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拍档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沈仪清疲懒地望了望天,心情真的是抑制不住的郁闷。想她初出校园的那刻多意气风发啊!还独自去云南来了趟毕业告别之旅。哪能想得到今日四处碰壁的结果!“唉……”长叹一声,这现实还真不是一般的残酷! 秦卓非此时也颇感不爽,今晚的女伴蒋大小姐打了个电话来就又爽约了!亏他遵循她说的在阿玛尼专卖恭敬地等着。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没关系。”沈仪清不在意地摆摆手,今天运气背得也不差这点了。 秦卓非闻声侧首看向被撞的沈仪清,嗯,一个长相清秀气质文雅,还算好脾气的女生。精明的头脑一转,他随即挑了挑眉,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呢!眼前不是正好有个现成的备用吗? 坐在最新款保时捷里的沈仪清还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去当了一个陌生人的晚宴女伴。好吧,好像当时这开车的人眼神悲怜,让她想起了隔壁家的小白,真的是于心不忍啊!想着自己这段日子的不如意,她特道义地决定帮他吧,何必再添个伤心人呢!看着秦卓非堪称完美的侧脸,沈仪清心中评定这是个倾人无数的极品帅哥。秦卓非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显得很淡然,只是有点惊讶如此隽秀的女子好似不谈避讳。 而这似乎也是秦卓非第一次搭讪一个陌生女人,也许应该说是女生才对,还全不在意的让她以自己女伴的身份出席今晚的宴会。 总之,一切都有点诡异。 发型,改装,沈仪清觉得自己就像在玩另类的cosplay。从开始造型师眉头深蹙到现在抿嘴闷骚地笑,沈仪清知道她是被彻底地毁了。 秦卓非狭长的凤眼里精光一闪,他是绝对相信自己的品味的。当晚的沈仪清确实被震撼到了,上流社会的奢华她没经历过,她只是个虽不知苦难却要努力生活的人,所以他们的生活她不懂。而沈仪清的出现无疑给晚宴增添了不少光彩,她不知道,从此以后她竟也成了这些云端上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和秦卓非意外的结识,似乎给沈仪清带来了好运。三天后她终于接到了原高科技的录用通知。 “姐,拜托你别这副表情!”卿越一脸受不了的鄙夷神情。“我怎么了?”沈仪清无辜问他。卿越懒懒地一翻白眼,“像中举的范进。”“卿小越,你反了天了!”沈仪清一个靠垫扔过去,难以泄愤。“吃饭了。”沈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卿越忙跑过去告状,“妈,你看姐。她打我,她居然打我!” 沈母瞥了一眼,好笑道:“总也长不大。你还不一定有你姐厉害呢。”“哼。”卿越瞧着帮忙的沈仪清,特狂傲地,“那等明年看,我一定给自己一个完美的毕业礼物。” 沈仪清微微一笑,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她还是很自豪的想着毕业前他们两人在学校的乌龙风云事迹,不禁好笑的同时也是怀念,校园生活真的就此结束了,仿佛昨天才踏入东华的校门。 沈仪清她们的主管已经跨过三十的门槛了,人漂亮,收入高,零感情,标准的现代都市的“白骨精”。 其实干财务的忙过了月末总结审核,剩余的时间还是挺清闲的。所以初入社会的沈仪清过得倒还安逸。于是单辛秋一听就怨愤了,想她一个电视台外景记者成天到晚到处跑,累得半死成绩却小,而沈仪清居然可以喝着咖啡玩着电脑,纯粹小资。 “小主,你这是资本主义**是要受人民批判的!”茶水间里沈仪清端着咖啡,优雅万千地柔声道:“美女,你火气真大!看来今天的天气预报是准确的,天气炎热,注意防暑。”“我还需要防暑!小主,您老知道我在哪儿吗?”沈仪清抿着嘴细想了一下,语气平淡,“新西兰,现在应该是冬天。” 电话那头的单辛秋两眼一翻,几乎晕厥。听着那头分外急声的催促,不久单辛秋就告退了。沈仪清看着挂断的电话入了神,想当初金融财务多出的她和新闻学院多出的单辛秋机缘巧合下同住了一个寝室,而且还是最铁的上下铺。她们曾经一起谈理想,谈抱负,也曾八卦过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和牛人事件。只是一转眼,大家都开始了各自新的生活,似乎还在不久以前的校园生活只是一个青春的梦影。 “沈仪清!”略带伤感的沈仪清被一个清凉的声音给唤了回来。此时女孩正鼓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沈仪清不觉好笑,这叶影刚从国外回来,说话做事都透着一份爽朗,人也是活泼漂亮,其实以她的条件,哪家公司不可以去啊。偏选了个中等规模的原高。所以大家都挺欣赏和喜欢她的。 “怎么了啊?失魂落魄的。”叶影关心地问。“我看起来有这么惨吗?”沈仪清哭笑不得。“反正就是不正常。”沈仪清咋听这话这么别扭啊!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显示,秦卓非!这人又有什么事啊?叶影古灵精怪地笑着晃了晃杯子,特有深意地笑着眇了眼她,优雅万千地回办公区了。 “再帮我个忙吧?”秦卓非略显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似带请求又似公式化。老实说秦卓非这人不错,年少有成,为人成熟稳重,又长得倾城绝代,对于现在的女孩来说几乎是秒杀。“我说过价钱不便宜的。”沈仪清煞有介事地说。上次晚宴分手时秦卓非问以后可不可以再帮他,记得当时沈仪清说可以,但要付钱。确实,她的生活一直不易,虽随心却极是认真。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似在考虑,不一会儿秦卓非开口了,“一小时三千怎么样?”沈仪清还好靠着墙站的,要不差点得崴了脚,这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啊!想她现在一月工资才勉强三千。被现实深深打击到的沈仪清凄苦地一笑,“好,成交。你一定要备现啊,我可不要支票。嗯,晚上见。”其实人之常情,难免有点哀怨而已。 当晚沈仪清可谓又增长了一番见识,看到曾在东华做过演讲同时也是自己偶像的潘易,初出校园的沈仪清似乎又找回了当初的青春热血。潘易倒也和她投缘,三两句下来两人是越聊越开心,仔细打量了一下沈仪清,眉浓细长微带英气,一双凤目清澈可人,鼻子挺翘,小嘴微薄润泽,难得的是见识宽广,目光长远。在发表自己的观点时不会压抑你的思想,反而还会提点到你。真不愧是秦卓非带来的人,也是他秦卓非好运能遇这么个人。 秦卓非温文笑着,看着表情生动的沈仪清突然有种炫目的感觉,原来她可以这般姿态。“仪清,先去吃点点心吧,晚上也没怎么吃。我和潘总谈点事。”秦卓非的语声很轻,抚过她耳发的手太过温柔,还有那精致的面孔,以至于沈仪清的心跳骤然漏跳一拍。“那潘总有空再聊了。”沈仪清的自动恢复能力还是挺强的,什么是什么,她向来清楚。 说着她确实真饿了,头有点晕晕的,也不知道是喝了几杯红酒的原因还是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 “这位优雅的美女不知道怎么称呼?”一道堪称优美的声线在沈仪清的左侧缓缓响起。拿着蟹肉卷的她偏头看去,目光所及确属震撼,黑中带点棕色的微长的头发,都有些遮住了额头,蓝色的深邃眼眸,一双极致的挑花,高挺如山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左嘴角微勾着带着不算浓的笑意,典型的集优于一身的混血儿。 沈仪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表现出来的竟是你干什么的莫名表情。向来自傲的蓝诚有些被打击到,他可是出了名的“美男诱惑”啊!虽然他也对此不屑但这女的未免也太过淡定,他非常不喜欢她的反应。换了个亲和一点的笑容,“你是秦卓非的新女伴!” 沈仪清一听他试探的口吻就不高兴了,何况他还特意加重了那个“新”字,礼貌地笑了笑,道了声再见就走。身后传来蓝诚叹惋的声音,“秦卓非的眼光特别了啊!到底是回国呆久了!”沈仪清也没生气,只是转过身来含笑优雅得体地,“确实比起您来显得特别了。”蓝诚眉毛一挑,余光瞥见自己的法国女伴正身姿摇曳地走过来,这才明白对面这女人指的是什么。 “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秦卓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左臂轻拥着沈仪清脸上一派温柔,目光掠过蓝诚时带了份少有的凛冽,招呼都没打回身就走了。 “没想到你的行情这么好!个个都想让你当女婿。”在车上沈仪清嬉笑着,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秦卓非漂亮的嘴唇微微一牵,平静地说:“都是金融危机惹的祸。女婿这个市场也不稳定,风险投资也大。”沈仪清略微有点惊恐,“你平时都是这样夸自己的!”气定神闲的秦卓非显然没受她的影响,依旧四平八稳的语气,“我从来只说事实。”这话也许是太过自傲,但说这话的人眉目带笑,气度雍雅,让你也无可非议。 他似乎总是这样淡笑这,温温的,显得柔和。嗯,温文尔雅。沈仪清一愣,怎么想起这词了。忍不住再看向秦卓非,眉眼疏疏,流光溢彩下的他确实耀眼,笑起来真是好看。 “你在看我就得追尾了。”他漂亮的唇角动了动,吐出了这几个让被抓现行的沈仪清气闷的字。虽说她一向脸皮够厚,但也是懂矜持的。 “只是想看看你哪里吸引人了。”是沈仪清懒懒说道,靠着头视线飘于了窗外。老大说明天得赶工,终极**oss近期要莅临检查。她这才晓得,原来一直以为的老板不是真正的老板,只是个打酱油的,真正的老板才要露面呢!真正的老板,不知道是个啥样的人物? “哎,仪清,你有没有男朋友啊?”叶影椅子一滑,趴在隔栏玻璃上真诚地问。 沈仪清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保密。那美女你呢?”小嘴一噘,叶影故作气郁,“我也不告诉你。”沈仪清点点头,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下,语声带笑地,“可惜了!你可是财务一枝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只蜜蜂呢。” “你这什么比喻啊!”叶影说着就去挠沈仪清,却因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停住了,“你们好兴致得很呐!工作完成了?”“陈姐。”两人弱弱地喊了声,明显的底气不足。“这是特使时期,再过几天大老板就来了,你们想怎么交差?”陈姐再一次阐明其中的厉害,看着俩小丫头知错低头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就辛苦这段时间,等顺利通过后,我请大家吃饭。” 叶影的小脑袋瓜一抬,高兴地朝众人一挥手,“大家好好工作啊,刚陈姐说了会用大餐回报我们的。”陈姐无奈地笑着,同时也是感叹,青春年少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忧伤和开心都是那么快的事。沈仪清的目光轻轻掠过陈姐美丽的脸,也是微微笑着,心想其实陈姐也是个细腻温柔的女人。只是生活有太多不得已。 第一次见到爽约秦卓非无数次的蒋梦夕,沈仪清的小心灵还是微微震撼到了,娇好的面容,出挑的身材,像生动立体的油画,又像是韵味悠长的水墨,美在动静之间。 “你就是卓非的新女伴。”声音也是清新的带着甜美。点头笑了笑,沈仪清稍显得局促。迎着蓝诚沈邃幽远的目光,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沈仪清敢肯定这人是故意的。她突然有种被当场捉奸的感觉,虽也没达到自惭形秽的地步,可也觉得自己的出现不合情理。心里把狡诈的蓝诚鄙夷了无数番的同时她还是顾及了“同志”秦卓非,要不然,她才不会凭白无故地当这个受气包。 “你叫什么名字?”蒋梦夕明亮的眼睛就跟会说话似的,长长睫毛翘起像孔雀展开的羽毛。“沈仪清。”蒋梦夕明媚地笑着,早把她从上到下,由里到外地打量了一番,最后由衷的对她说:“真是好名字,和你很配。我叫蒋梦夕,认识你我很高兴,也很好运。”不是高兴而是幸运,在这偌大的世界里,能遇到个贴近你心的人,无关男女,皆是幸运,因为那需要你多少的缘分才能积成。沈仪清扬起嘴角,眉眼弯弯的,“我也很幸运能认识你。” 秦卓非一回头,便看到恬静而美好的沈仪清,浓眉不禁上挑,这女孩要是不说不跳也像个大家闺秀的淑女样,只是~~想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就忍不住笑意,心叹这沈仪清绝对的表里不一。伸手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杯樱桃汁步态优雅地朝那边走去。“喝点这个吧,美容养颜的。”醇醇的声音略低,像悠扬的大提琴在沈仪清的耳畔响起。蒋梦夕嘟着小嘴,声色哀怨,“都没我的!”随后戏谑道,“你该不会因为我屡次爽约而心生忌恨吧!” 秦卓非闲闲地淡笑着,“不敢。”接下来却没有任何弥补的措施,这说明一点,秦公子他是敢的。蒋梦夕的目光在他与沈仪清之间流连了一番,靠近蓝诚却是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你看这两人倒是郎才女貌啊!” “蒋小姐~~”沈仪清急欲争辩。秦卓非则是处之泰然全不在意,蓝诚微眯长了那双摄魂的桃花眼也没作反应。只有蒋梦夕笑得花颜失色地,“叫我梦夕吧,从今天开始你可是我的朋友了。嗯,仪清?”这话说得沈仪清暖暖的,微微的还觉得幸福,不禁点点头,“嗯。梦夕。” 那一夜的幸运让沈仪清多了个叫蒋梦夕的朋友,在她艰难的时候,这个朋友给予了她太多的帮助,她曾一度认为这个美丽的女子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们会彼此伤害,痛到刻骨铭心。 第二章 大BOSS大驾光临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第二天一早电话铃声就跟催命似的响着,沈仪清扯过枕头盖在脑袋上,大有把自己了断的意思,完全记不得这是她自己设的闹铃。大脑缓慢地运转,一瞬间惊醒过来,今天单辛秋回国,美女可是下了死命令让她去接机的。沈仪清懊恼地惨叫一声,心甘情愿地起床了。 “姐,这大周末的是要去哪儿啊?”卿越怡然自得地吃着油条,金黄的颜色把他白皙纤长的手指衬得更是炫目。沈仪清心里不只是多少次的悲叹,上帝造物时真的太过偏心了。“去机场接你单大姐。”沈仪清一手穿鞋一手提包,其干练风姿无愧于在原高工作了几个月。 “不吃点早餐?”细胳膊一伸,很随意地一句,这样的卿越让人看来有种说不出的慵懒。沈仪清则是两眼一瞪,十足的愤世嫉俗,穿着她愤怒的小鸟帆布鞋就出门了。卿越无辜地看着自家的半根油条,虽说残缺,但还不至于难以入眼啊,老姐干嘛那副欠钱的脸。下一刻,他又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为了慰劳远道回国的单大记者,沈仪清忍痛放了次血,流景酒店,本市最好的当然也是最贵的地方,里面还设有一个中型购物城,供消费者打发时间。沈仪清可没敢往那儿想,一个小货件就能把她一个月的工资给血洗了,因此她从不敢对它抱非分之想。 跟客户洽谈的秦卓非出包间不远,下意识地微一侧头就看到沈仪清跟一个靓丽女子正坐在窗边谈笑风生。“老板。”高级秘书庄离不明所以地唤了声,老板突然就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身旁的这几个老总可还等着呢。 “庄离,你~~”秦卓非低声交代一番,庄离就先行离开了。秦卓非似是无意地又看了眼沈仪清所在的方向,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身在快乐中的沈仪清全然不知道今晚还演了这么一幕。 上车时,片刻离开的庄离回来了,附在秦卓非的耳旁小声地说了几句,秦公子的眉头随即蹙起,语气中带着讶异,“高文逸!这可是有面子了!”庄离立在一旁没敢开口,流景的老板免单确实很有面子,最重要的是不是谁都这么有面子的。 秦卓非回望了眼灯火辉煌的流景,微狭的丹凤眼中似有暗潮涌动,掩映在夜幕下又不清明。下一瞬,便上车绝尘离去。 原高的终极**oss终于露脸了,一群公司高层浩浩荡荡,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荡然无存。 “也不知道这大老板长得啥样?”沈仪清小声嘀咕着。“很帅。”叶影的目光始终不离那堆拥挤的人群,虽然完全看不到老板的身影。沈仪清八卦地靠近问:“你见过?”叶影朝她看了眼,又望向人群,“能领导这么优秀的公司,肯定是年轻有为的帅哥啊!”沈仪清听着她理所应当的语气,顿觉得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什么逻辑啊!还可能是个糟老头呢! “走近了。”叶影暗自笑道。那群人流攒动渐渐移近,也不知道是谁的不小心,还没来得及跟大老板打个照面的沈仪清惨然一声惊呼,直直扑向前方。就在0。01公分的距离,险险地停住。于是她有幸和**oss的脸彼此来了个瞬间放大,惊吓得沈仪清都忘了呼吸。 “沈仪清!”陈姐一副要晕厥的样子,表情看似极为痛苦,十几公分的高跟鞋看似摇摇欲坠,以至于她的速度过快,触及沈仪清的力量过大,本来就摇摇的两人就真的华丽的坠落了! 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大家真的就没呼吸了。叶影细长的秀眉一高一低,她是真没看出地上的两人是个什么姿势,女强吗!” 从震惊中醒来的蓝诚勾着嘴角略带讽意,“沈仪清!见过那么多投怀送抱的,你这样的倒是头一次,不过真是配不上你这清高的摸样。”末了还轻轻一叹,甚是惋惜。 无辜的沈仪清当即气郁,这蓝诚真不是个善类!尴尬地站起身,退到一边,心里暗自将这衣冠楚楚的家伙痛骂了一番。“麻烦沈小姐待会儿来总裁办公室一趟。”蓝诚慢条斯理地整理者衣服,轻描淡写地开口,整个人有种与生俱来的极致慵懒,倒是跟她家的卿小越有一拼,一双潭水似的桃花眼微斜着,电翻了在场的女性,就连陈姐都不得不直叹此人妖孽,真不愧是财富花边新闻榜首的荣登者。 “是,总裁。”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沈仪清也只有态度端正地应好。整理下衣服,还是个好员工。“你认识总裁?”叶影狐疑地一问,一副我就知道有猫腻的表情。沈仪清低头看了眼,语气平淡,“工作证上有写啊。”叶影将信将疑,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 嗯~~总裁的办公室真的很大很漂亮,与小职员的隔间一比简直就是天堂。只不过在这天堂的老板有些出入,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衬衣上三颗扣子解开微敞着,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很是诱惑,就像以前在书中看到的江左第一美人谢混,也许他比谢混还美上一分,胜在那蓝色眼眸。沈仪清如是想着,却只是想着毫无不良动机。因为你面前如果有个人微勾着嘴角,眼神堪称犀利地打量你,就算他是贝克汉母,你怕是也没心情了,就跟看标本似的。 “没想到沈小姐居然屈就在原高。”靠在真皮椅背上的蓝诚带了点惊讶却是漫不经心地开口,好整以暇地盯着一身修身工作装的沈仪清,嗯,这衣服穿得漂亮。“总裁谦虚了。”沈仪清微微低头,语声柔和,与之前的态度有着决然不同。这让蓝诚瞬间想到了个词,“能屈能伸”。这沈小姐倒是个人才。 他派人调查她的信息都被秦卓非的人阻断了,害得他都要怀疑这次有名的温润公子是不是真动了心,居然把凭空出来的一个人保护得滴水不漏!“总裁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蓝诚愣了几秒,随即又笑了,很是慈眉善目,“好,沈小姐,我们抽空改日聊。”看着沈仪清的背影,蓝诚的心情看似挺好。沈仪清,我们来日方长! “怎么了?心情不咋的啊!你喜欢的提拉米苏呢!战斗力哪儿去了?”单辛秋挥舞着铁勺好不霸气。良久,一直沉思中的沈仪清抬起头来,眼眸深邃得诡异,“美女~~”一出声,单辛秋的心脏顿时颤了两颤,这也太哀怨了吧! “我想我的职场生活该是不太平了!”“怎么了?”单辛秋特朋友地问道,可深仪清总觉得她的兴奋多于担忧呢!但鉴于形势的确严峻,她还是一五一十除了宴会的交际和秦卓非的存在外,统统都说了。单辛秋含着勺子,蹙眉沉思了会儿,良久才抬起头来,语重心长地说:“小主,看来只得使用千年使用,屡试不爽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沈仪清凑拢来抓着这最后一丝希望。单辛秋咬了咬牙,犹豫不决地开口道:“奉承巴结,美人计。”对面的人两眼一闭,真有种掐人的冲动,好在她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教育,加之抗压能力强,最终还是淡定下来了。“不行啊?那……”单辛秋又开动脑筋想了想,“那就只有装傻充愣,强大内心了。” “美女,我觉得我是真要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听你胡扯呢!”美女突然笑了,挺乐不可支的,“开个玩笑嘛。再说了,你们大老板是谁啊!蓝诚!lanne的首席执行总裁。你不亏的小主。” 勉强的笑着点点头,是不亏,可这折寿的,他们命里反冲。换了个相对严肃的表情,单辛秋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绝对算还有良心,“小主啊,不过还是选第二个吧!毕竟做人要低调,何况是下属了。”沈仪清一撇嘴,她也知道这点,不过未来应该不是那么容易。 蓝诚这人有时候还是挺较真的,尤其对于她,如果他大少爷这口气不消了的话,她沈仪清不管去到哪儿都得被扫地出门。心烦地搅了搅咖啡,抿嘴一喝,嗯……太苦了! 她只是说点一杯纯一些的咖啡,可没说是黑咖啡啊!这时,单辛秋对着她举了举杯,倍儿优雅的,“革命道路漫长,苦尽便甘来了。”那摸样竟与莎士比亚有一些相似。 第三章 繁忙的周末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周末,多美妙的词啊!单辛秋回家看望许久不见的父母了,本以为终于可以睡个懒觉的沈仪清却被上司一个电话抓壮丁加班了。 到了公司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不幸的人被资本家无情的压榨了,而那个资本家不久就露了脸,美其名曰为员工加油打气,随后就进了总裁办公室没再出来过。公司的女人真要疯了,总裁如此亲善的一面深深打动了她们海绵一样的心,全都酥软了。 沈仪清看着刚刚经理交到她手上的资料,嗯……不是很多,也就一个工作日的量。她真的不能想这是总裁大人对她的报复,要不然,她真的要……键盘声开始啪啪地响了起来,工作中的沈仪清已经进入忘我的状态了。 叶影悄悄地注视着一旁的沈仪清,这么多的资料!她居然完全接受!这不像沈仪清的行事风格啊,似乎有什么东西逃过了她的眼睛。眉头皱拢,冰雪聪明的叶影始终想不到哪里出了错。之后的某一天,叶影终于知道,原来在她注视不到的地方,一些东西已在悄然改变,不是自以为稳固地守着,它就会永远在那儿的。 “今天每个人都很辛苦,为表感谢,今晚我蓝诚个人请大家吃饭。务必请各位赏脸啊!”高贵的孔雀看似诚心的邀请,老板发话,谁敢不从! “可以吗,沈仪清?”电话那头的秦卓非还在等着她的回答,温和的语气,哪像眼前这只花孔雀。无奈地叹口气,对这位“同志”很是抱歉的,“不好意思了,我们的老板善心大发,居然要请我们吃饭,我只得委曲求全了。” 秦卓非无声的笑了,这丫头今天绝对又受刺激了,其实今晚也不一定要她去的,只是莫名的开始喜欢她陪在身边的感觉,而那些商场的人也不会再对他的婚姻虎视眈眈了。“那不要喝太多,你酒量真的不咋的,别到时候因小失大。” “yes,sir!”沈仪清手握着电话笑得春光灿烂,美好的年纪总是那么美,何况还带着清新的恬静。叶影这才发觉自己是第一次如此用心地观察共事了几个月的沈仪清,美有很多种,明艳的,炫目的,怒放的,娇柔的,甜美的,娴静的,沈仪清无疑是属于后者,清新柔美,滴滴入心。有点像夏日的明月般从来只是淡淡余辉,却叫人印象深刻,入心铭记。敲着键盘的手一停,自己似乎感慨起来了,还是莫名的。又摇头一笑,怎么会呢,从来自信的自己是不需要仰望别人的,哪怕是自己的好朋友。 当晚朴实的员工们不得不感叹老板的大手笔了,流景酒店,吃饭,ktv,全包!沈仪清眨眨眼睛,自己的确没有看错啊,大老板就是大老板,一出手就是这么阔绰,让她这小老百姓只有仰望兴叹的份。大家吃得挺饱,玩得也嗨,歌唱得也叫一个山高水低,余音绕梁啊!不自觉地皱起眉,没看出来啊,这大伙唱得一个比一个不在调上。 “老鼠爱大米!这么有档次的歌谁点的啊?”一位男性同事特惊喜的张口一问。“我的。”沈仪清淡定的接过麦克风,朝着在座的众人颔首微笑,谦虚得完全不见尴尬。叶影一看这场景乐了,也凑热闹的加了进来,两个小女人手舞足蹈的唱得不亦乐乎。视线掠过门边,总裁出去了,看样子这是刺激到了“优雅,高品位”的总裁先生了。沈仪清本来郁结了一天的心情豁然开朗,这好歹还是回报了一下今天某人的报复。 “沈仪清,你个表里不一的家伙。今天这歌唱得本姑娘我太开心了,真好!”叶影瘫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仪清,你去哪儿?”迷迷糊糊的叶影牵住沈仪清的手,歪着小脸问。“厕所。”叶影一听这词,立马甩开手不管了,这词太煞风景,她乱乱地想着,早忘了沈仪清了。 从厕所出来的左手边不远有一个休息区,树木、流水、假山、三楼这样的装修还是一份大手笔。头有一点晕乎乎的,包间太吵,沈仪清还是决定在这休息一下才进去。 刚躺在沙发上就听到一个不悦的声音说:“这里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觉得你主次不分了吗!”“我……”沈仪清些许费力的撑起身体,不就是坐了下你的位子吗,有必要这样出言不善!刚看到是一个挺拔的男性身影时,那人又说话了,“别拿奶奶压我。林棋,有本事就拿实力说话,不要像个小人似的。你顶多只算半个蓝家人,所以别妄想做我蓝诚的主!” 好,这下都自报家名了还不知道是谁那就真白痴了。轻轻起身,为了工作,沈仪清只能小心翼翼的准备撤离。 “你什么时候来的?”身后的声音很凉,似数九寒冬往身上浇了一桶冰水,冻得沈仪清心都在颤。转过身,眼神迷蒙的好似脑袋还没转过劲来,尴尬的笑了笑,老实答道:“就刚刚,头有点晕想躺躺。”“你最好别把刚才的话当你闲聊的谈资。”蓝诚懒懒的坐下,低着头异常冷漠的说,火柴在他的手中变换了一个优雅的姿势,瞬间火焰燃起,明亮刺目。好像现在的有钱人都开始喜欢用火柴了,仿佛这已成为了名流权贵的象征。 沈仪清尽量睁大一点眼睛,眸光清澈无比,“总裁刚才说什么了吗?”蓝诚微斜着眼睛看过来,轻若无声的一哼,也不知道他个是什么意思。只看见他在那悠闲地抽着烟,飘渺的烟雾缭绕开来,静静的闭目养着神。 沈仪清知趣地轻声离开,不知为什么,此刻的蓝诚隐于星火中,倍感寂寥,似乎把她也悄悄熏染了。 “去哪儿了?”叶影手臂一勾,嗯,姿态似乎有点妖艳。“去看看有没有火星人。”沈仪清一本正经地说着,眼神却涣散,她好像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醒过神来。嘟着嘴眨了眨眼,叶影好一会儿才看着某人说:“沈仪清,你真有病!”说完也就不管了,混进人堆里恣意妄为。 第四章 生日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第二天沈仪清的头都还痛着,可恨的是一大清早的卿小越就吵个没完,门都要敲破了。沈仪清愤怒地打开门,几乎是用吼的,“卿小越!你逼我大义灭亲是吧!” “你说陪我过生日的。”卿越斜靠在门上颇有点委屈的说道。一看老姐的装束和发型,又止不住的一叹气,“算了,看你这样都是没心思了。”凄凉的一转身,没再回头的走了。沈仪清扒拉扒拉头发,眉头皱得老紧,卿小越生日,这是个大事情! 迅速关门,换装,然后梳洗。来到饭厅时,卿越正独自吃着早餐,对面摆放着一份新的,瞬间,沈仪清的情感世界大爆炸,她真的觉得自己愧对这个天才弟弟了。 “嗯,穿着过关。把资金带够啊。我可是标准的无产阶级!”卿越抬头瞄了眼,还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也是一瞬间,沈仪清的情感世界崩塌了,她的这个弟弟从来都不是可怜的那个,可怜又凄凉的那个人好像是她自己。自认为狠狠的瞪了眼虚假的卿小越,也慢悠悠的吃起早餐来。 卿越的生日从来都是没创意却时常有点新意的,通常是沈仪清给他买份礼物,而并不排斥逛街的卿越基本一同前往。所以卿小越同学的生日礼物都是在自己亲身经历下见证的。单辛秋也会偶尔感叹,沈仪清就是一位情商指数归零,浪漫指数为负的“奇葩”。可怜东华才子卿越遇此“非人”亲姐啊! “你今年想要什么礼物?”沈仪清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商品问身旁的卿小越。“买个相机吧。”卿越很是随意的说。沈仪清莫名的看他一眼,“不是有了吗?”“我不嫌多啊。”卿越美丽的桃花眼懒懒的一眨,语气漫不经心。“嗯。”沈仪清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她这个弟弟还不如她呢!完全没创意。 “这是今年的新款,外观和性能都是非常好的。”售货小姐殷勤地介绍道,但目光基本定于卿越,而看向沈仪清的眼神好像暗藏锋芒。沈仪清在心里又不禁暗叹了一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被别人认为和卿小越同学是一对,早先时候不知内情的单辛秋也整了一次乌龙事件。 可是这位小姐不爽的表情也太明显了吧,难道和卿小越一比,她这么差!“怎么样,选好没?”沈仪清懒得理那些,看着仔细选东西的卿越问。“你觉得那款好?”卿越俊秀的脸蛋靠过来,一本正经地反问道。沈仪清考虑了一下,拿起刚才售货小姐介绍的那款递到他面前,“喏,这款不错。”卿越微抿着嘴美美的一笑,视线略斜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我觉得还是这款好。”而后特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老姐,“怎么了?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很郁闷。”“没事儿。有事都是我自找的。”沈仪清自动接过卿越手中的东西去付钱。身后的卿越双手插在裤兜里怡然悠闲,好像是来视察工作的一般。 “待会儿还要去干什么?”沈仪清半仰着头问,卿越这小子真是长高了许多。“礼物收到了,没事儿了。”卿越半伸个懒腰回她,随即略带惊恐的,“难道你要抛弃我!” 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向这边,想看看抛弃这样一个花样美男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沈仪清脸色一暗,语气冷冷的,“现在敢这么放肆了!”赶紧讨好的卖笑,一脸阳光灿烂,“怎么会呢!这不刚才你吓着我了吗。我一向乖巧的,是吧,小主。”还特狗腿的帮着拿包,拎东西。 “没想到沈小姐的感情生活这么好!”正前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微凉带讽。抬眸看去时,沈仪清真得问问自己出么是否看过黄历,答案当然是没看过了,要不然还能遇上眼前这个极品。 “总裁。”微微点头行礼,这周末拜他所赐都只剩一天了,竟然还阴魂不散。“你是她的老板啊!你好,我们家这位神经大条,你可得宽容宽容她。”很自然地半拥着沈仪清手搭在肩上,笑容无害。 “我一向赏罚分明的。”勾着嘴角的蓝诚不买账的说。卿越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相信她的,办大事不成,做小事还是有余的。”低头看着沈仪清的眼神充满了暧昧。“卿小越!你……”即将要抓狂的沈仪清拂开他搭在肩上的手,脸色濒临怒火。 卿越却死皮赖脸的又箍着她还尴尬地对不知此时是啥心情的蓝诚说:“真不好意思,她一向脸薄。今天我生日我们还要去庆祝,那总裁我们有机会再聊。”蓝诚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点点头,“嗯……祝你生日快乐。”“非常感谢,再见。”卿越特意加重了感谢的语气,是不是真心的,天知道! 走出一段路后,卿越才松开沈仪清,得到解放的沈仪清仔细地将自家弟弟打量了个遍,最后总结道:“长成你这样的人,貌似脸皮都不咋薄啊!”“什么话啊,姐!”卿越不由得笑出了声,刚才老姐那样想说又插不上话的样子真是颇具喜感,可怜他忍得难受,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开口,“这还不是为了你啊。为了确保你的人身和心理安全,我一个清白之人都牺牲了呢!”最后还微微嘟起了嘴,活脱脱一个模样可爱的美型正太。 沈仪清两眼一白,此刻真是身心俱疲。蓝诚看上她!就他那花孔雀、毒蛇嘴的挑剔眼光,她应该连十强都进不了吧,何况他这人貌似喜欢的是国外的。一瞬间,一个大型世界小姐选美的场景浮现脑海。“喂,至于这么受刺激吗!笑得这么神经。”卿越一拍她的肩膀,语气先是夸张,后面完全是陈述。 沈仪清已经习惯了,卿小越同学总是喜欢淡然地用非常特别的字来形容他所想表达的东西。只是想到刚才脑中的那一幕,着实还有些惊吓,自己老板真是非人啊! 第五章 生日2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电话铃声把她从“**”的泥沼中拯救了出来,一接听,单辛秋平淡得有些非正常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源源不断地传来。“去流景?”沈仪清难掩惊讶。 这情况看来,那个人应该也在。不经意瞥见卿越的目光,清澈无暇,委屈怜惜,也是疼爱弟弟,犹豫了一会儿,“可能不行啊!今天卿越生日呢,怎么能让他一个人!” 卿越忽然低下了头,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只是有那么一刻,这样的身影让人有种寂寥的感觉,在这夏日未散的时日里微微泛凉。“没事儿,去吧。”卿越突然开口。 沈仪清微微错愕,她先还以为他会连挖带讽几句呢。看着老姐激动地表情,他淡然地接着说:“我和你一起。”“当然。你是我弟,不跟我一起和谁一起。”细长的胳膊较费力的才搭在卿越肩上,卿越斜长的浓眉顿时一皱,不是厌弃,而是鄙夷,“沈仪清,好歹你也算个淑女吧!怎么一点淑女的姿态都没有。” “……有你这样的弟弟,哪找淑女的姐姐啊!”沈仪清甚是感叹地一句,大有家门不幸的意思。单辛秋放下电话,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那丫头临时做改,要不然…… 对面的人感受到注视,也相对看来,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含着淡笑的嘴唇,话声透露着他的沉稳与内敛,“要过来?”“当然!”单辛秋难得的没好气地接过话,好似瞪了一眼一表人才的流景老板高文逸,端着桌上的饮料一喝,几乎是一瞬间泪如泉涌。 定睛一看,伏特加!天哪,这么烈的酒她就那么生生喝了一大口。看来激动确实容易坏事,脑力思考指数基本为负。“真是让人担心。你这样的性格出任务时怎么办啊?”高文逸然淡笑着温柔以对,字里行间都展露着他们的熟识。单辛秋心里一声冷哼,他们最好永远陌路。 “沈仪清的弟弟!你好。”高文逸大方地伸出手来,举手投足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语气几乎是肯定的,是高位决策者向来所具有的自信。“你好,单小姐的大前任男友。没想到我这么出名了,流景的老板都知道我!”后一句是对着沈仪清说的,眉开眼笑的,一副厚脸皮的表情。完全无视了他口中的单小姐传达过来的杀人眼神。 沈仪清毕竟不是个“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含着歉意的目光看向高文逸,好歹上次人家免了她的单啊!高文逸回以温温的一笑,并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在人家眼里,卿小越同志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而已。 “请问可以上菜了吗?”一旁的服务生恭恭敬敬的一问,坐在这里的可是“皇帝陛下”啊,表现必须五星的。“嗯。”高文逸轻点点头,而后一个个服务生就端着托盘鱼贯而出了。卿越看着桌上空留的面积越来越小,终于忍不住将想法化为行动,微皱着眉头问:“额……有必要这么多吗?你平时都这样?还是……老板吃饭不花钱的?” “哼……”一直脸色不善的单辛秋禁不住轻笑出声,不能怪她定力不够,只能说卿越这小子“不耻下问”的样子确实太欠扁了!高文逸自顾自地给大家倒上酒,手优雅的一举,“卿越,祝你生日快乐!”被高文逸带着真诚笑意的目光盯着,卿越最终还是弃城了。 他对这男人不了解,也许这次才算是初次相见。成熟,内敛,却又不乏幽默,看似还是一个温和有礼的人,总的来说,就是个教养极好的有钱人。 但自己总是忘不了那个暑假的单辛秋,一个突然闯入他和姐姐生活的悲伤陌生人。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他开始记恨着这个让美丽、开朗的单辛秋哭了一个暑假的人。真不知道当初的他为何忍心,而如今又为何执着不放。 可是老姐说,感情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别人是决定不了的。自己想一想,也是对的。卿越举起酒杯,勾着嘴角,“谢谢。” “庄离,明天的行程有哪些?”秦卓非不疾不徐的迈步走着,等待庄离的回话。愣了两三秒的庄离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一个个的开始汇报,“明早九点和御诚的李总有个洽谈,是关于购入……” 直觉秦卓非走神的庄离抬头一看,总裁此时正盯着某处看得仔细呢!顺眼一看,心下遭了,刚就看到这一幕,还是没避过去啊!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带着不悦的凛冽,秦卓非脸上常年的温雅浅笑早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朦胧不清却又具有极强探究意味的表情。随后又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让庄离汇报。 沈仪清偏头看去时秦卓非的身影恰好隐于了大理石柱后,看着空荡的饭厅,心里也不知道刚才被人注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大四了吧!听辛秋说你还是东华的才子,很不错啊!”高文逸看似认真地说,经过大风大浪的他能这样去评价一个人已实属不易,不料卿越并不买账。俊秀的面容带着一贯童叟无欺的模样,双眸一眨,“巧笑嫣然”,“如果不是我今天过生日,还真要以为你是在和秋姐最好的异性朋友套近乎呢!”自顾的小啜了口杯中的酒,姿态悠闲。“他小孩一个,别理他。”沈仪清斜了眼身旁的祸害,甚是不好意思。 高文逸摇摇头,下一句却震到了单辛秋,“卿越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套近乎。”末了还深情地看向单辛秋,以表真心。单辛秋一双闪亮的杏眼眨了又眨,表情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在沈仪清看来甚至有一些……痛苦。 “辛秋……”“咳咳……”高文逸出声的同时单辛秋终于忍不住地咳了出来,嘴里难以下咽的饮料悉数点缀在了高文逸的高级定制西装上。卿越皱着眉,咧着嘴,瞪大了眼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是的,从来也是祸害的卿小越居然觉得这场景堪比恐怖。沈仪清无奈的盯着罪魁祸首,嫌疑人早就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高文逸看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衣服,再看看装鸵鸟的人,曾经的某个记忆突然鲜活起来,那时的自己,那时的她,“……哈哈哈哈……”三个人迷茫的对望了一下,再齐齐看向开心笑着的被害者。卿越轻轻哀叹了声,“可惜了,还是有祸害的潜质的,就这样被毁了!哎,打我干嘛?” 沈仪清牵着嘴角,笑得毫无亲情可言,“谁叫你多话的。”单辛秋微怯的抬起头,气势上早就弱了下来,“你……不好意思……”“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也有过这样一次……”温暖的笑容映得他俊挺的脸多了些柔和,心一瞬间的溃口,只因他说了个“小时候”,那是她美好而怀念的日子。 浅浅的对他一笑,心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疲惫了,她如今能给的也只有这么多,而他要的已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沈仪清端着酒杯,视线不自觉的飘向远处,心里微微有些难过,她的美女,还是放不下,只是不知道是放不下小时候,还是长大时?在成长的过程中一切就这样被想念着遗忘着,永不停歇。 “卓非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啊?”蒋梦夕半支着右手肘,纤细的腰身轻轻倚靠着围栏,墨玉般的眼睛温柔的盯着沈仪清,语声轻细的。沈仪清朝着人群的中心望去,秦卓非温雅的笑着,对于敬酒的人来者不拒,与大家相谈甚欢,除了今晚没什么时间陪自己外也没有异常的地方啊。 看着沈仪清的表情蒋梦夕就知道这孩子什么也没看明白。秦公子哪是高兴的表现啊,这么没有节制的饮酒对于向来自制力超好的他来说本身就是偏离正常了,可是他本人好像并不清楚。长臂轻轻一挽,蒋梦夕虽说喜欢这个女孩,但是她不会左右朋友的决定的,“陪我去外面走走吧,里面太闷。”话题换得太快,沈仪清愣了两秒才应好。 早已入秋的夜晚凉风习习,甚至还带点寒意。虽是这样,沈仪清仍然觉得这样更好,里面的热闹本就不属于她,反倒是这萧索的感觉更适合自己。蒋梦夕懒懒坐在长椅上,黑色的长裙洒落铺展,似夜里的一首缓缓流动的歌曲,如此沉静。她眼睛微微眯着,却把一切看得清楚,淡淡的月光下沈仪清双手握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一袭白色如水顺滑的丝绸长裙微及脚背,裙摆随着风的吹拂和脚下的绿草一同轻微摇动着,视线却不知投落在哪里。 此刻的沈仪清迎风娉婷身立,犹自彰显着清冷的美丽,似乎还有不知名的忧伤,而这忧伤中又似带着恬静,一点,一点,猝不及防地渗入你的心里。蒋梦夕微笑的一闭眼,这真的是一个好孩子。 园中,高树阴影遮挡下的蓝诚静静看着这不远处的一幕,脸色深沉,深邃的眼神总是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站在门口的秦卓非不敢妄动一步,他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打扰到她的清净,他在想,或许这样的沈仪清才是真实的,才是符合她那张清丽而娴静的面容。不禁无声的浅浅一笑,他今晚似乎……好像……不太对劲! 多年后的蓝诚每当想起这一幕总是会稍带遗憾,既然在那些日子他可以让她快乐,并成为她生活中重要的人,为什么……他不在那个晚上站到她的面前,让她的眼里印刻下自己?而后又是为什么……没有听她的辩解,亲自将她推到了别人的身边?那个夜晚拥有了太多的美好,美好到以后想起你会不自觉地流泪,只是看着你,只是看着你的我,只是带着忧伤的感觉,而不是真真的悲伤。 第六章 危机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再一次领到工资时,沈宜清真的有种翻身做主的感觉。”终于达到平均水平了啊!”沈仪清由衷地一感叹。阶级等级上升的感觉真好! ”你说小康都这么久了,你领工资也好些天了吧。你怎么还这么热情高涨啊!”看不过眼的叶影懒散地靠向椅背,这沈仪清,太辱没斯文了! ”这可是历史性的时刻,人生的转折呢!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沈仪清手指飞速地敲击着键盘,她真的认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而让她意想不到是,也就在此时,她的生活,她生命中所熟悉的都在悄然改变着,就如同这飞速变化的城市。 ”你什么时候从非洲回来啊,美女?”沈仪清坐在茶水间里,空闲的手捧着热水杯,怨念丛生。 單辛秋真的是不想动怒的,奈何~~”你说我背井离乡跑这么远容易不!你不问个好就算了,还用个这么凄婉的声音。我要有个好歹,你就内疚一辈子吧!” ”呸呸,说什么呢。都说祸害遗千年,你啊!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停了停,还是难免担心,”你凡事不要太强,留点给别人表现的机会,偶尔落落后其实也挺好的啊。” ”哼哼……你关心人的方式永远都那么特别。够含蓄哈。”听着电话那头揶揄的笑声,沈仪清不由得脸红了。 有时候关心很容易就说出口了,但有时,语言的苍白已无法表达出你的内心感受了。 ”别害羞嘛!小主……”那边單辛秋的声音忽地断断續續,好像有人在催促着,片刻,單辛秋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小主,小的我又要出任务了。那个地方通讯会有干扰,这段时间就不跟你联系了,你可要好生保重啊!千万不要太想我。”临挂电话也要耍下嘴皮,但沈仪清刚刚纠紧的心多少因她的單式幽默而缓和了些。 ”嗯~~”沈仪清想着还是要嘱咐几句,但正文还没出口,那头就传来了通话终止的声音。 沈仪清愣愣地瞧着手机,总感觉有点无奈。 ”沈小姐挺清闲啊!我都要羡慕了。” 沈仪清吓得手机差点扔了,一听这声音,她忙站了起来,对上门口叶影担忧的目光,还是微微低了头,”我只是来喝杯水,休息下。” 大脑死机了两三秒总算恢复过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沈仪清快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时运不济后,忙说道:”我去工作了,总裁你随意。”说完就迈步离开,在蓝诚看来,这绝对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收敛了脸上轻淡的讽笑,视线转向身旁空落的座位,她的身上似乎一直有股茉莉的香味,不浓艳,也不算浅淡,而是恰到好处,甚至有沁人心脾的感觉。 还有刚刚她的笑,是少有的明朗。那样开怀,就好像……从未认识过她一样。