止离着主子爷那边远,离膳房、洗衣房、针线房,都不算近。 至于膳房,听说午膳迟迟未送达,也显得异常困惑。 周大厨,一向以严谨和细致著称,他眉头紧锁,显然此事非同小可。 明明一早便吩咐庄子上的奴才将膳食送往各处院子,怎会出了这样的差错? 周大厨不仅擅长烹饪,更擅长管理。这次的事件,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知道,府上的人的餐食决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立刻去查明原因!”周大厨严厉地对底下的人吩咐道,“不管是不是我们的错,今儿就把各处院子都认清楚,餐食必须由我们自己送到院子里。这是规矩,也是责任!” 山桃一边忙碌地摆放着餐食,一边忧心忡忡地问道:“格格,您觉得,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和焦虑。 在这府上,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山桃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但耿新月却显得异常冷静,她微微摇头,淡淡地说道:“不管是谁,我们都不能自乱阵脚。先查明原因,再做打算。此处人多,杂乱,暂时分析不出来。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有漏出马脚的一天。咱们在这儿不会住太久,放心吧。” 山桃见耿新月自己有盘算,也就不再说什么。 这桌膳食是周大厨赶着做出来的,算不上精致,就是家常小炒,但几人饿得很了,吃起来倒是很合胃口。 在周大厨的巧手下,家常小炒色香味俱全。 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红烧肉的酱汁浓郁,肉质鲜嫩多汁;清炒时蔬翠绿欲滴,口感清脆爽口;还有那碗热气腾腾的米饭,粒粒分明,香气扑鼻。另外还有耿新月喜欢吃的辣子鸡,白灼虾。 第一卷 第101章 娇艳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以暖居为由,让大家都一起吃。 几人推拒再三,抵不住耿新月的热情。 最终,几人围坐在餐桌旁,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她们迫不及待地动筷,品尝着这桌家常小炒,即使这桌膳食并不精致,但却胜在真实与美味。 在这个瞬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欢声笑语和食物的香气。几人沉浸在这份简单的幸福中,忘却了外界带来的困扰。 耿新月料到眼前的困扰会解决,却不曾想这么快。 傍晚,小周子便过来传话,主子爷让她过去一趟。 小周子跟着耿新月南巡伺候一场,等回来自然就回到前院伺候,耿新月给封了个大荷包,也算全了这小半年的情谊。 而今,小周子站在院子里,连他一个奴才都觉得咋舌,这哪是一个格格该住的院子? 就是萧姑娘的,只怕也比这个好上不少。 “周公公,我这儿怕是要换身衣服的,怕是要耽搁些时候,若是前院忙,您先……”耿新月看见小周子的样子,只觉心花怒放,脸上却不显,只照着例子给他塞了个荷包。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从中作梗,不敢轻举妄动。 可四爷知道了,他敢,他不怕得罪人。 横竖不是她告状的,这不机会就来了。 小周子在四爷面前伺候多年,这点儿事还能不明白,一副包在他身上的表情,往前院回话去了。 耿新月这边不慌不忙地,由着丫鬟给她打扮。 一者,到底是要去求四爷办事的,总不好太敷衍。 二者,拖延些时间罢了,总得让小周子回去,把事情说明白。 “格格,可要涂些口脂?”白芷细心地挑选着口脂,轻轻询问着耿新月。 她手中的口脂盒子上镶嵌着精致的宝石,显得格外华丽。 白芷能感受到,今日的格格与往常不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格格平日里总是不喜欢打扮,如今正经打扮起来,多美呢! 换做以往,耿新月通常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毕竟,她知道涂上口脂后一会儿就要吃晚膳,那些鲜艳的色彩很可能会被吃进肚子里,既不舒服也不实用。 然而,今天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她心里明白,现在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成为小周子煽风点火的助力。 于是,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挑个颜色淡些的。” 白芷微微一笑,从口脂盒中挑选了一支淡粉色的口脂。她轻轻地拧开口脂盖,露出那柔软的膏体,带着一丝甜美的玫瑰花香气。 她细心地用配套的刷子将口脂涂抹在耿新月的唇瓣上,那淡粉色与耿新月的肤色相得益彰,使她看起来更加娇美动人。 涂抹完毕后,耿新月抿了抿唇瓣,确保口脂更加均匀自然。 耿新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恍惚。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穿着打扮出如此娇媚的一面,是要去见四爷的。 “你倒是心大,小周子来传个话,尚且觉得于心不忍,进屋通报给爷,你却还有心思打扮。” 随着这句略带责备的话语,四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他身材高大,身穿宝蓝色的长袍,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显得沉稳而威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严肃,但眼中却透露出关切。 四爷实打实算人未到声先到,这屋子老旧,想来也不隔音。 显然刚刚她跟白芷商量口脂被四爷听见了。 白芷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四爷迁怒。 而耿新月却只是微微一愣,然后转过身,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爷,你怎的过来了。我这儿还想着梳妆打扮一番,去前院呢。”她的话语轻柔,难得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走到四爷面前,抬头看着他。她的妆容精致,唇上的口脂鲜艳欲滴,与她的笑容相得益彰,让人移不开眼。 四爷看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颊,眼中满是温柔。 耿新月其实早就打扮好了,这会儿能算是她把最娇艳的自己展现在四爷面前了。 她身着一袭粉紫色的旗装,这颜色既衬得了她娇嫩,又透出一股子婉约的气质。 旗装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玉兰花,每一朵都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雅的香气。玉兰花的图案与粉紫色的底色相映成趣,更显得她肤色白皙。 她的发式也颇有新意,小两把头上戴着一整个粉白宝石串珠子的头面,每一颗宝石都晶莹剔透,同色的步摇在她行走间轻轻摇晃,发出悦耳的声音。 耿新月今日特意涂抹了脂粉,她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在脂粉的衬托下更加熠熠生辉。既不张扬又不失娇艳。 最具心思的,莫过于她耳朵上佩戴的碎珍珠流苏耳坠了。每颗小米大的珍珠都圆润饱满,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在烛光的映照下,这些珍珠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她头部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柔和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耿新月站在四爷面前,每一个细节都显得那么完美无瑕。她以最美的姿态展现了自己,犹如一朵盛开的玉兰花。 四爷的目光被眼前的耿新月深深吸引,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未见过耿新月如此美丽的样子。 耿新月的容颜秀丽,皮肤细腻如瓷,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 她的身姿曼妙,一颦一笑都如此动人心魄。让自己不能移开眼睛。 然而,四爷的内心全然高兴不起来,甚至充满了忧虑。 他看到了耿新月被庄子上的下人苛待的痕迹,院子里的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她的遭遇。 然而,这个女子却从未向他求助。 如今,她肯费尽心思地打扮自己,是从未有过的。 四爷明白,她这是为了让他帮忙出气,然而她的小心翼翼却让他感到无奈。 四爷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耿新月从未真正信任过自己。 她在心里跟他一直在保持着距离,用她的独立和坚韧来保护自己。 第一卷 第102章 狐媚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然而,他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层隔阂,得到她真正的信任。 他知道,这需要时间和耐心,如今的他愿意等待,等待总有一天,耿新月会敞开心扉,接纳信任于他。 可对她而言,却是极其危险的。 若是自己没了耐心,她在后院……四爷不由得心里苦笑,她这个性子,没了他,只怕在后院也能好好的。 “说说吧,为什么不差人告诉爷一声。”四爷后退一步,先把自己从耿新月的温柔乡里拉出来。 耿新月见美人计失败,深深觉得,自己实在不是做狐媚子的料,干脆也不端着了,殷勤地笑着,“才刚刚到这儿,甭管是怎么回事了,我就巴巴跑去告状,怪怂气的。多大的人了,还告状?又不是小孩子了。” 四爷原本是有些愠恼的,见她这么说,倒也还有些道理。 “你呀,太争强好胜,是要吃亏的。”四爷伸手戳了戳耿新月的脑门,心情显然好了些。 “苏培盛。”四爷沉声。 “奴才在。庄子上的管事已经带到了。”苏培盛听见四爷的声音,原本就在门口支棱着耳朵听着呢,赶忙跑进去回话。 从小周子回了前院,告诉四爷之前,先告诉了苏培盛。 “师父,这事儿,咱说不说啊。”小周子一脸不知所措。 他固然是卖了耿格格一个人情,这事也确实是纸包不住火的,早早晚晚要知道。 苏培盛敲打一下小周子的帽檐,“蠢货,这事咱瞒得住么!” 小周子岂能不知,可到底也要先得了师父的允准,忙不迭往里屋回禀了。 苏培盛没跟着进去,却也没敢闲着,赶紧让人把庄子总管找来,具体什么事情,总要问个明白。 虽然,无论因为什么,他和总管,都难辞其咎了。 庄子上的总管姓赵,人已到中年,体态圆润,听见前院小太监来叫,着急忙慌地往前院跑。 等出现在苏培盛面前的时候,早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苏公公,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这个时辰着急找自己,定不是小事呢! 苏培盛把眼前大口喘气的男人拽到一边,咬着牙问:“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倒要问问你,耿格格住的院子,怎么回事!” 赵主管今日也算得上忙得千头万绪,一路跑过来,脑子里回想了不少可能疏漏的事儿,却不曾想,蹦出来个耿格格。 “呦,苏公公,实在不是我有意隐瞒,我实在没注意这么个事儿啊。容我去查查,看看是怎么个疏漏了?”赵总管嬉皮笑脸打哈哈。 “这话,你甭跟我说。一会儿主子爷就要传你的,跟主子爷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去吧。”苏培盛见这人能力不行,管理不明不白,脑子还不灵光,索性不打算管了。 赵管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竟是已经到了四爷那里,忙从怀里拿出过来之前特意揣着的银票,一千两的数额,“劳公公保一保我,我……做到今日不容易啊。这事……奴才是听了……” 苏培盛挑眉,赵管事不怎么样,事到如今竟还想着攀咬?可银子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啊。 “住口。你且自己想由头吧。一会儿怕是要去耿格格那边,你再解释不迟。但你最好想清楚,是管理疏忽的罪大,还是攀咬主子的罪大!” 苏培盛疾言令色,把赵管事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刚才是他慌乱了,有了苏公公的提点,马上反应了过来,“是,是,是。都是手下的奴才惫懒,连这点子事都做不好。我这就把人带过来。” 苏培盛摆手,不欲跟这种蠢人多费唇舌,他这边,事可也麻烦着呢! “苏培盛!”四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是实打实带着怒气的。 “奴才在。”苏培盛前脚想着四爷怕是要问他的责,后脚四爷就叫他了,应了声,快跑进屋。 “耿氏那边住成什么样子,你可知道?”四爷质问。 苏培盛直接就跪下了,“主子爷赎罪,奴才今日忙着前院收拾,没能顾及,实在不知啊。可是有了什么缺漏?主子爷赎罪!” 四爷没再说什么,起身,往耿氏那边去。 苏培盛赶忙起来跟着的。 如今,四爷跟耿格格碰了头,亲眼看见了这院子的情况,总算是到了该兴师问罪的时候。 赵主管动作倒是利索,回去之后,迅速带了手下就过来了。 "叫进来。"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眸色冰冷如铁,仿佛能刺穿一切虚伪和谎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力量,让人不敢稍有怠慢。 “奴才赵财见过四爷。”赵主管走进房间,低着头,语气谦卑。 赵主管只见眼前坐在四爷身边的耿新月,不用猜都知道这位就是耿格格了,心中不由得一惊。 女子身量纤细,娇柔却不是美艳的类型,反而散发而出的优雅的气质,再加上这幅容貌,绝对可以用尤物形容。 他敢说,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放着这样的女人不去征服宠爱。 幕后之人特意吩咐,让他刁难于耿格格。口口声声说她是被四爷斥责厌弃之人,莫不是存心置他于危险而不顾。 “说说吧。”四爷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依然惜字如金。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赵主管,仿佛在逼迫他尽快开口。 赵主管感受到四爷的威压,显然,没能想到四爷是这么个问法,一时怔愣,他深吸一口气,“是奴才教导下属不严,以致下属错误安排了院所。请主子爷责罚。 苏培盛见四爷丝毫没有要说话质问的样子,上前道:“给主子回话,说详细些。” 语气中带着斥责和不满。 赵财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奴才……奴才也不清楚。小高子一直负责此事,他……他从未出过差错。” 苏培盛的眉头紧锁,目光如刀:“小高子何在?立即将他叫来!” 赵财低头应是,连忙转身叫门外候着的小高子进来回话。 第一卷 第103章 责罚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就在这时,四爷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赵财,你跟随我也有些年头了,应当知道我的脾气。若是此事有半点隐瞒或欺瞒,后果你清楚。” 赵财的身体一颤,连忙跪倒在地:“主子明鉴,奴才绝不敢有半点欺瞒。此事确实蹊跷,奴才也是方才得知。” 四爷的目光在赵财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挥了挥手,示意赵财退到一边。 苏培盛站在一旁,看着赵财的背影,心中却是暗自思忖:此事绝不简单,想来这个小高子是来顶罪的了。 而此刻的小高子,正满头大汗地进了屋,明知自己莫名的已经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却不敢有所挣扎。 “奴才小高子,求主子爷赎罪!是……奴才蠢笨,把两所相近的院所名字看错。实属无心之失,求主子爷赎罪。”小高子说着,又是三个响头磕在地上。 “你既然是蠢笨的,发卖就是。赵财……罚三十大板,半年工钱,若是再犯,也一并发卖。”四爷不等苏培盛继续往后问,直接给了刑罚。 “是,奴才必定谨记于心,绝不再犯。”赵财是实打实的谢四爷的恩典,若是旁地,好比九爷,只怕早就拉出去杖毙了。 至于小高子,早早就被赵财叮嘱好了,如今,也只能谢恩,由着侍卫把他带走。 赵财的板子虽然是在院子里打的,却几乎叫来了整个庄子上的下人围观。 赵财的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那不仅仅是对肉体的折磨发出的哀鸣,更像是对人心的深刻警示。 每一次的哀嚎,都仿佛是在众人心中划下一道深深的刻痕,成为了他们内心的一把戒尺,提醒着他们权力的无情,警醒着他们行差踏错的代价。 到底是苏培盛收到的一千两银子起了作用,这银子的分量,足以让人的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 赵财原本应该遭受的三十杖责,若是毫不留情地执行,恐怕他早已命丧当场,即便是侥幸存活,那双支撑他行走的腿脚也必将残疾,再也无法恢复。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显然有所不同。赵财虽然从长凳上颤颤巍巍地站起,非但他的性命得以保全,腿脚也不至于落了残疾。 他跛着腿,步履蹒跚地走到门口,艰难地跪下磕头,向四爷谢恩。 这就是王权,四爷对他,罚也是赏赐,要谢恩的。 随后,赵财强忍着疼痛,跛着腿指挥着人手整理打扫新的院子。 他们正在为耿新月搬家做准备。 赵财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那么无力,心里早把幕后之人骂了千万遍。 “今日晚了,明日再搬挪吧。”四爷该罚的也罚了,冷峻的面容上,隐隐透露出一丝未能彻底消散的怒意。 他转身,步伐坚定地向外走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愈发高大而孤独。 "嗯?恭送四爷。"耿新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困惑。 她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四爷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挫败感。 耿新月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的魅力真的已经消退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精心打扮,却不曾能留住四爷,他连过夜都不愿在这里?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自己魅力的不自信,也有对四爷不解的困惑。 再次看了看自己穿着打扮,嗯,她觉得,八成是四爷的审美有问题,他貌似喜欢自己往老了成熟的方向打扮。 一瞬间,她企图安慰自己要不哪次照着四爷的审美打扮了试试。 当然,只是一瞬,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罢了,那种打扮法她可接受不了。 "不用送了,你早点歇息吧。"四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摆手示意耿新月不必再送,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消失在了夜色中。耿新月站在原地,目送着四爷的离去,心中的挫败感愈发强烈。 几乎是刚跨出院门的门槛,四爷的脚步微微一顿,他回头,目光如炬地射向站在门边的苏培盛,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严肃:“李氏,又使小性子了?” 苏培盛是打小就陪伴在四爷身边的,依旧畏惧,此刻的脸上满是紧张与忧虑。他生怕四爷会随时随地降下责罚,就像悬在他头顶的剑,随时可能落下。 然而,面对四爷的询问,苏培盛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他打哈哈笑道,“主子爷,您真是英明,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恭维,几分小心,仿佛生怕说错一个字。 四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向前走去,背影在月光中显得格外孤独。 然而,苏培盛的心中却明白,四爷并非真的英明。四爷之所以能看穿李氏的小心思,不过是因为他对人性的了解太过深刻。 能让赵财帮忙给耿格格脸色瞧,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又岂会不明白? 赵财可不是个傻的,这么多年办事也算得上是周全,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有的钱能收,有的钱,那是万万不敢的。 能让赵财这般,那就只能是比格格位份高的了。 赵财一来是受了好处,二来……也是不敢得罪。 比格格位份高的,也就是乌拉那拉氏和李氏。 想这种简单的,直接的,几乎可以说不动脑子的做法,也就只有李氏了。 由此看来,甭管前朝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后院依旧是这般只知道眼前芝麻大点儿的事。 “明儿,你派人给耿氏送去些银子,那赵财扣的月银,一并给她。”四爷的声音沉稳而温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嗻。”苏培盛忙应道。 四爷想起李氏先前的小产,那段时间,她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一直嚷着让自己杀了柳氏腹中的孩子给她的孩子报仇,让他心中十分担忧。 而前不久,大格格被迁出单独居住,这无疑对李氏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第一卷 第104章 教导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深知,李氏此刻怕是心中患得患失,情绪不稳了。 他不忍苛责于李氏,却也不愿见到耿新月无辜受累。 于是,他决定从旁的方面弥补一二,给予她一些安慰。而这送银子的举动,便是一方面。 四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再次吩咐明儿道:“记住,一定要亲自将银子送到耿氏手中,告诉她这是爷的意思。” “嗻。主子爷放心,奴才一定好生送到耿格格手里。”苏培盛接连点头应允,心中明白四爷的用意。 他知道,四爷这样做,既是为了安抚李氏的情绪,也是为了维护府中的和谐与稳定。他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耿新月在房间里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却不曾知道,她被安排在破院子,四爷知道之后,虽然惩罚下人,却不曾让她搬住所,甚至不曾留宿安慰一二的事,迅速在府上跟过来的奴才里面传开了。 各个院子也算是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新鲜的不能再新鲜的传闻。 毕竟,这件事情是庄子上几乎是所有的下人都亲眼见着的,眼见……为实啊。 听了之后,幸灾乐祸的一帮人,也没能睡好觉。 于是乎,第二日是要早起去给福晋请安的。 福晋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不下半数都盯着发青的眼圈,笑着摇头:“庄子上确实比府上宽敞,好玩的也多些。但到底要注意身子,真若是害了病,反而遭罪了。” “是,妾身谢过福晋关怀。” “是,婢妾谢过福晋关怀。” “是,奴才谢过福晋关怀。” 福晋早就没有了家宴上的沮丧,又重新端着笑,仿佛心情好得很,“庄子上大,住得分散些。又加暑热,以后每月初一,来请安就是。时候不早了,都会吧。” 众人行礼告退。 段嬷嬷上前,扶着福晋往内室走去。 “主子,今日似乎开心得很。”段嬷嬷笑道,已经很久没能看见主子这般开心了。 “怎么能不开心呢。这俩斗起来,咱们得省多少心思呢?”福晋扶额,今天起得早了,得再睡一觉。“我睡一会,任何人不得打搅。” “是。”段嬷嬷扶着福晋,把钗环卸去,又放下床帘,退出屋去。 耿新月这边出了门,就扶着半夏的手往自己院子去。 到底昨日的东西很大一部分都没让拿出来,这回倒是好收拾。 四爷既然吩咐了今日搬家,应该已经安排好了的。 "耿氏!"李侧福晋的声音急切而尖锐,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耿新月能够清晰地听到她脚下花盆底鞋在青石板上敲出的节奏,快速而有力,显示出她内心的急切和焦虑。 耿新月迅速转过身,低垂着眼眸,双手交叠在腰间,福身屈膝行礼,她的动作优雅而恭敬,“婢妾见过李侧福晋,侧福晋吉祥。不知侧福晋唤婢妾何事?”她的声音平和而谦卑,不带一丝慌乱。 李侧福晋走到耿新月的面前,却没有按照惯例让她起身。 她穿着一袭华丽的旗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她的眼神锐利而冷峻,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 耿新月的心中明白,这条路并不是通往李侧福晋院子的方向。 李侧福晋如此急匆匆地赶来,又如此不客气地叫住她,显然来者不善。 她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保持恭敬的姿态,静观其变。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指甲微微发白,但她仍然保持着冷静,等待着李侧福晋的下一步动作。 “耿氏,你可还懂得规矩?”李侧福晋语气伶俐,质问道。 她身着华丽的品红色旗装,绣着精致的海棠花,点翠的头面,加上精心梳妆的架子头,彰显着她的尊贵地位。她的眼眸锐利,仿佛刀刃。 “妾身确有熟读过府规。”耿新月恭顺回话。她仍低垂着眼帘,双手交叠在身前,姿态谦卑,“不知是否有所过失?请侧福晋明示。” 耿新月小心翼翼地问。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在过往的奴才们眼里,做出仿佛十分畏惧李侧福晋的样子。 “既然熟读,你还不知?可见,这规矩,你还是没学好。”李侧福晋轻蔑地看着耿新月,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耿新月的不满和失望。 耿新月因为长时间行礼而腿部发抖,但她依然保持着谦卑的姿态,没有露出一丝不满或抱怨。 “跪在此处两个时辰,背诵府规。”李侧福晋命令道,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是,婢妾谢侧福晋教导。”耿新月恭顺地回答道,随即跪在坚硬的石板路上。 今日跟着出来的只有半夏,也跟着跪在旁边。 虽然耿新月的位份没有权力反驳或抗议,但她的声音中却透着一股不屈和坚定。 她明白,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府邸中,她必须遵守规矩,尊重上位者的权威。 同时,也萌生出了……野心。 李侧福晋见耿新月如此顺从,毫无抵触的模样,她跪下的动作流畅得仿佛早已习惯且心甘情愿,这使得原本准备发作的人感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毫无反应。 耿新月,一个招得主子爷厌弃的人,此刻却表现得如此乖巧,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这种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在让她厌烦到了极点。 原本,她就对耿氏抱有成见。 耿氏那狐媚子的模样,总是能轻易地勾起男人的注意。 而耿氏的心机之深沉,更是让她感到不悦。连大格格的管教,她都敢插手,简直是目中无人。 更让自己不能容忍的是,耿氏竟然傍上了乌拉那拉氏和钮祜禄氏这两条大船,无疑是在府中为自己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回想起耿氏曾一度受到主子爷的偏宠,甚至被带去了南巡,李侧福晋就感到一阵恼怒。 那时,耿氏的风头无两,仗着一副好容貌,几乎压过了府中所有的女子。 第一卷 第105章 认清自己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然而,如今耿氏却变得如此谦卑,仿佛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倒真是好意思,能屈能伸了。 而李氏,近期的精力都放在与柳氏这个贱人身上,看着柳氏那落魄的样子,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现在都来了庄子,柳氏为了躲着她,专门去求了福晋留在府上养病。 她这才有了精力,腾出手来整治耿氏这个狐媚子。 “李福全,好生看着,让她跪足了时辰,再回去思过。”李氏见阳光愈发大了,天气热得飞快,拿出帕子擦了擦薄汗,甩着帕子走了。 “嗻。奴才定好好看着,保证格格能跪足了时辰。”李德全朗声答应,几步上前,站到了耿新月面前。 耿新月见半夏一脸担忧的神情,给了她一个无事的眼神,就开始背起了府规。 让她稍微能放下些心的,是四爷只怕会差人给她搬住所,也是个机会。 只盼着,来的那位是个机灵的。 见着她和半夏迟迟不回来,能想着来找一找,哪怕是来给四爷报个信呢? “格格,要不,奴才去求求福晋吧。”半夏的声音微弱,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奈。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在怕惊扰了什么。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福全猛地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空旷的过道中。 半夏的脸颊本就不算白皙,此刻却瞬间浮现出一片醒目的红痕,就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 她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花,但硬是咬着牙,没有让它们掉下来。 她紧紧地闭住嘴巴,仿佛这样就能忍住所有的痛苦和屈辱。 “放肆!我的奴才,你凭什么打!”耿新月看着半夏那痛苦的表情,心中一阵愤怒。她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不满,仿佛一只被激怒的老虎。 半夏见状,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耿新月是真的关心自己。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让耿新月得罪李福全。 于是,她赶紧摇一摇耿新月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没事。 她的眼中充满了请求和担忧,仿佛在告诉耿新月,自己能够承受这一切,只希望她不要冲动行事。 “奉侧福晋之命,看管格格受罚。”李福全居高临下地站着,眼神阴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耿新月和半夏。 他的脸庞瘦削,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权力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他斜婢睨着一个失宠的格格,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这贱蹄子,竟出言打扰格格温习府规,怎的打不得?”李福全的声音冰冷而刻薄,仿佛每一句话都像是刀片一样,割在耿新月的心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格格的轻蔑和侮辱,仿佛在这个府里,他才是主子一般。 耿新月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恶寒。 她一直以为后院的女眷争斗,最多也就是在恩宠和嫉妒之间打转,却没想到李侧福晋对自己的怨恨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她不禁感到一阵心寒,原来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府邸里,人心竟然可以如此险恶。 而她,一日地位低人一等,她和她想保护的人就都不可能安全。 “你这个贱奴,跟我也说话了?”李福全突然转过头,似没想过耿新月会还嘴一般,目光如刀般射向耿新月。“你也打扰了我温习府规,为什么不张嘴?” 半夏心中一紧,但她并没有再次退缩,她迎上李福全的目光,坚定地说:“李福全,你不要太过分了。耿格格虽然身份不及侧福晋尊贵,但也不是你一个奴才可以随意侮辱的。” 李福全冷笑一声,很快又恢复了那种阴毒的表情,说:“哼,你以为你是谁?敢在这里教训我?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改变什么吗?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耿新月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说:“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是仗着你主子威势的狗。你可要好生小心了,别哪天不慎,把小命就丢了。” 李福全听后,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知道耿新月的话虽然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却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他正被耿新月怼得一时语塞,那张方才还威风凛凛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涨红。 他指着耿新月,手指微微颤抖,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叫嚣:“你!你不服管教,强词夺理,等我回禀了主子,定有你好看!” 李福全转身离去,背影显得颇为狼狈。 他虽然气冲冲地往回告状,但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他随手指了个庄子上负责洒扫的杂役,那杂役身着灰扑扑的衣裳,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帽子,看上去颇为憨厚。 李福全命令他站在这盯着耿新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杂役瞬间便手足无措,昨日的观刑,他也在场。 赵主管三令五申,让他们千万不能得罪耿格格,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实在不成,躲起来也成。 今日又摊上这么个事,真是进也不行,退也不是。 耿新月跪在原地,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到底李侧福晋没脑子,李福全是她家远方亲戚,后来做了送来伺候李氏的太监,却也是同样的没脑子。 傻半夏,她们跪着的地方,离福晋住处最近了,她若想要出手相助,早早就叫起来了。 这是巴不得她们掐个你死我活,她坐收渔翁之利呢! 要说苏培盛绝对想不到的,他此刻在耿新月的“破旧”院子里,左等右等不来的人,正跟花园里跪着呢。 在喝完山杏递上的第二盏热茶后,他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坐立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眉头却紧锁着,显露出内心的焦虑。 “你家格格,真没说这是要去哪儿办事了?”苏培盛心里琢磨着,这位格格,是个心大的。 庄子里的景色清新宜人,如果耿格格真的心血来潮又去摸鱼了,那也未尝不可。 第一卷 第106章 搬救兵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不瞒苏公公,我家格格出门前,还吩咐下来,让奴才们先收拾着,等她回来,要准备搬院子的。格格,应该是不会拖延啊。”山杏叹气,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无奈与担忧。 山杏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时间耽搁太久了,不对劲。 “罢了。咱甭干等着了,去迎迎。”苏培盛眼波流转,似乎想到什么,起身就走。 山杏见状,小跑着跟上。 院子里其他几人见着也要跟着去,被山桃拦下了,若是有什么事,有人总比没人好。 苏培盛匆匆前往前院方向,一路迎着耿格格请安回来必经之路,脚步虽快,却保持稳重。 当他接近前院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一惊。 只见耿新月和半夏跪在道旁,神情庄重。耿新月的脸色苍白,仿佛在默默承受着某种痛苦,却还在朗声背着府规。 而陪在她旁边的半夏则紧紧地抿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眼里都是自家主子。 而在他们身边,一个杂役全身颤抖,比耿新月看起来还要狼狈。他的衣衫不整,脸上满是和汗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在看到苏培盛的瞬间,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跪在了地上,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苏培盛的眉头紧皱,他快步走上前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呦,这是怎么的了?奴才去您院里左等右等,没见着您。这才出来迎着,怎的了到底?”他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巡梭,试图找出事情的真相。 他知道,这场面让他如何向四爷回话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四爷昨日还特别吩咐,他亲自去给耿格格安抚和体面。 如今耿格格出现这样的状况,虽然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罚的,他也必须小心应对,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培盛见耿格格没说话,转头看向杂役,杂役抖得更甚,连牙齿碰撞的声音,都被听得清清楚楚。 “是李侧福晋,教导婢妾规矩。劳苏公公就等。约莫还要个把时辰,公公可是有事吩咐?”耿新月看了眼天色,原本是还要跪个把时辰的,只是李福全这么一去,就不一定了。 苏培盛一时间感到有些为难,他知道四爷此刻并不在庄子上,若是任由耿格格就这么跪着,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若是插手管这件事情,他又没有那个权利。 他思索了片刻,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格格,此事,福晋可是知道了?” 耿新月轻轻摇了摇头,沉声回答道:“婢妾并不知福晋是否知情。” “格格且先候一会儿,主子爷给了奴才任务,让去福晋那边的。”苏培盛指了指前院方向。 耿新月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苏培盛果然是职场老油条了,两边完全不得罪,还打算把事情办了。 当真是极好的办法。 苏培盛见着耿新月点头,小步跑着往正院那边去了。 山杏则打算留下陪着自家主子,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先回去收拾吧,这儿的事儿用不上你。”耿新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迫,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她不确定苏培盛搬来的救兵会先到,还是李侧福晋会先来,这种不确定性让她心生焦虑。 她想要尽可能地保护身边的人,能放走一个是一个。 “格格!”山杏急切地呼唤,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显然,她不同意离开耿新月的身边。在她看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应该陪伴在主子的身边,共同面对的。 “你不听我的话了?赶紧回去!”耿新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是她少见的急言令色。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不容否认的坚定,她希望山杏能够听从她的命令,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山杏无奈地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舍和担忧。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远,在拐角不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 她悄声回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耿新月的方向,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主子。 她手中紧握着荷包,环顾四周,将这个荷包塞给园子里的一个路过的小丫鬟,希望她能在关键时刻帮忙,去给山桃传个信。 她们在这儿守着,以备不时之需。 前院里,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大理石地面上。 福晋,身穿一袭橙红色的绸缎长袍,静静地斜倚在精致的榻上,似乎刚刚睡醒一般,慵懒闲适。 乌拉那拉氏是听见苏培盛前来,才迟迟“睡醒”的。 福晋微微皱眉,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轻轻地扶了扶鬓角,露出些许的虚弱之色,淡淡地说道:“不知主子爷让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这两日身子不大舒服,一直睡着的。” 福晋的声音轻柔而又带着几分慵懒,仿佛连说话都费力气。 苏培盛闻言,心中一紧,连忙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奴才实在是叨扰福晋了,原本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主子爷吩咐了让奴才过来说一声,准备着要去一趟直郡王府上。奴才实在是不晓得主子福晋身子不适,来得不巧了。” 苏培盛赔着笑脸,心中庆幸,这差使是四爷交代过,本来不着急的事,只让小周子传个话就是。如今派上了用场。 他说得谦卑而又恭敬,生怕自己的举动会让福晋不满,赶紧打圆场。 福晋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但那双敏锐的眸子中却闪过一丝深思。 她知道,主子爷的决定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这次突然让她要去直郡王府上,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她,作为福晋,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于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挣扎着从榻上坐起,点头“是,主子爷叮嘱的,正是我心中所想。听闻大福晋身子又不大好,是要去看看的。” 二人正说着,听见声响,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对话,看向门外。 是段嬷嬷,步履匆匆地进入了房间。 第一卷 第107章 目中无人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段嬷嬷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犹豫,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禀报。她的目光在房间内一扫,定格在了苏培盛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 她犹豫了一瞬,似乎在权衡着言辞和时机,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福晋的身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她的声音虽小,但充满了紧张和焦虑,仿佛在述说着什么令人震惊的秘密。 福晋,原本平静的面容在听完段嬷嬷的话后瞬间变得惊愕和愤怒。 她的双眼瞪大,眼中闪烁着怒火,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极点。 “竟有这种事?你为何不早说!我看她是愈发没规矩了!”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仿佛是对段嬷嬷的责备和不满。 段嬷嬷在福晋的怒喝声中,身体微微一颤,然后迅速跪地认错。她的脸上充满了惶恐和自责,仿佛真的为自己没有及时禀报而深感愧疚。 “是奴才的错,只想着能让福晋休息好些,后来有事又耽搁了,福晋消消气。”她的声音带着恳求和谦卑,口口声声在请求福晋的原谅和宽恕。 而苏培盛,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主仆之间的对话。 在二人演戏无暇顾及“观众”感受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和戏谑,仿佛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十分给面子地配合着,没有打断这场对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每一个人的反应和表情。 "苏公公,主子爷所交代的事宜,我已然明了。你若有紧急事务需处理,便请自便。后院……我听闻李氏与耿氏之间似乎有些误会,我恐怕得亲自去一趟,以解纷扰。"福晋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每日里总是这般纷纷扰扰,真是让人心力交瘁。" "是,福晋辛苦,府上事物千头万绪,还请福晋顾及身子。奴才告退。"苏培盛恭敬地行了一个打千礼,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狡黠,左右事情已经办妥。 他深知,余下的事宜,待到主子爷回府后自有定论。 而耿新月这边,运气或许会一时不佳,但绝不会永远如此。 耿新月是被福晋院子里的素霞轻声唤醒的。 素霞,原本叫素月,改了名字的一等丫鬟,她的双眸如同秋水般清澈,举止间透露着一种从容与优雅。 “奴才来传福晋口令,让耿格格先起来,回自己院子闭门反省就是。”素霞行礼,朗声道。 传的是福晋的令,自然耿新月是分得清谁是大小王的,忙不迭地应声:“婢妾谢主子福晋。” 耿新月跪在冰冷的硬石板上,夏日的阳光透过轻薄的衣裳,将热浪无情地投射在她的身上。 她的膝盖,原本刚跪下的时候,承受着石板的坚硬,相伴而来的,是如同被尖锐的箭矢刺痛。 那种痛感犹如一条冰冷的蛇,从膝盖一路向上蔓延,直至头顶。 她紧咬着下唇,试图忍住那股强烈的痛楚,但疼痛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不断地侵蚀着她的神经。 随着时间的推移,耿新月感到自己的膝盖仿佛失去了知觉,那种麻木感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当福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不得不重新调整姿势,准备起身。这一动作,仿佛触动了膝盖上的某个开关,那些之前被暂时压制住的痛感,此刻如同翻涌的潮水般汹涌而来。 耿新月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的膝盖已经不堪重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罢工。若非山桃和山杏见情况有变故,及时赶来,她的身体恐怕已经无力地倒在了地面上。 山桃和山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紧张。 耿新月脸色发白,冷汗涔涔,几乎是过了半晌,才重新能支配自己的身体。 “先回去。”耿新月觉得,还是先回去,请府医来看看。回头腿若是落下毛病,成了瘸子,可真是惨到家了。 还不等几人往回走,李侧福晋就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听到了李福全的“告状”,她正吃着冰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她放下手中的冰碗,急吼吼地赶来,正好看见耿新月被人搀扶着准备回去的场面。 “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李侧福晋万安。”素霞恭敬的福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与谨慎。她抬头看向李侧福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坚定地说道,“禀李侧福晋,奴才奉福晋口令,让耿格格回院子闭关反思,方才已经传达。” 李侧福晋听了素霞的话,眉头微皱,她扫了一眼旁边的李德全,随即甩开李德全搀扶的手,语气强硬地说道:“你说口令就口令,去请手谕来。”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再次看向素霞,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耿氏,目中无人,怎可轻放。定要严惩,以正府上纲纪。”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充满了威严与力量,仿佛是在告诫所有人,无论是谁,都不能违反府上的规矩。 而此刻的李侧福晋,更像是一位铁面无私的审判者,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与轻视。 谁曾想,一所庄园深处,一场微妙的权力较量正在上演。 “府上的纲纪,就不劳李侧福晋费心了。” 福晋,扶着明霞的手,步履沉稳地走来。她的眼神中,带着对李氏所作所为的深深不满,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怒火。 她的举止不失庄重,衣着华丽,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她的高贵与威严。 而李侧福晋,虽然她地位稍逊一筹,却也高昂着头,不肯在福晋面前低头,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李氏,且不说耿氏是否真正违反府上纲纪,你确实实打实地越矩了。”福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第一卷 第108章 淹没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福晋故意停顿片刻,让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李侧福晋,仿佛在逼视她的内心。 而李侧福晋在她的目光下,不禁感到一阵心悸,但她仍然不肯退缩。 “我下的指令,你竟也敢公然反驳?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福晋的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侧福晋的心头。 她不禁感到一阵慌乱,但她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不让福晋看出她的心虚。 福晋这话,其实对后院女眷来说,是极为严重的一件事,远远比李侧福晋给耿新月扣上的帽子,严重得多。 故而,李氏虽然仍保持着镇定,却不敢再说什么话出来申辩。 “来人,送耿氏回去,再请府医仔细瞧瞧,这大夏天的,衣裳单薄,跪久了怕是对膝盖不好。”福晋转身,对着旁边的两个小太监吩咐道。她的语气虽然平和,但眼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们两个,送李侧福晋回自己院子,闭门思过。” 两个小太监,一个年长些的,身着深蓝色的太监服,腰间挂着一块铜牌,另一个稍显稚嫩,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命令,然后迅速上前,低头领命。 李氏则是一脸愤怒,她的脸色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和傲慢,明摆着,是对福晋的处置全然不服。 耿新月看着李侧福晋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试图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但双腿似乎已经不再听她的使唤。 她努力抬起头,看向福晋,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婢妾,谢福晋救命之恩。”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真挚。 福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她知道,这个耿氏虽然出身不高,但却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 今日之事,虽然让她受了些惊吓,但也算是给她敲了个警钟。再者,她跟李氏这般,也只能投靠自己了不是。 福晋微微点头,示意旁边的丫鬟们扶耿氏回去。 耿新月几乎把力气都压在了山桃身上,旁边的半夏也没好到哪里,被山杏架着,一路往回走。 好在,苏培盛从正院出来就已经叫了府医在院子里候着,隔着衣物诊断后,这种伤也算后院里常见的了。 从医药箱里拿出现成的外敷药,“格格的腿伤需要卧床静养至少七日,这是外敷的药,一日两次即可。除了敷药,今日可以用冷帕子敷膝盖,以利于减轻肿胀。过后可以适当热帕子外敷,以利于消肿。” 府医嘱咐得清楚,耿新月让山桃递上一个大荷包。 “奴才不敢当。”府医倒也不是不收打点,此次一来是苏培盛亲自请的,二来是一瓶子外用药实在不用这么多,才接连推拒。 “府医不必客气,请收下吧,我这是有事相求呢。”耿新月叹气,“跟着我的丫鬟半夏,也是一并跪了的,可否给她也留下瓶药?” 府医见状,接了荷包,“耿格格客气,奴才去给半夏姑娘看看腿,再对症留下药来。” “有劳。”耿新月腿疼得很,也不好动弹,只能点头道谢。 苏培盛一直在院子里候着,看见府医出来,问了问情况,才进了屋子。 “格格,身子可好些?”苏培盛没敢直接往里走,只站在屏风后问话。 “多谢公公,婢妾这儿好多了。”耿新月把被子拉了拉,又看了看身上没什么不妥的,“公公若是有事,进来说话也可。” 苏培盛闻言,也就进了屋,看耿格格的脸色依旧不好,长话短说道:“格格,今儿奴才来,主要是奉主子爷的命,有两个差使。一件是新院子已经整理好。早晨奴才去看过,实在是不错,格格今儿原是可以搬过去的。” “有劳苏公公,真是……婢妾没福气。”耿新月叹气,垂下头,一脸伤感。 “格格切不可这样说。奴才方才在院子里瞅着,这地方实在不是个适合养伤的。回头找个软轿,格格搬过去养伤也不错。只是得问问格格的意见。”苏培盛思忖半日,这是个能完成四爷任务的好办法。 “那……也成。有劳苏公公。”耿新月依旧只能微微探身,点头道谢。 “格格甭客气,都是奴才该做的。半夏姑娘那边,也随着格格让软轿过去就是。那院子跟这边距离不远。”苏培盛刚刚听府医说,耿格格是花了银子给半夏求药的,索性买个人情。 “这……真是,我替半夏,再次谢过苏公公的。”耿新月表现得很是欣喜受用。 “再者,还有个事。这院子让格格住着,原是庄子上的失误。主子爷已经罚了管事的,至于罚没的银钱,主子爷让奴才给您送来。因着您平白受委屈,主子爷于心不忍,还让奴才多添些,已经放在新院子里的。” 苏培盛赔笑,说什么他之前也想不到出这么个事,不然高低得等主子爷回来再办这些。 耿新月,一直以来给大家的印象都是坚韧的,不曾拘泥于小节的,此刻却似乎被无尽的委屈所淹没。 她那双平日里坚定明朗的眼眸,此刻却噙满了泪水。 她静默了半晌,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挣扎,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动作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无奈。 随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摆动,她示意着苏培盛可以退出房间去准备了。 苏培盛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和担忧,但还是默默地遵从了她的意愿,退出了房间。 出了屋子再想,耿格格想来是被李侧福晋几次三番的折腾,委屈得很了。 在耿新月身后,山杏看着耿新月那滑落的泪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她上前一步,温柔地摩挲着耿新月的背,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和无尽的关怀,“格格,您要保重身子啊。” 第一卷 第109章 装不下去了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眼泪如珠,任凭山杏如何安慰,依旧不断地低落。 她心中的寒意像冬日里的北风,刺入骨髓,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她抬头望向前院的方向,只觉得那里充满了无尽的冰冷和压迫。 四爷,那个至少在这一世,她最亲密的男子,此刻却让她感到陌生和疏离。 她终于确切地知道,他并非一无所知。 他看到了李侧福晋对她的刁难,看到了那些毫无理由的欺压和侮辱。 他也知道,那些是非黑白,那些曲折复杂的后院争斗。 然而,四爷的反应却让她感到心寒。 他选择了沉默,甚至替她自己选择了忍让,选择了让苏培盛送来银两作为安抚。 那些银两,在她看来,就像是冰冷的石头,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感到痛不欲生。 她明白,在他眼中,她的委屈,她的心酸,甚至她的忍辱负重,都不过是后院斗争中的一小部分。 他不愿意为了她而苛责李侧福晋,因为那可能会引发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后院更大的风波,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名誉。 而她,耿新月,就应该懂事地乖乖谢恩,甚至感动于他的这些小心思么? 在这个朝代,确实,四爷肯为了后院里任何一个女眷费一些心思,那个人定是会感恩戴德。 除了她。 即使她千百遍地告诉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来之,则装做安之。 可真是……装不下去了。 既然赚钱不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真正的平安,那……就只有争地位了。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入了一个冰冷的深渊,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慢慢变硬,变得默然,变得被动适应了这个朝代,适应了后院的争斗生活。 在这个朝代,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她的喜怒哀乐,她的爱恨情仇,都不过是一粒尘埃。 从今天起,她必须学会适应这里的规则,学会在权力的游戏中保全自己。 四爷回府之际,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如同被浓墨浸染的绸。 府邸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生动。 他娴熟地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一旁等候的门房。 随即,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上——苏培盛。 苏培盛站在昏黄的灯笼下,面色凝重,双眉紧锁,看着四爷回来小跑上前请安,剩下的却欲言又止。 四爷只一眼,便心下了然。他深知,每当苏培盛露出这样的神情,便意味着府上又发生了什么绝不算小的风波。 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原本今日他外出时,是打算带上苏培盛的。 然而,考虑到前院的奴才们嘴笨,容易误事,他便临时决定带上高毋庸,而将苏培盛留在了府中,协助耿氏搬家。 他本以为这样可以避免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枝节,却没想到,还是出了状况。 此刻,看着苏培盛那一脸酱色的神情,四爷的眉头也紧锁起来。 他深知,无论事情大小,都必须尽快处理,断断没有拖着的道理。 于是,他没有多做停留,大步流星地往后院走去。 苏培盛自然知晓今日事态严重,丝毫不敢有丁点儿的耽搁。 苏培盛中午从耿格格的住处离开时,面色凝重,步履匆匆。 迅速召集了前院的几个得力奴才,并带上了几名杂役,一同前往耿格格的院子,协助处理院子的腾挪事宜。 示意众人动作麻利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院子腾挪完毕。 在忙碌的同时,苏培盛也不忘询问事情的起因经过。 他跟随四爷多年,心中清楚四爷处理事情的方式。 四爷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必须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回了府,必是要问他的。 于是,他找到中午时盯着耿新月罚跪的粗实杂役,想要从他那里获取更多的信息。 至于问谁,自然是在中午盯着耿新月罚跪的粗实杂役。 那杂役在众人走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去找赵管事。 赵管事正在软榻上趴着,养着自己的屁股。 听见杂役把事情一说,哪就敢再趴着了?拉着人就奔前院,找苏公公来了。 赵财人如其名,确实富庶,上来又是要塞一千两银票。 不同于上次的是,苏培盛这次拒绝了。 他在四爷跟前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钱能收,什么钱不能。 那杂役原本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此刻见苏培盛亲自问话,心中不由得一阵惶恐。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苏培盛面前,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述说着事情的经过,他当时正在打扫,确实看了个清清楚楚的全程。 苏培盛耐心地听着,通过杂役的叙述,逐渐了解了事情的首尾。 苏培盛见人是个极其老实的,说话也实在,让赵财把人好好带回去就是了。 如今,苏培盛追着四爷的脚步,战战兢兢地把事情竹筒倒豆子。 四爷听到耿新月哭着把苏培盛轰出去,也正好到了耿新月院门口。 “你去,让李氏禁足抄经三月。”四爷回头,吩咐苏培盛。 苏培盛怔愣一瞬,忙领了口令去了。 禁足侧福晋的口令,绝对算是大事,侧福晋是算府上的主子的,自然不可能只去李侧福晋院子里传达了,要先去正院。 屋内的灯光依旧柔和地洒落,似乎不愿打破这夜的宁静。 耿新月半躺在床榻之上,并未真正入眠。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膝盖上时不时传来的刺痛,使得她难以安睡。 屋外的丫鬟们都在静静地守候着,她们知道耿新月此刻需要安静的环境来休息,不敢打扰却也不放心,只能在门口守着。 然而,当四爷的身影出现,她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恭顺,随后纷纷跪倒在地,低首行礼。 四爷微微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出声。 他的步伐极其轻,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生怕惊扰了屋内的女子。 第一卷 第110章 出气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根本不需要回头看,就知道是四爷进来了。 下午的情绪早已平复,既然已经想好了以后要过怎么样的日子,她自然不会在情绪上内耗自己。 她想要起身行礼,却发现自己的膝盖一动就疼得钻心。她不由得轻哼一声,重新躺回了床榻之上。“爷,这么晚了,怎的来婢妾这儿了。” 四爷见状,眉头微皱,自称婢妾了,还是在气头上。 他走到床榻边坐下,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耿新月浅浅地摇头,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膝盖有些疼痛罢了。府医已经看过了,也上了药的。” “你怎么知道是爷。”四爷坐在她的榻边,想掀开薄毯,看看她的腿怎么样了。“既然疼痛,便不要勉强自己。好好休养几日,等身体恢复了再起来走动。” “嗯。爷,别看了,跟炊饼似的。丑。” 耿新月并未回答四爷的问题,实属有些明知故问了。 几个丫鬟担心得很,就跟自己跟前转悠来转悠去,她想着安静些,就让都出去了。 只看窗外透进来的影子,就知道几人都在外面候着。 除了四爷,还有谁直接进得来了? 四爷挑眉,“都什么时候了,不想着自己的腿,想着丑?” “腿,婢妾自然是担心的,可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并非人力可为。婢妾担心怕是无济于事,但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府医的医术。至于是否丑陋,婢妾心想,这世间的女子,哪个不是为了心仪之人而精心打扮呢?哪个又能不在乎这副皮囊的好坏呢。只是,命运弄人罢了。” 耿新月轻轻地往后靠了靠,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倒也挺有道理的。 真想不到,她要是绿茶起来,那真是够让人一哆嗦的。 四爷看着耿新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叹息一声,道:“爷确实没想到,这李氏会是这样的人。当初她生育有功,爷只怕是请封侧福晋的旨意求得太早了。爷刚刚下令,让她禁足三月,也算给你出出气。” 耿新月闻言,没再说什么,心中一阵暖意涌过。眼下的四爷,能禁足李氏三个月,已经大大超出了耿新月的预料。 不能逼得太紧。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物极必反的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往里面挪了挪,“爷,晚上留不?” 四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显然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气笑了。 她这个狡黠如狐的小女人,就像是早已洞悉他内心的小妖精。 他深知,若自己不表明态度,惩治了李氏,她绝对是不会让步的。 四爷看着耿新月双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真真像是一只小狐狸,灵动而又狡猾。她定是知道今日自己得给她撑着脸面,无论如何也是要留宿在这儿的。 回想起昨夜,四爷不禁轻叹一声。 昨夜他未能留下,已经让外界开始猜测她是否已经失宠于他。那些窃窃私语和猜测,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为了给她换一个更合适的院子,四爷前些日子还特意演了一场戏,当众说了重话。 而今日,若是他再不留下,即便她很可能不会感到失落和不安。这帮拜高踩低的,也不会善罢甘休。 四爷深知,她需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宠爱,更是他的支持和保护。所以,他留下,为她撑腰。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耿新月拥入怀中。 “好了,小狐狸精,今晚爷就留在这儿了。爷去梳洗。”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和纵容。四爷在外面跑了一日,只觉得身上都是尘土的味道。 这一夜,注定会是一个充满甜蜜和温馨的夜晚。 四爷虽然顾着她的腿伤,到底二人也尽了兴。 福晋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第二日,虽然不是请安的正日子,却也差了人,每个院子都传了话,李侧福晋过失被主子爷禁足三月的消息,整个院子,也算人尽皆知。 听说李侧福晋在自己屋里也出不去,气得巴巴摔了不少碗碟。 以至于最后膳房给她送膳去,都用最普通的碗碟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耿新月的膝盖,大概两三日就消了肿。 山桃、山杏劝说着,也只养到了第五日。 耿新月被闷得不行,干脆往膳房去。 这回的院子,离膳房实在是太近了。 周大厨正悠然地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享受着清晨的暖阳。 他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手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煽动着,好不惬意。 在他的身后,几个小太监正忙碌地处理着各种食材,他们的动作麻利而有序,显然是经过了大厨的严格训练。 远远瞧着山杏和白芷陪着耿新月过来了,起身相迎。 耿新月腿脚刚好,卧床几日甚至觉得有些腿软,干脆没有穿上平日里那双华丽的花盆底鞋,而是选择了一双轻便的绣花鞋,这样更便于她行走。 所以也不用人扶着,见周大厨迎过来,也赶紧紧走了几步。 “耿格格怎的到奴才这腌臜地方来了。身子可要养利索了。”周大厨一边恭敬地迎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中却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狡黠。 他身穿一件油渍斑斑的围裙,却难掩其魁梧的身材和精明的眼神。 他的双手粗壮有力,身上沾满了各种食材的味道,随手拽过身旁的木凳,“格格,坐下歇歇?”。 周大厨心里清楚,这位耿格格可不是一般的人。 他收到苏培盛亲自的叮嘱,这几日的饮食务必要顾及耿格格的伤势,不能有丝毫差池。 他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明白耿格格在府中的地位虽然暂时有些风雨飘摇,但她的宠爱,且长着呢。 府中过来的下人们时常传言耿格格失宠了,被四爷嫌弃了。 但周大厨却从不相信这些谣言。 第一卷 第111章 新鲜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周大厨在四爷府上伺候了这么多年,早就看穿了府中的种种把戏。 他知道,那些传言不过是些无聊之人无事生非罢了。就冲着苏公公亲自过来关照,耿格格的宠爱,岂是这些传言能轻易动摇的? “不瞒您说,我这儿躺得久了实在待不住,却又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找您这儿串门子了。” 耿新月笑得温和,穿着一件淡雅的紫色旗袍,上面绣着如意云纹,显得既高贵又温婉。 “那可真是奴才这儿蓬荜生辉。奴才叫人上些零嘴。” 周大厨连忙吩咐手下的小厮们准备耿新月喜欢的食物,同时亲自为耿格格沏上一杯热茶。 他细心地观察着耿格格的表情变化,生怕有什么不周之处。 耿新月倒是没成想,以前他们也经常过话,如今怎的这样了。 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了微笑,想来,是四爷让人叮嘱他特意关照了吧。 “这是?”耿新月一过来,就看见院子角落摆放着的,堆成小山的野菜了。 “呦。这玩意儿还在呢?”周大厨顺着耿新月手指的方向回头,“来庄子上,赵管事让人给咱们这儿送来些庄上的特产,说是吃个鲜。倒也是个巧心思,杏干、鱼,木耳什么的都好说。就是这个野菜,哪是能给主子们上的东西。干脆被扔这儿了。” “这好东西,没人吃了?”耿新月挑眉,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一般。 上辈子,自己也吃过野菜馅的包子啊,团子啊,那都是城里极其难得到的。 只能吃个应季新鲜,她去农家乐必点的美味佳肴啊那是。 “格格,您怕是不知道,这东西,一般就只能拌菜,最多做个菜团子。不是什么好吃的食材。”周大厨连连摇头,府上的女眷,虽然吃食上不算挑剔,却也都追崇精致。 这东西做了放上桌,只怕是整个膳房都要被数落了。 “不瞒您说,我……在娘家的时候,有个厨娘,做这个极好。像这个荠菜,清炒,做馅料包饺子包馄饨,可鲜美了。而这个苋菜,包包子,口感绝对好。”耿新月想想,都饿了,咽了咽口水,“周大厨,没人吃您给我做点儿呗。我馋这口儿了。” 周大厨见她这样子,想来是真喜欢,“得,您乐意吃,奴才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东西,奴才以前没进府的时候,跟着家里学了不少花样。您回去歇着,擎好吧。” 周大厨心说,那时候家里都穷得很,有野菜吃就不错了,哪就有花样了? 耿格格心血来潮要吃,自己总不能就照着原来那样子做了送去。 回头吃着喇嗓子,吃着胃肠不舒服,自己反而遭了祸事。 回头看着样子,改良些花样,比如在玉米面里掺些白面、栗子面,在馅料里放些高汤,也就是了。 “那我可就翘首以盼了啊。”耿新月起身,坐了这么会儿,觉得体力恢复不少,可以往回返了。 “您擎好吧。这野菜是时令菜,也就最后这几天了,若是清明节前后,那才是最好吃的。怕是过几日,格格就吃不成了。”周大厨笑道,这位还挺有口福。 耿新月才想起来,现在,是没有大棚种植的。 所以,餐桌上,一日日就那么几样菜吃。 甭说她了,就是府上最尊贵的四爷,他也吃不到不应季的食物啊! “对了,周大厨,我这脑子,天马行空的。突然有个想法,或许能改变个把时令菜必须遵从季节的事。怕是要实践,您可有兴趣?” 耿新月还真不是友情赞助,纯属是想给自己单调的膳食清单里,力所能及地加上些食材。 作为一个厨子,最懊恼的事,就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听见有个能解决食材问题的法子,甭管是不是所谓的天马行空,周大厨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耿新月见这个事儿有戏,干脆也不走了,坐回去,就着周大厨准备好的茶水点心,仔仔细细详谈。 耿新月毕竟在上辈子只是见过大棚,也知道通过一些人为的干预,可以反时令种植蔬菜。 她本人没有一点儿经验,她家里是没有土地的。 别说问她大棚怎么盖,就是问她最常见的蔬菜生长于哪个季节,她都是不太了解的。 只能知道个大概。 好在,膳房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家里帮过农的。 大家七嘴八舌,最终也把蘑菇、油菜、黄瓜、西红柿的种植商量出来了。 剩下的,就是试着种出来些菜苗,去跟四爷汇报要“投资”了。 这种菜在这个朝代种出来的成本,真真是除了贵族,完全吃不起的。 耿新月剩下的就干脆做了甩手掌柜的。 她剩下的任务,基本上就躺平,坐等“大棚”菜出来,吃就得了。 等耿新月回了自己院子,午饭时间都过去了。 周大厨倒是信誓旦旦保证,她前脚刚进院子,他们基本上也就快上菜了。 耿新月虽然溜达一圈,有些饿了,却也不着急,反正好饭不怕晚。 真正着急的,是…… 耿新月慢慢悠悠回到屋里的时候,发现四爷正在她的榻上坐着,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耿氏。”四爷沉声道。 耿新月表现得恰到好处的一抖,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爷,怎的了这是。” 四爷看她一抖,想着可能是刚才语气太凶,软了态度,“府医怎么说的?卧床七日。今日是第几日了?” 耿新月没站住道理,只能嬉皮笑脸,“这……难道,不是第七日么?” 耿新月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至少,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耿新月见四爷只看着自己,没再说话,耿新月讪讪地笑,“爷,今儿可是用了午膳?我这儿还没吃呢。” 四爷咬牙,正经午膳的时间点,他就到了耿氏这儿。 谁知一等就是这会儿,苏培盛都找不到人。 “没用。一起吧。你去哪儿了。”四爷淡淡地,喝了一碗茶水充饥。 第一卷 第112章 怎么谢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就是躺得久了,觉得全身骨头都僵了,去膳房溜达几步,顺道点些想吃的回来。”耿新月一脸得意,“爷,今儿在我这儿,给你吃点没吃过的新鲜吃食。” 四爷不由得挑起了眉毛。府上的厨子手艺他早已尝遍,无外乎就是那些常见的菜肴。 如今听耿新月这么说,竟是有新鲜的吃食。 而且只给耿氏上,不曾给他做过,这让他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那爷可得好好尝尝,看看周大厨偷偷藏了什么手艺。”四爷心想,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四爷这么一想,觉得更饿了,又喝几口茶充饥。 被耿新月三言两语勾出来的馋虫,总算是在看见一桌子的新奇吃食的时候,彻底驱散了。 四爷则显得颇为淡定,他细细打量着桌上的菜肴,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菜肴虽然新奇,但在他看来,却并无太多下嘴的冲动。 他的目光在菜肴间游移,最终停在了耿新月的脸上,似乎在思考这些菜肴为何能让她如此兴奋。 耿新月全然没有注意到四爷的异样,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美食上。 她看着山杏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往桌子上摆放着膳食,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紧张。 山杏的双手微微颤抖,下意识地看了眼四爷是不是黑了脸。毕竟,这些吃食给四爷用午膳可不是府上规矩。 菜窝头,清炒荠菜,苋菜包子,鸡汤荠菜小云吞……每一样菜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虽然它们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有些卖相一般,但耿新月知道,这已经是周大厨尽力而为的结果了。 她可以想象出周大厨在厨房里费尽心思粗粮细作时忙碌的身影,这桌菜肴是承载了心思的。 耿新月也没有辜负周大厨的心思,看着山杏战战兢兢地往桌子上摆膳,直咽口水。 倒是周大厨,大抵是怕太过素淡,吃起来没滋味,又给配了叫花鸡、酸辣笋尖。 耿新月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馋得直咽口水,似乎已经被眼前美味的小云吞深深吸引。 然而,当她回头看向四爷时,却发现他仅仅皱着眉头,那表情里似乎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嫌弃和不解。 四爷坐在那里,身姿笔挺,一身华贵的锦袍衬托出他高贵的气质。确实与面前的餐食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对眼前这碗云吞充满了疑惑和抵触。他咬牙道:“你……自从进到爷的贝勒府上来,难道是亏待了你的口腹之欲吗?” 尽管四爷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不悦,眼前的吃食虽然他确实没吃过,但他却清楚究竟是何物。 在他的门下,有些奴才的家中会送来这样的食物。 耿新月看着四爷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决定采取更为直接的方式。 她拿起汤匙,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只小巧玲珑的云吞,轻轻地送到四爷的嘴边。 那云吞皮薄馅嫩,透过薄薄的皮,可以看到里面鲜嫩的绿色蔬菜和微微透出的汤汁。也算是整个饭桌上卖相最好的,也跟四爷平日里吃的云吞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耿新月轻声说道:“尝尝吧,爷。这云吞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在耿新月的坚持下,四爷不好拒绝,终于微微张开了嘴,将那只小云吞含入口中。 他的眉头在咀嚼的瞬间微微舒展,似乎被那鲜美的味道所打动。 他只觉得那味道清新爽口,与他平时所吃的口味大不相同。 耿新月紧张地观察着四爷的反应,只见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嘴角也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嗯,味道确实不错。”四爷轻声说道,他的语气中相较于之前的抵触和不满,确实缓和不少。他不禁点头,周大厨的手艺确实不错。 耿新月看着四爷满意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 看来,今天的这顿晚饭,四爷是要“开眼界”了。 有一就有二。 四爷在接受了云吞之后,也是在耿新月锲而不舍的投喂下,基本上都尝了个遍。 他觉得包子和云吞不错,又吃了一只鸡腿,外加些小菜,也就放了筷子。 耿新月早就习惯了四爷的饭量确实不算大,她反正还没吃饱,索性又拿了个菜团子。 周大厨这个菜团子做的,实在是好吃,耿新月这是吃的第三个了。 前提是,这团子是迷你版本的,基本两三口就没了。 最终,以四爷强制下令撤了桌子上的餐食,拉着她在院子里慢悠悠消食告终。 “你若真是爱吃,下次让膳房再上。哪就有这么吃法的,回头病了,又要叫府医。”四爷背着手,看着后面慢慢悠悠,一脸不开心的耿新月道。 耿新月点头,她也知道四爷说得有理,只是觉得四爷这样子有些像老父亲训子女。 “爷,我真的知道了。”耿新月咬牙打断,再不打断,只怕自己要笑场。 “嗯。听话。爷赏赐膳房。”四爷见她十分配合,爽快道。 耿新月是真绷不住了,特别是四爷说“听话”时的语气。 四爷一脸狐疑,赏赐个膳房,何至于就高兴成这样了? 再看看小狐狸坏笑的样子,只怕是又想什么坏水了。 “那我可得替膳房好好谢谢爷。”耿新月笑了半晌,感觉肚子都疼了,这才止住。 哦?怎么谢?”四爷微微挑起一侧的眉毛,那双深邃的黑眸里透露出些许好奇和期待。 耿新月此时犹如一个小偷,行动鬼鬼祟祟,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左右环视,生怕被人发现她的秘密行动。 在确定四周无人后,她突然小跑着几步上前,那轻盈的步伐似乎带着些许调皮和羞涩。 她踮起脚尖,努力将自己的脸贴近四爷那冷峻的脸庞。 就在四爷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耿新月突然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那吻如同春风拂面,轻柔而温暖。 四爷的脸上,原本冷峻的线条在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那抹红晕如同朝霞般,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第一卷 第113章 撩拨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没规矩。”四爷沉声说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他极力保持着平日的严肃刻板,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被耿新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撩拨得心神不宁。 耿新月看着四爷那通红的脸颊,心中一阵窃喜。 她知道四爷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似坚不可摧,却没想到在这件事上竟是如此的不经撩拨。 “是啊,爷。我是没规矩惯了的。不然,李侧福晋也不会专门跑来罚我了。爷可是不喜欢我这样啦?”耿新月目光狡黠,步步紧随,眼睛就这么从始至终落在四爷的脸上。 四爷只觉得,脸上似有炭火在燃烧,不用想,就知道红晕并不曾消退,甚至更加深了些。 四爷不置可否,反正…… 他喜不喜欢,得让她看看实际上的表现了。 四爷是下午传晚膳前夕,从耿新月的屋里落荒而逃的。 耿新月“击溃”四爷,只用了四个字,“白日宣淫”。 耿新月躺在榻上打滚,觉得心情大好。 四爷的缺点还是很多的么,比如:他经不起撩拨,做了某些坏事,脸面上就挂不住喽。 今日是忍冬当值,看着四爷这么沉着脸、急匆匆地出去,担心地进屋看自家主子。 “主子,没事吧?”忍冬进屋的时候,耿新月是背对着她躺着的,等看清耿新月心情大好,整个人脸色绯红的样子,就放下心了。 紧接着,好像意识到什么,脸红得比耿新月还厉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没事,没事。你去传膳吧,让周大厨不必多做,就做些云吞就好。”耿新月笑着让她下去,忍冬确实还小呢! 耿新月觉得确实是吃的有些多了,俩人“运动”半天,也没消食。 “是,格格。奴才这就去。”忍冬福身,往外面去了。 膳房全体收到了四爷的赏赐,看见忍冬过来,打心里就热情客气了不少。 毕竟,府上伺候这么多年,四爷是不喜欢点膳的,基本上是他们看着上,自然也没有因为膳食好吃而打赏过。 这样的打赏,确实算是破天荒头一回。 而且这不光是赏赐银钱的事,虽然入府做工,银钱是头等大事。 可这也是脸面。 有了这次打赏,说句不好听的,以后若是去了别处做工,就冲着四贝勒爷打赏这么个事,工钱就低不了。 当然了,这么好的差事,他们是不会换去别处的,绝大多数都是要做到老的。 四贝勒爷府上,对做到老,回去养老的,还是很宽待的,银子什么的,都是给的不少。 至于跟到庄子里来的女眷们,听说四爷在耿新月这边吃到了新鲜吃食,居然满意到打赏膳房,纷纷差人去膳房打听原因。 甚至塞了银子,也要“尝尝”同样的吃食。 膳房也是赚了不小一笔。 此等风气,基本在庄子上流传了一个月余。 以至于四爷去谁那里用膳,除了福晋,基本上都是野菜的时候,四爷心里把耿新月问候了千万遍。 当然,这些是后话,暂且不提。 耿新月吃了一次野菜后,确实又点过一次。 再往后,就换了其他花样吃。 野菜也就是吃个新鲜,天天放着其他好的不吃,顿顿惦记野菜,她才是真有病呢。 耿新月再见到四爷,是在四日之后。 四爷一身便装,来得她院子。 “给爷请安。爷这是要出去?”耿新月看着四爷,其实她还是挺喜欢他这种装扮的,比往常穿着显得年轻些。 怎么说呢,颇有些风流翩翩的既视感。 “嗯。你也去换一身。”四爷似乎还是有些放不开,板着脸道。 耿新月听见要带她出去,也顾不上旁地,一溜烟往后面去,抓紧换衣裳。 片刻后,耿新月出来了。 穿着一身鹅黄色旗装,衣料轻薄,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既显得轻盈又充满了优雅。 她特意与针线房商量过,要求将旗装做得修身一些,又恰到好处地掐出了腰线,使得她的身材曲线更加凸显,优雅而又不失美艳。 旗装上的刺绣更是精致,喜上梅梢团纹图案栩栩如生,仿佛梅花在枝头傲然绽放,寓意着吉祥如意,为料子增添了几分雅致。 原本鹅黄色实在算不得显白的颜色,在夏日里并不常见,但耿新月却将这一颜色驾驭得恰到好处。 这种明亮而不张扬的色调,将她明媚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细腻,仿佛夏日的阳光在身上绽放。 她的小一字头上,没有佩戴过于贵重的头饰,只简单地插了两只素银的发叉。 发叉的设计也是梅花图案,简约而低调,与衣裳呼应,相得益彰。 她又选了一朵与衣裳同色系的绒花,轻轻别在发间,增添了几分甜美与温柔。 此外,又挑选了一对白玉手镯。手镯温润如玉,质地细腻,佩戴在她的手腕上,显得手腕纤细,肌肤如玉。 再带上一对白玉木兰花耳坠,跟手镯是同料做出来的,也就是了。 耿新月没穿花盆底,毕竟,这种极为不方便的鞋,在外面也不是人人都穿的。 逛街这种耗费体力的事儿,没必要为难自己。 四爷细细打量着耿新月这身装扮,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他轻轻地拉着她,走到妆台前,伸手将她头上的素银发钗轻轻取下,换上了那只缠金丝粉色碎玉梅花步摇。 步摇摇曳间,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梅花在枝头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生机。 接着,四爷又从妆奁中挑选了两只粉色的碎玉发钗,轻轻地插入耿新月的发髻中,不得不承认四爷的审美,如此更显得她娇美动人。 耿新月有些不安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皱眉道:“爷,这出去,怕是显眼了些吧?” 耿新月心想,若是刚刚自己的发饰,看上去像是稍微有些富庶人家的小妾。 现在这么一打扮,怎么也像是首屈一指的富商……的小妾。 第一卷 第114章 见个人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无妨,不去人太多的地方。走吧。”四爷说着,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轻轻握住了耿新月的手。 