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关缺爱1号 流年不利呀!流年不利呀! 刚进游戏顾萱就给天降秘宝砸中,原本抽中幸运道具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九,可她这倒霉孩子,独独碰上了那剩下的百分之一。 “恭喜您,抽中捣蛋大王2号,”系统机械的声音吐词标准却无情,“第一关的渣男个数将由一个增至三个,请您正确地找出目标人物,将其攻略并抛弃。以上,祝您好运。” 将狼尾草上的小穗一一拔光,顾萱蹲在池塘边回忆着前几日的情景,清澈的流水倒映出她此刻哀怨的嘴脸。 仅仅是难度最低的第一关,顾萱附身的此名女配就因顾萱抽中了捣蛋王而成了被三个渣男炮灰过的顶级炮灰女配。 此女配不是大家小姐,有养尊处优的待遇;不是武林女侠,有一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偶尔遇到个山贼啥的也可以充充门面的好武功;更加不是皇室帝女,有个脚踩飞龙靴,座下金陵殿的高官老爹。 附身人物与顾萱同名同姓,社会阶级却是古代最末端的没有人生自由的卖身奴仆。不过这个奴仆可不是一般的女仆,顾萱是女主身边的婢女,话说以她的身份别说女配,就连女七号都没她的份,但“贴身丫鬟”四个闪亮亮金灿灿的大字往她脑门上一贴,她的身价就直线飙升。 男一号,某皇子,想要私会女主,找她这个贴身丫鬟;男二号,某将军,想一睹女主芳容,找她这贴身丫鬟;男三号,某公子,要接近女主,找她这个贴身丫鬟..... 要问为什么都来找她而不直捣黄龙找女主,原因很简单,女主不太靠谱,没事就要自己贴身丫鬟假扮自己,替自己对付那些慕名而来的公子,等选到好的她才亲自出面。所以与其说顾萱是贴身丫鬟好不如说她就是替女主滤去残渣的一筛子。 正是因此顾萱这女配勾搭上了不少男主,但每碰上好的女主都会出来横插一脚,不论是在顾萱与男主“热恋中”还是顾萱与男主已经开始筹备“婚事”。 不过幸好顾萱与那些恶毒女配不同,她是个忠心于主子的软柿子,但就是因为这样她到死都是个女配。她一心一意为主子挑选合格夫婿,将自己的心用铁索绑得严实,从未对任何男主动对心,所以对于男主们在见到女主后将其抛之脑后的行为顾萱也没怎么伤感。但就算再牢固的桥也有崩塌的一天,最终,她还是对那个人动心了。 我勒个去,那个人是谁呀!男一?男二?还是男三呀!百万雄师在顾萱心底咆哮。 池塘里的鲤鱼摇首摆尾好不自在,顾萱终于明白“坐观垂钓者,空有羡鱼情”是什么意思了,她恶心思地向池子里丢了一块石头,鱼儿乍得一下吓得四散而逃,但没一会儿,在石头沉入水中后又游了回来。那一刻顾萱竟觉得自己读懂了鱼的心思,那些鱼儿们在说:找不到攻略对象怎么办?没有头绪怎么办?第一关都打不过怎么办?但,这些都关我什么事...... 顾萱盯着鲤鱼们的死鱼眼,捏着喉咙拌怪音,给鱼来了个心里独白。玩了好一会儿,她才颓然意识到她这是在自己气自己。 歪着脑袋,顾萱暗想,退出游戏不就没事了吗? 顾萱是个能知难而退的人,简单说她特有自知之明,自知到有一点麻烦她就打退堂鼓。 “很好,我退出。”顾萱在心里默念,当初她被人无厘头的带到游戏会场,又莫名其妙的戴上虚拟模拟器,最后就稀里糊涂的进了游戏界面。她没有找消协投诉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我退出。”顾萱见系统没有响应因而又重复了一遍,又过了许久正当她打算再说一遍的时候,人工天音在她脑中响起,“抱歉,您的输入有误,请确认后重新输入。” ..... “退出。” “输入有误.....” “退出。” “请重新输入...” 。。。 消协,消协在哪?我要投诉! 就在顾萱十指紧弯,如抓狂的女魔头一样在池子边疾步走来走去的时候,渣男找上门了。 “顾姐姐,文公子来了,小姐让你快些过去。”满玉红扑扑的小脸上汗津津的,想必她已经找顾萱许久了。满玉与顾萱同为杜渃芷的婢女,顾萱假扮杜渃芷时,满玉便是她的婢女。 满玉视顾萱如长姐,两人也是亲近熟识的,只是这几日顾萱常常神色古怪,满玉心生疑惑,想来想去也只得当顾萱病了,所以此时此刻当顾萱呲牙咧嘴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看着她,满玉不禁心慌,“顾姐姐,莫不是身子不适?” 在满玉心中顾萱向来是个和善的,若如不是受病痛折磨忍耐不住,她的面色是万万不会扭曲成这般的,满玉愈想愈加忧心,小脸都皱在一块去了,“姐姐等着,我这就去求了小姐,让小姐送走那文公子,且使姐姐好生歇息一日。” 不等顾萱拦下她,满玉就几步跑开了。 且说杜渃芷听满玉说道一番后,精美的面容上寻不到一丝担忧,反倒是颦蹙起眉头显得有些恼怒。 杜渃芷掩饰下面容上流露出的戾气,温和的一笑,“萱儿身子不适?那过些时辰就去请了大夫来瞧瞧,只是......” 满玉年岁虽小却也是一个瞧得见眼色的,她知道杜渃芷不愿松口,跟在杜渃芷身边几年她也早已知晓这个名扬四海温文和婉的小姐并不如民间传言的那般万事皆好,宛若仙子。 满玉对杜渃芷本无主仆情谊,现今更是厌恶上了几分,只是可怜她顾萱姐姐,一根经的把这小姐当做世间绝好的。 “可,小姐......”满玉心疼顾萱还想再说一说,但见她这样,杜渃芷却是恼她不识好歹,面上快压不住了的时候,顾萱适时地进来了。 “顾萱来晚了,还请小姐莫怪。”顾萱满面笑着,心里却是苦的。在满玉走后不久她确认了一件事,此游戏无退出设定。听到这消息时,她差点没一头栽进水池里。顾萱忍着最后一口气,一再确认,系统提示音却不留任何余地的告诉了她,“退出游戏,请先通关。” 不是马里奥,蹦跶几下,采几个蘑菇就可以过关;不是找你妹,点对目标就可以HE;更不是连连看,拆一对是一对! 好吧,这可能还真是一款奇葩版连连看,不仅要拆还要抢,不仅要抢还要甩,可不就是嘛,拆了男女渣,抢来男渣,抢完男渣,甩掉男渣,然后才大功告成。要不要这么复杂呀! 向命运低头的事顾萱不想干也不会干,但这并不能说她最后就不会屈服在命运的淫/威之下。顾萱会出现在杜渃芷面前,就是她认命地结果。 “小姐莫听满玉的,顾萱身子并无不妥。”顾萱含着款款笑意,举止投足间竟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度。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人格是有多么的扭曲,面上是典雅,心里却是见谁都在比中指,见谁都有挖他家祖坟的冲动。 杜渃芷却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她怒意还未消,却也提起了笑,哄着顾萱去赴宴。满玉见顾萱这般也只得住了嘴。 杜渃芷若是此时在文公子面前表明身份也是未尝不可的,只是现在露面并不能最大限度展示出她温柔大方机敏聪慧的一面。只有等到天时地利人和聚齐的那一天她才可现出真面目,以最美,最高雅的方式登场,让公子不会为她的欺骗而恼怒,反而因她肯纡尊降贵见自己而欣喜万分。 如果杜渃芷的心声让顾萱听见了,她一定会在心里呐喊,不合格呀!不合格呀!这女主不够小白花呀!但顾萱也有可能并不会有多大反应,因为她现在已无暇顾及其他。 顾萱如淑女般迈着小步子,由满玉扶着进了楼阁里最富丽堂皇的雅间,雅意阁这样的茶楼不是寻常人家可以进来的,而能包下雅意阁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也绝对非富则贵。 “富贵”是杜渃芷想要的,但若只是“富”人,杜渃芷万万不会瞧上眼。商人,怀才不遇的穷书生,满嘴大话的贵族公子爷,酸腐的文人,都是顾萱需要帮杜渃芷剔除的对象,而端坐在椅子上的文公子不属于上述人物中的任何一个。 顾萱迈步进屋子,入眼的便是一双淡然含笑,不怒自威,却又让人觉得情意绵绵不禁深陷其中的妙目。仅一眼,顾萱就确定了眼前人物的身份,当朝六皇子,本剧情的男一号,简称渣一的司马文颐。 他一张国字脸,长着大胡子,皮肤黝黑,毛孔粗大远观都清晰可见,臂宽腰圆,整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这当然不是男一号啦,这是司马文颐身旁的侍卫。 正是这样的侍卫,恰到好处的突出了司马文颐肌肤的莹雪白皙,五官的精美如画,还有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也因这侍卫,让司马文颐少了几分胭脂气息,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看着这样的搭配,顾萱感叹,兄台,好心机呀! 3第一关缺爱1号 从一开始顾萱就知道杜渃芷不是一善茬,原剧情中,杜渃芷能让三位男主倾心,还多亏了顾萱这铁杆忠实的奴婢,顾萱观人甚微,心思也极为细腻,这三位渣男的情感突破口早被她抓拿的精准,可她却将这些一一报告给了杜渃芷。 顾萱只觉得自己附身的这个角色真是个烂白花,不过是因为游戏的剧情比较现实,才没有变成小白花上位成主角的恶俗言情,反而让恶毒女配得逞成了主人翁。 现在顾萱为这款游戏找到了第一个优点,比较具有现实教育意义,可以让那些被小白花玷污了的人士认清真相。但转念一想,顾萱又发现这款游戏其实还是一无是处,因为她现在要做的不正是要让小白花翻身做主子吗? 顾萱看不惯小白花,更看不惯这款的游戏,但她想过关,就不得不借用这个身体。 哎,顾萱叹气,心中也一时没了法子。 看着面前笑携春风的人,顾萱欠身行礼。据系统设定,这应该是顾萱与司马文颐的第二次见面。 司马文颐请她入席,顾萱微愣,垂眸间却已将心思敛尽,眼底含着浅浅笑意,优雅地坐下。 司马文颐用他老爹皇帝老子的话来说就是暗藏祸心,披着一副好皮相见谁都是三分笑意,背后却是以绝对的阴谋论者。 皇帝不喜欢他这个儿子,明里他的势力比不得得宠的太子爷,但暗中他却已是权倾朝野,皇帝都难动他三分,他现在只等着最后的一击。 司马文颐接近杜渃芷本是想借她的名声提升自己的声誉,必要时候还可以利用这个女人的美色达到他的目的。但男一号这个噱头不是白给了,最后定然是司马文颐的铁石心肠被佳人暖化,放弃了先前的打算,然后炮灰掉另外两男主,他和杜渃芷得到了美满的结局。 男女主角的剧情线路顾萱掌握得一清二楚,而对于她自己的她却是稀里糊涂,为了不轻易的让顾萱知道自己的目标人物,系统仅告知她顾萱最后被杜渃芷背后使刀子,诬陷她在饭菜里下毒,因此拉来了三男极高的仇恨值,落得暴尸荒野的下场。 男主都是脑残吗?杜渃芷说什么他们都信? 当然~~不是。要说只能说他们都是小心眼的,自私自利的。顾萱原先假扮杜渃芷时与他们都有过亲密的关系,那时他们都是表现得十分倾心于顾萱的,这在杜渃芷心里是一跨不过的坎,于他们心里又何尝不是。怎么说顾萱都是个碍事的,更何况除了他们自己,还有另外两位情敌,为赢得佳人的心意,牺牲顾萱这不多不少无关紧要的人也不值得他们在意。 司马文颐是个心狠手辣的主,顾萱的长相又是个不比杜渃芷差的,司马文颐保护了自己心爱的人,把顾萱献给了那个荒淫无度的太子。 至此顾萱线路的系统提示截然而止,剩下的都是三位男主和杜渃芷这个唯一的女主的剧情线。末了,结尾的时候,系统才一笔带过地交代道顾萱死于野地。 顾萱一想起来这事心里就忍不住变得暴躁,她轻抿茶水,心思百转,陡然她脑中灵光一现,既然目标人物就在三人之中,何苦费时费心去找,直接将三人都拿下不就完事了吗? 想开了,顾萱不禁豁然一笑。 顾萱的身子弱,加之连日来心绪烦躁,脸色愈加苍白,此般一笑却让她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不少。 司马文颐略略愣神,许是瞧多了大家闺秀笑不露齿的模样,见到忆起什么事似的咧嘴笑开的顾萱,司马文颐显得有些惊异。但很快他便收敛起了自己外露的情绪,笑道:“杜姑娘可是忆起了什么欣悦之事,可否说出来让文某也乐上一乐?” 顾萱抬眸视去,正见司马文颐拿着手中玉制茶杯,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到底是皇家的,养尊处优惯了连十指也如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小姐,纤细修长,骨节分明,仅是一双手就足以叫人心跳加速。 顾萱不自在地将手拢进长袖里,虽说此刻她装扮成小姐的模样,到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丫鬟,做多了辛劳事,手上生出老茧自然是免不了的。若非原剧情中的顾萱掩饰的好,就是她的手就可以让司马文颐这人精看出端倪。 “左右不过是些闲碎之事,”顾萱淡淡道,“小女子失仪,让公子笑话了。”自己想了些个什么,顾萱当然不会同司马文颐说,便婉拒了他的要求。 杜渃芷并非风尘女子,她是雅意阁请来与文人雅士谈天论地的女才,虽知晓她如何待客,但亲自做起来顾萱还是吃不消,要她立刻适应现在的状态还真有些难办。 和司马文颐话不过三,她就觉得自己有露馅的危险。自己给人抓到马脚,和杜渃芷给人抓到马脚是不同的,若是顾萱的行为让司马文颐感到厌恶,就更能突显出杜渃芷的端庄娴雅,但若是顾萱给司马文颐留下可以以假乱真的完美印象,并“无意”地让司马文颐发现杜渃芷的本性,则可踩杜渃芷褒自个儿。 思虑了会儿,顾萱就开始急着摆脱眼前的司马文颐,抬首无意间撞上了满玉担心的目光,陡然心下灵机一动,她拿帕子掩住嘴角,颦蹙起柳眉,适而做西子捧心状。 司马文颐也是惜花之人,佳人皱眉,他又哪能视而不见,“杜姑娘可是身子不适?”不待顾萱出声,他便一脸担忧的严肃起嘴脸,“薛诀快去请了大夫来。” 不论司马文颐是否是虚情假意,顾萱都要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来显示自己对其的动心,这正是司马文颐想要的,也只有在人顺心如意的时候才会降低他的警戒心,而这则是顾萱希望的。 “劳公子挂心了,”顾萱示意满玉拦下薛诀,继而气息飘渺地缓缓道:“渃芷无碍,休养些时日便可,只是今日不能陪伴公子了,还请公子莫责怪。” 语气虽是淡淡,但顾萱努力让自己的小眼神里多了些绵绵不舍的情意。司马文颐也不负顾萱的期望,看到顾萱脉脉含情的双眼后,他淡粉的薄唇不自主的上扬。 又说了些熨帖的关心话,司马文颐便目送顾萱走出了雅阁。 又坐了会儿,喝尽了杯中的茶,司马文颐方起身,打算离去。走至门前,他止住了步子,回眸望去,顾萱先才坐着的锦凳旁落下一绣着粉荷的帕子,正是顾萱适才拿在手中的那块。 放在原先,司马文颐可能还会以为这是顾萱有意引他前去,但明里暗里探查后,司马文颐知晓顾萱是个清傲的,决然不会做这些媚俗之事污了她的身份。 拾起帕子,不觉弯了唇角,司马文颐只庆幸自己是个有福的,老天都要助他行事。 话说顾萱那头也确是无意丢的锦帕,若让她知道司马文颐拾了帕子还亲自给她送还回来,她定然也会如司马文颐那样欣喜,因为老天爷待她不薄,在她无意识的时候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金手指。 历来见完某公子某少爷,顾萱都要去和杜渃芷报告一番,所以从雅阁出来后她直径就去了杜渃芷那。 顾萱由满玉扶着,一脸我快不行了的病弱之色。 见顾萱进来,杜渃芷脸色顿变,先前给满玉闹了一番她心里就存了不满,现在顾萱又一副孱弱的模样回来的如此之早,是把她当傻子在糊弄吗? 杜渃芷屏退了四处的奴仆,仅留顾萱在房间里,满玉本是不愿却也给杜渃芷身旁的老嬷嬷,狠掐一把拎了出去。 顾萱暗道不妙,若是杜渃芷现在对她下黑手,她也不能横着性子跟她蛮干一场,那样别说过关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果料,杜渃芷卸去了虚伪的面容,原本的仙骨风姿尽褪,脸色竟变得有些狰狞。 杜渃芷走近,扬手就是一耳刮子狠狠地打在了顾萱脸上,奴婢的身子经得起折腾,但顾萱这奴婢却是个病秧子,身子弱得很,她被杜渃芷陡然的一掌打得踉跄几步,最终跌坐在了地上。 顾萱心里直骂坑爹,却也是在一瞬间她清楚了自己的处境,除了通关,她是无法逃离现在的处境的,直至她在这个世界里死亡。 哗啦......水淋头泼下。 水珠从顾萱乌黑的发梢花落,茶叶根子耷拉在她的头顶。杜渃芷冷笑着拿着茶杯,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淋湿的狼狈不堪的女子,“别真的把自己当主子了,顾萱。” 放下茶杯,杜渃芷缓缓坐在锦凳上,轻蔑地笑道:“左不过是个奴婢,把你卖给牙婆子,再换一个伶俐的来便是了,”杜渃芷的声音陡然提高,原本悦耳动听的天籁此时极为刺耳,“就道是个差的也好得过你这不知天高地厚,妄想骑到主子头上的贱蹄子!” 要是旁人,杜渃芷是无法这样撕破脸面的,就因现在在她面前的忠心于她几近愚忠的顾萱,她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好人活不长就是因为好人太懦弱,原先的顾萱不会反抗,现在的顾萱不能反抗,因为任谁看都知道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子当然是斗不过那骄横跋扈的泼妇的。 顾萱在心里破口大骂,面色却是温驯,“顾萱知错了,主子息怒。” 杜渃芷瞪大了眼,本欲再骂,门外的脚步声却让她咽下了话,提起了心眼,这毕竟不是她的院子,人多口杂,给人听去坏了自己的名声可不值得。 心里掂量掂量,杜渃芷便有了抉择,她缓缓咽下心中的不快,冷冷看着顾萱,吩咐道:“明日锦少爷邀我去他府上,你也一道。” 锦少爷?顾萱思虑了会儿便忆起了杜渃芷话中所指之人,锦珞瑜,渣男三号,一个不择不扣的自恋狂。 与司马文颐不同,杜渃芷早已在锦珞瑜的面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杜渃芷会看上锦珞瑜这么一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完全是看中了他的身份,想给自己多找一个备胎。 杜渃芷只是一个小官的女儿,必然是比不得锦珞瑜这个锦衣华食的世家公子,有这么一个相貌身份俱佳的候选人,放过了就不是她杜渃芷了,顾萱在心里腹诽。 收起心绪,顾萱抬眸听话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交代完事情,杜渃芷是不愿多瞧顾萱一眼的,她不耐的挥了挥手,顾萱会意,便自己从冰冷地上爬起来,退出了房间。 嘶,顾萱抚着脸暗暗吃疼,方才那一巴掌杜渃芷是下了狠劲的,现在顾萱脸上红肿一片不说,唇角也渗出了血水。刚想拿帕子出来擦拭,她却发现帕子不翼而飞了。 顾萱郁闷的抬头,她绣荷映叶的绢丝帕子却正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门前梨木栏杆上。顾萱一愣,旋即想起什么似的笑开了。瞬时,她的脸也没那么疼痛难耐了。 “殿下,”薛诀想说什么,却在瞧见司马文颐冰冷的眼神后,自觉地闭了嘴。薛诀向来捉摸不透他这阴晴难测的主子,刚才的事分明看得清楚,主子却只是留下了帕子没有拆穿,要是自己怕是早已受不住这份欺瞒的屈辱,直接闯进了房间。 但到底薛诀不是司马文颐,因而也不会明白司马文颐心中的所思所想。司马文颐母妃身份低微,皇上对他瞧不上眼,母妃对其则是动则打骂,恨其不得宠,因而他自幼在宫里受了不少欺辱。 杜渃芷骂出的那些个“似曾相识”的话准确的击打在司马文颐的心坎上,她的嘴脸与司马文颐心中虐打过他的人相重合,天知道,他是怎样攥紧双拳,让指甲生生陷进了血肉里才止住了撕碎杜渃芷那张张张合合的嘴的冲动的。 或许也是在那一刻,在司马文颐恶狠狠的看着杜渃芷的时候,他也对顾萱也产生了一份同病相怜的情谊。狠辣如司马文颐,内心也有柔软易触动的回忆,这便是原来的顾萱察觉到的他的感情突破口——父不疼母不爱,典型的缺爱。 4第一关缺爱1号 次日一早顾萱便同杜渃芷去了锦府,按理顾萱一丫鬟应跟随在马车外伺候小姐,而因杜渃芷害怕顾萱被人认出而允了她上车与自己同坐。 早市人极多,驾车的马夫也不是个省心的,眼见着就要到锦府了,他却陡然收了缰绳,惊得马儿扬蹄嘶叫。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车里的人当然也不得安稳。 杜渃芷丢给顾萱一个不耐的眼神,顾萱就好眼色地撩起了车前的布帘子,探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姑娘的话,有个公子冲了出来?好像撞伤了。”车夫抓着脏兮兮的头发,满脸的无奈。 杜渃芷闻言皱起了眉头,这马车上的纹印告知了众人车主的身份。出了事人们渐渐聚了过来,若是杜渃芷仍不出面,她的好名声可就毁了。 想罢,杜渃芷戴上面纱便由顾萱扶着下了马车。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就算没有女主的耀眼光环她也能迷倒众生,顾萱看着周人惊艳痴迷的目光心里一阵汗颜。 被撞到的公子倒在地上,双唇发白,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样子十分痛苦。 杜渃芷翩翩然地走至他的面前,刚想俯身询问就被半路冲出的程咬金拦了下来。 “哟,小娘子长得可真标志!”一脸猥琐的锦衣青年身边跟着两名奴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地抓住了杜渃芷的手腕。 强抢民女的段子,顾萱在小说中看过不少,以她所知这个没脑子的恶霸不会嚣张太久就会有一正义感十足除恶扬善的英雄少年骑着白马来拯救受苦受难的佳人。 这个英勇的少侠还未出场顾萱就已知道了他的身份,渣男二号,凯泽轩,一少年将军。 恶霸还在无知无觉地对杜渃芷进行言语挑逗,杜渃芷心底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却又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而敢怒不敢言,“公子请自重!” 杜渃芷的反抗在恶霸耳中只是软声细语,起不到半分作用,反而更加挠痒了猥琐男的心,他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了。杜渃芷力气远不及眼前男子,被他用劲一拉便倒在了恶霸的怀里。 原本该由男女主角做的事情此刻却发生在了顾萱的眼前,虽不喜欢杜渃芷,但顾萱却仍旧觉得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糟心,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她还是十分有良心的去帮了杜渃芷一把。 话说杜渃芷正因被恶心男圈在怀里而不住的挣扎,陡然就见顾萱走了过来,瞧着她使出了吃奶得劲想要扒开恶霸的手,但凭顾萱这个小身板却是于事无补,没一会儿她就被恶霸扬手一挥,推坐在了地上。 恶霸横眉竖眼的瞧顾萱看去,刚想狠骂几句,却在瞧见顾萱白皙柔弱可人怜的小脸时,愣生生的呆住了,抓住杜渃芷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杜渃芷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竟升起了一丝妒意,怕是比起眼前这个猥琐不堪的男人,她现在更加讨厌顾萱这张勾引男人的脸。 顾萱那头却是满心的委屈,自己冲上去救人摔了一大马趴不说,还给自己要救的人用恶毒的目光凌迟,她这是为麻花哟? 就在恶霸打算一手抓杜渃芷一手抓顾萱的时候,男主二号终于登场了,“把那姑娘放开!” 伴着嘚嘚的马蹄声,男二号一声长喝,回震在万里长街上。 正气十足的话却被顾萱补脑为:禽兽,放开那姑娘,我来! 红衣怒马的少年,衣裳在风中翩迁,踩着铁踏动作地连贯翻身下马。一时间少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只见他朝杜渃芷走近,伸手回旋轻轻一带,便将恶霸的手拗断,使杜渃芷来到了自己的怀中。 许是受了惊吓,杜渃芷很是适时的晕倒了。凯泽轩忧心之意溢于言表,他的眼里只有怀中的人儿,抱起杜渃芷,凯泽轩上了马,如他来时一般,去的也是一阵疾风。 顾萱望着飞扬的尘土,心中已经无力吐槽。 旁人都以为是少年将军情窦初开对这美貌赛天仙的杜渃芷一见钟情,只有顾萱知道,其实早在将军还不是将军的时候,凯泽轩就已对杜渃芷上心了。 顾泽轩,渣男二号,最让顾萱头痛的人物,原剧情中他实为老将军的义子,并且还不是唯一的义子。老将军收养了三个的义子,请了武师自幼严厉苛责他们训练他们,只为了培养出一个满意地继承人。凯泽轩不是三人中最出色的一个,却是最努力的一个。 他曾与另一个义兄在郊外比武,因他义兄使诈,他输了比试,若不是杜渃芷经过拦下了他义兄,凯泽轩就要被其义兄埋尸荒野了。 杜渃芷会好心救人?顾萱咋舌,若不是当时那两人挡了杜渃芷的路,耽误了杜渃芷去会“情郎”,某说救人,她怕是连马车都不会停下来,再说,那时杜渃芷也只是以为是年轻气盛的公子哥在林子里比试武艺,也没想到她会在无意涉险并救下一条人命。 但凯泽轩却是牢牢记住了那日出现在自己暗无天日的生活中的一抹明亮的“倩影”,说是倩影,其实他连杜渃芷的面都没见过,那日杜渃芷一直都呆在马车中,连话都懒得说一句,全是顾萱代劳。 不是马车上的纹印,凯泽轩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被谁救的。 杜渃芷救了凯泽轩,却害死了凯泽轩的另两位义兄,凯泽轩常着红衣示人不为别的,只为掩盖他杀人后溅到身上的鲜血。 若说毒辣,司马文颐是笑里藏刀,而凯泽轩是当着你的面捅你三刀。凯泽轩长了一副好皮相,脸面白嫩生得俊美,故,比起黑面修罗,人们给了他个白面修罗的称号。 要论三渣谁最渣,顾萱脱口而出的人名定是凯泽轩。 顾萱体弱多病,天生不是丫鬟的命,所以她必然也不会是个简单丫鬟。顾萱是老将军的流浪在外的独女,而凯泽轩奉命找寻老将军的女儿自然是知晓顾萱的身份的,但他却因对杜渃芷的迷恋硬生生的歪曲了事实,设谋偷走了顾萱的贴身饰物,即老将军认亲的必要物件,给了杜渃芷,让杜渃芷成了将军府的大小姐,夺走了原本属于顾萱的一切。 而这些事,原来的顾萱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但就是这样一个不知情的傻瓜,凯泽轩都不放过,在顾萱被司马文颐献给太子的那一晚,凯泽轩给顾萱喂了断情散,只要与男人行房,顾萱就会暴毙而亡。 但顾萱命大,不知为何太子那晚并未碰顾萱,甚至在往后的日子里,顾萱连太子的面都没有见过。再以后的事,系统就一字未提了。 顾萱堪堪回神,她才发现使自己提心吊胆的人早已走远,只是忆起刚才见到的凯泽轩,她心中仍是一阵后怕。 恶霸被扭断了手在地上疼的打滚,没一会就晕死过去了,他的侍从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走;马夫被恶霸吓跑了,早已不知踪影;看热闹的人群见热闹已完,便四散而去,一时间只剩下坐在地上的顾萱和被马车撞倒却无人理会的可怜公子。 顾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被撞倒的公子的面前,伸手将他半背半扯地拉到了自己背上,步履艰难地将他拖到附近的医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哎!顾萱长叹,认命地拿出了身上仅剩的银两,递给了胡子白且长的老大夫。 回首细细打量病榻上眉头紧皱的男子,顾萱只觉得自己好像惹上事了。这男子一身锦服华段,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要是他醒来要自己负责怎么办?卖了自个儿,她也赔不起呀。 顾萱正在脑袋里胡思乱想,榻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若说这公子长相平凡,决然说不上好看,但他的一双明镜般清澈透亮的眼睛却使他平凡无奇的脸焕然一亮。 顾萱一时间竟看痴了,缓缓回神她才忙忙迎了过去。扶住男子歪歪倒倒的身子,她道:“先休息会,别慌着起来,大夫说要你好生养几日就不会有大碍了。” 顾萱说的是真的,马车及时止住,男子会痛苦倒地是他的旧疾犯了与顾萱一伙儿并无干系。 “姑娘,”男子的眼中孤独迷茫,看着顾萱他神色躲闪,就在顾萱以为他要狗血的说自己失忆了的时候,他接着出声道:“你是看中了我这身华贵的衣服才救的我吗?” 顾萱微愣,这话要是别人问顾萱只会觉得他太高看自己了,但眼前的男子问出来她却觉得莫名的悲伤。顾萱缓缓笑开,反问:“你是因为仰慕杜渃芷这天下第一女才而有意蹦跶到马车前,想要拦下马车见杜渃芷一面的吗?” 男子摇头,“我不是。” 顾萱笑:“那我自然也不是。” 顾萱语气玩笑,眼中神色却是真诚,男子缓了缓放下心中芥蒂,展颜道:“姑娘,小生名为柯瑢,此番救命之恩,柯瑢感激不尽。” 说罢,柯瑢便朝顾萱俯身一拜,旋即又从腰中取下一枚花下压花样式的玉牌递与了顾萱。 顾萱本想推脱,但见柯瑢执着,她也只好收下。 顾萱虽心下对这眼神清澈的少年生出了一片好感,她却也不愿与柯瑢有更多的交集,若将心丢在了游戏里,人回去了也是无用的。因此顾萱扯了借口便走了。 站在医馆外,顾萱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的景色,她心中阵阵茫然,不禁也为自己缩手缩脚什么都要顾忌几分的处境而感到有些难受,不知不觉中她想要快些通关的心思愈加强烈了。 待到傍晚,杜渃芷才被送回来。 凯泽轩骑着骏马,美人半倚在他怀中。杜渃芷名声在外,一直是以孤傲美人的形象示人,但他们若知道真正孤傲的是杜渃芷身边的丫鬟,而杜渃芷则是喜欢装腔作势见着俊俏男子就投怀送抱的人,不知那些纯情小男生的心会不会碎一地。 顾萱伺候在杜渃芷身旁,看着杜渃芷比林妹妹还要娇弱几分的模样,她差点以为昨天下狠手打她的那个人其实不是眼前这个笑语嫣然的妹子。 更让顾萱小心脏颤动不止的是,凯泽轩这冷面白修罗竟然笑得如此柔情似水,他点漆的黑眸只倒影出杜渃芷一个人的身影。 两个人不舍不愿的作别,只差没有爱心从他们周身冒出来了。咦~顾萱打了个寒颤,暗自拍了拍手臂上生出的鸡皮疙瘩,她宁愿被司马文颐丢进太子府,也不愿观赏这么一狗血腻歪的言情片。 但言情片的主人翁却丝毫没察觉到观众的不情愿,又自顾自的你侬我侬了好一会儿,凯泽轩才离开。送走了凯泽轩,杜渃芷也依旧笑不离嘴,见她心情甚好顾萱才壮起胆子向她道:“小姐,锦公子那......” 听了这半句话,杜渃芷立马没了笑意,今日本是说好去锦府的,给这么一耽搁锦公子怕是要生出不满来了。杜渃芷绞着帕子,恶狠狠地剜了顾萱一眼,淬了毒似的眼神瞧着顾萱背后一阵发凉。 顾萱硬着头皮听杜渃芷的训斥,心里恼骚不断。等杜渃芷说渴了嘴,顾萱才被放回了丫鬟的屋子。 丫鬟屋子比不得主子的,顾萱刚进屋,院子里就落下了豆大雨滴,但屋里也好不到哪去,不一会儿,屋子里也开始下起了小雨。 顾萱真心觉得自己着身子的原主真是个命硬的,生活条件如此恶劣,身子骨又体弱多病,没染上恶疾一命呜呼就该拜佛烧香了,可她居然还有力气去供杜渃芷使唤。 撇撇嘴,顾萱替女配不值,可她更想为自己喊冤,因为此时她就是这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女配。 顾萱虚脱地把自己仍在潮湿的床榻上,开始筹划自己今后的打算。 三个渣男如今已经现身了两个,剩下的一个顾萱也大概摸清了他的底细。 凯泽轩是顾萱心中的三渣之最,而未曾见过的男三号,锦珞瑜则是勉强能划分在渣男的行列之中。 锦珞瑜为人自大,却也是个小孩心气的玩不大的小少爷。他之所以会对杜渃芷刮目相看,仅是因为杜渃芷不若他见过的女子,趋炎附势看中他的家世,甚至有些不爱搭理他。 唯我独尊惯了,向来被人捧在天上的娇小子,遇见一个拂了自己面子的女子便觉得她是独一无二的了。说白了他就是欠虐。 顾萱在心里盘算着三渣的突破口,却无意发现自己找到了这三人的共同之处。 司马文颐不必说,凯泽轩年幼丧失双亲,被老将军收养还要与义兄们相互算计,才逐渐养成冷血无情的性子。还有那个唯我独尊的自恋狂,自今还未露面的渣男三号,他表面上装出一副觉得天下人都爱我的嘴脸,实际上常常独自黯然害怕自己被别人抛弃。 没人疼爱——司马文颐,性格扭曲——凯泽轩,傲娇别扭——锦珞瑜,这些,不正身为缺爱型渣男的必备条件吗? 5第一关缺爱1号 湖光洒斜阳,司马文颐坐在顾萱对面笑得深不可测,顾萱也渐渐适应了古代这些耍心机的套数,敌不动己不动,顾萱任由司马文颐打量自己,她则淡然自若的慢品杯中茶水。 来到着这些天数,磨平了性子,顾萱的举止里多了一份淡然,知道了她身份的司马文颐不禁怀疑自己那天听到的究竟是不是事实,毕竟没有一个丫鬟能在自己阴谋被揭穿后还能悠然自得的与他一起游湖的。 司马文颐试探的问:“姑娘可见着文某留下的帕子了?”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面对司马文颐的询问,顾萱却是淡淡点了点头,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 顾萱的反应大大超出了司马文颐的预料,他心里虽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话。 屋子里燃着檀香,香炉上青烟缭缭,迷离了人的心神。 顾萱看着湖边枯黄的垂柳,喃呢出声,“可怜孤柳,难留春满园......” 司马文颐挑眉笑道:“春来柳相迎,春去柳作留,姑娘何言孤柳可怜,它不过是完成了老天爷给他的使命,如今化作尘土,同那老天爷复命去了。” 顾萱视着面前男子,苦笑道:“翠柳迎春,迎的是天下的春景,而眼下的垂柳却给圈在了这湖边,用尽一生仅能看守小小湖塘,”说着她不禁模糊了视线,动了真情,“文人骚客不懂它的心思,写它欢喜;武夫匠人不懂它的心思,只道它是块好木材;只有那纯真孩童,见着这满树的枯黄,才会红了眼眶,牵了娘的手问它是不是无人陪伴。” 顾萱狠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眼眶中闪烁起了比湖水还要深幽的粼粼泪光,“公子如若哪日寻着了孤柳,也请莫要为难它,生于事非地已数它身不由己,还愿公子手下留情,允了它随秋风飘落的命数。” 顾萱死命地让自己显得悲切柔弱,却又噙着泪珠不让其滚落,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女人装坚强是想要男人的安慰,而男人不论老少,不论聪明与否都很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司马文颐柔和了脸色,眼中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真情,“姑娘,文某又怎会是那不懂风月的狠心之人?” 论身不由己,司马文颐自觉自己比谁的感触都深,若非他生于皇室,若非他母妃身份低微,若非他不是那受宠的太子爷,他又何来如今的遭遇。咳咳,虽然他对“身不由己”这个词的理解有些偏离本意,但此时此刻他对顾萱生出了几分怜爱之意却是不假。 顾萱装作感激的样子,含泪冲司马文颐笑笑以作感激。 司马文颐回之温柔的一笑,让人陡觉恍若神明下凡,若不是茶馆给司马文颐包下,姑娘们看了不免会惹红了脸,醉了一片芳心。 就连看清他渣男本质的顾萱也一不留神看傻了眼。 司马文颐扑哧一笑,唇角的笑意中竟带着若有似无的宠溺。 顾萱回过神,只得掩饰尴尬地喝起了茶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顾萱敢说如果司马文颐不是渣男绝对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型,但可惜,顾萱打出生就把“爱惜生命远离渣男”这句话理奉为至理名言。故,没多久顾萱脸上的红潮就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的鄙视,和警惕心的提高。 今日出游顾萱同司马文颐皆屏退了左右,两人此时是寻常人家的装扮,茶馆里只坐了他二人,店小二提着壶走了上来,他虽是个土小子,但瞧着他们身上的气度也知道他们绝非小户人家,也就伺候地殷勤了不少。 小二给顾萱斟了杯茶本还想多留会儿,在贵人面前混个眼熟,但他也是个瞧得见眼色的,见司马文颐似乎不愿有人打扰,便有些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顾萱正闷闷的吃着茶,他们坐着的位子正是楼馆里最好的一处,楼馆临着湖,不经意的抬首满湖春末夏初的湖景便撞入了眼帘,正数良辰美景俏佳人。 这个时节游湖的人并不少,湖畔偶尔看得见几个小商贩向结伴而游的才子姑娘做买卖,最多的是沿湖摆着的五彩风筝,放眼望去连成了一片。 顾萱不觉放下了心思,沉醉于这安详惬意的午后。她遗忘了眼前人的存在,看着远处的风景出了神。 司马文颐被她忽视了却也不恼,有人在欣赏风景,有人却在看欣赏风景的人。 一个娇柔软糯的女声由不远处的游船上传进了顾萱的耳朵里,那声音并不大,可楼馆只有顾萱和司马文颐两人,安静得落针之声都清晰可闻,再加之,那艘游船同茶馆一般也给人包了下来,船上只有两个人,一红一白的着装很是惹眼,那女子的声音就足以让坐在窗边的顾萱和司马文颐听到,并且瞥眼就可见着那说话的人。 顾萱瞧着游船上的杜渃芷和凯泽轩心里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惊悚得她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抖掉了。待顾萱缓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潜意识地朝司马文颐看去。 司马文颐笑得风雅不饶,黑眸里点缀着零星笑意,只是看着顾萱,瞧都没瞧杜渃芷一眼。但司马文颐愈是表现得平常,顾萱就愈加没由来的觉得背后阴寒。 司马文颐自然不是个愚钝的,顾萱的表情他看在眼里,虽没见过杜渃芷,他那日在门外却是听过她的声音,联系起来他便认出了船上那小鸟依人的站在凯泽宇身边的女子。 那日英雄救美之后,凯泽宇和杜渃芷就没少来往,顾萱只知道今日凯泽宇邀约杜渃芷,却不知她与自己来的是同一地方。 若是给杜渃芷知道司马文颐撞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她铁定不是恶打自己一顿就可完事的,顾萱心里暗道不妙,眼色也变得焦急。 司马文颐看着慌乱地顾萱,璀璨一笑:“姑娘,孤柳可怜,那将青柳束缚在湖畔,栽下孤柳之人却罪该万死。” 司马文颐温雅好看的面容倒映在顾萱的眼中,他与风景融在了一块,好似画中走出的郎儿,原本赏心悦目的画卷却让顾萱有种想逃的感觉,可奈何她却无法将视线移开半寸。面前男子的笑是蛊惑人心的,顾萱的本能告诉她不要再试图接近这个男人,哪怕留在这里一辈子,也不要以身涉险。 但另一方,顾萱感性的一面却叫她有些的可怜司马文颐,她仿佛看到了司马文颐满含笑意的眼中隐藏着的深潭般的阴霾,令人害怕又同情,这是顾萱难以割舍的绝佳的机会,是否能将司马文颐拿下,成败就在此一举。 只要她释放并升华自己对司马文颐怜悯,就能触碰到司马文颐心底最柔弱的一块。顾萱不是无情之人,她却是个惜命之人,感情她有但她不能抚平自己心里的恐惧去付出行动。 顾萱心里百转千回,陡然茶杯碎裂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心神。 司马文颐捏碎瓷杯的掌心被锋利的碎片割开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口子,鲜血顿时就漫开了。 男子眼底隐着狠毒之色,杜渃芷派丫头来敷衍他,自己却去幽会情郎,如同宫里的那些人一样,皆是些瞧不起他的。 皇帝忘记了还有司马文颐这个儿子,亲身母亲几乎每晚都要打他一顿,幼小的身子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女人都不会住手,直到她累了他才能获救,然后像狗一样在奴婢嘲笑的目光中爬出寝宫。 没有吃的,司马文颐就去和当时受宠的妃子养的狗抢食吃,最后那妃子失宠了,她养的狗也没得吃了,他就吃了那条每天和他分食吃的狗。 皇子们读书的手伤不得,司马文颐的手却险些冻烂,他很是介意自己手的丑陋,因为每每看到都会让他记起自己以往的难堪。得势之后司马文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请尽天下名医医治残破不堪的双手,这才使其养的白嫩修长让女子见了都万分感叹。但就算外部皮相是好的,手中筋骨却早已伤透了。 贯来爱惜自己的手,今日司马文颐却是怒极了,满手是血他也无所察觉,待他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看清时,却是凄迷地一笑,兀自出声:“流血了。” 若说在此之前司马文颐在顾萱眼中是个吐着信子的随时隐伏着的毒蛇,那此时他却转眼变成了一只都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狗。 顾萱的那份犹豫同她的心理防线顷刻间崩塌,她对司马文颐的同情瞬时升华到顶点。天时地利人和聚齐,机会就这样摆在了顾萱的面前。 顾萱走至司马文颐的身边,拿出帕子覆在男子的手上,专心且小心翼翼地擦拭。 在司马文颐愣愣抬首望着她的时候,她露出浅浅笑意,虽笑着看在人眼里却是伤感的,“公子,孤柳可怜却也可恨,自己不知抗争,又何苦怪别人。” 顾萱稍稍有些有强迫症,扎在司马文颐掌心的瓷片让她看了就像扎在自己肉里一样隔心极了,挑出碎瓷,顾萱也松了心,仔细的止住血后,她才看向司马文颐,“公子这般的人当得万人景仰,切莫将自己比作那软弱无能的柳树,玷污了自个儿。” 司马文颐眼中没有了将人拒之千里的猜疑,他怔怔的看着发垂耳稍的顾萱担心的继续帮他处理伤口,不知觉间冰冷的心恢复了温度。 顾萱忙完手中的活儿,便打算退回位子,却不料刚走几步手就叫人牢牢的抓住,巧劲一带,便将她又拉回了司马文颐的身边。 春末,穿的虽不少,却也不多,司马文颐握着顾萱的手,将温热的脑袋覆在顾萱的肚子上,顺而环手将其抱住。 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别人的体温,饶是老皮厚的顾萱也尴尬不已。 四处无人,司马文颐也就无他顾虑。 虽然帝京民风开放,但男女授授不清还是人人皆知的道理。 “公,公子......”顾萱龇牙咧嘴,一副想要扁人的模样,发出的声音却要装得柔弱。她使劲想要推开司马文颐,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她的力气比之司马文颐简直连蚊子都不如。 顾萱本想再度出声,却在感觉到肚子上的湿意后她咽下了本要说出嘴的话,司马文颐哭了,有了这番知晓,顾萱不免惊愕,哎,就算是渣男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呀! 顾萱在心里想着,其实说起渣,除了凯泽轩名副其实意外,司马文颐和锦珞瑜都不太合格,想着想着,顾萱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不会...... 嘣的一声,游戏中宝盒打开的声音在顾萱脑中响起,系统提示出现:“恭喜您攻略渣男一号,您将获得一枚金币,但必须遗憾地告诉您,您的攻略目标有误,以下的游戏系统将会提升难度,请继续游戏。” 一吨凉水,在顾萱脑门上泼洒个不停。她双眼发花,天昏地暗,得金币有什么用呀?若目标是凯泽轩就算给她一百枚金币都不定可以完成任务,更别说竟然还提升了难度!这不是逼她上绝路吗? 司马文颐的心境变了,变好了,顾萱的心境也变了,这从她那张苦哈哈的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6第一关缺爱1号 言情故事中女子一脸红必有JQ在,但事实上人脸红有很多种情况,其中较为有代表性的有三种,一尴尬,二恼怒,三.,那人喜欢脸红。顾萱属于第三种,认识她的人没有没见过她脸红的,她曾经很讨厌自己这种面皮薄的体质,来到游戏中后她就更加厌恶了,因为脸红,实在可以让人误会许多,比如误会自己喜欢他....... 司马文颐就是这么误会了,顾萱很想告诉他,其实便秘也是可以让人脸红的...... 有些人不想承认自己很倒霉,事实却告诉她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还倒霉的人来了。 顾萱躲在发霉的被子里,自己欺骗自己,但最终她在她缺氧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把头伸出被子。 司马文颐自那天以后看顾萱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似水,但他越是这样,顾萱就越加想躲。女人的嫉妒心理是可怕了,那男人的谁说不是呢? 顾萱真心后悔攻略了司马文颐,她知道司马文颐现在已经把她看为自己的所有物了。如果自己的女人向其他男人抛媚眼,以司马文颐的手段,顾萱想疼快的死掉恐怕都是在做美梦。这样要她怎么去接近自己的目标人物呀? 一大早,顾萱就借着帮杜渃芷买胭脂的名号出门散心了,走在街上,顾萱忽然听见有人唤她。 “姑娘,姑娘!” 待她抬首,正见一锦缎马车停在她身侧。 柯瑢探出乌黑的脑袋,冲顾萱笑得开心。柯瑢平凡的脸实在让顾萱记不起他是谁,可他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却令顾萱陡然一个激灵,忆起了他就是那天被杜渃芷的马车撞了倒了的富贵公子。 “柯公子?”顾萱看着他,柯瑢腼腆的一笑,“姑娘你还记得我?” 柯瑢还想再说却给车内另一个疑惑地男声打断了,“大哥?” 柯瑢一壁撩着帘子,一壁回首向车中人解释:“六弟,这位姑娘就是我前些日子里同你说起的那位恩人。” 柯瑢笑得开心,顾萱的心情却有些糟,隔着木板车内的男声闷闷的,顾萱却依旧熟悉。待那人坐至窗前,顺着柯瑢的目光朝她看来,顾萱就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车中的人是司马文颐,而这个柯瑢就是传言中荒淫无度的太子爷,司马柯瑢。 经受了接二连三的突然状况,顾萱的心理素质已经更上一层楼了。虽然依旧给这重磅消息打击到心坎上,使她整个人有些木然,但顾萱恢复能力也见长,就算此时司马文颐正用震惊中略带阴狠的目光扫视着她,她也能装作没事人似的笑开:“见过文公子。” 再看见顾萱的那刹那,司马文颐就起了疑心,怀疑顾萱别有意图地接近了自己,疑心她是司马柯瑢派来的,但转念他便嘲笑自己怎么一遇到顾萱就变蠢钝了,别说司马柯瑢是个傻子不会有那份心思,就算有他也不会将顾萱这样介绍给自己。 想明白后,司马文颐不禁笑了,但旋即他又皱起了眉头,司马柯瑢常在他面前提起这个救命恩人,明眼人都瞧得出他对那女子动了情,司马文颐想着转头看向了柯瑢,只见他嘴角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眉眼弯弯,就算是册封太子那日司马文颐都没见他这样笑过。 司马文颐攥紧了修长的手,心里对柯瑢竟敢窥探自己的东西而恨不得将他撕碎,面上却依旧笑得温和,他朝顾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出声,身旁的人就能感觉出他声音里的异样。 柯瑢眉眼具笑,“六弟你认识这位姑娘?” 司马文颐点点头,算是应了。顾萱不愿再多留,便提起笑向他们作辞,“公子,今日顾萱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柯瑢心有不舍却也没有说,只是看着顾萱走远后才缓缓收回目光。 司马文颐直盯盯的看着柯瑢,柯瑢顿是惹了个大红脸,丝毫没有察觉到司马文颐眼底的恶意,兀自沉醉在自己的心绪之中。 久久,马车内静寂无声,司马文颐没说话,柯瑢却是坐不住了,“六弟,你与那姑娘什么关系?” 司马文颐长相俊美自己比之于云泥相较,柯瑢一想到这心里就不免担心。 司马文颐读懂了他的心思,浅浅一笑,“大哥安心,文颐与顾萱姑娘只是相识罢了。” 得到答复,柯瑢一颗高悬的心算是落了地。但他心中仍有不安,“六弟,你可知顾萱姑娘心中可否意有所属?” 这次,司马文颐没有立刻回话,顿了顿他眼中神色幽暗不明,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大哥可想娶顾萱为妻?” 没有半刻犹豫,柯瑢坚定地点了头:“我愿终生只娶顾萱姑娘一人。” 司马文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转眼却是一片忧心之色,“大哥可想父皇母后是万万不会允许一个出生卑贱的丫鬟做太子妃的?” 面对司马文颐的质问,柯瑢突然变得激动,他几欲张嘴却吐不出一词,最后他垂下了眸子,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司马文颐狭长的眸子微微扬起,他笑得不太真切,“大哥安心,六弟有法子助您达成所愿。” 夏日方至, 当朝贤能的六皇子司马文颐迎娶名满天下才女杜渃芷的消息便传遍了帝京。 无人不道郎才女貌好姻缘。民间传言皇帝和皇后对这六子自幼不闻不问,如今他大婚却是千万个反对,但六皇子执意而为,虽不能给杜渃芷正妻的名分,却也是将其八抬大轿地迎进了门。 十里红妆,场面浩大,见着的人都以为杜渃芷出生名门家财万贯,却不知这些嫁妆其实都是司马文颐准备的。 新房里红烛摇曳,四处都挂着喜字,红褥子金帐子,镶金瓷盘满是枣子,花生和桂圆。 一切都都彰显着喜庆,但喜庆背后却是一场不堪示人的丑陋阴谋。 司马文颐一场大婚欺瞒了天下人,头盖锦帕端正的坐在喜床上的人不是杜渃芷而是顾萱。 杜渃芷让顾萱假扮自己,遇到入眼的人才说明身份,但能入杜渃芷法眼的人必要是人中龙凤,世上这样的人是凤毛麟角,所以真正知道杜渃芷真实身份的人少之又少,而大多数人都以为顾萱才是正主。 按理,凯泽轩是不会让司马文颐这样做的,但人皆是有私心的,凯泽轩的私心就是想将杜渃芷占为己有,让其他男人无法垂涎。当司马文颐向凯泽轩提出这个条件时,他就已经动心了。 最大的障碍解决了,接下来的都是些不足挂词的了,一夜之间知道杜渃芷身份的奴仆都改了嘴脸,杜府一家给派到了遍野之地永不得回京。见过杜渃芷的公子们不是家族败落,就是给抄家问斩。其中渣男三号所在的锦府也难逃一劫,顾萱只听多嘴的仆人说,世家大族锦府给判了大逆之罪,府中无人生还。 到了如今,顾萱才知道司马文颐势力已经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他能与皇帝作对娶自己入门全是凭仗这些。若是别人有了这等权势,怕早已学李世民弑父夺位了,但他却是司马文颐,野心比天大,却能被世人称道为贤。他要皇位也要好名声。 杜渃芷是谁无关紧要,而今司马文颐娶的是谁,谁就是闻名四海的女才。 原剧情中,司马文颐接近杜渃芷也是想借杜渃芷之名扶正自己,但仅仅一个杜渃芷却是无法将他扶到皇位上的,背后的一切仍是归功于司马文颐自己。 顾萱心思细腻如青丝,她又怎会看不出司马文颐的心思。那日司马文颐的贴身侍卫薛诀将她带走时,她是愕然的,但此刻她却可以安然心静的坐在新房里等着司马文颐进来,全因她知道今晚司马文颐不会动她分毫。 果不其然,一整晚司马文颐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萱是被八抬大轿地抬进的六皇子府,但次日一早,她却是给小轿子从后门抬出的。 顾萱不难猜到会在哪落骄,自从那日在街上见到柯瑢同司马文颐后,她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向来有自知之明,不是女主就永远不会有女主的命,原线路中司马文颐会为杜渃芷改变心意,但那人是顾萱的时,他却可以亲自将顾萱送到柯瑢怀中。 顾萱没觉得这是件多了不得的事,但失落感还是有的。当初要攻破司马文颐她放大了自己的同情心,但此时那份同情早已用尽,连一渣渣都不剩了,她烦恼的只是要如何攻略凯泽轩这剩下的渣男,锦珞瑜消失了踪影,那么剩下的凯泽轩必然是她的目标人物了。 除了攻略方法这唯一的烦恼,顾萱可以说是十分悠哉的,因为柯瑢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有好感的人,外面的那些传言她压根就不信,她知道若自己不愿,柯瑢绝对不会强迫她一丝一毫。而且还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7第一关缺爱1号 彼时顾萱正躺在花藤下的摇椅上回忆着原剧的走向,锦府被抄家是必然的,莫说锦府,那些见过杜渃芷真面貌的贵族公子没有一个落得了好下场。 现今司马文颐对他们赶尽杀绝是为了掩人耳目,将顾萱扶为女才,但原线路中,司马文颐对锦府等名门狠下杀手,却是为了杜渃芷。 那些被杜渃芷相中的人,极大地诱发出了司马文颐这个占有欲极强的人的嫉妒心,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为了自己日后的登基而肃清朝野,将敌对势力清除。但他铲除的家族中也不乏倾向于他的,所以顾萱才会认为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 凯泽轩是唯一的例外,司马文颐虽心存妒火但也无法立马舍弃自己的左膀右臂。凯泽轩臣服于他为其效忠,就算在司马文颐登顶皇位后,他也是被列为一等功臣。但在之后诸多的麻烦事就接朝凯泽轩踵而来了,他最终的结局也比之锦珞瑜好不了多少。 在当今朝派之中,绝大部分大臣已归属于司马文颐,仅有一两位被三纲五常糊了脑子的闷书生才没眼力的投靠了太子门下,锦珞瑜他爹就是其中一位。 凯泽轩明处同太子亲近,暗中却给司马文颐通风报信。众人都以太子是个呆子轻易地让司马文颐得逞。但无人知道,柯瑢心如明镜,却是不愿争那高堂之位,原先司马文颐未得势之前,他不愿,此时司马文颐是众望所归,他不愿也不能。 柯瑢与司马文颐交好,任由凯泽轩出入自己府邸,只为表现自己无心争皇位,也希望日后司马文颐能记些兄弟情义,让他归野乡林安稳度过余生,可他未料司马文颐却从未这般想过。 据顾萱所知,司马文颐登记后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斩杀前太子。但好在柯瑢机警,风声未至他就已逃往邻国,算是达成心愿,安详的度过了后半生。 顾萱吃了点糕点,心里细细盘算,凯泽轩面子上与柯瑢交好必要时常来太子府走动的,那时自己接近他的机会不就有了吗? 有了打算,顾萱便也不急了。她让满玉斟了杯果子茶,轻轻啄了一口,转眼继续思考柯瑢这头的烦心事。 满玉却是着急坏了,“姑娘!” 自从顾萱被司马文颐带走,杜渃芷给凯泽轩禁锢在身边,两人交换身份后,原侍奉杜渃芷的一干奴仆都将顾萱称为小姐,顾萱偏爱满玉不愿让她这样唤自己,原想让她按旧,满玉却是个懂事的,怕给顾萱惹祸事,但满玉也不愿同唤杜渃芷一般唤顾萱,就干脆道了声姑娘。 “姑娘!您怎还这般闲适?那太子恶名在外,昨晚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才未来姑娘院里,今晚指不定就会来了呀!”满玉的小脸都褶皱在了一块,看得顾萱忍不住想拿个熨斗将其熨平整。 见满玉满心满眼的急色,顾萱心里不禁觉得司马文颐的手段真真的狠辣,柯瑢的恶名原就是空穴来风,他却能三人成虎的让百姓们都着了他的道,让百姓皆以为柯瑢如传言中那般不堪。 这个局,司马文颐怕是在几年前就已布好,就等着柯瑢往下跳了。 司马文颐娶自己就已在众人面前秀足了他对自己的爱意,如今转手将自己交由柯瑢,看似是在帮柯瑢达成心愿,但太子爷强抢六皇子爱妻的传言不知在哪日就会传入帝京每一户人家的耳中,继而就让柯瑢坐实了恶人的名号。 皇帝虽有七子,但在惨烈的宫廷斗争中存活下来的就只有司马文颐同柯瑢两人了。太子继位惹民怨滔天,那么接下来司马文颐登顶皇位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柯瑢昨日没来找顾萱,她早有意料,毕竟是这般半带强迫地将人带回府中的,任谁都一时半会而没脸来见“被害者”,更别提是柯瑢这样面皮薄的人了。 柯瑢不来见她,但这却不能阻拦顾萱去找他。 “满玉,再去帮我拿些糕点来吧,我肚子又饿了。”满玉看着整桌的盘碟,听了顾萱的话直摇头,她本想劝顾萱少吃点,但对上顾萱那双星光满满的眼睛后,仍是无奈地去了厨房。 把满玉支走,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中,顾萱才猫着腰起身。 顾萱她虽不知此时该去哪寻柯瑢,但她决计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她如同折了翅膀的纸飞机跌跌撞撞地绕着围湖长廊走了一圈,才听见熟悉的男声。 路上虽遇见了不少奴婢,或许都是得过嘱咐的,无一不给顾萱行礼后绕道而行,甚至还有不少奴仆好心地为她指引了方向,因此,顾萱一路走来也算畅通无助。 “大人...柯瑢有负您......” 断断续续地声音从门缝中传出,屋里的人语气严肃,顾萱踯躅在门外也不知该不该进去。正在她回首打算离开,下次再来的时候,屋中人陡然一声长喝:“什么人!”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布衣,周身气息威严,眼中含着杀意,推门而出,将顾萱逮个正着。 那中年男子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作势就要朝顾萱刺来。 顾萱心里只道冤枉,好不容易撑了这么久,难道游戏要从头再来了吗?顾萱已然绝望的闭上了眼,心里将游戏设计者骂了千万遍,只等着那刀落下了。 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感没有出现,顾萱睁眼时狗血的一幕却发生了。 柯瑢挡在顾萱的面前扬手替她挨了那一刀,一滩滩的鲜血垂落在地上,让人看了触目惊心,“锦伯父,柯瑢辜负您的期望了。” 面对柯瑢的愧疚,中年男人先是一愣,而后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色,甩袖离去。 顾萱看着柯瑢手臂上的刀口,眼都直了,柯瑢面容只是有些惨白,顾萱的脸却都已经变青了。 她嘴巴一张一合,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不得不手忙脚乱的给柯瑢处理起了伤口。 “药在书柜上。”看着顾萱慌张的模样,柯瑢不由自主地弯了唇。 顾萱拿来药一股脑的散在柯瑢的伤口上,痛得柯瑢面部抽搐,他却咬住牙关不道一声疼。顾萱没意识到柯瑢的苦楚,她还害怕药不够多,颇有再倒一瓶的意思。 放轻手脚地给柯瑢绑上布条后,顾萱才歇息下来。柯瑢也已被折磨得冷汗津津。 顾萱喝了口茶,焦急的神色渐渐被冷漠取代,她是气恼柯瑢的,“明知道司马文颐不怀好意,你为何还要如他所愿?” 中年男子的身份,顾萱已猜的□不离十,那人就是锦珞瑜的父亲,倒与柯瑢这一派的大臣。 世人皆以为锦府已灭,但按今日的情形,和中年男人的布衣穿着,顾萱不难想到,是柯瑢暗中救了锦府一门。这般想来,锦珞瑜也必定还活着。 这个消息是令人头大的,但眼下顾萱更是气愤柯瑢二傻般的行为,“你不要命了吗!” 没见到柯瑢时,顾萱还可以安慰自己他要怎样都不管自己的事,但见到他,在他替自己挡了一刀后,那些想要变成恶人弃柯瑢不顾的心理全然消散,顾萱不能自己地想要冲柯瑢发脾气。 假装出的冷淡的神情,在不知不觉中崩溃,她真心怀疑上帝再造人的时候,是不是忘记给柯瑢安上脑子了。 顾萱一脸激动,柯瑢却只是淡淡苦笑,他的五官除了眼睛外,余下四官都是勉强过关,但正是那双剩下的清澈纯净的眼睛能让顾萱在无所察觉中恢复平静。 顾萱心中有些伤感,有一双纯净的眼睛并不代表他如孩童般无知,难得的是在用这双清澈的眼睛看透了他人恶毒的心思后,他却能保持自己内心的干净。 “你逃吧。”顾萱不愿他死。 柯瑢开心的笑了,眼底纯粹,他走到顾萱面前,俯身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顾萱过得可谓悠哉,她被柯瑢拖着这处游湖,那里踏青的,在旁人眼中可不是悠然自得。当然,悠闲只是表面现象。顾萱脑瓜子里是没一刻消停了的,当她打定主意要助柯瑢逃生以来,她就觉自己身负重任,担着两条人命。 除了防着司马文颐,还要关注凯泽轩,顾萱独自忙得不亦乐乎,柯瑢却没有跟她站在统一战线的自觉,柯瑢每日吃得好睡得好,玩得也好。顾萱其实很想冲他大吼一句:老娘不干了!但最终在看到柯瑢笑眯眯的眼睛后,都将到了喉咙管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一来二去,气没出宣泄,顾萱实在是很心力憔悴。 就在某一日,顾萱心力憔悴地站在湖边考虑要不要一头扎进去,一了百了的时候,渣男三号陡然登场。 顾萱是自己偷偷溜出太子府的,走至人声欢热的梦梁湖旁她就缓缓停下了步子,哀怨地看着那一湖乐景,她却不想自己已足够哀怨,却有人比她还要哀怨。 锦珞瑜躲在湖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不远处的游船,顾萱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不看好还,一看她陡觉比见了鬼还惊悚。 杜渃芷半靠在司马文颐的怀里,一脸小女子的娇羞之色,而本该怀抱美人的凯泽轩却阴着一张脸站在他二人旁侧,握紧了双拳,却敢怒不敢言。 他们在华美的大船之中,由纱帘挡着,看得不太真切,顾萱却有一双好眼睛,加之她占据了最佳观测点,自然认得出他们谁是谁。锦珞瑜与顾萱条件相同,他必然也看清了船中景色。 渣男的称号果然不是白给的,顾萱在心里感叹,原先自己还一直鄙视系统为了凑数硬把司马文颐和锦珞瑜这两人拉进了渣男的行列,现在她才知道先前是自己看走了眼。 为了不让船中人发现自己,顾萱蹲□子凑在了锦珞瑜身边,“你很喜欢杜渃芷吗?” 锦珞瑜与顾萱是见过的,只是突然有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他也不免吓了一跳,缓过神看清是顾萱后,他有些恼怒,却因不能发出太大声响而只能恶狠狠的瞪了顾萱一眼,没有说话。 顾萱却想借着机会摸清锦珞瑜的底,就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又问道:“你很喜欢她吗?” 被顾萱惹得不耐,锦珞瑜没好气的说:“我不喜欢她!”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人见人爱的我。” 果然是个自恋狂,顾萱心里一面吐槽,一面又可怜他,因为不论是原剧情还是现在,他都是因为那个他不喜欢的人而被抄家的。 顾萱得到了答案,也就不想多留了,但她当然也要拖着锦珞瑜一起走,毕竟攻略目标之一就在眼前,她哪甘心放手。 顾萱扯了扯锦珞瑜的衣角,示意他一块出来,但锦珞瑜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挪动半步。 就在顾萱打算用武力制服他的时候,不远处的游船上了纱帘被人撩起,薛诀的脸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把飞刀,若不是顾萱躲得快,飞刀就不是嵌进她身后的树干里了,而是顾萱的脸上。 薛诀看清来人时,直想把自己那投飞刀的右手给砍了的,因为他知道若是伤了顾萱,船里的那位爷,要砍的就不只是他的手了,而是他的项上人头。 见顾萱没事薛诀才松了口气,忙忙道歉:“姑娘,对不住呀!” 这么诡谲的话,当真不该由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挠着头带着抱歉的笑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如用在公交车上不留意踩了别人的脚后一样轻松欢快地说出。 顾萱真怀疑薛诀是不是司马文颐这样有心计的人的身边的侍卫,或者他只是来跑龙套的?顾萱还在胡思乱想,锦珞瑜却早已醒了神,他一把推开顾萱,十分没义气的撒开脚丫子就跑。 薛诀虽不能拿顾萱怎么样,却不代表他会放过锦珞瑜。 一个飞刀将锦珞瑜拦在了半路,顾萱见了也不同情,反而在心里拍手叫好。 顾萱正是幸灾乐祸,一道男声却让她犹如坠入万丈深渊,“萱儿?”司马文颐深情的目光配着他语气中露骨的思念,让顾萱打了个寒颤。 司马文颐身旁的杜渃芷的眼神却是道不出的阴狠,恨不得用眼神就能将顾萱撕裂成风中杨絮。 见司马文颐眼中的情意,杜渃芷心中恨意越深,抱紧了司马文颐,不让他离开。 顾萱看着眼前这一幕幕,脑细胞都不知被吓死了多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天籁之声传了过来,“阿萱?阿萱?” 会叫她阿萱的只有她认定的朋友,柯瑢一人。顾萱立马出声:“柯瑢,我在这!” 顾萱觉得自己走之前应该向司马文颐抛去一个失望且惆怅的眼神,故,她这么做了。 转过头来后她就立马变了表情,寒着脸朝锦珞瑜使了个眼刀子,锦珞瑜也不笨,老老实实地跟在顾萱的身后,同她一道离去。 如今锦珞瑜在司马文颐面前暴露了,那柯瑢救助锦府的事也定然随之败露。顾萱给司马文颐留下念想,只是想绊住他,让他不会以为她的心已归向柯瑢,而立马下狠心将太子府连同她一起灭了。 马蹄声嘚嘚的响,顾萱坐在马车中心有余悸,想起自己的不容易,她就愈加难过,继而十分不满的看了坐在自己身侧的柯瑢一眼,气恼他怎么就这么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还生活的这般清闲。 这些看在柯瑢的眼中却变了味,他知道那船中坐的是谁,再往深处想,柯瑢清澈明亮的眼睛渐渐变得黯然。在顾萱察觉不对之时,他又提起了满面笑意。 不明白的人究竟是谁,只有天知道。 8第一关缺爱1号 在太子府里腾出一窝安顿好锦珞瑜那瘟神后,顾萱便化悲愤为食欲,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大吃大喝。 柯瑢进来时,顾萱面前的盘子已经堆成了几座小山丘。 满玉起先很是提防柯瑢,像老母鸡一样不允许柯瑢靠近顾萱一步,但久而久之满玉也认清了柯瑢又怂又二的本质,放心大胆的让他同顾萱呆在一块了。 满玉出去给顾萱拿口粮时正迎上柯瑢,她冲柯瑢无奈的摇了摇头后走远了。 柯瑢满含笑意的进来,顾萱见了也不搭理他,任他拿了个凳子坐在自己对面观赏自己吃饭。 顾萱其实一直对柯瑢喜欢自己这事很是迷惑不解,看着柯瑢傻笑着看着自己,顾萱潜意识问出了心中的疑云,“你看上我哪一点了?” 这种问法很是粗俗,柯瑢却也习惯了,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诚实”,“你救了我的命,我便起了以身相许的念头。” 这句话被没有丝毫敷衍的意思,柯瑢的的确确是因为顾萱的救助而对她上的心,生于皇宫这个污潭子,就算皇帝有意保护,就难保柯瑢不会瞧见一些无益身心的事,更会让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起了讨好的心思。 柯瑢身边并无一个真心待他的,就连他与锦大人之间都存了几分芥蒂,仅因顾萱眼中的真诚,就可以让柯瑢这单纯的小青年将她视作这世上的唯一。或许刚开始只是被感动,但现在柯瑢知道自己已经深陷。 顾萱决然不会将柯瑢这不靠谱的回答放在心上,她不想再做无用功,干脆也就不再问了,安安心心地继续与食物作战。 次日,凯泽轩就上门拜访了。 明明昨日才见过,凯泽轩却能像没事人一样,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当着柯瑢的面对顾萱道:“久仰姑娘大名。” 顾萱还没想好要如何对付凯泽轩便找了借口退下了。 但,是福是祸终究都是躲不过的,顾萱走了没一会儿,凯泽轩寻了有诗词歌赋想要请教的托词逮住了躲在后院的顾萱。 凯泽轩看顾萱的眼神比之杜渃芷有过之而无不及,恨屋及乌恐怕就是他这样的。 凯泽轩嫩滑的肌肤被一身红衣衬得格外亮白刺眼,他冰冷的眸子中透着浓浓恨意,眼眶下的青丝暗示着他连日来都未有安寝。 司马文颐生生夺了他的女人,他有如能安稳入眠。 自杜渃芷知道自己的身份给顾萱取代后,她就没一日消停过。温柔娴淑的模样不复存在,杜渃芷变成了一个有撒不完怨气得疯婆子,但就算这样凯泽轩也没有对她半分指责,全当是自己的错,害她成这般。 那日杜渃芷逃出府,凯泽轩只以为杜渃芷在埋怨自己一时气急了才溜出的府。 凯泽轩城里城外不眠不休地寻了杜渃芷数日都是失意而归。 再当杜渃芷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杜渃芷已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只不过她的温柔是对着另一个男人。那时她已成了司马文颐的人,他们有了夫妻之事,若说夫妻之名,彼时顾萱已给送进了太子府,天下的人都知道杜渃芷是六皇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论那日与司马文颐拜堂的人是谁,于情于理,杜渃芷都理所当然地呆在司马文颐身边。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每日每夜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缠绵,凯泽轩都忍不住大开杀戒,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这几日将军府的奴婢莫名失踪的人数不少于十人。 老将军早已搬出了将军府去别院颐养天年,自然不会知晓这摊子事,若不然凯泽轩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司马文颐有意用杜渃芷牵制凯泽轩,凯泽轩固然也不能立马将司马文颐怎样,更何况他也不占理,人家杜渃芷是心甘情愿屈身司马文颐之下的。 杜渃芷在将军府时那般怨恨那般不甘,见到司马文颐却温顺如小猫,甘愿自己受委屈。她甚至曾在凯泽轩的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司马文颐,说自己即使无名无份也无妨。 这无疑是狠狠给了凯泽轩一耳刮子,将他男性的尊严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 作为痴情好渣男,凯泽轩把一切仇恨都安在了顾萱身上,他恨司马文颐,而顾萱是司马文颐所在意的人,所以他也很。 若不是顾萱取代了杜渃芷的身份,他与杜渃芷之间不会产生矛盾,就不会让司马文颐趁虚而入;若不是顾萱被太子看上,司马文颐就不会有加快谋反的心思,更不会为了更好地控制自己而把心思转到杜渃芷身上...... 总而言之,顾萱就是这么一步步地被凯泽轩拉黑的。 仇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人会无动于衷,凯泽轩修罗的名号不是无风而来的,他此时眼中隐隐透着红光。 凯泽轩如野兽看见食物般本能地用粉色的舌尖舔舐着鲜红的唇,无意露出洁白的牙齿,他阴寒的脸让人轻易地联想起面目狰狞的恶鬼,凯泽轩嗜血的本性展露无遗。 他明明没有笑,却让顾萱觉得诡异的笑意在他脸上若隐若现。 顾萱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对于凯泽轩她远比想象中的要害怕。而人到危急关头总能爆发出无穷的潜力。 拼命收敛自己的惊恐,顾萱冲着面前披着美男子外皮的恶鬼修罗笑笑,“公子旧伤可好些了?” 系统提示中曾说过,杜渃芷压根就不记得她救过凯泽轩,因为那日她根本就没下过马车,只是嫌恶的摆摆手,让顾萱处理的,所以就连那日开言阻止凯泽轩义兄恶行的人都是顾萱。 而凯泽轩也只是记下了马车上的纹印,就认定救自己的人是杜渃芷。 揭根论底,凯泽轩也没有认错救命恩人,但这却让顾萱有了以桃代李的机会。 以前凯泽轩并没有如此清晰的听过顾萱的声音,此时一闻,不禁让他有些熟悉,似乎在哪一日听过,并且这个声音让他感觉记忆深刻。 “那年公子被歹人伤了要害之处,顾萱虽拦了下来,却因有急事而未及时公子去城中医治,实在是愧疚。” 那时,杜渃芷不知车外发生何事,顾萱却因隔着车帘偷偷瞧了眼,而大概知晓。 原剧情中,顾萱虽有意救助凯泽轩却因杜渃芷急着会情郎而没有出手,只是说了些较狠的话,吓跑了凯泽轩义兄,但进城后,顾萱又找了个名声好的大夫去城外救治凯泽轩,故而她也算得上是凯泽轩半个恩人。 想至这,顾萱也有了底气。她装出一副良心不安的样子垂下了眸子,悄悄用余光瞥见凯泽轩眼底的震惊,她才继续道:“孙大夫的手艺极好,只希望公子不要留了病痛才好。” 孙大夫便是那个好名声的大夫,他医好了奄奄一息的凯泽轩。凯泽轩醒后也有问过是谁救的他,孙大夫只道是位从杜府马车上下来的姑娘。凯泽轩闻言也未多想,全把恩情归于杜渃芷。 今日他再思虑一番才恍然醒悟,顾萱常常假扮杜渃芷,那日坐在马车中的也极有可能是假扮成杜渃芷的顾萱。 