这样想着,他不禁又勾起薄如樱瓣的唇角,心里说道,他们本来就不熟,谈什么认识! ”秦总,我来开车吧!”庄离很是担心地瞧着奔向驾驶座的秦卓非,虽然老板面上没什么,但是做为秘书的直觉,他知道此时老板的心情很不好。 ”庄离,你就自己回去吧!我想自己转会儿。”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秦卓非对庄离无力地摆摆手,绝对没有醉但也不怎么清醒。 ”秦总,你还是……”庄离死盯着绝尘而去的路虎,内心无限感慨,这款,速度就是快啊!估计刚才的话秦总还没有听到吧! 一回到家,秦卓非就摊在了卧室。伸手,可以算粗鲁的解了领带,随手一扔,整个人才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回国后的聚会应酬里,只要需要带女伴的,他从来不曾缺过。 只不过前段时间固定女伴换成了沈仪清而已。而今天不知为什么,他第一次选择了独自一人。而有些不死心的人,居然给他旧事重提。 ”这群老狐狸!”床上的秦卓非没有了温文尔雅,懒懒的动了动身体,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话时反而是有点恶狠狠的感觉。好看的丹凤眼闭着,眉头紧锁。好像那群老狐狸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听到敲门声的秦卓非极不情愿地问了句,”什么事?” ”先生,蓝先生来了。他就在门外,你看……”琳姨尽可能用着不吵到主人的语声说着。 秦卓非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经这消息一折腾就更苦大仇深了。 蓝诚这妖孽来干嘛!揉了揉额头,很是不情愿的,”让他进来吧,请他当门童,我还没这么有钱!” 琳姨替蓝诚开了门就走了,蓝诚纤纤細指朝着门轻轻一推,秦卓非家里会有这样的黑暗让他很不习惯。熟门熟路地找到开关,啪的一声,整个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秦卓非用手挡住光线,但还是有丝丝缕缕透过了指缝,刺到了眼睛。嗯,不疼,但却让他感到烦躁。 ”你这是怎么了?在演死者复活吗?”蓝诚撇着嘴,嘲讽十足。 刚开灯的一瞬间,他也不觉眯了眼睛,看来人还是得活在光明下啊! 秦卓非双手半支起身子,眯着眼懒懒地瞧这人一眼,”你来我家干什么?” 蓝诚见不得他皱眉的那表情,感觉自己多招人厌似的。”来看看你安否。” 蓝诚指尖一一从感兴趣的物品上弹掠过,微含笑意,回头望了眼朦胧美中的秦大公子,嘴角略牵,”听庄离说你心情不好。怎么,被狐狸们围攻了?但你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该习惯了吧!不至于你这样啊!……一定有别的原因!” 最后的话蓝诚说得很笃定。他是”声名在外”,绝无忧患了,但秦卓非再怎样,别人也奈何不了啊!所以只能是庸人自扰。 ”懒的理你。”秦卓非再次躺回床上,蓝诚这才发觉他的领口开得有些大,想他这阅人无数的精怪都要忍不住赞叹起他的性感了。 ”啧啧,没想到你也堪当魅惑啊!够性感!” ”你一定给了庄离不少好处。”秦卓非愤恨的说,他一直闭着双眼,都懒得瞧一眼这不速之客。 蓝诚也找地坐下来,仔仔细细的从里到外将秦卓非打量个遍。这小子苦恼的时候他不是没见过,但今天这情形有点诡异了,想当初…… 这样想着,他也就这样问了,”当初顾然离开,你也没出现过这幅表情。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蓝诚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语声渐柔,那种隐含的关心任谁也能多少感受到。 而煞风景的秦卓非第一个想到的是还算庄离不笨,他要是敢把自己卖了,自己就把他流放到非洲去。 庄离已经打了几个喷嚏了,想来秦总对他很是惦念。回头一望柜架上的相片,笑得那样开心的两人终是不见了。回想起那晚,那人是她吗?庄离低头饮了口酒,这种酸涩的味道他已不太熟悉。就像那已远去的曾经。 蓝诚几乎是被秦卓非”赶出去”的。因为秦大公子都睡着了,也没回答他什么有实质意义的话。想他蓝诚天之骄子,自讨了个没趣,最后进房的琳姨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自觉脸上挂不住了,悻悻然撤退离开。 第七章 危机2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有事啊,妈?掐准我下班啊?”沈仪清笑嘻嘻的走在公司楼底的大厅里,清丽的剪影一晃而过,蓝诚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错。 ”妈,卿小越又不是小孩子了。周末没回家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沈仪清尽量宽慰着妈妈,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焦急。挂了电话,沈仪清忙给卿小越打电话,关机!没道理啊!卿小越就是断粮,也绝不会断电的! 沈仪清的心里也开始不平静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沈仪清决定去东华一趟,不逮着那小子……怎么跟妈交代。 正好是下班高峰,地铁里挤得很,沈仪清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将自己安稳塞下。她穿的是高跟鞋,忙了一天的身体现在尤其感到疲惫。 地铁飞速地行进着,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是个陌生人的声音。 ”请问你是卿越的姐姐,沈仪清小姐吗?””是。请问~~”沈仪清满心疑惑,刚才随手就接了电话,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提到了卿小越。 ”沈小姐,麻烦你来一趟公安局,你弟弟卿越因故意伤害他人现在正公安局里。”握着电话的手一抖,沈仪清差点歪了脚,”你……”旁边的说话声有些大,弄得她心里瞬间烦躁起来,脑袋也是涨涨的疼。 那人说卿小越故意伤人了,和他朋友都在公安局里。下班的时候妈说,心里总觉得不安实,这个周末卿小越没回家。 公安局啊!沈仪清心里头长长一叹,卿小越真是长本事了! 秦卓非今天的表现差强人意,完全像换了个人。连他自己都要失了稳重。 ”是因为昨天的事吗?”潘易拿着球杆,体态潇洒,他是今天球打得最好的一个。 秦卓非低头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只是随后看向了宽阔的草坪,放逐了会儿自己的小心思。 潘易看着远处,也笑了,他的声音和秦卓非一样,都透着柔和。但更早的商场历练,让他比秦卓非要更为成熟稳重,以至于那声线听着也要润色一些。”你不是个随意的人,做为一个兄长,我有自信这样说。对于你需要的,你也会聪明的选取。只是未认清前,你秦总一样也只会等待。但是……人和事都是在不断变化的,有一些甚至一生仅有一次交际。” 秦卓非侧头看过去,潘易望着远处的眼里波光幽深,似潭水一般看不清楚。 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秘密,而秦卓非也只得装做没有发觉继续沉默。 没得到回应的潘易再次看了过来,”你的新任女伴挺不错的。秦总去哪儿找了个这样的佳人?”潘易的欣赏之意很明显,而言下之意秦卓非也听了个明白。沈仪清,清丽佳人,一个快乐中带有点小忧伤的女人。一个他还没琢磨清楚的人。 ”缘分。”秦卓非淡然地笑着回答,心情好像一下子好了许多。 潘易眼尖地看着不远处向这走来的挺拔身影,下颌微抬,”头条来了。” 秦卓非回身一看,蓝诚穿了身深灰大衣,微敞着,身姿俊挺地朝这走来。”今天改走成功人士路线了。”秦卓非摆弄了一下球杆,随意的说了句。潘易想着好似秦卓非的新女伴不怎么待见这蓝诚,也挺开心地笑了。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沈仪清不断地道着谢。弄得警察同志都有些不好意思。但职能所在,他也得说清楚,”当事人的诉讼意愿非常强,这件事情也挺复杂。我们当然还是希望你们能和解,如果上法庭的话,你弟弟的未来就不容乐观了。” 沈仪清蹙着眉,勉强的笑了笑,这个她也明白。只是……”好的,我也希望能私下解决。谢谢你们。””嗯,那我工作了。后面有什么事的话,希望你们能随传随到。””一定。” 出了公安局,沈仪清才长长舒了口气。卿小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说:”把你吓坏了吧!你……”迎上沈仪清慑人的目光,卿小越自动省略了后面的话。今天他也不想动手的,但林棋一伙人太过嚣张,真恨没伤到那小子。居然还被他反咬一口。 卿越越想越是气愤,偷瞄了眼旁边的”御姐”,唉,这回真把姐气着了!头顶貌似都有火焰在燃烧。 沈仪清静静地等着对方开口,而对面坐着的男子只是优雅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神情专注,仿佛这才是此刻最为重要的事。 沈仪清忍不住一皱眉,她可耗不起。整理了下心情,她说:”按理说,你是卿越的同学,那也算是我的学弟了。今天呢,我是来道歉的。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毕竟是卿越先动的手。所以,对不起!希望你能看在大家都是同学的份上,和解行吗?” 一直专心摆弄咖啡的男子抬起头,视线转向沈仪清,微微勾起的左侧嘴角含了点笑,声音却不怎么柔和,”那我可以称呼你为沈师姐了。” 他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加深,但沈仪清心里却一下子冰凉。 他的笑,有点像另一个人,仿佛他的灵魂与**是分离的,他的笑意来的并不真实! ”你说了这么多的话,其实就是想让我撤诉不是吗?故意伤害这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我可以不予追究。但是……我要告的是盗窃侵权。关乎自身利益和未来的事情,做为学金融的来说,是不可让步的,沈师姐也应该明白这点吧!因此我林棋也绝不会做自毁前程的事的。”末了,还深深看了眼震惊中的沈仪清,怎么都让人感觉他心清颇好。 ”盗窃侵权!”沈仪清现在头真的很痛,手紧握着才慢慢平缓了下心情。卿小越,这小子可没说还有这事!警察也没说啊!不过也是,要警察都知道了,估计他们现在就得在另一个地方谈话了。 林棋牵牵唇角,”其实很简单。就是卿越盗用了我的软件设计,准备卖给别人。但不幸的是,被我知道了。所以,沈师姐认为我们这架是怎么打起来的呢?”他睁着双水灵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沈仪清,嘴边的笑却显讥讽。 沈仪清再度握紧拳头,这孩子说话太过目中无人。而她相信卿小越绝不会干这种可耻的事情。沈仪清立马站在弟弟一边,指责对方的不是。但总归只是诽腹而已。 ”那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吗?”沈仪清尽量争取着,不管怎样,绝不能上法庭。林棋略感疲惫的扭扭脖子,轻描淡写的,”一百万吧!”他后面的感叹语气还有些勉强,可沈仪清是真正的凌乱了。 有钱人都这样吗?!这一百万未免说的太过轻松了。”这一百万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个小数目。”林棋完全忽视了沈仪清眼中的请求,嗤笑一声,盯着眼前这略有”眼缘”的女人,”这已经是底线了,所有的感情因素全包含在里面,沈师姐也应该体谅不是。而且原高的老板不是很有钱吗?也乐于帮助美女。也许师姐一开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他的声音柔缓,慢条斯理的,好似闲聊,但字字句句都锋芒带刺。 第八章 解决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沈仪清长舒了口气,好久都没有这么想打人的冲动了。”能给我多长时间筹款?”现在唯有妥协了。 ”一个星期。期间保留诉讼权。”林棋对沈仪清一举杯道。 ”好的。那一百万会送到你的面前的。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此地沈仪清是万分不想呆了,有个商量结果总比死缠难打得好,现在应该撤了。 ”沈师姐不尝尝这咖啡,味道不错哦。”林棋颇为妖艳的脸上满是遗憾,微抿着的嘴唇更显可怜。他的”卖弄”与卿越不一样,那种捉摸不透的心思和阴郁的感觉让人觉得……可怕!所以先走为妙。 林棋靠向沙发,慢慢擦着嘴角的咖啡渍,轻声的,”沈师姐不记得大二时的校际舞会了吧!有个人可是曾因为你而难过得很呢!” 沈仪清闻言回头,却只看到他隐没在沙发中的身影。虽然疑惑,但还是走出了店门。 林棋漂亮到魅惑的桃花眼狭长而视,左侧嘴角勾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邪魅。 ”你好,我是單辛秋,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在听到滴声后留言。”沈仪清握着电话的手一垂,这丫头的电话还是不通!已经第三天了,可还是一毛钱都没找到。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叶影端着水杯靠在桌边问。头微微垂下,一双明眸清澈的望着,做着聆听的样子。 沈仪清看向她,勉强笑了笑,”没大事,就是工作有些累。””你最近工作量确实挺大的。总裁对你真'照顾'啊!”叶影偷笑着打趣道。自己开心得乐不可支。 沈仪清听她提起蓝诚,不由得又是一阵心叹。连神情顿时也哀怨了几分,”我们这总裁心眼真不大啊!” ”嘿嘿……”叶影掩了下嘴,下一个动作便是将食指放在嘴唇前,”那你还随便说出来,不要命了啊!”沈仪清噘着嘴,凄凄婉婉的眼神看得人……心发慌!于是叶影识相的端着杯子撤退。只剩了沈小姐一人在茶水间里愁苦万分。 卿越这几天都吃不香,睡不好的。又不敢问姐姐打人的事怎么处理。真是枉费了他这么多年混世魔王的称号。偷瞄了眼姐姐,神情平淡,无喜无悲的。这都是些什么征兆啊!他这没经验啊! ”姐姐,那事怎么解决的?”卿越也窝到沙发上,终是没忍住问了句。 沈仪清的视线从电视剧上移开,然后斜睨向”乖巧”的弟弟,语声感慨,”真有礼貌!” ”哼……”卿越尴尬一笑,”这我一向乖巧伶俐,只不过你未发觉而已。” ”嗯,总算回归正常了。这才像你嘛!刚才吓得我啊……”沈仪清煞有介事的说着,那感觉,心灵创伤极大啊!” ”姐!”卿越难得举白旗了。沈仪清也觉得不必再逗弄他,虽然事情并没有解决,但是……”不用再担心,灰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但是再敢惹事的话,小心我废了你。”卿越感觉到沈仪清拍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轻轻的,虽然语带威胁,但是还是很温暖。 就像……就像当年她牵着自己的手穿过一条条陌生的街道,那温暖和此时的是那般相像。 突然,沈仪清的电话响了起来。沈仪清接起电话,而卿越则看向电视,转了个台,曼联对利物浦,这个绝对精彩。 可是……为什么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的心里很难过。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说过会暂停一段时间再联系。””放心吧!她知道照顾自己的。””好的,谢谢,再见。” 卿越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高文逸,现在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关心單小姐的事啊!”你说秋姐去战地了!” 啪嗒一声,沈小姐的手机不幸坠地,她不得不用恶狠狠的眼神刺向卿越,这电话都打完了,他有必要震惊如此吗?而且还这么慢! 卿越吓得一缩身子,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这不关心嘛!”叹了口气的沈仪清心里舒畅许多,毕竟是單辛秋的事情,怎么也的说清楚。”再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有人带着她,安心。”沈仪清心疼得查看着自家手机。 ”姐,你说我要是也去了战地,你~~~和大家也会这么担心我吗?”卿越看着电视淡淡说道。沈仪清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卿越的头,像小时候一样,”这风流少年也文艺起来了!”这一幕真是难得的温馨。卿越揮开沈仪清的”魔爪”,却也不自觉的笑了。 第六天了!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沈仪清小姐也已经有些寝食难安。 ”还不下班吗?”叶影一个脑袋凑过来,吓了沈仪清一跳。很无奈的表情,”等会儿再走。今天的工作还没做完。” ”哦”叶影点点头,表示理解,可是她今天有事啊!要和未来男朋友的弟弟见面呢,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这是重要事啊!晓得这丫头同情心泛滥,沈仪清特通情达理,”回吧!也没多少了,””那……拜拜。”叶影右手五根指头一动,恋恋不舍地走了。 ”哎,你……”沈仪清以为是叶影又回来了,抬头一看,差点没吓着,大家都下班走了,总裁却来了。蓝诚冷冷的目光只是向这里淡淡一瞟,转身就进了办公室。弄得沈仪清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缩回伸长的脖子,她却忽然想起了林棋的话。看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她侥幸的想,也许他会帮忙。 就这样,沈仪清第一次挥霍了她的异想天开,而那时的她被时间逼迫的甚至没有想象过这事的后果。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再做一次选择,她也许还是会想起他。 第九章 不过如此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蓝诚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公司,而且还只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子公司。难道自己真的无地可去了吗?这未免太过好笑。 又是电话!突兀的提示声响起无非是又添烦躁。这次会是谁?他心里嘲讽着。拿出手机一看,是短信,当红明星柳诗的。”等我!”蓝诚将电话随手一扔,勾嘴笑了笑。这柳诗也算可塑之才,怎么现在也学会粘人了。这习惯……真不好。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中止了蓝诚漫天的怨念。外面好像只有沈仪清,难道是她。不过她不是一向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吗?”进来。”他毫无情绪波澜地说道。 看到蓝诚的一瞬,沈仪清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总裁大人好像笑了一下。 ”您的咖啡。”沈仪清规矩的还用了敬语的将杯子放到桌上,然后退回到原地。 ”史无前例。”蓝诚首先想到了这个词。要不是他认得沈仪清,他真当自己是在五星酒店了。 ”沈小姐,这是?”蓝诚看看咖啡,再看向她,也很好奇。 ”总裁现在还来公司工作,一定很累,喝杯咖啡可以提神。”凭良心说,这话是肺腑之言。 蓝诚食指轻敲了敲杯侧,目光一转,”那还不如来瓶酒得好。”他的思维沈仪清追不上,有些尴尬的同时也有些心慌。他的眼神太过凌厉了,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捕捉人的心理。似乎一切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无所遁形。 ”这是什么意思?我……”沈仪清尴尬的笑问。 ”沈小姐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观察着沈仪清的表情变化,他知道,他又对了。这世上,没有谁会单纯的对你好,谁都一个样。 沈仪清不断地纠结着,走出去,就只当关心老板了,但钱呢,卿越的未来?说出来,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只在社交场合见过几次而已,也许工作关系上还说的过去点。 ”沈小姐好像很矛盾。”蓝诚双手交叉,下颌微抵着,脸上是一贯的似笑非笑。 就一次,没时间了,卿越……”我想跟总裁借笔钱。”沈仪清天人交战宣告结束。 ”多少?”一咬牙才出口的话对上随意的”多少”,真是叫人有些无所适从。 ”一百万。”沈仪清低着头伸出了一根修长的手指道。蓝诚听后温柔的笑了,盯着沈仪清偷瞄的眼睛,那眼神,嗯,说的是实话。但她凭的什么对自己开这个口! 蓝诚懒懒靠在椅背上,轻笑了一声,”沈小姐这么看得起我!可是……”话锋一转,”我们好像还未熟识到这个地步吧!一百万,我有,但不是给你的。” 沈仪清的脸面瞬间挂不住了,毕竟这次确实太厚脸皮,而蓝诚也好像没打算放过她。”你可以找上次见到过的男朋友啊!” ”不是,你误会了。”这怎么还有卿越的事啊!又是个乌龙! 蓝诚却不在意道:”嗯,你现在还有了秦卓非,又一青年才俊。区区一百万,不过是小数目而已。只是……沈仪清,你也不过如此。你的清高模样不过都是掩饰,现在的你和那些靠男人上位的女人有何分别!” ”总裁,请你别太过分!”沈仪清的脸早已气得煞白,蓝诚,真是一毒夫。 ”过分!”他冷哼一声,”是我过分,还是你非分?” ”你怎么能这么侮辱人!”沈仪清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却又听到他说:”等一下。第一次和沈小姐说这么多话,却是这种场合,真是遗憾。蒋梦夕你就不必找了,她在欧洲,陪她出了事故的男朋友。也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仅限你我二人知道。”言下之意就是别没事找事,扰乱和平友谊。 ”我也希望总裁忘了刚才的一切,权当听了个笑话好了。”沈仪清头也没回的就走了,浑身都带着一股杀气。 蓝诚的视线落在咖啡上,不自觉的,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味道,好像还不错,就是有点凉了。他脸上的笑早已经隐去了,此时烦恼他的是他今天竟会和沈仪清有这么长的对白。虽然时间短暂,但这也算有史以来第一次了,包括自己熟悉的人。 一个笑话!这个笑话可有点贵了!现在的他很想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伪装。在揭开沈仪清的伪装时,他感到痛快的同时也感到悲哀。就好像,他将自己血淋淋的展示出来一样。他讽刺的也有他自己。 外间,沈仪清无声的哭着,似乎所有的委屈都一下子涌了过来,挡也挡不住,胸闷的如同要窒息般。她的尊严,在今天,不复存在。而一切又如窗外,一同跌进了暗夜。 蓝诚,你这个来自地狱的魔鬼!毒舌夫! ”有空吗?陪我一起吃顿饭吧?”秦卓非沉稳而又温柔的嗓音透过电话传过来,听在沈仪清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份安实。甚至还能想像出此时他脸上淡淡的笑容。 可是,蓝诚的话犹在耳边。”你有约吗?”秦卓非不确定的问。 ”嗯,已经在吃饭了。”一下公交车,就感到凉风拂面,沈仪清拢拢衣襟的同时也觉得这空气挺清爽的,很适合现在的自己。终于,她有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微微仰起的头望着天空,发丝如墨披洒,那样沉静如水的模样,很容易就能触及你的内心,那感觉就像,初恋 夜真的黑了,肚子也有些饿。可是回家吗?她怕自己见到卿越时会有的心情。 ”你是已经吃完饭了吗?”沈仪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带着还捂住了自己的包。秦卓非低着脑袋,但抖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自己。 他是真的笑得挺开心!沈仪清愤恨的心想,苦着一张脸对着秦卓非。掩了笑容的秦卓非抬头看着沈仪清,颇为真诚的眼神,”我真的没吃饭,饿了!所以你能陪我一起吗?”正好我不想走路。”沈仪清拉开车门懒声懒气的说道,一上车,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也不看秦卓非,就闲闲的望着窗外,没再一句言语。 秦卓非很想告诉沈仪清车窗这么开着,真的很冷。但偏头看到她不怎么友善的脸色,还是觉得沉默为好。 沈仪清知道她的这等行径确实令人发指,可同时她也觉得解气,那感觉跟叛逆没两样,纯粹害人害己。 两人各怀心事的吃着饭,你不言语,我不搭话,好生寂静。秦卓非抬眸上瞄了眼对面的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的一擦嘴,”你这是要泄愤吗?”沈仪清瞥了眼他指着她盘子的手,嘟噜着嘴道:”牛排太硬了,早知道要全熟的。”秦卓非噗嗤一声笑了,”这话要被主厨知道了,他得被气死。”说着还摆了摆手,以疏解此时过度的兴奋。 ”你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啊!”浅浅喝了口水,眉头顿时一皱,有点冷了,秦卓非讪讪放下杯子,等着她的答话。沈仪清依旧专心致志的对付着牛排,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秦卓非也没生气,微微一笑,”因为你弟弟的事情?”沈仪清惊讶的抬起头,呆望着他的眼神明显在说你怎么知道!秦卓非耸耸肩,”意外得知。”等了等又问:”我很好奇,本以为你有这么大本事把事情解决了,但现在一看,好像不是。” 沈仪清自讽的一笑,感叹道:”我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啊!那是你门外人看的好不好!””嗯。”秦卓非点点头,”那我帮你解决好不好?” 第十章 契约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出乎秦卓非的预料,沈仪清很淡定,她只是轻轻的看了他一眼,就又和那牛排在较劲了。一切都安静得不可思意。 秦卓非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事再进行下去的意义。就在长久的沉默后,沈仪清清远、淡然的声音忽然响起,”怎么解决?” 秦卓非注视着她罕见的没有笑容,平静的脸庞,突然的,感到一点点哀凉,或许是因为他后面即将要出口的话。”沈仪清,我们结婚吧!”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清脆的撞击声震荡着脆弱的耳膜,把两人都惊了一跳。 服务员快速的过来拾起地上的刀叉,并礼貌的询问沈仪清是否受伤。 沈仪清只是本能的摇摇头,此时才知道后怕,如果那刀落下时再往里一点,她可能就会受伤了,明年穿着裙子的腿上也许就会有道细长的疤。 ”对不起,吓着你了!”秦卓非尴尬的笑了笑,都不太敢直视沈仪清的目光。 沈仪清牵牵嘴角,语声凉凉,”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二个冷笑话。可惜,我也不怎么会欣赏。”她清若秋水的眸子凝视着秦卓非,单从脸色,难辨喜怒。 但秦卓非知道,她的傲气,她的自尊都会让她自己感到愤怒,甚至是会有点屈辱。 她要的是尊重,而不是轻浮,但他的真诚,她却视而不见。所以她说:”我真的很累了,就先自己回家了。”然后,提着包转身就走,没有丝毫迟疑,所以她没能看到秦卓非眼中渐暗的光亮。等到秦卓非再次抬头时,看到的只有进出的客人,而沈仪清,早已消失不见。 沈仪清躺在床上,无望的望着天花板,脑中反反复复的都是今天蓝诚和秦卓非说过的话,一个冷血无情,另一个呢!莫名其妙! 沈仪清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她或许,真的,时运不济。 当当的敲门声将她拉回现实,沈仪清起身向门走去,一边问到,”谁啊?” ”我,妈。”触及把手的动作一滞,沈仪清有些犹豫,她这几天感到无比的疲惫,她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妈察觉到什么,跟着担心。 ”妈,怎么还不休息?”沈仪清微笑着说。”这几天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想你工作一定挺辛苦的,给你热了杯牛奶。”说着把杯子递上前,又嘱咐道,”别太晚睡,对皮肤不好。” ”嗯。”沈仪清笑着点点头,看到妈妈转身,关了门,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瞧着杯中的牛奶,那温温的热度透过玻璃传到手心,又从手心传到全身,最后停在了心里。沈仪清忽感鼻子一酸,眼中便已模糊,有什么滴落在手背上,也是热的,只不过这次是从心底流出。 沈仪清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纯香的奶味中添了丝涩涩的感觉,此时的她想,这或许就是缺失的味道。是她这段时日沉积的味道。 ”心情不好?”叶影倚靠在茶水间的门框上,手懒懒一指低头想事的沈仪清。看着沈仪清疑惑的眼神,她嘴一撇道:”都写在脸上呢!不是瞎子的都看得见!” 沈仪清苦笑了声点点头,”是,更何况叶小姐耳聪目明。””你不愿说算了,但也别这样拉长个脸,怎样不是活啊!”叶影冲她摆摆手,又回了办公室。 沈仪清想了想叶影的话,也挺有道理,确实如此,不管怎样,生活得继续。 刚刚林棋打来电话通知她今天是最后的付款期限,还自认仁慈的告诉她过了午夜十二点才算作废。他是料定自己筹不到钱。没有办法,那只有推翻再谈,可是,她有这个本事吗?用毒舌蓝诚的话就是,自不量力! 走出茶水间的沈仪清视线不自觉的掠过总裁办公室,蓝诚今天好像不会过来这边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厌恶她。 下午外面的风好像挺大,有些行人都戴了口罩。沈仪清收拾完东西,也提包下班了。一走到公司外,凉风直灌进衣服里,瞬间冷了个透彻。沈仪清的脸色冷漠,不知道是被这天冷的,还是由于卿越的事情。 夜晚霓虹闪烁,过往的人们笑着,闹着,真的很热闹。沈仪清找了个路边坐下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但事情依然没有解决的办法。风中的湿度越来越大,看来是要下雨了。沈仪清平静的异常理智的想着,抱有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不一会儿,真的下雨了。大家”东躲**”的,街边瞬间零乱起来。沈仪清被迫站起来,与别人的对比让她不能再坐下去。她就一步一步沿着街道走,步态从容,让”百忙之中”的人们忍不住侧目一看。这么漂亮的小姐是怎么了?下雨天呢!还散着步。 车中的秦卓非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很多的想法,可到最后,一个都没抓住。庄离偷偷瞥了眼后座的老板,不知怎的,他竟然有些心疼雨中的那个女孩。那种无助而绝望的感觉透过风雨传到了他的心底,似曾相识。 ”拿把伞。”庄离听从吩咐取了把伞给老板。在他反应过来时,秦卓非已经站在了雨中。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淅沥的雨声清晰的响彻在耳边,伴着深秋的寒风,无限凄凉。 庄离看着老板一步步走近那个女孩,不疾不徐,像是怕打扰到她,又像是在想着和她该说些什么。身挺得笔直,任立在风雨中也丝毫不减风采。 ”你这样会感冒的。”秦卓非再一次奇迹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面带笑容的看着她,永远都是那么绅士。所以,她不知道这个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心思,远不在她的理解范围内! ”你选择和我结婚的理由是什么?”沈仪清突然开口问道,但其实她从昨天就想问了。 秦卓非敛眉想了想回道:”因为现在的我需要一场婚姻来免除打扰,而你,沈仪清,是目前最合适的人。和你在一起,至少不会很难过,也许还会有些小快乐。” ”这么现实!”沈仪清苦苦一笑,真是一场有钱人的游戏。而说这话的人丝毫不见歉意,原来,真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来交易。 秦卓非见不得勉强别人,就在他刚想推翻一切的时候,谁想沈仪清却说了句,”那我们结婚吧!” 沈仪清想他至少会回应她的话吧!却没料到他先抱住了自己。而后才听到他向来温柔的声音,”只是名义上,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如果……你遇到真心喜欢的人,我会放你走,也会祝福你。我们的时间,只一年。” ”好。”这是沈仪清发自内心说出的一个字。此时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冷。也许,这也算依靠。沈仪清一时头脑模糊的想着。 庄离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看到老板抱住那女孩的时候,凭他这些年跟在老板身边的经验,他知道,那女孩应该会是他的老板娘了。 也许老板自己此时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心,但他所见到这女孩时的一言一行都透露了一个讯息,那就是,他关心,不由自主的关心。 第十一章 结婚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卿越的事情总算得以解决,沈仪清舒了口气的同时,难免不为另一件事发愁。 那就是结婚! ”我不希望人尽皆知,毕竟是假的。让那些打扰你的人知道就好了。”昨天沈仪清平平静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秦卓非除了”听你的”,什么异议也没有。 在之前,沈仪清觉得和秦卓非相处还是挺自在的,只是不算尴尬。但有了这种关系后,她发现和他的谈话不自觉的防备了起来,她迫切的想守住自己的世界。 叶影依着玻璃隔框上,好奇的盯着沈仪清,挺是感慨,”你又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沈仪清叹口气撇了撇嘴,认同道:”我是不是因为这个现实的世界,抑郁了?”叶影立马朝她做了个鬼脸,”沈仪清,看来你真是疯了!” ”嘿嘿……”沈仪清傻笑几声,但当她接起响着的电话,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我爸妈明天回国,他们主要是来看看你,明晚一起吃个饭吧?”愣了几秒,沈仪清才有了反应,犹豫着开口,”不是说好是自己的事吗?” ”我爸妈到时也会知道的,与其后面措手不及,还不如现在见一面。你放心,他们并不难缠。””那……好吧!我再联系你,现在是上班时间。”挂了电话,沈仪清却已难投入工作,措手不及,她现在已经是了。 ”唉!”长叹一声,沈仪清终于阵亡趴在了桌上。 刚拿资料回来的叶影瞧见这模样,微耸耸肩,甚觉难懂!沈小姐的感情世界真的很……复杂。 ”不要紧张,他们还是很友善的。”秦卓非优雅从容的笑着,身旁的沈仪清紧张的只能望着车窗外。天哪!她手心里都是汗! 今天是秦卓非亲自开的车,到了地,他绅士的给沈仪清拉开车门。从外面到酒店,都是标准的绅士服务。也许是身份关系的转变,一向我行我素,不拘小节的沈仪清感到特不习惯。这一点一点的,都在偏离真实的自己。 秦卓非的父母很和善,他妈妈一头微卷短发,佩戴着温润的珍珠首饰,显得知性而典雅。看到她们时,谦和的一笑,没有丝毫生疏的亲昵的牵过沈仪清的手,聊了起来。 他爸爸身材高大挺拔,虽已年过半百,但是气度不凡,一看就是极有学识的那种人。对秦妈妈嘘寒问暖,生怕没将自己夫人照顾好。 这么深厚的感情,嗯,沈仪清很羡慕。身在他们中的自己感到太温暖了,爸爸离开她们已经很久了,现在她们的家并不算完整。此时的她才悲哀的发现,她的内心里其实是多么的渴望家的团圆,以前不过是故作潇洒。 ”仪清啊!你们不希望举行婚礼,所以我们只有自己过来看看了。没吓着你吧?”秦妈笑问。 ”呃,有点被吓到。不过,一见到你们,我就不怕了。” ”伯父,伯母不是坏人吧!嘿,还把小孩子吓着了!”秦爸说笑着,沈仪清则有些尴尬。谁知秦妈还佯装苛责,”什么伯父,伯母!该叫爸妈了。””是是,我这一口误没有伤了小姑娘的心吧?”沈仪清尴尬的不知怎么接话,幸好这时候,秦卓非招呼大家开始吃饭才算逃过一关。 吃饭间,说说笑笑的,一切显得还算轻松。 来之前,沈仪清猜想,生活在那样社会阶层中的人一定难以招架,就像……蓝诚。可是,现实的入差太多。 秦卓非看了眼邻座的丫头,忍不住发言,”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啊!大学时光。”沈仪清蒙混过关。 ”哦……我还以为是你的小宇宙对我父母的想像。”沈仪清脸上的表情一僵,看似不经意的瞄了眼正开着车的绅士,自觉的闭了嘴。但心中在不断诽腹着,这人是妖吧! 沈仪清下车道了谢,正转身要走,秦卓非漂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过几天就搬过去吧!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忽略掉沈仪清尚在惊讶中的表情,说了声晚安便走了。 夜晚凉凉的风一吹,沈仪清不禁一哆嗦,这是凉到骨子里了,突然又打了个喷嚏。看来好像要感冒了!沈仪清心里佯装宁静的念着。 搬去秦卓非那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沈仪清和家里说为了方便工作,所以决定搬去公司安排的住房。沈妈只是有些不舍,但还是能常常看到女儿,也还是不会太难过。 卿越则一副解脱样,拍拍老姐肩膀,语重心长,”你不在的日子,我会怀念你的。我不在的日子,你不要太想我。”沈仪清轻哼一声,不屑道:”卿小越,你想得美!”心里却道:“只要你快乐,平安没事就好,姐姐……便也快乐,做什么都值。” ”看看,你的房间还满意吗?”秦卓非打开房门,明亮的光线美丽的交织着,一瞬间就晃耀了沈仪清的眼睛。房间以水蓝和纯白为主,有些像是来到了大海边,海岛风情十足。 ”很美。”这些东西只在顷刻间就平复下她躁动不安的心。 秦卓非看了看这房间同样美丽的女主人,再看向自己亲手布置的一切,温柔的笑起。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笑里包含了多少感情。而这场契约婚姻于他又将是何种意义。 沈仪清的房间挨着秦卓非的,两人的风格差异很大。唯一相似的,应该就是简单了,房间里都没有什么过多的摆饰。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秦卓非家里,复古式别墅,泳池,花园,有钱人的奢侈,也是秦卓非的品味。 ”夫人,夫人!”琳姨唤了两次才把沈仪清唤回神,”什么事?””先生请你去饭厅用餐了。”她望里望了眼,秦卓非正看着这边,还朝她挥了挥手。”好,我知道了。”说着便往屋里走去。 夫人!今天一进门秦卓非就对大家交代,她,沈仪清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可是夫人这个词,她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她觉得,像秦卓非的妈妈,她名义上的婆婆,才担得上夫人这个词。 说到秦卓非爸妈,沈仪清又不由感慨,这多开明,多好的父母啊!见过未来媳妇的第二天就走了,连道别都没有一个。 ”你刚站在泳池边再想什么?”秦卓非满含笑意的盯着她,好像……在逗宠物! 沈仪清想了想回他,”想跳下去试试。看看这贫富差距间的质量有何不同。”秦卓非眼里的笑意明显加深,”那为什么没跳?” ”因为,天冷啊!你当我傻啊!这一跳,不感冒才怪。”她振振有词道。突然,接着打了个喷嚏。秦卓非不自觉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不似方才那样轻柔,好像带了些苛责,”天冷了就要多穿点,别到时真感冒了。” ”嗯。不是说吃饭了吗?怎么还没上菜,我是真饿了。”沈仪清苦苦凄婉着,秦卓非只有认输的摇摇头,叫人上菜。 席间,他们交谈不多,但两人看似都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感觉。只是,秦卓非抬眼看着沈仪清的时候,不由想到了她的那个”贫富差距”,心里竟有些担心。她是后悔了吗?况且这一切都非她所愿。 ”我脸上有东西?”她头也没抬的问。秦卓非微弯了嘴角,”不是,我是突然发觉你变淑女了……在吃饭上。”他的声音好听,沈仪清却内伤了。这人,熟识以后,给她的评价就是”表里不一”。于是她自认合理的瞪了秦卓非一眼。 她不知道,这一瞪被旁边的琳姨完全视为夫人与先生之间的恩爱表现。而秦卓非更是笑得开心。 第十二章 冬季的夜晚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这天下班沈仪清才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单辛秋。 已经入冬的天很冷,可她就随意的背靠着车身,朝沈仪清这边张望着。在看到沈仪清时,她默然甚至有些哀伤的神情中才有了丝笑容。 ”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是想给我个惊喜吗?”沈仪清走近笑问道,并不再想她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也许,自己就不会是什么秦夫人了。 单辛秋轻声一笑,抚着沈仪清的头发,略带叹息的,”你的来电太多了!一回来就赶来看你了。怎么?遇啥大事了?”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沈仪清微微偏过头,语气真诚。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单辛秋低着头,笑声爽朗,但如果你仔细去看,你就会发现她目光里的躲闪。”走吧!去吃饭吧!太想念离仓的饭菜了。”说着就把沈仪清塞进了车里。 天越来越灰暗,好像要下雪了。今年离仓的第一次雪景竟是和秦卓非一起看的。记得前两天他们两人都在各自的看着书,她看的是《乱世佳人》。正当她沉迷在白瑞德的魅力之下时,琳姨突然过来说,下雪了。 她起身望向窗外,白色纷洒,瞬间点亮了整个世界。到后来,竟成了鹅毛般的大雪,外面已被裹上了一层银装。 ”很美的景色!”不知什么时候秦卓非站到了她的身侧,轻声一叹,语声柔和。沈仪清一低头,看到他手中还未放下的书,《雪国》。这也是她很喜欢的一个作者,只是他的书通常结局不怎么好。 她复看向外面,兴许是她素有的小资情怀,这一刻,在秦卓非的身旁,她竟觉,岁月静好。 下了车,沈仪清抬头一看,芳菲!她们来的地方不是流景。这是不是表明,她真的想断了和他的一切!了断过往! ”美女,你这次出任务还顺利吗?”沈仪清捧着装有温水的玻璃杯问。 單辛秋愣了愣,忽笑起来,”当然,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是,可是也很疲惫。”沈仪清终究还是担心她,枪林弹雨的,一个女孩子始终不比男的。身体吃不消不说,就那心理压力也不是容易扛得下来的。 这回单辛秋的笑容淡了许多,但总算让沈仪清感觉真实了些。”小主,炸弹的声音没日没夜的响在耳边,没睡好,正常的。” ”不用这样的!”低头看着沈仪清握着她的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但她还是用空着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无声言语。 ”怎么不走了?”柳诗娇声问道,看到蓝诚略带专注的眼神,也好奇的跟着望过去。嗯,两个美女!柳诗拉拉她挽着的胳膊,”我还在呢!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吧!” 蓝诚偏过头来,他的大明星生气了,小嘴噘得老高,害得他,额,想一亲芳泽。淡淡的笑了一笑,”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你何必在意!” 柳诗的脸上因蓝诚这两句话而有了笑容,但还是难免小性子,”可我觉得挺漂亮的啊!阅人无数的蓝总裁眼界真高!” ”嗯……”蓝诚低头靠近她的脸,极具诱惑力的声音,”不管怎样,你都是我长久的选择。” 柳诗的脸忽感觉热热的,烧得慌。略带羞怯的笑着,避开了蓝诚惑人的眼神。 沈仪清张头望来时,蓝诚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他的出现让沈仪清感到有些意外。似乎从那天的谈话后,他们就少有见面。旁边的那位应该就是他的绯闻女友吧!柳诗,当红歌星,非常漂亮的一个女人。 沈仪清又看向对面的单辛秋,她的眼神已经迷蒙起来,单靠着右手支撑着整个脑袋。沈仪清皱皱眉头,想着该怎么把她送回去。 这时,单辛秋的电话响了。沈仪清拿过一看,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接了,”嗯,在芳菲,你已经过来了!她啊!”沈仪清看向对面已经逐渐意识不清的人,竟心生胆怯,“额……她喝醉了。” 走到门口时,柳诗才发现自己的东西落在包间里了。于是蓝诚悠哉的在外等着,而这时,一个身穿风衣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看那神情,很是着急。 蓝诚轻声一笑,这才俊十有**是为了红颜。而在他蓝诚的眼中,根本不屑。感情于他,有何价值!而他此时的眸光映在这冬日黑夜里,尤显阴冷。 一会儿过去,柳诗出来了,看到门口等着自己的英俊男子,她展颜一笑,明媚非常。仿佛此时此刻,便是幸福。虽然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究竟在哪里。 沈仪清和高文逸扶着單辛秋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经过柳诗身旁时,”洁身自好”的美女退开一步,目送一眼这一行三人。 本来是走的好好的,谁知道晕乎乎的單辛秋受了什么刺激,一个用力挥手,沈仪清踉跄几步,本能的抓住身前能救命的东西。手中柔顺的质感,让近日对服装开始“感兴趣”的沈仪清一惊,高档货啊! 蓝诚低头,眼神冷冷的看着拽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略显惊惶的表情,但完全不是出于抱歉。