耿新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也就没有推拒。 她知道,四爷既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带着自己出门,定是早已将通往马车的道路清理得畅通无阻,不会有人看到的。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了一条幽静的小径,来到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前。 这辆马车,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车窗上挂着淡雅的纱帘,透出一股高贵而不失雅致的气息。 不像是府上专用的车驾,倒像是寻常人家的。 她跟在四爷身后上了马车,车内不算宽敞却舒适,铺着柔软的毛毯,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点心。 耿新月坐在柔软的坐垫上,不禁感叹四爷的用心。 她好奇地问道:“爷,咱这是去哪啊?” 四爷转过头来,看着她,眉眼间满是笑意,“你倒是心宽,都出来了,才想起问。” 耿新月微微一笑,撒娇道:“人家这不是怕问多了爷就不带出来了嘛。” “爷何时诓骗过你,或是出尔反尔了?”四爷故作嗔怪道。 “自然没有,四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言出必行,自然不会诓骗我这个小女子。看我这个嘴,真是没遮没拦的,瞎说什么呢。”耿新月勉力说些讨喜的话。 毕竟,说点儿好听的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说不定还能换来四爷的几分好心情。 四爷虽然明知她这是甜言蜜语的奉承,但嘴角还是不经意地扬起了一抹微笑,很是受用。 他深知耿新月这小丫头的心思,却也乐于接受这样的恭维。 “带你去个地方,让你见个人。”四爷突然卖起了关子,话语中透着一丝神秘。 耿新月闻言,心中不禁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只觉得心里像是有鼓槌在不断地敲击,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她不禁开始猜测四爷要带她去见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朝代,四爷能带她去见的人不多。毕竟后院的女眷按着规矩,都不该出门子,更不用说见什么人。 其实完全不难想到,会是谁了。 若说四爷的所作所为,确有不少事情,足以在耿新月的内心深处播下好感的种子。 他那种深沉而内敛的性格,时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与关怀,都让她为之动容。 然而,四爷的行事作风也常让她感到心伤。 他有时会为了大局而牺牲个人的情感,无论是他还是任何人,都一样,冷酷与决绝。 她明白,他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与使命,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他的情感产生波动。 而今日之事,却是实打实地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柔软。 四爷竟也愿意不顾规矩,亲自带她去见家人。 她从未想过,也或许想过却不敢承认的,她在这个男人的心中,竟然也能占据了一些位置,哪怕只有一小块地方。 在她的印象中,眼前这个男人确实给过她所谓的宠爱。如同细雨般润物无声,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沉沦。 然而,相比于她自己的感受,四爷更看重的似乎是规矩、是威严、是那些他认为很多重要的事情。 他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对规矩的敬重与恪守。 在他的世界里,规矩如同铁律,不可逾越。 但即便如此,耿新月仍然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柔情与关怀。那些细微之处流露出的温柔,让她今日真心地感谢这个男人肯为了她而打破坚守的原则与规矩。 “月儿?” “嗯?”耿新月是听见四爷叫自己名字才回过的神,刚刚,四爷好像说什么来着。 “怎么,高兴傻了?”四爷一脸宠溺。 耿新月点头,“谢爷。” 有很多时候,是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去表达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比如:现在。 马车缓缓地在平坦的道路上行驶,车轮滚动的声音与马蹄的敲击声交织成一首平稳的旋律。 然而,耿新月却觉得马车行进得异常缓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她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期待,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眼中闪烁着迫切的光芒,仿佛恨不得立刻飞到目的地。 四爷坐在她身旁,静静地观察着她的神情。 他深知耿新月心中的焦虑,于是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他们都在那边等着的,又不会跑了。” 四爷理解耿新月的感受。女子出嫁后,便成为了夫家的人,能够回娘家的日子变得屈指可数,每一次的团聚都显得格外珍贵。 而耿氏又嫁到了自己府上,若不能在身份上有所提升,那么与家人的相见基本上就成了奢望。 耿新月第一次在跟着四爷乘车的时候,掀开帘子往外看。 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想象着与家人团聚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四爷听苏培盛说,去年中秋,府上恩遇,让与家人相见,耿氏这边来的是小舅舅,也就是顾鸣谦。 到底是外家,算不得血亲的。 不过这顾鸣谦确实上道,与旁的商人不同。 在四爷眼中,大部分的商人基本上算得上是唯利是图,毕竟经商的根本目的是赚钱。 可太贪婪,往往更容易在一些事情上犯错误,最终满盘皆输。 四爷跟顾鸣谦接触以来,对这人了解确实多了些。 此人不局限于蝇头小利,从行事上就能看出,此人既有大局观,又有自己的原则。 他认为能做的生意,即便再困难,也会锲而不舍。 他认为不能插手的买卖,即便权利富贵诱惑,也不为所动。 四爷不得不承认,他从来不觉得商人是可以信任接触的,但顾鸣谦除外。 此次,也是他找到四爷,提起了耿家来京城述职,问能不能有个机会,让耿家人能有些姑娘的消息。 此事虽然极其不合规矩,估计是没有任何一个贝勒能碰上女眷家属巴巴求见面的事了。 后来想想,悄悄地做了,倒也不是难事。 四爷直接回府,带上耿氏出了门。 而顾鸣谦则是赶着去,接了耿家人到约好的地点。 第一卷 第115章 记忆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马车终于缓缓停在了目的地。耿新月迫不及待地扶着四爷伸出的手跳下马车。 眼前,一座巍峨壮丽的酒楼耸立于街角,其气派之姿令人瞠目结舌。 耿新月驻足凝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 她细观那高悬的招牌,上面镌刻着“千月酒楼”四个大字,金光闪闪。 四爷见状,以为耿新月是被这酒楼乃是舅舅的产业而惊讶,他并未多想。 然而,他怎会知道,眼前的这座酒楼,对耿新月而言,是她跟舅舅创建的第一个产业,意义非比寻常。 耿新月深吸一口气,她曾从舅舅留下的信息中得知,这间酒楼经营得颇为红火。 然而,亲眼所见,那气派的程度却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酒楼高达四层,每一层都宽敞明亮,装饰奢华而不失雅致。 红漆木柱,雕花窗棂,琉璃瓦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走进酒楼,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夹杂着各种菜肴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耿新月环顾四周,只见店内顾客络绎不绝,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她仿佛能听见那酒香在空气中弥漫的声音,感受到那热闹气氛所带来的温暖与活力。 他们穿过一条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个雅致的房间前。四爷停下脚步,转身对耿新月说道:“就是这里了,你进去吧。” 耿新月回头,正想着,自己一人进去不大合适,毕竟清誉在这个朝代格外重要。 四爷却摇头,“爷进去了,你们说话就不畅快了。放心,爷在门口,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耿新月一瞬间,觉得眼泪就在眼眶盘旋。 现在可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她转身推门进了屋子。 房间内布置得十分简洁而雅致,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桌旁品茶。他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袍,头发用一根玉簪随意地挽起,显得既随性又不失风雅。 他的面容清瘦而俊朗,眼中透着一股睿智的光芒。 “小舅舅。”耿新月红着眼,给舅舅福身。 这些日子,舅舅为了自己做了多少,就是跪地叩头,都是应该的。 顾鸣谦忙避开,“不是客气的时候。大姑娘,快,看看谁过来看你了。” 顺着顾鸣谦手指方向,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是耿家嫡母和耿新月的同父同母弟弟,耿翰池。 “给母亲请安。”耿新月上前福身。 要说耿德金娶的这位嫡妻大娘子,是正儿八经的满人,索绰罗氏旁支的独生女。 家里虽然没有高官,却也家境殷实。嫁给耿德金,绝对算得上是下嫁。 为人直爽,对待庶出的子女也从不苛刻,算得上是个顶好的嫡母。 耿新月是打心眼里尊敬着的。 “大姑娘,不,格格,快别这样。”索绰罗氏快步上前,扶着耿新月。“听你舅舅给家里传话,说你一切都好。可没真正看过,总也放不下心。你父亲进京述职,不得空过来,却也巴巴惦记着。我和池哥儿来看过,也可以宽慰你父亲了。” 索绰罗氏拉着耿新月解释道。 其实耿德金回京述职忙是事实,却也不至于完全不得空来看自己女儿一眼。 但毕竟是外嫁的女儿,偷摸相见,清誉是一回事,怎么面对四爷又是另一回事。 耿德金自己知道自己的性子,定是忍不住要多多叮嘱。 若是回过头让四爷不愉快了,只怕要给大姑娘添上不少麻烦。 得不偿失,干脆不来了。 见三人泪眼婆娑,顾鸣谦识趣地退出屋子,轻轻掩上门扉,转身走向外面。 他脚步沉稳,神态自若,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合。 顾鸣谦身穿一袭深蓝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丝带,显得儒雅而又不失庄重。 四爷还在走廊,却站得远远的,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深邃地眺望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顾鸣谦微笑着上前,拱手行礼,与四爷寒暄起来。 两人的对话中,涉及了诸多生意场上的话题。顾鸣谦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对洞察力和商业策略的运用都堪称一流。 他向四爷介绍了自己最近的商业计划,以及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四爷听得认真,不时点头称赞,对顾鸣谦的才能和智慧表示赞赏。 然而,顾鸣谦清楚地知道,自己作为妾氏的兄弟,在索绰罗氏面前,终究有些不便之处。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深知耿新月所面临的困境。 自己作为商人,能给耿新月带来的后盾,只能是源源不断的利益。 而屋内,耿新月实话实说,对眼前的嫡母和弟弟,确实没有多大的感情。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原主,只怕她对这两位还是有些情感的,却也不见得有多深刻。 毕竟,从小是在外祖家长大的。 真正待选回家,在家里没待上两年。 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自己。 自己对她们的印象,就像看过的一场电影。 如今,二人活灵活现地站在面前,完全没了应对之策。 “姐姐,你……可还好?”耿翰池来见她的时候,早早地想着千言万语,竟也都凝固在嘴边了。 “我很好,家里,可都好?”耿新月随着嫡母坐在旁边。 耿翰池则坐在对面,尽量保持距离却不近不远。 耿新月在心底细细勾勒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记得,那时耿翰池的生活节奏紧凑而充实,除了每日的学堂学习,他几乎没有多少闲暇时光。 因此,他们姐弟俩的相见机会并不频繁,大多数时候都仅限于每日早晚向父母请安时的匆匆一瞥。 在她的记忆里,耿翰池总是那个会在放学路上,怀揣着精心挑选的糕点,匆匆赶来与她分享的弟弟。 那些糕点的香甜,仿佛至今还萦绕在她的鼻尖,带着耿翰池特有的温暖和关怀。 如今,时光荏苒,再次相见,耿新月惊讶地发现,耿翰池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长高了不少,已经高过了姐姐一个头,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小小少年了。 第一卷 第116章 为之计深远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翰池的面容早已褪去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俊逸的气质。 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双眼炯炯有神。 他的身姿挺拔而矫健,行走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言行举止间,却不全似书生的柔弱气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男儿特有的坚毅和果敢。 耿新月看着眼前的耿翰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既为弟弟的成长感到欣慰,又为他的变化感到一丝怅然。 她不由地想,若是原主还在,看到那个曾经依赖她、需要她照顾的弟弟,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了,是什么样的心情。 “明年,池哥儿是要参加科举的。”索绰罗氏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期待和骄傲。 她看着眼前的耿翰池,那眉宇间流露出的坚定与自信,仿佛已经预见了他金榜题名的那一刻。 索绰罗氏是看着他长大的,几乎可以说是亲手将他养在身边,虽然自己没有儿子,但对他却比对亲生的还要疼爱。 耿翰池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一双黑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的衣着虽然简单,但每一处都显得整洁利落。他端坐在索绰罗氏的面前,微微低头,双手紧握成拳,“姐姐放心,明年科考,我必要金榜题名,你……也会好过些。” 耿翰池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虽然怕隔墙有耳,但他还是尽可能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索绰罗氏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个孩子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 不只是为了她,更是为了他一母同胞的姐姐。 “嗯。你若是能中,自然是最好。不仅仅是你我,对咱们耿氏满门,都是极大的助益。可也万万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年轻,机会,总是有的。” 耿新月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力量,仿佛能够激励耿翰池更加努力地前行。 耿新月比谁都知道,未来的大势在哪里。 耿氏一族,自她踏入四爷府邸的那一刻起,便如同被绑在了一艘波涛汹涌的大船上,生死荣辱,尽皆系于此。 耿德金,年岁已高,白发斑斑,他虽在朝中有些声望,但官位上升的空间依然有限。 耿府的荣光似乎正在渐渐黯淡。 耿府上下,皆依靠耿德金一人之力支撑,家族的荣耀与衰败,都压在他一人肩上。 耿翰池,作为耿家的独子,他深知自己肩上的重任,也明白父亲和家族的期望。 若是耿翰池科举高中,能入朝为官,于她而言,是前朝的助力。于耿氏而言,至少能多延续几十年的荣光。 耿翰池自然知道姐姐这是不愿给他压力,深深点头,这种事情,其实他不该宣之于口,若是让人知道,只怕会觉得他轻狂。 一来,他见到姐姐一面不容易,自然要把打算跟姐姐提前说了,至少,她在府上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二来,他对自己的学识,是有信心的。 相见的时间,总觉得短暂。 跟嫡母、耿翰池并没说太多的话,索绰罗氏就起了身。 “母亲,这才多久呢,就要走了么?”耿新月才把冰冷的记忆与眼前的人重合,却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本就是极其不合规矩的事,总不好太过了。如今,见大姑娘一切都好,身子也健康,穿戴上就知道你过得不错。也算是放下心了。”索绰罗氏抚摸着耿新月的手,殷殷叮嘱,“你自己在府上,切记不要太露锋芒,不要与人争执起事端。为人父母的,我和你的父亲,都不要求你能给家族带来荣耀,只求你可以平安喜乐。” 耿新月深深地体会到了那句古语的含义——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份深沉的爱意,如同一股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滋润着她的心田,让她在人生的道路上更加坚定和勇敢。 也明白了,四爷临出门时,为什么给她换了步摇发钗。 女子在夫家过得好不好,一看本人是不是健康光鲜,二就是穿着打扮了。 古代的服饰不像是现代,不少衣料都是存放不了的长时间的,包括首饰也一样。 所以索绰罗一眼就能看出来。 “母亲,我都记住了。”耿新月红着眼眶,轻声说道。 她紧握着索绰罗氏的手,仿佛要从中汲取更多的力量。 索绰罗氏看着她,眼中满是欣慰和不舍,她知道,女儿已经长大了,需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风雨。 两人一起往门外走去,耿新月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四周。 四爷确是不曾想到,这么早就出来了。 想着见面尴尬,如今又是便装,若真是行礼,也是遭人注意。 跟着顾鸣谦往另一端走廊走了一阵,避开了耿家母子。 而索绰罗氏和耿翰池也立即明白了四爷的心思,远远福身、作揖,也就跟着往外走去。 直到耿新月把母亲、弟弟送上马车,又折返回来找四爷,才又露面。 今日之事,多亏了四爷的成全,顾鸣谦心中感慨万分,他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四爷行了一个深深的拱手礼,再次郑重谢过。 他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声音也带着几分激动,“四爷,您的恩情,鸣谦铭记在心。” 四爷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淡然和欣赏,“你无需如此,你此次所做,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威严,但又不失亲和,让人心生敬意。 在四爷看来,顾鸣谦对耿氏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其他私情,而仅仅是因为她是姐姐留在世上的血脉。 这份对家族的忠诚和对亲情的坚守,让四爷对顾鸣谦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他心中暗道,此人确实能算得上是忠义之辈了。 耿新月站在一旁,看着顾鸣谦和四爷的互动,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她再次向顾鸣谦行了一礼,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恭敬,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仰。 顾鸣谦没有推拒,他只是微笑着拱手回了一礼,那笑容中透着一股从容和淡然。 第一卷 第117章 赏赐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跟家人久别重逢却是短暂,回去的路上,心情说不出的低落。 “要不,爷带你去街上逛逛?”四爷自然能察觉出身边人的情绪,安慰道。 “会不会,很麻烦?”耿新月想,这儿毕竟是京城,不像是南巡,想来有不少人是认识四爷的。 “嗯,怕是要清场。”四爷实话实说。 若是他自己去逛,他是不喜欢这种排场的。 可带上耿氏,为了她的清誉,不得不如此。 “那还是不了。”耿新月叹气,“爷已经很费心了。” 四爷实在没想到,耿新月出来见一趟家人,整个人像是调皮捣蛋的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 “无妨。你……在爷面前,不必处处小心懂事。”四爷将眼前人搂入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共情着她的情绪。 耿新月不知再说什么,只靠在四爷肩头。 良久,心中不知为什么笼罩上的阴霾自行消散,她开始有意识无意识地摆弄四爷纤长的手指。 “嗯?好些了?”四爷挑眉,这女子,连伤心难过,都容易分心。 “嗯。好多了。能见家人,是喜事。”耿新月感动是真的,可她穿来这里更多的时光,都是在四爷府上过的。 这些情绪在她看来,确实没有那么深刻而真切。 “爷,不问问我跟家里都说什么了?” 马车在不平坦的路上颠簸,每一次晃动都让车厢内的气氛增添了几分亲近与微妙。 四爷轻轻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让肩膀更加靠近耿新月,为她提供一个舒适的依靠。 他的肩膀宽阔而坚实,让耿新月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爷猜,你们进去时间尚短,也就说说家中近况。”四爷的声音低沉,不再言及其他,显然,并不打算过问细节。 耿新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嗯。爷猜得准。我弟弟,是跟我同父同母的,明年要科考。”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弟弟金榜题名的那一刻。 马车继续颠簸着前行,耿新月感到有些困倦,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将头轻轻地靠在四爷的肩膀上。 四爷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重量和呼吸的节奏,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我是知道的,他从小就刻苦。”耿新月半眯着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梦呓般的朦胧,“回头得去烧烧香,拜拜文曲星,让弟弟高中。父亲也就不必辛劳了。” 四爷静静地聆听着耿新月的话语,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四爷心底深知,在科考这片广袤的天地里,天下学子只能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找出路。 别说是他了,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只怕也不敢轻易插手。 皇庄上,暮色渐浓,天边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华灯初上,金黄色的光芒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带来了远处花园的淡淡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耿新月睡得熟,是四爷用斗篷包裹着,抱回的房中。 不是睡觉的时辰,四爷还没有睡意,他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那遥远的天际。 他知道,选拔官员是社稷大事,他虽身为皇族,却也不能左右。 然而,他的心中却有一份期许,若是耿家哥真有本事高中,那么以后的青云路,他或许可以铺垫一二。 耿氏一族若是能在朝廷稳固,那么躺在身旁的这个小东西,在后院的日子,必定会好过不少。 熟睡的耿新月,一定不会想到,这天夜里,四爷静静地坐着,他的心中,却已经为耿家哥的未来,铺就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耿新月醒来,倒是从山桃口中听到了个惊天大瓜。 依旧是关于自己的。 自己在马车上,走神的时候,山桃在伺候茶水,听见四爷说,让她最好能有个孩子,他会给她请封侧福晋的话。 山桃当时激动得都快从车上窜起来了,转头看自己主子好像在愣神,什么都没听见,四爷之后也没在提起。 耿新月看山桃的样子,似乎懊恼得很。 就好像她中了五千万彩票,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领奖日期了似的。 耿新月心中暗自吐槽,有什么可惜的,自己横竖不会下一个就怀上孩子,也不可能成为四爷的侧福晋,这也就是四爷给画的大饼罢了。 听不听见有什么用呢? 全然没当回事,有白日做梦的时间,还不如躺下再睡一觉。 山桃见耿新月又睡觉去了,只当自家格格心里也不舒服。 方才在懊恼格格怎么关键时候走神,错失了趁热打铁的机会。 现在开始懊恼自己这么说,格格怕是会难过。 耿新月不知山桃怎么想,该吃吃该睡睡。 山桃可能是亏心,总觉得耿新月没什么精神,吃饭也没有往常吃得多了。 接下来的时间,四爷似乎在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忙。 耿新月也是后来才知道,膳房实验了几样菜,觉得耿新月提出的“大棚”理论可行,周大厨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赶紧地就找到四爷进言了。 四爷倒是没有耿新月的小心思,一门心思觉得,这也许是关乎社稷农桑的提议。 当即招呼了一批庄稼汉,在皇庄附近的空地上,实践起来。 周大厨为人仗义,早先怕此事不可行,根本没提起是耿新月给的建议。 等四爷要给赏赐了,周大厨才提起。 耿新月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得到了一笔赏赐。 四爷同样心领神会,他给予的赏赐并非寻常之物,而是直接以银票的形式呈上。 可以说,是十分了解耿新月了。 倒是有一样东西,放在红木盒子里,让小周子捧着送过来的。 打开盒子,一套尤为引人注目的团扇引起了耿新月的注意。 这套团扇共计十二件,每一件都显得那么独特而精致。 扇面是苏绣缎面,色彩鲜艳,图案生动,仿佛每一笔都蕴含着绣娘的匠心独运。 扇柄则是青玉制成,光滑如镜,触手冰凉,仿佛只摸着就能驱散夏日的炎热。 第一卷 第118章 争吵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这套团扇的图案设计更是别出心裁,花卉、美人、动物各占四柄,每一柄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同的故事。 其中,耿新月对一柄仕女图团扇情有独钟。 这柄团扇上的仕女图栩栩如生,女子身着华服,身姿婀娜,神态自若,仿佛正在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她的眉目间流露出一种宜喜宜嗔的神态,既显得温婉可人,又不失俏皮灵动。 耿新月轻轻抚摸着这柄团扇,仿佛能感受到那仕女图中女子的气息。 她不禁想象着这女子在古时的生活场景,是否也曾像她一样,在某个夏日的午后,手持团扇,轻摇微风,享受着那份宁静与美好。 耿新月笑道:“有劳公公替我谢过四爷,四爷真是有心了,知道这季节,我正缺了这物什。” 周公公却道:“耿格格客气,奴才本该带话。可主子爷说,傍晚要过来的。格格何不亲自谢过主子爷的心思?” 耿新月一脸娇羞状,“那……就要谢过公公提点了。” 山桃送周公公出去,这次是大赏赐,塞给周公公的荷包也比往日大些。 前院儿可不少人羡慕坏了,小周子跟着南巡伺候耿格格一次,这跑腿的活基本都交给了他。 耿格格为人亲和又出手阔绰,当真是美差。 耿新月让山杏把剩下的十一柄扇子收进库房,自己则就留下了最喜欢这柄,打算傍晚好好谢过四爷的。 却不曾想,傍晚时分,四爷的脚步并未如期踏入这处院落。 耿新月身边的丫鬟们都在忙碌着,她们窃窃私语,打听着府中的消息。 不一会儿,半夏和忍冬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忧虑和不甘。 费了些功夫才知道,大格格突然病倒了,四爷已经赶过去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四爷还特地解除了禁足的李侧福晋的禁令,让她一同前往探望。 听到这个消息,几个丫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 打心底为自家格格抱不平。 无辜惩罚格格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四爷一般说傍晚来都是过来用膳的,如今却因为大格格的病情而改变了计划。 她们起初哪里就知道四爷不来了?陪着自家格格等了一会儿,直到桌上的菜肴都已经凉了,也没有等到四爷的身影。 直到小周子来传话,才知道四爷改了计划的。 耿新月勉强吃了几口饭菜,便又躺回了床上。 在几个丫鬟们看来,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惆怅和落寞。 几个丫鬟在屋外候着,商量着如何安慰耿新月。 几人商量半天,最终却一致觉得,这个事儿要不先不进去禀报了,省得给格格添堵。 耿新月其实纯粹是困了,哪就有这些人脑子里补充的大戏了?多大的事儿就至于想象成怨妇似的了? 她若是知道,也是能想象四爷为什么这么做的。 换了她是四爷,大格格病着呢,吵嚷着要见额娘,也是不忍心拒绝的。 不同于耿新月那恬静安然的睡颜,四爷此刻站在大格格床前,脸色黑得如同乌云压顶,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忧虑交织的光芒,似乎想要将这一切的罪责都归咎于眼前的女人。 一屋子的奴才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连呼吸都怕惊扰了这位暴怒的主子。 他们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与无助,仿佛在下一刻,他们就要成为了四爷愤怒下的无辜牺牲品。 李侧福晋倔强的昂着头,眼神中充满了对四爷的怨恨。 她眼睁睁地看着烧得脸色通红、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的大格格,用颤抖的声音斥责着四爷。 她的声音虽然颤抖,却字字诛心,充满了坚定和愤怒。 她口口声声怨怼四爷将她们母女分离才导致大格格病成这样,甚至提及四爷放纵柳氏害她孩子,放纵耿氏目无礼法,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倾泻出来。 大格格静静地躺在床上,与脸色不正常的红润对比起来,更为骇人的是唇色苍白,双唇干裂。 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却似乎被高热折磨得无法动弹。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额娘的担忧和对阿玛的震怒的恐惧,但却无力表达。 四爷的怒火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射向李侧福晋,怒喝,“放肆!” 李侧福晋被他的目光吓得一颤,眼泪簌簌而落,但她依然倔强地昂着头,不肯示弱。 就在这时,大格格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去拦着母亲和四爷的争吵。 然而,她虚弱的身体却无法支撑她站起来。她摇晃着,险些摔倒在地。 李侧福晋见状,想要去扶住她,但她的手却无意中推搡到了大格格。 大格格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她的额头狠狠地磕在了床沿上,顿时鲜血淋漓。 四爷和李侧福晋都愣住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大格格倒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惊恐和悔恨。 四爷急忙上前扶起大格格,将她抱在怀里。 他的眼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仿佛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即便再愤怒,也不该当着大格格的面前争吵。 他低声呼唤着大格格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颤抖和悲伤。 茉雅奇,格格是要出阁前才会此名号的,这是他给起的乳名,满语,长寿草的意思。 在她前面,已经折损了不少孩子。 这个名字,足以证明四爷对她的期盼了。 李侧福晋也愣在原地,她看着四爷抱着大格格,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四爷争吵,更不应该让大格格受到这样的伤害。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却倔强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大格格微弱的呼吸声和四爷颤抖的呼唤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一刻,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无知,但也都为时已晚。 大格格的伤,不可能因为他们的懊悔而消失。 第一卷 第119章 留疤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府医原本正全神贯注地为大格格退烧,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让丫鬟手持药棉,蘸着温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大格格额头上的汗水,希望能尽快缓解她身上的高热。 然而,这个季节本应是温暖宜人,为何大格格会受寒至此,引发如此严重的高热,却是让府医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他在院子里沉浸在这复杂的病情中思索病因与对策时,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府医不禁皱眉,心想这又是何等的变故。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正斟酌的方子,起身往屋里跑。 只见苏培盛见着大格格流血,赶紧往外跑去叫府医。 匆匆地跑来,满脸焦急地喊道:“府医,快进去,大格格又受伤了!” 府医心中一紧,连忙跟着苏培盛回到大格格的床边。 只见大格格的额头磕破颇深一块,鲜血已经顺着流下,染红了半边脸和衣襟。 府医的心顿时沉了下来,他知道这伤势不轻,怕是……要留疤痕的。 他迅速取出药箱中的绷带和药膏,开始为大格格包扎伤口。 四爷跟李侧福晋才算理智回笼,丝毫不敢耽搁府医的救治,退到一边静静地等着。 在包扎的过程中,府医的手法既熟练又轻柔,生怕弄疼了大格格。 他一边包扎一边叮嘱丫鬟们要小心照顾大格格,不要让她的伤口感染。 至于会留疤痕的事情,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忧虑。 他深知,对于正是知道美丑的年纪的大格格来说,容颜的完美无疑是她心中最为珍视的。 他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大格格苍白的唇色而略显憔悴的面庞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惋惜。 大格格的模样,原是出落的不错的。如今却…… 然而,他不能,也不敢在此时告诉在场的人这个可能的结果。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大格格,高热未退,额头上又受了伤,若是一提起疤痕这个话题,无疑会给她带来更大的打击。 这个疤痕的问题,他只能先瞒着,一会儿私下向四爷坦白。 他知道,四爷对于大格格的疼爱程度。 若是大格格日后得知自己因这次意外而留下了疤痕,只怕会闹出更大的风波。 而他,作为负责治疗大格格的人,难辞其咎。 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大格格的病情稳定下来后,他便会去找四爷请罪。 他只希望,四爷会理解他的苦衷,也会原谅他的罪责,哪怕,这么深的伤口,华佗在世,只怕也不能妙手回春了。 府医不知道的是,四爷在旁边,心里早就明了。 这么深的伤口,后面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痕迹的恢复了? 四爷微微侧目,目光如炬地扫过府医的脸庞。他看穿了府医的犹豫和不安,也明白了他的顾虑。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府医的思绪。 “你去,开药,先把发热退下来。”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府医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点头称是,再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和懈怠。 他快步走出内室,开始忙碌地写起药方来。 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湿透了背脊的衣裳紧贴着皮肤,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然而,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尽快开出药方,然后离开这里。 原本在斟酌,用药怎么才能既温和又能相对快些退热的方子。 如今却不能用了。 有了这么一档子事,四爷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 若是再不能快些退热,只怕他小命是要交代的。 只能把药换上些药性猛些的,再看着添些补药,让脸色能好些,就是了。 这方子,即便是四爷请了太医来看,也确实是退热的良方,只是……对大寒的大格格而言,有些猛了。 终于,府医写好了药方,他小心翼翼地递给苏培盛。 苏培盛则捧着给过目。四爷接过药方,扫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去吧。”四爷淡淡地说道。 府医如获大赦,连忙躬身退下。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逃过一劫了。 屋内的气氛却依旧紧张,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弦紧紧绷住,随时都可能断裂。 整个房间安静得出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脆弱的宁静。 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伴随着摇曳的烛火,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却无法驱散那沉重的氛围。 大格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疼得微微颤抖,却始终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小手紧紧拉着额娘李氏的手,仿佛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李氏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疲惫,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焦虑,不停地摩挲着大格格发烫的手,仿佛在祈祷着大格格能够快点好起来。 四爷站在床边,目光深沉地看着大格格,“茉雅奇,现在可还有哪里难受?” “谢阿玛关心,女儿……好多了,不疼了。求求阿玛,别怪额娘。额娘都是因为心疼女儿才口不择言。求阿玛饶恕额娘吧。”大格格眼泪滑落。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沉默了许久,仿佛在心中权衡着各种可能性,最终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 “李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大格格痊愈之前,你就在这儿陪着照顾吧。其他事,以后再说。” 李氏听到这话,仿佛松了一口气,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瞬间软了下来。 她像是累极了,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大格格榻边上。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大格格病情的担忧,也有对四爷决定的劫后余生的释然。 她刚刚怒极,口不择言,现而今再想,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后怕。 第一卷 第120章 错误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真有错也好,无错也罢,他是皇子,是贝勒爷,是她的主子,是轮不到她指着骂的。 这是……死罪。 大格格声音微弱,唤了两声额娘,李氏才回过神,勉强坐好,“是,妾身,送主子爷。” “不必了。你陪孩子吧。”四爷不再做片刻停留,径直往外面走去。 四爷真正出了院子的门,站在空旷的花园里,却有了一种不知道该去哪了的感觉。 作为一名父亲,他觉得他是失败的。 在李氏看来,作为一名丈夫,他也不合格。 四爷所处的朝代,所接受的教育,对女人子嗣,除了好吃好喝的待着,就是请了好的老师教导着。 一切的走向,丝毫明着告诉了他,都是错误的。 “耿氏,歇下了?”四爷沉声问。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跟在四爷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生怕稍有疏忽便会触怒这位盛怒之下的主子。 四爷的步伐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使得苏培盛心中忐忑不安。 夜色渐深,四爷却久久未发一言,这使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苏培盛不敢抬头,只能静静地站着,低垂着眼帘,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四爷的鞋尖。 突然,四爷冷不丁地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苏培盛心头一颤,本能地想要跪下,却硬是忍住了,不敢露出半点慌张。 “爷赎罪,奴才一直跟着爷,没注意耿格格院儿。”苏培盛终于还是跪下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心中却是苦笑不已。 他哪就得随时关注四爷后院一个格格睡不睡觉呢?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然而,四爷既然问了,他就得知道。不知道,就是过错。 四爷摆手,示意不再追究,让苏培盛起来。 “嗯,她睡得早。你去,叫人去她院儿,要壶酒来。若是没说,就跟她说一声,爷今儿心情不好,不过去了。若是睡了,不必惊动。” 四爷的话音刚落,苏培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心中一凛。 主子爷!您可千万要仔细着身子啊。”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抬头望了望眼前那位威严的四爷,只见四爷的脸色铁青,双眸中闪烁着怒火,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苏培盛心知肚明,主子爷此刻的心情定是糟糕到了极点,但他还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劝道。 四爷本就因怒急而伤了肝,此刻又如此放纵自己饮酒,只怕会更加伤身。 “叫你去,你就去,怎么,你这差事当地还要管到爷头上了?”四爷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怒意,让苏培盛的心头一紧。 苏培盛赶紧低下头,他心中虽苦,却也只能强忍住心中的不安,恭敬地回答道:“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 说完,苏培盛再也不敢多言,小跑着离开了。 他心中明白,此刻的四爷正处在怒火中烧的状态,任何劝解都只会火上浇油。 四爷看着苏培盛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因此平息。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 然后,他独自走到了旁边的亭子中,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 亭子里,四爷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他的眉头紧锁,亭外的风轻轻吹过,吹动着他的衣摆和发丝,却无法吹散他心中的烦闷和怒火。 回忆似潮水般涌上他的脑海,大格格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稳婆抱着过来给他看,依稀还在眼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氏成了这个样子?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大格格,唯唯诺诺了? 记得她小的时候,是个极其开朗的孩子,刚会走路不久,迈着小腿,追着他阿玛阿玛地叫。 应该,是二阿哥没了之后。 若是他当时能多费些心力在二阿哥身上,哪怕是在二阿哥没了之后不是一带而过,想来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惜,没有若是。 “爷,你一个人喝酒,怎的不带上我。”耿新月款步而来,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坚定,仿佛能穿透夜色中的寂静。 她已从苏培盛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看着四爷那怔愣的模样,心中虽不至于泛起心疼之情,却也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耿新月身穿一袭淡紫色旗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紫罗兰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四爷未曾料到耿新月会突然到来,他微微一愣,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惊讶、是疑惑、是尴尬,又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这么晚了,你怎的来了?”四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话毕,眼睛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苏培盛。 耿新月微微一笑,她知道四爷的脾气,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后者忙赔笑,脸上堆满了谦卑与惶恐。 “主子爷赎罪啊。奴才原本只是奉命前去取酒,谁料想格格您也尚未歇息,心中也存着今夜月色如此美好,或许可以小酌几杯地念头。奴才一时兴起,便自作主张,斗胆邀请了格格一同前来。主子爷赎罪啊,奴才知错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头低得几乎要埋进地里,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懊恼。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谄媚讨好的笑容。 “嗯,确是自作主张。应该拖下去打一顿。”四爷的声音冷冽而深沉,他岂会看不出苏培盛的小伎俩,耿氏,这怕是他故意叫过来的。 然而,他的目光在转向耿新月时,却变得柔和了几分。 耿新月见状,忙上前一步,轻轻拽了拽四爷的衣袖,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与央求,“爷,是我央着苏公公带妾身过来的。我今晚可是白白等了爷半晌呢,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第一卷 第121章 陪伴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四爷。 四爷看着她,眼中的冷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耿新月的手,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一次。” 苏培盛闻言,心中大喜,忙磕头谢恩,“谢主子爷开恩,谢格格救命之恩。” 耿新月微微一笑,轻声道:“公公不必多礼,主子爷开恩了,快起来吧。叫膳房上些酒菜来。” 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让人听了心中暖暖的。 苏培盛应了是,下去招呼人传话了。 苏培盛的顺水人情,她自然愿意帮。 以后,可是鼎鼎大名的苏总管呢。 人家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不必什么都管用了? “嗯。今儿……有事。大格格病了。”四爷的声音低沉而略带疲惫,他微微皱眉,似乎并不想多谈此事。 耿新月瞥了他一眼,是不是因为大格格的病情让他心烦意乱?她心知肚明,四爷对于自己的女儿,他自然是关心备至。 耿新月拿起酒壶,轻轻地递给一旁的山杏。 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的心情,却并没有深入追问。她知道,四爷是个有分寸的人,如果他想说,自然会告诉她。 她静静地陪着四爷坐着,目光偶尔瞥向他落寞的侧脸。 她对四爷怎么教育他跟其他女人的孩子,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特别是李氏的孩子,她更不会去过多关注,更不会干涉。她并没有忘记因为一个小小的毽子,被穿了多久的小鞋。 苏培盛带着的小太监倒是个机灵的。 见苏培盛去取酒,早早就去膳房传了话。 酒菜上得很快。 膳房伺候得格外仔细。 葱炮羊肉、烩水笋丝、五香肘子攒盘、苏造肉攒盘、酱牛肉、盐炸花生、荷叶饼。 四爷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 酒液在舌尖流转,带着一丝苦涩和辛辣,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耿新月抬头看向四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爷,您这般独饮伤身。尝尝菜吧。”耿新月轻声问道,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关切,顺手给四爷夹了一筷子羊肉。 四爷标准的满人口味,喜欢牛羊肉多些,膳房上的菜,是充分斟酌了四爷口味的。 四爷却不曾尝上一口,只是一门心思地喝酒。 耿新月来之前,就知道四爷怕是打算借酒消愁,特意选了个最小的酒壶。 然而,四爷今晚的饮酒速度却远超耿新月的预料。 他举杯畅饮,一杯接着一杯,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随着酒水一同吞下。 耿新月看着四爷那略带醉意的眼神,心中不禁暗叹,即便是这个最小的酒壶,也怕是难以抵挡四爷的酒量。 若不是算不准四爷的舌头能不能尝出来,她早就兑水了。 耿新月灵机一动,她决定自己主动出击。 她微笑着走到四爷身边,轻声说道:“爷,你总不能吃独食。这酒如此香醇,也让我尝尝吧。”说着,她伸出手去倒酒。 四爷并未阻止她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耿新月倒酒。 耿新月心中一阵窃喜,她趁机将酒倒入自己的杯中斟满,然后举杯与四爷对饮。 她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耿新月与四爷对饮之际,她注意到四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她知道,自己成功地转移了四爷的注意力,至少在这一刻,他不再那么沉溺于酒中的忧愁。 俩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 因着怕四爷比自己多喝上些,耿新月也没顾上吃两口菜。 膳房今晚可谓是费尽心思,准备了一桌子的佳肴,但现在看来,这些精心烹制的菜肴注定要被冷落了。 耿新月看着满桌子的菜,心中不禁有些惋惜。 酒过三巡,四爷已经有些微醺。苏培盛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四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突然拉住耿新月的手,非要她一同回去。 耿新月心中一惊,她知道这样做不妥。 大格格病着,自己若是当晚住进前院,必定会引起他人的非议。 她试图挣脱四爷的手,但四爷却紧紧握住,不肯放手。 “爷,这样不妥……”耿新月低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 但四爷似乎并未听清她的话,只是迷迷糊糊地说道:“新月,陪爷回去……” 耿新月无奈,只能任由四爷拉着她往前院走去。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不要因此惹出什么麻烦来。 默默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苏培盛。 接收到苏培盛投过来爱莫能助的目光,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幸的是,四爷始终没开口让她回去,她还是留宿了。 万幸的是,酒被耿新月抢着喝了一大半,四爷不算烂醉,只是安稳地睡觉而已。 耿新月自嘲的笑笑,她从第一次跟着四爷过夜,四爷就是这样。 如今只是不同于那次的不知所措,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真是,自带的什么属性。 借着酒精带来的作用,耿新月没用多少时间就躺在四爷跟前睡着了。 第二日,天色渐渐明亮,四爷竟比往常晚了许多醒来,这在平日里实属难得。 他微微睁开眼,瞥见窗外透进的缕缕晨光,心中却惦记着昨日大格格的病况。 他轻轻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依旧熟睡的耿新月身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昨日之事历历在目,他没有断片,记忆清晰如昨。 他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此刻,他打算用过早膳后,便前往大格格的住处,看看她的病情。 耿新月依旧依偎在他的身旁,睡得香甜。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如同黑色的瀑布般流淌。 四爷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他的衣角,也吹散了他脸上的倦意。 依稀的头疼似乎在提醒他昨夜的放纵,他的酒量向来不佳,即便后天人为的锻炼也难以改善。 若是没有耿新月的陪伴,今日只怕更难过些。 第一卷 第122章 诊脉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就在四爷准备离开房间去洗漱时,耿新月突然动了动。 她似乎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还带着些许睡意,若是以往,她定要赖床一番,可今日不同。 四爷想来要去看大格格,她留在这儿不合适,她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四爷回过头,看她坐起来,也知道昨儿拉她来前院实属不妥,若是她不醒,洗漱完也是要去叫醒的。 今儿,不能由着她睡。 “醒了?起来吃早膳。”四爷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她起身,山杏忙进来伺候着她穿上衣裳,走到铜镜前梳理着长发。 耿新月一早上起来,便觉得胃里隐隐不适,有一股酸涩在悄悄涌动,让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股不适感,心想或许是昨晚上酒喝得太多,伤到了胃口。 然而,她并未过多在意,毕竟平日里她也是个酒量不错的,昨晚上那几口,实在算不得什么。 直到早膳时分,丫鬟们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酱肉包,那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然而,对于此时的耿新月来说,这香味却如同一种折磨,让她胃里的不适感愈发强烈。 她勉强吃了几口,便再也忍受不住,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她跑到院子里,弯下腰,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她的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将早上吃下的食物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她吐得昏天黑地,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无力地靠在山杏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四爷看到耿新月的反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耿新月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走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耿新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道:“没事,爷。就是昨晚上喝酒喝的,胃有点不舒服。” 四爷闻言,不免一阵狐疑。 他知道耿新月是个喜欢喝酒的人,但昨晚她似乎喝得确实不算太多,当然,是对她来说。 他转身对一旁的苏培盛吩咐道:“你去,叫府医过来一趟。” 苏培盛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 然而,耿新月却拉住了四爷的衣袖,摇了摇头道:“爷,我真的没事。不用折腾府医了。” 四爷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神情,心中更加担忧。 他柔声说道:“还是让府医来看看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耿新月却坚持道:“真的不用,爷。府医只怕在大格格跟前呢,我这点儿事,还不至于折腾府医过来。” 四爷闻言,心中一阵无奈。他知道耿新月是个懂事的人,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那你先回屋歇着吧,我让人给你送点热茶暖暖胃。” 耿新月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身回了屋子。 四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培盛,去大格格那里看看情况,若是能离开人,请府医,就说爷宿醉头疼。若是离不开,去外面请个郎中来。”四爷不容置疑。 “嗻。”苏培盛得了令,赶忙就去了。 果然如耿新月所料,府医确实一晚上都在大格格处。 折腾了一夜,大格格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高热渐渐退去,面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 府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李侧福晋则是一夜未眠,她坐在大格格床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与疲惫。 她的双眼乌青,仿佛两团浓重的阴影,映衬出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苏培盛过来请府医了。 李侧福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府医说道:“是,主子爷身子不适,府医快快去看看吧。”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妥协。 苏培盛在一旁看得清楚,心中不禁暗叹:这又是何必呢? 耿新月原本满满的食欲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她静静地坐在桌前,面前的美食如同失去了色彩,变得索然无味。 她的眼神空洞,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地方,对眼前的美食毫无兴趣。 四爷看着她,那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耿新月身边,温柔地说:“你既然不舒服吃不下,就去榻上休息吧。苏培盛去请郎中了,还是要诊治了才安心。” 耿新月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四爷,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没再推拒,她顺从地点了点头,默默地去榻上躺着。 府医来得很快,他一进门就急匆匆地行礼,恭敬地向四爷禀报:“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回禀主子爷,大格格已经退热,额头上的伤口也已经止血结痂,请四爷放心。” 四爷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担忧终于减轻了不少。 他点了点头,对府医说:“好,你再去给耿氏诊诊脉。” 府医马上就明白了,这不是四爷不舒服,是耿格格身子不爽利了。 应了一声,走到耿新月身边,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腕。 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似乎在仔细斟酌着耿新月的脉象。 不久,府医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他站起身,向四爷报喜道:“奴才恭喜四爷,恭喜耿格格。耿格格有喜了,已经月余。胎像稳固。” 被恭喜的两人难得的默契,僵在原地。 四爷心中一惊,思绪飞转,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她这是有孕了吗?他回想起昨夜,耿新月饮下了不少酒,不禁有些担忧。 耿新月站在一旁,如同遭受了五雷轰顶一般,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的心中波涛汹涌,其他的事情或许还能有所记错,但唯独有一件事,她心知肚明,绝不会有误。 四阿哥,那是钮祜禄格格的孩子,与她无关。 而她,自己所生的,是五阿哥。 这个事实,如同一把锐利的剑,深深刺入她的心头。 她清楚,若是钮钴禄格格真的没有身孕,那么她这个孩子的命运,将变得岌岌可危。 第一卷 第123章 骇人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她这个孩子,若是个女儿最好,若不是,那就是保不住的。 四爷短暂的怔愣过后,迅速恢复了理智。 他转向一旁的府医,急切地询问:“耿氏昨夜饮酒,可会对胎儿有所影响?”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和担忧,仿佛想要从府医那里找到一丝安慰和答案。 府医低头沉思片刻,斟酌着措辞道:“爷,饮酒对胎儿的确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但具体影响程度还需看个体情况。耿格格平日身体康健,或许能抵挡一些酒力。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需日后多加小心,定期请脉查看。” 若是平常人,府医通过脉象,自然能确定,那些酒不足以对胎儿有什么影响。 可毕竟胎儿才月余,府医不敢打包票,以免有个万一。 四爷听后,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自己昨日不借酒消愁,耿氏也不会…… 转头看到耿新月的那一刻,四爷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耿新月呆愣在榻上,双眼瞪得溜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 耿新月此刻的模样,实在是太过骇人。 她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 她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了一片阴影,显得愈发可怜无助。 她的手指甲紧紧抓着床单,仿佛想要从中汲取一丝力量,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劈开了一只,鲜血染红了床单的一角,触目惊心。 豆大的汗珠顺着耿新月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床单上。 她的身体似乎也在微微颤抖,每一次颤抖都牵动着四爷的心弦。 四爷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四爷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无法想象耿新月到底为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耿新月,却又害怕自己的触碰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 府医眼见耿新月的情况紧急,便再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急忙从药箱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在耿新月的指间刺入。 下针都精准而果断。 耿新月原本已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猛地清醒过来。 那疼痛如同烈火灼烧,直透心扉,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她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却无奈被府医牢牢握住。 府医此刻也是心惊胆战,他知道自己是在冒犯耿格格,但情况紧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施针。 他的双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汗水顺着额头滚落,于衣襟上形成一片斑驳。 “奴才该死,冒犯格格。实属情况紧急,求主子爷赎罪。”府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知道耿新月彻底清醒,才跪地请罪。 府医接连两日过得心惊胆战,此刻已经抖若筛糠。 四爷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紧盯着府医的一举一动。他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面上却保持着冷静。 他深知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再说,他若不抓住耿氏的手行针,只怕后果严重。 府医的冒犯与耿新月的安危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这是为何?”四爷终于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并不是在责怪府医,而是在询问耿新月病情的缘由。 府医闻言,连忙答道:“回主子爷,格格这是似是突然受了极大的惊吓。奴才需要用银针刺激格格的穴位,以助格格清醒。还请主子爷恕罪。” 四爷闻言,眉头紧锁,但他也明白,虽然不知是什么缘由,却也不好再问起耿新月,以免刺激到她。 此刻最重要的是救治耿新月,其他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下。 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府医继续救治。 府医见状,心中稍安,起身再次细细把脉。 耿新月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她的内心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刚刚的一切,她的失态、她的慌乱,绝不仅仅是因为她这个孩子的命运。 更多的,是她感受到了周围萦绕着的异样。 她凝视着四周,眉头紧锁,像是在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寻找到答案。 她感到不对劲的,正是那些平日里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充满玄机的“时间”。 时间,这个平日里她从未深究过的概念,此刻却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细细回想,那些曾经在她脑海中历史的记忆,似乎在这个时空里变得模糊不清。 比如废太子的时间。 再比如四爷,在这个庄子避嫌的时间。在她所知的历史中,四爷是选择了一阵子远离权力的漩涡,但是那是发生在九子夺嫡最激烈的时候,不是现在。 最让耿新月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对四阿哥和三阿哥年龄的记忆。 在她的印象中,四阿哥与三阿哥之间,年龄相差至少有六七岁。然而在这里,三阿哥才两三岁。 四爷很长一阵子都没去过钮祜禄格格处,只怕她是没有孩子的。 她记得历史中的耿氏只有一个孩子。 不曾有过小产的记载。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她,她所在的这个朝代,并非是她所熟知的那个清朝。 她像是被困在一个时空的迷宫中,每一个转角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也就是说,她知道的,也并不一定会发生。 自己对未来的谋划与信心,瞬间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是不能思考的。 正如方才,她被恐惧完全淹没,如今清醒过来,她反而有了思考的能力。 若这个时空不是她知道的时空,事实也不一定能完全按照历史发展。 那么,她是不是能为了腹中的孩子,也是她目前在这个时空中唯一能确定真实存在着的血脉,谋一条生路? 第一卷 第124章 孩子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尽管耿新月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的脸色仍然带着几分苍白,眼中的忧虑还未完全散去。 府医已经再三向四爷保证,她和腹中的胎儿都暂无大碍,又开了安神坐胎的药来,但四爷依旧放心不下,他坐在耿新月的床边,一眼不差地盯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耿新月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思绪如同纷飞的雪花般不断盘旋。 她脑海中不断地盘算着各种可能的做法和它们可能带来的后果,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试图寻找一个既能解决问题又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最佳方案。 当然,她也在思考着如何解释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失态。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情绪是如何失控的,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和无助感几乎让她崩溃。 她可以想象,自己的失态对四爷来说是多么的骇人,他一定是被吓得不轻。 想到这里,耿新月轻轻地伸出手,拉住了四爷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而纤细,仿佛一片轻柔的羽毛,轻轻地拂过四爷的手背,轻轻地躺在四爷腿上。 四爷感受到她的触碰,不再像刚才那般,心里的巨石才放下些,立刻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切。 “你……还好吗?”四爷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耿新月微微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只是……刚刚有些吓到了。爷,我怕。” 四爷轻轻握住她的手,长叹一口气,眉头蹙起,仿佛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别怕,有爷在你身边呢。究竟是怕什么,能吓成这样?” 耿新月从四爷坚实的腿上缓缓坐起,她的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决绝和恳求,“求爷,护着我们的孩子。” 四爷听见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瞳孔在瞬间骤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击中。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疑惑与担忧交织在一起。 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四爷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试图从她的话语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他脸色微沉,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耿新月。 她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期待,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他的内心。 四爷努力地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她的神情却如同一块坚硬的磐石,没有任何的破绽。 耿新月感受到四爷的注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的话语已经引起了四爷的注意,但她并没有因此感到害怕或退缩。 “爷,在后院里,那些孩子消逝的生命……如同一颗颗尚未绽放的花朵,凋零得太快了。我……每一次看见那些无辜的小生命离去,都心如刀绞。我想要竭尽全力去保护好我的孩子,让她能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安然成长。” 耿新月曾不止一次地在心中默念,后院里那些莫名就不在了的孩子们,四爷是否真的知情? 那些消逝的生命,或许并非都是命运的捉弄,或许隐藏着更深的缘由。 如今,面对四爷那愈发沉郁的脸色,她心中的疑惑似乎得到了解答。 四爷是知道的,他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无尽的哀伤和愤怒,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无法言说的痛苦。 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是你的孩子,也是爷的。你觉得,爷会不把他当作心头肉,不好好保护他吗?”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在告诉耿新月,他比任何人都更在乎这个孩子的安危。 耿新月深知,历史上的四爷以多疑敏感著称,但此刻的他,却也展现出了些许端倪。 “爷,我从来不觉得,生养、教导孩子,是父亲或者母亲一个人的事情。这只是生命旅程中,两个相互扶持的角色,共同承载着无尽的期待与责任。我只是……想尽我和爷的全力,让她能平安降生,引导她长大成人,快乐自由。” 耿新月柔声细语,那如春风拂面的声音里,满是母性的温暖与坚定。 她手下意识地拂过并未隆起的小腹,那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 四爷看着耿新月那坚定的眼神和温柔的动作,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她对于孩子的那份期待与责任,也明白了她的担忧与不安。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最坚定的支持与鼓励。 她对孩子的要求,并不仅仅是物质的满足和地位的追求,更是那份自在、快乐、自信与纯真。 她希望孩子能够想平常百姓家,并不想府上的孩子一般。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母爱,不以利益、目的,只为了孩子。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竭尽全力去保护她们母子,让她们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放心吧。有爷在呢,会的。”四爷缓和了语气,开始心里默默盘算,要怎么做,“等孩子大了,咱们就带着他去玩,让他去看看大棚。一起耕种,一起收获。” 耿新月原本,看到四爷答应的痛快,是沉浸在感动中的。 四爷这么几句,倒是给耿新月逗乐了。 “你笑什么呢?”四爷察觉怀里的人笑得花枝乱颤,不明所以。 “爷,你就不能带着孩子见些大世面去。带着她的第一件事,竟想着去种庄稼。”耿新月一脸嫌弃。 四爷却不以为然,“你不知道,有了这些,一旦可以脱离节令的桎梏,或许加以时日和人力,是能培养出更适合的品种。农桑,是百姓生计,若是产量能上来,百姓就少受些苦楚。” 耿新月确实不曾意识到,四爷在这方面不光有着上位者对底层百姓的怜悯慈悲,更是实打实办实事的。 也许,底层的百姓不需要怜悯,他们需要的,就是生计和实事。 “爷该替因此受益的百姓,谢你。”四爷叹气,若她不是女子,只怕早早就被他收做幕僚了。 第一卷 第125章 恩赏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爷不是已经赏赐我了吗?若真的还需要道谢,那我可就得厚着脸皮向四爷您再讨些恩赏了。” 耿新月心中暗自窃喜,小算盘打得飞快,她深知此刻正是天时地利人和,是个绝佳的求人办事的时机。 四爷见状,不由地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刚刚还吓得花容失色的人,此刻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如此机灵鬼怪。 他心中暗想,这耿氏真是……丝毫不带怕他的。 若是旁人,只怕会说,不敢当赏赐这样的话,她竟巴巴再讨些。 “说吧,你想要什么恩赏?”四爷故作严肃地虎着脸说道,他想看看她这一脸谄媚样,到底能提出什么要求。 耿新月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故作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爷,我父亲来京述职,虽然不曾联络上,想来也不能在京逗留他太久。我想着,让山杏替我回家里看看。” 耿新月眼巴巴的,一脸恳求。 四爷未曾料到,她竟会为了这等琐事而心生困扰。 他坐在榻边上,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打着床头的桌面,似乎在思考。 府上的规矩向来森严,格格是不能出府的,若是她真正想要光明正大的出入,只能是诞下孩子之后,他再请封。 四爷深知,她心中所想的,不过是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向往的自由,这对于一个身份长期被禁锢在府中的格格来说,无疑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然而,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个人的意愿而轻易打破。 他叹了口气,心想,若不是她此刻有孕在身,不宜过多折腾,他倒是可以带她出去走走,悄悄去府上看看也不是不成。 她也明白,只是求让陪嫁丫鬟替她出门,那就好办多了。 耿新月见四爷没说话,索性得寸进尺补充道“其实,爷,您是知道的,我这个人,生来就是个喜欢热闹、闲不住的。我想着,既然山杏能出了府去,那何不让她顺便去街上帮我买些新鲜玩意儿呢?咱们府上虽然样样都好,但总有些市面上流行的小玩意是没有的,我想见识见识那些新奇的物件。”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四爷的神色。 她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解释道:“府上的生活用品,库房那边自然是齐备的。但有些东西,毕竟还是外面的新鲜、有趣。比如那些新出的小玩意儿、时兴的首饰,或者是一些特别的小吃,都是府里所没有的。” 说到这里,耿新月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新鲜玩意儿摆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这就纯属是给山杏去照顾铺子找理由了。 毕竟,四爷就算答应,八成也是让马车把山杏直接送去耿家,再直接回来,山杏需要能光明正大上街的机会。 府上的生活用品,基本是齐备的。就算没有或者想要些新鲜东西,只要不违规,都可以给了银子,采买出府的时候酌情给添置。 真跟耿新月在现代逛小卖部似的,反正,耿新月在府上是没发现什么东西缺少。 实际上不大需要上街采买的。 她知道自己这番话既合情又合理,而且也能给四爷一个台阶下,让他不至于因为自己的请求而感到为难。 果然,四爷听了她的话后,点了点头。 “嗯,你是个能买的。一个丫鬟够么?”四爷猛然想起,跟她南巡出去逛街,苏培盛他们手上,哪个能空着的。 真可谓是满载而归。 “那……两个丫鬟吧。”耿新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心想这竟还有这等好事? 于是她决定,让山桃也出去放放风,散散心。 “你呀,总是这样。”四爷轻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小事,以后若是有需要,就让你丫鬟去前院说一声便是。回头爷会吩咐刚安,让他带着她们悄悄去,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四爷心中思量着,耿新月如今有孕在身,只怕会被后院那些人,盯得紧紧的。 他不想让她因为一点小事就受到不必要的纷扰和打扰。 因此,暗中安排,让她的丫鬟能够顺利出府,而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可以了。 耿新月听了四爷的话,心中一阵暖意涌过。 她知道,四爷总是这样细心周到,为她考虑得面面俱到。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悄悄地出门,动静的不要。 当务之急……低调,再低调。 耿新月隐约间看见几个丫鬟贴着门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似乎有什么急事想要进来,却又畏惧着不敢擅自闯入。 “爷,外头,可是有什么事情在发生?”耿新月轻声询问,心中满是疑惑。 按常理,苏培盛应当在外守候,她们几个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这些丫鬟难道就不怕因此受到责罚吗? 四爷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疑惑和不耐。 他并未打算因此惩罚她们,只是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事让她们如此焦急。 他思索片刻,又想起耿氏的丫鬟们年纪尚小,缺乏生养经验,恐怕在照顾耿新月方面会有所疏忽。 他深知耿新月此刻身体虚弱,需要细心照料,若是丫鬟们无法胜任,恐怕会给她带来诸多不便。 想到这里,四爷决定亲自询问敲打一番,沉声道:“苏培盛,外面怎么了,让她们进来。” 苏培盛跟随着府医刚刚开完方子,把人送出门去。 他刚踏入院门,便听见内堂传来的传唤声,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培盛立刻收起脸上的轻松,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小跑着进了屋。 “回禀主子爷,”苏培盛躬身行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外头几个丫鬟正在合计……现在是不是时候进来,给格格贺喜。”苏培盛笑得灿烂,“依着奴才说……” 他抬头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堂上的四爷,只见四爷的眉头微微皱起。 第一卷 第126章 庇护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苏培盛心知肚明,这是四爷对这几个丫鬟不放心了,毕竟,耿格格有孕,她们太小了些。 继续道:“依着奴才说,格格今日有喜,她们早就该进来道贺了。只是她们脸皮薄,怕打扰了主子爷和格格。不过奴才可是个脸皮厚的,要进来讨个喜的,主子爷和格格赏个脸吧。” 他说得轻松诙谐,既为那些丫头们打了圆场,又巧妙地讨了四爷的欢心。 四爷听了他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既然她们是来贺喜的,那就让她们进来吧。”四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和,显然对苏培盛的处事方式颇为满意。 苏培盛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当即利索打千,“嗻。奴才这就去。” 他在四爷身边服侍多年,早已摸透了四爷的脾性,知道如何在合适的时机说合适的话。这也是他能够在四爷跟前立足的原因之一。 他转身走出屋子,对着院外等候的丫鬟们招了招手。 那些丫头们见状,脸上都露出了喜色,纷纷快步走了进来。 “奴才们真是有福气,得蒙公公庇护,实在是感激不尽。”几人齐齐福身,动作整齐,脸上洋溢着由衷的感激之情。 苏培盛看着她们,心中暗自感慨,这些丫头们虽然年纪尚轻,但一个个都聪明伶俐,反应灵敏,假以时日,必定是当差个顶个的好手。 “甭跟咱客气了,都是分内的事。”苏培盛笑着摆手,脸上满是和蔼之色。 他深知,如今耿格格有孕,四爷又宠爱,假以时日,若是诞下阿哥,侧福晋之位八成就是她的。 这波人情,做得值当。 屋内,气氛喜悦。 “奴才给主子爷道喜,给格格道喜。”几人齐刷刷跪了一地,头磕得实实在在,声音洪亮而真诚。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仿佛在为这个喜讯而欢欣鼓舞。 原本,她们在得知格格有喜后,便立刻前来向主子爷和格格道喜。 可耿新月当时的状态,显然不是道喜的时候。 主子爷和格格坐在上位,脸上洋溢着笑容。 耿新月看到她们激动的样子,心里暖得很。 