凯泽轩曾对杜渃芷百般试探想要勾起她的回忆,但杜渃芷的反应却让他再三失望,凯泽轩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认错了人,但他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没有人愿意承认支持自己多年的信念只是一个虚渺的幻想,就是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也会自欺欺人的一错到底。 但找到了对的人,也就无须再可怜兮兮地抱着那个虚假的幻影不放手了。 “你.....”凯泽轩像只茫然的小狗,先是不知所措地看着顾萱,继而欣喜若狂。 修罗瞬间变成变纯良无害的泰迪,顾萱一颗小心脏被吓得噗噗乱跳,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却依旧装做不知道的样子。 顾萱水润的眸子里怀着些愧疚,没有再多说,只是看着凯泽轩,小心观察他的反应。 渐缓缓,顾萱暗觉不妙。凯泽轩眼底的欣喜渐渐变成癫狂,顾萱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悬在了空中。 不论是被眼前的男人恨着,还是被他爱着,顾萱都觉得是场堪比世界末日的灾难。 但,接下来的就不关她的事了,仍凯泽轩怎样,她马上就要通关与凯泽轩再也不见了。顾萱在心底裂开嘴大笑,她正在幻想着自己摇着手,兴高采烈地冲着世界说“沙扬娜拉”的样子,意料中的声音就出现了。 嘣!宝盒打开,掌声响起。 系统声音与顾萱的脑电波相连,“恭喜您成功攻略渣男二号!” 就在顾萱以为自己要解放了的时候,系统却告知了一个她不想知道的事实,“您将获得一枚金币,但必须遗憾地告诉您,您的攻略目标有误,以下的游戏系统将会提升难度,请您继续游戏。” ...... 世界又安静了,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光明的未来! 不带这么耍人玩的!还不如直接拿盆狗血淋死她! 不是前途光明的男一号,不是众望所归的男二号,而是那个自恋到天地难容的奇葩,锦珞瑜?! 出场那么晚,还可以当主人翁?!有没有天理呀!!! 顾萱心中哀嚎遍野,但她却不能对站在她面前犯罪倾向明显的凯泽轩视而不见。她开始明白系统的提升难度是何意思了。 眼前这个刚被她攻略了的渣男不就是个威胁她生命的活生生的障碍吗! 9第一关缺爱1号 顾萱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摆脱凯泽轩的了,她只记得那时她斜眼瞥见柯瑢站在不远处看似不经意地往这边瞧,迎上自己的目光后,他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移开了眸子,抬脚便离开了。 “死里逃生”,顾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揪住柯瑢的领子质问他为何见死不救,但柯瑢强颜欢笑的模样却让她无法像心里打算好的那样行动。 顾萱潜潜意识地觉得柯瑢有事瞒着她,而且这事和司马文颐有关。顾萱浑身一个激灵,她忽然明白柯瑢是在乱点鸳鸯谱。 柯瑢以为自己跟司马文颐关系匪浅,他觉得刚才凯泽轩是在为自己和司马文颐暗中搭桥传话?柯瑢不相信自己? 这个认知让顾萱不禁火大,却在想起先才她一心想要通关,而将帮助柯瑢逃离司马文颐的魔掌的念头跑到九霄云外后,顾萱心口的怒火就给一盆无名之水浇熄了。 意识到自己与柯瑢之间有隔阂,顾萱便想找柯瑢好好谈谈。但每当她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找到柯瑢,想与他促膝长谈时,就会一个极为碍眼的家伙,把一切对的事物都变得错得离谱。 顾萱记得曾有一个朋友对她说过,为什么那些你本来就讨厌的人,偏偏还要再做一些令你忍无可忍的事情,让你更加讨厌呢? 锦珞瑜好死不死的是她的攻略目标,她也就认了,可老天爷为什么还要这么不长眼地把他安排在她的眼皮底下,让锦珞瑜这个小子欢脱且愉悦地阻碍她,惹她糟心? “本大少......” “本大少”这三个字在这几天里,已经无数次地通过顾萱的耳朵溜进了她的脑子,她怎么赶都赶不走,比坏掉的留声机还要扰人。 “够了!”顾萱把筷子往桌上狠狠地一拍,她真想把这个脑子被草泥马的排泄物堵住的生物撵出太子府的朱木裹铁的大门,从哪来回来去,就算他一出门就给司马文颐那帮子人埋黄土里了,顾萱也没心思管! 对于顾萱近日来的阴云当空,造事者却没半分自觉。 锦珞瑜自从被抄家以来就没吃几顿好的,见着满桌的菜双眼直冒绿光。这几日他呆在太子府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但就算是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也没忘自己金贵的身份,饭菜都给他吃下肚了,做饭的厨子却还要让他痛骂一顿,不是嫌弃荤菜不够多,就是挑剔没有燕窝鱼翅等高档食物。 锦珞瑜正摆着少爷的谱,一边往嘴里塞鸡肉,一边对做的菜不和他胃口的厨子一顿好训,猛然给顾萱大喝一声,他吓得差点没把嘴里刚嚼碎的肉末喷洒出来。 锦珞瑜当场不知所措地望着顾萱,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等待挨训的熊孩子。 此时,对于锦珞瑜为什么会是攻略目标,顾萱总算有了安慰自己的理由,第一关,难度低,攻略人物自然要是锦珞瑜这样的傻X。 顾萱一边懊恼自己为什么自以为聪明的攻略了另两个难度较高的魔头,撇下锦珞瑜这脑细胞鲜少的家伙逍遥法外。自认为是直捣黄龙,其实绕着目标走了一圈最后才给绕回来。 顾萱越想越焦心,顺而把大部分的错都推到锦珞瑜这个不靠谱的目标人物身上。就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么一来二去的想了一番后,顾萱对锦珞瑜又记恨上了几分,投向锦珞瑜的眼神也像淬了毒了,看得人颈后发凉。 在锦珞瑜的记忆中顾萱一直都是个温柔可人的,怎得再见时就变得这般凶残了?锦珞瑜虽百思不得其解,却也被迫习以为常了。 面对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的,不知什么时候爆发的顾萱,锦珞瑜将食草动物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他不自觉地向柯瑢身后缩了缩。 柯瑢则一张老好人的嘴脸,笑着对顾萱劝道:“别动气了,动气伤神伤身。”柯瑢说着夹了一块裹着酱汁的香喷喷的,让人见了就食欲大发的瘦肉放在顾萱的碗里。 对付吃货,这一招总是见效的,顾萱哈喇子超速分泌,她不知不觉中转移了注意力。一口将酱肉吃下,待回过神才知自己上当受骗了。 直到饭后,躺在榻上,顾萱还在后悔自己长了一张填不满的嘴。气闷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做。 “玩家申请查阅原线路。” 此时顾萱已找出了正确的攻略人物,因此她也有了拥有上帝视角的权限。 系统熟悉的运作声在顾萱的脑子里回荡,她查阅玩全剧情,已是深夜。 躺在榻上的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面色甚至比先才还要难看。顾萱心里直骂这身子的原主真是个比锦珞瑜还要没脑子的蠢货! 原线路中,原主会乖乖听司马文颐的话潜入太子府给其通风报信,全是因为她不知道瞎了哪只眼看上了锦珞瑜这个跟她一样二到正无穷的主。 司马文颐拿锦珞瑜当鱼饵,原本的顾萱就轻而易举的上钩了,她任劳任怨地供司马文颐使唤只为了他能放过锦珞瑜一命。锦珞瑜对此全然不知不说,还傻啦吧唧地自大到去和司马文颐抢女人。 今天买来南海珍珠赠给杜渃芷,博得美人一笑,明日去城西的老儒生那学一曲凤求凰,在杜府门前大胆示爱。原本的顾萱曾多次写信给他劝其收敛,但她的那份忧心却是被锦珞瑜视为草芥,寄来的信全扔了不说,还让看门的仆人将千方百计乔装打扮来送信的顾萱羞辱了一顿后,赶出了锦府。 比起真心,锦珞瑜反而将杜渃芷的虚情假意存在心头当宝贝。每日入夜必将杜渃芷写给他的酸溜溜的诗句吟诵一遍,锦珞瑜才能安然入眠。就连做梦他都唤的是杜渃芷的闺名。 若不是锦珞瑜大张旗鼓的跟司马文颐抢女人,司马文颐兴许还会遵守他与顾萱的诺言,饶锦珞瑜一条小命。但短命鬼总会嫌自己寿命太长了,对于锦珞瑜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耶稣也会难保不会破口大骂,更别提司马文颐那个小心眼的阴毒男人了。 司马文颐不仅起了杀心,他更想要锦珞瑜尸骨无存。 顾萱意识到这些后,她不惜偷了柯瑢的令牌,在司马文颐将锦府抄家前将锦珞瑜连哄带骗地骗出了府。 狗血的事情就此发生,顾萱的一举一动都在司马文颐的监视中,她所做的事情没一刻的功夫就被司马文颐知道了。 追杀他们的人随之而来。危急关头,顾萱推开了锦珞瑜成了万箭穿心的靶子,她就这样写下了死于荒野的结局。 而锦珞瑜却是福大命大保住了命,却也失去了记忆。 在司马文颐对锦府痛下杀手后,锦珞瑜以乞丐的模样再次出现在了出府游玩的杜渃芷的面前。乐善好施的仙子当然是收留了落难的锦珞瑜,以自己的美色,哦不,是真心,打消了司马文颐抹杀锦珞瑜这只可怜虫的心思。 然后被救的可怜虫再次爱上了杜渃芷这个温柔大方的仙女,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偷窥司马文颐的女人简直就是找死,所以顾萱用性命换来的人最后还是给司马文颐一掌拍死了。 身为心地善良的女主,杜渃芷当然也因此事和司马文颐发生了矛盾,但在半强迫半自愿地和司马文颐一起滚到床上去之后,一觉睡醒,什么矛盾就都成为了浮云。 男女主人翁就这样踩踏着别人的尸体,迎来了美满的结局~ 让鲜花和掌声来的在猛烈些吧!多么惨绝人寰的HE呀! 顾萱恨不得立马从床榻上跳起来,抄起家伙,踹开锦珞瑜的房门把那个没心没肺只顾着憨头大睡的东西给灭了! 但在此之前,她更想把原路线中的自己拉出来一顿暴打,活得窝囊就不说了,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也不说了,只要别让你长坏掉了的脑子更加无可救药就可以了!这些都做不到,就不要打娘胎里出来祸害人呀!没有恶毒的心思你就不要逞能当女配呀! 别人的女配都是给女主下绊子的,就只有她附身的这个被女主坑了无数遍,还待女主如初恋。这又不是百合文,用得着这么激情吗? 顾萱就这么鼻孔哼哧出气地在心里骂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起来时,她双眼充血,眼袋厚重泛着暗青色。 要不是给柯瑢拦着,她早在见到锦珞瑜的那一刻就将其恶扑在地,掳起袖子揍到他毁容了。 要顾萱谄媚的讨好锦珞瑜,攻略他,就算是要杀了顾萱她也做不到,所以她想干脆把锦珞瑜杀了,然后让游戏从头再来。但就算从新开始,顾萱也没有不用假装微笑就能攻略锦珞瑜的方法,因而最终她还是打消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只是每看见锦珞瑜时,顾萱都会阴测测地笑出声,就算不能干掉锦珞瑜,顾萱也不会让他好过。 因着顾萱的举动,锦珞瑜每餐三大碗的饭量极度缩水,变成了每餐一小碗,这决然不是出于锦珞瑜的本意,他每想在添一碗的时候都会“看见”顾萱发出不大不小的咳嗽声,为什么说是看见呢?因为每次咳嗽,顾萱都是瞪大了眼盯着他发出的声音。 欺软怕硬的自恋狂人也没胆量反抗,苦兮兮地咬着筷头偷瞧柯瑢,柯瑢开始还好心说两句,但到后来他也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饭吃不成了,想吃菜对于锦珞瑜来说也是件艰难重重的事,因为他筷子落下的地方总会看见另一双筷子紧跟着落下。 别怪顾萱做的太绝,只能说锦珞瑜前辈子得罪了顾萱这个爱记仇的人。 10第一关缺爱1号 得到锦大人一家已经离开帝京的消息后,锦珞瑜还是和以往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像是早有意料一般。 倒是顾萱显得有些不淡定了,她虽知道锦大人一贯不喜他这花天九月的儿子,但也不曾想到锦大人会做得这般决绝,只顾自个儿逃命,而将儿子扔在这狼虎之地。 柯瑢对此只能拍了拍锦珞瑜的肩,安慰道:“你且安心住下。” 反观当事人并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倒是兴高采烈准备长期赖在太子府,只是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锦珞瑜又多了一项活动,就是去荷塘看鲤鱼。 起先鱼儿们并不太搭理他,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他的存在,要知道鱼的记忆可不止七秒,对于陌生人它们也是会认生的。但现在锦珞瑜丢几块馒头末下去,鲤鱼们也会一阵疯抢,可想鲤鱼们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太子府的奴仆不是很多,但都忠心于柯瑢,所以任锦珞瑜怎样在府里胡作非为,只要不出太子府的大门他都是安全的。就算凯泽轩能轻易进出太子府,他也不能拿锦珞瑜怎样。 或许也可以说凯泽轩并未把锦珞瑜放在眼里,因为能够在太子的眼皮底下三番四次冒犯顾萱这太子府的半个女主子的人,又怎会有不敢为之事。 彼时顾萱正坐在后院里想着现今局势危机应赶快让柯瑢逃去邻国,她皱着眉思虑着要如何劝服柯瑢按她的意思行动时,凯泽轩再一次蹦跶到了顾萱的面前。 “顾姑娘。”凯泽轩俊美中略显阴柔的脸上满含笑意,但谁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顾萱现在就想冲上前抡他一耳刮子,然后将其赶出太子府,永不再见。 无论是司马文颐还是凯泽轩都有勾起顾萱心头怒火的本事,但相对而言顾萱却没有对他们怒目相视的胆量,所以每见着这两人一次,顾萱就得将苦水往肚里吞,生活也愈发憋屈,这当然也是顾萱乐此不疲地欺凌锦珞瑜的原因。 “公子可是找太子爷有事?”顾萱挤出几分笑意,连敷衍的力气她都不愿多出,只想趁她还笑得出来的时候赶紧将面前的人撵走,“那顾萱一妇道人家就不打扰了。” 顾萱自以为自己的话说的很是妥当得体,但在看到凯泽轩渐渐阴沉的脸后,她不禁开始检讨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了? 妇道人家泛指女人,妇道是旧时妇女们应遵循的行为准则,“人家”则有多个意思,在此就不一一解释了。 一个很是寻常的词语,一个分开解释也并无不妥的词语,但听在凯泽轩的耳里就是异常的刺耳。原因很简单,“妇道人家”四个字里,他只留意了一个“妇”字。 妇,左右结构,左女右彐,在新华字典中总笔画为6,在康熙字典中总笔画为11,属于女字部结构。大意为已婚女子。 简而言之,用“妇”字指代的女子,已然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你...你和太子.....”凯泽轩欲言又止,脸色不比吃了SHI好到哪去。 顾萱会意后幡然醒悟,她不是二傻子,觉得借口自己已为人/妻就可以让凯泽轩打消对自己的幻想。她也永远不会低估一个在杜渃芷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之后都依旧深爱着她的男人。不管被他相中的人做什么他都会为其开脱,而将错误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顾萱不想给柯瑢拉仇恨值,却也不想让凯泽轩欢喜一分一毫,故而她凄凉卑微地笑开了,“太子殿下待奴家是极好的,就算奴家已不是完璧之身,他也未有半分介怀。” “已不是完璧之身?”凯泽轩不顾左右地猛然抓住顾萱瘦弱的双肩,瞪大眼一副从实招来的凶狠模样。 凯泽轩清楚顾萱原是给司马文颐送进太子府的,不是柯瑢,那向顾萱伸出“魔爪”的人是谁,答案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顾萱任由凯泽轩补脑,她只是垂眸装出一副可怜兮兮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只要她没说是谁,日后就算凯泽轩闹到司马文颐那去,拆穿了她的计谋,她也可以有一番说辞,例如,“我又没指名道姓,也可能张三李四王五呢?” 凯泽轩脑瓜子不比顾萱的差,给顾萱阴了一把仍蒙在鼓里全因“好汉也难过情关”。 补脑完毕,一些香艳的画面还在凯泽轩脑海里挥之不去,不是因为男人固有的劣根性,而是因为香艳画面中的男主人翁不是他。 脸色愈来愈难看,凯泽轩缓缓松手,明明是看着顾萱,他却像在看着另一个人。眯起狭长的眸子,凯泽轩危险的笑了笑。他什么话都没留,径直离去了。 直到凯泽轩的背影彻底消失,顾萱才缓缓舒了口气。 “你骗了他。” 莫名的男声陡然吓得顾萱心底一惊。她回首看去站在那的人正是不知什么时候喂完鱼经过的锦珞瑜。 被人拆穿应是件让人心虚的事,但面对锦珞瑜顾萱却可以理直气壮点了头,“我有意欺了他又如何?” 锦珞瑜皱了眉,“为什么你们总能无所顾忌地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 哈?顾萱在心中吐槽面前这小子抢了自己的台词,却也不觉严肃了嘴脸,直视着锦珞瑜的眼睛,她认真的答道:“因为他们没有我没有让我愧疚的价值。” 若是愧疚,她也不会这样理直气壮了。 锦珞瑜顿了顿,仿佛想明白了似的满目悲伤,“那我对于父亲来说是不是也没有任何的价值呢?”锦珞瑜苦笑着自问自答道:“也是,如果有的话,他是万万不会就这样抛下我的。” 说到底锦珞瑜也是缺爱型渣男其中的一枚,他不似司马文颐和凯泽轩那样的主动出击型男渣,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得了女配的好,心里却念记着杜渃芷,在真心与做作之间他毅然决然的投入了做作女的怀抱,枉负了顾萱的一片真心实意。 有时不长眼,也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渣。 锦珞瑜之所以现在不像原线路中那般对杜渃芷全心全意,只缘于他两还未“共患难”。 锦大人是朝中少有的刚正不阿的官员,家中只有一位正妻,但这正妻却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他心仪的对象另有其人,但他却是个具有二十四孝精神的孝子,最终他听从了父母之命,娶了锦珞瑜的母亲。 本就对被迫娶亲心怀不满,锦大人又如何会喜爱他这嫡出的长子锦珞瑜。虽未再娶,这刚正不阿的锦大人却让自己的心上人做了外室,为此他忍气吞声的正牌夫人终于给气的一病不起了。 锦珞瑜母亲发丧的那日,为人正直的锦大人彻夜未归,原因很简单,他那外室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要陪伴左右享受天伦之乐。 那年锦珞瑜六岁,正是年幼无知极易留下心理阴影的年岁,他这不靠谱的爹让其一个人蹲守在灵堂,苦苦等着一贯对其视而不见的父亲。 也正是这件事让锦珞瑜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人生大转变,他从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变成了花天酒地纨绔公子。 锦珞瑜七岁放火烧了丫鬟的小辫子;八岁当众给了书院夫子一耳光;九岁把一同龄的孩子推进了湖里,险些闹出人命;十岁翻了墙跑去偷看邻居家小姐沐浴更衣;十一岁砸了一家给他端来次等燕窝的酒馆;十二岁学会了一身好赌术;十三岁他第一次看完了一本春宫图;十四岁他知道了“青楼”二字如何写;十五岁...十五岁的某一晚他由男孩变成了男人。 直到现在,锦珞瑜二十四岁,他已然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恶霸。 锦大人,锦珞瑜他老爹一日闲的没事,觉得自己正老婆挂了,心上人也可以接进府中得以正名了,便大张旗鼓的将外室接进了府邸,开始筹备再娶之事。 但无论是在原剧情中还是现在,锦大人的美梦都给搅黄了,原线路是他刚打算迎娶外室就给抄家问斩,现今他还没这个打算就已经给抄家,真是悲了个催的呀~ 顾萱都不禁为这倒霉孩子掉几滴大灰狼的眼泪。 锦珞瑜得知了他老头的心思,只能独自黯然伤神,表面上他虽还是一如既往的犯二,但心思比针细的顾萱察觉到了他的不同以往,她虽有意于锦珞瑜,却也将自己全部所知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杜渃芷。 因而杜渃芷也就成了温柔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对锦珞瑜一番贴心的开导后,就又有一无知少年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锦珞瑜其实很有成为忠犬的潜质,在原线路中,自从被杜渃芷收服以后,他就一改花心的举止,成了一心一意的有情郎。对杜渃芷言听计从不说,还不介意她与其他男人暧昧不清,只是希望她能心中有自己,不要像自己的娘亲一样抛下自己,更不要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无视自己的存在。 瞧瞧多么可怜的娃呀~ 面对此时因父亲的舍弃而心灵脆弱的大孩子,顾萱攻略的成功率大增,但她却不想这样做。 扬手挥下,顾萱朝着锦珞瑜的后脑勺就是一掌,“别在我眼前装柔弱!” 相处多日,顾萱表面上虽恨锦珞瑜恨得牙痒痒,但现在的锦珞瑜的本质并不坏,不似原剧情中的二傻,再加上看惯了狂妄自大的自恋狂,再让顾萱看到一个怀着玻璃心在她面前对长空伤怀的锦珞瑜,她会忍不住将昨晚的夜宵吐出来的。 “没出息的!你怎么不说是你抛弃了那为老不尊,为人败类的混帐老爹呢?”此刻,顾萱觉得比起锦珞瑜,锦大人才是真正的渣男,“哭哭啼啼的让别人看见了,就别说你是我新收的小弟!” 面前晴空万里,锦珞瑜只觉得有一泼妇在骂街..... 11第一关缺爱1号 彼时杜渃芷正香肩半露的倚在司马文颐怀里。 那日遇到杜渃芷时,司马文颐只是想把她圈禁在府中,好让凯泽轩更加“忠心”的为自己做事,哪知杜渃芷并不是个安分的人,当夜就引他去了自己的院子,在茶水中使了歪心思。 次日起来时,两人就已同榻而眠。 司马文颐心中厌恶杜渃芷,但他却也知道怎样行事可以让一个女子全心全意交付给自己,怎样可以让其心如死灰。将人至于云端,后再摔入淤泥,就是最好的方法。 但说到底这些都是他不忠于爱情的借口,心里厌恶却不代表身体不会有反应,更别说是杜渃芷这么个如天仙般的美人。 那夜司马文颐原是可以制止事情的发生的,杜渃芷邀他前去时,他就已料到后事如何,但最终司马文颐还是没有把持住自己。什么捧上天,什么摔入淤泥,全是男人劣根性的遮羞布。 司马文颐心里的人虽是顾萱,内心绝对忠贞,但他的身体却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纯洁。 狗血言情中,相爱相杀的虐恋情深的男女主角,大概就是像司马文颐和杜渃芷这样的。 起先男主心中有另一个女人,但与女主滚床单滚多了,他就逐渐抛弃了心上人,慢慢喜欢上了女主...... 杜渃芷女主的光环依旧存在,而此时的顾萱也有再次沦落成炮灰的危险....?? 当然不会。 这些都是以司马文颐为男主的前提条件下才有可能发生的,现今对于顾萱来说她这关男主的名号已经落到了渣男三号,锦珞瑜的身上,不管司马文颐心仪的对象是谁都与她不相干。 况且,杜渃芷又不是虐恋情深文中的小白花,加之司马文颐幼时心理阴影烙印极深,要他相爱相杀可以,但那个对象决然不会是杜渃芷。总而言之,司马文颐就是和杜渃芷睡了几觉罢了...... 看着怀中的人,司马文颐不禁想起了顾萱的关心自己的脸,他心中也是愧疚的,仿佛背叛了自己心爱的人,背叛了自己的心意。 这几年来他要解决生理需要,也不是没有碰过女人,但却让自己心中自责难耐不能尽兴的仅有这次。 想起那日顾萱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所流露出的失望,司马文颐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他几乎想立刻冲进太子府对自己心念的人儿解释清楚,然后将她锁在自己身边永远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野半步。 但眼见他多年来的心愿就要达成了,他是万万不能打草惊蛇的。 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忍耐,如是想着,司马文颐看向杜渃芷的眼色中不觉多了几分阴狠。 杜渃芷心底不禁一惊,她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已委身与凯泽轩,那夜她在榻上撒了些鹿血才遮掩过司马文颐的耳目的,莫不是他知晓什么了?这般猜着,杜渃芷更是心慌意乱,拼命掩饰下心中的不安,她谄媚的看着司马文颐,嫩滑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司马文颐眯着眼笑着,缓缓收敛起眼中的寒意,覆身而入。春光乍现红绡账。 凯泽轩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幅男女二人衣不蔽体,限制级的香艳画面。 凯泽轩在心中冷笑,他不愿让司马文颐知道自己心意已变,再次让其抓住自己的短处,也就不得不装出心中怒火熊熊却不得不表露的模样。凯泽轩努力让自己皱起眉,谴责般的看着藏在司马文颐身后的杜渃芷,心中却无任何情绪。 以往凯泽轩当心头宝的女人,现在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风骚00。 而杜渃芷现在的男人,司马文颐对她也是不屑的,就算别的男人这样闯入,将他身边的女人的全身都看了去,他也没有丝毫帮其遮掩的打算。 凯泽轩一边“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边道:“殿下,泽轩有要事禀报。” 司马文颐扬手,凯泽轩便会意退出了屋子。 被中途打断司马文颐心情并不太好,但凯泽轩的表现却让他十分满意。 司马文颐心中有种道不明的违和感,他却寻不到源头,只略略皱眉,打理好衣物,扬起唇角就撇下床榻上的杜渃芷走出了寝房。 凯泽轩明晓司马文颐对顾萱的心思,虽然这就像心头上的尖刺让他无法容忍,但他也不得不说这是司马文颐唯一掌握在他手中的短柄。 心中讥笑,“殿下,”凯泽轩单刀直入,“今日泽轩偶然得知顾萱姑娘与太子已有了夫妻之实。” 司马文颐阅女无数算是过尽千帆,但他对自己心尖尖女人贞洁却是异常在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一分都不想理会,他只知道指染他女人的人该死,不忠洁的女人也该死。 司马文颐十万分后悔自己亲手将顾萱送离了他身边,他原以为按柯瑢的个性不会强迫顾萱分毫,但如今他才忆起自己原就走的是一步险棋。 凯泽轩看着司马文颐阴沉下来的嘴脸,暗自抿嘴一笑,他这样做全是因为他知道司马文颐在感情方面有超乎寻常的洁癖。 杜渃芷和自己有过关系的事司马文颐心中铁定知晓,他没有对杜渃芷怎样全是因为他将杜渃芷视为草芥,但顾萱却不同,司马文颐对自己愈是在意的人要求的愈是苛刻。这点从司马文颐得势后的第一件事是暗中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母妃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常贵人,司马文颐的生母对外而言虽是因病过世,但见到她暴亡的人皆知,那贵人的身体上没一处好肉其实是因为有无数手指大小的虫子从皮肤里钻出而造成的,常贵人是给人喂了虫而活活折腾死的。 凯泽轩的话必然会引司马文颐狠下心对顾萱下毒手,当然在此之前司马文颐先要灭的就是太子府。 凯泽轩以为顾萱已然被司马文颐破了处子之身,就算她为司马文颐守身如玉,与太子并未有房中之事,她也无法证明,而司马文颐终究是不会再相信顾萱了的。 太子倒了,司马文颐弃了顾萱,就没有人在和自己争了,这便是凯泽轩心中的盘算。他有把握在司马文颐下手前救下顾萱,就算晚了一步,顾萱坏了,他也有继续爱她的自信。想到在不久之后顾萱就将躺在自己的怀中,凯泽轩就不禁欣喜若狂。 与他相比,司马文颐此刻心底就犹如荒野死寂中放出了一匹囚禁多年的恶狼,四处撕咬他的五脏六腑。 司马文颐眼中泛红,双手紧握,就是给他送来这个消息的“无辜人士”凯泽轩,他也有手起刀落将他宰了的冲动。 忍耐多日才压下的心绪在这一瞬间溢满了司马文颐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连备下马车的功夫都没有,他就骑上了自己的坐骑径直去了太子府。 上天对男主都是非一般的偏爱,今日顾萱一个人在太子府,柯瑢被他的爹妈召进了皇宫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锦珞瑜虽没有再喂鱼了却常常跑去深山老林拜祭他逝去多年的娘亲,拦也拦不下,为了他的安全柯瑢还是派了几位暗卫跟着他去了。 两个人皆孝敬长辈去了,留顾萱一人“独守空房”。 司马文颐红着眼找到顾萱时,顾萱先是错愕,继而在心中诅咒太子府里的那些所谓的忠心奴仆,就这么将大灰狼放进了羊窝。 司马文颐面上同柯瑢交好,与凯泽轩一般历来进入太子府都是无需通报的。可怜太子府的奴婢们就这么给顾萱记恨上了。 会说回来,司马文颐虽是双目赤红的站在顾萱的眼前,但他心中还是存着一份侥幸的。 将顾萱送进太子府之前,司马文颐曾让人在顾萱手腕上点上了证明她处子之身的朱砂,只为了日后在顾萱回到他身边后验明正身。却不料顾萱还未回来,他就要检查一番了。 司马文颐有意忽视顾萱眼底装出的惊恐,一反常态的强硬的抓住顾萱的手腕,任顾萱如何防抗也是白费力气。 顾萱也不是个瞎子看不出司马文颐眼中的冉冉之火,她大略猜出是凯泽轩在司马文颐面前说道了什么,顾萱脑中思绪飞转,有了主意她旋即放弃了挣扎。只是用一双噙着盈盈泪光的眸子委屈的视着面前男人。 司马文颐不免有些心软,但仍是未松手,他狠下心毫不怜香惜玉地搂起了顾萱的袖子,随之,鲜红的朱砂印赫然出现在司马文颐的眼中。 呵,顾萱心中嗤笑,她大抵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你,你和......柯瑢......”司马文颐震惊的看着那颗朱砂痣,心底又惊又喜,极少外露心绪的他不自觉地笑靥满颜。 顾萱与之相反,眉眼间不见丝毫喜色反是浓浓的失意,“文公子就是这么瞧顾萱的?”顾萱自嘲的一笑,“哦不,或许今时今日顾萱该称您为六皇子殿下了。” 哇!顾萱都情不自主在心底为自己影后级的演技道一声好,压下暗喜,顾萱旋即挣脱开司马文颐的束缚,冷声道:“公子请回吧。” “萱儿,你~”司马文颐想解释,顾萱偏偏不愿如他的意。 顾萱眼尖的瞧到了司马文颐颈脖上适才与杜渃芷翻云覆雨时留下的暧昧的红印,她没有出声,只是眼色黯然的盯着司马文颐的颈脖看。 如白雪皑皑一片的肌肤上暗红色的痕迹很是突兀显眼,司马文颐也觉察出了顾萱的不对,顺着顾萱的目光他低头看去,不经意地瞧到了胸前的红痕,虽不是顾萱看到的那个,但他不用猜也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什么了。 抓/奸不成反被抓,说的就是司马文颐这样的。 向来精明的六皇子也顿时手足无措,一改温文儒雅的形象他整个人开始变得暴躁。 柯瑢很是适时地出现阻止了司马文颐接下来的行为与暴走,“六弟,你在作何?” 12第一关缺爱1号 柯瑢的旧疾突犯,吓坏了顾萱。 男子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却依旧温柔地笑着,顾萱直想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瞧他是否还能如此处变不惊。 那日柯瑢及时出现,却是一改以往温和的嘴脸,“好言好语”地将司马文颐赶出了太子府,行为举止间都在暗示他对顾萱的占有权。天知道,看见顾萱和司马文颐在一起时,柯瑢是怎样的百爪挠心,心慌异常,他是怎般地害怕顾萱会跟司马文颐一起离开。 正是因为受了那样的待遇,司马文颐回府后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召集了诸位权臣,加快了计划的进程。 如今民间流言四起,说太子府里藏着为美娇娘,而这位美娇娘不是别人,正是几月前六皇子迎娶的娇妻杜渃芷。 一些见过“杜渃芷”的年轻官员和赶考书生原是不信的,但偶然瞧见出入太子府的顾萱后他们终是怒然拍案,有的提起笔杆子洋洋洒洒写下数首讽喻之诗,有的直接上奏天子弹劾太子,意劝皇帝另立贤德。 流言蜚语愈传愈广,顾萱倒是想要出面澄清,但谁信呀? 顾萱给柯瑢喂完药,不禁皱起了眉,看着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的床榻上的人,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她顿了顿,眼神看起来有些无奈,但语气却是坚定,“但这次请将你的性命交付给我,今晚你就走吧。” 顾萱没有去看柯瑢,她拿起碗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去往邻国的车夫是被柯瑢救过的鳏夫,忠心自是不必说,更是赶了三十几年的马车,来往领国对他来说已是轻车熟路了。顾萱选出的护卫原就是太子府里的人,虽说不上以一敌十,但对付路上可能遇到的毛贼和土匪是绰绰有余的。 银钱,服饰等顾萱也早已一一备下,沿途更有顾萱这几月来安排好的接应的人,这些事按理应都是柯瑢来做的,而今却是由顾萱按原剧情中柯瑢所做的照模子画瓢逐一备好。 现在的顾萱已经从满腹抱怨变成了任劳任怨,为柯瑢做好这些她只有即将离别的伤感之情而并无不满。 至于锦珞瑜,顾萱也已让他在城外候着柯瑢了。虽然现在就是很想一起逃走,但顾萱要留下来,给柯瑢和锦珞瑜拖延时间,待他们安全后,顾萱再想办法让自己脱身去邻国与两人汇合,毕竟她不能扔下目标人物不管。 一切按照原路线中的剧情在发展,时间点应该掐得刚刚好,但顾萱却遗漏了一件事,司马文颐已经决定加快行动了,这是原线路中不曾有过的危机。 入夜已深, 太子府的后门备着一辆马车,柯瑢坐在车上看着车旁的顾萱没有说话。 守城的士兵也早已打点好,届时只要守城的门卫一换,柯瑢就可以出城。 顾萱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例如几个月后我去找你们,但如果自己脱不了身怎么办?再例如,一路顺风,好好照顾自己,这样又会不会太肉麻了?顾萱这般纠结着,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柯瑢看着她缓缓一笑,“终究时辰还是到了。” “嗯?”顾萱微愣,旋即她会错了意,“恩,是时辰不早了,我就不耽搁你了。” 说罢,顾萱便向后一退,正打算示意马夫离去,柯瑢就止住了她,“你曾问我为何对你上心,” 顾萱点点头,看着柯瑢等着他的答案。 灯笼打出的幽暗的昏黄的烛光照耀在柯瑢的侧脸上,将他一半隐匿于黑暗,一般展现于光明。 唇若有似无的勾起,柯瑢神色有些凄凉,“喜欢你不是出于我的本意,而是出于我的本能,如果心里放着的那个人不是你,我会惶恐不安。”柯瑢笑了,“谢谢你,阿萱。” 顾萱愣愣地站在带着濛濛细雨的夏夜中,听着车轱辘淌水的声音,她目送马车渐渐离去。 这已是柯瑢第二次对她说谢谢了,但这一次她仍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谢谢你愿意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 顾萱不知道,从司马文颐身边将她借走,是柯瑢自觉这生中做的过最自私的事情。顾萱不知道,柯瑢已经放弃了逃跑的想法;顾萱更加不知道,柯瑢用自己的生命换她数月的陪伴,而现在时限已到。 马车驶出了城,柯瑢视着面前的几名护卫平静地笑了笑,“从此时起,你们便不再是我太子府的人了。”他从广袖中拿出卖身契,给了面前的几个汉子。 他们本是不愿接的,但家中皆有妻儿,主子又态度决然便犹豫一会儿后,洒下几滴热泪,拿过卖身契,下了马车。 常言道老好人命不长,就是因为老好人都如柯瑢这般好欺负,若是顾萱在莫说让他们走,这种不忠的心思他们有都不敢有。 护卫们都走光了,马车夫却还留着在。 柯瑢手上并没有这马夫的卖身契,他只是撩开帘子给了马夫一个沉甸甸的银袋。 马夫脸色很是不自然,眼中神色愧疚不已,万般不愿拿了那银子。 柯瑢心中恍如明镜,他只是笑笑,“拿着吧,把儿子救回来后就拿着这些银子赶快离了帝京安生过日子。” 闻言马夫心中一惊,顿时老泪横流,“主子,俺对不住您呀!” 这马夫年轻时就失了媳妇,留下一独子养在身边也未再娶,司马文颐使人绑走了他儿子要挟他做些背信弃义的事,这些柯瑢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柯瑢还想劝他收下银两,话到嘴边却没机会说了。 司马文颐的人已经追来,咻咻几声,众箭齐发,马夫顿时成了一箭靶子,他儿子怕也早被灭了口,按司马文颐的个性固然是要斩草除根的。 柯瑢看着面前鲜红的一片,眼中悲凉,被几个黑衣暗卫押走时,他闭上了清澈明亮的眸子。 次日清晨,公公尖细的嗓音扰醒了沉睡的帝京。 皇帝驾崩,传位于六皇子,司马文颐。 顾萱听到这消息时整个人都傻了,事情本不该进展得这么快的,原线路中司马文颐登基应是一个月后的事,但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府中的奴仆们皆是惊慌失措,此时大总管站了出来将柯瑢交给他的奴仆们的卖身契都散了下去。 顾萱看在眼中心里疑雾浓浓,揪住那大总管的领子她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在顾萱要吃人的目光下,大总管抖抖索索的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花下压花样式的,与柯瑢初见顾萱时给她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顾萱脑中一时乱成了麻,她怎么理都理不清。 “姑娘,”大总管出声拉回了顾萱的心神,“殿下说您与六殿下的大婚他也没什么送的,这玉佩给您,就当是贺礼了。” “贺礼?”哈哈哈,顾萱颓然笑出了声,他终究还是不信她。 新皇登基,皇榜发下,废除柯瑢太子之位,给其安上了肆意杀人的罪名,道他杀害太子府的马夫,且人证物证确凿。 顾萱站在太子府后门,看着低调中暗显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前。这当然不是柯瑢走时乘的那一辆,这上面坐的是来迎接她的司马文颐。 前太子柯瑢强抢当今陛下娇妻的事传得沸沸扬,司马文颐必不会将顾萱从正门大摇大摆地接进宫,而且就算接进了宫恐怕畏于百官之口,司马文颐都不能给顾萱一个正当的名分。 顾萱在心底吐槽这太子府的后门与自己可真是结下了深厚的渊源,进太子府时她是走的后门,送柯瑢走时是在后门,现在要离开太子府了她还是要走后门。 顾萱不觉想起柯瑢,他给府中的奴仆们都准备好了后路,仿佛知道自己要离开一般,但他为甚什么都不曾对自己说?顾萱越想心中就越加不安。 骑着高头骏马的护卫翻身下马,从马车中迎出衣裳光鲜亮眼的司马文颐。 花心大罗卜总有把自己伪装成痴情人的想法,而司马文颐这个江山美人皆要的花心大罗卜同时也具有伪装成痴情汉的本事。 他俊俏的脸上写满了挂念,但顾萱正心烦着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她将自己心底的不屑写在了脸上,当然再被“抛弃”“背叛”那么多次以后她是有资格表现出怨恨和不屑地一面的。 但顾萱的自然流露却让司马文颐慌了神,不由女婢搀扶就自个儿跳下了马车,疾步将顾萱圈在了怀里。 顾萱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动摇司马文颐分毫,反而惹得抱住她的男人将她圈得更紧。 “你听我说,” “我不听,就不听......” 顾萱又在补脑,事实上司马文颐根本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是一句话就证明了他的“真情”...... “我们生个孩子吧......” 卧槽!顾萱心里因这言情小说般的情节而变得凹凸不平,她很想告诉司马文颐他这句话有歧义,我们生个孩子,是你生还是我生?还是大家一起生?顾萱想说其实各生各的才是最好。 不顾顾萱的挣扎,司马文颐开始幻想两人美好的未来,“现在所有的阻碍都清除了,我们......” 司马文颐的话顾萱只听进了前一句,因为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是废话。 障碍都已经清除?那...“柯瑢呢?” 顾萱潜意识的问出了声,司马文颐不满的皱起眉,但他害怕顾萱看到会惹她的不快,便又提起了笑,“他得到了他应得的。” 司马文颐此时的笑是发自真心的,他笑得残忍而嗜血。 顾萱眼中惊恐,不安感在她胸口翻滚,她直盯盯地看着司马文颐想听他说清楚,但司马文颐始终都只是在看着她笑,这种讳莫如深的笑让她惴惴不安。 顾萱把目光移向薛诀,上次在湖边薛诀险些伤到顾萱就已把他这未来的女主子得罪了一次,今日就是他挽回的最佳时机。 薛诀狗腿的样子中掺杂着几分憨傻,他道:“姑娘,天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更被说是柯瑢这被废了的前太子了,他杀了自己的马夫,被判了刑,想来现在游行完了正挂在城门上给百姓泄愤呢。” 说是泄愤,其实就是将其绑住脖子在城门上行以绞刑,人给勒死了但尸体还在,让百姓扔几个臭鸡蛋烂果子,也就是泄愤了。 “他,”顾萱声音颤抖着眼神发直,几乎吐不清一个字,惨白的脸和逐渐充血的眸子看上去有些渗人,“死,死,死了?” 薛诀为女主子看重自己而乐呵呵的笑开,“没死恐怕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一阵死寂, 缓缓,顾萱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聚焦点。 司马文颐看着她笑开,顾萱回其一笑,然后,猛然推开。 顾萱疾步夺过护卫的高头骏马,她不会帅气的翻身上马,虽知道到城门的路线,但她也不知道怎么控制这匹马让它将自己顺利的将自己送达目的地,什么都不会顾萱却有胆量这样做,是因为她有后台。 “申请作弊器!”顾萱在心底默念。 作弊器是游戏提供给玩家的便利之一,但每次使用作弊器需支付两枚金币,且作弊器的时效仅为一刻钟。在这一刻钟内你可以获得所有自己想要的能力,或想要的东西。 顾萱毫不犹豫的用自己仅有的两枚金币换来了控马术,她立即从马技白痴一跃成为在马背上耍杂技都不会掉下来的马技师。 不待司马文颐派人阻止,顾萱就跃上了马,抽着马缰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只留下尘土飞扬。 城门下围满了布衣百姓,他们手中拿着各种东西然后狠狠地砸在柯瑢单薄的身上。 一个精瘦的男人阴笑着将一块两个鹅蛋大小的石头扔了出去。顾萱策马赶来,她只觉得在那一刻她真的起了杀心。 双手撑住马鞍,再使一个脚花,顾萱就将那石块原路踢回,并直直地砸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痛得其捂着脸在地上呜咽翻滚。 突如其来的人让众人愣神。 顾萱仰首看着脸色乌青的柯瑢,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若说来之前她还能心存侥幸,但现在她却不得不承认一切都已经晚了。顾萱眼中空洞,该死的人其实应该是她自己。 “接住啦!”一声长喝在顾萱的头顶响起,锦珞瑜一边割着吊住柯瑢的麻绳,一边盯着顾萱大喊。 一个重物从天而降,顾萱堪堪回神才扬鞭疾奔到城门下险险接住柯瑢。 透过单薄的衣料,柯瑢传到顾萱手中的体温是一片冰凉。看着嘴角若有似无地笑着柯瑢,顾萱突然莫名的心静了,无声地留下了眼泪,“蠢货!” 顾萱想要擦干净泪水,眼睛却似连接着海洋一般,泪珠子流个不尽。 锦珞瑜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带着他快走!” 四周的人们已经回过神来了,他们抄起武器想要拦下眼前的人,这个时候不走更待何时。 顾萱仰头瞪着锦珞瑜,“你给我跳下来!” 嗯?!锦珞瑜看了看这城墙的高度,心里直摇头。 顾萱可不管他干不干,一来顾萱不愿让他被司马文颐抓住后千刀万剐让自己欠他人情,二来,作弊器的时效已剩不多,没有一个会骑马的人,她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 双眼摄人,顾萱周身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气势,那是走到绝望尽头却想要获得希望的人才能发出的气息。 锦珞瑜心下思量,反正都是个死,要么立马摔死,要么被抓住后折磨死,好吧,他还是选择前者痛快些,大不了摔成肉酱罢了。 深吸一口气,锦珞瑜爬上了城垛子,大喊“你可接住了!”之后,是一阵连绵不断的尖叫声。 他已经给顾萱接在马上了,惊恐的喊叫声却还未结束。锦珞瑜闭着眼四肢扑腾,像一个襁褓中还未学会走路的婴儿。 顾萱没好气的回头甩了锦珞瑜一耳光,让他坐稳了抓牢了,旋即便狠抽几下坐骑,冲出了人们的包围,绕过城门的守卫,逃出了帝京。 骏马在树林小道中穿梭,没多久,以司马文颐为首的追击队伍就出现在了顾萱她们的身后。 顾萱垂眸,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顾萱将缰绳塞进了锦珞瑜手中,打了一个花式转坐在了锦珞瑜身后。 而正是那时司马文颐射出了手中的箭,顾萱与锦珞瑜交换了位子,他想收手也为之已晚。 箭摩擦着风呼啸而来,精准的没入了顾萱的*中。 顾萱闷哼一声,紧紧的搂住了锦珞瑜的腰,才勉强让自己没有掉下马。 司马文颐怔怔的看着受伤跑远的顾萱,仿佛被那支箭射出了一个窟窿的人不是顾萱而是他自己,司马文颐的心像给碾碎了一般,他是万分不愿承认那支箭是他自己射出去的,马在原地停下,众人也随之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血冲上脑门,司马文颐神色痛苦,却也狠绝,“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她都只能呆在自己身边。 一路奔波,血不要钱的从顾萱身体中漫出,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虽然不想靠在锦珞瑜身上,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一开始锦珞瑜还以为是顾萱在占自己便宜,而后他才渐渐发现不对。 回头看去,一支长箭插在顾萱背上,看上去十分刺眼。 “你中箭了......” “废话!”顾萱就算已经筋疲力尽她也不想给锦珞瑜好脸色看。 锦珞瑜没有为她的无理和逞强而皱眉,他傻愣愣地看着顾萱,道:“你给我挡了箭......你上爱我了?” ...... 神人呀! 顾萱强忍着喷锦珞瑜一脸大姨妈的冲动,拼尽全力瞪向锦珞瑜。 锦珞瑜却不似以往玩闹的态度,他神态严肃,且有些紧张。 顾萱的大脑正是死机状态,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脑中。 嘭嘭!鲜花乍现,小天使围着你唱着欢快愉悦的欢乐颂,圣母玛利亚降临天际,给顾萱戴上了桂冠,对她说:“恭喜您成功攻略目标人物!您将获得十枚金币,接下来您需拒绝他,并将其甩掉才能进入下一关,顺带提醒您,您的生命值已所剩不多,祝您好运。” 顾萱不禁惊叹攻略锦珞瑜的难度竟如此之低,同时也再一次后悔自己先前的愚笨。 甩掉一个渣男的技巧就是伤他的心,破灭他的希望,顾萱想要这么做的对象虽然不是锦珞瑜,但为完成最后一步她要伤害这个她不想伤害的人。 “对不起,我不爱你。”顾萱对锦珞瑜这样说着目光却不自主移落到了那个已经无法再冲她微笑的柯瑢身上。真的,对不起。 锦珞瑜眼中黯然失色,顾萱冲他扬起笑,“安葬好柯瑢,然后就逃吧......” 女声飘渺在风中,顾萱牢牢抓住的手终是失去了力气,咚,整个人摔落下马,憋在胸口的那口血喷洒出来,晕染了林中的景色。 顾萱闭上眼前,看到的是锦珞瑜慌乱地脸色。 “恭喜您!获得进入第二关的资格!”系统声一如既往的冰冷。 13第二关缺爱2号——人/妻渣 床榻上红浪翻滚,女人露出锦被的雪白的肌肤上香汗淋漓,她咬着丹红的朱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 被子里的男人略有不满地钻出脑袋,见女人双颊酡红紧咬红唇,他撩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伏在女人白花花的身子上的光洁的躯体加快了动作,那面容姣好的女子终于没忍住呼出了高亢尖细的声音。 正是尽兴之时,一丫鬟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夫人!夫人...大...大人回来了!” 床榻上贪欢的赤果果的美人梦中惊醒,于红嫣我见犹怜的小脸顷刻间变得煞白,她哆嗦着双唇问:“夫君不是去何大人家了吗?怎么此时就回了!” “何大人府中有急事便早早散了酒宴。”杏子低着头如实回答。 于红嫣水盈盈的双眼中盛满了惊慌,她不顾身上男子还留在自己体内,直径抽身起来,带着阵阵吃疼感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戴在身上。 杏子按捺下噗噗不止的心跳,拼命让自己目不斜视地走到妆镜台前伺候于红嫣梳妆。 铜镜中模糊的反射出床榻上男人身体的曲线,虽是隐隐约约却仍让杏子羞红了脸。 相比于红嫣的惊慌失措,檩子萧却是轻裘缓带,他从容不迫地拾掇起地上的衣裳,修长的手指白皙灵活的为自己系上腰带,挽起墨发。 檩子萧微微挥手,杏子便会意给其让出位置,男子拿起梨木桌上的发簪,唇角略略上扬,手法娴熟且温柔的给镜中女子绾起簇簇青丝,俨然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就连知晓实情的杏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也不禁觉得毫无违和感,好似于红嫣所嫁之人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而正向此处走来的,来寻自己明媒正娶的新婚妻子的许桦反倒成了那拆散有情儿女的恶徒。 杏子给自己心中所想吓了一跳,忙忙收回心神,再向不远处耳边厮磨的男女看去,她只觉上天弄人,若是自家小姐早些时日遇见檩公子也无需如今日一般苟且行事了。 怕是早些相遇,檩子萧就不会喜欢于家小姐了,檩府后院,顾萱躺在榻上不屑地想着。 进入第二关已有些时日了,但顾萱连目标渣男的影子都未瞧见,若说是陌生人倒好,但此次攻略目标却是她附身原主的丈夫,妻子连丈夫的脸都见不到,这说得过去吗?听了这话,路过的狗都忍不住会笑。 檩子萧,帝京名门之子,朝野中年轻有为,前途无限的官员之一。长相俊丽,仪表不凡,谈吐间斯文有礼,是关中老爷们的眼中良婿,但一朝圣旨赐婚让眼中肥肉成了他人的盘中餐,顾家就是那领到肉的幸运儿。 天子赐婚,十里红妆,那一日不知让多少人望红了眼。倒是那得了便宜的顾老爷变得愁眉不展。 顾萱是顾家独女,顾老爷心有不舍却也将女儿托付给了檩府,岂知大婚当日檩子萧就去了别处,让顾萱独守空房。顾老爷子朝中官职较低,想帮女儿出气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打落的牙齿往肚里吞,没些时日顾老爷就气发了旧疾驾鹤西去了。顾家旁支趁乱吞了顾府的家财,分文也未留给顾萱。 再说檩子萧,新婚那日确是睡在了其他女子的床榻上,但那女子也不是今日的于红嫣,而是昔日的林梅儿。 常言都道家花不比野花香,但檩子萧却是个另类,他最爱是家花,只不过这些花都种在别人的后院里。 于红嫣是许府迎娶不久的新媳妇,林梅儿,檩子萧的老情人同样也是他人妇,还有什么兰花呀,桃花呀,菊花呀,那些跟檩子萧同睡过一张床榻的女子都是已成婚的名门贤妻。 檩子萧这等完美的人,背后都会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而显而易见,檩子萧的癖好就是喜欢上别人的院子里采香花。 顾萱虽见不着自己“丈夫”的面,却是将他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檩子萧的旧爱新欢,顾萱没一个不知道的,当然,这除了是系统赐予她的好处,还有顾萱自己打听的功劳。 顾萱百无聊懒的躺在榻上,心中腹诽,若于红嫣没有嫁人,檩子萧怕是也不会同她对上眼。 夜风吹进,冉冉烛火摇曳不止。 顾萱起身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却不饮下。她眯眼思虑着,这次与先前不同,渣男目标明确,女主却不明,檩子萧四处留情,却独独不碰自家妻子,要问女主是谁,似乎除了顾萱附身的原主外,同檩子萧郎情妾意过的女子皆可算上,但要问檩子萧的真爱,顾萱却吐不出一个字。 附身在种马剧中唯一的女配身上,顾萱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此时换了芯的顾萱的心中是异常的好奇,与檩子萧有过不寻常关系的那些女子,皆是因夫妇和睦情深,府中贤惠而闻名帝京,谈起那些女子无一不是闺中女儿日后嫁人为妻的效仿榜样,若说一人徒有虚名倒罢,但说与檩子萧有过私情的众女子皆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放□人却是令人难以相信。 如果只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就能令万众贤德闺秀为之倾倒,那檩子萧的新欢于红嫣现今的丈夫,许桦,新晋的状元爷亦为世间难寻的美男子,怎就不见那么些个女子为他神魂颠倒,更别说,许桦之妻于红嫣守着个帅老公却依然扑进了檩子萧的怀抱。 再言被檩子萧抛弃了的那些女子,在檩子萧勾搭上别人时怎不见她们醋意大发,或者说檩子萧怎就没有一次因女人的嫉妒心而留下蛛丝马迹导致事情败露的呢? 对于这些,顾萱是百思不得其解,续而对于她将攻略的目标人,檩子萧的好奇也愈是膨胀。她甚至曾猜测,檩子萧不是什么京中官员而是苗族来的会巫术的男巫,给品行贤良的夫人们下了情咒才得的手。 顾萱柳眉颦蹙,她一不留神弄泼了杯中茶水,微风徐徐,打湿的衣裳上凉意阵阵。 次日一早,顾萱就给院里嚼舌的丫鬟扰醒了。 少爷深夜回府,回府后也是睡的书房,诸如此类的话题都是府中奴仆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顾萱院里的丫鬟更是大胆,对主子议论纷纷不说,更是搅了顾萱的青天白日梦。 前一关因为是奴婢要忍气吞声,这一次翻身做主子了却也是个不中用的,过的还不如从前。顾萱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头顶上的床板心里直叫委屈,她不觉想起了“上辈子”的相遇,老母鸡似的满玉,欺软怕硬的傲娇锦珞瑜,还有,柯瑢。 对于柯瑢,顾萱想不出任何形容词,因为胸腔里迸发的绞痛感让她无法思虑其他。说到底她还是心中有愧难以放下的。 眨巴眨巴眼,顾萱决定自个出门打探消息。此次附身女配的记忆有限,不同于上一关半开放式的上帝视角,有个一二三四都需靠顾萱自己打听。身边那些狼才虎豹似的奴仆她是没胆子用的,好在檩子萧对后院的约束并不严,顾萱偶尔出府逛逛也无人阻拦。 加之出嫁前顾萱就是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女子,顾老爷病逝后树倒猢狲散,顾府的奴仆也都回老家了,现在能认出顾萱是谁人的人怕也不多,随意乱逛上一整天,顾萱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而招来闲言蜚语。 就是打定这么一点,顾萱未多做装扮便出了府,按规矩夫人出府应是有丫鬟陪着的,但别说顾萱不愿,就算她有意也指不定有丫鬟愿服侍她这有名无实的夫人。 顾萱没绕远路直径去了一家装潢较为华美的茶楼,要知道茶楼里最不缺的就是说书人,檩子萧是京中名士,以他当话本的说书先生自然不会少。 刚踏进茶楼,顾萱就听见堂中的说书人再讲檩子萧幼时的段子,她择了二楼一个较隐蔽的位子暗自庆幸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店小二迎上来,顾萱叫了壶茶,便入座听书了。 刚说到檩子萧出身名门,祖辈代代为朝中权臣,现今檩府牌匾上的金字仍是先帝所赐。就如老虎的崽不会学狗叫一样,出生书香门第的檩子萧自然也不能是个庸才,他三岁识字,四岁博览全书,五岁出口成章,六岁下笔成文...现今则是名满帝京的文质彬彬的贵公子。 顾萱无语地看着堂中唾沫飞溅高亢激昂的老先生,嘴角微微抽搐,真不愧是说书的嘴皮子,谁到了他嘴中都可以一秒变神童。 说书人喝了口茶,眼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双唇就没一刻合上过。 明里好似在夸赞檩子萧,但仔细听却可以发现他话中字词皆是在将檩子萧的家世如何如何,檩府的势力如何如何,一句话总结,檩子萧有今日的地位就是拼的爹妈和他爹妈遗传给他的优良基因。 顾萱突然可怜起檩子萧来,出生名门望族,达不到高标准是废物要扫地出门,达到了是应该的全书归功于别人。虽然以及不明白檩子萧特殊癖好产生的原因,但顾萱明白檩子萧为何会勾搭上于红嫣了。 顾萱上次来听书正巧讲的是“触手生春,胸罗万卷”的惊世之才许桦,说书人嘴中的许桦是天生贵气,自然而成的美玉,而檩子萧虽也是赞不绝口,但言辞中多少有些不服的口吻。众人表现出的对许桦的信服自然也是高出檩子萧一等的。 若无许桦,檩子萧便是第一,有了定然屈居其次。要谁心里都会有个梗。 对于优等生的悲伤,吊车尾的顾萱是无法深感其受的,她只能发自真心的为其默哀,如是想着,顾萱不自觉地苦笑着摇了摇脑袋,替檩子萧叹息他的“生不逢时”。 突如其来的好听富有磁性的男声拉回了顾萱神游四方的心神,“夫人为何摇头?” 顾萱愣愣地抬眸看去,缓缓心中笑开,迟到的主角终于登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家族游戏,伞哥主演,喜欢看日剧的喜欢热血剧情的亲们可以去瞧一瞧~o(≧v≦)o~~ 14第二关缺爱2号——人/妻渣 顾萱会选这么个一壶茶费就足够让她肉疼半宿的高档茶馆来探听消息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檩子萧是为雅士,出入的场所自然不是市井小民可轻易进出的。顾萱在茶楼里守株待兔候了檩子萧多日终于让她守着这只肥兔子了。 彼时顾萱头上盘着妇人的发式,这是她有意为之,檩子萧爱好有夫之妇,那么顾萱就要对症下药。 “夫人为何摇头?”檩子萧问。 “只是可怜那笼中凤鸟罢了。”顾萱神色寻常地答道。 檩子萧凤眼微黯,帝京民风尚为开放,旋即他便提起笑坐在顾萱对面,“既是凤凰又何言凤鸟,况且天下又有谁人能将百鸟之王囚于笼中,夫人此般怕是说笑了吧?” 顾萱回望面前唇瓣微翘的男子,轻声笑出,“公子看似聪慧却不知折了翅膀的凤凰仅是徒有虚表,比之山中野鸡都要次之一等,囚于笼中又有何难?” 檩子萧顿然晃神,迎上顾萱明亮有神的双眸,他心中不觉恼羞,眼中冷厉,“夫人,妇人之见还是慎言为妙。” 对于檩子萧的冷言相对,顾萱仅笑笑,“谢公子警醒。” 放下银两,顾萱起身离去。 檩子萧面上依旧有些恼怒,但也只有他自己知晓自个儿心底的心虚。 回到檩府,丫鬟们都各做各的,对于顾萱这女主的离府她们似浑然不知的模样,倒是名头上的贴身丫鬟见顾萱进屋略有埋怨的凑了过来,交予顾萱一红宣纸包裹的册子,道是许府于夫人遣人送来的。 不用顾萱多说,丫鬟便自个儿退下了。 让奴婢给了眼色瞧虽有些窝囊,顾萱却也乐得自在,她打开请帖瞧,正是檩子萧新宠于红嫣送来的。剧情君十足给力,于红嫣开花会邀了帝京一众官家夫人,顾萱自然也在她所邀之列,只不过前世顾萱不愿赴约,给她借着身子抱恙的由头婉拒了于红嫣的邀约。 顾萱心中窃喜却也有所担心,此次她继承的只有原主的记忆,原主没有赴花会自然是不知晓花会上所发生的事的,此次她去许府,喜的是她有充足的理由接近情敌,忧的是对将要发生事情的未知。 顾萱暗笑,怕是在游戏里呆久了,理所当然的抱有一种掌控世界的优越感,并依仗着这种优越感而对那些原线路中的人物产生不屑的心理。但一旦失去预知的能力,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种优越感是可怕的,因为顾萱意识到若不平等的看待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她就不会有通关的胜算。换句话说,她不应只把这看做一个寻常的游戏,毕竟现在操控自己生死的都不是她自己。 顾萱顿然明白,自己也不过是按照他人设定的路线而行动的木偶人罢了,那些莫名的高人一等的自大全是安慰自己心中无限恐惧的可悲举措而已。 顾萱撇嘴笑笑,望着华美却空荡的屋子,她眼中的世界愈加真实。 花开满园,衣着鲜亮华贵的夫人聚在院子里比娇艳的花儿更加夺人眼球。 顾萱自进入许府后,就见着了许多“熟人”,比如檩子萧的旧情人,林梅儿。 林梅儿是个柔弱,隐约有股仙骨风姿的女子,她话不多,一双美目中时刻噙着泪水,瞧着就是个可怜疼的模样。 林梅儿的夫君齐大人是帝京出了名的的妻管严,万事以妻为先,林梅儿虽不是个母老虎,但她只要颦眉,齐大人立马抱头投降,在男尊世界里,这样的行为是会成为街口巷尾的笑谈的,偏生齐大人不在乎这些,硬是把妻管严事业进行得风生水起,一条路走到直。 日子久了,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贬低声下去了,赞美声渐起,就连当今圣上再给齐大人升职时说出的理由中都有“爱妻”这一条。 顾萱一直都觉得这是个奇葩的世界,林梅儿有这么个好好先生不知珍惜,何苦投了檩子萧那负心汉的怀抱?那日见檩子萧,顾萱也没觉得有多惊艳,当然这其中有审美疲劳的原因,但她实在是看不出檩子萧身上有何让万千女子赴刀山下火海的个人魅力,难道只是因为种马文的男主光环太强大了吗? 顾萱突然想起林梅儿最后莫名染疾,病死床榻的结局,心里除了疑惑又不免有些同情。 收起心中的小九九,顾萱朝林梅儿那块走去,倒不是别有心思,只不过那处人多,较熟悉的人也在那罢了。林梅儿却是变得不自在,自顾萱过来,她原本灵动的双眸开始四处飘渺,有意躲避顾萱投去的目光。 于红嫣不知何时走近,若有似无的瞥了顾萱一眼,旋即摆足了女主子的派头,“今日妹妹借着赏花由头请来各位姐姐来府中聚聚,一来解解姐妹们的闺中烦闷,二来妹妹也想沾染些姐姐们的雅气,学着作诗写意,吃点墨汁儿。” 于红嫣是许府新妇,理应自称妹妹,但她举手投足的做派却并不如她言语中地恭敬。 妙目一转,于红嫣看向了顾萱,“姐姐与檩大人贯来是感情好的,檩大人那般才学,姐姐定然也是不会差,妹妹还请姐姐指点指点。” 与林梅儿的心虚相较,于红嫣倒是理直气壮,言语中处处带刺,就连她身旁的丫鬟,杏子也同她主子一个样,抛向顾萱的眼刀子是一个比一个寒意十足,原配与小三的角色就给她们这般蛮横的颠倒了。 于红嫣不等顾萱答话,就拈了枝花瓣嫣红娇艳的桃桠递与顾萱,“就请姐姐以这盛世桃花为题,作诗一首。” 作诗?顾萱没那个文学细胞也不想多费脑筋,她现在的身份仍是檩府少夫人,府内一众奴仆虽知顾萱是个不得宠的,这么多年他们却都锁紧自己的嘴巴,就算在府内恶奴欺主作威作福,却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檩老爷,檩子萧他爹也不是个白当的,他虽不管檩子萧后院闲事,但檩府的名声向来对他来说是圣神不容侵犯的,剪短了府中奴仆的舌头,让天下人皆以为檩子萧夫妇和睦等都是檩老爷的杰作。 檩子萧是太子看重的人,皇上年迈,大皇子正是年轻气盛,朝中势力不容小觑,倚仗自己的冒牌夫君,顾萱自然有权利不赏于红嫣的脸,她没有接过于红嫣手中的断桃,只是朝着面前人不真切地笑道:“妹妹夫君许大人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妹妹又何必谦虚叫姐姐指点,许大人怕是很乐意为妹妹解烦忧。” 顾萱言语戏谑,一众夫人皆是掩帕笑了,于红嫣却似乎听出了顾萱话中其他的意思,心中恼火却也无法指明,白白让顾萱蒙混了去。 明眼人都瞧出了于红嫣与顾萱的不对付,却无人插手其中之事,她二人夫家在朝野中举足轻重,无论选哪边站皆是得罪,这些个官僚之妇又哪会摸不清其中门道,都只是笑笑,余的只字未提。 见无人帮衬,于红嫣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一场花会就在她的低气压中无趣的度过了。花会上惹了不快,于红嫣日后的几天更是过的不顺心。 檩子萧在花会当晚就趁了许桦不在府的时机,去寻了她。 早早得了信的于红嫣好生打扮了一番,原本就生得娇艳,雕琢过后更是美艳动人,她向来不是个大度的,上午在顾萱那受了气,晚上若不在檩子萧耳边吹吹枕旁风,那人就不是她于红嫣。 揣着心思,于红嫣坐在梳妆桌前,望着镜中凤眸美目的自己,正想着要如何梨花带雨的哭诉一般,再同檩子萧温存温存,杏子就领着人进来了。 于红嫣摆好神态,笑中隐着委屈,回首望去,就见檩子萧慢步走近。 杏子已退步出去,临走还带上了房门。屋中只剩檩子萧,于红嫣两人。檩子萧俊逸的面庞隐藏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下,只露出身上光鲜亮丽的锦缎让人瞧见。 于红嫣笑意未达眼底,神态恹恹,放在以往檩子萧早已察觉出了她的心思不爽要好生宽慰了,但今日他却是止步不前,站在阴影中看着美娇娘一言不发。 于红嫣见檩子萧未有开言询问,便咬咬牙自个儿先提起了委屈之事,“檩郎,今日花会......” 不待于红嫣说完,檩子萧便冷言打断了她,“你犯戒了,红嫣。” 于红嫣一愣,旋即颦蹙起了眉尖,姣好的脸蛋上溢满了委屈,檩子萧却似未瞧见的,直步走出阴影视着面前女子,凉声道:“日前我曾说过莫要招惹她,你可记得?” 檩子萧话中所指,于红嫣心底明了,他二人关系开始之时,檩子萧就曾与其约法,其一是不要招惹顾萱,其二是不要插手檩府后院之事,其三为檩子萧永不会休妻。 这三条皆与顾萱有关,若说檩子萧待顾萱无情倒是偏激,只不过他于顾萱存的情,只是愧疚与怜悯罢了。 与顾萱用自大的优越感来隐藏内心的恐惧一样,檩子萧用檩府少夫人的头衔来自以为是的弥补他对顾萱的亏欠,说到底,他们的所作所为皆是自欺欺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时间:法国动画电影《自杀专卖店》,当初是冲着它“拒绝让人死的不专业”的口号去看的,本以为会比较搞笑,但其实无论画风还是剧情都很阴郁,却也不得不说是不好电影,PS:极其适合文艺青年看~ 15第二关缺爱2号——人/妻渣 那夜一闹,檩子萧已数日未去许府了,顾萱于此全然不知,依旧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盘算着剧情君的进程。 按说檩子萧与他老情人们的那些旧事是无处可查的,顾萱却能如数家珍般熟悉全是靠了她附身女配的惊人厄运,原本的顾萱鲜少出门,但一出门就能撞见她的夫君和别人恩恩爱爱。 起初刚嫁进檩府,顾萱也是心中存了丝念想的。但新郎官大婚当日的彻夜未归就让她的心凉了半截,接连几个月的避而不见又让她心的另一半截凉透了,最终拍案定板宣告她心已亡的是,顾萱偶然撞见檩子萧与林梅儿郎情妾意,知晓了当婚当夜檩子萧留宿她人床榻的事。 女配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就那样哗啦啦的碎成了千千万万瓣,自此得了轻度抑郁症,关在檩府里不见世人,过了好些时日,终于在某一天灵光乍现开了窍,想开了,可以出门散散心了,但每出门一次她都会撞见檩子萧的奸/情,每出门一次都要受一次打击。 在某些程度上,原女配可以称得上是女中豪杰,或者说在她想开的那一天就无意识中开了天灵窍,她“越战越勇”,那段时间她天天往府外跑,檩子萧与小情人的幽会,她此次都没落下,见多了看惯了也就麻木了。最后导致的结果是,女配出家为尼。 知晓檩子萧的日程生活表,顾萱早早的就在茶楼里定下了包厢,原线路中顾萱只是无意中瞧见檩子萧与林梅儿进了茶楼雅阁,并没有多追究喝完自己的茶就走了,此次,顾萱岁虽也没打算捉小三,但她却不会错过听墙角的好机会。 顾萱定下的雅间就在檩子萧与林梅儿会面场所的隔壁,高档茶楼的隔音效果虽好,但将耳根子贴紧墙壁也是听得清的。 算好时辰,顾萱便马不停蹄的钻进了茶楼,叫小二上了一壶茶,几碟糕点,又肉疼的打赏了小二几个钱让其确保了偷听过程不收人打扰,便安心的开始等待了。 刚喝尽一盏茶,隔壁包间就有了声响。 顾萱立马像一只爬墙的壁虎一样,半个身子紧紧的贴着墙,眼睛都不眨一下,宁心听着墙那头的对话。 “檩郎,当初梅儿是不好,你可能原谅我,解了梅儿的忧思,一道再续前缘?” 林梅儿柔柔弱弱的一句话,让顾萱听得心口一惊,原本以为的娇羞好姑娘却一登场就直抒胸臆,大胆示爱,真是惊得顾萱目瞪口呆呀。 那厢,林梅儿言语大胆,行动更是豪放,店小二刚出去,林姑娘就红着脸直直地扑进了檩子萧的结实笔挺怀中。 美人在怀,檩子萧是个名副其实的西门庆,却是学了那柳下惠坐怀不乱,眼中眸色幽暗的将林梅儿推开。 小兔子立马红了眼,用娇滴滴,任人揉拧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容貌俊逸非凡,神色却幽晦不明的男子,期期艾艾地道:“檩郎,当初是梅儿负了你,如今梅儿知错了。” 在那头蹲墙脚的顾萱此时才弄明白,原是林梅儿甩了檩子萧,而檩子萧白白在自己这背了多日负心汉的恶名。等等,原线路中檩子萧好像也是给于红嫣背叛了,那女人在事情败露之前倒打一耙,将一切罪状全数推在了檩子萧的身上,才最终导致了檩子萧最后被赶出家门,流浪街头的结局。 顾萱思绪转了几番,她陡然想明白为何檩子萧辗转于众多女子之间都未有叫人拆穿过了,檩子萧若始终都是那个被甩的,那那些抛弃他的女子又有何种理由来阻止他另寻新欢呢?如若她们心中对于檩子萧还存有一丝情谊及愧疚,就更不会有人将他供出了。 退而言之,那些女子们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之女,保全檩子萧也是保全她们自己,但生死关头就另当别论了,于红嫣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于美人的投怀送抱,檩子萧无动于衷。 要说有多么喜爱林梅儿,檩子萧丝毫都不觉得,自然,对于林梅儿抛弃自己一事,他也不会如痴心怨男一般要死要活,不仅是林梅儿,与他有过关系的一众人皆是一样。 檩子萧不爱她们,却希望她们中有一个人可以真心爱上自己。这一点恐怕檩子萧到现在都未有察觉。 那些与檩子萧有染的有妇之夫在世人眼中皆是贤惠大方的,她们深爱自己的夫君,将自家府院打点得妥当,闺中尽职尽责伺候好夫君,可谓上得厅堂入得庖厨,檩子萧原本也是这般想的,但一次有一次的失望,让他明白世间女子最爱的只是自己。 自始至终,檩子萧期盼的,所做的,只是想要将那些贤惠女子的心从她们夫君那夺过来,让自己也可以感受一次被别人爱的滋味,简而言之,他只是一个渴求要糖吃的孩子,看到别人笑得开心地拿着一个硕大甜美的糖果,他就企图抢到自己这来,但抢到手后却发现别人拿着的糖,甜的只是表面上包裹的糖衣。 就算自家夫君对她们万般好,那些表面贤良的女子们,心中都是不满足的,作为新妇她们不愿只呆在闺中没日没夜的只守着一个男人,为同一个人展颜,为一个人忧愁,一生只作为一个人的附属品活,甚至不知道那个人何时会厌弃自己另找她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从未见过的两人绑在一起,不信任感与小女子心态的猜疑恐惧是不可避免的。她们在人前端庄有礼受人称赞,孤夜中却只能独自彷徨。 按压下的禁忌渴求因檩子萧的出现而破土而出,檩子萧满足每一个女子梦中情郎的标准,当梦中情郎想自己示好,对自己爱护有加的时候,很难会有人不动心的。 大多数女子都是存有理智的,但她们却不介意继续与檩子萧保持这种危险关系,因为檩子萧这等上品男人对自己表示爱慕极大的满足了她们的虚荣心,别说自己夫君与檩子萧同等优秀的于红嫣都沉沦于这种虚荣之中,那些夫君不如檩子萧的女子更是不会轻易放手了。 *一碰即燃,燃尽了心中羞于见人的欲/望,剩下的只有面对现实的理智,檩子萧曾向她们表示自己不会休妻,也就是说与梦中情郎在一起有的只是片刻欢愉,得不到明确的未来。 日子久了,终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既然同檩子萧不会有自己想要的结果,那最后的选择必然是在别人发现之前快刀斩乱麻的结束这段危险关系。林梅儿就是这样做的。 林梅儿今日的主动看在檩子萧眼中有些异常,她言语的大胆和举止的开放都同她往日的形象大径相反,檩子萧心中存疑,只是静静看着林梅儿不说话。 林梅儿见檩子萧不搭理自己,蠕动着嘴唇,心中愈加慌乱,一时着急,干脆来了最直接的,她俯身覆上了檩子萧的薄唇。 顾萱听不见动静了,又死劲往墙上凑了凑。陡然只闻哗啦,七零八落的瓷杯落地声响起。 檩子萧毫不怜香惜玉的甩袖离去,徒留林梅儿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泪水盈盈。 听见隔壁的隐着些怒意的开门声,顾萱知道好戏收场了,接之而来的是美人儿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听着同为女子的她都心有不忍。 就在顾萱打算起身吃完桌上糕点就回去的时候,一道冰冷的男声从隔壁屋传来,幽幽爬进了她的耳朵里,“你任务失败了。” 这个声音不是檩子萧的,檩子萧在刚才就已离去,那突然出现,此时正在与林梅儿说话的男人是谁?顾萱鼻翼微颤,仿佛嗅到了从那男子身上传来的不寻常的气息,她收回了步子,继续蹲在了墙角处。 林梅儿神色慌乱,她望着戴面具的男子全身都在颤抖,满是乞求的说:“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能拿到...” 男子半张脸都藏在面具之下,林梅儿看不出他的神色,却因心中忌惮不自主的收了声,缓缓,在男子无言的压迫下,她似乎是绝望了,“还请公子求主子保住林府百年声誉,不要因林梅儿一己之罪拖累家人无颜见人。”说罢,林梅儿颓然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不再出声。 男子淡漠的视着她,仿若看着一只将死的牲畜,冷漠平静,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转身走出了房间。 顾萱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妙,她轻手慢脚的打开一丝门缝,眯着眼向外瞧,找到心中目标后,将视线直盯盯地落在了男子的背影上。 那男子一袭墨色长衫,给人一股来自冬夜的萧森寒意,他周身的气息如他身侧所配长剑的剑刃般锋利,危险且阴晴莫辨。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了顾萱的心口。 男人腰间别着的一块质地细腻温润的玉佩吸引住了顾萱的眼球,那玉佩远远瞧去就知是上等珍品,而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将价值不菲的玉佩挂于腰间的人在整个皇城中也是少数。 属下都是这般,那林梅儿口中所提到的主子必居于高位。他们此次是盯上了檩子萧,而檩子萧是大皇子一派的,盯上檩子萧就是盯上大皇子,能与大皇子有仇的就只有一人,就是日后险些被大皇子谋朝篡位的看似年迈的皇帝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时间:日剧《沙希》,仲间由纪惠主演(曾经主演过极道鲜师),某二货看后竟然萌上了姐弟恋,当然只针对剧中两人... 16第二关缺爱2号——人/妻渣 原剧情中,檩子萧与于红嫣的奸/情被拆穿后,投向大皇子一派的檩府多次被同朝官员借由弹劾,檩子萧一事成了檩府抬不起头的诟病,没多久檩府便不受重用彻底失势。 大皇子右臂被砍,左膀没几日也给人弹劾着抄了家,一时怒火冲心,举兵逼向皇城,却不知老皇帝早有准备,弹指便将大皇子拿下,判处了谋逆之罪,当众问斩。 父子相残的悲剧并非一日种下,起初大皇子诞生时,皇帝陛下也是十分亲睐他的,但随着大皇子愈来愈出色,到了有能日接管江山之日,老皇帝却不打算退位让贤,反而是紧紧握住玉玺,对其处处逼迫,将原本孝顺儿子推离了自己的身边,最后眼也未眨的斩杀了亲子。 如今大皇子的实力不容小觑,老皇帝想坐稳江山就要铲除大皇子的双翼,林梅儿就是他的棋子,顾萱猜测今日他们威胁林梅儿是想从檩子萧身上取些什么东西,但她却失败了。而失败的代价就是将檩子萧与林梅儿的事告知林梅儿夫君,齐大人。 顾萱不禁有些晕乎,若老皇帝能威胁林梅儿表示他手中已经掌握了能告发檩子萧的证据,想搬倒檩府只用把证据拿出来就可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接近檩子萧从他身上拿东西?况且原线路中最终拉檩子萧下水的是于红嫣,与林梅儿毫不相干。 顾萱细细思索,她恍悟,恐是此时的老皇帝掌握的证据不足,哄得了林梅儿这小女子,但若要用拿证据指证檩子萧尚不足以。 老皇帝已经等不及了,证据不足他却想糊弄了林梅儿从檩子萧那拿来更大的好处,借檩子萧直接拉大皇子下马,檩子萧是大皇子的属下,若是污蔑檩子萧通敌卖国,大皇子也定然脱不了干系。 顾萱记起原剧情中真有官员曾举报檩子萧与大皇子通敌卖国一事,但最终被檩子萧巧妙地打了个翻身仗,将一切推脱得干干净净,反是状告他的那人因污蔑忠臣而没了好果子吃,很不巧,没好果子吃的那人正是林梅儿之夫,齐大人。 顾萱暗笑,在原线路中齐大人恐怕是知道了自己妻子的不忠,却碍于颜面无处诉苦,只能暗自气恼,老皇帝正是抓准了时机,向他抛去了橄榄枝,给他机会打压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檩子萧,但老皇帝却是低估了檩子萧,让其反咬一口,只得舍弃了齐大人做替罪羊。 檩子萧的才名不是空穴来风,先前留下证据是他一时大意,此次老皇帝真是打草惊蛇,偷鸡不成反让自己手中的筹码也叫人偷瞧了去,知晓自己的小辫子在人手中攥着,檩子萧便割去辫子,叫人拿不住。 那些证据在不知不觉中统统给檩子萧销毁了,抓不到大皇子,老皇帝顿时也没了扳倒檩府的底牌。若不是于红嫣露出马脚,檩子萧也不会落于那样狼狈的境地。 顾萱心地感叹,风流公子果真还是没逃过这美人劫。 林梅儿要取的东西,顾萱也猜到十之□,是见之如见人,能代表檩子萧身份的私人文印。 此番林梅儿没拿到,想来是日后老皇帝另找他人拿的,但老皇帝却没料到林梅儿今日异常的举止已让檩子萧起了疑心,他日后拿到的私人文印也是檩子萧连日赶做出的假物。 前世,林梅儿莫名病死床榻的传言如今看来是他人有意为之,照今日的情形看来林梅儿是为保家族声誉自己了结的。 顾萱默然,抬步走出包间,经过隔壁雅间时她余光瞥见了那个坐在地上空洞无神的女子,顾萱没有停留,她救不了林梅儿,就像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一样。 次日一早,万里长巷中响起了哀乐,林梅儿死了,齐大人仍是顾及昔日情分,给林梅儿风光大葬。 若是林梅儿活着,齐大人必然是咽不下这口气,要大闹到林府门前去的,但逝者已逝,活生生的人没了,过往坏的,气怨的也都消了些,好的,高兴地,让人愈加怀念。到底齐大人还是个心慈的,最后的最后,他仍对林梅儿存着些情谊,保全了林梅儿死后的尊严,也如她所愿没有为难林府。 爱愈深恨愈烈,齐大人不是不恨林梅儿,只是与之相较他对檩子萧的恨意是恨林梅儿的千万倍,齐大□管严的名号不是白得的,他爱林梅儿,也就不忍心恨她,齐大人把本应加在林梅儿身上的罪责多数按在了檩子萧的头上。 对于这些檩子萧这当事人并未在意,也无暇顾及,林梅儿的死让他觉察到了老皇帝的阴谋,当夜他便派人毁掉了老皇帝手中可以拿捏住他的把柄。 檩子萧是个谨慎的,留下的所谓把柄也是似似而非的,老皇帝若想用那似似而非的证据揭发檩子萧也有一定大难度,至少是不足以让檩子萧在百姓心中贯来良好的形象顷刻倒塌的。也只有做贼心虚的胆小妇人林梅儿才会相信老皇帝手中证据确凿。 檩子萧没再去于红嫣那了,他现在是专心对敌。早早的搭好了戏台,就等了老皇帝那头开锣唱戏了。 这几日风平浪静,顾萱不觉有些闲得慌,正在她打算找些事打发时间的时候,府外传来消息,齐大人参了檩子萧一本,大意是檩子萧通敌卖国的书信给他截获,为了国家安危与未来,他勇敢的站出来检举了檩子萧这忘恩负的家国贼。 檩府上下人心惶惶,檩老爷子也有些坐不住了,正打算拿着尚方宝剑请旨入宫时,又有一报信的小童气喘吁吁满面喜色的跑进了府,道檩子萧拿出自己的文印与齐大人当堂对质,立马证实了那通敌书信是捏造的伪证,洗清了冤屈,大皇子等人也适时地站出,逼得老皇帝当场拿下了陷害忠臣的齐大人。 一时间,心境两道转换,檩府的奴仆到底是与别家不一样,没一会儿便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该干嘛的干嘛。原本宁静的齐府院却内霎时变成了人间炼狱,哭喊声一片。朝廷派来的官兵粗暴的将捆在一条长绳上的齐府家眷奴仆如押运牲口般将他们直径押送进了大牢。 真真是一家欢喜一家忧。 檩子萧此次是彻底对女人死了心,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与林梅儿做了这么些时日的野鸳鸯,就算是林梅儿抛弃他的时候他也是对其存着些情意的,毕竟林梅儿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但到头来林梅儿却想用他的性命来保全自己,若真如了老皇帝的意判处了通敌卖国的罪,脑袋搬家是铁板钉钉的,满门问斩也不足为过。 此番一来,檩子萧也不再抱有幻想,对于于红嫣他也只剩了玩乐之心,再无其他情谊,两人虽还有来往,却也不似从前那般蜜里调油。 于红嫣那处待檩子萧本就是虚情假意,但当她瞧出檩子萧收回了真心,心里却不是滋味了。于红嫣只盼了别人的好,想那人待自己全心全意,却只给小口甜头,恨不得只勾勾手指就叫他人拿命来换。 要说,于红嫣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也是不过的,檩子萧现在的做派是十分恼了她心烦的,撩拨起了她心中的占有欲。于红嫣面上虽无甚变化,暗却是绞紧了帕子想着要怎办做才能叫檩子萧对自己死心塌地。 美娇娘正在心中想着勾住男人对策,那厢于红嫣的夫君,许桦却是笑得讳莫如深。 书房里燃着些驱除蚊虫的清香,已近入夏,正是晌午,屋中却无半点热意。 院中花香旖旎,雀鸟叽喳,明媚的日光洒进,亮敞了整间屋子。 许桦坐于堂中,唇瓣撩着三分笑意,几缕碎发为他挡去了斜射来的阳光,距他不远处站着个戴着银色镂花面具的男子,他一袭墨色长衫包裹住了他健硕颀长的身材,正是那日顾萱在茶楼里碰见的那个男子。 许桦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挑目看向身旁的男子,声色轻缓,看似随意却是落地惊雷,“柯兄,圣上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 “大人多年韬光养晦,也该为陛下效力了。”柯瑢不冷不淡的瞧了许桦一眼,“陛下有令,此次以扳倒檩子萧为先。” 许桦笑笑,“我垂钓已久,那鱼儿却是狡猾,几次咬饵都仅是试探,着实让人无法提杆呀!” 柯瑢眯眼视着眼前男人,要论狡猾,这新榜状元郎也不是个驯良的,计算了这么些时候,连自家娘子也能说弃就弃,硬生生忍耐到皇上彻底落败一次后才抛出砝码,这男人的心机与谋算实在是不可小视。 如若此时不得些东西,对于许桦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他抿唇浅笑,“国事繁多,宰相之职空缺已久,圣上一人身担多职,切要保重龙体呀,”顿了顿,许桦抬眸,“若是圣上有需要,在下很乐意为圣上分解烦忧。”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时间:韩剧《sign》,法医的故事,虽然有点拖沓,但让人想一口气看到结局,是我记忆深刻的韩剧之一,想看花美男的就不要去看了,男主和花美男这个词绝壁挂不上钩,但他是实力派,名字朴信阳。 PS看到亲留言,就加更了,耳根子软呀,呵呵,有存稿的好处现在就体现了…… 不过话说,要努力码字了~ 17第二关缺爱2号——人/妻渣 女人的嫉妒心是容易挑拨的,檩子萧与王府三小姐交好有意娶王三小姐的流言不知何时传满了帝京的街口巷道,自然也传进了于红嫣的耳里,联想到檩子萧连日来的心不在焉,于红嫣顿时妒火熊熊。 美人有三种,其一胸大无脑,其二资质平平,其三天资聪慧。于红嫣属于跳脱型,在这三种之间徘徊不定,当其怒火遮眼时她便归入了胸大无脑之流,原先在檩子萧面前装出的好性子荡然无存,每句话里都意有所指,起先檩子萧还解释几句,但到最后连解释的口舌都不愿多费,大有一拍两散的意思。 于红嫣对于两人的关系本就没做持久的打算,但这话若是檩子萧先提出的,她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不知是不是触了太岁的眉头,于红嫣自花会以来日子就过得不太顺畅,以往无知无觉的许桦却在这个当口儿起了疑心,于红嫣从来不是个善女子,在许桦试探的目光下,她心一狠,某一晚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在许桦的怀里诉起了冤屈。 “夫君,前日妾身遇见了那檩大人,他言语轻佻,举止放荡,嫣儿...嫣儿...”于红嫣哭红了一双妙目,窝在许桦怀里她欲言又止。 昏黄的烛火下,男子神色幽昧,许桦唇角似笑非笑,看得于红嫣心口一慌,旋即又扯出了哭腔,“若是夫君不信,妾身愿意死以证清白!” 水盈盈的眸子直盯盯地瞧着许桦,被瞧着的人却是不为所动,缓缓,就在于红嫣额上已冒出细小的汗珠之时,许桦才悠悠笑开,“夫人忠贞,为夫又怎会怀疑。嫣儿受了委屈,为夫定不会让嫣儿白白受苦。” 一番话下来叫于红嫣安了心,她趁热打铁,连忙将先前想好的话说出了口,“那狂徒胆大包天,竟还说要趁夫君不在之日上府拜访,夫君您说...” 许桦微微皱眉,俄而展颜,“他有胆来就该料想到无门放其归!” 月色朦胧,房门外杏子捂紧嘴面色惨白,方才她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心底除了惊慌更是腾起了一股对于红嫣的怨恨。杏子是痴心檩子萧这般俊逸儿郎的,但她只能将这份小心思藏起默默祝福自己的主子,今日于红嫣的背叛无疑是打开了她心底的禁忌之门。 杏子心底愤愤却也惊恐不安,另一头她想到若是自己给檩子萧报信也就成了檩子萧的恩人,讨得个檩府姨娘的位子也不是空话。 檩子萧不喜家中正妻杏子也是知晓的,相及此事杏子心中也不禁心存侥幸,如若她给檩子萧生下一男半女,没准那正妻的位子就是她的了。顿时痴心妄想之念占满了杏子的脑子,原本的恐惧让这异想天开压了下去,她正沾沾自喜,却不知自己已没命再做白日梦了。 有风吹过,许桦余光撇过门外隐约的身影,眼中神色阴毒。 次日许府后门抬出了一具女尸,认识的人偷偷说那是许夫人身旁那个扮相俏丽的贴身丫鬟。 杏子是于红嫣从娘家带进府的婢女,于红嫣待她也是信任的,与檩子萧之间的事杏子全数尽知,贴身丫鬟陡然不见于红嫣还有些慌张,害怕杏子将自己的事抖了出去,待听婆子说杏子妄图爬上许桦的床榻丢了小命,她便安了心。 一来她与檩子萧的关系再无人知晓,二来,杏子也有些样貌,许桦将爬床的杏子打死没有顺势要了她,于红嫣也是得意的,她自觉坐着许府正妻的位子也更加安稳了。 剩下的能让于红嫣颦蹙眉头的人也只有檩子萧了,她不怕檩子萧将她两之间的事说出来,因为檩子萧每次都不会不留下任何痕迹叫人抓住他的短处,相对而言他也无证据指证于红嫣。 以往檩子萧来许府都是不限早晚的,只要许桦不在府中便是两人幽会的好时辰。许桦早已放出消息称明日不在府中,檩子萧得了风声且亲眼见许桦乘轿离开了府,便放下了戒心进了许府。 今日来檩子萧是打算与于红嫣说清楚,断了这见不得光的关系的,对于红嫣他已磨尽了好感,没了耐心,若说留恋也只是女人那具洁白光滑的身子,但如今老皇帝显然是要出招了,许桦又是老皇帝的人,若与于红嫣多做纠缠,檩子萧也怕惹得节外生枝,况且要解决生理需要也不一定要是于红嫣。 思量过后,檩子萧翻墙入院,直径去了于红嫣的屋子。 推门而入,美人儿独自守候在屋里,见檩子萧进来,于红嫣忙牵了他到里屋坐下,瞧了眼屋外无人,于红嫣才带上了门。 屋子里燃着香,那是许桦给的,且道是迷香,好束住檩子萧的手脚,以防其逃走。 于红嫣那头早早吃了解药,因而这迷香对她并无大碍,此时她只需哄了檩子萧在这屋里多待会儿,等着许桦领人赶来将其捆了事情也就妥了。 心里想着,于红嫣斟了杯茶水递与前人,檩子萧自进屋后就隐隐觉得口干舌燥,接过瓷杯不疑有他,仰头喝下解了渴。 凉茶滑过咽喉,檩子萧一阵舒爽,但很快燥热便卷土重来蔓延到了全身,檩子萧顿觉不妙,瞪大了眼看着于红嫣悔恨自己一时大意。 于红嫣喝了杯中水也是全身滚烫,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茶壶,又猛然扭头看在请香袅袅香炉,顿然醒悟,那不是迷香,是春/药。 书房内,除了许桦,另几个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官员也在,适才许桦乘轿出府便是去迎了他们来府上商讨要事。 小仆慌慌张张跑进,在许桦耳边交代几句后便惨白着脸站在了一旁,许桦心中冷笑,脸上却是勃然大怒,向在场的几位同僚负手暂辞后就大步向后院赶去,留下同僚们你看我我看你一头雾水。 许府后院与书房隔得并不算远,没一会儿就听许桦的怒斥声从后院传来,几个混迹官场多年老奸巨猾的大臣并不打算去管许府的家事,另几个与许桦同岁却远没有许桦前途光明的同僚却很有兴趣看许桦出丑。 装出一脸关切的模样后,那几个较为年轻的官员便让奴才将自己领了去。 不看倒罢,一看真真是好一幅香艳的景色,光洁的躯体纠缠在一起,那春宫画面十足的男女主人翁正是许府夫人和当朝重臣檩子萧。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看热闹的人皆捂着嘴笑那檩大人今日算是完了。 许桦当晚就进了宫,次日一早檩子萧便被撤了官位,圣旨里的缘由只写了四个字“行为不检”。 檩府毕竟是名门大家,按律例檩子萧当被处以“点天灯”的酷刑,但檩老爷子手中的尚方宝剑堪比免死金牌,加之大皇子的维护,终于勉强救下了檩子萧一命。但檩子萧心底清楚,若不是顾忌檩府声誉檩老爷是万万不会拿出宝剑,交出实权换老皇帝闭嘴不言这事的。 丑事虽在百姓间传开了,却也只是流言,直到檩子萧被赶出了檩府,众人才信了几分。 入夜,许府书房内烛火摇曳。 “于红嫣,你如何打算?” “明日便暗中让人绑去填了塘。” 许桦说得云淡风轻,他这头虽失了点颜面,但比之得到的只是九牛一毛,瞥眸看向隐在黑暗中的柯瑢他只是笑笑,“檩子萧那还辛苦柯兄了。” 老皇帝明面上虽是放过了檩子萧,但暗中却没那么轻易收手。檩府已交出了实权,算来大皇子也毁了一条得力的臂膀,但已檩子萧的才学他终究还是老皇帝的眼中钉,若不彻底铲除老皇帝仍是心中不安。 柯瑢回望许桦一眼,淡淡道:“待他出城,便是下手的日子。” 夜风徐徐,吹落了一地夏花。 檩子萧收拾好行李后便拿着写好的休书来到了顾萱的门外,府里的丫鬟已经全数撤去,院子里空落落的孤寂异常。 顾萱浅眠,听到脚步声她便醒了,看着窗外的黑影她轻轻道:“是夫君吗?” 说心里话,夫君二字说出口,她真心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但很快她便收敛起了多余的心神,见窗外人影微微晃动并未答话,她又追问道:“是夫君吗?” 檩子萧浅浅叹了口气,答道:“是我。” 没有了言语,两人皆是一阵沉默,只闻晚风划过树梢,吹动了枝头绿叶。 “是我对不起你,”终是檩子萧先打破了宁静,“休书我放在门外了,”顿了顿,他又道:“留的银两虽不多,但也能安置些家当。日后找个好人家也是用得着的。” 顾萱没有说话,久久得不到回复,檩子萧便打算离去了。 突然房门吱呀打开,屋内的烛火照亮了门前的游廊,檩子萧站在原地瞧见顾萱迈步出来,看清前人后他整个人都傻愣愣的呆住了。 顾萱这次附身的原主与第一关长得极为相似,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胚子,虽说没有先前那般好看,比之于红嫣却也是不差的。 檩子萧看呆的原因却并不在此,他也是个阅尽千帆的俊公子,饶是顾萱在怎样美貌他也没道理会瞧傻眼,但当一个熟悉的人以熟悉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涌上心头的却是那份理所当然的陌生,这矛盾的两方搅合在一起所带来的冲击感,足以令人吃惊发愣。 那日在茶馆,檩子萧是见过顾萱的,只不过那时顾萱的身份并不是他的妻子。 悠悠笑开,顾萱缓缓道:“不愿飞的凤凰,比之圈养家中的家禽如何?此问,夫君可有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时间:《dear friends》讲述友情的电影,有些画面少儿不宜,但绝对是值得一看的感人片!想当初它可赚足了我的眼泪,浪费了我无数张抽纸,看了两遍,两遍都哭得稀里哗啦了 T ^ T~~ 18第二关缺爱2号——人/妻渣 在顾萱眼中檩子萧就是一不愿飞的凤凰,他拥有足够的才能,却因家族的束缚让其隐藏的才能没有得到足够的发挥,就像科学家创造出的东西为人类社会提供了便捷,却也使人懒惰了。 檩子萧的家族为檩子萧铺好了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从出生开始就拥有得天独厚的的待遇,这使檩子萧的发挥空间有限,目光也因此缩短,比不得许桦白手起家野心大思虑得多。 再者小孩子做事都是需要积极性的,在檩子萧年幼时他所取得的成绩都被别人视为理所应当,从无人夸奖,自然他的积极性就急剧下降,取而代之的是负担及厌恶,直至最后变成了麻木。 许桦的才能并不及檩子萧,但最终站在制高点的却不是檩子萧,因为他这个本应成为凤凰的人早已忘记了自己拥有飞翔的双翅。 檩子萧需要得到他人的肯定,他心里藏着一个年幼时的自己,他同每一个孩子一样渴望被人呵护,渴望别人在意。 檩老爷子将檩子萧赶出府时是满眼的厌恶,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一直长满跳蚤的流浪狗,嫌恶,恶心,一瞬间否定了檩子萧给檩府带来的荣誉,否定了他曾想要努力的心。 檩老爷心里也是有心疼的,他在心疼那把尚方宝剑和自己交出的权力,檩府的名誉给脏东西污浊了,是他拼命挽回的,檩老爷心里这般想着愈是觉得自己不容易,看向檩子萧的眼神也更是恼怒,他涨红了红了脸,拿着椅子狠狠地砸在了跪着的檩子萧的背上。顿时结实的木椅碎裂飞散。 檩子萧嘴里涌上一口腥甜,他闭上眼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给檩老爷出够气后檩子萧才步伐不稳,眼神昏花的走了出来。 站在顾萱门前时,檩子萧已有些支持不住了,他给顾萱留下自己这些年存下的一大半的银两,余下的碎银子他放在了自己包袱里。 檩子萧又何尝不知道,读书人的出路也是一辈子的抱负只有入朝为官,而现在檩子萧说到底也只是一介读书人,并且还是一个不能入朝为官的穷书生。檩子萧满腹才华无处可用,老皇帝将他视为眼中钉,就算放低身段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当农户,平平常常的过日子,这对檩子萧来说也难于登天。 命不久矣,檩子萧自知如此,但他如今只是一枚被众人舍弃的棋子,能做的也只是数着最后的日子过了。 月下枯松,满目凄凉。檩子萧本想安静的离开,但顾萱的出现却让他始料未及。 “不愿飞的凤凰,比之圈养家中的家禽如何?此问,夫君可有答案?” 折了翅膀的凤凰仅是徒有虚表,比之山中野鸡都要次之一等,这是之前顾萱给出的答案。 檩子萧幽深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唇瓣微微撩起的顾萱,缓缓他笑笑,心中豁然,“自然是次之一等。”这是他现在的心声。 俊俏的面庞与皎洁的月色相映生辉,亮瞎了顾萱的钛合金狗眼,她陡然发觉到了檩子萧的森森魅力。 檩子萧笑中隽着春风,然后,笔直的倒下。 轰的一声,扑扇起了满地许久未打扫的灰尘,月光朦胧了... 乌鸦嘎嘎的叫,顾萱有掉头回屋的冲动,她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次日顾萱同檩子萧便出城了,她们在城外置办了一个小屋子,幸好是夏日,若是冬日那屋子定然是挡不住风寒的。 当夜搬进去就下起了雨,屋子里没一处干的,刚铺上的被褥子都可以拧得出水来。檩子萧是没有颜面让顾萱跟着自己一起受苦的,他几次想要让顾萱离开,但没有完成任务的顾萱又哪会答应他。几番下来檩子萧也就没再提了。 顾萱的拒绝让檩子萧愧疚又心存窃喜,其实他是希望有人陪着自己的。 檩子萧也应当庆幸顾萱的留下,因为富贵惯了的大家公子拖着病痛之躯住进这不遮风不挡雨的茅草屋子后,没几日就病倒了。 顾萱虽存着些银两,但也是不多的。檩子萧病倒在床,她便担任起了保姆与讨生活的双重重担。 顾萱没当过保姆却当过丫鬟,伺候杜渃芷与伺候檩子萧对于顾萱而言都是一个概念,主子的逆鳞摸不得,心里再埋怨也要时时刻刻在脸上挂上灿烂的微笑,且需要无时无刻的表现出对主子的挂念之情,主子舒服了,她就舒服了。 就算檩子萧病得歪歪倒倒,顾萱也会遵守以上忠仆指标,因为神通广大的主角光环所散发出的超标核能量是你永远无法估量的,不定躺在床上的人在你偷笑或转身的某一瞬间就会睁开那双犀利的眼睛,将你伪装的自以为完美且无懈可击的谎言拆穿。 夏季,顾萱最讨厌的是蚊子,简陋的茅屋是蚊虫滋长与觅食的最佳处,可谓蚊虫界的马尔代夫,除了因房内地形坎坷而排不尽雨水所形成的散发恶臭味的污水塘子,还有如同顾萱与檩子萧这样面对群蚊来袭几乎无力反抗的口粮,居住在这里的蚊子可谓是衣食无忧,有时,顾萱都会自甘堕落的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只蚊子过得舒服。 被蚊子袭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蚊子身上携带的病菌与病毒,此时檩子萧本就体弱,若感染了恶性病毒,就是男主光环也能可能没有用武之地。 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的男子,被一群密密麻麻形成可见的黑烟状的蚊子们瞬间吸干血的凶残场面不止一次的在顾萱脑中出现过。 为了不让脑中画面变成现实,顾萱除去给檩子萧买药的钱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钱,又拿出仅剩的银两买来了驱蚊的香药和所谓的古代蚊帐。 为杜绝蚊虫无休止的生长,顾萱更是光着手将房中的积水舀了出去,屋里屋外无一处不被她打扫的干净,累得顾萱一把老骨头咯吱作响,就差没拄拐棍了。 刚放下手中的活,床榻上的檩子萧哼唧两声,顾萱连忙马不停蹄地跑进了屋。 “水...水....”檩子萧惨白的双唇微微蠕动,模模糊糊的发出几个音,顾萱却是立马听清了。她抹干净手倒了碗清水,一手托着檩子萧,一手将碗放在他唇边哄着他慢慢饮下。 哎,美男子不愧为美男子,病成这样也依旧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且无论病成怎样都有人照顾,无需担忧。 每每心里怨气积攒到爆发点是顾萱都会瞧瞧檩子萧那张因生病而略显病弱阴柔的俊脸,要知道欣赏美男也是可以让人心情舒畅的,而顾萱就拿此当做自己劳动的报酬,说服自己压下几近爆发的怒火,与抚慰她那因没日没夜的疲劳而脆弱不堪的心灵。 顾萱正走神,檩子萧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将未喝完的水精准的喷在了顾萱的脸上。 咽咽口水,压住喉咙口的烈火,顾萱放下碗,一把抹去脸上的水。 檩子萧全身乏力看上去病怏怏的却也是意识清醒的,他硬撑着睁开眼连声道歉,更是伸出有气无力的手放在了顾萱的脸上,帮她拭去未擦净的水渍。 顾萱冷眼看着他,使美男计? 眯着眼瞧着眼前的男人,其实顾萱原本就没有多讨厌檩子萧,虽然对于原来的女配他的确很渣,但就是在原剧中,顾萱能保住命出家当尼姑,也是檩子萧寻人保护她的结果。在檩府的奴仆不把顾萱当主子看,经常嚼舌根不做实事,但也没人敢骑到顾萱头上来克扣她的月银和她该得的东西,这些自然也是源于檩子萧对原本女配的保护。 说到底檩子萧并没有对女配多么的不好,只是不爱她罢了。 于顾萱而言檩子萧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欠自己什么,顾萱除了替原女配不值外当然也没有怨恨他的理由。 不作声色的扒拉下那只吃自己豆腐的手,顾萱扶着檩子萧躺好,没有说话。 檩子萧以为她是生气了,不自主地有些心慌。顾萱却没功夫管理他的心理活动,走出屋子望着不远处的溪水,她正在为日后的饭钱及药钱发愁。 小说里的女主们总是多才多能的,十八般武艺不会十七样都没脸说自己是女主,但顾萱一样才能都没有她却能高昂头颅,依旧骄傲,因为,她是女配。 有武艺的可以去胸口碎大石,讨几个赏钱,有文艺的可以做几幅山水美人图,赚些银两,像顾萱这样既没武艺又无文艺的,就只能去乞讨了。 在生活高压力,求职高门槛的当今社会,只有乞讨这门行业入门条件低且低风险,你所需要投资的只是一个缺口碗和一件破损衣裳的钱,这对求职无门,赚钱无方的顾萱来说是诱惑力极大的。 文中女主落魄的时候总有金银首饰可当,但顾萱落魄时她翻遍屋里屋外却发现自己的首饰已经当完了。 无数次的感叹女主与女配待遇的天地之别后,终归是要认清现实的。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借鉴这歌词,顾萱打扮了一番,涂黑了脸,拿着缺口碗以破破烂烂的模样走出了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推荐环节:《仁显王后的男人》韩剧,看完之后我深刻的明白了“大家都爱仁显王后她男人”这句话的意思了...... 大爱里面的配乐,超有意境的说~~ 19第二关缺爱2号——人/妻渣 乞讨也是需要技巧的,大多数地方都被丐帮弟子划分了势力范围,所以同一个地方不能多呆,不然就会招来地头蛇,看多了小说的顾萱深知这个道理,便打一枪换一地,将游击队精神牢记在心,安安分分的讨到银两见好就收,绝不得罪人。 帝京是富裕的,就算是乞丐也有一身可遮风挡雨不算坏的行头,顾萱却是有些做过头了,她呆在乞丐群里极为显眼,脏不拉几蓬头垢面的样子堪称乞丐中的乞丐,就是乞丐们看着她都会产生优越感信心增倍。 虽路人们瞧着顾萱可怜会多施舍她一些银子,但乞丐们也不会找她麻烦,甚至有些好心的乞丐同僚会分出半个馍馍给顾萱填肚子,对此顾萱内心极为复杂,看着那乌黑的手递来的白面馍馍她一直都在犹豫拿还是不拿。 这几日因顾萱的连夜照顾,檩子萧终于可以下床了。吃了虽不如从前,但粗茶淡饭有时也是滋养人的,对于檩子萧这类大病初愈的人来说,五谷杂粮好过山珍海味,他原本惨白中略显菜色的双颊渐渐变得红润,似睁非睁一日到晚瞧着像没睡醒的眸子也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光彩。 今早出门时,顾萱只说在城西找了份秀活,要檩子萧这几日好生歇着等身子骨好全了在另作打算。可檩子萧到底是一个自尊心较强的男人,更是在封建的古代社会,他哪能靠顾萱养活自己,面上虽是答应了,可顾萱走后没多久,檩子萧就后脚跟进了城。 檩子萧并没打算在帝京多呆,但要去别处也需凑够盘缠才能动身。进城他也是打算找份零工做做,赚足银费。 名人效应无论在现在还是古代都是常见的事儿,檩子萧不可谓是眼下帝京当红的名角,以前他因傲人的家世和出众的才学闻名帝都,而今他是风雨满城的绯闻主人翁,棒打落水狗的人自然不会少,就是没有恶心只想瞧热闹的行为放在此时也是在无形中践踏着檩子萧的尊严。 檩子萧穿着粗糙的布衣,这当然是以往那光鲜亮眼的锦罗绸缎制成的衣裳不能比的,但就算打扮的在如何朴素那张俊俏的脸是无人可替换的,打檩子萧进城起,有心人就瞧出了他,不知不觉中他身后都尾随出了一路可观的人马。 原本在逗狗的无事游民抱着狗走在了最前面,背上背着菜篓子左手提鸡右手牵娃的大婶在队伍里左右推搡,拿着茶壶的老大爷抖索着步伐不稳的双腿张望了一会儿后也毅然决然加入了围观群众。 再如何木讷的人再听见身后整齐的踏步声并感受到大地的颤动后也都会有所觉察,况且檩子萧是个心思细腻的,对于百姓们的骚动他早有察觉,同时也想到了此事因自己而起。 顾萱让檩子萧多休息些时日后在另作打算也是料到会有此麻烦,檩子萧低头思虑,终于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在小巷子里七绕八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檩子萧才将爱八卦凑热闹的人甩掉,可付出的代价却是,他迷路了。 原本檩子萧这样的俊俏公子爷就出门多乘轿,更何况他现在所在的深沟小巷他是一次也没来过。一心想摆脱麻烦的檩子萧现在却陷入了更大的麻烦。 另一头,顾萱此时确实过得较为滋润,这些日子她同一伙不属于丐帮门派独自结成盟会的乞讨者们混熟了,该帮的群众热情好客,加之顾萱也是个讨巧的,该帮盟主甚至都有意拉顾萱入帮会了。 虽没那个打算,顾萱却也想找个靠山,没有明确回复顾萱却是自来熟的更他们混在了一块。 正是乞讨休息时间,顾萱跟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坐在了巷子里吃午食。 因檩子萧身子渐好,为瞒着他,顾萱只有出门寻无人的地方再换乞丐行头,所以出门急了些,忘记带盘缠买口粮了,物价飞涨,就算想用今日行乞的来的铜币也是不够的。 咽咽口水,余光瞧见一旁吃得正香乞丐母子,顾萱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出了声。 朝着身侧的人赫然一笑,顾萱尴尬的扭过头去不再看那母亲手上的白面馒头。 中年女子会心一笑,慈爱地向饿得有些头晕眼花的顾萱伸出了手,白花花的大馒头和女人黑漆漆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发差。原先也有过这样的事,但那时顾萱都十分有骨气的婉拒了,但如今连日都没吃饱饭,再要这样饿下去顾萱担心自己会撑不住的。 自尊是什么?那玩意能填饱肚子吗?顾萱看看馒头又悄悄女人笑得慈祥的脸,她笑笑,终于跨越了自己的底线结果了大馒头,一口一口咬了下去。 檩子萧看见顾萱就是在她犹豫要不要接馒头时的事,顾萱脸上感激的笑脸,像针一样扎在了他心头,一下一下,刺痛不止。 修长的手指被檩子萧生生掐进了肉里,他没有上前只是一直看着,直到顾萱拿起碗继续乞讨。 旁晚,换好衣服顾萱才回茅草屋,檩子萧一句话都没提,只是在顾萱诧异的目光下给她碗中夹了两根白菜叶子。 入夜,微凉。 又是一日天亮,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这种天气街上的行人不多并不适合乞讨,顾萱也就闲了下来,她瞧着檩子萧很是随意地问起了他今后的打算。 对于顾萱的询问,檩子萧支支吾吾的并没有明确回答,顾萱知道檩子萧并不信任自己也就没有多问,只是挠挠头扯了其他的话避免了尴尬。 这几日来,顾萱与檩子萧相敬如宾,并无逾越,现在的境地顾萱虽是檩子萧最亲近的人,但这种亲近也只是建立于再无旁人愿靠近檩子萧的前提条件下。檩子萧仍是心中有疑,无意对顾萱全盘托出。 老皇帝那头会派人来杀他,檩子萧知晓,但他无法确定顾萱不是老皇帝派来的人,两人保持一定距离于他而言也是好的。清楚这一点顾萱也没有焦急,只是慢慢等待。 等待的日子不一定都是漫长的,柯瑢某一夜的来袭,腰斩了顾萱“日久生情”的计划。 简陋的屋子没有窗户,只有门,柯瑢要搞夜袭只能从大门进,而檩子萧正是睡在大门口,柯瑢潜进屋子的时候他就已醒了。 柯瑢探身进屋,一把迷灰没预防地朝他散了过来。 自从被许桦用药坑爹之后,檩子萧就对迷药下了极大的苦功,此时他手中的迷药是他得势时大皇子让他买来的,原是打算在必要的时候替大皇子铲除敌党所用,但最终却是让檩子萧带出了府,原以为无用的东西,却在此时替他防身。 檩子萧买宅子,在城外住下只是掩人耳目,他早有打算逃去邻国,在邻国干出番事业,马车他也已备好,只等老皇帝放下戒心他就离开。 柯瑢的到来早于檩子萧的预料,眼下形势所迫,檩子萧也不得不早些跑路了。 柯瑢伸手挡去迷灰,却不料牵动了门上陷阱,掺满迷药的水临头泼下,虽是柯瑢身手敏捷堪堪躲过,却仍是沾染上了少量,那迷药的药性极其霸道,没半会儿,柯瑢终是体力不支蹒跚几步轰然倒下了。 陷阱是檩子萧设下的,顾萱也浑然不知,不过难怪,这几日做的事多了顾萱也就睡得早起得晚活脱脱一直懒猪,檩子萧就是在顾萱睡着后按上的陷阱,她起来前再拆去的。 男人倒下所发出的声响惊醒了熟睡的懒猪,顾萱缓慢的坐起身,迷迷糊糊的睁眼,一副痴呆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黑暗中,檩子萧望着床榻上犯迷糊的人表情有些冷,迷药并不能支撑太久,现在将顾萱一个人丢下,不定可以在其他暗杀他的人来之前拖延点时间,自己逃出的机会也就大些,心中想着檩子萧眼中不禁有些犹豫。 顾萱吐词黏糊不清的开口,“夫君,怎么了?” 顾萱的声音猛然刺激了檩子萧的大脑皮层,与顾萱相处的景色和过去自己孤身一人无人相伴的幻影相互交错,如同走马观花浮现在檩子萧的眼前。 多重交融的心绪让檩子萧陷入了混乱,迎上顾萱迷惑的眼神檩子萧心口五味繁杂。 顾萱穿着破衣烂衫笑着从乞丐那接过馒头的样子一遍遍的在他脑中反复出现,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相信他卫护他关心他的,其实檩子萧也早已明白顾萱在他的心中也早已是不同于他人的了。 若连自己唯一在意的人也扔下那何言凤凰□展翅高飞? 檩子萧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心中大雾消散,面色变得柔和。 时间宝贵不可耽搁,檩子萧回神后旋即又焦急的走到床头将顾萱一把拉起。醒过神,顾萱才发现自己就这样不知所以地跟着檩子萧上了马车。 马儿并非高头骏马,拖着两个人跑起来也是吃力的。 迷药虽然柯瑢暂时昏迷,但柯瑢到底不是寻常人家,醒来得也要比别个快些。 站起身,柯瑢眼底恼怒,吹了个响号,训练有素的马儿扬着蹄子赫然出现。翻身上马,柯瑢借着火舌子寻着新鲜的车轮印紧跟在檩子萧的他们的身后。没一会儿柯瑢的部下也赶了过来。 另一头顾萱才刚刚看清形式的危急,檩子萧正满头大汗的驾着车,从前他也是个严遵处优的富家少爷,驾车这粗俗之事他必然是不会拿手的,能做到现在这般也属难得。 一个人逃命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两个人却是必死无疑。照这样下去被抓住也是迟早的事,从檩子萧决定带上顾萱的那一刻,他就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到绝望的尽头,但不知为何,察觉到后果的他却似乎并不后悔。 寂静的夜晚被一阵阵的车轱辘声打破了宁静。 顾萱视着檩子萧驾着马车的背影心中是迷茫的,为什么没有用自己换他生存的时间?不是渣男吗?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檩子萧始终没有回头,没有将顾萱扔下的意思。 迎着昏黄的灯光,顾萱看见檩子萧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浸湿,骤雨突降,哗哗啦啦的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顾萱蠕动着嘴唇,话语堵在喉咙吞吐不下,不知怎么着,顾萱突然想起了柯瑢,某一瞬间眼前的檩子萧竟跟因愧疚而藏在心里的人影重合在一起,顾萱不觉眼睛有些发胀。 渣男就应该渣到底呀!这是犯规!欠谁人情顾萱都不愿意更何况还是一渣男的。 嘚嘚,马儿跑得欢快,顾萱不想煽情,她只知道自己又要花银子了,“申请作弊器!” 作弊器虽然便捷,但申请人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申请的技能必须是申请人不曾拥有以后也不会拥有的,就如顾萱上次申请了马技这一项技能,就表示之前顾萱不会骑马,以后她也永远学不会骑马了。 相对而言申请的东西也有制约条件,那就是这世间不存在的东西,可能以后某神童发明出来,但至少现在顾萱要坚定那东西是虚幻的。 原本顾萱是很想要个外星人驾驶的宇宙飞船的说,但她并不确定这世上有没有外星人所以临时换了说法。 顾萱叹气,在心里默念,“我要筋斗云!” 筋斗云出现了,顾萱却有些后悔,筋斗云这种高级技能不似马技,足足要了她五枚金币,但一锤子的买卖不能说反悔的话。顾萱只有认了。 顾萱一个剪刀手朝檩子萧劈了过去,她曾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劈人后颈容易伤到中枢神经致人死亡,所以劈时要微微上抬避开致命的危险区,顾萱心底顾虑别人没救着反倒给自己劈死了,所以下手时她也就尚有保留。 虽是把檩子萧敲得有晕迷,但他还存这些意识,眼睛缓缓闭上,他心中想要指控却出不了声。 顾萱知道他还未完全晕去,便想趁着这个当口儿完成任务,她接了几滴雨水滴在了檩子萧的脸颊上装作是泪水,然后声音悲切似在隐忍地在檩子萧耳边道:“萱儿能为您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顾萱话中有话,檩子萧却是听明白了,瞧见他的拼命地眨了眨乌黑弯长睫毛想要睁眼,顾萱便顿了顿,又酝酿了会儿情绪,再道:“夫君才华惊人,有待一日,希望萱儿的在天之灵能看见夫君展翅高飞...” 说完,顾萱又补上了一掌,使檩子萧彻底晕厥,也是在那一瞬间,顾萱听到了熟悉的响声,噔噔噔噔!“恭喜您成功攻略目标人物!您将获得十枚金币,接下来您需拒绝他,并将其甩掉才能进入下一关。以上,祝您好运。” 顾萱应付似地朝檩子萧大吼一声“我把你甩了”之后,将其丢上了筋斗云,又设置好了目的地,本以为可以通关了,但系统提示音却拆穿了她的小九九,压根不承认她所做的,还一遍又遍的提醒:“请甩掉目标人物,请甩掉目标人物......” 筋斗云一翻十万八千里,不是唬人玩的,在顾萱设置好目的地后,它就载着檩子萧消失在了顾萱的视野中。 直直的望着眼前的空地,顾萱大脑一片空白,人都闪不见了,她上哪去甩他呀!任务失败了吗?不能通关了吗? 顾萱一片混乱之时,追兵赶了来。 戴着面具的男人踏着马鞍飞身上了顾萱所在的马车,檩子萧走了没了驾马车的人,马四处乱跑,车里的人颠簸不堪。 柯瑢却不管这些,他挑起车帘只看见了神色慌乱的顾萱一人,不知为何,迎上顾萱目光的那一刻,他的心没了跳动的章节,一股莫名的情绪破土而出生根发芽,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成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 顾萱可不想在还差一步就可以完成任务进入下一关的时候给人杀了,她趁着柯瑢发愣之际推开他,想要冲出马车,却不想柯瑢一个闪躲,躲过了顾萱的偷袭,仅仅只是让她扯落了面具。 顾萱仰头,不气馁地要迎战到底,但当她看见柯瑢那张熟悉到怀念的脸时,她进入了暂停状态...... 这一世的顾萱变丑了,没有前一关的美丽动人,但却是越来越接近顾萱原本的面貌,这一世的柯瑢也变了,像做了微整容一样便俊了,只是那双的清澈的眸子,已然不再。 闪着寒光的剑锋向顾萱的心口刺来,她千万想问的话语还来不及说一句,便看着曾为自己牺牲生命的人将锋利的长剑没进了自己的心脏。 柯瑢心里悲伤的情绪在无限扩大,另有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这样做是对的。相比顾萱,她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剧痛袭来,她的灵魂从*中剥离。 系统声响起,“您获得进入第三关的资格,但鉴于您并未完成最终任务,您需无偿缴纳五枚金币作为罚款......”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够肥吧? PS明天可能晚上才能更新 推荐环节:《神探夏洛克》,英剧,在夏洛克的扮演者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登场时,伦敦街头的女人们都会大喊:Oh,sexy! 现有两季,每季只有三集,被朋友拉去看的,看后表示想介绍给亲们(^_^)~ 20第三关爱上爱情1号——多情渣 宣国的老皇帝最终如愿以藏地铲除了大皇子,坐稳了他的龙椅,但终究是年老体衰糊涂了,不久他便为了筹集炼仙丹延年益寿的银两加重了税收,实施□,日复一日,百姓怨声载道久久不息。 转眼十年后,邻*队进入了帝京,侵占了整个宣国。而为邻国国君出谋划策使其如愿以偿大败宣国的只是一人,邻国丞相,檩子萧。 邻国皇帝完成统一大任后欲赐婚于丞相,丞相却严词拒绝,理由仅是家中已有娇妻。但丞相口中的娇妻无人见过,直至丞相百年归去,众人才发现。丞相娇妻只是一佳木所制的灵位,牌位上刻着“檩子萧之妻顾萱”七字。 ****************************** 一切都很进行得很顺利,顾萱刚进第三关的第一天她就瞧见了她的目标渣男,是个姿容极好的男子,举止萧萧肃肃,气质爽朗清举。 此时柳元卿正姿态闲雅地坐在船头品茗。身侧坐着他的红颜知己,抚得一手好琴,听得渣男诗性大发,面朝黄天豪气万千的作诗数首,众人听后无不称赞佩服。对于人们的称道柳元卿并不在乎,他只是深情款款地视着身侧的红颜知己,好似那几首诗只是为她而作。 顾萱躲在人群后,看着渣男柳元卿心底一阵恶心。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这种状似夫妇琴瑟和鸣的情景,数日来顾萱已瞧见过无数回了,而且每次登场的男主人翁都是同一个,换了的只是女演员。 第一日登场的是一位诗书满腹的才女,柳元卿与其在茶楼里把酒话桑麻; 第二日出席的是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舞女,柳元卿抚琴,女子水袖翩翩; 第三日出场的是一位剑不离身的女侠,两人在竹林竹林中比划,扫起了漫天的落叶... 柳元卿就像个长臂猿猴近到小家闺秀,远至武林宗门,他的情人满布天下,就是皇宫重地都有他爱慕的和爱慕他的。檩子萧的情人虽多,但他从不劈腿,而柳元卿不仅是脚踏两只船,简直就是郑和下西洋,众船齐发。 顾萱原本以为柳元卿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玩弄良家少女,但顾萱渐渐才弄明白,柳元卿是名副其实的渣,一多情渣,他身边的女人他每一个都爱,且爱得深沉! 这些日子顾萱一直在对她的目标人物进行跟踪,现在柳元卿与他的红颜知己秦栩芯转移阵地下了船,顾萱也紧跟其后。 秦栩芯是满红楼的艺妓,满江楼只有卖艺不卖身的,真真是应了“满江”这豪气的名字,与别个风月场所不同,满江楼内置雅气,是文人墨客,皇族高官常来的地方,若说一个才子去了怡红院那是被人不齿的,但要说去了满江楼则是他莫大的荣誉。 男人来满江楼找红颜粉黛,女人来满江楼找蓝颜知己,可谓是男女通吃。 秦栩芯是满江楼的红人,在她还未遇见柳元卿之前,她也是清高傲慢的,再是怎样位高权重的客人只要是她瞧不上眼的也甭想见美人一面。当然她也有孤傲的资格。 盈盈柳腰不足一握,粉腮美人儿青黛峨眉,青丝半泄腰间,一双水眸,深深映到了人的心头。纤细的蛮腰上别着个镂空的琉璃球,样式精美细致,美人顾盼便发出铃铃声响。 看看秦栩芯再看看自己,顾萱觉得自己又变丑了些,正在黯然神伤,顾萱兀自垂头目光无意瞥向胸口,陡然胸前开了个窟窿的幻影在她眼中晃过,她顿然摇首惊醒。 顾萱不自主地想起柯瑢,前一关被长剑刺穿的胸口此时都在隐隐作痛。尽管顾萱有意不去回忆,但那袭来的惊恐及失落所带来巨大疑问怎么都不肯轻易散去。是幻觉,天色太暗一定是看错了,几日来她都如是安慰自己。是幻觉,是幻觉....... 甩甩脑袋,顾萱从思绪中抽出,集中精神盯着露天台上的男女。 柳元卿和秦栩芯所坐的地方很显眼,是满江楼风景最优美的地方。 正是入夜,露天台上抬首便可瞧见满天繁星和江上灯火,若是早晨,川流不息的车马及远帆出航的渔船也是一幅佳画。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露天台所在位置太过张扬,坐在露天台的人看尽天下风景,但对于楼内的人来说,露天台就是他们所能见的全部景色。换而言之,坐上露天台的人的一言一行都让楼内众人看得一清二楚毫无*可言,不是表现欲虚荣心及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人是无法坐上那个位子的。 柳元卿让满江楼的头牌,一贯清高孤傲的秦栩芯拜倒于他的风流裤下,已是燃起了那些不入秦栩芯眼的高官贵族,现在还大庭广众下显摆恩爱,不是当众打人的脸吗? 对于这众所周知的事,柳元卿却毫无觉察,虽说他是泡妞的天才,但人情世故之事他却是难得一见的蠢货,丝毫没有得罪人的自觉。就像现在已经有无数怨男用眼睛在向他放毒箭,他也仍是含情脉脉的只瞧着秦栩芯一人,惹得美人儿面红耳赤,惹得男人们磨刀霍霍。 其实顾萱也坐在露天台上,只不过她找了一个极其隐蔽极其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在男女主人翁耀眼的光芒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这么个小罗罗。顾萱本不知道满江楼的露天台是个什么地方,只是跟着渣男她就上来了,当她发现自己所在之地异常引人注目之时她就打了退堂鼓,想下场了,但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下台,她也有些胆怯。 顾萱乖乖的躲在角落,极尽所能的降低存在感,不远处的男女也算配合,只是你来我往的暗送秋波,瞥也没有瞥顾萱一眼。 楼内的公子们可没有柳元卿春风得意,有的喝着闷酒连身旁请来作陪的女子也没心思言语,有的十指握得咯咯作响,视着柳元卿的眼睛里满是杀机。 来满江楼的女人们无不妒忌秦栩芯,对于柳元卿的样貌没有哪一个女子不喜欢,没有哪一个女子不想拥有,总而言之,楼内一众人,无论男人女人都是妒火高涨,真真是一片火海呀! 顾萱真心觉得还是撤退的好,万一楼下的哪位仁兄喝高了,借着酒劲抄起家伙要上来泄愤,难保不会伤及她这无辜的纯良百姓。或许顾萱天生就有给人算命的潜质,她不想什么还偏生就来什么。 一膘肉四横的汉子,提着酒壶气势汹汹的上楼来了,开口就骂:“你个小白脸只是样貌长得好些!你怎配坐在秦姑娘身旁!抢我的位子!给老子让开!” 满江楼要价高,虽不用明文规定那些粗俗的市井小民都是不会进来的,偶尔来了一两个也都会给护卫赶出去,眼前的汉子就是漏网之鱼,他原是卖猪肉的,一日偶然撞见了那天仙之姿的秦栩芯,便“芳心暗许”誓言要以身相许,攒了三年的银两才换了身好衣裳在今日进了满江楼。 一心想与心中女神相见,却哪知女神身边已有旁人,如此现实与幻想的碰撞让汉子借酒消愁,几年来省吃俭用鲜少喝酒的汉子酒量不大好,喝多了就不顾一切了,终是成了眼前这番情况。 柳元卿是个好脾气的,对于汉子的粗鲁他并不恼怒,想要以理服人,同醉酒的人讲道理,“这位兄台......” 话到一半汉子就用行动止住了柳元卿的嘴,他拿着酒壶作势就朝柳元卿的脑袋上砸去,好在柳元卿身手敏捷躲过了一劫,汉子恼羞,扔下酒壶拿起椅子,又被躲过,他就丢弃椅子,掀起桌子,一来二去,你追我躲,顿时场面混乱不堪。 楼内的男人都为汉子加油,楼内的女人都替柳元卿担心。满江楼的护卫们也是男人,他们有私心的,拖延了下时间,他们才装模作样的跑上台。 台上正打得火热,不知怎么打着打着,战场就转移到了顾萱这块,顾萱像只可怜的小兔子想见缝插针的逃出去,却几次都给挡了回来。 柳元卿并不想与汉子动真功夫,他只是一味躲闪,当然嘴巴一刻也没停,不忘用言语打动汉子,令其就地成佛,“兄台您听我一言...” 汉子哪里会由他多说,抡起一破碎了的椅子腿,就朝柳元卿的脑袋劈来,柳元卿本想躲却给杂物搬倒,失了躲开的时机。 一直不被注意的女主角,秦栩芯眼见椅子腿就下落在柳元卿的天灵盖上,心急火燎,却又不愿冒着破相的危险为柳元卿挡下这一棍,正是紧急时刻,似乎上天给了她冥冥中的暗示,顾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秦栩芯二话不说伸手一推将顾萱这纯良百姓推到了第一战线,嘣,那椅子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顾萱的脑门上,顿时她的脑袋开了花。 血流不止,浸红了顾萱整张脸,她眼神迷离抹上了一层薄雾,仿佛有无数的小蜜蜂在围着她绕,嗡嗡嗡,嗡嗡嗡.....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就在顾萱已经开始出现幻觉的时候,一个好听的男声拉回了她的神智,“姑娘!姑娘!你醒醒呀!” 汉子在伤了人后就顿时醒了就,惊恐的愣在了原地,直至被护卫抓走他才回神。 有人舍命救自己柳元卿自然是感动万分,他博爱的本能瞬间爆发:“姑娘,我爱上你了!你醒来后,我两就成亲吧!” 我靠,这怪胎无人能及,无人能及呀!神展开也不带这样的呀! 顾萱无限吐槽,却也欣喜异常,天上掉下的大馅饼不接白不接。就在她想说些什么表示感动及同意时,渣男又开口了。 “但姑娘,我所爱之人还有芯儿,满儿,紫霄......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将你们一同迎进府。” 噗!血喷三尺!顾萱一翻白眼彻底断了气,临死前她森森的认为,自己绝壁是给气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环节:《The Hobbit》,由《神探夏洛克》中华生的扮演者马丁·弗瑞曼主演,当时是和朋友一起去看的首映后的一场(首映夜间12点实在是吃不消呀),朋友是福华迷,一直在我耳边说卷福什么的,潮爷什么的,我也有些被她同化了,所以诚意推荐亲们去瞧瞧(*^__^*)~~ 。 偷偷告诉卷福迷们,《The Hobbit》里面的守财龙据说是BC的配音哦~(虽然巨龙第一季叫了声的说...第二季估计就会说话了...)亡灵法师好像也和他有关系... PS《The Hobbit》第二部今年年底上映,感兴趣的亲们最好看IMAX3D的,据说那样更有氛围~ 21第一关缺爱1号后续 按照规定,中途任务失败要回到起点从第一关重新开始,但游戏商城是个好地方,那里有无数你想得到却猜不到的好东西。 现在顾萱紧急需要一颗后悔药,她是后悔自己当时没沉住气,不然就不会活生生的给气死了,若没那般凶残地挂掉,以后攻略的是事儿也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怀着无比气闷和冤枉的心情,顾萱黑着脸进了商城的一家铺着。铺子的老板叫钱多,长得张不折不扣的商人脸,看着顾萱这只肥羊满眼的算计,隔得很远顾萱都能看见他眼中冒出的金光。 钱多对顾萱很是殷勤,他是一个神通广大的NPC,不用顾萱说什么,他就将顾萱想要的后悔药呈在了她的面前。 顾萱瞧着那闪烁七彩光芒,散发诱人香气的药丸,眼瞪的老大,这堪比太上老君炼丹炉里仙丹的宝药的要多少金币呀? 就在顾萱惴惴不安之时,她眼尖的发现,这药,好像,掉漆了...... 顾萱缓慢机械地将头转向黑店老板钱多,眼神鄙夷又无语。 呵呵,钱多讪笑两声,搓着手讨好道:“客官后悔药制作工序繁复,所需药材珍贵,要定制才能拿到真品,所以小人现在拿出的这颗药仅是样品,如果您需要还需先下订单。” 顾萱盯着钱多,眼中满是怀疑,却也点头示意他继续,“定制需预付十枚金币作为定金,制成了再付十枚金币才可拿货。” 钱多的话让顾萱很是为难,她现在全身上下只有十枚金币,只够付定金的,难道要重头开始吗?顾萱开始变得焦急。 钱多是个机灵的,看顾萱的脸色就知她有不便之处,忙道:“如果客官您余额不足,可以进入后续关卡,执行任务赚金币。” 见顾萱眼神迷糊,钱多露出洁白明亮的门牙,服务周到的解释:“以您现在的处境,您可以回到第一关闯关成功后的故事情节,完成系统的任务,在规定时限内赚到足够的金币后再购买后悔药,继续第三关。” “是要我回到第一关吗?” 钱多点头,“不过不是要您重新闯关,而是继续后续剧情。” 顾萱突然想起了找你妹这款游戏,就像找你妹有中场休息关,让你在有限时间内捡金币一样,顾萱还魂到第一关,完成一些任务也可以获得额外的金币,比如虐渣男,虐渣女之类可选择的非强迫性悬赏任务,然后回到第三关。 尽管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顾萱还是不敢贸然答应,“有什么条件?” 钱多贼兮兮地笑了,“当然,”他不知从哪变出一章契约,解释道:“您需先付定金,若是在规定时限内您没有收集到足够的金币,定金将不会退还,并且您将被迫回到初始关卡重新攻关。” 额,顾萱有些犹豫,对于赚金币这是她总觉得不会太容易。 瞧着顾萱的褶皱的眉头,钱多好心的提醒道:“游戏关卡中流通的货币也是可以兑换成金币的,一万两金子可换一枚金币。” 钱多本意是劝说顾萱答应,却是在无意中弄巧成拙。顾萱眉间的沟壑越加深了。 真是无奸不商,赚十枚金币谈何容易,兑换成货币就是十万两黄金,顾萱越想越觉得着法子不靠谱,瞧着顾萱有些不愿做这笔买卖,钱多顿时有些慌了,到手的鸭子,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他是不会让它就这样飞了的。 “本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您若是购买下这件商品,本店还可附赠一颗‘心想事成神展开’的试验药丸,绝对包您满意!”钱多态度无比的真诚,甚至还不惜牺牲色相,朝顾萱卖起了萌。 说实话顾萱心里也是有些动摇的,进入游戏这么些日子她很难把游戏中遇到的人仅仅只是当成没有思想没有自由,只是受主程序操控的NPC,重头再来一次,如同没事人一般接近自己熟悉的人,渣男渣女还好说,但对于满玉,锦珞瑜,还有,柯瑢,顾萱没办法那样做。 想起柯瑢,顾萱就住不住的愧疚。那天马车上胸口被捅了个大窟窿的事顾萱已决心认为是误会,所以眼下她记起的就只有柯瑢对她的好,还有她欠柯瑢的一条人命。 顾萱无法保证那样的悲剧不会再次从来,因而她也没有再次重来的勇气,一番纠结,最终,顾萱还是在钱多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签下了契约。 放下笔的瞬间,场景温故四个大字陡然出现在空中,钱多及他的小店铺消失不见,一些熟悉的人人物介绍的字幕一一投影出来。 顾萱冷冷一笑,她回忆起了柯瑢冰冷的尸体躺在自己怀中的那一幕。 曾经的渣男一号,现今已成为皇帝的司马文颐,曾经的渣男二号,年轻红衣将军,凯泽轩,还有那个她曾经的小姐,才女杜渃芷,俺老孙又要回来了。 ***************** 长而卷的睫毛如蝴蝶拍动翅膀一般扑扇,顾萱睁眼恍若隔世,入目的是华贵玄美的宫殿。她正躺在床榻上。 顾萱稍稍动一下小拇指,都会引起全身细胞的叫嚣,一起来制止她接下去的动作。 原先看的言情小说中女主受了重伤不出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顾萱现在回想起来不得不说那些个女主铁定是凹凸曼转世。 就在顾萱疼得呲牙咧嘴的时候,一个惊悚的声音传入了顾萱耳中。 “萱!”凯泽轩惊喜万分地抓住了顾萱的手。 好吧,顾萱想说,听司马文颐叫她萱儿时她就已经有将那家伙扔进油锅的冲动了,看着眼前的男人自以为深情的单名叫她,顾萱要不是胃里面没东西,她早就吐得稀里哗啦了。 你是想把刚醒的人再次送进阎王殿吗,啊喂! 那日凯泽轩抢在司马文颐前面带走了顾萱,将她藏在了将军府。晕睡了近十日,顾萱才第一次睁眼。 贯来冷面示人的修罗此时眉眼具笑,彷如一个绝世好男人,对在受病痛折磨的心上人关怀得无微不至,“萱要吃东西吗?来人呀!给夫人上膳!哦,夫人,吃完饭你就该乖乖吃药了......” 真可怕! 顾萱看着凯泽轩在心里猜测他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一个人自说自话不论,还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定义为了他的妻子?!没睡醒吧! 为了不让自己转变的太快惹人起疑,顾萱还是按以往的称呼,看着凯泽轩道,“凯公子?” 凯泽轩的好心情一下子消散了,“你记得我?你不是应该失忆了吗?” 谁说我失忆了?谁说我失忆了的!你以为真是狗血言情剧吗?就算是伤在屁股上也可以不顾伦理道德,不顾思维逻辑,神展开般的失意吗? 凯泽轩看着脸色变差的顾萱,立马决定派人去暗杀那个告诉他顾萱失忆的庸医的全家。心思血腥凯泽轩面上却不露分毫,反而是即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嘴脸。 凯泽轩并不介意扮柔弱,因为他发现不论是司马文颐还是自己的做派都不能讨得顾萱的欢心,反倒是锦珞瑜那个嬉皮打闹的跳梁小丑是最后带走顾萱的人。若果能达到目的,凯泽轩是可以掩盖起自己嗜血的一面,仿照锦珞瑜的样子去接近顾萱的。 略带卖萌的意味,凯泽轩“可怜兮兮”地看着顾萱道:“是大夫告知我姑娘失忆了的。” 其实那大夫说的也没错,顾萱从马上摔下来后脑袋撞到了石头上,的确是撞出了失忆症,正常人都会失忆,但她并非正常人,所以失忆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她的灵魂。 “因为公子以为我失忆了,所以就可以叫我‘萱’,让别人唤我夫人?”顾萱质问凯泽轩,但她并未给他回答的机会。 “公子,”顾萱搂起袖子将朱砂痣展现在凯泽轩的眼前,凯泽轩却并不为此感到惊讶。 事实上在将顾萱带回将军府的时候,凯泽轩就知道那日顾萱骗了他,而身在别人屋檐下,顾萱也猜到凯泽轩应该早已知晓这事了,所以她今日干脆自己开口说清,“那日,顾萱有意骗您,不为别的,就为打消您的心思。” 顾萱直视面前的男人,“公子的心意,顾萱承受不起。” 若是以往凯泽轩早就抓狂改用武力了,对待半推半就地“拒绝”他的杜渃芷,他就是那样露出本质将其扔在床上的,但今日他却按捺住了自己,掩藏起眼底的戾气,冲顾萱扬起了笑,“姑娘,我会让你答应的。” 说完这句话,凯泽轩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抓住顾萱的手也没松开,反而是情深意切地看着顾萱,让她背后发毛。 好吧,既让他喜欢抓自己的手那这一次就让他抓吧,只是最后别后悔才好。吃人豆腐是不会总是免费的。 顾萱并不急着立马展开报复行动,她只等着身体痊愈,因为只有养好身子才能展开手脚。 转眼半个月便过去了。 由于顾萱并不知道凯泽轩什么时候会忍耐不住露出真面孔,像疯狗一样朝自己扑过来,所以她对待凯泽轩的态度也相对温和。 凯泽轩见状则认为是自己模仿锦珞瑜和柯瑢的招数见效了,便放心大胆不少,言语间也因此变得放肆。对顾萱他以“萱”字单称,虽不在顾萱面前唤她夫人,但将军府的奴仆皆是得了凯泽轩的意,将顾萱当女主子对待。这着实是件很令顾萱扎心的事。 现在顾萱也能下地走动了,但她每到一个地方,凯泽轩都会在她到达之前站好地,本来每日餐食时都会看到那张脸,偶尔晚上睁开眼就能瞧见凯泽轩,已经让顾萱有挠墙的冲动了,但现在她瞧凯泽轩的架势是一整天除了上早朝的时候都要跟她腻在一起了。 要知道,顾萱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可以说服自己一天有二分之一的时间看见凯泽轩,但不代表她能够容忍一天有二分之一零一秒的时间都对着凯泽轩。 终于委屈自己的日子将要结束,顾萱现在身子好得也差不多了,这代表她有能力去完成任务了。 顾萱要做的第一个事就是虐原女主杜渃芷,先拉高杜渃芷在那两渣男心中的仇恨值。 在原线路中顾萱没做什么都可以成为男女人渣心中的一根刺,他们爱情道路上的绊脚石,那杜渃芷这个什么都做了的人可一定不是小刺那么简单的事了,怎么的至少也要是根棒槌。 当时杜渃芷铲除了顾萱这个心头刺,现在顾萱却想“好生”待她,用尽全力保住她来膈应那两人渣,从文学手法来说就是为往后虐男渣做铺垫。 顾萱突然想起那件被自己遗忘已久的认亲工具,原剧情中凯泽轩为了讨好杜渃芷而将顾萱与老将军相认的贴身事物给偷走了。 顾萱思虑会儿,她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跑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想要翻找出自己原先戴在头上的发簪。 那发簪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按照密定的手法将簪头接口处左转两圈,再右转三圈就可以打开,簪子里藏的书信就是顾萱的认亲必要品。 翻了个顶朝天顾萱也没看见那根簪子,这时她便认定了心中的想法,簪子给凯泽轩拿走了。 前世凯泽轩因机缘巧合偶然发现的顾萱的身份,而今世,凯泽轩则是在救起顾萱时,无意中看见的那簪子。有些事虽出发点不同,但却是仍按照原线路在发展。 凯泽轩这次依旧是把簪子给了杜渃芷。 在表面上凯泽轩是新任大将军,又是新帝的一等功臣,风光无限,但他的影响力却远不比他的养父,上任铁腕将军。 老将军在这次争权夺位的硝烟中是唯一的中立方,但没有人敢开罪他,因为无论谁坐上了皇位,都需要他来扶持。老将军一得民心,二握兵权,这两样足以让他安稳逍遥后半生。 老将军虽已交出官位,但直到他上缴兵权的那一刻他才是真正的退出朝野。 如今的老将军正是新帝司马文颐拉拢的对象,若让司马文颐得知杜渃芷是将军失散多年的女儿,他必将给杜渃芷一个名分,有意讨好她,但若他得知实情,司马文颐就会将顾萱抢走,费尽全力也会让她登上皇后之位。相较而言,凯泽轩又不是傻子,他当然不会让后者发生。 凯泽轩进来时,顾萱正扮作伤心欲绝的样子坐在妆镜台前。 “萱?” 顾萱在听见那个“萱”字的时候暗暗打了个寒颤,抖掉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虽然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但再一次听见她还是会有些反应过度。 凯泽轩皱着眉满目关切的走过来,“发生何事了?” 顾萱张嘴第一件事就是想纠正他唤自己的方式,但转眼一想此时不该打岔所以临时改变了自己说出的话。 顾萱努力让自己滴出几滴眼泪,看上去情真意切那么一点,“我娘留下的发簪不见了。” 凯泽轩心中一顿,心虚的神色在他眼底稍瞬即逝,但仔细观察他面部表情的顾萱还是拾到那抹惊慌之色。 顾萱不动声色,心底了然,旋即又让自己看起来变得更加悲伤了,“女儿不孝!连娘亲仅留的遗物都弄丢了......” 话没说完,顾萱就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过去了。 顾萱口中的娘是她的养母,而真正的将军夫人早在当年顾萱走散时就过世了,当年顾萱还小簪子就是由其养母收着在,在她驾鹤西去前才将簪子交给顾萱,所以顾萱这般说辞也是无错的。 晕厥也是需要技巧的,顾萱很是佩服那些动不动就能随处倒下的女主们,那是件多么艰难的事呀,一怕摔毁容了,二怕摔疼了,而且最怕的就是摔了没人扶。 幸而顾萱害怕的三件事都没有发生,凯泽轩不负期望的将顾萱抱到了床榻上,事实上顾萱是很想建议他让门外的两个丫鬟来搬自己的,但介于她此时不便说话,她就只能说服自己硬生生的咽下了胸口满溢的嫌恶之感。 凯泽轩留在床边未有离去,他眉间阴霾不散,“对不起。” 凯泽轩的声音比蚊子还细,顾萱却听得清楚。 没关系,顾萱乐呵呵的在心里回答了他的话,知道你难受,我就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二更哟!!我乖吧~求虎摸求包养! 推荐环节:一首歌方大同的《南音》,起初并不觉得有多好听,看清歌词后才慢慢有感觉,逐渐回想起以前学的有关二泉映月的那篇课文,想起“这种音乐只应跪下来听”的感慨,在寂静的深夜静静听着...好吧,我又文艺了—— 推荐大家睡前听,超有感觉,极为感动!!(曲子和广播晚上听都超有氛围的~) 22第一关缺爱1号后续 顾萱深知她最大的作弊器就是知道原线路走向,或许第一关真的不像她想象的那样难,她附身的女配虽是个二缺,但顾萱却不是。原女配知晓渣男的攻略方法有极大的几率可以翻身做主人,但她却浪费了,交到顾萱手中后这却是额外的金手指。 作为一个玩家,不会利用自己拥有的道具,那她就没有通关的资格。 顾萱眼下要做的就是在杜渃芷认亲前抢先一步勾搭上老将军,原剧情中杜渃芷一直呆在司马文颐身边,虽得了凯泽轩暗中交予她的认亲信物却也不可冒冒然相认。 一切机缘全在老将军六十大寿那一日。 顾萱是老将军四十余岁得来的小女儿,自然是宝贵的不得了,若不是当年遭叛军埋伏,老将军也不会丧妻失女,也不会养成暴戾的性子,严苛的对待他收来的养子。 老将军六十大寿并不想办的铺张,可有心人却不会放过这次好时机,原线路中,司马文颐和杜渃芷就是在那日便衣拜访老将军时“无意”中让老将军看到了杜渃芷头上戴着的簪子的。 前世司马文颐并未多留意顾萱,自然不知道杜渃芷头上的簪子原是戴在顾萱头上的,现今顾萱知道了认亲信物会被抢的,她又哪敢明目张胆的往头上戴,那簪子向来都给她藏在了暗做的衣袋里,若不是替锦珞瑜挡了一箭,落马时无意中掉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顾萱的身份。 顾萱这几日在凯泽轩面前表现良好,惹得凯泽轩心中大喜,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都有求必应。 老将军现居别院,凯泽轩不能实时监控或是束了老将军的双腿将其局在别院里。 老将军去哪干什么,除了顾萱别人当然是不知道的。而此番顾萱就是要凯泽轩在不知不觉中将带自己到老将军面前,而后的事顾萱也早有打算。 这些天秋高气爽,正是老将军外出钓鱼的好日子。 认亲的信物是死物,不是谁拿着谁就一定是,若是一男的拿着这信物跑到老将军面前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闺女,老将军会泪流满面的抱住他承认他吗? 当然~泪流满面是比较有可能的...... 簪子在杜渃芷手上,但顾萱却拥有原主货真价实的*,*里有什么,有血,滴血认亲放现在或许不科学,但在古代那就是真理。 顾萱打算第一步先勾搭上老将军,然后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是件技术活,要怎么滴得让人心甘情愿,要怎么滴得不让人产生怀疑,这些顾萱都不知道。顾萱唯一知道的是她买后悔药时,钱多附赠的“心想事成神展开”的试验小样还没有用。 虽然对那黑不溜秋的泥丸子顾萱没有多大好感,但她现在能用的也只有它了。 商铺老板钱多对于那名为“心想事成神展开”的泥丸子作了如下介绍,一,吃下它就立刻生效;二,吃下药丸后你身边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难以用常人眼光读懂的事情;三,百分百完成您的心愿。 作弊神奇,会让那奸商这么大方的送人做赠品?不会。 请注意,还有“试验小样”这四个字还没解释,对,这是个未完成的实验品,有无副作用尚且不论,最主要的是,何为神展开,就是在达成心愿的过程中它对使用者的生命安全完全置之脑后,一切以完成心愿为最高目标。 无论使用什么神奇的方式,就算使用者七孔流血不治身亡,在她死后心愿达成也是可以的。 若不是顾萱真心想不出什么荒唐法子让老将军自动献血,她也不会选择吃泥丸子然后等着荒唐的事情发生在自个儿身上。 下定决心,顾萱也不马虎,有事没事就在凯泽轩耳边咕哝,什么今天天气好,什么想踏青了,日复一日这些话顾萱从不离口,当这些暗示起到一定作用的时候就是凯泽轩答应顾萱带她出去的时候。 自从顾萱失踪后司马文颐就在全国贴满了顾萱的画像,“通缉”她,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且悬赏金额让人瞠目结舌。 担心顾萱给人认出,凯泽轩就将她禁足在后院里,但凯泽轩对于簪子一事心中有愧,这些日顾萱表现乖巧,再加之凯泽轩有心讨好佳人,他觉得让顾萱心中有自己就差最后一步了,便是心有不愿也答应了和顾萱一同去城外踏青。 “心想事成神展开”除了安全性能低下这致命缺点外,还有一要命的制约条件,那就是必须与达成心愿的必要目标接触才能生效,不然吃了泥丸也是白吃。 虽说是接触,但只要见到了就可以,顾萱要做的就是装作巧遇老将军,然后吃下泥丸,再之后的事情就是向神祈祷自己不要被那该死的泥丸整挂掉。 事情进行得比顾萱想的还要顺利,凯泽轩带顾萱踏青的地方虽不是老将军钓鱼的地方,却也不远。 