也许,她想的是自己的衣服怎么会跑到她的手里。 蓝诚冷冷一笑,想把自己身上碍眼的人给扒开。 但是,凡事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比如……无处不在的记者! 因此,有些事就在这漆黑的夜晚里,偏离了轨道。 晃眼的闪光灯让沈仪清完全措手不及,下意识的转过身,但她忘记自己根本还没站稳。所以,蓝诚只感觉衣服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他不得不抓住这个”罪魁祸首”。 只是不了解情况的,怕是要误会了。 高文逸怀抱着單辛秋,根本没办法照顾到沈仪清。但他已经能预想到酒醒后的單辛秋会因此事怎么对他! 柳诗惊讶的看着门口相拥的两人,那样的缠绵,也是那样的相配,简直……气死她了! 蓝诚冰冷的目光一扫前方,讽笑道:”沈小姐说不定明天就会成名人了!”一边摁住沈仪清极力想挣脱的脑袋。”别动,除非沈小姐当真想和我纠缠不清?” 听到这个话的沈仪清立马安静了,有些委屈的,”我只想动一动,这个姿势不太舒服。” 柳诗本以为蓝诚那样冷傲的人绝不会让一个陌生人接近自己的,但对这个女的,似乎不太一样,他竟然就这样抱着。一股莫名的不安突然向她席卷,她想,自己必须出现了。 可是她才迈了一步,门口的四人就匆匆离去。记者们也蜂拥跟随,一时,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柳诗有种错觉,这地球上现在就只剩下她了。 而蓝诚呢!居然不管她了!柳诗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是愤怒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这么多年过去,她即便不是最重要的,也算特别的。 但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柳诗的眉头紧紧蹙拢着,一扬手,将刚拿出来的貂皮外套狠狠摔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第十三章 头条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蓝诚上了车后给还在芳菲的柳诗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先走,已经派人去接她了,让她等等。 还在尴尬中的沈仪清望着窗外的霓虹夜景,耳朵却不自觉的听着他说的话。平淡的语气,不显亲热,他好像与任何人都隔着一层似的。不知道他是对什么都毫无感情,还是对谁都不信任。 ”沈小姐的脖子这样不难受吗?”蓝诚冷笑着问了一句,眼睛平视前方,他很好奇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怎么可以一路闹腾后,上车就睡了。看来自己对她可能酒疯毀车的担心是不需要了。 ”外面风景好,看着心里舒服。”沈仪清兴许还有些怨气,语气中有些缺乏和善。蓝诚随她的视线望了眼,灯红酒绿,原来有人喜欢这种感觉。不由的,嘴角略微扬起,他现在是真的想笑。 而沈仪清则在暗自懊恼,什么风景好,全是些不务正业的! 第二天,叶影一见沈仪清就赶紧凑了过来,顺带的,扔过一本杂志。沈仪清感觉这一系列动作太是流畅,她一时莫名其妙。 当她扫了眼桌上的杂志时,她被震撼到了。再定睛一看,不就是昨晚的事情吗! 叶影脸色灰暗的死盯着,”这谁啊!敢赖我们总裁身上。””你的反应很大啊!”沈仪清没顾上心虚,一脸有猫腻的表情。 叶影理所应当的,”他可是我们的总裁,不是什么女的都能靠近的。那个柳诗也长久不了。”沈仪清这时胆怯了,点点头,很认同,”依我看,就叶大小姐你配。” ”也许,真有可能。”叶影挑眉一笑,嗯,好像挺开心。 突然叶影脸上的笑容一僵,盯着沈仪清,不确定的,”你昨天好像就是穿的这件衣服!”她手指着杂志封面上的背影女主角。 沈仪清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她坚定的摇摇头,自嘲道:”怎么可能,王子与灰姑娘吗?” ”其实也不是啊!沈仪清,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其实挺漂亮的吗?”叶影一双明眸扑闪扑闪的,望着沈仪清的目光可谓清澈,腰身一扭就调转往自己的位子走去。 ”你的杂志。”沈仪清叫住要走的叶影,叶影回眸一笑道:”给你看吧!顺便可以给你上上时尚课。” 沈仪清低头瞧瞧身上的衣服,并没觉得”不堪入目”啊! ”杂志的背影不错,没想到你居然能这么上镜。”沈仪清手里的刀叉差点掉在地上,她抬头看着对面笑容温和的秦卓非,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差点害自己自杀! ”只是意外,我当时真没想到会有记者。”沈仪清此时也是懊恼不已,何况绯闻对象还是蓝诚那妖孽。没错,上次的事情过后,毒蛇蓝诚已经成功在沈仪清心中升为妖孽。 ”但为什么会遇上蓝诚?”秦卓非对这一点还是很好奇。 ”我是和朋友一起的,谁知道出门口时遇到了他,结果我朋友又耍酒疯,我不幸摔倒了,最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沈仪清自认倒霉的陈述道。 秦卓非放下餐具,姿态悠闲的听着,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因为某人的表情确实生动,简直一副被迫害像。”其实事情的过程我都知道,庄离很快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所以我也许知道的比你还清楚。” ”你……耍我!”沈仪清怒不可遏,人人当她好欺负啊! ”好了,好了。”秦卓非极力安抚,”我不过想听听你说的,毕竟你才是当事人,是我的夫人啊!” ”口无遮拦。”沈仪清的小脸上有些微红,故意的冷漠语气却尤显得可爱,当真是要比自己年轻一些,稚气仍在。秦卓非暗自想着。 ”对了,明晚有个宴会。”秦卓非拿起刀叉,悠悠一句。 沈仪清表情凝住,木木回了个,”哦。”以前只是个掩护女伴,而如今的身份……说真的,她很心虚。切好块牛排放进嘴里,嗯,味道怎么开始怪怪的。 晚宴上的人很多,大多沈仪清也见过。礼貌寒暄过后,沈仪清独自来到角落里,小酌着杯中的香槟,置身事外的观察每个人的神情,各有特色,却又有种说不明的雷同。而自己呢!或许是因为心境的改变,总感觉难以融入。 ”在这独享清闲呢!”沈仪清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背,也惊了一跳,可那熟悉的久违的声音,让她空空的心里瞬间温暖起来。回过身,一袭黑色v领绸缎金丝长裙的蒋梦夕笑容明媚的看着她,亲近可人。 ”你不是还在国外吗?”沈仪清仍是难掩惊讶,但眼里的高兴则是真切非常。 蒋梦夕挑挑长眉,”临时决定回来的,刚下飞机不久。秦卓非说你今晚会来,我就赶过来了。你看,我对你有多好!” ”嗯,是。”沈仪清抿着嘴,蒋梦夕的表情像是她自己都被感动了。她真的是个既女王又小女人的完美存在。 而沈仪清难以想象有一天自己会对她说:”你看,你曾经对我有多好。”她却说:”你看,你说的也是曾经。”那样的平静,却惊着了沈仪清的心。 ”哟!花少来了。”蒋梦夕望着沈仪清的身后,一副调笑的口吻。沈仪清也回头去看,蓝诚今晚破天荒的穿了套白色礼服,配上他混血的精致面孔,真像是从童话世界里来的王子。从周遭同胞的感叹中,沈仪清理解,这无疑是满足了每个女孩少女时期的梦想。 蓝诚显然也看到了她们,不过……应该说是蒋梦夕。”提前回来也不打个招呼,看在同窗的份上,我也愿效犬马之劳。””说的和真的一样,你蓝诚是谁啊!无利不往的主。”蒋梦夕毫不客气的损道,再挽过沈仪清的手臂,语重心长,”但你贪玩怎么要把仪清拉下水,要是记者挖出什么,仪清怎么应付得了!” 蓝诚无奈的笑了,嘴边勾起的酒窝,浅浅淡淡的,特别好看,”蒋梦夕就是蒋梦夕,大家闺秀还女王十足。”他的视线在沈仪清身上停留了一两秒,这女的,还在怔愣中。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笨,这种事情,于他们这种人,只要没有截断,想查点事情不过是动动嘴皮的功夫罢了,何况是蒋家小姐! 第十四章 酒醒后事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沈仪清眼睛瞪得像只兔子,看起来无辜可爱。蒋梦夕轻笑了声,”当然,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寻了下秦卓非的身影,放低声音道,”秦卓非知道杂志的事吗?”瞧沈仪清挫败的点点头,她也明白的点点头,”那他什么态度?” 沈仪清认真想了想,”他没什么反应呢。””不应该啊!”这回轮到蒋梦夕怔住了。看秦卓非之前的样子,沈仪清无疑是个特别的存在,她还以为这个感情白痴会有所行动的。 ”很正常啊!我觉得这才是秦卓非的一般对待。”蓝诚微眯着眼笑看着沈仪清,漫不经心的一句。 ”沈小姐!”忽然听到有人唤自己,沈仪清着实一愣。这种晚宴全是商贾名流,她何德何能,还能认识其他人。蓝诚也好奇的回过身,唇角笑意融融,”原来是高先生啊!难得在这种场合见你一次。” 高文逸与他握了握手,礼貌的一笑,”那是蓝总业务繁忙,往往我到时,蓝总已经离开了。” ”那真是可惜!”蒋梦夕遗憾的叹了声,但刻意压得极低的眉眼却讽意十足。忽而又想到,”高先生认识仪清?” ”见过几次。”沈仪清忙接住话。她家美女现在态度不明,那晚又喝得那么醉,心里一定有事,何况單辛秋的家庭背景,她可不想惹祸上身。蓝诚眼中的神情一变,嘴边的笑意变得有些冷。 高文逸多通透的一人啊!顺着沈仪清的话往下说,毕竟以后要她帮忙的地方还很多。 ”挺热闹啊!高先生,你好。”秦卓非执杯走近,笑容暖暖的,又为身边的人做起介绍,”这位是苏辰的老总,潘总。这位呢,本市最好的酒店,流景的老板,高总。” ”潘易。””高文逸。”两人也各自做着介绍。 一旁的沈仪清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则一直在打鼓,要是秦卓非此时说错两句话,那她是不是就该去美女那备案了。还有家里,会乱成一锅粥的! ”仪清,你也认识高总啊?”秦卓非好问道。”见过几次。”一样的回答。 现在该轮到高文逸疑惑了,”秦总和沈小姐很熟?”秦卓非淡定了一两秒,”还好。我们一见如故,她还答应当我的长期女伴。是吧,仪清?” 秦卓非的眼睛一定有魔力,沈仪清恨恨的想。温温暖暖的感觉根本挣脱不掉。不想事情越描越黑的她傻傻点了头,事后才又觉得点头也不对啊!这不坐实了莫须有的罪名吗! 还记得当时蒋梦夕偷笑的样子,很高兴,还尤带得意。潘易和蓝诚也笑了,只是蓝诚的笑微凉,带讽。一贯的冷漠藏在无懈可击的面具之下,永远那么完美。 沈仪清一个激伶,冬夜里的风太冷,又刺骨,不过和她的老板倒是相似,一样的不近人情,一样的阴寒慎人。沈仪清疲惫的闭了闭眼,夜已深,该休息了。 ”小主,晚上吃个饭吧!”單辛秋背靠着椅子,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转动着笔,姿态悠闲。”应该不可以,工作太多了。”沈仪清借故推拖着。 ”哦!”單辛秋眨眨眼,甜甜的笑了声,”那我只有找卿越了。反正他快毕业了,正闲得慌。” ”那个,我应该能推一推的。上次喝醉了没事吧?”沈仪清明显气势低弱。 單辛秋笑得深浓,”下班后再细谈吧!” 挂了电话的沈仪清还在游神状态,到时候怎么圆场!高文逸又是怎么说的,她又不能打电话过去,毕竟并不是太熟。心里顿时烦乱如麻。 还是芳菲,不过这次没谁硬要买醉。但在沈仪清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小主……”單辛秋柔美的一笑,”那个你能耐到成了秦卓非的长期女伴了!怎的都不告诉我一声?” “嗯……”沈仪清尴尴尬尬的,“没来得及不是。你当时在战地呢!” “哦!”單辛秋终于恍然大悟,“你就在我不在的时候变心了!” 如此的振振有词,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其中还不乏一些探究的目光。沈仪清哀叹一声,几十年的清誉就这样毁了! 得意的單辛秋突然脸一苦,惊道:“你踢我干嘛?” 沈仪清回以瞪眼,“让你不要乱说话。”單辛秋惶恐的看着她,“小主,你难道还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只听沈仪清冷笑了声,面目阴冷,“也不是不可能。” 單辛秋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抚着额头,挺哀伤的模样,“男人有钱就变坏,小主有了男人也变坏。唉!男人女人都不可信啊!” 沈仪清忍住想笑的冲动,“美女,你少来。你学的是找故事,可不是自己演故事。” “那你从实招来,在我不在的那段期间你们又发生了些什么?有没有质的飞越?” 沈仪清根本就空长了副文静的面貌,这个嘛,秦卓非早早就已经发现。但较量太少,他了解的,还不过是冰山一角。 只见她甜甜的一笑,小手一扬,美美的叫了声……服务员。 为美女服务是每个男人的天职,俊秀的小青年笑得阳光灿烂,声音悦耳,“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沈仪清红唇轻启,眼睛盯着对面满脸期待的單辛秋,一字一字,字字清晰,“麻烦,两杯kopiluwak。” 然后,單辛秋风中凌乱了…… 第十五章 偶遇柳诗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那两杯咖啡心疼惨了“工薪阶层”的單辛秋。为了自身安全,沈仪清自告奋勇的愿陪购物。 單辛秋东看西逛的,根本就没在哪样东西上有过长时间停留。沈仪清暗自叫苦,看来和她家美女比起来,自己还算淑女的。 最后,單辛秋停在一家衣店面前,兴致勃勃。沈仪清挽过她的手,“进去吧!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导购小姐殷勤的迎上前,“欢迎光临。”多公式化的欢迎词,沈仪清犹自一笑。 “这个。”單辛秋打量了一番,提了件羊毛长衫就进了试衣间。自此,试衣大战宣布开始。 有热情的导购小姐在,沈仪清也乐得清闲。独自看看,或许能挑件满意的衣服。伸手翻看一眼吊牌,真是……真是贵得令人咋舌。沈仪清在心里默默数了数,后面四个零!她几个月的工资啊! “欢迎光临。我们店新进了几款衣服,柳小姐可以看看。”沈仪清耳听着,一位工作人员已将一杯热咖啡递到了面前。微笑着接过,不得不感叹这服务的细致周到。有钱果然什么都好!沈仪清喝了口热热的咖啡想。 “沈仪清!”讶异的语气表明这人分明认识自己,好奇的转过身,一修长的身影漂亮的伫立在自己眼前。黑白分明的双眼波光粼粼的看着她,娇媚横生,又气质十足。 这个人,沈仪清认识。大名鼎鼎的柳诗,自家老板的绯闻女友。 “你好,柳小姐。”还是有礼貌的打个招呼。 “你好,沈小姐。”看到期待中沈仪清吃惊的表情,柳诗莞尔一笑,模样漂亮。 但沈仪清心里却不怎么高兴,好像每个人都能将她看透似的。“柳小姐居然知道我!” “杂志上倒在蓝诚怀里的人不就是沈小姐吗?”柳诗面上虽然镇静,但只要关于蓝诚,她永远冷静不下来。那么多年的心血,她没要过回报,可如果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而发生改变,她绝不允许。 “那只是误会而已。相信柳小姐也知道,我不过是蓝总裁旗下一个小公司的小职员罢了。” 柳诗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又漫不经心的一笑,“沈小姐真的是很漂亮,如果那本杂志上换成正面的话……和蓝诚倒是郎才女貌。” 沈仪清想这个柳诗该是和总裁呆久了,神情上都有几分相似。勉强的笑着,划清了界限,“我只是普通人,平凡的生活才最适合我。柳小姐才是和我们总裁最相配的人。” “小主,怎么样?”單辛秋终于试到一件自己满意的衣服了。沈仪清心中感慨,正好,可以不用应付这个大明星了。 她仔仔细细的品鉴了一番,点点头,“很不错。” 單辛秋激动的笑了,心里美美的,“就说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这件给我包起来。”沈仪清立时怔住了。因为说话的是……柳诗。 “柳小姐……”导购小姐犯了难,一个是大明星,vip,一个是看穿着,也是非富即贵的人,都不好得罪。 柳诗微有不奈,脸色沉了些,却又在笑,“怎么,你是不打算卖给我吗?” 导购小姐急白了脸,忙解释着,“柳小姐你看,这衣服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 “那就是不卖了?”柳诗冷声一笑,显然被气着了。 “柳小姐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这样为难一个售货员,不怕有损你的形象?”單辛秋终于忍不住了。名人了不起啊!她见的多了去了,敢跟她嚣张! 店长也赶了过来,掂量掂量,又再跟單辛秋道了个歉。沈仪清和單辛秋对视一眼,然后心里齐刷刷感叹……社会太黑暗了! 没了买东西的心情,單辛秋气急败坏的牵着沈仪清就走。到电梯口时,柳诗又叫住了她们。递给了沈仪清一个袋子,笑容甜美的,“这衣服还是沈小姐的朋友穿着好看,权当见面礼了。” 柳诗的话是对着沈仪清说的,但刚才店中事情的受害者该是單辛秋吧!她居然全无歉意! “没礼貌!”單辛秋转身对着已快到下一层楼的柳诗愤恨道。身板挺那么直干嘛!示威! 她是在告诉自己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自己能得的吗? “她是因为杂志上照片的事吧!”冷静下来的單辛秋几乎肯定了。走神的沈仪清啊了声,不知所然。 “小主,你说你是幸运呢,还是背啊?离那女的远点吧!简直就一妒妇。这蓝诚的花边那么多,她是怎么忍过来的。”说着便恶寒了一把。 沈仪清干笑了声,应该是背吧!要不然怎么会卷入那个圈子呢! “夫人回来了,先生在书房呢。”琳姨接过沈仪清的外套,朝楼上看了眼。 “哦,那我先回房了。”沈仪清微笑着转了身。刚进房间不久,就响起了敲门声。疑惑的打开门,是琳姨,手里还端着一碗汤之类的东西。 琳姨笑着说:“这是先生为夫人准备的,让我在夫人回来时给端过来。乌鸡汤,这天喝最好。” 沈仪清忙接到手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外面的天确实有点冷,鸡汤透过碗把热度传递到了手上,霎时,心里都温暖一片。 白天里,沈仪清没怎么喝水。到夜里时,终于渴得起来找水喝了。为了不吵醒其他人,她把脚步尽量放得很轻,于是,无月漆黑的深夜,她生平第一次有了做贼的感觉。 只是,突然好像书房的门开了。然后出现了一个背靠着灯光的修长身影。这场景,沈仪清真是吓了一跳。 “你这么晚出来干嘛?”从一片光晕中走出的秦卓非盯着还维持着“做贼”状态的沈仪清好奇的问。 “嗯……”沈仪清挠挠头,难得的在他面前不好意思,“我渴了想喝水。” “你的智力好像越来越不好了。”秦卓非真诚的评价道。 沈仪清嘟着个嘴,狠狠地瞪了眼已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却无从反驳。 “唉!”秦先生叹了口气,自家的老婆,这样子,他也有过错,“回房间吧!我去给你拿水。事后再感冒了,就太丢人了。” 沈仪清本来有些小感动的心,因为后面的结束句而怒火高涨。低头看了眼自己不合时宜的丝绸睡裙,转身疾步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转身那一刻,她明明看到那厮在笑,肩膀都在微微抖动。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损人呢!他为人温和,对谁都比较包容。当然,天之骄子的他难免也有自恋的时候。而且自恋起来非常人能比。 第十六章 当生命离开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与窗外相比,屋里的确温暖许多。 捧着热热的咖啡,享受着工作间隙清闲的沈仪清很是悠哉。 叶影忽然而至,搭着她的肩膀,“美女,下班陪我去买点东西吧!” 沈仪清回望向她,有点好奇的问:“你要买什么啊?” 叶影呵呵的笑着,“给别人的礼物,这里我就认识你,你不陪我,我去找谁陪我啊!” 沈仪清犯难了,“可我答应我朋友了啊!” 皱了眉的叶影冥思苦想了一番,“那和你朋友一起行不行?也算大家认识一下。”为难的表情仍在纠结中。 “快回座位去,老板来了。”沈仪清突然拍了下她的手,赶紧把杯子放下。 叶影看向总裁办公室,蓝诚正往这边走来,潇洒如风,英姿俊美。在他这么一经过时,叶影满含笑意的一垂头,“总裁好!” “嗯,你也好。”还是淡淡的语气。沈仪清心里直摇头,看来他是永远不会对谁显露真心的。 对于他只是对自己淡然的一瞥,沈仪清完全可以欣然接受。 “当当……”隔窗玻璃被人突然一敲,一个小脑袋瞬时冒了出来。 “那个……下班的事……”叶影自认隐蔽的压着声音。 沈仪清广泛的余光中,蓝诚赫然在列。 这真的是……掩耳盗铃! “我下班回你。”沈仪清忙“打发”了叶影,“专心致志”的工作起来。 第一次见到單辛秋的叶影不由感叹了番。“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说的便是这种人吧!她的生命中,也只有另一个人能与之相较。 沈仪清也美,不过多在动静之间。 但这單辛秋就不一样了,这气场,完全的女王啊! 不过,單辛秋!她好像在沈仪清以外的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單辛秋对她友善的笑了笑,“叶小姐很漂亮!” 叶影呵呵笑着,显然受用,“不过你可比我漂亮多了!”这话绝对真心。 三人一行一路狂扫,可怜沈仪清只有哀叹资产阶级的**浪费。其实她的包里静静躺着一张可以消费十万的信用卡,但是,她绝对不能动。即便秦卓非交给她的时候说,有什么需要的就买,咱家有钱。 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一阵惊愕啊!秦老板却笑得花容失色。 “这大衣不错,挺适合你的。”單辛秋拿着一件黑色大衣在她身上比对着,频频点头。 沈仪清凑近她的耳边,“美女,你是想让本宫裹着这件衣服风餐露宿吗?” 單辛秋摆摆手,“什么啊!就是想让你试试而已。” “嗯,试试嘛!真挺不错的。”叶影也跟着凑热闹,手上还端着店里准备的热饮。 最后單辛秋自作主张的还是买了下来。后面四个零看得沈仪清脑袋直犯晕。 采购完毕的三人找了间咖啡厅歇歇脚。 沈仪清仔细端详着叶影大手笔买下的礼物,仍是感叹,“三万块就值一个胸针啊!这物价贵得有点让我伤心。” 單辛秋斜睨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小主,你说你真白长了一副斯文的模样,张口闭口的都是钱。” “嘿嘿……”叶影乐了,“我也深觉这女的表里不一。” “你们这算残害无产阶级,中伤劳苦大众吗?”沈仪清冷着脸,往杯里又加了块方糖,搅拌几下,喝了一口,终于……甜腻了。 “别以为你瘦就肆无忌惮了。照你这样喝下去,铁定得糖尿病。”單辛秋摇摇头,她一向是不认同沈小主的这种……癖好。 沈仪清淡定的拿起一块糖,递到她面前,“诺,要不要也来一块。” 單辛秋别过脸去不看她,叶影却手快的接了过去。 随后一喝,脸色惨烈,哀哀一声,“好腻!” 單辛秋闭眼一笑,真是笨到一起去了。 “我去卫生间。”她起身道。 叶影心有余悸的一举手,“我也去。” 想了半天的叶影终于在卫生间里成功的想起在哪里听过單辛秋这个名字了。 报社记者?不就是吗! “你的对外署名是單秋对不对?”叶影激动的问正照着镜子的單辛秋。 “你看过?”單辛秋侧过头看着她问。 “没有。只是上次中国记者遇袭事件时,正好看到了报道。”确切的说应该是她爸爸正好被委派前去处理这件事情。 單辛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死了个男记者对不对?你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叶影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对于这种生死历险,她感兴趣得很。只是爸爸是从不会谈及的。 單辛秋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这狭小的空间让她感到窒息。那个时候,那时她甚至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因为他总是会突然出现,那个扑在她身上的男人,浑身是血,可嘴里还在说,小心!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用如此嬉笑的语气来问她这个问题!有人为此丧了命,死在异国他乡,而这个精贵的小姐却不以为意。 “我先出去了。”單辛秋用仅有的礼貌说完这话后转身就走,如果再跟她呆下去,保不准她会翻脸打人。 “嗯,出来了。”沈仪清望眼單辛秋身后,“叶影呢?” “还在洗手间。”單辛秋拿起包,脸色仍没有缓过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再逛一下吧!” “哎!你……”單辛秋动作太快,沈仪清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无奈感叹,这抽得什么风啊! 上个厕所就晴转多云了!不会是内分泌失调吧! 第十七章 第一次意外接触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她走了吗?”叶影环视一圈问沈仪清。 “嗯。”沈仪清点点头,刚才單辛秋离开时的脸色不太对,想了想问道:“叶影,你刚才在洗手间和她说什么了吗?” 叶影抿着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略带不解的,“也只是向她问了一下上次战地记者被炸死的事情啊!” “被炸死?”沈仪清瞬间被震住了,刚握住的水杯被惊得落回了桌上,虽没有倒落,但溅出的水渍仍让现在的场景显得很是狼狈。而现在沈仪清倒像是被炸到的那个吧! “你不知道?”叶影也惊讶,事关單辛秋,她居然毫不知情。但又想到那时整天魂不守舍的她,因为其他的事情也许不小心忽略了,算是情有可原。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沈仪清白着一张脸急忙想听到事情的始末。 叶影只得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也多是听他爸告诉她的,沈仪清也算听明白了。 就是在她被卿越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时,單辛秋却在战场差点死了。 结果她平安无事,但死了个男记者…… 沈仪清皱着眉头,脸色看起来很差,“你怎么能问她这个问题!你这不是揭她的疤吗!”她激动道,在心里甚至责怪起叶影的不懂事。 “我……也只是想问问……”叶影自觉无辜的盯着沈仪清。她现在真像一只炸毛的小动物,看得自己心里发怵。 “你不懂别人的生活,就不要随意踏入。这是会伤人的。”沈仪清又气又无奈。叫来服务员把钱一付,率先离开。 她出了店门,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可單辛秋始终在关机状态。最后没办法,只有找高文逸了。 而令人吃惊的是,高文逸居然也不知道这事。看單辛秋把这事瞒得滴水不漏的样子,是绝不想任何人知道了。 沈仪清回家后吃饭的心情都没了。美女她不在常去的地方,也没在家。高文逸还没打电话来,就说明人还没找到。 “吃饭也要开小差。”秦卓非给她碗里夹了块排骨,语气就是家长。 沈仪清看看碗里,再看看他,心里莫名的又多了些难过。 放下筷子,“我想先休息了,你自己慢慢吃。”沈仪清说完便往楼上走去。 事出突然,害得秦卓非都略微反思了一番,好像他没做错什么吧!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高文逸惊讶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欣喜。 他本来打电话给秘书,原今晚定在流景的合作洽谈另改时间。却不曾想秘书说她正在在流景。 “只是累了来坐坐,高老板不欢迎吗?”他们的再次见面永远这么带刺,單辛秋冷漠的仰望着高文逸,忽然就想起他曾经的不告而别,那样绝情。 他这个人除了利益怕是没感情的。她又想以前就是这样吗?他俯视着自己,像个虚伪的上帝。 “你来我随时欢迎。”高文逸在她对面坐下来,仍是绅士的微笑着。 “那么大的事,你没必要一个人扛。” 她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盯着他,“那怎么办?告诉全世界?还是……受护在你的羽翼之下?” “你总是这样倔强!”高文逸无奈感叹道。 單辛秋端起热茶,热热的雾气扑在冰冷的脸上,形成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 她的倔强在以前不过是用来喜欢他,而现在只是保护自己。 但此时她懒得对他再说。 “喝完这杯茶我就走,高老板不用担心。我确实是走得累了,进来休息一下而已。” 然后,她喝完茶就真走了。 她说了是回家,高文逸也算放心了。像她这种人,不抢别人都算好了。 單辛秋慢慢走在街道上,细雨纷纷,她进流景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征兆。 细雨如纱,网住了她潮湿的心。又如针刺,疼痛袭来,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回想了番自己的感情生活,真是悲哀得可笑。 两段感情都像是她在付出,她在认真。而别人却只是当个玩笑,不告而别,她太过熟悉的场景。 着急奔跑的人群就如时间,翻身一转,已是另一番光景。 渐渐的,雨变成了雪,缓缓飘落,静静堆积。單辛秋觉得心都冰冷了。身体也在慢慢僵掉。 “那是个女的在雨雪天里吗?”潘易随意的望窗外看了眼,就目睹了这样的场景。一个女人,在雨雪天里,义无反顾的走着,在他看来,就是找死。 司机也瞧了眼,“估计脑袋不怎么好使吧!”真心实意道。 “她晕倒了!”司机惊声道,看上去还是有同情心的。 “把车开近一点。”潘易也在犹豫着该怎么做。 最后还是让司机将單辛秋搬到了车上。 司机又再看了眼后视镜,叹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做这傻事呢!” 潘易将外套搭轻在她身上,额前的头发也抚到了后面。展现出来的,确实是一张娇艳而又冷傲的脸。只是现在,更像个受伤的孩子。 “潘总,送他去哪里啊?” 潘易也犯难,问了这女的好几次了,硬是不理他。所以说“路见不平,好人好事”这种事,千万别轻易为之。 “还是回我那吧!她身份看起来也不差,肯定是不想熟人看见她这个样子的。”潘易再瞧了眼,还是睡得挺香。 司机点点头,她从上到下,加起来好几万吧!静静心,握稳方向盘,方向向着潘易的住所行去。 第十八章 梦夕生日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夫人起来了,先生已经先走了。这是他留给你的纸条。”琳姨端上早餐,将一张纸条递给她。 沈仪清接过,打开一看,苍劲有力的笔锋,又不失柔和,他写起字来真是漂亮得让人嫉妒。 今晚梦夕要从国外回来了,而且今天还是梦夕的生日。 陈叔会接她去他那里,然后一起去生日晚宴。 放下纸条,沈仪清喝起早晨的米粥。昨晚他还是让琳姨端了些吃的到她房间。琳姨口中直念着她家先生对她的好。 也许是听得多了,经过得多了,连她自己都开始有些信以为真。心里轻叹口气,她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一上午都没见到叶影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她被临时安排去溪川出差了。 其实也好,因为昨天的事,多少有些尴尬。 拿出手机,快速的打出一段话,“希望一切顺利,在外注意身体。” 发出去后等了半天没见回应,沈仪清想,完了,这下叶影真生气了。 但一向胆子不算小的自己居然不敢打电话过去。 临近下班,电话突然响了。單辛秋!这女人总算良心发现了。 “你昨晚把我手机打爆了!”一开口,便是无理指控。 “嗯……想告诉你,我还没挂……拜拜!”嚤叽了半天,她就说了这些话。敢肯定的,她昨晚喝酒了。事实是,她现在都还没醒。 “美女,你这也太……”沈仪清呆看着手机,她居然挂了!在自己一句话没说的情况下! 简直就是不尊重!不知怎么了,放以前这简直就不能称之为事,可今天自己竟觉得有些委屈。 这种心情一直保持到见到秦卓非。 每次要陪他出席各种宴会,都是必经此店包装。 看着造型师越渐和善的笑容,沈仪清明白,这毒眼的人开始接受自己了。但她自己却都觉得这样好假。形象,气质,完全不符。 秦卓非前臂交叉,严格审视一番后,点点头,“不错。” 每次他这样,沈仪清都感觉自己像是货架上的商品。经他一点头许可,即可发售。 生日晚宴一直是上流社会的重要生活组成之一。 听说梦夕已经好几年没举行生日晚宴了,所以今晚的宴会自然会很盛大。 可是……有必要吗?好吧! 这是沈仪清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奢华的生日宴会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蒋梦夕的家。 中式传统与西方古典完美相融的别墅,楼下宽阔的大厅,垂掉的水晶灯。好像是来到了天际一般。 大厅正中的台子上放着一个巨型的水晶雕像,眉眼飞舞,嘴角带笑,像是活了一样。 “那应该是她男朋友送的。”秦卓非淡淡出声平息了她激动的心情。 “也许你更喜欢到外面去看看。”秦卓非从服务生的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她。 外面,确实更精彩。 如果刚才已经算震撼的话,那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说! 离仓这几天已经没有下雪了,但这些冰雕哪来的啊? “仪清,你来了。”也在花园的蒋梦夕兴奋的迎上来,拉着她的手,亲昵的像是姐妹,“你今晚好漂亮。”说这话时她的眼神微微掠过秦卓非一直温润的脸。 “哪里!你才是最漂亮的。”她真心实意道。 她接着抿抿嘴,似挣扎着什么,过了会儿,“梦夕,你这生日晚宴也太盛大了吧!” 蒋梦夕高兴的笑着,“我26岁的生日仅此一次,当然得重视啊!” “这岂止是重视,简直……”沈仪清清楚认知的,“国家的gdp增长靠的就是你们啊!” “你是在说自己是国家的负担吗?”秦卓非冷静理智的分析出她话里的意思。 这头沈仪清一听这话就怒脸了,那边蒋梦夕却极不淑女的大笑出声。 所谓一物降一物,有时候其实是相互的。 没过多久,在蒋梦夕发表了简短的生日感想,第一次介绍了男朋友之后,生日晚宴正式开始。 注视着和蒋梦夕一同过来的身影,沈仪清心里顿时有无限感慨。 就在刚才,蒋梦夕向大家介绍他时,她的大脑空白了好一阵。 “秦卓非,你认识的吧!”敷衍的过场。“这是他美丽的女伴,沈仪清小姐。” 然后蒋小姐才介绍起身边的青年才俊,“我男朋友,陈子彦。” “秦先生好,沈小姐好。”他面带微笑的伸出手,声音一如当年的泉水清澈,只是日渐成熟的他,也多了些磁性香醇。 “仪清算起来还是你的师妹呢!”蒋梦夕挽着他的胳膊八卦道。 “哦?”陈子彦似乎也来了兴趣。 “我是师兄毕业的那一年才进的东华。”沈仪清平铺直叙的,与心中的波涛汹涌截然相反。 陈子彦感叹的笑着,“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师妹我怎么会不记得!” “还好仪清是在你之后才去的东华,要不然,不当了可怜的小白兔。”蒋梦夕随意的开着玩笑。却不知这其实是沈仪清自己心中的小小遗憾。 谁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而沈仪清的,来得好像晚了点。 高考后还在纠结填报自愿的她,闲来无事去参加了东华大学优秀毕业生的毕业演讲。 东华最大的演播厅里座无虚席,黑压压的全是人。让她不禁端坐着,少有的严肃。 最后一个毕业生站上讲坛时,全厅的女生都疯了。沈仪清当时还担心过,那天她是否会死于非命。 “各位领导,老师,师弟,师妹,未来的师弟,师妹们。欢迎并感谢大家的到来,我是陈子彦。” 好听如泉流溪水的语声,瞬间就平静了夏日躁动的心。 “那个未来的师妹”,沈仪清觉得说得就是自己。 她从不花痴,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但那一刻,一切都被颠覆了。她不由自主的想站到他目光的中心,与他。……并肩。 而那时陈子彦的原话是,“那个未来的师妹,未来的师弟,我期待着有一日我们相见是以校友的身份,东华的荣耀正等着你们去创造。” 听君一席话,甚是激昂,再没多想的,填报了东华。 所以沈仪清有幸从初中到大学,全在一个城市给交代了。 虽是求学路上的遗憾,可那时青春年少,也就没理智了。 “怎么了?”秦卓非关心的问,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有点冷而已。”沈仪清说着还拉了一下暖绒的披肩。 蒋梦夕一听心疼了,“卓非你还不陪仪清进去!看到时候生病了谁心疼。” 不过简单两句话,沈仪清的脸居然略微红了。 秦卓非轻拥着自己的怀抱很温暖,似乎还有丝甜蜜的味道。幸好花园里灯光朦胧,不然她要怎么解释自己都不清楚的原因。 第十九章 合法**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秦卓非虽然对每个人都谦和有礼,但似乎对这个师妹却格外优待啊!”陈子彦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禁感叹一声,隐隐的带着些许期待。期待着有谁来打破这个圈子传统而怪异的规则。 蒋梦夕也望着今晚分外美丽的沈仪清,“仪清是个难得的女孩。”或许她真的能给卓非一个不一样的美好的人生。 “我去拿点东西吃,你要吃些什么?”沈仪清扬着脸问他,白净无暇的脸上纯美得可人。 秦卓非温温一笑,“我不用,你去吧!别饿坏了,最近好像都瘦了。”说着还亲昵的给她将几缕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 沈仪清呼吸一滞,不知道脸红没有,反正耳朵已经烫起来了。 “嗯。”沈仪清傻傻应了一声,便转投阵地。再呆下去,怕是要丢脸。 “秦先生看起来对你很不错!”一道陌生的略带嘲讽的语声从身旁传来,沈仪清侧身一看,富贵打扮,好像是某个董事长夫人,旁边站着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善。 “你好。”她点点头,礼貌的问候一声。 “看你长得倒是不错,怎么没有一点女人的矜持。死缠烂打!沈小姐一直是这样勾引有钱人的吗?”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句句刻薄,丝毫不顾及周遭的议论,神情倨傲的看着变了脸色的沈仪清。 “夫人,你太看得起我了。或许这就是你看待周围事物的眼光,但遗憾的告诉你,我不属于其中。”也不属于这里。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别人尖锐的指出她的另类存在。 “原来现在的姑娘都这么能说会道了啊!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没有理也能说成有理。难怪好人家的女儿还比不上市井里来的。” 沈仪清微微握紧拳头,从小到大,谁这么欺负过她!“夫人,你也是有学识,知礼节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极力忍着胸中澎湃的怒火,知道如果事情闹大于自己是没有丝毫好处的。 旁边的人都默然看着,这对她们来说,只不过是多彩无意生活里的小小调味剂而已。 董事夫人为了自家女孩更好的未来,教训一个外来阶层的女孩罢了。 潘易往这里看了看,随后朝秦卓非一抬头,“你的女伴好像遇到麻烦了。” 秦卓非转过身,在对面大厅的角落处,已经聚集了好些人,端着酒杯,冷眼旁观。 “失陪了。”秦卓非难得的神情如此紧张,快步向人群中走去。 潘易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心中暗道,秦卓非,也许你真的遇见了一种叫**情的东西。 “你怎么这么无礼!”妇人被她气得白了脸,但身在上流社会的准则提示着她应有的“修养”。 “无礼的应该是夫人你。”沈仪清来不及感叹秦卓非的从天而降,就立马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也许是他身上醇香的酒味,她忽然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晕。但也许也是被气的! “秦先生。”董事夫人被秦卓非少有的厉声一说,多少都有些尴尬。 “你这样会得罪人的。”沈仪清脸向他怀里靠了靠,很明确的提醒着。 秦卓非却忽然牵出一丝笑容,拍拍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没事,我能解决。”带着温度的话语透过微红的耳朵,深入进沈仪清心里,濡湿一片。 沈仪清根本不知道她与秦卓非的这一系列互动,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是多么的亲密。 以至于始终站在那位夫人身旁的其中一个年轻女子,瞬间竟红了眼眶。 一颗芳心就这样因为秦卓非的故意动作而碎了。 “秦先生对你这位女伴真是很好。”董事夫人不由语带冷嘲。 “不好意思,夫人。这位是我的夫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人。”秦卓非看着妇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一切瞬时明了。 眼眶红了的姑娘一听这话,再看向自己的表姨,心里甭提多委屈。她好歹也是个上流社会的宠儿,怎么到秦卓非这,就跟弃妇没啥两样。 以前表姨总说他家世好,感情上也不像其他人复杂得很。所以她才就此花了心思。 可没想到……闻讯赶来的蒋梦夕一到,就看见一个年轻女子从身侧快步走了出去。 “怎么了,卓非?”蒋梦夕疑惑的望向秦卓非,在场的人都好像震撼不小似的。 “没什么。只是这位夫人跟仪清谈论了些事情罢了。”秦卓非低头看着现在才知道害怕的某人,嘴角不禁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秦先生,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这位小姐是你的夫人?”妇人仍是不甘心的问道。 夫人!蒋梦夕也被震撼到了。 秦卓非的夫人,沈仪清! 秦卓非看上去依旧谦和,儒雅的微笑道:“正如你所听到的,沈仪清小姐确实是我的夫人。” “卓非,凡事都要有个过程。你就只打算给她这样一个身份?”她已经忘了该问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了,出于一个姐姐、朋友的身份,她要做的就是保护沈仪清。 这个圈子的许多游戏她玩不起。 即便沈仪清对于卓非是个特别的存在,但能特别成什么样子?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秦卓非的笑容真的具有魔力。他就平静的看了蒋梦夕一眼,蒋梦夕高度紧绷的神经便渐渐放松下来。 “梦夕,我们是合法同居。”扬起的嘴角笑容分外张扬,秦卓非,这是他难得的放肆。 愣了几秒的蒋梦夕回过神,鄙夷道:“秦卓非,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很欠揍啊!” 周围立刻起了一片唏嘘,蒋家的掌上明珠怎么能说出这样不合身份的话。 “噗嗤!”一直依靠在秦卓非臂膀的沈仪清突然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 秦卓非淡然的笑着,心想她高兴就好。 秦卓非,你现在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幸福!蒋梦夕微微的笑着,也许这样就好。 “梦夕,我们先回去了。一切改天再聊。”没等蒋小姐发话,秦卓非就拥着沈仪清往外走去。 才走近初闻这个消息的潘易端着酒杯,神色平静,嘴边浅浅的带着笑意。心里不由叹息,秦卓非不愧为难得的商业奇才,机遇予他,不可轻弃。 “我的外套还在里面。”到门口时被风一吹,晕乎的沈仪清才想起来。 秦卓非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沈仪清身上,亲自去取她的外套。 这时沈仪清方才清醒过来,今夜之后,这个圈子于她,将是怎样光景,她不由的有些暗暗担心。 她微微扬起头,苍穹浩瀚,自己却只能看见一片如幕的黑色。有谁能预想,平凡无奇的她竟会有这样的际遇。 刚下车的蓝诚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美人望夜的景象。她烟灰色的长裙下摆被冬日的凉风吹得微微飞舞,让它的主人极好的融入了夜色之中。她像是要飞上天了! 蓝诚勾起嘴角冷讽的一笑,他都惊诧怎么会这么想。他的世界里可没有天使的存在。 “没想到你还能出现在这个阶层中。” 沈仪清低下头,果然,那么冰冷的声音她此生遇到的仅此一人。 “怎么,见到我你好像不高兴?”蓝诚笑得风度翩翩,可他不喜欢这女人静静望着自己的样子。她以为她是谁?救世主吗?还是妄想能看透自己? 沈仪清既尴尬又气愤,但还是保持着下属的礼貌,“应该正好相反,总裁不希望见到我才对。” “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话?也许这里有个别人对你好,但让我告诉你,沈仪清,这个地方没有你永久的朋友。” 他突然欺上身的耳语让沈仪清浑身一僵,不是害羞,而是害怕。他的语气是从冰冻室传出来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冷进她的心里。 这女人偏着头惊讶的表情很精彩,蓝诚满意的笑容加深了些。世界是什么样子,沈仪清,别让我来告诉你。要不然,受苦的只会是你。 “你好像就没准时过。”秦卓非姗姗来迟,不冷不热的语调,温柔的将外套给沈仪清换下。 “你真是对每个人都好!”蓝诚真心感叹,而这个世界里,他只知道对自己好就行,别人与他何干。 秦卓非儒雅的笑着,“你可真够高看我。”沈仪清也在心里认同道,真正认识他之后才知道,“表里不一”这词的意思。 “走了,你也进去吧!别惹寿星不高兴。” “沈小姐,请记得早会前交上你的企划书。”蓝诚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微扬着漂亮的下巴说道,模样潇洒。 只看见秦卓非背对着自己,随意的挥了挥手,对他向来冷淡的,“你何时如此公私不分。” 蓝诚噙着一抹淡漠的笑意,那女人,根本不敢还击。而他是不是应该,告诉那谦谦君子身边呆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第二十章 莫名的悸动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蒋梦夕已经不能再怎么指责蓝诚的时间观了,这公子哥,就一游走世间的妖怪。 “哟!寿星怎么了?我这不来了吗!”蓝诚有恃无恐地走近,嘴边依旧是那很欠的坏笑。 