自从自己踏入这座府邸,身边始终有四个身影如影随形,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的起居饮食。 她们四人,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与才华,但共同的特点便是那份对她的忠诚与关爱。 后来,随着皇上的南巡,院子里又添了一位新成员——忍冬。 她虽年轻,却同样具备着过人的聪慧与细心,很快便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朝代,丫鬟们的身份虽然卑微,耿新月一直也是把她们当家人看待的。 她们也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着什么是真正的忠诚与善良。 她们没有怨言,没有不满,只是默默的付出,照顾耿新月的生活。 如今,得知大喜事,她们四人更是激动不已,第一时间前来祝贺。 她们的脸上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光,那份对耿新月的祝福与关心溢于言表。 这份忠诚与心意,让耿新月深感自己是何等的幸运与幸福。 四爷满脸喜色,大手一挥,慷慨地宣布:“赏赐三月月例,全府赏赐一月月例同庆。” 几人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声音激动而真诚:“奴才谢主子爷,谢格格!奴才等定尽心尽力,伺候好格格和小主子!” 四爷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对她们的机灵和懂事表示赞赏。 他转头看向耿新月,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怀:“你这儿,几个奴才太年轻了。还是要添人的。” 耿新月闻言,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之前柳格格有喜,四爷也是添了人手的,“爷说的是,我听爷的安排。” 四爷微笑着点头,他的目光在耿新月身上停留了片刻,转头继续道。 “你们几个,务必妥善照顾自家格格,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过两日,爷会派来一位经验丰富的生养嬷嬷,你们若是遇到不懂的、拿不准的,切记不能全听你们主子的。毕竟,你们主子在这方面也是毫无经验。多问问嬷嬷,仔细学着,这样才能确保大人和孩子的平安。” 四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深知耿氏的性格,耿氏,是个能带着丫鬟下水摸鱼的。 她的丫鬟们,多半是愚忠。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爷生怕耿新月怀着孩子,去摸鱼! 因此,他特意强调了丫鬟们必须听从生养嬷嬷的教导,不能盲目听从主子的意愿。 “是,奴才们定好好跟着嬷嬷学习,确保格格的安全。”丫鬟们齐声应诺,她们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她们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大部分时候,她们由着主子的性子,是想让她舒心快乐。 可现在,不是由着性子的时候,她们打起了八百倍的精力盯着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丫鬟们果然按照四爷的吩咐,细心照料着耿新月。她们不仅学会了如何为孕妇准备合适的饮食,还学会了如何帮助她进行适当的运动,以及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而那位生养嬷嬷,也用自己的丰富经验和知识,耐心地解答着丫鬟们的疑问,让她们逐渐掌握了照顾孕妇的技巧和方法。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如今,耿新月坐在四爷旁边,听着他一字一句地叮嘱,心中却满是疑惑。 她抬头望去,只见四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耿新月不由得皱了皱眉,一脑门子问号。 她刚开始以为,四爷这么说,难道是四爷在敲打敲打丫鬟们,怕她们懈怠了? 可是,看着四爷那认真的神情,耿新月忽然意识到,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四爷这是在敲打她自己呢? 第一卷 第127章 厚赏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她抿了抿嘴唇,一脸无奈地开口道:“爷,您放心,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乱来的。” 说着,她竖起三根手指,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四爷见状,眼中竟是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他深深地看了耿新月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耿新月的肩膀,说道:“月儿,你也是做额娘的人了,爷不是什么都不许你做。只是对你和孩子不好的……” 耿新月听着四爷语重心长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抬起头,“爷,我都明白。” 后面的一句,她却没说。 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自己和孩子。 至于其他,那就是天意。 “你先好好歇着,爷过去看看大格格。”四爷轻声说道,他的手轻轻拍在耿新月的手背上,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他眼中闪烁着关切与担忧,显然,他尽管刚刚听到府医的回禀,对于大格格的病情还是放心不下。 “是。爷去吧。我这儿没事。”耿新月回应道,她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心里是十分认可四爷的做法的。 若真是她有了身孕,四爷对大格格不管不问,跟李侧福晋结仇是一桩,她自己只怕也对四爷寒心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爷,我……是不是要去一趟前院?” 自己怀孕了,这个消息要如何告诉福晋呢?难不成真的要亲自跑过去说吗? 这让她感到有些尴尬和为难。 四爷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心中也猜到了几分。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别去了,这几日就待在院里养胎。一会儿让苏培盛跑一趟,赏赐的事,一并说了。” 他挥了挥手,转身往外面走去。耿新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四爷这是在为她着想,不想让她为难。 耿新月独自坐在屋中,心中百感交集。心中不禁感叹:这福晋的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来的。 她既要管理府中的大小事务,又要宽和对待四爷的妾室,照顾众多子女,其中的辛苦和操劳,恐怕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才能明白。 如今福晋知道她有了身孕,还要张罗着赏赐的。 当真是古代教育把女子洗脑成这样,不然,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四爷出发前往探视大格格前脚刚走没一会儿,想来还未踏入院子,耿新月这边已接到了四爷的丰厚赏赐。 小周子,此刻脸上的笑容比往常更加灿烂,仿佛每一道皱纹都在诉说着他的欢喜。 他年纪尚轻,但脸上的褶子却仿佛经年累月,堆叠得如同刚出锅的包子一般,既可爱又滑稽。“主子爷特意吩咐,格格有孕,一概礼节全免,不用跪接了。” 耿新月站在院子里,她身着丁香色旗装,裙摆轻轻摆动,如同夏日里的微风拂过荷叶。 她微微福身,动作优雅而又不失恭敬,她的声音轻柔而婉转,缓缓说道:“婢妾谢过主子爷体恤。” “主子爷赏赐,白玉观音一尊,白玉如意一对,景泰蓝花瓶一双,福寿百子被两床,鎏金头面一副,各色布料十二匹,特给格格安胎贺喜。”小周子朗声唱和道。 “婢妾谢主子爷赏赐。”耿新月不知这是不是惯例里的赏赐,只觉得,四爷大手笔。 小周子摆手,后面端着礼物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四爷的赏赐,一件件摆在耿新月的面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白玉观音,玉质温润,雕刻精细,观音面容慈祥,仿佛能抚平一切忧愁。 接着是一对白玉如意,如意头部镶嵌着精致的宝石,熠熠生辉。 还有一双景泰蓝花瓶,色彩艳丽,上面是吊兰图样,图案精美。 此外,就是两床福寿百子被,被面上绣着百子图,孩童嬉戏玩耍,栩栩如生,寓意着多子多福。 最让耿新月惊喜的是一副鎏金头面,头面上的首饰金光闪闪,每一件都精致无比,上面有内造的标识,却不似寻常内造的样式。 鎏金多半重工,看上去多少就有些笨重。 其实耿新月本人是不喜欢粗重的首饰的,不仅戴着沉,而且容易显得土。 这套却轻巧,缠丝镶嵌春彩翡翠,光从翡翠的成色上,就知道价值不菲。 除了首饰摆件,四爷还特意赏赐了十二匹各色布料,四季款式都有,足够耿新月做上好几身新衣了。 在接过赏赐后,耿新月再次向小周子表示了感谢,并让小周子代为向四爷传达她的感激之情。 小周子揣着史无前例的大荷包,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几个丫鬟看着赏赐,笑得合不拢嘴。 倒也不是贪心,只是,厚赏,那是主子爷给格格添的面子。 也间接向府上众人说明了四爷对格格这一胎的在意。 前院。 福晋刚刚用过早膳,轻轻放下手中的银质筷子,耳畔便传来了素霞恭敬的声音,禀报苏培盛前来传话。 福晋微微一愣,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 昨日,她曾听闻大格格身体抱恙,四爷为此一直守候在大格格的院子中,虽然后来也差人去询问过,得知病情已有所好转。 但此刻苏培盛的突然过来,仍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这时候过来?叫他进来吧。”福晋轻声吩咐,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段嬷嬷立刻会意,上前几步,轻轻搀扶着福晋站起身,走向大厅正坐。 福晋身着淡雅的妃色旗装,绣着牡丹花纹,显得既高贵又典雅。 她的脸庞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旧雅惠端方。 苏培盛走进大厅,一脸笑容地朝着福晋行礼,“奴才给主子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他打千的动作利落而恭敬。 福晋细细打量着苏培盛,见他笑容满面,似乎并无什么紧急之事,心中的疑惑更甚。 她微微颔首,示意苏培盛起身,然后轻声问道:“起来吧,这时候你不在四爷身边侍候,可是主子爷有事?” 第一卷 第128章 恶心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苏培盛笑得满面春风,那殷勤的笑容几乎要从眼角眉梢溢出来,他微微躬身,声音里满是喜悦:“奴才来给主子福晋报喜,宿云轩的耿格格,已经有孕一月有余了,这可是咱们府上的一大喜事呢。” 福晋的手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椅子扶手,似乎是想借助那坚实的木质来平复内心的惊骇。 “那可真是咱们府上的大喜事。”福晋的声音里满是欢喜,她端着笑继续说道:“耿格格有了身孕,可得让她好好养着,不能有半点闪失。咱们府上孩子少,她能为主子爷开枝散叶,可是大功一件。我得好好重赏她。” 苏培盛听着,顺着福晋的话说道:“福晋说的是,主子爷也是这么说的。已经吩咐下去,让耿格格在院里安心养胎,所有的礼节都免了。另外,主子爷还吩咐,阖府下人都赏赐了一月的月钱呢。” 福晋的笑容中原本便藏匿着几分深意,此刻更是显得生硬了几分。她微微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比起有阿哥的李氏,有家世的钮祜禄氏,她不会觉得耿氏有了身孕会有什么棘手的。 但如今看来,四爷给耿氏的待遇却显得尤为特殊。 毕竟除了当年福晋怀有身孕时四爷赏赐过阖府下人,耿氏今日所得到的,可谓是头一份的殊荣。 怕就怕,四爷对她,是格外宠爱看重的。若是真有了阿哥……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和四爷的关系……总不能再有什么大动作。 “是,主子爷的考虑的确周全。”福晋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她转头对身旁的段嬷嬷吩咐道:“一会儿你亲自去送赏赐过去,顺便看看耿氏那边可有什么缺漏。想必她那边人手也是不够的,你再给添置些。至于谢恩、请安之类的礼节,就免了吧。如今正是暑热难耐的时候,让她安心养胎便是。” 段嬷嬷低头应诺,心中却暗自揣摩着福晋话中的深意。 她明白,福晋虽然表面上对耿氏的待遇表示赞同,但心中却未必如此。 苏培盛站在福晋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几分无奈,他偷偷地瞟了一眼福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福晋,主子爷说,耿格格那边的人手,他会亲自安排妥当,让福晋不必费心。” 福晋的脸色微变,她原本打算亲自挑选几个得力的人手,送去耿格格那边,一方面彰显自己的关怀,另一方面,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但苏培盛的话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显然,四爷已经抢先一步做了安排。 福晋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既感到一丝失落,又觉得有些气愤。 四爷这么做,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他对自己不能信任,让府上的人知道了怎么看她? 作为福晋,她安排后院的事,四爷竟是不打算让她插手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对苏培盛说道:“既是主子爷的安排,主子爷周到,我自然不会有异议。那就有劳你,帮忙拣选稳妥的照顾了。” “嗻,奴才自当尽心。” 他过来禀报福晋之前,四爷特意嘱咐他从前院挑了两个新来的丫鬟。另还吩咐,找了个靠谱机灵的小太监。 真是,对福晋了解得很。 但凡没说,耿格格那边,就都是福晋派过去的人了。 作为四爷的贴身太监,他自然知道里面有多少弯弯绕。 四爷在意的,四爷要保护的,他就得尽心,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四爷的赏赐,相当于直接向整个四贝勒府宣布了耿新月有喜的消息。 那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府内掀起一片波澜,耿新月这个名字瞬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一上午的时间,耿新月忙碌在领赏和收取贺礼中,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喜悦。 福晋派段嬷嬷送来了四匹质料子,还有一套鎏金石榴花的头面,那石榴花的花瓣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淡淡的香气,更添了几分贵气。 寓意也讨喜,多子多福。 相比之下,李侧福晋的赏赐却显得有些微妙。 她送来了两匹布料,一匹是青灰色的,一匹是靛蓝色的,那料子看似寻常,但质地却略显粗糙,色泽也不够鲜亮。 这样的料子,在府内格格们不会上身,便是那些贴身侍奉的丫鬟们,多半也是看不上的。 另送了一对葫芦的鎏金耳坠,样式像是给谁家老祖宗过八十大寿的贺礼一般,粗重老成。 耿新月接过赏赐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知道这其中的深意,但她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或不悦。 耿新月对李侧福晋的为人处世风格,实在是嫌弃到了极点。 若是真不喜欢,那就干脆不赏赐。 横竖自家闺女病着,听说还伤了头,说句没有心力,四爷也不会怪罪。 偏偏恶心了自己,再来恶心别人。 她知道在这个府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心思,她只需要做好自己,便足以应对一切。 不必对没必要的人或者事情上心。 除了四爷、福晋和李侧福晋的丰厚赏赐外,府内的格格和侍妾们也纷纷带着精心准备的贺礼前来祝贺。 格格们的贺礼物不失雅致,有的送来一匹绸缎布料,有的则是一件精巧的首饰,或是镶嵌着珍珠宝石的发簪,或是雕刻着吉祥图案的玉镯。 侍妾们送来的礼物则更显得贴心与实用,有的编织了络子,上面挂着小巧的铃铛,随风摇曳,发出悦耳的声音;有的则亲手缝制了孩子的肚兜,上面绣着可爱的动物图案,既实用又可爱。 其中,乔依依送来的虎头鞋格外引人注目。这双鞋子用红色的布料制成,鞋头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头,眼睛炯炯有神,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在发出虎啸之声。 耿新月对这双虎头鞋喜欢得紧,她轻轻抚摸着鞋面,连声称赞乔依依的手艺精湛。 第一卷 第129章 权势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步入大格格的居所,只见大格格虽已退了高热,但风寒之症仍未痊愈。 她的面庞略显苍白,鼻翼间似乎还残留着些许鼻塞的沉重感,说话时声音也显得嘶哑而低沉,仿佛被风霜侵蚀过的树叶,失去了往日的清脆。 李侧福晋此刻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见到四爷到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见四爷并不愿与自己多言,便顺水推舟,找了个话题化解尴尬的气氛。 “妾身本应早些向主子爷和耿氏道贺的。只是大格格病着走不开。”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柔和,“妾身已经吩咐下人精心挑选了礼物,派人送到耿氏那里。” 苏培盛刚从正院回来,原本打算立刻向四爷禀告当时的情形。 却不料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李侧福晋的这番话。 他心中一动,暗道这位侧福晋倒是清醒过来了,懂得在合适的时机为自己找台阶下。 就是觉得……好像有些阴阳怪气。 苏培盛偷偷瞥了一眼四爷,只见他的脸色依旧沉凝,似乎对李侧福晋的话并未产生太大的波澜。 他心知四爷的性格,知道此刻不宜多言,于是清了清嗓子,打算将正院的情况如实禀告。 然而,就在他开口之际,四爷却突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苏培盛心中一凛,立刻闭上了嘴巴,退到一旁静候四爷的指示。 此刻的大格格居所内,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四爷的沉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而李侧福晋则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嗯。”四爷的声音低沉而简短,显然不愿意在大格格面前过多地提及这件事。 他坐在那儿,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大格格光洁额头上覆盖的纱布上。 纱布下的伤口,虽然未曾渗出半分红润的血色,却像一块隐形的烙印,无声地烙印在四爷的心头。 他知道,那层纱布下,将会留下一道永不消退的疤痕,如同明月下的阴影,虽不刺眼,却永远在明处,无法抹去。 四爷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从不觉得身为皇族的后代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皇位之争,向来是最为残酷的一场斗争,多少皇子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惜手足相残,甚至丢了性命。 而那些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子皇孙,因为一场皇位之争,被削爵囚禁,甚至满门抄斩的,也数不胜数。 他望着大格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 他知道,身为皇室血脉,他们注定无法像普通人那样过上平淡而安宁的生活。但是,他也希望大格格能够平安顺遂,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现在,他却感到无比的庆幸,自己是贝勒,这个身份不仅意味着荣耀和地位,更代表着未来无尽的可能。 他深知,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晋升郡王、亲王,或者……。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权势,为她找到一位才貌双全的额驸,让她在婚姻中不必受到任何委屈,更不必看婆家人的脸色。 他能确保自己的女儿能够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李氏时,所有复杂的情绪都被一股莫名的窒息感所取代。 李氏站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的心思似乎永远都只停留在后院这些琐碎的事情上。 他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失望。 他甚至会想,若是换了旁人,只怕现在是没有心思说这些的。 “阿玛,女儿是风寒,怕是要过了病气给您的。不若阿玛先忙,女儿身子已经好多了。等完全康复,再去给阿玛请安?”大格格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她看着自己的阿玛,眼中满是关切和懂事。 大格格的懂事和体贴让四爷心中的烦躁稍微平息了一些。 大格格毕竟只是个稚嫩的孩子,她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自己的阿玛和额娘之间那不同往常的交流。 他们的对话间,似乎总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气氛也严肃得很。 尽管她努力去捕捉他们话语中的每一个字眼,但却始终无法捉摸其中的含义。 她依稀记得,曾经阿玛和额娘的关系不是这样的。 他们曾一起欢笑,一起陪着自己和弟弟度过温馨的时光。 可如今,他们之间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让彼此是那么的疏离。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得如此。 她看着阿玛那严肃而深沉的脸庞,那双曾经充满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如今却显得如此遥远。 而额娘,则是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她的眼中满是无奈和失落,但却又似乎在努力隐藏着什么。 大格格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她虽然还小,但也能敏锐地感受到这种压抑的气氛。 她想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就像额娘禁足,她想到了一个办法——让自己生病。 她希望,这样一来,阿玛就能因为她的病而让额娘出了院子照顾自己。 她悄悄地瞒着所有人,开着窗,又用水打湿了自己,想让自己受了些风寒。 果然,她生病了。 当阿玛和额娘得知她生病的消息后,他们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额娘更是焦急地守在她的床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而阿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仍然严肃,但眼中却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然而,尽管他们都因为她的病而暂时放下了之前的事,但大格格却清楚地看到,他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因此而解决。 感受着他们的对话中依然充满了小心翼翼和疏离感,大格格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她知道,阿玛和额娘之间的裂痕并不是她生病就能那么容易就能弥补的。 而她,只能恨自己只是一个孩子。 额娘说过,自己长大了,成了亲,额驸就会成为额娘的依靠。 就算阿玛真的不喜欢额娘,也会给额驸一个家族的面子。 可现在,她伤了额头。 看见阿玛的表情,额娘昨夜跟府医的哭求,估计很严重吧? 第一卷 第130章 晚了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钮祜禄格格是在第二日的午后,阳光斜斜洒进院子,温暖而柔和的时刻过来道贺的。 她身着湖水绿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的兰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花朵也在轻轻舞动。 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喜悦。 耿新月看着钮祜禄格格走进屋子,立即迎上前去,笑着说:“你也真是客气,之前送了我那匹云锦,真真是好看,我已经送去针线房赶制了。你这,又带过来这么多补品。我可厚脸皮,统统都要收了的。” 耿新月第一日知道有孕时,她还信誓旦旦觉得,为了孩子,足不出户也是可以的。但现在,真都知道了什么不能做,什么不能吃,她恨不得在屋里唱大戏,不然会闷死。 如今倒是钮祜禄格格过来,她也能解解闷。 钮祜禄格格看着耿新月一脸财迷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你这眼皮子浅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次你有身孕,四爷厚赏的事全府都传遍了。怎的见着这点子东西就美成这样?”钮祜禄格格赶紧拉着她坐下,生怕抻着闪着的。 “你既都知道,我是个眼皮子浅的。这么些个好东西,当然见着哪个,都统统高兴。” “你既都知道自己是个眼皮子浅的,那就更应该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钮祜禄格格的语气中充满了关怀与羡慕。 耿新月转头看向身侧的丫鬟忍冬,吩咐道:“忍冬,你去小厨房将新送来的茉莉乳酪酥和豆沙卷端来,让钮祜禄格格也尝尝。再给她准备上普洱,她喜欢那个。” 忍冬闻言,恭敬地福身行礼,随后轻盈地转身离去。 之前她是很少近身伺候着的,格格身边多数是几个姐姐伺候。 现而今,主子爷又分来两个跟她差不太多的丫鬟,内务府出身,也是之前分到前院没几日的。 一个叫珍珠,一个叫碎玉。现在外面的活计交给她们了。 忍冬也就提拔成了一等丫鬟,月例长了不说,也能进屋服侍了。 至于新来的小太监,之前叫小福子,现在叫茂才,是格格给赐的名字。 人机灵,也勤快,就是小了些,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年岁出生的,约莫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却也瘦小得很。 茂才生怕主子嫌弃,来了就拼命干活,把粗重的活计都赶了。 她们瞅着,觉得他就算再能干,毕竟是个瘦弱的半大小子,只怕格格这个时候是不肯留下用的。 却不曾想,耿新月丝毫不介意,让她们给安置了屋子,还赏了银子去置办了两身新衣裳。 “咱们府上,也就是你了,还记得我口味。你瞧你,总是那么细心周到,合该是你是有福气的,有了孩子,好歹就有了依靠,有了生活的寄托和希望。不像我们,虽然身在贝勒府府,不知道还要巴巴熬多久,才能等到自己的指望呢。” 钮祜禄格格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毫不遮掩,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耿新月看着她,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她瞄了一眼钮祜禄格格的小腹,那里平坦如初,但谁知道未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呢?怀孕这事儿还真是说不准,随机性极大。 她轻轻笑了笑,说道:“说不定,你说有就有了呢。你看你,身材苗条,容貌秀美,又聪明能干,将来一定能生个健康聪明的孩子。” 钮祜禄格格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但愿如此吧。你甭瞄了,我这刚换洗过。只是最近又帮着福晋处理皇庄上的大小事,忙得团团转,连自己都快顾不上了。” 耿新月看着她,心中不禁感叹。 她知道钮祜禄格格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内心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在这个充满竞争和钩心斗角的贝勒府里,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争斗不休,而钮祜禄格格却一进来就注定了比别人多承受一层提防。 她轻轻拍了拍钮祜禄格格的肩膀,说道:“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钮祜禄格格听了这话,她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却也没太纠结于此。 耿新月却从中听出了些许深意,这是?想着她不方便伺候,可以帮着引荐了? 她若是多思,自然好。 若不是多思,只怕钮祜禄格格是要失望的。 四爷若是自己愿意去,她不拦着,若是不愿意,她真开不了口,巴巴地把男人介绍到别人床上。 “你也是,太能干了些,什么事情都做得尽善尽美,滴水不漏的。可不就可着你劳累了。”耿新月笑得淡淡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也算是尽力提点了。 钮祜禄格格苦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原本白皙的脸上,此刻多了一抹憔悴,她微微低头,手中的帕子紧紧攥着,仿佛想从中找到一丝安慰。 “我原本是想着,能管事自然是好的。谁知这些反而落个人闲狗不待见。都说管家三年,猫狗都嫌。现在想甩手,也是晚了。” 钮祜禄格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两人没再说上几句,钮祜禄格格过来统共就带了一盏茶的功夫,福晋这边又是差人来叫了。 二人相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 钮祜禄格格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现在,福晋最不想看到的,怕就是两人走太近了。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近日里琐事繁多,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来。你好生保重身体,若是有任何需要,尽管差人告知我。我会尽量腾出时间来陪你聊天解闷。” 钮祜禄氏微笑着寒暄道,那笑容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耿新月微微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嗯,我知道你忙,还是要抽空多歇歇。我不方便送你。忍冬,你去好好送她回去。”说完,她轻轻起身,将钮祜禄氏送到门口。 钮祜禄格格轻轻摆手,她的脸上虽然保持着笑容,但眼中却流露出几分焦急:“你就别送了,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着,她步履匆匆地向前走去,那匆匆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愈发孤寂。 忍冬见状,连忙跟上钮祜禄格格的步伐,恭敬地福身,说道:“格格请慢走,奴才定好生伺候。” 第一卷 第131章 尹嬷嬷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尹嬷嬷的到来,是在耿新月有孕三日后的一个上午。 四爷这两日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跟耿新月匆匆用过一顿午膳,便又匆匆离去。 期间,他曾提起过,要让尹嬷嬷过来照看耿新月的胎像。 尹嬷嬷作为四爷的奶嬷嬷,在宫里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对于照看孕妇有着丰富的经验。 尹嬷嬷一直陪着四爷在阿哥所伺候,后来四爷建府,她才告老回去含饴弄孙。 这次四爷跟她说了府上的事,老人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请缨从老家赶来,誓要好好为四爷照看耿新月。 她深知尹嬷嬷的丰富经验,有她在,定是稳妥与安定。 然而,与此同时,耿新月的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她深知尹嬷嬷的地位非同一般。耿新月担心自己可能无法完全适应尹嬷嬷的行事风格,也担心在相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摩擦。 听说今儿尹嬷嬷就到了,耿新月更是心中百感交集。 她既期待能够尽快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嬷嬷,又有些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吩咐山桃和山杏早早过去二门上等着,希望能为尹嬷嬷的到来做好一切准备。 山桃和山杏两人也是心中忐忑,她们知道尹嬷嬷的地位非凡,因此格外小心谨慎。 她们早早地来到了二门上,一边等待着尹嬷嬷的到来,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排练着见面的礼节和措辞。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与紧张中,尹嬷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她穿着一袭深青色的长袍,袍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显得庄重而又不失风韵。 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而坚定,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尹嬷嬷一进门,便立刻展现出了她那独有的威严与慈祥。她先是向耿新月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节。 “奴才见过格格,格格万安。”尹嬷嬷的声音柔和而恭敬,她款款福身,身姿依然优雅。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前,手指修长而白皙,显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她的一头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被一根朴素的玉簪轻轻挽起,显得既端庄又大方。 她的脸庞虽然已经有了皱纹,但皮肤依然保养得细腻有光泽,看上去并不像是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人,反而更像是五十岁出头的样子。 耿新月正吃得津津有味,好不容易才从白芷那里磨到的半碗冰碗,甜滋滋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她忍不住想要再多吃几口。 然而,尹嬷嬷的突然到来却让她感到有些心虚,她下意识地就把冰碗往身后藏着掖着,生怕被尹嬷嬷看到。 尹嬷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并没有揭穿耿新月的小动作,而是温和地说道:“老奴接到主子爷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一路加急赶路,确实有些劳累。但见到格格安好,老奴也就心安了。” 不用谦虚地说,四爷是她带大的。 从小看着他一步步成长,从稚嫩孩童到如今的英挺青年,她对他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 四爷对耿格格腹中的孩子寄予厚望,这份看重不仅仅是因为血脉的延续,更是因为对耿格格深深的宠爱。 从四爷的信中,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深深的嘱托。 只看四爷信中叮嘱的,只照护耿氏格格平安顺遂产子,不必过度约束,就知道了。 耿新月含笑道:“四爷跟我说了,您说照看着四爷在宫中长大的。我自然是极其敬重您的。咱们这院子里,有五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等下就都叫来让嬷嬷见过,以后就得劳烦您教导她们规矩了。”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手,立刻有几个丫鬟快步走来,她们都穿着整洁的服饰,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 “格格不必忙碌,且安心休息就是。至于老奴的住处,只需姑娘们为老奴收拾个地方,可供安睡即可。”尹嬷嬷故作惋惜状,“老奴年岁已高,体力不复当年,但保护您和小主子的安全康健,却是老奴义不容辞的责任。至于院中的其他琐事,还需您院里的姑娘们自行打点。” 尹嬷嬷的言辞中,透着一股子淡定与从容,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那双眼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故事和智慧,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几句话间,尹嬷嬷就消除了耿新月心中的大半顾虑。 原本,她还担心这位嬷嬷会倚仗自己的经验,过度插手她们院中的事务。 但现在看来,尹嬷嬷的姿态极低,她只愿意在保护她们的安全上尽自己的一份力,其他的琐事,她并不愿意过多干涉。 这样的尹嬷嬷,让耿新月感到既安心又尊敬。 她知道,有这样一位嬷嬷在,她和孩子的生活,一定会更加安稳和顺利。 “嬷嬷,切不可这样说。您老人家真是雪中送炭,能屈尊过来帮着我,这简直就是我莫大的福气。您瞧瞧我这院儿里,丫头们一个个都还是花骨朵儿般的年纪,生养之事哪里懂得一星半点。有了您这尊老神仙坐镇,我这心里才算踏实了。您放心,我这就吩咐她们给您准备个清净舒适的地方,让您好好歇着,绝对不能委屈了您老人家。” “格格您安心休养便是。有孕体热,这夏天虽然热了些,但偶尔吃些冰碗解解暑气也无妨。回头我便去禀告主子爷,让他在您屋里多摆上些冰块,这样您住着也清爽些。老奴初来乍到,还未去给福晋请安,这便去一趟,也算不落了礼数。”尹嬷嬷说着,语气尽量柔和。 “山桃,是我院儿里的首领丫鬟,让她引路,陪着您老过去吧。” 耿新月明着是招呼山桃,实则也算间接告诉了尹嬷嬷院子里丫鬟的事儿,还是要山桃过问的。 山桃闻言,微微欠身,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她转身走到尹嬷嬷身边,轻声说道:“是。嬷嬷,请随我来。” 尹嬷嬷福身回礼,随后缓缓转身,她的步履虽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从容与优雅。 第一卷 第132章 拿捏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福晋的住处走去。 尹嬷嬷边走边欣赏着院子里的景致,不时地与山桃交流几句。 山桃则耐心地解答着她的疑问,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尹嬷嬷的举止与神态。 她知道,这位新来的嬷嬷虽然看似和蔼可亲,但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自己还是得多留些心眼才好。 就这样,两人一路说笑着来到了福晋的住处。 尹嬷嬷在这里履行了她初来乍到的礼数,而山桃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一切,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位新嬷嬷的脾性与喜好。 山桃想也不敢想的是,尹嬷嬷在她们院子里和蔼可亲,却在福晋院子是这般模样。 尹嬷嬷进了屋,山桃在廊下候着。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多年不见,福晋荣色依旧。”尹嬷嬷福身行礼,一把年纪,却精神矍铄,步履稳健。 “尹嬷嬷一把年纪,倒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好,还要劳动您过来帮衬着。” 福晋皮笑肉不笑,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四爷昨晚歇在自己这儿时,曾提及尹嬷嬷要过来照顾耿氏的事宜。 如今这个局面,尹嬷嬷这么快就到来,显然是后院出了乱子,让四爷心生疑虑,需要这位经验丰富的嬷嬷前来稳定局面。 原本乌拉那拉氏就对她的到来心生不满,如今见尹嬷嬷来得如此之快,更是心生芥蒂。 她暗暗思忖,这尹嬷嬷到底是来帮衬的还是来监视的? “福晋说得极是。四爷来了消息,院子里近来确实不太平,老奴虽在家中,却总觉心神不宁,难以安心。老奴想着,毕竟这把老骨头还硬实,尚有些用处,便想再倚老卖老一回,助四爷一臂之力,镇一镇院子里的那些牛鬼蛇神。” 尹嬷嬷站在福晋面前,神情不卑不亢,目光坚定而深邃。 她的话语中少了在耿新月面前的柔声细语,多了一份沉稳与果断,字字句句都直戳福晋的心窝肺管子,让她无法回避。 福晋听完尹嬷嬷的话,沉默了良久。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几乎咬着牙说道:“既然您已经来了,又经验老道,想必四爷和耿氏也能安心许多。否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嬷嬷您的疏忽了。” 福晋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不难察觉。 尹嬷嬷微微一笑,仿佛早已看穿了福晋的心思。她微微摇头,说道:“福晋这么说可算是折煞奴才了。奴才是见着生养的主子多,有经验。却不是见着衙门案子多,会断案的。耿格格的胎,奴才会帮着养护。想来是不会不妥。可若真有人糊涂到这份上,怕是四爷能帮着老奴断案子。” 若是旁人,听见福晋这般威胁,只怕不日就能再次告老还乡,可此人偏偏是尹嬷嬷。 福晋看着下首的老奴油盐不进,又想起她早年被这老奴教导的场面。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四爷身边除了宋氏就只有个刘氏。 四爷不是个近女色的,虽然对宋氏先入为主,多关照些。 却常常忙于政务,丝毫无暇顾及女眷。 福晋刚刚嫁过来,很多东西不熟悉,根本适应不了这些规矩礼节中馈。 因此,没少受到这尹嬷嬷的关照。 若是奴才仗着资历抖起来,四爷定是容不下的。 可尹嬷嬷能在四位奶嬷嬷里,成为最后唯一跟着四爷身边的一个,自然是个极其聪明的。 人家口口声声教导着宋氏和刘氏尊敬嫡福晋,教导着二人尊卑礼节。 又用嫡福晋的规矩,谆谆教导福晋自己,福晋初来乍到,本就诸多事情不便,哪就有机会拒绝了? 一来二去,四爷的三个女眷,都被尹嬷嬷教导得乖巧顺从。 “嬷嬷这话是怎么说的,自然,不会有那起子糊涂人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乌拉那拉氏的声音,宛如严冬中的冰凌,透着彻骨的寒冷。 她眉宇间透露出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双眸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她的双手轻轻交叠在膝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她内心的防范。她身着一袭深紫色的旗装,上面金菊,既显得高贵典雅,又不失庄重威严。 发髻上插着一只点翠凤凰步摇,随着她微微摇头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她的话语增添了几分力量。 尹嬷嬷赶紧躬身、进退有度,道:“福晋说的是,是奴婢失言了。整个府上,都是福晋您在费心管理,福晋贤良能干,自然不会有人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嬷嬷此言,可真是让妾身无地自容了。”福晋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冷淡与疏离。她轻轻摇了摇头,眸光如秋水般深邃而冰冷,“妾身虽蒙四爷信任,得以管理府上大小事务,但人心难测,府上众人各有心思,妾身又如何能一一洞悉呢?” 福晋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 尹嬷嬷闻言,微微低头,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福晋过虑了,老奴相信福晋自有妙计应对府上诸事。四爷既然将府上大小事务交付给福晋,自然是对福晋的能力深信不疑的。” 说完,尹嬷嬷便缓缓福身,准备告退。 她深知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再留下去也无益。 “老奴舟车劳顿,体力不支,若是福晋没有其他吩咐,就先行告退了。耿格格那边,还有不少功夫要做,她还需要老奴的照料和安排。” “嗯。”福晋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她自然是不愿再多说半句话。 她摆手示意尹嬷嬷退下,仿佛是在驱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门外,山桃虽然站得远,但她的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将里面的对话听得真切。 此时,她对尹嬷嬷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震惊和恐惧了,更多的是感激和敬意。 她明白,尹嬷嬷话里话外间虽然有些深奥难懂,但每一句都是为了格格能顺利产子。 尹嬷嬷的辛劳和付出,山桃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位嬷嬷。 第一卷 第133章 抖起来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走吧。山桃姑娘。”尹嬷嬷似乎会变脸般,又恢复了之前的和蔼。 “是。”山桃整个人凌乱得很,小步追着尹嬷嬷往自己院子去。 依旧是正院。 段嬷嬷看着尹嬷嬷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仿佛有什么即将爆发。 福晋坐在上首,她的脸色铁青,双眉紧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主子,那老刁婆这般僭越无礼,为何还要由着她来去?”段嬷嬷走到她身边,咬牙道,刚刚的对话,尹嬷嬷故意大声,基本廊下的几人都听得真切了。 “她是四爷的奶嬷嬷。”福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四爷对她,比任何人都要信任。跟她对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咱们犯不上。” 段嬷嬷给福晋端上茶水,连她一个下人,都替福晋觉得委屈。 那老刁奴不过是仗着给四爷喂过奶,哪个奶妈子不是这么过来的。 偏偏是她,竟还敢抖起来。 若是在府上格格、侍妾面前也就罢了,连福晋都不放在眼里,这不明摆着作死。 耿新月这边,尹嬷嬷步履略显沉重地回了院子。 她环视四周,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熟稔和岁月留下的沧桑。 岁月不饶人,尹嬷嬷虽然依旧保持着那份沉稳和威严,但耿新月明显感觉到,她的步伐已经不如刚才第一面时那么矫健,眼中的光芒也稍显黯淡。 她赶忙叫人过来,细心地伺候着尹嬷嬷去安顿。 尹嬷嬷在房间里坐下,轻轻地叹了口气,到底体力不如从前了。 此时,山桃见有了空闲,便走过来,把刚才在前院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详细地跟耿新月复述了一遍。 虽然她并不完全明白其中的含义,但她的记性极好,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耿新月听着山桃的叙述,脸色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原本平静的心情,被这些信息打破,变得颇为震惊。 她不禁开始思考,这些事情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阴谋。 其一,四爷跟福晋在府上众人面前,一直是相敬如宾的相处着,却不想,关系这么紧张。四爷显然,叫尹嬷嬷过来,是信不过或者不满意福晋管家的结果的。 其二,尹嬷嬷这么明显的敲打,并非空穴来风,她显然是受到了四爷的授意。四爷在请她来的时候,肯定把府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换言之,福晋做了什么事,想来是跟孩子有关的,让四爷知道了。 她还在想,就算她求了四爷,四爷对她和孩子一系列保护措施,似乎是前所未有的。 这么看来,他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才开始对自己院子的有孕者严防死守的。 自己这一胎,怀得真是……好运。 若上一胎不是柳格格是她,想来也是跟柳格格一个下场了。 如今想想,柳格格当初有孕的时候,偏偏冲撞了李侧福晋,又是被罚又是惊吓的,就是傻子也能看得明白。 “你这是在想些什么呢,这般入神?”四爷不知何时已悄然进入了屋内,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空气,直达人的心底。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高大而挺拔,径直往她跟前走来。 山桃听到声音,立即从沉思中惊醒,她慌忙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 “爷?您这时候怎么过来了?”耿新月有些惊讶地看着四爷,她的眉头微蹙。 她总结了以往的经验,四爷通常都是按时按点地来,八成都是传膳之前,而现在明明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 四爷看着耿新月那疑惑的表情,不禁失笑。 他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爷过来,难道还要按照时辰不成?”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但更多的是一种宠溺和温柔。 耿新月抬起头,看着四爷那深邃的眼眸,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说:“嗯,爷自然不用。爷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四爷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耿新月身上。 耿新月方才是想着事,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今日尹嬷嬷入府,四爷过来也是自然。 “我瞅着尹嬷嬷车马劳顿,上她老人家去东厢房歇着了。” “嗯,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事,就问她。她是个极其稳妥的。”四爷对尹嬷嬷的信任程度,绝对是排得上第一名的。 “是,有了尹嬷嬷帮衬着,我真是安心不少。”耿新月感激道。 “给你看个东西。”四爷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神秘,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封面朴素无华,什么字都没写。 耿新月一眼望去,只见信封的样式独特,细密的纹理和淡雅的色泽,都是她熟悉的模样。 她心中一动,便知这是小舅舅特有的风格。八成是怕信笺需要辗转多人,被知道了不好。或是到不了自家外甥女手里,于是什么都没写。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信封,仿佛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心中的忐忑与期待交织在一起。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家书,手微微颤抖,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下意识就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舅舅应该不会特意求了四爷送信进来。 这种极不合规矩的做法,让她的心跳如鼓,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然而,当她缓缓打开信笺,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时,她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信中的内容温暖而亲切,仿佛小舅舅就在她身边轻声细语,诉说着家常。她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所有的担忧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到信尾,小舅舅说的消息几乎让她能笑出声来。 四爷原本对她的家书是没有兴趣的,但此刻看着她开心成这样,也不禁被感染了几分。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好奇光芒,似乎也被这份来自远方的温情所打动。 第一卷 第134章 喜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爷,我小舅舅过一阵,要娶亲了。”耿新月兴奋地望着四爷,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她原本还想卖个关子,但看到四爷那一副探究的眼神,便忍不住迫不及待地分享起这个好消息。 四爷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怔愣了一瞬。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顾鸣谦那张老成沉稳的脸庞,与他一直以来的书生气质温润如玉的长相气质相比,很难想象他这岁数竟还没娶亲。 “咳咳,喜事啊。”四爷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耿新月见四爷反应平平,不禁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四爷会为她小舅舅的喜事感到高兴,但现在看来,四爷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四爷都替这家人尴尬,毕竟是长辈,成亲在晚辈后面了,还跑来知会,她怕是要巴巴地帮着筹备一番,再送些贺礼去。 果然…… “小舅舅在信中提到,他是在一次长途走商的旅途中结识了这位未来的舅母。这位舅妈来自川蜀之地,性格直爽而朴实,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女子。” 耿新月读到此处,心中充满了遗憾,她多想能亲眼见见这位舅妈,好为她的小舅舅把关。 她忍不住向四爷打听起更多关于舅妈的事情来:“四爷,你说我未过门的小舅母,会不会是个特别温柔贤惠的女子呢?我听小舅舅信中的描述,感觉她应该是个非常朴实善良的人。” 四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小舅舅既然已经认定了她,那就说明她自有她的好。你是晚辈,倒也不用你太过操心这些。” 耿新月却一脸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小舅舅才不会介意呢。我们在外祖家,从来都没有把辈分看得太重,大家都是当作平辈相处的。再说了,我这也是关心小舅舅的终身大事嘛!” 说话间,耿新月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舅妈身着川蜀服饰,面容温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独特的韵味。她想象着舅妈与小舅舅在一起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为小舅舅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些年,小舅舅一个人南来北往的,除了辛劳,更多的应该就是孤独。 如今有了心上人,她是真的高兴。 “你小舅母……哎,这事爷总不好亲自派人去打听吧?”四爷微微皱眉,神情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尴尬。 他深知耿新月的性子,对于家族中的事情总是会关心,但这次的事情涉及到她的私事,自己作为晚辈,实在不便过多插手。 耿新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似乎早已料到四爷会如此说。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故作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望向四爷,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嗯,爷说的极是,爷不好去……不过,爷不是答应过让山桃和山杏出去走动走动吗?不如就让她们去舅舅家问问,这样既不显得突兀,又能打听到消息,岂不是一举两得?” 四爷看着耿新月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他知道,这个丫头一旦有了主意,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实现。 虽然他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但看到耿新月如此高兴,他也就懒得再去计较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耿新月的提议。 耿新月见状,顿时喜上眉梢,她迫不及待地把唤山桃和山杏进屋,二人听闻小舅爷终身大事有了指望也开心不已。 她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兴奋地说道:“快,你们二人速去库房,精心挑选两套头面,务必是那鎏金碎宝石珠子所镶嵌的一套,以及那鎏金珍珠生辉的一套。你们这就前往舅舅家,将这些作为贺礼赠予舅母,务必让她感受到我和四爷的诚意与祝福。对了,去到舅舅家后,一定要把事情问个清楚,事无巨细,回来后详细禀报给我。” 山桃闻言,迅速点头应承,“是。奴才们拿了东西,这就去前院找刚爷。” 她转身对着山杏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同往库房的方向匆匆而去。 耿新月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她深知这份礼物虽非自己亲手所制,但内造的首饰却是极尽奢华与珍贵,足以彰显她对舅母的敬意与祝福。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四爷,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爷,实在是惭愧,我手中并无什么更好的东西可以相赠。只能借着四爷的赏赐借花献佛了。到底是内造的首饰,给了舅母,能添些脸面。” 这世道,对商人,地位上还是不大看得起的。 四爷闻言,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光芒:“月而,你无需如此。这些首饰既已赠予你,你便可随意处置。况且,你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你舅舅、舅母定会感受到你的诚意。是原本打算让你能带着参加孩子满月的,现如今,爷得再去寻一套更好看的给你了。” 四爷倒是不在意,就是耿新月对穿戴要求甚高,不喜欢的样式,就是再名贵,她也不碰的。 耿新月闻言,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四爷虽然外表冷漠,但也算对她关爱有加。 前院,刚安方才整顿完皇庄上的布防,听有人来报,宿云轩的山桃姑娘找,小跑着就出来了。 “奴才又来麻烦刚爷出府了。不知刚爷可有空?这是奴才们自己做的点心,若刚爷不嫌弃……”山桃算是看出来了,刚安七尺男儿,却也是个十足十的吃货。 他在四爷跟前当差,又管的是府上安全的差事。 山桃曾经试过,这么多次麻烦人家不合适,想着送些银钱。 所有的荷包都推拒了,倒是一次无意中买的杏仁酥,他接了过去。 从此,山桃有时候有了些好吃的糕点,就会给他带一些过来。 格格教育的不错,笼络人脉,也是需要因人而异,找对方法的。 山杏是第一次跟着出来,看见山桃专门跑去膳房拿的点心果然奏效,刚侍卫长收下喜滋滋的,不由得心里给山桃竖起大拇指。 第一卷 第135章 爷去别处休息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你应该多休息,来,躺下睡会。”四爷看着耿新月,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期待与焦虑,仿佛期盼着她二人能立刻归来的模样,同时又担心着他的健康。 他深知她最近虽然不再受孕吐之苦,但每日依旧疲惫与困倦。 “嗯。”耿新月抬头看了看天色,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窗棂上,斑驳的光影映照出时间的痕迹。 她轻叹一声,知道此刻正是午睡的好时光,应了声就去榻上躺着。 这些日子,总是困得很。 四爷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边,耿新月感受着身旁传来的温度,整个人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她的心跳加速,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念头,最终化作一句幽幽的开口:“爷,我这……你要不回去休息?” 四爷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耿新月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笑着戳她脑袋一下,“无妨,我陪着你一起休息。你这是整天想什么呢?爷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踏实睡吧。爷也累了,在你这儿补觉。” 耿新月故作吃痛,用手揉着并不存在疼痛的额头,“爷,我这儿才不方便,你就这么粗鲁了。” 四爷抓住她戏精的手,“老实些。睡觉!” 在四爷的恐吓下,耿新月睡着得很快。 四爷这几日里,每日忙碌于确认棚子事宜的可行性,他亲力亲为,从材料的选择到实施规划,每一个细节都仔细过问,确保万无一失。 终于,在确定是事情的可行性和必要性后,给康熙爷上了奏折。 自从太子爷出事,四爷便以“病”为由,来到这庄子上疗养。 他每日穿着素净的衣裳,行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径上,神情平静而深邃。 他尽量避开人多的场合,连早朝也未曾再去,仿佛真的已经远离了那个充满权谋与斗争的朝堂。 然而,他的心中却始终挂念着朝廷之事。 如今,折子已经送上去三日了,却迟迟未得到康熙爷的批复。 四爷睡醒,坐在书桌旁的窗边,望着窗外远处的山峦,眉头紧锁,心中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有些冒险,但他也深知,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也为了自己能有机会重回朝廷,他必须这么做。 四爷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茶水微微晃动,泛起一圈圈涟漪。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在思考着未来的道路。 思忖间,苏培盛如猫步般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他的脸色微沉,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他走到四爷面前,低头恭敬地禀告:“爷,方才万岁爷那边派人传来口谕,说是……明日要亲临此处,亲自查看咱们庄子上这段时间的劳作成果。” 苏培盛的话,如同一记重锤,落在四爷的心头。 他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紧绷起来,四爷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思考着如何应对。 “嗯,你速去正院一趟。”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把这件事告诉福晋,让她立刻命人将庄子上下仔细整理一番,务必做到一尘不染。另外,准备一桌丰盛的席面,皇阿玛亲临,我们不能有丝毫疏忽,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苏培盛点头应是,转身欲走,却又被四爷叫住。 “还有,你告诉刚安,让他加强庄子及棚子周围的戍卫,明日皇阿玛亲临,安全是头等大事,不能有丝毫闪失。”四爷叮嘱道。 苏培盛应声退下。 福晋得知苏培盛的消息,亲自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忙碌着,她们擦拭着每一块地砖,整理着每一个角落。 而刚安尚且在外面跟着山桃、山杏在舅爷家,手下却丝毫不乱,井然有序地加强巡逻,确保庄子周围的安全无虞,足能看出刚安平素来的管理效果。 四爷则独自坐在书房中,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星空。 他知道,明日将是他们展示成果的时刻,也是他们向皇阿玛证明自己的时刻。 四爷深知,废太子之事过后,尽管皇阿玛心中对他有所猜忌,但农桑乃国家大事,皇阿玛绝不可能置之不理。 他原本以为,皇阿玛会通过朝堂来传达关于农桑的旨意,自己也有很大的机会,能恢复上朝之事。 却不曾料到,皇阿玛竟然亲自越过了朝堂的繁琐,直接亲临此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四爷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若说心中没有失望之情,那自然是假的。 但四爷也深知,皇阿玛身为君王,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国家的兴衰,而他自己,虽然是皇阿玛的亲儿子,却也始终是皇阿玛的一名臣子。 此时,耿新月从睡梦中醒来,她看了看窗外已经不算早的时辰,见四爷正望着窗外发呆,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旁,与他一同望向窗外。 四爷身穿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衣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显得沉稳而又不失威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沉思之色,眉头微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耿新月站在他的身旁,过了良久,耿新月才轻声唤道:“爷?”她的声音温柔而细腻,像是春风拂面般让人心生暖意。 四爷闻言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 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虽然平淡,说道:“嗯,醒了?” “醒了,站在爷身边有一会儿了。爷这是看什么呢?这般入神?”耿新月依旧往窗外看着,眼前的景致自然没什么不同,但她似乎试图从四爷怔愣着目光的方向,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她的双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明儿你就在自己院子里,不必出去了。”四爷转过身来,见耿新月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第一卷 第136章 皇上来做什么?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他走到耿新月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安慰,“无事,明日,皇阿玛要来庄子上。” 耿新月闻言,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 康熙爷,那位传说中的千古一帝,她从未见过,却早已从各种传闻中听说过他的英名。 她想象着那位威严而睿智的帝王形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抬头望向四爷,试图从他眼中探寻更多关于康熙爷的信息。四爷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与无奈,他知道她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便难以平息。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皇阿玛的性情难以捉摸,明日众人需谨言慎行,不要惹出什么麻烦便好。你有孕在身,只管在院子里养着就是。”四爷低声叮嘱道。 耿新月闻言,点了点头,想来以她的身份,是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千古一帝了。 “皇上,来庄子上,做什么?”耿新月很快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四爷望着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的那个大棚,爷一直在暗中尝试,想要探究它是否真的具有实用性。毕竟,若只是用于种植廉价的菜品,确实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然而,若是能将其应用于贵重药材珍品的种植,通过人工干预其生长条件,那么收获的成效必然是显著的。” 耿新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似乎对四爷的远见卓识表示敬佩。 原本,她只是觉得吃这方面不大方便罢了。 若真是发展开,她应该也就能想到把这个技术研究透彻,再卖成果而已。 他却是一心为民的。 “在确定了这种方法的可行性之后,爷便上了奏折给皇阿玛,希望能从朝廷的角度,大力推行此法。皇阿玛知道了,想要过来看看。”四爷继续说道。 耿新月静静地听着,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她知道,这个方法一旦得到推广,将会对农业生产产生深远的影响。 四爷的目光再次落在耿新月的身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与期待。 他深知,这个女子不仅聪明绝顶,而且心怀天下,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耿新月一时间愣住了,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她站在那里,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似乎正在试图理解康熙爷这一不寻常的举动。 这个方法固然有其优势,可是,皇帝陛下为何要大费周章地从宫中出来,仅仅是为了看一眼那片大棚? 毕竟,那片土地,在耿新月眼中,不过是一片普通的庄稼地而已。 与现代科技相比,那里并没有华丽的宣传片可以展示,也没有先进的设备可以供人观赏。仅凭肉眼,又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呢? 耿新月深知康熙爷的智慧与远见,他的脑回路总是那么独特,那么难以捉摸。 她试图从康熙爷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可是却始终无法找到答案。 终于,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爷……您有没有想过,要怎样才能让万岁爷看到我们的成果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四爷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着耿新月,叹气,“不瞒你说,爷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最直接地让皇阿玛感受到大棚的好处。” 四爷,他最近日日在田间忙活,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襟,阳光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他的双手,因长时间与泥土接触而显得有些粗糙,他仔细观察着每一株庄稼,自然能看出它们在茁壮成长。 然而,皇阿玛的到访却让他有些犯难。皇阿玛只是短暂的停留,对于现在这个时节庄稼应有的模样,他并不了解。 四爷深知,要想在短时间内展现出庄稼的生机与活力,绝非易事。 耿新月看出了四爷的为难,她狡黠地笑了笑,轻声说道:“爷,我有个主意。不过话要说在前头,若是爷觉着好,就用,不必赏我。若是爷觉得不好,爷就当我没说。成不。”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让人无法忽视她的诚意。 四爷看着耿新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知道,耿新月虽然是个女子,但她的聪明才智却不输于任何男子。 他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啊,若是有用,爷自然赏你。”四爷失笑,这小狐狸。 “爷明日,让膳房把大棚出来的蔬菜瓜果,凡是不是这个时节能出来的,精心做一桌子膳食。切记不能做日常见的菜式,定是要新奇少见的。”耿新月思忖一瞬,补充解释道:“万岁爷可能不像爷这般日日劳作,侍弄庄稼。他可能不了解庄稼,却了解这个时节膳房进献的膳食都有什么。这一桌子,只怕万岁爷在宫里,也是不常能吃到的。岂不是就能直观的体验到了。” 四爷听闻耿新月此言,眸中光芒一闪,仿佛黑夜中的星辰骤然亮起,他内心震惊不已。 这个方法竟然如此巧妙,仿佛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水到渠成地展现了出来。 他更是对耿新月的谋略深感敬佩,她看似轻描淡写,却能将事情安排得如此周到细致,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智谋与胆识。 耿新月细心地观察着四爷的神色,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深知此事关乎重大,必须谨慎行事,不能有丝毫差错。 若非此事能影响民生,她只怕是不会出头的。 于是,她继续说道:“明日万岁爷是要去田间的,爷陪着万岁爷溜达一阵,既能陪伴君侧,又能增进感情。万岁爷劳动多了,午膳定会进得更加香甜。若是爷愿意,亲自为万岁爷摘些新鲜的果蔬,既显孝心,又能让万岁爷感受到爷的用心与尊敬,岂不是天伦之乐?” 耿新月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万岁爷的尊敬,同时也透露出她对事情的深思熟虑。 第一卷 第137章 一臂之力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听着她的话,心中的震惊逐渐转化为欣赏与信任。 他知道耿新月是一个聪明伶俐、心思细腻的女子,却不曾想,她的谋略与智慧能助他一臂之力。 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耿新月的安排,“新月,爷要重重赏你。” 耿新月笑得灿烂,“这可是爷说的,爷给我记账吧。回头给我兑换个大的。” 四爷了然,她这是不愿意自己在此事上赏赐她了。 想想也能理解,在后院,她已经是众矢之的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赏赐,确实不好。 “嗯,爷给你和孩子攒着,一定给你个满意的重赏。”四爷揽着她入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受着她的体温心跳,就倍感踏实。 四爷随即,让苏培盛向福晋转达了明日午膳的安排。 福晋虽然不知道四爷是为了什么改变了主意,却也知道,此事不能懈怠,忙答应了之后,安排人去采摘准备食材。 怕福晋理解有误,干脆让苏培盛也去膳房知会一声。 膳房的师傅们听得一愣,随即面露难色,相互交换着眼神。 苏培盛见状,微微一笑,他深知这些师傅们平日里虽擅长烹制各种佳肴,但面对这样的特殊要求,也不免有些犯难。 膳房的师傅们听了苏培盛的解释,纷纷点头称是。 到了次日,他们早早开始忙碌起来,挑选、清洗、切配,每一个步骤都显得格外用心。 当那桌精心烹制的膳食呈现在万岁爷面前时,他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品尝着每一道菜,感受着那独特的口感和味道,仿佛能够透过这些菜肴,看到那片生机勃勃的土地和四爷的辛勤付出。 四爷看着万岁爷满足的神情,心中也感到无比欣慰。他知道,此事算是成功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耿新月此刻的心情可谓是轻松愉悦,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明日康熙爷要来的事而忙碌的焦虑。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安心养胎。 四爷在得知了她的计策之后,便匆匆前往前院处理事务,留给了她一个宁静的空间。 她悠闲地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瓜子,一颗颗地嗑着,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脸庞上那淡淡的笑意,宛如一幅温馨宁静的画卷。 山桃和山杏满脸兴奋地跑了回来,她们气喘吁吁地围在耿新月身边,开始讲述小舅舅的八卦。 “格格,您是没看见,小舅爷那脸红的呀,简直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山桃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奴才们刚一问起小舅奶奶的事儿,他立马就急了,脸红脖子粗的,连忙把奴才们往外赶。” 山杏也忍不住插嘴道:“是呀是呀,还好奴才们机灵,没白费格格平日里的一番心意。我们赶紧转身去找了给小舅爷赶车的车夫,从他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耿新月听着她们的讲述,心里不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她知道,这都是山桃和山杏平日里细心观察、灵活应变的结果。 有了属性加成,她们变得更加聪明伶俐,处理事情也更加得心应手。 她微笑着看着这两个丫头,心中满是欣慰。 “说是小舅爷要回外祖爷家,顺道走商。这次他带着一批精挑细细选的丝绸和茶叶,刚好在途中遇上了正准备走货出川蜀的小舅母。” 山杏一脸笑意,顺手抓了把瓜子,轻轻嗑着,似乎也在品味着这段趣闻。 “你们猜怎么着,当地有些不长眼的地痞流氓,见咱小舅奶奶一介女流,穿着打扮又显得颇为富贵,竟起了不轨之心。”山桃说到这里,脸色一沉,眉宇间满是愤懑之色。 耿新月心想,啊?英雄救美?这么俗套的桥段啊。但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俗套,才更显得真实而动人。 “谁知小舅爷也是个热血汉子,见有人欺负良家女子,哪里肯坐视不理?他横插一脚,想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山桃继续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果然不出所料……英雄救美。 “不过啊,小舅爷到底不是练家子,虽然勇气可嘉,但身手却实在一般。他冲上去想要制服那些地痞,却被对方一个过肩摔就摔了个七荤八素。那些地痞也是真的下重手,小舅爷伤的好像不轻。”山杏补充道,脸上满是同情之色。 “啊?”耿新月是真没想到。 “格格不必担心。小舅奶奶身手了得,给歹人打的落花流水。然后把受伤的舅爷接回去养伤。后来一来二去,小舅爷就提亲了。好像两家离得也不远,小舅奶奶觉得咱家小舅爷相貌堂堂,人也中正,就答应了。”山桃笑的前仰后合。 耿新月基本上呆立当场。 原本,她以为,小舅妈是个温柔体贴的,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或者小鸟依人型。 现在,她脑子里,小舅妈是活脱脱女侠型。 耿新月也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小舅舅当时这狼狈样,只怕以后也只能乖乖妻管严了。 “奴才们把格格的贺礼放下,奴才注意到了小舅爷准备的一大堆添装,小舅爷真是有心,准备得这么齐全,看来是要一并送到小舅奶奶娘家去,真是大手笔啊。”山杏道。 山杏站在一旁,不禁微笑道:“是啊,奴才们听说,小舅爷对小舅奶奶一直都很上心,这次更是下了血本。听说小舅奶奶娘家那边也很满意,这门亲事真是皆大欢喜。” 耿新月听着山杏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光芒,道,“真是好事,只想着,都觉得开心。” 她不由得有些羡慕,随即陷入了沉思,谁家女子不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她深知在这个时代,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伴侣是多么的不易。 她外祖家有着严格的家训,家里是不许纳妾的。 这也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她相信在这样的家风中长大的男子,必定懂得尊重女子,珍惜感情。因此,她对于小舅爷的这份心意,更是感到由衷的欣慰和祝福。 第一卷 第138章 少女心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格格,奴才确实有个八卦要告诉您,但这话,得等山桃出了这屋子,奴才才好细细道来。”山杏眨巴着那双狡黠的眼,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长,仿佛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许!胡!说!”山桃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她双手叉腰,一字一顿地警告道,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哈哈哈,格格您瞧,山桃这回是真的急了,奴才可不敢再招她。”山杏一边笑着,一边轻巧地躲过山桃的追赶,两人在屋里追逐嬉戏,引得耿新月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耿新月看着二人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暗想,这哪是什么姐妹之间的玩笑,分明像是山桃那藏在心底的少女心事被人窥探到了。 她微微侧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探究与好奇。 “山杏,你甭开口,让我来猜猜。”耿新月轻启朱唇,声音中透着几分俏皮,“是不是山桃……长大了,有了小心思,开始懂得思慕男子了?” 她说着,目光投向山桃,只见山桃的脸颊瞬间如同晚霞般绚烂,她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山杏见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她走到山桃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调侃道:“瞧瞧,我们山桃害羞了呢。格格可真是聪明绝顶,一猜就中。” 山桃抬起头,嗔怪地瞪了山杏一眼,却又无法反驳,只得羞红了脸,默默退到一旁。 耿新月看着两人,心中明了,这八卦虽小,却牵扯到了少女的心事。 “你若当真喜欢,速速说来,我给你做主。”耿新月笑得狡黠。 “格格!人家……八字都没一撇呢!”山桃心跳如鼓,仿佛下一秒,心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山桃自己也未曾料到,今日刚安趁着山杏登上马车的那一刹那,竟会如此冲动地行动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山桃说过最喜欢吃的樱桃煎。 他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仿佛朝霞初升,映照着他的脸颊。 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将樱桃煎递到了山桃的手中。 山桃接过樱桃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了温柔的笑意。 她看着刚安那羞涩又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明白,这份礼物不仅仅是一盒樱桃煎,更是刚安的一颗真心。 刚安看着山桃的反应,心中的忐忑不安稍微平复了一些。 但他依然不敢正视山桃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扣着车架。 山桃哪里还能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呢? 他虽然从未直接说过,但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每一句话语,都在默默地诉说着他的心意。 而山桃,也早已在心底默默地回应着他,把樱桃煎捧着就上了马车,只是两人都未曾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却不曾想,山桃那红透的脸,一脸娇羞的模样,车上的山杏还有什么不懂的? “哦?那就不让山桃小小的思慕萌芽太早见光了。等我们山桃觉得八字非但有了一撇,还有了一捺之后,可要记得找我给你做主啊。”耿新月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 山桃最终落荒而逃了。 耿新月踏实地睡了一觉,仿佛整个世界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四爷的吩咐使得整个院子今日格外的宁静,连平日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低语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难得的宁静,让耿新月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她巴不得能一直这样躲着,远离那些纷扰和纷争。 她躺在柔软的榻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心中涌起一股宁静与祥和。窗外的阳光透过细密的纱帘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柔和。 庄子上今日的确是出奇的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耿新月知道,这是万岁爷的威严所致。 各个院里的人,但凡能不出来的,今日都不敢轻易出来走动。 耿新月是在晚膳的时候,才终于见到了四爷。 只见四爷坐在桌旁,脸上凝重的表情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心中有着千头万绪,却又无法言说。 耿新月看着四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夹菜的手定在了当场,仿佛被四爷的威严所震慑。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爷的脸色,试图从他的脸色中推敲出今日的事情来。 四爷摆了摆手,示意屋里跪着一地的奴才都退下。 