凯泽轩自以为老将军还呆在城里的别院里休养生息,却不知暮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父亲!” 顾萱软磨硬泡的将凯泽轩拉来了老将军经常出没的河边守株待兔,凯泽轩却当成顾萱是在跟他撒娇,正自作多情地对顾萱暗送秋波的时候,老将军不负众望的出现了。 老将军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提这个竹编的鱼篓外加一个鱼竿子,他双鬓泛白,衣着朴素如同寻常人家的老爷爷,但他举手投足间的气态足以让人察觉出他的与众不同。 顾萱心下一沉,迎上老将军如老鹰般犀利的眼神,垂首行礼:“民女顾萱见过老将军。” 事发突然,凯泽轩虽有些惊慌失措,却也不动声色的收敛起了自己心下的不安,“父亲......” 凯泽轩想说些什么却给老将军抬手打断。 凯云看着顾萱,皱褶的脸上虽是在笑,却无法让人安心,他老谋深算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无名的压力从他周身散开。 看着老者下垂的眼皮下的一双盯着自己的眸子,顾萱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司马文颐将顾萱的画像贴满了城墙,凯云居于天子脚下又怎么会认不出顾萱是司马文颐要找的人。 凯云又高深莫测地看了眼凯泽轩,续而笑了笑,走至湖边旁若无人的钓起鱼来。 凯泽轩对着老将军的背影行礼做拜,高声告辞,凯云没说话便是允他退下了。凯泽轩做贼心虚,旋即拉起顾萱就走。 顾萱也只能当做不知所然的样子跟着凯泽轩上了马车。 凯泽轩心中怀疑,一路上数次打量顾萱的神色,若不是顾萱早有准备,没准凯泽轩就已察觉出此番偶遇是她有意为之的了。 回到将军府后,又过了数日,一切平静无波,顾萱还是像往常一样该干啥干啥,凯泽轩也因此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顾萱面上虽无异常,心底却是焦急万分,那泥丸子她回府后就立马吃了,但到今日都没任何预兆,难道这泥丸子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与此时顾萱的愁眉苦脸不同,凯泽轩春风满面的走进了顾萱的院子。 因前些日子心中存疑,凯泽轩多是暗中监视顾萱,并不经常同她呆在一处,现今疑云已散,几日不见佳人饱受相思之苦的凯渣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佳人真正的变成自己的人。 凯泽轩自觉时机已到,顾萱虽不说但心中应是有了自己,这样一来手段强硬些也是无碍的。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就是说的凯泽轩这样的人。 进屋子的男子一身红衣惹人眼。 凯泽轩面容白皙光泽,一双眸子微微上挑,他令人垂涎的淡粉水唇好看的抿着,撩起一丝笑意。 敌人高兴地时候,就是我方胆战心惊的时候。 顾萱从凯泽轩看似“含情脉脉”的眼中看出了他贪婪的禽兽本质,她面色陡变,脑袋里飞速旋转。 缓缓她定下了心神,“公子....”顾萱皱起眉心,模样吞吐。 凯泽轩见她这般眼中关切之意尽数流露,“发生何事?” 顾萱抬首望向凯泽轩,“公子,顾萱近日来不知怎么着心中惴惴不安,旁晚时常梦见一个面容和蔼的妇人唤我‘凯萱’,可我并不曾见过她,”顾萱颦蹙着眉头,捂着胸口,陷入回忆版神色痛苦,“她握着我的手上下打量,陡然她温柔和善的面目变得狰狞,她质问我簪子去哪了?她紧紧的抓住我脖子,让我难以呼吸......” 顾萱面色惨白的看着凯泽轩,她全身都在颤抖,“公子,母亲过世前将簪子交托于我,可簪子却让我弄丢了,”顾萱滴下几滴泪,陡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莫不是母亲气恼我,不要我了,将我卖给其他女鬼做女儿?” 虽然理由很扯,但对付封建迷信的古人,顾萱相信这一招还是有用的。 顾萱觉得提起簪子,勾起凯泽轩的内疚,就应该可以让男人打消猥琐的心思,不说太久至少现在别有非分之想。但千算万算,她此次却是马失前蹄了。 凯泽轩的确是迷信的,他心里暗惊,以为顾萱连日的梦其实是神明的暗示,用不了多久顾萱的身份就会被众人知晓。 既然这般那就要在她身份泄露前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不论身心! 凯泽轩眼中狠意一晃而过,薄唇轻抿笑得万分妖娆。 顾萱心中大叫不妙,她拔腿想跑却给凯泽轩先一步拉住了手腕,将其圈禁在怀中。 凯泽轩气息扑打在顾萱的脸上,唇霸道的贴上,男人的舌趁机滑入。 顾萱瞪大了眼,靠!自己竟然吃了别人的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一更!早上10点前还有一更!求表扬!~(≧▽≦)/~ 推荐歌曲:《我的男人金鹏道》,这是原先推荐过的《仁显王后的男人》中我最喜欢的插曲,纯音乐,古典范十足,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更大家共享!(*^__^*) 嘻嘻…… 前30秒可能没那么好听,但请耐心~ 23第一关缺爱1号后续 前世司马文颐会依杜渃芷带她一起去给老将军祝寿,全因司马文颐把杜渃芷当做心头好,但如今司马文颐上位后就将杜渃芷撇在一旁不管不问,甚至还起过杀心。 顾萱清楚司马文颐与杜渃芷之间的那些事,司马文颐为表达他与杜渃芷只是逢场作戏,对顾萱才是真心实意,原意是打算将顾萱迎进宫中后当着顾萱的面处理了杜渃芷这心头刺。但顾萱逃走一事是司马文颐始料未及的,现今他一心只想找回顾萱,杜渃芷那头他自然是无暇顾及。 凯泽轩送进宫的簪子正是杜渃芷的救命符。杜渃芷按照凯泽轩的交代将簪子中的书信拿了出来,并呈到了司马文颐的面前。 对于自己要拉拢的人,司马文颐当然是早已就将老将军的家底摸了个透,看到书信后他立马想到了杜渃芷是老将军之女的这个可能。 司马文颐原就没想多留凯泽轩这个有狼虎之心的臣子,他原本是想在除掉杜渃芷后再对凯泽轩下手,但今时不同往日,杜渃芷仍有利用价值,凯泽轩却是多余的,碍事的。 在司马文颐眼里,凯泽轩心中仍有杜渃芷,他们二人曾有一段过去,加之而凯泽轩又是老将军的养子,如此凯泽轩远比司马文颐要有机会讨得老将军的心意,若杜渃芷再次投入凯泽轩的怀抱,老将军手中的兵权也就极有可能落入凯泽轩手中。 思来想去凯泽轩都是非除不可的。 皇宫里的暗卫不是白养活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帮司马文颐出去心头隐患,主子一声令下,暗卫们就已埋伏在了将军府四周。 说时迟那时快,凯泽轩刚抱起顾萱,不管她的挣扎将其放在床榻上,全身黑衣的江洋大盗,哦不,是一身夜袭装的暗卫们就破窗而入。 白晃晃的刀刃闪花了顾萱的狗眼。她大喜,那泥丸子终于起作用了! 凯泽轩被坏了好事血压飙升,将刚刚解开的衣带系好,拿起挂在墙上的宝剑就迎面杀敌。 双方乱战,跑路的绝佳时机,不脚底抹油的都是傻子! 顾萱爬起床,猫腰四窜,眼瞧着就要跨出门槛了,不知哪来的以香蕉皮让她前功尽弃。 那头凯泽轩见顾萱乱窜害怕刀剑无眼伤了她,正想将其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哪知就是这一刹那的失神,让训练有素的暗卫钻了空子,旋即朝凯泽轩提剑刺来。 凯泽轩本能想挡却还是晚了一步。剑将没入他的体内,一个黑影却闪到了他的面前,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伤。 卧槽!要不要这么坑爹呀!踩个香蕉皮也可以帮人挡剑!又不是小白花走什么舍己救人的自虐自残的白痴路线呀!身体才是革命本钱! 看着刺进自己胸口的长剑,顾萱脑中晕眩,她身体里的血像喷涌而出的泉水,噗噗地往外冒。她来不及在心底再多骂几句,就双眼一闭栽倒在地了。 人和禽兽只是一瞬间的转换,只要你按下正确按钮,爆发只是眨眼的事。 顾萱进入的游魂状态,她飘在房间上空看着凯泽轩像一个发狂了的野兽般杀红了眼,血溅在他的鲜红的衣服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桌上,杯子里,雪白的墙上,全给尸体的血水染红了。 人血的腥味,和四处飞撒的残肢碎肉让灵魂状态的顾萱胃里翻腾,想吐却无法吐出。 顾萱对凯泽轩的畏惧其实一刻都没有消失过,哪怕是他笑得最真实的时候,顾萱心里都隐隐有些想逃的冲动。那是保命的本能。 司马文颐派来的暗卫被全数残杀,凯泽轩站在修罗地狱里面带优雅的微笑,顾萱突然觉得恶鬼的面容就应是凯泽轩这般的。 看到倒在地上的顾萱,修罗的眼里逐渐恢复了人性。凯泽轩将顾萱抱起小心翼翼的如同至宝一样放在床榻上。 接下来的情景用脚指甲想也想得到,将军府上下一片慌乱,侍女一波又一波的进来又出去,郎中大夫请了一批又一批,皆是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无力回天。 在顾萱叹息自个儿真要玩完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顾萱的眼帘。 那猥琐的笑容,那斤斤计较的嘴脸,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的气质,没错,除了卖她后悔药的商铺老板,钱多,他还能是谁? 钱多进门时若有似无地朝顾萱这边瞟了一眼,随后便被凯泽轩叫到了床边查看顾萱的情形。 之前那些治不好顾萱的庸医都给凯泽轩挑断了手筋成了废人,眼前这个若是再言难以回天,他必要直接斩了这人的脑袋让他陪葬。 钱多看穿了凯泽轩的心思却仍是坦然自若的模样,他隔着绢纱给顾萱把脉,旋即展开眉眼朝凯泽轩一笑,“将军莫急,在下有法子医好姑娘。” 如同困兽一般的人眼中陡然燃起了熊熊烈焰,凯泽轩激动道:“只要先生能救回她的性命,凯泽轩愿已千金相谢!” 钱多摆手,“将军言重了,姑娘福大,若贼人之剑在偏移分毫伤及心脉,老夫也无能为力。”顿了顿,钱多皱起眉来,“老夫虽能治好剑伤,但姑娘失血过多,需亲人献血相救才能渡过难关。” 闻言,凯泽轩转过头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就在凯泽轩不留神之际,假郎中真商贩撒了一把药粉在顾萱的伤口上。顿时稍稍止住的血又像瀑布般翻滚而流。 靠,你有没有医德呀!神展开是要闹哪样呀!整死人才罢休是吧!顾萱看着自己越来越苍白的脸,直想使出九阴白骨抓将商铺老板的脸抓烂。但任她折腾也是白费力气。 凯泽轩回首看见面色比鬼还阴森的顾萱,终是于心不忍。他疼下狠心,转身便疾步出门快马加鞭的去了老将军的别院。 顾萱的现今还活着的亲人只有老将军一个,钱多想逼凯泽轩亲自交代出实情,却不知顾萱身体里的血能不能撑到老将军来。 钱多看了眼飘在空中的顾萱眯着眼贼兮兮地笑了笑,“客官,此次服务若是满意,下次还请多多关照哦~” 顾萱气得脸都青了,满意什么呀满意!她瞧是店铺员工不够,老板都要亲自上阵来坑人了。 无视顾萱的暴怒,钱多从怀里掏出一根香蕉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顾萱看着他随手乱丢的香蕉皮,她突然觉得这根香蕉和那让她滑到的那个产自一家。 看着从自己身体里不要钱的往外涌的血液,顾萱有种欲哭无泪的悲伤。 血都流了一大滩,凯泽轩才引着老将军进了屋。 不知道凯泽轩扯了什么由头将凯云带来的,但此时凯云仍是一副拿出证据我再开闸放血的嘴脸。 凯泽轩面色沉重的拿出一根小针扎在了顾萱的食指上,伺候的丫鬟拿着一盛满清水的碗接住了顺着顾萱手指蜿蜒而下的殷虹的血。 顾萱心里那个恨呀,有现成的血不用非要在她身上又扎一窟窿,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吗? 听不见顾萱的吐槽,老将军抬起手豪气万千的在自己手臂上割开一口子,亦是滴在了那碗里。 缓缓两股血液相互交融,凯泽轩眼中黯然,缓缓垂下了眸子,而老将军微微一怔,旋即苍老的双眸中跃起了欣喜的神色和隐隐泪光。 钱多故弄玄虚地如同大多江湖术士一般,讲了些玄妙的话将老将军和凯泽轩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毫不费力的从两人那骗来了巨额银两还有一些稀世珍宝。 由于顾萱与老将军年岁相差较大,比起父亲,顾萱更愿意称呼凯云为爷爷。看着老爷爷既出钱又要放血,顾萱是在是有些于心不忍。而且仅想象别人的血要融进自己的身体,顾萱就有些止不住的担忧。 就算是在科技先进医疗发达的现代,献血也是一件极度繁杂和严谨的事,并非每一袋献出的血液都是合格可用的,万一老将军携带有什么感染性疾病,那遭殃的可就是她了。 顾萱正担心着,就见钱多抽完血后将凯泽轩老将军一干人等赶出了房间,借口曰治疗过程中不宜有人打扰。 人走光了,钱多转眼就把牛皮袋中刚抽出的血扔在了一旁,不等顾萱开口询问,他便将一颗药丸子塞入了顾萱嘴中。 床榻上女子惨白的两颊逐渐染上了红晕,灵魂状态的顾萱不料防的一股强力吸入了原本的*。 钱多自拿了凯泽轩和凯云的好处就眉开眼笑的,心情极佳。 顾萱正头疼地想要睁开眼就听有人在耳边说道:“客官,本店诚不欺客,这颗补血丸就当在下白送的了。” 听到这话,顾萱算是松了口气,但旋即又可怜起老将军来,一把年纪了还给人这么折腾一番,白白抽了那么多血。 顾萱心里胡想着,钱多就开门将焦急如焚的父子两放了进来。 交代了几句又拿了些甜头后,钱多就如来时那般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匆匆离去了。房间里婢女们一一撤下,仅留下凯泽轩和老将军两人不动声色的进行眼神交流。 顾萱是很想睁眼瞧瞧的,但转脸一想此时装柔弱的昏迷几日才是上策。无奈,她也只能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 在两人久久无声的寂静中,顾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睁眼,她才发现自己好似错过了件重大的事情。 老将军搬回了将军府,府门前张灯结彩,白狮子上围着红缎花球,将军府内外一片喜庆之色。 近年来低调行事的老将军陡然要大办寿宴,民间流言,老将军走十多年的女儿回府了,另有人称,少年将军凯泽轩要成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哦!我是勤劳的小蜜蜂~求收藏求留脚印~,亲们的收藏和评论就是我无穷的动力!~~o(≧v≦)o~~ 推荐歌曲:10co》,小资情调,有感觉呀~~ 24第一关缺爱1号后续 嫁人?成婚?NONONO。 顾萱还未认祖归宗,她那便宜老爹就要把她许给杀人魔王凯泽轩了。这事来的出乎意料却又是在意料之中,凯泽轩是凯云一手培养出来的,如今也继承了凯云之位成了将军。 按照系统提示,凯云六十大寿后不久就驾鹤西去了,也正是因此司马文颐才敢明目张胆的对凯泽轩下黑手。老将军此番也是想在自己撒手人间之前给顾萱找个好归宿。 司马文颐什么心思,凯泽轩什么心思,老将军都心知肚明。司马文颐已为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且不论,若顾萱入宫,恐是连个名分都不会有,更别说要司马文颐溺水三千只取一瓢了。而凯泽轩,老将军自是了解他的。 退一万步而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是将顾萱许给谁司马文颐都有本事抢亲到手,但若是凯泽轩,碍着凯云的颜面,司马文颐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 顾萱成婚后,凯云也有意将手中兵权交托于凯泽轩,如此一来就算凯云辞世,凯泽轩手中也有一张足以让司马文颐无法任意行事的保命符。 说到底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凯云多少是偏心于凯泽轩的。 清晨,一片祥和。 顾萱晕晕乎乎任人打扮自己,几个婆子手法娴熟的给她涂抹胭脂水粉,大丫鬟拿着刚制好的大红嫁衣服侍着顾萱穿戴整齐。最后将流水般的乌黑长发绾起,披上喜庆的红盖头,顾萱就给人搀扶着去了前院。 要自救,要自救,一路上顾萱脑子转得比飞行中的直升机的螺旋桨还要快。 进了前院,皇宫贵胄,在朝权臣坐满了院子。 与前世的微服出巡不同,司马文颐此次是穿着一身黄袍,与老将军一起端坐在院中的坐上席。他身边是衣着光鲜的杜渃芷。 此次前来众人皆不知老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杜渃芷必然也不知道老将军已经找到亲生女儿了,她还自作聪明的带着那簪子看似不经意的在凯云面前晃悠。 老将军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是不支声,这让杜渃芷心底没由来的着急。 凯云打算在顾萱与凯泽轩拜完堂,木已成舟之后在宣告顾萱的身份。而司马文颐也不心急,稳稳地坐在高堂上,看着凯泽轩春风满面的穿着大红喜衣站在台阶下,他心底存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日前派来的暗卫有去无回,以凯泽轩的才智他又怎会猜不到幕后是谁人,但此时他却是若无其事的当着他的新郎官,司马文颐想至此,瞧了眼身侧的杜渃芷又看向藏不住喜意的凯泽轩,讳莫如深的眯眼笑了。 凯泽轩面皮儿细嫩白净,看着顾萱身披嫁衣由婆子牵着进来竟不自不觉的红透了脸。 凯泽轩在座有女儿的官员眼中上品的佳肴,如今看好的人要娶亲了而且还是老将军亲自坐镇,往后想将自家女儿往将军府里送也不是件容易事了,想罢,一些有旁的心思的人也都没了笑意。 随同来的女眷看着面若桃花的如意郎君要娶她人,都绞着帕子心底不甘,看向顾萱的眼神都是淬了猛毒的刀子似的,杀意浓浓,其中要属杜渃芷恨意最深。 起先杜渃芷权当这婚事是老将军做主,凯泽轩是被迫的一方,故,她也就未作多想,心思都放在老将军身上,若老将军认了她这“女儿”,她使点计污了那新娘子,凯泽轩休妻也是早晚的事。 但如今看来,凯泽轩竟是变了心。 杜渃芷心口怒气上涌,她视着凯泽轩暗暗握紧了芊芊玉指。凯泽轩潜意识地抬头望去正巧瞧见杜渃芷一脸妒妇样。 看着杜渃芷发上显眼的簪子,凯泽轩冷冷一笑移开了目光。他原没想到养父会成全自己,才有那么招愚蠢之计,如今知晓了凯云的心思,他是事无巨细皆同老将军讲得清楚明白,就算杜渃芷拿出簪子有意拖他下水,他也有办法脱身事外。 凯泽轩又瞧了眼座上的司马文颐,暗自嗤笑,拜堂成亲一半天地,天子在座,要拜的自然是司马文颐,届时若让司马文颐知晓是他亲自促成的这段婚事,不知道他会作何想。凯泽轩正嘲讽地想着,顾萱就给人搀扶到了他身边。 看着梦寐以求的人站在眼前,凯泽轩难以按捺心中的狂喜,若不是顾萱身上有伤他早在大婚前就要顾萱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满眼喜色的凯泽轩不知,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此时却是愁眉苦脸。听着喧闹的声音,顾萱看着脚下的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 司马文颐看着藏在红盖头下的模糊的轮廓,他没由来的惊慌。甚至某一瞬间他有想要将那碍事的盖头扯下来的冲动。 婆子将红绸子给送到了顾萱手上,顾萱可以说是颤抖着收下的,怎么办,真到实施的时候她不免变得胆怯。 终是安抚了心绪,顾萱提起胆子正打算将红绸子丢在地上,掀开盖头之时,一声大喝止住了她的动作。 “停下来!” 女主角成婚时会有帅气的男主乘着高头骏马,英俊潇“傻”的出现,然后像“哦罗密欧!”“哦朱丽叶!”一样深情相拥...... 但,需要知道胆子大得能在将军府闹事的除了老天爷只有二傻子。仅听声音顾萱就知道是那个带着柯瑢尸体逃跑的二货锦珞瑜来了。 而且能闹事的二傻子一定不是一般的二,是巨二,很显然锦珞瑜一个人达不到那个等级,再加一个满玉就够了。 满玉只是一个丫鬟却是待顾萱最忠心的人,顾萱自然是信她的。顾萱将柯瑢给她的玉佩给了满玉守着,并让其留在了太子府。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满玉呆在太子府顾萱也放心,得了空顾萱也会和满玉联系,但她没料到锦珞瑜会回来而且还撺掇了满玉一起胡来。 顾萱的事情满玉大概清楚,若不是她,锦珞瑜也不会知晓顾萱在将军府中,所以说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二才写得出一个“井”字。 顾萱虽气恼,但隐隐也有些感动。 锦珞瑜和满玉冲破重重险阻站到顾萱身边时,就见红衣女儿抬起手,露出藕节般洁白雪亮的臂腕,将绣工精美的盖头兀自拿下。 锦珞瑜的到来就让司马文颐察觉到了蹊跷,见顾萱拿下头帕他才恍然明悟自己为何惶惶不安。 杜渃芷见那人是顾萱顿时气得眼冒金花,银牙咬得直响。座下众大臣见新娘子自个儿揭了盖头先是一愣,而后想到自家姑娘还有戏皆变得眉开眼笑。 顾萱无暇顾及他人或喜或悲,她退后一步将锦珞瑜和满玉护在身后,恭顺地朝老将军一拜,“父亲,女儿不孝,女儿心中另有他人定不能与顾将军行这夫妇之礼。” 看看凯泽轩,再看看老将军,就算杜渃芷在如何再愚钝,听了顾萱对凯云的称呼她也该死心了,在无人注视时杜渃芷取下了头上的发簪恶狠狠地捏在手中。 连杜渃芷都看明白了的事司马文颐又怎会理不清,虽不清晰各中缘由,但司马文颐能想到是,凯泽轩不知为何移情别恋窥探上了顾萱,先前带走顾萱的人也正是凯泽轩,而之前表现出的对杜渃芷迷恋只是迷惑他罢了。 凯泽轩脸变得铁青,而与之相反,司马文颐原本阴沉的脸色陡然容光焕发,狭长的眸子中情意绵绵,鹅黄的衣裳衬得他光芒万丈,整个人俨然成了个发光体,叫人....汗颜,不知别人怎么想,顾萱对上司马文颐那璀璨的双眼她就头皮发麻。 比起凯泽轩,司马文颐是那种笑着喂你一把枪子的阴毒人士。顾萱接下来的话算是彻底将那两S级危险人士得罪了,“萱儿已是前太子柯瑢之妻,又怎能再嫁他人?” 顾萱这话像重磅炸弹一样,掀起了层层巨浪。 座中众人议论纷纷,不知是谁高声道:“杜小姐?” 这杜小姐叫的不是别人而是顾萱,想是哪位见过顾萱假扮杜渃芷的公子就在席中,才喊出这么句话。 缓缓众人定了神,有人侧首悄悄道:“这姑娘不是皇榜上画的那人吗?” 一时众人心思各异,瞧热闹的不在少数,更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四处散播些不实的谣言。 锦珞瑜不是没有离开的机会,若不是担心自己他也不会回来这狼虎之地,而满玉待她的好顾萱也是清楚明了的。 顾萱摒弃杂念,心中有了思量。 虐渣男准则第一条,不能让他恨自己,因为一旦恨上他就有为自己开脱的借口,而无法起到身心皆虐的最佳效果。 所以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渣男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司马文颐不是对于女子的忠贞极度在意吗,那别人又怎么不能是个有情感洁癖的人? 顾萱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杜渃芷,几乎将眼睛粘在她身上的两个渣男又怎会错过这一幕。 凯泽轩与司马文颐心底皆是有喜有愁,喜的是顾萱在意自己曾与杜渃芷有染,愁的也是顾萱在意自己与杜渃芷有染。 一切发生过的事,已不可能从头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么勤奋,亲们请不要吝啬的表扬我吧~~~(≧▽≦)/~ 推荐歌曲:MIC男团的《窒息》,也是我歌曲循环目录中不变的曲子,调子怎么说,有些阴沉,歌词有些阴郁?好吧,亲们听了就知道了~ PS满玉是最开始和顾萱一起伺候杜渃芷的丫鬟,好久没写她了,怕亲们忘了~ 话说打“杜渃芷”三字时总有几次会打成“多弱智”.....擦汗-- 25第一关缺爱1号后续 顾萱看着面前的老者一言不发,眼神却是坚定不移。 此时的凯云已没了初见时的那番让人捉摸不透的狠厉,昔日叱咤风云的老将军如今也只是一个希望儿女守在身边的垂暮老人。 距离寿宴已过去近一月,顾萱同锦珞瑜和满玉事后回到了太子府,司马文颐他们本有心来寻却均给老将军拦下,今日凯云让顾萱回将军府,怕是他的时辰已经不多了。 书房里寂静无声,凯云双鬓花白,几日间老了不少。他视着顾萱,缓缓叹气。 顾萱垂眸,心中缓缓有了抉择,她从袖中拿出一玉虎放到了凯云面前。 “这!”凯云垂下的眼皮被陡然撑起,他拿着玉虎上下打量,原本平静的脸色发生了雷霆变化。 顾萱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凯云,带着一丝迫意,与初次相遇时的情景相仿不过此时两人的心理情绪相互调换。顾萱沉声道:“父亲既然知晓这是为何物,就也该将那东西交于我了。” 顾萱离开将军府后不几日,将军府门前就挂上了白布,老将军辞世西去了。 顾萱在第一关与柯瑢初见时,他交给了顾萱一枚花下压花样式的玉佩,在他离去后,他又托人给了她另一枚,道是给她与司马文颐的新婚贺礼。 早在柯瑢西去前,顾萱就察觉到了他留下的两枚玉佩中的玄秘。单看玉佩皆是花鸟样式并无不妥,但将两枚玉佩交错贴合,在旋钮在一起,挣断余的末枝,就留下了一只刻着暗纹的玉虎。 柯瑢留给她的“新婚贺礼”不是旁的,而是兵权。 若一切依旧发生,老将军临死前会将虎符交给司马文颐,但见玉虎如见先帝,换而言之,先帝传位于司马文颐的诏书也是被人篡改了的,玉虎在谁手,谁才是真正的皇帝。 凯云与先帝曾是生死之交,正是因此先帝才放心由他掌控兵权,加之凯云与顾萱之间的父女关系,他断断不会独霸了兵权,不将兵符拿出交由顾萱。 顾萱苦笑着看着手中的调兵令,腹诽,古人聪慧却又愚笨,玉玺象征皇权,兵符可任意调动千军万马,掌人生死的东西竟是这些个死物。一条条人命在把玩权政之人的眼中仅是草芥,而有象征意义的玉石才可换得万里江山。 呵呵,顾萱蹲在已经满水草的荷塘边,心中鄙夷,万恶言情剧中天雷狗血剧情这里全都有,小小的玉佩也可以换兵权?什么好事都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是要从倒了八辈子霉的厄运女摇身变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圣母玛丽苏了吗?她绝对不会相信游戏系统会这么仁慈。 果不其然,灾难总是躲藏在美好的背后,在人们欣喜若狂时现出真身。 找你妹狂点金币时都有炸弹和玛泥粪,在这个赚银两的后续关卡没有一两个阻碍岂不是显不出此款游戏的高难度高档次? “恭喜您成功触动隐藏关卡,”三个眼熟的大宝箱从泥土里冒了出来,还卖萌似的摇晃了下它们较为硕大的身子,“请您先选择一个您中意的宝箱。” 她就知道,公主梦不是做了就会成真的! 顾萱伸出她的爪子,苦着脸随手一扒,一号宝箱发散出金光,伴着噔噔噔噔的欢快乐章打开了盖子。 “恭喜您抽中无敌技能‘一秒变男人’!” =口= 系统悠闲且愉悦的声音无视顾萱被囧字附身的模样,滔滔不绝道:“自今日起每日夜晚您都会不定时的,被迫拥有男性的第二性征......”声音陡然顿住了,竟的咳嗽了两声,继续道:“由于解释内容太多,在此便不一一说明,还请您自动翻查箱内的使用说明,以上,祝您好运!” 嫌麻烦?系统也开始给我摆谱了有木有! 两道巨响后三个宝箱凭空消失了两个,仅剩的一号宝箱摇头摆尾凑到顾萱跟前,像只哈巴狗似的蹭来蹭去,见顾萱深情痴呆的僵直在原地没理它,宝箱还傲娇的发出哼哼,以示生气的在草地上打了个滚。 顾萱正好有气没地方撒,一把按住在地上自娱自乐的宝箱,一手粗鲁的不顾宝箱反抗的拿出使用说明,如果对象不是一箱子,任谁看了这都是强抢民女的架势。 大箱子气呼呼地哼唧,第二声埋怨还未哼出声他就给强制召回了,一下子散成了云雾。 顾萱咬牙看着手中黑底用闪亮亮的金漆写着“解说宝典”四字的封面,一路拔草摘花的回了院子。 路上撞见了锦珞瑜也没心思搭理,倒是对方似乎有话要说。 “有事吗!”走了段路,顾萱回首恶狠狠地瞪着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犹犹豫豫有话不说的锦珞瑜,她没好气的满面凶相。 锦珞瑜原是想和顾萱说柯瑢的事的,那日他一人逃脱后就找地方想要将柯瑢安葬,但等他坑都挖好了,再扭头一瞧柯瑢的尸身却不见了,那埋葬之地是个无人的荒野之处,也绝无人有机会悄无声息的在锦珞瑜眼皮子底下将柯瑢的尸体搬走,一想到这事锦珞瑜就全身发凉,因顾萱舍命相救而产生的情愫也在那时被吓得烟消云散了。 尽管瞧见顾萱一张包公脸,锦珞瑜还是要将话说出口,他已经为这事几夜睡不安神了,他一定要找人分担,换而言之他要拉顾萱下水。 “我...” 刚吐出一个字,顾萱就向他投来一阴冷的眼刀子,她眼中的意思很清楚,我很忙别打扰我! 于锦珞瑜来说顾萱的雄风不减当年,比起牛鬼蛇神那些不知道有没有的东西,还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危险性更大。 缩缩脑袋,锦珞瑜没志气的屈服了:“我...我没事。” 没事你还不走!锦珞瑜觉得自己又读出了顾萱的心里话,遂而十分识相地带着眼底积满了的委屈的泪水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但说到底锦珞瑜就是一欠虐的,被顾萱这么一吓唬竟治好了他的失眠,一夜睡到了大天亮。 顾萱那头却是彻夜难眠,用她的话总结“解说宝典”就是,晚上她必须要承受身体上的折磨,早上她还要承受心理上的折磨。 夜晚的某一时间段,顾萱除了胸前的两团肉不会少,身体上也不会多出某个奇怪的东西外,她会长胡子,力气会变大,声线变雄厚,长浓密的腿毛,除了某重要部位不同,余的可以说都一样,正所谓一到晚上就变“郎”,正正宗宗的男儿身女儿心。 早上,顾萱外表不会改变,但心中会出现不该有的想法,比如喜欢女人... 心理上的变化会引发行为上的改变,偷看美女洗澡然后流鼻血,没事爱袭个胸玩玩等等,起初可能并不明显,但日子久了效果就出来了,正所谓一到早上就变“狼”。 可谓是,早上男儿心女儿身,晚上男儿身女儿心。 我去你妹的!刚得了兵权,就算面对渣男她也可翻身做主子了,就摊上这么个怪病,除了想出这玩意的游戏设计者外,有谁还会觉得高兴好玩的! 一想到自己将会变成一手挖鼻屎,一手抠脚的猥琐大叔顾萱心里就直发毛。就在她打算把使用说明撕个稀巴烂的时候她瞧到了书页最后一行隐藏的小字——“欲求解药请进商城,钱多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我摔!小广告都做到这里来了有木有! 使用小册子被扔的极远,还滚了一圈才停下然后凭空消失了,似乎有心报复,小册子刚不见顾萱的身体就出现了异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力大如牛,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她扶着桌子想站起来,哪知手稍稍发力就将结实的木桌拍得四飞五散,这何止是变男人呀?说是大力士都弱爆了,简直武林宗师附身。 先前那“心想事成神展开”的泥丸子,在这无敌技能的面前绝对是小儿科!顾萱心里咔噔一下,力气都变得这么大,但脸上的胡子,腿上的腿毛...... 顾萱的心理素质没好到在看到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陡然变成五大三粗的汉子后还能安心睡得着觉的,所以她当机立断地吹熄了蜡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瞥见了梳妆镜中自己此时的模样,或是在哪面墙上瞧见了自己长胡子多腿毛的倒影。 如果那样的话她真的可以安息了。 为了尽量不碰到自己的脸,顾萱蹑手蹑脚摸着黑爬上了床。她试探性的轻咳一声,雄厚嘶哑的声线立马让她一颗脆弱敏感的小心脏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司马文颐,凯泽轩等人口口声声对她说什么爱呀爱的,若在瞧见她现在的样子还能将那个“爱”字说出口,泥马,那才是真爱! 正是说曹操曹操到,想什么来什么,老将军去世了,凯泽轩按捺不住的心绪在今夜喷发,他早已打探好一切,潜入太子府直径就朝顾萱的屋子来了。 司马文颐正焦急着找老将军手中的兵符,凯泽轩却无意于那些,他只想与顾萱生米煮成熟饭,借着司马文颐感情上的洁癖让司马文颐对顾萱彻底放手,凯泽轩曾说过,就算顾萱坏了,他也有爱她的自信,这句话现在没有变,以后也不会变。 偷偷溜进了闺房,抑制内心纠结还未睡的顾萱听到了动静,摸出枕头下备好的剪刀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当假男人对上真男人,一场夜袭大战就此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是想给顾萱可以防身的力量的说,相信我,看我真挚的双眼!真的! 好吧我也恶搞了一把~ 26第一关缺爱1号后续 真男人与假男人的对决是没有输赢之分的,只有得逞与没得逞之说。 顾萱誓死保清白,而凯泽轩只是想成功的当一回采花贼。 顾萱在床上挺尸,凯泽轩不想那么唐突,先是温柔的伸出手向顾萱光滑的脸蛋摸去,但不想却是碰到了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下巴。 等等,收回手,顿了顿,再摸过去,胡子!再摸,还是胡子?! 胡子太过浓密凯泽轩压根就碰不到顾萱的脸,顾萱灵机一动,心生一计。她此时的声线与西去的老将军凯云是颇为相似的,顾萱仿着老将军的口吻道:“轩儿,你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吗?” 老将军是有十足气场的,说出的话自然也要不怒自威,顾萱虽学得蹩脚,但大半夜的,黑漆漆的一片多少有些阴森慑人,任谁都会往鬼神之说方面联想,更况且凯泽轩亲手摸到一把络腮胡的事是事实。 凯泽轩嗜血成狂,乱杀无辜他也不怕鬼怪寻仇,但他对老将军却是敬重且敬畏的。在顾萱悔婚后,老将军曾说过要让顾萱自己做决定,此时凯泽轩心有不甘,却也有些忌惮几分。犹豫了会儿,他拱手朝装作老将军的顾萱一拜,道:“儿子知错了!” 提起的心缓缓放下,见凯泽轩中招了,顾萱心中窃喜,续而道:“以后老夫每夜都会守着,你若敢再来,可是知道的。” 要是白日里,凯泽轩定能听出这话中端倪,但此时已是深夜,屋外的凉风适时的吹进,打在凯泽轩的身上引他阵阵生凉,咬咬牙,他道:“轩儿定不敢再犯。” 缓缓,雄厚的声音似思虑了会儿,道:“你去吧。” 凯泽轩依旧有些不舍,抿唇还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放弃,“轩儿告退。” 凯泽轩走后好些时辰,顾萱才敢动,生怕凯泽轩一个回马枪戳穿了她的骗术。大难不死,顾萱庆幸的同时又忽然发现了变身男儿的好处,至少她有了防身的能力。 这时顾萱的样貌已然恢复了原本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的样子,这是值得高兴的,但不幸的是马上就要天亮了,太阳普照四方的那一刻她纯洁无暇的心灵就要被猥琐的男儿心所取代了。呜呜呜,一想及此事她真是欲哭无泪呀! ******************* 骄阳无限好,满玉将香喷喷的菜肴端上了桌。 顾萱和锦珞瑜一起乖乖的等在饭桌旁像极了嗷嗷待乳的小狗,当然锦珞瑜等的是可口佳肴,而顾萱等的是看美女。顾萱在游戏里就没见过长得丑的女子,满玉的样貌自然也不差。 顾萱笑眯眯的瞧着满玉,那眼神让满玉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幸好神智还算清醒,顾萱猛然回神将自己狠掐一把收起了那不该有的色心。想起今早对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流口水的样子顾萱就觉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满玉见顾萱一直皱着眉头当她身子不适,便好心的坐了过来,抬手覆在顾萱光洁的额头上,“姐姐,可是染了风寒?额头怎么这么烫?” 闲杂顾萱心里虽住了一猥琐男,那也是一猥琐宅男,美女投怀送抱当然会面红耳赤。 顾萱怕在这般下去自己终将对满玉下黑手,就连忙转移话题,“我怎么会病了?只是这几日烦心事太多没睡好吧了,对了,阿玉你这新衣裳可真好看?是在哪扯的布子?赶明我也去做一件穿穿。” 顾萱装作新奇的模样拉着满玉瞧,一会看她袖口秀的花式,一会儿瞧衣裳的长短尺寸,但她狼的本性,终究是按捺不住的。 “瞧这花样,瞧这绣工,瞧这玲珑有致的小身材...”玲珑有致的身材? 顾萱尴尬咳嗽几声,吐词不清的想要糊弄过去,却发现满玉根本没听她的话正低头看着什么。顾萱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发现自己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正精准无比的搭在满玉的胸前。 原本在狼吞虎咽的锦珞瑜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顾萱朝呆愣的满玉咧嘴一笑,缩回了罪恶的爪子。终于,她还是下手了。 满玉一心以为顾萱惹了怪病,四处寻访天下名医,而锦珞瑜则是每日都打量同类的眼光扫射顾萱。 顾萱正是为这麻烦的技能焦头烂额时,司马文颐找上门来了。 查到了兵符就在顾萱身上,司马文颐立马派人来接顾萱进宫,说到底比起顾萱他更爱的是他自己和皇位。 要让一个人失去所有就该知道他拥有什么和想要什么,司马文颐要江山也要美人,凯泽轩要的是将他从黑暗中解救出来的希望,而杜渃芷要的则是虚荣心的满足。 兵符在手,顾萱有信心让司马文颐的皇位坐不安稳,促成他鱼与熊掌皆不可的的局面。 凯泽轩那头以为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多年来寻找的光明与追求,是他生存的希望,但要让这个希望破灭对顾萱来说也不是难事。 杜渃芷就更不用说了,践踏她人的虚荣心让其看清事实可是顾萱一直想做却委屈自己没做的事,就像司马文颐,顾萱就是很想问他“你算那根葱呀?除了有一副好皮相,道德简直无下限。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关关皆毁,没一关过关,自己遍地撒种,还想要姐姐我守身如玉对你爱得要死要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或者凯泽轩,“人渣中的极品,极品中的败类,心理扭曲人格分裂,恩人是谁你就睡谁,这是恩将仇报还是以怨报德?表面长得人模人样,内心龌蹉变态,想要摆脱黑暗寻求光明,你去拜佛呀,佛祖大慈大悲,周身光芒万丈普度天下苍生,一定可以教化你这*aby!” 心里骂得爽了,但瞧着宫里派来的人顾萱却也不能放抗,尽管她也不想反抗,毕竟进了皇宫才能接近渣男,接近渣男才能实施报复行动。 临走前,顾萱将锦珞瑜单独叫到了一处,将兵符递与他,道:“拿着它去找凯泽轩,就跟他说我对他的爱至死不渝,要他赶快来皇宫救我出苦海。” 锦珞瑜看着兵符又看看顾萱,无语地问:“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顾萱瞪眼瞧着他,“不然怎么样?难道要说这是他娘留给他的遗物吗?” 话罢,顾萱踹了锦珞瑜一脚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萱并没打算带满玉和锦珞瑜进宫,因为那样只会增加让其担忧的因素。今日入宫,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满玉虽不想与顾萱分离,但在顾萱的坚持下她也无法。 踏上金光闪闪的皇家马车,顾萱觉得自己此时的背影一定十分潇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她的心情既是悲壮的又是兴奋的。悲壮的是终于要与一众任务对象正面交锋了,兴奋的是,宫众美女如云有口福,咳咳,有眼福了。 走下马车时,顾萱关心的不是皇宫大殿的金碧辉煌,不是御花园内的美景风光,更不是司马文颐和杜渃芷那些让她一想起来就觉糟心的人,她关心的是那个如花似玉,面皮细腻红润的将她搀扶下马车的小宫女。 啧啧啧,不愧是皇宫大院,养出的美人儿都比宫外的水灵。啊!顾萱暗道糟糕,又犯病了!她连忙移开眼,现在她的心里就如同住了一黑一白两个人,黑的是男人,白的是女人,和在一起就是地地道道的人妖。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条歧途上走到头,顾萱绝对要攒够银两买解药,因为谁知道这技能是不是终生相随款的? 钱多那张贼兮兮的脸在顾萱脑中浮现,奸商!绝壁的奸商!什么后续关卡是捡钱简直就是卖了自己还在给别人数钱,顾萱不知晓日后还会有什么厄运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她知道厄运发生后一定有解开厄运的道具,而道具是一定需要去商城买的!撞厄运,解厄运,解厄运买道具,循环往复,到头来简自己两手空空,白忙活! 公公毕恭毕敬的领着顾萱这个他眼中的贵人往御书房走,少有的人上人的待遇却没让顾萱高兴半分,一路走来她心中满是怒气。 司马文颐春风满面的在御书房门前迎接顾萱,顾萱毫不掩饰的怒意让司马文颐失了颜面,他顿时有种热乎乎的脸贴了人家冷屁屁的感觉,当了好些时日的皇帝,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哪轮到他人给自己脸色看的,想至此司马文颐不禁有些愠怒。 司马文颐的不爽顾萱自然是看在眼里。对付司马文颐和凯泽轩两大渣男的计策她早已想好,司马文颐有情感洁癖,她就要比他更洁癖,凯泽轩变态,她就要比他更变态,就像现在司马文颐生气,她就要更加生气,当然,她本来就已经够气恼了的。 司马文颐压下心里的不舒服,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伸出双手,作势要将迎面走来的顾萱报入怀中。 一人笑得灿烂,一人面冷如寒冰,顾萱大步朝司马文颐走来,陡然在他不远处止住步子,道:“请您让一让,您挡了妾身的路。” 霸气侧漏,想得总比做的容易,只有顾萱自己知道,其实她原本想说的是,“滚......”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女人什么的就是拿来搞笑的,哼(ˉ(∞)ˉ)唧 亲们安了~再过几章就会恢复正常的~溜走 27第一关缺爱1号后续 司马文颐权当顾萱是在闹小脾气,因吃醋引发的脾气司马文颐也是得意和受用的,而这醋意的源头则是他对杜渃芷的宠幸。 杜渃芷依旧在皇宫住着,前些日子司马文颐急着找兵符连接顾萱进宫的功夫都没有,又哪里来的闲心思理会她。 杜渃芷不是个安分的,司马文颐不来找她,她却可以去寻司马文颐,毕竟就算是杜渃芷也察觉到在如此下去自己只有等着被赶的份了。 司马文颐是来者不拒的,倒不是说他有多饥渴,只是原女主的光环之一就是让人欲罢不能,就算女主的光环已经被蒙上了阴影,但多少也是起些作用的。 早上找寻找兵符的事常常令司马文颐很是火大,到了晚上自然需要有人来消火。而说起兵符一事,司马文颐也是有些怪罪于顾萱的,明明兵符就在她手中,为何不自己送来还令他费功夫找了那么些时日? 此事司马文颐也全推到了闹小脾气的缘由上。这些天,他一壁在享受杜渃芷身体的同时,也在思考要怎样哄回顾萱的心。 对于顾萱他是不想用强也不屑用的,相比于凯泽轩,司马文颐更有看懂人心的本事,顾萱心里的那些小鬼鬼他虽看不透,但他明白若是用强了就是让顾萱彻底心死,再无挽回的余地。 面对那些弯弯肠子绕几圈的大臣他会投其所好,面对顾萱他虽不是刻意的却也在潜意识的摸索她的底线,避免触碰雷区。 司马文颐能成为一个贤能的皇帝,凯泽轩却不行,因为凯泽轩不会掩饰他内心的暴虐和血腥,若天下交到他手中,不过一年江山便要易主,这就是为何顾萱将兵权交由凯泽轩而不是司马文颐的原因。 男人,需要用男人来对付,但如果两人实力悬殊,那便是打的无本之战,铁秤两端的秤砣放平等了,才能坐安稳了观好戏。 而对付女人,还是要用男人,特别是那些依靠男人体现自己生存价值的女人,失去了男人就失去了依靠,一无所有。 这几日,顾萱摆着谱,司马文颐每每来谢罪都被她拒之门外,而司马文颐也是有生理需要的,而帮司马文颐解决需求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杜渃芷的身上,对此杜渃芷当然是欢喜异常,见司马文颐每夜都来自己这,还当是顾萱的不识抬举惹恼了司马文颐,当顾萱是彻底失宠了。 殊不知,司马文颐心里正盘算着,等顾萱气消了就压着杜渃芷去赔罪以表自己的决心。 另一头,接到锦珞瑜送来的兵符的凯泽轩是满心的欢喜,倒不是为了那对他而言可有可无的兵权,而是为了顾萱对他的心意。 锦珞瑜并没有将那句酸麻麻又虚伪的话讲给凯泽轩听,只是告诉他顾萱被囚于宫中,什么顾萱终于被自己一颗火热的心所打动,什么爱到天长地久全是凯泽轩自己的补脑,他甚至还幻想出了他与顾萱迎着春风在绿油油的小山丘上你追我赶,蜜里调油的情景。 被人随意YY的顾萱这几日过得很是清闲,清闲到杜渃芷趾高气昂的来砸场子的时候,她是无比的欢乐与愉悦。 结局的号角似乎吹得晚了些,但终于要看到故事的尽头了。 杜渃芷被“爱”昏了头,仅有的智商也掉光了,为证明自己的存在,一大清早就大张旗鼓的来顾萱院里闹事了。 噼里啪啦砰!跟着杜渃芷来的宫女也是些没眼色的,得了杜渃芷的意思,进屋就是一顿好砸,上好的颈口青花瓶,白玉象牙瓷,雕花梨木台,无一不砸无一不毁。 顾萱是很欢迎杜渃芷的到来,但对于打砸抢的行为她是万万不赞同的,钱多说过游戏关卡中流通的货币也是可以兑换成金币的,一万两金子可换一枚金币,虽然屋里的这些古董饰品不值一万两黄金,但积少成多嘛,多少也有个盼头,今个儿全给砸咯,就分文不值了。 面甜心苦,顾萱提起笑一副找到多年失散的好姐妹的模样,泪眼汪汪道:“小姐~~~奴婢终于见着您了~~~” 杜渃芷轻蔑的视着她,嗤笑,一把甩开顾萱,只当她是在讨好自个儿不屑理会她,今儿来她就是来立威的,不是对顾萱一人,是对皇宫上下一众奴才。 “今个儿,你们这些奴才都给听好了!” 顾萱弱不禁风的给杜渃芷推坐在地上,这种场景自从进入游戏后就出现过无数次了,顾萱也习以为常,她乖乖地坐在地上像小屁孩听领导训话一样,恭顺地听着。 杜渃芷所指的奴才中当然也包含了顾萱,她冷眼从顾萱身上瞥过,鼻孔朝天兴许就要哼哧出气来了,“好生瞧清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在受冷落的那些日子里,杜渃芷好似受了不少屈辱,今日这一刻算是火山爆发,“左右不过是些贱命东西,讨好了主人还可乞一块骨头,那些狗眼不清,瞧错了主的,就只有乱棍打死的下场!” 看着气势汹汹的女人,顾萱感慨她的智商怎么坠落到了这个地步,上天呀你把那个人前人后两面派的杜渃芷藏哪去了? 顾萱心里住着一宅男,一个喜欢软妹子的宅男,这是她从实践中发现的真理,她流口水犯色心的对象只有香香糯糯的花姑娘,对于母夜叉内型的她还真有些接受不良。 就在杜渃芷大发脾气之时,偷溜出去的小太监引着司马文颐华丽丽的登场了。 司马文颐这几日似乎过得很滋润,他面色红润有光泽,顾萱恍然大悟,陡然明白杜渃芷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了,原来是把正主伺候好了。 正红色的精美长袍衬得男子略显疏狂,挽起的泼墨长发却是清雅,唇瓣笑着,眼中寒光凌然,能镇得住这种装扮的身材,和让顾萱犯花痴的脸蛋都是极为少见的,当身材与脸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只从外表来说那人无疑是世间无双的。 但就是这样完美的人,在现在的顾萱的眼里却也不敌凶狠超泼妇的杜渃芷,因为司马文颐是个男人,尽管这样说很奇葩,但顾萱就是抑制不住心中对司马文颐这个样貌赛谪仙的男人的鄙夷,那是一种同性之间才会产生的敌意。 现在顾萱又有一个发现,那就是居住在她心中的那个宅男是个爱妒忌的家伙。 见司马文颐笑得阴测测的杜渃芷心中没底,可也笑得桃花灿烂地迎上前,故显亲昵的想要挽住司马文颐手,却是给扑了个空。 司马文颐笑意关切,举止温柔的扶起顾萱,惹得顾萱心底一阵恶心。 从进院起,司马文颐就没瞥杜渃芷一样,杜渃芷是来顾萱这找存在感的,但到头来却是让自己越发渺小,更加不起眼。 “没事吧?”司马文颐不顾于理不合男女有别之说,体贴的为顾萱拍去衣上尘土,在看见顾萱擦伤的手掌后他眼中像被点燃了炸药般,嘣的一下火光四射。 “把这疯女人拖下去斩了!”司马文颐的声音如来自地狱深渊一般寒冷彻骨。 杜渃芷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她脑袋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琴弦已然崩断,起初是自欺欺人的凑到司马文颐身边,满眼乞求与难以置信,“陛下您说臣妾是不是糊涂了,竟听差了您的话,陛下,您可否在为臣妾说一遍?” 四处的奴仆这是才回过神来,不待杜渃芷伸出的手攀上司马文颐的长衣广袖,她就给按压住了纤细的双臂。 杜渃芷嘶吼起来:“陛下!陛下!您定是让着贱蹄子蒙蔽了双眼!陛下您瞧瞧渃芷呀!陛下!” 顾萱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疯女人,她心中是震惊的却也是麻木的。 在视人命如草芥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被斩杀是杜渃芷逃不过的下场。就像原剧情中,顾萱的死一样,是不可避免的结局。 司马文颐见顾萱眼神有些空洞,当她是怕了,对于杜渃芷的歇斯底里,司马文颐丝毫没放在心上,他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只有顾萱一人,他用那双骨节分明的好看的手捂住顾萱的双耳,顺势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柔柔念道:“萱儿莫怕。” 心理上的抵触,和身体上的厌恶席卷了顾萱全身心。 杜渃芷给拖走了,不休不饶的声音却滞留在耳畔。 当当当当!急促的鼓点敲打出喜庆的气氛,“虐女主成功!恭喜您,您将获得三枚金币,革命尚未成功,还请继续努力!” *************** 凤冠霞帔一应俱全,宫中张灯结彩一片忙碌之色,顾萱,又要再婚了。 司马文颐在处决杜渃芷那日就拟下了圣旨,要娶顾萱为皇后,顾萱的身份在那,兵权也在手中,自然是仅是不同往日,要让她当皇后,碍于老将军的余威,朝野中也不敢有人发对,司马文颐就是瞧准了这才有恃无恐的下了圣旨昭告天下。 兵符他并不急着拿回,羊都到手了还着急吃肉吗? 他不急,别人却要急了,比如凯泽轩,已经蠢蠢欲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恶搞将结束,我终于要恢复正常了~ 推歌时间:Jay Brannan的《Goddamned》听广播时无意听到,开头并没有吸引我但节奏加快时彻底征服了,放进收藏夹没商量! 28第一关缺爱1号后续 顾萱去了商城问了解药的价格,她买下解药后却没一口气吃完,而是分疗程服用。 “一秒变男人”这个技能有时虽然很碍事很鸡肋,但也不得不说是防身的好武器。走夜路不怕遇到色鬼,遇到色鬼也可以揍到他娘都认不出他来,不用担心自己被渣男的外貌所迷惑,因为喜欢女人的男人是不会喜欢男人的。 据钱多介绍,解药吃一个疗程可让其白天不犯病,吃两个疗程可让其晚上不长胡子和腿毛,吃三疗程声音也不会有变化只会力气变大,四个疗程后就能彻底恢复原样。 女人力大如牛或许在现实世界里并不适用,但在游戏中却是以一敌百游戏必备的万能道具,女主欺负你,你可以用武力解决;渣男不喜欢你,你可以用武力解决;甩掉渣男的时候你同样也可以用武力解决。力量让你不会被强X,力量让你踏遍天下无敌手,力量决定你以后的人生! 顾萱吃了三个疗程的药,她还没打算吃第四个疗程的,并且也想以后都不吃,但理想是丰腴的,现实却骨瘦如柴,这该死的解药也是有保质期的!只吃前三个疗程不服用最后一疗程,有效期过了以后前三个疗程的药效就会丧失,顾萱又会变成时男时女的人妖一族了。 能拖一日是一日,顾萱加快了虐渣男的计划,她打算彻底收复了司马文颐和凯泽轩这两大男渣后再根治这“怪病”。 另一边,凯泽轩的大动作终于让司马文颐发现了端倪,司马文颐终究是找顾萱兴师问罪来了。 “你将兵符给了凯泽轩?”司马文颐一该温文儒雅的斯文多情的嘴脸,接到消息那一刻起他的脸上就发生了风云骤变。 兵符对于王权者来说就是他江山的根基,手无兵符寝食难安,更别说兵符还是在一有狼子野心的臣子手中,这简直就是将敌人的利刀悬在自己的头顶。 兵符是顾萱给凯泽轩的,除了江山难保还有美人变心移情这一晴天霹雳,若说兵符是凯泽轩偷的,司马文颐杀一千个人才能平息心中怨气,且这一千个人里没有顾萱,但若是顾萱给的,那司马文颐杀光所有人都无法息怒,并且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顾萱。 握拳的手青筋暴起,从不佩剑的司马文颐手中正拿着一把长剑,似乎只要顾萱承认他就立马拔剑劈去。 难道要上演空手接白刃吗?顾萱奇异的并不害怕,要凭她原先的小身板小力气是肯定反抗无能的,但现在的顾萱今非昔比,可是武林高手的化身,百分百的怪力女。 某种无名的力气在顾萱的身体里无限的膨胀翻涌,对此时的她而言空手接白刃的设定也非难以完成的艰巨任务。但最终她还是没有铤而走险。 眼中雾水弥漫,顾萱满目悲伤的视着司马文颐:“江山与萱儿只选其一,您选哪个?” 司马文颐微愣,顾萱的回答不是他所想的是与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毫无预料的第三种回答让他有些迟疑。 顾萱吸气装作抽泣的样子,憋红了眼眶朝司马文颐走近,“您若选前者,我有法子将兵符要回,但萱儿要离开皇宫,您若选后者,您便放下一切,同萱儿一道离开。” 顾萱装出一副期盼的神情,心中却是笃定司马文颐两者皆不会轻易放手。就好似司马文颐肚子里的蛔虫,顾萱将他的鬼心思猜的一清二楚,司马文颐的答案无非三种: 一,死不承认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给明确回答,“萱儿你这是什么话?我对你的爱你难道一点都看不见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二,缓兵之计,虚情假意,先拖着,再在背后使阴招,“萱儿,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愿选择后者,同你一起离去,没有你的陪伴江山要来有何用,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三,直抒胸臆,伤人伤心伤感情,“我选江山。” 前两种回答都没有太大的保障将兵符拿到手,第三种答案虽看似愚笨不合情理,却能让司马文颐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且谁能保证他拿了兵符不会对凯泽轩赶尽杀绝,然后再将顾萱囚禁于身边。 在司马文颐看来顾萱是爱自己的,现在只是一时半会儿钻了牛角尖没想开。司马文颐想,顾萱对自己有爱情,那便一切有商量,爱是不理智的,爱可以让人屈服,将兵符拿到手,再圈了顾萱,日子长了她的性子磨没了便也屈服了乖乖听话了。并且司马文颐也想借此机会给顾萱一个好果子尝尝,让其不敢恃宠而骄,知道自己的底线。 顾萱将问题踢还给了司马文颐,司马文颐的答案却是双方都清楚的。 “对不起,”一个用深情的眸子看着自己的人,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我选前者。” *************************** 顾萱给凯泽轩传消息让其进宫,凯泽轩虽无意夺宫称王,但他也不是个傻的,司马文颐心中想的什么他自然清楚,原本还有些犹豫但顾萱暗中使人传来的信却改变坚定了凯泽轩的打算。 顾萱信中隐约透露,邀凯泽轩进宫只是缓兵之策,目的是借机让凯泽轩待自己出宫。 凯泽轩起兵造反,顾萱却留在宫中于凯泽轩是很大的不利,相当于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敌人,凯泽轩本意就是带回顾萱,若司马文颐一怒之下斩杀了顾萱,或借顾萱来逼其投降,那一切准备皆是白费。 看着手中的兵符,凯泽轩脑中浮现出顾萱每页在寝宫中对月垂泪思念自己的模样,不知不觉他握紧了拳,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邀约那日,高大的宫门大大敞开,迎凯泽轩所乘的马车进了宫。 司马文颐,凯泽轩心中皆是心怀鬼胎,见面后却是笑脸相迎,仿若只是君臣闲聊把酒言欢。 顾萱给他们端来酒水,然后垂首站在一旁。 凯泽轩自顾萱出现他的眼睛就像长在顾萱身上一样,视线没一刻挪开过。司马文颐将此放在眼里,藏在广袖中的五指捏得咯咯发响,面上却是笑意寻常。 凯泽轩是故意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装作陡然回神的样子看向司马文颐,看似恭敬地为自己的分神拱手谢罪。司马文颐则是笑着说无妨。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顾萱全是全程低着脑袋没去观赏,额前碎发挡住了她的双眼,叫人无法看清她在想些什么。 司马文颐同凯泽轩话中有话,却始终没谈及“兵符”二字,桌上的糕点酒水也丝毫未动。 顾萱隐在刘海下的眼中盛满了焦急,她暗暗平复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的呼吸,迈着小步子,走近桌前的两人,含笑给二人各斟满了一杯酒水。 酒是顾萱倒的,凯泽轩却仍有迟疑几次举杯放置唇边却都不曾喝下。 司马文颐微微眯眼,而后展颜,抬杯敬酒,扬手便将酒水一饮而尽。 帝王敬酒臣子哪有不喝的道理,但凯泽轩却偏生不想给司马文颐这个面子。 顾萱见凯泽轩没有喝下去的意思,心中着急,忙忙对他使眼色。凯泽轩瞧见虽有些不愿,却仍是将那句婉拒的话放回了肚里,暗自撇撇嘴,喝尽了杯中酒。 司马文颐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抿唇笑笑,他随手拈起一块糕点送进了嘴里。 早前司马文颐就同顾萱约好,在这酒中放了药性极为霸道的蒙汗药。而解药则是碟子里离他最近的一块糕点。若不是顾萱凯泽轩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喝下酒水上钩的。 司马文颐只对顾萱说拿了兵符就放她们两走,私心却想在凯泽轩身上搜出兵符后便将他杀了,若是搜不出,就将其关押起来严刑拷打套出话来,再遣人去将军府寻找兵符。但无论结果是哪一种,顾萱都是一定走不了的。 是顾萱提出的这条计策,药却是由司马文颐准备的。就算是对顾萱,司马文颐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在见凯泽轩前他就是吃了解药的,现在再吃糕点也是为了让顾萱不多生疑心。 没一会儿凯泽轩便觉得视野模糊,难以找到视线焦距点。他心中犹如雷劈了一样,猛然抬首看向顾萱,他眼中神色和那些深陷黑暗泥潭拼命求救却无人搭理的心如死灰的人是一样的。最终体力不支轰然倒地。 “为什么”三个字给凯泽轩吞了一个,顾萱却依旧能听出他话中浓浓的谴责与绝望,如同他心一样绝望。 “哈哈哈!”司马文颐得意的仰头大笑,藏起的阴狠在此时展露无遗,他一脚恶狠狠地踹在凯泽轩的脑袋上,笑颜嗜血阴寒,“你说我是先切下你的耳朵还是,先挖你的眼睛呢?或者将你削成个人棍再在糖水里泡上几天,最后放入毒虫缸里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凯泽轩意识尚是清醒了,他浑身上下气的直哆嗦,贝齿紧咬,颚骨几乎要给他咬碎了。他瞪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他那张如手艺高超的匠师精心雕画出的俊美的脸庞此时变得扭曲狰狞,实在不负他修罗的称号。 司马文颐再次抬脚踢去,却是给人挡了下来,一脚硬生生地踢在了顾萱的心口上。 顾萱满面失望与指责,“你说过不会伤他的!” 男人嗤笑,没答她的话,只是对着屋中空荡荡的一处喝道:“将人押下去!” 几道黑影凭空降下,拉起凯泽轩就离去了,倒是凯泽轩听到顾萱的话感受到顾萱对自己的维护,沉入深潭的心又死灰复燃了,被暗卫带走时倒是没有放抗。 顾萱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拦下她却是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颇为狼狈。 司马文颐冷眼瞧着,冷哼一声,甩手离去了,宫苑里的奴才得了令,司马文颐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将出入的院门封死了,独留顾萱一人跌坐在地上。 屋子里只剩女子发出的嘤嘤哭泣声,与一片凄凉之景。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顾萱一抹没有眼泪只有汗水的脸,哭声不减的走到门前张望,见四处无人,便放心大胆的止了声。 哎呀玛,演的可真累。 顾萱走到放着糕点的佳木桌前,勾起曲颈的湛蓝色酒壶,嘴角的笑意让人背后生寒意。 谁说酒里只放了蒙汗药? 顾萱从怀中取出一玻璃小瓶放在手中把玩,玻璃瓶里还残留些许白色粉末,瓶身露出的一侧刻着“毒药慎用”四个大字。 瓶中粉末,学名灭子杀精散,别称药中葵花宝典。 这药无疑是顾萱做心甘情愿从钱多那买来的东西,也无疑是她有史以来买的最实用最划算的商品。 灭子杀精四字通俗易懂,科学的解释就是服用此药的男性体内的精子将会被药中独有的溶解性病毒吞噬破坏,从而起到消灭此人传宗接代的本领的效果。 就算司马文颐坐稳了龙椅,但他膝下无子,有野心的人必会盯准这一点对他下手,如在他四处求医治隐疾时买通太医,暗中下药,再如在司马文颐心灰意冷打算收养儿子时,将自己的儿子或心腹送去他身边,诸如此类,只要有那个恶心思,就没有什么想不出来,做不到的。 但不论怎样,这天下江山都不会由司马文颐的后代接手。从某种程度上来算,算是灭了司马文颐稳坐江山永不败的春秋大梦,这与顾萱的背叛,可以说是让司马文颐鱼与熊掌皆不可得,用跌入深渊万丈来形容司马文颐这般处境也不足为过。 比起凯泽轩司马文颐吃进身子里的药更要多一些,因为那块他以为是放了解药的糕点中其实是放的这毒药粉。 钱多给顾萱的使用说明上清楚写着,食用过多不禁会起到杀精的作用,更会让人女性化,声音变细,行为变娘娘腔,谈吐举止向太监之境的佳效。换而言之,司马文颐不仅不会有孩子,还会变成不是阉人胜似阉人的,阉人。 而凯泽轩也一辈子都不能再碰女人了,顾萱在他被押走前有意给其留下些许念想,对于凯泽轩,顾萱便是要他一辈子都惦记着他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痛苦一生,孤独一生。 当然,凯泽轩还有没有命在司马文颐手中活下去都是个未知的问题。 顾萱不管这些,她只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就利用自己力大无穷的本事挖个洞,对,没错是挖洞,砸墙什么的太凶残了,不忍心下手不说,还容易发出巨大声响招来敌人。 拿起一个小茶壶当铲子,顾萱蹲在墙角四处偷瞄查探敌情。入夜时她已给墙角的蚊子咬了一身的包。 禁卫军们巡逻已过,顾萱立马马不停蹄的忙碌了起来,她凭借自己超人的力气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墙下挖出了一个看似天然形成的狗洞,恰好够她过去的。 夜黑风高夜,正是偷鸡摸狗时。 皇宫藏宝阁内隐约亮起一处灯火,不拿白不拿,顾萱用她虐杜渃芷得到的三枚金币,一枚换了解药,一枚买了毒药,还有一枚买了最低档次的空间收纳袋。 尽管是最低档的,但可容纳物品的空间有总比没有的好。 顾萱用她最快的速度,最敏锐的目光将看起来既名贵又较为小巧占地少的珍宝优先放入收纳袋,左右手齐上阵,将袋子塞得满当当的她才收手。 人害了,钱偷了,眼下该做的就是开溜了。 顾萱还没那个本事把皇宫大院的高大宫墙给挖个洞,所以她只能把那门卫打晕。这不仅是个考验手法与动作敏捷程度的高难度任务,更是对心理素质良好程度的测试。没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一个如不禁风的女子是没有胆量单挑六个高大壮实的皇宫护卫的。 说时迟那时快,咚咚咚咚咚咚,六连击,意想不到的快准狠与顺利。或许老天爷终于开眼了才让顾萱碰到的都是些醉汉。 皇宫护卫有胆量一起喝的晕头大脑不省人事?当然不可能,要说是老天爷开眼,倒不如说是凯泽轩帮了她。凯泽轩进宫前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那六个护卫之前就给人下了迷药才会给顾萱轻易的敲晕,或准确的说,顾萱没敲他们都是晕的。 巨人般高大的宫门就让顾萱一人给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打破了宫门前沉睡在深夜中地帝京长街。 不远处的凉棚下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你快去瞧瞧是不是姐姐出来了?” “黑漆漆的,你去瞧呀!” “不,你去,我是姑娘我怕鬼,你是男的你不怕。” “谁说男的就不能怕了?” 熟悉的声音,巨二的对话,顾萱想不知道他们是谁都难。 照着两二货的笨脑袋瓜子一人一巴掌,“大半夜的吵什么呢?你们不睡,别人要睡,别人不睡,鬼大爷们要睡呀!” 顾萱是闷声不响的走到两人身后的,又闷声不响的赏了他们每人一掌,如此的登场,吓得两人皆是心惊肉跳。醒神后,满玉一脸兴奋,锦珞瑜则是心中高兴,面上装模作样的板着脸,一副气恼她下手太狠的表情。 顾萱眼下时间多耗,拉着他们就走,锦珞瑜他们是探了凯泽轩的消息来的,自然来时也是备好了车马的。马蹄声嘚嘚,卷起夜下风沙一路跑到了城门下。 守城的士兵比皇宫的护卫要好对付的多,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就能通过。顾萱原本还打算小露□手,在士兵手下银子后,她才发现想用力气时,力气却无处施展。 城外的密树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车檐上挂着的灯笼在晚风中摇晃,马儿使足了劲跑得极快。顾萱的心情是愉快的,就连一棵棵像巫婆伸着魔爪向她们抓来的大树,在顾萱眼中也是在和蔼可亲的同她打招呼。 皇宫里的人发现顾萱失踪的时间要比顾萱预料的晚得多,司马文颐勃然大怒,耳熟的掌声在顾萱耳边响起,这意味着她已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十枚金币被她收入囊中。 在郊外的一处客栈马车停了下来,顾萱下了马,满玉焦急的探出脑袋想要挽留,“姐姐你真不跟我们一道走吗?我们可以照顾你,一路上所有花费都由我们出,你遇见麻烦了......” 满玉的话没说完,就被顾萱打住,“满玉,终须一别,就让我走的干脆写吧。” 顾萱潇洒的转身,衣角却给人抓住。 锦珞瑜一手抓着她,一手伸到她面前,“还你的。” 一枚眼熟的令牌,正赫然躺于锦珞瑜的手中,这令牌正是那枚众人你争我抢的调兵令。 顾萱惊愕的瞧着锦珞瑜,后者躲开前者灼热刺眼的视线,小声说:“我做了枚假的送进了将军府。” 哈哈哈,顾萱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有些胃痉挛她才停下来。女子的笑声随风向不远处的森林深处飘去,若是林中有人,怕是要吓丢了半条命。 止住笑后,顾萱摆了摆手,道:“这东西你若想要便拿着,到邻国去还可卖个高价,若不想要扔了便是。” 锦珞瑜看了看手中的令牌,见顾萱没有拿走的意思,便没再说什么了。 满玉见锦珞瑜没留下顾萱,急得涨红了一张小圆脸。 顾萱去意已决,无人能留,锦珞瑜瞧着转过身去的女子的背影,大声问:“何时能再见?” 顾萱微微闭眼,浅浅叹息,俄而声音爽朗地道:“后会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更了,可这更够肥的哦! 29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同性之恋在现代社会颇为寻常,在古代那却是被众人所诟病,见不得光的丑事。历史上有位皇帝却是敢冒大不韪而为之,他将同性之路走得风生水起,大街小巷没一人不知他与他的后院之事,他们不是汉哀帝和董贤,这对恋人小攻为皇帝复姓司马,名文颐,小受,是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凯姓人士。 据史料记载司马文颐还未登基就与凯姓人士暧昧不清,最终借助凯姓人士的帮助铲除前太子登基上位。 凯将军或许并非纯种同性人士,司马文颐登基后,他曾差半步就将与一位姑娘喜结连理。野史中如是写,凯泽轩大婚,司马文颐下令全国缉捕其妻,终于将这对鸳鸯拆撒。后有人言凯将军是奉老将军命之命被迫娶妻,最终恍然心中所爱并非女子便当日悔婚。 不同种说法却都有统一的结局,凯泽轩入宫,司马文颐将其囚于后院,不知出何缘由,两人过得不是相亲相爱的生活,而是走向了相爱相杀的结局。 凯泽轩逃出皇宫后招军买马,大举杀狗帝夺天下的旗帜,国内大乱,内乱战争维持了整整三年,司马文颐棋差一步,被部下背叛,终是成了凯泽轩的阶下囚奴,因不甘受辱吞金而亡。 一年年后凯泽轩因治国无方被叛军围堵在皇城,气急败坏的他急火攻心,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倒地不醒了。 一段旷世绝情的恋曲就在你死我亡中走到了尽头。 ************** 顾萱交付了剩余的金币后就将后悔药和最后一疗程的解药一并吞下了,再睁眼她就如所有穿越女子一样,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要说陌生却也是熟悉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第三关时所在的地方。 时间倒退回了她跟踪柳元卿和他的红颜知己秦栩芯的那日早上,没有汉子,没有椅子腿,没有血流满面,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发生。 此次附身的女主是个贫家女,卖身葬父时遇到了恶霸,一场强抢民女的的大戏就敲响了开场的锣鼓,男主柳元卿英勇登场,解救了贫家女。不仅安葬了她的父亲,还将她带入府中无微不至的照料。 要是一个正常人顶多给些银两就走了,偏生柳元卿就不是个正常的,他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彻底征服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贫家孤女,在相处的过程中柳元卿也爱上贫家女,由于柳元卿父母皆已辞世,他继承了爵,有钱有权又无人约束,正是应了那句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话,所以他没有任何阻碍的就将贫家女八抬大轿地娶进了府。 故事就此结束的话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个结局呀,但,拥有美好结局的故事大多都是披着完结外衣的未完待续。 娶了贫家女后,柳元卿又接连娶了他的红颜知己,之前出场过的秦栩芯;江湖一枝花,武林盟主的女儿,娇蛮女侠洛满满,还有名满天下的才女沈紫霄。 娶了几房妻子后柳元卿对贫家女也是爱护有加的,但贫家女虽家境贫寒却有在古代封建社会里少有的远大志向,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贫家女是个药师,她天资聪慧,为给其父治病年幼时就自己山上草药,时常往药铺里跑,偷师到许多东西。嫁进柳府后,柳元卿投其所好给她找来了许多古医书,书房也任其进出。 贫家女好学,比赶考的书生还勤奋,时常挑灯夜战,有不懂的就不辞辛苦的四处寻访名医答疑解惑。日子长了,她结识了不少京中有名的大夫,其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相中了她,愿破格让其做自己的弟子。 