蒋梦夕白了他一眼,再看看他身后,惊讶道:“你今天居然没带女伴!不会是又分了吧!” 蓝诚对她的冷嘲热讽欣然接受,点点头,确实分了,就在来这里的路上。 他让司机送走了美女,自己开车走了。 “你的女友换了一拨又一拨,我真是佩服柳诗的大度。”蒋梦夕轻叹一声,手始终挽着陈子彦的胳膊,与某人的形单影只映照得很。 啧!这丫头秀恩爱呐! “我男未婚,她女未嫁,有什么相干的。”蓝诚饮了口醇醇的香槟,味道不错。 “你这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吧!” 冷不防她会来这么一句,一向淡漠的蓝诚也是愣了两三秒。 蒋梦夕得意的一笑,心里道,小子,别小瞧我,本姑娘可也是常春藤毕业的。 “代别人送的生日礼物。”被教训的蓝诚难得中规中矩的从兜里拿出东西,但递来的动作仍旧散漫。 蒋梦夕打开精美的包装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炫目的血红色胸针。这好像是限量版,才出来没多久。一双明眸审视着蓝诚,“谁这么大手笔?” “叶影。” “那个城西的官家?”蒋梦夕不甚确定的问。 “嗯。”蓝诚仍是惜字如金。 蒋梦夕却乐了,拉了下身旁没怎么说过话的陈子彦,八卦道:“有个小妹妹追蓝大少都追到公司里去了。从基层做起,奉献之大啊!” “蓝总好福气。”陈子彦由衷的说道。 蓝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笑容不变,也没有应话。丝毫不给面子。 就是蒋梦夕都拿这没办法,蓝诚莫名其妙的似乎对自己的男朋友很有成见。 陈子彦已经见怪不怪,哪里都需要以和为贵,所以一笑了之的风度他还是有的。 “你今天的举动是在告诉我们你好事将近吗?”蒋梦夕调笑着,她也不介意今天再有个特别惊喜。 “她出差没空,请我代为转送,仅此而已。” “但你家里好像挺喜欢她的。” 蓝诚闻言轻笑了声,“准确的应该说是喜欢她的家庭。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都很'博爱'。” 蒋梦夕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她忽然没有再开玩笑的兴致。只是因为他说的,她懂。 是该庆幸自己喜欢的人不仅有才能,还有财力。 “怎么了?”蓝诚蔚蓝如海的眸子凝望着蒋梦夕,他可从没将多愁善感与她联系过。 “秦卓非结束单身了!”蒋梦夕忽地抬起头,脸上全是兴奋,刚刚的小伤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女朋友了?”对这个向来洁身自好的兄弟,他还是关心的。 蒋梦夕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双眼放光,“合法同居。” 蓝诚的表情瞬间扭曲了。闪婚! 这可不像深谋远虑,成熟稳重的秦卓非会干出的傻事。 “逃婚”他倒是干过,而且还很漂亮,连向来潇洒的自己都差点要顶礼膜拜。 “是哪家的千金?” “你也认识,他的现任女伴,沈仪清。听说仪清还是你一个子公司的下属,这下你大可以牵制秦卓非了。” 沈仪清! 这个消息完全出乎蓝诚的意料,要说他现在是怔愣当场也不为过。 所以秦卓非刚刚才会那么温柔而又自然的为她披上外套,还从未有过的与他敌对般护着一个人。 而你是因为什么?钱吗,沈仪清?蓝诚眼中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极为幽暗,深藏在蓝色的眸中,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极寒深渊。 “你是准备把我弃尸荒野吗?”秦卓非驾车一路开到了某处山顶上,人际罕至的,莫怪沈仪清将看过的恐怖故事在脑袋里过了个遍。 秦卓非掩着嘴,语声无奈,“你的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真想知道?”沈仪清淡定的看着前方,张张口,“全是脑浆。” 秦卓非表情一瞬的错愕,想身旁的这位女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淑女,她这辈子应该无望。 “你恶心到了?”沈仪清良心发现的转过头观察起秦卓非的神情,而她的脸上其实毫无愧疚。 秦卓非没有回应的打开车门走下去,沈仪清愣愣的看着,难道真生气了? 不一会儿,沈仪清旁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了。 秦卓非扶着车门,略低了头,“来都来了,下车看看吧!” 沈仪清走下车,对于秦卓非的绅士风度,她一直心有感叹。这是个被教育得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冬日的寒风见缝侵袭,沈仪清瞬间就被冻了个激灵。 不过……能将整个城市的夜景都收入眼中,一切都还是值的。 秦卓非与她并肩而立,两人静静的,谁也不愿打破这份闲适的安宁。 沈仪清微一叹息,今晚的委屈也变得不值一提。 俯瞰万家灯火阑珊,才知道自己的微小,而那一点挫折,不过是大海里的一簇浪花,转瞬便可忘掉。 “你一直是个非常会享受生活的人。”沈仪清心生感叹道,一转眼又问,“这地方……你带过多少女的来?” 本来好好的氛围,她一句话又生他意。 “那你很荣幸,成为第一个。” 沈仪清看向身旁的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利落的短发,深邃的眸光正静然的望着他所立足的城市。 突然,一阵悸动从心底传来,毫无防备的,直击中她的身体。22年来,这是第一次,以至于难以说明原由。 此刻的他们真像是一对夫妻。并肩而立,看着这灯火辉煌,忽感岁月静好。 “心情有没有好一些?”他声色温暖的,似一道暖阳洒进她的心里,兀的,舒适无比。 她不由甜蜜的一笑,点了点头,又知他并没有看着自己,便出声回了他一句。“好了很多,谢谢!” 上车时沈仪清一看时间,都午夜了,真够晚的!便随口对着正系安全带的秦卓非说:“回去得一两点了!” “没说我们要回去啊!今晚住山上的酒店。”秦卓非说的理所当然,自然而然。 沈仪清却懵了,“山上!可我没见哪里有什么酒店啊!” “在另一边,马上就到。”秦卓非发动了车道。 在去酒店的短短几分钟里,沈仪清知道了这酒店的主人实则就是她身旁这位和自己的大老板。而能入住这酒店的都是些有名望的,如果只是有钱,还不一定住得了。 酒店在他们来的路上的另一边,但看外面,也不显眼,只觉典雅古朴而已。 进到里边,沈仪清的不平等心理又泛滥了。门厅的雕刻全是紫檀木,或是黄花梨,其价值不菲,真令人咋舌。从门厅到屋里全是古仿,有一瞬的错觉,沈小姐觉得自己穿越了。 带着沈仪清浏览一番后,秦卓非也能看出这丫头累了,送她到房间后,微笑的道了声晚安便离开了。 沈仪清躺在也许是自己几年工资的床上,思考着自己的这个假结婚的意义,甚至想到了秦卓非对于自己的意义。 最后想着想着,就迷糊了,然后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睡着后还不忘带着秦卓非,梦里秦卓非成了一只萨莫耶,毛色纯白,身材“高大”的,一天就粘乎着她。它的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的,好似在笑。所以,睡梦中的沈小姐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结婚背后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第二天赶去上班差点迟到,沈仪清顺着小心肝,疲惫的走向办公桌。 把电脑打开,将资料复制,等到完成了,才松了口气。谁让他们的大老板对工作是零失误的要求,不想死,只有拼命。 拿着秦卓非备好的早餐,正准备吃上一口时,蓝诚潇潇洒洒的正巧走进来。 于是乎,全员戒备。周一大老板一到,就意味着开会时间到。 蓝诚一进办公室,各级领导就命令组员以最快时间进驻会议室。 所以他蓝总裁进到会议室就看到井然有序的员工后,已是非常淡然。朝皮椅上一坐,“各部汇报吧!”话虽是这样说,但从他口中听来总觉得慵懒和无关紧要,像是走个过场。 可沈仪清最是清楚,就是这份软绵才是杀人于无形。 “沈仪清,到我办公室一趟。”结束时蓝诚轻描淡写的一句召唤犹如凭空的一记闷雷,在她已经并不坚实的心脏里轻凿了一个洞。 连陈姐传来的表情也只是自求多福。 “我现在应该叫你沈小姐,还是秦夫人?”蓝诚开门见山,问话的语气好像颇为烦恼。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员工。”沈仪清低着头,回答的很平静,看上去没想多做解释,也不想再生事端。 蓝诚唇边勾勒出一弯冷若冰霜的嘲笑,背懒懒斜靠在椅背上,左手轻轻的缓慢的敲击着扶手,微眯的狭长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略显娇弱的沈仪清,“你是因为钱才和秦卓非结婚的吗?”一句话,问得很是直白。 沈仪清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望向高高在上的蓝诚,忽然想要反击这个阴阳怪气的人,于是淡淡一笑道:“如果我回答是因为我们彼此喜欢呢?总裁你会相信吗?” 蓝诚笑着一眨眼,“你认为呢?之前还焦急万分向我借一百万的人,转身就成了豪门阔太。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沈仪清心里火气甚大,本来纯净如水的眼睛此时已经熏染了一层怒色。 蓝诚早就知道沈仪清外表像只无辜的小白兔,而本色也算是小白兔,不过是比较情绪的那种。所以现在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有喜感,但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总裁如果真想知道员工的私生活情况……”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请诉我无可奉告。” “沈小姐。”蓝诚的脸色因她的这句话有些不怎么好看了,嘴边的笑容也渐渐变淡,声音也越发冷峭,“你说话越来越有底气了!”他挪了下侧偏的身体,正靠在椅背上,“但你好像忘了秦卓非是我的朋友,如果朋友身边有一位居心叵测的人,那我总得尽一下告知义务吧!” 他勾魂的桃花眼如一蓝色猫眼般注视着沈仪清,如果没有此刻的愤怒与屈辱,或许她会被深深吸进去,再探究一番这人脑袋的构造问题。 “那总裁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你的朋友?”这句话说得清晰利落,有时候她也能一招制敌。 蓝诚没有料到她的公然挑衅,想过她会反抗,但凭自己的身份,谁都会有顾及的。他甚至可以不给出任何理由就将她扫地出门。 可是蓝诚除了些许讶异外,却并没有过多的怒气。只是心里对她的成见和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增多了点罢了。 “问一下他是否知道你的男朋友?或是前男友?”蓝诚突然投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嘴角弯成的弧度满是不屑,或许还夹带鄙夷。 沈仪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她的男朋友!谁是她的男朋友! 看她一脸迷惑的表情,蓝诚无声的一笑,“那次你不是还陪他去买东西吗?怎么?这么快就把人家忘了!”说到后面已将视线移到了别处,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没有好感,看着她的时候,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上似的。就像现在,他凭空会感觉到压抑。 沈仪清回想了下那个有幸见到他的周末,买东西,男朋友……卿小越!她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这小子又毁她清白! “总裁。”这一个称呼很清晰,她现在要义正严词的纠正他的错误。 “嗯?”蓝诚魅惑的眼睛斜睨过来,慵懒的回应了声,静候着。 “你……”刚刚的眩晕感瞬间加强,沈仪清的脚一下子没了力气,倒在地上前的那一刻,她想起了办公桌上分毫未动的早餐。心里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一切发生的很快,这么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在蓝诚面前,让他都始料未及。从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晕倒过,当然,除了特殊时候。 蓝诚快速从椅子上起身,疾步走到她的面前,轻拍着她的脸,“沈仪清!醒醒……”毫无反应。瞧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他没做多想的抱起昏迷的沈仪清冲出办公室,朝离公司最近的医院赶去。 一路上,不知接受了多少注目礼。 陈姐和几个经理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那一脸焦急的美男是他们老板!怀里抱的是……沈仪清! 大家瞬间都有点抽风。 医生一边指导护士用药,一边指责蓝诚的不是,滔滔不绝,兴致高得很,“我说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啊!女朋友都低血糖晕倒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这丫头瘦的,现在大家为了减肥命都不要了。你这当男朋友的也不知道心疼。她这个应该是老毛病了,我说你平时也不注意。你看这姑娘她……” 这个医生就一句沈仪清,一句他的数落,旁边的小护士不时看这里两眼,心叹可怜眼前这帅到极致的混血美男了。 一看护士那分外同情的眼神,蓝诚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了,无奈听着这位奇葩医生的话,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想到这,又看向睡得极为安稳的沈仪清。 他不由得挠挠头,心头烦躁的想,遇上她,似乎就没什么好事。 沈仪清下班的路上还把早上的事回想了一遍,一切,恍然如梦。 从医院回公司的路上,蓝诚的话语很少。虽然他平时就不怎么多话,但这次却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有些反常。 也许是他敏锐的判断力出错稍稍打击到了他,沈仪清只能找到这个还算说得通的理由。 今天卿小越很早就跟她打了通电话,通知她下班早点回家,有要事相告。 电话里他心情似乎不错,感染得自己都不禁开心起来。现在想一想,只要这个弟弟平安无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蓝诚站在高高的写字楼上的办公室里,斜靠着宽大的玻璃窗。眼睛微眯,看不出此时的情绪。 他刚刚看到沈仪清脚步轻快的走出公司大楼,明明长了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内心里却是十足的调皮,这个女人,怎么恁是“表里不一。” 她迷迷糊糊醒来,第一句话却是“他是我的弟弟,不是什么男朋友”。她竟然还想着自己的问题,但他知道这不是对他的看重,而是要还她清白。 他当时却是一愣,他和她属于两个世界,不怎么能理解她的做事方式,以至于那一刻他居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无所谓了,反正这是秦卓非该操心的事。”他牵嘴一笑,淡淡的回了一句。比起刚才他受的惊吓,那个男的究竟是谁已不重要。 只是……他拿出一根烟,再掏出火柴,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火光闪烁。幽暗的蓝色光亮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似乎变换了无数种心绪。 他对她说了无所谓,他也的确觉得无所谓。可是又是为什么?她的那句解释一直悠悠在耳,夹杂在略微烦乱的思绪里久久不散,仿似种下了根。 第二十二章 卿小越的再深造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沈仪清到家一打开门,哟!香气四溢! 这是要干嘛!换了鞋去厨房探寻一圈,沈仪清差点把包掉在地上。 卿越一回头,眉眼弯弯的盯着自家老姐,嘴角上扬到恰好的弧度,迎着冬日暖阳,笑得那叫一个花容失色。“姐,你回来了。” 如果沈仪清是个无良腐女,这居家美男的画面足够无数个yy了。但她“好色”却不“乱来”,做人是要有操守的。 “卿小越同志,最近天气要变了吗?”沈仪清一边放包,一边大声嚷嚷,全无淑女形象。 卿越白皙的手自如的挥舞着锅铲,却丝毫没有生疏的感觉,动作一气呵成,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嘿嘿……”先笑了两声以做掩饰,转而言他道,“你先摆好碗筷,我这马上就好。妈妈出去买你喜欢的兔头了。” 沈仪清心想原来如此,就说一进门没看见老妈的踪影,敢情是慰劳自己。 她换了身居家服出来,摆好碗筷,端上已经炒好的菜,忍不住偷尝了口。真香!正好进门的沈妈妈看到了,大叫一声,“你这丫头,多大了还偷吃。”但脸上的笑意可是真真切切的温暖。 沈仪清嘿嘿一笑,头朝厨房一伸,笑意融融的,“卿小越,就说当初让你报烹饪嘛!这么好的手艺,白瞎了!”说罢还摇摇头,语气甚是叹惋。 “那国家可就伤心了,多好一信息通讯人才啊!被逼得当了厨子!到时你就该受万民谴责了!”卿越端着汤脚步稳健的走过来。却换来沈仪清的眉头一皱,嫌弃的说:“卿小越,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对着碗啊,这汤叫人怎么喝!” 身为男人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拉了个脸,放下汤,“谁说要给你喝了,这是我和我妈喝的,你要喝自己煮去。” “没大没小的。”沈妈妈拍了下自己儿子的嫩手,嘴角带笑的,“吃饭了。” 卿越是大四毕业生,虽然时间多多,但实习,聚会,找工作,排在一起还是特显繁忙。 这样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机会也少了许多。沈仪清不禁心生感慨,才出社会不到半年,自己好像就沧桑了。如果妈妈和弟弟知道自己已嫁为人妇,又该是何种反应。即便是有名无实,但是…… “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卿越放下筷子,难得的显得严肃。沈仪清条件反射的也放下碗筷,洗耳恭听。 “我想了很久,还是准备读研。”一句话他说得很平淡,连眼中的情绪都是淡然的。想来他肯定在心里思考了无数遍,现在只是想争得她的同意,毕竟自己还是他的姐姐。 “之前不是打算一毕业就参加工作吗?而且你之前还把我给你的这个建议完全否决了。现在是怎么,又想去了?”沈仪清过分平和的语气让卿越有些无所适从,虽然老姐一向民主,可是他却暗自期盼着她能有点正常人的反应。 卿越微微有点垂头丧气,“我觉得自己还是技不如人,想再多学学。”沈仪清一点头,“可只有半学期了,错过了保研的资格,你是要考进去吗?” 卿越低头一笑,调皮得很,“当然是考进去了。你难道还不相信东华才子的实力吗!准进的。而且我们教授说了,只要我的分数达到他们的上限预定,就免费。” 唉!沈仪清轻轻一叹,卿越从小聪明,免费的那个他一定考得上。只是……他的决定或多或少的有着上次事情的影响。 “那你是给我最后通知吗?”她微微一笑,温和无害,卿越却是背上一寒,汗毛倒竖。两只手跟雨刮器似的一摆,怯怯一笑的示弱,“哪敢啊!商量,商量啊!” “真是的,以为什么大事呢!想去就去吧,支持你就是了。哎呦饿的我啊,吃饭!” 沈仪清大阵仗的一派陈词,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既然卿越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必要让他再烦心了。 卿越仔细瞧着老姐的神情,波澜不兴的,自然得很。他虽然已经能够养活自己,但是继续深造的话,在责任心极强的老姐眼里就依然是个孩子学生。不管他的生活用度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想成为家里的负担,他也有那个能力,但是他需要一个同意来完成不久才有的梦想。 暗自舒了口气,老姐终是答应了,并且话里都是对自己的关心。就跟模糊而又清晰的记忆里一样,七八岁的她牵着自己的手,如水似的眼睛紧紧看着自己,唇角浅浅一笑,声音轻细而柔和,“别怕!我是姐姐,我带你回家。”想着,想着,忽的心底濡湿一片。 而沈仪清此时也恰巧在回想着往昔,那年妈妈生病,她要在医院照顾,留了卿越一个人在家让邻居代为照顾。谁能想到才小学的他竟然能煮好东西跟着邻居一起到医院里来。 她那时也是小孩一个,可是卿小越同志却给了她生平第一次震撼。现在回想,似乎都有一股咸咸的暖流从心尖滑过。所以即便他们常常肆无忌惮的笑闹,没大没小的称呼。但是,卿小越,你是我的弟弟真好! 沈仪清埋头吃着饭,脸上带笑,一种淡淡的温馨幸福溢于言表。 沈妈妈看一眼帅气的儿子,再瞧一眼美丽的女儿,本该满是幸福的脸上,却暗含着一丝惆怅,忆着当年的情景,心头微一叹息。 “你同意卿越的奏报了?”单辛秋优雅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闲闲问了句。其实从语气上来说,应该是陈述了一番。 沈仪清听她这话微一讶异,下一瞬就归复平静了。卿小越先和单辛秋通下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过可惜这替补没用上。 她想着不由一笑,喝了口最爱的卡布奇诺,味道绝美。斜睨了眼对面气场强大的女人道:“我看着就这么不近人情吗?何况以前就跟他建议过。” 单辛秋一挑长眉,勾嘴一笑回她,“哪能啊!我们家小主那是最多情了。”语气是十足的正紧。 “美女,你越来越上道了。”沈小姐由衷感叹了一声,随后又是一声叹息,“卿越居然会思前想后了,这还让我真不习惯。” 单辛秋一白眼,振振有词,“什么叫会思前想后了啊!这叫成熟,会考虑问题了,咱家弟弟长大了。” 瞧对面这位护犊的强烈心态,自己不禁哑然失笑,这谁才是亲姐啊!她笑着忙点头,“是,长大了,长大了,管不了了!心思也多了。”说到后面居然带有一丝怅然。 “卿小越是你弟,又不是你儿子,你又不是他妈!搞得像个儿子要结婚的老妈妈似的。”单辛秋对此表示无比的鄙夷,喝了口调好的咖啡,这次味道总算是好了。 一旁颇有些感伤的沈仪清如遭雷劈,如梦初醒般怪声道:“美女,你这一说我才意识到,卿越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女朋友!” “看来你这当老妈妈的没合格。”单辛秋理性评论道,末了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表示双重肯定。 “在学校时看追他的女孩挺多的,你说他怎么就没一个看上眼的!”沈仪清兀自感慨着,“这孩子的眼界得有多高啊!” 单辛秋这时却默不作声了,其中原委她或许知道些,但却不能容她说出口。只能淡淡一句,“或是缘分没到吧!” “这缘分转悠了二十几年,还没转到他这来啊!”沈仪清苦着脸笑了笑,这卿小越真不让人省心。 “感情小主您这话的意思是缘分转悠遇到您这儿来了?”单辛秋抓住话柄,一脸看戏的表情调侃着神色有异的沈小姐。 沈仪清无奈的一撇嘴,故作深沉,“别胡说,我的缘分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单辛秋却不依不饶,伸头靠近显得很神秘的样子,说出了一个足以震颤她心脏的名字。“小主,我看秦桌非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看着单辛秋一脸猫腻的诡异笑容,沈仪清就觉得不舒服。好像自己已经被别人窥探清楚了似的,无所遁形,一切都即将揭穿。 故作镇定的沈仪清直对着单辛秋猫一样的眼睛,语气平缓,“我和他只是认识而已,勉强算个朋友。你看我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机会有多大?就算有可能,又能多长久?” 沈仪清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大美女,但她记得很多人都说她的眼睛清澈如水,眼神很干净。被她凝视着就好像在照镜子似的,会让人不自觉的后退。 于是乎,就大着胆子实践了。 单辛秋愣愣的听着沈仪清有条有理的分析,最后居然转换阵营,被个外行策反了还不自知! “你说的也有道理。”单辛秋不禁感叹起家世背景的力量。在现在爱情的路上,这绝对算是一个巨大的砝码。就好如当年的自己。 “对了。”单辛秋回过神,“我后天就有一个秦卓非的采访,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也不知怎么僵持着就答应了!” 秦卓非虽然回国有一段时日了,但接受的采访寥寥可数。这样一位帅气绅士又多金的单身男士,几乎是每一个有着公主梦的女人们的完美遐想。 台里为了照顾她,特意安排这个相对轻松、安全的工作。可谁知一向谦和的秦老板居然一次次婉拒了自己。这比上战地还辛苦!单辛秋心里由衷道。 沉浸在自己悲惨奋斗史的单辛秋根本没有发现沈仪清那张瞬间惨白的小脸,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绝对堪称精彩。 沈仪清拽紧着自己黑色毛衣的下摆,在温暖的房间里恁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脑袋里只空余着一句话。该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 戏如人生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明天是我新片的庆功会,你会来吧!”柳诗依偎在蓝诚怀里,双手勾着他漂亮的长颈,细声的撒着娇。 柳诗在外面绝对是女王的存在,可一到只有他俩人的时候,小女人的神态便毫无掩饰的展现出来。 跟面具下的自己是何其相像,所谓心心相惜,也许就是这样吧!蓝诚半眯着眼如是想着。 只是他最近确实没心情参加这些增加自己花边新闻的活动。 看着他略微蹙着的眉头,柳诗眼中的光亮也随之暗了暗,他最近似乎总是心不在焉的,这让她稍稍有些不安。而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怎么,遇到烦心事了吗?”她最终还是放低了姿态,一直骄傲的自己似乎从遇到他开始,便学会了妥协,一直妥协。哪怕他给自己带来无数的麻烦。 “不是什么大事。”不知怎么的,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想的事情在影响着他的心情,他讨厌其他东西的不被掌控。 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拿出一支香烟,看着不远处宽阔的江面,心绪才算安宁下来。 柳诗静靠在沙发上,打量着他迷人的修长身影,云烟一圈圈环绕,像是将他隔绝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和他在一起也有好几年了,从国外相识到国内相处,风风雨雨的也经历过不少。但是,他于她来说,竟还是陌生的。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可以有无数个女伴,也不会阻碍她的众多追求者。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他,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但是自己也一直坚信,从未有过正式女朋友的他,有着自己的一路陪伴,他总有一天会珍惜自己的。 长长的睫毛垂下,如羽扇般轻附,美丽的容颜上多少透着疲惫的味道。 她想着这次电影的全部活动之后,是不是该给自己一个假期了。 “单小姐,你肯赏脸真是我们剧组的莫大荣幸啊!”《迷途》的导演一眼看到进入会场的单辛秋就快步走了过来。 “宁导客气了,我能受到邀请才是荣幸。”单辛秋也伸出手,官方式的寒暄。 虽然单辛秋为人一向低调,待人接物也还算谦和,但对于一些人,一些事还是有着傲气的。比如……这光鲜亮丽的演艺圈。 宁导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几多热情,嘿嘿一声,也全然笑纳。眼前这美女虽不是什么大牌资深,而且娱乐方面接手的也少,但人脉却广,且写出的文章社会反应较大。 这些于他来说便是最主要的了。 宁导忽地目光一转,眼里瞬间精光四射。回过目光对单辛秋抱歉道:“不好意思,单小姐。我先失陪了,你随意。” “没关系,宁导你忙你的。”单辛秋微微一笑,体态得仪。又不由的顺着导演离去的方向看去,心道,原来如此。 今晚的柳诗穿着并不夸张,烟灰色的v领束腰及地长裙,微拢向后面的秀美长发,几缕垂在耳前,平添妩媚。小巧的耳垂上悬挂着柳絮似的水晶耳链,更衬托出她脸型的精致。配上同为水晶的项链,典雅华丽,确实光彩夺目。 虽然与她唯一一次的见面也不算愉快,但单小姐在心里还是不得不承认,今晚柳诗的这身打扮绝对是要给高分的。 美丽又不俗气,难怪有那么多青年才俊趋之若鹜。而且玲珑姣好的身材恰巧在布料的包裹下完美展现出,不知今晚又有多少人得绞械投降。 脑袋一转,忽然想起沈仪清的大老板不就是柳诗的知己蓝颜嘛!蓝诚那样的人,啧啧……这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是否拿得下来! 蓝诚最终没有陪自己一起来,心中的失落在出门时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看见上了车的她,助理忽然说了句“今晚应该会下雪”。她闭着眼睛,没有开口的兴致。因为此时她的心都已经冰冷了,还害怕下雪吗? 只是一站在聚光灯下,她便无懈可击的武装起来,傲然的注视着众人。像个备受仰望的女王。 “诗诗啊!你今晚真是耀眼夺目。”宁溪丝毫没有遮掩的溢美之词并未让她的心情有所好转。但脸上毫无破绽的笑容则加深了不少。 面对着各大媒体的闪光灯,她从容自若的站在宁溪身边摆着美美的造型,骄傲而自信。 单辛秋远远地看着柳诗娴熟的回应着记者的提问,不时点点头,不时莞尔一笑,姿态万千,风情万种。 “一杯香槟。”单辛秋轻轻的一出声,一位长相俊朗的服务生便停了下来。她优雅的取了杯自己钟爱的饮品,还不忘对着人家报以一笑。 可怜首次兼职的花美男小脸瞬间就红了,忙点了点头,匆匆离场。 一旁的同事不由同情的瞅了他一眼,单小姐又在祸害人了。 “辛秋,我们不过去吗?”他朝着人群的焦点望去,感到有点茫然。领导让他们来是做报道的,不过这丫头不怎么上心啊!就看见她留恋美食中了。 “不急,采访大家不是在做吗?素材都是一样的,小林不是在拍吗,资源共享就可以了。”单辛秋几句话下来,说得毫无责任感。同事在心里暗暗“唾弃”,脸皮真够厚的。 “那我们做什么呢?”他也破罐破摔了,反正也确实没些有价值的东西。 单辛秋故作深沉的思考了会儿,呵呵的笑了,“吃东西吧!看看有什么好的,给小林留点,那机器真让人累得慌。”末了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其实大家以为她这次从战地回来会有很大的改变,毕竟……那个人是用生命换回了她的命。不过还好,她坚强的挺了过来。除了最初回国时的风尘仆仆和疲惫,现在的她与新来时并无两样。 也许是她藏得很好,但只要她还懂得开玩笑,那就表示还没伤到筋骨。 正在他想着这些问题时,另一处热闹的地方突然安静了下来。柳诗脸上的笑容依然存在,可眼睛不会骗人,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冷淡。 “请问这次庆功宴你所说的神秘嘉宾怎么没来?”兴许是怕主角没听清楚,那人还特意重复了一遍。接着又一个记者大了胆子问道:“柳诗小姐所说的神秘嘉宾是lanne的蓝诚吗?”“你对大家评价你和蓝总之间是红颜知己怎么看?”…… 冷清一瞬的现场一下子立刻沸腾了,问题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听得柳诗头都痛了。 其实这要放在以前,她一定能处之泰然的回答这些问题,而不给任何人招致麻烦。 但是今天,她心情不好,从未有过的沮丧和惶惑不安一直在滋扰着她的内心。 如果可以,她其实很想请他们帮自己问问蓝诚,他们一直是什么关系。一个女伴无数,一个追求者甚多。自己分析起来都觉得好笑。 宁溪也没想到柳诗会用沉默来做以回答,她又不是刚进这个圈子。谁也没要求答案一定要有实质性的,朦朦胧胧、扑朔迷离才最有意思。 她这次真的是反常了。 “哎!你干嘛?”叫住要挪地方的单辛秋,不明白她的意图。 谁知人家单小姐还白了他一眼,“上班了,没看到新闻来了吗?”随后快步往人群里挤去。 “那早干嘛去了啊!”他甚为纳闷的想,好像是他玩忽职守似的。 宁溪温和的对着大家展眉一笑,开始为柳诗解围。“大家看柳诗今天的打扮,还不够美丽惊喜吗?所谓的神秘嘉宾只不过是柳诗小姐和大家开的一个玩笑罢了。至于说柳诗小姐和蓝总红颜知己的关系,这话怕是有误。柳诗小姐是蓝总的红颜不假,但人家蓝总怎么也该说是蓝颜啊!怎么会是红颜呢?” 一席话宁溪说得大方得体,还不乏幽默,听到蓝颜时好些人都忍不住笑了。 单辛秋漂亮的嘴角也微微一勾,无声的笑了。 “蓝总和柳诗小姐是多年朋友,在柳诗小姐拍摄«;迷途»;时期,蓝总还抽空时常过来探班。不过未来的事我们也猜不到,一切随缘嘛。”到最后他还是不忘利用这两个人的绯闻来为自己的电影做宣传。 按理说这种挡箭牌的工作不必身为导演的宁溪做的,可是他却挺身而出了。虽然他与柳诗如外界所知,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但不少人又都暗自揣测,这种朋友的关系是否能够升级。 众所周知的,在剧组宁溪对柳诗可是格外优待,关系绝对堪称亲密。 难得的是单小姐居然也在心里八卦起来。要是堂堂蓝诚输给一没家世,二没背景的宁溪。不知道是不是给亲爱的沈仪清同学出了口恶气。想着想着,她竟然笑容渐渐变大了。 柳诗对身旁的宁溪回以感激的一笑,刚刚要不是他,自己真的要出丑了。 视线回转时,她的神情一愣,整个人都似被定住般不能动弹。那样清冷高傲的笑容,那样深蓝的眸子,挺立的五官。绝无仅有的一张俊美至极的脸。这样俊朗而又魅惑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隔着厚厚的人群,如鹰般的目光坚定不移的凝视着自己。就如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可这一刻,柳诗想,即使是作为猎物,但只要是在他手上,怎样自己都愿意。更何况,自己早已经是他的猎物。 大家的目光也因柳诗注视的方向而发生了转移,单辛秋回身看去时也着实愣了半晌。 但她的怔愣绝不是因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魅惑众生、淡笑从容的蓝诚,而是因为在他之后步入会场的……沈仪清! 所以,她此时的心情应该用震惊和震撼来表达,用五味陈杂来形容。 第二十四章 这样的生活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那不是蓝诚吗?他来这里是因为柳诗吧!”“站在蓝诚身后的那人是谁?看起来挺漂亮的。”“那女的是谁啊?不像娱乐圈的。”…… 不过片刻,场内已经是议论纷纷。 蓝诚收回视线,转对着镜头笑得很是大方。他身后的沈仪清就没那么好的感觉了。什么叫如坐针毡,她这回是真切的体会了把。 更何况她来到这里简直是莫名其妙。就知道这蓝诚不是个善主,怎的就放松警惕了。 “蓝总,请问你是为了柳诗小姐的庆功会来的吗?”单辛秋挑眉看了眼谁这么大胆敢率先问出这个问题。嗯,年轻的小妹妹,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恳切的望着嘴角微勾的蓝诚,坚定的等待着。 单辛秋心头略略惋惜道:“这小姑娘功课做得不好啊!”“嗯?”同事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话怎么说的?而且还俨然一副长辈的口吻,她自己也才踏出社会不久啊! 单辛秋撇撇嘴,慢慢分析,“蓝诚见人都是三分笑,可眼睛里永远没有笑意,深得就像潭水一样。你也做过财经版,见过他要做的事没成功吗?人家常说笑里藏刀,就是指的他这种人。”一时间竟然忘了好姐妹还在麻烦中。 同事认同的点点头,还真是那么回事。 单辛秋得意的一仰头,笑得甚是开心。当初的心理学可不是白修的。忽而又脸色一变,因为她看见了正遭受袭击的沈仪清。 “你是上次杂志上那个只有背影的小姐吧!” 沈仪清记得好像其中有个记者确实是这样问自己的。不过冬天的衣服宽大,发型也跟那天的不一样,他居然就这么肯定的认为是自己了! 为了所谓的噱头,就草芥人命。记者才是最为恐怖的。沈仪清恶寒的想。 她却不知道她的记者好姐妹却也正担心又期盼的看着这一幕。 “你是要去坐实这个三角关系吗?”宁溪暗地里强自拉住柳诗的手,压低了声音提醒她。 虽然绯闻女友众多的蓝诚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她都是谈笑间就把对方扫地出门了。可这次她的反应未免过大。要是闹出什么事,到时候真的有的受了! 柳诗瞪着双杏眼盯着视线早已不在自己身上的蓝诚,心里已经是下起了瓢泼大雨。浸得她的心脏都忽冷忽痛。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胃里也翻江倒海般难受。 可脑袋里的那个名字依然清晰无比,蓝诚,蓝诚……蓝诚…… 但最清晰的还是他富有诱惑的声音和能准确刺中她心脏的话,“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而已。她没接触过娱乐圈,有些好奇,所以我就带她来看看。” 很简单的关系,可是堂堂lanne的执行总裁何曾为了一个女人而做过这样的解释。 你到底想做什么,蓝诚?柳诗紧握的拳头里尖细的指甲狠狠刺痛着娇嫩的掌心,也许这样她才能尚有一丝理智,而不冲出去扯乱沈仪清的头发。 蓝诚自顾的按照自己的逻辑解释着,中间只是随手轻轻一指自己,像是作为证据需要一样。 沈仪清这几十年里站在灯光下的时候还是很多的,但像今晚这样手足无措还是头一遭。似乎在场的人把全部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以前语文老师教的如芒在背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和她之间有着两三个人的距离,那些好奇的记者即使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却还是把这个空间留下了。 这就是钱势的力量吧!沈仪清暗自想着,也只有他蓝诚还能在这种被围困的情况下得到一丝个人空间。 “即使不是娱乐圈,也会有闪光灯。这样的生活,你接受得了吗?” 他的语声很轻很细,只是她能听得到的大小,而且字字清晰。沈仪清突然感觉喉咙里像被鱼刺卡住似的,吐不能吐,咽又咽不下,一番挣扎。 太过分了!单辛秋的小宇宙终于良心发现的爆发了。她妄图挤过重重封锁进入到中心地带,把沈仪清解救出来。 奈何势单力薄,居然挤不进。看来爸爸让她加强体能锻炼还是有道理的,他老人家早看出了自己的外强中干。 “早知道就占位子了!”她愤慨的扔出一句话差点甩晕身旁的同事。要偷懒的是她,要新闻的也是她,真不知道全国名校的东华当初怎么会把这厮给收进去了。 不过他是不知道单辛秋和沈仪清的关系的。 “怎么又来了一个!”闻听同事赞叹般的感慨,单辛秋慌忙踮起脚尖,眼尖的她一下子就发现了才匆匆进来的俊朗男子。 以前看他不都是笑意融融的吗?温文尔雅,是商界难得的谦谦君子。可今天这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也太过犀利了吧! 然后又才意识到今晚的庆功宴是有多么的戏剧性。商界势头正劲的两位年轻当家都来了。蓝诚也就罢了,秦卓非可是鲜少出现在娱乐圈的新闻里。 “怎么跑这来了。”秦卓非醇厚的嗓音带着迷人的磁性,注视着沈仪清的眼睛满是温柔。他从助理手中接过外套给她轻轻披上,半拥着还是木然的她微微一笑,“我们回家。” 临走时似是无意的朝蓝诚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一句话都没给在场的人留下就走了。 蓝诚许是笑得太久,笑容已淡下去很多。不过就是他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足以俘获无数芳心。 秦卓非,你眼底的凛冽是给我的警告吗?就为了那个叫沈仪清的女人。不,对于我们来说,她还只算个不经世事的女孩。 “大家都看到了,很抱歉,不是你们想像的剧情。”蓝诚忽的调笑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然后他一步步走向还站着等他的柳诗,英姿挺拔,犹如童话里的王子。 “预祝你票房大卖。”他勾起一侧的唇角,蓝色如海的眸子似带着浓浓的深情凝望着她,温柔的送上了祝贺。 他知道的,只消一眼,自己就会沦陷。 但她还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尤其是当蓝诚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为自己在众人面前佩戴上时,那一刻,她真真的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 蓝诚牵着她的手,大方的面对着镜头,“请大家评判一下,我这个神秘嘉宾做得可还令众人满意啊?” 柳诗听着他不怎么正经的语调,却是愉悦的声音,不自觉的伸出另一只手抚上精致华美的胸针,站在蓝诚身旁,笑得很美很美。 而她手中方才深深的刺痛感似乎瞬间便消散不见,好像一直她都是幸福的似的。 多年以后的某一日,当已为人妻的柳诗无意中翻到当年的旧杂志看到这张照片时。回想起那时俊美的他,美丽的自己,曾有过的青春岁月。她依然心存感激,感激生命中有过这样一个人的出现,带着她绚烂绽放。 第二十五章 第二次意外邂逅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而这时,单辛秋终于在之前微微松动的人群里成功脱逃。 她急切的想追上沈仪清他们,可是一直不停歇的追到酒店外也没有发现他们的一点影子。 单辛秋迷茫的看着飘着白雪的空荡马路,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她忽然觉得好疲惫,最后竟然就不顾形象的坐到了冰冷潮湿的地上。 如果没错,那是他吧! 那张熟悉的脸,在这些年里还会偶尔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即便隔了多久未见,却依然是那么清晰的存在。 “你回来了吗?庄非……在将近三年之后又回到了你当初离开的地方。”单辛秋似在自言自语着,声音轻的如同呢喃,被这寒风一吹,就像要散去一般。 她空洞的眼神呆望着漫天的雪花,嘴唇微微翕动,“你是否……是否……还记得我……”忽的,她浅浅淡淡的一笑,忽的泪若雨下。 刚结束合同谈判的潘易坐着车,准备从酒店回去公寓。本来他闭着眼想养会儿神的,谁知司机的一声感叹居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按理说他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怎么最近就爱凑这热闹了呢? 想起秦卓非和那个叫沈仪清的闪婚,他心中无奈一叹,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破的例吧! “小姐,你怎么了?坐在这么湿的地方会感冒的,快起来吧!” 单辛秋愣愣的应声抬头,借着还算明亮的灯光看着眼前这个撑着昂贵雨伞的人。 脑子里只出现了一句很简短的话,这个男的她见过。 潘易在见到她时也着实纳闷,心想怎么又是她。可在迎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时,他忽地心跳一滞,体会了一番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悸动。他感觉到了从她眼中传递出的哀伤,甚至是绝望。 这女人的生活就是一出悲剧吗?遇见她两次,两次都是一幅狼狈样。 “请你再收留我一次吧!”她无力的说出这句话,好像是真的累了,也无路可走了。 潘易手撑着伞,西装笔挺的站在雪地里。地上是呆坐着的单辛秋。 司机站在一旁静静等候着老板的决定,期间不忘抽空想了想当前的画面。 说实话,眼前的景象真不算美,可是那一站一坐的两人,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中彼此凝望着,忽地就感觉挺温暖的。 最后单辛秋成功坐上了潘易的车,上车不久后就安然入梦了。 潘易转过头看了看她安静的样子,仍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她了呢? 应该是她当时的眼神太可怜,而神情又太过疲惫吧!于是,在商场无处不算计的自己才会动了恻隐之心。 其实单辛秋打个车也可以回家的。但是今天高文逸居然打电话告诉她,他要来找自己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所以她才代同事接下了今晚的庆功宴。只是她没料到,也许上帝早就是这样的安排。为了让她遇见……那个不告而别的人。 高文逸再看看时间,已经午夜12点了。电话打过去还是不便接听。这个女人,是把自己拉入黑名单了吧!他气恼的想,她是要把自己给活活急死啊! 副驾驶的位置上静静放着一束香槟玫瑰,上面还留有细密的水珠,可见买花的那人是多么小心翼翼的一路送到。 就这样在抽了无数支烟,疲倦的闭眼休息了会儿后,天空则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光亮了起来。薄暮微光,而他的心却陷在了寒冷的冬夜里。 单辛秋这一夜睡得很浅,身体已是极度的疲倦,但脑袋却清醒无比。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灵魂是否跟身体脱了节,所以才有这般痛苦的感觉。 在又一个梦境之后,她凭着一瞬的清醒翻身坐了起来。拿过手机一看时间,凌晨5点。她光着脚跑去拉开窗帘,外面本该漆黑一片的,但在路灯的映照下却显得分外明亮。只是感觉清冷,让此时的她又倍感凄凉。 那个人的出现似乎揭开了自己所有的过往,开心的,痛苦的,欢笑着,痛哭着,那些本以为已经遗忘的感觉,在昨天的夜晚,今日的凌晨里悉数登场。全容不得她说个不字。 就连高文逸也真实的再次出现,平静的表情,冷静的话语,告诉自己他要和别人在一起了。 因为他需要的,她还欠缺,而另一个与他门当户对的女孩正好具有。所以,他不要她了。 而你呢?单辛秋自己也许都没发觉,她的自问中对着这个人居然是温柔的。 庄非,他真的是个特别的存在。 