几个丫鬟纷纷起身,担忧地看了耿新月几眼,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四爷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耿新月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着头,尽量保持镇定。 “安心,一切都好。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以后,爷要上早朝了。”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见她脸色都不大好了,赶紧安抚道。 耿新月不得不承认,若是打四爷一顿不会被罚,她只怕要把这活吓人的打得比她小舅舅还惨。 “爷,您这般吓唬我和孩子,真的合适吗?”耿新月轻挑白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无奈。 四爷看着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他缓缓地给耿新月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中,轻声说道:“爷并非有意吓唬你。只是万岁爷的喜怒,乃是皇家的秘密,非我等臣子所能揣测或宣扬。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确认无他人在侧,爷才能稍微透露一二。” 耿新月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的惊慌稍微平复了些。 耿新月也就明白了,并没有再问具体,万岁爷的行踪,也不是她能问的不是么? 四爷看着她,又安心地继续吃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心。 耿新月则给四爷夹了一筷子盐酥小黄鱼。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信任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既然结果是好的,那过程……也就不重要了。 第一卷 第139章 风险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结果显然是康熙爷十分满意,当然不止是四爷提前过来跟耿新月说的那么简单。 四爷自从那日招待康熙爷在自己庄子一趟之后,不仅恢复了上朝的资格,而且在朝堂上接连被康熙爷夸赞数次。 朝堂上之前对四爷敬而言之的官员,也都墙头草一般地开始奉承四爷。 赏赐也是如潮水般接踵而至,送到了府里。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样样都是精挑细细选的精品。 耿新月看着这些赏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四爷的努力和康熙爷的恩宠。 耿新月这边也跟着沾光不少,分来了许多好看的料子。她抚摸着那些滑如绸缎、色泽艳丽的布料,心中充满了喜悦。 如今在府上,除了福晋和李侧福晋之外,库房的奴才们也变得格外殷勤。他们深知耿新月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都是紧着耿新月的喜好先送过来。 耿新月如今也算是正经体会到了有了恩宠的滋味。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省了不少钱。 以前她想要些好看料子,那都是拿着银子去库房打点了的。 现在有人给直接送来……银子省了。 “格格,这些料子,色泽鲜亮,质地细腻,实在是难得的上等货色。” 白芷细心地整理着这些赏赐,一边思索着如何将这些料子利用得恰到好处。 她抬起头,望向耿新月,轻声道:“格格,这些料子是否要送去针线房做些新衣裳,定能显出格格的尊贵与气质。况且您如今有了身子,衣裳自然是要重新定做的。” 耿新月轻轻抚摸着这些料子,眼中流露出些许惋惜之色。 她明白这些料子的价值,她沉吟片刻,说道:“还早着呢,旗装本就宽大,不到后期也不必急着穿新衣。至于后期,倒也不必太过讲究,随便找些差点儿的料子应付便是。这么好的料子,若是只做了孕妇装,穿两回便束之高阁,实在是可惜了。” “格格,等生了穿不了,咱们就收好了,好好保管。等格格再遇喜再穿,必定光彩照人,可惜不了的。”半夏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边说着边仔细地整理眼前的布料。 她的双手白皙细腻,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温柔而认真。 耿新月却笑不出来了,她的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恼。 这是什么恶毒的催生啊?她心里暗自腹诽。这个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就开始期待下一个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刚得知怀孕时的喜悦和期待,如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孕反打破了。 今儿早上,耿新月才有了早孕反应,开始吐了。 那种从胃里翻涌而上的恶心感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这才算正式开启体验起了怀孕的苦楚。耿新月深知,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将会面临更多的挑战和不适。 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以前爱吃的美食现在变得令人作呕,她的心情也开始变得起伏不定,时而欢喜时而忧郁。 现在还觉得胃里似有火苗在燃烧,那种灼热感让她烦躁。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深呼吸,试图缓解这种不适。 她知道,这些都是怀孕必须经历的,她只能坚强地面对。 而半夏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适,依旧在忙碌地收拾着衣物和用品。 耿新月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她知道,半夏是在为她好,但是,她仍然无法完全接受这种催生。 二人见主子并未提及制衣之事,便默契地抱着料子,轻手轻脚地往小库房走去登记存放。 耿新月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院子里,享受着晨起难得的朝阳。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她静静地闭着眼,脸上洋溢着满足。 就在这时,尹嬷嬷带着一位府医缓缓走了过来。尹嬷嬷的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而府医则是一脸恭敬,步履稳健。 “这是?府医怎么来了?”耿新月睁开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她确实没有叫过府医,因此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府医走到耿新月面前,利索地打了个千,声音沉稳有力。 “奴才见格格晨起食欲不佳,呕吐厉害,心中甚是担忧。因此斗胆叫来府医为格格把平安脉。一来看看胎象是否安稳,确保格格和小主子健康无虞;二来看看府医有什么良方能够缓解格格的不适,让格格能够安心养胎。” 尹嬷嬷在一旁解释道,语气中充满了对耿新月的关心与爱护。 耿新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摆手,“如此就有劳府医了,快快请起。” “格格客气了,都是奴才分内的事。”府医一边寒暄着,一边从药箱取出一条干净的丝帕和脉枕,轻轻地搭在耿新月纤细如玉的手腕上。 他的脸上满是专注,眉宇间透露出医者的沉稳与谨慎,手指轻轻按压在耿新月的脉搏上。 经过一番仔细的诊脉,府医缓缓起身,对着耿新月恭敬地行了一礼:“回禀格格,胎儿脉象稳健,生机旺盛。只是格格身子素来偏弱,再加上盛夏时节,天气炎热,母体容易感到疲惫,因此孕中反应稍大一些也是情理之中。奴才这就为格格开具几副温补的药方,以助格格调理身体。” 耿新月轻轻点头,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我这身子,原本就比常人弱些。府医只需在我与孩子安稳的前提下,慢慢为我调养便是,不必过于心急。” 她的声音温婉而又不失坚定,眼神一眼不错的注视着府医。 耿新月眼下之意明显,她微微蹙起秀眉,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补得过了,孩子太大,这朝代又没有刨宫产,太危险了。 她轻轻抚摸着尚未显怀的小腹,眼中满是母爱与期待,但更多的是对未知未来的担忧。 她深知,在这个没有现代医疗技术的时代,生产的风险无疑是巨大的。 因此,她对于自己的饮食和生活习惯都格外小心。 第一卷 第140章 复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如今是胎还不稳,耿新月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轻心。她决定等满了三个月,胎儿稳定下来之后,再适当地增加一些活动,以增强自己的体质,为将来的生产做好准备。 府医在一旁听着耿新月的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尹嬷嬷。 尹嬷嬷是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府医说道:“格格所言极是,妇人怀胎,断断不能大补,不然不好生产。” 府医闻言,心中顿时有了底。他自然知道耿格格的意思,但也不敢忽略了尹嬷嬷的看法,一定程度上,尹嬷嬷的意见间接能表明四爷的意见。 府医见状,也应和道:“是,奴才会小心开方,力求稳妥。” 耿新月虽然能理解府医为什么看向尹嬷嬷,毕竟人家是四爷的奶嬷嬷,四爷信任下,福晋都敢直接怼上去的。 可不代表她不介意。 毕竟,她不用想也能知道,在自己和四爷的孩子之间,这个嬷嬷会怎么选择。 耿新月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她深知府医之所以在提及药方时看向尹嬷嬷,实则是出于对这位奶嬷嬷的敬重。 尹嬷嬷是四爷的奶嬷嬷,自小照顾四爷长大,她的地位在府中自是不言而喻。即便是福晋,在面对尹嬷嬷时,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然而,这并不代表耿新月对此毫不介意。 她心中清楚,在这府中,尹嬷嬷的忠诚与信任只属于四爷。 在她与四爷的孩子之间,尹嬷嬷的选择无疑是偏向孩子的。 这样的认知让耿新月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她明白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府医见气氛有些凝重,忙转移话题,开始详细解释药方中的药材及其功效。 耿新月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庄子上的生活宛如一池静水,波澜不惊。然而,在这片祥和之外,朝堂上的四爷却正身处一场风云变幻的权利斗争之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帘幕洒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大臣们身着朝服,肃然站立。 这时,一位索额图缓步上前,恭敬地向康熙爷奏报:“启禀圣上,关于复立太子一事,臣等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原本还略有些嘈杂的朝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满朝文武百官纷纷低下头,埋首于朝服之中,生怕被康熙爷的目光扫到,从而被点名发表意见。 他们心中都清楚,复立太子之事关系到朝廷的未来走向,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在这凝重的气氛中,刚刚恢复上朝不久的四爷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身着此刻站在朝堂之上,脸上带着一丝从容与淡定。 然而,他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深知自己即将面临一场严峻的考验。 康熙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四爷身上。他微微皱眉,语气威严地问道:“胤禛,你怎么看?” 四爷闻言,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是康熙爷在试探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开口.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复立太子之事关乎国家大事,一国储位,关系社稷千秋万代。皇阿玛英明神武,自有考量。”四爷跪地,声音洪亮,“再者,民间有句俗语,知子莫若父。皇阿玛自然知道,二哥是什么样的人,是否堪当大任。” 四爷的回答不卑不亢,既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又没有直接触及康熙爷的底线。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康熙爷听完他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朝堂之上的气氛随着康熙爷的点头而渐渐缓和下来。 在这些眼神之中,藏匿着各种心思。 有的大臣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似乎预见到太子复立的希望;有的则显得忧心忡忡,似乎在担忧这一决策可能带来的政治风波;还有的则是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深沉的光芒,似乎在暗中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得失。 康熙爷坐在那里,不置可否的态度让朝众人纷纷猜测。 他的脸庞上,皱纹像是岁月的烙印,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虚伪与伪装。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四爷站在一旁,揣测着康熙爷的心思。 他深知康熙爷的智慧与决断力,若是康熙爷真的不同意复立太子,今日断然不会给出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因此,他心中暗自揣测,太子复立只怕是早晚的事。 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了变数。 就在众人以为太子复立或许已成定局,只是早晚有问题的时候,却未曾料到事情不会如此迅速尘埃落定。 下午时分,一个犹如惊雷般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朝廷,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弦——太子复立了。 这次复立并没有盛大的册封礼,甚至没有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上正式宣布,只是由宫中传出一道口谕,轻描淡写地确认了太子爷的身份得以恢复。 这种草率的做法,让人忍不住怀疑其真实性,仿佛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言,而非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次日,四爷按例休沐,本应在府中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却不曾想到,一大早,阳光刚刚洒满大地,尚未褪尽清晨的薄雾,刚刚复立的太子爷,竟是亲自驾临到了他的庄子上。 四爷见到太子时,只见太子一身便装,虽无华丽的朝服加身,却难掩其尊贵的气质。 他的衣衫虽简约却不失雅致,太子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愈发俊朗,眉宇间透露着沉稳与睿智,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他的步履从容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心头,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侧目。 他的到来,让整个庄子都为之震动。 四爷看着眼前的太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既为太子的复立感到惊讶,又为太子的到来感到莫名的紧张。 他知道,这位刚刚复立的太子爷,必将给朝廷带来新的变数,而他,又将在这场变数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第一卷 第141章 打猎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怎么了老四,你这庄子得来之后,孤就一直没腾出时间来造访。如今找你一同打猎,你竟是这般表情?莫非是觉得孤的到来是个麻烦,或是担心孤扰了你的清静?孤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你若是这般不情愿,那可真是让孤失望了。” 太子爷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看似随意的话语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严。 四爷闻言,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恭敬的笑容:“太子爷说笑了,哪里会有不愿意之理。只是四爷我原本以为太子爷今日政务繁忙,抽不出空闲来我这偏远小庄。没想到太子爷竟能亲自光临,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这庄子虽然简陋,但若是太子爷不嫌弃,我愿意尽地主之谊,陪太子爷好好打猎一番。” 太子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挥了挥手,说道:“孤今日确实没什么要紧事,就想着来你这庄子上透透气,放松一下心情。你今儿也空出些时候,陪孤好好打猎一番,让孤感受一下这乡野间的乐趣。” 说罢,太子爷便翻身上了马背,动作矫健而优雅。他身穿一袭紧身锦袍,腰间佩戴着精致的玉佩和弓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严而又不失风度的气质。 他的马匹也是一匹神骏非凡的宝马,通体乌黑,四蹄如飞,一看便知是难得的上等良驹。 四爷见状,转头吩咐了苏培盛去找福晋,让她准备一桌席面招待太子,也连忙上了马,跟在了太子爷的身后。 两人骑着马,穿过了庄子前的田野和树林,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这里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太子爷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和愉悦。 “老四,咱们这就开始吧!”太子爷说着,便张弓搭箭,朝着远处的一只野兔指去。 四爷也紧随其后,两人策马扬鞭,朝着目标疾驰而去。一时间,草地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声声入耳,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快速穿梭着。 福晋坐在正院的正厅中,手中捏着一块精致的帕子,她自然知道了太子爷过来的事,如今听见通报,说苏培盛过来了,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疑惑和紧张。 她听着苏培盛匆匆进来禀报的消息,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抹摸不着头脑的神情。 “福晋,太子爷突然驾临,怕是要在此用午膳。爷这会儿子陪着太子爷去打猎了,临行前差奴才过来跟您说一声,要准备一桌席面的。”苏培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这时候算不得早,一路小跑过来,有些喘着粗气。 福晋微微一愣,太子爷从未来过四贝勒府,更别提这偏远的庄子了。 这庄子虽然清静,但各种设施条件却远不及府邸。此刻,时间仓促,很多东西都不方便准备。 然而,太子爷地位尊贵,如今驾临,自然不能怠慢。 福晋迅速收拾起心头的疑惑,吩咐道:“快,让膳房抓紧筹备。太子爷的午膳规格,自然是我们庄子上达不到的,但也要尽力而为,不能给四贝勒府上丢人。” “是,奴才这就去。”段嬷嬷应了声,她是要过去亲自盯着的,这种事断断不能出来岔子。 而陪着太子爷打猎的四爷,原本以为太子此行必有要事相告,心中暗自揣测,一路上都保持着矜持与谨慎,等待着太子开口。 猎场上,夏日炎炎,四爷和太子爷并肩驰骋,马蹄声此起彼伏,二人箭无虚发,猎物纷纷倒地。 四爷不时偷眼观察太子的神色,却只见太子爷神情专注,仿佛真的只是沉浸在这打猎的乐趣之中,并未流露出任何异样。 直至晌午时分,二人收获颇丰,满载而归。 重新骑上马背,缓缓返回皇庄,四爷却始终未能等来太子的一句言语。 回到皇庄,太子翻身下马,动作潇洒利落。他转头将缰绳递给一旁的门房,大步流星地往庄内走去。 四爷紧随其后,心中不禁疑惑重重。 “今儿倒是畅快,老四你的骑射确实又长进不少。”太子爷突然开口,打破了四爷的沉思。 他转过头来,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笑容,仿佛真的只是来打猎游玩一般。 四爷心中一动,暗忖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他连忙恭维道:“太子爷谬赞了,臣弟的骑射技艺尚需精进。” 太子爷摆了摆手,笑道:“不必谦虚,你的进步孤都看在眼里。倒是孤自己,一直在毓庆宫里圈着,难得跑出来这么一圈,也觉得乏得很。” 说罢,他抬手揉了揉额头,似乎真的有些疲惫。 四爷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深知太子爷这些日子在毓庆宫的窘困,虽吃喝不愁,但真想出门一步都是不行的,难得有这样的闲暇自由时光。 或许今日这短暂的打猎,对太子爷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放松和解脱吧。 “臣弟的骑射,实不敢与太子爷相提并论。太子爷从宫中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想必已感疲乏。臣弟早已嘱咐福晋,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膳,恳请太子爷赏光,品尝一番,也算是对太子爷的微薄招待。” 四爷听着太子爷的夸奖,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得意之色。 他至今仍然疑惑不解,太子爷为何会突然造访,尤其是现在刚刚复位的节骨眼上,怕是千万双眼睛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但无论如何,尽心招待总是没错的。他微微低头,恭敬地邀请。 太子爷看着四爷这般谦逊有礼,心中更是满意。 他挥了挥手,兴致盎然地说道:“老四,你不必一口一个太子爷地叫,孤听着总觉得有些生疏。孤还是觉着,你叫孤二哥更舒服些。” 四爷闻言,心中一动,连忙应道:“是,二哥。” 他深知太子爷喜欢亲近之人唤他二哥,这也是他平日里对亲近之人的称呼。如今太子爷主动提出,他自然不敢有丝毫违逆。 第一卷 第142章 席面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太子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孤早就听说,皇阿玛在你这儿吃了一顿新鲜美味的饭菜,心中一直好奇不已。今儿孤可是有机会尝了。并着咱打的野味,一起尝尝吧。” “是,二哥难得出来,也在弟弟这儿松快松快。”四爷笑得爽朗,引着太子爷往前院去。 于是,太子爷和四爷一同前往前院,厅内早已布置得有序,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 福晋甚至亲自去膳房督促,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膳,以表达对太子爷的敬意。 太子爷的目光落在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之上,却并未流露出预期的欣喜。 他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 那些精致的菜肴,虽然色香味俱佳,却似乎都少了些什么,无法引起他真正的兴趣。 跟随太子爷一同进入的四爷,见状也不禁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 他深知不是因为太子爷的口味挑剔,对美食有着极高的要求,而是眼前的这些菜肴,过于规矩了些。 福晋一心想要按照太子爷在宫中的饮食规制来置办席面,以求不出差错。 然而,她却没有考虑到太子爷此刻身处皇庄,心境已然不同,自然希望品尝到一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新鲜特产。 一整个席面,虽然只上了一部分,却是从精致的点心到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无一不是按照宫廷的规矩精心制作。 要说规矩,这席面确实挑不出任何瑕疵。 可太子爷来到皇庄,本就是为了放松心情,享受一番不同于宫中的惬意时光。 他自然不可能满足于那些每日都能吃到的膳食,而是期待着能够品尝到一些别具一格的美味佳肴。 但凡稍微动一动脑筋,就能想到应该为太子爷准备一些皇庄特有的新鲜食材和特色菜肴招待一二。 可惜的是,福晋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机械地按照规矩行事,结果却适得其反。 福晋确实一直是这种做事风格,规矩教条,小心翼翼。 倒不像是耿氏思维活络,若是她安排,定不至于这么上菜的。 好在,餐食只是刚刚上了几道前菜,尚未上齐,还来得及做些调整。 四爷望着满桌的菜肴,眉头微蹙,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尴尬和无奈:“二哥,这……是我那福晋安排的。想来是不晓得咱们的口味,才出了这样的差错。” 他试图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为福晋遮掩,但话语中的尴尬却难以掩饰。 毕竟,府上的宴饮,历来都是由内院福晋亲自操持。 四爷身为贝勒爷,自然不可能插手膳房的具体事务,这也是规矩,没听说过哪家贝勒爷管着膳房上菜的。 太子望着桌上的菜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他没有直接责怪四爷的福晋,而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中似乎包含着几分理解和宽容:“老四啊,你是个通透的人,孤向来是知道的。只是这福晋嘛……”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言辞,“毕竟是内宅之事,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你我兄弟,难得有机会畅饮,不提此事了。” 说完,太子便转身入了席面,留下四爷在原地,面色有些复杂。 他知道太子的话虽未明说,但意思已经十分清楚。 他心中不禁有些责怪福晋的疏忽大意,但更多的是对太子的感激和敬意。 他知道,太子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小小失误而对他产生不满,反而给了他面子。 “苏培盛,你速去膳房吩咐下去,将今日猎得的野味精心烹制几样佳肴,再将庄子上那些鲜嫩的时蔬也做成几道菜品呈上来。福晋先前安排的膳食,若是尚未上桌的,暂且搁置一旁。”四爷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冷淡与决断,他微微抬起眼眸,目光深邃,“另外,再上些酒水”。 “嗻。”苏培盛应声,心中暗自揣摩着四爷的用意。 他早就看出福晋今日的安排似乎有些欠妥,但也不好直言。此刻得了四爷的吩咐,他便心领神会,小跑着前往膳房传话。 膳房内,炉火旺盛,蒸气袅袅。 福晋正站在一旁,亲自督导着厨子们忙碌。 她原本以为今日的膳食安排得十分周到,却不料四爷突然改变了主意。 此刻听到苏培盛的传话,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惊愕与不知所措。 苏培盛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摇头。 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恭敬地对福晋说道:“福晋,四爷让奴才传话,今日的膳食需做些调整。请您稍安勿躁,待膳房按着四爷吩咐备好新菜,再呈上便是。” 福晋闻言,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主子福晋,恕奴才斗胆直言。太子爷在宫里,那金樽玉贵的席面吃了几十年,早已是司空见惯。今日光临咱们这儿,想必是期待能品尝到些与众不同的新鲜滋味。”苏培盛轻声细语地提醒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方才前菜刚上桌,奴才便察觉太子爷的脸色微变,似有不悦之意。主子爷察觉后,急忙差遣奴才前来传话,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 福晋听了苏培盛的话,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她只觉得自从太子爷驾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仿佛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便会引来不满。 如今四爷提及太子爷想吃新鲜的食物,自然可以。 可若是没有他的明确吩咐,自己擅自做主换上一桌菜,万一太子爷依旧不满意,那岂不是无妄之灾? 她回想起太子爷那张严肃而威严的脸庞,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如今在这府上,想要找到既能满足太子爷胃口,又能让他感到新鲜的食物,实在是难上加难。 福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慌乱。 她知道此时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她只能一会儿吩咐下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食材或者菜肴可以准备。 第一卷 第143章 失礼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乌拉那拉氏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脸上的神情却是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是,是我思虑不周了。这便吩咐膳房换了菜式,只是……时间上,确实是个问题。” 苏培盛心中叫苦不迭,这紧要关头,福晋的心思却似乎还在琢磨着如何能让席面更加丰盛。 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福晋的脸色,只见她面色沉静,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焦急。 他忍不住心中一叹,暗道:“这什么节骨眼了,福晋不会是想着,再换了菜式做一桌子太子爷规格的席面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头大。 然而,他毕竟是府上伺候多年的老人了,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试探着说道:“依着奴才看,要不就先让厨子做些快些能上的小炒之类的吧。奴才看主子爷还吩咐了酒水,那就再多做些下酒菜,咱们庄子上自然比不得御膳房,简单上些就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福晋的反应。 只见福晋微微颔首,似乎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他心中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白费这么多的唇舌。 于是,他连忙转身吩咐下去,让膳房赶紧按照福晋的吩咐准备新的菜式。 虽然时间紧迫,但他相信凭借膳房厨子的手艺,一定能够尽快准备出一桌丰盛的席面来。 “是,还请福晋您务必督促膳房加快上菜的步伐,确保菜品新鲜热腾。前院儿那边实在离不开人,奴才这便得赶着回去继续伺候了。苏培盛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鞠了一躬,双手交叠,微微低头,行了一个标准的打千礼。 他的脸上带着恭敬而又不失分寸的微笑,眼神中透出一股子精明和机敏,这是他多年在王府中摸爬滚打练就的本事。 “好,你去吧。”福晋轻轻摆了摆手,她的声音虽然柔和,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看着苏培盛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她知道,苏培盛是个得力的,总是能准确无误地完成她的吩咐。 苏培盛一路小跑着回到前院儿,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汗都把衣服浸湿了,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他顾不得擦拭汗水,直接来到了前厅的门外,透过门缝向里面望去。只见二位爷正在里头谈笑风生,气氛看起来相当融洽。 “师父,二位爷在里头聊得正欢呢,暂时没传咱们。”小周子见苏培盛回来了,赶紧迎上前来,递过一杯水。 他深知师父的辛苦,这么热的天气,来回奔波,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苏培盛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他感到一阵清凉从喉咙直透心底,顿时精神一振。 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久留。 于是,他拍了拍小周子的肩膀,“嗯,你们都支棱起耳朵盯好了,我这儿得换身衣裳。” 苏培盛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不换衣裳,是没法近身伺候的。 午膳过后,府中的热闹渐渐散去,只留下阵阵余香和轻声细语的交谈。 四爷望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让这场午膳有条不紊地完成了,也算得上是主客尽欢。 然而,四爷的眉头却始终紧锁着。 他深知自己的酒量有限,因此在宴席上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生怕失了分寸。 却不曾想,坐在对面的太子爷,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地畅饮,似乎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淹没在这甘醇的美酒之中。 四爷几次试图劝阻,但太子爷似乎根本听不进去,只是笑着摆手,继续举杯畅饮。 四爷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爷一杯又一杯地将酒倒入喉中,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担忧。 太子爷手中的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那酒液似乎能解除他千般愁绪的灵丹妙药。 他的眼神渐渐迷离,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仿佛在这美酒中找到了片刻的宁静。 然而,酒意渐浓,太子爷的步伐也开始变得踉跄。终于,在不知过了多少杯后,他再也支撑不住,醉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四爷见状,急忙命苏培盛和自己一并将太子爷扶起,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回到客房榻上休息。 又传了府医给配置了醒酒的汤药。 然而,太子的睡梦似乎并没有因为酒能解千愁而变得安稳。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不时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在梦中仍被无尽的烦忧所困扰。 四爷站在床边,看着太子爷那疲惫而痛苦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太子爷身居高位,肩上的担子沉重无比,这杯酒或许是他唯一能够暂时逃避现实的方式。然而,酒醒之后,那些烦忧依旧会如影随形,让他无法真正释怀。 四爷能理解太子爷的难过忧愁,却又不能完全了解。 毕竟,那个位子上的风卷云涌,喜怒哀乐,都只有真真正正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才体会得彻底了。 四爷轻轻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太子爷从梦中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天边残留着几缕金色的余晖,映照在他俊朗的面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还带着些许迷离,仿佛刚刚从一场梦境中抽离出来。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还在回味着白天的恣意潇洒,但转眼间,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持重,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严再次笼罩在他的身上。 四爷见状,连忙走上前来,恭敬地行了一礼:“二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敬意。 太子爷自嘲地笑了笑,轻声道:“孤却没想到,酒量竟是如此差劲,失礼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时候不早,可不敢再耽搁,这就回去。” 他起身站立,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径直往外走去。 第一卷 第144章 禀退左右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见状,连忙上前劝道:“二哥刚刚醒酒,天气又暑热难耐,臣弟已经令人准备好了马车,不妨坐车回宫,臣弟也好放心。”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和体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他对太子爷的尊重和关心。 太子爷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四爷紧随其后。 两人一同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二门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前。 马车装饰得十分精美,车厢内铺着柔软的垫子,还备有冰镇的茶水,足以缓解暑热。 太子爷上了马车,四爷则亲自为他关上车门,并嘱咐车夫小心驾驶。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了一地的尘土和渐渐远去的身影。 四爷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远去,直到它消失在视线之外,才转身离去。 四爷隐隐觉得,太子爷今日到来,想来真是为了松快下心情,毕竟,明日上朝,他又要变成备受瞩目的太子殿下。 而这些兄弟中,也只有四爷现在在朝政的最边缘,他过来一趟也不会有人多想罢了。 四爷心情说不上原因的低落,一路无言,他的眼神深邃而空洞,仿佛正在思索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烦恼,让周围的空气都显得压抑而沉重。 尹嬷嬷静静地站在四爷的必经之路上,她的身影在黄昏的余晖中显得有些孤寂。 她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双眼却依旧明亮如炬,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沉稳。 她似乎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但并未露出丝毫的焦急和不耐,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四爷的到来。 当四爷走到尹嬷嬷面前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预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停下脚步,看着尹嬷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嬷嬷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耿氏有事?”四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关切。 尹嬷嬷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确实是耿格格的事,还请主子爷能禀退左右。” 四爷闻言,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他环顾四周,挥了挥手,“你随爷去前院吧。” 四爷看尹嬷嬷这般说,虽有不悦,却也知道不是什么紧要的十万火急的事情,摆手叫尹嬷嬷跟上。 毕竟,这里四通八达,若是被什么人听到,也是有可能的。 没人知道,那一日尹嬷嬷与四爷之间的密谈究竟涵盖了哪些内容。 尹嬷嬷,平日里总是沉稳内敛,那天却显得格外凝重,她脸上的皱纹仿佛因那番话而更加深刻,眼神中也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认真。 而四爷,在听完尹嬷嬷的叙述后,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四爷独自枯坐在书房中,窗外的夕阳洒在他那冷峻的面庞上,为他增添了几分寂寥与孤独。 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尹嬷嬷的话语中隐藏着的深意。他的手指在书桌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纷乱思绪的写照。 最终,四爷站起身,决定去找耿氏。 他穿过长廊,来到耿新月的住处。 耿新月正独自坐在餐桌前,面对着满桌的美食,却显得心不在焉。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她拿起筷子,试图品尝那些平日里她喜爱的菜肴,却只觉得它们都失去了原有的滋味,变得索然无味。 耿新月也明白,这样的状态对她和孩子都不好,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 她勉强吃进去几口食物,但随即便感到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她用手捂住嘴巴,尽力忍住那股不适的感觉。 四爷刚进屋,就看到这一幕,走到耿新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这是怎么的,看晚膳跟看什么毒药似的。” 四爷的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一道沟壑,他之前曾听尹嬷嬷提及,耿新月这几日呕吐得厉害,几乎无法进食。 此刻,他踏入屋内,目光落在耿新月那明显消瘦的身形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疼。 耿新月原本瘦削,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养得有些丰腴的脸颊此刻已变得略显憔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她的身形比以前瘦了一圈,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松,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看着她这般模样,四爷终于明白了尹嬷嬷为何会特地前来禀报。 “吃不下东西,这孩子真是太能折腾人了。”耿新月苦笑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 她似乎将这一切的罪责都归咎于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仿佛他是四爷特意安排过来折腾她的。 四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这只是耿新月的诉苦罢了,她并非真的责怪孩子。 他轻轻走到耿新月身边,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哦?那等他出生了,爷就好好罚他。” 耿新月抬头看着四爷,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爷,你舍得么?”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似乎在试探四爷的决心。 四爷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和温柔:“自然是不舍得的。但若是他再让你受苦,爷可就不客气了。” 他说着,轻轻抚摸着耿新月的头发,仿佛在安慰她受惊的心灵。 耿新月依偎在四爷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气息和坚实的胸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她近日来明显地发现,自己有孕之后,对四爷的依赖感越来越重了。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好事,可感性上,却抑制不住这种情感。 “好歹吃些,爷知道你难受。可这样下去,你身子受不住。”四爷安抚,“或者这里没有你想吃的,你想吃什么,直接让膳房伺候着。” 耿新月原本想说,自己想吃的挺多的,可真端上来就变了味道。 几次三番,除了折腾膳房,却也没吃下什么,她也就放弃了。 不想话到嘴边,没等说出口,眼眶就先红了。 第一卷 第145章 请他过来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眼见耿新月苍白而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心疼。 他原本还打算哄着她吃些饭食,但此刻却完全没了这份心思。 他眉头紧锁,神情凝重,显然是在为耿新月的身体状况担忧。 他转身对苏培盛吩咐道:“苏培盛,快,去请府医过来,让他给耿氏好好瞧瞧。” 苏培盛见状,心知事态严重,忙应了声,然后转身对跟随而来的小周子使了个眼色。 小周子会意,立刻上前接替苏培盛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伺候在耿新月身边。 而苏培盛则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赶往府医的住处。 府医今儿才去给耿新月诊过脉,原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召唤。 却不曾想,这会儿子苏培盛又急匆匆地跑来叫他。 府医心中一紧,以为耿新月病情有了什么变故,忙不迭地收拾起药箱。 他手忙脚乱地将各种药材和器具放入箱中,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收拾妥当后,府医提起药箱,小跑着就往耿新月那边赶去。 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耿格格能平安无事。否则自己也没法交代了。 一路疾行,府医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却丝毫不敢停歇,只想尽快赶到耿新月身边,为她诊治病情。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给耿格格请安。”府医跪拜在地,双手合十,神情恭敬。 他身着青灰色长袍,他的脸庞虽已布满岁月的痕迹,但双眼却明亮,透露出一种沉稳而专业的气质。 他利索地行了礼,目光随即转向耿新月,仔细地打量了几眼。 耿新月坐在一旁,穿着一袭淡雅的粉色旗装,面容清秀,气质温婉。 府医仔细观察,却并未发现明显的不妥之处,于是他微微皱眉,问道:“不知格格可有何不适,可否详细告知奴才,以便奴才为格格诊治。” 耿新月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四爷。 她心想:“真不是我存心折腾你,四爷,你得问问他,这大热天的,为何非要叫你来一趟。” 四爷坐在主位上,目光深邃地看着府医。 他的声音沉闷而有力,说道:“耿氏近日茶饭不思,你可有良方?”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府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府医闻言,心中一凛,知道这位主子爷对耿格格的病情十分关心。 他连忙低头思索,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各种医理和药方。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恐怕难以交代。 “回主子爷的话,耿格格如今身怀有孕,本是喜讯,但格格的身子骨儿素来不算强健,加上如今正值盛夏时节,暑气蒸腾,她自然反应会更为剧烈些,这也算是孕期的一种正常反应。”府医说着,额头已经微微渗出了一层薄汗,他抬手轻轻拭去,又垂首恭谨地站在一旁。 四爷的目光依旧犀利如刀,落在府医身上,似乎想要穿透他的内心。 府医心中一紧,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补充道:“奴才先前已经为格格仔细诊过脉,开了几副补养的汤药。只是格格的身子需要慢慢调养,不敢贸然大肆进补,唯恐胎儿过大而伤及母体。再者,奴才虽然医术尚可,但对格格的体质了解尚浅,用药之时难免有所掣肘,故此见效颇为缓慢。还请主子爷明察,奴才定当竭尽全力,确保格格母子平安。” 他说完,又跪地叩首,以示对四爷的尊敬和对格格的关心。 四爷听了府医的解释,脸色稍缓,却依旧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他知道府医所言非虚,耿新月的身子自幼体弱,确实需要小心调养,但心中的担忧却难以消除。 毕竟,这是他的血脉,他怎能不牵肠挂肚呢? 用多久能见效?如此持续下去,岂是长久之计?”四爷面带忧虑,追问道。 “主子爷赎罪,奴才惶恐。”府医颤抖着声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努力镇定下来,尽量解释,“孕吐乃妇人怀胎时的正常反应,每位妇人情况不同,奴才实在难以预知具体消除时间。这……这需得看耿格格的体质和调养情况。” 耿新月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翻涌着思绪。 她原本还在为府医和尹嬷嬷是否值得信赖而犯愁,此刻却突然灵机一动。 她回想起自己在外祖家时,那段调养身体的日子。那时,她饱受病痛的折磨,幸得外祖家的精心照料,才逐渐恢复了些许生机。府医虽为杏林圣手,但对她的体质恐怕并不完全了解。 于是,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坚定:“爷,您就别为难府医了。我这身子,之前在外祖家时,经过多次调养,才算是稍稍好转了些。府医不知我之前的病情,自然难以准确判断。我会继续注意自己的饮食起居,尽量减轻孕吐的症状。您放心吧。” 四爷闻言,眉头稍展,似乎在思索什么,又回头看见耿新月明显消瘦的脸颊,他深知耿新月的体质特殊,也明白调养非一日之功。 “新月,你向来懂事”,他轻轻握住耿新月的手,回头吩咐道:“罢了,你退下吧。爷自有办法。” 耿新月心中感激,她知道四爷是真心关心她的身体。她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而府医也在心中松了口气,感激耿新月为他解了围。虽然不明白四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只能行礼告退。 他知道,自己虽然医术精湛,但面对耿新月这样的特殊体质,还是需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耿新月见府医渐行渐渐远,消失在视线之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她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睛,望向四爷,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皮与期待:“爷,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竟是连我都瞒着?” 四爷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道:“哪里就瞒着你了,只是这件事,爷得差人去问问,看看那人是否还在京城。若是在的话,就请他过来。” 第一卷 第146章 要强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说着,他长叹一声,似乎心中有些顾虑。 耿新月不禁更加好奇了,她紧盯着四爷,追问道:“什么人啊?爷,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乱说。” 四爷却不肯再透露更多,他轻轻拍了拍耿新月的手,柔声道:“这件事你就别问了,安心养着,爷自有分寸。来,吃点水果吧。” 说着,他拿起一块切好的水果,递到耿新月的嘴边。 耿新月虽然心有不甘,但看到四爷那温和而坚定的眼神,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微微张开嘴,吃下了那块水果,心中却仍在琢磨着四爷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四爷见耿新月吃了水果,心中稍安,便继续哄着她,陪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经过一番好言相劝,耿新月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不再追问那件事。 耿新月原本打定主意,想等过上一两日,再寻个机会去磨磨四爷的耐心。 她深知四爷的脾气,知道他这般吊着自己的胃口,定是有他的用意。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总不免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却不曾想,她还未曾付诸行动,便听到尹嬷嬷急匆匆地赶来,带来了一个让她颇为惊讶的大八卦。 尹嬷嬷是府中的老人,经验丰富,平时说话稳重,鲜少有这样的神色。 “耿格格,有件事情,奴才觉得还是得跟您禀报一声。”尹嬷嬷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似乎有些犹豫。 耿新月心中一动,知道尹嬷嬷要说的必定是府中的大事。 她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尹嬷嬷,“嬷嬷请说。” 尹嬷嬷叹了口气,缓缓道:“这几日,福晋的身子有些不适,府上的女眷们都要轮流去侍疾。您有着身孕,身子不方便,就安心在院子里,只不满处去就是了。” 耿新月闻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疑惑。 福晋的身体一直都很硬朗,怎么突然之间就病倒了? 而且,这侍疾的规矩,有是有,府上却从来没实行过的。 不过,她并未将这些疑惑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是,嬷嬷放心,我定会遵守规矩,安心待在院子里躲个安生就是了。” 尹嬷嬷见耿新月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中也松了口气。 她深知耿格格是个懂事的,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于是,她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耿新月坐在房间里,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她虽然答应了尹嬷嬷,但心中却对福晋的病情充满了疑惑。 她决定暗中打探一下,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半夏,你悄悄去打听打听,福晋怎的突然病了?还要女眷们轮流侍疾?那就是病得不轻了?”耿新月见尹嬷嬷匆匆离去,轻拧着眉头,转头向旁边伺候着的半夏低声询问。 今儿,正是半夏当值的日子,她身穿一袭淡青色的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发髻上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显得温婉而又不失端庄。 “格格,您不用特地去打听的。”半夏上前两步,靠近耿新月,压低了声音说道,“整个府上都传遍了。大家伙是怕您这几日身子不适,孕吐得厉害,才没特意告诉您的。” 说完,半夏附耳轻声把经过跟耿新月说了个清楚。 “哦?竟有此事?”耿新月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关切,“昨日,福晋的父亲没了?那福晋岂不是伤心欲绝?她和四爷一同回娘家吊唁,回来就病了?想来是过于悲痛了。” 半夏轻轻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忧虑:“是的,格格。福晋回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据说连四爷都守在她床前,日夜不离呢。” 耿新月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她想象着福晋那苍白而憔悴的脸庞,以及四爷那担忧而焦虑的神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同情和感慨。 她深知,在这个府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经历。 而她,作为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更加能够体会到生命的脆弱和珍贵。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半夏说道:“那一会儿送些药材补品去福晋那里吧。我这儿有孕了不方便过去,却也不好丝毫没有表示的。好歹慰问一二。” 半夏点头称是。 耿新月心中思量,福晋的身子骨虽不算强健,但向来是个坚韧之人。 毕竟大阿哥弘辉离世时,福晋悲痛欲绝,也是病了一阵子,却到底没过上太久,仍强撑着处理府中大小事务。 此次病情虽重,但耿新月相信,福晋定能像从前那样,迅速恢复过来,重新掌管府上的一切。 耿新月并非冷血无情之辈,然而,在这紧要关头,她的思绪却更多地落在了福晋病情的恢复速度上。 只是一方面,耿新月是以福晋要强的性子推断。 另一方面,她真心盼着福晋能早早的康复了,否则,若是府上的事情都交到李侧福晋手里,她这儿的日子不会比之前好过上什么。 正院之内,晨曦初露,霞光洒在青石铺就的庭院中,映出一片金黄。 四爷昨夜在此守了福晋整整一夜,此刻他的眼中满是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与深沉。 福晋在榻上缓缓苏醒,脸色苍白却仍带着一丝坚毅。她轻轻开口,声音虽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四爷,您快些回去歇息吧,莫要让妾身的身子,再累及了您的身子啊。” 四爷闻言,再没多言其他,只是微微点头,转身便离开了正院。 回想起当初,弘辉刚刚离世的那段日子,四爷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 他深知福晋失去独子的痛苦,因此也是整夜整夜地陪在她身边。那时的福晋,同样“坚强”地劝他回去休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对于福晋的“要强”,四爷早已熟知。 他知道,这位出身名门望族的福晋,虽然平日里温婉贤淑,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正是这种要强,让她在失去爱子后仍能坚强地支撑下去。 第一卷 第147章 自尽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而四爷没有多停留的原因,也有其他,原本对福晋是有怨言的,毕竟,福晋的阿玛费扬古死的不算光彩。 四爷能陪着她一宿,纯粹是因为福晋娘家出了这么不光彩的事情,怕旁人传出议论,说他夫妻二人关系不和,不得不在这个时候给福晋撑腰、争些脸面罢了。 皇阿玛这段时间一直严查税收,然而,四爷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严查竟然会牵扯到费扬古的身上。 要说贪墨最多的,费扬古算不上,要说牵扯最广的,费扬古也排不到前头。 至于为什么能牵扯到他,全然因为人家得知风声紧凑,纷纷收手扫尾,只有他贪图眼前小利,依旧顶风作案了。 这次康熙爷的严查,原本是为了整顿朝纲,打击贪腐。 然而,当费扬古的名字出现在账册上时,康熙爷都不禁感到一阵错愕。 他深知费扬古的为人,却没想到他竟敢在这风口浪尖上继续作案。 康熙爷没有声张,亲自找费扬古谈话,了解事情的真相。 他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跪在殿下的费扬古。费扬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惶恐和不安,他试图用颤抖的声音为自己辩解,但康熙爷却不为所动。 康熙爷得知费扬古的事情后,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既愤怒于费扬古的贪婪,又感到一丝无奈和失望。 因着他是老四的岳丈,为了老四的脸面,康熙爷并没有在朝上公开追究此事,只是私下里召见了费扬古,让他单独面圣申辩。 具体的谈论内容,除了康熙爷和费扬古之外,无人得知。想来最多也就是问责再让退还赃款罢了。 却不曾想,费扬古回来之后独自走进书房,紧闭房门,似乎与外界隔绝。 没有人能够窥见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只知道他最终选择了一条白绫,将自己吊死在了书房的横梁上。 书房内一片凌乱,四处散落着他生前的书卷和字迹。 他的脸庞苍白而扭曲,双眼紧闭,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哀。白绫紧紧勒住他的脖颈,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 费扬古家里几个儿子却没了主意,一阵手忙脚乱之下,此事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费扬古的死因。各种谣言和传闻不胫而走,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四爷得知此事后,上午便匆匆前往御前请罪。他满脸愧疚和懊悔,向皇上说明了情况,并请求皇上的谅解,四爷的脸上无光到了极点。 下午,四爷带着福晋前往乌那拉那府上奔丧治丧。 晚上,福晋又病得厉害,他陪着一晚上,如今福晋劝他走,真离开正院回去,四爷只觉得浑身上下,疲乏得很了。 福晋强撑着身体,努力保持着镇定和坚强。然而,在四爷离开后,她终于无法忍受内心的悲痛和痛苦,几乎哭晕过去。 回想起昨日,福晋从段嬷嬷口中得知了乌拉那拉家差人转告她阿玛贪腐的事情首尾。 得知这一切后,福晋几乎气血上头,根本无法站立住。 她嫁到四爷府上,可以说,娘家真正能帮衬的,寥寥无几。 她的娘家,乌拉那拉家族,尽管姓氏在世人眼中显得显赫,被尊为名门望族,但她所出身的这一分支却并非如此显赫,甚至可以说门庭稍显冷落。 家族中,她的阿玛虽努力维持着家族的体面,但背后的艰辛与无奈只有他自己知道。 几个兄弟虽也各自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但都是些无足轻重的职位,无法为家族带来真正的荣耀。 她深知,在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家族背后,其实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和困境。 如今,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阿玛和兄弟们束手无策,竟然想到了来问她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该怎么办。 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家族的担忧,也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无奈。 她能怎么办呢?她只是一个嫁入皇室的女子,虽有着尊贵的身份,但在这种家族事务上,她能做的也实在有限。 她想过向四爷求助,可一想到阿玛贪污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不仅会让家族名誉扫地,还可能牵连到四爷,她就犹豫了。 还没等福晋思考出应对的策略,便见门房的小厮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进来通报,脸上满是慌张和肃穆之色。 他微微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福晋,不好了,乌拉那拉家差了小厮前来报丧,说是……说是费扬古大人他……没了。” 福晋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冲击感袭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与恐惧,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唇色也变得异常淡白,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就在这时,福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她的身体开始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努力想要站稳,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段嬷嬷见状,立刻上前扶住福晋,一边安慰她一边指挥着下人去迎接四爷,并差人叫来府医。 四爷正在上朝,虽然康熙爷并没有在朝堂上提及费扬古的事情,但四爷却从其他官员的窃窃私语中听到了一些风声。 等散了朝,四爷并没有稍作停留,他面色凝重,明白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自己必须亲自去向康熙爷请罪。 康熙爷坐在龙椅上之上,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跪在殿下的四爷。 他看着眼前这位一直以来都稳重自持的儿子,此刻却显得如此低眉顺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为老四挑选福晋的情景,那时的自己,确实没有预料到会有今日之局。 康熙爷轻轻叹息一声,他知道,这乌拉那拉家的福晋,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家的所作所为,已经给老四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第一卷 第148章 晕厥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康熙爷再联想到老四府上子嗣稀薄,康熙爷更是感到一阵心痛。他明白,这不仅仅是老四个人的问题,更是关系到皇室血脉的延续。 康熙爷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他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温和的方式来处理此事。 他挥了挥手,示意四爷起身,然后缓缓说道:“老四啊,你福晋娘家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费扬古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但念在他好歹是你岳丈,朕也不想过于追究。” 四爷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康熙爷的脾气,能够如此温和地处理此事,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他连忙磕头谢恩,然后恭敬地退出了寝宫。 在回去的路上,四爷的心情依然沉重。他知道,虽然康熙爷没有治罪,但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却是深远的。他必须好好处理费扬古的事情,不能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 接了福晋就往费扬古家府上去。 福晋哪里敢提起自己刚刚晕厥过去的事,硬撑着身子,往娘家去了。 也得亏是跟着去了,四爷与福晋抵达之时,整个乌拉那拉氏府上果真人仰马翻,仿佛陷入了混乱的漩涡。 府内的下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庭院之间,有的手持白幡,有的抬着沉重的灵柩,还有的则在布置灵堂。他们个个面露疲态,手上都各自忙碌着各自的活计,却又显得漫无目的。 四爷目光所及,却没有乌拉那拉家正主出来主事。 四爷沉稳地走进府门,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 他的到来让忙碌的下人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向他行礼。 四爷微微颔首,随即吩咐贝勒府上的下人前来帮衬,一时间,府上的忙乱有了明显的改善。 若非四爷到了,又让府上人帮衬,只怕人都走了大半日,连个灵堂都没设置好。 尽管费扬古的死因并不光彩,但身为四爷的岳丈,他的葬礼仍然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尽管许多清贵的家族因避嫌而不会前来吊唁,可费扬古到底是四爷的岳丈,所犯的罪行康熙爷也没有当众申斥,四爷门下的诸多官员却还是要前来表示哀悼。 这般忙乱,是想让来吊唁的人来看笑话么? 福晋眼看着自己娘家给四爷带来的困扰,那种失望与无奈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的娘家,原本应该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如今却成了四爷难以言说的尴尬。 那些曾经的荣耀与风光,在现实的残酷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简直可以用丢尽了四爷的脸面来形容。 她心中的最后一丝光亮,在这无尽的失望中彻底熄灭了。 她的病来得如此突然,仿佛刹那之间,所有的生机与活力都被抽离,回府便倒了下去。 如今醒来,她哪里还敢再让四爷陪在自己身边? 她怕自己的病容会让他更加心烦意乱,更怕自己的病情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好说歹说让四爷走了。 四爷离开后,福晋整个人也就垮了下去。 她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床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段嬷嬷看着她的主子如此模样,心如刀绞。 她走到福晋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主子福晋,你是四贝勒府的媳妇,是皇家妇。你的身份尊贵无比,不能因为一时的困境就失去信心。罪不及外嫁女,娘家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应该为此承受如此重的心理负担。你要想开些,好好养病才是。” 段嬷嬷哽咽着说道。 福晋早已没了力气说什么,只呆愣愣地看着前方,甚至在想,自己这般,为什么不直接病死了算了。 听着段嬷嬷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段嬷嬷是真心关心她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嬷嬷,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养病的,” 虽然她的声音微弱,但段嬷嬷却从中听到了一丝坚定。她知道,福晋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福晋病的厉害,自然是管不了事务的。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觉得四爷会让李侧福晋管家的时候,却不曾想,四爷下令:福晋病中,李侧福晋照顾子女力不从心,府上事务,暂时交给钮祜禄氏管理,若有拿捏不好的事情,直接找段嬷嬷商议。 要说福晋家里的事,就已经够府上沸沸扬扬的了。这波四爷的令下来,府上又迎来了更新一轮的议论纷纷。 李侧福晋前些日子是在照顾生病的大格格,可大格格到底只是伤寒,早就已经痊愈。 就连额头上的伤口,也都愈合了的。 甭说府上众人不知道四爷为什么这样,就连李侧福晋本人,也完全摸不到头绪。 耿新月关着门过自己养胎的小日子,但是府上议论纷纷,她也不是全然不知。 只猜测着,就知道四爷最近只怕烦躁得很,火气极大。 她才不至于往枪口上撞,四爷不过来是最好的。 然,天不遂人愿。 准确地说,是四爷不遂人愿。 耿新月见着四爷过来的时候,脸色说不出的不好。 她也只能不大说话,静观其变,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时不时地瞥向四爷,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些许线索。 “给你们主子收拾收拾,一会儿有府医来请脉。”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山杏应声上前,开始为耿新月整理。 她小心翼翼地将耿新月半披散的头发盘起,手法熟练而轻柔,生怕弄疼了主子。 耿新月任由山杏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心思却早已飘到了远方。尽管她努力保持镇定,但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除了头发,山杏并没有为耿新月更换衣物,只是简单地整理了耿新月的仪容,便退到了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府医的到来。 第一卷 第149章 神医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给耿格格请安。”来人动作格外利索地打千,声音虽然有些陌生感,但是身形矫健,显然不是之前府上惯常伺候着的那位府医。 待眼前人抬起头来,耿新月不由得一愣,这位府医,不正是之前她高热不退时,四爷亲自为她青睐的那位“药到病除”的神医么? “爷,这位是?”耿新月疑惑地问道。 “之前的府医,姓吴。这位是爷特地为你请来的,姓郑。以后在府上伺候着。”四爷轻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淡淡道。 耿新月眨巴着眼睛,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她是想过四爷会请个什么人来,原以为是因为她吃不下饭,请个厨子或嬷嬷过来,却不曾想到,会是位郎中。 郑府医见状,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从容与自信,他轻声说道:“格格不必担心,由奴才先行诊脉,看看格格的身子情况具体如何。” 耿新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落在郑府医那温和而坚定的眼神上,默默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腕,轻轻地放在桌案上。 而一旁的四爷,则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状似不经意间,手指轻轻敲打着茶杯边缘,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但眼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紧张。他的目光不时地投向耿郑府医,似乎想要从他的眉头微锁的脸上读出些什么。 耿新月虽然感受到了四爷的紧张,但她并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 她心想,这不过是寻常的诊脉而已,又有什么可紧张的呢?然而,她并没有问出口,只是默默地等待着郑府医的诊断结果。 郑府医显然已经对府上的规矩了如指掌,不同于上次初来乍到时的拘谨与生疏。 他步履从容地走到耿新月面前,从精致的药箱中轻轻地拿出脉诊,他细心地在耿新月那纤纤玉腕上盖上柔软的丝帕。 郑府医微微蹙眉,双眸紧盯着耿新月的脉象,只片刻间,郑府医的眉头便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他动作轻柔地取走耿新月手腕上的丝帕。 “回禀主子爷,回禀耿格格,”郑府医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专业的自信,“格格身子并无大碍,只是需要调养一番。我会开些养胃生津的方子,格格按时服用,不日定能逐渐好转。” 说完,郑府医便端立于二人面前,不再多言。 他的目光在耿新月和主子爷之间游移,似乎在等待着他们接下来的提问。 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恭敬而疏离的微笑,却又在不经意间保持着与权贵之间的距离。 “照你所言,耿格格调理身子的事情,你可能处置妥当?你当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关乎耿格格母子二人的安康。你身为府医,责任重大,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是今日你没有本事把事情办了圆满,只需直言,爷不会强求,你大可继续回去做你的郎中,安享你的清福。然而,可若是你没了本事却强出头,硬要接下这重任,最后却未能尽到医者本分,若是她们母子任何一人出了差错,那么,你的命,你家里人的命,都是要交代了的。” 四爷说话沉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每一个句子都蕴含着深重的威压。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看似轻描淡写间,却能将郑府医的生死断言。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郑府医站在四爷面前,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也明白四爷的言外之意。 可恩人的托付,自己不能不做,到底,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只暗自庆幸,自己孑然一身罢了。 郑府医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微微低头,目光在手中的药箱上流转,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他斟酌了片刻,上前一步,神色郑重,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他声音沉稳而有力,道:“回主子爷的话,为医者治病救人,首要之务便是秉承医德。奴才方才所言,皆是根据奴才的医术和目前格格的身体情况所得出的结论。奴才会竭尽全力,保护格格和腹中的胎儿,确保母子平安。” 四爷的目光始终紧盯着郑府医,他静静地听着郑府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当郑府医的话音落下,四爷的目光转而投向了耿新月。 耿新月感觉到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迎上了四爷的视线。 耿新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她总觉得四爷似乎有着什么事情瞒着她。 那种感觉就像是迷雾中的一丝微光,若隐若现,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她原本是不打算问的,毕竟四爷的性子,打定了主意的事情,一定不会因为她的软磨硬泡而有所更改。 耿新月微微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多地揣测四爷的想法,但那种直觉却让她无法安心,到底还是开了口。 四爷却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耿新月状似玩笑的一句话,竟让四爷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低声喝道:“你懂不懂规矩!怎能随意说出这等晦气话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耿新月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耿新月原本平静的心神被四爷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一机灵,仿佛被冷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她急忙抬头看向四爷,只见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显然是对她的失言感到不悦。 门口候着的苏培盛和山杏见状,当即就跪倒在地,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 耿新月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起身,准备向四爷请罪。 “你!”四爷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愤怒、有无奈、也有恐惧。 第一卷 第150章 示好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且歇着吧。” 转身对郑府医吩咐道:“你且退下吧,格格这边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郑府医恭敬地应了声“是”,然后退出了房门。 四爷气急,却不知能说些什么,他是真控制不住在这个时候跟她说重话。 刚才他一嗓子,吓得进屋讨好吃的的百福都夹着尾巴跑远了。 自从上次尹嬷嬷来与自己详细禀报耿氏的身体状况后,他的心中便一直难以平静。 尹嬷嬷的言辞中充满了忧虑和关切,她描述府医真正的诊治建议。 府医的诊断结果更是让他心头一紧。 耿氏的身体原本就虚弱多病,多年来依赖汤药调理,却始终未能完全恢复。 府医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仿佛是在婉转地告诉他,耿氏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此刻有孕。如今的情况尚可,只是若是有些突发变化,是存在着危险的。 他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苦思良久。 他自然渴望能有子嗣,这么多年来,他因为子嗣艰难而饱受皇阿玛和兄弟们的指责和说教。 每当提及此事,他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然而,他也知道,耿氏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们冒险。 他不能为了一个不知能不能存活下来的子嗣而让耿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他不能让她这样做,他不想让她承受这样的风险。 今日这个府医,顾鸣谦引荐他时,那神态慎重而恭敬。 他,名叫郑淳风,年纪虽轻,却已在医道上有了一番不俗的成就。 当时他身着青衫,衣摆轻扬,透着几分清雅,眉宇间则透出一股坚韧不拔的气质。 郑淳风是耿氏外祖在耿氏回京城后收的关门弟子,不仅深得师父真传,更是对耿氏的体质了如指掌。 他在师父的教导下,时常翻阅耿氏的医案,研究她的病情。 四爷这几日的心,似乎一直被一根无形的弦紧紧绷着。 他既盼着郑淳风能有足够的医术保护耿氏母子平安,却又怕万一有什么闪失,到头来反而害了她们。 这种矛盾的心情,几乎让他每晚都难以入眠。 耿新月的一句话,犹如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四爷的心头。 他顿时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却又强忍住没有发作。 为了平复心中的怒火,他只能转身先出了院子。 在离开的那一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将心中的烦躁与不安都一并带走。 走在庄子上的长廊上,四爷的脚步沉重而缓慢。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情绪左右,他必须保持冷静,为了耿氏,为了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格格,这下可如何是好?”山杏眼巴巴地看着四爷气冲冲地走出院门,心中忧虑不已。 她转过头,只见耿新月静静地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胸前,似乎陷入了沉思。 耿新月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透出一丝懊悔,“是我失言了,本以为只是几句玩笑话,却不料四爷反应竟是如此之大。” 她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反省自己的过错。 山杏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是好。 “过一会儿吧,傍晚,你去前院,给四爷送些绿豆莲子汤去,袪祛火气。”耿新月无奈道。 山杏见自家主子有了应对之法,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应声道:“是,格格。”她转身准备离去,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耿新月,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耿新月见状,轻声问道:“山杏,你还有什么事吗?” 山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格格,其实奴婢本来想说,四爷最不喜欢后院女眷往前院送吃食了。但是如今这情形,奴才也不知该不该送,所以犹豫是否说出口。” 耿新月闻言,淡淡一笑,说道:“嗯。我记得,爷好像不喜欢后院送东西去。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这次情况特殊,我只是想让四爷消消气而已,这也算示好认错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山杏如此,也算放下了心。 “你回头拿着汤水去找小周子,咱们供奉这尊佛这么久,也该用一用。让他透露一二咱们送来东西示好就成。若是爷不乐意,就甭往上端了。”耿新月细想,也算是个保险。 毕竟,小周子跟着四爷这么久,自然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这汤水能不能上,他能帮着考量一二。 