这也是贫家女产生离开柳府心思的一个契机,在老大夫的教导下,贫家女不再是纸上谈兵,她也开始治病救人,不仅在城中最大的医馆内有了一席之地,还成了家喻户晓的女大夫。 事业成功,情路却坎坷,柳元卿开始对其疏远了,感情不如从前,但贫家女是第一个嫁入柳府的,当家夫人的地位却是没有变。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柳元卿后院里聚集的女人未嫁来时都是众人追捧仰望的对象,古代的明星,她们哪能容忍一个野丫头骑在自己的头上,用当家夫人的头衔压自己一等。 正是借着柳元卿冷落贫家女的时机,她们合起伙来除掉了顾萱这碍事的眼中钉。她们不知那时的顾萱已经写好了一份“休夫书”,言辞婉约的劝柳元卿休掉自己,让自己出府为医。 与之前附身的懦弱女不同,这贫家女极有骨气可谓是女中豪杰,她拿得起放得下,虽还爱着柳元卿,但这份爱令她痛苦,她就要毫不留情的舍弃。 写好的书信未送到柳元卿的手中,贫家女就丧命于他后院女人的手中了。 之前就说过柳元卿是一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但仅是不懂人情世故还远远不足够解释他奇葩的行为,他根本就是没常识缺脑子。 贫家女死后,他竟听信了后院女人们的话,以为顾萱是感染风寒没有及时治疗而死的,要知道一个医术高超的女大夫会不给自己治病吗? 顾萱死后,柳元卿才忆起了他两过去的甜美时光,记起了顾萱的好,他觉得是自己的忽略了,才让悲剧发生的,于是假惺惺的写了几首酸溜溜的吊念情诗,在顾萱坟头给她烧了去,让她不要太挂念自己。 而那封顾萱所写的劝休书,一直放在衣箱下压着,没人瞧见。只有知晓一切的老天爷才知道,这个被柳元卿葬入柳家祖坟,墓碑上刻着爱妻顾萱,许多年后还要和柳元卿和他的女人们葬在一起的女子,生前是有多么的希望离开柳家,摆脱柳家妇这个名号的。 看着破破烂烂的屋子,顾萱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缘由每次必中奖的差待遇。 卖身葬父这事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因为第一次进入第三关时她就赚够了足够的钱把其父给葬了。要改变女配的命运,就要先改变她的地位,打一开始她就是以弱者的形象接受柳元卿帮助的,所以就算日后她奋发图强做出一番名堂,她也不能改变她在柳元卿的那些女人眼中的贫贱的形象定位,因而别人一直都当她是好欺负的主。 上次歪打正着成了柳元卿的救命恩人,这次顾萱也打算按部就班,在当一次恩人。虽然有些铤而走险,但经历过一次的事,她多少都是有把握的。更何况这是最快捷的接近目标人物的方法,顾萱实在是难以割舍。 坐在满江楼的露天台上,看着和以前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以及发生的一样的事,顾萱有些头疼,她正在思考要用什么周全方法既不伤到自己又能美女救英雄。 汉子和柳元卿你打我躲,一旁的秦栩芯想故技重施再一次将顾萱推去替柳元卿挡下那椅子腿,但她的黑手还未伸出,顾萱就自己蹦跶出去了。 汉子用的右手,木棍是从顾萱的左侧挥来的,顾萱学以致用拿出军训时耍的那套花架子,原地抬手左搁,抡劈右掌。 汉子的凶器给顾萱不料防地打了出去,他一时愣了。顾萱乘机拿着柳元卿往楼下跑,满江楼的护卫也在此时上来了。 危机解除,顾萱却还是挨了一棒子。 顾萱感到自己的胳膊上一片粘糊,尽管现在疼觉神经已经麻木,但她知道自己的手若不及时医治会就此废掉。 顾萱松开拉着柳元卿的那只未受伤的手,解释道:“一时情急,还请公子勿怪。” 柳元卿刚从方才的事情中拉回心神,意识到是眼前的女子救了自己,顿时有种奇异的电流从他身体里流过,他瞧着顾萱愈看愈觉得他美若天仙,越看心中愈是欢喜,“姑娘!我以身相许吧!” 柳元卿激动地拉住顾萱的双手像怕她从眼皮子下溜走似的,牢牢的抓着,眼里散满了期待的星光。 顾萱却是咬牙切齿的想杀人!原本麻木了的胳膊给柳元卿这么一扯,蚀骨的痛觉顿时席卷了她全身。 血顺着她的胳膊蜿蜒流下,将抓住顾萱的柳元卿的手也浸染得鲜红。缺根筋的男子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 柳元卿立马撒手,他甩手的力道让顾萱千疮百孔的手臂受到了二次创伤。 顾萱不是铁人,她也是血肉之躯,她气愤的想要将让她疼不欲生的柳元卿千刀万剐,但还不等她付出行动,她的身体就拉响了警铃,像给关进了没有开灯四处都是墙却无窗的屋子里,顾萱眼前一黑,像上次一样眼睛一闭,两脚一翘,向下倒去。 柳元卿终于起到了一次作用而不是再帮倒忙,他一把接住了顾萱,将她拦腰抱起,慌慌张张的往医馆跑。 一路颠簸,柳元卿想怜香惜玉却也要赶时间。 给折腾得半死不活的顾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睁开了眼,视野模糊,她却仍是拼尽全力地瞪大眼盯着头上方的男人,她要记住柳元卿的脸,因为那样她才方便画小人诅咒他。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仓促,欢迎大家捉虫! 顺带告诉亲们一个坏消息,由于存稿用尽,以后每天只有一更了。 当然,相信我,二更什么的我会尽力的,且如无意外,日更是有保障的,嗯,以上。 30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顾萱从噩梦中醒来时,她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感差点让她再一次睡过去。 咬牙瞪眼扭头一瞧,柳元卿的脑袋赫然出现在顾萱的眼中,长得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的袋瓜子正对着她的脸,柳元卿靠在床边睡得真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枕着顾萱的胳膊了! 顾萱而无可忍甩手就是一巴掌将那脑袋打开了,将柳元卿打在了地上,收回手时她的掌中还有些透明的不明液体,我擦,他竟然睡得流口水了! 顾萱嫌恶地在身旁的看起来极为高档的纯手工制作的锦被上一个劲地蹭,在柳元卿糊里糊涂不知发生何事地从地上爬起来时,她才停下擦手的动作调整好表情。 看着单手搭在额上眼睛微睁的顾萱,柳元卿满心欣喜,忘记了脸上的疼痛,红肿着脸就冲到了床边,“姑娘,你醒了?” 一壁在心中吐槽柳元卿眼睛长着是睡觉的,一壁顾萱又露出迷糊的表情,“公子?这里是?” “这里是我府中,姑娘你先别动小心碰到了伤口!”柳元卿满目关切道。 听着差点就要让她再次请郎中来医治自己胳膊的人如此说,顾萱差点就气破功了,憋了几息气,顾萱才按捺下犯罪的冲动。她整理好语气,装出一副方才忆起昨日之事的表情,感激道:“多谢公子伸出援手!” “哪里的话,只是帮小忙而已。”柳元卿毫不谦虚的接受了顾萱的道谢,也不想想顾萱是因何才受的伤。 对于这种人间极品顾萱实在是无语,为了不让自己的血压二次升高,她忙转移了话题,移开望着柳元卿的眸子,故作为难地道:“公子收留顾萱感激不尽,但男女有别,我又怎好不知羞耻的赖在公子府邸,还是让小女子速速离去吧,辜负公子好意实属顾萱的罪过,还望公子莫怪。” 柳元卿一听就急了,“姑娘何有此念?姑娘为我档下那粗蛮野人的棍棒,是元卿的恩人,若此时将姑娘送出府,柳某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柳元卿皱起眉,“再者姑娘伤势严重,若执意要走,元卿心中过意不去,必定良心不安,夜不能寐,姑娘可忍心见我如此?” 一番话下来,柳元卿说得诚恳真挚,软硬皆施又头头是道。这正中了顾萱的下怀,她又假意推脱了几句,都给柳元卿一一拦下,最终柳元卿“劝服”了顾萱,将原本就不想走的她留在了府中。 为顾萱医治伤势的大夫正是日后会将原女配收为弟子的老者,他医术高明,顾萱的手伤在他的照料下,没几日便好了。 手臂好后的这几日,柳元卿每日都带着她出去会美人,美名曰病后散心,顾萱却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柳元卿带着顾萱见的那几个美人儿都是顾萱“有印象”的,满江楼的秦栩芯不必说,江湖女侠洛满满,才女沈紫霄都在其中,全是日后柳元卿后院的娇花。 柳元卿给顾萱介绍她们怕是想让大伙儿好好相处,为“姐妹们”一起嫁入柳府做准备。 眼前的洛满满是家长宠坏了的娇小姐,她丝毫没看出柳元卿的意思,见着顾萱就是劈头盖脸的讽刺,“柳哥哥你身边何时换了这么个没规矩的丫鬟,见了我也不知行礼,主子讲话也不知避讳,杵在一旁碍手碍脚的。” 洛满满勾上柳元卿的臂膀,撒娇道:“这么个野丫头,柳哥哥还是趁早撵了的好,”她一双大眼里满是乖巧天真,“若是哥哥不忍心,将她送我处理也无妨,为哥哥解忧排难满满心甘情愿。” 对秦栩芯与沈紫霄那有名声的洛满满自然要顾虑几分,但对顾萱这不知哪冒出的村姑,她当然是肆无忌惮了。 顾萱对她却很是顾忌,女侠一身红衣劲装,腰佩长剑,拔剑而出不说无人能敌,对付顾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定是绰绰有余的。 为避免想第一次闯关那样没意义的丢掉小命,或再让身上的某个关节部位受罪,顾萱决定闭嘴不言,装鸵鸟。 将顾萱的举动看在眼里,柳元卿以为她是因洛满满的话而伤了自尊,不禁有些洛满满的骄横无礼,“顾姑娘是我府中的贵客,将来柳府的夫人,满满你可不许再无礼了!” 柳元卿曾多次对顾萱说过他要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顾萱对这话是见惯不怪了,但“柳府夫人”这四字则彻底将洛满满惹恼了,她像看到杀父仇人,欺母恶徒,嗜杀其兄弟手足的魔头,抢她老公的小三,诱拐走她儿女的坏蜀黍一般,用阴毒狠厉的眼神盯着顾萱。 “柳哥哥你要娶这个女人!?” 顾萱心里庆幸洛满满是拿手而不是长剑指着她的下一刻,洛满满腰间的长剑就露出了它闪着寒光的剑身,原因无他,柳元卿那家伙的点头承认无疑是在洛满满的心头火上浇了一壶汽油。 “满满你先冷静,”柳元卿坚持他一贯的风格,君子动口不动手,以德服人,“满满,我心许顾姑娘已久,娶她入门我心意已决,你是宽容大度的,该理我的。” 原线路中顾萱嫁入柳府无阻碍那因为柳元卿的那些女人们不知道她的存在,知道时木已成舟。大概就是因此事柳元卿后院的女人们特别团结,一致排外,驱赶对象也只有顾萱一人,以打倒推翻顾萱为一切工作的重心,最优先执行任务。 但现在不同,顾萱还未嫁给柳元卿,秦栩芯与沈紫霄是暗地里使绊子,而洛满满则是把一切都写在脸上,她誓死也不容许顾萱嫁进柳府。 “柳哥哥你让开,一定是这女人给哥哥下了迷药才让哥哥生出这种不可思议的念想,让满满把她绑了,折磨上几天几夜定要叫她交出解药来!” 洛满满剑花打得漂亮,顾萱却没心情欣赏。洛满满来势汹汹,柳元卿也是个会功夫的,那日在满江楼他只是起先没想出手,想出手时却被绊住罢了,尽管现在形势紧张,他同样也没打算动武,只是把顾萱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后,一面挡下洛满满的招数,一面带着顾萱闪避。 “满满你听我说......” 柳元卿废话连篇,仅是说些起不到作用更甚至是火上浇油的话,若不是还要靠他保命,顾萱真想夺了洛满满的剑对准柳元卿,给他闭嘴和让她宰了,这两个选项让他选择。 最后还是洛满满见自己伤不着顾萱,打累了,才愤愤地跺了跺脚,甩下一些刺耳的狠话,不甘地离去的。 回到柳府后,顾萱还惊魂未定,单一个女侠就让她吃不消了,剩下秦栩芯和沈紫霄就更加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原剧情中毒害顾萱就是她们想出的招。 在一个对药草了如指掌的人眼皮子底下下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秦栩芯与沈紫霄却做到了,而且可以说做得天衣无缝,让检验丰富的仵作都查不出个头绪,虽然想让众人都像柳元卿那货一样相信顾萱是死于风寒是不大可能的,但她们却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来,将身上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更加有不在场的证据,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她们就是完美犯罪。 顾萱的师父,教她医术的老者,孟大夫想为徒儿说明真相,但终究是无果而终。且不说秦栩芯与沈紫霄背后的势力,她们叫人看不清却随时能让你丧命的花花肠子都是顾萱忌惮不已的。 看着眼前无知无觉的柳元卿,顾萱就来气,气氛的同时也疑惑不解,他怎能就吃定了女人们可以为他和平相处,他凭什么就可以觉得三心二意是理所应该且毫无罪恶感的? “公子,近几日我听来了句诗词,各中意思顾萱实在是弄不明白,还想请您为我解解疑惑。”顾萱望着柳元卿诚恳地问着,柳元卿见其并不为先前的事生气还有意扯开话题,心中很是高兴,忙忙道:“有何不解尽管说来。” “顾萱出生贫户,自小没读什么书,识得的字也甚少,”顾萱试探性的问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话是几日前出府时从别个姑娘那捡捡耳朵听来的,今日正巧问问公子这句作何意思?” 柳元卿脑筋粗线条,并未听出顾萱别有它意,在顾萱身旁坐下就同她解释。 “此乃以小见大的意思。”柳元卿神态认真,言语有条不紊,“湍急的流水羸弱载不动舟船,只能用皮筏过渡,故言弱水,流水众多,只取一瓢来饮,只饮一瓢流水,就可以知晓流水的众多,与一叶知秋的意味颇为相似。” 说罢,柳元卿还兀自点了点脑袋,表示对自个儿的认同。 认同个球呀!比喻爱情忠贞,情感专一的话就给他解释成了这样,虽然此话也有柳元卿所解释的意思,但他这般明显是避重就轻! 柳元卿抿了口茶水,缓缓又道:“此句亦有其他说辞,但因该意狭隘,我不欲同姑娘说道,姑娘只需记住我说的便是足以。” 爱情专一是狭隘?真真是鸡同鸭讲,白白费劲。 对外星人果真不能用地球的语言和他交流。 31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这次柳元卿带顾萱去见的人是牡丹坊的舞女红绡,红绡是唯一一个与柳元卿有过勾搭最后却没有嫁进柳府的女子。 红绡是个聪慧的,柳元卿博爱天下,想要他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不让自己受委屈,并非易事,再加之有秦栩芯与沈紫霄这两人,早让红绡看清了跟着柳元卿的路劲尽头只会是自己对夜涕泣,后悔当初的模样。 所幸,红绡经历过风尘往事的洗练,虽有不舍,却也终是狠下心与这她付错情的郎儿斩断了情丝,另找了位待她堪比心头宝,对她专情一心的男子嫁了。 逃脱了柳元卿魔掌,红绡无疑是幸运的,她也是原女配羡慕的对象。 原来的顾萱是见过红绡的,她曾为红绡断过喜脉。 红绡曾是风月女子,身子骨不好胎相不稳,红绡的夫君是个爱妻的,花重金聘来的郎中都摇头摆手无能为力,当时顾萱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徒,受了孟大夫的推荐,红绡的夫君才允了她来给自己的夫人照料身子,诊断喜脉容易,调养红绡的身子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风尘女子都是喝过断子药的,能怀上一胎已属上天恩赐,要保住胎儿保住母体是何其难,顾萱是个不轻言气馁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保了红绡母子平安,也是因这一事,顾萱打响了招牌,开始小有名声。 顾萱对红绡费心尽力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她想看见离了柳元卿的女人活得好,想用别的女子告诉自己为自己证明,没了他柳元卿,她可以获得更好的。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但待顾萱下定决心她却来不及去享受离开柳元卿以后的福气。 来到和红绡相约好的地点后,红绡已经等在那了,不过她身边还有一人,她未来的好夫君,郭公子,两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郭公子好似在等待女子的回答,红绡满脸为难,几度扭头躲过郭公子目光灼灼的眼睛。 瞥见柳元卿和顾萱的到来红绡很是惊慌,她一双媚眼瞪大,巧嘴微微张合,“柳公子?” 见红绡与其他男人在一起,柳元卿看起来似乎并不大在意,他依旧露出斯文谦虚的笑意,道:“红绡姑娘,”顿了顿他又将目光转向红绡身旁的男人,“在下柳元卿,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郭骅绪理了理情绪,礼貌地答道:“在下郭骅绪,南阳城东人士。” 郭骅绪是孟大夫的远房亲戚,彼时他在都城里已颇有名望。 初来帝京,郭骅绪只是一介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书生,落难时得了红绡的帮助才有命找到孟大夫这个亲戚。考取功名后他不忘红绡旧恩,誓言要报答,可红绡出生风尘,常来常往必会生出风言闲余,让人拿此做文章对初入仕途的郭骅绪是有极大不利的。 红绡不欲连累他,便拒了郭骅绪的报恩之意,郭骅绪却是个实诚又执拗的人,定不会恩义未报就这般不了了之。 红绡虽不理他,却也无法阻挠他的殷勤,一来二去,郭骅绪识得了红绡的好,暗中喜爱上了这个出污泥而不染的女子,他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喜欢上了,不会藏着掖着,定然直言。 郭骅绪曾多次向红绡表白,求娶红绡,但都给红绡严词拒绝。郭骅绪锲而不舍,人心不是石头做的,在郭骅绪死皮赖脸的示好下,红绡也是有些动心了,特别还是有柳元卿这么个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的人做反衬,郭骅绪在红绡心中终是有了那一丢丢的位子。 方才,郭骅绪就是在发扬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小强精神,第N次向红绡提亲。 红绡心仪柳元卿的事,郭骅绪心中清楚,他比之柳元卿可以说是样样不如,自卑的心思郭骅绪也曾有过,但他可以为红绡放下自己的骄傲,就算别人说他不自量力也好,他也会竭尽全力的争取,“柳公子,我欲迎娶红绡姑娘为妻!” 郭骅绪素来是个直肠子,这番一是彻底向红绡表达自己的决意,二来他也想探探柳元卿的反应,若柳元卿好好待红绡,两人两情相悦,他会识趣地退出的。 郭骅绪盯着柳元卿那张俊美无比的可劲的瞧,不想遗漏他每一丝外露的情绪。 红绡那却是急红了脸,责怪郭骅绪莽撞的同时又心存期待的用余光偷瞧柳元卿。 突如其来的话,让柳元卿微微皱眉,但很快他便释怀的笑了,“红绡姑娘与郭兄的那杯喜酒,元卿就先在此讨了来,到时可别忘柳某了。” 柳元卿说的爽朗,并无故作大方的嫌疑,别说郭骅绪瞧不明白,一旁看着他的顾萱也是一头雾水,只有红绡怒极而笑,一副早料如此,既悲怆又怨恨的模样。 “看来一切都是红绡自作多情了!”甩下这句话,美人噙泪而去。 柳元卿眼神迷惑,郭骅绪不知所措,两人没一个迈开了步子,倒是顾萱这事外人怕红绡想不开,反应迅速的跟了过去。 红绡是个好的,原女配结识红绡后两人变成了好姐妹,女配死后红绡垂泪几日,觉是柳元卿后院那几位逼死的顾萱,便在处处与柳元卿后院的娇花不对付,无论在哪处都没给过她们好脸色瞧,即使惹恼了秦栩芯与沈紫霄,被她两算计上,吃了几次不小的暗亏,也未后悔。 此时这些虽未发生,知道一切的顾萱却是对红绡存好感,这么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若因柳元卿那渣而香消玉损,实在是不值。 另一头,留在原地的两人正大眼瞪着小眼,柳元卿茫然的望着对面怒视自己的郭骅绪,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两个人之间如经过了西伯利亚的寒流一般气温骤降,再是木讷的人也感觉得到郭骅绪身上散发出的敌意。 正僵持着,河畔突然传来了两声尖叫。 顿时引起了一片喧哗,“有人掉湖里了!” 河岸一众人聚在一处,河中两女子扑腾求救,岸边酒馆里跑堂的忙撑了竹竿子赶出来,却由于流水湍急将女子冲到了远处,竹竿子压根够不着。 郭骅绪心中隐隐察觉不妙,扒开人群看去,那坠湖的两女子正是顾萱和红绡。 义无返顾的跃身下水,郭骅绪抓住红绡时已是筋疲力尽,他快速将红绡拖上岸,转头又像顾萱游了过去。顾萱已给水流冲远,要救人就得冒着自己也一去不复返的危险,就算郭骅绪途中放弃,也无可厚非,顾萱今日同他第一次见,连话都未来得及说上一句,对着这么个几乎是陌生人的女子,郭骅绪凭什么做圣父舍身相救? 事实证明郭骅绪很有成为圣父的潜能,他凭着最后一丝力气,逆流而游将顾萱也救上了岸。 顾萱与红绡虽呛了水但还没到需要做人工呼吸的程度,附近医馆里赶来的大夫给她两做了应急处理,她们便吐出了呛进嘴里的河水。 人是郭骅绪救的,大夫是街坊喊来的,在此过程中,柳元卿除了紧张的搓手跺脚,没有起到任何实际作用,他光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会的也仅是哄女孩开心装腔作势的花架子,别的不说脑瓜子还是个不怎么伶俐的,十足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一番下来,红绡睁眼后看着守候在身边的男人呢,胸腔里是满满的暖意,她对郭骅绪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将聘礼送到牡丹坊吧。” 红绡终于是想通了。 时间回到半时辰前,顾萱追上红绡时,美人儿正扶着岸边杨柳哭得梨花带雨。 顾萱默默走近瞧着她,沉默了会儿,顾萱道:“我和你掉到了湖里,柳元卿会救谁?” 红绡本就伤心,顾萱这话无疑是在往她鲜血淋淋的心头上撒盐巴,红绡只当顾萱是来冲自己炫耀的,自是不会给顾萱好脸色瞧,她言语间没个好气,“姑娘这话是何意思!特来瞧我落魄,棒打落水狗吗!” 顾萱瞧着激动的女子,语气平常,“他谁也不会救,因为他也不会泅水。” 这绝壁不是在说冷笑话,顾萱语气淡淡不给红绡反应,继续道:“我和你掉进湖里,你猜郭公子又会救谁?” 话落,红绡瞧不清顾萱的意思,她看着顾萱不言语,却是冷静了下来。 “我两他都会救,因为他是个老实人。” 红绡看着顾萱皱起了眉头,心中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顾萱见四处无人,不给红绡回过神的机会,冲其咧嘴灿烂地一笑,就一把将红霞推进了湖里,自己也紧跟其后的跳进了水。 噗咚两声,引起了街道上路人的回首张望,立马使人群喧哗起来。 在第一关后续关卡中偷来的宝物都给顾萱换成了金币,虽不多但换个“游泳健将”的技能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作弊器撑腰,就算是旱鸭子的顾萱也有胆跳十八米高台。 顾萱不是圣母玛利亚,她管不了那么多闲事,更不会拿自己生命去管闲事,只是她知道此次帮红绡下定决心脱离柳元卿,必会促进她们成为统一战象,为迎战秦栩芯沈紫霄二人做好准备。 32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事后,顾萱曾委婉地问柳元卿为何红绡要嫁他人,他却不生气。 柳元卿的答案简洁明了,他是个开明的人,两情相悦便在一起,若那人变心,则大方放手。 这话算是让顾萱彻底看明白了,柳元卿喜欢的压根就不是这些个女子,他迷恋的是谈情说爱时让其产生的愉悦及满足,自诩多情实为自私薄情。 红绡心中有了动摇,她与柳元卿的爱情之间有的就不只是甜蜜,更多是复杂与苦涩,只喜吃甜食的柳元卿,自然接受不了这碟变了味的糕点,便收起了自己对红绡的付出,大方的将其舍了人。 自以为是情圣,沉溺于恋爱的的感觉,其实只是一心性未定,还没玩够的毛头小子。 对柳元卿的鄙夷愈滚愈大,为了不让柳元卿看出端倪,顾萱这几日常往外跑,尽量避开柳元卿,等她管住自己那张情绪外露的脸后再做打算。 而顾萱的去处只有一地,红绡所在的牡丹坊。 红绡是个率直豪爽的姑娘,谁帮了她为她好,她心里都是明晃晃的,那日过后,她待顾萱便如多年老友般热情,常邀顾萱来牡丹坊坐坐。 牡丹坊虽不比满江楼,去也是帝京有名气的,虽有些风月买卖,但也是入夜后的事,白日里,牡丹坊只是一格调高雅的曲坊。 牡丹坊里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音皆有,享丝竹管弦之乐,牡丹坊无疑是帝京那些好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们的首选之地。 顾萱从红绡的院子出来时已是日落,今日比平常似乎要回去的晚了些。 红绡原本有意将顾萱送回柳府,但想起柳元卿,顾萱觉得尽管郭骅绪不会在意,但红绡多少还是要避避嫌的好,郭家聘礼以下,婚席就定在下月,准新娘出现在旧情郎府邸门前,那闲话可有一篓筐的说。 谢绝了红绡的好意,柳府离这处不远,顾萱便打算走着回去。 牡丹坊的房檐上已挂起了红灯笼,这意味着,某些打着听曲观舞的文雅名号实则来寻花问柳的好色之徒就要登场了。 或许有些猴急的早就到场了。 从红绡的院子到前门还要路过几处园子,多数乐师和来听曲的客人都会在最大的园子里,唯有那琴艺超群高妙的乐师才有自己的别院,想听其抚琴的客人也会到他私人的园子去,独自欣赏。 有一处的园子向来木门紧闭,顾萱从未见它打开过,但院子里传出的千折百回的琴声说明院中是住着人的。 顾萱从那院门前走过,一小童恰好拿着食盘推门出来。顾萱正是好奇,就听院中行云流水般的琴声被打断,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随后是一阵争执声。 小童见怪不怪的木着一张脸,带上木门走远了。 顾萱眼珠子一转溜,动了偷瞧的歪心思。 见小童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顾萱便猫着身子偷溜进了那神秘兮兮的院子。 院里有股清幽的花香,同那些隐居深山的高雅之士的院落一样,虽是在这风月之地,却带给人一种宁静悠长的莫名触动,似乎带着份灵气。 顾萱想,这院子里定是居着位有仙姿玉貌的女子。 “公子,请您自重!” 额,这是个男声? “我待你如心头至宝,你怎能如此绝情?” 这个,也是个男的...... “公子请回吧,在下已无话可言。” “你......好好!今日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 瓷杯落地,清脆的声响接一连二的传来,“公子你!你!” 锦帛撕裂的声音让顾萱惊愕地瞪大了眼,这是用强的了?一颗名为八卦的种子在顾萱心头上生根发芽,迅速成长为了高大粗壮的参天之树。 两只脚急速扒地,顾萱露出一颗贼兮兮的眼睛,弓着身子神出鬼没地在遮挡物后四处游移,不一会儿她就找到了看戏的贵宾座。 “公子你快住手!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你喊破嗓子也没人理的,看着手无缚鸡之力比之女子都还要逊色几分的白衣男子,顾萱不负责任的想,啧啧,就这小身子板,还是趁早放弃了的好。 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古筝摔在地上,磕损了一角,黑衣男粗鲁的抓着衣衫半褪孱弱白衣男子的换了一地,让原本背对顾萱的白衣男露出了清秀的容貌,顾萱这才看清那厮的长相。 男子眉如柳,发泼墨,肌肤莹白胜雪,丹唇饱满水灵,黑衣男则长着一张刚毅英俊的脸,看到美男子和美男子在一起的美艳景色,顾萱本该偷着乐,但眼下她却是阴沉了一张了,神色有些令人生惧。 “瑢儿你就顺了我的心思的吧......” 黑衣男眼中情/色迷离,却不料从天而降的一琉璃瓶狠砸在了他头顶,将他未说完的话封在了嘴里,吧唧一下,黑衣男晃悠悠地坠倒在地。 哗啦,顾萱没把握轻重,琉璃瓶带着鲜红的血液碎了一地。若被强迫的是他人,顾萱可能会看会儿好戏后,先掂一掂下自己的斤两,然后再犹豫要不要“英雄救美”,但这人是她心头抹不去的愧疚,这一瓶子下去,她都嫌打轻了。 顾萱转身离开,没一会后又拿着一床薄被出现在了目瞪口呆的白衣男子面前。 入夜了,风有些凉,顾萱动作轻柔地将薄被打在男子露出的肌肤上,她有千言万语却卡在喉咙里,惹红了眼,嘴却只是张张合合发不出一个调。 没错,白衣男子就是那个曾为她舍命的傻瓜,柯瑢。 理了理心绪,顾萱压抑住心口的那份冲动,看了眼地上头破血流的男人,眼中阴冷藏着修罗。看着脚下的人头上流血不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浓烈铁锈味,顾萱心中竟是习以为常的冷漠。 收敛起心神,顾萱淡淡移开视线,回首看向柯瑢,她勾起了嘴角,恢复了平常模样。指着地上的人,她略有无奈与调皮地皱眉道:“这个,怎么办?” 顺着顾萱沾上红色血液的手看去,黑衣男人满头满面的鲜血不省人事,柯瑢愣神,这种时候他应该大喝“你是谁?”或惊恐地叫唤将奴仆都招来。 但他心底却奇怪地不愿那么去做,潜意识地不想做伤害眼前这个人的事,不想给她带来不便。 “姑,姑娘,你......”柯瑢结结巴巴,问不清一句完整的话。 柯瑢平复了会儿心情,看着微微带笑的顾萱,不觉也展颜笑开,旋即却又皱起了眉,“姑娘你快些离去吧,这处我想办法,” “这...顾萱面色为难有些不愿。 见顾萱犹豫不决,柯瑢焦急道:“你快快离去我还能有番说辞,但姑娘留在这叫人看见,那时你我就都说不清了!” 说罢,柯瑢就站起身来,因男女之防,他隔着一层衣物将顾萱扯到了院门前。 顾萱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柯瑢却不给她多留时间。 见四处无人,柯瑢便赶忙把顾萱推出了院子,关上门将话到嘴边的顾萱挡在了门外。 有人朝这块走了来,顾萱咬咬唇,放弃了再找回去的打算,她不好多留,便满怀心思的离去了。 若说原先顾萱可以说服自己第二关发生的事是幻觉,柯瑢的再次出现却让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今日见柯瑢的样貌有了不小的改变,变俊秀了,相比那些渣男也是不差的。 顾萱微微眯眼,自己的样貌也发生了改变,她变得越来越想自己,若以此类比,柯瑢也应该在逐渐变回他原本的模样。再往深处想,顾萱心中暗惊,柯瑢或许跟自己一样,并不是游戏中的NPC而是现实中的玩家?但柯瑢的表现很是奇怪,就如同游戏的古人一样,没半分现代感。 顾萱愈想愈加觉得柯瑢现在的容貌看得极为眼熟,可脑子就像卡了壳一样,就是调阅不出那份引她熟悉的记忆资料。 一头云雾让顾萱更加摸不清头绪,焦躁的心情让她感到加倍疲劳,没一会儿她便支持不住地闭上了眼,将一切烦恼抛到了明天。 顾萱忘了,明天还有明天的烦恼等着她。 柳元卿的惹下麻烦,却让人寻仇寻到了顾萱的头上。 一大清早就有人堵在门口嚷嚷着让柳元卿出来,这本不该顾萱管,但柳元卿一夜风流彻夜未回府中,他曾吩咐柳府奴仆把顾萱当做当家夫人对待,遇到事管事的就一把将顾萱推了出来,老爷不在家,处理这事的任务自然就落到顾萱这名不副实的“当家夫人”的头上。 来的人是一群秦栩芯的脑残粉,他们原就不满柳元卿采了秦栩芯这朵娇花,现在柳元卿有了女神不说还到处沾花惹草,这自然是犯了众怒,更加也成了他们出气闹事的由头。 领头人正是那日在满江楼打伤了顾萱的汉子。 汉子身上的膘肉又长了不少,他中气十足的在门前吆喝鼓舞他身后人的气势,模样瞧上去就上一个即将带兵打仗的将军,说一通好话呼唤起士兵们的中二精神,让他们好为自己奋不顾身地上阵杀敌。 算上第一次进入第三关时汉子将顾萱打得头破血流,叫她一命呜呼那事,眼前这人已经是第三次给她“添麻烦”了,顾萱目光扫过气势汹汹的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最前面胖子身上。 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基情满满有木有! 33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柳元卿回来的很是及时,他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柳元卿姿容隽秀,与来扰事的那些不是瘦如菜杆满脸菜色,就是一脸油光好似等待沽价的肥猪肉的人们形成巨大的反差,说是谪仙与臭狗屎的区别也不为过。 长了脑子稍稍有些羞耻心的,见到这鲜明都对比都会心虚不已,就像汉子身后的那群人一样,皆是哑了声,没了气焰,而忘带脑子脑子出门的就是满身肥膘肉的汉子那样的,模样嚣张看着像逮到了柳元卿天大的把柄,足以把这花花公子就地正法一样。 猪肉大汉正气凌然地朝摸不着头脑的柳元卿走去,怒目而视,“柳元卿你这狗□的,今个可让我逮着了吧,屋里藏着个小妖精屋外还不知养了多少个贱蹄子,不跟咱们说清楚了甭想跑!秦姑娘可不是能让你随意玩弄的!” 猪肉男的话粗鄙,不堪入耳,但他头颅高昂,俨然像个正义的化身,丝毫不为自己下三流的言语而感到羞耻反而骄傲异常。在猪肉男眼中柳元卿仿佛就是一条蛆虫,在自己散发出的神圣光辉下显得无比渺小。 猪肉男无限意淫,越想越觉地自己形象伟岸高大,秦栩芯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才没看到他的好。 有这么个*青年来给柳元卿找麻烦,顾萱是喜而乐见的,但这*青年若是打伤过自己的仇人,那么仇人的仇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顾萱收起了看戏的心思站在了柳元卿这一边。 别的不说,第一次来时的夺命之仇顾萱现在都记得清楚,若不是这肥男,她也不用白花二十枚金币去买那什么后悔药,也不会有时而男人身女儿心,时而女儿身男儿心的给自己留下严重心理阴影的变态经历了。 顾萱面上笑着,藏在广袖里的手却在缓慢地疏通筋骨。 柳元卿是个不喜欢与人争执的人,他觉得有良好教养的人就应该遵守孔孟之道,所谓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君子圣贤,草莽粗鄙,以君子之说去同草莽讲理,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怯懦,用圣贤之理来掩盖自身的无用,美名君子动口不动手。 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顾萱两者皆是,她无需为保持原本就没有大家闺秀的风度而委屈自己,但叫她降低自己的素质不知羞耻的像泼妇一般与人对骂,她也做不到。 伤敌的最高境界不是怒吼一声,抄刀而起,而是,淡定。 很明显柳元卿是不懂这个道理的,遇到猪肉男这样的他是有口说不清,每说一个字或还未说一个字,都被猪肉男用一句“你别找由头来唬我”堵了回去,猪肉男一副他就是大爷他就是天理就该听他的嘴脸,说是来讲理的,实则无理取闹。 总有些有些人生不如意生活压力大的人,逮到别人的尾巴就撒泼,理直气壮地觉得自己有道理,其实在别人眼中就是一“没文化真可怕”的典型代表。 “我不管那些,今儿你跟我把话讲明白了!” “我不听你的,我就要一个答复!” 猪肉男就是这样的人,他坚守着三不原则,不让你讲,不听你的,不把你当回事。 要把话讲明白也先要让人讲呀,别人讲理,你又说你这处讲不通,那你到底要干嘛? 找茬别。 猪肉男的意图显而易见,只有柳元卿那货给憋紫了脸还不放弃用讲道理这一方式说服他。 柳元卿长着一张嘴,话却被堵在口中吐不出。正是憋屈,顾萱扯了扯他的袖口,中场换人。 顾萱冲汉子嫣然一笑,“大哥你看着可真是眼熟,我们可曾在哪处见过?” 气势凛人的猪肉然斜瞥了顾萱一眼,鼻孔朝天的哼了声,有意不理会眼前的女子。 顾萱也不气,冥思苦想,陡然笑开了颜,“哎哟,瞧我这记性!” 汉子不屑理会她,正准备把顾萱想拍苍蝇一样拍飞,就听女声传来,“那日在满江楼打伤我胳膊的不就是你吗?” 顾萱眯眼笑着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冲着汉子身后的人道:“我还以为那贼人跑了呢?原是打算告上衙门,叫官爷为小女做主,但今日瞧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萱笑着转头对上脸色微变的猪肉男,“大哥今日是来还银子的吧?” 不给汉子说话的时间,顾萱紧接着道:“那日柳公子将我带回柳府,请来大夫为我医治,孟大夫医术了得,将我这几近残废的手硬是医好了九分,只是到了阴天的,我这胳膊仍会隐隐作痛,哎,也是,毕竟是伤了骨头的,能恢复成这般我也该知足了。” 顾萱又哀叹了几句,才收起一张惨兮兮的脸,故作坚强地提笑看向猪肉男,“大哥,我粗略算了算也就五十来两银子,你就直接还给柳公子吧,柳公子是个善人,多出的几个钱他也不会找你要了,你拿五十两来就够了。” 顾萱没多讹诈猪肉男的银子,伤筋动骨一百天,若不是用的昂贵的药材她哪能好的这般快。 猪肉男为见秦栩芯攒了三年的银子,才攒到三十两进了满江楼,眼下要他一口气拿出五十两雪花白银来简直比要一个美女对他爱的死去活来还要难。 猪肉男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额上汗水涔涔。 顾萱将债权让给了柳元卿,柳元卿现在就是猪肉男的债主,如此的转变顿是让猪肉然失了颜面,话里也没了底气。 所以俗话说得好,一个人口袋里的温度决定他的自信,从猪肉男见了个鬼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他囊中羞涩,因而自信大跌。 为挽回气势,汉子僵硬着脸将手伸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瘦高个,低头小声道:“兄弟先借两个银子使使,过些日子我就还你。” 顾萱摇首感叹,这猪肉男真是个瞧不清事儿的,他借钱的那高个瘦得像根竹竿子,双眼凹陷一脸菜色,这种人不是家境贫寒吃不起好菜,就是那种有钱也不给自己吃好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连对待自个儿也舍不得,但无论是哪一种人,他都是不会拿出银子的。 果然,那高个畏惧于猪肉男的淫威没敢顿然拒绝,却吞吞吐吐的就是没后话。 顾萱两三步作两步走近,“这位兄弟要替大哥还银子吗?”顾萱笑得一脸真诚地把手伸出,“不多不少,五十两!” 瘦高个吓得连退几步,“不不不,我跟他不熟!”说完人撒腿就跑了。 猪肉然看着那人逃跑的背影,气得啐了一口痰吐在地上,扭头又朝其他人走去。 有几个聪明了见形势不对就早早开溜了,留下来的也因汉子伸手借钱而给吓跑了。 转了一圈,猪肉男身边一道来的战友已一个不剩,就留他一光杆将军。 顾萱曾听人说,如果你哪一天想与朋友绝交就找他借钱,若果你想跟他成为仇人就借给他钱,前半句的奥义顾萱已经体会到了,后半句可能要放在以后了。 眼下汉子又急又恼,丢下一句反派角色常用的台词“我还会回来的”便脚底抹油,跑了。 柳元卿一双星星眼望着顾萱,钦佩之情写满了俊俏的脸。 收拾完麻烦,顾萱转头又要来对付渣男了。 对着柳元卿春意盎然的脸,顾萱却是淡然,她已不想再浪费时间,该是时候加速剧情了。 对付渣男要对症下药,缺爱型男渣你该给他爱,至少让他觉得你是爱他的,弥补他心灵上的缺失,而对付柳元卿这样没玩醒的小屁孩,你就该当头棒喝,从气势上压倒他,从心理上制服他,不必给他好脸色,夺过主导权,牵着他的鼻子走。 “公子,我伤势已好,也该离开了。”迎上柳元卿错愕中带着失落的眼睛,顾萱继续道:“今日我便将包袱收拾好,旁晚之前就离开。” 顾萱态度决绝,作势要走,彻底惹急了柳元卿,他抽身挡住顾萱的去路,眉间沟壑高高隆起“姑娘岂非不知我的情意?今日执意要走是为哪般?” 顾萱瞧着焦急地柳元卿神色淡淡,不言语。 柳元卿比刚才对着处处堵他的话的猪肉男还要举足无措,顾萱让他说个够本,但自己却是保持沉默,这种无人搭理的折磨让柳元卿更加难受。 柳元卿一人说得口干舌燥后,顾萱才幽幽张开金口,“公子身边佳人众多绝不差我一个,还请公子放手让我离去吧。” 柳元卿瞧着顾萱,缓缓舒眉,他会错了意,恍然一笑,“姑娘可是在吃醋?姑娘安心,柳某待姑娘真心实意,待其他女子也定会一视同仁......” “柳公子!”顾萱打断了柳元卿的的话,冷眼瞧着他,“公子可知为何那些人会今日寻来?” 顾萱灼灼的目光让柳元卿不敢直视,女声真挚,“柳公子市井草民尚知以心待人,你又怎能如孩童般只贪图玩乐?” 听顾萱此言,柳元卿有些气恼,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见其不语,顾萱冷声道:“小女子但求一心人,白首话桑麻,于此,柳公子你......” “尚为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计划泡汤,二更什么果真是浮云呀~ 34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顾萱一吐心中怨气,将柳元卿骂爽了才离开的。而柳元卿则是一肚子的冤火,他很想为自己叫委屈,但潜意识里却在似乎有些认同顾萱的话。 柳元卿也是高傲的,顾萱甩手离去,他绝对不会腆着脸去求她回来,话虽如此,这种没面子的想法却曾不止一次地在柳元卿脑中出现过。 柳元卿虽气恼顾萱不知好歹还恶意污蔑自己,但自顾萱走后一股空落落的情绪总停留在他心头挥之不散,柳元卿不禁询问自己是否真如顾萱所说的那样,虽然每次他都是抵死不承认,但顾萱的话无疑是让柳元卿产生了动摇的。 柳元卿今日原本与秦栩芯邀约在花楼,半路却冲出了个洛满满,拦下了他的去路。 洛满满气鼓鼓的瞧着他,自那日以后柳元卿就没再去找过她了,倒不是柳元卿因顾萱而生她的气,只是他忘了而已。 洛满满却不会这样想,她将一切不满都推到了顾萱的头上,此时她对着柳元卿虽是一副生气的模样,但其实她气恨的只是顾萱,对于柳元卿她害怕他不理会自己都来不及,哪里会真生他的气。洛满满扮出这幅模样只是想叫柳元卿来哄哄她,且这方法她屡试屡验。 但洛满满今日运气实在不好,柳元卿给顾萱搅乱了心思,连日来心情不佳,若放以前他保准会撇下手头事先哄乐了佳人再说,但今日他原是打算去秦栩芯那解解心头郁气的,但哪知郁气未解就有人先一步蹦跶出来触他霉头了。 洛满满小脸上略有些婴儿肥,嘟起娇艳若滴的红唇更显可爱,以往这招柳元卿是很是受用的,但眼下瞧着洛满满故作姿态的样子他只觉厌烦。 柳元卿没有将自己的心思表达不来,只是好生劝女子不要胡闹,但他隐隐皱起的眉头却没逃过洛满满的眼睛,近日在柳元卿受到的冷遇而产生的委屈与不安,和对顾萱憎恨陡然聚集在了洛满满的心头,她顿时娇小姐脾气大发,扯着想要离去的柳元卿不让他走。 “柳元卿!”洛满满大喝一声,彻底止住了柳元卿想要快些抽身离去的步子。 心情不好,爱发脾气是人之常情,柳元卿也是一寻常人,他心情不好也想要发脾气,但街上人来人往,他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丢不起这人,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只是不再隐忍自己对洛满满的气恼,皱着眉像瞪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瞪着她。 洛满满娇生惯养哪受过这等怨气,她不管不顾地指着柳元卿大骂:“柳元卿你这负心人!叫那贱蹄子勾走了魂,还冲我发脾气!你混蛋!” 洛满满骂着骂着自己却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袖子上抹,样子看上去邋遢极了。呜呜呜呜,洛满满哭得惊天动地,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她是在江湖中长大的女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个,说好听了是真性情,说难听了是没教养,在大街大呼小叫,上丢人现眼。 那双细皮嫩肉的手紧紧地拽着柳元卿的广袖,将原本平滑柔顺的衣裳扯出了几道褶子。柳元卿很想甩掉洛满,但碍于她抓得太紧,自己又不好当街动怒,就只能由她扯着了。 柳元卿原是个好脾气的,洛满满撞枪口上了才惹恼了他。胸口积郁与一团无名怒火交杂融合。像巫婆搅拌的紫色粘稠汤汁一样,柳元卿的头顶上也在冒着黑烟,这是他火山爆发的前兆。 陡然顾萱的面容浮现在他眼前,‘为她委屈自己,甘愿包容一切,公子你是吗?’ 顾萱临走时说柳元卿只是贪图享乐,根本无关爱意,若是爱了便会包容那人的一切,但别说一切了,就是现在,柳元卿连一丝一毫都不想容忍洛满满的无理取闹。 回想起顾萱的话,柳元卿心口像被狠狠击中了一拳,他想要将洛满满扯开的手止在了半路,他害怕承认心中已经被唤醒的真相,怕自己一出手就是证实了顾萱对他说的话。 柳元卿面色僵硬,握了握拳,缓缓展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放柔了声音,对大哭大闹的洛满满劝道:“满满,是柳哥哥不对,柳哥哥给你道歉。” 洛满满是个打了一巴掌给颗糖吃就会喜笑颜开的傻丫头,她眨巴眨巴眼角还沾有水渍的眼,抹着鼻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抬首看向柳元卿,皱着一张笑脸问:“真,真的知错了?” “嗯!”柳元卿忙忙点头。 又说了几句哄洛满满开心的话,给她买了新奇的小玩意,陪着她在城中逛了一圈,最后,柳元卿终于是将洛满满打发走了。 被蒙在鼓里的洛满满还当柳元卿是真心悔改,离走前她为表达自己大度,原谅了柳元卿,她还腆着脸在柳元卿光滑白净的俊脸上香了一个,才羞红了脸一步三回头念念不舍的离开了。 洛满满是心情舒畅了,柳元卿却更加阴郁,阴沉着脸没了往日的朝气。 他眉间沟壑深深,加快了脚步往与秦栩芯约好见面的花楼走。 给洛满满闹了一番,他已迟到许久了。 人不顺连喝凉水也是塞牙缝的,柳元卿到达花楼时,楼阁里的掌柜告诉他,今个一早秦栩芯的丫鬟就赶了来,说自家小姐偶感风寒怕污了柳少爷,今儿就无法赴邀了。 佳人不适,柳元卿自当千万探望,以表心意。 到了满江楼,柳元卿至今就往秦栩芯的院子去了。 柳元卿是满江楼的熟客,金大爷,得了老鸨的允许他是出入无阻的。 屋子里,美人儿戴着面纱,望着镜子柳眉紧蹙,她绞着帕子心中焦急。听见脚步声她不耐地摘下脸上面纱,催促道:“快快把药拿进来!” 美人回首,满面红疹,密密麻麻的,看了触目惊心,若好不了,就是彻底的毁了容。 柳元卿一进屋瞧见的就是一张毁了容的鬼脸,他吓得一颗心脏都蹦到了喉咙管里,差点没心肌梗塞就这样去了。 秦栩芯没比他好到哪去,最丑陋的样子给最不想让他瞧见的人看到了,她羞愤欲死,尖叫一声扭过头去,捂紧了脸,然后大声嚷嚷:“出去!快出去!” 秦栩芯今日爽约并非因染上风寒,而是出了疹子。 秦栩芯的院子原是让丫鬟守着的,就是防着柳元卿来,好及时将其挡在门口,但柳元卿给洛满满耽搁了时辰,晚到了些,而秦栩芯那头已当柳元卿不回来了,便安心让丫鬟下去拿药了。 以秦栩芯在满江楼的地位,她身边绝不只有一个丫头使唤,再派一人来守院子也是可行的,但靠脸吃饭的,若让人知道自己的脸出了事,那必是有损名声的,因而秦栩芯脸上出疹子的事儿只有她的贴身丫鬟知晓,楼里别的人全都没察觉到丝毫,秦栩芯断然也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事。 原本以为谨慎,却让柳元卿碰了个正着。 见了秦栩芯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柳元卿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他只喜欢年轻貌美的秦栩芯。他不想看到秦栩芯变得丑陋,那样的秦栩芯令他心生厌恶。 ‘即使变成黄脸婆你也不会松开她的手。’顾萱说过的话如魔咒般再一次在柳元卿的耳边吟唱,“你若爱她,又怎会因她容貌的改变而放弃对她好,若果你无法否认自己心中的失落,甚至是嫌弃,那么,你并不曾爱过。” 柳元卿狠狠摇头,为了屏蔽掉那一边又一遍在心中重复的女声他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再面对秦栩芯时他连勉强自己笑出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秦栩芯的贴身丫鬟急冲冲的赶了回来,待见到门前的柳元卿时她的手不觉松开,药膏掉在了地上,心中已知大事不妙。柳元卿留下一句“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后,就目光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与她擦肩而过。 柳元卿从未觉得自己花心,他自诩博爱,且认为自己做得完美并无不对之处,他对每一个女子都尽心尽力的好,无微不至的照顾,做她们每一个人的二十四孝好夫君,堪比好丈夫的模范代表。 一众女子享受柳元卿的体贴的同时,也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她们双方都认为这是一笔共赢的买卖,得到的同时付出,付出的同时得到,一同分享这过程中的甜蜜。 大家一起努力保持着这种绝妙的平衡,然后告诉人们他们是真心相爱。 在这群人的预料中,人们的反应应该是艳羡不已,渴望同他们一样幸福圆满的。 但一旦有人面露不屑,大声呵斥,揭穿他们内里的腌臜时,他们会露出胆小如鼠的一面,因为他们原本就知道,看起来美妙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一场漏洞百出的骗局罢了。 惶惶不安,然后,心有不甘地从谎言编织的美梦中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凌晨一更吧,如无意外的话,今天晚上还会有一更,给我加油鼓气吧!↖(^ω^)↗ 35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曾经顾萱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研究人心,或许用喜欢这个词并不太适合,因为那是她那段日子里仅能做的事,被迫养成的乐趣。 临走时的那番话,顾萱是指着柳元卿的鼻子说的,可以说是让柳元卿强迫记忆下了她的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如一个定时闹钟,碰到相关的事就会勾起柳元卿的回忆。 事实证明,这个定时闹钟质量良好,准时准点。 连日来柳元卿几乎都出现幻听了,从每晚他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就会止不住的去回想顾萱说的话,到白天瞧着别的人眼前却出顾萱的幻影,他离患上精神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柳元卿已好些日子都没有见他的娇花们了,只因他生怕幻听症状加重,一个不注意彻底变神经。 他不去采花儿,花儿自个儿找上了门。 沈紫霄一早就上府来找柳元卿了,猪肉男上门闹事的前一晚柳元卿彻夜未归,便是留宿在了沈紫霄那,留宿在女人院子里的事儿柳元卿也不是第一次干,但比起秦栩芯和洛满满她们,柳元卿还是最常留在沈紫霄那儿。 你来我往多次,鸭蛋虽密也有缝,柳元卿此次终是马失前蹄,让自己的种子在沈紫霄的肚子里发了芽。 沈紫霄乘马车来的,一路上她时常分神发笑。 女子双颊薄红,衬得肌肤莹雪透亮,沈紫霄着淡色烟纱裙,使得人略显清傲,若细瞧,则会发现她冷清的气质中隐约夹杂着一缕小女子的娇羞。 沈紫霄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在丫鬟的手臂上,沈紫霄心思在别处,不留神一个踉跄,带着那丫鬟歪向了一旁,幸而丫鬟及时止住步子才防止了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小丫鬟缓缓松了口气,安了心,但她注定是个命途多舛的,沈紫霄骤怒,抓在丫鬟手臂上的手可了劲地掐进了小丫鬟细嫩的肌肤中,她是迁怒于这可怜的小姑娘了。 沈紫霄使了个眼色,驾车的马夫便几步走近,熟练地捂紧了小丫鬟的嘴,从身后架着她,将其绑去了一无人之地。 沈紫霄身旁的另一粉衣丫鬟面色顿时变得惨白,但她脑瓜子却还未锈逗,连忙接了那婢女留下的差事,扶着沈紫霄往柳府院中走。 彼时,柳元卿刚起来,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躺在床上躺了一晚却彻夜未合眼,现在只是换了身衣物梳洗了嘴脸,换了个方式接着发愣。 沈紫霄见到心心念念的郎儿,一张柔美的脸上顿时爬满了绯红,好似那不会喝酒的人却喝了一瓶二锅头的模样。 柳元卿双眼微微凹陷,眼睑下一圈淡青色,他本就略显憔悴,在红光满面的沈紫霄的对比下仿佛瞬间老了十来岁。 柳元卿俊美的脸打了折扣,沈紫霄略略皱眉有些不喜,却也扬起了笑,摸着自己的肚子撇开了心中的不快。 “柳郎,”沈紫霄柔声唤他,柳元卿扭头瞧来,望着陡然出现的女人略微愣住,顿了顿才回神,“怎么来了?” 沈紫霄迈着莲花小步走近,坐在柳元卿身侧,酡红了脸,却未言语。 缓缓,探身将朱唇凑近了柳元卿耳畔,幽兰气息吐纳在柳元卿的露出的颈脖上,挑逗了他的心神。 沈紫霄小声几句后便羞答答的别过脑袋坐回了原处,柳元卿却是满脸满目的惊愕,沈紫霄以为他心中惊喜,却不知柳元卿只惊不喜。 “你,你,再说一遍?” 沈紫霄赧颜一笑,蠕动水唇,“大夫说,我有喜了。” 柳元卿瞪大了眼瞧着一脸羞涩的女子,他吓得想要后退,却是坐在椅子上,陡然重心失衡,柳元卿整个人向后仰去,哐当一声连人带椅跌倒在地。 柳元卿压根不想想象他与沈紫霄在一起后儿孙绕膝的样子,那样的感觉让柳元卿可怕,于他而言是一种巨大的冲击,就仿佛是用冰冷的铁链捆绑他,将不透气的麻袋套在他头上,拿章鱼般的巨网罩住他,束缚了他所有的自由,令其破灭了对将来的一切的美好憧憬。 沈紫霄本就是个聪明人,这下她怎会看不出柳元卿心里的不喜之意,顿时脸色发白,站起身来,眼中噙泪地视着撑手坐在地上的柳元卿好一会儿,柳元卿还惊魂未定,没有一丝想要安慰她的意思。 “你....你....” 沈紫霄纤纤玉手直指男子,眼中泪花夺眶而出,气得全身都在颤抖,柳元卿醒过神来时,她已狠哼一声甩手离去,丢给男子一个纤瘦愤怒的背影。 愧疚之感姗姗来迟,柳元卿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为迟已晚。 原本柳元卿也是有机会追出去的,但他的双脚镶嵌进了地里一般,迈不动步子,嘴巴好似叫人缝住了,吐不出词,他全身上下都在阻止他挽回愤恨离去的女子,而掌控他全身上下的就是他的脑子,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挽回的打算。 爱一个人,你会想和她一起过日子。 顾萱的声音再次出现,柳元卿心中却没了那份抵触,只是坐在地上吃吃发笑。 顾萱这几日成天往牡丹坊跑,除了红绡的要请,她更想见见柯瑢。 在顾萱的悄悄打探下,她得知那日强迫柯瑢的黑衣男来头极大,是位付姓世子,自家院里养了一众娈童,在外还四处强抢良家美男,几次被人告到官府里,案子却都是无果而终,倒是那告状申冤的人在都城里消声灭迹了。 被打破了脑袋,付世子勃然大怒,正急着四处寻找那日偷袭他的凶手,连着几日都没再来找柯瑢。 衙门审案子时,柯瑢只说是个蒙面男子,入室劫财,见屋中有人就先将付世子砸晕了,待再向自己行凶时,柯瑢大声叫唤,招来了奴仆,那人见势不妙就翻墙逃了。 这虽不关柯瑢的事儿,付世子也未怪罪于他,但毕竟是在他院子里发生的,为避嫌,牡丹坊的主子给柯瑢下了禁足令,待风声过去了才将柯瑢放出来。 顾萱起初去牡丹坊寻柯瑢时,正是他被禁足的日子。 柯瑢院子的门被紧紧锁着,出入小童也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谨慎,养成了随手关门的好习惯,这导致顾萱蹲点多天,都没瞧见柯瑢的一根头发丝。 多日都是做了无用功,每天都坚持不懈却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打以前顾萱可不会有这个耐心,但现在她却是锲而不舍的坚守着。 这些天顾萱也有打听柳府的事,她知柳元卿不日久便会找上门来,也就无所担心,柯瑢却是一身的未解之谜,叫她摸不着头绪,比起柳元卿那头她自是更挂心柯瑢的。 从红绡那处出来,顾萱一如往日的蹲守在了柯瑢院门前,令她惊喜的是,柯瑢的院门终于打开了,似乎被解了禁足令。 四处张望后,顾萱有些做贼心虚的溜了进去。 柯瑢正苦恼还能不能见着那日陡然出现的女子,他悔恨自己没有留下她的名字,心里正是空落落的,顾一个熟悉的人影便一跳一蹦的跑到了他面前。 “柯瑢,柯瑢!”顾萱朝他招手,笑得灿烂时陡然想起柯瑢似乎并没告诉过自己他的名字,且又不知他是否换名,毕竟一切都只是猜测,想及此,顾萱有些尴尬的收了音。 看着眼前的人儿,柯瑢嘴巴微微张合,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定是老天爷听见了他的心声,将这女子再次派到了自己面前。柯瑢将一切功劳都推给那坐享其成的老天,却不知是顾萱辛勤数日的结果。 “姑,姑娘?”柯瑢一时不知说何为好,傻傻的问:“姑娘从何知晓在下名字的?” 顾萱心中一愣,旋即收敛起自己的外露的表情,笑道:“怕你替我背了黑锅,就打听了些时日。” 柯瑢红脸笑了笑便不知再说什么,顾萱却是满肚子的话想问他。 直勾勾地盯着柯瑢的眼睛,顾萱缓缓一笑,“公子,我们原先是不是见过?我看你好生眼熟。” 柯瑢的脸更红了,垂着脑袋没回话。 顾萱疑惑的瞧着柯瑢,只觉他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若之前猜想是错的,那一切超乎寻常的巧合又怎样解释? 收起试探的心思,再去看面前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男子,顾萱突然觉得他真心很有当小受的潜质,面皮儿白净,小嘴水润,睫毛忽闪忽闪长而卷,叫顾萱愈看愈加嫉妒,自己变丑了,他倒是越长越女人味了,整一个瘦弱美少年。 顾萱不觉有些气闷,原以为有逃出游戏的方法,对方却告诉你想多了,原本以为有说服自己不再愧疚的理由,对方却告知你认错了人,这无以复加的失落感让她如何是好? 柯瑢当顾萱气恼自己不答话,立马变得紧张,猛然抬头,瞧着顾萱,嘴皮子打架,不知道在说什么,“姑,姑,姑娘,我我我......” 顾萱瞧着这副熟悉的嘴脸,正做着令她熟悉的事儿,不觉扑哧笑了出来,笑声中是满满的怀念和无奈。 不论是哪个柯瑢,都是一样的傻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做到了,我竟然二更了!撒花~~ PS:明天可能会晚一点更新,最迟12点 36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柳元卿决定去找顾萱,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心里却似乎舒了一口气,那种压抑的心情顿时消失了踪影,一想到明日去见顾萱,柳元卿心中还隐隐有些道不出的高兴。 一早起来,柳元卿急匆匆的梳洗打扮,待马车什么都备好他又忐忑起来,在屋里兜着步子,幻想顾萱会给出的一百种反应。拖延到吃午膳的时辰他才壮起胆子出了门。 待柳元卿坐上马车才陡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顾萱家住何处,猛一敲脑袋瓜子,柳元卿记起了红绡,顾萱经常去牡丹坊的事儿他是知道的,想了会儿,柳元卿急急忙忙地令车夫将马车驶去牡丹坊,他急不可耐,路途上催促不断。 ******************* 沈紫霄那日甩头走后就一直等着柳元卿来找她,低头认错,但柳元卿的表现却令她一再失望,从早等到晚,那个熟悉的人就是未出现。 起先沈紫霄还矜持好颜面,是万万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柳元卿的,她想着就算柳元卿来了,她也要现晾他三日,叫他吃闭门羹,但到了第十天,柳元卿的影子她都未瞧见一个,沈紫霄这才恍悟,被晾着的人反倒是她。 发了几日好大的脾气,屋里的饰物被沈紫霄砸了一批又一批,又换进来了一批又一批,沈紫霄的屋里这几日几乎是一天一个格调,没一个重复的。 眼下,脾气发完了柳元卿依旧没露一面,沈紫霄开始变得惴惴不安,她抚摸着肚子,心里没了盘算,她肚子已显孕状,眼尖的早已看出了端倪,柳元卿若是抛弃她了,她岂不就成了残花败柳,还哪里有人会要她。 沈紫霄一贯自视清高,别个人眼里她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看准了柳元卿会娶自己沈紫霄才允了其先上车后买票的行径,如果*一事传了出去,她有何颜面见人,没个好心思的定可足了劲将她往地里踩,棒打落水狗。此时若是不拽住柳元卿的裤脚,她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沈紫霄抚着肚子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她狠咬银牙,使唤丫鬟备了马车去柳府。 一路行来,沈紫霄对柳元卿的爱全都化作怨恨,却又在想着该怎样摆出一副笑脸讨好了柳元卿叫他早日迎娶了自个儿,如若软的不行她就使硬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儿她原是不屑做的,但能进柳府的大门左柳府夫人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付出行动。 想到自己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要放低姿态讨好他人,沈紫霄就不由的心口烦闷,她撩起帘子本想透透气,却正巧瞧见印着柳府族徽的马车从她车旁经过,沈紫霄心中一紧,柳元卿在车上? 沈紫霄本想拦住那车,那马车却驶得极快,一晃眼便到了远处。 沈紫霄暗自急恼,她定神思虑,叫车夫调转马头,跟在了柳府马车后面。 红绡大婚在即,顾萱往牡丹坊也跑得勤快了些,柯瑢这些日因顾萱的原因也与红绡变熟络了些。 今日顾萱也在牡丹坊,她与柯瑢两人坐在红绡的院子里,红绡却不在,她给牡丹坊的主子叫了去,是要将卖身契交还于她了。 院里花开得娇艳,金兽炉中烧着龙脑香料,燃起缕缕青烟。 柯瑢抚琴,顾萱吃茶。 柳元卿疾步走进院子里时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才子佳人神行相配的景色。 有股无名火烧上了柳元卿的心头,他血脉膨胀,手拳握得咯咯作响,异样的情绪在他胸口蔓延,那是种他从未有过的心情。 想冲上去狠揍顾萱身旁男子的想法如烧开的开水上冒出的气泡一般,无止境的上涌。 凉风吹过,柳元卿陡然惊醒,想起自己方才粗暴的想法,他忽然感到异常惊讶,隐隐也生出了种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的恐慌感,他瞧了眼院中的两人,强制按捺下心头的暴躁,踯躅片刻,转身离去了。 沈紫霄刚下马车柳元卿就怒火满面的从牡丹坊里走了出来,惊得沈紫霄忙忙掩面侧身,待柳元卿乘上马车离去后,沈紫霄才站直了腰杆,疑惑不已的朝牡丹坊张望。 见柳元卿来牡丹坊,沈紫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红绡,但随即她又给否决了,红绡将与郭骅绪大婚的事儿全城皆知,有看好的也有瞧不起的,但一切闲言碎语红绡与郭骅绪全没听进耳里,依旧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婚事,要说柳元卿与红绡旧情复燃是绝无可能的。 再者,红绡成婚的消息传来之初,柳元卿也无甚反应,又哪会在今日来找红绡重归于好。沈紫霄思来想去都想不清柳元卿为何事儿来,同样也也想不出他因何动怒,要知道与柳元卿相处多年,他还从未见过柳元卿如此涨红了脸,压抑自己心中火气的。 沈紫霄走进牡丹坊,曾经为调查柳元卿身边除自己外的其他女子,她是亲自来过牡丹坊的,凭着记忆没半刻功夫她就找到了红绡的院子。 院子里顾萱正在打趣柯瑢,她笑得一脸欢乐,柯瑢却是满脸无奈,两人姿态显得好不亲昵。 柳元卿曾给沈紫霄介绍过顾萱的,顾萱的样貌沈紫霄自然是记得清楚,瞧一眼她就认出了院子里的人,顿时也知晓了柳元卿的怒气从何而来。 沈紫霄贝齿咬唇,生生咬出了血,她微微吃痛却不松口,眼神阴毒地盯着顾萱好些时辰她才收回目光。 饶是谈吐高雅的沈紫霄也气急败坏得口不择言了,她狠声咒骂了句贱蹄子,方才离去。 次日一早,沈紫霄就请了洛满满到自己府中喝茶,洛满满不是个有邀就赴的,更何况是情敌相约,沈紫霄提及柳元卿,洛满满才放下心中的不乐意,去了沈府。 进沈府前府中护卫将洛满满拦了下来,说外人禁止携带刀剑入府,作势要没收她随身佩戴的宝剑。洛满满顿时恼怒,扭头就要走,沈紫霄却及时出来,仅用于句话就将她留住,且主动拿出了宝剑。 “妹妹,不想知道我腹中胎儿的爹爹是谁吗?”沈紫霄说完这话就自顾自地进了府,留洛满满一人急得在府门前大声叫唤,“沈紫霄!沈紫霄你给我站住!” 洛满满想动手,但沈府护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两个挡一个也是不费力的。 洛满满气得咬牙跺脚,最后还是不得不拿出了腰间的长剑交给了护卫,方被放进沈府。 “沈紫霄!”洛满满进屋就一声大喝,待她瞧清沈紫霄的面容是,不禁息了声,没了气势。 美人含泪坐在桌前,时不时的拿帕子拭去眼角满溢出的泪珠,阻止它继续蜿蜒流下。 沈紫霄扯出一抹笑意,抬首望向洛满满,“妹妹站着作何?过来坐吧。” 洛满满不知沈紫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脑袋疑云地挪着步子坐了过去。 沈紫霄给她斟了一杯茶,摆了碟糕点在她面前,又扯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最后才步入正题,“妹妹,我怀了元卿的孩子。” 这话让洛满满顿时变了脸色,腾地一下拍桌而起,“沈紫霄别在这唬我,你这女人......” 洛满满话未完,就被沈紫霄拉着手坐了下来,“妹妹息怒,听姐姐把话说完。” 洛满满甩开沈紫霄的手,她才不愿听着女人说疯话,“滚远点,别污了我的手!” 沈紫霄憋紫了脸,她被洛满满的无礼险些气破了功,好不容易忍了下来。旋即变作一副弃妇样,豆大的泪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滚,“妹妹,你不用忧心,元卿并不打算认这个孩子。” 起身要走的洛满满听了这话,又停了下来,她回首看向沈紫霄,皱起了眉头。 女人嘤嘤哭泣,抽噎着继续道,“柳元卿抛弃了我们母子,他打算娶那名为顾萱的女子为柳府夫人!” “这不可能!”洛满满急得大吼,“柳哥哥怎会瞧上那乡野贱婢?” 洛满满恼急了沈紫霄哭哭啼啼的样子,一把扯开她抹泪的手,红眼呵斥道:“沈紫霄你给我把话说清了!” 洛满满此举正中沈紫霄下怀,沈紫霄加油添醋的将昨日之事同洛满满说道了一番,又编了些柳元卿心仪顾萱,誓言只娶顾萱一人的话讲给了洛满满听。 洛满满是由着其父母宠溺长大的,个性单纯,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跟柳元卿有关的事她更加敏感多疑,沈紫霄没个三两句就将她说动了气,彻底炸毛。 对顾萱的积怨不是一两天形成的,洛满满早就有了结顾萱,除了这碍眼东西的打算,而沈紫霄的话加促了这计划的进程,也使洛满满心中恨意更深了。 洛满满拿回剑急匆匆地走了,屋子里的沈紫霄擦干了做戏用的眼泪,将屋外候着的粉衣丫鬟唤了进来。 自那日她的贴身婢女被处置了之后,这粉衣丫鬟升职变成了她的贴身侍女,这丫鬟也是个机灵的,没些日子就得了沈紫霄的重用。 “事办得怎么样?”沈紫霄挑眉问。 “小姐放心,一切都办妥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熬夜熬到现在,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呜呜~~ 37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柳元卿回去后,坐不安身睡不安神,遣人去打听了顾萱的住处,得到住址后在嘴里反复念叨,左右踏步就是没有个决断。 柳元卿面前仿佛有一座琉璃做的巨大屏障,屏障外的女子的容貌模糊不清,他想走近细瞧却给挡去了去路,因为看不清那人他焦急不耐,急得在原地打转跺脚,却是无济于事。 正是心烦意乱之时,洛满满提着剑怒气冲冲地找上了门。她进门就冲柳元卿嚷嚷,“柳元卿!你竟要娶那贱婢为正妻!” 迎娶顾萱一事柳元卿早在顾萱与洛满满第一次见面时就提及过,那时洛满满还气得要拔剑伤人,但给柳元卿哄高兴后她又喜得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话说回来,洛满满也只是一被宠溺坏了的孩子,不顺心的事儿你就顺着她的心思说,立马能解除危机,将她捧得越高她笑声就越大,但摔下来的那一天就是坠入了万丈深渊。 柳元卿深谙此道,他对洛满满就三个字“哄,捧,宠”,为人处世柳元卿远不如三岁孩童,对待女子他却是天赋异禀。柳元卿将洛满满娇惯得只有他一人承受得了,放在别个男子那绝对是接受不了这种迎回家后,需要当祖宗供着的夫人的。 男女交往中一方示弱并不代表他就是爱的多的那一方,发生争执柳元卿永远最先低头,他待洛满满百般溺爱,亲手将洛满满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但女王也是需要有臣民陪衬的,可洛满满这个女王只有柳元卿这一个臣子,柳元卿要是哪天告老还乡辞职不干了,洛满满就什么也不是了,就好比一项高高在上的神灵一夜之间坠下神坛,两者的落差感足以让人崩溃。 洛满满在害怕,害怕女王的宝座只是柳元卿给她编织出的幻影,不,她更加怕的是柳元卿连这幻影都不给她留。 自以为公平的买卖,直到今日她才知道签下的竟是一不平等条约。 娶顾萱为柳府正妻? 柳元卿虽一直都将这话挂在嘴边,但洛满满今日陡然提起,起到的效果犹如平地惊雷,将挡在柳元卿面前的那琉璃屏障轰然击碎,对面女子含笑望来,柳元卿幡然大悟,“对呀!娶她入府!” 柳元卿陡然发觉他似乎并不排斥顾萱临走时说的那句“但求一心人,白首话桑麻”,想到将要娶顾萱进门,他心头就甜丝丝的,满满胸腔里仿佛装得全是蜜糖,甜而不腻回味连绵。 另一处,被他念记的顾萱正坐在自家的破屋子里,狠打了一个喷嚏后没一会儿又连打了两个,俗语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想你,打两个是有人在骂你,打三个就是染上风寒了。 顾萱只当自己夜里着了凉,生了病,忙倒了壶水往嘴里灌,不想吃苦药不想费银子,她只记住了感冒要多喝水这话。 一加二等一三,三是一和二组成的,顾萱不是病了,是有人在想她的同时亦有人在咒骂她。 砰砰砰!烟花齐放,在天空中开出百花,跳着桑巴舞的巴西人民打扮极为华丽,头戴着镶嵌珠宝的王冠,全身插着五彩羽毛,身着三点式服装。舞曲响起,灯光闪耀,她们围成圈跳着舞,她们身上反光的饰物和没止境的舞步让顾萱看得头晕眼花。 “恭喜您!”系统声最后响起,“成功攻略目标人物,您将获得十枚金币,以上,祝您好运!” 额...?等等,攻略了? 顾萱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还没做,她计划好的一切全因这声“恭喜您”而“出师未捷身先死”,都做徒劳。 顾萱正愕然不知该喜该忧,同一时刻,柳府中,柳元卿刚撇下洛满满,他对其怒红的双眼熟视无睹,一头扎进自己的世界里,满心欢喜地骑马正向顾萱这处过来。 柳元卿找到顾萱家时,她正在想要怎么完成最后的任务甩了柳元卿。 说曹操曹操到的意思可能就是她眼前所见到的这样,柳元卿骑着骏马,两颊上染上了绯红,伴着马儿的嘶叫身他翻身下马,赫然出现在顾萱破屋子前。 顾萱先是愣愣而后心中大喜,肥羊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柳元卿急急走近,站稳脚,面目严肃,“顾姑娘,在下柳元卿,宣国帝京人士,家父为中山王柳耿,家父家母平定内乱时双双辞世,现我已继承爵位,坐拥家宅亩良田三百亩,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知顾姑娘可愿做柳府的主子?” 