她低着头闷闷的想,有些气恼,很是难过。 潘易的家里只有卧室的房间里有一张床,而具有“良好品行”的他当然是将其贡献给女同胞了。自己则在书房的宽大沙发上将就一宿。 但是他忘记了自己卧室里还有一瓶没来得及放回原位的酒,而心思烦乱的单辛秋却无意中瞥见了。 此时的她正好需要这东西。所以也没想过这是第二天的凌晨,倒着一杯酒就喝了起来。 潘易被逼无奈的打开门时,迎面扑鼻的酒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眼睛扫过整个房间,发现罪魁祸首早已醉倒在小窗台上了,光着脚趴在上面睡得很安然。长长的卷发遮盖了她大部分的脸庞,犹如她从一开始给自己的神秘。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不是善男信女的自己竟然很是自然的并且小心的抱着她把她轻放在床上,给她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还细心的掖好了被子。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潘易快速接了起来,也不知道害怕她被吵醒的担心出自于哪里。 “她生病了,刚吃了药睡下。我是她的朋友,好,等她醒了我会转告的。”潘易挂了电话忍不住想这女的人缘挺好,电话那头的男上司丝毫没有火大的意思。 转而又想,或许这个上司对这女的情谊非同一般也说不一定。那自己这无心的举动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他忽然觉得好笑,这种年轻孩子的游戏已经离他太远了。后果会是什么?又关他什么事。 所以,在经后想起她的日子里,他都为这曾有过的想法感到可笑。因为他不知道这后果的剧情就是她误打误撞的闯入了他早已平静的心,而且还深深扎下了根。 他转身脚步轻缓的往外走,熄了灯,轻轻地关上房门。 第二十六章 掩映疏疏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高先生!”沈仪清难以掩饰心中的讶异。一大清早的,居然能在自己公司的楼下见到他。 只是他的神情不太好,样子看起来透着股沧桑,像是整晚没睡过似的。 “你知道辛秋在哪儿吗?我等了她整晚都没等到她,你和她的电话都打不通,我心里很担心。”他的嗓音有点哑,沙沙的,好似磨到了人的心尖。但语气绝对是急切的。 饶是知道他曾经的种种不是,沈仪清此时也是分外同情的,恻隐之心,谁都会有。更何况这些年里,他对单辛秋的真情实意,她是亲眼所见的。 “我昨天晚上没有和她在一起啊!我的手机昨晚也摔坏了。她昨天下午说她要去一个电影的庆功会上做采访……”这回换她傻傻呆愣住了。单辛秋说的庆功会好像就是…… “怎么了?”高文逸皱着眉头问,生怕她说出让自己害怕的事。 “我想我是真要出名了!”沈仪清没头没脑的一句感叹让高文逸觉得莫名其妙。 “你打电话去她电视台问过没有?”恢复正常的沈仪清也开始担心起好友的安全。虽然以前一直取笑她上街别人就得注意人身安全,可毕竟是女生,她那掺水的跆拳道黑带在这治安事件频发的社会也并不怎么安全。 “我居然忘了。”他懊恼一声,掏出手机打过去。下一刻,本就没什么光彩的脸上像是瞬间冻结了一层冰霜。看得沈仪清的心里都凉了半截。 她怯怯的小声询问:“怎么样?在吗?” 高文逸猛然一抬头,沈仪清没有料到他还有这一出,吓得她本能的后退一步,有些狼狈。 这时她才看到也算温和的高文逸眼中慑人的寒光,说话的声音都像是从冷气中过滤过一样,“她领导说她的一个朋友接的电话,说她生病了,给她已经请了一天假。而那个朋友是个男的!” 终于听到了重点,感情的世界就是这样,即使你的心已经渐渐远离,但也容不得第三者插足。高文逸的生气,她完全能够理解。 虽然自己的感情经历没什么多大的教育意义,但有单辛秋这个模板在,还是让她看明白了许多。 “我陪你一起去找吧!”单辛秋生病了,她也着急。而且瞧一眼高文逸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她怕他们到时候打起来。不过别误会,是单辛秋行凶,高文逸充其量也只能当个被害者。 “我去就行了,既然打了电话就不难找了。”他礼貌的一笑,“你回去上班吧,谢谢了。” “额……不用谢!”她帮了很大的忙吗?这个谢谢很是受之有愧,即便这是出于礼貌。 目送着高文逸的布加迪威龙绝尘而去后,她才转身往公司门口走去。 有高文逸在,一定没事的。何况对象是谁?单辛秋啊!美女中的豪杰! 沈仪清自我安慰着,心里总算是慢慢归复平静。 “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你远比我想的要丰富多彩。”蓝诚的不期而遇,擦肩而过的轻声调侃一下子又把她惊回到了昨晚的会场上。 她脚步一滞,注视着蓝诚潇洒走远的背影,一瞬间,气愤难当! 潘易突然一个喷嚏,难得幽默的想是有人在骂自己吗? 不过智商告诉他,他会打喷嚏的最大可能就是昨晚陪一个伤心的女人站在寒风雪地里僵持了那么久。 他慢步走到窗前,今天是个好天气,金色的阳光散在城市里,似乎连阴暗的角落都被其照得明亮。昨晚的积雪正在消融着,仿佛将他心里的灰尘也一并清走,露出了久未被普照的地方。 因此,在冬日温暖的上午,在一年半之后的今天,他站在成功的高地,像是隔着无边的海面,再次回想起陪他走过那段艰难岁月的女孩。 记忆苏醒,却已物是人非。 也许对可能还躺在他家床上的陌生女子伸出友谊之手,就是因为她吧! 那个女子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她在最后一次面对自己时的神情。 情商不怎么高的自己当时只是被震撼到了,而现在的他终于读懂了她眼中的含义。 那是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虽然经历不同,可他也曾深有感受。 如今想起来,仍是满怀歉疚,还有些许遗憾。 單辛秋走出小区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高文逸。人流之中,气场强大的他很是醒目,即使背对着自己,他的那份霸气和骄傲依然能明显感受到。 这样的场景有点像当年,大三的高文逸已经开始接手公司的事。为了刚入高中的她的好奇心,一早就在学校外等候,带她去看看他工作的样子。 那次是和一个老外谈生意,老外自视甚高,咄咄逼人。可高文逸三下五除二就给搞定了。连老外都不禁竖指兴叹,真厉害! 她在隔壁的房间看得是满心粉红的泡泡,那时才真正知道,自己喜欢上的人是有多么的优秀。以前只觉得他聪明又霸道,而不过一刻,她便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一位成功人士。寝室里姐妹的感叹从何而来,自己终于明白。 兴许是感受到自己太过强烈的注视,他突然转过身看向自己这里,在看见自己的那一刻,他……微微地笑了。 “只是遇到了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还有就是,我很好。”她慢步走近,再淡然不过的语气,你甚至感觉不到她内心情绪的任何起伏。 也只是片刻,高文逸激动的心情也随之平复下来,之前想到的那些质问的话,在看到她安好的时候似乎就已经失去了开口的意义。拉开车门,很绅士的,“我送你回去吧!这里比较难打车。” 单辛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的上了车。 回去的一路上,单辛秋靠在软绵的座椅上,睡得很安稳。但她知道高文逸的目光不时就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她却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高文逸开着他的高级轿车,内心有点矛盾。明知道这种相处方式有很大问题,却单纯的认为只要身边的这个女人安好便可以忽略一切。 他怕如果自己的一不小心,连这仅剩的资格也会丢失。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了,她现在的勇敢、倔强连自己都觉得不知所措。 可他也害怕,在这日日都在变化的城市里,她会走离自己的心。 沈仪清站在公司的楼顶上,虽然阳光普照,但冬日的寒风依然浸骨。感觉刚吃下饭的胃里都跟着有些痉挛。 今天一大早刚出差回来的叶影就跟她约好中午饭后公司的天台见,说是有话要说。 所以吃完饭自己就跑这来吹冷风了。 “仪清,你这么早就来了!”叶影突然从身后一拍她,一派天真地笑。 沈仪清回过头眼神清亮的看着她,哀哀怨怨的说:“你是看我日子过得太好,所以让我上来吹冷风吗?” 叶影因她这深闺怨妇的表情怔愣片刻,随即又捂着肚子笑得挺开心。“我刚吃了饭呢!你存心要我消化不良啊!” 沈仪清大有杀人灭口的架势捂住叶影的小嘴,特不淑女的,“有事说事,没事下楼。” 叶影掰开沈仪清的狼爪子,这下知道老实了,告饶道:“好了,好了,说事。” “到底说什么事啊?”沈仪清微眯着眼睛问,寒风凛冽刺得眼睛都有些疼。 叶影犹犹豫豫的,还在想着怎么说才算婉转。 “昨天晚上柳诗的庆功宴你怎么会去?”说完目光就转移到别处了,居然有点害怕沈仪清即将给她的回答。 该怎么说?这下沈小姐犯难了,一五一十的说,那她会死得很惨!挑捡着说,又怎样编得圆满呢? “纯属恶作剧。如果你再看看我当时的表情,就知道昨晚的我有多么的无辜。”避重就轻,她也会。眼下只有牺牲蓝诚了,何况罪魁祸首就是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怒火中烧。 “恶作剧!”叶影张大嘴巴,但脸上的神情明显说着我不信。 “是啊!我觉得总裁他还在记恨着跟我的初次见面。要不然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勤劳的女同胞的。”沈仪清说得言之凿凿,站在寒风中,心里却似乎要没了底气。 叶影回想了一下昨晚看见新闻上的画面,老板好像确实是对沈仪清不太关照。任她手足无措的站在记者中间,也没说施以援手。 “那我还听说老板抱着你去了医院。这又是怎么回事?”叶影犹不死心,哪怕一点萌芽,她都要亲手扼杀。 “你也知道周一早会是个什么场景。很不幸的是,我那天低血糖的毛病犯了。为了证明他不是虐待员工,老板他当然得把我送医院了。我可是在他办公室里晕倒的!”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底气十足啊! 叶影最后的一丝不安也因此稍稍放下。 昨晚的庆功宴上后面还出现了一个人……秦卓非! “你怎么认识秦卓非的?”叶影再次捕捉到要点,心情速换,八卦精神再起。 “如果我说只是几面之缘你信不信?”沈仪清苦着个脸,声音都弱了。不过,他们确实是几面之缘啊! 叶影俏皮的一笑,特有架势的,“那就要看你怎么说了。” 第二十七章 叶影说的爱情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沈仪清交代了个大概,叶影也算听明白了。 沈仪清瞅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就知道她把整个过程给美化了,甚至成了经典言情剧里的桥段。 “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他可是个钻石王老五!”说话间还带了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那要是告诉她自己已经是秦夫人了,不知道天这会不会再变啊! 无奈之余沈仪清又有些担心,看着笑容明媚的叶影,问得内心忐忑,“你不会真喜欢上老总了吧!” 较之沈小姐的扭捏,叶影可就大方多了,下巴一抬,眉毛一挑,青春无敌,“当然,他可是我一直的目标。” “一直?”沈仪清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力有误。 “嗯,从知道有他的存在,我就开始努力成为能跟他站在一起的女人。” 她们好像同岁吧!可这青春年少的事自己可没经历过。 蓝诚这厮,果真祸害。 “但他的身边已经有柳诗了啊!况且……他的女伴换得跟走马灯似的。”沈仪清妄图对她循循善诱。 可面对叶影坚定的立场,誓抱美男归的信心,沈仪清完败。 坐在办公室里的沈仪清仍在想着天台上叶影的一席话。 “我不怕,我可以等。等他历经沧桑后,一回头,就能发现我的好。仪清,爱情要靠争取但也需要等待的。” 沈仪清靠在椅背上,无声的一叹气,爱情是个什么样子?对于只有一段简单恋爱的她来说还真不太明白。 忽而想起多年后再见的陈子彦,那种喜欢的感觉犹在。或许,这就是爱情! 可他的身边早已有了一位佳人,而这佳人现在是她的好朋友。 唉!沈仪清心里空落落的,忽然因为感情这两个字而苦恼起来。 在交上材料转身前的那一刻,沈仪清鼓足了勇气道:“总裁,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职员而已,您真的没必要那么花心思在我的身上!” 蓝诚前臂放在桌上,自然交叉的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全神贯注的听着眼前美女的慷慨陈词,嘴角依旧是那欠欠的浅笑。 等沈仪清话音一落,他慵懒的挺直了背脊,轻声一问:“沈小姐的话说完了?” 沈仪清清澈的目光紧盯着他的蓝色瞳仁,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的她只能用这个办法来警示对方。 但他蓝诚是谁!稍移开视线就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但是沈小姐,你不仅仅是个公司的小职员而已,你还是秦卓非的合法妻子。对我而言,这后者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连昨晚的场合都无法接受的话,那我只有考虑一下当初你选择结婚的真实目的。因为,沈仪清你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阶层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他说话时的语气总是带着莫名的讽刺,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他似的,他和每个人都苦大仇深。而他始终是那个俯瞰众生的人。 他就用这样轻描淡写的方式将自己慢慢凌迟。末了,还报以一抹哀凉、魅惑的笑容。算是对她的临终告别。 他的内心真是绝对的阴暗! 沈仪清唯有暗自诽腹一番,真搞不明白看着别人受苦他能有什么好受的。 “可是总裁你所谓的阶层也并不是每天都生活在透明下吧!”她也不示弱,语气中还稍稍有些赌气的感觉,倔强而傲然,像只守卫领土的动物。 蓝诚微微的低下头,交握的双手伸展开来,像他的主人一样似乎蓄势待发。 而他只是笑着的左侧嘴角又略微往上一勾,似嘲讽,似不屑,就是没看沈仪清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回应,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沈小姐,你还真是天真!” 沈仪清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真不知道这该从何说起。 蓝诚突然一抬头,目光可谓森冷,嘴角泛着浅淡的笑容,沈小姐看得心里直发毛。 “看来昨晚的课上得还不够生动。没事,我们改天继续。” 他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猫一样的眼睛瞥了眼满含怒气的某人,闲闲一语。 “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沈小姐可以先出去了。毕竟,这是在公司,还是公私分明得好,不管大家是什么身份。” 下个逐客令也不忘嘲讽她一番,这人真是够毒舌。 沈仪清是带着满腔怒火和满腹哀怨走出蓝诚办公室的。关上门后还不忘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算是解解气。 她忽然心生感慨,这人就是叶影誓死苦等的人。这就是她要追寻的爱情! 可这叫蓝诚的人只怕是连感情都没有,只有一副完美的伪装。 叶影所说的爱情,也许就是一场云烟。 今天沈仪清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公司里的话题人物,连楼下公司的都慕名而来,想一睹今日娱乐头版的真人。 感受到“成名”压力的沈仪清真是有苦说不出,她真的是很冤枉啊! 连一向严肃的陈姐也凑热闹的来调侃她,想套出些关于秦卓非的事情。 “我终于能够体会那些明星对于狗仔队的厌烦了,简直防不胜防。”在工作压力与精神压力的巨大压制下,沈小姐终是累趴在办公桌上。隐约还能看到两三个八卦女往这里张望,妄图窃取些新的情报。 叶影咯咯的笑得挺开心,丝毫不见同情。“谁叫你招惹了大总裁,还认识了个秦卓非。傻傻的被总裁还摆了一道!”摇摇头,微一叹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沈仪清一撅嘴,无限委屈。 这丫头今中午还一醋坛子呢!危机警报一解除,就全不顾她的死活了! 她明显偏向她的爱情! 沈仪清瞬间愤怒了,眼神凛冽的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告诉全公司的人你喜欢总裁。” 叶影很淡定,更或说是有点惊喜,两眼放光的盯着神情怪异的沈仪清,美美的一笑,“好啊!我就怕全公司的人不知道呢!但总裁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我明目张胆的干这事,一定会被拉入黑名单。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比较解气的话,那就做吧!” 沈仪清扭曲的已经不止是表情了,这妹妹活活的把她的心都扭变形了。 换一个更为清楚的表达,她刚才话的中心就是,“为了我的幸福,为了你的仇恨,你想死就去死吧!” “我想跟你绝交。”沈仪清悲愤一语,凄苦得很,说完趴在桌上的脑袋一转,眼不见为净,独自疗伤了。 下班时沈仪清公司楼下发生了一起小小的骚动,罪魁祸首就是……卿越。 要问他为什么会来?看了今早的报纸和杂质你就会明白了。 “沈仪清,你男朋友!”叶影夸张的一声惊呼,真是青春无敌啊! “你好,你就是叶影吧!她可是经常提起你。”卿越长指优雅一指老姐,笑得百媚丛生。 而沈仪清还纠结在刚刚叶影惊叹的语气中。她虽不是什么天仙,但好歹也算美女吧!但是和自家弟弟比起来,自己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呵呵……见到你很高兴。”叶影难得的有些羞怯的握了握美男子的手。 还不忘凑在沈仪清耳边低语一番,“男朋友极品嘛!难怪大老板都看不上了,我要是你,也选这个。” 沈仪清听着这话无奈的一翻白眼,跟着又瞪了一眼笑得灿烂的罪魁祸首,无力的解释道:“叶影同志,你眼前这位臭美的男同胞,你所谓的我的男朋友,有必要跟你说明的是,他是我沈仪清的弟弟。” “啊!”叶影激动的一声感叹,又无形中伤害到了沈仪清已经受伤的心。 她的语气明显是不可置信嘛! “沈仪清,你弟弟为什么能长得那么好看!”叶影既欣赏又嫉妒的仔细打量着眼前这男的。绝对毫无瑕疵!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自尊心也受了点打击的叶影声音弱了几分的问。 卿越内心不免感叹现代都市的年轻人思路跟心情都是转换得那么快! 刚才还嬉笑活泼的人现在居然就焉菜了。 “卿越,卿本佳人的卿,越王勾践的越。”阳光一样的笑容,如诗一般的解读,任谁也得溃败几节。 或许只有久经沙场的沈仪清才能安之若素,这个名字的介绍在学校时她就跟着听了无数次,耳朵都起茧了。 记得单辛秋笑言,以卿越对于文字的才情,他应该踏上文学之路的,怎么误入工科计算机了呢! 当时她还摇头直叹,入错行了,入错行了! “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家里还有些事,改天一起吃个饭。”卿越礼貌的表达着歉意,他可没忘了今天来这的目的。 “好,弟弟,下次姐姐请客。”叶影豪爽的一拍卿越的肩膀,甚显熟稔。 这是谁的亲弟弟啊!沈仪清闷闷的想。 叶影目送着这一对勾肩搭背的姐弟,忽然心生羡慕。她是独生子女,虽然一直都被家人捧在手心里,过得很幸福。但她还是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能吵着,闹着,却感情深厚的一起长大。 蓝诚站在高高的写字楼上,俯视着楼下的众生,脸上的神情沉静,可眼中常年的冰霜似乎有了些松动。 他,似乎在回归人间。 第二十八章 问询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理亏的沈仪清任卿越一路拉着自己来到一个经常去的饭馆,进了一个包间。 卿越在菜单上勾画了几笔,就交给了等候的服务员。 沈仪清捧着掺满茶的杯子,冰凉的双手才渐渐温暖起来。抬头想看一眼卿越,却正好对上他堪称凛冽的目光。 “额……卿越……”哑口的沈仪清在心里反复的鄙视着自己,就因为心虚,她话都开不了口了! “换我问你好了。”卿越善解人意的接过话,微微的一笑。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沈仪清内心翻腾。 “好,你问。”说话时还是冷静的,输人不输阵嘛!这个道理她懂。 “你怎么会去柳诗的庆功晚宴?” “无意闯入的。”这是实话。 “那为什么是在你们总裁之后进去?”卿越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我说他报复我你信吗?”神情可怜的望着自家弟弟的清澈眼神,她真是感到委屈。 “有过节?” “是啊!他来公司视察时……我无意中让他在全体员工面前丢了脸。” “哦……他确实不像个大度的人。” 沈仪清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由衷感叹,世上还是有明眼人的,而且还是自家人! “但是他有必要跟一个小职员玩一个这样的游戏吗?” 听着他的语气就来气,这分明就是看不起她嘛!小职员怎么了?你所谓的小职员是你姐姐我!尤其你还显出那样深深的疑惑。 沈仪清撇撇嘴,“这问题你应该去问我们总裁,因为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卿越深思一番点点头,“我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可行什么!”沈仪清瞬间就爆发了,“你是想让我饭碗不保是吧!” 两人的目光激战一番后,卿越牵嘴笑了笑,说得很是无所谓,“那就算了。” 沈仪清暗自舒了口气,要是蓝诚到时候跟卿越和盘托出,事情就真的乱了。她还没有心理准备来面对未知的一切。 “换个问题。带着你出去的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查过了,他叫秦卓非,父母定居海外,但他仍是中国户口。和你们的老总一样,他也是跨国公司的老板,业界的青年才俊。” 这个够详细!幸好有钱人的保密措施向来是做得非常好的,不想让你查的还是很难查到的。 “当过他的几次女伴而已,还算聊得来吧!所以正好在的他施个援手而已。单辛秋也知道他的。” 单辛秋忽然打了个喷嚏,“难道有人在说我?”她皱着眉头很不悦。 但接着又是一个一个的,这就不是简单的“想念”了。白痴都知道,这是感冒了。 “秋姐知道!”卿越心中紧绷的弦微微一松,事情似乎简单了。 “对啊!普通关系啊!就你姐这水平,别人能看得上!”自贬一下也无妨了,洗清嫌疑最重要。 “那也不一定,现在的有钱人,眼神都不怎么正常,口味也挺独特的。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呢!”卿越神情很淡定。 而沈仪清呢? “卿小越,你这是人身攻击好不好,我受伤了!”她愤怒的一拍桌子,瞬间找回了立场,颇有底气。 “我看你好得很。”他低头喝了口茶,说这么多话,还是挺累人的。 沈仪清转而一想,又难掩好奇,“你好像挺紧张似的,我要是嫁个有钱人难道不好吗?” 瞧着沈仪清一副智商不高的样子,卿越微眯着他惑人无数的桃花眼,浅浅的一笑,“就你这资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扫地出门,纯属白费功夫。况且花边新闻满天飞,老姐,我还要出去见人的。” 开头听着还冒火的沈仪清到后面居然平静了,绯闻这种东西她经历过很多次,但上电视,登杂志还是头一遭。其中滋味,她是深刻的体会了把。 感受就是有过第一次就不想有第二次。 “你们的菜已经好了,请问可以上桌了吗?”服务小姐来得真是时候,甜甜的声音一提醒,沈仪清才觉得真是饿了。 “可以上菜了。”瞥见沈仪清不合时宜的喝了口茶,让他的心情立刻大好了起来。 这就是害他担心的小小惩戒。 有段时间没回家的沈仪清决定今晚还是回家住算了,出了这档事还不露面就越描越黑了。 “仪清啊,我昨晚看电视的时候见着你了!你怎么跑那去了?”沈妈妈颇为好奇的问。 今天邻居看着她也一个劲的问,都猜想着她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沈仪清往沙发上一躺,摊尸状。大声嚷嚷着,“卿越,跟你妈妈解说解说。”说完侧了身就假寐起来,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卿越这次倒是乖巧的没有抗争的解释起来,说完之后就听到沈妈妈一声轻叹,“我就说嘛!你姐姐那样的也能嫁入豪门!那那些大家闺秀留着干嘛啊!” 卿越低着头窃笑,真不愧是老妈,语言水平绝对在他和老姐之上。 转而想起某个人居然没辩驳,凑近仔细一看…… “睡着了?”沈妈妈伸着脖子轻声的问。 卿越回过身无声的点点头,她都睡得香了。 沈妈妈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拿出一条绒毯来,轻手轻脚的给宝贝女儿盖好。还特意跟一向精怪的卿越强调一番,“让她好好睡会儿。” 卿越回身看着疲惫的沈仪清,一下子想的有点多,点点头,目光却是异常柔和。 “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再说,我也想早点休息。”单辛秋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平静的下着逐客令,卷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迷茫的眼神看不出焦点在什么地方。似乎她在梦游一般。 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慵懒。 高文逸似乎没听到似的仔细的看着火候,生怕一点失误就毁了这锅熬了几个小时的汤。 但他的意识却清醒无比,她刚刚的话就似一根根冰刺一般扎进他的身体,带入了寒冬的冰冷刺骨。 她对他再无仁慈,而他还在祈求着她的宽恕。 既然当初是他犯下的错,那现在就让他来赎罪。 单辛秋疲倦的一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如羽翼一般轻轻一煽,似乎从她的心里带走了些什么。 她转身向客厅走去,坐在厚厚的绒毛地毯上,打开电视机。一瞬间,整个屋子里都嘈杂了起来,但也因此有了些人气。 电视里正放着某个韩国女星自杀的新闻,主持人还将她的遗书读了一遍,揣测着其死亡的正真原因。 而她的大批粉丝一直聚集在她的住所外,要求警方细查此事。 其他的包括中国的明星都对此事纷纷避谈。但也有人例外,比如,风头正劲的柳诗。 镜头上的柳诗一身黑色礼服高贵典雅,而纯正的黑色又让她本身就独特的气质略带妖异。 也就难怪蓝诚在过遍花丛后还有留有她的一席之地。 不算艳丽的红唇微微开合,脸上始终带着礼貌的微笑,不会拒人千里之外,但也算不得亲近。 “娱乐圈的压力本身就大,更何况是在韩国,新人辈出,个个危机意识都很强。在进入这个圈子时,我想她早就清楚。只是她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我绝不赞同。作为曾一起共事过的同事,我只能说……很惋惜。” 最后她脸上的神情也跟着显得有些伤感,叹惋着那个事不关己的人的离去。 单辛秋拿着遥控器无声的一记冷笑,似在嘲讽某人的假慈悲。又似在感叹这个圈子的污秽不堪。 突然,一道暗影从她的眼前掠过,停在了她的旁边。 高文逸放下碗,语声仍是温柔的,“汤已经好了,给你凉了一碗放在这里,记得喝。”低头看着毫无回应的她,此时她的注意力似乎都被那个穿黑裙子的女人吸引住了,丝毫没有他的存在。 高文逸感觉有些无力,轻叹口气,“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单辛秋对着电视目不转睛,很认真的姿势,好像她对此真的感兴趣似的,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了。 “开车小心点。” 在他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也许还跨过了他们丢失的那几年时光。撞击到他的心脏,一下子,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望着她的背影,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幸福的笑过了。因为知道她不会回头看自己,所以他才可以如此“放肆”。 “晚安。”他轻轻一语,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满怀懊恼的单辛秋在不断鄙视、谴责着自己。 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会说出那句话呢? 就因为他不顾身份的照顾吗?自己心软了?然后才会说出那句该死的话。 甩甩脑袋,这些事情已经用不着她费力再想了。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永远也转接不到现在。 拿起电话,在看到柳诗时她就想起了某个昨晚的女主角,似乎某人还欠她一个解释。 第二十九章 是他!是他?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秦大总裁能抽出一个多小时做自己的专访已经让单辛秋倍感幸运。谁能想他的态度居然还能如此之友好,不愧为来自英国的绅士。 “时常听仪清提起你,今天一看,语言的修饰已经显得苍白无力了。”秦卓非的语气特别温和,也显得亲近。 单辛秋暗叹这真是托了沈小主的福啊!有关系就是好办事! “呵呵,小主她也经常夸赞秦总的,年轻有为,青年才俊啊!” “小主?”秦卓非敏锐的抓住这个关键词,开始来了兴趣。有机会打听一下沈仪清的小秘密,他是非常乐意的。 单辛秋的脑袋飞速运转了一圈,以这个为开头似乎也不错。 好!打定主意,她便侃侃而谈起来,刚才对沈小主萌生的歉疚之心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单辛秋微微一笑,声音甜美,“那还得从大学时候说起了。那时我俩年少无知,涉世未深,就稀里糊涂的被师哥师姐们给坑蒙拐骗到了戏剧社。” 秦卓非一挑那浓密的长眉,这是个稀奇事。 他凝神仔细听着,不想错过属于她的校园人生。 “我们刚上大学的时候,宫廷剧开始盛行了。戏剧社这种地方怎么能落他人后啊!也就跟风排了一个清宫的宫斗戏。在一番你争我夺,相互较量后,沈仪清居然让我大跌眼镜的突出重围了!并且这个戏还在学校里轰动了好一阵。打那儿起,我就称她为小主了。” “没想到,她演的还是娘娘。”被深深撞击到心灵的秦卓非好一阵感叹“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意义所在。 单辛秋扮得了御姐,也装得起可爱。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起来。不用秦卓非费心思,她自己就交代了个七八分。 “演出过后,沈仪清就红了。不,应该是更红了。她以前的关注度就比较高。当晚那些暗恋她的男生就捧着花候着了。有一个还在我们宿舍楼下一直等到凌晨我们庆祝回来。” 秦卓非抬手扶了下镜框,目光微暗了些问:“这么有心?” 已经进入另一个状态的单辛秋没有留意到秦总裁眼神的变化和刚刚微冷的语气,得意洋洋的稍稍仰起下巴道:“那是。那男生真是二十四孝男啊!买早饭,打开水,排队,占座位……做过的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最后终于把沈小主给拿下了。” 秦卓非的手稍稍握紧,为了不侵犯到沈仪清的过多**,他派的人只是查了一个大概。 沈小姐大学时有过一段为期一年的感情,后来算是和平分手。分手后的第二年那个男的就公费留学去了。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他记不得。因为他觉得一个只在她生活中存在过一年的人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但是现在听单辛秋一说,或许自己失误了。也许沈仪清现在还珍藏着这段感情也说不一定。 他似是无意的一问:“怎么分手了?我从没听她提起过她的感情生活。” “应该是没有遇见爱情吧!因为主动的人从来都不是沈仪清。” “是这样。”秦卓非明白的点点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下了。 即便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也不希望她心里一直想着别人。 “哦,对了!请你一定不要跟沈仪清提起来啊!她会杀了我的。”现在才知道害怕的单辛秋可怜的寄希望于秦卓非的善良。 秦卓非嘴角一牵,温和的笑着说:“当然不会,你放心。” 单辛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不忘感谢秦总裁的体谅之情。如果被沈仪清知道自己将她的“风流韵事”告知给一个不怎么熟识的人话,她真的有可能小命不保。 而事后一直对秦总裁感激涕零的单辛秋又小小的伤心了把,因为秦总裁全跟沈仪清说了。害得她损失了两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 她不知道的是,秦卓非所指的“当然不会,你放心”,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沈仪清不会杀了你的,你放心”。 当然,这是之后的事了。 “额……秦总裁……”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需要你这么纠结?”秦卓非善解人意的问突然扭捏起来的单辛秋。 “那个……”一咬牙,把心一横,“我就是想问一下总裁怎么会出现在柳诗的庆功会上?” 秦卓非虽然戴着眼镜,但那双漂亮迷人的丹凤眼里夺目的光彩是遮不住的,更何况,他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沁人心脾来形容。 他微微一笑,这一笑让单辛秋忽觉内容太多,一时她竟然什么都没抓住。 “蓝诚算是我的好友,既然他那么重视柳诗小姐,那我也得捧个场不是。” 他说话时的样子可以用气定神闲来形容,似乎只要是出自他口,无论说的什么,都叫人信服。 “你还想问为什么结果是那样的吧?”秦卓非未卜先知的看着略显尴尬的单辛秋,浅浅一笑。 “其实很简单,作为蓝诚的‘报复对象’,沈仪清显得太可怜了点,所以动了点恻隐之心。” 单辛秋的嘴角抽了抽,有点风中凌乱。 因为沈仪清在她眼里就是只顽强的小强,而现在这只小强居然被一个看似“柔弱”的人救了,这不符合剧情啊! 估计秦卓非要是知道单大美女在想些什么,也会风中凌乱的。 很快访谈的时间就过去了,对于秦卓非的配合,单辛秋真是万分感激。临走时还不忘再感谢一番。 与单辛秋擦肩而过的庄离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脸上怪异的神色,就疾步走进了秦卓非的办公室。 单辛秋回身看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一瞬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难得秦卓非今晚没有应酬,作为高级秘书的庄离也可以按时下班,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他唯独没有料到单大小姐居然死等着,直到自己走出办公室。 “好久不见。”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话说得太多的缘故,她的声音竟然是带着沙哑的。 本想拒绝的庄离听见她微带希冀,却又绝望的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单辛秋轻轻地一点头,此时大脑里有点混乱。 冬日傍晚的离仓灯火通明,坐在副驾驶的单辛秋心里生起一份难得的宁静,他车上的香味很好闻,淡淡的,有些沁人心脾。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单辛秋望着窗外很平静的问了一句。 但随后她却又笑了,“秦卓非什么时候到的离仓,你自然什么时候回来的。看我问得是什么问题!”她自嘲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恼怒,为了刚刚很没有智商的问题。 “我比秦总早半年来离仓。”庄离目不斜视的还是作了回答,而他却没有安慰。 不是这样的,单辛秋深深的倚靠在座椅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当年的他会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而逗她开心的。 但是,这次却没有。 安静得诡异的气氛迫使庄离打开了电台音乐,一道轻缓而青春,略有点复古伤感的声音荡漾在车里的每个角落。 《reality》,电影《初吻》的经典曲目,而现在它则成为单辛秋对于青春校园的淡淡感伤。 还有她那易逝的爱情。 庄离静静的听着,心里有些难过的同时却也感到很幸福。 曾经他最爱的人一度听着这首歌才能入睡,那时,它便是一切。 “你到家了。”庄离礼貌而绅士的提醒着维持着姿势没变的单辛秋。 起身一动才发觉整个都麻木了,道了声“谢谢”的单辛秋下车站在夜里的风中一直目送着他的离开。 她没有说“再见”,因为她想他们一定会再见的。 而现在,她好像只是在补齐三年前就应该做的事情。 弥补一下当年他的不告而别。 单辛秋扯动着僵硬的身体回身走向公寓的大楼,到楼下时,一个这段时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突如其来的闯入进她的视线。 高文逸背靠在车门上,手里不停的翻转着手机,也不知道他现在看着的是哪里?除了手上快速的动作,他整个人都显得极其的安静。 兴许是感受到了她注视的目光,高文逸转过头,视线正好与她相对。 略显沧桑的他在寒风萧瑟的傍晚对着她微微一笑道:“你回来了。”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听在单辛秋心里却有种想哭的冲动。因为她想到了刚刚的那个人,她其实也很想对他说一句这样的话。 可是……心里却不承认他曾离开过。 因为自己的心一直都跟随着他。 第三十章 这个冬季放假了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今年的圣诞节过得很快速,甚至都来不及回味。 当然,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 闲在家里的沈仪清呆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内心平静得有些茫然。 秦卓非昨日飞往台湾进行今年的最后一次会议,年后她还要一起陪着去英国给他爸妈问好。 去英国啊!沈仪清内心忐忑了,那张契约如一张越织越密的网,让人难以挣脱,也让人难以掌控。 当当的敲门声响起,卿越清亮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姐,开饭了。” “嗯。”沈仪清应了一声,伸手拉好窗帘,屋里顿时感觉暖和了很多。让人有种错觉刚刚是身处冰天雪地中。 沈母思虑着该是过年前先回趟老家,让孤独的丈夫也热闹一番,开年后大家可能都没什么时间了。 一年也只能回老家一两次,沈仪清和卿越自然是举双手同意。 以前从离仓到桐林是没有火车的,那时候还只能坐将近一天多的汽车才能到。一下车,身上的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 那时候,爸爸总会镇子上载客点的梧桐树下等着自己和弟弟,手里还适时的拿着两份米糕。 每当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既温暖又酸酸的。就像他手中米糕的味道。 因为她害怕爸爸在等自己时会不小心犯病晕倒,却没人帮助他。 “嗯?”从回忆中惊醒的沈仪清看着自己脖子上多出的一条围巾发着愣。 卿越做了个鬼脸不屑道:“照你这种吹法早晚感冒。” 沈仪清坐车时总喜欢那种风触着皮肤的感觉,清新的,很自由。即便是冬天也是如此。 侧头看着或许已经渐入梦乡的妈妈,她忙把车窗关上,又摸了摸妈妈的手。嗯,很温暖。 “姐,你睡会儿吧!到站还得几个小时呢!”卿越背靠在火车座不算软的椅背上,笑容堪称温暖。 昨天晚上休息得晚了点,现在兴奋劲一过还真有些困了。对着美丽的卿越一笑,“那辛苦咱家弟弟了。” 本该是挺温暖的一句话,因为卿越的一偏题,而有了歧义。什么叫“咱家”!后宫的特殊职业者才这么称呼呢! 瞬间,卿越的心情就不好了。 谁说女人心思难猜,翻脸很快的? 现在的男的啊!一点也不逊于女人! 到桐林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冬天的傍晚夜幕早已缓缓拉下,行走在拥挤人群中的沈仪清还不怎么清醒。冷不防就被某个脚步凌乱的人给踩了一脚。暗自庆幸一番穿的是加绒的休闲鞋,要是高跟鞋,那她就得废了。 卿越眼尖,远远的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舅舅。 他高高的一挥手,竟然有些激动。 长年劳累的舅舅看上去老了许多,但好歹生活上有了回报。如今在镇上买了套将近一百平米的房子,还贷款买了辆面包车给别人拉货。跟舅妈,表弟一家三口也算温馨的小康之家。 谁能想到当初舅舅一家还是举债度日,而他们母子三人却也是靠舅舅的接济才能挨过那段艰苦的日子。 “卿越越长越高了啊!长得也俊!仪清也越来越漂亮了!真给我们家长脸。”舅舅笑意融融的,语气中满是自豪。 沈妈妈笑着道:“再怎么也是你的外甥和外甥女。” 舅舅一下子又激动了,“那是当然!都可是经我的手捧出来的孩子。” “舅舅,我们回家叙旧好不好。”卿越苦着一张脸,手在肚子上打着圈。“我都饿了,火车上的饭菜一点也不好吃。” “对对!”舅舅猛地一拍手,“你们舅妈一早就开始忙活了,江淮也在家里帮忙呢!我们走吧!” “哎!”两个孩子乖乖的应了声,沈妈妈一听那讨巧的样子不由得又乐了。 舅舅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即使身形已显佝偻,但脚步稳健就和以前一样。 一时间,沈仪清心里很温暖的同时又有些感慨。感慨时间的流逝,感慨过去与未来。 在经过汽车站时,沈仪清很认真的盯着窗外,那颗曾为她遮挡过风雨的高大梧桐仍然伫立在那里,在寒冷的冬日依然浅藏着春的色泽,带着岁月的痕迹,带着时间的沧桑,带着桐林人的诸多记忆,等候着回家的人。 桐林,我回来了! 爸爸,我回来了! 沈仪清对着这她无比熟悉而又逐渐陌生的小镇微微一笑。 似乎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可以抛却所有的烦恼。静静的,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或是只是看着自己最亲爱的家人。 江淮格外热情的把他们迎进家门,读高二的他又长了个个头,比沈仪清都要高出一个头了。 他一心想进东华的校门,自然是要多方,深入的打探了。 更何况现在家里还有个东华的研究生坐着呢!可怜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卿越还要应付热情高涨的江淮的各种古怪的问题。 舅妈是世上最好的舅妈。沈仪清一直是这样觉得的,舅妈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即使在当初他们生活都成问题的情况下,却依然照顾着妈妈,自己和弟弟。 吃饭时,舅舅,舅妈被三个宝贝逗得一直合不拢嘴。 但沈妈妈笑着笑着眼里却有了一丝阴影,她低着头,开始思考着当年的最初的无心之举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晚饭后,沈仪清则在厨房里帮忙。 “出去看电视吧!我一个人就行了。”舅妈不怎么舍得沈仪清那双白嫩的手来手来受这份罪。 沈仪清撅着嘴,不满道:“难道舅妈嫌我碍事了?” 舅妈摇摇头,笑容很是温暖,“哪有啊!我们家仪清的手是用来拿笔的,浪费在厨房就可惜了。” “我表姐可不是那么娇气的人,再说以后结婚了也得会才行啊!”来拿水果的江淮说得一本正经,换来舅妈的一个瞪眼。 惹得一旁的沈仪清忍不住笑了。 看着江淮出去了的舅妈忽而正色起来,压低了声音问她,“仪清,跟舅妈说实话,有男朋友没有?” 沈仪清登时就笑不出来了。她倒是想说一句“男朋友没有,老公倒是有一个。” 可她哪儿有那胆啊! “没有呢,舅妈。” “哦……”舅妈一副我明白的神情,眼光闪烁的笑了。 沈仪清一脸费解的看着自家舅妈,怎么感觉……被算计了似的。 沈爸爸的坟地很干净,本应该青绿的杂草在这寒冬里也经不起风霜枯萎了。 整个看上去,有些显得荒凉。 三个小辈仔细的摆放着扫墓要用的东西。 三个长辈则在一旁聊起了老家的变化,人年纪大了,总是会生出许多感慨,尤其是沈妈妈长年在外,那一份感慨自然来得格外强烈。 沈仪清一心两用的听着妈妈口中的过去,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时常拿出来回忆的过往在妈妈的讲述中竟然模糊了。 一瞬间,她有些害怕。 “小心点,差点烧了衣服。”卿越抬着沈仪清的手皱着眉头看着她。 沈仪清心虚的别过脸,卿越的目光太具穿透力了,她真有点招架不住。 嘿嘿一笑,她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关。 卿越也没想追究了,放了她的手,认真的做自己的事。 这一幕恰巧被回头的沈妈妈看在了眼里,波光明灭,从她平静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放鞭炮时,沈仪清可是有多远站多远,一定是在危险范围以外。 报头蹲下,一贯标准的姿势。卿小越无一例外的又拿这取笑了她一顿。 “姐,你这标准化的姿势直接可以上教育封面了。警察叔叔都不用那么辛苦。” 沈仪清瞪着双清澈的大眼,恨不得将他直接邮寄回离仓,省得影响心情。 第三十一章 和学长吃饭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扫完墓的第三天,舅妈说要带着她们一家三口去镇上最好的酒楼吃饭。 