耿新月对于这次惹怒四爷的事情,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也并非全然无知。她明白,这次的事情可能与那位郑府医有关,因此她打算找个机会向他询问一二。 若是吴府医得用,四爷素来多疑,缘何会舍弃旧人,转而叫新来的府医照顾自己与腹中的孩儿? 这新人初来乍到,背景不明,手段难测,岂非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四爷除非有什么隐情,否则在这件事上,可以算是有些失策。 四爷一路沉思着回到前院,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他意识到,自己对耿氏说的那些重话,似乎有些过了。 耿氏如今身怀有孕,情绪本就容易波动,多思多虑。 自己这般责备她,若是她想不开,郁结于心,对身子可是大大的不利。 四爷虽是一府之主,但此时也不禁有些面子上下不来。他想了想,决定明日再去看看耿氏,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到了傍晚时分,小周子小心翼翼地奉上耿格格处特意送来的一碗绿豆莲子汤。 这汤色泽碧绿,莲子饱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四爷瞥了一眼,心中明白这是耿氏送来的示好之意。 他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甜而不腻,清香入喉,确实是夏热祛暑的佳品。 耿氏虽有些失言了,但到底也不是有意的,送汤水过来,也算是摆明了耿氏示好的意思。 于是,下不去面子的四爷,也顾不得等天黑过后暑热全然消散,又巴巴地出发往耿新月那边去了。 第一卷 第151章 换个法子分忧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到达时,恰见耿新月正坐在桌旁,手中捧着一碗米饭,一粒一粒地往嘴里送着米粒,动作缓慢,仿佛是在咽下一颗颗苦涩的药丸。 尽管郑府医的药已经服用了下去,但是却也没有这么快就能全然见效的。 四爷摆手,示意屋里伺候着的丫鬟们免礼,大步流星地走到桌旁,坐下后,目光柔和地落在耿新月的身上。 他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了耿新月想要意思一下起身请安的肩膀,声音温和地说道:“还是吃不下么?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膳房,让他们换着样做来试试。” 耿新月微微抬头,望向四爷,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好。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桌上的餐食,只见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郑府医的药已然喝了一剂下去,倒是有些成效。”耿新月轻声说道,她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肴,“虽然看着不想吐了,但还是吃不下太多。” 四爷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伸出手,扶着她坐下,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膳房会一直备着你喜欢吃的菜,等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让他们做。” 耿新月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低下了头,继续一口一口地吃着碗中的米饭。 时不时,四爷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给耿新月夹菜,他夹的总是她之前比较喜欢吃的那几道。 尽管她吃得不多,但每次看到她轻轻咀嚼,即便是只进几口,四爷的眉头也会舒展几分,心中满是宽慰。 四爷看着她确实有些好转,心情也随之好转。 他仿佛忘记了平日的习惯,跟着竟是破天荒地多吃了一碗饭。 四爷一向对饮食作息上极其自律,因此,身材也一直保持得不错。 “爷,我怀疑,你来我这儿,是觉得膳房的菜好吃,特地来蹭饭的。”耿新月吃得极少,看着四爷吃得津津有味,不禁一脸羡慕地说道。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其实并不是不饿,只是身体的不适让她无法尽情享受美食。 她看着四爷吃饭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场精彩的“吃播”,馋得她直咽口水。 四爷闻言,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他放下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你呀,总是这般小性子。爷来你这儿,自然是因为挂念你的身子。至于膳房的菜,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若是换了旁人,怕是巴不得爷爱吃她那里的饭菜,时常蹭饭的。” 他说完,又夹起一块鱼肉,细心地挑去鱼刺,这才送到耿新月的碗里。耿新月看着他这般细心周到,原本已经放了筷子,又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鱼肉。 那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放,仿佛唤醒了她沉睡的味蕾。 四爷看着她满足的神情,心中也满是欣慰。 “爷,在我这儿吃着,竟还能想着旁人?你去,去找旁人去。”耿新月回过神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微微翻白,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 她心知肚明,如今四爷在她这儿,是断不能留宿的。 四爷见她这般反应,不由得苦笑一声,轻叹道:“你这小狐狸,又变着法子赶爷走?爷在你这里,又不是非要……”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又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 “爷自然知道分寸,怎会在此刻对你做些什么。”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他站起身,走到耿新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有孕在身,需要好好休息。爷只是来看看你,陪你用膳休息,并无他意。” 耿新月闻言,也不再劝。 四爷能有这个心意,她可不是有觉悟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只要……四爷受得住,她倒是没意见的。 四爷见她不再拒绝,微微一笑,轻轻握住耿新月的手,道:“你放心吧,爷自有分寸。只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爷担心。” 四爷躺在床上,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窗外的月光轻轻洒落在窗棂上,洒下一片银色的光辉。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身边躺着的那只小狐狸身上。 耿新月刚刚沐浴完毕,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四爷心里开始无比后悔自己干嘛想不开非要留下,事到如今,也只能按捺着自己躁动的心情。 耿新月显然能够感受到枕边人的烦躁,心想这不是自找的,实际上却开始付出了行动。 四爷看着她那湿漉漉的眼眸,仿佛含有春水一般,晶莹剔透,泛着微微的光芒。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懵懂,却又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坚定。她的手指纤细而有力,稳稳地、准确地、狠狠地抓住了小四爷。 四爷感觉到一股电流从指尖传来,瞬间传遍全身,仿佛被电击中一般。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尽量按捺住自己躁动的心情,但那股电流仿佛在他身体里游走,让他无法平静。 “耿氏!你!规矩呢!”四爷颤声。 “爷,倒是没有规矩说,不能这么干。我这儿想法子帮您分忧呢。”耿新月声音暧昧,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耿新月似乎察觉到了四爷的情绪,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四爷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转。 倒是四爷,这种分忧的法子,是第一次尝试,嘴上说着规矩,身体却诚实地接受了。 她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春风拂面,让四爷心中的烦躁瞬间消散无踪。 四爷忍不住伸出手臂,将耿新月紧紧地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 这般新奇的体验竟是让四爷感觉到了舒畅,至少比刚才躺在榻上忍着要好不少。 四爷不由地想,这小狐狸是怎么想到的法子。 第一卷 第152章 全盘托出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可四爷想起耿新月跟自己时年纪尚轻,青涩得很,也就认同了她是为了自己想的新鲜法子了。 【恭喜宿主获得安抚有道勋章。】 耿新月都快睡着了,听见筒子许久未发出过的提示音。 介于四爷体验感极佳,系统随机奖励随机技能属性丹一枚。恭喜宿主。 耿新月满意地把丹药属性加给了山杏。 【随机技能属性丹已使用,山杏细致周到属性点加二十。】 耿新月已经困得七荤八素,最后一丝意识,觉得山杏原本就细致周到了,再加二十点?岂不是无微不至? 那以后带娃的伟大任务要交给她了。 毕竟,百福她带得极好,所有丫鬟里,百福远远瞅见她,就会摇着尾巴冲过去的。 一夜好眠。 郑府医,到底是一时能名满京城的医者,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医术精湛得令耿新月人叹为观止。 耿新月按照郑府医的方子精心调理,不出七日,便感觉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原本那令人苦恼的呕吐症状逐渐减轻,胃口也逐渐恢复。她开始能够品尝到食物的美味,享受到进食的乐趣。 之前,耿新月因为呕吐的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导致身体日渐消瘦,气色也显得颇为憔悴。 然而,现在她的胃口大开,食欲旺盛,气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她的精神也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萎靡不振,也不像之前几日那般,动不动就乏力了。 恢复了不少精力,耿新月利用郑府医前来为她诊脉的时机,决定直接探寻那萦绕心头多日的问题。 她坐在窗前,阳光透过轻纱,洒在她细腻白皙的脸上。她温和地盯着郑府医的眼眸,询问的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期待与紧张。 耿新月原本并未抱有太大的希望,她深知,能够进入这府邸中伺候地,无论是谁,他们的身家性命都牢牢地掌握在四爷的手中。 四爷的威严与权力,使得每一个下人都必须遵从他的意志,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因此,她对于能够从郑府医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并不抱太大的幻想。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郑府医在听到她问出关于他为什么进来伺候的问题后,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犹豫或惶恐。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情绪,然后缓缓地开口,将一切全盘托出。 所以……郑淳风,竟然是外祖家特意栽培,精心挑选出来,专门进府照看自己身子的? 所以……四爷都知道,郑淳风的来历背景,包括进府的目的。 这个事实,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落在耿新月的心头,让她感到既意外又温暖。 耿新月想起自己在前世,家中长辈的温暖关爱,如同天边遥不可及的星辰,她几乎从未有机会得以感受。 那时,她与妈妈如同在寒风中摇曳的孤舟,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雨,无人可依,无人可诉。 然而,如今她占着原主的身子,却在这陌生的时空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爱。 外祖,早已是一位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者,他一把年纪,却仍旧放心不下远在京中的自己,时刻操劳盘算,只为让自己在这陌生的环境中,能够过得安好。 想到此处,耿新月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不禁微微发红。 她抬头望向郑淳风,只见他站在那里,一身青衫,温润如玉,眼中满是关切和温暖。 原本,她心中也充满了忧虑。 原主的身体素来孱弱,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多愁善感的性格所致,更是源于深藏于身的疾病。 她的外祖,曾是宫中的太医,后来告老还乡,享受起了宁静的晚年生活。 然而,即便是在外祖数年的精心调养之下,原主的身子也始终未能全然康复,那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仿佛成为了她生命中无法摆脱的阴影。 自从她穿越而来,便决心改变这一切。 她开始注重锻炼身体,同时,她也尽量地放开心怀,不再为那些无谓的烦恼所困扰,希望能够用积极的态度去面对生活。 然而,当她得知自己怀孕后,心中的忧虑又再度涌起。 她不知道自己这孱弱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住怀孕的辛苦。 幸运的是,她的身边有了郑淳风。 郑淳风是外祖的得意门生,他不仅继承了外祖的高超医术,更有着一颗仁爱之心。 外祖对郑淳风有着救命之恩和授业之恩,明明一手好医术,偏偏愿意进了四爷的府上,就摆明了他的立场。 有了郑淳风的照看,她心中的忧虑也逐渐消散。她知道,只要有郑淳风在,自己便可以安心地度过这个特殊的时期。 毕竟若是她有孕真的有生命危险,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格格,孕中不宜多思,仔细伤身子。” 山桃轻声细语,红着眼眶,轻轻抚摸着耿新月的手背,试图将她的思绪从纷乱的忧虑中拉回。 耿新月轻轻点头,望向郑府医,声音虽弱却坚定,“郑府医,我外祖或者是舅舅,可曾要求你把我在府上的情况告知他们?若是有此要求,也是他们关心则乱,你……不必放在心上就好。” 四爷既然知道郑府医是小舅舅举荐的人,自然也会默认他有可能把府上的事或者是她的情况告诉小舅舅或者外祖。 一者不合规矩,二者,若是府上有些什么不该传的传了出去,岂不是直接就会怀疑到他们头上了? 郑府医低头,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与无奈。 他微微叹息,说道:“格格明鉴,奴才确实有收到顾小舅爷嘱托,却只说是不必把府上的事情往外说了。既然入了四贝勒府,就是四贝勒府的奴才,守着四贝勒府的规矩就是。请格格放心,奴才会恪守本分,不会将不该说的话传出去。” 耿新月听后,微微颔首,她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虽然感激舅舅和外祖的关心,但也知道府中的规矩不容破坏。 第一卷 第153章 好转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她轻声道:“嗯,小舅舅思虑周到,这样更好,省得你左右为难。郑府医,你的心意我已经明了。只是,你需得记住,在这府中,有些事情是不能随意透露的。你既是舅舅举荐的人,我相信你的忠诚与能力。只希望你能在恪守规矩的同时,也尽量让他们安心。” 耿新月倒是没有给荷包打赏,如此忠义之士,现而今只认真看着他,“四爷既然对你的底细了如指掌,想来府中的其他人也会对你有所保留,不会全然信任。你……到底是因为我,耽误了前程。若再无辜波及到性命,我真是……” 耿新月的声音轻柔,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对郑淳风的歉意,也有对未来的忧虑,无可奈何,只能苦笑。 郑淳风静静地站在她面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他没有打千,只是微微躬身,双手拱起,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 这个礼节与他初次踏入四贝勒府时如出一辙,显得既恭敬又疏离。 “格格无需过分自责。”郑淳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奴才本就是江湖上的一名郎中,能得四贝勒府的青睐,担任这份差使,已算是安稳度日。能够有机会报答顾老太爷的恩情,我心中已是万分满足,比任何荣华富贵都要来得实在。” 耿新月听着他的话,心中的愧疚似乎减轻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平复下来。 “如此,我和孩子,今后就托付给你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坚定和信任,郑重起身,福身回礼。 郑淳风微微颔首,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将承担起守护这对母子的重任,无论前路如何艰难,他都会竭尽全力,不辜负耿新月的信任。 郑淳风没再推却,竟也受了耿新月的礼,再回一礼,转身出了房门。 耿新月整个人胃口大开的时候,膳房里的厨子们乐开了花,每日宿云轩的丫鬟们过来点膳,厨子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他们再也不用每日小心翼翼地烹饪着各式菜肴,生怕不合这位格格的口味。 现在,他们可以放开手脚,尽情展现自己的厨艺,只要是耿格格有的想吃,他们就能做出来呈上去。 总比之前费尽了心思,呈上去又整份端下来好太多了。 伺候耿新月的几个丫鬟也是喜形于色,她们看着自家格格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她们知道,格格和肚子里的小主子都安好,就是她们最大的福分。 四爷原本也是乐在其中,他心中的难题随着耿新月的胃口大开而逐渐消散。 他时常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耿新月吃饭。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四爷开始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注意到,接连一个月的时间里,耿新月的餐桌上总是摆满了红彤彤的菜肴。 这些菜肴各个辛辣,无一不是刺激味蕾的重口味。 四爷开始有些担忧,他并不是因为民间传言的“酸儿辣女”而忧虑,而是因为他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口味的菜肴。 四爷虽然贵为皇子,但平日里饮食都颇为清淡。 他对于辣味的菜肴并不太喜欢,更别提长时间品尝这些重口味的食物了。 看着耿新月每日如此,四爷心里不禁有些犯难。 一整个月,四爷来她这儿“蹭饭”,都是硬着头皮放嘴里,最终以灌了个水饱告终。 耿新月这些日子过得可谓是逍遥自在,每日三餐都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她最钟爱的那些鲜香刮辣的菜品。 她整个人在美食的滋养之下,脸色红润,身材也微微圆润了一些,显得愈发可爱。 而四爷则因为经常在耿新月这里喝水饱的缘故,加上最近太子爷格外厚待他,安排了不少差使,瘦了一大圈,脸颊的轮廓都愈发分明了。 终于,看见这一桌子,辣子鸡丁,水煮肉片,辣椒炒肉,麻辣牛肉,蒜蓉泡椒虾之后,四爷忍不住了! “咳咳!”四爷盯着一桌子膳食半晌,见耿新月吃得香甜,也跟着挑了整个桌上最“清淡”的一只虾放在嘴里,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沙哑,“辣,太辣了!”他抬头看向耿新月,眼中满是责备。 耿新月见状,赶紧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四爷身边,熟练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爷,您先喝点水缓缓。”她的声音柔和而关切,脸上却笑得欢快。 这时,苏培盛小跑着进屋。他刚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食物香味呛得直皱鼻子。 他抬头看到四爷咳得脸色通红,心中一惊,赶紧上前行礼,“爷,奴才在。” 四爷喝了几口水,稍微缓解了喉咙的辣痛,然后瞪了苏培盛一眼,“去!告诉膳房,让他们做一碗不辣的面来。” “嗻!”苏培盛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心里却想,爷的口味素来清淡,就甭往耿格格这儿用膳了呗。用就用,那让前院的膳房再给做些呗,非跟着吃,吃不了也吃? 耿新月也不大好意思,脸颊微红,略显羞涩,轻声细语道:“爷,要不你下次过来用膳之前,提前知会一声,这样我在吩咐膳房准备膳食时,也能特地为你点上几道您钟爱的菜肴。这样你吃得满意,我也心安。” 四爷看着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心中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轻叹一声道:“你这小狐狸,无需这般费心。爷来你这儿,你尽管点你喜欢的,爷若是有想吃的,自然会吩咐膳房去做。” 耿新月闻言,点了点头,轻声道:“嗯,好的。爷今儿个是不是想吃面条了?” 她心中不禁暗自琢磨,四爷最近似乎吃得比以前少了许多,难道是胃口不佳? “爷上火了,吃些清淡的吧。”四爷轻轻叹息,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与关切,“你看你,天天这么吃,却也不见你有半点上火的迹象。府医和尹嬷嬷他们怎么说?” 第一卷 第154章 故意撩拨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眨巴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无辜得很,“爷,您别这么担心嘛。他们说,只要我吃着身体没有不舒服,那就能吃。爷,我觉得,不是我要吃,是你闺女想吃。” 四爷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哦?你怎么就确定是闺女了呢?” 耿新月抿嘴一笑,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爷,这可是有根据的。俗话说酸儿辣女,我最近特别喜欢吃辣的,这不就预示着是个闺女嘛。而且我自己也有预感,觉得肚子里这个小家伙肯定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说到这里,耿新月脸上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府上的人也都这么说呢,大家都觉得肯定是个闺女。” 耿新月心里舒畅得很,自己喜欢吃辣的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也不需要瞒着。 府上人根据所谓的酸儿辣女,都嘲笑了自己多回了。 上次出门散步时,李侧福晋和武格格更是毫不留情地对她进行了一番嘲讽。她们俩站在一旁,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耿新月听着她们的冷嘲热讽,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面上却保持着微笑,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山桃跟在耿新月身后,回来的路上气得直跺脚。 回到院中后,她忍不住骂起了大街,为耿新月打抱不平。 然而,耿新月却显得颇为淡然,她轻轻拍了拍山桃的手,安慰道:“别生气了,她们愿意说就说去吧,反正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也不是她们说了算的。” 其实耿新月心里倒是挺开心的,甭管自己肚子里是男是女,府上人认为是女儿就能少了不少歪心思,挺好的。 四爷怕她低落,安慰道:“新月,是男是女都好,若是男孩,你便有了个下半生的倚靠。若是女孩,那便是你贴心的小棉袄,能在你跟前多陪上几年。你放心,若是个闺女,爷会再让你生个儿子,总是要让你老有所依的。” 耿新月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不禁想起这个时代对于生育的观念,似乎人人都觉得催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仿佛这是每个女子应尽的义务。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但又不敢直言反驳。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爷,我也觉得,男孩女孩都挺好的。至于再生这个话题啊,咱们还是过些年再讨论吧。郑府医跟我说了,生孩子太密,对身体不好。我还是先把身体养好,过几年再考虑这些事情吧。” 耿新月心说,我真是谢谢你,婉拒了哈。 四爷听了她的话,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府医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依据有道理的。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说道:“好,都听你的。咱们先把身体养好,过几年再考虑这些事情。” 四爷心中暗自思量,若是换了旁的妇人,只怕难以听从府医的劝诫,执意要冒险一试。 毕竟,女人的青春如同春日的桃花,稍纵即逝,只有那么短暂的几年。 在这有限的时光里,若能趁着年轻美貌,又有主子爷的宠爱,尽快诞下子嗣,以儿子作为日后的依仗,这才是最为稳妥的打算。 然而,耿氏却与众不同,她显然并不急于求成,而是选择听从府医的建议,静待时机。 耿氏的长相,在府上本就算是出众。她的美,是一种沉静而内敛的美,如同山涧中的清泉,清澈而深邃。她的眼眸中,总是透着一股坚定与从容,仿佛无论遇到何种困境,她都能从容应对。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眷顾,她这幅面庞,即使过了几年,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与韵味。岁月为她增添了几分几分妩媚后,只会是另一番风姿。 再者,耿氏性情坚韧良善,懂事灵巧,就算是过几年,四爷不能保证自己没有新人宠爱,却也是愿意给她一个儿子,让她终身有了依靠的。 “爷……我养胎快两个月了,真的,挺闷的。我能不能适当地溜达远些,玩会?”耿新月撒娇地唤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和期待。 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虑和一丝渴望。 耿新月知道,自己的请求可能会让四爷有些为难。毕竟,她现在是身怀有孕,行动多有不便。实话说,她只是企图磨一磨,她琢磨着四爷不会答应的。 不料,四爷看着耿新月那略带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深知,她平时也懂得分寸,但是,怀孕毕竟是个大事,不能掉以轻心。 他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嗯,你总在这一亩三分地待着,想来是待不住的。出去遛一遛也好。你再忍半个月,等胎安稳了,爷想法子带你出去玩。” 耿新月听到四爷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没想到,四爷竟然会答应她的请求。 她微微抬起头,眸光忽亮,看着四爷,眼中充满了欢喜。下一瞬,她轻轻地凑近四爷的脸颊,轻轻地亲了一口。 四爷被耿新月的举动弄得有些愣住,但随即他的脸上便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四爷在得知耿新月怀孕后,便刻意在某些方面与她保持距离,以免任何不当之举引起情难自已。 然而,耿新月不只是并不懂得四爷的用意,还是马上就够了三个月有恃无恐,她依旧如往常一般,娇媚地凑在他眼前,甚至不时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瞥向他,仿佛在用眼神诉说着什么。 四爷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此久留,否则恐怕会陷入这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咳,你先休息,爷有事要忙。”四爷仓促起身。 然而,耿新月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她轻启朱唇,用那甜美的嗓音说道:“四爷,您怎么走得这么急呀?” 四爷闻言,心中更是慌乱不已。他深知自己不能对耿新月有任何非分之想。然而,面对耿新月那娇媚的模样和温柔的语气,他却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小狐狸精,坏透了,故意撩拨! 第一卷 第155章 姿态极低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来,转身便走。 最终,他是落荒而逃出的院子,否则恐怕自己非要犯错误不成。 不同于四爷那几乎是同手同脚、慌慌张张地逃离,他心中如海浪般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息,过了半晌,才终于缓过劲儿来,恢复了常态。 耿新月撩拨完四爷后,心情大好,再加上她深知再过半个月就能出府去玩耍,这让她的心情更是如同飘在云端一般轻盈愉悦。 新月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醒来时感觉神清气爽。 她想着自己已经快要满三个月的身孕了,过三日就是初一,于是决定去向福晋请安。 福晋虽然一直病着,府上的事情都是钮祜禄格格在管着,但自己虽然以养胎为由,一直深居简出,可总不露面只怕会让福晋觉得自己有了孩子心就大了。 再者,过半月,四爷带自己出去,虽然他应该能处理得滴水不漏,密不透风。 然而,耿新月始终秉持着未雨绸缪的原则,时刻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变数。 福晋若得知她有机会跟着四爷外出游玩,却无法前往请安探望,恐怕会大发雷霆,认为她过于放肆,不拿正院放在眼里了。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耿新月早早地起床,由着山桃和山杏帮忙梳洗更衣。 她精心挑选了一件银粉色的旗装,那色彩宛如清晨的朝霞,既明亮又不刺眼,给人一种温柔而雅致的感觉。 旗装上绣着粉紫相间的合欢花,每一朵花都仿佛活灵活现,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为了搭配这件旗装,特意选择了一套素银拼粉色碎玛瑙的头面。那素银的光泽柔和而内敛,与银粉色的旗装相得益彰,虽不贵重,却有清雅之气。 却不想,正院来人通报,福晋身体依旧不见好转,便免去了各院的请安。 耿新月听闻此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 福晋在府中的地位,她的安康直接关系到整个府邸的安宁。 虽然之前侍疾之时未能前往探望,但如今她认为有必要亲自去一趟,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与慰问。 随后,她扶着山桃的手,步履缓慢地往正院走去。 正院的大门紧闭着,显得异常肃静。 山桃见状,轻轻地拉了拉耿新月的衣袖,示意她稍等片刻。 她上前一步,轻轻叩响了门扉。 随着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门扉缓缓开启,一个小丫鬟探出头来。 小丫鬟看到耿新月后,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道:“耿格格吉祥!您怎么亲自来了?” “免礼吧。福晋病着,婢妾牵挂得很,特意准备了些补品,希望福晋能早日康复。”耿新月温和地微笑着,她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和忧虑。 山杏紧随其后,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托盘,里面是提前备好的补品。 她将篮子递给了旁边的小丫鬟,那丫鬟立刻接过,恭敬地跟在她们身后。 一行人沿着长廊缓缓前行,自然有丫鬟领着她们往里面走去。 “耿格格稍后,奴才进去通报。”素霞见到耿新月到来,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引她们到了厅堂上。她轻声说道。 “有劳了。”耿新月点了点头。 没过一刻钟,段嬷嬷从内室缓缓走出。她的面容显得憔悴不堪,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她的眼眸中透露出疲惫和无奈,但看到耿新月时,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格格,您有着身孕,怎的大热天还亲自过来看望福晋呢?”段嬷嬷的声音略显沙哑,她关切地看着耿新月,眼中满是担忧。 耿新月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仿佛要把自己内心的羞愧和自责都挤压出来。 她低声说道:“嬷嬷这般说,婢妾真是无地自容了。福晋身子不适,作为妾室,婢妾本就该早早地过来,侍奉左右。然而,实则是婢妾赶得不是时候,身子不争气,孩子也在腹中不安稳。府医特地吩咐了需要静养,婢妾也是牵挂得很。” 她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如今,虽然婢妾的身子能够走动,虽然清早正院已经通报不必请安,还是忍不住想要赶紧过来,只愿能服侍于福晋床前,以尽妾室的本分。婢妾知道,福晋身边有嬷嬷和众多的丫鬟伺候,哪里用得着婢妾这样的笨手笨脚。但婢妾的心,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能为福晋分担一些忧愁。” 耿新月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奈,但更多的是她对福晋的关心和担忧。 耿新月说得中肯,虽然她知道福晋不可能真把她留下伺候着,可到底,话得给到。 人家不需要是一回事,自己不愿意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段嬷嬷望着耿新月那做小伏低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后她缓缓福身,语气里满是诚恳:“格格且不可这般想。福晋虽然病势缠绵,却仍旧惦记着格格与腹中的胎儿,多次在老奴耳边叮嘱,让老奴无论如何也要抽空去看望格格。只是老奴一心扑在福晋的病情上,竟疏忽了此事,始终未能成行。还请格格原谅老奴的疏忽。” 耿新月听了段嬷嬷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的光芒。 她轻轻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既感激又愧疚的神情,“嬷嬷照顾福晋的身子,那自然是头等大事。福晋如此关怀婢妾,婢妾心中实在感激不尽。婢妾怎能因着自己的这点微末小事,而让福晋在病重之中还挂念操心呢?嬷嬷照顾福晋的身子,已是十分辛劳,若是再因为婢妾而分心,那婢妾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段嬷嬷听了耿新月的话,心中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她看着耿新月,原本心中还在担心她有了身孕,只怕会有更多的念头。 其实有念头也算正常的,就怕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抖起来。 如今看来,姿态极低,谦卑有礼,跟以往没什么区别,是个懂事的。 第一卷 第156章 请安看望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段嬷嬷看着耿新月这般,十分受用。 她微笑着说道,“耿格格的心意,奴才定是让福晋知晓。但福晋近日身体欠安,府医反复叮咛,不宜受风且需静养,恐耗费心力。格格身子也重,暑热不宜在外久留。不若格格先行请回?待福晋身子稍见起色,再请格格前来坐坐。” 段嬷嬷说完,脸上露出了一脸歉意,双手交叠在腹前,微微低头。 耿新月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是,嬷嬷正忙,婢妾就不在此叨扰了,这便回去。还请嬷嬷在福晋面前代为问候,婢妾盼望福晋早日康复。” 说完,她缓缓转身,步伐不失稳重。 段嬷嬷看着耿新月要走,随即指了指方才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吩咐道:“福晋想着耿格格有孕在身,需多加照顾,特赏赐一柄玉如意给格格安胎。你速去库房取来,务必小心送于耿格格处,不得有丝毫闪失。” 小丫鬟听后,连忙点头应是,快步向库房的方向走去。 “婢妾谢福晋赏赐。婢妾告辞。”耿新月福身,扶着山桃的手,往外面去。 想来,福晋病得真不轻。 费扬古病故,对福晋的打击可见一斑。 有了盼头,耿新月觉得日子过得无比的快。每当四爷来访的日子临近,她的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期待,仿佛整个世界都因此变得明亮起来。 等四爷过来接她出去的时候,耿新月早早地便忙着打扮好了自己。 她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山桃、山杏精心地打扮着自己,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挑选了一件湖水绿色的旗装,那料子底色清新淡雅,仿佛将夏日的清凉都融入其中。 旗装上特意设计的蜻蜓荷叶刺绣,蜻蜓栩栩如生,荷叶随风摇曳,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在夏日阳光的映照下,耿新月穿着这件衣裳,更是应承的肤如白玉。 耿新月不仅为自己的衣裳费尽心思,就连山桃、山杏的衣裳也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最近在院子里养胎以来,耿新月倒是越来越懒得打扮了。 甭说花盆底不穿了,就连头面也是能不带就不带。 今儿要出去,四爷一早就差了小周子过来传话,总算是可以出去了,让换身简单的衣裳等着。 于是,小一字头上也不打算带着什么贵重的了,就挑了两朵绒花,另外带了一枚水草绿色穗子,也就是了。 “格格,这身衣服诚然秀美雅致,却略显素淡了些。要不,带上这副坠子吧?”山杏手中捧着四爷前日新赐的一对小米珠流苏耳坠,她眼中闪烁着期待。 她俩今日亦是身着绿色,但相较于耿新月的白皙肌肤,她俩的肤色略显暗沉,因此并未选择那宛如湖水般清澈的深色,而是选了更为柔和的浅绿。 这样的选择既不失清新,又能各自展示出自己的美。 耿新月微微颔首,任由山杏为她佩戴耳坠。 耳坠轻轻摇曳,小米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与她的绿裙相得益彰,为她的耳畔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她满意地点点头,轻声赞道:“嗯,你的眼光,确实好。” “谢格格赞赏。”山杏笑得开心,“奴才最喜欢给格格装扮了,格格穿什么都是极美的!看着格格如此美丽动人,奴才心中也是欢喜无比。” “呀,你这是要出门子了,偷偷吃蜂蜜了?这么甜?”耿新月原本心情就好,这么一逗,更是眉开眼笑。 “怎的,出门一次,就这么高兴了?”四爷推门而入,只见屋内主仆三人围成一团,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画面。 耿新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喜悦,她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情感,直言道:“是呀,知道爷能带我出去,我足足高兴半个月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四爷的夸赞,直言道:“爷若是能多带我出去几次,你闺女定是个活泼伶俐的孩子!”。 四爷看着耿新月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四爷显然十分中意耿新月拍的马屁,他走到耿新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噙着宠溺的笑意,嘴上却故作严肃地说道:“爷放心得很,有你这个额娘在,带你出不出去,咱闺女也都能是个活泼伶俐的孩子!” 耿新月见“阴谋”没得逞,也没气馁,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爷,先甭管您闺女以后活泼不活泼了,咱们走吧?” 时间,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下次能不能出去,那是以后再磨的事情,毕竟有一次就有希望有第二回。 眼下,要抓紧时间先出了庄子。 不知何时起,她内心深处开始滋生出一股微妙的情感。 每当能够踏出府门或庄子的门槛,哪怕只是短暂地离开那压抑的后院,哪怕是坐在车厢之中,远离了那些熟悉而沉重的束缚,她都会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放松与愉悦。 这种外出,虽然仅仅是一瞬间,而且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根本称不上真正的自由,但她却将其视作难得的解脱。 每当车轮滚动,她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心灵深处那久违的欢笑和畅快,如同被囚禁的鸟儿突然展翅高飞,尽管只是短暂的飞翔,却也足以让她陶醉其中。 然而,在这短暂的愉悦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她深知自己无法真正摆脱那些束缚,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这种短暂的逃离,不过是对现实的逃避,是对内心渴望的无奈妥协。 “走吧。”四爷大手一挥,背着手向外走去。看着耿新月这般雀跃,莫名有种成就感。 马车晃动,随着车轮滚动,与庄子渐行渐远。 依然是上次偷偷出来的马车,却十分贴心,准备了冰盆。 冰盆不算大,却刚刚好能将马车上的闷热驱赶。 “爷,咱们这是去哪?”耿新月这是第三次问四爷了,她算是发现了,四爷这人,特别喜欢故意卖关子。 怎么说呢,就是表面一本正经,实际闷骚得很。 第一卷 第157章 画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自然不知道耿新月天马行空的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先去挑个字画,然后带你去吃饭。”四爷见她大有一种再不说就要闹的表情,也不再吊她胃口。 耿新月叹气,“又是吃饭,爷好像很喜欢带我去吃饭。” “别闹。你现在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仔细着被人冲撞。话说回来,你不喜欢出去吃饭?”四爷对她的了解,她是个馋嘴爱吃的。 “倒也是。”耿新月无从反驳。 其实府上做的吃食,精致可口。 有了一阵子磨合之后,府上的厨子了解了耿新月更喜欢的口味,最近也是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 外面的馆子,是比不上的。 可到底图个新鲜,她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 “爷,什么字画,竟要您亲自专门去买的?咱们府上没有么?”耿新月轻轻蹙眉,脑袋总算是转到了这一层。 康熙爷近期对四爷的赞赏可谓是空前的,太子爷的礼遇也是接连不断,而门下众人一贯是会看风向的。 之前四爷“养病”期间,恨不得避而远之。如今见着四爷受到圣上赏识,孝敬更是源源不断。 四爷的书房内,新添的字画,每一幅都是价值连城,令人叹为观止。 回想起前些日子,四爷曾见耿新月手持一柄团扇,扇面上绘着一幅仕女图,那女子婉约动人,仿佛要从扇面中走出来一般。 四爷见她喜欢,便询问她原因。 耿新月其实不懂字画,选了这把扇子,是喜欢那画中女子宜喜宜嗔的情态。 四爷索性大手一挥,赏赐给她一幅唐寅的真迹。那幅画笔触细腻,墨色淋漓,与扇子上的画简直云泥之别。 如今,耿新月心中满是疑惑。寻常的字画,四爷何需费心去外面购买?府上的藏品已然足够丰富,足以满足任何人的鉴赏需求。 就算府上没有,只叫人买回来就是,哪又用自己去挑? “你啊,上辈子一定是只小狐狸。爷这画,要送的人,是个不在乎画家姓甚名谁,只注重画工的。爷那里,名家真迹是有的,倒是这个,得自己去寻。” 四爷戳了下她额头,感觉她额头算不上热,那他今早特意吩咐的冰盆就没白费了。 “爷,您总戳我头,回头就不聪明了。”耿新月揉了揉,“能让爷这么费心,此人定是极重要的。正经事,爷得挑仔细了。” 四爷点头,此人若是能投入他的门下,是他的极大助力了。 马车一路摇晃,颠簸着行驶在狭窄而古朴的街道上,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行驶的时间并不长,马车便缓缓停在了一家古玩字画店门口。 店前的青石板上,早已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反射着阳光,显得异常光亮。 店铺的掌柜,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一袭青色长袍,竹叶青的马褂,头戴瓜皮帽,早早地就在店外候着。 他的脸上带着谦卑而恭敬的笑容,双眼中闪烁着精明与世故。 见着四爷是便装前来,他立刻迎上前去,双手作揖,深深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引领着四爷和耿新月进了店门。 “草民给四贝勒爷请安。给贵人请安。”掌柜的声音洪亮而清晰,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四爷的敬畏与尊重。 他显然认识四爷,但对于跟在四爷身后的耿新月,他却显得有些陌生。 引众人进门时,他微微侧头,偷偷地打量了一眼耿新月,见她气质高雅,容貌出众,心中暗自猜测这可能是四爷府中的某位女眷,但具体的身份却不得而知,只能恭敬地称呼她为“贵人”。 在四爷到来之前,掌柜已经吩咐店中的伙计们将店铺清场,只留下掌柜自己和一个伙计在店内守候,进了屋,也就不必再瞒着四爷的身份了。 “免礼。字画可准备好了?”四爷淡淡道。 “回四爷的话,草民细细择选了三幅,请四爷及贵人受累,随小人至后堂品评。”掌柜显然紧张,手拽着衣裳下摆,站得笔直。 四爷伸手,牵着耿新月往里去。 耿新月原本是避讳着的,毕竟能悄悄跟着四贝勒爷出来的,指定不是府上福晋和侧福晋。 太高调不好。 见四爷不避讳,她也就由着他去。 掌柜引领着四爷和耿新月穿过摆放着各式古玩的货架,来到了店铺的后堂。 后堂布置得简约而雅致,一张红木桌旁摆放着几张藤椅,桌上还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掌柜请四爷和耿新月落座后,亲自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茶香四溢。 四爷微微颔首,淡淡地说了几句,掌柜便立刻会意,吩咐伙计去取来提前准备好的画,供四爷和耿新月挑选。 耿新月对绘画的领悟,实在是不敢恭维,甚至连欣赏的能力也显得捉襟见肘。 她知晓四爷此次前来是为了正经事,便不由得打量起店内的环境来。 店铺内陈设典雅,每一处都透露着掌柜的用心。博古架上,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不少文玩摆件,字画玉佩。 待客的桌旁,耿新月发现竟然还养着一缸金鱼。 那金鱼缸造景别致,水草摇曳,假山嶙峋,仿佛是将苏州的园林缩小后巧妙地放置其中。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金鱼缸上,映照出斑斓的光影,让整个店铺都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耿新月笑着向四爷福身道:“爷,这些我也不懂。您忙您的,我去喂会儿鱼。”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俏皮和撒娇的意味。 虽然耿新月在四爷面前,早就不这么行礼了,但出门在外,得尽力做到得体大方,给男人面子的。 “嗯。”四爷不置可否,“一会儿给你选几个小玩意带回去赏玩。” “爷赏我的尽数够了,这儿的东西,我却不缺。”耿新月摇头,她本就不喜好这些。 四爷点了点头,示意她自便。 不同于掌柜的拘谨,旁边唯一跟着的伙计,瘦小的样子,看着岁数不大,到不了二十岁,倒是十分有眼力见。 第一卷 第158章 心虚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伙计听见方才耿新月说要喂鱼,小跑着去拿了鱼食,动作麻利,转眼间已经回来了,双手呈上,“这些鱼苗能劳动贵人玉手,真真是福气。” “这么会说话,办事也伶俐。山桃,赏他。”耿新月就喜欢灵透的。 山桃上前,接过伙计手里的鱼食,从袖口拿出二两碎银子,放在伙计手里。 “草民谢贵人赏赐。”伙计谢了赏,见耿新月没有其他吩咐,跟着掌柜的帮忙摆放字画去了。 耿新月走到金鱼缸旁,从小碟子里捏起一把鱼食,轻轻地撒向水面。金鱼们纷纷游弋过来,争抢着食物,溅起一圈圈涟漪。 耿新月看着这些欢快的金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愉悦感。 内堂书桌前,四爷正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幅刚刚展开的字画,眼神中透露出难得的专注与欣赏。 掌柜按照四爷的要求,确实挑选得上心。 只见那幅字画之上,笔触矫健有力,墨色浓淡相宜,特别是远山处那一笔的转折之处,群山苍茫,气势恢宏,既体现了画家的功力,又蕴含了意境深远。 寻常字画,哪里能及得上它的半分神韵显然是一幅难得的佳作。 “就这副吧,剩下的不必再看。”四爷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缓缓起身,目光从眼前的画作上移开,落在掌柜的脸上,“银两你送画时,自去府上取。” 掌柜见状,心里也松了口气,连忙赔笑道:“四爷折煞小人了。这画作是小人早些年收的,只因作者并无名气,迟迟未能出手,只能等待遇到知音才能带走的。”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幅画的珍视和无奈,同时又充满了对四爷的钦佩。 四爷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画作既然是你早些年收的,想必也有你的一番心意在其中。银两你自去府上取,不必推辞。” 掌柜闻言,连连推拒。 他心中是真心感谢四爷。 当初自己这店铺得罪了京兆尹,若不是四爷正巧来他这儿挑扇面,一句话帮忙化解了麻烦,只怕他甭说铺子在不在了,他自己人都不能在了。 这两年,四爷对于他的生意总是颇为关照。 四爷也知道掌柜的心思,没强迫他收下画钱。 他走到了玉器展柜前,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琳琅满目的玉。 掌柜的则在旁边介绍着每一件玉器的来历和特点。 四爷听着,却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些,他的目光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吸引,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件狐狸摆件上。这只狐狸摆件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一只真正的狐狸正蜷缩在那里休息。 它的毛发细腻入微,每一根都清晰可见,仿佛在微微颤抖着,生动得令人叹为观止。 而在摆件旁边,还摆放着一只狐狸步摇。 这只步摇也是用碎玉精心制作而成,与摆件的风格如出一辙。 四爷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两件玉器是同料雕刻出来的。他轻轻拿起步摇,只见其上的绒花与碎玉完美结合,仿佛为这只狐狸注入了生命,让它更加栩栩如生。 “这个倒是有趣,包起来送府上。”四爷笑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是他送给那只小狐狸的绝佳礼物。 “苏培盛,把摆件钱付了。”四爷吩咐道。 “嗻。”苏培盛立刻会意,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知道四爷本意是不想掌柜得亏了,拿了个大额的。 掌柜见状,不再推辞,笑呵呵地让人给包起来,又送了几只其他样式的发钗。 耿新月观察着鱼缸里的鱼儿们,她的目光最终被一只格外引人注目的鱼吸引。 这只鱼身体圆滚滚的,颜色也尤其艳丽,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每当鱼食撒下,它总是最活跃的那一个,张大嘴巴,毫不客气地吞食着,那种吃相既可爱又有趣。 即便是耿新月故意将鱼食撒向别处,试图让其他的鱼儿也能分享到食物,这只胖鱼却总是能灵活地调整方向,奋力抢食,把旁的鱼都拱开。 逗的耿新月忍俊不禁。 就在耿新月看得入迷之际,四爷悄然走到了她的身旁。 他见耿新月如此专注,连他们的到来都没有察觉,便索性陪着她一起欣赏这只胖鱼。 四爷看着耿新月那专注而兴奋的神情,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你再这么喂下去,这只胖鱼就要撑死的。” 耿新月终于从鱼的世界中回过神来,抬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四爷,见还有掌柜等旁人,顿时感到有些尴尬。 她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爷,你挑好了?可满意?”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紧张,脸不由得微微泛红。 四爷看着耿新月,心情大好。 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画很满意,而且还给你买了件摆件,更满意。等回了府,你仔细看看。” 原本,耿新月对铺子里的物件没什么兴趣,可听见四爷这么说,就知不是一般物件了。 毕竟,四爷是皇子,也是孝懿仁皇后生前养在身边的,自然是眼光不凡。 “走吧,时候不早了。”四爷伸手扶了她一把。 四爷后面半句话没说,到了午膳时间了,有人还等着她呢。 山桃、山杏赶紧上前扶着,耿新月自己觉得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可他们坚持。 毕竟,这个时候,不敢出什么闪失。 马车停在千月酒楼门口。 耿新月被扶着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象也算一回生二回熟。 “爷,怎么想起来这儿吃了?”耿新月其实内心是心虚的。 千月酒楼不少菜品,是她提议改良的。 同样的提议,因为她嘴馋,也跟府上膳房说过。 四爷知道这是舅舅的产业,可若是见到千月酒楼的菜品跟他在宿云轩吃的如出一辙,不知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怀疑什么? 若是知道她也参与了千月商行…… 问题倒是不大…… 若是知道她是千月商行最大的股东,如今千月商行风头无两,收入已经超过四爷自己每日起早贪黑,兢兢业业好几倍了…… 问题就大了好么! 第一卷 第159章 太过炸裂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嗯?你舅舅的产业,总也算得上安全。”四爷只以为她想吃其他的,安抚道:“你怀着孩子,不放心的地方不能去。若是想吃其他的,爷让人去问问做法,让膳房给你做。” 耿新月面上皮笑肉不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勉强而僵硬,眼中闪烁着几分无奈与掩饰不住的尴尬。 心中默默怀疑,自己这个“马甲”朝不保夕,指不定哪天就露馅了。 盘算着要不让舅舅把生意往京城外面迁一迁吧。 她轻声细语道:“爷,我只是觉得,这样频繁地去舅舅府上,恐怕会叨扰到他。他……平日里总是忙碌得很。” 四爷闻言,眉头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缓缓道:“你?还会怕叨扰你舅舅?” 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似乎并不完全相信耿新月的话。 倒不是四爷对她不够信任,只是光四爷自己知道的,她都麻烦舅舅多少事了。 郑府医不就是顾鸣谦巴巴举荐的? 还有家书的事、跟弟弟见面的事…… 连顾鸣谦本人,不也是因着她在京城无依无靠的,才带着生意一路过来的。 再说了,她都好意思派了丫鬟去舅舅府上问他是怎么认识的舅母。 如今她说怕叨扰,四爷自然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耿新月见状,心知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得放弃挣扎,她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笑道:“好吧。” 耿新月也算想到了应对之策,一会儿选些府上没有的菜品,就说是那些府上常做的吃厌了。 四爷有可能发现不了,若真发现了,大不了说,这手艺,是舅舅从老家带来的厨子做的。 自己在老家这么久,跟着老家的厨子学会些菜品也是正常的。 一路忐忑,耿新月心中波澜起伏,无心去欣赏周围的景致。 她跟随着四爷,穿过宽敞走廊。 引路的小二显然已经得到了指示,他低垂着头,默默地在前方引路,不曾多话。 四爷将菜单递给耿新月,那是一本厚重而精致的册子,封面用金丝镶嵌着店名,显得既尊贵又不失文雅。 “山桃、山杏,你二人照顾着你家主子。”四爷吩咐道。 “是。”二人赶忙应声。 耿新月抬头,四爷刚好起身,转头柔声道:“难得出来一次,你想吃什么,多点几样。爷出去一刻,很快回来。” 耿新月微微点头,心中暗自窃喜,那岂不是正合她意? 四爷见她并未过多追问,便迈开大步,果断地向外走去。 耿新月急忙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的菜单上。 她皱眉思索着,究竟要点些什么才能既显得自然又不引起四爷的怀疑。 她并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但眼前的这份菜单,却让她感到有些无从下手。 这份菜单,在这个朝代来说,实在是太过炸裂了。 怎么形容呢,就是如果在现代,进了一家川菜馆、快餐店、自助烤肉餐厅,能出现在菜单上的内容,现在这个菜单上也是都有的。 可偏偏是在当下,所有的菜品,出现的似乎都不合时宜。 耿新月当初可是费尽了心思,将自己脑海中那些独特的菜谱一一整理出来,然后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小舅舅。 她深知,在这个时代,人们大多习惯于传统的炖菜清蒸,口味单调,缺乏新意。 而她手中的这些菜谱,口味独特,定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想必能吸引众多客人的目光。 然而,当她翻开小舅舅改良后的菜谱时,却不禁愣住了。 只见那些原本在当今从未出现过的,显得格格不入的菜名,竟然被原封不动地照搬了过来,没有丝毫的改动。 耿新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小舅舅,也真是太实诚了些。 她无奈地翻看着菜谱,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些菜谱若是原样上桌,对于四爷来说,那无疑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他可能会因为这些菜的新奇口味而感到兴趣盎然,但耿新月却深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担心四爷的兴趣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一旦他对这些菜谱产生了兴趣,那么必然会引来更多的关注和探究,这对于千月商行来说,无疑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耿新月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奈。 思忖再三,捡着川菜小炒要了些,炸鸡奶茶布丁之类,一概不敢要的。 又给四爷点了几道清淡小菜,也就算行了。 耿新月这边点菜点得小心翼翼,殊不知四爷早就来这儿吃了多回。 跟顾鸣谦,四爷之间确实有着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这些往来并非浅尝辄止的交往,而是经过时间的沉淀,逐渐变得愈发密切和深入。 四爷身为皇子,身份尊贵无比,他的每一次出行都牵动着不少人的目光。 而顾鸣谦,作为京城商号中的佼佼者,他的身份和地位同样显赫。 他能够排到首屈一指的大掌柜的位置,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商业头脑和手腕,更是因为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他在出入各种场合时,也是让人难免看在眼里的。 既然出入不便,索性,就经常在这儿吃饭谈事。 这家酒楼虽然看似普通,但菜品却极为新颖美味。 四爷曾经对这里的菜品感到过诧异。 但顾鸣谦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这些都是我家外甥女喜欢吃的。再加上川蜀一带的特色美食颇多,一来二去,摸索出了些门道。” 四爷其实也想过,耿氏跟她舅舅往来密切,新奇点子也不少。 他心中其实早有所虑,耿氏与她舅舅顾鸣谦的交往之密切,二人又都是新奇点子不断的。 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耿家的家事,自己作为外人,实在不宜过多干涉。 至于顾鸣谦此人,四爷曾派人调查过。 原本是个文人,却因家道中落,被迫弃文从商。 虽然转变了身份,但他在商界也混得风生水起,稳稳当当。 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品温良,对待家人朋友都极为真诚。 四爷对他的评价,也算是颇为满意。也就没再继续探究的意思。 如今的四爷,却不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自己在隔壁包间坐着,早早有人伺候着上了他吃得惯些的菜品。 第一卷 第160章 叙旧家常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而耿新月,菜上得差不多,不见四爷过来,正想着,要不让苏培盛去找找看,却见到了小舅舅。 “小舅舅?”耿新月对顾鸣谦到来自然是震惊的,且不说顾鸣谦忙得在京城待的时间都很少。 就算是他在京城,也知道四爷跟她今日要来,也不好贸然进来的。 如今的四爷,正坐在隔壁雅间的软椅上,雅间内早已有人精心伺候着,为他呈上了他平日里吃得惯的菜品,每一道菜都做得精细美味。 而耿新月这边,菜品已经陆续上桌,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 她不时望向门口,心中暗自疑惑,四爷为何迟迟不过来。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让苏培盛去找找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让她不禁愣住。 “小舅舅?”耿新月惊讶地喊出声来,看着眼前的顾鸣谦,眼中满是震惊。 顾鸣谦平日里忙得连轴转,在京城待的时间都少得可怜,更别提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了。 而且,就算顾鸣谦在京城,他也应该知道四爷和她今日要来这里用餐,理应会避嫌,不会贸然进来的。 顾鸣谦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摆随步伐轻摆,显得潇洒不羁。 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缓步走到耿新月面前。 “草民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顾鸣谦打千。 “舅舅这是做什么,这是要折煞我了。”耿新月快步上前,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却也顾忌着规矩,没有直接搀扶。 “山桃,还不快扶舅爷起来。”耿新月赶忙吩咐道。 “舅爷快快起来,这般格格心里怕是要难受。”山桃刚才也是震惊中没能反应过来,这会儿赶紧上前。 一边伸手去扶顾鸣谦,一边劝解着。她的动作麻利而细心,显示出对尊敬。 顾鸣谦被山桃扶起后,目光转向耿新月,眼中满是关切。他看了看耿新月,只见她衣裳宽大,虽然不太显怀,但比上次见,倒是气色红润,也胖了些。 “格格有孕在身,切记不可太过激动。”他轻声叮嘱。 耿新月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郑淳风过去,确实把她照顾得很好。 也算是能写书信回去,叫父亲放心了。 父亲打今年开春,身子就不大好,大哥日日换着汤药治着,起色不多,却还一直惦记着月儿。 顾鸣谦将此事告诉了四爷,四爷派了人去看望,也间接地表明了对月儿的宠爱,让父亲放心不少。 想着月儿怀着孩子,又是山高路远,若是知道也只能是干着急,至今也不敢告诉她的。 “四爷早有吩咐,让格格与舅爷在此地用膳,叙旧家常。”苏培盛微笑着站在一旁,对耿新月说道:“格格,奴才等人便在门外守候,若是您有任何需求或吩咐,只需出声,奴才们即刻前来听候差遣。” 耿新月微微颔首,目光在苏培盛身上流转。 她原本还想说这不合规矩,但话到嘴边,却觉得有些多余。 她深知,苏培盛作为四爷的心腹,能如此安排,必定是得了四爷的默许。 再者,与家人团聚的机会难得,对她而言,这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她无法抗拒这份来自亲人的温暖,更不愿辜负四爷的这份心意。 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对苏培盛说道:“有劳主子爷费心安排。” 苏培盛见状,心中也明了了几分。他深知规矩与情感之间,总是难以抉择。 原还怕耿格格不肯,现在省了不少劝的功夫,直接带上门出去了。 山桃、山杏留在屋里伺候就是。 他和护卫在这儿,不方便说话。 再者,四爷特意叮嘱,出了门,离得远些。 只要能保证耿格格的安全,其余不必听的。 除了山桃、山杏,没人知道这顿饭,耿新月跟舅爷都说了什么。 但是,从今日之后,千月商行绝大多数的生意往来,都开始有意无意往外地扩展。 京城方面不再有更新的动作。 却不曾想,地域扩张,带来的收益也是大幅增长。 年底,耿新月收到舅舅的对账,整个人都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当然,这些是后话,暂且不提。 回府的马车上,耿新月困得几乎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她的头轻轻地靠在四爷坚实的肩膀上,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已经陷入了梦乡。 四爷侧过头,静静地凝视着这位在自己肩膀上沉睡的女子,她的面庞并没因为有孕而受到波及,依然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四爷生怕马车颠簸会让耿新月受到磕碰,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托住她的后脑,让她能够更加安稳地依靠在自己身上。 他尽量坐得笔直,以减轻车身摇晃带来的不适。 马车一路颠簸着前行,很快便到了府中的二门。耿新月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四爷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让苏培盛拿出自己备用的袍子,轻柔地将耿新月裹在其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一路向寝屋走去。 他的步伐虽然沉稳,但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温柔,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耿新月的脸上。 就这样,他一路将她抱回了寝殿的榻上,轻轻地将她放下,然后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你们格格中午进的可好?”四爷坐在外间,轻声询问着中午在一旁伺候着的山桃和山杏。 他的声音低沉,怕吵醒沉睡中的耿新月,因此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 山桃和山杏对视一眼,从四爷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他对耿新月的在意。 以为四爷想问一问他们都说了什么,早早就串了供的,做好心理准备。 她们恭敬地回答道:“格格中午用膳时胃口不错,格格见着舅爷,心情舒畅,吃得很香。”山杏恭敬回禀。 听到这个回答,四爷显然满意,吩咐,“那就行。东西等你家格格醒了,让她自己拆来看。” 说罢,抬脚往外走去。 二人没成想四爷什么都没问,“是,奴才恭送四爷。” 第一卷 第161章 杀身之祸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醒来,满怀期待地拆开了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 当她的视线落在盒子里那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玉雕上时,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对小狐狸摆件爱不释手,仔细端详着。玉质洁白如玉雪,莹润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每一处都透露出温润的光泽。 雕工更是细腻得令人叹为观止,每一根毛发都清晰可见,仿佛真的有一只小狐狸蜷缩在那里。 小狐狸的表情泰然自若,仿佛正晒着太阳享受着午后的宁静时光,而那灵动的眼神更是仿佛能说话,传递着无尽的活泼与热烈。 耿新月对小狐狸玉雕的喜爱溢于言表,她当即吩咐山杏将它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好让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这可爱的小物件。 在盒子的角落里,还躺着几个小件物什,同样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好奇地伸手,逐一拆开这些包裹。 首先是一支小狐狸步摇,它的做工和质地显然与玉雕是一套的。 步摇上的小狐狸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发间跃出,步摇是带着弹簧机巧的,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小狐狸在跳跃。 接着是几只发钗,每一只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或是绽放的花朵,或是飞翔的蝴蝶。 可步摇到底不能带出去。 她倒也能欣然接受自己被四爷称为小狐狸的设定,机灵聪明,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她能接受,不代表后院那帮人也能接受,她们真敢指着她骂出那不堪入耳的“狐狸精”三字。 若是放在以前,她或许会一笑置之,别人的闲言碎语,她从不放在心上。 若真的惹恼了她,大不了便与他们针锋相对,绝不退缩。 可如今,她正一门心思地养胎,跟腹中孩子相比,她不愿再为那些无谓的争执浪费口舌。 于是,她轻轻拿起那只步摇,仔细端详着,她微微一笑,心想,这步摇,以后给我大闺女戴着,定能让她更加美丽动人。 四爷的闺女,谁敢说些什么不好听的去? “山桃,”她轻声唤来身边的丫鬟,“把这个步摇好好收着,日后等我闺女长大了,再给她戴上。这物件,不多得,仔细收着。” 山桃恭敬地接过步摇,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精致的锦盒中。 耿新月心情大好,一直笑脸盈盈的。 山桃接过,却只觉得格格在强颜欢笑。 上次李侧福晋她们羞辱格格只能生闺女的事,她可还没忘了呢。 现在格格一口一个闺女,真是替格格委屈。 格格,该喝安胎药了。”白芷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药走了进来,那汤药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原本这药应当在中午时分便服下的,只因耿新月一回来便陷一直睡着,故而拖延到了此刻。 白芷轻轻将药碗放在耿新月床头的几案上,她注意到耿新月的眉头微微皱起,十分厌倦的神情。 “哎,又是汤药。这味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耿新月叹了口气,她还未曾将药碗端到唇边,那苦涩的药味便仿佛已经弥漫在她的口鼻之间,让她不由得皱起了鼻子。 白芷见状,连忙轻声哄道:“格格,您且忍一忍。好歹郑府医来了之后,这药已经可以隔天一喝了。若是放在以前,那可是一日得喝上两碗的呢。等您腹中的小阿哥或小格格安稳了,说不定这药也就免了。您想想,这都是为了您和孩子的健康呀。” 耿新月听了白芷的话,心中虽然仍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健康着想。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情绪,“你啊,哄孩子一般哄着我。”耿新月接过汤药,嫌弃是嫌弃,可她是一碗也不落下的。 到底,这碗药也没能喝下去。 百福向来是规矩的。 如今已经脱离了小奶狗的模样,再加上大家的喂养,整个狗子健壮,毛色油亮。 四爷也是个喜欢狗的,三天两天能从百兽园那边要来些新鲜吃食,甚至还接走过百福半月。 说是耿新月有孕,要找个训兽师傅,给它训练一二。 回来之后,果然懂事不少,平日无事,都不爱旺旺乱跑了。 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百福在耿新月的药即将进嘴的一刻,飞扑过来打翻了药碗。 药碗登时碎了一地,百福狂吠不止。 耿新月确实没料到会有这么一茬,下意识间手护着只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汤药洒在手背处。 本来不算太烫,可到底是热的,手背霎时间竟红肿一片。 “格格!这个怎么是好?”白芷吓得不轻,“茂才!快去,请郑府医过来!” 茂才听见动静,刚从院里小跑到门口,转身往外就跑,“嗻。” “你先让山杏、山桃去,百福受惊了,安抚下来,找屋子关着,谁问就说没找到。”耿新月反应过来,这狗子,只怕是惹了杀身之祸了。 “你跟我去,那冷水把手背冲一冲。不算太热,没事。”耿新月转头跟白芷说,“先处理一下,不严重的话,百福还不至于有事。” “格格!都什么时候了呢?怎的还想着百福呢!”白芷急得直跺脚。 “百福平日不是这样的,等郑府医来了,让他看看这是怎么了。”耿新月把手浸泡在水盆中,才觉得手背的灼热感彻底控制住了。 “奴才,要不要去告诉四爷?”白芷见耿新月好些,请示道。 耿新月原本是不想的,一者事情不大,自己没真的发生什么事情。 二者,四爷来了,有些事情就都甭想着含糊过去了。 可若真是不说,让四爷知道,她跟郑府医私下瞒着他,只怕是害了郑府医去。 “你亲自去跑一趟,让半夏过来伺候,一定跟四爷好好说,我这儿没什么事,让他不必着急。” 耿新月叹气,她甚至都想不到,该怎么才能为了百福开脱。 茂才跑得快,郑府医见着茂才急匆匆的过来,二话没说,拎了药箱就往耿新月这边跑。 第一卷 第162章 忠心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奴才给格格请安,愿格格金体安康,福寿双全。不知格格,身体有何不适。”郑府医俯首行礼,尽量调整呼吸,使自己不显得气喘吁吁。 然而,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和额头的汗珠,仍透露了他赶来的急迫。 “今日我打算喝安胎药,百福不知怎么转了性子,竟是扑过来打翻了我手上的药碗。我自己觉得,除了烫了下手背,身上没什么不好的。你给诊脉安心些。” 耿新月起初受到惊吓,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但此刻已逐渐冷静下来。 她端坐在软榻上,将手轻轻搭在锦缎绣花的脉枕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郑府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触耿新月的脉搏。 四爷比预想中来得更早,他走进屋子的那一刻,府医正低头专注地为耿新月诊脉,见四爷到来,忙不迭地想要起身行礼。 然而四爷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继续诊脉便是。 显然,白芷过去禀报得详细,四爷的目光落在耿新月那微微下垂的手背上,那里依然残留着些许红晕,显然是方才汤药烫伤所致。 四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轻轻走到耿新月身边,俯下身来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他的动作温柔而细心,仿佛怕弄疼了她一般。 耿新月看府医还在场呢,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片刻后,郑府医在一旁恭敬地回禀道:“回禀主子爷,回禀格格。格格方才受了些惊吓,奴才给开些安神药也就是了。至于手上的伤,格格处置及时,此药外敷,明日就能无虞。” 郑府医也算放了心,眉头舒展开来。 他的声音平稳而恭敬,从药箱里拿出一枚瓷瓶,递给旁边的山桃。 四爷听了府医的回禀,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思索,算是认可了他的诊断。 他的眉头紧锁,“嗯,这狗平时温顺,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发了性?” 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郑府医见状,心中一凛,他深知四爷的脾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拱手道:“回主子爷,这……奴才能否亲自去看一看那只狗,或许能从中发现一些线索。” 耿新月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四爷的脸色,她发现四爷的脸色虽然算不上好,但却依然保持着冷静和理智。 她思忖片刻,决定还是要调查一下比较安心。 “山杏,你带着郑府医过去,务必让他仔细查看百福的情况。”耿新月轻声吩咐道。 山杏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她身穿一袭翠绿色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的腰带,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格外婀娜。 她的脸庞清秀,一双杏眼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此刻她紧抿着唇,神情严肃,转身,领着郑府医向关着百福的院落走去。 郑府医跟在山杏身后,心中不禁有些忐忑,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十分的紧张。 虽然,虽然学医的时候也曾跟小动物打过交道,但真要看出什么名堂来,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医箱,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情绪。 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关着百福的屋子。 屋子挺偏,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领着郑府医走了进去,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怕不会那么顺利。 “郑府医,这就是百福,刚刚打了药碗的狗了。往常温顺得很,不知怎么就这样了。劳烦您细看,不必着急。” 山杏打开门,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鼻而来,百福不住地朝着她摇尾巴,咿咿呀呀的。 却不曾想,只片刻之间,郑淳风便有了决断。 他伸出手臂,轻柔地抱起百福,那只毛发蓬松、眼神灵动的小狗。 他的手在百福的额头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 百福似乎并不喜欢郑淳风的抱狗姿势,它的四肢不停地挣扎,试图从郑淳风的怀里挣脱出来。 郑淳风见状,微微皱眉,但并未松手。 他低头看着百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又带着几分宠溺。 山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了几眼郑淳风,又看了看挣扎的百福,轻声道:“要不,让我来抱吧。它……大概是认生。” 郑淳风闻言,微微点头,将百福轻轻送到山杏手中。 他的动作温柔而小心,仿佛怕惊扰了这只小狗。 百福在山杏的怀里立刻安静了下来,用舌头舔了舔山杏的手背。 郑淳风看着山杏抱着百福模样,拱手道:“有劳姑娘了。” 山杏回头对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她的笑容明媚而纯真。 “您不必客气。跟我走吧。”山杏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快步往前。 四爷与耿新月望着郑淳风快速归来的身影,眼中皆流露出几分惊讶。 他们原以为此次调查会颇为耗时,哪知郑淳风竟能如此迅速地得出结论。 两人相视一眼,都没说话,静待郑淳风细细道来。 郑淳风恭敬地施了一礼,然后缓缓开口:“回禀主子爷,回禀格格。奴才原以为,百福性情突变,其背后原因可能纷繁复杂,涉及到诸多因素,若真要深入追查,恐怕需要耗费不少时辰。却不曾想,百福乃是个忠诚的,它似乎察觉到了今日的药火候不对,这才导致了它突然的冲撞。它身上残留了不少汤药,气味仍在,便能断定。” 说到此处,郑淳风微微一顿,目光转向四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继续说道:“奴才会亲自为格格熬药并送来服用。定不会再发生这些事情。” 四爷闻言,眉头微皱,沉声道:“如此事情,不可再次发生。” 郑淳风低头道:“是,奴才今后务必小心行事。” 耿新月闻言,也轻叹一声:“百福真是忠心耿耿,我还生怕它这么一来,小命就不保了呢。” 郑淳风点头称是,随后便不再多言。 “你先退下。”四爷摆手,神色却依然不好。“苏培盛,送府医回去。” “嗻。” 第一卷 第163章 瞒着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你手上了药,也受了惊吓,就踏实在屋里歇一天,明儿让府医再来请脉一次。”四爷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关切,他叮嘱着,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他转身欲走,眼神时不时看向外面,仿佛也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忙碌与不安。 “爷?您有事要忙?不必陪我的,我真好着呢,没事。”耿新月轻轻开口,脸上露出一种善解人意的微笑。 她的眼眸清澈如水,仿佛能看透四爷内心的纷扰,却又聪明地选择不去点破。 四爷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知道,耿新月总是这样,聪明伶俐。 他轻轻点头,“嗯。前院还有些政务,爷去处理了,晚些回来看你。”他说完,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耿新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连忙开口唤道:“爷,还有个事。”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嗯?”,四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 耿新月深吸一口气,“爷你回来的赏赐百福,它是个好的。”耿新月狡黠道。 “嗯,重赏。”四爷应了,快步往外走。 耿新月几乎是在四爷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便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瞬间消失无踪。 原本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也暗淡了下来,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忧郁所笼罩。 她的唇角微抿,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格格,可是身子不适?奴才去叫府医吧。”山桃心思细腻,一眼便看出了耿新月的异样,满脸担忧地说道。 “不必了。”耿新月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郑府医,现在应该正在四爷那里吧。” 她说着,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山桃解释。 不由得无奈,自己又不是经不起什么风浪的,有什么可瞒着的? 既然这药有问题,只怕是谁走错了路了。 四爷去处理,她只等着结果就成了。 若是这几天后院有了什么风吹草动,那就能确定是谁了不是? 若是没有动静,再去问郑淳风就是。 如耿新月所料,四爷此刻正端坐于前院的正厅之中,他的身影在昏黄的阳光下显得尤为高大而威严。 面前,郑淳风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着,仿佛不敢与四爷那冷冽的目光对视。 “你上述的话,可曾想过后果。”四爷的眸色冰冷如铁,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他静静地审视着下首的郑淳风,那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审视。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郑淳风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迎上四爷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声音略显颤抖地说道:“奴才所言属实,百福身上的汤药就是见证。奴才是郎中,只管治病。至于剩下的后果,奴才确实不知。” 四爷微微皱眉,似乎对郑淳风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冷冷地说道:“你若不知后果,只是看病,那为何还要瞒着耿氏?”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才深知,格格今日已然历经惊魂,心绪未定,若是再卷入后续之事,恐怕对格格的玉体大为不利。且格格身怀六甲,宜静不宜动,更不宜多思多虑。因此,奴才斗胆,方才独自前来向四爷禀报。” 郑淳风字正腔圆,语调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关切,“若四爷觉得格格有必要知晓,奴才定会选在格格身子恢复,能够承受之时,再行禀告。” 说到此处,郑淳风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言明之事。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嘴唇动了动,却又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四爷坐在案前,手中捏着一盏精致的茶盏,轻轻摩挲着。 茶盏在他的手中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仿佛也在诉说着主人此刻的复杂心绪。 他的目光深邃而冷峻,落在郑淳风身上,似乎想要从他那微微颤抖的声线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郑淳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他顿了顿,似乎在下定决心,“此药中加入红花,只看火候,就知是早早放进药里熬煮的。” 四爷的眉头一挑,眼中晦暗不明,声音低沉而有力,“知道了,你退下吧。耿氏那里,先不必提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郑淳风听到四爷的吩咐,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嗻。