有些名模其妙的报户口式的介绍,却显得无比真诚,这让顾萱彻底风中凌乱了,柳元卿已不知是第几次求娶顾萱了,但独有这次却顾萱听出了话里的以往从未有过的心意。 顾萱退后,柳元卿紧跟一步。 要说柳元卿爱上了自己顾萱是一个头发丝都不会相信的,爱情虽说是不需要理由的,但爱上一个人却是需要理由的。 一直以来顾萱都觉得“攻略”这个词的概念十分暧昧,是让渣男爱上自己还是仅仅只是喜欢有好感,更或者是信任,当朋友?“甩掉”的意思也同样是模糊的,要准确的说就是虐渣男,朋友的背叛可以说是虐,情人的拒绝可以说是虐,总而言之,顾萱所要完成的任务的目标人物是明确的,定义却是宽松的。 如同现在,系统告知顾萱她已完成首项“攻略渣男”的任务,要说是柳元卿爱上顾萱了才触动了系统提示,那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顾萱眼里柳元卿就是一极端分子,先前是大众情人,现在却要立贞洁牌坊做良家妇男了。 柳元卿并未爱上顾萱,但却是真心喜欢。柳元卿出于享乐才对一众女子皆是体贴照顾,付出的真心却少之又少,且尽是些变了质的污浊了的心意,甭说是爱意就连喜欢都谈不上半分,在他们所谓的“爱情”中,双方的自私心理占据了大部分的份额,仅仅是就是一场各自爱自己的爱情。 但今日柳元卿的表白却不同,至少此时的柳元卿对顾萱是付出了一份真情的。 顾萱渐渐平复了心绪,回望柳元卿,她其实有一句话很早就像对柳元卿说了。 顾萱露出一脸难色,道:“公子,可我还喜欢城东的齐秀才,城南的杜统领,城西的福掌柜,城北的王书生,肿么办?” 柳元卿万万没想到顾萱会是这个回答,他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面色陡变,柳元卿心中委屈又如给人捅了一刀般难受,往日他一颗心分几块,给了这个女子又给那个女子送去,今日听顾萱这般说,他是气愤不已,却又没有指责顾萱花心的资格,只能自己吃瘪。 看着柳元卿一脸不快却无处可发的模样,顾萱心里很是愉快。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柳元卿有那么多个关系匪浅的红颜知己,难道就不许顾萱同时拥有几个没有实质性的爱慕之人吗? 好吧,其实顾萱是存心抱负的,要知当初她可就是因柳元卿那么一句与这相似的话给气死过去的。有仇不报实在是非君子所为。 顾萱心里畅快了,看着柳元卿她收起了坏心思,严肃道:“顾萱有一法子,不知柳公子可愿意听?” 柳元卿瞧着她没有说话,顾萱笑笑自顾自道:“心仪多人不是件十恶不赦之事,顾萱便是要在这喜爱之人中寻出那心头的最爱,再收回对余下几人的心思,全数交托给那最爱之人,将他视作唯一。” 心中多个选择并非用情不专,而是为做到专一的必经之路,只有经历了才会知道哪个是最适合自己的,才会收起玩心,柳元卿却是在这条通向“专一”的路上走过头了,到最后终是成了花心。 “公子,”顾萱顿了顿,直视前人,“但求一心人执手白头,实属顾萱真心所求,” 柳元卿因顾萱的一番话心中有升起了些希望,正要眉开眼笑之时,只听顾萱继续道:“但,公子,那人绝不会是你。” ********** 柳元卿是怎么离去的顾萱不知道,说完那话她便转身进屋了,要知道拒绝一个人就应态度明了,不该拖泥带水,那样伤人虽是伤的彻底,但拒绝得也再无回旋之地,这也是对对方的一种尊重。 “哗啦啦!恭喜您!”过了没多久顾萱意料中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了,“贱婢!” 嗯,是啦......嗯?贱婢?? 这种粗俗的话系统中并没有载入,说出此话的当然也不会是系统的人工音。 一袭红衣的洛满满女侠冲天而降,系统声音与她的怒骂声混杂在一起变成了噪音,顾萱关心的却不是这,她全身心都放在洛满满手中的那把晃眼的长剑上,如果系统未说完她就挂了,可是要损失五枚金币的! 话说洛满满早就来了,看着柳元卿一片深情的表白,她握在手中的长剑早已出鞘多次,但都给硬生生的按捺下去了,有柳元卿的阻拦她是无法拿下顾萱项上人头的,一直等到柳元卿失魂落魄的离去,她才拔剑现身。 杀人魔王因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琴弦崩断才会存在,此时洛满满全身上下根本寻不到一丝理智的痕迹,她面目狰狞狂暴,剑法无章,要将顾萱削成木棍再剁成肉泥一般提剑逼近。 顾萱躲得快却仍是给洛满满的长剑划伤了一道口子,她正欲松口气,跟洛满满扯几句家常拖延下时间,但哪知,刺痛感从那长剑划出的不大不小的伤口处传来,瞬间连接了她的心脏,噗的一下,一口血从顾萱嘴中喷出,正是喷在了扬剑而来的洛满满白皙胜雪的小脸上。 剑未落下却叫人喷了一脸血,洛满满顿时怔住了,失去的神智像给人提溜住了衣领一把拉了回来,麻木的害怕感如被打落了蜂窝的愤怒群蜂们一般猛烈袭来,洛满满从未杀过人,也从未想过自己真会下手杀人,但眼下这些她未做过未想过的事儿全都发生了。 长剑上,衣裳上无一处没染上鲜艳刺眼的血液,惊恐蔓延远远盖过了女子先前胸腔里的怒火。 顾萱砰的倒落在地,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恭喜您获得进入下一关的资格!” 38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彼时牡丹坊里,抚琴的男子心中慌乱,陡然一下,牵线断裂划破了他细嫩的肌肤,立马涌出了豆大的血珠。 柯瑢瞧着冒血的指头,忆起了今日未来的女子,顿是心神不宁。他起身向外走,想叫来小童备好车马,去寻顾萱,可刚走到门前就给人挡了下了。 来人不是别人,是那许久未见柯瑢怪是想念他的付世子,付世子依旧是一身黑衣。那些个纨绔子弟皆有自己的穿衣嗜好,不是花花绿绿套骚包,就是学文人雅士一袭青衣或白衣飘飘,唯有这付世子穿了一身丧服,黑衣着身走哪都是一等一的惹人眼,而这正是他想要起到的效果,比起那些衣着鲜艳的富家公子,他骚得比较闷。 付晏府中养了不少娈童,个个娇柔可人,道不出的水灵,皆为上乘佳品,但自从见了柯瑢以后他对后院那些赛天仙的美正太就提不起兴趣了,日日夜夜想着的就是那个燎檀香抚幽琴俊秀男子,在经历了无数个辗转难眠的相思夜,他坚信自己找到了真爱,开始他臭不要脸的追“妻”之路。 起先他还披着绵羊的外衣装斯文人,但柯瑢的不搭理让他到后期完全黑化露出了禽兽的本性。 一般来说基佬都会有一个基达为他探测出方圆百里之内的同类人士,但付晏的基达大概是失灵了,将柯瑢这纯汉子当做了同道中人,直到现在付晏都觉得柯瑢是故作矜持,对自己欲擒故纵。 不是付晏自恋,他长着一副好面貌,又有钱有权,纯种高富帅,家中娈童也大多是自个儿勾搭上他的,可以说是洗得香喷喷剥得干干净净的心甘情愿地爬上他的床榻的。传言说他强抢良家男,但事实上那所谓的良家一般是欲拒还迎主动勾引,一般带回府不到一天就缴械投降,可谓全是装的。 柳元卿是阅女无数,付晏则是畅游于男儿海洋且千帆过尽,从未遇到过阻拦,或许正是因付晏情场之路一贯顺畅,才会让他觉得这次对柯瑢也是势在必得。 那日给顾萱打破了脑袋后,他拼命寻找打伤自己歹人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毕竟当时他是与柯瑢在一块,他该在柯瑢面前一展英姿之时却先给人撂倒了,别说当英雄,他是彻底的做了一回缩头王八,付晏只觉逮到那入室劫财的歹人他才能找回尊严,岂知那小贼到现在一根手指头都未瞧见,还浪费了多日时间。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付晏对柯瑢甚是想念,柯瑢却未来寻他一次,这惹恼了他,也让他有了管他狗屁面子直接去找柯瑢把事办了的念头。 付晏回来找自己,柯瑢早有意料,他同样也知道自己是无法反抗付晏的。 牡丹坊的主子是个人精,那日之事发生后他就从柯瑢的言语中听出了端倪,禁了柯瑢的足并非为仅避嫌,是给他耍小心思的惩戒,亦是在胁迫柯瑢从了那付世子。 柯瑢进牡丹坊时签的是死契,与红绡的活契不同,红绡只要攒够了银子,坊主要无条件答应放人,而柯瑢的命则完全由他人掌控,就算有人有银子想赎回他的卖身契,主子不同意也是无法将柯瑢带出牡丹坊的。 牡丹坊的劲敌不是别家,就是眼下势头如日中天的满江楼,想超越满江楼成为天下第一名馆,付晏举足轻重,付晏曾在满江楼有个相好的,当初名楼评选他便疏通了朝野官员,让满江楼一举夺魁,而今他将心思放在了柯瑢身上,牡丹坊的主子自是不会放过这机会,将柯瑢送到他府里也是不用多久的事了。 满江楼得了风声,往付府后院送“礼”也送得勤快了,但那些个付晏尝过一次就觉不合胃口,全数赶了回去,听风声说满江楼又提拔上了一名角,还是一未□的娇滴滴的美人儿,近日就要给付晏送到府中了,牡丹坊主得了这信也是颇有些着急了。 以往柯瑢使计避开付晏,主子觉得若即若离也是个让付晏不会太快变心的法子,便也都默允了由着他去了,但拒绝时间长了,人也会恼怒的。 惹恼的大金主事儿,牡丹坊主可没胆做,于他而言是时候将柯瑢献出了。 “瑢儿!” 柯瑢看着眼前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的人,他笑了,眼底却是一片万籁俱寂的荒凉,“付公子里面请。” 该来的终是逃不掉的。 付晏见柯瑢邀自己进屋,神色大喜,以为自己的深情终于感动了这块顽石,终于要结出果来了,“好好,好。” 一连几个好字道出了付晏心情的激动,他大步迈进,着急的往屋里走。 柯瑢却是停在院门前好一会儿,他差一步就能跨出这道门栏,晚一时他就能见到那人,遥望院墙外的天空,柯瑢唇角撩起一抹笑,苦涩决绝,顾姑娘,只待来世再见吧。 大宣三十七年,牡丹坊的名乐师柯瑢服毒而死,同日,城中一贫户家中发现了一具女尸,邻里报案,衙门来人将尸首运走,案件初审,道是情杀。 红绡将婚期推迟了,柯瑢吞毒乐师死在付世子面前的事儿牡丹坊里人人皆知,亲眼见着柯瑢七孔流血倒下的付晏可是吓破了胆,彻底吓出了性/无能。 有人说柯瑢是被付晏和牡丹坊主合伙逼死的,还有人说夜里常常听见柯瑢住的那院子里传来抚琴的乐声,有不少人都认为柯瑢被逼而死,他心有不甘化成了厉鬼来找仇人索命。 红绡并不怕这些个,顾萱和柯瑢的双双离世让她一时受了不小的打击,伤心不已哪还有独自喜乐的心思。 顾萱受人迫害而死的消息传来,红绡心里就更是气恨了,红绡是个坚强的女子,以往爽朗大方,有时却也是个锱铢必较的,她誓言要替顾萱同柯瑢报仇偿恨,让他们死得瞑目,安心的去。 洛满满被官府抓捕了,那日她已神经失常满身是血的从顾萱家中跑出,一路的人都看得清楚明了,随即有人寻进了顾萱的屋,发现了已经断气了的女子,惊恐之后报了案。 红绡曾是柳元卿后院娇花的其中一朵,自然知道柳元卿后院里哪朵花是带刺的,哪多花外表娇艳内里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洛满满的供词红绡托郭骅绪的关系听了来,心中便知这事儿是有人将洛满满当枪使了,一石二鸟,一下便从柳元卿身边除去了两人。 要问做这事儿的人是谁,红绡心中已然有了人选,不是秦栩芯便是沈紫霄。 郭骅绪对红绡很是理解,前些日子他因红绡也渐渐熟识了顾萱,红绡喜爱顾萱这朋友,三句话中必有一句提及顾萱,郭骅绪起先因此还微微吃醋,而后就逐渐习以为常了。 红绡将那日自己是因何下定决心嫁给他的事儿给郭骅绪全数说清了,郭骅绪也知道顾萱在其中有着不小的功劳,他心中也是感激顾萱拿她当恩人的。恩人含冤而死,郭骅绪心中也替其不甘,被红绡的情绪带动,他更是愤然。 沈紫霄做事一贯不会留痕迹,但这次她却是失策了,杀人灭口,却让那被杀之人探听到了消息,提前跑了。 替沈紫霄办事的的粉衣丫鬟是个机灵的,沈紫霄做过不少卸磨杀驴的事儿,她自是有所提防。 那日沈紫霄叫丫鬟在洛满满的剑上抹了毒后,沈紫霄就起了杀心。粉衣丫鬟趁她还未下手之前就连夜背着包袱逃了。 顾萱的案子闹了出来,沈紫霄本想买通了那官员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另一头她也在令人寻那漏网的丫鬟。 沈紫霄两头下手,却是两头都没得到好,郭骅绪此时在朝廷中已有了一番作为,受到圣上的赏识,有他瞧着那官员定是无法收沈紫霄的好处就此结案的,反而那官员先讨好了郭骅绪,在办这案子时十分尽心费力,没几日就查出了许多消息。 另一边,丫鬟藏了起来,沈紫霄派出的人全数无功而返,硬是没抓住那丫头。 沈紫霄忙得焦头烂额,红绡这处也没闲着。 沈紫霄遣人四处打探消息,终是查出了那粉衣丫鬟的存在。 几日后,沈紫霄的人查到了丫鬟小玉的藏身之处,沈紫霄大喜立马派人去捉,岂知在将小玉拖去荒野灭口的途中给一拨人截了下来,遣那拨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红绡。 红绡自知查不到小玉的住处,便让人盯着沈紫霄的一举一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红绡及时救下了这最重要的人证,并将其带到了公堂上。 沈紫霄被供了出来,这下柳元卿身边的女子一下子便去了三个,只剩秦栩芯留到了最后,秦栩芯正要透着热,却被沈紫霄一番供词拖了出去。 沈紫霄不是个善茬,她绝壁是不会留秦栩芯一人坐享其成的,她的证词说的有鼻子有眼,证据自然也是有的,秦栩芯没沈紫霄来的谨慎,她也曾做过些见不得光的事,沈紫霄早先为了拿捏住秦栩芯也是抓住了些她的把柄的,秦栩芯则破罐子破摔,与沈紫霄在堂上狗咬狗,互咬一嘴毛。 原先被众人供奉起来的女神们剥落了光鲜的外衣露出被蛆虫腐蚀的骨肉时,顿时恶心了围观群众的双眼。 恶人恶事当多了做多了,就该记着有血债血偿的一天,付晏,柳元卿,还剩着两个。 39第三关爱上爱情——多清渣 牡丹坊原本是一正正规规的乐坊,自从现任坊主接手牡丹防后便渐渐走上了风月之路,牡丹坊里大部分乐师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想反抗却是有苦不能言,直至今日柯瑢的死掀起了轩然大波她们才能放心大胆的吐出自己的苦水。 按理柯瑢只是一小小的乐师,他的生死左右不了任何事儿,但有心人却能借此造出些声势来。 牡丹坊与满江楼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但因付晏瞧上了牡丹坊的柯瑢,牡丹坊的势头渐涨,引起了满江楼的关注及忧心,此时牡丹坊已占据一方势力,满江楼不趁着柯瑢这事将牡丹坊扯下去恐有后患,便有了柯瑢之死掀起轩然大波这么一说。 牡丹坊坊主积怨已深,现在满江楼可谓是点燃了一簇火星便引爆了一枚导弹,牡丹坊主身后本就不干净,众人都趁你病要你命,一下便将坊主扯下了马。 那坊主也不是省油的,他遭殃自然要拉人当垫背,付晏很不幸地被他相中了。 众人传言是付晏强迫柯瑢逼死他的,坊主的一番口供便将这话坐实了,坊主的三句话里虽有两句是假的,但付晏用强权迫害柯瑢一说却是叫人信了九分,原本付晏就没个好名声,他往日的做派人们都瞧在眼里,现在说他用强的逼死人,百姓们也都是不觉奇怪的。 付世子背后家族势力大,这么点小事原可一笔划过的,但人倒霉就不会有一件顺心事儿,郭骅绪紧紧盯着这案子,无人可从中插手,郭骅绪虽为官不久却受大BOSS信赖重用,最关键的是他背后一片空白无帮无派正好是皇帝喜欢的人。 付氏一族作风嚣张,皇帝早就看不过眼了,正想借此事灭灭付氏的威风,郭骅绪有皇帝撑腰自是底气足,到后来皇帝干脆指令郭骅绪负责这案子。 付家不全都是傻子,瞧出了其中门道也就没人敢就付晏于水火之中了。 最后案子判下,付晏被贬为平民,事情原是不会判这么重的,但天子想整治谁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更何况这只是打响头阵而已。没些日子付氏便全族遭殃落难了,正是树倒猢狲散,曾一手遮天的付氏就这样没了。 付晏被贬,身上本就没剩多少钱财,但他大手大脚已成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不久便将钱都用尽了,直到要流落街头乞讨之时,有个和蔼可亲的大婶向他伸出了援手。 付晏感激淋涕,誓言要为她做牛做马,后来,他真的既做了牛又做了马。 和蔼可亲的大婶不是别人,是一家青楼的老鸨,付晏给她带进了楼里,下了海,成了头牌小倌。要说付小倌的成名之路是坎坷艰险的,他一娇生惯养的要他去伺候别人,他当然是不干的,只觉自己受骗气恼得要报官,但在那楼里,老鸨说的算老鸨就是天,付晏每每放抗无一例外都给关进小黑屋里,让五大三粗没男人要的女汉子们好好调/教。 付晏是个弯的,要他同女人一起做那事简直是生不如死,付晏长得好看,女人们勇猛如虎,一直对别人用强的付晏却给她人强了无数次。,后来付晏学乖了成了那楼子里的头牌,伺候的却也都是一些有钱的老女人,可以说直到死他都是被强的那一方。 这些都是后话,回到付晏被贬之前,沈紫霄的案子已有了定论,沈紫霄,秦栩芯原应被判死刑,最终却被改判做官妓。促成这判决的不止一人,大多是官宦老爷,这种判决更能令人生不如死,所以红绡与郭骅绪也就没再插手,由着那些老爷们得逞了。 而洛满满是武林中人,朝廷也不敢公然宣战,便关押了洛满满一些时日就将其放了,她的结局看似是最好的,但于洛满满而言或许放不放人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那日的事过后她就已精神失常,疯了。 秦栩芯得到消息时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柳元卿若是顾念当初的情分就算沦为官妓,他也是应有法子将自己弄出去的。 秦栩芯拿身上最后的银子贿赂了狱卒,狱卒却是不吃她这一套,倒不是那狱卒多正直,相反他内心猥琐不堪,他不要银子要的是秦栩芯的身子。 女人越是拒绝狱卒就越是兴奋,一夜连着好几次,一连好几夜,秦栩芯从开始的放抗到最后的木然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她已经想到了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是怎样。 秦栩芯恨将自己变成这样的沈紫霄,不甘心被玩弄的只有自己,便在一日将狱卒伺候满意了后祸水东引,引去了沈紫霄身上。 沈紫霄尖叫着说自己怀有柳元卿的孩子,那狱卒色迷了眼,压根不听她说的,沈紫霄怀有身孕不足三月,是万万不能做剧烈运动的,但她被一禽兽强迫地那么做了,孩子终于是流掉了,狱卒见沈紫霄身下满是血,从□中清醒,他却并不害怕。 做官妓的也没人介意她之前有过几个男人,只要还有一口气,有个勾人*的身子就行了,狱卒叫人来给沈紫霄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便扔其一旁,没几日后□再犯就又占有了沈紫霄几次。 柳元卿的确是个念记昔日情分的,只不过他来得似乎晚了些。 柳元卿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牢房里时,沈紫霄已经恢复了一些,只是面色尚为苍白,身子还有些虚弱罢了。 沈紫霄与秦栩芯并没关在一起,还隔着些距离,关押沈紫霄的位置离牢狱的大门近一些,柳元卿便先来看完沈紫霄了。 柳元卿使了些银子便让狱卒将牢房的门打开了,此狱卒非彼狱卒,禽兽的那个晚上值夜班,而早上的这个便是柳元卿现在碰见的这位。 “公子你们慢慢聊,小的去外面候着。”王姓狱卒是个会瞧眼色的,他将柳元卿带入牢房中后,就讨好地笑着退出了门外,走远了,没去打搅他们。 柳元卿的突然到访,带给沈紫霄的不是感动而是无以复加的憎恨。 没有这个男人,她不会落到今天这步,没有这个男人,她会过得很好! 沈紫霄心中藏着只面目狰狞渴望食人肉喝人血的恶鬼,面上她却是笑得妖娆抚媚,伴着苍白的脸色,尽有些禁忌诱惑。 沈紫霄骨子里曾是清高的,但现在她搔首弄姿的模样已是极为常见的了。 那禽兽每次来都带着些闺房秘药,饶是沈紫霄骨子里再硬气,给人塞了这药也化作了一滩春水,任人采撷。 见沈紫霄变成这幅模样,柳元卿心中很是厌弃,但又有些被勾起心中燥火,沈紫霄香肩半露地微微勾手,柳元卿鬼使神差的便走了过去,后知后觉的咳了咳,故作镇定。 “元卿,”沈紫霄这一声教的妩媚,堪比职业A?V人士,不待柳元卿回神,沈紫霄一双小巧灵动的手就勾上了他白皙细嫩的颈脖,“元卿......” 沈紫霄目光迷离的视着柳元卿,女子的睫毛忽闪扫过柳元卿的肌肤,撩起一丝痒意。 以往沈紫霄与柳元卿行那事时她也是矜持的,从未像眼前这样卖弄风姿主动求欢的,柳元卿顿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似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劲,牢狱里这般行事是柳元卿从未有过的,他信奉孔孟之道,以往房事也是有些克制的,但眼前女子柔滑的肌肤,暧昧诱惑的吐息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刺激,想要突破禁锢的冲动无法压制。 但柳元卿理智还是清醒的,他的骄傲与尊严是决不允许他做之后的事的,再言他心中已有其她放不下的女子,他不能背弃自己那份唯一的真心。 柳元卿推开沈紫霄,皱着眉就要转身向外走,哪知身子虚弱的沈紫霄却在此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她一把拉回柳元卿将嘴覆在了他唇上,撬开贝齿将一粒药丸送进了柳元卿的嘴中。 那是那禽兽狱卒先前未用完的药,眼下却是让沈紫霄用在了柳元卿身上。 药丸微微带些苦涩的味道在两人混在一起的唾液中弥漫,柳元卿顿时全身燥热,最后一道防线完全崩坏,管他的骄傲,管他的顾萱,一股脑的全给柳元卿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放纵自己所有的*,主动抱住了沈紫霄。 不一会儿两人便衣裳褪尽赤诚相见,沈紫霄的意思也逐渐模糊,她使劲全身解数挑拨面前的男人,顺着男人肌肤的纹理一点点的向下舔舐,然后到达翘首以待的某处,沈紫霄涣散的精神,陡然一个清醒,她目光找到了焦距点,一个发狠,死死地咬了下去。 没错,是死死地咬了下去,男人惨绝人寰的叫喊声震惊了整个牢狱。 守在外面的狱卒赶进来时他只瞧见,在地上翻滚疼不欲生的男人和嘴里衔着一个血肉模糊不知何物的疯癫女人。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如同某些东西断了就再也安不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是太凶残太邪恶了?肿么破,要继续吗,还是以后都纯洁点? 40第四关极品人渣 嬅虞是个好女子,顾萱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顾萱就是这样觉得的。 嬅虞是满城首富之女,家大势大,能配得上她的一定是宣国巨贾独子,戚家大少。 今日是嬅虞大婚的日子,她将嫁入戚府成为富可敌国的戚府的女主子。顾萱作为她的婢女也同府中其他奴仆一样忙里忙外没个歇息。 大管家指挥着顾萱这头忙完去那头,完全把她当汉子在使唤,顾萱心里却是着急,她没功夫在这里瞎耗,她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老天仿佛听见了顾萱内心的呼喊,一宛如天籁的女声从屋中传了出来,“阿萱,你在吗?” 不去瞧大管家的脸色,顾萱立马抢声答道:“小姐,阿萱这就过来!” 顾萱将大管家借给他的东西有塞回了大管家手中,讪笑道:“许管家小姐唤奴婢呢,奴婢得赶快过去。” 说完顾萱不给大管家提溜住她的机会,撒开脚丫子就往屋里跑。 顾萱刚进屋,嬅虞就将屋中其他的奴仆全都撤了下去,且在顾萱进来后亲自将门关上了,屋中只剩顾萱与嬅虞两人。 嬅虞神色紧张,全身都在颤抖,她头上喜庆的饰物跟着她一起微微颤动,顾萱正疑惑,就见嬅虞床榻下爬出东西来。 顾萱一时惊傻了,贞子画皮女什么都一股脑地冲进了她的脑海,安抚心神,顾萱抄起桌上茶壶放慢步子朝嬅虞床下走去,她正想将茶壶甩过去时却被嬅虞拦下了。 嬅虞摇了摇头眼神示意顾萱看仔细,顾萱定睛一瞧,更是被吓出了心脏病,那从床下爬出的竟是个男人!一个样貌平平差一丢丢就可以说是丑的男人!一个布衣旧衫敲上去就没钱的男人! 男人在大婚当日从新娘的床下爬了出来?这一点都不科学!情人二选一的两个条件,姿容和财力,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都不具备,这就更加不科学了! 顾萱瞪着面前的男子,恍然惊醒,这男人她认识,不,准确的说是她应该认识。 “阿萱,你能祝福我们吗?”嬅虞一张无可挑剔的美人脸上此时正写满祈求与期待,“阿萱,能帮我和克顷逃出去吗?” 小姐要玩私奔,作为她的心腹顾萱应该全力支持助其一臂之力,但作为一个有脑子的心腹,她应该坚决阻止,拼了老命的抱住嬅虞的腿,不让她走,“小姐万万不能这样做!” 顾萱紧紧地抓住嬅虞纤细的手臂,怕她现在就和眼前的男子一起跑了似的。 嬅虞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失望,“阿萱,连你也不愿帮我吗?” 美人什么时候都是美的,嬅虞的美动人心魄,顾萱差一丁点就鬼使神差的点了头,但知道后事如何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承受不练美人的期盼的眼神,顾萱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男人。 这男的不是别人,正是顾萱此关攻略的对象,奇葩无比的渣男,岳克顷。 岳克顷是一穷书生,原本女配顾萱的竹马。女配进嬅府当丫鬟后就甚少与她这年幼时爱慕的对象竹马小哥哥联系了,几月前,岳克顷上京赶考路过满城,女配才与他再次相逢。 岳克顷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住不起客栈,女配身上银子也不多全给岳克顷也只能交付他先前欠下的房钱,嬅虞是个好心的女子,接济银钱给岳克顷并不是长久之事,嬅虞便让岳克顷来府中当了分差职,吃住皆不愁,还能赚够接下来进京的盘缠。 得人恩惠哪有不谢之理,岳克顷当日就找了时机向嬅虞登门道谢,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嬅虞并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有男人示好他就会就受,更何况嬅虞样貌赛天仙,家世又好,追在她屁股后面的高富帅可是一把一把的,要是为人轻浮,她又何必和岳克顷这王八看对眼。 戚府公子,穿着喜服在戚府大堂里等着新娘的新郎官那样貌是一等一的好,万众挑一几乎可说是绝无仅有的美男子,丢西瓜捡芝麻就是嬅虞现在要做的事。 嬅虞与戚公子订婚之时,她曾听人说那戚公子为人风流,百花楼,万醉阁里的女子他没一个没见过的,没一个不沉迷于他散发出的男性魅力的,得了这消息嬅虞心里就有了一梗,几次都与顾萱抱怨过,甚至还隐隐透露出一些想要悔婚的意思。 岳克顷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他对嬅虞好,好得无微不至。 在现代,若一个男生可以给女友起早贪黑地买早点,每天替她提水壶,为女友二十四小时待机,一个电话打来立马出现,无论风吹雨打,无论何时何地,女友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能立马送到,以女友为天,女友说的绝不违抗,一切以为女友为重心,那毫无疑问,这个男人绝壁是一众女子想嫁的对象,绝世的好男人。 但这种绝世好男人与岳克顷所做的相比较,他们对女友的付出简直不值得一提,绝世好男人在岳克顷面前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岳克顷简直是在用生命对嬅虞好,日复一日的坚持彻底打动了嬅虞的心,对于嬅虞而言她要的不是样貌不是金钱,她要的只是一个真心爱自己,对自己好的,能陪伴自己一生一世的夫君。啧啧,两人相爱,真可以说是上演了一场穷书生爱上富家小姐的年度感人苦情大戏。 男人有劣根性,女人也有。 女人的劣根性是妥协,在现代社会,女人要求娶自己的男人有车有房就会被人称为现实主义,但有车有房只是女人们对幸福的一种狭义的要求,其实她们原本想要的更多,最终却都妥协了。 一个完美的伴侣,充足金钱,绝佳的外貌,一颗永远爱自己的心,这三者是缺一不可的。现实的人牺牲了后者,降低了条件只选择了充足的金钱,追求理想的人她或许会要的多一点,她会希望自己有个高富帅的老公,理想主义者她会舍弃前两个要求,只选择一颗永恒不变的爱自己的心。 无论是哪一种女人她们都是妥协了的,没有将三个条件全部放入自己的择偶标准之中。嬅虞只是一个想要过安稳生活的平凡女人,她并非理想主义者,但她并不缺金钱,所以她要求的就是后两者,外貌和爱情。 大部分外貌好的不专一,专一的长得不好看,嬅虞无法找到两者皆具备的男子,她就放低了要求只选择了对感情专一的男人,也就是抛弃戚府少爷选择了岳克顷。 岳克顷所做的正好是嬅虞想要的,今日逃婚她也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的,比起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虽可享受永生的富贵荣华,但内心的孤独寂寞却也是一辈子的,嬅虞不要一生都像金丝雀一样被关押在豪华的牢笼里,没日没夜地遭受精神上的折磨。 嬅虞的想法顾萱可以理解,若说岳克顷真是一个可托付的人顾萱也定是会帮她们的,但这岳克顷就是一披着羊皮外衣的禽兽! 顾萱进入这一关也没几日,男女分院,不在一处工作,所以她也没机会见到岳克顷,今日一见却是让她彻底改变了渣男都是花美男的定向思维。 有些方的脸上长着淡淡的斑纹,皮肤不好也不坏,嘴巴不大不小,眼睛也没什么可瞧的,只是那鼻子还算高挑,总而言之,岳克顷就是那种将其丢人堆里,绝对无法因某个亮点的而找出他的那类人。 平凡都不足以形容岳克顷,要准确的将的话就是平庸,岳克顷就是一既平凡又庸俗的人,他身上毫无可取之处,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能让原女配对其倾心,又让富家小姐交付真情,若说他真没一点本事,怕是无人会信的。 对女人好,无条件的忘乎所以的对女人好,让女人们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唯一,他会爱护自己直到天荒地老,这,就是岳克顷所向披靡的看家本领。 虽然不能说时间所有女子都吃他这一套,但绝大多数女人想要的也只是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罢了,而岳克顷就是抓住了这些女人薄弱之处,他所做的正是满足了想要拥有平凡爱情的女人们的需要。 岳克顷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一个有百分之九十九拿下奥斯卡影帝桂冠的人才,他的痴情攻势一出一举拿下嬅虞美人的心,嬅虞美人在当婚当日跟着这禽兽逃了,在荒郊野望拜堂成亲,有了夫妻之实。 不久之后,嬅虞怀着孩子回府了,岳克顷那渣拿走了嬅虞带出府的所有银子未留一句话的出门后就一去不返了,嬅虞起先还痴痴的在简陋的小屋子等待丈夫的归来,但日复一日,岳克顷仍不见踪影,家里也已经揭不开锅了,无法子,嬅虞被迫回了嬅府,但就算是到了那时她也依旧对岳克顷怀有幻想,觉得他会回来,希望他回来对自己说他只是拿着银子上京赴考了,走得匆忙才未与其说。 的确,岳克顷是上京了,但他却不是去赶考的,他是旧戏重演,又去骗女人去了。而下一个被他骗的女人是位久经风尘渴望爱情,渴望有人珍惜自己的青楼女子,青楼女子过后,还有三四五六七个各式各样的受害者,她们都可以说是女主,下场一个比一个遭的女主。 顾萱是这文里唯一的女配,这还要多亏岳克顷不屑对她下手,可是说顾萱是史无前例,最后结局远比一众女主好的女配。 现在这个女配担负起了拯救女主灭渣男的大任,她决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千万别以为长得好看的都是渣男,也千万别觉得长得老实的就可以托付终生 41第四关极品人渣 悲剧,还是发生了。 你妹呀!我摔你个腿腿! 岳克顷你能在动作快一些吗?!啊! 顾萱给管家拉走时,她是很想把这事一股脑的都抖出来的,但事情曝光的话,嬅虞也会失了名声,被人不耻的,顾萱当时硬生生的忍下了大声嚷嚷抓情夫的打算,但最终的后果却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到大堂里说小姐失踪了。 顾萱心里那个急呀,想将人逮回来,但不知上哪去抓,系统给出的只是原女配的记忆,而原女配所知的只是嬅虞和岳克顷一起私奔,然后就是嬅虞自己回府后受尽白眼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的事。眼前所处正是顾萱记忆中对渣男所知一片空白的时间段,她此时也只能和院中大多数奴仆一样四处乱转,碰运气。 本来就够糟心了的,但更加让顾萱心烦意燥的事现在才刚刚发生。 大管家把顾萱举报了,说顾萱是最后一个见的小姐,小姐失踪,她有莫大的嫌疑。 顾萱被几个壮汉架着五花大绑的扔到了嬅老爷的面前,小身子骨给这么粗鲁的一摔,几乎都要散开了。 吉时快到,迎新娘的花轿已在路上了,戚新郎骑着高头骏马走在队伍的前面。 嬅老爷气的胡子翘得老高,一个盛满烫茶的瓷杯就给他狠狠地砸到了跪在地上的顾萱的身上,先是一声闷响,而后茶杯从女子被砸到的胳膊上微微弹起摔在地上哗啦碎开了。 顾萱的衣服被刚烧开的茶水淋湿,与她娇嫩的肌肤黏在了一起,起初麻木没感觉,不一会儿痛觉袭来,火烧火燎,钻心的痛,顾萱觉得皮肤一定已经被烫死了一大块。 饶是这般,顾萱仍是抿紧嘴,不要一词,原线路中都没抓到岳克顷,现在他没就能违背剧情君抓到啦?再说把岳克顷这个跟原女配是青梅竹马关系的人供出来,不是给自己拉黑吗?到时候直接沉塘没商量呀! 眼下虽要吃些皮肉之苦,但总比直接挂了的好。 嬅老爷咬牙瞪眼,一副要扒顾萱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吓人模样,做商人的手段可多着了,什么禽兽不如的狠事他都做过,他还不信现在自己就制服不了这臭丫头了! “来人把烙铁拿来,这丫头今儿不想说话,就把她这张不管用的嘴给烙上,以后都甭说了!” 嗯!顾萱瞪大眼,等等,这下可玩大了,这老爷子怎么这么凶残呀?是她打开剧本的方式不对吗? 嬅府的奴才办事效率在今天这个重大的日子里,都变得不同寻常的快,片刻之后,就见人将烧的滚烫好似在滴水的铁具连同火炉子一道拿了上来。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呀! 顾萱的心里抽搐,差点就抽出了心肌梗塞。 嬅老爷拿着烙铁面目凶恶的走近,顾萱现在有种想抽自己叫自己去吃翔的冲动,先怎么就没拦下嬅虞,二了吧唧地留下那意图不轨两人就被大管家叫走了的呢?真是吃多那啥糊了脑子吧! 一股热气袭来,眼见着那红得发亮的铁块就要落在自己的嘴巴上,顾萱嘴皮子直哆嗦,几乎就要把话说出口是,门外有一小童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顾萱大吐气,恩人呀!她两眼汪汪的望着那满脸麻子的小童,那小童无意中就成了顾萱的大恩人。 “老爷,不好了!戚家公子已经到府门外了!” “什么!” 烙铁摔落在地,幸好顾萱身手敏捷极快的往后亏了几步才堪堪躲过那掉下来大铁块,躲过了毁容的危机。 嬅老爷圆目瞪大,思虑了会儿转眼看向顾萱,那双眼皮子耷拉着的精明的双眼里传出的危险电波让顾萱全身一个激灵。 “快把戚公子请进来,把这臭丫头绑到大堂去!” 顾萱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但有为之后无法预知的危险而忧心,NPC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只是一无辜女配呀~~ 又一次被人毫不怜香惜玉地像抹布一样人在了地上,顾萱胳膊再一次受了伤,被烫了的肌肤无法承受的疼,顾萱面色发白,心里抱怨,自己当真是越长越丑了,要有第一关那副花容,估计这些家丁也不会这样粗鲁了。 在顾萱进来之前,戚公子就已经在大堂里等着了,红衣鲜艳两眼,从背影就可看出他定是一气举姿容皆不凡的上天的宠儿,顾萱瞧了一眼就为了装可怜而低下了脑袋,心里却在怨恨上天的不公平,而眼前这男子就是造物主不公的铁证。 系统介绍贯来都是简洁清楚的,但这次顾萱进入关卡前所看到的系统介绍中对戚公子外貌气质与成就的描述整整占了正文的三分之二,甭提这戚公子就是原剧情中未露过一面连路人甲都算不上的超级大炮灰了,就是渣男男主都从未有过这种待遇呀!如果这些赞美之词还是压缩了的,那那些说书的要将这男子的故事,怕是十年都讲不完。 顾萱虽然很好奇这完美的男人到底长什么“熊样”,左右不过就是个人嘛,难道还能成神不成?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被嬅老爷恐吓了一番之后,顾萱现在只能装孙子,博同情,万一这戚公子一个生气,迁怒自己,那可真是被炮灰炮灰呀! 瞧了眼双膝跪地狼狈不堪的女子,男声迷惑道:“嬅老爷,您这是作何?” 啧啧,听听这声音,真叫顾萱的耳朵酥麻麻的,真心是令人幻想无限呀,就算瞧不见人,只听着声音,都有无数女子排着队想嫁他呀~ 顾萱一壁因手臂上的伤而疼得差一口气就要晕死过去了,一壁又如痴如醉地沉醉于男声,纠结在这两种情绪中,一下天堂一下地狱,真是想吃翔呀! 过了会儿,顾萱心中缓缓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总让她在差一步就彻底沉迷与男子的声音或被疼痛折磨得要晕厥时被强制拉回了现实。 “嬅老爷?”见嬅老爷垂首抹汗支支吾吾却不回应,戚公子提高了一个音调,真心是霸气外露呀! 顾萱正在心里膜拜之时,戚公子一个掉头将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嬅老爷不给在下解释解释这个女子在这作何吗?” 嬅老爷一改之前对顾萱凶悍的模样,温顺的像只卖萌讨吃的哈巴狗,声音也放柔和了不少,“公子,老夫老夫......”嬅老爷差点没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老夫对不住您呀!” 男子斜眼睨着陡然跪地抓着他的裤腿的嬅老爷,挑了挑他好看的眉毛,轻轻道出一字,“哦?” 哇,邪魅狷狂男?顾萱低着脑袋微微颤抖,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在害怕,但其实有两个与害怕不相干的原因,一,她手臂上伤让她疼得打颤,二,花痴病犯了,正激动颤抖地补脑戚公子的外表形象。 嬅老爷一抹老泪,抬头仰望那完美无瑕的男子,惨兮兮又气势汹汹的指责,“公子,老夫小女失踪了,呜呜呜.......”嬅老爷一手指向努力降级存在感的顾萱,将戚公子的视线集中到了她身上,“是这奴婢勾结了歹人将小女掳走了!是她,就是她!”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抹汗,老爷子不要这么有童趣好不好?顾萱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想用吐槽来转移注意力,却无耻地被自己的吐槽戳中了笑点,差一点就噗嗤笑了出来,幸好给及时忍住了才没坏事。 戚公子眯眼瞧着顾萱,不觉抬脚甩开了嬅老爷朝跪在地上的女子走近。 一双绣着金纹做工上乘的靴子出现在了顾萱的眼帘中,她是很想欣赏美男子的,但那烧伤的胳膊的疼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额上的冷汗如雨泼洒,顾萱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恍惚,就算她在如何想要移开自己的注意力,转移疼感,到现在都是无济于事了,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抬起头来。”男声不咸不淡,听不出半点起伏。 顾萱此时人虽睁着眼,耳朵也好好的长在身上,却接收不到外来信号了,她身子悠悠晃动。 男子又道:“抬起头来。” 男子将声音拔高,顾萱这才抬起了她似灌了铅的脑袋,她眼前的画面像是一幅来自印象派大师梵高的杰作,图片辨别率极低,几乎是一张没有像素的陈年老照片,破损不堪,模糊不清。 顾萱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才渐渐找回焦距,瞄着眼前的男子,顾萱愣愣地“啊”了一声。 果真是个绝美的人儿,长得真漂亮呀,只是这张脸......顾萱涣散的精神猛然惊醒,,她用尽所有力气盯着面前的男子,仔细瞧清后像给雷劈了一样,陡然精神。 我了个去,去你妹的邪魅狷狂,去你个腿腿的霸气外露,剧情大婶你是要闹那样呀! 这货翻身做主子吗?顾萱无比地想掀桌!眼前这有资格可以拽个二八五万的家伙不就是那个温柔任她欺负的“软妹子”柯瑢吗! 我XX个XX,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顾萱头一昂头,晕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某个家伙终于翻身了,祝贺祝贺! 42第四关极品人渣 顾萱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如果你以为这里富丽堂皇,有丫鬟伺候,是个待遇极好的小姐房,你就大特特错了,这里虽然陌生,但也只是一个陌生的丫头房间罢了。 顾萱现在回忆起来,与第一关相比柯瑢的样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简直是云泥之别,但细瞧却也能瞧出不少相似之处。前几关柯瑢都是没有缘由的对顾萱好,但现在顾萱能从那个高高在上的戚公子身上感受到的只有冷漠。 他不是原先的那个柯瑢,得出这个结论,顾萱莫名地有些感到悲伤。 戚府书房里,男子优雅好看的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在朱漆三抽雕花翘头案上,柯瑢眉心微微颦蹙,那个名为顾萱的丫头竟有些扰乱了他多年来平静如深潭的心池,撩起的余波到此时都未有散去,昨日见过后直到现在,那张苍白的容颜像被人强硬地塞进了脑中一样,无论他在干什么脑中想的都是那女子,好似着了魔障一般逃脱不了。 柯瑢不喜这种被人强迫妥协的感觉,他甚至为此感到恼怒,虽然将那女子从嬅府要了来,但柯瑢只是命人将其送至后院一众丫鬟的居处后就没再理会,说到底再如何记忆深刻,于柯瑢而言此时的顾萱也左不过一丫鬟罢了。 此时柯瑢眼中的那丫鬟心中盘算的却不是一个丫鬟该想的事儿,顾萱撇去柯瑢的问题不去想,她眼下着急的是在还未酿成大错前把那矮穷挫的渣男逮回来。 心中虽是这样想,但恐怕错误早已发生了,嬅虞是昨日逃走的,原剧情中嬅虞与渣男逃走当夜就行了夫妇之礼,若说他们没发生什么,怕是自欺欺人了。 戚府这边只对外声称嬅家小姐突然身子不适,过些日子在举办婚宴,街头巷尾却都在说这婚事突然变故,是另有隐情,还有人说瞧见嬅小姐与一男子从嬅府后门偷偷摸摸跑了出来,每一种传言都将嬅虞推到了风口浪尖,一夜间美好可人的佳人转眼就被成了与人偷情的□。 顾萱急得坐立不安,她手臂的伤虽接受了医治,但终究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没有人身自由,与猪狗相差不了多少的惹了祸受怀疑的奴婢,大夫仅是简单处理了伤口,用了药也是起不到什么效果的便宜货,虽不像当初那样让人想杀人泄愤的疼,但其实也没好到哪去。 现在顾萱在戚府里和戚府后院的奴才丫鬟同吃同住,戚柯瑢将她要来府中好似只是为从嬅老爷手中就她一命罢了,再无其他用意。 戚府奴仆训练有素,顾萱一外来人她们不仅不信任,就算信任顾萱也没能力跟上他们的工作节奏,所以压根就没人理会顾萱这多出来的人,把她当空气一样对待,吃了几天的白饭顾萱才彻底看清自己不受待见的处境。 但这般也好,无人看管,顾萱更能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 取出原女配在柜坊存了多年原是打算为自己赎身的银子,顾萱按捺住心中肉疼感用这笔钱买了最好的烫伤药,拖着一个带伤的身子,还怎么跟渣男斗,难道要在掐架的时候对他说,你打我脸可以就是不要打我胳膊吗? 顾萱一面急着找好大夫给自己治伤,一面也在通过小门小道打听渣男的消息。 这些日子来顾萱已经将渣男的门脉了解得清楚,岳克顷是一个征服欲极强的人,不若然谁会打磨自己原有的棱角忍气吞声数年去接近一个女子的,如嬅虞一样简单的就被拿下的是少有的例子,原路线中,岳克顷下一个攻略成功的是一个青楼女子,为让那女子打开心扉他整整用了两年的时间做铺陈,那两年里日日夜夜给人屈辱给人做牛做马,不可不说他还是一忍耐力近乎于神的渣男。 忍耐,征服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有一个,证明自己,岳克顷隐忍的态度下是嚣张,他对准的目标一个比一个难度高,他相当自负,觉得自己是无往不胜的常胜将军,不然也不会刻意挑选那些瞧上去与他毫不搭边,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女子。 但要说岳克顷只是自负,顾萱只会含笑摇头,哈哈哈,岳克顷自负?他的一切得意与高傲全都是建立于自卑的基础上的。因为觉得自己不如其他人,所以想要通过征服优秀的人来证明自己更加优秀,多次成功后他变得自大,但这种自大只是用来掩饰内心渺小弱懦的防护罩。 因为自卑而对自己鄙夷,更因自卑而对征服后的提升自信成为人上人的快感产生依赖,自卑与自负矛盾的两者使他陷入一轮又一轮无止境的征服游戏中,仿佛不那样就会失去生存的意义,换而言之就是患了心理疾病,成了变态。 在众多被这变态渣男玩弄过的女子中仅有一人是自己想要投怀送抱,却被渣男不屑一顾。你没想错,那人就是原女配,顾萱。 既然渣男对其不屑一顾自然也不会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那原女配为何又会脑残地瞧上这个歪瓜裂枣呢?于此,顾萱百思不得其解,她总觉系统刻意遗漏了或者说简化了某些重要的地方没有讲述清楚,顾萱猜测此关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些秘密关卡,触动关卡后才能拿到完整的剧本。 理清思绪,顾萱心里大概知道隐藏关卡要如何触动了。 原线路中自己应该被关在嬅府无法出来的,但眼下不仅出了嬅府还拥有宝贵的自由行动的权利,这怎么想都是给了她一次提前找到渣男的机会。若是先众人一步找到渣男,隐藏起的秘密就会揭晓,顾萱一拍手眼里星光乍现,是啦,肯定就是这样的。 顾萱急急闭眼翻找出系统给出的资料,仔细查阅,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一处久久没有挪开。 “两个月后,嬅虞回府。” 缓缓睁开眼,顾萱思虑,也就是说在剩下的一个多月里找到嬅虞就算成功,但古代不是现代,派人下去立马就可得到消息的是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像顾萱这中钱大多都用在看病买药的穷人,就只有自力更生,自己动手动脚的分。 莫说两个月不到,三个月在不亚于都城的繁华的满城里想找两个有意躲藏起来的人都属不易呀! 当务之急,顾萱觉得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赚银子。 钱多曾说过一万两黄金才可兑换一枚金币,反过来金币是否也能够兑换成一万两黄金呢?没钱买药的时候,顾萱就打算过用自己手上的一枚金币兑换成游戏中流通的货币,不说一万两那么多,就算打个折扣自己也能一夜暴富,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顾萱是这样想的,但她却是远远低估了钱多的视财如命落井下石,剥削小平民的恶毒本性。 一万两黄金换一枚金币,一枚金币只能换一千两白银,记得当时听到这话的顾萱狠掏了几下耳朵,怕是因为耳屎太多而听岔了话,但事实证明她耳朵里很干净,她压根就没听错。 一枚金币只能换一千两白银!明目张胆的不平等交换!钱多理直气壮地说出这话是,顾萱真心想冲上前去抓烂他的嘴! 钱多也从顾萱杀机腾腾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打算,他却没有逃跑,没有无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极有可能被揍的嘴巴,而是欠扁地说道:“客观,打一下要付一枚金币哦!” 拿什么拯救你呀我脆弱的神经!在那一刻,顾萱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变成杀人魔了,终究那名为理智的东西还是有些管用的,及时的拦下了顾萱,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每想到这使顾萱就捶着胸口后悔当初是哪根筋不对,将在第一关后续关卡里偷来的宝物全都换成了那只值一千两的金币。炒黄金还有涨有跌,这破金币就只跌不涨呀! 那日顾萱是气急败坏地摔门从钱多的黑店里出来的,当时她是决心不会再进去了的,但如今钱已用尽,想不花银子就触动隐藏关卡,简直就是做梦。 顾萱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抖着脚,咬着指甲,在心里爆发了天人大战。远处看上去神经异常。 换,心里受不了那窝囊气;不换,通关几率大打折扣,不定又要从头再来。换还是不换,这是一个决定其生死的重大问题。 答案很明确,想死就不换,想活就换。 生与死间,贪生怕死之徒理所当然地会选择前者,顾萱就是这么一纠结的怕死之人,但在如何纠结也改不了她怕死的本心,所以她还是一面安抚自己内心的暴躁,一面又腆着脸求钱多把银子给换了。 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纠缠不清。爱情?亲情?友情?除这更加让人无法放下的是,憎恨,不是因爱情转变而来的憎恨,就如同天敌一样,遇见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渣男岳!老娘跟你有算不清的账!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的说,迟到这么久真是抱歉了 但以后估计也是十二点左右更新了,昨天睡了个好觉后,就发觉自己真心不想再熬夜了的说~原谅我吧! 43第四关极品人渣 顾萱这几日总会莫名的偶遇柯瑢,起初离得远,装作没看见就可以绕道而过,但最近几日距离近到人就站在眼前,不得不打招呼了。 此时顾萱带着有些复杂的心情给柯瑢行过礼,正打算如前几次一样退步离开,人却给柯瑢抓住了,不觉两人陡然离得近了些。 近处看那张鬼斧神工精雕细琢出的脸,耀眼夺目,简直逼人无法直视呀! 顾萱心里有些别扭,近处看美男按理说应该是赏心悦目的,但偏生这回瞧着柯瑢,她看哪哪都不顺眼。 唐突留下眼前女子,柯瑢本是心里慌张,对自己的无礼和手足不听使唤的行动怀有歉意,欲道歉之时,前瞧见了顾萱眼中的.....嫉妒? 他没看错,顾萱的确是妒忌了,凭什么她越长越差,柯瑢这家伙的长相就朝天神的法相靠近呀!我摔! 女子天生爱美,爱看美男,却不代表自己不会心中失衡。 看着柯瑢靠近的脸,顾萱心里愈觉烦躁。 对方却没眼色地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噗,哈哈,哈哈哈......” 连日来柯瑢一直在烦恼自己脑中对顾萱那莫名的想念,心中抵触,甚至还曾想过自己是不是中了蛊,才会这般脑瓜子不受控制。想念与抵抵触混杂,让其对顾萱产生了害怕之感。 但今日一见柯瑢却全都释然了,笑出来正是代表着那些烦恼的消散。 顾萱看着这张姿容甩自己几条街的脸,心里虽不是滋味,但美男一笑还是有十足的震撼力的。顾萱微愣,旋即冷了脸,老娘还跟人有帐算,没工夫陪你这小破孩扯。 “公子,奴婢先行告退。” 顾萱急着要走,柯瑢此时才止住笑站直了身子,眼里含着盈盈笑意瞧着顾萱,道:“可是去寻你家小姐。”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句,虽是无意,但顾萱这些天的一举一动都被柯瑢看在眼里,太过巧合的原因除了认为还有天意,柯瑢认为是后者。 顾萱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会儿微微叹气,道:“是的,公子。” 欺压一个人惯了,现在那人转眼成大爷了,这种转变真心伤自尊呀! “公子可还有吩咐?”没吩咐就放人! “嗯......”思虑了会儿,柯瑢展颜一笑,万紫千红,“没事,你下去吧。” 了不得呀!下一关要我当主子有你受的!顾萱已然习惯了每关都会遇见柯瑢这一不确定的实事,她握握全,僵硬地笑道:“奴婢告退。” 离开戚府,顾萱就往古阁感,古阁是探子集中的地方,她就是在那找人打听渣男藏身之处的,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顾萱就是爷,是他们至高无上的顾客,让心中天平保持平衡的必去之处。 顾萱推门进去,她雇佣的探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探子看上去不矮不胖不高不瘦,打扮朴素,叫谁都瞧不出他就是古阁里价格最高,以一敌百的高级私家侦探。 顾萱翘着二郎腿坐下,拿起桌上倒好的茶就往嘴中送,灭去心头火。 古阁服务态度好是出了名的,探子站在一旁恭谦地将搜集到的情报一一讲给顾萱听,享受着人上人的待遇,顾萱突然觉得受了气就来这欺凌弱小的自己很变态,顿时也不好意思起来,忙请了那探子坐下,还斟了杯茶双手奉给那人。 见自己做这些事做得这般顺手,顾萱又开始在心里鄙视自己,天生就是给人当奴才的命。 纠结了半天,顾萱才安下心神听探子打听来的消息。 岳克顷与嬅虞现在正在城外一户农家暂住,乡民们都只知他们是打城里来的新婚夫妇。 对于嬅虞与岳克顷这两张不着调的脸,多数乡民们也很是怀疑,若不是他们自称夫妇,都真以为他们是主仆关系。 经岳克勤的一番解释后淳朴老实的乡民们都听信了他的话,才让他们得以藏身至现在。 顾萱赶到时,嬅虞脸上幸福洋溢,她正与邻里的大婶谈天打趣,说着家长里短。 在那一秒,顾萱竟觉得她是真正幸福的,而自己眼前做的不是帮她赶走渣男而是在破坏她的家庭。 顾萱站在门前看着嬅虞一笑百花开,与柯瑢甚为相配的绝美的脸,不知怎么着迈不出步子。 嬅虞笑着无意抬首,陡然笑意滞留在她脸上,手中盛满凉水的碗摔落在地碎成了□块,“阿...阿萱?” 瞧着嬅虞脸色大变,与她坐在一块的三婶八姑都察觉出了两人之间不太妙的气氛,有的想留下来瞧瞧现场直播的八卦,最是年长的那位却是个有分寸的,拉起一旁几个想瞧热闹的大婶,说道了几句就拉着人告辞了。 她们从身边走过时,顾萱冲那位年长的妇女弯腰笑了笑以示感激。 嬅虞显然还未还魂,顾萱已走到她近处,她才眨眨眼,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阿萱怎么来了?” 顾萱沉默,看着嬅虞眼底的惧意,她没法已主持正义为她好的口吻来指责眼前人,有时顾萱想过,嬅虞不是个愚笨的人,又怎会如系统所给的数据中所说的那样至死都对岳克顷心存期望,到最后,与其说岳克顷骗了嬅虞,倒不如说是嬅虞甘心被骗。 想来两人相处多日嬅虞也已经多少看出了岳克顷眼中的虚情假意,但她为何还要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欺骗自己很幸福? 顾萱走至近处才看出了嬅虞幸福的眼中藏着的恐惧,差点连她也被这份虚假的家庭和美给欺骗了。那份恐惧不是应为顾萱的突然出现,而是应为她在惧怕自己虚构出的美梦会给人拆穿。 嬅虞不会因岳克顷的欺骗而愤怒,却会因为别人告知其岳克顷的虚伪而抓狂。 现代社会有很多女人即使发现老公出轨也会装作没察觉,这类女人被称为聪明的女人,但在顾萱眼里这种行为是极其愚笨的。 若有了孩子该另当别论,但没有孩子时就已卫护家庭的借口委屈自己,和那个已经感情变质的男人生活下去,自己为占着法律上合法妻子的位子就可以讨回原先自己付出的一切,就可以抱负那背叛男人和拆散别人家庭的小三。殊不知,只是让自己加入了伤害自己的人的队伍之中。 与其打肿脸充胖子地熬下去,不如抓住臭男人的把柄,狠敲一把,让他在物质上付出代价,自然他精神上也会受到创伤,男人,尤其是养小三的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除了对妻子狠毒报复的怪罪,他还会迁怒于让他损失惨重的小三,男人没钱,又对小三不好,谁还会做赔本买卖陪其渡难关? 从某种方面来说,嬅虞现在就像那死缠着变心渣男不放手的怨妇,在她看出端倪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是后悔了的,但还未来得及更加后悔,她就得伪装出一副美满幸福的的嘴脸来说服自己继续走下去。 在古代,女子的贞洁,特别是一个大家女子,一个好姑娘的贞洁,被世人看得极重,眼下嬅虞名声已经坏了,身子也已交给了那个渣男,于她而言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便是她不肯承认真相的原因之一。 嬅虞面色僵硬的请顾萱坐下,按理一个小姐是绝不会对丫鬟做出如此举动的,但嬅虞本就没小姐架子,在乡野里呆了些时日就更是平易近人了,加之顾萱今后的言行会对她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此时自然要态度谦和了。 顾萱刚坐下就听门外一阵喧闹声传来,她心中大惊暗道糟糕。 嬅府那个告她状,害她受苦受难的大管家的声音,顾萱可没忘,此时门外带着大队人马来的正是他。 明明在原剧情中,二傻无比,多次让嬅虞和岳克顷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今个儿怎么就下马撞死耗子啦! 顾萱舒气,如今剧情君已伤亡,自己都能托人找来,那管家又为何不行。 顾萱皱眉起身要躲,先就给那管家诬告了一回,眼下再被抓到嬅老爷那,自己还有命活吗? 嬅虞起先还以为是顾萱引来的人,但瞧见顾萱慌乱的模样立马就明白了,“从后门走!” 嬅虞给顾萱指了路,顾萱来不及道谢就急急跑了出去。 顾萱前脚走,大管家后脚就领着人闯了进来。 顾萱拍着胸口压惊,恍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闪过。 岳克顷!顾萱心中大吼。 早在顾萱来时,岳克顷就从后院小道回来了,见顾萱出现在院中他就察觉到了不妙,偷偷溜进屋子里,打包好银子首饰背着包袱就打算舍弃嬅虞自己开溜。 他正走出后门,顾萱就逃了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岳克顷撒腿要跑,顾萱伸手就抓,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扑了个空。 顾萱动作太急,一不留心扑倒在地,吃了个狗啃泥,一脸污浊,就是此时系统声响起:“当当当当!恭喜您,触动隐藏关卡,您将获得完整的图本,以上,祝您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时间:家政妇三田,与家族游戏有点像,但主旋律较为平和,还不错的一部片,O(∩_∩)O PS 十万个冷笑话周董配音地址: 44第四关极品人渣 我擦! 这么说来罪魁祸首是我咯,我现在是不是该切腹谢罪了? 每一个渣男就像每一个变态一样,他们各自都有不同的爆发触点,只要按下那个开关,忠犬也能变混球。而岳克顷这极品的那个开关键就是给原女配按下的。 青梅竹马必定两小无猜,可偏生岳克顷天生早熟,一双闪闪发亮的狼眼就这么瞧上了当时还未发育的小青梅。 小时候的女配长得可爱逗人喜爱,村子里大多男孩子都喜欢跟可爱的小女娃玩,渣男自然也有这想法,但那时的小渣男还比较青涩,连句话都不大敢跟女配说,只能站在远处那一双哀怨的眼睛看着女配和别的男孩子玩在一处。 说起来真是狗血得顾萱一脸呀,村中有一个富有农家的孩子长得俊俏,与岳克顷这贫户出生,容貌也不讨人喜的男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不巧的是,那富农之子还是个爱欺负人的小霸王。 岳克顷就是被欺负的最佳对象,岳克顷父亲去世早,家里只有一寡妇母亲,他在外受了欺辱回家哭诉,母亲不但不能给其出气,更加会埋怨他不听话尽会在外面惹是生非。 小孩子的心最容易受伤,不要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也是会瞧眼色的,更别提岳克顷是个早熟的娃了,以后受了欺负,满身挂彩的回家也不言一词,这般来其母亲就更加恼火了,问孩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孩子也不说,只会自己东想西想,然后联系前事断章取义,自认为是儿子又在外闯了祸,不敢同自己说了。这是那可悲又可恨的母亲除了打骂孩子,能做的就是哭哭啼啼,咒骂老天为何这样对自己。 一次有一次的被扣屎盆子,岳克勤幼小的心灵逐渐扭曲,但好在的是,还有一个人会去安慰他,给他希望。那人就是小女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女配才是渣男的真爱,才是隐藏的女主。 同遇难者会拼尽全力抓住汪洋上的那根浮木一样,岳克顷抓住了他黑暗无边际的人生中第一次看见的希望。 原本就有好感的人,对自己表现出善意会让自己对其的好感倍增,甚至超越好感变成依恋,变成爱情。 年幼的女配只是因为同情,和孩童时代都有的那颗圣母白莲花而产生的心思,她向被众人孤立的岳克顷伸出了小手。 年幼无知不是可以不负责任的借口,小时候的女配明明没有对岳克顷负责到底不抛弃他的决心,就擅自行动,对其表示了友好。 村里的小孩开始孤立她们两人,或许一开始小女配会因赌气继续和岳克顷做朋友,但她心里却是发生了动摇的,若自己不和岳克顷玩,别的孩子是不是又会像原先一样,不再孤立自己,现在自己松手还晚不晚? 孩童心性未定,所做之事不知结果会如何,也不会顾及结果,在那富家子向女配抛来橄榄枝,向其示好,鼓动其抛弃岳克顷时,她背叛了将她视作唯一的人。 除了最开始的好感外,愧疚和同情最容易衍生出爱情,尤其是具有母性的女人,岳克顷因女配的背叛彻底黑化,而随着女配的长大,她长年累月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愧疚,她被这种愧疚折磨得同时更加怜悯岳克顷这可怜的孩子,从而,动心。 说到底女配就是个欠虐的,丫的,你做的错事却牺牲了别的女子的幸福呀!顾萱此时最恨的不是渣男,而是那做事不经脑子的女配,既原先的“自己”。 相反,渣男岳克顷虽然玩弄了所有女人但他独独没碰女配,这,或许就是岳克顷对女配最大的宽容。 肿么办,顾萱越来越想虐自己了!不带这么反转的呀!这种作为罪魁祸首的罪恶感我该拿它怎么办? 完整剧本没有洗白渣男,却是抹黑了女配,不管岳克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女配都没有资格去指责他,站在这个没有任何资格的人的位置上,顾萱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 前几关附身的女配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叫板渣男,让其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眼下附身的女配本身就是一欠虐的渣女呀!顾萱宁愿自己不知道这狗血的完整剧情。叫她脑残,叫她多此一举,不知道原剧情也能攻略渣男,虐渣男,成功通关呀! 二了吧,傻了吧,现在要怎办? 顾萱全身无力,她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十岁,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另作打算,原她只想勾搭上渣男后卯足了劲地虐,但现在,她除了要虐渣男外,还要还债。 收拾完行李,顾萱没有留一句告别的话就离开了戚府。不是她冷情,而是此时的她对柯瑢来说什么都不是,压根不是能互相不舍地告别说来日再见的关系,再言此次离开,就算在这关见不到了,下一关还能再见,所以对于柯瑢,顾萱虽怀有歉意,却也直接离开了。 得知顾萱离开时,柯瑢心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顾萱是他从嬅府要来的,按理他有权利抓回她这个逃跑的奴隶,但柯瑢却不愿这样做,不想用这种方式抓回她,那就只能自己去找她。 柯瑢自然是有法子找到顾萱的,与顾萱的消息一同传进他耳朵里的还有岳克顷的去向,知道顾萱是追随其他男人离开的,柯瑢周身就没有由来地散发低气压。 此时,嬅虞已被找回,嬅老爷那头动了歪心思,欲蒙骗柯瑢娶了自己的女儿,便开始对柯瑢进行死缠烂打,一时柯瑢也无法脱身去寻顾萱,只能继续让探子打听消息,处理完满城的事他再上京。 顾萱,柯瑢两人都觉会有再见的机会,但想法相同的两人其中却有一人料错了,柯瑢没想到再见只待来世,今生算是无缘了。 到达帝京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坐马车奔波了一顾萱只觉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但不得不说坐马车的确是最贵且最舒服的交通工具了。 随便找了处住下,休息了一晚,顾萱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出去寻人了。有了完整的剧本,岳克顷在那干什么,顾萱都一清二楚,她现在在想的是自己要如何恰到好处地登场。 眼下渣男应该在卖力地讨好他的下一个目标,青楼女子,紫琴。而顾萱要干的就是接近渣男,不动声色地拆穿他的真面目,在渣男孤身一人时留在他身边,取得其信任,然后完成任务。 紫琴,人如其名是个琴痴,为讨紫琴欢心,岳克顷拿着从嬅虞那取来银子拜师学艺,不是学抚琴,而是学制作好琴。帅哥追女孩,靠的是脸,岳克顷这样长相的追女孩靠的是吃苦耐劳的精神力。 一个渣男除了有一手追女孩的好本事外,总会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技能,岳克顷虽不是天才,但勤能补拙,且岳克顷的勤奋简直可以说是自虐,为捕获给事各样的女子的心,他学了不少东西,且每样都精通,到最后他还成了诸国邀请的谋士,以前惹得那些女儿债也成了他风流不羁的谈资,明明没有高富帅的样貌,岳克顷最后却成了众女子追逐,想要征服的男人。 因果循环,报应终究会来的,原剧中岳克顷不足四十岁就死了,原因,一女子因爱成恨,在被岳克顷抛弃后,拔刀杀人。该女是最后一个女主,对世间所有渣男深恶疼绝,最后却栽在渣男手上的百里郡主,百里栉雨,顾萱上京后第一个接触的对象。 “什么!世间竟有这等混账!” 豪气万千的女子,一掌拍在桌子上,带起的掌风让顾萱额前碎发轻扬。 在百里栉雨常去的馆子守株待兔,没一会的功夫她人就出现了,要弄坏岳克顷的名声,让紫琴对其失去信任,顾萱人微言轻,有郡主这暴脾气的大靠山,顾萱不怕没人知道岳克顷的丑陋面貌,更不怕还有人会对岳克顷瞧上眼。 顾萱擦擦眼见嘤嘤哭泣,“我家小姐是个痴情的,对那男子仍不死心,要奴婢上京来寻那男子,劝其回去.......” 顾萱好似这人间悲剧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听着落泪闻者伤心。 “这等人间败类该杀该剐,姑娘且安心,我定会找出此人为民除害!” 女人的朋友是女人,百里栉雨就是朋友中的朋友,但即使是朋友也会有说漏嘴的一天,要让岳克顷知晓是自己在背后拆他的台子,别说攻略了,接近他都是件难事。 想到这一点的顾萱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多谢郡主!” 丫鬟感激不尽的弯腰行礼,眼见着双膝就要跪在地上给面前的女子磕头道谢,丫鬟的双手就给百里栉雨抓住了。 百里栉雨虽贵为郡主,却是从小随师父入山学功夫,性格大大咧咧,最受不了的就是丫鬟们动辄跪拜的俗礼。顾萱也不愿给人下跪,正是吃定了百里栉雨这一点才假装如此的。 百里栉雨扶起顾萱,皱眉道:“什么谢不谢的,给我站直了说!” 百里栉雨松开扶住顾萱的手,顾萱心底暗笑,偷偷打开了袖中藏着的小瓶子,一股幽香满溢出来,缠绕在两人周身。 瓶中药名为“想忘就忘”,是顾萱再来的路上去钱多的黑店买的。只需让目标闻到瓶中药香,就能命令其忘掉自己想让她忘掉的事,药效无时间限制,却有数量限制,顾萱能让百里栉雨忘记的只有一件事。 郡主的眼神开始变得模糊。顾萱笑笑,出声道:“忘记你今天见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相信人性本善,渣男之所以为渣男也是有原因的,此章不是想洗白渣男,而是想告诉亲们,绝对不要制造出一个让自己都接受不了的渣男,去祸害别人,即,不要让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人,不要变成渣女。渣男要抵制,渣女也要杜绝,以上。 45第四关极品人渣 顾萱找到岳克顷时,他正与紫琴在一起,不,似乎还有一个百里栉雨. 今日一早,岳克顷如往常一样带着小糕点来讨紫琴欢心,这几日他刚让紫琴心软接受了他送小玩意来秦花楼这一举动,但百里栉雨的到来却让他前功尽弃。 还是早晨,秦花楼不似晚上热闹,但留宿的客人还是有不少的,百里栉雨声势浩大地闯进来,惊醒了梦中众人,有的衣衫未穿好,腰带还挂在脖子上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房,怕是自家的母老虎来逮人了。 百里栉雨自小闻鸡起舞,当然是不会嫌早的,自探子报来岳克顷的消息后她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秦花楼,百里栉雨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执着于找到岳克顷,但她心中就是认定了岳克顷是个玩弄女子感情的十恶不赦的人渣。 几日来百里栉雨一直以为有神仙托梦自己告知了她渣男的存在,再查到岳克顷在满城所做之事后,就更加确定了托梦这一说法。今个儿她也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闯进地秦花楼。当然神仙托梦这一理由实在是有些不足以让人信服,遂,在岳克顷问她如何知晓自己所做之事时,百里栉雨道是自己出游满城事偶然听闻的。 “郡主流言不可信,您怎能听这只言片语就污蔑在下品行低劣呢?在下实在是冤枉!”岳克顷奴役满面说得振振有词,就离百里栉雨一时间也给他唬住了。 百里栉雨微愣后旋即笑开,“哈哈哈!好你个岳克顷!若不是本郡主早有准备,不定要给你糊弄过去了!”顿了顿,百里栉雨斜扫身侧的护卫,护卫立马会意,一招手就让屋外侍从领着人进来了。 顾萱躲在一旁偷瞧,被侍从带进去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萱那日去嬅虞那,帮她们带走长舌妇人的那个最为年长的大婶。 那日嬅家人将嬅虞带回去后,嬅虞与岳克顷的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大婶不是个爱八卦的,却也听闻了不少。 “这位婶子,”百里栉雨是个会尊重人的郡主,她看向面前的夫人柔和了声音,“您可见过眼前的这男子?” 百里栉雨盯着岳克顷目露凶光,岳克顷面上虽是镇定自若,心里却早已慌乱无措。 紫琴也在瞧着岳克顷,她心中有些道不出的失落,却又同时期盼是百里栉雨无赖了岳克顷。在这烂泥潭里呆了这么多年虽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但有那么一丢丢星光出现时她还是忍不住会去仰望祈祷。岳克顷还差那么一步就能打开紫琴的心扉了。 大婶凑近瞧了瞧岳克顷,惹得男子潜意识地想要后退躲开。过了会儿,年长的妇人,回首向百里栉雨行礼,“回郡主的话,这男子正是带嬅家小姐来小人村子的人。”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紫琴听闻这话后仍头疼发晕,踉跄了半步。被身旁丫鬟扶住身子后,再睁眼她看向岳克顷的眼神只剩冷漠与冰冷。 岳克顷站在原处没有说话,更加不想去看紫琴的脸色,他脸色有些发白,不只是被气的还是因为惋惜自己计划的夭折,或许两者皆有。 “郡主,楼子里还有其他客人,若您与岳公子还有其他事要说,还请挪个地,别吓跑了客人。”