沈妈妈不喜欢铺张浪费,再说哥哥、嫂子挣钱也不容易,她是坚决不同意的。 但不知道舅妈跟沈妈妈悄悄的说了什么,沈妈妈居然妥协了,脸上还疑是带着笑容。 沈仪清和卿越则愣住了,有点闹不明白这世界的变化无常。 桐林最好的酒楼是什么样子?没进去之前沈仪清还真想象不出来。 进去之后,她内心一长叹息,哦……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一进前厅就看到一座立在水池中的假山,好些红色的金鱼游荡其间,感觉还挺惬意的。 酒楼的装修以金黄,朱红为基调,再配以玉白,天青等色彩,倒也不觉得杂乱。 这里的老板是个暴发户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刚刚的那点赞赏之意立马烟消云散了。 “你笑什么?”卿越怪异的看着同样怪异的沈仪清问。 “呃……”沈仪清词穷。她附在卿越的耳旁轻轻一语,又快速的撤回。 卿越静默的看了她两三秒后,笑着转了头。脸上貌似有红霞飘过,只是某人不知道罢了。 讲个话而已,干嘛挨那么近!卿越别扭的想。 到了才知道,原来一起吃饭的还有舅舅的朋友一家。 他们要晚来一点,刚进包间就被人家热情的迎接了。 沈仪清和卿越脸上微微的错愕表明他俩明显的受到了惊吓。 心中齐齐一声,这是个什么情况! 江淮在他妈妈的历练下早已处变不惊,看见搞不懂状况的表哥,表姐,忍不住笑了。 他乖巧的给对方问好后就等着看戏了。 “这是我家小姑子,这是她的儿子卿越,女儿沈仪清。”舅妈热情的开始了介绍。 先是她们,然后是对面的陌生人。 “这是何叔叔,这是陈阿姨。”到了一位戴眼镜的儒雅男子时,舅妈稍作停顿,“这是何叔叔和陈阿姨的儿子叫何景,我们何景可能干了,这家酒楼就是他开的呢!” 初次见面总有些不好意思,沈仪清端庄底下难免带点底气不足。 “何叔叔,陈阿姨,你们好。”到何景时,“你好。” “我叫沈仪清,很高兴能和你们一起吃饭。” “看看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多漂亮啊!”陈阿姨欣喜的表情就跟发现了宝藏一样,亲昵的握着沈仪清的手,就把人家留在了身边。 沈妈妈面对女儿的求救信号,竟然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和自家嫂子聊了起来。 要说沈仪清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就跟被别人卖了似的,就差她没替别人数钱了。 其实撇开何家人过分激动的情绪,这顿饭吃得还是不错的。 只是席间有太多关于她和何景的问话,真是让她有点坐立不安。 卿小越一副自求多福的眼神掠过她后就不顾她死活的跟江淮,还有那个何景畅聊起来。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她真的就枉为东华学子了。 相亲这个词,没想到在她毕业后的新年开始就给她来了个不期而遇。 这应该算不上幸运吧! 沈仪清不由得恶寒了一把,抬起头时偏偏命不好的正对上何景微带笑颜,却异常透亮的双眼。 刚才一聊才知道原来他还算自己的学长呢!只不过是小学的,而那时的沈仪清无比繁忙的生活里只是隐约有点这位学长的影子。 好像他那时是个……小混混吧! 欺软怕恶的沈仪清不禁胆颤了一下,他不会是披着羊皮的狼吧! 她朝他礼貌的一笑就又低下了头。宁愿陪着混混的妈妈,也怕对着他本人。 可是刚才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更为年轻的秦卓非。 吃得差不多时,何景的电话响了。 他有事情。沈仪清大脑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还暗自松了口气。 陈阿姨的眼睛在沈仪清的身上溜了一圈后,瞬间闪耀起光彩。 “何景,你不是要去同学会吗?正好把仪清也带着一起,都是同学嘛!” 沈仪清可没防着这招,希望瞬间破裂。 第一次见面就去同学会,还是比自己大一届的小学同学会,好像不怎么符合程序啊! 看着学长也挺善解人意的,她只好尴尬的看向何景。 只见何景对她微笑着点点头,说了三个堪称晴天霹雳的字“一起吧”。 于是乎沈仪清就昏头昏脑的跟着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去到了同学会上。 “何景,你这可来得太晚了点啊!也是提前一个月通知了你,要是临近才通知,怕是得一个月后才会现身吧!”一个打扮潮流的男人端着酒杯挖苦着才来的何景。 沈仪清眨了眨眼,那人的血色耳钉太过耀眼了,真是要闪瞎了她的眼睛啊! “就是,何少,来来来,罚酒三杯啊!”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举起酒杯大喊了一句,众人跟着起哄。 得,已经没有她的存在了,那是不是,可以…… “唉!站你身后的美女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吧?”耳钉男用发现新大陆的惊讶语气指着沈仪清,吓得沈仪清还以为是某个忘了的债主找上门来了。 对于美女,男生往往是非常感兴趣的。一个个挤着脑袋往外凑,受惊的沈仪清许是吓傻了,到后面居然笑了。 “哎哟!我个神仙妹妹啊!你这一笑可要了命了。”刚才西装革履的男子立马坐回了位子,抚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肝,还真像命中桃花的架势。 何景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帮家伙没正行的样子,手一扬,“好了好了,都归位啦。” 纵使不愿,也只有悻悻然散开。 不过一两句话,一个动作就制服了这帮“匪徒”!看来传言是真的啊! 沈仪清不免又提了一下微颤的心。 要是何景知道第一次的约会就给了沈仪清这种印象,不晓得他会不会郁闷、后悔死。 “这是沈仪清,是我们的小学校友,今天一起吃饭就一起过来了。”何景说的很自热,很坦然。一下子,沈仪清就觉得自己忒小心眼了。 随后他又随手一指绿光幽幽的一群人,“他们是我小学和中学的同学,基本上都是桐林的人。” “这就完了!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兄弟我平日里对你多好的,你也不在美女面前多美言几句。”耳钉男愤愤的指责着某人的见色忘义,狠饮了一口手中的酒,结果喝得太急,呛着了! 沈仪清忍着没有笑出来,但是内伤肯定是有了。 “沈仪清?”突然一道优美的女声传来,引得沈仪清不禁抬头想寻到那个说话的人。 “哦!是那个小一届的清丽才女吧!” 嗯!眼前的这个才是美女,大美女,一看就是那种有气势的。 “你记性还是那么好啊!”何景倚靠在沙发上温和的一笑。 “当然了!还记得那时候……”大美女的话突然中断了,转了个弯说,“那时候是个才貌双全的人,喜欢她的人太多了。” 耳钉男手一把搭在大美女的肩上,笑得特感慨,“连我们黎悠都这么夸赞的人那一定是极品了。” 沈仪清刚喝的一口饮料差点吐出来,什么叫“极品”啊!听着堵得慌。 可她直觉方才大美女黎悠要说的不是后面这一段。 突然耳钉男一拍脑门,受了惊吓般扯着嗓子喊道:“哦!前两天不是说你要去相亲吗?感情这沈美女就是未来嫂子啊!” 西装男再奋力拍了他一下,特别鄙夷的瞥了一眼说:“什么未来啊!现在就该叫嫂子!平时叫你多读点书,提高一下文化水平,尽当我瞎整你似的。” 已经风中凌乱的沈仪清手摆得跟雨刮器似的,脸上尴尬的红了,口中只会笨拙的重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但大家好似没怎么听她的,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她胆战心惊。 到何景开口说别为难她时,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才悻然作罢。 他绝对是故意的,沈仪清在心中呐喊着,其整蛊手段跟蓝诚真是相当有一拼。 但渐渐的,她就平静了,跟这群人较什么劲,一个个都是玩儿的主。 其实与这些人接触过后,先前的那种害怕淡却了不少,也许就是脾性怪了一点,自制力差了一些,就本质来说,还是很好的。比如耳钉男和西装大哥就是非常可爱的人。 “你的爪子要是还不拿开的话,我老公也许就知道了。”黎悠淡然的吐出这句话后,耳钉男立马就乖了,松了手,远处飘去。 “黎悠的老公是他的大老板。”何景突然欺身靠近,在她耳边低低的解了她的满脸疑惑。 “嗯。”沈仪清忙退开一点,方才他温热的气息直接扑在了她的脸上甚至是脖颈处,那种异样的尴尬感觉让她微微的红了脸。 第三十二章 你去了哪里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黎悠清明的目光掠过坐在一起的两人,似有种感叹穿荡在心间,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总是让人有些迷醉,仿佛从中看到了从前的日子,忽的,她缓缓一笑。 “唉!唉!……”忽听见这两个叹词,耳钉男终于被自己给撂翻了。华丽丽的一摔,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你们感情真好!”沈仪清由衷的感叹一声,她的学习生涯不乏乐趣,却没有这种从小持续的情谊,每一个阶段就是一所学校,然后有可能下一期就又去了另一个班,她的人生似乎并不安定。 何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都是他的一群损友,不过却很知心,也都义气。他非常高兴沈仪清能接受并喜欢他们,暗自心想这是不是也代表她在接受着自己呢? “他们也会是你的朋友,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何景笑容很温柔的对沈仪清这样说了一句。 现在的他已是成功的商人,成熟、内敛、稳重,他也有,而那种常年养成的痞性却也隐隐约约感受得到。 可在说刚才那句话时,他却是无比的真诚。 情感上向来迟钝的她也感受到了点不同寻常,只是还来不及揣摩,就已散去。 也是在某个寒冬的晚上,他们再次不期而遇,就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只是更好的是,他们已能像朋友般问候。 他其实像是秦卓非与混蛋蓝诚的综合体,有着温文尔雅,也暗藏着阴险狡诈。 秦卓非!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想起他了! 沈仪清颇为烦恼的一皱眉头,心想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何景送她回家的路上,沈仪清有生之年难得如此的尴尬。 一些话断断续续的都没说个完整。 “今天其实我不知道你们一家也会在……我舅妈……我……那个你那些同学……今天……” 她干脆郁闷的闭上了嘴,因为何景嘴角勾起的笑意已经很明显展露了它主人现在的心情。 很愉悦,而娱乐他的就是自己。 “我们权当是朋友可以吧!你不是也说喜欢我的那些朋友吗?那我们就当朋友。”他微带着温煦的笑容声音悦耳道。 这就解决了?没想到他这么上道!沈仪清内心的淑女气现在早已回家睡觉了,她暗自一喜,爽快的“嗯”了一声。 何景突然伸手将电台广播打开,一首带有青春气息的英文歌缓缓而出。 竟是«;reality»;,电影的插曲,苏菲玛索的清纯萝莉样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这首歌也是单辛秋钟爱的,因为当初那个人很喜欢,很喜欢。 现在的她依然很喜欢这首歌,而当初陪她听歌的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过完年的单辛秋早早就回到了离仓,呆在自己租的小窝里,顽强的与严寒抗争。 尖锐的嘶鸣声突然响起,水烧好了。 即便开着空调,她也不愿到处走动,这人一到冬天就犯懒,而单辛秋尤甚。 搭了条堪比毛毯的大披肩,“辛辛苦苦”的装了水,再冲了杯速溶咖啡。工作终于完成的时候她不禁如释重负般轻叹了口气。 端着咖啡刚走出厨房,门铃又响了,她伸了脑袋从猫眼一看,被扭曲的高文逸! 犹豫了番,她还是开了门。 只是两人一里一外的站着,主人却没有发话让客人进屋,寒风灌入,单辛秋脸上的神情几乎没有改变,竟然一时间强大无比,忘了寒冷。 刚回到离仓的沈仪清在小区门口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辆异常眼熟的路虎非常惹眼的停在她们小区外,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车上坐着的主人。 “哟!我们小区里的有钱人越来越多了,这车几百万呢!就给停这儿了,真不爱惜。”卿越以一脸痛恨资产阶级**的神情调侃道。 沈仪清点点头,轻长的一叹气,“是啊!”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话里的,不安和些微的喜悦。 车一停,沈仪清还没来得及上楼就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来到小区外,她在车后仔细的看了一遍车牌后,便上前决定跟这车的主人打个招呼。 而车的主人在她先到之时已经下了车。 还是干净的样子,穿了身黑色大衣,灰色的羊绒围巾裹住他长长的脖颈。 依然是人中龙凤的样子,眼睛却看起来有些疲倦。 抿紧的薄唇似乎带着不悦,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沈仪清想他可能这次工作不怎么顺利。 “你去了哪里?”他出口的声音比之以往要略显沙哑。 沈仪清皱了皱眉,她突然觉得心里不舒服,像是有根细小的尖刺扎在了心尖上,微微的,有点疼。 疼痛过后是发愣,她没怎么明白他的话。 秦卓非无奈的一叹气,对着这看似聪明实则呆傻的女孩他真是束手无策。 那些找不见她的火气在见到她的这一刻也突然的烟消云散了。 “我问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打你电话也关机,你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呃!我回老家了,电话也摔坏了。”沈仪清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弱势的那一方,待反应过来时,已为时已晚。 “算了,上车吧!”秦卓非苦恼的笑了笑,她这小女孩的性子自己还真有点跟不上。 “哦。”沈仪清乖乖的跟着上了车,当车驶进人烟稀少的高档别墅区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迟钝。 秦卓非像是看清了她的心思,伸出修长的手给她拢紧围巾,语声沙哑而温和,“别纠结了,只是过来吃顿饭。不然像琳姨和陈叔那样精明的人肯定会看出什么不对的。” 哦!原来是这样! 沈仪清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有点像小时候大人手里拿了颗糖在你面前,却告诉你这不是给你的。 而还没待她细细的想一遍前因后果,秦卓非已经拉着她的手“回家”了。 “先生,夫人,汤早就熬好了。我现在就去端过来吗?”琳姨的声音听上去永远是那么亲和。 沈仪清发现她对于这些人竟是非常想念的。 “嗯,好,端出来吧!我们自己挂衣服就好了。”秦卓非自然的拿过沈仪清的外套对琳姨说。 琳姨点点头,很高兴的进了厨房。 有些日子没和他一起吃饭了,熟悉的感觉中又有些陌生。而她很不喜欢这种令她心乱的陌生感。 秦卓非微微抬头,漂亮的丹凤眼看向她,嘴角噙着丝丝笑意,语气却有些揶揄,“我最近的魅力又增进了吗?能让你这么赏脸的看着我。” 沈仪清顿觉尴尬,但仍是理直气壮的,“我吃饭就喜欢看着对面,谁又叫你坐在那儿的啊!”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秦卓非恍然大悟的一叹,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果然还是“人以类具,物以群分”,即便秦卓非再怎么温良,多少还是被蓝诚祸害到了。 沈仪清暗自心想,对此感到颇为叹惋。 “唉!你好歹也是董事长,成熟和稳重是根本啊!却怎么越来越自恋了!” 秦卓非拿着勺子的手轻微一颤,下一刻则呵呵的笑得挺开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比起蓝诚我可是不知低调了多少。” 要是蓝诚说出这句话,那只会是个纨绔子弟的样子。偏偏秦卓非说得自信潇洒,一字一句清晰得就是个正人君子。 唉!这种人的自信与生俱来,而且还让人不得不臣服。 可是,可是……秦老大,你的内心也是有点腹黑的吧! “我定了三日后飞伦敦的机票,这两天你准备一下。” 秦卓非的话又如一记惊雷在沈仪清的心上砸下一个坑,在这之前,她是真忘了这事了! “那个,一定要去吗?我们公司要开始上班了呀!”她仍是顽强的做着垂死挣扎。 “你们大老板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再说这又不是他同不同意的事。”秦卓非抬起头对她很是温暖的一笑。 虽然能这样无视蓝诚的存在确实大快人心,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沈仪清多么希望蓝诚那变态的想法和做事原则可以有尊严的坚守下去。 又话说刚刚秦老大你的语气也太像土豪了吧! 像谁呢?沈仪清思索了一下脑中蹦出的苦情剧。 对了,是黄世仁。那蓝诚是谁?喜儿她爹!那她就是……抵债的喜儿…… 那可不是嘛!她欠了他一百万啊! 沈仪清脑袋顿时死机,呆呆的瞧着秦卓非,缓缓的一牵嘴角,可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秦卓非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丫头脸上神情的瞬息万变,他很好奇她到底想到了些什么。这么个小脑袋瓜,容量却是惊人。 本有事要问先生的琳姨出来一看两人这状况,就识趣的忙其他事情了。 第三十三章 伦敦之行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琳姨边忙边想,要说这夫人进门后先生的变化还真是挺大的。 先生一向有礼貌,待人谦逊温和,富家子弟的不良习气也丝毫没有沾染。 可是又总觉得先生的性情太过平和,生活也太过无味。但是自从有了夫人,先生脸上的笑容明显要生动了许多,说话也越见幽默,更像是个生活中的人,而不是大家眼中良好的范本。 老夫人上次回来就说:“娶上这丫头其实算是卓非的福气了。这丫头既单纯又可爱,能让卓非千篇一律的生活多出许多光彩。” 看来还是老夫人的眼光独到,比起之前的那个颇为任性的小姐,夫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宜静宜动,分外讨人喜欢。 对着她和老陈也是非常有礼貌,偶尔因先生而起的小性子也看着格外俏皮可爱。 伦敦的行程不长,也就十来天的时间。 刚去还一心忐忑的沈仪清经秦老夫人一阵嘘寒问暖后慢慢淡定了不少。 看得一旁的秦卓非都不由憋笑,因为不安她在飞机上都没怎么休息。时而就动一下,还以为他不知道。 这孝顺孩子真是可爱! 但秦卓非还发现了一点,这丫头的视线已经有迷蒙的痕迹了,瞧这架势,该是犯困了。 秦卓非起身走到沈仪清身旁,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妈,刚下飞机挺累的。我想再休息一下。”又低头看向强自打起精神的沈仪清,“你也一起吧!” 沈仪清还在想着这样好不好,长辈会不会不高兴,可是再呆下去她真的可能会栽倒在地上。 即便有价格不菲的毛毯垫着,她也受不起这折腾啊! “看我!见你们来了太高兴了,竟然忘了这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们快去楼上休息吧!睡醒了再下来吃饭。”秦老夫人特通情达理的催促着他们,还暗自对儿媳歉疚了番自己的年老处事。 “那妈我们就先上楼了。”秦卓非搂着起身的沈仪清温温一笑。 沈仪清不好意思的对自己婆婆一笑道:“妈,我们一会儿就下来。” “没事,我又不需要你们陪。我去厨房看看你们爸监工得怎么样。” 因为这夫妻的名分,他们两人理所应当的住在了一个房间。 国内他的书房与主卧是有道门相连的,所以琳姨与陈叔眼中的恩爱夫妻实则是分床而睡。 但是现在……沈仪清看着宽大的复古大床,有点不知所措。 像是看出了她的别扭心思,秦卓非从衣柜里取出条厚厚的绒毯铺在沙发上,“你睡床,我睡这里。为了不让爸妈疑心,只好委屈下你了。” 他的声音一向柔和而醇厚,而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睛却是那么晶亮,就像夏日夜空中的心辰。 沈仪清的心微微一动,似有一股暖流滑过,还带起了心头的点点颤动。 “嗯,你盖厚一点,别着凉了。”她说完便急急的钻进了被窝,舒适的感觉终于缓解了她莫名的尴尬。温暖袭来,本已困倦的她闭上了双眼,嘴角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安然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两人起床时早已过了吃饭时间。 佣人将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上桌便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相对而坐。 “你爸妈不会不高兴吧!”沈仪清心里还是很忐忑的问道。 秦卓非喝了一口汤,味道正好,心想对面那人应该会喜欢。 他抬起头,温文尔雅的一笑,“我爸妈可不是什么封建礼教的拥护者,好好吃饭,别乱想。吃完我们也出去走走,看看伦敦的夜景。” “哦。”沈仪清乖巧的应了声,安静的吃饭了。 雾中的伦敦很是神秘梦幻,而夜中的则是寂静的华丽。它的灯火算不上璀璨,也许是受英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他安静得就像一位绅士,在泰吾士河的涓涓细流下静默的看着英国的沧桑变化。 沈仪清拢紧脖子上的羊绒围巾,河风吹过,携带的丝丝寒意顺着缝隙碰触了身体,她不由得一阵瑟缩。 “很冷吗?要不然我们回去吧!”秦卓非皱起了眉头看着她,站在原地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沈仪清立马否决掉这个提议,“我还想走走。其实也不是很冷,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 确实是不适应,离仓的冬天也会下雪,但气温和这真正的北国相比,还是算暖和的。 秦卓非也没想打消她的兴致,带着她到一家不远的店里买了顶帽子戴上,总算是满意了些。 沈仪清愣愣的摸着多出来的帽子,再看向付钱的人,此时那人正微笑着盯着自己。 一时间,那句想说的“其实不必浪费的”已经说不出口了。 “it'sbeautiful!”老板夸奖着沈仪清帽子戴出来的效果。 不过沈仪清认为老板纯属于“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行为。 “yourgirlfriendabeauty。”老板看着秦卓非和善的笑容,又适时的夸赞了一句。 “she'snotgirlfriend。”沈仪清刚想反驳便听到身旁的人来了这么一句,他们只是朋友,很有默契,而又有契约的朋友。沈仪清说解释不清楚,当秦卓非开口否认这种别人猜想的关系时自己并存的轻松与失落。 ”she'swife。”流利的英式英语就如学生时代的教材上一样好听,醇如酒香的声音却震翻了沈仪清的迷你世界。 隐约听到老板说着他们很配,还祝他们白头偕老之类的话。 沈仪清尴尬的笑着,不知做何解释。 他们确实是夫妻,却只是名义上的。 而听他说出那句话时心里头却好似有蜜糖涌出,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莫名的微妙感觉。 沈仪清浑浑噩噩的跟在秦卓非的身后,前方的身子一停,沈仪清就直直撞了上去。 “想什么呢?怎么不看路?”回过身的秦卓非含着笑说。 沈仪清揉着微疼的小脸,无从辩驳,唯有瞪他一眼。 秦卓非无奈的想,小女孩的心思啊!还真是难猜。 “伦敦眼!”抬起头的沈仪清激动的指着眼前巨大的摩天轮。 灯光环绕下,的确就像是明亮闪烁的眼睛。 而此时在沈仪清的眼里,它却更像是一枚戒指,纯净的白色,毕生的承诺。 “走吧!”秦卓非顺手牵着沈仪清朝伦敦眼走去,寒风凛冽的迎面吹打着,扰乱了他清爽的发型,而优雅温和的笑容始终泛在他白净的脸上。 第一次知道这里时,她也想过来看看。但是时间久了,生活里的事情繁杂了,便渐渐淡忘了下去。 现在坐在上面竟有种虚幻的感觉,伦敦的夜景太美了,犹如置身仙境。 而身边的他也太过优秀,有种让她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沈仪清心中微微的叹息一声,秀眉几不可见的轻轻拢紧,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他们回去得有些晚,秦老爷和秦老夫人早已休息了。 沈仪清盯着电脑上的页面,明显的在神游太虚。 耳边清晰的水声,让她颇有点坐立难安。 早知道就自己先去洗澡了,然后捂着被子睡觉,啥都不用想了。 沈仪清不断的暗自后悔着,脑袋顿时搅成了一团浆糊。 第三十四章 偶遇老板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即使是在假期中,秦卓非也不得不为工作空出一些时间。毕竟英国是他们家业起步的地方,很多事便不能随便。 沈仪清拒绝了秦卓非安排的司机,极为不满他认为自己逛个伦敦都会走失的想法。 况且她也不是真正的贵妇,出行需要专人接送。 她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东华毕业的好吧!那张崭新的八级英语证书还好好的放在她的储物箱里呢!那可是当年拼了命考来的,而秦大公子显然太瞧不起人了。 现在想想秦卓非微笑着看着她乍毛的样子都觉得窝火。 其实她知道他的担心,他一直是个体贴的人,很有教养的绅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想接受。 也许是他太强大了,而她却并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太过弱小吧! 沈仪清不禁牵牵嘴角,带有一点嘲弄,心想自己怎么忧愁善感起来了。 和秦卓非结婚后,她才真正了解了他们那个阶层的生活。 但或许,只是他的。 工作上的秦卓非是刻苦勤勉的,即便下班回家有时也会工作到深夜才休息。有很多次从睡梦中醒来,她都能瞧见从隔壁书房的门缝透出的亮光。 别人只是看到他成功的一面,他的光鲜亮丽。 别人会觉得背景雄厚的他只不过几句话的事就可以搞定一切,因为有太多人需要仰仗他了,赶着巴结。 可谁又知道他背后所付出的努力,他的父母给了他一个高出别人许多的起点,但如果不是他行,再大的家业又怎么守得住。 成功都是给有准备的人,而秦卓非则是其中之一。 一阵摩托车的声响将沈仪清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她现在是在一条伦敦不知名的街道上,看周边拿着城市地图的人,好多人都应该是来旅游的。 摩托车的声音在这条较为安静的街上显得有点刺耳,沈仪清皱着眉头转身,想看看这么没素质的人长得啥样。 一阵急风扫过,沈仪清只觉得有一个黑色物体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包被人拽住了。 抢劫! 几经挣扎反抗,沈仪清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在她二十几年奉公守法的人生里,在异国他乡的街上,她被抢劫了! 不,确切的说是正在抢劫。 抢她的男子很高大,他骑着车的同样高大的朋友一直催促着他快点。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沈仪清拖着包就跟着跑。 她体育成绩一向是顶好的,尤其是跑步,不管长跑,短跑,她样样拿手。 想她国家二级运动员的证书可不是白拿的,要是让她的体育老师看到这一幕,不知该有多感动,还可以借此教育那些个不爱运动的学生。 体育锻炼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挣钱,护钱包,保卫财产! 沈仪清看见前方的路灯杆,终于算看到了点希望。 使劲的将包往自己身边拽了一下,绕着灯杆,摩托车突然一受这么大的阻力,竟然连车带人一起摔了。 但饶是沈仪清再厉害,可也只是女流之辈。舍不得钱包,又抢不回来,看一眼周边,忙喊帮忙。 可是这条街上大多都是其他国家的人,人家出来也只是旅游的,并不想惹麻烦。一些商铺的老板也只是旁观着,没有上前。 也许这两人是惯犯了!沈仪清被自己的推论吓了一条。 不是吧!好不容易来趟英国,竟然给她遇到个本土“悍匪”! 拽着她包的男子很快就站了起来,两眼目光凶狠的盯着她,很是骇人。 这人比自己足高了一个多头呢!巨大的身高差距让沈仪清开始害怕了。 那男的直接握住沈仪清还拉着包的手的腕部,从沈仪清深深蹙起的眉头和逐渐惨白的脸色看,那男的是使了非常大的力气。 然后狠狠摔开,害得沈仪清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你……”瞧见那两人要走,沈仪清又急了,上前两步被那人回瞪的一眼给定身镇住。 “你们就不怕我报警吗?”什么叫不知死活,瞧一眼沈小姐自然明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仍然用着标准的英式英语说出这句电视剧里的常用语。 这回拿着她包的男的还没做反应,骑车的那个男的几大步走近狠推了她一把,她顿觉有种被大山压住的不适感。 沈仪清刚抬起头想表达一下她的怒气,就见那男的扬起大大的手掌要挥下来。 完了!沈仪清终于瞬间冷静了下来,这回她是真的要去感受一下大英帝国的医疗服务了。 而周围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施以援手。 她吓得闭上了眼,如扇的睫毛轻微颤动着,娇润的嘴唇死死抿紧,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壮烈感。 可预想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纳闷的沈仪清睁开双眼,惊诧于自己身前的黑衣人是谁? 敞开的黑色大衣看起来也未免太过帅气了! 视线一点点上移,棕黑色的微长短发,随意却不凌乱,平日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时却满含盛怒。骨节分明的手大力握住要打自己的那人,大有种要捏死对方的感觉。 老板!蓝诚! 在无限震惊的同时沈仪清终于安心了,神归原位,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高兴蓝诚的存在。 全然忘了之前此人的种种劣迹。 “怎么?想做个救美的英雄?”那个男的不屑的盯着蓝诚,语气不善。 但沈仪清还是看出了他的畏惧,对于半路杀出的蓝诚身份的惧怕。 要是沈仪清知道蓝诚这身行头的价格,她估计也会被吓着的。但显然她的时尚品味还远不及这两个倒霉的抢匪。 要说为什么倒霉? 那就得说说今天陪蓝诚一起的人了,一位伦敦警察厅的高级督察。 “是为民除害!”蓝诚冷冷的说道,眼神凛冽得足以射杀他人,可这种慑人的冰冷却让沈仪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要是在其他“和平”的时候,她一定会认为自己是疯了。 以前只觉得蓝诚也就是博爱广泛了一点,薄情了一点,无情了一些,尖酸刻薄了少许,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个俊美优雅,从不会彬彬有礼的“绅士”。 但这次,沈仪清已经震惊得闭不拢嘴了。 这是……蓝诚吗?打得比抢匪还凶残!动作却是流畅得十分帅气! 她甚至能听到围观的几位女性的惊叫声,好吧!这种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她也是喜乐看到的,只要他不会受伤。 最后两个抢匪都被制服了,由那位高大帅气的英国督察和赶来的警察一起押往警察局。 “谢谢你,老板!”沈仪清第一次这么真诚的对待蓝诚,那份感激也是由衷发出。 蓝诚斜着一双惑人的桃花扫视了一眼难得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女人,并没有回应。 “老板,你刚才真是太帅了!”沈仪清忽地一声欢呼,将沉默的蓝诚吓了一跳。 还未等他发表一下自己的不满,眼前的女人就又侃侃而谈起来,“那个人被你打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你挥出的拳头他眼睛都直了,估计是吓傻了。哈哈……叫他抢我的东西!但是这些外国人怎么这样啊!见死不救!我们中国好歹也会路见不平吧!这些人长得倒是高大威猛,却这么胆小怕事……” 对于如此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沈仪清,蓝诚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以前虽然就知道这丫头不过是长了张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样貌,其实骨子里精怪得很。但很显然,自己对她的认知也只是冰山一角。 他蓝诚从来都是别人听他的,什么时候有过这样连话都插不上的情况。 本想出口制止那个没完没了的人,但是看见她灿烂的笑容,又想起刚才她受的惊吓,知道这或许是她的一种自我抚慰的方法。 他生平第一次,为个不怎么相干的女人让步了。 就这样,沈仪清与蓝诚的“隐秘友谊”,莫名其妙的建立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又是晚宴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蓝诚一直送她到了秦家别墅的街口,临下车时,握着安全带的沈仪清不解的问:“你不去看看秦卓非的爸妈?” 蓝诚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就在沈仪清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见他说:“我不喜欢他们家的氛围。” “哦……”沈仪清愣愣的一点头,心想秦家的氛围挺好的啊!亲切随和,这老板的喜好未免也太独特了一点吧!难不成他喜欢乱成一锅粥,家无宁日的氛围! 沈仪清暗自咋舌,有点被自己吓到。 “你还不准备下车?”蓝诚挑起一边眉问得不怎么有耐心。 “马上……老板……你开车小心。”礼貌的说完下车,沈仪清终于有种脚踏实地的霸气。 从车的后视镜里一直能看到目送他离开的沈仪清,娇小的她伫立在冬季的街道上竟显得有些……乖巧…… 蓝诚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对于只是秦卓非老婆的人,他的这种认知未免太不合情理。 其实今天也是他难得出来逛街,要不是朋友为了送女朋友的东西发愁,估计这沈小姐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着刚才她的架势,要是她真会被打一顿也是自找的。 视钱如命,大概指的就是沈仪清这种人。 但毕竟是秦卓非的人,他也不好袖手旁观,哪知这沈仪清突然人品爆发,一路上再三感谢,而这对于习惯安静的蓝诚可谓聒噪。 现在好了,世界终于归于了宁静。 只是……静静的车子里好似一下子没有了生机,伸手拨弄了几个按键,随着悠扬动人的乐曲缓缓而出时,他才微觉满意。 蓝诚临走时说让她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秦卓非,既然已经没事了,就没必要平白的再让他担心。 沈仪清点点头,也很认同。如果逛个街都有人生危险,那他应该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再出门的。 刚按下门铃,电话铃声就响了,拿出来一看,秦卓非。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看到这三个字时,沈仪清忽然觉得好委屈,还有些后怕。 沈仪清穿过前面的花园,还没等走上台阶,秦卓非就开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还没断线的电话。 “回来了。”他温雅的一笑,柔情的语声使人如沐春风。 这感觉,好像他们已是老夫老妻的样子。 “嗯,你工作还顺利吗?”沈仪清一边进屋一边说,伸手将外套递给家里的阿姨。 这是她第一次问及自己的工作,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开始关心自己了呢? 内心有些小激动的秦卓非掩盖在一副平静的外表下,微笑着点点头,“很顺利。”想起某事的他又补充道,“明晚对方有个晚宴,我需要你的陪同。” 沈仪清不出意料的抬头惊讶的看着他,她真只是以为自己来这就是看望一下秦卓非的父母,外加旅游的。 但晚宴,还是外国友人的……不能说她胆小怯场,实在是下午的事给她留下了阴影,这一点,沈仪清也不可否认。 “一定要去吗?”她为难的注视着秦卓非晶亮的眼眸,妄图从中看出一丝动摇。 “你们两个进个屋也要半天吗?才多久没见,就有这么多话要说啊!”秦老夫人伸长脖子朝他们俩看来,忍不住揶揄道。 不拘小节的沈仪清因为婆婆的这两句话还是羞红了脸,收回看着某人的视线朝客厅走去。 秦老先生正翻阅着一本唐宋古诗词,秦老夫人则在看着新闻,此时却盯着自己笑得和蔼可亲。 “爸,妈,我回来了。”她乖巧的打着招呼。 秦老夫人向她招招手,“仪清,过来陪妈坐坐。” 她听话的走过去,小手就被婆婆握在手里,还听着婆婆心疼的说:“手有些凉,今天外面很冷吧!” “不是很冷,我到冬天就是这个样子,手脚都有些凉。”对于这种情况,她也颇感无奈,却无力解决。 秦老夫人微微抬眸瞧了眼自家儿子,哟!眉头都皱拢了,却抿紧了双唇没有说话。 嗯,她心头满意的一叹,她这个向来谦和的儿子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这才是个正常的人,太过完美的人是脱离真实生活的。 晚上,沈仪清刚洗完澡,家里的佣人就用木盆端来一盆水,水黑糊糊的,一闻还有股中药的味道,不过却并不刺鼻,反而有种使人放松的感觉。 “这个是……”沈仪清一时摸不着头脑的问了一句。 这是个来自中国的阿姨,做事勤快,为人本分,从中国到英国,也在秦家呆了好几十年了,她的丈夫是秦老先生的司机,也是个亲善的人。 此时阿姨盯着自己笑得很……慈爱……“先生让我准备的,是个老中医的方子,驱寒气效果很好。” “哦……谢谢……”这种关怀在夫妻之间也是平常可见,但是秦卓非算她沈仪清的什么人?名义上的丈夫? 在阿姨去端热水的空隙,沈仪清将自己埋在了枕头下,因为秦卓非的举动而心绪难平。 次日的晚宴大气却不显奢华,开在这家主人的一栋别墅里,室外风拂雪舞,室内温暖如春,美女们个个香肩外露,清晰的事业线延展至能勾动任何雄性动物感官的所在。 相较于五官立体的除亚洲的美女外,沈仪清的打扮则显得保守了。 乌黑的长发高高的盘起,被一根简单却精致的长簪固定住。洁白的修长脖颈被细密的绢丝轻轻围裹着,从脖颈至脚踝上,皆是白净的绸缎。绸缎上是纯手工绣制的月夜归晚图,一个年轻的女子提着灯笼,行于皑皑白雪上,眉目低垂,柔美中又因这季节所在而显出几分傲骨与坚强。 中国的旗袍定是要中国人自己来演绎的,王家卫如果有幸能看见这一幕,他或许会想拍个《花样年华2》也说不一定。主角嘛……就沈仪清好了。 一晚上她都是晚宴的座上宾,无论是她美丽而又神秘的东方面孔,还是成为私生活一向良好的秦卓非的夫人。 哪一个都能成为今晚的话题。 那些在学校中学过的东西还算有用,不能说对答如流,但至少不会鸡同鸭讲。 “你今晚的表现很好,可以说让我刮目相看。”秦卓非靠近耳边轻轻一语,带着素来暖人心脾的微笑,微微悸动了某人的心。 “那是!我的文凭可不是混假的,虽然走不向世界,但在国门内还是榜上有名的好吧!”沈仪清说得骄傲自豪,一张巴掌大小的小脸却闪耀着青春张扬的光芒,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极了夏日夜空中的星辰,夺目却不锋芒。如此多的表情由沈仪清来演绎,不可谓不生动,如此的沈仪清不可谓不美丽动人。 “秦先生,秦夫人,请容我代为介绍一下,这是邱颉,我的另一位合作伙伴。” “你好,我是秦卓非,这位是我夫人沈仪清。”秦卓非潇洒的伸手问好,卖了罗朗先生的面子。 名叫邱颉的男子高高瘦瘦的,量身而做的衣服衬得他更是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沈仪清……”他薄唇轻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捉摸出些什么。 正当沈仪清努力回想着自己认识的有没有这号人时,邱颉的眼睛登时一亮,带着点不可置信的讶异,“你是东华的学生吧!” 几乎肯定的话还是没让沈仪清想起来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唯有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而内心尴尬无比。 更何况身边的秦卓非还用种探究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美女啊!不过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我前脚走,你后脚才进呢!没想到见着传闻中的你会是在这种场合。” 感情是学长啊!沈仪清莫名的松了口气,她为人本分,可不想在这异国他乡成为某个焦点。 “没想到你在东华这么有名!”秦卓非微微一笑道,无可挑剔的绅士下总让人感觉略有些怪怪的。 “学妹不仅是美女,还是才女呢!总是听身旁东华的小辈们提起。”忽而他却愁苦了一张脸,叹息道,“要是他们知道学妹你已经嫁为人妻,我估计有得人伤心了。” “学长是拿我寻开心呢!”落落大方的沈仪清明眸皓齿的一笑,清秀的眉眼如远山青黛,似从涓涓细流中而来,映带着别样风姿。 出尘。 这是秦卓非与邱颉同时想到的词。 “哦!看见一个朋友。”看向沈仪清身后的邱颉语气中明显带着兴奋,匆匆与他们招呼后便向新来的客人那走去。 “没想到我家夫人这么有能耐,竟比为夫还要招眼。”秦卓非低头耳语,红酒的醉人香气丝丝缕缕的拂向沈仪清的面庞,耳后也是他温热的气息。没喝一口酒的沈仪清瞬间却有了迷醉的感觉。 沈仪清偏头躲开,脸上不自然的红了,回敬他道:“你可谦虚了。” 秦卓非定睛看着她,目光灼灼,直看得沈仪清心生忐忑,忽地,他微微的笑了,带了点莫名的得意。 第三十六章 春天的味道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在沈仪清他们回国的前一天,琳姨和陈叔就结束休假回家打扫完了卫生。 一切都如去英国之前一样,家具器皿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琳姨,这是给你的。陈叔,这样东西是你的。”沈仪清一个包一个包送,这些都是她从英国给家里两位带回的,反正花的是秦卓非的钱,现在还在正月,买些贵的、好的也是应该的,而且还不心疼。 “哟!这料子摸着真舒服!这是上好的羊毛吧?”琳姨在秦家这些年跟着老先生,老夫人也见过不少好东西,所以眼光还是错不了的。 她拿着羊毛披肩仔细打量,高兴得都合不拢嘴。 “这是今年英国新产的羊毛,披着还要更保暖些。”秦卓非手端着茶杯,另一手插在裤兜里微笑着说。 家里暖气开得足,他就只穿了件薄羊毛衫和一条休闲西装裤。寒冷的初春里硬是穿出了一股温暖气息。 “让先生和夫人破费了。”陈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好的,价格肯定也是常人不敢想的,还买了这好些的衣服,特产,还有酒,这得花……多少钱啊! 想想陈叔都觉得这东西分量太重。 “琳姨,陈叔,这是他掏的钱,这次去英国还做成了一桩生意,该他出的。”沈仪清指着秦卓非说得理直气壮。 优雅的秦卓非一挑眉梢,嘴角一勾,不由得笑了,敢情这丫头把他当地主宰了。 “不用再谢了,平时这家里最辛苦的就数你们,这些东西是应该的。”秦卓非从裤兜里拿出手轻轻一扬,宣布此事就此作罢。 秦卓非一转头就发现丫头在盯着自己呢!不知道在看什么,却显得很认真。 待他想问问时,她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身影直奔琳姨,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说:“琳姨,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啊?飞机上的饭真难吃,比琳姨的手艺差远了!” 然后就是琳姨呵呵的笑声。 秦卓非转身面向花园的方向,阳光铺洒,园中盛开的花朵都被裹上了一层薄金,很漂亮。 虽然天冷没有开窗,却似乎闭眼一闻,都有缕鲜花的芬芳,带着春天的味道。 这注定是一个不一样的春天,秦卓非对着窗外美景微微一笑。 柳诗放下手中的电话,今天悠闲在家,很想问问蓝诚也是否有空。还好,他说会过来。 柳诗微微一笑,不由得看着外面的一片春景,虽有埋怨,却是情愿的。 拿了钱包钥匙出门,直奔超市,想着今晚该做什么好吃的他才会喜欢。 洗手做羹汤,不知道平日里见惯了柳诗清高心傲样子的人们再见到这副场景该做何感想。 问世间情为何物,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蓝诚仔细的看着合同上的条条款款,无喜无怒,平静如波。 站在他面前的助手却很诧异,老板虽然是人前轻浮,但办起事来可是效率极高的,蓝家那么多公司,不是凭个人坐在那问个话,签个字就管理得了的。 可是今天……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 “我勾画的地方再做下修改,拿我签字后就给他们传真过去。”蓝诚一两句交代后就摆手赶人了。也不知道怎么了,接了柳诗的电话后他的心有点乱,不是出于心动,而是不安。 下班后他如约来到柳诗的公寓,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他停好车,并没有选择直接到楼上的电梯,而是在小区里漫无目的的转了两圈才走进了柳诗所在的单元楼。 这间公寓的钥匙柳诗特意给了他一把,有时不想回家,他也会来这呆一呆。 一进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就迎面扑来,换鞋的蓝诚微微一怔,说不上原因,他有点排斥这种刻意的温馨。 “你来了,先去看会儿电视吧!菜马上就好。”柳诗系着一身卡通图案的围裙微笑着招呼着他,清瘦的身体与宽大的围裙极不搭调,何况还是一个绝世美人。 “好。”蓝诚嘴角微牵,一贯的懒散中少有的带了点真情实意。换好鞋子便往沙发走去。 柳诗怔愣片刻,才想起锅里的菜,忙转身进了厨房。拿着锅铲的手不觉轻快了许多,嘴角边的笑意也不自觉的渐渐加深,心也跳得挺快。 