奴才告退。” 该说的都说了,暗自庆幸耿新月是个有福气的。 不然,这碗药喝下去,孩子没了不说,以后想再生养也难了。 郑淳风离开后,四爷独自坐在屋中,脸色阴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直到郑淳风的身影完全消失。 然后,他猛地喝道:“苏培盛!” 苏培盛一直在外候着,听到四爷的召唤,立刻快步走了进来。 他心中早已料到了几分情况,从四爷在耿格格那里吩咐送郑府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一场风波即将来临。 打听了些许,郑府医提点他去看看抓药的步骤。 如今,也算有了些结果。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快步走到四爷面前,“奴才在。回主子爷的话,奴才已去了药房细查,耿格格的药,确为今儿清早上新抓的,每一味药材都经过精心挑选,经手的奴才,奴才已将他带到此处,等候主子爷的发落。” 四爷面无表情,双眸如寒潭般深邃,他淡淡地瞥了苏培盛一眼,冷声道:“可有查出什么异常?那经手的奴才,可有交代?” 苏培盛心中一紧,他知道四爷的脾气,若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恐怕自己也要受牵连。 他咽了咽口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那奴才说……说是他并不知情。奴才又细细盘问了他一番,他仔细想想后,才记起早起来时,曾见过柳格格处的裁冰姑娘来过药房。说是裁冰姑娘问了些药材的事,但并未有何异常举动。除此之外,那奴才便再未见过其他可疑之处了。” 说完,苏培盛偷偷地抬起头,偷偷地瞥了一眼四爷的脸色。 第一卷 第164章 杖毙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只见四爷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苏培盛站在一旁,心中苦涩如黄连。 他暗自在心里叹息,这柳格格,刚刚从贝勒府接过来皇庄上多久呢? 怎么就这么不省心,招惹上了如此大的事端。回想起柳格格刚入府时娇艳如花的面容,和现下的容颜憔悴性相对比,苏培盛更是觉得柳氏不像个有福气的。 他忍不住在心里埋怨,早知道柳格格会惹出这么多麻烦,还不如就让她在府上安安静静地调养身体,自己也不用夹在中间两头难做。 但这话他自然是不敢说的,只能将满腹的委屈和苦楚咽回肚子里,默默站在一旁,等待着四爷的下一步指示。 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四爷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的迹象。 “叫高无庸悄悄的去,把裁冰带走,务必问出实情。至于柳氏,全院暂时封禁,听候发落。”四爷的声音低沉。 “嗻。”苏培盛急忙应声,他深知四爷的脾气,能叫高无庸出手,那必然是事态严重到了需要动用非常手段的地步。 他转身匆匆离去,心中明白,这次恐怕是要动刑了。 四爷独自站在窗前,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若是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连宿云轩、药房上下都一并拷问。 他的手段向来果断而狠辣,不容任何背叛和欺瞒。但现在,他竟然开始感到一种莫名的庆幸。 可现在,他竟然开始庆幸,庆幸她意外救下了百福,庆幸她跟着自己外出延迟了喝药,庆幸,那碗药最终也没被她喝下去。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耿氏,聪明,不见得能在这件事上毫无察觉。 今日她的表情,八成是猜到了什么,给了他处理事情的空间和时间。 总是要查出来,给她一个答复的。 高无庸的手段,鲜少有人得以窥见全貌。 然而,他的效果却是毋庸置疑的。 夜幕降临之际,高无庸手持一份供词,步履沉稳地来到四爷面前。 “回主子爷的话,”高无庸跪地行礼,声音低沉而有力,“裁冰已经招认,一切所作所为皆已如实供出。她坦白地承认,自己趁着柳格格搬来庄子的路上,暗中买通了一些杂役,偷偷购买了红花。又在今日上午,趁着无人注意之际,将红花巧妙地放入了耿格格的药中。事无巨细,她一一供认不讳。然而,对于柳格格是否参与其中,她却坚决否认,声称此事与柳格格毫无干系。” 四爷静静地听着高无庸的汇报,他的眸色愈发阴冷,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他的声音也显得异常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她可说了原因?” 高无庸微微抬头,迎上四爷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回主子爷的话,裁冰只说,是历代恩怨,裁冰祖父当年是御医。当年耿格格外祖一案,经过调查,得以告老还乡。裁冰祖父却落得个斩首的下场。具体经过奴才不知,裁冰直言,虽然与耿氏格格无关,却也只能如此。” 高无庸眼见着裁冰无论再怎么动刑,也不肯再说出一句话,满眼虽然惊惧,却一心赴死,只能前来禀报。 四爷听完高无庸的叙述,缓缓开口:“既然她已经招认,那就按照规矩处理吧。裁冰,陷害自家主子,杖毙于花园,阖府下人观行。柳氏,闭门养病,不必出来了。不过,这件事不能就此了结,你去,查清当年顾家案件详情,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高无庸点头称是。 四爷摆了摆手,动作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示意高无庸退下。 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一句话便定了生死。 不止是裁冰,也是柳氏。 没有柳氏的默许,裁冰,是不可能得了机会溜出去买红花的。 裁冰所言,当年旧事固然是真,可到底,这些仇恨也不是今时今日才有的。 突然发作,只怕还有其他的推波助澜。 说到底,不愿意让耿氏平安生下孩子的,大有人在。 整个后院,除了侍妾,基本没有能挣能进一步的能力,其他人,谁不是视耿氏为眼中钉,肉中刺? “爷。”苏培盛一直候在门口,他的身影笔挺,目光却透露出几分不安。 屋内的对话,虽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板,却如同清晰可见的波澜,直击他的内心。 杖毙,那是让人闻之色变的极刑,血腥而残酷。 而在府上所有的奴才面前执行,更是达到了杀鸡儆猴的震慑效果。 即便是跟随四爷多年的苏培盛,此刻也不禁感到心中惴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地压在他的心头。 此刻,高无庸已经下去传四爷的口令,而苏培盛却不得不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走进屋内。 他的脚步虽然尽量保持平稳,但内心的慌乱却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何事!”四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充满了烦躁和不耐,让苏培盛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目光落在四爷身上,只见四爷此刻正坐在案前,眉头紧锁,双眼发红,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让人不敢直视。 苏培盛知道,四爷已经处于极度愤怒的边缘,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触怒他。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宫里来人传话,说是直隶暴雨,洪水过后,竟是瘟疫横生。让您带着太医院众,前往赈灾。明儿早朝不必去了,准备行装,下午入宫,然后直接出发。” 要紧事,苏培盛自然不敢耽搁。 “你去正院传话,连夜收拾东西,明日上午,起程回府,来不及带走的,让马车再回来拉,人先回去就成。另外,准备去直隶地行装。”四爷吩咐。 “嗻。”苏培盛应答一声,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紧张与忙碌,打千后,他急匆匆地奔向正院。 今日之事,仿佛都赶在了一起,让人应接不暇。 他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夜色中,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整个路上,他都没有碰上其他奴才,想来他们都被叫到花园去观刑了。想到那血腥的场面,苏培盛不禁打了个寒颤,加快了脚步。 “小周子,随我去耿氏那边一趟。”四爷转身对身后的小周子说道。 耿氏,是要安置妥当的。 第一卷 第165章 瘟疫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这边,听见前院的奴才传四爷的口谕,让奴才们去观刑,就知道,四爷这是查出来什么了。 她琢磨着事情有了结果,四爷近期是会过来跟自己说一下,却不想他来得这么快。 “爷,这刚离开几个时辰,怎的又匆匆赶回我这儿来了?”耿新月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刚哪里呢? 毕竟以后的明枪暗箭多着呢。 她抬头看向四爷,只见他眉宇间透着几分凝重。 耿新月心中明白,四爷此次前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四爷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时间紧迫,直入主题。说道:“正经事,明日爷要去直隶一趟,那边传来消息说有疫病爆发,情况颇为严重。爷必须亲自前往查看情况,以便及时采取措施。你这边,爷不放心,想着得安置妥当才行。” 耿新月闻言,心中一紧,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疫病?那可曾说过具体的症状?我在这儿不是好好的,爷应该担心自己才是。此行定要小心,务必保重身体。” 前些时日,直隶洪水,耿新月是听四爷提起过的,说是还拨了不少赈灾款下去。 如今,洪水之后,又有了疫病了。 四爷轻抚她的秀发,安慰道:“说是发热,咳嗽,腹泻,乏力。爷跟着太医院去,主要就是看看受灾情况,倒也不是让爷去治病,无妨。放心,爷自有分寸。只是你这边,爷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想着在离开之前,得将你的安置妥当才行。” 四爷怕她担心,留了一半没说,这疫病的死亡人数,逐日递增。 直隶若是控制不住,只怕是要传往各处。 到时候,更是死亡无数了。 “爷,我跟着祖父的时候,听祖父说过,水患之后,多数会伴随疫病发生。早期是因为饮用水不洁净,若是死亡人数太多,尸体处理不到位,连当地的空气也可能具有传染性。爷,你……” 耿新月是真的担心,这是她没出生孩子的父亲。 “月儿,你知道,我不可能放着直隶百姓于不顾,对么?”四爷给她倒了杯水,柔声地安慰。 “爷,总是要万事小心的。我记得祖父那时是有能预防的药草,把它跟面纱煮在一起,能有一定的防范作用,却也不是一定能防得住的,爷准备些。” 四爷点头,一些必要的准备,他是会做的。 但是,他这次来,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爷让苏培盛去找福晋,连夜收拾,明日上午便要出发回贝勒府。爷不在京城,总不好让大家一直呆在庄子上,多有不便。不一会儿,你过一会儿应该也能收到正院的传话。” 四爷见耿新月只是点头,眉头微缩,却不在说话,“爷有意,让你在庄子上养着,一切用度不缺,府上……不大安稳,原想着,彻底查个清楚的,只怕眼下来不及,总不好把你和孩子置于危险中。” 耿新月心中感动,轻轻握住四爷的手,说道:“爷,您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我正喜欢庄子上,自由自在,整个也大气宽敞。” 耿新月巴不得自己能出来单独过,若是有的选择,只怕整个府里有孕的女眷都巴不得呢。 “委屈你了。”四爷不是眼睛里就能容沙子的人,后面他会接着查,只是,她眼下的危险,尚未解除。 “爷,我不委屈,你定是会给我和孩子安排好的。再说了,不等孩子出生,爷就回来了不是?”耿新月安抚四爷,她能看到他眼里的愧疚。 “膳房,郑府医,小周子,爷都给你留着。有事,你就叫小周子往府上传信。若是不放心,皇庄的侍卫刚安也在这儿留着,你找他,让人往直隶送信,左右不算太远。” 四爷想着,“疫病不知道会不会传过来,庄子上就限制出入了。你若是闷得很,却也不能出去了,外面不太平。实在不成,写信接你妹妹过来住一阵子也成。想要外面的小物件,若是疫病没来京城,就让你的丫鬟去人不多的地方买。尽量还是少去吧。” 四爷无奈,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婆婆妈妈的。 “爷,您甭为我操心了,我自有分寸。倒是您那边,才是我日夜挂怀的。您可一定要记得来信报个平安,好让我这颗悬着的心能够稍稍放下。咱们庄子地方宽敞,景色也美,我闲来无事可以四处走走,赏赏风景,自是不会觉得无聊。实在不用劳动妹妹大老远过来一趟的。” 她的妹妹是嫡出的小姐,哪可能大老远地跑过来陪她这个庶出贝勒府的妾氏呢? 耿新月心里明镜似的,她清楚自己和那位同父异母的嫡出妹妹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那位妹妹,从小就娇生惯养,心气儿高得很,哪里会愿意屈尊降贵来陪自己的? 耿新月想起那位嫡出妹妹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记得妹妹生得娇俏可人,眉眼间总是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这样的性子,哪里会愿意来庄子这种地方陪自己消磨时光呢? 耿新月轻轻叹了口气,她们之间最好不要有太多的交集和感情。 “你……小心些,到底有身孕,下水摸鱼的事,就甭做了。也让爷放些心。”四爷听她有的玩,笑道。 耿新月觉得自己是个浪漫过敏的人,但现在觉得,四爷也是同类。 她,是那种怀着孩子还惦记下水摸鱼的人么?怎么可能。 “爷,你……大可放心!”耿新月咬牙切齿。 “嗯,有了你的保证,爷就放心多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安排,爷先走。明儿大家都要搬回去,忙乱一阵子,爷转告福晋,你这身子不好,就在院子里养着,甭出来了。”四爷叮嘱。 “爷,我……送送爷吧?”耿新月想着,这么大的事情,阖府都应该送的。 “甭动了。你和孩子安全才是正经的。等爷回来。”四爷摆手,大步往李侧福晋处去。 府上两个孩子,现在又都在李氏跟前了。 走之前,总要去看过。 然后,还要去福晋处吩咐一下的。 福晋最近一直身子不好,府上的事务都是交给钮祜禄氏处理,可现在他不在府上,还是要福晋立得起来才好。 里外一番忙碌,等四爷躺床上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赶紧抓时间眯一会。 第一卷 第166章 双胎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按照四爷的指示,第二日清晨,即便皇庄内一片混乱,她仍紧闭院门,未曾踏出一步。 直到皇庄的喧嚣渐渐平息,整个庄子仿佛被一层宁静的轻纱笼罩。 除了耿新月和四爷留下的一些陪着她跟着伺候的人以外,庄子里再无他人。 她每日里除了读书写字,便是与丫鬟一同做些女红,偶尔也会在庭院中漫步,欣赏风景。 最初的日子,耿新月感到一种难得的自在与宁静。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宁静渐渐变得沉闷起来。她开始怀念起往日的热闹与喧嚣,甚至开始没出息地怀念那些与四爷共同度过的时光。 四爷每隔十日,便会派人送来书信,字里行间充满了四爷的关心与牵挂。 她也会认真地回信,告诉四爷自己的近况,让他知道自己安好无恙。 郑府医来得越发勤快,他除了每日为耿新月诊脉外,连她的吃喝用品都要仔细检查过才放心。 他一丝不苟的态度让耿新月感到安心,同时也让她充满了感激。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月。 疫病虽然有所控制,但仍旧悄无声息地蔓延至了京城,听刚安说,原本热闹的街巷多了几分冷清与紧张,因此,也不敢再让人出去了。 只关起庄子,除了必要用品,都不再进出。好在,庄子上不少东西,基本不用外面送,也都够的。 耿新月此刻正坐在窗前的软榻上,阳光透过轻纱洒在她那略有圆润的脸庞上。 她的手中端着一碗黑色的安胎药,微微蹙眉,虽然知道这药对腹中的胎儿有益,但苦涩的味道还是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喝完安胎药后,她又端起另一碗色泽更为深沉的药汁,这是郑府医为她特别调配的防治疫病的方子。 这方子来自于直隶地区,是那里的医者历经数月的时间,千辛万苦才研制出来的。 它防病治病的效果显著,自从推广开来,疫病的传播速度明显减缓,京城内的疫情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随着月份的增加,耿新月的肚子隆起得十分明显,看上去比寻常的七个月孕妇还要大上一些。 她的行动也越发不便,稍稍多走几步路便会感到疲惫。 若不是怕生产艰难,强制自己每日傍晚出来走动一会儿,自己基本就不动弹的。 天气越发寒冷,福晋自回府以来便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尽心尽力地管家。 庄子这边,在她的管理下,供应丝毫不缺,无论是日常所需还是节日赏赐,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格格,主子爷可是说了归期?”山杏看着耿新月日益隆起的腹部,心里不禁开始打鼓。 她知道,虽然郑府医已经为格格准备了所有需要的物品,但说到底,还是得有个主事的人在此照应。 耿新月轻轻放下手中的书信,脸上露出淡淡的忧虑。 她摇了摇头,说道:“没说,估计是快了。前些时日,四爷忙得很,信都写得很简短,就几句话罢了。如今,他有时间写上一页纸了。” 耿新月说着,仿佛是在安慰山杏,也是在安慰自己。 耿新月琢磨,自己也算是赶上好时候,回头孩子生在春天里,坐月子也不算难受。 前些日子,小舅舅j借着她月份大了,来探望为由,亲自登门,手里捧着一份沉甸甸的对账单,将整个千月商行的盈利结余详尽地报给了耿新月。 那份对账单的纸张厚重,字迹工整,每一个数字都仿佛闪耀着金光,令人眼花缭乱。 耿新月接过对账单,坐在书房的桌前,逐页翻阅。 整个人仿佛被那巨额的数字所震撼,久久未能从这种惊喜中缓过神来。 虽然她并不清楚此时大清的年收是多少,但手中的这个数字,却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同时,她也深知,这个数字已经足够庞大,不敢再做大了。在这个时代,财富过于显眼往往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做大了被盯上,只怕也是灾祸。 于是,她决定将这些财富用在刀刃上。她打开了系统商城的界面,浏览着琳琅满目的道具。终于,她选中了一款保命的药丸,这款药丸据说能在危急时刻救命于危难之间。 耿新月咬了咬牙,十分肉疼地花费了三分之一的积蓄,买下了这款药丸。她小心翼翼地将药丸收入囊中,心中暗自庆幸,终于有了一件保命的底牌。 准备生产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 实在不是她胆子小,这胎,郑府医告诉她是双胎。 她虽然知道现在的历史轨迹,绝对不是她之前了解的那个。 可说到底也是惧怕的,毕竟四爷在她了解的那个朝代里,并没有双胎的记载。 她还没告诉四爷,一来,他知道了除了当时开心一下,只怕更多的是挂心。 二来,这信,到底在四爷手上之前,会不会外泄,她不敢赌。 此事只有郑府医和山桃、山杏知道。 所以,难怪山杏最近愈发紧张自己。 原本耿新月的心就是悬着的,虽然也做好了自己在这儿生产的准备,可也怕哪个人是不牢靠的。 若是真在生产的时候,做些什么,她基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却听见另外一个不好的消息。 原本,庄子上是瞒着的。 可,总有人能想方设法地让她知道。 “福晋让奴才转告格格,四爷已经回府了,但却染上了疫病。自从踏入四贝勒府的大门,他便独自一人隔离居住,以免传染给府上其他人。最初,只是身上起了些疹子,伴有低热,可渐渐地,人也不大清醒,太医们却都面露难色,怕是情况不好。” 前来传话的是个脸生的小太监,他借着是正院派来的由头,小心翼翼地站在屏风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耿新月听到这些消息,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一阵紧一阵的痛。她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现而今,钮祜禄格格主动找了福晋,过去侍疾了。福晋的意思,是问问格格,身子情况如何,可能回府。主子爷那边若是有个万一……”。 来人说得明白,这意思,是真病重了。 第一卷 第167章 四爷病重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历史,在现在这个时空中,有时会有所偏移,然而那些命中注定的节点,却总能在时间的洪流中,寻得自己应有的位置。 那些该发生的,终究在各自的轨迹上,悄然发生。 耿新月依稀记得,历史上有过这么一段,钮祜禄格格,肩负起侍疾的重任,日夜守护在四爷的病榻前。她细心照料,无微不至。 四爷的病情一度凶险,但在这位格格的精心照料下,终于逐渐好转。他康复后,对钮祜禄氏的付出深感感激,便召她前来侍寝。那一夜,钮祜禄格格,便有了后来的弘历。 如今这情况,哪就是福晋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呢? 她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试探一下自己的态度罢了。 四爷病重,自己若是不回,只怕甭说四爷好了之后在不在意,就是这个事情传出去,自己也甭想在府上做人的。 想到这里,耿新月心中一阵苦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然后轻声说道:“请回禀福晋,我身子尚好,可以回府侍疾。简单准备下,这就起程。” 来人自然不会跟着她一路回去,闻言应了声,打千告退。 “格格,咱们……”山杏眼里含着眼泪,格格现在身子重,哪里经得起长途奔波和侍疾的辛劳? 她轻轻拍了拍山杏的手,安慰道:“总是要回去的,先回去再说。估计也用不着我侍疾的,不是都说了,钮钴禄格格在呢,其他人并没去。真要是只让我去侍疾,福晋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山杏眼中含着泪水,心中满是担忧,但格格的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她也只能默默点头,含泪应承下来。 “小周子,你速去通知郑府医,让他赶紧收拾好行囊,随我同行。别人我实在信不过。你再与刚安说一声,让他也做好准备,戍卫妥当,我们得尽快起程。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慢慢收拾,随后赶上便是。” 耿新月对外屋的小周子下达了命令,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小周子赶忙应声,心中却也是满腹疑云。 他深知主子爷的脾气,若是寻常,怎会轻易让格格前往侍疾? 但此刻,他只能照做。他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夜色已深,但事不宜迟,他得赶紧去办。 他转身走出外屋,脚步匆匆地朝郑府医的住处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中不断琢磨着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但更多的是对即将起程的紧张和担忧。 等到了府上,小周子先找到了郑府医,将耿新月的吩咐一一转告。 郑府医也是一脸惊疑,但还是立刻开始收拾起行囊来。 小周子思忖再三,他暗自决定,等到了目的地,一定要好好先问过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后,小周子又找到了刚安,将耿新月的吩咐传达给他。刚安是个沉稳的人,他听了之后,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便开始默默地准备起来。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小周子回到了耿新月的身边。 刚安办事极为麻利,他迅速而有序地安排着,没一会儿,一行人的马车便稳稳当当地行驶在了回府的路上。 马车外,马蹄声笃笃作响,在夜色中格外突兀。 整个庄子的侍卫们,多数都跟随在马车旁护卫着,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铠甲,戍卫尤为森严。 山桃带着一群丫鬟们,忙碌地布置着马车内部。她们细心地将窗户用厚厚的布帘封上,只留了一个小缝隙,用来放置炭盆子透气。 炭火在盆子里噼啪作响,散发出温暖的气息,透过缝隙,将车厢内映照得暖洋洋的。 为了让耿新月坐得更加松软舒适,山桃又亲自监督丫鬟们一层层铺垫了厚厚的垫子。 这些垫子都是用上好的丝绸和棉花精心缝制而成,触感柔软。 临出发前,郑府医特意为耿新月熬制了一副安胎药。 耿新月轻轻地抿了一口,感觉到药液在口中滑过,带着淡淡的苦涩,却也安心不少。 郑府医随后坐上了一辆跟在后面的马车,随时准备着被传唤。 他的马车自然不如耿新月乘坐的那辆舒适,却也是收拾得干净整洁,车内摆放着各种可能用到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样,一行人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向着四贝勒府的方向驶去。 到了二门上的时候,早已夜深。 耿新月在小周子、山桃和山杏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小周子双手虽然被冻得通红,但稳稳的扶着,低声在耿新月耳边说道:“格格,外面风大,您小心着些。” 耿新月显然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风,瞬间就是一个寒颤。 山桃赶忙帮着她把身上的厚斗篷拉拢得严实些。 赵德胜在二门上顶着寒风迎着,他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他搓着通红的手,不时地跺着脚,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 看到耿新月走来,他连忙迎上前去,声音因寒冷而显得有些颤抖:“奴才给耿格格请安。知道格格连夜回来,福晋怕格格担心主子爷情况,特意请格格去正院一趟。” 耿新月点头应是,颇为感激地看着赵德胜,说道:“公公辛苦了。主子福晋想得周到,我这就随公公去正院。” 小周子给山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跟着伺候,自己则退下去前院问问情形。 他走得匆匆,到了无人处便小跑着。 到了前院时间不长,见到自己师父苏培盛,却用了一番功夫。 此时的苏培盛,双眼布满了血丝,似乎已经多日未曾好好休息。 他的脸颊消瘦得厉害,皮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若说他老了十岁,恐怕也是毫不夸张的。 “师父,您怎么这般憔悴?”小周子心中一紧,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培盛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下人继续忙他们的事情,却不回答,“你这猢狲,这个时候不陪着耿格格,怎的跑到这儿来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声音沙哑得厉害。 第一卷 第168章 子嗣为重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这几日,苏培盛整个人支撑着前院下人的工作安排,根本应接不暇。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下面传来通报声,说小周子紧急求见。 苏培盛平复自己略显急躁的情绪,然后快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用药汤仔细地擦洗了一番,这才能出来。 纵然如此,依旧是隔着数米远的距离,远远地跟小周子说话。 他们院子的下人,必须都格外小心谨慎,尽量避免跟旁的院子过多接触,以免波及更多的人。 “师父,奴才是跟着耿格格回来的。”小周子脸色苍白,额角冒出细微的汗珠,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之中。 他原本只是心中有些疑云,但此刻见到苏培盛全然不知情的模样,心中的疑虑瞬间膨胀成了恐惧。 他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继续道:“来了人到庄子上,说是,主子爷突然病倒,情况颇为严重,府里上下都乱成了一团。耿格格担心不已,便问格格要不要回府探望。” 苏培盛闻言,眉头紧锁成川字,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他沉声道:“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情况如何?” 小周子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地叙述出来。 苏培盛听得心惊肉跳,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只是,主子爷现在,还没醒呢! 若是四爷醒着,定是能下令制止的,如今这情形,怎么是好! “苏公公,我家格格,叫您进去一下。”轻棋带着白色面纱,声音柔和而恭敬,微微福身,姿态优雅。 苏培盛只以为四爷那边有事,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的拖延。 他急忙吩咐小周子,“你速去正院,带着个机灵点的小太监过去候着。有什么事儿,务必第一时间过来知会我。我现在要进去与格格商量一下。” 苏培盛迅速带上面纱,走进房间时,看见钮祜禄格格正静静地站在窗前,显然,刚刚他和小周子见面,都被她看在眼里的。 四爷依旧躺在榻上,沉睡未醒,他的脸色苍白,眉头微蹙,看上去十分痛楚。 “格格唤奴才何事?”苏培盛急切而恭敬地问道,他知道,格格此时召唤他,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 “小周子回来了,可是耿氏出了什么事?如今四爷昏睡着,什么时候醒来不知道。若真有事,咱们不是能耽搁的时候,总要拿出个办法来。”钮祜禄格格的神情显得异常凝重,她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深深的疲态。 “是,刚刚小周子来报,耿格格回府了。”苏培盛站在一旁,他的眉头紧锁,他深知此刻正是左右为难之际,而钮祜禄格格若能帮着周全,自然巴不得,赶紧把首尾说了。 “若是四爷醒着,他定是会保护子嗣的。”钮祜禄格格喃喃自语,她的声音虽然低沉,思索深知四爷对府中子嗣的看重,但此事显然也为难,手中紧紧握着帕子,思忖片刻,说道。 苏培盛心中忐忑不安,额头的汗水如同珍珠般滚落,他颤抖着声音道:“奴才……实在是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爷的心意。但奴才深知,子嗣繁衍,乃头等大事,实乃重中之重。”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钮祜禄格格的脸色,生怕有半分不妥。 钮祜禄格格缓缓上前,几乎与苏培盛贴身而立,声音压得极低,“公公,我有一计,或许能为主子爷解决眼下子嗣之忧。然此法风险极大,成功与否尚难预料,做成了不见得有功,做不好怕是要受过。公公可愿为了主子爷的子嗣,冒险一试?” 苏培盛闻言,心中一凛,几乎要直接跪倒在地。 钮祜禄格格这句为了主子爷的子嗣,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咬了咬牙,稳住心神,恭敬地答道:“奴才自幼便跟随在主子爷身边,主子爷的恩情,奴才铭记在心。如今主子爷面临子嗣之忧,奴才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为主子爷排忧解难。” 他的声音虽然颤抖,却字字真心实意。 钮祜禄格格望着昏迷中的四爷,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色,她微微低头,嘴角轻启,轻声说道:“苏公公,你我刚才亲眼所见,四爷已然苏醒。于是,便将耿格格归来的消息如实禀报,未曾料到四爷会如此震怒。子嗣为重,他下令让耿格格返回宿云轩闭门养胎,直至他亲自下令,方可踏出房门一步。” 她的声音虽然轻细,却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巨石般沉重,压在苏培盛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颤栗。 他抬头望向钮祜禄格格,只见她面容平静。 半晌,苏培盛恭敬地应道:“是,这屋里除了格格、奴才和轻棋姑娘之外,再无他人。三人皆是见证,奴才定会严守四爷的命令,确保耿格格在宿云轩安心养胎,不受任何打扰。” “那就劳动公公找人去福晋处传话,再叫太医进来诊脉吧。看看四爷突然清醒又昏厥,可如何是好。”钮祜禄格格看他答应,松了口气,坐到四爷身边,拿着帕子一脸担忧状。 苏培盛擦了擦冬日里吓出来的额头上的汗珠,“是,奴才这就去。” 耿新月这边,到了前院,等了约莫一炷香,福晋才由着丫鬟扶着出来,眼下乌青,脸色发白,看着实在不好。 “婢妾给主子福晋请安,主子福晋万福金安。”耿新月缓慢行礼。 福晋见她行了礼,淡淡道,“让人去知会你一声,是怕若是有个……你没得个心理准备。却不想,你连夜就来了,也不顾着身子。赶紧起来吧。” “福晋教训的极是,婢妾得知消息,心急如焚,却不曾想得周全。”耿新月起身,一副痴情人的样子。 福晋揉了揉额角,“嗯,主子爷如今情况,府上众人都是心急如焚的,倒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你到底有孕,不方便去伺候着,既然回来了,也甭去添乱,只在自己院子里等着消息就是。” 第一卷 第169章 清醒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福晋叫她过来,自然不是当场要做出什么。 若是真的有差池,岂不是她的不是? 只一点,如今耿氏月份大了,让她回来,不少人都盯着她这肚子的,有个万一,母子有个什么好歹,也是正常的。 “是,婢妾恭听福晋安排。”耿新月起身福身。 “回去吧。”福晋摆手,不欲多说一句。 福晋看着她,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个耿氏,早怎么没看出来,是个不简单的。 她挥手让耿新月回去,不欲多说一句。 她知道,四爷让众人回府,却偏偏给耿氏安排妥当,这其中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四爷对耿氏的态度,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宠爱。 他看重她。 这一胎,若是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是个女儿,那还好说,但若是儿子,那府中的格局恐怕又要发生一番变化了。 侧福晋之位,怕是要被她收入囊中了。 福晋倒是打听过耿氏这胎是男是女,偏郑府医嘴严得很,只说不知。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婢妾告退。”耿新月扶着山桃的手,缓缓往外走去。 还未踏出屋门,便见高无庸匆匆而来,他的身影在廊下投射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的威严。 他素来是府中管着外事的得力干将,此次四爷回府,他并未近身服侍,苏培盛找他此刻前来传话,倒也在情理之中。 高无庸走上前,躬身行礼道:“奴才给福晋请安,给格格请安。”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透着一股子沉稳。 不待福晋开口,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奴才来传主子爷的令,子嗣为大,主子爷体恤耿格格有孕在身,需得静心养胎,故令格格禁足宿云轩,非他口令不得出。请福晋从中照应,不得缺漏。” 耿新月闻言,紧咬着下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想起四爷病重,还能为了她周全,最终却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是,婢妾知道了。” “主子爷醒了?”福晋听闻,心中涌起一股惊喜之情,她急忙上前一步,脸上的笑容比对口令的不满更为显著。 “主子爷清醒一瞬,听见禀报耿格格回府侍疾之事,下令后,便又晕厥了。”高无庸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冷漠,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福晋和众人,仿佛是一个旁观者。 福晋听了高无庸的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忧虑。 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耿新月,责备道:“太医可有看过,主子爷现下如何?只是让人告诉她一声,偏她是个胆子大的,趁着夜往回赶。我刚还跟她说,若真有了差池,可怎么是好。” 福晋把事情推得干净。 耿新月闻言,心中一紧,低垂着头,恭敬地回答道:“婢妾知错,请福晋赎罪。” 耿新月自知不能在此时辩白,干脆给了福晋台阶下。 福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既已回府,便好好回自己院子待着吧。只是切记,不可再如此冒失了。” “回福晋的话,太医已在全力诊治,福晋若是没有其他紧要事宜,奴才这便告退,前去照应其他事务。” 高无庸见福晋似乎并无太多关心之情,只是匆匆一问,便也识趣地不再多言。他微微颔首,以示敬意,随后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去。 夜色渐浓,月光洒在庭院中,银辉满地。 主子爷的病情危在旦夕,而那些后院的女眷们,似乎都在想着如何争宠争权,而非真心关心主子爷的安危。 高无庸作为府中的下人,虽然身份低微,也见惯了府中的种种纷争,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凉。 耿新月由着山桃、山杏二人小心翼翼地扶着,慢慢腾腾地往宿云轩走去。 夜色中,她们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宿云轩距离此处并不算近,一行人走在回廊上,脚下的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走着走着,耿新月似乎也不觉得那么冷了,心中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想着主子爷的病情,想着府中的纷争,想着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心中不能平静。 如她们所料,宿云轩里只有个婆子时常过来打扫,其他是没有照应的。 一切都得收拾,如今夜已深,耿新月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只觉得累得很。吩咐了整理床铺,把炭盆子点好,先休息就是。 什么事情,等睡醒再说。 反正四爷已经吩咐了她禁足,他想来不会那么快就好起来,她们有的是时间收拾。 四爷是在耿新月回府的第三天彻底清醒的。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双眼虽仍带着几分疲惫,但已不再是那种空洞无神的模样。 太医经过细致的诊治,确认四爷的病情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身体仍虚弱,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 钮祜禄格格是个聪明的,她在四爷病情好转,太医确认已无传染性时,她便功成身退,悄然离开了四爷的寝殿。 苏培盛作为四爷的贴身太监,自然是将府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四爷。 他详细地描述了四爷病重期间府中的种种变故,以及他和钮祜禄格格如何假传四爷口谕的事情。 听完苏培盛的汇报,四爷半靠在迎枕上,整个人瘦弱憔悴。他的眉头紧锁,摔了手中的药碗。 苏培盛立刻跪倒在地,低头请罪道:“奴才知罪,请四爷责罚。您仔细身子啊。” “你起来,你和钮祜禄氏,都当赏。你去库房,厚赏钮祜禄氏,说她侍疾有功。你,赏三月月钱。”四爷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却并非全然因方才之事而起。 “奴才谢主子爷。”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起身,轻轻地将四爷身上披着的衣裳拉拢了些,确保四爷不会着凉。 “你叫人去宿云轩看过么?耿氏,可好?”四爷的眉头紧锁,声音疲惫沙哑。 福晋,作为正妻,此刻却未能陪伴在他的身边。她一不能伺候床前,二不能和睦后院。四爷对她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心中的天平似乎已经开始倾斜,休妻的想法又一次动摇。 第一卷 第170章 怪罪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回禀主子爷,奴才照顾您,怕过了病气给耿格格和小主子,不敢过去。高无庸这两日在府内,帮着过去照应着。耿格格还好,知道四爷病着,担心得很。刚回府里的时候,宿云轩没有准备,收拾得不利索。高无庸次日帮着打点妥当了。再有,可能是回来的时候受了些风寒,格格有些咳嗽,郑府医给开了药膳喝着,好多了。” 苏培盛见四爷不发一言,补充道:“耿格格让高无庸转告,说是等着爷康复了,她有个大喜事要告诉爷呢。” 四爷听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你去差人,给她报个平安。让她安心养着,等爷好些,再去看她。” “嗻。主子爷再睡会儿吧,养精神。”苏培盛讪讪地笑。 “宫里那边怎么说?”四爷回府,原本是应该先去宫里禀报,可他是从直隶回来,总要先单独住一阵子,以免把疫病带回宫里,权衡之下,第一时间就差人去宫里禀报述职了。 后来他烧的厉害,没再顾得上了。 “万岁爷厚赏了您,药材宝贝不少,说您身入疫区赈灾有功。让您踏上养病,不必急着上朝当差的。”苏培盛回道。 如四爷所料,倒是没什么新鲜的。 “福晋可差人过来了?”四爷的语调里似乎夹杂着些许的不屑和冷淡。 “来了,爷。”苏培盛恭敬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尴尬。 他抬头看了看四爷,只见四爷的脸上毫无表情,说道:“福晋差人来,说是问问主子爷身体如何,是否方便福晋亲自过来探望。” 苏培盛的语气虽然恭敬,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丝不满。 自从四爷病倒,福晋确实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前院。 虽然四爷并未明说,但苏培盛也看得出来,主子爷对于福晋的这种态度是有些失望的。 苏培盛心想,在这个关头,虽说四爷的病回过人,她至少应该亲自来探望一下四爷,四爷病了总不可能让福晋跟着病倒,是不会叫她进去侍疾的。 然而,她却没有这么做,只是每日差人来问候一下,这样的态度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心寒。 主子爷醒了的消息,除了钮祜禄格格,那是人家陪着日夜伺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的。他就只把消息通知福晋了。 原本想着她能第一时间过来,却不曾想,还是差人来问候。 “你去,亲自找福晋,就说爷的病情已经稳定,已经不过人了。让她无需担忧,安心过来便是。”四爷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更多的是冷淡。 苏培盛听得心惊胆战,他知道四爷的脾气,也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这话,他哪里敢去传了? “还不快去!一字不差,传给她听!”四爷见他不动,喝道。 苏培盛只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应了声“是”。 然而,没等苏培盛走出屋里,便见云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恭敬地禀报道:“主子爷,李侧福晋带着大格格过来了。大格格说阿玛病着,想念阿玛的紧,听闻您醒了,特意过来请安。” 四爷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看向站在一旁还未完全退去的苏培盛,淡淡地说道:“爷醒了的事,你不是只禀报了福晋吗?怎么李侧福晋也知道了?” 四爷自然没有不心寒的。 自己的前院,被人盯着,消息四处漏风。自己的后院,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现下又巴巴往上凑。 苏培盛心中一紧,他确实只让人去知会了福晋,如今李侧福晋居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这显然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奴才不知,奴才罪该万死!”苏培盛又跪下了,前院,竟是有人往外面递消息,那他确实罪该万死。 “去,告诉李氏和大格格,爷身子无碍,不日就痊愈了,不必担心,过几日,办个接风宴,再请安就是。再告诉后院每处,爷要静养,都在院子里踏实待着。无事不得外出。”四爷冷声道。 府上人心浮动,管他身子调理如何,要尽快办个席面,也好堵住众人的猜测。 “嗻。”苏培盛真正出了屋子,才觉得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你这样子,是怎么了?”高无庸在廊下,相比苏培盛而言,这几日没有外面的差使,他悠闲得很。 “你也甭悠闲了,咱有活计干了。”苏培盛凑上前,把有人往外面递了消息的事情告诉高无庸。 高无庸拍了拍手上蹭上的灰尘,“这也叫事?你去传你的话吧,一会儿给你答复。” 高无庸跟着四爷,连噶尔丹的细作都抓得,一个叛主的奴才,算什么事儿? 苏培盛放心高无庸得很,直接奔着正院去。 同样,叛主的奴才算什么事儿?眼下,他可怎么跟福晋开口才是事儿! 再觉得不该说,四爷吩咐的一字不差,也是要说的。 苏培盛见到福晋,不同以往只是打千行礼,他这次直接就跪下了。 “福晋赎罪,奴才……奴才替主子爷传话。主子爷的原话是:让奴才转告福晋,如今爷的病情已经稳定,已经不过人了。让她无需担忧,安心过来便是。” 福晋只看着他,只觉得有什么正事,却不想听见苏培盛哆哆嗦嗦说了这句。 福晋只觉得天旋地转,段嬷嬷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 “福晋,可要注意身子啊。”段嬷嬷心疼道。 不是四爷刚回府的时候,下令她们不必去侍疾地?如今,主子爷这话,显然是怪罪了。 “走,去前院。”福晋扶着段嬷嬷的手,也顾不上更衣,直接往前院去。 还是素霞,见福晋穿得单薄,取了件斗篷,追着给福晋披上的。 苏培盛见状,起身跟着福晋一道过来,主子爷和福晋的隔阂,显然早就结下了,如今只是一条引子。 “苏公公,如今,我……如何是好?”福晋边走,边问询,毕竟,他是跟着四爷的老人。 四爷是什么态度想法,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苏培盛清楚得很。 第一卷 第171章 情分耗尽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苏培盛,身为府中的首领太监,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 他为人处世,向来秉持一个原则:只要不损害四爷的利益,他不会轻易与府中的任何人结下梁子,却也不会真正地跟府上任何一个人关系过近。 他的这种明哲保身的态度,让他在府中过得安稳。 面对福晋的发问,他上前一步,赔着小心说道:“福晋,依奴才看,四爷这病来得突然,心情难免会有些不畅快。只要让四爷把心中的郁气发泄出来,想来也就会慢慢好转了。” 苏培盛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四爷的体贴与关心,也算间接提点了福晋,好歹四爷出了气,不至于出什么大事的。 但福晋似乎并不领情,反而瞪了他一眼,责备道:“都是耿氏,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在庄子上养胎也不安分,惹得四爷心烦意乱。” 苏培盛闻言,心中暗自摇头。 他知道福晋的脾气,也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但他更清楚,四爷生气的不止是耿格格回府这件事。 他叹了口气,轻声劝道:“福晋,您也别太生气了。四爷是个明白人,想来自由决断。” 苏培盛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却十分明确。 他提醒福晋,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做出冲动的举动。 至于休妻之事,苏培盛心知肚明,这绝非四爷会轻易做出的决定。 毕竟福晋是万岁爷指婚,若是要休妻,是要请旨上折子的。 至少也要列出休妻的名目,对于皇家声誉来说,兹事体大。 四爷轻易不会休妻是一回事,可他与福晋二人的情分,也就到这儿了不是。 “是。也是我忙着,没能早早过来。”福晋轻轻叹气,眉宇间流露出几分疲惫。 她倒也不是全然找借口,这几日她确实忙得团团转。 宫里每日都有太监前来过问四爷的病情,她必须亲自接待,仔细聆听他们的询问,再一一作答,丝毫不敢怠慢。 除了宫里的问询,四爷手下的官员们也纷纷送来各种药材和拜帖。 这些药材都是极其珍贵的,若能收的,便要下人登记入库。 而那些拜帖,更是需要她亲自过目,一一回复。 有的官员只是表达关切之情,她可以简单回帖感谢;但有的官员却是想来拜见的,推辞也是费心力。 四爷病着,不能见客,可这些门下的官员都是人精,自己过不来,便纷纷让自己家里的女眷递上帖子拜会福晋。 这些女眷们大多是朝中重臣的妻妾,有的甚至是皇亲国戚,福晋自然不能轻易推脱。 能推的一一回帖拒绝,可有的门第不是她能推了的。 对于这些不能推脱的拜会,福晋只能硬着头皮接待。 她穿着佩戴需要得体。不好让人看出四爷府上的焦急慌乱,揣度四爷身子不好了,又不能泄露太多信息。 在这样的忙碌中,福晋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 这几日,她每日也就勉强睡个三四个时辰而已。 脸上的憔悴,全然不是脂粉能盖得住的。 前院,前几日还因为四爷病着,忙乱得很。 如今已然井然有序了。 除了,高无庸正在杖责一个小太监。 苏培盛只一眼就知道,这是给李侧福晋通风报信的人被抓出来了。 小太监被堵住嘴,碗口粗的棍子落在他的身上,却出了呜咽,叫喊不出来什么。 “这是怎么了?打得这么狠。”福晋眼看着惨状,皱眉。 “回主子福晋的话,这小子手脚不干净,听主子爷吩咐打罚了才好,福晋不必费心管这等微末小事。福晋稍等,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苏培盛微微低头,脚步匆匆地向前几步,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福晋站在门外,身着妃色旗装,珠翠环绕,却不显张,微微颔首。 苏培盛进去片刻之后,出了房门,恭恭敬敬请她进去。 “妾身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福晋踏入室内,步履轻盈却稳重,声音温婉而恭敬。 她微微低头,双手交叠于腹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起吧。” 四爷坐在床榻边上,脸色略显苍白,他的眼睛似落在福晋身上,又好似透过福晋单薄的身子,想看出什么其他的来。 “谢主子爷。主子爷身子可好些了?”福晋起身,轻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 只见他比走的时候,瘦了不少,也晒黑了不少。 “嗯。这些日子,你身子原也不好,支撑着府里,实在是辛苦,费心力了。”四爷收回目光,淡淡道。 “能为爷分担些许重担,是妾身的荣幸,妾身不敢言辛苦。”福晋恭敬地低头,心中却波涛汹涌。 她原本以为,四爷一回来便会直接质问她为何没有前来侍疾。 为此,她一路上早已反复琢磨,准备了一套看似合理却又能博取同情的解释。 然而,此刻面对四爷的平静,她反而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她怕的是,四爷对她的情分早已消磨殆尽,连一句质问都显得多余。 这种沉默,比任何责备都更让她感到心寒。 “只看你消瘦的样子,便知你身子尚未痊愈,仍需多加调养。如今爷已归来,府中诸事,你大可不必再如此操劳。爷已决定,府上的大小事务,就继续交由钮钴禄氏管理,她向来稳妥,爷甚是放心。你也趁机好好养身子,切勿再让爷担忧。 四爷说罢,缓缓起身,只觉身子依旧乏力得很,腿脚上更是软绵无力。 他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苏培盛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扶着四爷。 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生怕四爷有个闪失。 乌拉那拉氏见状,心中虽有些许不甘,但也只得强颜欢笑,道:“是,妾身这就去与钮祜禄氏交接。只是辛劳她了,才侍疾回去,又要操劳府中事务。” 四爷微微颔首,“嗯。她年轻,身子强健,想来无妨。你先回去吧。”四爷摆手。 “是,主子爷好生休息,妾身告退。”福晋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落寞。 第一卷 第172章 恢复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福晋扶着段嬷嬷的手,缓缓向外走去。 只觉得心里苦涩无比,福晋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在府中的辛勤付出,无论是操持府上还是照顾四爷,她都尽心尽力,从无怨言。 然而,如今却只因未能陪伴四爷侍疾,便落得了他的埋怨。 四爷在苏培盛的搀扶下,艰难地为着屋子走了几圈,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身体不适。 他感觉到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回到榻上躺下。 苏培盛见状,轻声说道:“爷,你这几日水米未尽,身子自然虚弱无力。还是再歇一会吧,回头奴才让膳房送些软烂好克化的食物过来,您好歹进些才好。” “嗯,你先下去。差人进宫说一声,爷病情好转,差不多就把太医送回去,不好总留着的。”四爷摆手。 苏培盛应了是,刚转过身,打算吩咐云卷去膳房准备些清淡的粥和小菜,以迎合主子爷大病初愈的胃口。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小周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小周子走到四爷面前,利索地打了个千儿,声音清脆地说道:“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安康。” 四爷原本已经躺下休息,听到小周子的声音,又坐了起来。 他显得有些疲惫,但眼中却担忧得很,“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耿氏那边有什么事?” 小周子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是奴才的不是,应该一进来就说,害得主子爷担心。是耿格格,她听闻主子爷身子已经大好,特地让奴才给主子爷送来些清淡的汤水。顺便……顺便替她看看主子爷,时不时真的大好,她也好宽心。” 小周子也是从来没这样传过话,脸都红了。 “爷,汤水奴才交给云卷姐姐了。查验过便能呈上。”小周子叩首。 “这耿氏,也是有心了。你跟她说,爷好着呢,明儿去宿云轩看她。让她踏实休养,别再为爷的事儿操心了。” 四爷可以想象,若不是苏培盛假传他口令,让她禁足在宿云轩,估计这会儿她就过来了。 他瞅着,小周子跟着耿氏这些日子,胖了些,见他身材比往日稍显丰腴,脸上也多了些红润,也活泼不少。 “小周子,你这些日子跟着耿氏,倒是胖了不少啊。”四爷想着,便打趣道。 小周子闻言,脸上露出些许羞涩的笑容,挠了挠头道:“主子爷明察秋毫,奴才这些日子确实跟着格格吃了不少好东西。格格待奴才极好,奴才心里感激不尽。” “去吧,给她定心丸去。”四爷笑着摆手。 “嗻。奴才这就回去,告诉格格。奴才亲眼所见,主子爷好着呢。”小周子打千告退。 云卷把耿新月送来的软酪和瘦肉粥问了府医,说是正适宜给四爷食用,既易消化又富含营养。 又拿去温了温,以免刺激四爷的胃,端上来给四爷。 “主子爷,这两样是耿格格差了小周子送来的。”云卷站在四爷的床前,低头恭敬地说道,“格格说主子爷这几日想来没吃什么餐食,这些软酪和瘦肉粥可以给您开开胃。” 云卷提着膳盒,并没直接摆在桌上,而是打开给四爷看看,问问四爷的意见。 “嗯,摆上吧。正好饿了。”四爷轻声说道,他这几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苏培盛给喂了些米汤,也是吐了的。 现下,早已饥肠辘辘。 云卷轻手轻脚地将软酪和瘦肉粥摆好,又取来筷子和小勺,一切准备得井井有条。 耿新月送来的东西,虽然软和清淡,却也有滋味,四爷一碗粥下肚,确实……开胃。 感觉更饿了。 到底四爷是年轻,恢复的快,吃些东西,又沉沉地睡了一觉,等到了第二日,整个人已恢复了大半的精力,再没有走几步就虚弱的模样。 “你去,差人告诉钮祜禄氏,晚上摆一桌席面,简单些无妨。也算是接风。”四爷想着,早些办了也好,免得府上人心浮动,再错了主意。 “是,奴才这就去。”苏培盛应声,把府医熬的汤药端给四爷。 四爷接过,一饮而尽。 药的苦涩味迅速在口中蔓延,不自觉的眉头一蹙。 也算是能体会到为什么耿氏每次喝药都费劲得很了。 “走,宿云轩。”四爷心想,得亏自己当时给耿氏换了院子,现在的宿云轩没几步路就到了。 而且大了些,旁边还有个院子临着,回头修葺打通了,有了孩子也能住下。 “是,耿格格定是等着主子爷的。”苏培盛赔笑。 四爷到的时候,耿新月正皱着眉头喝药。 安胎药再苦,也算是喝习惯了。 余光见着四爷进来,缓缓起身。 四爷也想过,耿新月的身孕快八个月了,想来身子很重了。 可这么一见,却是比想象中更大些。 见她起身,赶紧上前几步扶着。 耿新月不知是怎么,也许是孕中情绪容易激动,也许是为了这几日的担心受怕,眼眶瞬间就红了。 “怎的了这是,爷这不是好好地在你眼前了?”四爷见她这般委屈模样,惹人怜惜得很。 “爷,我……我怕你有什么事,我跟孩子怎么办啊!”耿新月委屈至极,眼泪豆大,直往下落。 滴落在四爷的手背上,温凉的触感,却灼热着四爷的内心。 “是爷的不是,你快别哭了,伤身子。”四爷扶着她坐下,“要不,叫郑府医过来给你看看吧。” 耿新月一听郑府医过来,用衣袖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爷可别叫他了,他现在一日恨不得来三次,动不动就想着给我喝药的。” 四爷一下抓住问题的关键,“你可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四爷不是没见过其他人有孕,当年福晋怀弘辉的时候,他也经常陪着,却也没见哪个府医如耿氏说的郑府医这般。 四爷起身,想着让苏培盛叫郑府医过来问问情况,却被耿新月抓住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说话。 第一卷 第173章 双生子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把四爷拉着坐下,往四爷边上凑了凑,环视四周。 不见有旁的什么人,小声道:“爷,我不是让小周子告诉你了,等爷好了,我有个好事要告诉爷的。” 四爷瞥见耿新月那满含期待的眼神,感觉到耿新月此刻的放松与自在,似乎并不像是在隐瞒什么不好的事情,这让他原本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些许。 然而,四爷的心中仍旧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他下意识地觉得,耿新月口中的这个“好事”绝非小事一桩。 强烈的紧张感下,他不禁感到喉咙发干,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耿新月看着四爷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 四爷自从去直隶办差回来,整个人都瘦削了许多,光从脸色看,也知道他身子不如之前了。 她也没了逗四爷的心思,“爷,郑府医之所以天天过来好几回,是原着他诊脉,说我腹中是双生子。” 四爷听见这消息的一瞬间,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四爷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甭说他了,就是兄弟几个之间,也从未有过双生子的先例。这无疑是府中的一大喜事。 然而,当这瞬间的喜悦渐渐退去,愁绪便如潮水般涌上四爷的心头。 他深知耿氏原本身子就不好,如今又怀上了双生子。难怪郑淳风一天天地往宿云轩跑。 四爷的目光落在耿氏的脸上,眉头不自知地蹙紧。 “爷?你……不高兴?”耿新月沉着声音开口,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她把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部上,眼眸低垂,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她在想,自古以来,皇室之中关于双生子的传闻屡见不鲜。 据说,若是双生子中有一人要继承皇位,那么另一个往往难以存活。 然而,她深知这些前提条件极为苛刻。首先,得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且都是男孩。 其次,兄弟中必须有一人有望继承皇位。她腹中的孩儿,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呢? 她不禁苦笑一声,四爷如今只是个贝勒,与皇位相差甚远,根本就不沾边。 就算是将来四爷即位,弘历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出现在她额娘的肚子里了,跟她腹中的大闺女、二闺女啥事? 耿新月轻轻抚摸着腹部,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微微地踢打着。 “当然开心了。”四爷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 他随即转头吩咐苏培盛,“传令下去,赏赐阖府三月月钱,以示欢庆”。 他转向耿新月,轻声道:“爷刚刚只是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的不早些告诉爷。” 耿新月微微低垂了眼眸,她轻启朱唇。 “约莫是爷走了一月左右吧。我得知此事后,心中既惊又喜。犹豫再三,一是怕你在外面担心,二是想着给你个惊喜,就没写信告诉爷。怎料这惊喜在爷看来似乎并不怎么样,既然如此,爷可别急着赏赐了,让苏公公甭传令了,等妾身平安生下孩子再说吧。” 耿新月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忧色,“这个消息,我可只敢告诉你了。我身边,也只有山桃、山杏知道的。” 四爷看耿新月的样子,他不再说出自己的担忧,而是将话题一转。 他想着等下回了前院,再叫郑淳风过去细问就是。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耿新月和她腹中的孩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下。 四爷的思维方式似乎总是与她背道而驰,她始终无法完全理解他的脑回路。 比如此刻,四爷的举动更是让她感到费解。 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不是应该低调行事,避免引起府上众人的注意吗? 四爷已经赏赐过一会,如今再次大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怀了双生子,仿佛生怕别人不惦记上她似的。 “嗯,你想得周到。”四爷自嘲道,“看来是我病糊涂了。” 耿新月没料到四爷会如此大方地承认自己的失误,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原本还想再翻个白眼,但此刻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爷的身子如何了?太医怎么说?”耿新月关切地问道。 “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已经让他们回去了。再休息几日,就算彻底康复了。你不必担心。” 四爷细细看着眼前人,倒是觉得面色红润,脸上圆润了些,比之前更显得健康不少。 耿新月轻轻点头,她知道四爷是个有分寸的人,既然他说无大碍,那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她仍旧忍不住想要叮嘱几句:“爷还是要多加小心,好好调养着。好身体是自己的。” 四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知道了,管家婆。” 耿新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有些脸红,道:“谁是你的管家婆?那可不是我该管的差使。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而已。” 四爷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心想,现在就让小狐狸躲清闲吧,等她册封侧福晋,还不是要管家的? 想躲懒都不成了。 “晚上,府上要办爷的接风宴。你身子重,就踏实在院子里待着吧。甭去了。”四爷笑道。 “爷,我……要不去坐坐呢?在院子里待了好几日,闷得很。”耿新月叹气。 四爷想着,让她真在宿云轩里待上两三个月等着生产,只怕等闷坏了。 “嗯,你若是不舒服,随时回去就是。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去外面花园里遛遛,只一样,多带着人。”四爷虎着脸叮嘱。 耿新月点头,她可不是委屈自己,多累都忍着不言语的人。 虽然她不至于怀着孩子就抖起来,谁都不放在眼里。 但也不是怀着孩子,还去处处找罪受,不敢说话的性子。 “爷放心。我不亏着自己和孩子。”耿新月心说,晚些过去,四爷也要在场的,没什么事。 “罢了,爷不放心。你在皇庄上这么些日子,也是第一次在后院露面。爷一会儿去看看大格格、三阿哥。回来接你一起去。”四爷叹气。 “爷,你身子也没好利索,甭奔波了。你去看孩子们吧。等你从韶光院出来,差人来接我一趟就成。” 耿新月算着时间距离,她和四爷能前后脚到。 第一卷 第174章 你闺女想吃好的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既如此,让苏培盛准备软娇,接你过去就是。”四爷想着,耿新月谨慎些,也没什么不好。 一切,都等着孩子出生之后再说。 “爷,可要用了午膳再走?还是,要去李侧福晋处用了?”耿新月只是询问一句,她确实没有跟李侧福晋争宠的意思。 主要是,她那处两个孩子呢。 四爷出去一趟,再怎么也要见一见孩子的。 后院怎么争来斗去,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与孩子无关。 四爷若真是有了新欢,连孩子都不管了,才真是可怕。 “你都这样问了,爷还能抛下你去别处了?”四爷挑眉,在他看来,耿氏这是故意这么说的。 “爷,去谁处都是可以的。我没别的意思。”耿新月无语,在她这儿吃顿饭,她还得格外照看这个病号。 有什么可争的。 “爷就在你这儿吃,你这儿伙食好。”四爷面对耿新月的“嘴硬”,越发有一套应对策略。 “爷,你可不能什么都吃。还得让前院膳房伺候着,不能吃的,可是一口都甭想进嘴里了。” 耿新月笑着招呼山桃去传膳,特地千叮万嘱,以四爷的身体状况,不能上的一概不上。 四爷绝对好笑得很,自己还真没有这点儿定力了? 耿新月看见一桌子清汤寡水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爷,要不,你还是去旁人那边吃吧。我和你俩闺女,想吃点好的。本来,晚宴就吃不好。” 耿新月热切期盼,四爷近期还是别来找她吃饭了。 虽说她最近长胖不少,她觉得也在合理范围内,等生完了再控制很快就好了,倒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开始减肥。 “苏培盛,叫膳房再给她和俩闺女上些可口的。爷有定力,不跟她强。”四爷无奈,原本以为自己只能吃些正常但清淡的饮食,也就没张罗着给她单要。 谁知,还是要吃软的! “嗻。”苏培盛笑得合不拢嘴。 四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才小跑着去传话。 后院膳房,如今耿新月的伙食还是四爷当初留下在庄子上的一伙人负责,早早就备下了。 见着苏培盛亲自通传,诚惶诚恐地麻利送上。 一顿饭总算是在四爷羡慕的眼神中吃完了。 四爷不得不承认,从这一桌子膳食上,就能看出,膳房把耿氏伺候得很好。 四爷出发去看孩子,耿新月趁机睡午觉。 她现在也不用怎么过多打扮,也能成为府上女眷的焦点。 所以,在穿着之类上,也不必费心了。 睡醒,由着山杏给她穿戴。 粉蓝色旗装,从肩膀到下摆,绣着凌霄花,看着热闹又喜庆。 “咱们这是给四爷接风,怎么瞅着像是给我接风似的?” 之前的衣服都穿不得了,这身是针线房给赶制的。 依着她的计划,凡是不是那么好的料子,这时候用上,正好不浪费。 可等真做成了上身,耿新月实打实有些嫌弃。 “就说这料子不好,染色哪就有那几匹云锦过渡自然了?”山杏笑着调侃,“咱们格格会过日子,偏让做了。针线房绞尽脑汁,这才绣上这些弥补。” 耿新月扁嘴,没理的时候,她可不硬刚。 自己选的料子,高低得穿上。 也就是喜庆点…… 这时代没有工业化机器,每一匹料子,都是费了时间心力的。 若是不穿,真就白费了。 “算了,换身衣服老费劲。看惯了就好了。”耿新月索性摆手,坐回妆凳上,由着山杏继续打扮。 不等她装扮好,小周子进来禀报,软轿在外面等着,让她不必着急,慢慢来。 小周子原本就是四爷身边的,四爷是因为自己不在京城,才留给了她。 到底是前院儿的,又是苏培盛的徒弟,府上下人多数都给他面子,好办事。 现下四爷回来,按理说就应该回去,像南巡那时候一样。 四爷说是他伺候得好,他自己待在宿云轩看着也不错,干脆留着等生产完了再回去。 小周子本人愿意得很,毕竟,耿新月生产,宿云轩的奴才,打赏的指定是最多的。 活不累,除了给耿新月跑腿,基本都是茂才他们做。 又有钱,顶好的差使。 耿新月梳好一字头,插上鎏金海棠花的发钗,又簪上一朵绒花,就算成了。 耿新月抬头一看铜镜,嗯,本来脸就圆了些,以前是瓜子脸,现在是鹅蛋脸,再插上金钗,插上花,更喜庆了。 “走吧,总不好太迟。”耿新月扶着山杏的手,往外面软轿去。 她计划着,比四爷去得早一刻,也就是了。 跟着去晚宴伺候的是山桃和山杏。 一人抱着厚斗篷给她搭在身上,一人在前面压着软轿的速度,生怕太快了有闪失。 超出所料的是,耿新月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到了。 包括一向喜欢迟到的李侧福晋。 四爷和福晋坐在上首,福晋正娴雅端方地关心着李侧福晋身旁的孩子们。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给福晋请安,给李侧福晋请安。”耿新月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上前,福身行礼。 “免了。都说了,你身子重,不必行礼,快去坐下。”四爷没等她真福身下去,赶紧摆手。 福晋笑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必行礼。偏你懂规矩,坐下吧。” 耿新月心道:你什么时候说了? 面上微微一笑,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见着自己的座位显然用心布置过,软垫靠枕都在,耿新月了然,抬头看向钮祜禄格格。 对方也在看着她,回了一个微笑。 耿新月咬着牙忍着不笑出声,看着一帮人一番又一番对四爷的拍马屁之后。 歌舞开始,算是正式开席了。 四爷坐在上首,一边应对着妻妾们的推杯换盏,一边看着耿新月这身衣服。 怎么看都别扭。 转头看向苏培盛,显然他跟着自己久了,能猜出他此时所想,尴尬地笑了笑。 四爷从见到她这一身穿着,就在想:自己赏赐的料子少了? 后院里几个格格,大概穿得都比她这身的料子好些。 第一卷 第175章 接风宴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钮祜禄格格给耿新月座位布置得上心,山桃和山杏又带了软垫,耿新月坐着舒服得很。 耿新月入座后,周围顿时投来了众多目光。 这些目光中,有的充满好奇,有的带着审视,还有的则透露出几分羡慕。 耿新月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她神态自若,一边欣赏着台上的歌舞表演,一边在心底默默品味着这些目光背后的含义。 在表演间隙,耿新月不经意间向席间瞟去,这一瞟,却让她发现了不寻常的一幕。 只见李侧福晋正暗暗地推着大格格的胳膊,大格格似乎有些吃痛,瑟缩了一下肩膀。 她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似乎在挣扎是否要起身。 最终,大格格鼓起勇气,带着三阿哥一同起身,缓缓走向四爷的方向。 大格格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三阿哥则紧紧地跟在大格格的身边,懵懂得很。 当两人走到四爷面前时,大格格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向四爷敬酒,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诚意。三阿哥也学着大格格的样子,举起酒杯。 “女儿和弟弟,得知阿玛身体有恙,忧心不已。今日见阿玛身体康泰,特来给阿玛敬酒,祝阿玛福履绥之,寿考绵鸿。” “女儿和弟弟,得知阿玛身体有恙,忧心不已,只能每日祈祷,期盼阿玛能早日康复。今日,见阿玛身体恢复康泰,特来给阿玛敬酒。” 大格格身穿一袭淡雅的旗袍,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她双手捧着酒杯,恭敬地走到阿玛面前,轻声说道:“祝阿玛福履绥之,寿考绵鸿。” 耿新月站在一旁,第一次觉得俗语说的真是有理。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大格格和三阿哥,有苗不愁长。 他们才几月没见,都长高了不少。大格格因为额头上的伤痕,改了发型,额前的刘海格外厚些。 她原本是个瓜子脸,如今刘海的遮挡下,显得更为娇小消瘦。 虽然发型有所改变,但大格格的气质依旧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从容与优雅。 相比于大格格的落落大方,三阿哥则显得更为活泼好动。 他已经四岁了,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他端着酒杯,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还是大格格提点着,才行礼请安。 四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二人的孝心,阿玛都知道。” 放下酒杯,他目光柔和地望向站在下首的大格格和三阿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赞许。 他的目光落在大格格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大格格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娴雅端庄。 四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嬷嬷教导的很好,你也要劳逸结合才是。来春便找了先生来给三阿哥启蒙,要勤学上进才是。” 大格格闻言,脸上露出恭敬的笑容,福身道:“是,女儿记住了。女儿和弟弟谢过阿玛。” 大格格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 三阿哥则显然对四爷的话不太理解,他抬头看向姐姐,眼中满是疑惑。 大格格领着三阿哥回到座位上,偷偷看向坐在一旁的母亲李氏。 李氏的脸色并不太好看,她微微皱着眉,似乎对刚刚的表现有些不满。 大格格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头埋得更低了。 只怕不止是耿新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侧福晋的重男轻女之态。每当大格格在她面前走动时,李侧福晋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掠过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和失望,最后落在三阿哥的身上。 大格格也似乎习惯了这种待遇,总是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行事,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再惹来母亲的责备。 四爷坐在上首,虽然推杯换盏不少,却目光精明如鹰,李氏母子三人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未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微微皱眉,却不打算现在有什么动作。 耿新月在一旁观察着四爷的举动,心中更加确认了另外一件事。 她注意到四爷在席面上喝酒时,总是浅尝辄止,饶是如此,这也远远超过了他的酒量。耿新月心中暗自猜测,想来是四爷的酒中兑了水,或者是特制的低度酒,以免醉酒失态。 这场席面虽然准备的时间不足,显得有些简单,但四爷却似乎并不在意。一顿晚膳的功夫过后,也到了散席的时候。 “爷,不知今日,哪个妹妹伺候着?”乌拉那拉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和期待。 以往,这种晚宴之后,四爷一定是要陪着福晋的,大家也都习惯了。 如今,临散场之际,却不想,福晋说出这么一句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四爷身上,就等着四爷的回答。 四爷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在耿新月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他淡淡地开口, “钮祜禄氏,侍疾有功。管理府上,诸多辛劳却无差池。就她吧。耿氏身子不便,早些回去,软轿在外面等着。” 钮钴禄格格听闻此言,心中一阵激动,却不敢立刻上前。她抬头看向福晋似是等待着福晋的最后发落,生怕有任何闪失。 福晋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温和而大度。 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钮祜禄氏,你是个稳妥的人,也懂事。跟着去吧,好生伺候四爷。” 钮钴禄格格听到,立刻福身行礼,声音恭敬:“婢妾谢主子爷,谢福晋。” 说完,她站起身来,跟随着四爷往外面走去。 耿新月在山桃的搀扶下起身,“谢主子爷。” 四爷第二日从钮祜禄格格处从出来,吩咐了郑府医去前院。 郑淳风早就知道四爷回来会过问,如实交代的格外仔细。 仔细了解了耿氏现在的情况,吩咐下去,福晋安排好的接生嬷嬷和人手都不需要,他会安排。 福晋听说之后,倒是出奇安静,没说什么。 第一卷 第176章 让四爷住厢房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的身体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硬朗,重新踏上了朝堂。 直郡王在年前匆匆赶回了京城,他的脸上带着西北的风尘和疲惫。 他知道西北的局势依然不稳,他不能在此久留,过完年便又要踏上征程。 然而,在离开之前,他心中却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四弟去直隶一行,走得如此仓促,我这个做哥哥的竟未能为你践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直郡王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诚恳和亲切。“醉风楼是个好地方,不如我们就在那里摆上一桌,为你接风洗尘,也让我们兄弟二人好好聚聚。” 四爷闻言,连忙摆手笑道:“大哥,你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弟弟了。我去直隶不过是奉命行事,哪里敢说什么艰险。倒是大哥你在西北多年,历经风霜雨雪,才是真正的不易。” 直郡王闻言,拍了拍四爷的肩膀,笑道:“四弟,你总是这么谦逊。不过,我们兄弟之间,也不必过于客套。这次聚聚,就当是为你压压惊,也为我们兄弟二人加深些感情。” 四爷一向跟太子那边更近些。 不想这次下朝,直郡王主动邀约是为着什么。 最近这些日子,直郡王跟着太子对立的明显。 纵然心里有所忌惮,四爷也没有法子拒绝直郡王的热情邀请。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直郡王和四爷一同来到了醉风楼。 这里的环境雅致清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品着美酒佳肴,一边畅谈着彼此的经历和感受。 直郡王向四爷讲述了他在西北的所见所闻,那些艰苦的环境、激烈的战斗以及边疆百姓的艰辛生活,都让他深感责任重大。 而四爷则向直郡王分享了他在直隶的所见所闻,原本以为俩人不会有什么好说的,却不想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人的谈话深入而真挚,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隔阂和误解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兄弟之间的深厚情谊。 直到天色不早,四爷有些喝多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醉风楼。 四爷想过直郡王找自己的千百可能,却不想只是即将远征,放心不下妻儿,专门托付。 不禁觉得心中苦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兄弟直接,连喝顿酒都心怀猜忌? 同样,心中苦涩的还有苏培盛。 他扶着步履蹒跚的四爷,小心翼翼地穿过月色下的长廊,向着前院缓缓行进。 四爷的步伐摇晃不定,似乎随时都可能跌倒。 一路上,苏培盛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四爷此刻的心情极为不佳,却又无可奈何。 谁知四爷突然拐了个弯,晃晃悠悠地非要去宿云轩。 苏培盛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耿格格如今这月份,哪就能让他去了?可又拗不过四爷。 宿云轩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苏培盛陪着四爷到宿云轩的时候,人都快哭了。 耿新月一手扶着山桃的手,一手扶着隆起的肚子,缓缓从屋内走出。 苏培盛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耿格格,四爷今日与直郡王畅饮,与酒醉至此,实在不是奴才不劝着,可四爷酒醉,就这么过来了。” 苏培盛也知道不合规矩,可……如今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耿新月闻言,眉头微蹙,让不清醒的四爷跟她一起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让人生生架着四爷回前院儿,若是被旁的人看到,也不是事儿。 最终,她深大手一挥,说道:“罢了,苏公公,就把四爷扶到厢房去吧。只是此事需得保密,不可让外人知晓。” 苏培盛心中一喜,连忙点头称是。 今儿也不好让前院的奴才过来了,此事得尽可能地减少人知道。 只能是让宿云轩这边的丫鬟伺候着。 不然传出去,说四爷酒醉之后竟执意要留宿在有孕八个多月的格格处,这消息若是传遍了,不仅坏了格格的清誉,也难免让人议论四爷的品行。 无论怎么,让人听了都觉得不甚好听。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扶着四爷进了厢房,将他轻轻安置在柔软的榻上。 他生怕有一丝一毫的疏忽,让四爷感到不适。 忙碌了一日,苏培盛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骨头都快散架了。 耿新月看着苏培盛安置好了四爷,才在山桃、山杏的劝说下,扶着二人回屋安置。时间确实不早了,换做以往,耿新月早早地就睡了。 临走还特意吩咐,让白芷带着人给四爷梳洗换衣,整个人都是酒气,又在外面一整天,实在不好闻。 白芷应了是,动作麻利下去准备。 “公公辛劳了,去茂才处吃些汤水换身衣服吧。”白芷带着珍珠和碎玉上前,轻声说道。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苏培盛的关心,手上则端着刚煮好的醒酒汤。 珍珠和碎玉紧随其后,前者端着水盆,后者捧着干净的衣裳,这是她们来伺候四爷洗漱睡觉的。 苏培盛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们费心吧。” 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四爷,心中默默祈祷他能够安然入睡,明日醒来一切如常。 四爷在耿格格这边歇着,他通常是不用上夜伺候的,在茂才这儿眯一会无妨。 他转身离开了厢房,前往茂才处,享用早就准备好的膳食,说是汤水,那绝对是过谦了,特意给他准备的两菜一汤,还是小炒,难怪小周子胖了一圈。 吃饱喝足,换上茂才给准备的一身干净衣服,才觉得疲乏缓解了些许。 也就是这么一舒适,困意上来,直接在茂才这儿躺下睡了。 谁知,这一睡,当真误了事。 苏培盛是次日天不亮,被白芷哆嗦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地敲门叫醒的。 苏培盛顾不得细问,何况白芷抖得厉害,也问不出白芷什么。 抓起外衣就往厢房跑,边跑边穿。 次日天不亮,四爷脸黑如墨,手不住地按着自己因为宿醉隐隐作痛的额角,下首,是吓瘫在地的珍珠。 第一卷 第177章 丫鬟爬床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深知自己酒醉的厉害,直郡王酒量是兄弟几个之中最好的,喝得他神智都有些模糊。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进宿云轩的厢房,一边解释着为何将他安置在此,一边为他褪去外衣,盖上薄被。 四爷听着苏培盛的絮叨,眼皮渐渐沉重,终于抵挡不住醉意,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夜里,四爷在朦胧中感到有一双冰凉如玉的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他的脸颊,他的手背,那冰凉的感觉如同山间清泉,正好消去了他酒醉后的燥热。 他微微张开眼睛,只见月光下,一个身影若隐若现,那女子似乎出奇地主动,她轻轻地靠近他,贴在他的胸口,她的呼吸轻柔而温暖。 四爷以为自己在梦中,梦中的女子如此热烈而深情,他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于是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然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四爷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怀中躺着的,正是宿云轩的二等丫鬟珍珠。 珍珠并没真正睡着,只是装作安静地睡着,面容清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睫抖动得厉害。 四爷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明白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四爷低声呵斥道:“放肆!还不滚下去!”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威严。 珍珠被他惊醒,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四爷正冷冷地盯着她,实在不曾想到四爷会是这个反应,她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从床榻上滚落在地,衣裳都来不及穿。 珍珠跪在地上颤声道:“奴才该死,奴才只是伺候主子爷擦身,不料爷竟是拉着奴才不让离去,就……就……” 她脸色苍白,说不下去,只是低头啜泣。 宛若一个被四爷强迫的柔弱女子。 这话确实不能成立,她若是被四爷强行拉住,大可叫喊,外面这么多人难道是摆设不成? 或许,如果四爷没记得昨晚种种,还能有些希望,如今的四爷,只觉得自己被贱婢冒犯,贱婢不打算活了。 外面守着的是白芷跟碎玉,听见里面的动静,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寂静,她们立刻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主子爷?”白芷试探着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与不安。 “滚进来!”