紫琴这话说得毫不留情,说罢转身就由丫鬟扶着上了楼。 百里栉雨个性大方豪爽,不会计较紫琴的无礼,相反很是同情和理解,百里栉雨转首朝岳克顷冷冷一笑:“既然紫琴姑娘都如此说了,那岳公子楼外请吧!” 百里栉雨对渣男的恨不是天生就有的,曾栽倒在渣男手上吃过渣男苦头的人才会把灭渣男当成自己的终生事业,让百里栉雨终生难忘的那个她第一个遇见的渣男就是她的二师兄,一个勾三搭四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原剧情中岳克顷能够拿下百里栉雨也有那二师兄不小的功劳,正是因为岳克顷表现得与那花花公子处处不同,才让百里栉雨安下心接受了岳克顷的。 但现在,岳克顷对百里栉雨而言就是一个比伤害了自己的渣男还要渣,渣到极致的渣男二号,且此时百里栉雨刚给她二师兄抛弃不久,心中怒意正烈,岳克顷可以说是撞枪口上了,他有一半的枪子都是替那二师兄接下的。 对待渣男百里栉雨是决然不会心慈手软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岳克顷被人押着游街示众了整整三天,三天里渣男欺骗良家妇女骗人贞操骗人银子,逃到帝京又想故技重施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地在街道巷口传说,几乎没人不知道岳克顷做的龌蹉事,没人不认为岳克顷该千刀万剐的。 砸臭鸡蛋,烂菜叶子满天飞的场景一般只有死囚游行时才会有,但近日虽无死囚游街却也可以瞧见这等精彩的画面,甚至死囚游行时都可能见不到这么壮观的场面,上到八十岁下至八岁,所有女性一起出动,鸡蛋与菜叶子已不足以表达她们的愤怒,家里用来修葺院墙的板砖都给拿出来了。 女人们的愤怒不需要解释,男人们愤怒的原因却是多种多样需要分类而言的,有的男人是被家中妻女提溜出来表决心的,有的男人是因为心中嫉妒看岳克顷不顺眼,所以来落井下石的,而真正是为了弘扬正义而走上街头评判岳克顷的男人少之又少。 岳克顷全身挂彩沉默无言,不是他心中不气不恼,相反他气怒到了极点,但任何言语招来的都只会是更加猛烈的攻击,这一点他小时候就深有体会,长大成人后他又怎么会忘记这一点。 年幼时被那富家子领着人在自己身上小解的画面与岳克顷眼前的景色重叠交错,恨意被淡化,一种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不想回到过去的那种日子,他不要!他不要! 岳克顷心里有个年幼时的他在求救,小男孩朝一望无际的黑暗伸出手,朝黑暗的深处乞求祷告,有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出现在他的不远处,在男孩欣喜若狂,以为终于可以获救了时候,女孩却笑着转身走掉了。 他黑暗中,已经不再有希望。 “阿顷!”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岳克顷被蛋清模糊了的视野陡然变得清晰,他猛然甩头朝声源方向望去,顾萱担忧的脸被他纳入了眼帘中。 瞧见岳克顷看自己看来,顾萱是有些心虚的,且她也只敢叫着一声,若这声没让岳克顷听见她也无法再喊他第二声了,就像坐在快船的粉丝营无法给湖人加油呐喊一样,若顾萱装的太过,她难保不会被四周疯狂愤怒的女人们误以为自己跟岳克顷关系匪浅,把她也规划为敌对分子的范围中。 岳克顷的目光一直放在顾萱的身上,自打瞧见她的那刻起他就没挪开过眼,顾萱心里不愿却也要配合岳克顷做戏做到底,她目色焦急地扒开人群跟着游行的队伍走,或许是动作太大,行为与别人大有不同,所以没一会儿,顾萱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为保小命,顾萱哎呦一声,如白莲花一般脆弱地摔倒在地。岳克顷被人押着渐行渐远,他想要回头张望却也无法,见此顾萱才适时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尘埃,用让四周皆可听见的声音,感叹道:“哎呀娘呀!那男的长得真像我爹!” 众人闻言,顿时转回脸,该干嘛干嘛去了。 三天游行结束后,岳克顷被赶出了城,此时他从嬅虞那偷来的银子已差不多用尽,在琴房当学徒的事也就此作罢,已无人敢用他了,就算是行乞,别说没人会可怜他施舍其银两,就是同行乞丐也会欺辱他,这是岳克顷最不愿再经历的事。 就在岳克顷走投无路之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那个灵魂已换了的顾萱。就像顾萱不是纯粹的想救助他一样,岳克顷也不再是那个天真的一味感激顾萱的小男孩了。 此时,对于岳克顷来说,顾萱只是一只送上门任他宰割的肥羊,渡过难关,在抛弃也不晚的存在。而,在顾萱眼里,她所做的只是为了成功通关,既把人虐了,也要把债给还了。与两人而言,对方都是自己需要且必须利用的对象。 心怀鬼胎却能面不改色,顾萱将岳克顷用在其他女子身上的那一套学来应用到了岳克顷的身上,对他好,可足了劲地对他好,无条件的对他好,欺骗别人的计量被用在了自己身上,不知他是否能置身事外看得清楚。 答案很明显,岳克顷不能。 心理扭曲的原因在顾萱幼时的伤害,也就是说岳克顷其实一直都在受顾萱的影响,待顾萱他心中是有恨的,所以他也无法像往常一样全身心的投入攻克顾萱。在此事上,他便输了一筹。 一场阴谋与阴谋相较的比斗中谁若怯步,谁就输。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时间:星际迷航,卷福出演,虽然是反派的说... 46第四关极品人渣 岳克顷现在是靠顾萱养着的,起初明明是打算安心利用顾萱骗其钱财的,但他心中却不在不经意间产生了羞耻感,看着顾萱为自己四处奔波劳累,岳克顷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吃软饭,不知不觉间岳克顷对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却宅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的自己感到厌恶。 岳克顷可以心安理得地拿了嬅虞的银子去勾搭其他女子,却不能问心无愧地奴隶顾萱让其做牛做马自己坐享其成,在他心中顾萱到底是不同的。虽然道不出缘由,岳克顷却是极度不想顾萱瞧不起自己的。 虽想有番作为给那女子悄悄,但岳克顷此时的处境不亚于众叛亲离。他村子里母亲早已改嫁了,嫁的对象就是年幼欺侮他的那个男孩的爹爹,村子里有名的富农。 岳克顷的母亲嫁去虽是过上了好日子,却也只是一妾侍,岳克顷这一拖油瓶地位就更低了,完全就是那富农儿子闲来无事戏耍解闷的对象,忍辱对年,最后岳克顷还是被人赶了出来,他母亲为了保住自己就牺牲了打小她就不甚喜爱的儿子,默认了富农儿子的刁难,在一个雨夜里将被污蔑做小贼而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岳克顷扔到了野外。 到底还是不忍看见亲生骨肉丧命荒野的,岳克顷的母亲见其被扔出府后就立马使人找了个大夫将岳克顷搬回了医馆,岳克顷是个命大的,只剩一口气阎王爷却没收他,治好伤后岳克顷就拿着他母亲给他的银两,按母亲的要求离开了村子并永远不再会去。 路经满城,身上银子已所剩无几,天意不绝其命,岳克顷偶遇顾萱算是又逃过流落街头的劫难,对顾萱说什上京赶考全是忽悠人的,连乡试都未有机会参加的人,哪有上京赶考的资格,当然这些原女配都是一无所知的,在岳克顷他娘改嫁没多久女配就去了满城,对于岳克顷日后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她一概不知,若是知道她怕是会更加内疚,在遇见岳克顷的第一日就会义无反顾地待在他身边,一心一意对其好,做现在的顾萱正在做的事,但不同的是原女配付出的会是真心。 若是剧情那样发展,不定就能及时矫正岳克顷扭曲的心里,让他再次感受到温暖,被原女配感化,也就不会出现嬅虞这无辜的牺牲者了。 顾萱尽心尽力地扮演好痴情女这一角色,岳克顷的动摇比她想的还要要来得快一些,她得抓紧时间了,嬅府的人已找来,百里栉雨在帝京引发那么大的动静,嬅府的人随意打探便可知晓岳克顷的行踪。 为避开熟人,这几日顾萱都会乔装打扮之后再进城。她们住得偏僻隐秘,要穿过一片树林才能到,顾萱以为嬅府的人是一时半会儿找不来的,且她在庆幸的是嬅府领队来的依旧是那个做事傲慢徒有其表的大管家。 回到住的地方,岳克顷模样有些纠结,顾萱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要喝,他便陡然出声道:“为何不逃?” 岳克顷曾独自进城,险些被嬅府的人抓住,如今嬅府的人找到自己也是迟早的事了。 为何没有抛下自己逃跑,和以前一样为不吃苦而抛下自己去到欺负自己的人的那边,对自己冷眼相对。 “为什么!”岳克顷对日来得伪装终于在这一刻被撕碎,被压抑的愤怒与委屈在此时爆发。眼下这种情况若是处理得当岳克顷就会解开心结,安静下来,若是处理不当,转眼便杀人魔也是一瞬间的事儿。 但老天压根没给顾萱处理此时的时间,嬅府人已经找了来。 顾萱面色顿变,那大管家也太逆天了吧,原剧情中二了吧唧傻不拉几的人何时找人能力竟能与侦查员媲美了!难道是自己的到来使剧情崩坏,继而提高了他的智商? 顾萱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眼下比起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意,现实的举动更能说服岳克顷安心。顾萱抓住岳克顷往外逃,岳克顷听见屋外声响时还以为是顾萱将人引至这来的,正憋红了眼要发作,却瞧见顾萱一脸震惊,上前就来拉自己。顾萱的行动为她撇清了嫌疑,惊诧和满足顿时浇灭了岳克顷心头怒火,转而产生一股对顾萱坚定不移的信任感。 心头郁结皆都给顾萱的这一举动解开,但这并不全是顾萱的功劳,其实岳克顷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放下重新接受的理由,顾萱的所作所为恰是给他铺了一条从偏执且孤独的高空走下来的道路。 大管家领着人叫嚣这从后面追来,树林里杂草丛生,有些叶片尖锐的不知名的野草隐藏在绿油油的草地之中,不经意就会被它割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口。 顾萱忍着疼带着岳克顷一个劲地向前冲,若是给抓到,自己怕是要陪岳克顷一起受折磨了,顾萱如是想着,跑得就更加拼命了。 大管家却是个皮娇肉贵的,给那尖锐的野草划了几道小伤口,立马就停了下来,自己坐在原地养伤,要其余奴仆去追。嬅府奴仆们本就对大管家心有不满,原先在嬅府里顾萱也是个好人缘的,两头一比划,家仆们都装模作样的放满了脚步,用眼神交流,合伙打算让大管家抓不到人,交待不了任务,回府领罚。 顾萱只听声后,大管家愤怒责骂的声音传来,“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东西!没长脚呀!你们......”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顾萱和岳克顷却仍是不敢放慢脚步,可足了劲地逃命。直到确定将追兵甩远,她们才停下了步子。 顾萱气喘吁吁地看着岳克顷,她在心里酝酿了会儿感情,在岳克顷将目光转向她的时候,她缓缓笑开,“阿顷,”顿了顿,顾萱表情显得真诚,她的眸子里还隐隐含着些愧疚,“阿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以前对你所做的一切。” 有些事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忘记,有些话终有一天是必须说清的。 岳克顷可能也没发现,他等顾萱的道歉已经等了太多年了。 当当当当,熟悉的乐章在顾萱耳边响起,攻略,成功。 收敛起外露的笑意,顾萱眯了眯眼,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阿萱......”岳克顷发自真心的笑了,此时的他比原先的任何时刻都要帅气,但这也只能是一瞬间的功夫。 几个高头壮汉从密林里冲了出来,将毫无防备的岳克顷绑住了手脚,然后在他的头上套住麻袋将其拖走。 顾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任岳克顷叫喊她的名字她都无动于衷。将岳克顷交到嬅老爷手上他只有死路一条,顾萱是万万不会那样做的,但若是将岳克顷卖了,即可保障岳克顷的生命,又可以在精神上摧毁他,让他在品尝到光明的下一刻就跌入万丈深渊。 就如同之前顾萱用实际行动取得了岳克顷的信任一样,此时她也不用多说些什么,日后岳克顷自然就会知晓是顾萱再一次背叛了他。不,或许现在,岳克顷就已想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了顾萱对他的欺骗。 看着岳克顷被山贼拖走的背影,顾萱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跌到谷底的人爬起来后才能成为人上人,你若彻底颓废,不要恨我,因为这是我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是我对你的补偿;你日后若有所成,也不要感激我,因为将你推入深渊是我替别人报复你。 最后的交响乐响起,顾萱获得了进入下一关的资格。 逃跑的路线是顾萱早已准备好的,现在他们在的地方就是一山贼窝,顾萱跟这些贩卖人口的山贼打交道,她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气,她甚至也想过山贼会赖账,不给她银子,甚至把她也给绑了。 正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留下的山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压根没有给顾萱银子的意思,笑意猥琐,“小娘子,俺们寨子里除了缺苦力以外,还缺一个压寨夫人,你就乖乖跟我一起走吧。” 顾萱撇撇嘴角,以肉眼不可见的功夫迅速回身向后跑,她大概已经猜到这一关自己的死法会是怎么样的了。 果不其然,顾萱一步踏空,进入了自由落体运动状态。 处处有悬崖的设定真TM的坑爹呀~~ 下落过程中一支笔从顾萱的袖中掉了出来,笔上写着一行简体小字,“剧本改写笔”。 要从深渊下爬上来也是需要动力的。 岳克顷对原女配最大的恩惠就是没有勾搭她,占有了原女配身体的顾萱当然要知恩图报,她给岳克顷的回礼便是为他改写命运创造机会。 因顾萱的到来而产生的新剧本上“岳克顷染上重病,体力不支死于山寨”这句被写在最后的话给人划去,添加上的是“岳克顷逃出山寨,再遇嬅虞......” 以后的故事,由他们自己谱写。 作者有话要说:岳克顷其实根本就没做伤害顾萱的事,无论是原剧情还是现在,有资格原谅他或毁了他的,只是嬅虞而已。总觉得,顾萱没有资格去评判他,插手他们的事. 嗯,这算一个特例吧。再坏的人也有他爱的人和爱他的,再善良的人也有他很的人和恨他的人,如果顾萱用为民除害的名号给了岳克顷一个不好的结局,那她就有些自以为是了....我不喜欢那样的她,所以以后的事由嬅虞去决定... 以上仅是一人之见,大家若是不想要岳克顷是个好结局可以在脑中YY,嬅虞翻身成女王,大玩*虐岳渣》》》咳咳,当我没说... 总而言之这个结局挺温和的,下一关的就不会这么天真了,顾萱黑化什么的正在酝酿中... 47第五关玷污爱情——深情渣 她可以骂人吗?她真的要骂人啦! 前一关至少开始还会给她一个大概的剧本,但现在系统给出的除了一个目标人物,其他信息一概省略! 眼下顾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小三儿”,渣男心仪的对象,然后再拿到剧本进行渣男攻略。甚至在未完成任务前,她不得使用任何作弊器,也无法进入商城购买东西。 吸取了上一关的教训,顾萱原本打算跳过拿剧本这一个坎,直捣黄龙拿下渣男,但在关卡里呆上几日后她就改变了想法。 起初对于眼前这人她完全在他身上找不出任何“渣”的痕迹,也理解不了为何系统会把他定位为渣男,现在她却改变了想法。 渣男即为辛济源,顾萱附身女配的夫君,经过多方打探,顾萱也只知道,辛济源还有一个哥哥,名为辛琉晔。这里日辛琉晔外出经商,顾萱也就机会见到。 说起来原女配会嫁给辛济源也是被其哥哥辛琉晔撮合的。 辛家当家主母便是辛琉晔的娘子,原女配的姐姐,顾晴。几年前女配来辛府探望姐姐是,被大哥辛琉晔相中为弟媳妇,不日久女配便在姐姐与姐夫的说服下嫁进了辛府。 顾萱原想从她那便宜姐姐那下手打听出一些消息来,但不知为何,顾萱像府中丫鬟们表露出想要去看望姐姐的意思后,她们都是惊恐不已百般阻拦。 更有奴婢跪地求她千万不要在大爷,辛琉晔面前说起这话,不然大爷便会以为是她们这些奴婢从中挑拨,叫她们都没好果子吃。 这些过于惊恐的反应和奇怪的话语,无疑是NPC给出的重要信息。 顾萱正坐在房中咬着手指头思虑这事,她的夫君辛济源就进屋来了。 这辛济源是个绝对的美少年,却远不足以让顾萱看得心花怒放,因为比起俊美,辛济源的长相可以说是阴柔,简而言之就是有些娘,这种男人会引起顾萱对于同性的嫉妒感,因而不自主的产生抵触心里。 除了长相外,顾萱对辛济源还是十分满意的,对妻子尊重有礼,顾萱稍稍有些不适他这个夫君就立马请了大夫来,顾萱喜爱吃什么或对某个样式的首饰特别偏爱,辛济源绝对当天就会把那吃的那首饰全数拿到顾萱的面前。这样的夫君简直就是做梦才能梦见的良人,“渣男”一词怎么瞧都和他不搭调。 就当顾萱对系统产生怀疑时,她知晓了一个能让辛济源有是渣男嫌疑的消息,辛济源从未与女配同房。 这一点对顾萱来说是件好事,她不用再每到晚上都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了,且这也能解释为何辛济源会对顾萱的要求百依百顺了,对顾萱好全是出于他的内疚。 辛济源进屋,顾萱起身迎上去,想要像电视剧中贤惠妻子那样替辛济源解下外披。见她伸手靠近辛济源却是眼中露出一丝嫌恶,极快地后退了半步。 回过神来,他才急急收敛起了自己外露的神色,扯起笑,道:“不劳烦夫人,自己来就好。” 顾萱不露声色地将辛济源的表现记在心里,展颜笑着转开了话题:“夫君今日回府甚早,可是有甚事吗?” 辛济源慢慢吞吞地解下衣服,有些支支吾吾,半会儿后才蠕动嘴唇道:“你今日可是要去探望大嫂?” 有猫腻,丫鬟们话中的意思是大爷是不让顾萱去看自己的姐姐的,而辛济源此时的话无疑是违背大爷的意思。能让两兄弟意愿相反的女人定不会是个路人甲,莫非顾晴就是她要找的三儿? 但促成女配与辛济源婚事的正是顾晴,一个正常又妒忌心的女人会乐意往自己情郎身边塞其他女子吗? 顾萱心中猜疑,沉默不语,只等辛济源接话。 见顾萱不言语,辛济源当她是在害怕被大哥责罚,道:“你且安心,大哥那处由我来说服,只管去就是了。”顿了顿,辛济源又抬眸视着顾萱补充道:“你若是害怕,我陪你一道便是了。” 缓缓,辛济源又轻声咕哝,“只是怕大嫂不愿见到我罢了。” 不愿见他?顾萱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让这两人见面必可瞧出些什么,顾萱定然是不会放过这好机会的,“还请夫君伴我一道去看望姐姐,大爷若是责罚,萱儿可全靠夫君了。” 辛济源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过了会才回神点头。 下午,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顾萱同辛济源一道去了大爷的院子。 辛琉晔的院子占了半个辛府,顾萱被辛济源领着左拐右绕的才找到了顾晴的居处,顾萱一壁心疑辛济源为何会对大爷院子里的布局如此熟悉,一壁又惊讶顾晴这一当家主母居住的院子竟是在府中这般偏远的角落,而不是大爷所居的大园子。 顾萱满腹疑云,低头走着。一路走来,也没见着几个丫鬟,到了顾晴居住的地方更是一个人影都未看见。 脚下踏的地砖生出了青苔,两道的花坛中杂草丛生,院子里的房屋与这荒野般的环境很是相符,破旧不堪四处可见蜘蛛网。 顾萱以为自己现在是在一未开发的山野上,面前的这屋子就是传说中的山间鬼屋。还未等顾萱理清思绪,屋中一声惨叫传来,惊得顾萱小心脏慢了半拍,使她浑身一哆嗦。 别不是真的闹鬼吧? 顾萱正想着,一个女人笑得花枝烂颤精神疯癫的跑了出来,还有一丫鬟模样的人跟在女人身后追,边追边喊:“夫人!夫人!” 女人没有理会那丫鬟的喊叫,一边往后瞧一边向前跑,砰的一下,她直直撞到了顾萱身上。 女人一不注意跌坐在地上,作势就要扯开嗓子哭。 顾萱却没有任何反应,她怔怔的望着女人的那张脸,身体里给巨大的悲伤占满,就连控制她思想的灵魂也给那悲伤挤出了肉身,除了悲伤,她一无所有。 一颗眼泪折射着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辉,顺着顾萱的脸颊缓慢的低落,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滚烫且不可磨灭的痕迹,“姐...” 顾晴的容貌与顾萱心中那个永远无法忘怀的面容无限的相似,身体里涌动的不仅是原女配残留下的哀伤,更加是顾萱伤口被揭开而产生的疼痛。 顾萱陡然跪下,抱住了那个嚎啕大哭的女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地抱着。 女人一反常态变得老实了,任由顾萱抱着,辛济源默默地别过了脑袋,来掩饰他眼中不仅是内疚的复杂情绪。 “阿...萱,阿...阿...阿萱。”女人吐词不清,几番努力后才终于说清了那两字。 女人身后的丫鬟见有人来本是惊愕,待看清来人时她眼眶却不禁变得通红,“二小姐...” 丫鬟声音哽咽,捂住嘴强忍着不哭出声。 顾晴涣散无神的眼里逐渐有了焦距,她反手保住顾萱,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的名字,“阿...萱,阿萱......” 顾萱拍着她的背安抚她,顾晴每唤一声她就出声回应。 顾萱将顾晴扶起来,原本安静下来的顾晴却在抬首瞧见辛济源的那一刹那变得暴躁不堪,“啊...啊!啊啊啊啊!” 顾晴眼神凶恶,双眼瞪圆,像要面前男子千刀万剐宰了吃了的发狂嘴脸。 丫鬟连忙赶过来和顾萱一道拉住女人,辛济源鲜红的唇瓣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无奈的转过了身子,朝院子外走去。 直到辛济源的背影消失,顾晴的情绪都没有平静下来,她嘶吼着如野兽一般,眼中却在流泪,越下越大的雨水,伴着味道较咸的泪珠,女人的脸上被水渍沾满,怒吼声震动了天与地。院子里的时间滞留不前。 “姐!”顾萱焦急的大喊。 顾晴回头看向她,止住了声音,眼中的愧疚与歉意全都化作了流之不尽的泪水,滴落在泥土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萱每日都要去顾晴那,仅仅是出于私心,与其他的事无关。辛济源只去过那一次,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顾晴面前了。顾萱此时并不想费力去探究辛济源与顾晴是什么关系,她甚至希望时间过的再慢些,能让她弥补自己的罪恶。 每个人都有无法触碰的底线,现在顾萱的底线就是顾晴。 据丫鬟,小贝说,大夫虽言顾晴的病无药可医,但多年来她服侍顾晴却觉得顾晴是有恢复的机会的。 顾晴有时神智清醒却是口齿不清,这种病小贝年幼时曾见过,而她小时见过的那个人如今经过医治病已经好了大半。知晓夫人还有希望,小贝立马告知了大爷,请他让别的大夫来治顾晴的病,岂知辛琉晔却是斥责其胡言乱语,不几日就将小贝和顾晴一起赶到了她们现在住的鬼屋。 闻言,顾萱只嘱咐小贝莫在别个面前提及此事,她暗地里再作打算。 不过几日,顾萱就从府外拿了药来,辛济源任由她做什么都不过问,她拿银子请名医买好药的是辛济源自然也是不知晓的。 有顾萱的陪伴,和药物的治疗,顾晴的病情日渐得到了控制,神智也一日比一日清楚。 但一帆风顺只是针对少数人的,该降临的灾难总是来的不早也不晚。 顾晴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想怎么牙痒痒,恨不得把渣男五马分尸肿么办! 48第五关玷污爱情——深情渣 辛家曾是一方首富,而顾家家世也不亚于辛家。 十年前辛家二老的相继离世,让辛家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辛府日渐衰败,大少辛琉晔那时还年少,几番努力,辛家也无力翻身,数年后辛府已是奄奄一息,辛琉晔娶了顾家大女顾晴,得顾府的援助才使辛家渡过难关。 比起当家主母,顾晴更是辛府的恩人。 辛琉晔原就是商场上天生的将才,此前才华发展受到束缚,现下有贵人相助,不到三年他不仅领着使辛家到了顶峰时期,更使辛家势力波及到了邻国。 事业上顺风顺水的辛琉晔,家中却无子嗣,顾晴曾为他怀过一个孩子,但一场意外使那孩子溜掉了不说,还令顾晴患上了失心疯,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辛琉晔念及旧情没有休妻,更没有娶侍妾入府,一时人人皆是称赞辛琉晔不仅才华了得,样貌俊丽,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但没有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会将曾经同床共枕的夫人弃之后院不管不问的,在顾萱眼中辛琉晔没有休妻不是念记与顾晴的昔日之情,而是在变相的囚禁。 听了小贝的话,顾萱更加确信这一点了,弃之后院不说甚至有意阻扰他人为顾晴治病。 若说顾晴与辛济源有染而导致辛琉晔恼羞成怒,顾萱是万万不会相信的,顾晴看辛济源的眼神不是一个曾经相爱过的人该有的,就算是因爱生恨也不该是那种噬骨啖肉的仇意。 虽一时半会儿顾萱还未理清头绪,但辛济源眼中的内疚是逃脱不出顾萱的眼睛的,他的愧疚不只是对自己,还有对顾晴的。 辛琉晔早上回府晚上就招了辛济源和顾萱一道去用晚膳,已是深秋,天黑的比以往都要早一些,顾萱和辛济源坐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辛琉晔才出现。 辛琉晔面如冠玉,却无其弟的阴柔之感,剑眉星目为他增添了不少男儿当有的阳刚之气。 打辛琉晔进屋起顾萱就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顾萱随着辛济源一齐向辛琉晔行礼,在男子点头应下后,他们才落座。 丫鬟端着食盘一个接着一个,接连不断的进来,将原本空荡荡的大桌子,摆满了色香味俱全可口的佳肴。 顾萱思绪游走他处,正捉摸着晚上趁人都睡了溜到厨房里瞧瞧还有没其他的菜肴给顾晴打包带去些,就听辛琉晔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你姐姐病可好些了?” 顾萱被突然的问话吓得心中一惊,辛琉晔并未看着顾萱,他伸手夹起一筷子醋溜荷藕放进了辛济源的碗里,温柔地笑道:“你爱吃的。” 辛济源却没动筷子,他神色有些别扭,皱着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哥要怪就怪我,是我让阿萱去看望大嫂的。” 对于弟弟的突然举动,辛琉晔只是抿唇笑了笑,淡淡道:“坐下吃饭吧。” 男人虽是笑了,他身上却同时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流,绕过辛济源朝顾萱袭来。 顾萱心中冷笑,辛琉晔的话不仅是在示威更是在试探,自知晓辛琉晔对顾晴的所作所为,揭穿辛琉晔的伪君子面目后,顾萱就对辛琉晔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虽然很想对他的这种无声的压迫表示不屑,但一个聪明的人是不会在对手面前表露出自己真实感情的,更何况比起逞强膈应辛琉晔,他到底在试探什么为何试探才是顾萱最想知道的。 顾萱低下了脑袋,声音微颤:“大哥莫要怪罪夫君,这事是顾萱的错,打破了府中规矩顾萱甘愿领罚。” 一屋里三个人,一张桌子旁站了两个,辛琉晔吃了口醋溜荷藕,细嚼慢咽后表示赞美的点了点头后,过儿会儿,才缓缓道:“坐下吧。” 辛济源还欲再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作罢。 两人坐下,说实话就算辛琉晔连双眼睛直直瞪着顾萱,她都能镇定自若,吃嘛嘛香,顾萱眼馋的看着离她不远的那盘乳鸽,她垂涎那鸽子已久了。 刚受了批评哪能将自己的好食欲坦坦荡荡地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顾萱墨迹了好久才拿起筷子,将魔爪伸向了那可怜的鸽子。 刚将乳鸽放进自己的碗里,就有一婢女满面泪光的冲了进来。 小贝不顾屋外奴仆的阻拦,拼尽全力地往屋子里闯,扯了嗓子喊:“老爷!老爷!夫人,夫人她不见了!” 手上的筷子一支掉在了桌上,一支坠落在地,顾萱猛然站起,红着双眼盯着小贝。 一种曾经有过的恐慌感,让顾萱变得不安。 辛济源随后站起,唯有辛琉晔安然不动。 辛琉晔缓缓放下筷子,抬眸视向小贝,眼中毫无情绪,“大声嚷嚷作甚?一字一句说清楚。” 一瞬间,顾萱忍不住心头的怒意,甩头朝辛琉晔看去,她莫名地就觉得这男人与顾晴的失踪有关。 顾萱眼中的敌意让人想不察觉都难,辛琉晔抬首视来,眼睛微眯,顾萱立马接收到危险的信号。 糟糕,一边顾萱懊恼自己的大意,一边脑瓜子飞速旋转寻找弥补的法子,她咬牙算是豁出去了,“大哥,姐姐一无法自理的人若是跑出了府那该如何是好?您怎能如此淡然?姐姐到底还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呀!” 宁愿让辛琉晔觉得自己是在为顾晴抱屈,也不能叫他察觉自己对他的怀疑,顾萱释放出自己真实的感情,使她脸上的愤怒看得更加真切。 双拳紧握,浑身都气得发抖,顾萱瞪眼视着辛琉晔,抿着唇,恼怒不止。 辛济源忙忙拉过顾萱将其护在身后,“大哥,阿萱一事心急,还请大哥莫要放在心上。” 辛琉晔视着辛济源拉住顾萱的手,唇角微扬,叫别人瞧不出他的喜怒。 别人瞧不出,不代表辛济源看不出,他忙松开抓住顾萱的手,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顾萱看着辛琉晔又拿余光瞧了眼辛济源,心中了然。 她在心里默念辛琉晔的名字,将其输入了写着“小三”两字的对话框里。 系统声没有响起,而是顾萱的脑海中投影出的影像上又多出了一个对话框:“请出示证据。” 顾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尽最大的努力使自己平静,而后回忆刚才那两渣男兄弟眼神交流的情景,将其输入进了对话框。 叮,刺耳的声音猛然出现,对话框显示:“你提供的证据不足,请重试。” 我! 顾萱强压下心头火,不能完成任务就不能使用作弊器,眼下她只能靠自己找到顾晴了。 小贝说完事情的经过就给人带了下去,辛琉晔和辛济源领着家仆出门寻顾晴去了,而顾萱却没慌慌张张的如他们那般像无头苍蝇般四处找人,她装作回自个儿的屋子等消息的模样,偷偷跟在带走小贝的仆人的身后,跟着他们去了顾晴的院子。 若顾晴的失踪真是辛琉晔促成的,那小贝此时的处境大为不妙。 顾晴的院子本就如荒野一般,到了晚上更是说不出的气氛诡异。 一道白晃晃的光亮从顾萱的眸中闪过,带走小贝的家仆暗暗从袖中拿出一把尖刀,锋利的刀刃将皎洁的月关反射进了顾萱眼中。 顾萱拿出备好的砖块,在那家仆见尖刀对准小贝的那一瞬间,她将厚重的砖块狠狠地砸在了那家仆的头上。 用过了琉璃瓶,这是她第二次用砖头,比起高档的琉璃瓶,顾萱还是觉得还是这低成本高质量的拍人凶器用得顺手些。 小贝回身看见手握尖刀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的人,吓得差点喊出了声,幸好顾萱反应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 月亮给云遮住的脸露了出来,小贝看清顾萱的容貌后才停止了挣扎。 “二小姐?”小贝是个机灵的,她看了看顾萱又看了眼地上男人手中的刀,立马恍悟,也不禁心有余悸,一阵后怕。 顾萱却没有给她感慨的时间,拿出随身携带的银子,塞到了小贝手中,“你今夜就想办法逃出府,安顿下来后再与我联系,大爷怕是还遣了人在暗中监视我的举动,我且不能送你了,你自己小心。” 小贝虽是对这些话一时有些无法全部接受,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危急,她头如捣蒜,又听顾萱嘱托了几句,才离去。 看着小贝渐行渐远,直到她的身影没入黑夜中无处可寻,顾萱才收回步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出顾萱的意料,一回到院子里就有丫鬟故作焦急的迎了上来,问顾萱为何此时才回来。 为不惹顾萱起疑心,那丫鬟只说大夫人不见了踪影,怕二夫人一时心急,也生出危险来。 听了丫鬟蹩脚的说辞,顾萱心中讥笑,却是扮出一脸笑相,摸了摸那小丫鬟的脑袋,道:“有心了。” 小丫鬟心虚面露尴尬,忙扯了由头,下去了。 顾萱转身进屋,关上门,便卸下了那一脸的虚假,她冷眼视着前方,好似辛琉晔就站在她的面前。 没有任何言语,只闻冷笑声在屋中散开。 ********************* 次日一早消息传来,顾晴找到了,她的尸首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到两点,本以为可以洗洗睡了,结果,停水了!! 49第五关玷污爱情——深情渣 没有人想得到,一贯处事随和,嬉皮打闹瞧着事事无所谓的,甚至寻常到有些不起眼的顾萱,竟会被关进了少管所。 那一天女孩红着眸子,拎着一块浸染殷红血水的砖头,那一刻她被鬼怪占据了身体。 让一个人绝望的,不是第一个离开她的人,而是最后那个放弃她的人。 顾萱年幼时父亲出轨,父母离异。 为报复父亲的背叛,顾萱的母亲扔下顾萱和其他男人走了。 父亲的出轨让顾萱依赖的只剩母亲一人,但母亲却因一个不值得她爱的男人抛弃了只剩她爱的女儿。 那时的顾萱只是一个人。 父亲再婚了,对象是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二婚妇人。 上天对顾萱是体贴的,在她深陷绝望无法自拔的时候,告诉了她,痛苦的可怜的不只是她一个。 后母有一个女儿,一个时好时坏傻子。 离婚时后母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但若是她拥有女儿的抚养权就可以向前夫索要大笔的抚养费。 最终因为钱,后母向她自己孩子第一次展示出了所谓的母爱,如其所愿,法官将那个名为安晴的孩子判给了后母。 同是两个被世人厌弃的人,有极大的可能会因同病相怜而相互怜悯。 对于顾萱和安晴来说,或许从始到终被怜悯的只有安晴一人。 明明自己满身疮痍却像拖着残破的身体去给别人温暖,那时的顾萱就产生了这么一种变态的心理。 这瞧起来就像一个可怜虫再从另一个可怜虫身上寻找优越感,但只有顾萱自己明白,她想要的不是优越感这狗屁都不算的东西,她想要的是一个依靠。 顾萱对安晴好,让安晴依赖自己,让安晴无法离开自己,不会像别人一样抛弃自己,永远呆在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寄托。 不得不说那会儿的她的心里是扭曲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会使她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加可怜的境地。 她在向一个傻子索求安全感。 顾萱在心底承诺,自己绝不会抛弃安晴,就像她死也不想看到安晴抛弃自己一样。 那天下着雨。 安晴冒着雨去给顾萱送伞,任衣服湿透她都只是笑呵呵将伞护在怀里。 安晴的病时好时坏,但就算是好的时候,她的智商也比不过六岁孩童。没有父母会允许这样的孩子独自出门的,但顾萱的父亲和后母却这样做了。 顾萱并没有在学校前看到安晴,路经一个很少有人去的花园时,她听见女生的叫骂声。 学校里家里有势力,或在外面混的爱欺负人的女生常喜欢把自己看不顺眼的学生带到这个花园里进行“教导”,以往遇见这样的事顾萱都会绕道而行,但那天她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弄脏了老子的衣服你就想这么走了!”女生叫嚣着,被她堵住的女孩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地想要往外冲,她这个举动无疑让那女生更加恼火。 安晴每次抱着伞往外走,每次都被那黄头发打着耳洞的女生挡了下来,而每次挡下来女生的衣服都会被弄脏一次。 和黄头发的女生一道来的几个女生,在一旁笑着看热闹,偶尔还吹着口哨,挑拨上几句:“萧萧你也太逊了吧!连这么个丫头都拿不下!” “呸!”名为萧萧的女生吐了口痰,面目凶狠地朝那几个女生吼道:“我去年买了个表,还不过来帮忙!” 顾萱听说过萧萧的大名,前段时间因将一学校女生打成五级伤残而受到退学处分,但瞧这景色她明显没有悔过。 几个女生打闹着神色轻蔑地走进,没一会便将安晴围住。 安晴如困兽般嘴里发出咕噜声,那是她发病的征兆。 安晴被那群女生遮住了脸,叫顾萱看不见她的模样。 顾萱掏出手机报了警,她没有能力去帮忙,那样只会让自己也陷入危险的境地,她也不愿去看那残忍的景色,那样只会让她为自己没有出手相救而责怪自己,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同时也会因自己没有后台,无能为力而怨恨这个世界的不公。 按理这时候顾萱为保证自己的安全,会溜去别处等着警察来,但那时她脚上却像是给人灌了铅一般,挪不开步子。 女生们甩着自己放满杂物的背包,对被围在中央的安晴拳打脚踢,几次安晴想逃都给女生揪住头发狠狠地扯了回来。 女生们做惯了这种事儿,在她们看来只要不把人打死了,家中都有办法帮她们解决。 一开始或许还是会害怕的,但做多了也就麻木了,甚至会是兴奋的,一种因欺凌他人而产生的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感。 她们不是没有良知,只是选择了漠视良知。 顾萱想要别开头,脑袋却也不听使唤了。 一个短头发的女生打累了,被另几个嘲笑了几句就去一旁休息了。 一个人的离去,正好让安晴的脸展现在了顾萱面前。 顾萱清楚的记得,那时她觉得自己看见的不是一条将要逝去的生命,而是自己将要被人折断的支柱。 安晴眼角出血,眼睛半睁不睁,那黄头发的女生朝着安晴的肚子下了狠劲的踹,每一下都踹的同一个位子。 起初安晴还能放抗,现在却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任人羞辱打骂。 女生打得气喘吁吁,却是不收手。更有人提议拔了安晴的衣服裤子,给她照裸/照,这种招数恶俗低劣,却是在□她人时百用不厌的。 黄头发的女生作势就停下了手脚去拿自己仍在一旁的背包里的手机。 有人从她背后走近,黄发女却毫无察觉,她掏出手机,扬手朝远处的几个女生笑道:“八百万像素的够不够?” 另几个女生脸上沾着安晴的血笑着回首,她们原本得意的表情陡然变得惊恐,指着黄发女身后,喊不出声。 “什么呀?”黄发女迷茫地转过脑袋,一块砖头直直地打在了她的脑门上,那是顾萱第一次拍人头,手法青涩,没有一招致命,直到如今顾萱想及那事都是后悔到揪心得难受。 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变态会将这阴暗释放了出来,正常人则会保持理智,控制自己杀戮的*,害怕自己伤害他人。 欺凌她人的女生们,因释放自己残忍的心性,而将自己变成了怪物,而顾萱也不是个好人。 是的,从头到尾,她都不是个好人。 顾萱看着地上全身抽搐的黄发女,看着远处心中恐慌却想要一起袭来的几个女生,她单手抹去脸上的血,淡淡笑开,“你们下定了杀我的决心吗?” 人会因一时冲动做错事,而后善良的本性会令他们自责内疚,唯有理智崩断的那一刻,人才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是理所应当,而这个时候的不顾一切的人比核武器都要危险。 从黄发女身上踩过,此时的顾萱就是一潜在的杀人犯,她该比任何恶徒更要令人害怕。 女声冰冷,“请告诉我,你们的命值多少钱?” 那日,安晴受了重伤,黄发女颅内出血导致失语,而顾萱因还未成年被送进了少管所。 在少管所的两年里,外面的世界已不属于顾萱,她的父亲和后母有了一个儿子,安晴因未得到好的治疗,在那事发生后的第一年就去世了。 从少管所出来后顾萱便知道安晴离开的消息,没几日后她又伤人了,这次打伤的是一个与她毫无干系的人,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自暴自弃了。 顾萱的父亲在顾萱被关在少管所的这两年里把小本生意做大了,想将公司继续扩大就的有良好的信誉,且绝对是不能出现家族成员坐牢的丑闻的。 后母与父亲商量后,买通了一医生开出了顾萱精神失常的证明,最后的结果就是顾萱从少管所出来不久后就被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疗养。 在乡下,遇见朴实的人,朴实地度过一天又一天,直到某一日人么以为顾萱已经解开了心结,开始像同龄人一样嬉戏打闹地活着。 但事实上,顾萱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她只是改用自己的笑容去缅怀那无忧无虑笑得天真的姐姐。 装在她身上某一处的引爆按钮没有消失,只是被顾萱遗忘了罢了。 直至顾晴的尸体别发现,顾萱才意识到安晴她再次离开了自己,而引爆的按钮也又一次被按下,它用轰隆巨响来告知顾萱无法逃避它的存在。 顾萱知道,只有再次变成恶鬼,她才能真正的释怀。习惯了愤怒过后,是永拥有理智,她要利用游戏让自己解脱。 她,想要正常的活着。 *************** 自顾晴的事发生后,辛济源就夜夜去花楼买醉,身边美女也是一天一轮的换,好夫君陡然就变成了风流浪子。 与辛济源相比,顾萱这血亲却没有任何变化,她每日的作息安排极有规律,但愈是一层不变就愈是反常。 当顾萱觉得时机成熟辛琉晔已经对她放下戒心时,她踏出了府门。 顾晴不是安晴,顾萱心里清楚,这只是个游戏,她心里也清楚,同样,她也清楚的知道要怎样做才能缓解自己心头的怒火。 顾萱又变成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这就是她最好的伪装色。 走在街上没多久,顾萱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她加快步子,拐进了一小巷,躲在一旁摆放着的杂物旁,见跟踪自己的人探头探脑地走远,顾萱才出来。 跟踪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她打了脑袋的想要袭击小贝的家仆。 那日家仆被人在去顾晴院子的路上找到了,他只是多流了些血,其他并无大碍,那家仆与顾萱无冤无仇,她自是不会下毒手,且家仆并未瞧见偷袭自己的人,辛琉晔想借口抓她也是没法子的。 “姑娘,你挡住我的去路了。” 顾萱正按着小贝暗中遣人送来的图纸找纸上画圈的屋子,就听一道好听且熟悉的男声传来。顾萱抬首视去,那人正是第五关的柯瑢。 50第五关玷污爱情——深情渣 辛济源喝得醉醺醺地从花楼里回来,还未进院子就给辛琉晔拦下了。 辛济源眼下并不想见到这个人,更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同他说话。辛济源歪歪倒倒地绕过辛琉晔要离开,却给一条长臂拦下。 “子源,”辛琉晔唤他。 男子的声音传进耳里,辛济源心中那种被良心折磨得委屈与疼痛全都化作了对面前人的怨恨,“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表现得这样问心无愧,而我却要内疚不已被良知折磨! “你为何要杀了她呀!” 任由辛济源打骂,辛琉晔都只是温柔中含着淡淡悲伤的看着他。 辛琉晔并不觉得自己有错,顾晴也只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为了保护辛济源,为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他什么都敢做,且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应当的。 “呜呜呜...” 小受在小公怀里埋首疼哭真真是一副感人至深的狗血画面呀!藏身在树后的顾萱忍不住都要拍掌喝彩了。 不能从辛琉晔下手,就只能派人跟踪辛济源。一直顾萱都以为这只是一本纯情狗血*小说,但在知晓辛家两兄弟皆是男女通吃时,她开始怀疑游戏设计者的节操与下限了。 狗血可能只会发生在两个男主的身上,今日早上顾萱遇见柯瑢,他对自己却是相看不相识,也对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柳元卿那二叉一样,初次见面就谈婚论嫁。 顾萱收回心神看着不远处的主角们继续上演伦理道德大戏,她微微闭着眼就等他们最后的总结整理了。 “子源,一切罪恶由我来承担,你无需内疚。”辛琉晔深如湖水的眸子中泛起了一股狠意,“所有妄想伤害你的人,都由我来解决,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人可以破坏。” 说罢,他拍了拍辛济源因抽噎而颤抖的双肩,将一个轻柔地吻落在了辛济源的额头上。 深深地望了辛济源那双水盈盈的眸子,辛琉晔便转身离去。 顾萱环臂靠在树干上,微微撩起唇角,慢慢睁开眼,扬首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月色,轻叹,主角们呀,夜黑风高夜,此时不表白更待何时? 没有辜负顾萱的期望,辛琉晔是决心将狗血进行到底了。 望着男子离开的背影,辛济源只觉胸口异常的疼痛,他惊觉比起因伤害别人而产生的愧疚之前,辛琉晔的离开更加令他无法忍受,那种疼打过他心中的良知,打过他所拥有的一切。 辛济源冲上前抱住走远的男子,含泪道:“不我该怪你,你只是守护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守护爱情?顾萱笑了,辛琉晔守护的自是自己的私欲罢了。 看着有情人相互依偎的月下景色,顾萱暗念:“输入对话框。” 噔噔噔噔! 一本不厚不薄地书像魔法师召唤出的道具一样凭空出现。顾萱没有直接打开,她垂下手,看着远处的两人笑了,蠕动嘴唇无声道:“好好表现吧,不要让我失望。” ********* 顾父看准辛琉晔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良才却没看出他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白眼狼。 顾晴听从父命嫁进了辛府,她也曾对这个长相俊俏的夫君满怀期盼,但日子久了她渐渐发现自己与辛琉晔之间始终是隔了道墙壁的,虽有些失落,顾晴却也是一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作为顾府长女,自幼对商场之事耳濡目染,练就了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性格。 辛琉晔对她无情,她也不会让自己疼苦,于顾晴而言坐稳辛府的女主子就够了。 那时辛济源已过适婚年岁,却迟迟未娶妻,因此招人有人闲言闲语,道辛济源有断袖之癖,彼时辛琉晔正在与邻国的老城主谈一个足以让辛府重拾昔日声名的巨额买卖。 而那老城主正是一老古板,若辛济源的风言风语传进了那老头子的耳里,这笔买卖定然是谈不成的。 想对辛府落井下石的人并不少,但一次次都给辛琉晔逃脱。破坏辛府与邻国的这笔交易,就是那些有心人再一次打的算盘。 那时顾晴怀有身孕,顾萱上门探望正好给麻烦缠身的辛琉晔盯上,换做其他女子,别人就有理由说辛琉晔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临时找来的女子与辛济源成婚掩人耳目,但若是妻子的妹妹,辛琉晔就可对外声称辛顾两家亲上加亲是早已定下的,叫那些有坏心思的人再无说辞。 劝服顾萱嫁入辛府的人正是顾晴,辛府实力见涨,顾晴那时只觉得顾萱嫁进府也不是件坏事,至少还有她这个姐姐在府中可以相互照应。 直到顾萱大婚当夜,顾晴才知道自以为的好心却是将亲妹妹推进了火坑。 自己深爱的视作唯一的人让自己娶其他人,没有人会无动于衷的。 辛琉晔这个把爱人推离自己身边害了顾家姐妹的始作俑者,心中也不好受,把自己灌醉了就躲在了书房里。 辛济源那日喝了酒,借着酒劲就闯进了辛琉晔的书房,两人争执过后,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问题时,被来寻丈夫的顾晴撞了正着,光溜溜的两具身子在她面前展露无遗。 顾晴捂着自己的嘴恶心想吐,她恨,比起辛家兄弟她更恨自己,她害了从小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 不,或许还可以挽回!那时的顾晴就是那样天真的挺着肚子推门进书房,想要要挟辛家兄弟,向他们所要休书的。 一个身怀六甲,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不能动怒也不能受惊的,但心狠手辣的辛琉晔就将自己的怀有身孕绑住了手脚,在寒冬之日,关进了漏风的柴房,最后灌下了使人至疯的毒药。 顾萱大婚次日,顾晴流产的消息就传开了。 顾萱像去探望却给人们的流言蜚语束缚住了手脚,府中奴仆都言是顾萱克了自己的姐姐,害其流产至疯。 顾萱起初自然不会理会这些的,但辛琉晔却对她下了禁足令,算是默认了府内外流传的顾萱克姐说法。顾府那边一时也没有理由指责辛琉晔的所作所为,那些不明真理的百姓皆是指责顾府小女是个扫把星。 听多了人们的指责,顾萱也开始怀疑自己。 就像一只老虎被关时间长了,老虎的野性也会给磨灭,被人驯服受人摆弄。 在辛琉晔眼里顾家两姐妹就是他实现野心的工具,顾晴不听话可以铲除,顾萱还有利用价值,就得驯服。 就在辛琉晔自以为已经掌控了一切之时,顾晴的病被医好了。 那日顾晴神智已恢复了大半,正走在去找顾萱的路上,就被辛琉晔撞见。顾萱潜意识里流露出的惊恐,让辛琉晔看出了端倪,他早有下手除去顾晴的想法了,只是碍于顾家才迟迟未下手,如今顾家两老已离世,顾家新任家中也只是一中看不中用的庸才,此时他自然也不用再顾虑。 没有丝毫的犹豫,辛琉晔不能让顾晴把事情说出去,他要保护他与辛济源的爱情,他们的爱情是高尚的不能被任何人所亵渎。 合上书页,顾萱面色未变。 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出辛琉晔与自己是同一类人,但与此同时,顾萱却也认为辛琉晔与自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幼时父母双亡,辛琉晔身边只剩下辛济源一人。顾萱让安晴依赖自己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可以让她安心依靠的人,而辛琉晔将辛济源圈禁在身边,告知其世界上只有他是真心对他好,他们两相依为命,只是因为辛琉晔想要一个讴歌自己的人,一个忠心不二的宠物。 辛琉晔是个天才,但起初他却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天才,所以他圈养了会无时无刻为他鼓掌敬他如天神的辛济源。辛琉晔对辛济源的所有感情中都是掺杂着一丝不屑的,他们的感情并不对等。 辛琉晔骗来了辛济源的真心,且辛琉晔习惯了辛济源对他付出真心,因此他并不介意告诉自己,他其实在对辛济源付出真心,他是爱辛济源的。 辛琉晔是有野心的,他最大的野心就是成为天下巨贾,为此他娶了顾晴,又迫使辛济源迎娶了顾萱,正因为并不是真心爱辛济源才可这样狠下心。 是的,辛琉晔对辛济源的不是爱,他只是把私欲当成了爱情,且将这种爱情包装精美,给它标记上高尚美好的标签。已私欲为动力,为自己喜欢的人默默付出,爱上了爱着别人的自己,用“只爱一个,伤害所有”的深情借口满足自己的*,然后把这虚假的爱情共奉如神明。 但真相是,他只是借包装爱情来包装自己,他爱的只是能让自己看起来无私高尚的爱情。 辛琉晔借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辛济源,一切都是为了说守护他们之间不被世人所认同的崇高洁净的爱情,他欺骗了辛济源的同时也在欺骗自己,自以为是在用自己的的污浊衬托爱情的高洁,实际上却是污浊了爱情来衬托自己为爱牺牲的伟大。 辛琉晔仅仅只是一个玷污了爱情的伪善者。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下关卡的名字,觉得玷污爱情更适合他 51第五关玷污爱情——深情渣 辛琉晔宣扬自己的爱情如神灵般神圣不可侵犯,而能让人背叛神灵的就只有内心的私欲。 辛琉晔内心贪婪,用爱别人的名义来爱自己,将自己包装成深情的样子,只为满足自己*,却又想受众人称道,说难听点就是既要当□又要立牌坊。 杀害顾晴,除了因为害怕顾晴将他们兄弟两的事捅了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外,辛琉晔更是想抹去自己不堪的过往。 辛琉晔是个天才却也是个异常狂妄自大的人,顾晴一开始就是以辛府恩人的形象出现的,是她给了辛琉晔翻身的机会,换而言之,顾晴这个人的存在就是辛琉晔的污点,她代表着他的无能。 那时辛府已走向衰败,顾府向其伸出了援手,顾老爷是个惜才之人,将顾晴嫁个辛琉晔更是对他才能的肯定,但这些在辛琉晔看来却是顾老爷想要禁锢他,让他忠心为顾府卖力做事的手段,对辛琉晔而言这是羞辱。 且更加让他觉得羞耻的是他必须接受这份施舍才能渡过难关,一瞬间他就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受害者的位子上,那好心帮助他的顾府老爷则成了迫使他放下尊严,践踏他自尊心的恶人。 大多天才都有的通病,就是对寻常凡人们的不屑。而辛琉晔不属于那大多数的天才,他是极端地不屑,辛琉晔自视甚高,那些凡人们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且他是不会允许有人反驳他的,铺子里与他有不同意见的掌柜都没落得好下场。 天才与天才之间除了相惜还有相杀,辛琉晔属于后者,准确说仅是他一方因嫉妒他人而做出一些龌龊的事来阻碍别人的成长,若按原剧本继续下去,将会有一个旷世奇才出现,一个只知道复姓纥于,连名字都没说就被辛琉晔炮灰了的旷世奇才。 仅仅知道的纥于这个姓氏也是那青年的假姓,青年原是领国大家,叶阳氏族的独子,叶阳家不仅势力满布官场,商场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家,可谓是官商通吃。 那时,辛琉晔正进军邻国市场,为避免麻烦叶阳氏便改名成了纥于氏。 叶阳家的青年想脱离家世的禁锢,不愿坐享先辈的成就,他想凭自己一人之力白手起家,当然,这样想绝非因他自大,他有足够的能力制霸一方,但很可惜,是一个奇才的同时他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叶阳选择去辛琉晔的铺子积累经验就是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而他最大的失误就是在不经意间表露出了自己惊人的才华,让辛琉晔盯上了。 日渐展露出的锋芒将叶阳加速推向了死亡的边界线,辛琉晔起初是百般阻拦给叶阳使绊子,但对叶阳来说那些刁难不痛不痒,慢慢地辛琉晔虽不想承认却也意识到了叶阳之才在自己之上,贯来心狠手辣,表面君子背后小人的辛琉晔定然是不会由着叶阳氏羽翼日渐丰满的,在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杀人佳夜,叶阳氏的小命随着一声咔嚓声,消逝在了异乡。 叶阳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辛琉晔是他国百姓,叶阳家又是官家,若处理不好会演变成两国纠纷,必是要小心行事,但就算如此,叶阳家也数次将辛琉晔逼入了绝境。 辛琉晔毕竟是主角,被逼入绝境只是他必经的磨难,一次机缘巧合他结识了邻国公主,是的,他娶了公主做妻子成了领国驸马。 局势反转,邻国国君早已对叶阳家族心存戒心,在辛琉晔娶了公主后便与其联手一齐对付叶阳家,在对方阻力下叶阳氏也顽强的屹立不倒,最后辛琉晔使了阴招才使叶阳家一时失算,败在了他手上。 但说到底辛琉晔的胜利还是金手指的功劳,主角不败定理在原本的剧本里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原剧本中最后的结局是,辛琉晔暗中害死了公主这个第二任妻子,和弟弟双宿双栖去了。 敌人的敌人是自己的朋友,那叶阳青年怕是不久后就要遭辛琉晔的黑手了,若能将这奇才收为自己所用,那得到叶阳家的帮助也是不久的事了。 顾萱思量着先暗中找到那叶阳氏,在辛琉晔派出杀手的那日,自己风光登场再出手相救,一来让叶阳氏看穿了辛琉晔的真面目,与其结下仇怨,二来也可以让他欠下自己恩情。 这一石二鸟的算盘被顾萱打得直响,但人生处处都有意外,这场意外来得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 叶阳氏,全名,叶阳柯瑢。 不说容貌,那小子的待遇竟然也一关比一关好!虽然是被炮灰了,但家大势大的设定却是无法改变的,更别提还有一个连原剧本男主都要羡慕嫉妒恨的脑袋瓜子了! 哎,突然累觉不爱了。 顾萱找到柯瑢事他正在辛府铺子前做宣传。这可能是顾萱在他身上看到的最有现代感的举动了。 古代商铺之间争抢生意的招数也是多种多样的,但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个关卡,顾萱也没见过一个像柯瑢现在这样搭着台子像希特勒鼓动人群一样鼓动客人们进自己铺子买东西的。 仿佛在进行一场万人围观的演讲,柯瑢声音洪亮,眼中光芒万丈,自信之感无形中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高楼林立,男子西装革履,站在大楼下被众人追捧。 过去的画面从脑中闪过,顾萱望着台上的心中暗惊,这个人,她曾在现世见过? 到此关,顾萱已经变回了自己原先的样子,没有任何的美化,柯瑢也应如此。 睁大了瞧着柯瑢,顾萱道不出的熟悉,却无法扒开脑袋找出相关的记忆。 心中隐隐产生了怀疑,一直被顾萱压下不敢去思考的事一件又一件地浮上她心头,顾晴为何会与安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游戏真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吗?游戏为何又能限制她的自由,叫她无法退出? 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寻常能够思考的范围,话说回来,这究竟真的只是游戏吗? 顾萱倒吸口气,她现在已无精力去追究这些不合情理的一切,眼下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让辛琉晔得到他应得的,而完成这个任务,柯瑢是不可缺少的。 正讲得慷慨激昂,柯瑢潜意识地转首看去,正迎上了顾萱视来的目光。 自那日这女子撞倒他后,柯瑢的脑中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再看到顾萱,柯瑢心中没有来的开心,不自觉的唇角扬起,对着远处顾萱露出了一个灿烂地笑容。 额...顾萱眯眼,他这是在求勾搭吗? 一切都很顺利,顾萱成功让柯瑢勾搭上了自己,按照系统给的剧本,辛琉晔派来的人大概就是在今夜下手了。 顾萱从铺子里其他人那多方打探,此时又对柯瑢本人旁敲测听后,她得出了结论,柯瑢早就意识到辛琉晔对自己格外“照顾”。 毕竟柯瑢不仅不是傻子,还是个智商超群的家伙,他又怎会笨到无知无觉。 在店门口顾萱借口上次撞倒柯瑢的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表达自己的歉意,然后见时间快到杀手要现身的时候,她才作势离开。 按原剧情,柯瑢离开铺子,在回去的路上给人帮到了无人之处解决掉的。 顾萱假装离开后就躲在不远处安静的等待着,没片刻的功夫,柯瑢就同掌柜的告辞,从铺中走了出来。 顾萱暗中尾随他,露过一个无人的小巷子时,杀手就不负所望地出现了。顾萱没有立马出手,而是等到杀手打晕柯瑢将他拖到别处时,顾萱才使用了作弊器。 “恭喜您购买武林高手这项技能!此项技能限时一刻钟,以上,祝您使用愉快!” 说时迟那时快,顾萱像美少女战士一样,莫名变身,寻常的布衣变成一身打手的劲装,就是因为使用说明里提到过会有二缺无比的变装,顾萱才一定要等着柯瑢被打晕过去后现身。 无语抹汗,三下五除二,顾萱就把那中看不中用的杀手放倒在地了。 柯瑢醒来时,顾萱刚刚变回原来的装扮。 看着倒在远处的黑衣杀手,再瞧瞧一脸关心的顾萱,柯瑢很快就想清楚了,他将视线落在顾萱身上,关切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顾萱点头道:“我无碍,倒是公子可有伤着?” 柯瑢摇摇头,瞧顾萱小胳膊小腿的,再朝那个手上拿刀,成“大”字型趴在地上的杀手看去,他不禁眼中泛起了迷惑。 顾萱尴尬一笑,“我自幼跟师父学了防身的武艺,无意瞧见这人跟在公子身后意图不轨,就跟了来,用上了师父教的本领。” 柯瑢感激地笑笑,随后站起身拱手道谢:“今日救命之恩,叶阳必当相报!姑娘若有难处,尽管直言!” 顾萱忙忙扶起柯瑢,嘴中推脱,心中却想: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弟弟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52第五关玷污爱情——深情渣 柯瑢看出了顾萱接近自己其实是别有用心,但他却不反感,也不打算揭穿。 顾萱同样也知道柯瑢看出了自己眼中的算计,柯瑢有意帮她,她心中自是感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阳氏开始对辛家施压了,不仅是因为辛琉晔对柯瑢的有心加害,叶阳族人答应出手更是为了阻止辛家插足领国市场,在辛琉晔还未站稳脚个前先斩草除根。 辛琉晔心情不好,辛济源也跟着他一起焦急,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夫唱夫随,哦不,是兄弟同心。 这几日顾萱有意接近辛济源,接近辛济源的原因当然不是想跟辛琉晔抢男人,而是为了让辛济源更加依赖更加爱辛琉晔。她想要把这两人推得更近。 只在期盼破灭后才或有失望,也只有痛彻心扉的爱过后才会恨得食骨扒皮,顾萱会让辛琉晔亲口否定他对辛济源的感情,也会让辛济源认清辛琉晔的虚伪。 “夫君,”顾萱忍着心中恶心,扮作忧心的模样:“近日来夫君愁云满面,可是 发生什么事了?” 经过多日的努力辛济源对顾萱虽不亲近,却也算不上疏远,或许辛济源勉强自己接受顾萱靠近自己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顾晴的死,他在向她的妹妹赎罪。 “无甚大事。”辛济源扯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潜意识地身子向后仰了仰。 顾萱识趣地站远了些。 两人正是无声,有一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二少爷,二少夫人,前院的欢子和马三犯事了!” 辛济源皱眉,顾萱面上虽也同辛济源一样,但心中却是捂嘴窃笑。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在原剧本中,欢子和马三两人常在辛府后院无人之处男男苟且偷欢,叶阳家曾就利用这两人的事大做文章,歪打正着地联系到了辛家兄弟两的身上,差一步就能拆穿辛家丑事,让辛琉晔无法翻身了。 此时也只是顾萱暗中做了些手脚让人揭露欢子与马三之间的关系。 马三家中有妻有儿,与欢子做那事也只是图一时欢愉,说白了,他根本就是一直的。 欢子想的细皮嫩肉是辛府家丁中最小的一个,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被人卖进辛府后吃了不少苦头,这时有人对他好他便错把感激当感情,更准确的说,是马三误导了他,让他“爱上了自己”。 这两家朴可以说是另一个版本的辛家兄弟,只不过辛济源与欢子不一样,起初虽不一定,但现在他是真心爱辛琉晔的,为辛琉晔去死也是小事。 府中有事往日里都是去找辛琉晔处理的,但近日辛琉晔正被叶阳家的刁难忙得焦头烂额,今早也是天未亮就出府了,丫鬟找不到大爷就只能来找辛济源这二少爷了。 顾萱和辛济源赶到时,马三肤黑肉糙,除了嘴角渗出的血和耷拉下的眼皮子,看不出什么太明显的变化,但欢子可不同了。 欢子和马三行事之时给人抓得正着,马□应快扒了几件衣服穿在身上,欢子那却是光溜溜白花花的一片,除了给了他一块挡住命根子的遮羞布,余下的地方一览无余。 家仆们下手狠,欢子还未长开的小身板上给他们打得每一处好皮,马三是辛家的远房亲戚介绍来的,家仆们下手还轻些,但对欢子这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娃却毫不留情。 “停下来!” 说这话的不是听了丫鬟讲述后又看见这幅场景心中泛起共鸣之感的辛济源,而是无任何感触的顾萱。 想同目标人物打好关系就要投其所好,辛济源可怜这两人却不能开口,顾萱替他这么做了,轻易就能引发辛济源的好感。 顾萱就是在对辛济源进行心理暗示,她理解认同男男相爱之事,她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保住欢子马三,不仅能让辛济源对自己敞开心扉,还能为叶阳家打击辛琉晔提供武器。 原剧情中,叶阳家捏造出的谣言就是辛府奴仆撞破辛家兄弟的丑事,最后为辛家兄弟背了黑锅。 这事本就是编出的谎话,且辛琉晔将马三欢子都给斩草除根了,叶阳家想收买了欢子马三做假口供都无法子,今个留下两人的命,顾萱就是为了将那谣言彻底坐实,就算是谎言,她也要让它变成可以给辛琉晔一重击的能令众人都相信的现实。 顾萱特意挑得辛琉晔不在的日子让人撞破了这事,与辛琉晔不同,辛济源是个优柔寡断的,再加之他对这两家仆生出了同病相怜之心,若顾萱提议放过两人的命,将欢子和马三送出府,辛济源也是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辛济源在最后无声的默许了顾萱解决的法子,欢子和马三立马就给人从后门逐出了府。 辛济源只当自己做了件好事,却不知叶阳家在后门守候多时的仆人在欢子马三出府后立马就将他们抓走了。 事后,辛济源问顾萱为何或放过那两人,顾萱只顺着他的意思捡其想听的话讲,她将两人相爱没有性别只差,两人相爱没有年龄界限这类网络上看来的话给辛济源讲了一遍,然后就看见辛济源激动得朝自己越来越靠近,顾萱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随后的问题就看辛济源会不会帮她解决了。 叶阳家不愧是大家,办事效率极快,不到半日的功夫,辛府秘闻就成了城中每户人家的饭后谈资。 辛琉晔深夜才赶回府中,不出所料,他直径就来了辛济源的院子,怒火直指顾萱。 男人盯着顾萱,眼中的狠毒暴露出了他的本性。 辛济源将顾萱护在身后,辛琉晔怒火噌噌飙涨,面色阴寒。 辛济源从未见过这样的辛琉晔,他记忆中的哥哥向来都是温柔的,爱护他的,对上辛琉晔双眼的一瞬间,辛济源心里莫名的害怕。 “躲开。”辛琉晔声音低沉,流露出无形的压力。 辛济源心中虽是害怕却也没挪步。 辛琉晔微微眯眼,效果堪比有西欧利亚寒流经过。 双方僵持,尽职尽责的衙门官员大半夜地找上了门来,而找上门来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那人也不多说,瞧了眼辛家兄弟只道:“还请辛老爷跟小的们去衙门走一遭吧!” ************** 最后,真的,只是走了一遭。 衙门选晚上来就是为了避开众人,来也只不过是想讹诈辛琉晔一把,交足了银子就放人了。 顾萱当然也没想过衙门能把辛家怎么样,欢子和马三是奴才就算他们告辛琉晔想要杀他们灭口,就算有叶阳家撑腰,他们也无法拿辛琉晔怎样。 且插足别国官场的事叶阳家那帮老字辈是不会冒险去做的。 但即使是深夜,也会有人知道辛家兄弟去官府的事,次日一早,消息就传开了,辛家的名声算是毁了。 商人有几个是敢说自己底子干净的,辛琉晔这些年能让辛家的势力发展得如此之快,背后没少做缺德事,此时落难和他有仇的人,和他没仇但有利益冲突的都是落井下石。 辛家衰败快除了叶阳家的功劳,还有辛琉晔自己的功劳。 顾萱捉摸着该让下两个配角登场了,领国公主谢浣鸢,和她名字猥琐本性也猥琐的老爹,谢霸天。 原剧情中公主与辛琉晔的相遇不是异常美丽的邂逅而是电视剧版狗血的开场,谢浣鸢名字文雅好听,但这公主地个性却和这文雅的名字截然相反。 领国皇帝,谢霸天喜好养男宠。 原剧情中叶阳家曾为打击辛琉晔把其弟辛济源绑到了领国,最终虽是让辛琉晔救了回去,但机缘巧合,辛济源逃出叶阳家是,让出巡的谢霸天瞧中了,仅是一面之缘就让谢霸天对其念念不忘,甚至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不明真相的公主以为父皇瞧中的是以为领国女子,她为母后抱屈,带着人亲自来抓小三了,抓着抓着,就把辛琉晔带了回去当驸马。 辛济源自然也跟着哥哥一块去了,但谢霸天却没有机会见到他这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儿了。 辛琉晔与公主大婚,再与谢霸天联手出去叶阳家也不过是一年左右的事,一年之后谢霸天大限已到,驾鹤西去了。 这次叶阳家虽不会使出绑架人的蠢招,却可以辛济源的画像托人送到谢霸天的面前,再使些小计,让公主看见那张画像。 辛济源是男是女那副画像画得清楚,公主自然也看得清楚,此次她是来抓男小三的,且目标人物清楚明了,就是辛济源。 辛琉晔自然不会放人,但若是公主提出用辛济源换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他答应与否还待商量。 顾萱无法控制别人的想法,但钱多却有这样道具。 以谢浣鸢的性格是绝对有可能提出这样的交易的,而钱多的道具只是起到心理暗示的作用,继而让谢浣鸢付出那样行动,将如同将她催眠一样。 谢浣鸢是个好女子,顾萱自然不会害她让她再次对辛琉晔瞧上眼,顾萱要让她做的,只是在辛琉晔走投无路之时向其抛出一枝长满刺的毒藤罢了。 辛琉晔到底会不会接住这毒藤,就是他的选择了。 作者有话要说:秒盗什么实在是让人累不爱呀~所以我也开始防盗了,希望大家谅解~ 53第五关玷污爱情——深情渣 谢浣鸢会喜欢上辛琉晔让他当驸马原因只有一个,小女生情结。 谢浣鸢崇尚威武高大的男子,但此处的威武高大并不是用来形容样貌的。 辛琉晔年幼丧父丧母,自己撑起一片天爱护弟弟,保卫自己的家族,这些在谢浣鸢看来足以配上威武高大一词,且,辛琉晔还是一深情的好相公,顾晴得了失心疯他也不离不弃,直到顾晴自己跑出府丢了命,辛琉晔也将她以辛府正夫人的名义风光大葬了。 有情有义,形象高大的男人即使是二婚,谢浣鸢也不在意。 但说到底,上述形象只是谢浣鸢听了民间传言后自己补脑定下的结论,就像玩游戏一样,系统给出一个人物模板,玩家给他设置样貌设置个性,赋予其自己想要他拥有的一切。 然后,世间仅此一个的绝世好男人辛琉晔,就是这样给谢浣鸢制造出来的。 很不幸地是顾萱的到来使原剧本崩毁,局势陡转,英雄变狗熊,绝世好男人眨眼成断袖。 就算谢浣鸢补脑能力在如何强大,此时也不会把辛琉晔当做梦中情人了。 谢浣鸢的目的只有一个,把辛济源这狐狸精给抓回去,囚着他,抱负自己的父皇向他示威,让他能看不能吃。 谢浣鸢敢这么做不仅是因为谢霸天宠爱她,更是因为她母后的家族势力,在邻国,除了叶阳家还有一大家,卫家,卫家势力满布官场,与叶阳氏不同,卫家最不屑的就是经商之人,所以他们只专注于官场这一处,卫家动一动身子,就连周围国家都要摇三下,原剧本中辛琉晔和谢霸天联手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拿下了叶阳氏也是因为有卫家的帮助。 