刚刚他,似乎是真正的笑了,对着她,对着一身厨服毫无形象的她。 这一刻,屋外阳光倾洒,而她与他,似乎也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蓝诚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斜靠在沙发上,一如既往的慵懒。电视里正放着当下最红的明星,最热的八卦。 作为今年柏林电影节的主竞赛影片,《迷途》一直以绝佳的口碑,傲人的票房占据着当下娱乐圈关注度的半壁江山。 电视里的画面一转切,来到了那晚《迷途》的庆功会。 高傲得像一只孔雀的柳诗,随他步入会场而手足无措的沈仪清。 现在作为一个局外人来看这些,瞧着沈仪清惨白的小脸,和无从辩驳的无力感,这才顿觉那晚自己真的是很混蛋。 而向来鲜少与这个圈子打交道的秦卓非居然毫无顾忌的护下了她,却是他不曾设想过的。 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这样深了吗?深到自己作为大家的饭后谈资也无所谓。 但是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算久吧! 可结果到底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人可以伤害到秦卓非在意的人。 好像那时的自己还为此轻舒了口气,为了某人不会找他拼命。 忽想起英国街头的不期而遇,那样娇弱的东方女子竟敢孤勇的面对两个彪形大汉。 当时她也吓得白了小脸,却还是倔强的看着对方。 有谁会想到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沈仪清竟能有这般执着与勇气。 所以,他才会管了这档子闲事,而初衷却不是因为她是秦卓非的夫人。 柳诗摆好饭菜,慢步走近,自然的坐在沙发旁的毛毯上,轻柔的声音绝不是孤傲时身为明星的她可以拥有的,“可以开饭了。” 蓝诚低头看向她,此时的她穿着极其休闲的服饰,修长的双腿微微弯曲着,没说话的样子看着很安静,突然就有种娴静,淡雅的感觉。 蓝诚注视了她片刻,微眯了下眼睛,从沙发上起身将地上的柳诗抱在了怀中,盈盈的溢满了整个心房。 忽的,他低头一笑,向来的邪气十足,“我想我是真的有些饿了。” 到了卧室被蓝诚轻轻放在宽大的床上,她才明白过来这“饿了”的原意是这个意思。 身体交融的那一刹那,柳诗支持不住的叹息了一声,原来不管是自己的内心还是身体对他都是无比的想念。 俯在柳诗身上的蓝诚低头看了眼身下闭着双眼受人追捧的万人迷,不觉扯了扯嘴角,只是笑意还未渐浓就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最喜欢的嘲讽。 一滴汗珠从蓝诚身上滴落下来,正巧惊醒了云端上的柳诗。她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满是尚未退却的**,媚态横生的盯着蓝诚,全然不知刚刚所发生的那一幕。 蓝诚嘴角一勾,低头吻住了柳诗樱红的双唇,手上轻车熟路的再一次肆虐向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 “啊……轻点……我……有点受不住了……”意识逐渐涣散的柳诗紧紧握着蓝诚健硕的胳膊,气息不稳的喊道,说是喊其实和耳语也差不多,这只会更加刺激到某人而已。 蓝诚重重的一挺身,速度根本无法减缓,最后在一阵叹息下结束了一切。 夜里,蓝诚从柳诗的怀抱里抽出身来,光脚走在还好装了地暖的木板上。 火柴轻轻划过,蓝色的火苗瞬间照亮了他平静无波的俊颜。 他看向床上的柳诗,刚刚才和她欢爱过的人,就那么一直静静的盯着。 直到最后火星湮灭,整个卧室又归于一片死寂。 蓝诚轻缓的躺回床上,抱着不着一缕的柳诗,心想今晚自己确实太放纵了,才会把她累成现在这个样子。 放以前,风流多情的蓝诚要是会有这种想法,可能他自己都会把自己嘲笑死。 可此时,这种莫名的从未有过的情绪来的又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好像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好人似的。 第三十七章 芳菲乱世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回国后的天气一直保持着让人舒心的暖意,阳光朦朦胧胧的,比夏日嚣张时的样子可爱了很多。 叶影请了病假没来,沈仪清看着旁边空荡的位置忽然生出许多想念。 本来以为一上班就能看见的!她有些小小失落的想。 办公桌上的电话毫无预示的乍然响起,沈仪清条件反射的接起来,全然忘记了刚才被想念的主角―叶影。 “沈小姐,麻烦你来一趟我办公室。”一口理直气壮惹人厌烦的语气,却又是一道极具魅惑的声线。 蓝诚这厮总是拥有如此怪异的组合。 “好的。我……”本想着看在上次他出手相救的份上从此就和他和平外交的,奈何……这厮太欺负人了!她这才开口呢!对方居然撂电话了。 蓝诚淡然的用他那勾人的桃花眼打量了沈仪清两眼就又埋头于他的工作之中了,“沈小姐来得挺快,一说话的功夫就到眼前了!”语气幽凉中又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听得沈仪清后背直发凉。 “地界不大,也还好我腿长。”论脸皮厚,看似温柔似水的沈仪清有时也可以此番的。 蓝诚显然也被她怔住了,大脑停顿了两三秒后开始正常运作。“你的意思是我这座庙太小了?!”尾音高高一扬,大有发难之势。 “总裁,你可真幽默!我的意思其实是你很亲民。”沈仪清煞有介事的点头说道,小模样可是一本正经。 蓝诚停住笔,转而盯着她,难得的正经了一番。 知道蓝诚又抽风了,但她也无可奈何,唯有坚强的回瞪回去。 就在沈仪清差点激动得要痛哭流涕时,他终于移开了视线,眼神瞟了眼办公桌左边的一个文件夹,公式化的吩咐道:“新给你的工作,务必在这周完成。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总裁。”沈仪清拿上桌上的工作,已无心探究蓝诚那多变的心情,一心都换成了替自己默哀。 沈仪清没察觉她出门后与她擦肩而过总裁秘书的慌乱,可怜那美女的一副精致妆容近乎到了扭曲的地步。 她一边疾步赶往总裁办公室,一边想着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总裁大人居然要亲自修改明天要用的合同,但重点是……为什么要修改这么多次!她的整个上午几乎都被这一份合同所淹没了。 对于秦卓非来说,这是个颇为奇怪的一周。 他娇美的“妻子”沈仪清女士吃饭时时走神,吃完饭就进去书房深夜才出来,他们之间的谈话次数一下子锐减。 问题是他还不清楚她在忙些什么!他曾严重怀疑过是不是蓝诚那家伙公报私仇,但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是姑且信任了他一番。要是秦卓非知道蓝诚用的是苦肉计,估计恐怕得气得吐血,然后再让某人吐血。 家里琳姨和陈叔也各忙各的,似乎在这个家里,他成了一位名不副实的“闲人”。 周五临近下班时分,历经几个昼夜之后,沈仪清终于迎来了解放的曙光。 蓝诚看了眼某人交上的工作,又再看了眼几近憔悴的某人,心情突然就愉悦了不少,不禁点点头以示肯定,“沈小姐的工作能力确实不错,不愧为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总裁过奖了。”沈仪清乖乖的没有反驳,因为她确实是没有精力跟他耗了,想她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工作,青春真是在疯狂地流逝啊! “那……周末愉快!”蓝诚勾起的嘴角第一次让沈仪清感觉到是快乐的。 “总裁周末愉快!”她毫不吝啬的分享了自己愉悦的心情,蓝诚的内心却在此时猛然有种被堵塞的感觉,闷闷的,说不上代表的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在看着沈仪清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莫名的感到了失落,还有种被遗忘的孤独感。 “美女,你在哪儿?我工作顺利结束,一起聚一下呗。”沈仪清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迫切的想和单辛秋庆祝一番。 “好,流景,我等你。”单辛秋挂了电话,刚刚还泛有笑意的脸瞬间冰冻了起来,目光直视着把自己打劫到流景的高文逸,明显藏在一腔的怒火。 一身正装的高文逸坐在单辛秋对面,一副处之泰然,只是忽的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对面女人的水杯再次倒满水。 单辛秋无语的将视线移向另一处,高文逸的乐此不疲实在是叫她看不下去了。却又不能对着他吼,那会把自己放在很被动的位置。 沈仪清赶到流景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如此一番景象,高文逸毫不避讳的注视着单辛秋,而单辛秋却手握水杯看着另一处的情侣似是若有所思。 “嗨!”沈仪清略微尴尬的打着招呼,来时的路上想过可能会遇上高老板,但此等场景还是…… “沈小姐来了,辛秋一直在等着你。”高文逸微笑的点了点头,本是亲善无比的样子,话中却好像隐带不满。 嫌我来晚了!沈仪清隐隐有些火大,奈何又不能发作。扯出一丝微笑道:“堵车了,下班时间交通太拥挤!” 回过头来的单辛秋对着沈仪清就是阴阳怪气的一笑,“我说小主,你到底是他叫来的,还是来找我的啊?!我在这呢!居然还跟人聊起交通来了,你自己的生活在正轨上吗?”说着还用白皙的长手指指了指自己以示存在。 沈仪清碍于高文逸在场不好还击,而高文逸则毫无克制的笑了。 显然博得高文逸的一笑完全不在单辛秋的预料,微微不悦的她提起包,走到沈仪清面前拉着她就往外走,临走时还是礼貌的说了声“再见”。 出了流景的沈仪清仍在指责单辛秋的无情无义,居然把她当枪使了。本还指望着在流景吃一顿大餐的,现在别说大餐,就刚刚连一口水都没让她喝着。 单辛秋回头看着状态低迷的沈仪清忽然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家长心情,叹息一声后终还是认命道:“小主,别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除去一个流景还有万千的好地方呢!” 沈仪清抬头凝视着妖艳的单辛秋,可怜的小模样真像她家隔壁小狗讨吃食时的样子。 单辛秋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好笑道:“走吧!看你现在这样,要是走着去准得饿死。” “美女,人家真是饿了。再说被你家高老板一折腾,元气大伤啊!”沈仪清扭曲着一张脸还是快步走近。 “他不是谁家的高老板,只是个……熟识的人而已。”单辛秋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没待沈仪清发问就把她塞进了车里。 车上的沈仪清也想过她们会去哪里?只是在看到芳菲时,她还是着实被单辛秋给闪了下腰。 在离仓数一数二的酒吧吃饭!沈仪清一抚额头,看来单辛秋今天是被高文逸气爆表了。 外面还是春寒料峭,里面则暖意弥漫,大迪厅里的灯火辉煌与喧闹将芳菲隔成了一个**存在的世界。 真应了大家给的那句特文艺的评语_繁华落尽,芳菲满天。 芳菲便是离仓对于繁华现实的一种脱离。 经过大厅,则是许多豪奢的包间,在这里的一次消费简直和在流景不相上下。 “小主,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单辛秋忽的眨着眼睛一问,但只是换来沈仪清莫名其妙的疑问表情。 随后得到一份外送牛排的沈仪清已经没心思关心叫了一打啤酒的单辛秋,挥舞着刀叉大快朵颐起来。单辛秋不由得低头一笑,微微有些苦涩,然而最关心她的人却不知道。 等沈仪清满足了口腹之欲,转身才发现身旁的单辛秋已经微醺,脸上醉酒的红晕让娇艳的她看起来可爱了不少。 “小主,喝。”单辛秋呵呵的笑着就把酒杯往沈仪清唇边凑,沈仪清偏头躲开,皱皱眉头,“我要去卫生间。” 单辛秋一听这么煞风景的词,狠推了她一把鄙夷道:“快去。” 沈仪清走出包间才知道她们旁边包间的人和对面的一群居然吵起来了。 沈仪清小心的避过,全然没想到今晚的这场纷争会把自己也卷进去。 等她再回包间时,沈仪清真是傻眼了。刚还只是争吵的两群人,现在已经上演全武行。最最要命的是,单辛秋小姐居然不知死活的坐在她们包间的门口,拿着一瓶酒还兴致勃勃的对这暴力的场面指手画脚。 好友身处危险中使得沈仪清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冒着可能的飞来横祸往单辛秋出那跑去。 “小主,他们好不听话啊!叫他们不要乱晃了还偏要晃,晃得我眼晕!”喝醉的单辛秋靠在沈仪清怀里委委屈屈的抱怨着,根本不知道此时处境的危险。 “我们先起来。”沈仪清想把单辛秋扶起来,可是已经醉了的单辛秋对于柔弱的沈仪清来说确实份量太重。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还不小心撞了几次墙壁,那滋味,生疼啊! 这时秦卓非的电话打了进来,沈仪清犹如看见救星般,委屈的先喊了声“秦卓非”。 电话一边的秦卓非敏锐的察觉到了沈仪清的不对劲,又听她那里吵闹得很,忙问她在哪里。 沈仪清有生以来难得如此老实的回答着一个人的问题,末了她压抑着害怕说:“单辛秋喝醉了,我搬不动她!” 秦卓非的眉头早已深深蹙拢,脸上的寒冷之气连一旁跟随他多年的庄离看着都不禁一颤,可见沈仪清于他秦卓非来说是有多么的非同一般。 挂了电话的秦卓非吩咐庄离立刻找到芳菲老板的号码,“告诉他,如果我秦卓非的夫人要是在他店里出了什么事,他得罪的便是整个秦氏。”随手拿了件外套便急急和庄离赶往芳菲。 第三十八章 芳菲落尽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单辛秋勾着沈仪清的脖子,目光幽幽的盯着她看,看得沈仪清都感觉慎得慌。 她张着嘴,断断续续,“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他……回来了?我……他……回来了……”眸光渐渐暗淡的单辛秋终究昏睡在了沈仪清的怀里,然而在她昏睡之前竟气恼的将手中的酒瓶给扔了出去。 所谓祸不单行,应该如是。 被砸的人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看向沈仪清她们这里,诧异过后是满腔的愤怒,应该是觉得被两个女的暗算很是丢脸。 “对不起,我朋友喝醉了。”沈仪清底气不足的解释道,来人人高马大的,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迫人的压力。 “别以为长得漂亮老子就舍不得打你们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你们……”沈仪清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即将到来的拳头,可转瞬之间还没叫嚣玩的大高个就被人推出了沈仪清的视线。 “请问您是沈仪清小姐吗?”推开大高个的人礼貌的问了一句。 虽然不明所以,沈仪清还是点点头,“我是沈仪清。” “沈小姐,不好意思,惊扰你和你朋友了。”得到沈仪清回答的来人和他同事将沈仪清和醉得不省人事的单辛秋安全带离到芳菲的贵宾休息室。 另一个临近的包间里几个穿着不菲的公子哥一直看着外面的这出劲爆的好戏,有两个几次忍不住就要冲出去活动下筋骨了,全被他们为首的人给无情制止。 这群人为马首是瞻的人微眯着尤为冷漠的一双眼睛注视着屋外的形势变化,直至沈仪清她们被安全带离,他染了风霜似的脸才有了丝不明显的缓和。 秦卓非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芳菲,一路上一直讲求安全行驶的秦公子却让庄离开到了最大码数。还在后怕中的庄离只庆幸一路有惊无险。 “秦卓非……”本还想进行一番思想教育的秦卓非在看到如此可怜兮兮的沈仪清听着她还带着孩子般无助祈求的声音时到底还是心软了。 只是很自然搂着微微发抖的她说了句,“没事了,我在这。” 在这一瞬,秦卓非温暖的怀抱成了沈仪清唯一坚实的依靠。 秦卓非视线移向一旁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单辛秋,微微眯着眼想,“我的夫人为了你险些伤着,你这女的居然就这么睡着了!”暗地里早已把这笔账记在了她头上。 “嘶……”沈仪清忽的倒吸一口冷气,秦卓非刚刚不小心碰着她手上的伤了。 “怎么了?你受伤了!”秦卓非蹙着深眉,稍微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难看无比。凛冽的目光瞬间看向不远处芳菲的老板,等给他一个解释。 “秦夫人在混乱中受了点擦伤,已经消毒包扎了,不会有大碍的。”芳菲的老板也是离仓世家子弟,甚少在人面前这般低头。但眼前的是秦卓非,未来离仓经济命脉的掌握者之一,他又怎敢轻慢。 沈仪清赶紧扯了下秦卓非的衣袖,小声耳语道:“不要责怪别人,已经上过药就问题不大了。还得谢谢他帮我呢!” “嗯。”秦卓非不置可否的应了声,脸色还是有点臭。 片刻之后,秦卓非起身告辞,半拥着受了伤的沈仪清目不斜视的从芳菲老板的面前走过。 “秦总,秦夫人慢走。”他还是微微垂首以示尊重。 已走远几步的秦卓非稍稍停步,背着他侧首道:“希望李总能妥善处理此事,我就不费心了。” “当然。” 得到回答的秦卓非这才迈开步子走出了芳菲。 李琛去到包间外面时,那两伙人早已被人打得趴地不起。这意想不到的景象着实让他诧异了一番。 抬头一看,几个贵公子正整理着着装,轻松懒散的模样就像是刚做完了一场运动。 蓝诚斜睨了眼漫步而来的李琛,继而又低下头理了理袖口的褶皱道:“我和兄弟几个有空就替李老板清理了下地方,李老板不会见怪吧!” 李琛的嘴角不觉抽了抽,终还是扬起一个合适的弧度,微微含笑,“怎会见怪!只是辛苦蓝总了!” 蓝诚勾嘴一笑,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一道美丽的月牙形,却也堪堪如月的清冷,“不辛苦。”他转而对着几个跟随者说:“既然该做的已经做了,那我们就不要再打扰李老板了。走吧!该回家睡觉了。” “这就走了啊!唉!还没过够瘾呢!”随即这人就被另一个拍了一记脑门道:“皮痒了你啊!你家老爷子三天没打你你就要上房揭瓦了!” 被打的人一听这话立马歇菜,刚刚还在全身叫嚣的暴力因子瞬间被蚕食不剩。 “哦!李老板,我刚才已经报了警,应该很快就有人来带走他们。又得麻烦李老板了。”走出几步的蓝诚微斜着眼角略带笑意的来了这么一句。 本来已经微蹙眉头的李琛现在顿觉头痛,暗自恼怒道:“你说你要救兄弟的女人怎么就不能早点,人秦卓非带走了,你这倒想着报仇了!” 蓝诚从一个兄弟手上接过外套,步态悠闲犹如散步般翩然离去。 “琛哥,琛哥,我们是虎哥的兄弟,求您高抬贵手一次。”一个伤得起不来的小弟忽地朝李琛喊了声,本在咒怨蓝诚的李琛忽听见人说话还委实吓了一跳,当下抬脚就是一踢,怒喝道:“惹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操!老子冤大头啊!” 来芳菲的都是些各路各色的人,所以也向来讲究和气生才。 但今天……芳菲的弟兄们不禁低头肃穆,老板心里可是火窝大了。 李琛再扫视了眼这趴着的一群人,看着真是碍眼。“警察到了来告诉我一声。”交代一声便也离开了。 秦卓非将单辛秋交给了庄离送回去,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何况庄离是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沈仪清也没有再反对的必要。 此时的离仓已是华灯初上,耀眼的霓虹犹如散落人间的星辰。在芳菲这一进一出间,一下子发生了太多的事,好像就真就经历了一番繁华落尽。 沈仪清忍不住看了眼开车的秦卓非,他此刻的脸依然微微绷着。沈仪清不清楚他的愤怒是因为自己给他造成的麻烦,别人侵犯了秦这个姓氏的尊严,还是仅仅源于对她的关心。 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似乎总是喜欢多想,和抓紧一切可以作为依靠的东西。疲惫的沈仪清稍稍侧转了身体面向窗外,轻轻的无声一叹。此时此刻的她,好像就成了这种人。 配置精良的路虎犹如夜行者一般,快速穿梭在宽阔的街道上,威风凛凛。 街角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一个颤巍巍的站着,一个靠在另一个的腿边难受得吐着。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沈仪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丝理智上的清明,耳边顿时回响起单辛秋那不成句子的话,她知道了…… 沈仪清暗自一咬牙,真有想打自己一耳光的冲动,单辛秋又不是瞎子,只有自己会认为她认不出庄离的样子。 忽地,她对单辛秋满怀歉疚,如果不是自己的自做聪明,也许事情不会陷入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而刚才那两个女生是多么的像当年的单辛秋和自己,夜风清冷中,秋子醉得不醒人事。仿佛世间轮回,沈仪清又看到了过去。 一切依如昨日,亦或是亦如今夜。 眼睛迷蒙了一瞬又渐复清明,沈仪清疲惫的眨了眨眼,眼泪居然不期而至,顺势滑过脸颊,和着逐渐的冰冷浸入了淡香弥漫的衣衫。 沈仪清不禁瑟缩了下身体,自己感觉把自己围成了一个世界。 秋子,真的……对不起! 单辛秋自是不知道沈仪清的内疚与自责,兀自睡得香甜的她怎知世间烦恼,就比如庄离的烦恼。 “我在送客户,你自己注意安全。好,就这样。嗯,拜拜。”挂了电话的庄离先看了看车窗外的夜色,才又将视线投于可谓不省人事的单辛秋身上。挣扎几番,终究还是无奈的将她抱出了车。 享受过庄离公主抱的人,嗯……屈指可数。 单辛秋的运气可以买彩票了。 感受到睡眠条件改变的单辛秋很是自觉的调整了下位置,将头紧靠近庄离怀里,又再挪动了几下,最终满意的再次睡去。 庄离不由得低头看了她一眼,此时的她已归安静,精致明艳的五官在夜色朦胧里,在如海藻般的头发稀疏的掩盖下,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精明与锐气,多了几丝娴静与温婉。 与平日大相径庭的模样。 这样的女子!庄离心中没来由的一声叹息,竟是带着无限的怜惜之情。 也只是片刻,庄离便收回了满含情意的目光迈着脚步向电梯走去。手臂则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动了怀里熟睡的人。 第三十九章 秦卓非的在意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单辛秋挂了请假的电话后又继续揉按着胀痛的太阳穴,对于昨晚的回忆,她仅限于沈仪清在混乱的人群中奔向她的身边,其余,一片空白,包括庄离的辛勤劳苦。 “没心没肺的沈仪清,就知道上班,也不关心下我。”单辛秋脸色臭臭的抱怨着,拉开冰箱后脸色更是臭得可以。 “弹尽粮绝啊!”她无力的一声长叹,摸摸抗议的肚子,犹豫着要不要下楼去超市一趟。 突然,电话响起,她不情不愿的挪着身躯到了客厅…… 被说没心没肺的沈仪清正呆在秦卓非的家里安静的看着书,阳光正好,温暖如春。 昨晚回来他就明确的说明她连续几天都不能上班,直到伤好为止。 她一个公司小职员的,还偶尔有蓝诚那个刁钻古怪的大老板,那怎么使得! 沈仪清据理力争,在最后终于将请假天数缩为三天。 今天一早就听见秦卓非打给蓝诚的电话,那口气,纯属下达指令。感觉倒像是秦卓非是蓝诚的老板,蓝诚和庄离等同啊! 然后沈仪清就感觉耳朵一直烧乎乎的,肯定是蓝诚在背地里对她进行人生攻击呢!沈仪清不觉笑了笑,想着蓝诚吃鳖的样子确实大快人心。微风掠过,她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轻轻捋到耳后,抬首将手中的书又好心情的翻了一页。 单辛秋坐在出租车里啃面包的时候还是没想出秦卓非要找她一谈的理由,庄离只说了有事,但具体什么事就闭口不谈了。 错过了上班高峰的出租车在街道上行驶得很是顺畅,除了必须遵守的红绿灯外,几乎一路畅通无阻。 到秦氏大楼下时,单辛秋忍不住抬头望了望这晃眼的高楼大厦。加这次,她一共来这三次了。单辛秋在心里做着毫无意义的数学题。 庄离很礼貌的把她带进秦卓非的办公室后就转身退了出去,空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了才刚刚酒醒的单辛秋与背着她站在落地窗前的秦卓非。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秦总。”单辛秋试探的轻唤了声,今天秦卓非给人的感觉有点不同,气场冷峻了不少。她也不敢仗着曾经做过采访和这人与沈仪清那不靠谱的半点关系就自来熟的热情招呼。 “单小姐来了。”秦卓非闻声转过欣长的身体,礼貌而略带疏远的一笑。 我倒是站你身后好一会儿了,只您没瞧见,到底人微言轻啊!单辛微眯着眼睛秋灿烂一笑道:“是啊!秦总你好。” “坐吧!” “好的。” 漂亮的女秘书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端来一杯咖啡。“谢谢。”单辛秋喜欢喝咖啡,这味一闻就知道是kopiluwak,上次来招待她的也是这个,不得不说秦卓非……真的很有品味。 “单小姐精神看着不错,酒醒后没事了吧!”秦卓非依旧站着,相较于端坐在沙发上的单辛秋显得高大了不少。 “是没什么了。可是……秦总你怎么会知道的?”单辛秋疑惑的看向秦卓非,目光真诚。 “昨晚你在芳菲喝醉了,正好我找沈仪清有点事,就赶了过去。”秦卓非本就没打算弯弯绕,将昨晚芳菲的事略去他和沈仪清那点一五一十地全说给了单辛秋听,尤其在她醉酒撒泼这事上说得特声情并茂。 单辛秋羞愧的低下头,敢情她自己才是那没心没肺的人。 “仪清的伤要不要紧?”单辛秋底气不足的问了句,但看向秦卓非的目光还算坚定。 “就如我刚才所说,缠了几圈绷带。”秦卓非声色平缓,好似只是在评价一个无关痛痒的事情。 可单辛秋凭她的直觉知道,此时的秦卓非是不高兴的,至于不高兴到什么程度,她就感觉不出来了。 “谢谢你,秦总。如果没有你,我和仪清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仪清肯定被吓坏了。”单辛秋微微的扯了扯嘴角,略微觉得有些苦涩。 “是啊!确实吓得不轻。所以还请单小姐下次要喝醉的话选个安全一点的地方。不要累及他人,尤其是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秦卓非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传入单辛秋的耳朵,或是说给了她一记无声的耳光。 秦卓非在暗暗指责她! 单辛秋喝了口咖啡定定神,转而用一贯透亮的目光迎上秦卓非的视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的问:“不知秦总说这些话是出于什么样的立场?能否告知吗?” “同样把沈仪清当成好朋友的人,所以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仅此而已。”秦卓非神情丝毫未变的掷地一语,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能入得了秦总的眼也算是仪清的幸运了!”单辛秋淡淡一笑,点到而止。 “秦总,昨晚的事真的非常感谢。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可以放心。因为沈仪清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如果她受了伤,我比任何人都难过。你看你的时间宝贵,而我也还有事,那就告辞了。”单辛秋站起身微笑着说道,美目流转间仪态得体。 “那好,单小姐慢走。也希望这次的谈话就到此结束。” “当然。” “我会让庄离送单小姐回家,毕竟你是我请来的,有必要保证你的安全。”秦卓非微一颔首道,模样还是一绅士,但话里有话的像个炸了毛的狮子。 “谢谢。”单辛秋转身往外走去,这里是一刻也不想呆了,哪怕对着庄离也比对着带刺的秦卓非来得好。 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上班高峰,尤其是在这片黄金地段,庄离开着车绕了好一会儿才出得包围圈来,副驾的单辛秋倒是心平气和的看着,心想庄离今天的蓝色领结倒是特别好看。 当车行驶在这城市巨大的洪流之中时,也许连那滚滚流动的江河也不堪比拟。单辛秋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淹没了,而淹没她的是长久以来积压的感情和现实的寂寞。 本来要找沈仪清讨个说法的她却在转眼之间成为了被指责的人,指责她的居然还只是个和沈仪清认识的人。 在单辛秋眼里,秦卓非完全没有资格来指责她,但是他说的话却又让她无从辩驳。 单辛秋重重的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正全神贯注开着车的庄离问:“昨晚谁送我回家的?” 庄离目不斜视的回她,“是我。”简洁而明了。 单辛秋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后又安静的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单辛秋便耐不住性子了,“我要下车。” 庄离冷静的回她道:“我的责任是送单小姐到家。” 单辛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无奈道:“我现在很清醒,一个惜命的大活人也干不出什么危险的事,你大可放心。” “可我的老板是秦总。”庄离幽幽回了句,言下之意你的意思并不重要。 单辛秋一瞬间气结,今天所谓的绅士都中邪了啊! “我要下车!”单辛秋拉着车门把手,神情全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别闹。”庄离皱着眉头说了句。 “我说的是真话你却要当是在开玩笑。”单辛秋拉了拉车门,纹丝不动。 真是好习惯啊!行车是要锁门的。 “单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可以吗?” “我……” 突然整个车身一震,车里的两人立马都冷静下来。 只见前面大奔下来一个衣着不凡的男子,气势汹汹的往他们这疾步走来。 “开个门吧!我去边上喝个饮料,你和他慢慢聊。”单辛秋看着面无表情的庄离诚恳的给出建议。 庄离想了想终于点头同意了,“请你等等我,这边不会很久的。” “嗯。”单辛秋敷衍的应了声,打开车门姿态悠闲的向路旁的一家咖啡店飘去。 “你会不会开车啊!我这新买的刚遛弯呢!你……”听着耳后传来的几近咆哮的男声,单辛秋今天难得好心情的笑了。 她特意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就为了能看看外面的那出戏。但是……她不过是进店点了杯咖啡的功夫这世界怎么就……“这也太颠覆了吧!” 刚还气势如虹的男子现在正态度180°大转变的在庄离面前点头哈腰的跟个孙子似的。 单辛秋不禁摇摇头,看来这又是个被权势压倒的人,看得是人秦卓非的面子呢! 第四十章 第三者?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庄秘书处理事情的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单辛秋啧啧称奇道。 “只是小事。”庄离淡淡一语,“可以回去了,单小姐。” 单辛秋手拿着小巧的勺子搅了搅杯中的咖啡,蹙着细眉不情不愿的,“我还想坐一会儿,如果你赶着回去就走吧!” 庄离微弯了嘴角无声的一笑,竟在旁边的一桌也坐了下来,还给自己点了杯柳橙汁。“我今天余后的工作就是将你平安的送到家。” 这是跟我耗上了!单辛秋惊讶的意识到庄离话里的意思。美目上抬细瞧了番英俊帅气的庄离后便也没有反驳。 这一坐就是3个多小时,单辛秋拿着手机翻翻网页,查查东西,再陷入沉思,一段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庄离除了给秦卓非汇报完这边的情况,再接发了条短信外便似个隐形人一样守着单辛秋。 “小主,我待会儿到你们公司,见个面。”单辛秋指尖几下飞舞就给沈仪清发了条短信。 呆在秦卓非家养伤的沈仪清如遭惊雷,回了个“好,楼下见。”便疯了似的换下居家服,拿上钱包就出门了。 端着燕窝的琳姨只能傻傻的看着根本来不及反应。 坐尽兴的单辛秋终于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伸腰,“你去取车吧!我在门口等你。“ “嗯,好。”庄离好态度的应下便走出了咖啡店。 单辛秋慢慢的随后走出,已近傍晚的离仓仍觉凉意,微风轻轻掠过像是将心脏的重量也减轻了几分。 心,空空的,还有些微凉。 高跟鞋踏在地上尖细有力的声音传入单辛秋敏感的耳朵,由远及近忽的就停在了她的身旁。 单辛秋以为是自己拦着别人的路了,自觉的往旁边挪了几步。 而来人也随之向她挪近,单辛秋不由好奇的抬头向那人看去。 顿时怔愣了几秒,面前的女子长了副只要是男人基本都会喜欢的样貌,而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势又给她添分不少。 “你……”单辛秋张口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站在自己面前,却没想到对方先下手为强的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很大,几根红印立时显现,痛得单辛秋甚至不敢用手捂脸。 “小姐,你脑袋没有问题吧!”单辛秋侧着头终是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问了句。 “孙婧!你怎么来了?”取车回来的庄离在看见新来的女的时也是满脸惊讶。再看看一旁的单辛秋,白嫩的脸上那么刺目的红印无疑是被他称为孙婧的女的干的了。 “这疯女人你认识?!”对于这几乎是肯定的事单辛秋简直是咬牙切齿的问着庄离。 “不好意思……” “你才是疯女人!你长得也不错啊!为什么要学别人当个第三者!”孙婧火气极大的对单辛秋吼道。 “第三者?”单辛秋看看孙婧,再看看对孙婧极为容忍的庄离,心头顿时一颤,一口气憋在心里难受至极。 这一刻,不管是什么,她都再也找不到借口来安慰自己了。 “你叫孙婧啊!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单辛秋,跟你身旁这叫庄离的男的只是认识的关系,其他什么都不是!”单辛秋语声冰冷的简述了番这平淡的关系。 “那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庄离陪你这么久?”孙婧微眯着晶亮的眼眸气愤的问。 单辛秋冷冷一笑道:“这你得问庄离了。我还有事要走了,不想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好。”末了还冷眼瞥了瞥左右为难的庄离。 “我送你回家。”庄离走近单辛秋几步。 “我还不想死。庄离,你只是出于完成你老板给的工作,但也请你尊重我行吗?我们毕竟非亲非故。”单辛秋嘴角微勾的淡淡一笑,说不清楚心里此时翻涌的是什么。 看着转身离开的单辛秋,看着那瘦小的身影,庄离竟心生一丝愧疚。 这惹得在场的孙婧又不高兴了,“你这眼神可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孙婧!”庄离无奈的喝止住她一贯的胡乱猜想,“我只是按秦总的交代办事,我和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再说,你怎么也不能对人家动手啊!”再一叹气道:“你今天的时间都用来跟踪我了?” 冷静下来的孙婧自知理亏,点点头承认,“我昨天从机场到家的路上看到秦卓非的车了,想着兴许能见到你就一路跟着。谁知道……谁知道你居然抱着个女的还把她送回家!今天又……又是她!”孙婧越说越觉得委屈,她一忙完手里的事就定机票回国,哪怕是半夜的也全没关系。谁知道迎接她的不是庄离亲呢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而是看见他抱着另一个女的。 想着她一路的疲惫,庄离终究发不起脾气,长臂一伸,将红了眼眶的孙婧轻拥入怀中细声安慰。 单辛秋远远望着这场景呆看了几秒,心想这画面太美,果真是不敢看。下一刻,头一低,坐进了出租车。 “请问去哪里?”司机和善的问着刚跟沈仪清取消约会的单辛秋。 单辛秋看了看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与转瞬掠过的建筑,忽觉得很茫然。她好像除了目前租的公寓真的没有地方可去。 好一会儿后,她微微张口道:“师傅,去东华大学。” 沈仪清站在公司楼下看着单辛秋发来的短信时,正有清风掠过,而她则在风中凌乱。 “这不是沈小姐吗?!请了病假的人居然还跑到公司来,看来沈小姐果真爱岗敬业啊!”乍然响起的阴阳怪气的声音着实将陷入郁闷的沈仪清给惊吓一跳。 “总裁,真巧啊!”沈仪清转身尴尬的打着招呼,心头直“夸”今天运气好。 “嗯,是巧。下班了也能把你遇到。”蓝诚皮笑肉不笑的回着沈仪清的话。 沈仪清不好的心情又再次低了个度,勉强的笑笑说:“我还有事,那……总裁再见。” 蓝诚扯了扯嘴角却没再说什么,只看似不耐烦的点了下头。沈仪清如临大赦的赶快逃离。 蓝诚睁着他那双桃花眼瞧着沈仪清兔子似的身影竟罕见的微笑了一下,心想昨晚的伤还不算严重,看她今天已经取了绷带,只是还有些瘀青。 人说学校是一块未被染尘的净土,单辛秋此时对这话是无比赞同的。 看着学弟学妹们或急忙,或闲适的样子,她真是很羡慕。但是青春的可贵就在于――它的一去不复返,此生仅此一次。 离校还不到一年,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单辛秋长长吐出几口郁气,整个人这才又算活了过来。 “林浩……你能快点吗?”不远处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单辛秋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却被人不小心的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单辛秋不在意的理理衣服,对着撞她的年轻小帅哥摇摇头示意不必在意。 “你看着很眼熟!” 单辛秋一听这话不禁笑道:“这搭讪的话还没过时呢?”说罢还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这剑眉鹰鼻,听了她话还微微脸红害羞的阳光男孩。 “我是说真的。你哪个系的?”他一脸认真的问。 “我……”单辛秋抿抿嘴,带着点感伤的,“我已经毕业了学弟。” “哦!那你来是找人吗?” “我只是有空就来看看母校。”单辛秋耐心的回他。 “嗯,学姐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我,我叫……” “林浩。”单辛秋微微一笑。 林浩诧异的看着笑得美艳的单辛秋问:“你怎么知道?” 单辛秋指指他们身侧不远处一直在用生命表演的男生,“听你朋友这么喊的。” “林浩!你再不快点,我们俩就只能去洗游泳池了!” “好好,马上。”林浩向朋友挥挥手,又看向单辛秋,“那学姐你叫……” “单辛秋。快去吧!你朋友已经快要疯了。”单辛秋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学姐,再见!” “嗯。”单辛秋还礼貌的挥挥手。 林浩追上朋友很快就嬉闹着离开了,单辛秋望着年轻身影跑过的林荫大道,忽然找回了曾经的感觉。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朝气蓬勃的跑着的,而陪伴她的人有许多。 “那人是毕业的学姐,没想到东华还出这样的美女!言谈举止,身材外貌一等一啊!”林浩一路跑一路说,惹得同伴禁不住翻起白眼。 “林浩,平时那么些女生向你表白,还好些系花呢!也没见你小子动点凡心。这来了个学姐就把你直接拿下了,敢情你喜欢姐姐型的啊!” “切,就喜欢怎么了怎么滴?!”林浩坦荡的承认。 “不是我说啊!那美女一看就是'白骨精',像你这样清淡的,人家可能就当个小屁孩看。你俩,没戏!”好友觉得有必要跟林浩同学说说现实。 “喜欢是每个人的权利,我又不要她回应。没你说得这么悲情哈。”丝毫没受打击的林浩拍了下好友的肩膀说,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意。 这段对话被寄存在这穿过校园的微风里,也许某一日,微风轻至,这年少的喜欢与爱恋也将被送还,苏醒在灿烂天空下。 第四十一章 记忆中的恋人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不知不觉中,单辛秋到了东华的礼堂外。 礼堂外面不远处就是个巨大的人工湖,湖中有凉亭,湖边有垂柳,假山,还有满布的花草。所以即使这里不甚隐蔽,却依然是校园情侣的圣地。每到毕业时分,总有那么些人要在这里暗地里精心布置许久,向心爱的她许下永恒的承诺。 那时牵着她手的人也承诺会给她那么一天,但承诺美好却易逝,一年后那人便再也找不见了。 还记得那也是个日落时分,不一样的是现在是初春,而那时已近寒冬。她正对着作业论文做着认真的修改,谁知突然从背后袭来一阵凉风,一个足球正巧不偏不离的直接命中她放在石凳上的论文下半部分。 顷刻间,印有墨文的雪白纸片如仙女散花般飞舞在湖面上,甚为壮观。 彼时,刚从小卖部回来的沈仪清被震撼得已难言语,以致回宿舍的路上和一整个晚上都在津津乐道这件事,尤其是踢飞单辛秋论文的人跳水救论文的这一段。 身穿蓝球衣的帅气小伙一脸歉意和尴尬的来到单辛秋面前,注视着对面美女要杀人的表情,他诚恳的一垂首,“真是对不起!我是大一金融系的庄非,我……一定把你的东西救上来。” 然后只见这叫庄非的男生脱了上衣一头就扎进了冰凉的湖水里。 回过神来的单辛秋心里暗想,这人的声音还真好听,清亮却也醇厚,还犹带了那么点磁性,不似这个年纪的其他男生,要么张扬轻浮,要么老气横秋的。 幸得纸张好,墨也好,论文损失不大,依稀还可以看出什么字是什么,但可怜庄非同学就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的无穷尽也,最后还因此得了重感冒。 卿越后来还笑说庄非这是舍身求爱,甚至一度怀疑庄非是瞧见了背对他的是单辛秋,故意凌空抽射了一脚。 庄非当时怎么说的?他好像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而这件事也成了东华学子的又一谈资,只要说起这情侣圣地的人工湖,大家基本都会说起他们的故事。而且版本众多,真是煞费了东华学子的一片言情之心。 单辛秋坐在石凳上回想着就不由得无声的笑了,微风掠过,轻轻的一眨眼睛,滚热的泪珠竟夺眶而出惊醒了回忆中的她,慢慢冰凉在了这凉风之中。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又一个周末的开始,庄非说他哥哥回来了,周末便不能陪她。善解人意的单辛秋并没为难他,只点着小脑袋说:“嗯,那我们星期一见。” 庄非轻抚着单辛秋柔顺的秀发笑着说:“好。那星期一……再见。” 可是单辛秋又怎会猜到,这次“再见”却是再也不见。之后也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说着很简短的话却又有着那么深情款款,恋恋不舍的眼神。 东华礼堂的演讲终于告一段落,潘易向着万千学子高高的挥了挥手走下讲台。党支部书记和各院系老师忙走上前表示感谢。 陷入自己世界的单辛秋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流攒动,以至于她以前的系主任不甚确定的在后面唤了声,“单辛秋!” 听见声音的单辛秋慌忙拭掉还未干涸的眼泪,转过身来,眼前的阵仗之大,足以吓到世界渺小的她。 “李主任。”挂上淡淡的微笑,礼貌的问候着昔日的老师。然后再是,”林校长,秦书记。” 对方点点头,对于这个东华的美丽才女还是很喜欢的,但今天还有潘易在场,显然不是什么叙旧的好时候。只是简短的询问,问候一翻一群人便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人群中的潘易很扎眼,笔挺修身的高级西装,再加一副成熟帅气的面,潘易简直是把她们前几届至后面无数届的女生给迷得七荤八素。 瞬间,单辛秋刚刚悲伤至极的心情总是好了少许,这全归功于对几次对她施以援手的潘易的恶嘲。 潘易一路带着不变的笑意听着校领导的谈话,偶尔点点头表示同意。 脑中却浮现着刚才单辛秋孤寂的身影,她似乎有许多悲伤,也有许多故事。听李主任说她还是东华有名的才女,看李主任那自豪的样子,应该是对她极为喜爱的。 潘易不禁回头望了眼早已走远的路,橘色灯光下只有学生们来来往往而不见了她的身影,他却似乎在茫茫人海里唯独记住了她,并且带着少有的好奇。 秦卓非刚挂了电话,沈仪清便风尘仆仆似的回来了。 “怎么了?”沈仪清边脱下外套边看向一脸有事的秦卓非疑惑问道。 秦卓非犹豫片刻后,拿着手机走回到沙发处,背对着沈仪清说:“没事,只是没想到你会出去。” “嗯。单辛秋说找我有事,她昨晚喝那么醉,我也想看看她情况怎么样。”沈仪清从琳姨手中接过咖啡,感激得说了声谢谢,外面确实比屋里冷多了。 秦卓非翻动了一页报表,状似无意的问:“那她情况怎么样?” 说着沈仪清还不由有点小郁闷,“她临时有事没能来。” “哦……”秦卓非了然地点点头没再接话。沈仪清看了眼努力工作的人,便拿着包上楼了。 听着楼上走远的脚步声,秦卓非的目光这才从满是数字的报表上移开,其实刚才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抬头回望了眼被严密遮挡的二楼,他终于还是决定明天才将单辛秋被孙婧打了一耳光的事告诉沈仪清。 这个孙婧!秦卓非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平时也倒还好,但只要是和庄离有关的事,她绝对变成一只炸了毛的刺猬,谁惹谁倒霉。 自知有错的孙婧很乖巧的主动替庄离收拾起屋子,因为父母去世得早,庄离**生活的能力很强。所以孙婧说收拾一下,倒不如说整理来得准确。 这个房子还是庄离父母在时的房子,庄离出国后一直空着,也是跟秦卓非回国工作才又住了进来。 孙婧打开庄离旁边的房间,虽然没有人住,却是一尘不染,物品摆放整齐,对床的墙上还贴着一张当时最为风靡的流川枫。孙婧不禁微微一笑,她的学生时代里流川枫也陪伴了许久。 仔细的将所有摆放的物品都擦拭了一遍,还将收纳箱里的东西整理了一番。在看到几个相框时,孙婧怔愣了片刻,拿起其中一个,照片中阳光透过层层翠绿在长椅上的三人身上落下了点点斑驳,三个年轻,美丽,俊朗的脸上洋溢着青春朝气的笑容,这画面看起来真的很美。 “好久不见,庄非。”孙婧用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情表面平静的问候了一声。 “怎么了?”庄离柔声问着靠在门框上的美丽女人,眼中温暖的笑意像是能将人融化。