四爷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露出明显的怒意。 白芷和碎玉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推门而入。 屋内的景象让她们二人惊呆了,只见满地都是散乱的衣裳,而珍珠,那个平日里温婉可人,长相是最出挑的,干活也利索,此刻却跪在地上,衣衫凌乱,肩膀微微颤抖,抽泣声不绝于耳。 四爷坐在榻边,他的衣衫同样凌乱不堪,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眸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 白芷和碎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主子爷赎罪!”白芷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无法为眼前的情况辩解,只能尽力请求宽恕。 昨夜不是珍珠当值,是她和碎玉守在外间。 怎知珍珠怎的进去了? 她和碎玉就睡得那么实,全无察觉? 她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地重复着:“不知这贱婢,这……主子爷赎罪!” 四爷的胸膛裸露着,剧烈地起伏着,他回想起昨晚那贱婢的放肆行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与恶心。 她的举止哪像一个正常女子初次应有的羞涩与矜持?反而更像是那些勾栏妓子般的放荡不羁。 四爷伸手揽了下衣襟,那里衣早已经被拉扯得破烂不堪。他感到一阵尴尬和愤怒,只能勉强遮掩一二。 这贱婢竟然敢如此对待他! 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沉声道:“你去,叫苏培盛来。” “主子爷息怒,奴才这就去。”白芷急忙起身,只觉得两条腿都发软。 四爷看着她的情态,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慢着!”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辞,然后才缓缓开口:“此事且不可走漏风声,你主子月份大了,先别让她知道,免得她担忧。” 白芷微微低头,恭敬地应了声:“是。” 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四爷并没有完全怪罪格格,现在还能想着格格的安全,只要主子能平安无事,那就是万幸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一些。她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别无二致。 然后,旁若无事般地走出了房间。 苏培盛被白芷叫来,一路小跑着到了厢房,刚踏进门槛,眼前的景象便让他心脏猛地一缩。 只见厢房内一片凌乱,衣衫凌乱的在地上,一名丫鬟衣衫不整,满脸泪痕,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墙角。而四爷则面色铁青地坐在榻边,身上的里衣也是残破不堪。 苏培盛心中一紧,知道事情不妙,当下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他低着头,声音颤抖地求饶道:“奴才万死,主子爷饶命!” 心中却暗自惊疑,这丫鬟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做到如此地步? 四爷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苏培盛一眼。 那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刃,直刺苏培盛的心窝。苏培盛只觉得浑身一颤,更加不敢抬头。 过了好一会儿,四爷才开口说话,声音冰冷:“你的命先留着,带远些,仔细地审。不拘什么手段。”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一边哭一边含羞带怯的珍珠道。 珍珠若是之前还能抱有幻想,再不济也能做个侍妾的话,现在四爷的话,才将她的心思彻底从云端打落地狱。 珍珠像是被卸了力气一般,整个人如泥般瘫软在地,口中喃喃:“主子爷赎罪!奴才不敢了!” 苏培盛心中一凛,知道这是主子爷给他的将功折罪的机会,他定是要抓住的。 他连忙打了个千儿,恭敬地应了声“嗻!”然后起身走向珍珠。 第一卷 第178章 管好嘴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苏培盛熟练地将架子上的擦脸帕子卷成一个小团,然后塞进了珍珠的口中。他的动作迅速,既避免了珍珠的反抗,又确保了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他走到珍珠的身后,用那双强健有力的手反锁着她的双臂。 他的动作熟练得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练习。 然后,他就这样拎着脸白如纸的珍珠,像拎着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一般,大步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白芷和碎玉两人跪在下首。 白芷好歹出去活动了下,极大的恐惧下,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还算勉强支撑得住。 而碎玉则是一直跪在那里,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似乎随时都可能吓晕过去。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难怪她害怕,二人是一起过来宿云轩的,在内务府的时候,也是一起受训。 到了宿云轩,二人住一间房间。 然而,如今珍珠突然出事,碎玉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无论自己是否知情,此刻都已经成为了怀疑的焦点,真是有嘴都说不清的。 四爷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浓浓的杀伐之气。他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你二人,若是能管好自己的舌头,就接着伺候着。若是管不好……” 白芷连忙叩头,声声入耳,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惶恐:“奴才能管好!谢主子爷不杀之恩!” “你呢。”四爷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跪在地上,没有回应,身体微微颤抖的碎玉。 碎玉此刻的感受如同被冰冷的风刃刮过,四爷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仿佛被恐惧彻底击垮。 在四爷强大的威慑力下,她终于承受不住,身体一软,直接晕倒在地。 四爷见状,眉头微皱,似乎对碎玉的反应有些不满。 他冷冷地开口道:“你去,拿身衣裳过来换洗。她……”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碎玉,“叫小周子过来,把她绑起来。让苏培盛一并审问。” 四爷看来,碎玉过于心虚了些,十分反常。 “是,奴才遵命。”白芷叩首起身。 白芷能在这种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命,已然不错,根本不能顾及碎玉。 何况,在她看来,碎玉是大有可疑的。 若真是什么都不知情,审问一下能证明了清白,对碎玉而言,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否则,格格不可能一直不知道,碎玉的未来,都在众人的怀疑里,反而不妙。 耿新月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四周静悄悄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适应着室内的光线。 她在山杏搀扶下起身,披上外袍,缓步走向外间。 桌上早已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豆浆和一些餐食点心,显然是四爷特意为她准备的。 洗漱过后,她端起豆浆,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意从喉间蔓延至全身。 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四爷,她发现他正坐在桌旁,脸色比往常略显暗沉,眉头紧锁。 耿新月心中一动,暗忖四爷或许是觉得在厢房歇着失了面子,毕竟他身为主子,想来从来没有过这个待遇。 她拿起筷子夹了两片酱黄瓜放入他的碗中。 四爷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并未多说什么。 耿新月想着,就算是他不愿意,也不能真留着他一起躺着吧? 合不合规矩在耿新月看来都是次要的,她更在乎的是自己和孩子的安危。 她不会为了迎合四爷的面子而冒险,更不会让自己和孩子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月份大了,爷也问了郑府医,他的意思是,你是双胎,是有一定机会早些生产的。”四爷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显然担忧,“爷已经安排了接生嬷嬷、奶嬷嬷和下人,等你生产的时候,也是能递了牌子请太医的,倒是不用担心。只你若是害怕,就让人把你嫡母接过来一阵子,陪你也好。” 耿新月微微抬头,迎上四爷的目光,原以为他在生气昨日被她安排到厢房的事,谁知他在给自己安排妥当。 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耿新月想着,自己的嫡母,记忆里对他们是极其好的。 回忆中,嫡母总是忙碌于府中的大小事务,却从不曾忽略对孩子们的关爱。 她常常亲自为他们挑选衣物、准备膳食,还会在闲暇时教导他们读书识字、礼仪规矩。 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是庶出而有所苛待。 想来过来也无妨。 可思索再三,耿新月还是犹豫着开了口:“爷,我思来想去,还是甭折腾我母亲过来了。来年开春,弟弟即将参加春闱下科考,母亲在府上,能够更好地管着家里的事务,让弟弟能更专心备考。至于我……我不怕的。” 早先想起自己要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空生孩子,耿新月确实是怕的。 她不像是原本就生活在这个时空的人,她们会觉得生孩子本就是这样。 她原本生活在一个医学昌明的时代,对生育的种种风险有着清晰的认知。 起先的她,面对未知的一切,心中的恐惧如同野草般疯长。 没有人能在生死面前坐怀不乱,耿新月也不例外。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会躺在床上,恐惧感更是加重。 她害怕疼痛,更害怕失去生命,留下未竟的遗憾。 然而,随着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时不时地胎动,那种强烈的存在感反而让耿新月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找到了真实的依托。 再加上她花了巨资后面的保命丹药,慢慢的也就不怕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啊,总是为了别人想着,真要是怕就让她过来,大不了爷派个人去,帮你嫡母管着事就是了。”四爷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爷的心意我都懂。嫡母过来,该生也只能我自己使力气的。没事,有太医和府医,爷安排的产婆必然也是得力的,我放心的很,不怕的。” 耿新月一番话,想来四爷也受用,跟着吃完了早膳,就匆匆忙去了。 第一卷 第179章 出了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珍珠爬床的事情,耿新月被瞒得严严实实,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二人像是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搬去别处了。 还让白芷送些银两去,这大冷天的,搬出去对丫鬟来说,当真不算好事。 缺医少药的,又没了炭火,又病得厉害,只怕是要命的。 白芷把这个活计“包揽”了,让她放心养胎。 珍珠在苏培盛巧妙的审问下,逐渐招供出了她的所作所为。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愧疚与无奈,但更多的是疯狂。 她坦白道,自己曾偷偷留下了一部分早期郑府医为格格开的安神药,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然后,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趁着白芷和碎玉二人劳累过度,疲惫不堪,悄悄地将那些安神药加入了二人的饮水中。 看着白芷和碎玉喝下那杯水后,珍珠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很冒险,但心中的欲望却驱使着她继续前行。 于是,她趁着二人陷入打瞌睡之际,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四爷的厢房。 她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作为一个侍妾,虽然地位不高,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但相比起那些粗使丫鬟来,她的生活已经好了许多。 碎玉在经历了苏培盛的审问后,虽然身心疲惫,却反而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连苏培盛都哭笑不得,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也能心虚至此。 最后被四爷下令,珍珠杖毙,碎玉调去洗衣房做活了。 实在不能让她再回去宿云轩,这丫鬟被吓破了胆子,动不动就哆嗦。 过年忙乱,四爷跟福晋、李侧福晋忙着进宫。 终于,正月十三这一天,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悄然而至。 雪花纷纷扬扬,将整个四贝勒府装点得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耿新月原本每日都要出去溜达,方便生产。 可如今外面地滑,也只能作罢。 耿新月则静静地站在窗前,欣赏着这难得的美景。 宿云轩作为府上的头等大事,自然不敢懈怠。 杂役们连夜扫雪,等雪停了,在他们的努力下,宿云轩通往外面的道路逐渐被清理出来,露出了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径。 闷了两日,耿新月终于能踏出房门。 她知道,由于身子日渐沉重,自己能走的路程已然有限。 然而,若是日复一日的困守于屋内,那浓浓的炭火和蜡烛味道,几乎让她感到窒息。 山杏深知耿新月的身体状况,特地为她找出了一件厚实的斗篷。 这件斗篷,以深棕色为底,上面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仿佛一片寂静的雪地上,梅花傲然绽放。 斗篷的质地厚重而柔软,既能御寒,又不会让耿新月感到不适。 然而,即便如此,披上斗篷后,耿新月仍觉得原本就沉重的身子似乎又重了几分,仿佛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格格,咱们就在院门口走几步吧。”山杏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关切和叮嘱,“再远了,只怕路上的积雪还没清理干净,万一滑倒了可怎么办?”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像是在叮嘱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耿新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感激。她知道,山杏的担忧并非多余。 自己现在这副身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是,都听山杏的。”耿新月笑道。 院门口的空气,似乎比屋内清新了许多。 耿新月深吸了一口冷气,感受着冬日的寒风拂过脸颊。 她抬头望去,只见院中的树木都披上了银装,一片洁白的世界。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不知道是不是腹中孩子太大,压着她呼吸费力,还是因为冬日风大,屋里关得严实,空气不新鲜。 真出来走几步,反而觉得神清气爽,有了些力气。 “今儿是十五,过了今儿,也算是过完节了。大冷的天,大人进宫也就罢了,还带着孩子,也是遭罪。”耿新月想着,来年,四爷是不是也要大冬天抱着自己两闺女进宫了? 回头的磨着四爷,让他给两闺女告假,冻坏了咋整? “奴才今儿去提膳,听说,宫里来了旨意,孩子们天寒,今儿是不必去了的。”山桃扶着耿新月,小心谨慎得很,轻声道。 宿云轩这边,跟四爷的前院离得近,杂役们连同两所院子附近的道路,也清理得格外干净。 耿新月正跟山桃、山杏说着,孩子这个天气进宫实在受罪,远远就听见孩子的嬉闹声,一堆人乌泱泱跟着,不用瞅清楚,都能知道是三阿哥。 “格格,咱们回吧。”山桃想起李侧福晋对孩子的格外严加看护,就不愿意跟她的孩子有任何交集。 “嗯,也累了。回吧。”耿新月扶着二人的手,准备打道回府。 她是长了记性的,给人家孩子一个鸡毛毽子被罚抄几日的事,她可不会蠢到再来一次。 只是她走动格外缓慢,哪就能跑得过活蹦乱跳的三阿哥? 三阿哥一行人追着主子的脚步,远远看见耿格格在散步,也是惊得厉害,想要拦着小主子。 可三阿哥怎么就愿意听? 没多会儿就跑到耿新月跟前,手上还拿着石子和弹弓。 全然不怕寒冷,手冻得通红,也没有影响他的兴致。 “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跟着三阿哥的下人急忙请安。 显然三阿哥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打量着耿新月的肚子,小小的孩子,眼神说不上友善。 耿新月没打算怎么样,三阿哥是府上的小主子,确实没有给她问好的道理,只是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山桃显然也感受到了,赶紧上前一步,护着耿新月在身后。 “起来吧。照顾好你家主子就是,不必多礼。”耿新月摆手,不想跟他们这伙人有纠葛,示意山桃、山杏打道回府。 跟着三阿哥伺候的众人也跟着福身,“恭送格格。” 谁料,也就是大家都松了心,打算各自安好的时候,偏偏就出了事。 第一卷 第180章 早产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转身的一瞬,三阿哥手上的石子搭在弹弓上,他微微眯起眼睛,瞄准了耿新月的方向,然后瞬间击发。 正是巧合地打在耿新月脚踝处,石子又弹射到脚底。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耿新月惊呼一声。她本能地想要稳住身形,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她身后的山桃,此刻也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双手徒劳地伸向前方,想要抓住即将倒下的耿新月。 山杏见着自家主子即将摔倒在地,扶不住的情况下,她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她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肉垫子,稳稳地垫在了耿新月的身下。 “格格!”众人见状,纷纷惊呼出声。 他们围拢过来,有的忙着扶起耿新月,有的则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间,场面变得一片混乱。 耿新月跌倒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 幸运的是,山杏及时地扑过来,将她半抱半扶地垫在了身下。 刚倒下的一刹那,她的腹部没有受到直接的冲击,除了心中涌起的惊恐,身体竟没有感到多少不适。 然而,这种短暂的庆幸并未持续多久。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突然从她的下腹部传来,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内脏。 那痛感如此强烈,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 耿新月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 这种痛,她从未体验过,仿佛是生命中最为残酷的一次折磨。 她感觉自己的汗水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片一片的眩晕感不断袭来,仿佛要将她带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耿新月努力地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挣扎着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了身边山桃的手。她的手冰凉而颤抖,“快,叫郑……府医。先让小周子叫软轿,把我抬回去。给主子爷传话。” 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而颤抖。 山桃见状,立刻明白了耿新月的意图。 她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立刻起身,让跟着三阿哥的碧落去找小周子抬软轿,她则拼命地跑去找郑府医。 而耿新月则躺在地上,紧咬着牙关,忍受着那无尽的痛苦。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其实她也不确定,话能不能递到宫里,四爷现在他应该在宴席上。 可府上没有能主事的主子在了,只能这么吩咐下去,随后便晕厥过去。 耿新月是被剧烈的疼痛折磨醒的,几个丫鬟守着她,哭得不成样子。 耿新月是在深重的疼痛中挣扎醒来的,她的脸庞苍白得如同新雪,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如同珍珠般滚落 几个丫鬟围在她身边,她们的眼眸红肿,泪水不住地滑落。 稳婆们见状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欣喜,“太好了!太好了!醒了就好用力了!” 她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促,正透露出方才的危险。 耿新月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咬着牙,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将她的心肺撕裂开来。 她努力地睁开眼,目光有些涣散,但仍旧勉强地向着山桃、山杏伸出手来。 山桃和山杏见状,连忙跪行上前,她们紧紧握住耿新月的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 她们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担忧,“格格!你要撑住啊。” 耿新月微微点头,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四爷……” 若说这个时候,整个府上,能让她真正安心的,指定是四爷。 此时,耿新月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她的双眼紧闭,仿佛在努力地与疼痛抗争。 手挣扎着抓紧床单,企图借助床单,能有些力量。 “小周子已经骑马去宫里禀报了,只是还没回来。”山杏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沙哑而颤抖,“是钮祜禄格格过来,帮着主事调度的。格格坚持住,主子爷快回来了。” 耿新月说不出话,只微微点头。 钮祜禄格格…… 她应该也信得过的。 四爷让苏培盛间接地透露给小周子之前四爷染疫病的时候,钮祜禄格格护着她和孩子,帮忙斡旋的事。 这次,她又来帮自己了。 钮祜禄格格在外间,听着耿新月的惨叫声,来回踱步,慌得厉害。 不止是小周子,她也差人去宫里给四爷和福晋传话的,只是……迟迟没动静。 “奴才给格格请安。耿格格……受到冲撞,胎气不稳,迟迟下不来。可格格拖了久了,只怕熬不住啊。”接生嬷嬷慌张掀了门帘出来。 老嬷嬷直接跪在钮祜禄氏面前,也知道面前的格格不算是正经主子,好歹算是府上主事的,只能请她示下。 “府医呢?怎么说?叫他过来!”钮祜禄格格摆手,轻棋会意,小跑着喊隔间熬药的二位府医回话。 “奴才回禀格格,现下耿格格胎气大动,又受了惊吓,只能是用催产药让孩子下行。只是……奴才不敢用得太猛,怕引起出血。只能先开些温和的药来。”郑淳风也是一头的汗,里面的凶险,可想而知。 “快去!保不住她们母子,四爷回来,让你们陪葬!”钮祜禄格格不住地扭动着手上的帕子,这方面她也没有经验。 只听着里面的叫声,便触目惊心。 而里面惨叫不已的耿新月,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碎裂了一般,疼到几度昏厥,却又能被疼痛折腾醒来。 早就没了理智思考,只能机械性地执行接生嬷嬷们的指令。 嬷嬷们用力的指令不停地在耳畔回荡,可她渐渐感受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可以用了。 也许是身体的保护本能,身体透支到了极致,却也脑子里恢复了一丝清明。 耿新月让山桃给自己喂下那丸斥巨资购买的保命药。 药丸下肚,似有力量逐渐蔓延,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痛楚丝毫未减弱,可力气,却强了不止一点儿。 第一卷 第181章 谁做了手脚?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太好了,格格能使上力气了!”接生嬷嬷自然不知道这个药丸的作用,可眼下耿新月的改善她看在眼里。 手上帮着她摩挲着腹部,还是尽可能地给她节省着体力。 四爷在府中宴饮,小周子拿着四爷提前给他的令牌,倒是能递了话进去,可却不是第一时间传给四爷的。 这种事情,指定是要先传给府上的当家主母。 永和宫里,德妃正教导乌拉那拉氏,要如何得贤良,却被来通报的小太监打断了。 心里虽然没有好气,到底是老四为数不多的子嗣,不能不顾着。 让福晋和李氏赶紧回去,又叫了人去前面殿中知会四爷。 四爷辗转知道的时候,福晋和李氏都快到府上了。 “老四,怎么了?”康熙爷坐在上首,看着四爷跟德妃处的小太监交头接耳,似有急事发生。 “回皇阿玛,是儿臣……府上的格格提早发动了,府上做主的都在宫里,特意让下人通报儿臣一声。”四爷大步上前,按着规矩,格格产子,他要提前离席是不应该的。 可他实在放心不下。 况且,额娘处的太监过来通传说,福晋和李氏已经往回赶了。 “哈哈哈,老四一向是不近女色。不成想也有着急的一天。”直郡王笑着指了指四爷,“皇阿玛,看老四这着急样子,想来也没心思接着吃席,不若让他回去吧。” 四爷尴尬道:“大哥快别笑话弟弟,弟弟……子嗣上,来得不容易。” 康熙爷过节心情好得很,“知道不容易,就赶紧回去吧。若真能给你延绵子嗣,也算是那个格格的功劳。” “儿臣谢过皇阿玛恩典,现行告退。”四爷行礼告退。 等出了殿门,基本是用小跑的。 苏培盛显然也从刚刚来报信的小太监处听见了首尾,赶紧让旁边的小太监帮忙请了太医去四爷府上。 跟着四爷就往宫门外自家马车跑。 四爷心中不安感越发强烈,这……不到日子。 昨日他才去宿云轩看过,她都好好的。 怎的这么早就发作了? 到了马车前,二话不说,解开套马的绳索,翻身上马,往自己府上赶去。 苏培盛也跟着,拼命地催动马鞭。 宿云轩里,是一片人仰马翻。 丫鬟们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 钮祜禄格格在外面都坐不住了,恨不得自己掀开帘子去帮忙。 还是轻棋按住了她,“格格,您不懂医术,进去也帮不上什么。还是在这儿帮忙盯着用处更大。” 钮祜禄格格闻言,想着这帮下人,若真没有主事的从中调度,只怕又要乱作一团,缓缓点头。 “福晋到,李侧福晋到!”外面的通传声音极大,不知是钮祜禄格格,就连里面疼得死去活来的耿新月也听了个真切。 只觉得,自己和孩子的命怕是不大好。 这两位,只怕没有想让自己平安生下孩子的。 眼角不自觉就流下眼泪,想着,自己如果真的死在这儿,也太惨了些。 被一个四岁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个弹弓,落得个母子俱损的下场? 若真是这样,自己只怕不能瞑目。 这么想着,力气似乎又大了些。 “给福晋请安,给李侧福晋请安。”钮祜禄格格行礼福身。 “起来吧,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早产?”福晋摆手,她也觉得意外,却又怀疑,是不是谁趁着今日时候好,做了手脚。 李侧福晋进屋的一瞬间,本想着能看看耿氏的热闹,不料,碧落在耿氏这里,整个人面白如金。 钮祜禄格格能怎么说呢,这是绝对得罪人的事情,指了指碧落,“回福晋的话,婢妾是听闻耿格格生产才赶过来,不知首尾,不若让碧落姑娘回话。” 福晋上座,微微颔首。 “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求福晋开恩!”碧落登时便跪倒在地。 “你且说来,这么回话,是谁教你的规矩?”福晋皱眉,眼睛却瞥向李侧福晋。 “是。回福晋的话,今晨,三阿哥想着打雪仗,就带着奴才们出来玩。后来又想着玩弹弓弹雪球。谁承想,碰到了出门散步的耿格格。三阿哥正玩着,不料打到了耿格格,便滑倒了。” 碧落自知此事瞒不住,只能避重就轻。 “福晋明察,奴才听着山桃、山杏姐姐说的不是如此!是三阿哥趁着格格转身,故意用弹弓弹石子,格格才摔倒的。”忍冬正带着丫鬟们端水,经过时不料碧落竟是颠倒黑白,跪下陈情。 “放肆!没人问,哪有你说话的份!”李侧福晋怒极,十足的力气打在忍冬脸上。 声音大得吓人。 忍冬的脸肉眼可见的肿得老大。 “李氏!你要做什么!”福晋见难得的机会,李氏又失了分寸,公然动手打人,怒拍桌子道。 “我做什么?三阿哥的清白,岂容一个贱奴置喙!就应该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算完!”李侧福晋怒急,又上前踹了倒地的忍冬一脚。 “事情是什么样子,还没有定数。李氏!休要失了分寸!”乌拉那拉氏显然也被李氏猖狂的作为惹怒,“来人,把三阿哥叫来。今儿跟着三阿哥的奴才,一并叫来。” “事情既然没有定论,福晋这是做什么?大冷天,凭着一个贱奴所言,就要折腾三阿哥?真不知道,谁才是府上的主子。”李侧福晋讥讽道,“还是福晋,巴不得抓着三阿哥的错处,无错也是错?” 李侧福晋眼色见,跟着她今日进宫伺候的是红袖,赶紧往韶光院跑。 去对峙是早晚的事,只是去之前,最好把口供对好,不是么? “四爷到!”苏培盛喘了好几口大气,才能通报。 四爷大步进屋,一屋子人稀稀拉拉跪了一地,请安声此起彼伏。 “起来吧。”四爷摆手,看向福晋,“耿氏,如何?” 福晋也才进来不久,又是跟李氏打了几回合对台戏,哪就顾得上里面的耿新月如何了? “四爷,耿氏被人冲撞,这才早产,听着声音,里面……”福晋回答得模棱两可,眼神却瞟向李侧福晋。 第一卷 第182章 保母子平安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李侧福晋跟福晋跟前,还敢出言维护,现下四爷在场,说到底也是三阿哥是因,嗫嚅着,也说不出什么,缓缓下跪。 “主子爷赎罪,是妾身教子无方,三阿哥贪玩,不料惊吓到耿氏,导致她早产。还请四爷治妾身教导不严治罪。”李侧福晋楚楚可怜,刚一开口就一行清泪。 可现在不是她能楚楚可怜的时候,她的这行眼泪跟耿新月此时在里面的痛呼声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四爷抬眼看了苏培盛一瞬,后者马上明白了四爷的用意,扶起爬在地上,脸肿得不像话的忍冬,又叫了一旁跪在地上哆嗦的碧落,往外面去。 李侧福晋事到如今,也不好跟出去,只能偃旗息鼓,偷偷观察四爷的脸色。 “爷,要不,叫府医出来,问问情况。”福晋担心得很,时不时往里面张望。 见四爷不停踱步,上前安抚。 “福晋,今日的事情,刚苏培盛已经去问了首尾,还请你去周全一二。李氏,你先回院子,等耿氏平安,再说。” 原本宿云轩丫鬟忙里忙外,杂乱拥挤得很,现下又挤了这俩人,更是让四爷烦闷,干脆打发走。 “爷,耿氏是个有福气的,定是无碍,爷想来席面也没吃好,不若厢房传了膳,在厢房等着就是。” 福晋出言相劝,倒也不是故意支走四爷,四爷以前是没有女眷产子,他在外间守着的先例。 “福晋若是想用膳,大可先回正院。”四爷对福晋,已经算是给过面子,在他看来,福晋的心思,不单纯。 李侧福晋在旁听着,若是以往,定是要幸灾乐祸一番,如今却没了这个心思。 她和福晋对视的瞬间,竟是有了相同的看法,看四爷对耿氏的态度,她若是有了儿子傍身,只怕是头等大患了。 福晋没敢动手,是因为跟四爷的关系紧张,若再不小心,那真是不要命了。 李氏没动手,完全是因为没机会。 原本准备的接生嬷嬷,被四爷换了。又想着饮食上能不能有机会,偏偏姓郑的府医勤快得很,滴水不漏。 如今,就算再有这个心,只怕也是晚了。 哪有其他心思,只盼着耿氏是个没福气的,真要是没了,就好了。 横竖,三阿哥是四爷的独子,不会有大事。 福晋被四爷这么一怼,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爷,那妾身先退下。有了消息,再差人告知爷。”福晋只能讪讪福身,给了李侧福晋一个眼神,二人匆匆退下。 隔壁间熬药的郑淳风,听着外面安静下来,赶紧上前,把耿新月的情况小声禀报。 “奴才回禀主子爷,现下耿格格胎气大动,又受了惊吓,孩子胎位也不大正。已经下了温和的催产药,只是格格体弱,又是双生,体力怕是撑不住,便会难产。”郑淳风如实交代。 “可有法子?药材尽管用,不必顾及是否名贵。” 不是第一个女人给四爷生孩子,可真是在屏风外面听着的,耿新月是第一个。 当年福晋生产,他因着政务,也是没赶回来的。 只听着声音,他就能感受到耿新月的痛苦。 郑淳风叩首,“参片已经让接生嬷嬷给格格服下,其他药,只怕不能起到大作用。” 郑淳风没说的下一句就是,事至如今,只能靠她自己的。 “爷,太医来了。”小周子也急得很,除了这样的岔子,耿格格和孩子无论谁有事,宿云轩伺候的奴才只怕都甭想活。 见到太医过来,也顾不得行礼,基本是抓起来就往外间带。 “你去,跟太医一起诊治,看看有没有其他法子。”四爷摆手,跟自己相比,她现在需要的是最好的郎中。 片刻,太医诊脉,便给了跟郑淳风一样的诊断。 没等四爷说话,里面的接生嬷嬷急慌慌出来,“主……主子爷,格格出血不少,只怕……还是要速速开了止血药才好啊。” “还不快去!”四爷见太医还在原地干杵着,怒喝。 太医须发花白,面庞皱纹纵横,透出一股历经沧桑的沉稳。 他身着宽大的青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丝带,显然历经半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 即便是在这紧急关头,也显得从容不迫。 郑淳风急匆匆地跑去备药。 太医却在这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声音坚定,“微臣有一言,需要提前问好四爷。若是……微臣该保大人还是孩子?” 屏风之后,耿新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虽然面色苍白,参片含在口中,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但她却仿佛没有察觉,只是紧紧地抓着床单,倾听着外面的对话。 “你既然愿意问,爷便回答你。”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审视着眼前这位太医院妇科圣手,一字一句道:“母子都要,若有任意折损,爷让你们陪葬。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太医不禁打了个寒战。 太医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复,贝勒是没有资格要了太医的性命的,若真是有过,也是要通过审理定罪。 可四贝勒爷算是皇子中炙手可热,这位又子嗣稀薄,真是发狂,把他杀了,又能有多大的事? 太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四爷对视:“微臣明白了。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保母子平安。” 太医心里苦,掌握人命的,从来不能算是太医,应该叫阎王爷不是? 面上不敢再显出不满,行礼后,朝着郑淳风刚刚的方向走去。 耿新月听完,也算放下心,可却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疼痛成为习惯之后,那种锥心的痛感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尖锐,却像是无尽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刷着她的意志。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仿佛想要抓住那一丝丝的希望,但却又无力地滑落。 真的要死在这里么? 第一卷 第183章 龙凤呈祥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她的大脑似乎已经停止了运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接生嬷嬷的指令,用力、再用力。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用力,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力气。 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不知道自己是否即将死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这个甚至连真实与否都无法确定的时空里。 在她的内心深处,最后剩下的只有不甘。 那种强烈的不甘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脏。 她不甘心就这样因为一个四岁孩子的弹弓石子,把母子三人的命赔上。 她不甘心自己若是就这样死去,那些曾经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将会承受怎样的痛苦。 她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筹划的商业蓝图,就这样化为泡影。 最主要的,是不甘心自己还没能真正的自由,拥有能离开四爷后院的权利,拥有真正属于她的名字,而不是人们口中的耿氏、耿格格。 脑子里飞速地回顾两世为人的过往,不知道在这个时空死亡,会不会还有下一次机会? 若是真有机会,她想当个男人……什么样的男人比较好呢? 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四爷…… “胤禛!我恨死你了!”耿新月已经被折磨得失去理性,她怒吼出来的一句话,吓得旁边伺候的都跪了一地。 四爷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脸色骤变,他猛地推开门,大步流星地冲进产房。 “四爷,使不得啊!男人进产房,这是大忌讳,会招来霉运的。”挨着门口最近的接生嬷嬷急忙上前,双手紧紧抱住四爷的腿。 这确实是流传已久的规矩,男人进产房被视为不吉,相传会引来无尽的灾难。 “让开!若是今天的事传出去,你们的舌头就不必再留在身上了。若是耿氏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脑袋也甭想要了!”四爷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他本就生得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此刻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接生嬷嬷被他的话语吓得浑身一颤,她们知道四爷的脾气,在四爷的怒火面前,她们哪里还敢再阻拦,只得战战兢兢地松开手。 当时见到的场景,四爷此生难忘。 耿新月那张昔日红润的脸庞此刻惨白得如同一张纸,毫无生气。 她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她更加脆弱无助。 她的头发,被冷汗浸湿,一缕一缕地贴在脸颊上。 床榻上的血渍蔓延开来,那红色,在苍白的床单上显得格外醒目。 四爷紧握着耿新月的手,那只手再次因为无力而滑落。 他感受到的,是冰冷的指尖,是湿润的掌心,仿佛能够感受到她体内流逝的生命力。 而更让四爷心痛的,是耿新月见到他进来时,眼角滑落的那滴泪。 那滴泪,是灼热的,是滚烫的,它轻轻地落在四爷的手背上,瞬间化作一片冰凉,但那份温度,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四爷的心中。 此后的许多年,四爷依然能清晰地想起,那天的场景,那滴泪的灼热。 耿新月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五日的清晨。 咽喉干涸得仿佛能感受到血腥气,身上像是被重新组装过,每个关节都是生涩的,酸胀的。 “侧福晋?”山桃哭的声音嘶哑,眼睛当真像个熟透的桃子,见着她醒了,哭得更厉害了些,“五天了,您可醒了,吓死奴才了。” “水。”耿新月觉得,再晚上一刻喝水,自己真就不在世上了。 山桃拼了命地点头,跑着去拿水。 因为太过激动,还打翻了一杯,抓紧又倒,确认温热的,不会烫到主子,端了过来。 耿新月接连喝了三碗,才算能说出话来。 山桃拿了迎枕给她微微靠着,掖好了被角。 “孩子?”耿新月想问,却又不敢问。 真问出了口,却像是不敢落下一丝线索般,死死盯着山桃的表情。 “您才想起问小主子?奴才还以为,您把小主子的事忘了。”山桃见耿新月精神不错,打趣道。 耿新月见了她这副表情,长出一口气,这是……孩子没事。 “怎么能忘了,我拿命生的呢。”耿新月觉得,若是没有提前买了药丸,她真的会交代在这儿。 山桃方才的强颜欢笑被耿新月这句拿命生的打破,眼泪又掉了下来。 “怎么?我两大闺女可是有事?”耿新月挣扎着要坐起来。 “谁告诉你是俩大闺女了?”四爷大步往里进,胡茬都出来了,眼眶发青,显然也是多日没休息好了。 耿新月生完孩子又出了不少血,太医和郑淳风都说凶险,流水一样的珍贵药材灌了三日,才算保住了命。 这几日他基本除了政务都是在宿云轩守着,方才是去上朝。 “不是两闺女?就生了一个啊?”耿新月眼睛都瞪大了,郑府医不太靠谱的样子,几个孩子都能诊错? “你给爷生了一对龙凤呈祥。四阿哥和二格格早产,个子小些,却随了你口壮,太医、府医都说健康得很。这会儿睡着,等醒了抱来给你看。”四爷坐在榻前,笑着安慰,“你这次伤了身子,说是要好好调理。你且安心坐满双月子。册封你侧福晋的旨意,皇阿玛已经恩准。等你出了月子,摆上席面热闹热闹。” 耿新月眼睛瞪得老大,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四阿哥,我生的? 四爷心中暗道,要说耿氏命好得很,山东雪灾,从深冬以来,连续大雪压塌房屋,百姓冻死的都有。 他上的请封折子,说是耿氏诞育龙凤胎有功,特求圣上能准封侧福晋,刚刚好是跟山东雪灾缓解,艳阳高照的折子一同被呈上。 康熙爷大喜,连称祥瑞,不仅当时就批准了侧福晋之位,大施赏赐,甚至下旨,赐耿氏为四贝勒侧福晋,另赐封号,瑞。 赐四阿哥名弘昼,二格格名乌林珠。 顺带给一直没赐名的三阿哥赐名弘时。 这份殊荣,是绝无仅有的。 甭说从未有过赐给封号的侧福晋,就连孩子们,男孩也是要上了书房才能上折子请名字的,女儿基本是阿玛自己取个闺名,等要出嫁才会择选吉字做封号的。 第一卷 第184章 瑞侧福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刚醒来,精力不济,没跟四爷说上几句就睡着了。 身体亏损的厉害,这个朝代又不能输血,只能一碗一碗补药喝着,直至孩子们都办上满月宴了,她才能勉强下地走到门口。 难怪,四爷让她做双月子。 索性这两个奶团子极为争气,口壮的如同小兽,食欲旺盛,每一次进食都显得那么认真。 山杏在一旁精心照料,无微不至,在她的呵护下,原本瘦瘦弱弱的两小团,满月宴的时候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的小脸变得圆嘟嘟的,白里透红,像两颗饱满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他们的眼睛更是像极了耿新月,大而明亮,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每当有人逗他们时,他们便会笑,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让人喜欢的心都化了。 康熙爷得知这两个小家伙的满月宴,更是亲自派人前来出席,并带来了丰厚的赏赐。 四爷的兄弟们,虽然平日里在政治手段上有所不同,但此刻都放下了心中的隔阂,齐聚一堂,为这两个孩子庆祝。 满月宴的规模排场更是前所未有,四爷的几个孩子都没有享受过如此隆重的待遇。 整个府邸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气的李侧福晋在院子里砸了不少东西,原本弘时的名字,不是四爷请旨给下来的,而是跟着耿氏的孩子一起来的,就足矣她气得睡不着。 现在,自己和孩子被罚,他们又是这样的排场,怎么能不气。 只恨自己没能得了手,早早地把耿氏这个狐媚子了结了。 卧床的时间里,几个丫鬟在满足她休息的条件下,轮着给她讲发生的事。 听到康熙爷给四阿哥赐名弘昼的时候,她不免长出一口气。 心中暗喜,弘历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皇帝可不是什么好差使,只看四爷登基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就知道了。 自己儿子做个闲散王爷多好。 听到二格格叫乌林珠的时候,她是不懂满语的,好奇得很。 最后还是问了四爷,是富有之女的意思。 耿新月满意得很,富有的女儿,掌上明珠。 “万岁爷怎么能想起这么好的名字。”耿新月想着,以后,弘昼指定是有个爵位的,到底是个皇子,自己的那些“私房钱”,都是二格格的! “说是,所有人都要给她宠爱,让她肆意洒脱。”四爷当时也问过这个问题。 耿新月点头,康熙爷站的角度果然高,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在爱意的环境下长大,她确实是富有的女孩。 至于差点要了她命的三阿哥。 耿新月听闻,这才是一场大戏。 苏培盛问完双方的口供,虽然各执一词,却也能还原事情的大概。 简而言之一句话,耿新月早产是因为三阿哥。 事及府上小主子,苏培盛不得不找了福晋,总是要问过三阿哥的。 而姗姗来迟的三阿哥和跟着他出来伺候的乳母丫鬟们,早就串通好了口供。 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所为,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无意为之,毕竟,四岁的孩子,弹弓打不准,不是再正常不过? 福晋自从真正认识到四爷对耿新月的不同,跟李氏之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再者,三阿哥是四爷的长子,只要府上一日没有嫡子出现,三阿哥就会是未来继承四爷爵位的人。 福晋现在再跟李氏为难,那才是傻子。 等耿新月生产完,她跟四爷汇报的,也是三阿哥不小心碰到了弹弓,耿氏受惊吓,没站稳。 当时耿新月还是危险,一碗一碗地药往下灌,四爷没精力管。 吩咐福晋看顾好府上,回去就是。 所有人都觉得四爷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耿氏母子三人并没折损,四爷总不至于为难自己孩子。 连李氏本人战战兢兢半晌后,也算彻底放宽了心。 直到三日后,耿新月情况稳定了,四爷才让苏培盛去韶光院把三阿哥接了来。 四爷往日也经常让苏培盛去接了三阿哥玩耍。 李氏也没多想,加上这几日反复叮嘱,三阿哥一定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也算放心让过去的。 却不想…… 四爷跟弘时说从外面得了一只小猫,要考教三阿哥能不能照顾好小猫,若是能就给了他。 先是倒水喂饭,再是铺窝,三阿哥虽小,对动物倒是出奇的喜欢,直到四爷问他能不能给小猫喂最爱吃的小鸟。 三阿哥当着四爷的面,用弹弓把树上的鸟窝打了下来。 是不是误伤,岂非一目了然。 四爷再问上几句,三阿哥到底是孩子,吓得不轻,哭得厉害,能说的都说了。 李氏在三阿哥跟前没少说耿格格不好的话,在他眼里,就觉得是耿格格日日欺负额娘,是坏人,于是……直接用弹弓打了她。 李氏教导不善,甚至教导三阿哥说谎,被罚杖责三十,闭门思过一年。 三阿哥被罚,至庄子上思过,由教导嬷嬷管教一年。 在这个朝代,无论是打板子,还是离开府上,都是极重的责罚。 但是山桃跟耿新月转述了之后,却也见到她高兴。 耿新月从来不是一个能宽宏大量的人,四爷的处置是四爷的,她的是她的。 差点要了她命的事,她不会轻易就算了。 等耿新月能正式出门的时候,是双月子的最后一天。 正好是十五,要请安的日子。 耿新月由着山桃和白芷给自己装扮,这次挑来的是一件品红的旗装,上面用同色的丝线掺着金线,绣得大片的海棠。另外穿了件水红的袄子,上面绣得连枝纹样。 耿新月瞅着自己这一身,哪就二十出头了,说是三四十岁也是能的。 “也太老了些?”耿新月企图欺骗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重新看,依旧觉得,老气横秋。 “主子,这个主子爷特意让人送来的料子,说是正合适您如今的身份,今儿不同,特意吩咐了要穿上的。”白芷笑道。 耿新月不喜欢她们叫她瑞侧福晋,又不能让她们直接叫名字,几次拉扯,最后,她们决定叫主子。 第一卷 第185章 今时不同往日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今儿这身行头,是四爷特意赏赐的。 因为身份的改变,她之前的衣服首饰虽然都能用,总也要有些合身份的压场子。 甚至还有些僭越的,比如这套点翠头面,一般都是福晋才用的。 倒也没有准确的规定,说是妾室不能用。可就好比,所有人都是吃窝头,只有福晋能吃上白饭。她非要自己也跟着来一碗。 实属恶心人了。 “四爷专门送来,让我戴着去?”耿新月挑眉。 “是,奴才也问了问,周公公特意叮嘱,要戴着的。”白芷端着这套沉重的头面,实在是贵重。 “那……你们按着四爷吩咐,打扮着吧。”耿新月无奈,这都安排好了,她就甭操心了。 有这心思,还不如早早准备着出府一趟。 在她看来,做侧福晋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正大光明地出府。 虽然不能太频繁,对她来说,尽数够用了。 鬼门关里走一趟,耿新月不止是拥有了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两个小团子,她还知道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不是不喜欢四爷,至少,在生死关头,她是想让四爷在她身边的。 可她不想要瑞侧福晋,她想要自由。 这两者……怎么说也是不共存的。 若是非要取其一,她选自由。 商城里不是没有改名换姓的道具,虽然依旧买不起,可现在千月商行发展的速度,却也不是遥不可及。 思索间,自己已经被打扮完毕。 也没了照镜子的勇气,就这么扶着山桃的手往外走。 “孩子那边,山杏看着呢?” “是,主子。就踏实去,除了我,剩下的几个,都去陪小主子了。”山桃笑道,主子都不必安排,她们就自发去了,小主子们实在可爱得紧。 “近身的事儿,还是要盯住了。杂活给新来的人手做就是。除了你们几个,我都是信不过的。”耿新月拍了拍山桃的手,“特别是孩子们那边,仔细着。” 山桃点头应是。 这话,四爷也叮嘱过多次。 如今小主子的院子里,所有人手都是四爷从内务府挑选的。当真是仔细防范。 耿新月一路往正院去,请安自然不能耽搁。 除了柳格格、李侧福晋都在禁足,剩下的,远远比想象中来得更早。 “奴才给瑞侧福晋请安,既然瑞侧福晋到了,那便可以开始请安了。”段嬷嬷站在正门口,满面的笑容如春风拂面,但那声音却极大。 她身穿深蓝色的绸缎衣裳,衣襟上绣着祥云图案,一头银丝被巧妙地盘成发髻,点缀着一只白玉簪。 耿新月与身边的山桃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疑惑。 她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思忖:这话说得倒是新鲜,自己向来都是准时请安,何曾有过迟到之举?再说,今日乃是十五,乃是给福晋请安的正日子,与自己到不到又何干系? 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迈步向前,走向段嬷嬷。 经过两个月的恢复,外在上早就看不出产子的模样。 她的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温婉的气质,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显得既端庄又不失亲切。 “嬷嬷这话说的,可真是折煞妾身了。”耿新月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和恭敬,“妾身一向恪守规矩,按时请安,从不敢有误。不知是不是妾身多时不来请安,府中请安的时辰已经有所更改?若是如此,妾身今日倒是真的疏忽了。” 若说她以前也是恭顺的,那份恭顺里,至少有五成是为着自己的地位低下,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半个奴才。 如今她也是恭顺的,但今日的恭顺里,完全是因为自己没心思跟着这帮后院女眷钩心斗角。 有这份功夫和心力,她不如多管管铺子生意。 段嬷嬷闻言,脸上的笑容僵硬,她连忙解释道:“瑞侧福晋误会了,府中的规矩从未更改过。只是奴才想着瑞侧福晋刚出月第一次来请安,怕有疏忽代慢,所以提前来迎一迎。老奴笨嘴拙舌,请瑞侧福晋不要怪罪。” 段嬷嬷福身,礼数自然不会差的。 “自然不会怪罪嬷嬷。嬷嬷是福晋身边的老人了,是最了解福晋心思的。哪就能真去怪罪嬷嬷呢?” 耿新月扶了扶鬓间不见凌乱的发丝,她微微颔首,向嬷嬷投去一个安抚的微笑,不等段嬷嬷回话,便迈着轻盈的步伐,大步进了厅堂。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耿新月的声音清脆悦耳,行礼的动作端庄而优雅。 外面的对话,厅堂里的人自然都听得真切。 福晋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被耿新月的话,导致有些下不来台。 她平日里总是保持着端庄的笑容,但此刻却难以掩饰心中的不悦。 她挥了挥手,示意耿新月起身,但语气中却难掩一丝冷淡,“你才出月子,身子还虚着,就不必多礼了。坐。” 耿新月闻言,知道福晋虽然面子上过不去。 “谢福晋体恤。”耿新月扶着山桃的手,起身,向着下首左侧第一个座位坐下。 今时不同往日,她的座位,也发生了调整。 这个位置以前是李侧福晋的。 可现在,同样是一子一女,因为耿新月有御赐的封号,李氏要往后一些。 “婢妾给瑞侧福晋请安,侧福晋万福金安。” “奴才给瑞侧福晋请安,侧福晋万福金安。” 众人起身,给耿新月行礼。 若是以往,也就是进屋时,按着位份互相行礼就是。 无需请安时候专门行礼的。 今日是她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众人是要问安的。 “都起来吧,坐。”耿新月摆手,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仪式,却也不得不遵从。 这也是四爷为什么让人送来这么一身彰显地位的服装的原因之一。 福晋原以为耿新月产子受封之后,第一次出现,要多少说些什么,见她不说话,也就接着往下进行。 “你们恭贺耿氏大喜,自然是好的。我也听说了,你们送去宿云轩不少贺礼。”福晋淡淡道,目光却停留在耿新月身上。 耿新月心知,只怕今日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能静观其变。 第一卷 第186章 捐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只有一点,现在西北动荡,战事又起,南方又是水灾,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四爷府上,从上到下,大家都必须以身作则,做节俭表率,不得奢靡浪费。” 福晋端坐在众人面前,她的眼神坚定而充满慈悲,她平和说道:“若是能节省下来一些银两,用于赈济灾民,那也是我们为天下苍生尽的一份绵薄之力,是积德行善之举。” “是,听凭福晋吩咐。”众人齐声应道,眼神交错间,不愿意的占了绝大多数,但在这大是大非面前,也只能选择遵从。 其中也不少看向耿新月,眼神说不出的不友善。 耿新月也能理解,毕竟,自己生子又“升职”,是实打实的好处,后院众人也都是随了礼的。 她和孩子成为了府中的焦点,自然会引来一些人的嫉妒和不满。 她赚这么多,众人却要节衣缩食,福晋实在是拉仇恨了。 “妾身深知福晋所言正是大事。妾身愿以身作则,将两个孩子满月宴所收的赏赐贺礼悉数捐出,支援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同时,妾身亦愿将受封时的赏赐贺礼,全部用于赈济灾民,以尽微薄之力。此举既是为国家尽忠,亦是为孩子积累福报,求福晋恩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众人均感意外。 要知道,这些赏赐贺礼的数额,实在巨大。 对于守着微薄月例银子过日子的众人来说,双生子满月宴的盛况,至今仍历历在目,赏赐丰厚至极,足以让孩子们的未来衣食无忧。 那些赏赐中,除了内造之物无法变卖外,其余变卖,皆可化作沉甸甸的银两和珍宝。 谁能想到耿新月轻飘飘一句话,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将它们捐出,用以支援国家和救助灾民。 “耿氏,你可想的明白了?”福晋回神,“若是如此,斯事体大,总要去禀告了四爷才好。我……也将嫁妆田铺年收,用于前线和赈灾的。” 福晋原本想着,捐些首饰银子,也好做个贤德良善的名字,却不想被耿氏这么一比,不得不赶鸭子上架。 众人眼里却是明镜,瑞侧福晋捐款和福晋的数额,多出不知道多少倍了,自然不会盲目的跟风。 再说了,就算是想,也没得银子攀比。 “是,妾身听福晋和主子爷的。”耿新月依旧坚定。 财帛动人心,与其让人惦记着,以后用手段夺取,不如捐到正经有需要的地方。 “嗯。你们也应该向着瑞侧福晋学着些,在内能绵延子嗣,在外能心系家国才好。”福晋笑得勉强。 “是。”众人起身应道。 福晋也没了心情继续,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此事要与主子爷商议,有了结果,在差人告知各位。” 众人退下后,福晋心里也说不出的难过。 不知道是为着一整年的私房银子还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完全没有办法拿捏住耿新月。 耿氏跟李氏不同。 李氏的心思,在四爷和孩子身上,那便是极好拿捏的。 可耿氏的心思,显然不是二者。 前方战事一起,四爷忙得脚不沾地,回府的时间都不多。 康熙爷早几年刚去过泰山,去年又刚南巡回来,再加上这几年西北战事断断续续,几乎算是没有彻底停下的时候,国库早就见了底。 又赶上了灾年,税收不成,却大笔的赈灾银子撒下去,四爷又不是财神爷,再有能力也凭空变不出来银子。 福晋差人去前院传话,说有事要跟四爷商量。 也是足足等上了三日,四爷才抽出空到正院去。 “福晋差人找爷,是有何事。”四爷忙得很,已经换好衣裳,一看就是马上要出府的。 户部忙得一团乱,四爷在户部已经住了两日没回,如今也只是回府片刻的功夫。 “主子爷辛劳,也要注意身子才是。”福晋见着四爷的模样,不免叮嘱,“妾身知道主子爷忙,实在是没法定夺,才请了四爷的意思才好。” 福晋看了一眼段嬷嬷,后者跪地,把当时的情形,一字不差地告诉四爷。 “后院若是愿意尽心意,就登记造册,你先收着。现在……还不是时候。等需要了,再行事。” 四爷想着,往年也会有女眷捐款赈灾的事情,只是绝大多数都是从宫里娘娘们先流传出来。 他的后院,可以捐,却不好抢了宫里的风头,再等等,想来过不了多久。 却不曾想,他以为耿氏是个小财迷的,对银钱上格外上心。 大是大非面前,她不含糊。 总不能让她都捐出去的,等账册来了,他看着挑拣些,她和孩子在后院过日子,也是要有体己傍身的。 “是,妾身听候主子爷安排。”福晋点头,既然四爷给了话,她照做就是。 “对了,直郡王在前线,后院的事,你且上心,时常递上拜帖去看看。总不好让大嫂一人撑着直郡王府,她性子软。”四爷吩咐。 福晋点头,“是,妾身记住了。对了,瑞侧福晋想出府去她舅爷府上省亲,妾身想着,她刚出月不久……” “她不是个闲得住的人,又是刚产子,家人难免牵挂。若是要出去,只要不太勤,就让她去。福晋身子也不好,若觉得安排她出府费心力,下次让她差人来前院说就是。” 四爷没等福晋说完,直接吩咐,他忙得很,连喝两碗茶水,赶忙又叫了备马出去了。 耿新月在院子里陪了几日孩子,她在床上养了近两个月,带孩子的水准实在不敢恭维。 好在跟着奶嬷嬷和山杏学着,三日下来,孩子也肯让她抱着了。 “主儿。正院来人,说是主子爷批准您出去省亲。择日便可以去了。只是……”忍冬看来,来人的话,不太好听了。 耿新月很少见着忍冬吞吞吐吐的样子,“你直接说就是。” “素霞还说,福晋身子不好,偏现在主子爷和福晋都忙得很。此次也就罢了,若是再要出府,还是咱们院里,自去前院跟主子爷说罢。” 忍冬看来,这是正院嘴上说着同意,实际上那话点自家主子了。 第一卷 第187章 怎么睡安稳觉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却不见生气,反而笑了,“这点儿揶揄就受不住了?往后这样的日子可多着呢。” 忍冬跺脚,“可是主儿,咱们什么都没做,怎的就……” 忍冬纵然没说出口,耿新月心里也明白她要说什么。 “不能光想着人家说了什么难听的,想要做事情,总不能每个人都满意,都喜欢的。只想着,自己想要的得到没得到就好。”耿新月眼睛看着忍冬,见她好像没想通透。 “你想,这不是大好的事儿么?我想出府,福晋也准了。以后要出府,福晋也吩咐了,去前院求四爷就是。不比每次都去求她好办得多?事情的好处都是咱们的了,她们院子说两句怕什么。” 还有一句,耿新月没法说出口。 她们可不是什么也没做。 如今,有宠有儿子的侧福晋立在这儿,偏偏福晋是个没孩子也没什么娘家势力可以依仗的,怎么能睡安稳觉了? 这才是几句揶揄,多数是下面人看着福晋的心意自己说的。 福晋可不是个宣之于口的人,她的手段,以后日子有的看呢。 耿新月笑得开心,她怀里抱着的二格格也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喜悦,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二格格的笑声清脆悦耳。 笑着笑着,一滴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缓缓淌下,落在她粉嫩的小脸蛋上。耿新月见状,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伸出手指温柔地拭去二格格嘴角的口水。 奶嬷嬷见状,赶紧走过来,接过耿新月怀中的二格格,用柔软的帕子仔细地擦拭着二格格的嘴角。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 两个孩子虽然是双生子,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二格格似乎更安静些,她不像四阿哥那样好动,很少像这样开怀大笑。她更多的是用葡萄珠般晶莹的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而四阿哥则是个活泼好动的,他总是充满了好奇心,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他没事就会咯咯地笑出声来,活泼得很。 “你让白芷去正院传话,说我谢过福晋费心安排。后日便回去的。再者,去问问小周子,看看能不能给我小舅家送个信,说我后日上午回去的。”耿新月吩咐忍冬。 心中有了盼头,两日的时间过得很快。 若不是孩子这边离不开山杏,其实耿新月这次出去带着山杏更合适。 山杏是能顺道见到父兄的。 如今,山杏的父兄是千月商行的左膀右臂。 耿新月出去,原本就是办正事的,当初她让舅舅把生意往京城外面重点发展,完全不知道现下是个什么规模。 因着四爷早就让小周子去顾府报了信,马车还没停稳,小舅舅带着府上下人,早早就迎在门口。 耿新月今儿是特意打扮过的,她深知这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回门,面子上的事儿可马虎不得。 为此,她早早地起床,精心挑选了衣物和首饰,妆面上也是难得的精细。 她身着一身粉蓝色的旗装,清新淡雅。旗装上绣着盛开的迎春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搭配上小一字头,整体看着温婉却不打眼。 只头面贵重些。一套四爷新赏赐的点翠头面,熠熠生辉,璀璨夺目。样式比之前那套更为精巧细致些。 特别是那一只春彩翡翠缠金丝步摇,随着行走微微摇曳。那翡翠粉紫与绿色过渡自然,如同初春的桃花,仿佛蕴含着勃勃生机。 缠绕其上的金丝,精细入微,仿佛一条金色的游龙,在翡翠间穿梭舞动。 这步摇的料子极为难得,又经过工匠们的精心重工打造,当真夺目。 “草民顾鸣谦,携府上四十九口,给瑞侧福晋请安。瑞侧福晋吉祥。”顾鸣谦不同以往,见着耿新月由山桃扶着下了马车,就要跪地。 还是山桃动作快些,上前几步,扶住顾鸣谦。 “舅舅这是做什么,没得一家人倒是生分了。”耿新月故作嗔怪,左右看着,应该是舅舅提前清了场,周围没外人的。 顾鸣谦笑道:“总是该行礼的。” 侧福晋,是上了皇家玉碟的,正经的主子。 “舅舅,可不能折煞我了。走,时间不多,咱们进去说?” 这儿,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福晋是派了侍卫跟丫鬟跟着的,也是规矩了,远远站在厅堂门口。 只保证能看到人,听不到说话的距离。 “听闻,瑞侧福晋生产凶险,却碍着身份不得见。如今一见,却是气色不如往先,还是要仔细调养的好。”顾鸣谦让人上了茶点,依旧是原主在家时再爱喝的,盯着她半晌,才说出话来。 耿新月不是不知,她也算实打实的鬼门关走一遭,可孩子们的满月宴,却是娘家一个人都没法参与的。 原本嫡母递了书信来,想过来参加,可耿新月想着,弟弟马上要春闱,千头万绪只怕走不开。 可舅舅这边,在外人看来,顾家跟耿家是隔着一层的,又是商人,没有官位,那日来得非富即贵,四爷跟她商量半天,还是觉得……实在是请不了。 若是执意要请也可以,只怕旁人的眼光,舅舅受不住。 等舅舅成了家,就好办得多。 舅母是女眷,是可以给府上递了帖子,进府看望的。 “舅舅这是实打实的心疼我,可也不好说我这气色的。流水一样的补品,身子好不好不知道,气色当真给我补得白里透着红。再说,舅舅这话到了郑淳风耳朵里,只怕又要给我开苦药的。” 耿新月觉得气氛伤感,赶紧出言缓和。 “还是跟以前一样,就是不爱喝药,良药苦口利于病。”顾鸣谦被外甥女这么一逗,也转了话题。 耿新月心想,不爱喝药?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哪有人就爱喝中药的?当咖啡喝啊? 耿新月不合时宜地想,怀念前世的空调,冰咖啡,WIFI,手机,冰西瓜,一个人在房间里享受的一个个夏日了。 不知是不是穿来的时间久了,在现代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模糊了,甚至觉得,她是不是原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前世都是梦来着? 第一卷 第188章 有孕了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因着在舅舅府上待不了太久,耿新月见着外面人时不时往里面张望的样子,也就只能紧着要紧地说。 在舅舅府上,待了最多半个多时辰,也就被催着回去了。 耿新月倒是没指望着福晋能让她待多久,起身往外走。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这一趟下来,倒是又得知了两个消息。 弟弟马上要开始的春闱,已经到了京城。住在耿家准备的宅子上。 舅舅现下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弟弟那边。 等弟弟春闱结束,他就迎娶舅母。 当真是好事。 回了府,是要先去福晋那里谢恩的。 又是一桩好事迫不及待地传到耿新月的耳朵里。 “你回来的时候倒是正好,省去了差人去你院儿里传话的功夫。前院儿苏培盛方才来禀报,说是有桩大喜事。钮祜禄氏,有孕了,已经三月有余。府医仔细诊过,说是胎象安稳,母体强健,” 福晋面上虽未露出过多的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向耿新月,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温和,“这可真是好消息。钮祜禄氏若是能再为四爷添上个阿哥,那不仅是我们府中的喜事,也是四阿哥未来的好帮手和好玩伴了。” 耿新月闻言,脸上绽放出真诚的笑容,她站起身,福了一福,道:“福晋所言极是,妾身回去定要备上丰厚的赏赐,亲自送去道贺。若是真的能添个阿哥,妾身定是要教导四阿哥好好关照弟弟,让他们兄弟情深,共同上进,为府中添光增彩。” 显然,钮祜禄格格是个谨慎的,等着坐稳了胎,才差人去四爷那边禀报。 福晋的话,耿新月全当听不懂。 钮祜禄格格有孕,府上众人高兴不高兴耿新月不在乎,耿新月是真的高兴。 钮祜禄格格对自己的恩德,自己和两个孩子,可都要好生记着,慢慢报答的。 生产那日,若是没了她在外面照应着,只怕…… “既如此,你便回去,好生准备赏赐吧。”福晋微微摆手,脸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不欲再言及其他。 耿新月低垂着眼帘,恭敬地福了福身,“是,妾身告退。”她的声音温婉而谦逊,礼节到位。 她扶着山桃的手,步伐轻盈而稳重,转身告退。 走出福晋的屋子,耿新月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她转头对山桃吩咐道:“回去找出那副和田玉项圈,那是皇上御赐的,寓意吉祥,正适合转送给钮祜禄格格。再选一副平安锁,保佑平安顺遂。再找一对儿青玉如意,事事如意,也是极好的贺礼。对了,那床百子福寿被,一并准备着。” “晚膳不用做了,咱们去给钮祜禄格格贺喜,顺便蹭饭。”耿新月轻笑道,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 整个后院,在她产子之后,来贺喜的不少,送来的礼物也不少。 可真时常来陪她聊天解闷的,只有钮祜禄格格和乔侍妾。 钮祜禄格格还帮着福晋处理琐事,来的功夫不多。 倒是乔依依,经常过来,一边陪着自己聊天,一边给孩子们缝制不少肚兜,盖被。 耿新月瞅着,怕她累着,她倒也直爽,说是能来瑞侧福晋这里蹭炭火和膳食,简直是享福了。 于是,蹭饭就在她们三个之间流传开来。 耿新月是在福晋处听到的一手消息,回了院子拿上贺礼,就直奔华年院。 因此,院子里并无旁人过来。 显然,武格格跟钮祜禄格格住在一处,这个消息,她是知道了的。 “婢妾给瑞侧福晋请安。瑞侧福晋吉祥。”武格格显然脸色不好,还是跟刚进府一样,喜怒都在脸上。 “起吧。”耿新月是全然不愿跟她这种脑子的人纠缠的,影响心情不值当。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嫉妒,仿佛每一句话都在暗讽着耿新月。 “能劳动侧福晋亲自来送赏赐。不亏是钮祜禄氏,又有了身孕。”武格格转头,跟自己唯一还剩下的陪嫁丫鬟采莲声音极大的“窃窃私语”。 山桃哪里能容忍这种挑衅,她上前一步,想要与武格格理论一番。 然而,耿新月却轻轻摆手,示意她退后。 “武格格似乎对我颇多微词。”耿新月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厌烦。 她的话语虽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武格格闻言,心中一紧。 她本以为耿新月会因为她因着才抬上的侧福晋,总要博一个良善温和的名声而有所忌惮,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地挑破了她的心思。 再者,她是真的嫉妒的要发疯。 同样进府,她见过四爷几次呢?如今,四爷断断不会进了她屋子了。 可隔壁却过得如日中天。 如今耿新月一句质问,哪就真的敢跟侧福晋对着,赶紧跪下。 她急忙解释道:“婢妾……婢妾不敢。婢妾没说什么,瑞侧福晋想是听得不真切。” 然而,耿新月却没有理会她的解释,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她知道,武格格的嫉妒与不满早已深埋心底。 “既如此说,那武氏岂不是在暗指我耳朵不灵光?我这双耳朵,素来都是敏锐得很,怎的从未察觉过暗疾?”耿新月轻轻摇头,不再与武氏纠缠于口舌之争,转而向身旁的山桃投去询问的目光。 山桃微微欠身,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看向跪地的武格格,轻声回答道:“主儿您耳聪目明,哪就有暗疾了?” 山桃跟着主子多年,怎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呢? “不过,我觉得,武格格既然愿意为了战场上的英勇将士和灾区的无辜百姓,自愿抄经百遍,以此祈福。这般善举,实属难得。想来她人品端方,也不是故意出言不逊,兴许只是场误会罢了。” 耿新月扶了扶鬓边碎发,淡淡道。 武格格跪在地上,听得耿新月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阵慌乱。 她原以为耿新月会因此大发雷霆,没想到此时却为她找了个台阶下。 第一卷 第189章 立威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她急忙顺着方才的话头,低头说道:“是,是误会。婢妾这就去抄经。” 说罢,武格格起身,匆匆离去。 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也不是没见过这位的手段,惹她做什么? 耿新月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并非真的相信武格格的解释,只是不愿在这等小事上过多纠缠。 毕竟,每日的事情千头万绪,她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而山桃则站在耿新月身旁,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吩咐。她知道,自家主子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必定有自己的打算。 “山桃,等一会儿看望完钮祜禄格格,去正院回禀武氏的善举。” 耿新月想着武氏方才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无奈。 她心想,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武氏却偏偏要往这枪口上撞,这又能怪谁呢? 钮祜禄格格则是个擅长看热闹的,她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微笑。 耿新月看着钮祜禄格格,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刚认识钮祜禄格格的时候,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钮祜禄格格的肩膀,说道:“你这有孕在身,还趴门口看热闹。快回屋歇着吧,别累着了。” 钮祜禄格格转过头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说道:“哪就这么娇弱了?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没那么脆弱。再说了,若不是再不说就显怀了,我可不打算这么早说出去,让人家都知道我有孕,成了靶子。” 耿新月听了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她知道钮祜禄格格的性格,心思细腻,很懂得保护自己。 耿新月不免点头,确实是这样。 在后院里,有了孩子的女眷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山桃让跟着的小丫鬟把贺礼给轻棋,因着东西不少,只能先在厅上桌子摊着的,登记存放是需要时间的。 “你真是……送得太贵重了些!”钮祜禄格格只看那对如意的玉料,便知价值不菲了。 “身外之物,你有喜事,总要好好贺一贺。四爷怎么说?总是要多加看顾的。”耿新月轻轻地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 她环视着钮祜禄格格身边的丫鬟们,只见她们一个个都显得年轻稚嫩,显然缺乏足够的经验来应对有孕的事。 钮祜禄格格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难得的羞赧和甜蜜。 她轻轻地抚摸着还未显怀的小腹,声音温柔,“我有孕的事儿,是吴府医帮忙诊断出来的。实不相瞒,我原本就月信不调,自己知道得也晚,所以晚说出了半月而已。” 耿新月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想来,有了她成功生下孩子的先例,想来四爷对后院里不少事都明镜得很。 钮祜禄格格本分得很,原本四爷对她淡淡的,自从侍疾有功之后,也算是颇受四爷信任宠爱,总是要好生护着,防备着小人之心的。 “主子爷说,要挑了人给这边的,总是要看顾着了。”钮祜禄格格继续说道,她的眼中闪烁着信任,“那些琐碎的活计,四爷说找个管事嬷嬷接过去就是。” “就算是四爷差人护着,你也要仔细着。身边人都擦亮眼睛盯着。那些活,实在费力不讨好,能交出去最好。有了孩子,总算是不能真正放下心的。”耿新月拍了拍钮祜禄格格的手。 有些事情,只有真正做了人母才能体会。 有孕之后,怕孩子不能平安出生,怕生出来不是全须全尾。 战战兢兢生下来,又怕孩子生病,怕孩子磕了碰了,怕孩子不能长大。 如今两个小团子还小,真长大了,还要担心孩子的前程、婚姻之类,没有尽头。 “好,我定是记得你的叮嘱的。你也是,精力还是要多多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旁的,都放一边去。”钮祜禄格格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得开怀。 “这是?想着哪了?”耿新月不解。 “我方才想着,乔依依以后要绣上三个孩儿的贴身衣物,只怕要苦恼。”钮祜禄格格帕子掩唇,眼角弯弯。 “估计,一会儿消息就传遍了,咱们回头看看她怎么说。”耿新月也被逗笑了,“倒是有个正经事,需要立刻做。” 钮祜禄格格恢复了严肃,“什么事?”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是快快使唤人去传膳,我今儿,是要在你这儿蹭饭的。”耿新月挑眉。 “你呀,自然是管饭的,管够。”钮祜禄格格忍俊不禁,给闲书递了眼色,后者会意,出去传膳。 闲书是府上给安排的丫鬟,打进府就跟着的。 跟着出去的时候不多,多数时候是管着院里的活计,瞅着是个稳妥的。 蹭完饭,当真一波波赏赐和贺礼就这么来了。 耿新月看着她只怕要忙乱一阵子,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折腾这么一大圈,当真累得很。 一连几日,都是关于华年院那边的消息。 福晋赏赐了武格格善举。 四爷给钮祜禄格格派了不少人手去,又从内务府里请了个养身嬷嬷。 钮祜禄格格去福晋处交接了不少差使,福晋那边被四爷派了个管事嬷嬷。 当真是热闹。 耿新月有大半个月都没见着四爷的人。 四爷最近忙得脚不着地,五日里几乎有四日不在府上。 “得知”钮祜禄格格有孕之后,去过她那边一次。 后来回府晚,倒是悄声去过孩子们那边一次,看了看睡梦里的两个小奶团。 没等着去耿新月这儿,又被传话,叫去忙了。 总算在过来的时候,耿新月正鼓励着二格格翻身。 宿云轩不大,添了两个孩子,连带着乳母丫鬟一大堆,根本不够用。 四爷把宿云轩隔壁的院子打通了,又早早地装饰好,现在宿云轩的规模比华年院还大一些。 “这是?什么风,把忙得脚不沾地的四爷吹来了?”耿新月听见通报,逗孩子的拨浪鼓没停,还没见到四爷的影子,悠悠道。 第一卷 第190章 云雨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今儿,刮的西北风。”四爷沉声,由着丫鬟们给除去外袍,又递上帕子擦手,才上前来。 抱孩子之前,要换掉外面穿的衣裳,要擦手的规矩,是耿新月提出来的。 四爷觉得有道理,孩子小,外面风尘仆仆的,不干净,应该注意的,于是遵守得很好。 耿新月把拨浪鼓递给刚行礼起身的奶嬷嬷,转身之际,看见了四爷。 他此刻的模样与往日大相径庭,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他的脸庞消瘦得很,颧骨突出,原本饱满的眼圈此刻也有些凹陷,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沧桑。 “怎么?户部不给饭吃?觉都不让睡?”耿新月调侃道,虽然话语轻松,但心中却满是担忧。 纵然这么说着,她也知道,四爷的这副模样,完全是他自己逼出来的。 他这个人,对政务的执着近乎疯狂。 在他心中,政务高于一切,甚至高于他自己的生命。甭说忙得不能按时吃饭睡觉,就是要他为了政务付出生命,他恐怕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你呀,真是。谁就敢饿着爷去?”四爷听到耿新月的话,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径自走到榻前坐下。 奶嬷嬷在一旁看着四爷,脸上满是担忧。她不敢离四爷太近,生怕冲撞了主子,但又放心不下二格格,怕孩子翻身磕了碰了。于是,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眼不错地看着二格格。 当真进退两难。 耿新月瞅着,却格外满意,这个奶嬷嬷是个上心伺候的。 “你给我吧。出去歇一会,叫了你,再进来伺候。”耿新月伸出纤细的手指,因为要抱孩子,她已经不留指甲了,轻轻接过那只小巧玲珑的拨浪鼓。 这只拨浪鼓红白相间,色彩鲜艳,显得既可爱又精致。 兄妹俩都对它表现得十分喜爱,每当耿新月轻轻摇晃它时,那清脆悦耳的声响总能吸引两个小奶团子的目光,让他们的小眼睛紧紧追随。 “是,奴才告退。”奶嬷嬷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屋子。 她的步履轻盈,生怕打扰到屋内的宁静。 四阿哥还在最里面的小架子床上熟睡,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柔软的被褥中,呼吸均匀而平静。 二格格则被拨浪鼓逗得开怀大笑,她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耿新月突然改变拨浪鼓的方向,小家伙就会用力挥动小手,试图抓住那个吸引她的玩具。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成功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力抬起头,更加专注地盯着那只拨浪鼓,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好奇的光芒。 四爷满眼震撼,凝视着眼前那个刚刚学会翻身的小生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与喜悦。 “这么快,就会翻身了?”他轻声自语,仿佛怕惊扰了二格格的兴致。 四爷的脑海里,两个小团子刚出生时那瘦小的身影和微弱的哭声仍历历在目。 他们躺在襁褓中,如同两片娇嫩的叶子,让他忍不住想要小心翼翼地呵护。 “要不民间都说有苗不愁长呢,很快就长大了。一个不经意间,可能就错过孩子长大的瞬间了。”耿新月也感慨道。 四爷子嗣单薄,他曾经不止一次质疑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阿玛。 在大格格因为他和李氏争吵,不小心摔了额头,留下疤痕的时候,尤甚。 他看来,自己在子女教养方面,甚至以身作则方面,都不是个好阿玛,亏欠了孩子们太多。 如今看来,自己连孩子的成长,都是不曾参与的。 一切都是由生母、奶嬷嬷、丫鬟照看,仿佛在他眼里,孩子每次见面都是长高一截,懂事一分。 却不曾注意到,他们是何时长大的,因为何事懂事的。 小孩子的精力到底只有一会儿,哄睡了二格格,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爷,今儿可是没什么活了?可要跟妾身去正屋休息啊?”耿新月眸子亮晶晶地,一副狡黠样,“我可是不放心爷歇在厢房的。” 四爷原本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厢房,为什么要歇在厢房。 等耿新月一脸狐狸样子之后,他想起来了。 耿氏,这是知道那贱蹄子爬床的事了。 “耿氏!”四爷咬牙,当日的场景,原本已经淡忘,如今提起来,四爷仍觉得羞怒,“若不是你那会儿身子重,爷非要连着你一起罚了!” 耿新月点点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哦。爷魅力大,只不在我跟前歇着一日,就惹了大事。我这不是深深地吸取了教训,拉着爷往我正屋进了么。爷若是不肯进来,我可保护不了爷的。” “你保护爷?”四爷眉峰上挑,“你确定能保护爷?” 耿新月的第六感告诉她,可能……不是这么能确定了。 可惜,后悔也晚了。 耿新月还未来得及用晚膳,便被四爷那如狼似虎的气势所攫住。 他犹如猛虎下山,不容分说地将她扛在宽阔的肩膀上,大步流星地迈向正屋。 耿新月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却又夹杂着几分期待,她知道,怕是要被四爷吃干抹净的。 四爷的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他因着她的身子,双月子期间都强忍着,未曾碰她分毫。 如今,终于能一解相思之苦,他自然不会留情。 耿新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让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几个回合下来,她试图求饶,声音中带着几分娇媚和无奈,但四爷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的热情丝毫不减。 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每一个触碰都让她感到酥麻。 耿新月见求饶没用,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四爷在她身上肆虐。 他的吻落在她的颈间、锁骨,每一次亲吻都让她感到一阵战栗。 耿新月自嘲,亏得她觉得四爷这些日子办差辛苦得很,如今看来,他还是有力气的。 她不知道这场激情何时会结束,但她知道,这一番折腾下来,她是没了力气用膳的。 第一卷 第191章 病重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显然也累得很,两人都没顾得上起来清洗,直接就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静谧的寝室内。 正当两人沉浸在深沉的梦境中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紧接着,苏培盛略带恭敬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爷,奴才该死,叨扰主子爷安睡。”苏培盛的声音轻缓而清晰,他站在屏风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冒犯。 “方才,正院来人禀报,说是柳格格病的厉害,怕是不大好了。让问问主子爷的意思。”苏培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安,他明白这个消息在这个时候传来,多少有些不妥。 在苏培盛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也略有疑惑。柳格格虽然是格格,她的病重却也是府中的一件大事。 但一个格格的大事,远远不至于到了半夜通报前院的地步。 后院里的事务,一向都是由福晋料理的。 福晋聪明能干,对府中的大小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若是以往,应该不至于半夜惊扰主子爷的。八成是等到第二日白天再行禀报。 但现在,正院的人却选择在这个时候来通报,显然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细问几句,果然,来人不几句就说出了真实来意。 不敢耽搁,月光下,苏培盛静静地站在屏风外,等待着四爷的回应。 而寝室内,也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之中。 “叫府医好生伺候着就是,问问柳氏有什么惦念的,能成全也就成全一二。这些事,福晋都做不了主了?” 四爷躺在床榻之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与漠然,仿佛对于柳氏的重病并未太过在意。 他丝毫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反而翻身搂住身旁被吵醒的耿新月,试图在她温暖的怀抱中继续沉入梦乡。 四爷的身份,是不会为了一个犯错禁足的格格重病,而深夜去一趟的。 耿新月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四爷那深邃而冷漠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阵战栗。 苏培盛站在屏风旁,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禀报道:“是,奴才这就回禀给福晋。只是李侧福晋的人还在正院候着,想来福晋此刻也有些为难。”苏培盛总是要禀报的,故作不经意道,“哟,奴才多嘴,请主子爷赎罪。” 四爷此刻的睡意已荡然无存。 他缓缓地从榻上坐起,微敞的衣襟下露出白皙的胸膛。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么晚了,李氏为何还派人去正院?”四爷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清晰。 