翻动了几下锅里的菜,又抬头看向孙婧,疑惑的再次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孙婧漫步走近,双臂一伸从背后抱住了一身居家服的庄离。 庄离愣了两三秒后忽而笑道:“就这么喜欢我啊!离这么近也没有安全感?”孙婧脸在庄离后背上蹭了蹭,嗯了一声后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庄离快速炒好菜,盛上盘,转身抱住树懒一样的女人,“我这辈子喜欢的女人除了你就没别人了,今天那个单小姐确实是秦总安排的工作。”“我知道,我已经没有生气了。”孙婧轻声的说,想了想又抬头看向身前高大的男人,“把单小姐的号码给我吧,明天我找她道个谦。” 庄离低头细瞧了一番一脸诚恳的孙婧,轻声笑了笑,“好。”顺势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孙婧微微羞怯的红了小脸,头靠在庄离温暖的胸口,甜蜜的同时心里却说着,庄离,对不起! 沈仪清第二天醒来时天空已是旭日东升,阳光透过白色窗纱照进卧室,一切都显得很是明亮。沈仪清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到外面的阳台,她诧异的发现本该在公司的秦卓非现在居然正悠闲的坐在躺椅上晒着上午暖人的太阳。 “睡醒了。”秦卓非一听到响动就睁开了眼,笑容如煦的看向她。“嗯。”沈仪清略微尴尬的一笑,“睡太香了,起得有点晚。” 秦卓非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桌边,“能睡得香是福气,看来你比较好运。”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时,他脸上的笑意忽然渐渐淡了下去,心里犹豫了几番,还是递到了沈仪清面前,“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 沈仪清疑惑的接过,“这是什么?”这一问秦卓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弥补的将昨天的事告诉她,虽然时机真的是很不对,“昨天,单辛秋被庄离的女朋友打了一耳光……” 此时沈仪清正好看见电脑上显示的内容,姓名:庄非性别:男年龄…… 解开误会的孙婧与不计前嫌的单辛秋很是投缘,喝着咖啡,吃着甜点,说说笑笑的聊了大半个上午。 “哎!你说要是碰见和自己爱的人长得特别像的人是什么心情啊?”笑容灿烂的孙婧忽然接了这样一个话题,晶亮的眸子清亮透澈,确实是一副认真问询的样子。单辛秋愣神了两秒随即笑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万一呢?”孙婧仍是没有放弃。这使得单辛秋不得不花心思认真想一想这个假设。片刻之后,单辛秋回答道:“我会去主动认识那个人,然后弄清楚他是谁。” “呵呵……我想我也会这样。”孙婧认同的点点头,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单辛秋明艳的五官,心想,“她和我真的非常的相似,而且她也这么优秀,如果她再执着一些,或是庄离再心怀愧疚一点……”忽的,她目光暗了一瞬,连搅动着咖啡的手也止不住一停。不过一瞬,她便做下决定。出于自己的担忧与自私,她只能将庄离坚守多年的秘密曝露在这春日骄阳下。 “辛秋,其实刚刚我会这样问是因为我就遇到过。”面对单辛秋似是明了的目光,孙婧继续说着,“庄离其实有个小他几岁的弟弟,虽说差了几年,但两人的相貌却几乎一样,像双胞胎一样。” “他弟弟?我并没有听他提起过,他弟弟……叫什么名字?” 孙婧笑着回她道:“庄非,大学还跟你是一个学校呢!” “那……他弟弟……现在在哪儿?我……都没有遇到过,现在有点好奇……”刻意忽略掉单辛秋逐渐起伏的情绪和那白皙微颤的双手,孙婧敛了脸上的笑容,低着头带着满是遗憾的语气:“庄非……” 第四十二章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庄离呆愣地站在秦家宽大的客厅里,本是暖春的时候,却感觉阵阵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了薄薄的薄衫里,浸透入血液注入心脏。他守了近四年的秘密却在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早上被人毫无预料的揭开,承受着阳光逐渐的灼晒,似乎都闻到了**的气息。 也是在这一刻,他似乎也得到了解脱。真正正视了他唯一的弟弟,已经不在的事实。 “秋子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沈仪清焦急而无助的看向秦卓非,但扫过庄离时,目光明显变得凛冽了许多。 “别着急,也许她在车上没有听到。”秦卓非走近半拥着微微发颤的女人,不自觉的连眼里也带了几分心疼。 “可是这回……她不会也知道了吧!”沈仪清脑中瞬间清明起来,此时她的智商终于回正了。 “怎么会?”秦卓非轻抚着沈仪清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那要是是庄离那个女朋友说的呢?”沈仪清忽的抬头望着秦卓非,想听他反驳自己,然而一向能言善辩的秦卓非却也沉默了。 沈仪清继而转身一瞬不瞬地盯着仍在茫然中的庄离,“你了解你的女朋友吗?庄离,她能因为你不分青红皂白打秋子一巴掌,但你能保证她不会为了你告诉秋子一切,好让……秋子死心……” 庄离虽然也这样想过,但孙婧本质还是很好的,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但是听了沈仪清的质问后,他也开始不确定起来,一个是自己的女朋友,一个是自己弟弟的女朋友,他把自己陷入了困境,“夫人……孙婧……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得到回答的沈仪清终于收回视线,可眼眶早已泛红。她担心单辛秋,她心疼单辛秋,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重视秋子的感受。 单辛秋坐在出租车里哭得昏天暗地,跟孙婧分别时她脸上还能勉强挂着笑,但一上车,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后,那种再也忍住不的悲伤与心痛顷刻间喷涌而出,抑制得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司机看着泪流满面的单辛秋也插不上话,只能慢慢的在街道上先转悠着。 良久,单辛秋才止住了哭声,司机看着后视镜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小姐,请问你要去哪儿啊?” 单辛秋抬着眼眸,平日璀璨如星的眼睛此时肿得像核桃一般,语声哽噎道:“去云山公墓。” 听了地点的司机终于明白单辛秋为什么哭得这么惨了,暗自叹了口气,这阴阳两隔确实是叫人承受不住,隐隐的,对单辛秋充满了同情。 庄离无力地放下电话,对着秦卓非与沈仪清,“孙婧的电话也没人接。” “那她会去哪儿?她到底告诉秋子庄非的事没有?”沈仪清忽然近乎歇斯底里的向庄离大声吼道,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和善。 秦卓非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即便是在那个她绝望做下嫁他决定的雨夜,她的情绪也没有此时来得猛烈。闻着她淡淡的发香,秦卓非走神的想,“我好像真的还不够了解你,沈仪清!而我,现在却会因为你而感到心痛。” 单辛秋的泪水似乎在上出租车时已经流光了,此时的她手捧着一束鲜红如血的玫瑰一步一步怀着不知是何的心情走在云山公墓白色的台阶上。这花还是她半路眼尖买到的,店主以为哭得梨花带雨的单辛秋是买花告白,所以还好心的打了个九折,要是事后知道这是当祭品的,估计得去寺庙烧不少高香。 轻风冷乱了几缕她微卷的发丝,而这也正如她现在微微晕散开的心情。 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青松白碑,层次分明。其实这里看上去真的很不错。至少风景好,空气也好,而且正对的方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东华大学。记忆中的他也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会经常带着她去登山。 在一个个寻找后终见到墓碑上熟悉至极,还是那么阳光俊朗的笑脸时,她首先感觉到的居然是―安心。至少,这多年过去,她终于知道他去了哪里。 单辛秋蹲下身将花放下墓碑前,再顺势坐在了旁边,纤细的手指不住的在照片上轻抚着,像是还能感受到他的温暖,带着无限的爱恋,轻轻呢喃道:“好久不见,庄非。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对不起……我竟然不知道……” 终于在庄离的住所找到了孙婧,而她开口第一句的“对不起”就已经让沈仪清明白发生了什么,和甚至会发生什么。 也许平常的单辛秋伪装得很好,她不爱曾身为初恋的高文逸,好像也早已忘了不辞而别的庄非,但是,庄非却是她一直不可提及的禁忌。 庄非和她只在一起了一年,然而,这一年却似乎要赔进单辛秋的一生。 秦卓非驾着车,不时就会瞧一眼不发一言的沈仪清,但他还是会柔声安慰一两句,哪怕没有回应。庄离和孙婧开着车跟在后面,说实话,秦卓非刚刚真是担心炸了毛的沈仪清会以牙还牙的替单辛秋将那一巴掌给讨回来。还好,沈仪清还算理智。 单辛秋眺望着层层白色与绿色交错的墓地,这样一个满是死亡气息的地方却是能静心宁神。 她靠在墓碑旁,亦如当初靠在庄非的肩膀,“庄非,在非洲的时候我差点死了,是一个男同事救的我。他……就那么死死扑在我的身上,滚烫的血液顺势滴到我的脸上,血混着尘土……”单辛秋禁不住深吸了口气,才又轻轻开口,“……我从未那么近的感受过死亡……我以为……当时我也会死的。”回头看了眼笑得灿若骄阳的庄非,她这才有了勇气垂首淡淡的一笑,眼中的期望则藏得很深,“或许那时保护我的还有你,对不对?你说你怎么能这么近都不来见见我?你就没有想过我吗?……庄非,你离我这么近,我怎么就感觉不到……看来电视里真是骗人的……庄非……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在你……消失不见的那一天开始……庄非……我很想你……我以为也许有一天你会带着你的女朋友和我不期而遇……也许你还会问候我……还会关心我过得好不好……可是……为什么你连见一面的机会也没留给我……”说着她的眼中又已噙满眼泪,鼻子微酸,心则是疼痛的。微风无声掠过,轻轻的,像是在唱着一首悲极致哀伤的歌,飘荡在这生与死的地界久久不息。 潘易祭拜完父母后便起身往回走,日头渐高,阳光已经近乎灿烂,映照在白色墓碑上晃得人眼晕。一年之中他都会抽出几次时间来这里,也只有在这里,他还能像个孩子一样茫然无助,期许给予的关爱与温暖。而不是商场上那个冷静理智,沉稳老练的市场经营者,每一步都做着精确的算计,走着完全不想走的路,眼见着自己变得连自己也越来越不认识。 潘易长舒了口气继续往山下走去,人生就是如此,好或是不好都得继续前行,由不得你驻足停留。 单辛秋脚步虚浮的走着,几次差点摔倒,偶然遇到潘易时俨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弄得潘易倒是莫名其妙中还带了点尴尬。 “潘总。”单辛秋点点头,在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中这还是单小姐首次“客气”、“礼貌”的对他打招呼。 “你好,单小姐。”潘易微一颔首,看清单辛秋脸上悲伤的神情后再往她身后望了眼,心中了然的暗想,“原来她也是来扫墓的。” 单辛秋听得潘易的招呼后忽的勾嘴笑哼道:“难道潘总觉得来墓地走上一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潘易一时哑然,了解单辛秋些许任性的他可不知她还会这样咄咄逼人,只能解释着,“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逝者已矣,单小姐还需放宽心。” “是啊!逝者已矣,他确实走了好久了,这一走……真的好久。”单辛秋直视着潘易的眼中忽有泪光闪烁,刚还似嘲似讽的笑意转瞬间淡成了过期红酒的苦涩。她转过身,自以为的将自己隐藏了起来,而且觉得藏得很好,谁也别想见到她脆弱的样子。 一阶一阶,她拖着仍感麻木的双腿,赌气似的走得越来越快。看得身后的潘易都不禁替她捏了把冷汗,心惊道这丫头穿的可是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啊! “啊!”突然一道凄厉的惊呼划破了云山上的长空,单辛秋捂着脚踝坐在石阶上表情极为痛苦。潘易赶紧走近,伸手先替她检查了番确认没有伤到骨头后终才稍稍放心,但看她那极为完全“不能自理”的样子,他蹙着英眉仍是问道:“能走吗?要不要我帮忙?” “谢谢潘总的好意,我并不是个娇气的人。”单辛秋说着便起身想走,但才迈了两步就忍不住痛蹲在了地上。 潘易无奈的扯扯嘴角,每次遇见这个女的似乎都不能用正常思维与她沟通。欣长的身体蹲在单辛秋面前,长臂一伸拉住她的双手,将她稳稳固定在自己身后,“不好意思了,单小姐。还算绅士的我是不能将受伤的你独自留在这里的。” “你……”单辛秋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后文,因为理智知道潘易的话没错。最后还是住了口,任潘易一路背着,反正她也懒得走完如此多的台阶。而且她也想跟庄非再做一次多年相逢后的第一次道别。 第四十三章 第三次意外人生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站在寂静无声的墓地,沈仪清担心、心痛单辛秋的同时也突然深深的感慨起来,谁能想到几年前不辞而别的人竟是悄然离世了,就埋葬在她面前这堆泥土里。脑海里甚至能回想起他傲然自信的样子,那样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男孩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看来她先走了。”秦卓非低头看着一言不发的沈仪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仪清的视线从庄非的照片上移开,茫然的环顾着四周,不过是轻风穿过,她却觉得那么寒凉。忽的,她的目光落于孙婧身上,她真不明白看上去这么一个美丽、自信的女子怎么会忍心来揭别人的伤疤,而且还是她男朋友的亲弟弟。 “你怎么开得了口?一个死了三年的人,你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提起来?你就这么怕吗?害怕秋子把庄离抢走。”沈仪清的语气已没有之前激动,可是她越是如此抑制,越是听得秦卓非心疼,伸手小心的擦着她断了线似的眼泪,可是眼泪越来越多,汇集在他心里都能泛滥成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孙婧朝着眼泪模糊的沈仪清深深鞠了一躬,强忍着眼泪道着歉,而这也是她的底线。一向骄傲的她还不曾有过这样的低姿态,此刻即便是她万般不对也还是倔强的孤傲着。 早在来的路上训斥过孙婧的庄离此时心中也不是滋味,一个是多年的女友,一个是藏了许久弟弟离世的秘密,还有因此受到伤害的弟弟最爱的女人。 手中的坚实与温暖让孙婧心里不禁一怔,侧首看向一脸疼惜的庄离,他之前的愤怒已飘然远去。孙婧很想对他笑一笑,可只是微微一勾嘴角,眼泪却率先落了下来。她以为这个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会恨她很久很久,可是没想到……这时的孙婧忽然意识到自诩聪明的自己这次或许是真的错了。 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沈仪清再次拉回了现实世界,一看是单辛秋的来电,她慌忙接起,与此同时,在场的其他三人也齐齐的看向她,“秋子你在哪里?没有出什么事吧……庄非……庄非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秋子,他……一直守着你……你千万别想不开,你还有我呢!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人!秋子?” “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累吗?小主,你怎么还是一点大将之风都没有。”电话那头的单辛秋像没事人一样的语带幽默的调侃道,你似乎都能听到她轻轻低笑的声音。 沈仪清听到她的声音便安了大半的心了,也附和她微笑道:“是啊!还数我们美女最具大将之风,小主我只能站在山上吹吹风。” 听沈仪清提到“山上”单辛秋自热知道了她在哪里,也许旁边还有告诉自己庄非消息的孙婧。已经不想去思考孙婧告诉她的目的了,她还应该感谢她的不是吗? “我已经去过了,山上风大,小主别着凉。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最近都不想见任何人,你不用找我,也不要担心,轻生这种事情不是革命后代的孩子会做的事。” 沈仪清确定了一番她这话的可信度后终是鼻音厚重的“嗯”了一声。 “我说过她会没事的,单小姐也许比我们看起来要脆弱,但远比你想的要坚强。”秦卓非轻缓的拍了拍沈仪清的肩膀,温暖如春的笑容带着些许抚慰的味道。 “谢谢你!”沈仪清眼中仍是噙着眼泪,但是已没有了之前的混沌与灰暗,看向秦卓非的目光真诚纯净,犹如雨后清泉。 “我们这就算朋友了?”潘易偏了脑袋向挂了电话的单辛秋发出疑问。“算吧。”收了笑意的单辛秋显然没了刚才的好心情,低着脑袋闷闷一语。 潘易收回视线,专注的看着前方,但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下山时单辛秋在他背后无声哭泣的样子,那是得有多少眼泪啊!足足打湿了他黑色风衣的后背。良久,潘易找话说的看向单辛秋,“你是……”声音又突然止在了这一刻,车里再一次归复了沉默。只见单辛秋微向车窗边侧了身体,寂静无声的落着眼泪。一颗一颗,就跟断了线的珍珠般。许久没见过女人掉眼泪的潘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本能的递上纸巾,也许是受单辛秋悲伤情绪的影响,他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车子一路行驶已经远离了云山,而只有单辛秋自己知道,现在才是庄非重新回到她生活的开始。 “这里有阿姨和司机,如果你有需要尽可以吩咐。我只是节假日的时候才会来几次,你自己随意。只是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父母在世时的,请你务必不要挪动。不然,我只有请你离开。还有……”潘易细仔的向单辛秋说着这个家的注意事项,单辛秋一路跟着不是点头就是“嗯”一声算做明白。 回头瞧了眼明显心不在焉的某人,他愣是没有搞懂在车上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她借宿一段时间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是她哭泣的样子太过可怜让人心疼了吗?所以动了恻隐之心?人精似的潘易内心里无奈的暗自一叹,算了,说个大概就好,其余的让管家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单辛秋将这所谓的潘易父母的房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后觉得非常满意,这或许是今天唯一一件称得上是舒心的事了。 “我走的时候一起结账吧!”单辛秋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沙发上,终于有了丝舒服的感觉。潘易不禁失笑道:“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只要你不是失手砸了我这里的东西都好说。再说了……”他微一停顿,斟酌了番言辞,“我和沈仪清算是半个朋友,对你施以援手也算合情合理。” 单辛秋的眼中难掩讶异之色,不可思议的感叹道:“我居然是沾了小主的人情!看来小主的人气看涨啊!” 比起单辛秋的心思,潘易应该暂被归为单纯的那一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哭得情难自已的女人,转眼间就能谈笑风生了!果真是他年纪渐长,思想落伍了吗?!他轻轻一摇头,“那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哎!我在你这里的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呆着,独自静一静。”单辛秋出声唤住了迈步离开的潘易,话到后面不自觉的低了几个度,长发垂下遮住她大半个美丽的脸庞,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看得潘易心中泛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他对她很淡然的一笑,嘴角弯成了颇具暖意的弧度,“放心,这是我答应你的。” 从公墓回家一路上沈仪清都很安静,得到单辛秋一切平安的消息后她似乎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回到家她上楼就去休息了,秦卓非站在客厅里向着空荡的楼梯望了眼便向身旁的琳姨吩咐道:“端碗温热的汤到我的书房。” “是,先生。”琳姨微微一躬身,待秦卓非往楼上走去她便也去向了厨房。 秦卓非上楼不久,琳姨就端着汤到了书房,将碗放在桌上琳姨就出了房间。秦卓非将很少时候会用的安眠药放了一些在汤碗里,用勺子搅动几番后端着去了隔壁沈仪清的房间。 沈仪清虽然一回来就躺在了床上,但身体疲乏的她思维倒是格外清晰,仍是怎么也睡不着,就连闭目养神脑袋里都是异常清明的。一开始她还不愿喝秦卓非端来的汤,但一听说是琳姨煲了一天特意给她喝的又不想琳姨不高兴还是一股脑的全喝了。 看着空了的碗秦卓非满意的点点头,替她掖好被子后就轻声退出了房间。在书房里处理完今天庄离送来的文件后秦卓非去到隔壁房间,此时的沈仪清已经睡得香甜。秦卓非这才终于舒了口气的揉揉眉心,今天的事太多,也让人始料不及,他真怕这傻丫头也跟着单辛秋伤心还伤身,把自己困住。她有时确实后知后觉看似很洒脱,但一认真起来又格外执拗。有时他都怀疑沈仪清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呢! 脚步轻缓的退出房间,秦卓非来到楼上客厅外的大阳台,不甚明亮的月光笼罩在他修长的身上,似乎给他添了点别样的清修淡雅。秦卓非双手插在西裤裤兜里,微仰着似刀削的下巴,闭上了一直有温柔潜流的双眼,薄唇抿着,一副超脱于世的感觉像虔诚的教徒参透了天机,又或是在深思着什么。 总之,这不是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秦总,而是更接近正常人的秦卓非。 沈仪清在楼上走了一圈也没见到秦卓非,下楼看到琳姨便问道:“琳姨,先生呢?”琳姨端上早餐,对沈仪清笑着回道:“先生去公司了,走时交代我们不要吵醒夫人,可没想到夫人起这么早。” 荷包蛋,鲜牛奶,鸡蛋饼,扫视一眼,这都是自己爱吃的,沈仪清心里暖暖的,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秦卓非微笑的样子,就像早晨的第一缕照射的阳光,“嗯,睡太久人会更累。”沈仪清笑着说了句就低头吃起早饭。 吃完饭后的沈仪清确实也些无所适从,单辛秋去独自疗伤了,而自己还在病假中,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单辛秋一把拉开厚重的遮阳布,刺眼的阳光猝不及防的照射进此前一直黑暗的房间,不适应一下子这么强烈的光亮,她不禁眯起来了眼睛。原来生活真的可以像现在这样犹如新生,单辛秋用着她的文学细胞如此认为。 不得不说,潘易家的佣人的确请得好,这早饭的味道都让人忍不住要竖个大拇指,太棒了!一旁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老阿姨暗自心里喜道:“看来未来夫人喜欢我的手艺,这夫人真是越看越顺眼啊!” 单辛秋哪里知道她的突然到来给这个家的人带来的是什么,从她出现的那时起,从先生对她百般妥协那一刻开始,这个家几乎就暗暗把她当作了半个未来的女主人。 单辛秋自然而然的让潘家的司机送她回到住所清理东西,断断续续几乎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她才将有关于庄非的东西整理完毕。然后,她就又带着这些她认为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回到了潘家。午饭过后,她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也没有踏出过,仿佛与世隔绝了。 第四十四章 再遇林棋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沈仪清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一直称很忙的卿越,因为庄非的事,她忽然就很想回母校看看。反正在一个城市,也不会太远。 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于校园之间,走在熟悉的教学楼,很容易就让人生出怀旧情绪的丝丝温暖和缕缕淡然的忧伤,一直半介于文艺女青年的沈仪清此时也深有其感。 她一栋教学楼一栋教学楼的看,在即将走近一栋综合楼时,漫步而行的沈仪清抬头一望忽然就看见了此行要找的人,她不由感叹起自己的好运,东华这么大她随便一个乱走竟也能遇见,当即扬着笑脸就朝对面挥了挥手。 “卿越师兄。”下一刻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瞬间吸引了那人的注意,以至于根本没发现站在对面不远处的沈仪清。 “师兄,这是……我特意做的曲奇饼和酸奶,哦,还有这个……这个护腕也是送给你的。看你一直都会去打球,戴着这个会比较安全。”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含羞带怯的将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递到卿越面前,整个脑袋低垂着不敢直视卿越的目光,而脸上连耳朵都已禁不住红了。 “呃……谢谢你!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无功不受禄嘛!”卿越一脸坦然而无害的笑着说,四两拨千斤的阻挡了小姑娘春心懵懂的爱意。 话说卿越在学校很受欢迎沈仪清是知道的,但像现在这样的亲眼看见还真是为数不多,基本上都是身边人的告知和卿小越同学自己自我得意的讲诉。 一看那小姑娘忽的转变了脸色,委委屈屈强忍心酸的样子,沈仪清立马正义感爆棚,疾步走近当事人,瞪着一脸满是不可思议的卿越斥责道:“你就这样对待女同胞的?卿小越你能不能男子汉一点啊!人家小姑娘为你做这些容易吗?”小姑娘转头看向半路杀出的沈仪清,一脸你是谁的疑惑表情,显然不认识这个已毕业的师姐。 卿越则是怔愣过后笑了起来,长臂一伸揽着沈仪清的肩膀不清不楚的说:“这么想我啊!居然跑到学校来看我了,真别说,我还觉得挺感动。”小姑娘一听这话表情一下子从疑惑跃至惊恐了,原来是来了个情敌啊!而且看着卿越与这女的亲昵的动作,她……瞬间觉得天崩地裂,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和羞愤。 “是挺想你的,一来就看到你在拒绝别人。我……”沈仪清说着还往那小姑娘处看了两眼,这一看就愣住了,小姑娘明显的红了眼眶,视线在她与卿越间打量着,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似的。 我和卿越有什么问题吗?沈仪清不解的暗自一问。 “卿越师兄,原来你喜欢的人是这个样子。”小姑娘噙着眼泪,带着哭腔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沈仪清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道:“你别伤心,我们……”“祝你幸福,师兄!”转而看向沈仪清,“还有你,一定不要辜负师兄的心意。”小姑娘自顾的说完这两句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就跑。任沈仪清望着小姑娘奔跑离开的身影站在阳光灿烂的微风里飘摇凌乱着。 “你看,你一来就伤了一个女子的心!”卿越遥望着那远远的一点甚是感叹。沈仪清火大的扬手就拍了他一脑门,“卿小越,你个阴险小人!我怎么会跟你共处一室数十载啊!想想都觉得委屈。” 卿越乐呵呵的笑着,全然不在意沈仪清过激的举动和周遭众多的眼光,好脾气的帮老姐顺顺背,声色柔和道:“好了,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还气病了我怎么跟妈交差啊!再说你这也不划算啊!”沈仪清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弟弟真是……让她无可奈何。 “你怎么会突然来学校啊?这还是上班时间吧?”卿越一边整理着手里的资料一边问身旁的沈仪清。 “就是调休了几天假,然后有事想跟你说说。”沈仪清伸手挡了挡透过树叶已不强烈的阳光,微眯了一双大眼声色平缓的说。 “什么事啊?”卿越自然的抬头一问。看着卿越透亮的目光沈仪清忽然有点说不出口了,犹豫着不觉连眉头都蹙拢在一起,“单辛秋……”沈仪清的话音忽然一止,卿越接起电话对着那头连说了几声“好的”,挂了电话后还是认真的继续看向话未说完的沈仪清。沈仪清似是失落又似松了口气一般的叹了口气,“你先忙,忙完后跟我打个电话,我自己再逛逛学校。” “嗯,那你自己玩了。”卿越像对待小孩一样将沈仪清的头揉了揉,在沈仪清发起反击之前跳上了校车,吓得校车师傅差点弃车而逃。沈仪清看着卿越回望自己的笑脸,生气的同时又转变了想法,卿越现在的学业已经够他辛苦的,不应该再加重他的负担,有些事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沈师姐。”一道不算清亮却显磁性的声线忽然想响起在耳畔,沈仪清几乎是应声回头,在看到那意气风发而略显妖异的某人时,她心中瞬间后悔,暗自自责着怎么动作比脑袋快,做事不过脑子。 某人看见沈仪清怔愣着没有回应的表情有点凄婉伤心的说:“沈师姐该不是已经忘了我吧?咱们不是应该还算个故人吗?”沈仪清扯动着嘴角,勉强对他笑了笑,“你好,林棋。”心里则已忐忑不安起来。这小子虽比她小个一两岁,但段位绝对比她高。 “还好,沈师姐还记得我,要不然我得伤心、难过好长一段时间了。”林棋煞有介事的表着真心。只是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加之冰冷无温的目光配上他这副深情的模样着实有些让人胆战心惊,沈仪清的心顷刻间像落入了冰窟窿一般难受。 “你真爱开玩笑。”“为什么我明明说着大实话而师姐却硬要当个笑话来听呢?”林棋颇为苦恼的盯着沈仪清,直到沈仪清尴尬而不安的移开视线他才看向别处。 “我们以前有过接触吗?”也难怪沈仪清有此疑惑,从第一次见面林棋对待她就隐隐带着不怎么友好的冰冷。而她又是个只对感兴趣的人和事才有印象的人,其他的即便看过多次也不会往心里去。 林棋微微一耸肩,“我跟师姐一个学校见个面多正常啊!何况师姐还是我们学校的大美女呢!”看着沈仪清的戏虐眼神里明显说着她多此一问。沈仪清牵扯了下嘴角,不甚愉快,“有道理。” “我答应师姐的可是全做到了,那师姐为表示感谢是不是应该择日请我吃个便饭呢?”林棋勾嘴一笑,好整以暇的盯着沈仪清等答复。沈仪清下意识的不敢再与他对视,视线一转看向了别处,却正好看见已经坐校车回来的卿越,她心虚的回看向林棋,笑着回他,“好,改日一定请你。” 林棋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去,看到卿越时不由笑了,宽慰沈仪清道:“师姐放心,我说过守口如瓶便是不会对他说一个字的。” “姐。”卿越一下车就疾步走到沈仪清与林棋之间,生怕林棋将他宝贝的姐姐怎么样,因而看向林棋的目光极为不善,“你怎么在这!”林棋轻笑一声,勾着薄唇幽幽道:“卿越同学,这是学校,人人有权出现在这里。况且好不容易看见师姐了,来打个招呼而已。难道这样也不行?” 卿越转过头看都不想看他,牵着沈仪清的手绕过他潇洒的迈步离开。林棋嘴角依然带笑的回身看向离开的两姐弟,渐渐的,目光越发冰凉。 “以后看见林棋就绕道走。”卿越脸色不悦的交代沈仪清。 沈仪清不禁感到有点好笑,好像卿越才是哥哥般,自己好像瞬间成了要别人操心的妹妹。但听着他对林棋的态度又不免泛起忧心,“你跟他就相处成这个样子!” “姐,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以前也就把他当个对手,有时还挺佩服他的,但是他这个人真的是太阴暗深沉了,自从上次的事过后我跟他已经是撕破脸了。”沈仪清也不愿卿越和林棋走太近,但是林棋这个人还是不要太与之敌对的好,每次见他她心里都毛骨悚然的。这孩子,阴气太重! “好了,不说他了。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秋姐怎么了?”卿越想起沈仪清那只开了个头的事。 沈仪清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她和高文逸的事,你秋姐最近正烦着呢!就去朋友那躲清静去了。”“哦,这样啊!话说这高文逸也够痴情了,这么些年一门心思的想挽回秋姐的心。但是他早干嘛去了,如果当年他有这种觉悟又怎么会失去秋姐,后面又怎么会有庄非哥的事!要是我就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爱的人是拿来一辈子珍惜的,而不是拿来作为牺牲。”沈仪清听着卿越头头是道的说着,一时竟有点不认识卿越似的,这小子的情商也还不错啊!可听到庄非的名字时,她还是走了会儿神,连她都觉得也许一转身就能再次见到庄非,那单辛秋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怎么了?这么沉默。”卿越疑惑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沈仪清。沈仪清抬头对他回一笑,淡淡如烟雾朦胧,“只是忽然想起庄非了。” “……”刚刚还满脸笑意的卿越也忽然沉默起来,庄非一直是他追寻的榜样,但是那样一个喜欢微笑,深爱秋姐的人却转瞬改变了初衷,踏上去往异国的飞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国家土地的味道。偏头看向扬着下巴再无言语的沈仪清,卿越的心里一时各种滋味弥漫开来。他想出声安慰看似落寞沈仪清,却是话梗在喉咙间一个字都难以吐出。 陪着卿越吃过饭,一路从侧门漫步走到前门。卿越目不斜视的看着沈仪清认真的问道:“这次来学校真没什么事?”沈仪清潇洒的一拍他坚实的肩膀笑嘻嘻的,“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无聊了,来学校逛逛再顺道看看你,离开你这我还得去看妈一趟。”卿越点点头,桃花似的眼睛染着明媚的笑意,朝着对面挥了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很是绅士的替沈仪清打开车门,调皮的笑道:“那快请吧!咱妈一定在家做了许多好吃的,我学校有事不能回去,特许你将我的那份给消灭掉。” “哼,没大没小,再见。”沈仪清傲气的一仰头,转身就进了车里。 卿越一直目送着出租车开出去好远至到在下个街角消失不见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而整个脸上的暖人笑容却丝毫未减。 “你男朋友真帅啊!你们已经见过家长了啊!东华的学生,嗯,不错,不错,有出息!”司机也有颗八卦的心,看着镜子里卿越一直伫立的身影笑呵呵的说着。沈仪清无奈的笑了一笑,又是个误会,“您误会了,那人是我弟弟。”“哦……这样啊……”司机不好意思的笑笑,倒是默默的认真开起车来。 沈仪清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想着毕业后首次回去的学校,默默的想有些地方确实值得怀念,但……不宜久念。 接到秦卓非电话时沈仪清刚下了出租车,站在老式小区的门口很安静的听着电话那头秦卓非的声音。说是要出席一个慈善晚宴,沈仪清想了想还是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又登上一次头条。秦卓非也没多劝,听她说回家陪妈妈去了,便只叮嘱她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他会和陈叔说今天她不会回去,她可以明天再让陈叔来接。 沈仪清握着手机,回想着方才秦卓非的话,觉得温暖中甚至还有点甜蜜。秦卓非,如果这样的男子真是自己的丈夫其实是自己今生所得的幸运。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了一跳,猛然清醒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个假象,秦卓非是个标准的绅士,即便是假结婚也会尽他所能将女方照顾的很好。而她只是个碰巧的选择,她绝不应该多想。 第四十五章 顾然归来 - 清非得以 - 艾宝莉步原 沈母果真做了许多好吃的,看着沈仪清一个劲说:“你瘦了,女人不能太瘦,身体会不好。来,多吃点。”一边帮沈仪清夹着菜。 沈仪清受宠若惊的看着自家妈妈,“妈,我工作忙就没怎么回家,但你也不用像对待贵客一样对待我吧!还是真像卿越说的你是要我把他那份一起给吃掉啊!”沈母目光慈爱的盯着沈仪清招人疼爱的小模样,也难得顽皮的答道:“是啊!你妈我还就是这样想的。你们真不愧是妈妈的孩子,真是懂我的心。” 沈仪清一歪嘴,颇为无奈的笑了,他们的妈妈好像越来越会开他们的玩笑了。 “哎!仪清怎么没来?”蒋梦夕朝着四周寻了个遍也没见到沈仪清的身影,不得不问一问最知情的秦卓非。“是啊!你那小娇妻呢?该不会是怯场吧?”蓝诚拇指与食指夹起一块竹签插好的水果,优雅的放入口中前欠扁的也凑热闹的问了一句。 秦卓非丝毫没有不高兴的微微一笑,“看来我夫人的人气明显要高过我!连一向只看人说话的蓝总也能问候一声,这事……我会和夫人禀告的。”蓝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怪异,难得睁大了双眼看了回秦卓非,忙投降道:“得。刚我自言自语呢,哎!我的女伴去哪儿了?”说着就“急急”的找人去了。 没理会蓝诚抽风似的遁走,而是对着蒋梦夕说:“她今天有点累,我让她在家休息了,况且这种场合我们也都厌烦了,更不要说她的不习惯。”挽着陈子彦的蒋梦夕明白的一笑,话却是对秦卓非说的,“卓非,你知道吗?你现在越来越像宠着小妻子的好丈夫了。”秦卓非愣了片刻后却没有反驳的跟着蒋梦夕笑了。 “找人”的蓝诚在听到前面的话时还不觉什么,但后面的话,他忽然觉得即便是由蒋梦夕来说也显得不那么悦耳。他一时间竟非常想看看秦卓非此时的表情,不觉间,脚步都不由放慢了。 “蓝诚。”一道悦耳动听却又极为干脆的声音咋然响起,蓝诚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抬头向前一看,竟是没被吓住,他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向了会场出入口,而现在那里正站了一位剪了一边露耳短发,穿一身黑色v领修身长裙身材窈窕的女子。随着她口中在场人士皆知的名字,众人好奇的目光瞬间便集聚在了她身上。秦卓非和蒋梦夕也应声望去,这一望两人的目光俱是一滞,似带着不可置信。 而蓝诚早已将视线移向那女子手挽着的那人,眼中的目光也从刚才的震惊转为浓烈的愤怒,心里冷冷的说了声“林棋”!而林棋则是带着友好、谦和的笑容望向他,似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蓝诚以为的那么糟糕。 短发女子挽着林棋的手臂施施然走向秦卓非他们所在的地方,美丽、自信的她傲然得像个女王,唇边一直挂着浓浓的笑意,晃眼一看,竟好像着了蜜一般甜。 “卓非。”女子高兴的盯着眼前俊朗挺拔男子,激动的心情像是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秦卓非在刚看见她的那一瞬确实吃惊不小,但现在显然已恢复常态,只见秦卓非温温柔柔的一笑,连语声都是柔和的,“你回来了,顾然。” 顾然点点头,向来干净分明的眉眼此时也难得染上了一抹甜美的娇俏,越发显得她光彩照人。 “梦夕,好久不见。” “现在终于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顾家千金的眼睛永远不知转弯呢!”蒋梦夕似真似假的生着气,心里想的却是一心游戏人间的顾然怎么回来了?对秦卓非明显亲密的她应该是知道秦卓非已经结婚的事吧!何况秦、顾两家还是世交! “好久不见,非哥,夕姐,彦哥。”林棋眯着一双桃花眼微含笑意的样子像极了此时怒火中烧的某人。 秦卓非点点头,“好久不见。”蒋梦夕和陈子彦也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随后看向脸色级差的蓝诚再无多言。 顾然早已松开林棋的手臂,站在秦卓非的身边,郎才女貌,相谈甚欢。林棋转身勾嘴带笑的注视着蓝诚,语气和善得万分无害,“表哥怎的见到我好似不甚高兴啊?” “哪能啊!你表哥是见到你太高兴了有点反应不过来。是吧,蓝诚?”蒋梦夕一双明眸转而看向一脸阴翳的蓝诚。蓝诚知道蒋梦夕的意思,公众场合,不便生出事端,家事毕竟是家事,该有的客套也还是得有。“嗯,确实。”他最终不情不愿的还是给了林棋面子。 一旁的陈子彦微沉的目光不经意的在蓝诚与林棋间走了一个来回,对于蓝家这对表兄弟,他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顾然,你这次呆多久?”蓝诚不想对着林棋,便看向像黏在秦卓非身边的美人问了句。顾然睁着一双星星似的美目,巧笑嫣然的回道:“暂时没有要走的打算。再说了,我家的根基可是在这的。”“为欢迎我回离仓,大家举个杯吧!”她碧玉似的手举起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笑得傲然而倾城。林棋率先响应的举起酒杯,勾着一侧嘴角,好不邪魅。大家随后也都举起了杯子,“欢迎回来。” 与此同时,主席台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捐拍,“莫奈画作……” “哇!谁这么大手笔,这小算一下也得几百万吧!”蓝诚调笑着说,显然不认同捐画人为了点善事就这么出血的不理智行径。“是我捐的。”蓝诚惊讶的看向说话的女人,只见顾然回以他一记调皮的微笑,但对这画仍是不咸不淡的样子。“呵呵……顾然,你还真是……善良又大方啊!”蓝诚讪讪一笑,心想秦卓非真得自求多福了!看顾然这架势,那可是做了十足十的准备,不惜血本了。就不知尚在家里的那位秦夫人能不能抵挡得住。 甚少得见蓝诚吃瘪的蒋梦夕强忍着笑意对顾然说:“顾然,我正好也收藏了几幅画,要不你直接对我献爱心得了?”“那我得请卓非帮我好好审过才行,我可没忘了那篇重金的‘惊世骇俗’的论文。”顾然自然而然的挽住了秦卓非的手臂,扬着下巴回着蒋梦夕的话,天生高贵得犹如女王。 蒋梦夕禁不住掩嘴笑了,“你还真记仇!” 最终顾然的莫奈捐拍所得八百七十万。 而顾然对这结果只是淡淡的一笑喝下了杯中的香槟,仿佛那不过就是单纯的几个数字而已。至少她已经有了个不错的开始不是吗?秀美一挑,心想来日方长。 沈仪清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在家陪沈母吃过早晚饭才离开。车经市中心的时候她临时下了车,心血来潮的想去逛逛街。 天气转暖,新上的衣服也变得轻薄、亮丽。商场里的琳琅满目看得沈仪清有点眼花,但好歹冲淡了不少近日的烦郁。 逛了一圈,最后终于拿了条波西米亚风格的丝巾结了账,花费人民币70元。 走出温暖的商场,外面微冷的凉风瞬间迎面袭来,沈仪清下意识的将外衣拉拢了些。天色将暗,对面广场宽大的led显示屏尤为显得耀眼。沈仪清抬头看去,上面正播放着本市最新或最热的新闻。“慈善捐拍之夜”,一个醒目的标题忽然出现在屏幕上。画面里,沈仪清看到了从去年秋季到现在她一一熟悉的人。第一个出现在镜头里的是蓝诚,然后是蒋梦夕,陈子彦,还有林棋!最后才是沉稳内敛的秦卓非,他嘴边依旧带着温暖如春的笑意,对着镜头似乎不过是在照镜子一般从容淡然。挽着他的女子很靓丽,修剪得干净利落的短发,清透明亮的眼眸里似水般波光粼粼,是个看上去就很有灵气的女子。 只是这个女的沈仪清从未见过。她也从未见过向来持重有礼的秦卓非对着除了熟悉的蒋梦夕以外的另一个女的能有这么包容的心胸。如果说他平时对人的表现是绅士的礼貌的话,那对这个沈仪清陌生的女人就应该是迁就了。 沈仪清慌忙闭上酸痛的眼睛,才抵挡住了这一阵莫名的眩晕,但心中瞬间翻涌的惊涛骇浪却久久难歇。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再睁开眼时,那群上流社会的宠儿已经消失不见。屏幕上已换成清冷高傲的柳诗走在红毯上的倾城绝色,碧玉似的手挽着导演宁溪,一步一步缓慢而优雅的走在目光的中心。那双眸子里只有淡淡的笑意,其余尽是如月的浅浅清辉,这一点倒是和某人相似到了极致。 秦卓非解着外套问琳姨,“夫人回来了吗?”琳姨接过外套慈爱的笑着,“回来了,说是有点累,喝了碗汤就上楼了。现在应该睡下了吧!”“嗯。”秦卓非抬头望了一眼说,“很晚了,琳姨你也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什么事。”“是,先生。”琳姨伸手挂好衣服回应道。 秦卓非极轻极缓的打开卧室的房门,走到床边已能感觉到沈仪清均匀的呼吸,她真的睡着了,而且还挺香。伸手轻抚了几下她柔顺的头发,他才似心满意足和放心的离开。 坐在书房沙发上的秦卓非还在回想着刚才自己的举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当真是情不自禁,他好像越来越喜欢沈仪清的存在。昨晚她没回来,他也还是睡在书房,但期间他去了好几次隔壁的卧室,看着空空的大床,他的心似乎也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秦卓非也真切的感受了一把非比寻常。 沈仪清睁着彷如纯净泉水的眼睛,默然无声的注视着头上根本瞧不清楚的天花板,和刚才沉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