苏培盛面对四爷的问话,显然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回答的,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低声说道:“奴才愚钝,也不清楚李侧福晋的用意。” 耿新月在一旁听得心烦意乱,她皱了皱眉,不满地说道:“还能去做什么,李侧福晋跟柳氏之间,也就只有那件事有纠葛了。” 耿新月郁闷得很,四爷一院子女人,就没安生的时候。 四爷没有立刻说话,他的目光闪烁。他似乎在思考着李氏此举的用意,又似乎在回忆着与柳氏之间的纠葛。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他的记忆被耿新月的一句话,飞速流转,李氏因为柳氏的无意之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不等自己惩罚柳氏,便发现柳氏已有身孕。 她那时苦苦哀求自己,让柳氏的孩子给她尚未出世的孩子抵命。 说到底,大人的过失,哪就要让没出世孩子承担的道理? 四爷不曾答应,尽管,李氏的哭闹犹在耳畔,尽管,柳氏的孩子,最终也是没能平安降生。 那个孩子,没能生下来的原因,四爷是查过的,有柳氏自己的原因,也有福晋等人的手笔。 可李氏,从未私自加注在柳氏身上。 “苏培盛,你带着李氏去看看吧。若是……劝着些。”四爷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苏培盛站在一旁,低垂着眼帘,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四爷的心思。 耿新月也知道,此时四爷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会辜负一个女子。 可却无法共情四爷,有着这么多女人,却又任凭她们互相消耗着生命。 明明这么多女子为了他怀上孩子,他却护不好。 当真……四爷眼里,这些,都无关紧要吧。 大猪蹄子,实锤了。 苏培盛得了四爷的话,小跑着去正院传话的。 一路上,怕去得晚了耽误正事,私心里却不厚道了一瞬,想着柳格格若是就这么去了,是不是就少了一桩天大难办的差使? 这念头刚起,便被他迅速压下,脸上露出几分自责。 四爷抱着耿新月,感觉到她似乎有些情绪不高。他思索半晌,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想着怕是刚刚谈话中提及的那两人是她都不喜欢的。 “怎么了?吵到你睡觉了?”四爷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和歉意。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耿新月的头发,试图缓和气氛。 耿新月抬起头,对上四爷关切的目光,心绪复杂。 尽管在她的心里把四爷的形象分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减法,可说到底,方才的事,他的选择也是无可指摘。 况且,耿新月并不打算跟四爷说过多的心里话,毕竟,不知道哪句不谨慎,引来祸事也是有的。 无论是千月商行,还是自己真正来自另一个世界,她这辈子都没打算跟四爷说。 “嗯?是醒了,而且饿了。”耿新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真实的笑意, 她轻轻揉了揉肚子,仿佛想驱散那股饥饿感。 然而,没有用晚膳的她,如何能抵挡得住这种生理的呼唤?肚子已经开始抗议起来了! “现在?”四爷微微蹙眉,目光透过微微敞开的窗帘,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夜色深沉,如同泼墨一般,他略一思索,似乎有些迟疑,“传膳?” 第一卷 第192章 敢饿着您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闻言,忍不住掩嘴轻笑,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动人。“爷,你不饿?” 四爷看着她那副模样,心中不由得一软。他其实想说不饿的,他确实没有这么晚了还用膳的习惯。但是,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他又怎能忍心拒绝? 他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想着她这么问,指定是饿了,想吃些什么,就顺着她的话说,“饿。” “爷,您在自己的府邸里,总不至于有人敢饿着您吧。若是真觉得饿了,吩咐一声便是,何必因为那些繁琐的规矩而委屈了自己呢?” 耿新月轻声细语,甚至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所言及有道理。 四爷听后,不禁轻轻笑出声来,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耿新月的额头,调侃道:“你呀你,倒是挺会享受生活的。膳房可要忙碌了,夜里都不得睡。” 耿新月俏皮地笑了笑,没有回避四爷的调侃。 反而接着说:“爷,既然您觉得膳房辛苦,那我们就只点两样简单的菜式便是。膳房那边总是备着些汤底的,做起来应该也很快。再者说,爷若是能实实在在地赏赐些银子给膳房的人,只怕他们今夜做梦都能笑醒呢。” 耿新月觉着,打工人辛苦不假,可实打实得了好处,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劳动会有回报,会得到上面的认可,才是正经的。 四爷轻轻地点了点头,“你这是在变着法儿地帮着膳房争取好处吧?你也是个实实在在的性子,如今升了侧福晋,却不见你有任何动作争着要些实权,倒是对这些看似琐碎的小事格外上心。” 耿新月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轻声道:“我这人可是惯会享清福的。爷您这偌大的贝勒府,事儿多且杂,我这身子骨儿可受不了那般殚精竭虑。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更擅长的人去处理吧。” 她的话语间透露出一种淡泊名利的态度。 “再说了,”耿新月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说的可并不是什么小事。我借着爷的手笔,对膳房施以小恩小惠。这样,将来若是哪天时运不济了,好歹吃喝不愁啊。” 耿新月心想,实权也好,宠爱也罢,在这贝勒府中,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经营。 她虽然不图什么大权在握,但也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在这复杂的府邸中,为自己谋求一份安稳和幸福。 如今福晋好端端的立着,帮忙管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她还是赶紧推出去的好。 而四爷则在一旁,他的眉头微皱,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耿新月身上,想着她如今虽然看着康健,也依然一日两碗汤药的喝着。 郑淳风的话他记在心里,耿新月需要好生养着,不能太过劳累。 他心中暗想,还是让耿氏享清福的好,府上的事情,交给嬷嬷管着也无不可。 这样,耿新月就能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和调养身体了。 耿新月见着四爷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起身吩咐道:“白芷?” 白芷一直站在门口的,她见苏培盛起来禀报四爷的时候,就跟着起来了。 听见耿新月唤她,连忙应声,“奴才在呢。” “差人去膳房要些简单吃食,只两三样就成,不必太麻烦。”耿新月深知四爷的脾性,他虽身处高位,却从不喜铺张浪费,每每饮食,只求简单干净。 “是。奴才这就去。”白芷应道。 “稍等,再……准备水吧。”耿新月白了四爷一眼,他是昏了头了,多日不曾如此,竟是这么激烈。 耿新月感到自己身上的不适感,急需沐浴以洗去一身的疲惫。 可现在她巴巴的要水沐浴,多尴尬去。 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尴尬。她偷偷地看了四爷一眼,只见他正悠闲地坐在床边,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去吧,给你们主子多备些水,沐浴。”四爷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宠溺。 白芷隔着门,听到四爷的吩咐,忙应了声,手脚麻利地吩咐下人去准备。 耿新月羞得脸红,一脚踹在四爷腿上,这人,分明故意的! 等膳房的吃食送来时,二人刚好分着打理完自己。 四爷原本还觉得自己不饿,但此刻看到桌上摆着的几样简单却精致的吃食,竟也饥肠辘辘的,顿时觉得胃口大开。 膳房准备上心,这个时辰,只能发了炉子,再把提前备着的食材捡着现成的用。 动作利索,上菜也快。 鸡汤银丝面,面条细如发丝,轻轻一吸便滑入喉中,汤底醇厚鲜美。 椒盐烧饼,外皮金黄酥脆,咬一口便有椒盐的香气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酱牛肉,肉质鲜嫩多汁,酱香浓郁。 还有一道虾仁冬笋是耿新月最喜欢的,虾仁鲜嫩,冬笋爽脆,两者搭配在一起,口感层次丰富。 深夜时分,二人坐在桌前,享用着这桌简单的夜宵,却格外的对胃口,二人竟把几碟子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膳房在第二日一早便收到了四爷的赏赐,说是这桌子吃食上的让主子满意。 膳房的厨子们自然是心知肚明,这次能得到如此丰厚的赏赐,完全是得益于瑞侧福晋帮着在主子爷说好话了。 若非瑞侧福晋的缘由,他们这些在膳房辛勤劳作的厨子们,哪里能够享受到如此丰厚的待遇呢? 回想过去,他们虽然也曾尽心尽力地伺候府上的各位主子,但所得到的赏赐却远远不及今日。 膳房在府中的地位颇为特殊,它既是后院杂务中油水最多的地方,也是与各院关系最为密切的部门。 无论是府上的哪位主子,都离不开膳房精心准备的美食佳肴。 因此,膳房的厨子们自然最先能察觉到后院风向。 而其他杂务部门,如洗衣房、针线房等,则更多的是看着膳房的风向行事。 如今,瑞侧福晋伺候好了,赏赐不少,已经是府上下人的行事准则了。 第一卷 第193章 离世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对那夜李侧福晋与病重柳格格之间的私密交谈实在是一无所知。 她只是在第二日的夜里,得知了柳格格已经离世的消息。 她回忆起柳格格生前的模样,那是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安静的,与世无争一般。 战事与灾年使得整个四贝勒府都笼罩在一片肃杀和节俭的氛围中。 丧事办得异常简单,没有过多的仪式和奢华的排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侧福晋竟然亲自出面,着意添置了些许丧葬用品,使得这场丧事不至于显得过于寒酸。 柳格格的死讯,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却也不曾在四贝勒府的深水里吹起丝毫波澜。 无论发生什么,日子总还是要一天天地过着。 好在,耿新月有了属于自己的两个小奶团子,一日日下来,孩子长得茁壮,总也有些新鲜的事情,消除后院的寂寞。 宿云轩内,两个孩子乖巧地坐在小桌前,他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闪烁的星星,张着小嘴,宛如两只幼小的雏鸟,仰着头,等待着母亲的喂养。 耿新月坐在他们对面,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勺子,正细心地刮着苹果泥。 两个孩子虽然还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啊啊啊”的稚嫩叫嚷声,但他们的眼中却流露出一种天生的公平意识。每当耿新月将一勺苹果泥送到一个孩子嘴边时,另一个孩子便会急切地伸出手,仿佛在说:“我也要,我也要。” 耿新月被逗得脸上噙着笑意,她的手法娴熟而细致,不断地刮着苹果泥。 然而,即便她的动作再快,也赶不上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速度。他们的小嘴一张一合,仿佛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 大冬天的,屋里虽然烧着炭火,但耿新月却忙得满头大汗。 两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满足的哼哼声。他们的脸颊因为吃得开心而微微泛红,仿佛两朵盛开的桃花。 这个时代,皇族对小儿的养育方法十分稀奇。 耿新月最先知道的时候,甚至觉得可以用变态形容。 其中一点就是孩子吃母乳的时间很长。 像现代认知,正常该离乳的时候,也是要吃奶的。 至于吃多长时间,跟孩子自身家庭条件有关系。 他们普遍认为,母乳可以给孩子最好的营养。 富人家的孩子,一直吃到上学堂也是有的。 而真正该营养均衡吃辅食的时候,却又依从谚语,欲得小儿安,必得三分饥和寒。 肉食、甜品、油腻的不好克化,几乎很少出现在孩子的膳食里。 一日两餐,每餐七分饱,穿得不过暖,吃得不能多。 旁的孩子怎么喂养,耿新月管不了也管不着,自己孩子被这么“虐待”,耿新月绝对不能依。 她甚至严重怀疑,这个时代,孩子存活率这么低,一方面跟医疗有关系,很大一方面,跟这种喂养方法也有关系。 只看大格格和三阿哥都长得跟个豆芽菜似的,就知道了。 原本四爷看着耿新月早早就给孩子添加了辅食,还有些担心。专门问过了太医,太医专门负责妇儿病症,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喂养方法比较好。 但是,毕竟现在已经成了体系惯例的喂养方式不可能说改变就改变。 只能比较委婉地告诉四爷,在稍微有些穷苦的人家,也是早早断了母乳给孩子吃粮食的。 反而,这样长大的孩子,会比宫里娇养长大的孩子壮实些,身子骨硬朗不少。 四爷见耿新月坚持,也算是勉强允许她先试一试,毕竟孩子的身子是大事,不能胡来。 竟没想到,孩子确实硬朗,甭说比之前早早去了弘辉,就是比弘时,今年入秋,弘时病了两场风寒,两个孩子都还好好的。 四爷也就彻底放了心,甚至觉得耿新月的喂养方法对孩子确实有益处。 “主儿,周公公刚才来传话,说主子爷晚上过来。今年过节,您是要准备着进宫的,四爷让送来不少衣料,说是让送到针线房做出来,进宫穿。” 白芷进屋禀报。 如今小主子们大了些,已经可以自己在榻上爬着玩儿了。每当看见他们粉嫩嫩的小脚丫在榻上扑腾,她的心都忍不住柔软起来。 原本,她担心他们意外摔了碰了,根本不敢离人的。 每日里,她跟奶嬷嬷们轮班,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眼睛时刻盯着那两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就滚落下去。 谁知主子有好主意。 主子让人精心制作了一个木头围栏,围栏的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围栏的外侧则用厚厚的棉花和柔软的棉布包裹起来,以防孩子们不小心磕到,既安全又舒适。 在屋里围出一片地方,围栏内又铺垫上厚厚的软垫,仿佛是专为两个小主子打造的一片爬行玩耍的小天地。 主子还给小主子们做了不少玩意儿。有色彩斑斓的小木球,有会发出悦耳声响的小铃铛,还有可以拉着四处跑的小木车。这些玩意儿都被放进了围栏里,小主子们玩儿的不亦乐乎。 现在一般白日里,两个小主子都能自己在围栏里玩耍。 他们时而追逐着小木球,时而拉着小木车四处跑,时而又拿起小铃铛摇来摇去,发出清脆的笑声。 “嗯,现在竟是觉得,还是做格格的时候好,进宫那都不是要操心的事情。如今……” 耿新月眉头紧锁,面带愁容,她低头看着身边的两个孩子,他们尚年幼,天真无邪,却已经因为名气而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四爷原本还能为孩子尚小,帮忙告假,让孩子们免受奔波之苦。可是这两个小家伙太过出名,连康熙爷都亲自开口,想要四爷进宫的时候带着龙凤胎过来瞅瞅,四爷只能应下。 耿新月知道推却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准备应对。 这几日,尹嬷嬷一直陪在她身边,不厌其烦地教导她进宫的规矩和礼仪。 第一卷 第194章 有孕?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耿新月虽然有些头大,但还是耐着性子学习。 好在孩子们还小,不用跟着学这些繁琐的规矩,这也让耿新月稍感欣慰。 她看着孩子们嬉戏玩耍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可一想到明年,孩子们的规矩,她也要教会了的,想想就头大。 “主儿,尹嬷嬷教得仔细,想来是无妨的。”白芷只以为耿新月是怕进宫出错了。 耿新月点头,“去吧,想来针线房知道进宫该怎么穿,拿些银子去,让她们仔细些就是。孩子们的衣裳,倒是不用华丽精巧,一定做到保暖就是了。再去让郑淳风准备些药,吃着方便的,万一受了凉也方便应对。” 寒冬腊月,若再加上下雪,孩子就算抱在怀里,也是遭罪的。 况且,除夕,初一,初五,十五都要去,大人都觉得累,更别说孩子了。 四爷节前忙活得天昏地暗,也是抽了空才来宿云轩能歇上一宿。 四爷也知道,这是耿新月第一次进宫,他心中不禁有些忧虑。 他自然清楚地知道额娘对乌拉那拉氏和李氏的挑剔,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婆媳之间。 他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提点着耿新月,希望能让她在这次进宫之行中平安无事。 耿新月看着四爷,他的双眼已经困得几乎无法睁开,却依然在为她担忧,还不放心,惦记接着说。 她心中既感动又好笑,婆媳关系,从古至今,都是一件让人头疼的麻烦事。 “爷,你就放心吧。”耿新月轻声说道,“我机灵着呢,进宫之后,除了必要的行礼,我会尽量少说话,多观察。我会紧跟着福晋,学着她们怎么做,总不会惹出什么麻烦的。” 耿新月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应变能力,况且,最近这些日子,跟着尹嬷嬷,学了不少了。 她深信,在这般关键的场合下,福晋定会给予她和孩子应有的照应。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也清楚福晋的处境与考量。 她与孩子若是出了差错,闹出笑话,不仅会让四贝勒府蒙羞,更会让福晋的颜面受损。 毕竟,作为府中的正妻,福晋需要维护整个府邸的声誉与体面。不能约束好妾室,犯了错,自然脸上也没有光彩。 相反,若是能多加照拂,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了她贤惠的一面。落在外人眼里,反而能留下个贤惠的美名。 四爷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复她,他迷迷糊糊地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起身时,山桃赶紧禀报给四爷情况,正院赵德胜在宿云轩院里候着。 显然,宿云轩的奴才们并不知道赵德全天色微亮就过来是为什么,只能摆着茶水招待好了。 “苏培盛。”四爷的声音沉稳,由着身旁的丫鬟小心地帮他脱下外衣,随即又换上朝服。他眉头微蹙,片刻后开口询问。 “回主子爷,这……”苏培盛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和为难,“奴才方才已经问过了,赵德胜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是有要紧事,需要主子爷亲自去正院一趟。奴才无能,未能问出更多,还请主子爷赎罪。” 四爷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并未多说什么。 他对福晋虽然心中多有不满,但深知她在府中的正经事务上,向来是处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差错。 如今赵德胜如此前来请他,想来是有什么不能声张的事情发生。 四爷沉思片刻,沉声道:“叫他先回去。爷下了早朝,自会去正院看福晋。”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时辰摆着,什么事儿也不能耽误了政务的。 苏培盛连忙点头应是,转身出去找赵德胜。 赵德胜原本似乎还想说什么,还是苏培盛提点了一句,什么事儿总不好耽误了上朝,赵德胜才悻悻离去。 苏培盛看着赵德胜离去的身影,默默抬头看了看天,心说,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正院这是做哪门子事呢。 此刻的四爷,身着朝服,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站在屋中,丫鬟们低头垂手,大气都不敢出。 四爷说不上不高兴,他对福晋的了解,自然是有事,抬脚奔着二门上去。 下了早朝,四爷一路脚步匆匆,他穿过长廊,绕过曲径,直奔正院。 一进入正院的院门,四爷只见整个院子的奴才们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们齐声高呼:“奴才们给主子爷报喜,主子福晋有孕了!” 声音洪亮而激动,仿佛整个院子都被这喜讯所填满。 四爷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从弘辉去了之后,一直没有嫡出的子女,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然而,他却没想到,福晋竟然还能再有身孕。 这些年来,福晋的身体状况他多少是知道的。 生弘辉的时候便已经有了损伤,而弘辉的早逝更是对她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才刚好些,又遇上费扬古的事情。 这些日子以来,也是断断续续的用药养着。 四爷的目光在奴才们身上扫过,“好,赏,厚赏。正院有喜,赏赐阖府上下半年月银。” 四爷很快反应过来,管理自己的表情,总归是喜事。 奴才们喜形于色,纷纷低头拱手,声音洪亮地齐声道:“奴才谢主子爷恩赏,谢主子福晋恩赏。” 四爷话落,他身着玄色锦袍,穿过喜庆的众人,径直向内室走去。 乌拉那拉氏半靠在床榻上,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带着一丝病态。 她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四爷到来的期待与欣喜。 听见四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乌拉那拉氏忙不迭地掀开锦被,想要下地迎接。 四爷见状,急忙上前,轻轻扶住乌拉那拉氏的手臂,“你有着身子,不必拘泥这些虚礼。” 四爷的目光落在乌拉那拉氏苍白的脸上,眉头微蹙,“你的脸色不好,府医怎么说的?” 第一卷 第195章 平安健康的阿哥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福晋那温婉的笑容中,透着一丝羞赧的红晕,她微微低头,双手轻轻绞着帕子,似乎在掩饰内心的喜悦与不安。 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是妾身不周,近日来为了府上的节日事宜忙碌不堪,实在是未能好好休息。今晨起身时,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这才想到请吴府医前来诊脉。吴府医一番诊断后,告知妾身已有两月身孕,只是因为过于操劳,胎儿有些不稳,需得静心休养。还请主子爷宽宥妾身的疏忽。” 四爷闻言,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你确实辛苦了。既如此,你便安心卧床休养,不必再为府上事务操劳。我会上折子禀明圣上,今年你就不用进宫了。” 四爷想着,进宫不仅仅是早起那么简单,车驾是不能直接进去内宫的,好长一段路要走,实在劳累,养胎自然比什么都要紧。 福晋闻言,身体微僵,面色也随之一沉,她轻轻抚摸着并未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还有十余日的时间,但想要在短时间内调理得更好,却并非易事。 她转头看向四爷,眼中流露出几分恳求,“主子爷,妾身知道您担心妾身的身子,可李氏和耿氏都带着两个孩子,耿氏又是第一年进宫,对宫中全然不熟悉。妾身不在,只怕她们应付不来。” 四爷眉头微锁,目光深邃地看着福晋,他明白福晋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然而,他也清楚福晋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奔波。 他思索片刻,缓缓开口:“福晋,你的担忧我明白。但孩子的问题多带个奶嬷嬷的事情,再让尹嬷嬷跟着提点着,实在不值当你怀着孩子还如此奔波。你且安心养胎,府上的事情,我会让李氏和耿氏多分担些。她们都是府上的老人了,相信能够处理好府上的事务。” 福晋见四爷态度坚决,心中虽有些不甘,但也只能点头应允。 其实早在一个月之前,她就察觉到月信迟迟不来,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自己八成是有了身孕。 她深知年下命妇朝见的重要性,以及门下节礼往来的繁琐。 若是早早将此事公之于众,那些繁琐的事务势必要交到李氏和耿氏的手中。 她现下最不希望的就是让外人看到二人的能干,并不愿意轻易放权。 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她曾尝试着将部分差事分给管事的嬷嬷。 然而,说到底,许多重要的事情仍然需要她亲自出面处理。 一来二去,这样的劳累终究还是让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了。 今日清晨,她突然感到腹痛不适,急忙叫来了吴府医前来诊治。吴府医仔细地为她把脉后,神情凝重地告诉她,她必须卧床休息,安心保胎。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若非如此,她断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把门下往来的事交权出去。 四爷自然洞悉福晋的深意,他深知,若换作其他女子,必定会安心养胎,祈求一切顺利。 然而,眼前的福晋,她心中所系的事情很多,桩桩件件都超过了她自己与腹中的胎儿。 福晋轻轻蹙眉,望着四爷,缓缓地开口,声音温柔,“主子爷方才在院子里要赏赐阖府的恩典,妾身有幸听见,心中感激不尽。妾身先替腹中的孩子谢过爷的恩赐。然而,妾身的胎还不安稳,恐怕难以承受过多的喜悦与期待。要不,爷先不要对外公布妾身有孕的消息了吧。过一阵子,等胎儿安稳了,再行赏赐也不迟啊。” 福晋想着,自己有孕的事,那些有儿子的,怀着身孕的,岂会坐视嫡子出生丝毫不出手了? 四爷见福晋的态度明显软化,原先那股对管事权利的执着有些松懈,他心中的疑虑也慢慢消散,终于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她的请求。 “那就这样对外宣称,说你身体微恙,需要静养。待到过年之际,再一并公布喜讯,届时加上年赏,凑个双喜临门,可好?” 四爷深思熟虑后,缓缓开口。 他明白福晋此刻有孕的时机并不理想,即便他们二人有心隐瞒,但过年进宫告假之事不能说谎,最多再过十多日,这秘密便再也守不住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而为。 “妾身谢过爷。”福晋轻轻叹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 旁人不会知晓她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艰辛与努力。她心中明白,这个孩子来得并不容易,她需要倍加珍惜。 上天若是眷顾,她愿意用一切来换取这个孩子是个平安、健康的阿哥。 “你且安心歇着,勿需多思忧虑,养胎才是最重要的。爷在前院尚有些政务亟待处理,不得空闲。” 四爷与福晋之间的关系摆在那里,尽管福晋怀有身孕,四爷需要对她需要格外照顾,然而两人相处间,却总带着一丝不自在,确实存在着难以言说的隔阂。 “是,爷说的是,政务繁重,爷自去忙吧。”福晋嘴角挂着微笑,然而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她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之色。 四爷转身之际,又回头吩咐道:“你们,一定要好生伺候福晋。若是福晋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有什么需要,务必第一时间去前院禀报。另外,叫膳房和府医都用心些,福晋的身体不能有丝毫差池。” “是,奴才遵命。”段嬷嬷带着素霞恭敬地行礼。 二人脸上笑得如沐春风,她们自然真心为着主子高兴。 福晋有了嫡子,那份尊贵,岂是三阿哥和四阿哥能比的? 段嬷嬷深知福晋这次怀孕并不容易,因此更加小心谨慎。 四爷看着她们二人,心中稍感安慰,这才转身离去。 尚在闭门思过的李侧福晋跟正在带娃的耿新月,见着前院来人,说是福晋身体微恙,府上的事物,需要暂时交给二人处理,速速去前院交接的时候…… 震惊得无以复加。 第一卷 第196章 分权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二人对福晋的了解虽未达至知根知底,但多年来在府中的共处,也使她们对其有了颇为深入的认识。 弘辉与费扬古离世之时,福晋即便身体病弱到几乎无法支撑,却仍然坚持要亲自掌管府内的大小事务,她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听到福晋有些小病就要她二人理事,二人心中都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只怕府中又发生大事了。 她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直奔前院而去。 耿新月赶到的时候,李氏还未到达。 只见四爷端坐在上首,他的面容沉静如水,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耿新月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窥探出些许端倪,但终究徒劳无功。 她只觉得气氛压抑,尴尬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目光投向门外,心中却充满了忐忑与不安。门外的阳光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她此刻忐忑的心情。 毕竟,后院谁出事,都没有正院福晋出事的影响大。 “李侧福晋到!” 耿新月的思绪,被苏培盛在门口通传拉回现实。 “妾身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李侧福晋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虽然今日她的衣着相较于往日略显素淡,但仍旧掩不住她那优雅的气质。 她身姿依旧如往日般袅袅婷婷,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在清风中轻轻摇曳。 她的眼眸中,流转着淡淡的情愫,望向四爷时,那份含情脉脉几乎要溢出眼眶。 四爷岂会感受不到,轻咳一声,摆手示意道:“起来吧,坐,有些事情要吩咐你们二人。” 李侧福晋轻轻颔首,柔声道:“是,谢爷。” 她起身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向着耿新月对侧的座椅走去。 在路过耿新月的一刻,她轻轻侧过头,白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与挑衅。 耿新月心中一阵气愤,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她没管好儿子差点要了自己和孩子三人的命,自己还没白她呢,她还来劲了。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她心知,这种时候,任何过激的反应都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失态。 李侧福晋走到座椅前,轻轻坐下。 此刻她却似乎完全忘记了此前发生的一切,只顾着在四爷面前展示自己。 耿新月冷眼旁观,心中不禁为四爷感到悲哀。 她明白,在这后院之中,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野心。 显然,李氏对四爷,比自己还要敷衍功利些许。 耿新月想着,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四爷。 她心里暗暗嘀咕,四爷有没有瞅见方才那一幕?李氏那人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简直是丝毫没有素质。 四爷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态,仿佛一座沉稳的山岳,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耿新月心中暗自思忖,看样子四爷应该是没有看到方才的那一幕。 她微微提了口气,默默地将白眼翻回去,给李氏一个无声的回应。 然而,她并不知道,四爷其实早已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高坐于厅前,视野开阔,两人的举动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他心中觉得耿新月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极了小孩子告状,四阿哥和二格格抢玩具的时候,他也见过一样的眼神,不禁有些好笑,却又不得不忍住笑意,毕竟现在并不是谈论这些小事的时候。 四爷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心知肚明,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暗斗,不过是处理过程中的一些小插曲罢了。 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府中的大事,两边权责还是分清楚了,才能安稳。 “叫你二人过来,主要是福晋身子不大好,实在不能应付年下府中的事物。你二人作为侧福晋,理应有责任,帮福晋分担一二。”四爷说完,自然停顿,静静观察二人的反应。 李侧福晋自然是高兴的,面上不好直接显露出来,毕竟府上主母生病,她不好欢喜。 翩然起身,“妾身自当为福晋分忧。请主子爷放心,妾身必定将事物打理妥帖,绝无错漏。” 耿新月见李氏已经率先表态,自己再沉默下去就显得过于不合时宜,只得硬着头皮跟随起身,脸上堆起一丝略显勉强的笑容。 她轻轻地整理了身上的旗装,那是一件淡粉色的旗袍,上面绣着花鸟。 她微微欠身,用那轻柔而略带些颤抖的声音款款到来。 “回主子爷的话,福晋的身体一直是我们这些妾室心中的牵挂。得知她身体不适,妾身也深感忧心,稍后便会去探望。”耿新月一脸忧心状,先表明自己对正院生病的态度。 转而继续道:“只是妾身自知能力有限,不像李侧福晋那般有过管理事务经验。更何况,妾身膝下的孩子尚幼,实在离不开母亲的照料。如今年节将至,府上又要准备进宫的各项事宜,妾身今日除了照看孩子之外,还忙着学习宫中的规矩,生怕在进宫时给府上丢了人。若再让妾身管理府上的事务,恐怕妾身心力难支,难以兼顾。还请主子爷体谅妾身的难处。” 耿新月说着,眼眶微微泛红,似乎是真的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恳切,让人不禁对她产生了几分同情。 四爷看在眼里,心想这小狐狸,生了孩子之后,脑子好像不大灵光了。 自己都把实权送到她手上了,她还要出言拒绝。 都送给李氏,她就不怕她和孩子被苛待了? “耿氏所言,倒也颇有几分道理。”四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只是,如今正是年关将至,再有十余日便需入宫参拜。若是将所有事务尽皆交付李氏,交接事宜繁琐,打点上下亦非易事,她一人恐怕难以应付。” 四爷的眉头紧锁,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看上去,几乎陷入了为难之中。 第一卷 第197章 人人都能演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李氏在一旁,脸上露出些许困惑之色。 她显然无法理解耿新月的想法,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四爷的话。 她尴尬地讪讪道:“四爷说的是。耿妹妹虽然经验尚浅,但她在府上多年,对府中的事务也颇为熟悉。此次或许可以让她趁机锻炼一二,日后也能更好地协助管理府中事务。” 李氏的话音刚落,耿新月便感到一阵厌烦。她看着姐姐妹妹们又开始上演这出戏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 强忍着心中的厌烦,戏精上身。 “李姐姐,您素来是府中的贤良淑德之典范,生养了大格格与三阿哥,自然能深深体谅妹妹我如今带着两个尚且不满一岁稚子的艰辛。您瞧,妹妹我身无所长,身子骨又素来羸弱,实在难以胜任府中的诸多琐事。不若姐姐您怜悯妹妹一二,将那些繁琐的差事尽数接了过去,妹妹我感激不尽。” 李氏听着耿新月这番恳切的话语,心中不禁暗自欢喜。 她巴不得这些都交给她去,如今耿新月主动提出,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然而,她面上却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轻叹一声道:“妹妹说得哪里话,你我姐妹之间,何须如此见外。只是姐姐我虽有心相助,但府中事务繁多,恐怕有时也会力不从心。” 耿新月见状,忙道:“姐姐勿忧,妹妹虽然愚笨,但身边还有些得力的丫鬟婆子。若是有忙不过来的地方,妹妹让她们去协助一二便是。再者,若是有什么需要破费打点的地方,妹妹也愿意多出些银钱来支持姐姐。姐姐您劳力,妹妹我出些银钱,才能心安些许啊。” 李氏听着耿新月这番话,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她暗自思忖着,这耿新月果真是个傻子。 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如今的她,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失宠的凄凉,若是能够得到管事的权利,那她的日子必然会好过许多。 然而,面对耿氏的提议,她却有些迟疑,总不好一口应下,只能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四爷。 四爷静静地坐在那里,微微抬起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她,又看向耿新月。 耿新月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耿新月提出的出钱提议,听起来十分可信。 毕竟,在整个四爷的后院里,无人不知耿新月是个有钱人。 她的外祖家富甲一方,她自己又因为生育有功,又晋升侧福晋,得到了丰厚的赏赐。 这些钱财对于她来说,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难以企及的巨款。 之前,耿新月曾经表示要将生孩子的赏赐全部捐出,以行善积德。 然而,四爷却以太招眼为由,虽然答应了她的建议,可也只是捐出了一小部分意思一下。 如此,她的良善名声已然在京中传开了。 四爷见耿新月心意已决,眼神中明摆着写明了让自己快些答应。 “既如此,你二人商议妥当,便先按着执行。”四爷无奈答应,罢了,她不愿意管事,自己多看顾些也是一样的。 “是,妾身定尽心尽力,不出错漏。”李氏笑得明媚,“耿妹妹进宫的事情也不必多虑,福晋虽然不能去,我进宫次数多,你我二人,想来不会出差错的。” 耿新月想着,原来,实打实的好处给了,李侧福晋是知道“礼尚往来”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姐姐照应,妹妹自然安心的。”耿新月笑道十分虚情假意。 “嗯,你二人倒是和睦。李氏,稍后福晋会让管事的嬷嬷去你院子里交接,你且回去准备着就是。耿氏,留下。” 四爷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 耿新月看着李氏告退,一脸心虚的看着四爷,“爷,可是有事啊?” 四爷却不着急回话,只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平日里,爷竟是没看出来,你这般会逢场作戏。” 耿新月眨巴着眼,“在后院久了,总要会些生存手段。爷,且不说我,就这样的戏,你的后院里可人人都能演的。” “规矩呢。”四爷见她一副无赖样,只觉得从上到下,完全看不出她是两个孩子额娘应该有的样子。 “爷,你叫我留下可是有事?”耿新月想着,总不至于就是想把她留下,戳穿她糟糕的演技吧? “你舅舅府上差人送口信,说是要叫山桃出去一趟,你的嫁妆年底不少收成,总要给你的。”四爷不由觉得,顾鸣谦的生意做得那么大,耿新月手上,指定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宽裕的。 “是,那就让山桃准备着,在过些日子忙着进宫不方便,明儿就去了吧。”耿新月早就等着这个消息了,之所以不答应管事,也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在。 不少商铺的分成盈利都是年底才总结完善交到她手上的,她的精力,多半要用在这些账册上。 盈利欠佳的,要及时做出调整。 “爷在想,你想来,是个极有钱的。”四爷笑得狡黠,“再有,你舅舅说,婚事定在三月初三。” 耿新月是由衷替舅舅高兴,“爷,我……” “爷带你去看看。”四爷还不知道她么?巴不得要去观礼的。 “谢爷。”耿新月雀跃得很,眸光发亮。 “再有,福晋那边……你若去看望一次,也就是了。无事,别去叨扰。爷让人去接了福晋额娘过来陪伴一二,你不必经常去了。” 四爷想着刚刚问过吴府医的事情,福晋的胎……只怕是难,还是要提醒一句的。 跟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要费力。 耿新月心领神会,“福晋身子不适,我总不好常去叨扰。只这一次送去些补品,让府医看过,是福晋能进补的才好。至于之后,我只看孩子就是了。” 四爷颔首,“你且去吧,爷这边不少事情要忙。有时间再去看你和孩子。” 耿新月点头,径直往宿云轩去。 福晋,只怕是如她心中所想了。 第一卷 第198章 小产。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若真的像耿新月心中所想,福晋只怕是有孕了。 这可当真算不得好事。 实在不是她有了儿子就不愿意福晋产子。 只是按着历史,福晋是没有孩子的。若是当真按着历史的规矩,只怕,这个孩子是生不下来的。 难怪四爷会出言提醒。 真要是保不住,可不就是赶上谁,就怪谁倒霉了? 耿新月有了提防,自然不会去冒险找不痛快。 她忙着整理小舅给山桃的账册,直接装病,足不出户了。 果然,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只会是或早或晚而已。 耿新月得知正院不大好的消息是年二十九的晚上。 “主儿,是李侧福晋身边的过来传的信,说是她一个人不好拿主意,让主儿速速去正院的。”山桃一边回禀,一边手脚麻利地帮着耿新月穿戴。 “主子爷那边,叫人去知会了么?”耿新月心想,这可不是她和李氏能担待的,再者,福晋若是要怪罪记恨,可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来人说,也派了人去前院的。”山桃当时还特意抓着来传话的丫鬟问了一嘴。 “罢了,别梳发型了。走吧。”耿新月连花盆底都没换,快步往正院赶。 与旁人不同,耿新月个人是没有半梳着头发睡觉的习惯的。 福晋那边情况不好,她披散着头过去,总比姗姗来迟,一头珠翠的好。 宿云轩跟前院到正院的距离差不多,耿新月和四爷是在院门口碰到的。 耿新月走得匆忙,她身上的杏色披风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的发髻有些凌乱,几缕青丝随风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妩媚与柔弱。 耿新月见到四爷,心中一紧,连忙停下脚步,双手交叠于腰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请安礼。 “婢妾给四爷请安,四爷万福金安。”她的声音略带喘息,显然是因为走得急了。 四爷站在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高大而挺拔。 他穿着一袭深蓝色的棉袍,见到她披散着头发,喘着粗气,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更是皱得如同山川沟壑。 “起来吧。”四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伸手扶了耿新月一把,然后大步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耿新月匆匆地看了四爷一眼,然后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此时,正院内的气氛异常紧张。 李侧福晋焦急地在前厅来回踱步,脸色苍白如纸,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在这半夜三更时分,正院会突然派人前来,说福晋腹痛难忍,急需她过去帮忙支应。 她到来时,快步走进内室,只见府医正一脸凝重地站在床前,手中拿着银针,准备为福晋施针。 床榻上,福晋披头散发,面容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双手紧抓着床单,痛呼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惊胆战。 李侧福晋见状,心中更是一紧,她环顾四周,只见丫鬟们忙进忙出,有的端水,有的拿药,却都面色惶恐,不敢多说一句。 她随手抓了一个端水的丫鬟,想要询问情况,但对方显然被吓得不轻,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等丫鬟回话,段嬷嬷便急匆匆地走过来,催促着丫鬟赶紧送水去。 李侧福晋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丫鬟离去,越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心中越是不安。 最终,竟是被段嬷嬷请到前厅催促下人手脚麻利些去。 这会儿见到眉头紧锁的四爷和披头散发的耿新月匆匆赶来,反而安心不少。 “婢妾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李氏连忙请安,整个人慌张得很。 起来吧,如何。”四爷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摆手示意,眉宇间透着一丝不耐烦。 他坐在堂上,目光冷峻地扫过跪在堂下的李氏,眼眸中满是忧虑和疲惫。 李氏低着头,双手紧握在一起,声音颤抖地回话:“主子爷赎罪,妾身过来之后,只见府医和整个正院里的人都忙得团团转,妾身实在不知具体情况,不敢妄言。” 四爷眉梢微挑,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他转头看向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跪在一旁侍立的丫鬟和仆人,怒喝道:“正院里就没有一个能回话的人了?” 话音刚落,段嬷嬷从内室里面小跑出来,她脸上带着一丝慌乱,跪在四爷面前回话。 “禀主子爷,府医说,福晋的情况不大好。她见了大红,此刻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吴府医们正在全力救治,但……但情况仍不明朗。”段嬷嬷说着,声音渐渐哽咽,眼泪簌簌下落。 “苏培盛!去,请太医。”四爷正坐在厅上,“你还跪着干嘛!进去伺候你主子去!” “嗻。”苏培盛心中一紧,连忙应道,他来不及顾及礼数是否周全,匆匆应了声就往外跑去。 脚步匆匆,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生怕耽误了片刻。 耿新月和李氏站在一旁,两人都站得笔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甭管她俩之前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如今都已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了。 四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李氏身上。 “李氏,你去,让那些该闭嘴的,把嘴给我闭上。”四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李氏身子一颤,连忙应了声,转身快步离去。 “耿氏。”四爷又将目光转向耿新月,“你去支会一声,叫高无庸去干活。这边你们帮不上,先回院子吧。”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耿新月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了声,转身去找高无庸。 四爷看见二人在眼前站桩一样,找些事情给打发了出去。 厅堂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四爷一人坐在那里,他的目光复杂。 他的潜意识里,也觉得,福晋只怕是生不下这个孩子的。 毕竟……福晋的所作所为,若是苍天有眼,或者去了的孩子们有在天之灵,只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福晋再能生育。 只是,昨儿府医诊脉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突然了? 四爷的疑惑,很快就叫高无庸给出了答案。 “药?什么秘药?”四爷只觉得,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第一卷 第199章 让福晋病逝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高无庸跪在四爷面前,他的脊背如同秋日里的枯枝,弯曲而颤抖。 他的双手紧紧扣在青石地砖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那份深深的恐惧与惶恐深深嵌入地砖之中。 他的眼睛低垂,不敢与四爷直视,但那双眸子里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绝望,还有一丝丝对生的渴望。 他帮着四爷处理的事务繁多且复杂,其中不乏那些阴暗、肮脏、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些秘密如同一条条毒蛇,盘踞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安宁。 而现在,当家主母这些事情被他查了出来,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恐惧。 他甚至开始怀疑,四爷会不会为了保全福晋的名誉,而选择将他这个知情人灭口。 他从四爷震颤的眸子中,看到了那深深的震惊与愤怒。 那眸子,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冰冷而刺骨,让他不寒而栗。 四爷的脸上,原本的平静与淡定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与愤怒交织。 四爷刚刚听到那些秘密的时候,感觉一阵恶寒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和画面,仿佛有无数只恶心的小手在他的胃里翻涌、搅动。 那种剧烈的恶心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颠倒。 他努力地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企图先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休息片刻。 然而,他的身体却仿佛失去了控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急忙用手扶住椅背,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主子爷!”高无庸立即从地上起身,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搀扶住四爷的胳膊。 他注意到四爷的脸色苍白,心中一紧,低声劝慰道:“主子爷,您还是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要不奴才传府医过来看看?” 四爷微微摇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无力:“甭了。这种事,难道……我还有脸面看府医么?”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心寒,他与乌拉那拉氏,年少夫妻,虽然关系早已闹僵,可……她竟敢听信巫术,用胎儿做药引,强行令不能生育的身体怀孕,当真是。鬼迷心窍。 若是自然小产的孩子也就罢了,那药要求必须是打下来满了三个月的孩子! 乌拉那拉家帮着她寻找不少,有些穷苦人家过不下去,只能接了银子让妇人堕胎。 不光是孩子折损了,有些连大人也没能活下来。 闹了人命出来,又拿出银钱、威势压下去。 自己为了产子,视旁人生命为草芥,乌拉那拉氏,还能算是人么? 若非她此次听从她额娘给的偏方,喝了副能保生阿哥的汤药,她还不会这么早小产,又不知多少生命折损下去了! 如此蛇蝎,竟是他的发妻。 他挥手示意高无庸退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下去吧。处理此事要仔细,若是有风言风语走漏出去……” 若是走漏出去,不光乌拉那拉家,整个四贝勒府,也是祸事。 四爷没有说下去,但高无庸已经领会到了他眼中流露出的寒意。 是了,还能是什么好下场么? 他打了个寒颤,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嗻。奴才定尽心竭力,绝不让此事有丝毫泄露。” 说完,高无庸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四爷独自端坐在正院厢房的深色檀木椅上,他的面容沉静如水,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愈发孤寂。 “苏培盛!”四爷对着门外轻喊一声,后者闻言,立马进来伺候着。 苏培盛见到四爷的脸色也是心里一沉,再加上高无庸方才急匆匆离去的神情。 都是人精,还有什么不能猜度一二的。 “你去,告诉段嬷嬷。”四爷沉声吩咐道,“让她知道,太医和府医都在全力救治福晋。爷……政务繁忙,先回前院处理要事。福晋若有任何消息,即刻来报。” 苏培盛闻言,连忙低头应是,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四爷现在只要一闭眼,就能想到福晋喝那些“药”的场景。 胃里翻江倒海,心里更是怒火滔天。 不等苏培盛,四爷抬脚往外走,在待上一瞬,四爷只怕自己能让福晋直接病逝。 可现在,不是时候。 已是深夜,天不亮,就要进宫。 加上四爷的心境久久不能平复,苏培盛叫起的时候,四爷一夜都没能合眼。 耿新月昨夜按着四爷说的,出了正院前厅,她怎么知道去哪里找高无庸,只能是让人去找在前院的小周子。 四爷交代的差事办完,又看了看两个小团子,跟要陪着两个孩子进宫的四个奶嬷嬷细细叮嘱一番,赶紧回去抓紧时间补觉。 即便是这样,耿新月被山桃叫醒的时候,依然有种才闭眼睡着就要起来的感觉。 问了问时辰,横竖才睡了两个时辰左右。 耿新月困得不想说话,由着山桃她们给自己里一层外一层地穿戴。 今儿穿的这身她是第一次,听半夏说,叫吉服。 石青色缎面,圆领对襟,上面绣的是四爪正蟒。 上面的刺绣内容,是依着四爷贝勒的身份来的。 穿戴整齐,再梳妆完毕,让奶嬷嬷们用厚毯子把熟睡中的两个孩子包裹严实,快步往二门上去。 李氏带着大格格和三阿哥到得稍微早一步。 为着过年进宫,三阿哥是年前从庄子上接过来的。 到底是四爷的长子,不管犯下什么错误,总不好让宫里知道。 大格格见着耿新月过来,落落大方地上前福身,耿新月忙笑着避开。 “大格格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了。”耿新月想着,虽然场面有些尴尬,过年说些吉利话总是不错的。 “谢过瑞侧福晋。弟弟妹妹们也愈发健壮可爱了。”大格格回头,见三阿哥拘谨地往自己身后躲,也是尴尬,只能拉着弟弟往额娘身后去。 耿新月转身吩咐跟着的奶嬷嬷先把孩子抱上马车,大冷的天,风里等着可受不住。 第一卷 第200章 把孩子抱过来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李氏原本是带着孩子在风里等着,看耿新月吩咐,转头也让大格格领着三阿哥先上马车。 自己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 李氏昨晚按着四爷说的,把事情都捂在正院里,又专门敲打相关人等一番,几乎也是没睡,看上去疲惫得很。 李氏思虑片刻,上前跟耿新月轻声道:“今儿,四爷说是递了帖子,福晋风寒,不能进宫。四爷回先跟着你我二人,去永和宫额娘处,午宴是要去万岁爷那边的。你我二人陪着娘娘用膳,少说话,只听着就是。” 耿新月实打实没想到李氏会这么说,怔愣一瞬,见四爷已经过来了,忙行礼。 四爷没心思说什么,只摆了摆手,“孩子们呢?” “天冷,妾身让孩子们先上马车了,以免风寒。”耿新月轻声道。 “嗯,走吧。”四爷的马车在最前面。 接着是耿新月和孩子们坐一辆。 李氏跟大格格、三阿哥坐一辆。 耿新月想着李氏嘱咐自己的话,前面是说今日流程,四爷其实也早早告诉过她的。 后面说的想来是重点,陪着德妃用膳的时候,少说话,听着就是。 再结合对德妃娘娘的理解,想来,这顿饭吃起来不大顺心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停下。 他们的车驾是不能进去的,抱着孩子,一行人浩浩荡荡,顶着寒风往永和宫去。 耿新月以前也能想象到,在这种规矩下过年等于受罪。 如今切实体会到,只觉得封建制度害死人。 好在两个孩子小,由两个奶嬷嬷轮流抱着,耿新月又专门让准备了厚厚的斗篷裹着,应该还好些。 大格格这个年岁,是跟着大人步行的。 而三阿哥,去年还是由奶嬷嬷抱着的,过了年就算是五岁,只能跟着步行。 穿的厚重,又加上本身瘦小些,一路走到永和宫,可想而知的艰难。 四爷对于儿子,是不会娇惯的。 在庄子上,已经请了师父开蒙教导,文武都不能落下,那就算是男子汉了。 四爷面对弘时几次投来走不动了的眼神,直接选择无视。 可甭说小孩子,耿新月和李氏,穿着花盆底,再加沉重的吉服,一路走过去也算是体力活。 四爷见原本紧紧跟着的二人逐渐拉开些许距离,也会放慢些脚步等一等她们。 宫内布置的喜庆,一路张灯结彩,耿新月感觉走到身子都微微出汗了,总算是到了永和宫门前。 “四爷到了,今儿天气寒冷,快些进去,主子娘娘早早就备下热茶的。”静韵嬷嬷在门房候着,见一行人过来,忙迎接。 “嬷嬷客气。额娘身子可好。”四爷惯例询问。 “娘娘身体康泰,在厅上等着爷呢。”静韵嬷嬷笑道。 四爷大步往正厅去,耿新月则照着李氏的样子,在四爷身后几步跟着。 “儿子携家眷给额娘请安,祝额娘福如沧海,寿比灵椿。” “妾身给额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孙女携弟弟妹妹给玛嬷拜年,玛嬷身体康健,诸事顺遂。” 德妃看着今年进宫的孩子有四个,也是实打实开心的,摆摆手,“都起来吧。今儿过节,玛嬷给你们些礼物,回头放马车上。” “谢玛嬷。”大格格福身行礼,三阿哥见姐姐的动作,也算想起来了额娘这几日的教导,跟着行礼。 而四阿哥和二格格,还不会走路呢,自然是奶嬷嬷抱着,替着小主子谢恩。 “都坐吧。”德妃打量了耿新月几眼,“耿氏今年第一次入宫,瞅着倒是个安静的。” 耿新月心中无语,就请了个安,也没什么能说话的余地,怎么就看出安静不安静了? “谢过额娘夸奖。”耿新月被点名,不得不起身。 “你是个有功的,生育一双儿女,圣上都青眼有加。坐吧。”德妃转头吩咐素韵嬷嬷,“去,把四阿哥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素韵嬷嬷笑着应了,快步上前,去奶嬷嬷手里抱孩子。 奶嬷嬷记得耿新月的叮嘱,任何人要碰孩子,都是需要她这个做额娘的允许的,转头看耿新月。 见耿新月点了头,才轻手轻脚地把四阿哥递过去。 尽管耿新月觉得,德妃只看男孩子不看女孩子的做法不对,可到底是孩子奶奶,要看孙儿,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德妃自然看到了奶嬷嬷的动作,眉头流露出一丝不悦,可到底,又因为四阿哥舒展了。 四阿哥已经醒了,见着素韵嬷嬷过来抱他,也不认生,一只胳膊搂着她脖子,另一只手抓素韵嬷嬷发髻上的流苏。 几步路的功夫,四阿哥挣着身子还没抓到,就到了德妃跟前。 德妃……带着的流苏是珍珠的,更大,更亮堂些。 四阿哥迅速转移战场。 撑着身子要德妃抱抱。 德妃原本没想着抱孩子,见着弘昼的小脸蛋的一刻,就伸出手把弘昼搂在怀里了。 弘昼的小手执着的要着流苏。 德妃把流苏取下,拿来逗弘昼,弘昼笑得开心,德妃……也笑得开心。 原因无他,弘昼,跟小十四小的时候像的很。 而小十四,是儿子辈里长得最像康熙爷的。 换言之,等弘昼长大些,想来也是孙子辈里,最像康熙爷的人。 再坐的,除了耿新月,第一次入宫,全然不知往年情况外,其余人没有不震惊的。 德妃,没抱过四爷的任何一个孩子。 如今,竟是被弘昼逗得开怀大笑? 李氏看着自己身旁的两个孩子,只觉得德妃是因为康熙爷对两个孩子看重,所以才做样子。 她的弘时,德妃可是从未给过笑脸的。 二格格见着哥哥玩得开心,也啊啊地叫着,伸出小手,想上前去。 德妃心情好,倒是招了招手,示意静韵嬷嬷把二格格也抱过来看看。 二格格不像是四阿哥爱笑,不认生。这会儿由素韵嬷嬷抱着,小眼睛警惕得看着她。 原本耿新月还怕乌林珠会吓哭,谁知弘昼见妹妹来了,直接把从德妃手里“抢”来的流苏递了过去。 乌林珠得了好东西,倒是比弘昼笑得还开心些。 第一卷 第201章 不像四爷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德妃端坐在椅子之上,目光柔和地投向了那两个年幼的孩子。 他们尚处在牙牙学语的阶段,虽然无法流畅地表达,但咿咿呀呀的童音中却似乎蕴含了一种独特的默契。 他们手舞足蹈,时而对视而笑,活泼好动的模样仿佛连空气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德妃的眼中满是宠溺与欣慰,看着这两个小生命,他们的笑容纯真无邪,全然不似他们那位常常板着脸、威严不苟言笑的阿玛——四爷。 四爷总是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而他的孩子们却像是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 正当德妃沉浸在这份天伦之乐中时,门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娘娘,万岁爷差人传话,让四爷带着孩子们去养心殿,一享天伦之乐。” 来人是康熙爷身边的贴身太监梁九功。 能劳动他亲自来传话,可见康熙爷对这两个孩子的重视。 德妃闻言,心中一阵欣喜。 她自然知道康熙爷对孙子们的宠爱,这是对她来说也是莫大荣宠。 德妃自然巴不得自己的孙子在康熙爷面前长脸,立马笑脸盈盈地让人送了孩子过去。 耿新月站在一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 她不自觉地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四爷。 四爷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安慰,示意她不必过于担忧。 随后,他带着四个孩子和一众跟着伺候地,缓缓告退。 与四爷带着孩子去了养心殿的热闹场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耿新月和李氏此刻所处的环境显得格外冷清。 两人坐在一旁,尴尬的仿佛连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 德妃坐在高位之上,恢复了往日的端庄与威严。 她轻轻扫了耿新月和李氏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们福晋,也不是个有福气的。本宫听老四说,福晋忙碌很了,临年下了,病得起不来。你们二人作为侧福晋,怎么也不张罗着帮忙分担些呢?” 耿新月闻言,心中一阵苦涩。 福晋确实病重,而她和李氏也确实没有太多机会去分担。 李氏跟她对视间,一脸尴尬。她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只能默默忍受。 耿新月心中暗自揣摩,既然德妃这么说,想来四爷并未将福晋小产之事全盘托出,这其中必有隐情。 至于自己与李氏为何不帮福晋分担府上的事物,想来德妃也不是第一日认识福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那自然是心知肚明,无需多言。 李氏晨起在一旁轻声嘱咐她少说话,然而此刻德妃已然开口询问,两人若是装聋作哑,实在不妥。 耿新月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必须得体应对。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是妾身二人的不是。我们只顾着照看幼子,疏忽了府上的事务,没能替福晋分担压力。这是我们的失职,还请额娘赎罪。” 她说着,微微低头,以示恭敬。 德妃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她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数。孩子小,需要人照看,只看两个孩子活泼体健,便知你做得很好。只是府上的事务也不能忽视,你要多多留心,不可大意。” 耿新月闻言,知道德妃是在提点自己,恭敬地应道:“是,妾身谨遵额娘教诲。今后定会更加用心,既要照顾好小阿哥,也要协助福晋管理府上事务,不负额娘厚望。” 德妃摆手,示意她坐下,也算是回答得满意了。 依照规矩,今日是该与德妃一同用膳的日子。 坐在膳厅中,满桌的美味却令人感觉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德妃时不时地教导着二人如何如何,李氏与耿新月更是面带僵硬的笑意听着,两人时不时地交换着眼神,显然也是觉得这场面颇为尴尬。 终于,在两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四爷带着四个孩子回来了。 这四个孩子,除了大格格之外,都睡得熟。 奶嬷嬷们照料得十分周到,他们将孩子们裹得严严实实,生怕一丝冷风侵入。 孩子们的小脸红扑扑的,耿新月上前摸了摸孩子的手,温暖得很。 “时辰不早了,孩子们又还小,再晚天就冷了,赶紧回府吧。”德妃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难得的体贴地说道。 四爷甚至觉得,坐在上首,一脸慈爱地看着两个小团子的人是不是自己额娘。 “是,儿子告退。”四爷从永和宫出来,依旧觉得不真实,这么多年以来,这算是过节最和气的一次了。 后来耿新月回到了府邸,前院来人手中捧着几个精致的礼盒,说是德妃娘娘特意赏赐给两个小主子的礼物。 耿新月接过礼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对熠熠生辉的赤金掐丝平安锁,每一道纹路都极为精细。 李氏那边,得知了德妃的赏赐后,心中五味杂陈。 德妃为大格格准备的是一套各式各样的绒花,而为三阿哥准备的则是文房四宝,笔杆光滑如玉,墨色浓郁如漆,纸张细腻如绸,砚台厚重沉稳,寓意着希望孩子能够勤奋好学。 原本是极好的寓意。 然而,当李氏得知宿云轩这边孩子的礼物是如此贵重时,她的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 她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在府中受到的冷落与忽视,以及德妃娘娘那明显的偏爱。 同为府中的孩子,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受到了如此不同的待遇,这让她感到既气愤又无奈。 李氏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她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瞬间碎裂成无数片,茶水四溅,溅湿了她的衣裙。 她却不以为意,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些碎片,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与愤怒都发泄出来。 “同样是孩子,怎么德妃的心就能偏成这样!”李氏愤愤不平地说道,“她丝毫不在乎孩子们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只顾着自己的喜好和偏爱。真是让人心寒!” 第一卷 第202章 病逝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李氏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无论她如何发泄,都无法改变德妃娘娘的偏爱的现实。 当然,这些是后话,暂且不提。 四爷回府之后,脚步沉重,脸上带着几分复杂与挣扎。 他站在院门口,望着那扇紧闭的正院大门,心中百感交集。 终究,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福晋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她的脸色惨白得如同冬日里覆盖着的一层薄雪,毫无血色。 她整个人像是被岁月无情抽干了生机的枯枝败叶,脆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床榻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及苦涩的汤药气味。 四爷走近床边,他注意到福晋的双眼空洞而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焦距。 她的目光没有落在四爷的身上,而是呆愣愣地盯着床帐顶子,仿佛那里有着她全部的思绪和记忆。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生气,就像是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四爷的声音中带着干涩,喉结微颤。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福晋,这个曾经与他并肩走过风风雨雨的女人,那个仿佛什么事情都能坚强面对的女人,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 纵然有再多的怒火,也不好发作。 福晋闻言,缓缓地转过头来,她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她看着四爷,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爷,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如爷知道的,妾身……无话可说。” 福晋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的疲惫仿佛要将她吞噬,她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窗外昏沉的天空,心中满是无尽的悲凉。 段嬷嬷不敢再瞒着,只能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于是,她醒来之后就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出大红的那一刻,四爷却是派了高无庸去调查她怀孕背后的蹊跷。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和算计,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如今却像一把锐利的剑,无情地刺入她的心脏。 她闭上眼睛,心中满是苦涩。 她知道了,自己大了大红,以后,再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额娘了。 那个曾经在她心中无数次憧憬的角色,如今却变得如此遥不可及。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衰弱,此次的变故,只怕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寿数。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她想要告诉四爷,最开始的时候,这些事情,她是真的不知情。 她的亲额娘,那个曾经给予她无尽关爱的女人,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深的痛。 她想起额娘把方子熬制好的那一刻,那浓浓的中药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她曾经那么信任额娘,只当是调养身子的补药,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额娘精心策划的阴谋。 后来她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者,乌拉那拉家,已经没有了阿玛撑着,兄弟几个不成气候,如今府上又两个儿女双全的侧福晋立着…… 乌拉那拉家需要她,她没得后路。 福晋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吸附于自己身上,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她跟四爷年少夫妻,经历了无数的风雨波折,早已深知彼此的心性。 对于四爷那深沉而刚烈的性格,她心里明镜似的。 她清楚,一旦她所犯下的那桩罪行被他知晓,她怕是没有活路的。 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福晋却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与惊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解脱感。 “爷,妾身若是就这么去了的话,是不是就能见到弘辉了?您说,弘辉在下面这么久,还能不能认出我是他额娘呢?”她轻轻地转过头,望向站在身旁的四爷,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微笑。 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仿佛能够穿透时空,看到那个已经离她而去的孩子。 四爷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半晌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最终,他转身走出了院子。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那么孤独而落寞。 “福晋……病重,如今神志已然不清。自今日起,封锁正院,严加看守。非爷亲允,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待乌拉那拉氏身体痊愈之日,令其日日抄经礼佛,以祈求大清国运昌盛,百姓安宁。” 四爷站在正院之外,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他原本,是打算直截了当地问个明白,然后将这个毒妇,直接下药让她病故的。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却仿佛被什么牵引着,迟迟未能下了狠心。 在他下定决心的最后一刻,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弘辉那张稚嫩的脸庞。 弘辉,那个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若是活着,将来必定能够成为他的得力助手,继承他的爵位。 四爷心中一阵疼痛,他想起了那个曾经温柔贤淑的乌拉那拉氏。 可如今,她却变得如此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恶毒。 他在想,若是乌拉那拉氏就这样一直病重下去,直到她离世,那么弘辉会不会怨恨他?会不会觉得是他这个阿玛,害死了他的额娘? 乌拉那拉氏这么下去见了弘辉,这个孩子会不会因为有这样的额娘而难过呢? 整个春节,因为福晋“病重”,四贝勒府气氛阴沉。 耿新月和李氏除了按着规定的日子带着孩子进府外,基本就没见到过四爷的身影。 一方面是四爷心情不佳,没心思去后院。 另一方面,是正事。 战事愈发紧张,原本就吃紧的国库,因为康熙爷的一句话雪上加霜。 康熙爷,开春要御驾亲征。 没人能劝得住这位帝王的决心,在他看来,这场仗打得够久了,是时候该停止了。 而停止的方式,是天子亲临战场,让蒙古诸部落,俯首称臣。 户部不少官员上了折子,劝谏此事不可行。 第一卷 第203章 结局上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不可行的原因也显而易见,一来,圣上身体关乎过本,若是御驾亲征出现意外,那必使江山动摇。 二来,康熙爷亲征,是要按着最高规格准备的。国库,空虚。 原本想的是能够通过劝谏,让圣意转圜最好,若是不能,也能适当的表明户部的苦楚,以多些筹备时间。 却不曾想,康熙爷大怒,以动摇军心为由,在节后复朝第一日,罢免了户部一众大小官员十一名, 此举无异于堵住了户部众口的同时,加大了筹措军饷的难度。 四爷面对眼前的烂摊子,仿佛摆在眼前的办法只剩下再次征收赋税一个。 四爷自然知道,此事不可行。 灾年,战乱,疫病,无论哪一个都摆明了应该轻捐杂税,让百姓休养生息。 若在加赋税,只怕会逼死不少人,就是造反暴乱,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若到时间拿不出银子来,耽误了军队开拔大事,就算他是皇子,也保不住命去。 事在人为,四爷想了不少办法筹措银钱,日期将近,可相对于目标数额,相差不是一点。 “主子爷,宿云轩那边派人来了,说是如果主子爷有空,想请您过去一趟。”苏培盛恭敬地通报,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 四爷这些日子来的辛劳,苏培盛看得清清楚楚。 每日,主子爷都是早出晚归,即便是夜深人静之时,书房的灯火也依旧通明。 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身形也似乎消瘦了几分。苏培盛知道,主子爷连睡觉和用膳的时间都显得那么珍贵,但此刻,他不得不前来打扰。 四爷刚刚与几位官员议事完毕,正忙着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书。 他手中的笔未曾停歇,眉头紧锁,为着筹款不利,他虽然一直顶着压力作为,可圣上的博然大怒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已经连续三日,康熙爷查办了不少官员,今日看康熙爷的眼神,显然,很快就到自己了。 在百姓生计、边关安宁、将士粮草之间,四爷茫然的很,他看来,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是错的。 听见苏培盛的禀报,他怔愣了一瞬,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 “可是宿云轩那边出了什么事?”四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 三个月以来,四爷只在宿云轩歇过一个晚上,实在是忙得很,有多日不曾过去了。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未听说出了什么事。想来……”苏培盛低眉顺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小心,嘴角却挂着一抹赔笑的弧度,“或许,是耿主子心中挂念爷?” 四爷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笑意。 他瞥了苏培盛一眼,“你呀,总是这般不正经。也罢,差个人去宿云轩说一声,爷今晚过去用膳。” 苏培盛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仿佛春天的阳光洒满了大地。 他脸上的褶子随着笑容的加深而更加明显,“太好了,爷肯去耿主子那儿,总算是能让主子好好用膳了。” 四爷手中的公务堆积如山,他知道要去宿云轩用晚膳,必定要陪陪孩子们。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的公务上,开始加紧处理手头的活计。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挤出更多的时间。 四爷到宿云轩的时候,耿新月在孩子们屋里。 四阿哥已经可以扶着东西晃晃悠悠走路了,二格格只能堪堪站稳。 二格格见着哥哥走远,急的啊啊叫,赶紧放弃学走路,改成爬的。 四阿哥见着二格格爬的飞快,眼瞅就要抓到自己,也不走了,改成爬。 耿新月看着俩孩子,笑道:“若是再半月二格格不会走,只怕要把俩孩子分屋子了。咱们小珠珠是个争强好胜的,总是爬着追下去,什么时候能学会?” 四爷接话道:“过半月才一岁,不急着走呢。” 耿新月听见,才知道四爷过来了。 “你差人去前院找爷,可是有什么急事了?”四爷用锦帕细细擦拭着双手,边问边流露出淡淡的关切。 “可不是顶要紧的事。”耿新月微微一笑,“爷上次看俩孩子的时候,俩人才刚学会爬,蹒跚可爱。如今,都已能稳稳地走路了,可是却都见不到阿玛。” 她故意用抱怨的语气说道。 四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委屈你和孩子了。爷真是,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耿新月走上前,轻轻地帮四爷宽去外褂,动作温柔而熟练。 她抬头看着四爷,“跟爷开玩笑的,爷筹措军饷,是一等一的国家大事。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要闹。” 四爷牵起眼前人的纤纤玉手,拉她如怀,“所以?” 四爷眉梢轻挑,他再想,大概是小狐狸想自己的紧了。 “爷,让孩子们玩吧。咱们出去说。”耿新月想着,孩子这边院子的人多的很,说起话来不是那么方便。 四爷点头,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就应着,跟着她往正屋去。 他自然不曾预料,耿新月笑意盈盈的拉着她进了屋里,屏退了左右,竟是直接就跪下了。 耿新月私下,是不会跟他面前行礼 的。 他也早就习惯了两人之间的相处。 伸手扶她起来,见眼前人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爷,我跟着爷数年,今日斗胆,跟爷谈个生意。” 耿新月昨晚彻夜没睡,想了很多,也做了两手准备,确定了自己进退都有了余地,这才开口。 四爷到底是皇子,见她这般执意,眉头紧锁。 “什么要紧事,至于你如此?”四爷不再要求她站起来,既然她觉得,应该跪着说,他干脆坐旁边听着。 “爷,款项一事,可还有对策?迟迟办不妥当,想来,就是都搭进去,也枉然吧。”耿新月抬起头,这也算不得什么私密事,四爷为着筹款,已经卖了不少田庄铺面了。 “你不必劳心这些。总会有办法的。”四爷心知,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方法,最后,无非是向皇阿玛的安排妥协,只是早晚的事。 “我有一法子,可解眼前困境。”耿新月岂会不知四爷嘴硬,自顾自往下说道。 第一卷 第204章 大结局下 - 清穿之四爷的闲鱼格格富甲一方 - 豆包当干粮 四爷苦笑,户部大小官员百十人,都没能有办法权衡利弊,她后院女子,又能如何?(迎 “爷知道你心中急切,可说到底,这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四爷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些。 “爷所差经费,我可以全数给爷凑齐。”耿新月目光坚定,“如此,爷便不需要在将士和百姓之间抉择,所交银两算作捐献,无需偿还,此乃一劳永逸。” 四爷一瞬间的震惊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四爷不必觉得,我这是捞不着好处的事情。这就是我要跟您谈的生意,我想要一个人自由的权利。”耿新月起身,不再是一个卑微的,附属于男人的身份看着他。 事已至此,她觉得,无论四爷答应或者不答应,她都是真正的解脱了。 她款款上前,在四爷对面的椅子坐下,等着四爷的答复。 四爷甚至觉得,他似乎从未认识过眼前的人。 这么多年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不是真正的耿新月。 真正的耿新月,坐在自己对面。 四爷强烈的预感其实已经告诉了自己答案。 可他干涩沙哑的喉咙,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字,“谁?” 耿新月笑着,“爷想来已经猜到了,自然是我。” “你想要自由?”四爷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把后半句,难道在府里她过得不好么,咽了回去。 四爷自知,已经尽可能给了她和孩子最好的,可她不是旁人,若是旁人,八成会心满意足。 她是耿新月,不用她去证明,四爷也能相信,她离开自己会过得更舒心。 “是的。”耿新月直言不讳,“我可以跟你坦白地说,从入府第一日,我梦寐以求的,就是能自由。为此,我努力了多年。 我见过爷不曾见到过的生活,那种生活,我会是我自己,会是耿掌柜,会是耿家女儿,会是很多身份,会有更多的不一样的生活。而不只是人人口中的瑞侧福晋。” 耿新月并不试图让四爷接受她的观点。今日,她只要一个结果便好。 若是四爷答应,她系统里的钱足够四爷拿着踏踏实实去打仗,她信,只要四爷愿意,她自然能有新的身份。 若是四爷不答应,那些钱就换一个更改身份的道具卡。 以后,再也不用认识了。 “你就不怕,爷不答应。把你……”四爷面如凝霜,后面的话,他没说,也没得说。 难不成,真把她软禁在院子里?或者,让她也病逝不成? “孩子呢,他们..⋯才会走,你不想着,看他们长大?”四爷深吸气,声音里带着无力感。 他的感觉明显,只怕是,留不住她的心,也很难能留住她的人。 “爷,我今日能直接开口,而不是选了其他方式,就是因为,我有把握。孩子们,我自然舍不得,但我对皇家的了解,我要走的话,无论孩子多大,也是带不走的。”耿新月叹气,“好在宫里喜欢他们,我若走了,想来四爷也不放心他们在府里没人照应。是要送进宫的。我…⋯放心。” 说放心是假的,她舍不得,可⋯• “你倒是个狠心的。”四爷起身,甩手就往外走。 “爷,明日此时,若是没有消息,我就当你不同意了!” 她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多等下去,只怕会有变故。 耿新月忐忑的等待并没有到第二日晚上。 天亮,是苏培盛过来的。 “四爷说,耿主子去意已决,可到底,他不愿强求。只这包裹里,是户籍文书。 若是耿主子要离府,就跟着奴才走吧。” 苏培盛眼神落寞,“四爷还说,若是有要带走的物件,让奴才帮着收拾了。” 耿新月见四爷写的信,交代得认真 全面,以后她就是小舅舅的亲女儿了,新身份,叫顾新月。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舍不得四爷和宿云轩。 他确实,给了她独有的偏爱。 回头看了看院子,最终还是把头转了回来,再看怕是舍不得,“走吧。” “耿主子!”苏培盛语气恳求。 “别再说了。走吧。”耿新月抬脚,不再回头,一步步往小门去。 那里有四爷安排的一辆马车,送她去舅舅家。 山桃、山杏,是她的陪嫁,她是问过二人的意思的。 二人虽然也想着跟着她走,可到底小主子还小,要多照顾几年。 马车拉着她一路远去,一同远去的,还有跟四贝勒府的牵绊。 三日后,四贝勒府上报,瑞侧福晋急病不治,没了。 同年夏,康熙爷御驾亲征准噶尔,四爷随行。 次年春,大军胜利凯旋,康熙爷废太 子。 同年,四爷从四贝勒直升为雍亲王。 耿新月,不,是顾新月,除了每月能收到四爷让人寄来的书信,告诉孩子成长点滴外,已经不再关注朝廷事。偶尔听来的大事也是唏嘘不已,就算这个时空跟自己脑子里那个不一样,四爷到底还是天子命,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第三年,康熙爷病重,直郡王对废太子行巫蛊之术,被三爷举报,圈禁。 两个孩子在宫里很受太妃、娘娘们的喜欢,山桃、山杏出了宫。 顾新月给山杏安排了个满意的婚事,是千月商行一个掌柜,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至于山桃,她出宫就跟四爷身边的侍卫长,刚安定了亲,马上也要出嫁了。 第四年,四爷登基。 耿新月做绸缎生意回京城的时候,听伙计专门来报,有贵客登门。 如此见到过一次四爷,弘昼和乌林 珠。 弘昼在书信里就是个上树掏鸟蛋,下水抓小鱼的性子,见面自来熟地跟顾新月那里买了不少料子送给乌林珠。 乌林珠长得像四爷,气质更像,板着脸挑剔弘昼的眼光。 最后,挑中了顾新月推荐的两批料子回去。 顾新月当时心跳的厉害,觉得巧合得很,后来想想,哪就有巧合? 想来,这些年,她做什么生意,在哪里游山玩水,又去了哪个地方小住,四爷都是知道的。 她自然不会介意,如今的日子,有亲朋,有好友,四爷的“关心”,她能理解。 第九年,顾新月意外听见阵阵钟声,绵绵不绝,是丧龙钟的声音。 她不曾想到,这一世,四爷登基得更早,为什么却? 一瞬间的心痛,让她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不肯面对的话题。 她对四爷,是有感情的。尽管,她一直压抑着,尽管时间不停地冲刷。 三日后。 “东家,门口有人找您。小的好说歹说,就是劝不走。还说些有的没的。”门口小厮来禀报,东家咐了,这几日不见人,偏骂人不听。 顾新月摆手,提不起精神,“什么人啊?什么有的没的?” “那人……说他是两个孩子他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