就算谢浣鸢只是一个公主无法继承皇位,她背后的势力也不比当今太子小,所以她也是有足够能力助辛琉晔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谢浣鸢向来说一不二,她要带走辛济源是一定的事,就如同她一旦答应了帮辛琉晔她就一定会助辛琉晔达成所愿。 辛琉晔没有让顾萱失望,他接受了谢浣鸢提出的条件。 一个人换他的宏图大业,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谢浣鸢说出这个交易的时候,辛琉晔立马就点头答应了,快得让他自己都吃惊,但仅仅是惊讶他并未因此产生一丝一毫的罪恶感。 就在辛琉晔与谢浣鸢酒楼交易的同一时刻,顾萱正在安抚辛济源,给他灌输辛琉晔绝对不会抛弃他的想法。 谢浣鸢来找辛琉晔之前,她的到来和她到来的意图都已流传开了,而放出这消息的有心人就是顾萱。 让辛济源产生不安,然后再让他一番纠结后对辛琉晔坚定信心,一旦真正坚定下来,那辛济源对辛琉晔的信任感则会是以往的数倍,那么到时辛济源受到的打击也就是现在的数百倍。 人的抗打击能力都是有极限的,顾萱所做的就是将辛济源受打击的程度提升再提升,让其远远超出辛济源的心理承受能力,逼迫辛济源变得极端,然后失去理智。 顾萱温柔地笑着,每一句话都用的十分肯定的语气:“大哥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弃亲人求取荣耀的事的!” 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说着没良心的话,就连她自己都差点洗脑了。有时候顾萱真心觉得自己很有做传销的潜质。 辛济源瞪着水汪汪眼,一遍又一遍想要从顾萱那得到肯定的答案,“大哥也有他的难处...但,他真的不会让邻国公主带我走吗?” 顾萱含笑,轻轻地却是万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男子比女子还要白皙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笑意,缓缓吐出一口气,想起辛琉晔会为他放弃难得的机会,放弃自己的理想,辛济源心中就暖暖的,不禁兀自笑开。 在男子看不见的地方,顾萱收敛起了虚假笑容,目光淡漠。 梦是为了破灭而存在的。 辛琉晔回来后没有任何说辞,直接的跟辛济源说了自己的决定。因为在他看来辛济源是没有拒绝得权力,更加也不会做出拒绝得事的,他以为他已经成功的把自己塑造成了辛济源心中的神,没有信徒会拒绝神的吩咐的。 “子源,你该理解我的。”或许这样一句既淡薄又不负责的话,在辛琉晔眼里就是对辛济源最大的恩赐了。 顾萱端着一盘果子进来,她特意挑选了一把锋利的银刀,用它来削果皮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但顾萱偏偏就觉得这把银刀和这果子就如同梳子和头发,天生就是一对。 辛琉晔对于顾萱的突然打扰很是不满,顾萱也是个识趣的,放下果盘她就退了出去。 走到院门前,顾萱止住了步子,她冷冷勾起唇角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啊!”男子惊恐的悲鸣声从屋中传出。 顾萱转回身,望着远处房门紧闭的屋子,她好像能透过那扇门看到屋内发生的事,眼睛里尽是了然。 调整下表情,顾萱提步朝屋子里跑去。 辛济源手上拿着刀对着倒在地上双眼瞪大却无放抗之力的男人一刀又一刀地狠狠地捅下去,他脸上挂满泪水,却是笑得温柔,发出的嘶吼声又是凄惨的。 毫无疑问他是给彻底逼疯了。 顾萱砰地一声推开门,阳关照进屋子里,飘渺在空气中的尘埃清晰可见。 辛济源笑着转过头,泪水混着别人的血模糊了他洁白无瑕的脸蛋。 躺在地上的男人身子抽搐了几下就没了下文。 “夫...夫君?”顾萱拿出自己觉得最正常的反应,惊恐的看着拿着沾满鲜血的银刀的辛济源。 辛济源只是看着顾萱笑,没有说话。 顾萱陡然回神,旋即关上了门,紧张兮兮地道:“夫君快把手上的刀丢掉!” 辛济源迷糊的把视线移到自己的手上,他手中的刀刃上还残留在粘稠的血液,边角处的已经随风干涸了,余下的还在往下滴。 辛济源盯着银刀看了半会儿,银刀将窗外斜射进的阳关折射进他的眼里,银光闪过,辛济源突然恐惧地瞪大眼,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又看了看已经断了气的人,猛地将犯案凶器甩得老远。 “啊!啊!!!” 辛济源用他满是血的手报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地哀嚎。 顾萱急促走近,一手捂住辛济源的嘴,眼神担忧,轻声安抚他:“夫君,没事的,没事的,还有阿萱在呢。” 想要成为一个人的依靠,解决掉他原先的依靠,然后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借给他肩膀就可以做到。 向来抵触顾萱触碰自己的辛济源在此时却是抓住了顾萱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主动地抱住了她。 辛济源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大喊大叫的冲动,双手抱住顾萱,牙关紧咬,却仍有呜咽声从他齿缝流出。 擦,谁说小受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顾萱只觉自己这根□就要被辛济源给勒断了。就在要断气的最后一秒,辛济源松开了手。 现在顾萱的衣服上也沾满了血迹,两个“雪人”就相对无言的一起坐在地上。 顾萱先一步起身,默默地从衣柜里拿出衣裳在屏风后换好,辛琉晔回府后就直径来了他们的院子,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没有人会发现,但到了明早,公主就要来取交易物品了。 别问顾萱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要她直白说是刚才蹲墙脚是听到的吗? 顾萱给辛济源拿了一身衣服换上,自己出门打了盆水来。 清理案发现场,销毁证据什么的顾萱不会,她能做的就是带着辛济源逃跑。 跑去何处? 日前顾萱找到小贝时就让她备好了一院子,至于置办那院子的银两自然都是从辛府拿的。 其实除了逃跑外,顾萱她们还可以选择死不认账的法子,另找别人来定罪,但那样的结果却不是顾萱想要的,她既要让辛济源担下这罪,又不能让他轻易地给官府的人抓住,至少在她还未完成任务前是不行的。 ************* 官府通缉令一日之间贴满了全城,告示上画着一男一女两张人脸。 柯瑢找到顾萱时,她正乔装打扮后在街上打探消息,柯瑢拦下她的时候,顾萱吓了一跳,而后示意柯瑢跟着自己,到别处说话。 顾萱领着柯瑢到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她从杀手手中就下柯瑢的荒野之地。 柯瑢满面急色,顾萱在谋划什么他早已看出,甚至新家两兄弟沦落到现在这等地步柯瑢也猜测是她暗中下的手。 辛琉晔做的龌蹉事,和他对顾晴的残害,柯瑢都打听得清楚,他现在只当顾萱是在替自己的亲姐姐寻仇,“收手吧!” 柯瑢关切地视着顾萱,顾萱却是放声大笑,好半天才止住,“兄台你误会了!” 收手?他当自己是在玩什么无聊的复仇游戏吗?顾萱心中无语。 柯瑢不解皱眉:“那你是想作何?” 顾萱看着柯瑢,深吸一口气,冷下了脸,“我只是想让自己害怕而已。” 让自己,害怕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祝贺高考结束的亲们!你们终于解放啦~~ 54第五关玷污爱情——深情渣 电影21克中说:“人死后体重会减轻21克,这就是灵魂的重量。” 灵魂学权威经过测试后得到的结论却是:除去人死后因人体中水分和瓦斯而减轻的重量,仍有35公克体重的消失原因不明,且无胖瘦之分。 所以灵魂学者认为灵魂的重量是35克。 上述两种说法皆认为灵魂是一种有质量的物质,但无论是消失21克还是35克,这些都不适用于对于辛琉晔。他死后尸体的重量,分毫未变,就连水分与瓦斯都未从他*中释放出来。 这种奇特的例子虽不能说明上述两种观点的错误,却可以证明,钱多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 钱多的铺子除了可以用金币买到的东西外还有些就连金币也无法买到的东西,比如说对于罪不可恕之人的酷刑。 辛琉晔的确死了,但从某种方面来说他还活着。他的*机能丧失,但辛琉晔的却仍有感觉,他既可以感受到痛觉神经的刺又可以产生心理上的恐惧。 顾萱与钱多做了交易,她要让辛琉晔再死一百次。一切因辛琉晔而死的人,不论过去现在和将来,他们的死法辛琉晔都要品尝一遍。当然顾萱将要为此次交易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彼时辛琉晔正在享受他的第一种死法,顾晴之死。 脖子被死死的勒住,辛琉晔想挣扎却发现四肢无力手脚不听使唤,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这并未结束,只是因无法呼吸而导致的窒息与休克。 呯的一声,重物落进水中,黑暗,无止境的黑暗,液体涌进他的鼻腔,带给他冰冷阴寒的触感,他给水所包围着。在水中扑腾,伸出手抓取,没有人救他,没人听得见他的声音,未知的恐惧和流水一起将她淹没,下沉到没有底的深谷,直至他品尝完这一次溺亡的感觉。 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死法每一种都不会重复,发现重复的就会跳过,执行下一个,若因他而死的人的死法都用尽了,也不用担心,古代官吏们的智慧超群,各种闻所未闻的酷刑不会辜负大众的期望。 灌铅,插针,锯割,梳洗,腰斩,剥皮,缢首,凌迟,阉割,刖刑,活埋,服毒,棍邢,断椎,五马分尸,请君入瓮....... ******************* 顾萱与辛济源在小贝准备好的屋子里多了数十日,辛济源虽然越来越信任依赖顾萱,但那个令顾萱熟悉系统声音却没有在脑海中响起。 最先找到她们的不是官府而是邻国公主谢浣鸢。 谢浣鸢是个倔脾气,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所以辛济源她也势在必得。 顾萱与谢浣鸢就这样在大街上拉扯起来。谢浣鸢无意引起官府注意,却逞强不愿认输,顾萱则是有意大闹,比起是让谢浣鸢带走柯瑢,还不如直接出狠手,让官府把她们两抓了,然后“共患难表真情”,且这样一举拿下辛济源的几率还颇有些高。 没一会儿就有人引着官兵来了,谢浣鸢身为邻国公主身份尴尬,她虽不想走但她身边的奴才却看不过眼了,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将她这公主打晕了过去拖上了马车,顾萱也趁机将辛济源从车上拽了下来。 刚逃出狼嘴却又坠入了虎口,士兵们将顾萱辛济源二人团团围住,聪明人知道,不聪明却也不笨的人的也知道,此时,束手就擒方为良策。 辛济源对自己犯下的罪供认不讳,顾萱因助其逃离成了共犯。 这一路走来,陪在辛济源身边的人都只是顾萱一个,若放在言情小说里,顾萱就充当的是那个对女主不离不弃的忠犬男配的角色,此时终于是快要媳妇熬成婆了,就差临门一脚就能真正的让女主忘记过去,接受这只忠犬,从新开始啦。 白莲花般的“女主”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在一个静寂的夜晚,在月光洒进的牢房里,隔着墙看不到忠犬的样子,胆小的询问:“阿萱,你后悔吗?” 顾萱是极其不喜听见自己的这个名字从渣男的嘴巴中吐出来的,面上嫌恶,声音却是柔情似水,“夫君,阿萱不悔。” 这话说得顾萱自己都直掉鸡皮疙瘩,心中恶心,就在她环抱双臂恶心地直抖索地时候,墙的另一边,传来了嘤嘤哭声。 我勒个去!你敢在女人味一点吗? 夜色下的男子捂着嘴,全身颤抖,哭了一会儿后,他从离关押顾萱的牢房最近的围栏处伸出了手,白花花的手臂比皎洁的月色还要结白明亮,顾萱想不注意都难。 辛济源轻唤:“阿萱。” 顾萱眉毛抖动,最终还是逼迫自己坐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轻柔地道:“没事的夫君,阿萱在呢。” 顾萱的话让辛济源止住的泪水喷涌而出,心中紧闭的大门轰的一声给推开,闯进来的人真是那个他唤作阿萱的女子。 “恭喜您成功攻略目标渣男!您将获得十五枚金币!以上,祝您好运!” 好运什么,顾萱自从进入游戏以来就从来没有碰见过那玩意,只要这游戏系统不要再那么坑爹,她就心满意足了。 审判结束,次日一早辛济源和顾萱就给人带到了行刑的场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辛济源杀的是自己亲兄弟罪加一等,是触犯伦理道德的重罪,当处以剐刑。 七宗罪,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若触犯这些罪行分别当处以,轮裂,投入冰水之中,*肢解,丢入蛇坑,在油中煎熬等等惩罚。 在顾萱这,有第八宗罪,视而不见,而剐刑足以成为这第八宗罪的惩戒。 辛济源对辛琉晔的罪行视而不见,顾晴被灌药打掉孩子精神失常不论,辛琉晔杀害顾晴后,辛济源仍是对其放任,甚至以这是维护他们之间的爱情这个借口自以为是地原谅了辛琉晔的所作所为,在顾萱看来他并没有替顾晴说“没关系”的资格,顾晴的死,辛济源也是共犯。 比起辛琉晔的自私,辛济源更是恶心,他以为仅是受到良心的折磨就可以洗清自己的罪恶,更或者是洗白自己让自己显得高尚吗? 辛济源只是借良心一词来掩盖自己的自私自利,就是披着圣母白莲花外衣,他也罪该当死。 刑具已给备好,辛济源嘴巴被塞住防止他咬舌自尽的前一刻,辛济源含泪看着顾萱,道:“阿萱,今生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我们再相见吧!” 顾萱看着他,原本悲切的脸上展露出一丝笑意,辛济源心中正是对笑中含义不解,他就给人在嘴中塞了不知名的刑具,顾萱给叫人绑住,却还能说话,她用辛济源足以听见的声音道:“可惜夫君,阿萱来世已另有他人,不能许诺于夫君了。” 顿了顿,顾萱又继续道:“难道夫君此时还以为阿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看着辛济源,顾萱眼中盛满了讽刺的笑意“例如说,姐姐的死因......” 辛济源还未行刑就已脸色惨白,刽子手第一刀下去,辛济源就差点疼晕晕了过去,顾萱在一旁眼也不这一下的看着。 没一会儿男人就血肉模糊,令人作呕不敢直视,撇去长做这事经验丰富的侩子手不说,顾萱竟也眉头没皱一下,尽管表情镇定,但那被咬得发紫的颤抖的嘴唇,和额上豆大一滴接一滴外冒的冷汗,出卖了她。 顾萱在害怕,但她却发自真心地笑了,她害怕眼前残忍的景象,但她更加害怕这样血腥的自己。是的,这正是她想要的。 顾萱要让自己知道害怕,之前她一直都是麻木的,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的心中都藏着一个嗜血的恶鬼,她不知道那天自己会将她放出来,就如同她不知道哪个引爆按钮何时会被人按下一样。 想要驱赶走那恶鬼,拆除引爆按钮,顾萱就应让自己知道放任它们存在于自己体内的后果,就如同现在一样她可以像对待辛济源一样残忍的对待任何人,到最后,她不会有罪恶感,不会有良知,那时比起人,她更像是一只禽兽。 在现世,顾萱打伤人后只是给关进了少管所,某种意义上是被保护了,没有接受真正的惩罚,因而,她心里的那颗带给她犯罪倾向毒瘤并未摘除。 要自救,就要给自己做手术,将毒瘤连根拔起。 顾萱的选择便是,让自己害怕。 无所畏惧的人只是一疯子,而疯子不会珍惜,她会毁掉自己拥有的一起,只有害怕,才会让人知道约束与克制,才可以让人与禽兽区分开。 看着鲜血淋漓的男人,握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双手,顾萱知道自己手术成功了。 砰,这是一场欢庆的祭典,人们衣着漂亮光鲜,围着篝火跳舞庆祝,系统声盖过嘈杂的人声,“恭喜您获得进入下一关的资格,以上......” 不等说完,声音就给打断。 顾萱扬起笑:眸色锐利,“我拒绝。” 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那现在该是她反抗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查了中国古代酷刑,真心给恶心到了,就连不伤及内脏破开胸膛直接掏心的都有! ... 好吧,当我没说这话...... 55游戏结束 顾萱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任钱多阴着脸瞧她,“这么说来,客官您是想赖账咯?” 钱多身兼多职,他不仅是黑点的小老板更是游戏管理员,比起顾萱想要退出游戏,他更气恼的是顾萱似乎没有履行合约的打算。 为报复辛琉晔,顾萱答应再将攻略关卡增加一关,比起金币这个条件可以带给钱多更多的利益,照钱多的话来说就是可以升官,直接参与年末分红,至于分红的多少,从当时钱多那张急不可耐生怕顾萱反悔的脸上就可以知道定不是蝇头小利。 眼前的钱多鼓着眼等着顾萱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地威胁道:“客官您这样可是会成为信用不良者的!” 顾萱抿口茶,瞧着钱多,发出一个调,“额......”继而,点点头大喘气道:“茶还不错。” “客官!” 钱多气得直跺脚,在屋子里来回走动。顾萱并未理他,自顾自的吃着茶点,过了许久,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钱多背对着她一动不动,顾萱微微眯眼,钱多周身的气氛变了。 转首踱步走近,钱多竟像换了一个人样冷冷地俯视着顾萱,声音低沉地道:“客官难道真以为这样就可以退出游戏吗?” 顾萱回望他反问:“难道不是吗?” 顾萱是在试探,而钱多也早已察觉到了,他缓缓叹气,“客官这可是您的选择,届时后悔了可别怪钱某。” 未等顾萱想明白这话中的意思,钱多就伸手在她额上一点,顾萱额上立马浮现出一个泛着幽光的光圈,向外扩张后又猛然紧收,变成一道光束嵌进了顾萱脑门。 眼前一黑,顾萱砰地一声脑袋刻在了桌上,整个人没了知觉。 彼时,柯瑢正带着从皇帝那求来的圣旨感到了牢房中,就如同第一关顾萱想救他却晚了一步一样,柯瑢到时顾萱的灵魂已经从*中剥离,去到了钱多那。 柯瑢闯进时瞧见的只是已不成人样却还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辛济源,不或许说是还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辛家两兄弟。 辛济源会受此刑罚,直到死亡也是因辛琉晔的错,所以辛琉晔也必要尝一遍辛济源的死法。 侩子手一刀一刀割得仔细也将辛济源“照料”得仔细,因为按律法,若是辛济源没割满那么多刀就断气了,侩子手也是要受刑的。 中途还有人贴心地给辛济源喂了几口粥,省他饿着无法继续行刑。 血腥味扑鼻而来,柯瑢强忍着胃中翻涌,硬着头皮往里走,四处寻早顾萱的影子,最终他找到的是一具被衙役们正在收拾的尸体。 给人用手捏住心脏一般,剧烈的疼痛使柯瑢一阵阵抽搐,泪水汹涌流出,混着牢房里弥散在空气中的血气,泪水流进嘴巴,竟还有一味令人作呕的铁锈腥味。 柯瑢一手捂住眼,一手用手狠打自个儿,他恨自己为何来晚了一步。 正是痛不欲生之时,凭空有一击闪电精确地劈在了他几乎要被悲痛感胀裂了的脑袋上,一段段陌生有熟悉,被他以往依旧的记忆轰然一拥而上,咚的一声,柯瑢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并且永远不会在这个世上醒来了。 进入他脑海中的最后声音是一道冰冷的人工天音:“恭喜您!第五关结束,您将获得进入第六关的机会。” ******** 顾萱只觉得自己脑袋一死机再睁眼就回到了现世。 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此时顾萱正坐在从乡下回来的火车上,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回来,记忆中第一次回她就在拖着行李走在找位置落脚的路上时给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推进了一幢气派四面放射玻璃光的大厦里的。 “各位乘客火车一到站,请......”乘务员吐词标准的声音将顾萱从满头的雾水中扯了出来。 顾萱忙忙拿了行礼跟在众人后下了火车。 正是六月,太阳毒辣,顾萱记起自己那会儿正想躲进大厦下的阴凉处歇歇脚,带还没歇息就给一众人推搡着进了大厦。这次莫名重头再来,顾萱定然不会傻不拉几地再往那处危险地带走了。 拖着行李箱,轱辘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噪声,顾萱才出火车站后就绕开大厦选了别的路。 走在被太阳烤得像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马铃薯一样滚烫的沥青路旁,顾萱汗如雨下,眼前的路没有尽头般延续,过了近一刻钟她周围的景物都没有变化,回首看去,火车站还在她身后,一样的距离一样的位置。 顾萱吐出一口气,认命地走上了记忆中的原路,此次没过一会儿,她就离开了方才困住她的“火车站怪圈”,站在了大厦下。 无奈地朝大厦下的阴凉处走近,顾萱此时只等着自己被人推进大楼里了。 在鳞次栉比的高楼的包围下,人群像密密麻麻的黑点,男子西装革履,接受着人们的赞美,受众人追捧。身旁的黑衣保镖为男子开道,没一会男人进了大楼里,追逐他而来的人群却留在了门外。 顾萱不知怎么着就卷入了人群中,接着又给一壮汉子猿臂一挥,挥进了差半秒就要关上大门的楼内。 巨大的横幅从三楼落下,是一款名为“幻林”的游戏的介绍,顾萱对此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未多看就按记忆中发生的原剧情正准向门外走去就叫人拦了下来,“您可是迷路了?新品会场在二楼,由我带您去吧!” 接待小姐格外热心不由分说就将顾萱带进了游戏会场,知道防抗无用,顾萱也只有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走了。 唯一能让顾萱不那么抱怨的就是这大楼里的空调效果好,冷气开得足,那时就是因她贪一时便宜想要凉快会儿在开溜,才进入了那该死的游戏无法退出的。 顾萱找到自己原先的机位坐下,就等着演将者的一番长篇大论后再开始游戏。 “有请‘幻林’的投资方代表宋先生为我们讲话!” 主持人情绪莫名的高亢,顾萱抬头别瞥了眼,正见方才那个被众人簇拥的西装男正迈步上台。 男人带着一副眼镜,只从轮廓就看,应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宽大的墨镜会将人的脸遮去大半,挡住了眼睛,不定将眼镜拿下来后是怎么个样子。 顾萱看着台上的人无趣地撑着脑袋神色恹恹,心中瞧着眼镜男,暗中想象,那墨镜后长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娃娃般的大眼睛?忍笑,调整表情。 眯眯眼!捂住嘴, 还是对眼!? 噗! 众人侧目。 咳咳咳,顾萱不自然的一边憋着想笑的冲动,一边尴尬地给自己收场,她故作镇定地看着台上的墨镜男,不自然地举止在无声吼叫,收回你们的目光!老娘这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伙也都是会瞧气氛的人,纷纷将脑袋转回了原位。 唯有台上的那位仁兄还在锲而不舍地同顾萱大眼瞪小眼,最终是顾萱心虚收回了目光。 演讲过后,主持人干净地收尾,玩家们纷纷戴上了虚拟模拟器,有过一次经历顾萱心中抵触,将那模拟器拿在手中许久却都没有接下去的动作。 顾萱叹口气,无意抬首正见台上的那个墨镜西装打扮的男人朝自己走来,若按原来,顾萱早已戴上了模拟器进入游戏了,必不会瞧见这一幕,但正是因为她的犹豫耽误了时间,才有了第二次真正的相见。 顾萱心中忐忑,难道是刚才自己举止惹恼了他,现在来找自己算账了? 男人含笑走近,顾萱正欲说些什么就见他抬手拿下了那将脸遮住的墨镜,一张绝世无双且叫顾萱是异常熟悉的脸展现在了女子的面前。 “......柯瑢?”顾萱心中一沉,她预料中最坏的打算或许就要发生了。 西装革履的柯瑢还没有说话,就听某处一声巨响,随即警报拉起。 “请各位快速离场!”主持人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尖锐的声音叫醒了已戴上模拟器的众人。 一时间场面慌乱,顾萱也想跑,却给束住了手脚不能挪动半步。 眼前的柯瑢也如同给人下了定身术一般,定住不动了。 呛鼻的黑烟在房间里弥漫,大火席卷而来。 顾萱闭眼的瞬间,灵魂给狠狠的拿出了体外,她漂浮在空中看着时间的快进。 画面终于停在了爆炸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 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家医院不同级别的病房内,房间中的电视机里都在转播相同的事件。 一张报纸掉落在了医院的走道上,大厦冒着黑烟的图片占去了大幅的版面,黑字标题赫然出现在顾萱眼中,“南路大厦大爆炸,一男一女受重伤。” 顾萱收回目光,脸色苍白,她漂移在空中的身体逐渐开始变得透明,顾萱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给插着各种续命仪器的自己,淡淡哼笑,这果然不是一场游戏,所谓通关结束才能退出游戏,也就是通关后她才能回到昏迷的肉身里,获得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反抗失败,游戏结束。 将要开始的是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战争。 56第六关极品人渣——吃软饭渣 顾萱最近心情不好,回来后她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进入了第六关。 顾萱还记得在现世看见的那张报纸上的话,于她而言一切都清楚明白了。 柯瑢同样也进入到了这个世界,他也参加了这场游戏,但他比自己还要凄惨的是他在那场火灾里砸伤了脑袋,百分之九十九是失忆了。或许就连自己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他都不知道,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跟着自己过了五关。 顾萱苦笑,柯瑢那家伙虽不清楚自己的任务,她却知道了。 为何柯瑢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为何他会莫名其妙地喜欢上自己,原因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到,他的目标人物就是她,顾萱。 顾萱通关任务是攻略渣男甩掉渣男,而柯瑢的兴许就是攻略女配了。 顾萱每次完成任务后才可进入下一关,但柯瑢却是可以随着她这个目标的移动而直接进入下一关的。 真是便利呀!顾萱笑着感叹,心口却有些难受。 “喜欢你不是出于我的本意,而是出于我的本能,如果心里面放着的那个人不是你,我会惶恐不安。” 这是柯瑢在第一关时对顾萱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时顾萱还因这话中的真情与大胆而心跳慢了半拍,但如今回想起来可真是讽刺,真真是本能呀,求生的本能,就算失忆了不知晓任务,却也能凭着求生的*,接近自己执行任务。 柯瑢对她的好,甚至是对她的感情都是出于被迫,在本人都无所擦觉的情况一直被迫做着自己不愿做的事。 哦不,顾萱苦涩的撩起唇角,或许仅有那么一次他是按自己的意思在行动,在第二关杀死她的那次才是出于他的本意。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顾萱真心怜悯,但当这话说出口后,她却忘记了这句可怜到底是给谁的,是柯瑢,还是她自己。 ******** 顾萱进入第六关时正是深冬,屋外飘着漫天白雪,此关顾萱的待遇也好了些,从丫鬟到怨妇到贫家女,再到丫鬟,接着到上一关的活寡妇,现在她终于也当然富家小姐了。 这次女配的身份有的一说,与那些个娇蛮任性的小姐不同,这位女配出生富家却是个做什么都自给自足,以自力更生为人生座右铭的女强人。 上帝给人开了一扇门就要关上一扇窗,女配脑子好,但样貌却是寻常,女配十六岁就接手了她老爹的生意,出门在外从来都是男儿扮相,行为举止更加没有女儿家的柔美,工作起来简直就是不要命,最被百姓们当做谈资的一事就是,某次靠岸的商船搁浅了,为了抢救货物女配搂起袖子就跳进水里搬货,这般生猛叫人不敢直视,活脱脱就是一个汉子呀! 连顾府老爷关起院门后,也满面忧愁,担心自家女儿会孤独终老嫁不出门。 大部分有好家世的男子都是不愿娶这么个妹纸中的汉子回家的,但这世上就没个绝对的事儿,顾府老爷正是担忧之时,有一墨家公子上门提亲了,说是仰慕女配才华,愿取其为妻。 有人送上门,且又是个家世不赖的,顾老爷都要乐呵上天了,他正打算收了这聘礼,定下日子时,女配却不答应了。 “爹爹,经商之人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信’字,当年娘替女儿定下的亲事,您可是忘了?” 哟!一拍脑门顾老爷想起这茬了,可不是吗,当年顾府尚为小门小户,顾夫人与她多年的好姐妹一时兴起就定下了一娃娃亲,但如今两家来往已断,这亲事便也就作罢了。女配再次提及,顾老爷也只想糊弄过去,叫女儿定下眼前这门。 哪知女配性子执拗,硬是将拿出人家找到了,还搬出她过世多年的娘,硬生生地逼着他老爹打消了心思,由女方去向那定下娃娃亲的人家送去了帖子。 那户人家家道中落,馅饼砸在头上哪有不接的理儿,很快女配就嫁给了这一关顾萱要攻略的目标渣男,纪安。 顾萱看了这关的剧本后,直想挠墙,这不是自找的吗! S和M天生一对,非要拆散它们两干嘛? 年幼定亲什么其实全是女配扯的由头,女配之所以非渣男不嫁,是因为外刚内柔的女强人被渣男一次无意的举动攻陷了心房。 女配本不识水性,那次却义无反顾勇猛地亲自下水抢救货物,她一时情急去了河流深处,险些丢命。 渣男纪安原本就是女配铺子里的伙计,见老板遇险,他当然无法视而不见,仅是伸手抓住了踩滑了的女配他就一朝转运平步青云,成了顾家的上门女婿。 纪安原是一书生,但家道中落后就没那个闲钱去读书了,在顾家铺子里打杂工也是为了维持生计。 世间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还有一句是好白菜都要被猪拱。 这两句用在女配身上正是合适,多方打听后,女配就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是年幼时娘给自己定的夫君,得到这消息是,女配只觉她与纪安是命定良配,天作之合,便死心塌地的要促成这婚事。 初时,纪安瞧上去也是个老实本分的,虽长着一张异性缘极佳的桃花脸,但他没钱,女人们也都不搭理他,但男人有钱就会变坏,纪安有钱后就露出了本性,即使这些钱是那个他名义上的娘子给他的。 之所以说是名义上,因为女强银就是女强银,大婚当日铺子出事,她二话不说就跑出了婚房去铺子救急了,日后两人虽在一起,却都没提及那事。 纪安娶女配本就是瞧上了她口袋里的银子,他原是富家少爷做不惯打杂的事,成了顾府女婿他坐享其成就行,若不是瞧上这一点他绝然是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且就算是娶了女配他也是极不愿与其同房的,名声在外的女汉子,闺房之事指不定如何彪悍呢,正是因此想法纪安大婚之夜就想扯借口糊弄过去,老天爷帮了他大忙不用他费口舌就支走了女配,日后他当然也是不会提及此事的。 而女配那处虽是有那想法,但就算是个女汉子她也不好亲自提出。 一晃就是几年过去,流言皆说是女配这处出了问题,生不了孩子,众人见矛头指向女配而不说渣男一个错字。毕竟女配先前就给人留下了强悍胜男儿的印象,几年过去都没有孩子,自然就会联想到是她身子有问题。 众人不知,成婚多年的女子竟然还是一处,女配因大婚当夜跑出去一事内疚不已,她只当纪安是在气恼这事才未碰她,所以她不仅未强迫纪安还一并担下了府外的闲言秽语。而渣男则拿着女配给的银子在外名正言顺的花天酒地,名曰借酒消愁。 若是仅在府外养外室倒罢,纪安见女配对他言听计从,就越发得寸进尺了,竟然还想将一女子娶进顾府,叫女配养着他们这对奸夫□。 就算是至绵羊遇见这种人也要发威了,女配终于是爆发了,但纪安想要娶进府的那小三却是个野心大的狠角色。 小三不安心当妾,她要做顾府的女主子,见女配要爆发,小三便撺掇了渣男,要其忍一时,讨好女配,而后再在暗中下杀手,这样一来不仅不用看女配脸色,想娶谁就娶谁,还可以得到大笔家财。 那时顾老爷也年岁已高,干掉女配,顾家就是渣男小三的天下。听了小三的话,纪安动了贪念,在一月黑风高之夜,他下了狠手,女配一命呜呼。 极品!三极品! 女配,渣男,小三,没有最极品的只有更极品。 顾萱看着眼前衣冠齐楚长的人模人样的小白脸抓着位粉面含春的娇小女子的手,他两站在自己面前,大举“真爱”的旗帜高呼,要她这糟妻退位让贤。 还可以再无耻点吗! 顾萱挑眉看着做奸夫□做得理直气壮地两人,不明所以地笑出了声,笑得她肚子都疼了。 纪安见状但她是应许了,随即展颜也笑得开心,“还算你识趣,说吧,这酒席什么时候办?这喜酒定是要那五十两一坛的女儿红,这宴席嘛,一桌不能少于一千两......” 顾萱笑着听男人制造噪音,她喝完一杯茶后,纪安才说完,男人讲累了,倒了杯水灌下,末了他陡然高声道:“差点忘了!这礼钱可是一个子都不能少的!” “嗯,”顾萱放下茶杯,点点脑袋,她算是听明白了,这除了要吃要喝要住外,还要送他们银子,整一个老母亲帮儿子娶媳妇。 脑袋给翔糊了吧!养儿子都没这样养的! 顾萱陡然扯下脸,拿起茶杯就砸在了狗男女的脚下,渣男刚要动怒,顾萱却笑了:“想娶这位小姐?好办,休了我就行了,五十两一坛的女儿红?一千两一桌的酒宴?太容易了!一觉睡过去,做场白日梦就什么都有了。” “你!”纪安大怒走进,“顾萱,这是你欠我的!” 纪安话中所指,顾萱自然明白,他说的是大婚时女配离开那事,每每纪安说出这话,女配都会妥协,今日他仍以为顾萱会就此作罢,还想再接再厉继续说些什么逼迫顾萱答应时,他的话却被堵在了嘴里。 不待他狗嘴里再吐出一个字,顾萱便豁然起身,扬首朝他就是一巴掌,“不好意思,若是要算账的话,我估摸着你要光着身子滚出顾府了。” 顾萱撩起唇角,看着因自己突然的转变而呆愣在原地的男人,她微微一笑,占着女汉子这名号,不彪悍点岂不就像占着茅坑不拉翔一样缺德吗? 不做点什么,可就对不起观众,对不住自己这愤怒的情绪了。 57第六关极品人渣——吃软饭渣 纪安有一种习惯,一种无视女配存在的习惯,因而把自己从女配那得到的一切都看做是自己理所应当拥有的,甚至把女配没有给他的,女配所有的东西都在脑子里规划到了自己所有物的范围内。 当然这种习惯都是被女配给惯出来的,女配对纪安的一再退让成了使其变得狂妄自大的推手,但让纪安可以完全把女配当成透明人的最大原因还是充足的金钱和安逸的生活。 原剧情中纪安和他的小三一起谋害了女配夺得家财后,财源未断,这对狗男女也是过得逍遥快活,但没几年他们就迅速将顾家钱财给败得分文不剩,到那时纪安才意识到女配的存在,以往女配起早贪黑地劳作赚银子回,他在家里享清福就够了,到那时纪安才焕然大悟,女配一死就没人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银两了。 给了纪安一巴掌后,顾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断他的财路,吩咐了官家往后纪安要什么一律不准给,每月银两也断了,除了让纪安有口饭吃有处位置住外,余的一概不管。 纪安想要像无视女配一样继续无视顾萱的存在,那么顾萱就要让他重新认识自己的斤两,让他瞧瞧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乱吠。 顾府从上到下没一个纪安没得罪过的,见自己小姐终于下定决心惩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府中男女老少皆是拍手称好,一时间纪安既被断了财路,又无人相助,于他而言这等境遇是无比的凄凉的。 出招有风险,行路需谨慎。让纪安看清自己的地位的同时也会让小三趁机而入撺掇其谋财害命,会让纪安生出恨意和恐惧,他恨的是顾萱不给他银子花,恐惧的是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纪安首次有了自己过的好与不好全是顾萱一句话就可决定的事儿的这个认知。 为了不让自己向那极品女配一样白白丢命,顾萱派了人二十四小时密切观察那对狗男女的动向,一有不对的苗头立马向她汇报。 身在其位谋其事,顾萱占了这女汉子的身体,自然也有的她忙的了。 一早顾萱就出府去商谈生意了。 顾萱是个不开窍的,但原女配残留在身体里的对商场之事的本能反应还是足够顾萱蒙混过关的。 坐在茶楼风景最好的一处,顾萱目光扫过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正瞧见一蓝顶的轿子落了地,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瞧那简朴中暗藏华贵的打扮,想罢就是今日她要商谈的客人了。 这位客人行事藏头露尾,若不是顾家遇到难处,一批货物要借他的商船渡江,顾萱也不会坐在这同这般来路不明心思不明的不明人士打交道。 “公子里面请...” 听门外侍从的声音传来,顾萱理了理衣褂正起身相迎就见男子推门而入,“......”一番备好的寒暄话全给堵在了最终,顾萱惊愕的瞧着面前人,既是出乎意料又是意料之中。 柯瑢只含笑视着她,顾萱未说话,他也不言语。 顾萱顿时有种一口气堵在胸前无处可发的憋屈感,她记得今生前世柯瑢却是忘得干净,顾萱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说着如同初见一般的话语,“鄙人顾家长女顾萱,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向来在下这样容貌着实是不起眼,叫顾小姐转眼便忘了我这号子无名之人,”柯瑢自嘲的笑笑,“在下景州墨氏,名柯瑢。” 柯瑢莫名地将最后两字咬得极重,顾萱却是只听去了前面的话,墨氏!当年那个求娶女配被拒的炮灰?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原先女配拒绝得那叫一果断,比当众扇人巴掌都还要不留情面。近百箱拿红绸子包裹的聘礼全给女配一股脑的扔出了府。 按理应都是退回去的,但那时顾老爷正与女配闹得僵硬,为逼顾老爷就范,女配使出了狠招,不惜得墨家,直接就叫人大张旗鼓地抬着聘礼搬回了墨府门前,原以为墨家会就此收下,最坏就是在上门闹一番,哪知墨家少爷是个沉得住气的,原聘礼虽是收下了,但竟叫人又买了批新的更加贵重的聘礼送上了顾府。最后,女配无法子,干脆得罪人就得罪到底,将聘礼扔了不说,还放言,若是墨家要赔偿顾家照单全收,但如是再叫人下聘,那就只当是墨家送与她与纪安的新婚贺礼了。 女配做的绝,那墨富少爷做得更绝,竟在女配大婚当日第三次下聘,且送来的聘礼可谓是排满了十里长街,就是被邀来喝喜酒的亲朋好友都被那墨家送礼车马挡在了顾府外,想进也进不得。因此当日真正到场的宾客也无几人,女配摔了墨少的聘礼,墨少毁了她的婚事,两人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顾萱只想着柯瑢失忆这茬子事,自以为聪明地开口介绍,却是弄成了仇人相见不是分外眼红,而是相见不相识的奇怪场景。 正是慌乱,陡然灵机一动,顾萱察觉不对,女配与墨少虽是斗得满城风雨,但两人从未见过,柯瑢又怎会认出她来? 顾萱脑瓜子一转,挑眉试探道:“墨公子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顾萱又怎会记得?” 闻言,柯瑢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倒是在下记错了,”他笑笑,眸色幽深,“还当顾小姐与我一般早在梦中识得彼此了。” 顾萱回之一笑,“那墨公子怕是连梦中都是恨我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呵呵呵,”柯瑢垂眸,俄而抬首,直视顾萱的双眼,“墨某若说是对小姐思念成疾,小姐信吗?” 顾萱对这种话中有话,叫人看不清捉摸不透的柯瑢很是讨厌,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这样,却止不住的话中带刺,“公子亲睐,顾萱愧不敢当,且那暗中手段叫我商船无法运进的小人,顾萱可是鄙夷万分定然不会饶过的。” “顾小姐多次拒绝可让墨某好生难受,”柯瑢皱眉摇首,随后却是严肃了面容,“顾小姐虽无意于在下,墨某却也不是会轻易放手的人。” 柯瑢眼中的执着和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令顾萱心中一怔,她甚至都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跟自己有段扯不清理还乱的恩怨情仇?额好吧,她想多了。 顾萱不想再多说什么,但这事还是要解决的,“墨公子,今日请您来不为别的,只为商船一事,”俯身一拜,顾萱算是先低下了头,“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助顾萱一臂之力,顾萱定是感激不尽!” 柯瑢把玩着手中扳指,略撩唇角,“小姐出言,墨某又哪有拒绝之理,”男子将扳指取下,放在了顾萱手中,瞧着看着板子不想收的顾萱,柯瑢又添一句,“有这信物为证,顾家的商货明日便能到达。” 无奈,顾萱收下扳指,朝柯瑢行礼一拜后就跨门而出了。 看着那人急急离开的背影,柯瑢的笑意略带苦涩,嘴中喃喃,就算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却至今都未有记起我。 ********* 顾萱前脚进府就有人来向她汇报,说是那小三来过了。 小三,程美美,她来会有什么事,不过是与那渣男合谋,想用些段数低的招数谋害自己罢了。 不出顾萱所料,纪安的态度来了个托马斯旋转,温和恭谦得像是脱胎换骨了,完全不是同一人。 原女配也曾享受过纪安端茶倒水的待遇,那时她小白花生母附身,以为渣男回心转意了,还喜滋滋了好半宿,但没几日她便死在了那渣男手中。 换而言之,顾萱若是推测无误的话,渣男小三近期就要动手了。 知道了自己现世处境的顾萱,现在没工夫与这些人多费时日,她打算快刀斩麻,现将那贼心已露程美美除去再来集中精神对付渣男。 顾萱装出一副既往依旧,再次被纪安迷得神魂颠倒对他百依百顺的样子迷糊敌人的视线,让他们暗中窃喜然后掉以轻心。 只是三日不到的功夫顾萱的表现就让鱼儿上了钩,某一月亮被乌云藏着的晚上,纪安拿着砒霜进了厨房里。 是的,不是无色无味的毒药,而是那学名三氧化二砷,可来毒老鼠,与毒鼠强一家亲的被用到烂俗的砒霜。 纪安拿起一壶酒,见四处无人就将药一股脑地全倒进去,而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顾萱的屋子。 看着见端着酒进屋,顾萱真心吐槽无力,用点脑子好不好!这堪比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事你也做得出来,还有那原女配竟然也能二缺到没有半点疑心地就把那酒喝进肚里? 这一关的都是些什么奇葩呀! 看着纪安那张笑到僵硬甚至开始变得肌肉抽搐的脸,顾萱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劳累感,作为一个想要给自己老婆下毒的男主角,你敬业点行不行! 顾萱头然觉得这一关其实就是给她放松心情的过 作者有话要说:起晚了所以导致更文晚了~sorry,原谅我吧~~ 58第六关极品人渣——吃软饭渣 请牢牢记住一句话,“系统的仁慈只是给你一痛击的前兆。” 纪安进屋后,顾萱二话没说就要守在门口的护卫将纪安抓了起来,另一道也将程美美给绑进了府,当堂对质,证据确凿,起初还有些嘴硬,但后来吓她一下,小三儿便吓得全招了更是把一切罪名都推到了纪安身上。 将小三赶走,以绝后患,然后让渣男彻彻底底地从物质方面体会到自己的存在,打破以前残留的固定思维,让渣男正视自己,抓住他的把柄后任她揉捏,就是顾萱的打算。 程美美却是给了顾萱一个额外的惊喜,纪安自是相信程美美才会一切都依她的,中她的招,到紧要关头程美美的反咬一口无疑是让纪安深刻地品尝到了背叛的滋味。 对付渣男还有一招,让其体会受害者的心情。原女配对纪安无疑是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真心,她临死前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那个她全心交付的男人得意地笑得开心的。 虽就连原女配疼苦的千分之一都未有达到,但能看着渣男受折磨顾萱也是十分满足的。 正看着狗咬狗一嘴毛的闹剧,系统声音陡然响起:“恭喜您成功打开隐藏任务夹!” 系统还未说完顾萱心里就觉大有不妙,她想堵住耳朵不去听,那声音却在脑中挥之不去。 “渣男养成计划正式执行!您只需触动关卡得到小红花,就可增加渣男的智商,财运,官运,武力值。”系统冰冷的声音丝毫体会不了顾萱此时心情的繁杂,继续解释道:“关卡共有三次,渣男成长路线为正常人——超人——非人类。达到非人类级别时您的通关几率几乎为零,届时您可选择自愿退出重新通关,现在您将获得第一朵小红花,以上,祝您好运。” 对此,顾萱只能呵呵了,渣男养成计划简直就是才自己的台去给渣男垫脚,系统强迫性的要自己给自己提升通关难度。 就在顾萱在心里大骂坑爹之时,金光乍现,渣男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头顶上赫然出现的分别为智商,财运,官运,武力值的四条数值框里的数值飙升,由零冲到了“正常”两字的之下。 纪安周身所散发出的那股“我是二傻我怕谁”的气息顿时消失不见,给一种叫人琢磨不透的若有似无的气势所取代。俨然是升级成功后的姿态,在顾萱看来就连他的外部摸样和内里的气质似乎也给升级了,原本轻浮的桃花脸,隐约藏了分威严,风流却不下流,他眉目间的神色变得成熟了,更加惹姑娘春心荡漾了。 程美美却没心思去注意身边人的变化,她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委屈,心中算计却是千回百转,这纪安原就不是什么良人,瞧上他也是好叫她拿捏罢了,眼下事情败露,舍了这男的虽是可惜却也没自己的命来的要紧。 抹着泪,程美美娇俏的小脸动人心弦,若是对着一男子此记可行,但同为女子且取向正常的顾萱是不会吃这套的。 程美美正要哭冤,身旁一直处于被打击得失魂落魄状态的纪安却陡然出声,他瞧了身侧的程美美一眼,目色阴冷叫人寒栗顿生,回首他又将眸子对准顾萱,“娘子竟是不信为夫吗?” 纪安冷意十足的语调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意之感,轻易就能让人把这话中的虚伪当做深情。 顾萱心中的小人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保龄球,升级到正常状态就是这样了,那他之前到底是与偶多不正常呀!且日后的超人及非人级别有是要闹那样呀!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个明明都不占理的人却可以义正言辞的洗去自己身上的污浊将对方抹得一团黑,比起程美美的急躁,纪安却是沉着冷静,三言两语就将话拨弄了回去。 两个二缺有戏看,但眼下一个二缺脑瓜子变灵光,另一个却还是极品,程美美显然是落了下乘。 最终顾萱是拿了程美美开了刀,打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将纪安怎样,将小三赶走后院子里便安静了下来,顾萱只顾着头疼怎样才能避开这渣男养成计划的关卡,在纪安变得难对付前拿下他,而没去管地上那眼中藏着算计的男人。 自闹出事后,顾萱虽是放过了纪安没说些什么,但顾府奴仆却都是在心里把这上门姑爷当成了谋害主子的贼人,若说原先是不冷不热地伺候着,如今他们便是在对纪安暗处使绊子了。 纪安的日子过得不好,顾萱的也没好到哪去,更令顾萱头疼的事发生了,柯瑢缠上她了。 有求于人顾萱的态度贯来都是好的,尽管她怀疑商船这事从始至终都是柯瑢在自导自演,但在墨府的小厮送来赏梅的帖子时,顾萱还是咬着牙应下了。 顾萱心中对柯瑢是十分抵触的,没有人在被当做游戏对象后还能毫不介意的,就算柯瑢是无意识的,但顾萱仍有种被欺骗了感觉,那感觉就如同付出真金白银后才发现自己买到的是山寨货一样。 这一关关走来,柯瑢越来越叫她看不明白了,由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纯良变成了目光幽深发亮的大灰狼,顾萱心中不仅对其产生了抵触之感,更产生猜疑与敌意。 不要怪顾萱无情,她天生敏感多疑,叫她付出真心容易,收回信任就更加容易了。 是深冬,寒风呼啸,刮得树上枝桠发出可怜的声响,一朵白雪,引着漫天密密麻麻,铺成了一地银白妆色。 顾萱一壁打去身上白雪,一壁披着大氅进屋子时,柯瑢斟了一杯热茶,待顾萱解开大氅坐下,他便将茶放在了顾萱面前,顾萱喝了口热茶驱赶走了身上的寒意。 没跟柯瑢多寒暄,顾萱就开门见山了,她今日来就是要将话说明了的,“墨少爷,货物一事顾萱感激不尽,若是您日后有需顾萱的地方,小女子在所不辞!” 话中意思很简单,现在有条件就现在说,我还了债就别来找我了,日后有条件就日后再说,现在就别来打扰我!总结为一句话,还完债咱们两不相欠。 柯瑢挑眉,点漆的黑眸深不见底,“顾小姐话中意思可是要与在下划清界限?” 话都放到明面上了,顾萱也不好再支支吾吾了,“墨少爷聪慧,小女子正是这意思。” 柯瑢没说话,原本暖和的屋子陡然让人觉得有些阴冷,顾萱镇定自若地又抿了口热茶,等着柯瑢表态。 男子阴晴莫辨地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推开木窗,屋外下着雪,任雪子落在白净光滑的脸蛋上化成水渍,柯瑢只是遥望远方山脉不言一词,寒风吹进吹散了兽炉上燃起的袅袅青烟。 屋外梅园梅花开得正妙,柯瑢恍然一笑,美煞了旁物,他噙着笑回首视来,顾萱心里微怔,她竟是被美色勾去了心魂。 妖孽,妖孽呀!顾萱一边嫉妒柯瑢,一边为自己的不争气而羞恼。 柯瑢轻笑,“可是要下去瞧瞧?” 顾萱木木地点了点脑袋,就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那样做了。 跟着人去了梅园,置身于梅林之中时,顾萱陡然被寒风拉回了神。某一瞬间她觉得无比的真实与悲伤,压抑在心底的那份害怕回不去的恐慌和回去之后要如何面对的惊慌搅和在一起,让人想要逃离。 冬日,一个寒冷到直面现实的季节。 顾萱心中沉静了下来,对着柯瑢她更生出了一股突如其来的愧意。 顾萱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自私地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却不肯承认自己所作所为同样也是把他人当成了游戏对象,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柯瑢其实也是一样罢了,只不过当他的对象是自己时,那份自以为是的自大与认为自己与众不同的强烈自尊心便顿时爆发了。 望着身侧柯瑢的面庞,顾萱陡觉自己就是一胆小之徒,想至此她唇角也不禁撩起了一抹苦笑。 “墨少爷,想问这世间虚情假意与真心实意如何才可辨别一二?或许说这两者本无界限,付出的仅是不同的心意罢了。”顾萱抚弄着一簇芬芳四溢的腊梅,浅浅作笑,“迫于无奈的是真心还是真心早已化作了无奈?” 望着笑如抽泣的女子,柯瑢眼中心疼之意一闪而过,他折了枝梅,又捧起一掌雪,拨开顾萱的左手将梅放入了她的手中,道:“信则满手留芳,不信,” 柯瑢手中冬雪已融做了彻骨的寒水,“徒余悲凉。” 凉的是自己,更是那对自己付出真情的人的心。 别开头,不去瞧柯瑢此时的深情,顾萱望向远处交错的枝桠与黄梅,不自主地咬了咬唇。 缓缓兀自一笑,她拿出帕子将其覆在男子冰凉发颤的手上,又将梅花拿起放在鼻下轻嗅,顿了顿,叹道:“好香的花儿。”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了~~ 59第六关极品人渣——吃软饭渣 面对渣男的升级系统,顾萱打算加快计划了,第一步让纪安知道自己在物质上于他而言是不可缺少的,第二步则是感情上了。 渣男就算各项技能都升级了,但他依旧是那个吃软饭的渣男,即使自己有手有脚也要赖在府中,靠别人养活自己,这就是狗改不了吃翔的本性。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恢复原来衣食无愁人上人的舒适生活,纪安必是要来讨好自己的。顾萱如是想着,在心里筹谋着,她只祈祷在渣男彻底被成超级赛亚人之前自己能完成任务。 顾萱正在书房里看着各家商铺送来的账本,看得她一个脑袋两个大,但身体残留的本能却也让她轻松了不少。她放下手中的笔,伸个懒腰,这令人头疼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屋内暖和却也有点令人胸口发闷,顾萱打开窗子,呼呼北风吹进,院子里铺满了白雪,湖面上也结了一层薄冰,顾萱是喜爱冬季的,因为她喜爱在冬天里吃冰淇淋,也只有在冬天吃的才是冰淇淋,在夏天吃的只是冰水。 呼吸着冷冽的空气顾萱几日来的郁结渐渐消散,她忽然想起柯瑢来了,不知不觉的抬起手看着掌心,仿佛那枝梅花仍在手中一样,她恍然间悠悠笑开。 顾萱放眼眺望,院子里一幅好景色,但一颗老鼠屎却是坏了一锅粥。 银白色的雪地里,一抹深沉的墨黑色极为显眼,那立于池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渣男,纪安。 结冰的池子,郁郁寡欢的男人,他想干什么?跳池子,选在自己书房的不远处跳,且偏偏还是在自己打开窗户瞧见他后,这目的就算是瞎了眼的人都能瞧出来。 顾萱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纪安回眸望去,眼底一片阴霾,还有些许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失落。 正在男人犹豫要不要灰溜溜地离开时,那扇刚被用力关上的窗子又吱呀一声打开了,顾萱拖来把椅子放在窗前,有拿了几碟糕点放在台子上,与见对望几眼后她就安然坐下,一手拈起一块糕点,一手拿着茶杯,咬一口再抿一嘴。 这回样貌俊俏的男子彻底气青了脸,冷哼一声后甩手而去。 顾萱则眯着眼望着那人气愤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关上了窗户。 彼时柯瑢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见老管家端着茶水进来,他忙迎上前去,“福叔,顾府那可有人来?” 福叔调侃的笑笑,“少爷您若想见那位小姐,您自个儿去寻不就得了,何苦在这急恼。”福叔只当自家少爷是相中了顾府的某位姑娘,却不成想柯瑢竟是对那三番四次拒绝他,以嫁为人妇的顾家大小姐余情未了。 柯瑢挑开话没再往那处说去,他心知肚明在古代若是惹了闲言蜚语是对顾萱是极有不利的,每次出去柯瑢除了有时会带上忠心耿耿的侍从外,大多都是一人赴约。 思量了会儿,柯瑢写了封信叫五子送去了顾府,才缓缓笑开了颜。 收到信时,顾萱正无所事事。 阿梅将五子从后门悄悄送进来的信呈给了书房里的顾萱,她看完信立马笑了,正觉无趣就有人送上门来打发时间。 对于柯瑢顾萱又恢复了原先以大欺小般的压制模式,而柯瑢也不放抗任其欺负。但每每顾萱遇到难题,他又变了一副嘴脸,眼中老练透着精明,两三下就帮顾萱扫除了障碍,眼下顾家产业能正常运行甚至蒸蒸日上,也有柯瑢一半的功劳。 信与不信,其实就是转瞬之间的事儿。 顾萱到时,柯瑢已等了许久。 不是风雅之人,却在风雅之境。 柯瑢抱着琴坐在竹林中,待顾萱走来,他回眸一笑,眼中光芒比满地的白雪更加耀眼夺目,不知不觉中给这银白世界增添了一抹明艳动人的色彩。 竹叶上挤满了雪,顾萱心中陡然腾起一股来自S星球的隐形冲动,看着面前笑比百花灿烂地男子,她好像伸手揉捏呀! “阿萱,”柯瑢轻唤,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这样唤她,顾萱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称呼。 “嗯。”顾萱应声坐在竹叶上摆好的椅子上,坐下垫着一层厚厚的兽绒制成的毯子,柔软舒适,让人察觉不到半点寒意。 面前案几上放着热茶,茶香袅袅与竹叶清香相融合,闻之,神清气爽,忘却三千烦丝。 以前柯瑢记忆未恢复并没有完全掌控身体的能力,过去宿主残留下的意识会干扰他,以至于比起自己他表现出的性格和下意识的行为都会与原本的宿主更加接近。 目光扫过顾萱的胸口,自己拿剑刺向她的画面一闪而过,柯瑢心中剧痛,不觉喃喃出声,“对不起。” 顾萱一时没听清,睁着眸子迷惑的看着柯瑢,“嗯?” 收起心神,柯瑢提起笑,微微摇首,没有继续,只是兀自抚琴。 阵阵琴鸣半夜落,顾萱赏乐品茗,悠然自得。 与之相较,另一头的纪安却没这个闲工夫,他心里正是急躁。 一会坐着,一会又起来在房中来回踱步,纪安心中窝着一团熊熊烈火却无处可发。 是用膳时间,顾萱却没回,官家没好气地给纪安那端去了饭菜没多说一句话就走了,这种无声的鄙夷气得纪安恨不得将这桌上的全都砸地上,但他最终却是忍下了。 要想顾萱回心转意,像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类带有逼迫性的方法不行,他就要另找途径,纪安最后想到的法子就是装可怜。 纪安扒拉了几口饭,见屋外没人,便猫着身子衣衫单薄的站在了北风呼啸的拐角风口处,冻得他直抖索,他却没有半点要走的心思,过了会儿他仍觉力度不够,干脆直接躺倒在了后院的雪地里,片刻功夫他就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直到他觉得效果达到了才挂着两条绿鼻涕进了屋。 旁晚顾萱回府,纪安也彻底病倒在床了,他捂紧被子全身发抖的哼唧,直到有人来给他送晚膳时才发现他这副惨样,说到底纪安再不济也是顾府的姑爷,瞧见他病卧在床,官家立马请了郎中来瞧瞧。 郎中下了几服药,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官家心里是不愿让顾萱知道这事的,免得自家小姐在一心软原谅了这白眼,那顾府上下又要遭罪了。所以在知晓纪安并无大碍,喝了药过几日就会好之后,官家擅自藏下了这事,并勒令奴仆们不许在小姐面前提及此事,丫鬟奴才皆是应下,她们心里明白若是让纪安再度得势,遭报复的就是自个儿了。顾府上下心照不宣,就当没纪安这号人物应付着。 顾萱知道纪安生病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喇叭唢呐真是热闹,这是顾萱今日游戏以后第一次在游戏中过春节,顾府上下欢闹喜庆。红灯笼高高挂起,府外敲锣打鼓的声响不绝于耳,顾萱正是高兴,却有一丫鬟紧张兮兮的跑了进屋,在顾萱而便小声道:“姑爷,姑爷他,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有半秒空白的时间,陡然回神,顾萱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径就往纪安院子里冲。 纪安这次可是打错了算盘弄巧成拙了,每天端去的药都给他偷偷地给泼了,原以为这样就可以逼着顾萱来见他,但后来病情加重他才无意得知顾萱压根就不知道他病了的事。 顾萱到时纪安已是一时迷糊,他额上烫的都可以煎饼子了。 “大夫呢?”顾萱狠声道。 她急了,这目标人物要是挂了,上哪完成任务去呀!要按钱多的话来说这就是游戏失败。 游戏规定游戏中的NPC死亡是不会复活的,这就是游戏中最大的BUG。 等于说若是纪安死了,顾萱就要被卡在这关,就算她自杀从第一关再开始,那但她再次攻略到此关时目标人物仍然不会复活,也就是她再次通关失败,继续重新开始,甭提什么通关回现世,她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了无限循环了。 屋外的鞭炮声十分刺耳,看着纪安快挂了的脸,顾萱十分不理智地想要将他从床上抓起来,死劲摇,边摇边说,“张开眼呀!我的亲娘耶!” 就在顾萱忍不住要付出行动时,郎中到了。 顾萱二话不说就将那年迈的老爷子拽到了床边,老爷子也没计较她的无力,站稳脚,理了理自己的山羊胡子,就开始把脉了。 老爷子面似靴皮的脸愈加褶皱,他缓缓叹气。 随着他这一声叹,顾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什么如来佛主,玉皇大帝,还有万能的耶和华,她都在心里向他们诚挚的祈祷着,保佑渣男不死,保佑渣男不死...... 老爷子耷拉着的眼皮缓缓睁开,浑浊的目光里透出一丝怜悯之意,他苍老的声音响起,“姑娘,准备后事吧。” 60第六关极品人渣——吃软饭渣 顾萱冲进钱多的店子里,钱多早没了先前的热情,压根就不想搭理她这位信用不良者。 “我要救纪安的药!”顾萱笔直向钱多扑去,眼中燃着烈火。 钱多拿着他的算盘别过头去,对顾萱的话充耳不闻。 “多少金币我都付!”开玩笑人死了,拿着金币也无处可用了,此时不大方什么时候再大方,顾萱目光灼灼看着钱多仿佛要在他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钱多起了兴趣,但想起顾萱之前毁约的做法,他转回来的头又再次挪开了。 顾萱吐出一口气,磨磨牙干脆硬碰硬了,“若我没了通关的盼头,你也别想再赚分文,更别说要我履行承若,助你升职了!” 说起这事钱多就是一肚子的气,当初为报复辛琉晔,顾萱答应再将攻略关卡增加一关,而钱多可以得到的回报就是升职加工资,原本他已经翘着二郎腿就等着人事调动令了,哪知多日的期盼就因顾萱突然的反悔化作了泡沫,一切都没了。 见顾萱主动提起这事,钱多一下就恼了,原本爱理不理的脸上激愤异常,作势就要冲顾萱吼去。 他还没出声,顾萱就拿出一张契约书放在了钱多面前,钱多吞下挤到嗓子眼的话,退后了些瞧那契约书看去,正是让顾萱攻略关卡增加的那份,看着完好无损的合约,钱多心里又惊又喜。 “合约还在,若是毁约了,那底下的惩罚条例可要够我受的,”顾萱叹气,“原就是想吓唬吓唬你,谁知你真上当了,撕毁合约,损人不利己的没脑子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钱多原本以为顾萱撕毁了契约书,签下的合约无法在执行,现在再一瞧,他才知心中美梦还未破灭,仍有得挽回。 顾萱兀自找一地坐下,端起了客户就是上帝的架子,“哎,若是那纪安一命呜呼了,别说什么增加关卡了,我瞧连眼下这一关我都是过不去了,”感叹了会儿,顾萱拿起契约书在眼前打量了几眼,“拿着合约要着还有何用,瞧着就糟心,不如毁了罢了!” 说罢,顾萱就两手拈起合约,眼见着就要下手,钱多就从柜台里冲了出来,“客官,手下留情!万事好商量呀!” 呵呵,顾萱皮笑肉不笑的瞧着钱多,看着他阵阵发憷。 单手伸出,顾萱只是噙笑瞧着面前人,没说一句话。 钱多磨磨蹭蹭表情为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姑娘,这纪安的命数已被改写,要救他基本无望。” 顾萱挑眉,唇角仅一边上扬,钱多打的什么心思她早已猜到,无非就是想趁火打劫多讹诈她些金币。但顾萱又不是个冤大头,不仅不会再上当,她以前在钱多手里吃的亏现在还要一并讨回来。 顾萱叹息,面露惋惜,“果真如此,那这合约还是作罢吧!” 说完她就要继续手上的动作,若不是钱多眼疾手快,那脆弱的纸张就要分尸两半了。 “姑奶奶哟!咱还有办法,有办法!”钱多要哭了,他没说假话,要救回纪安的命,成功率不到十分之一,他能给的只有辅助道具,余下的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和顾萱的努力了。 又墨迹了会儿,钱多终是在顾萱无声的压迫下妥协了。 在钱多哀怨目光的注视下,顾萱拿走了他最高档的救命道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店铺。 精神体回到顾府,看着床榻上一面黄肌瘦昏迷不醒的人,顾萱扶额,叹只叹她自己命不好。 从怀中拿出一个手掌大的丸子,顾萱一点点的掰开,往纪安的嘴里塞,吞不下去她就用钱多给的润滑剂往他食道里灌。 药丸并不能起到治病的作用只能让纪安维持现状,病情不再恶化。 说来,一开始纪安得的也是小病,治疗几日便能痊愈,但他拒绝喝药不说还想着法子让自己病情加重,阎王爷本是不想要他的,但给其真诚所打动,派了牛头马面来收他的魂了。 钱多所给道具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吊着纪安的命让他死不了,但这于顾萱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昏迷状态的人要怎么攻略?到头来结果都是一样,无法通关。 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顾萱可真所谓是拼了老命去救渣男的命,起早贪黑地照料“夫君”,家仆们看在眼里,感动得都要偷偷抹去眼角泪珠。 府外传言更是越传越烈,有道女汉子舍命救夫的,有说纪安已死,顾萱找了大师来做法还魂的,更有人说,其实多日守在府中不见人影的顾萱其实已经殉情随夫而去了。 女汉子由原先被众人嘲笑不耻到感动万千男男女女的心只是几日的事,但这几日顾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救渣男,府外怎么说她她一概不关心,就连柯瑢她也一连几日未见了,只是守在纪安床榻旁,盼着他睁眼。 听着五子每一刻钟就将府外有关顾府的消息报来一遍,柯瑢知晓顾萱的意图,心中却依旧犹如堵着块巨石般折磨得他神魂恍惚,放不下。 不能去想,却又不能不想,柯瑢连着几日都被这种纠结的思绪扰得也不安寝。俊美的脸蛋都因此变得消瘦,眼眶微微凹下,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和他一样劳顿的还有一个人,顾萱,她寻名医给纪安治病,除毒药以外她什么药都往纪安嘴中倒,这时钱多给的药丸就起效果了,不论灌进去了什么药纪安都不会一命呜呼,神农尝百草尝出了《神农本草经》,纪安试遍天下药总有能治好他的病的,且他不用担心误食断肠草而撒手人寰,顶多就是保持原样昏迷不醒罢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是出于回光返照还是什么原因,纪安终于睁开了眼睛。 顾萱守在纪安床榻旁多日为的就是不让自己错过这神圣而又至关重要的一刻,说时迟那时快,顾萱在纪安再次合上眼的那一瞬间拿出钱多给她的第二粒较小的泥丸塞进了纪安嘴中。 与第一颗泥丸的功效相仿,此刻泥丸能让使用者保持眼下的状态。就像游戏存档一样,通过一关存一档,一步一步来,直到纪安百毒不侵彻底好过来。 现在纪安虽是可以睁眼但精神状态还是迷糊不清的,下一步,就是在他能哼唧出声的时候给他喂一颗泥丸,再下一步,就是在纪安在他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时给他喂泥丸,以此类推,等待着纪安的是无数颗泥丸。 最后的最后,顾萱就要用上那瓶令钱多流出男儿泪,在顾萱的威逼利诱不得不拿出的无价之宝,除尘器了。 所谓除尘就是,一颗下肚,吸收尽纪安体内因药物堆积而产生的毒素,仅是把那些可以治病的药留下来,多余的全部吸收然后排出体外,这是为了确保纪安不会因为灌药过多而脑袋坏掉,从而给顾萱通关增添麻烦,毕竟坏了脑子的纪安与昏睡不醒的他没什么不同。 除尘器用在渣男身上实在是可惜,除了排除毒素的功能外,它更是万千女性梦寐以求的减肥良药,除了减肥外它最神奇的功效就是返老还童,将体内余毒排除,人瞧起来年轻十岁不是梦。 每每看见那瓶“吸尘器”顾萱就有想占为己有的冲动,但最终她都克制住了那不理智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被塞了无数颗泥丸后,纪安终于可以坐起来说话了。 看着日夜为自己而辛劳的人,纪安心中是得意更有种莫名的感动。 而顾萱看着日渐恢复的纪安是彻彻底底的感动了,被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所感动的。 扶起躺着的男子,顾萱一口一口的将粘稠的黑药送进他的嘴里,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尼玛,太泪牛满面了有木有!原以为会被自己玩坏的小白鼠又活过来了有木有!这比做实验拿到诺贝尔奖更振奋人心呀! 看着吃苦药皱眉头的纪安,顾萱笑得更加真诚与愉快。 纪安只当顾萱因自己的病愈而开心成这样,听了外头顾萱对自己真心一片的流言,又有程美美作对比,纪安对顾萱的好感歘歘歘的往上涨,已经达到了顾萱想要的临界值,只差一小戳就能大功告成了。 因祸得福就是她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今晚九点左右会有第二更~ 61第六关极品人渣——吃软饭渣 纪安一直在等着,等着顾萱给自己认错,为她对他的不闻不问导致他去鬼门关走了一趟,为她没有好好珍惜他所认错。 生过一场大病的人往往都极有可能发生两种心理变化,第一种,为自己以前所做的错事而后悔,对伤害自己的人给与原谅,更加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且因为害怕而便得容易满足;第二种与第一种变化截然不同,第一种是放下之后得到更多,第二种则是死抓着不放认为世界都是欠他的,更加唯我独尊,更加自大狂妄。 很明显纪安属于后者,世间万物有因才有果,但这一套在纪安这处却是说不通的,他将自己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却是紧咬着顾萱本应有的反应不松嘴,我抱着死过一次,我最大,众人皆应礼让我的心思撒了泼般无所顾忌。 顾萱瞧出了纪安的心思却是没有如他所愿,他人瞧了或许会说忍一时屈辱,干脆低头认错顺了纪安的心思好快些通关,但顾萱想的却是恰恰与之相反,顺着渣男的意思走,不是加快通关的进程而是在分岔路口选择了一条无止境的无法通向终点的错误路线。 那样只会让纪安与自己的关系再次回到原点,让他又一次把自己当成习惯,认为自己所作所为皆是理所当然,要扭转局势,眼下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纪安坐在榻上,他其实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但他偏就不愿在顾萱面前表现出自己身子渐好的样子,他要让她内疚。 顾萱按耐着性子给纪安喂下最后的药,那瓶自己都想据为己有的“除尘器”,然后不言一词地坐在了一旁,就等着看药效了。 纪安却是不耐了,他等了这么些日子,等到的都是顾萱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纪安皱着眉头正想给顾萱些许暗示,除尘器就开始在他体内生效了。 咕噜噜噜,肚子叫个不止,纪安铁青着脸按捺着,咕咕咕,不行,忍住忍住!咕噜咕噜......终究是忍不住了,纪安一个跃身跳下床作势就要往茅房处奔去,虽然偷偷下地走过路过,但在榻上躺了这么些日子,他腿脚多少有些不灵活,没走几步啪叽一声人就摔了个大马趴,纪安迅速爬起,在接下来的路途上就算经历了无数次的坎坷,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对茅房的渴求,就是用爬的,纪安最终也顽强的爬到了他的目的地。 看着纪安这幅模样,顾萱再瞧瞧自己手中的糕点,顿时心里犯恶心。 叫人收走了桌上茶点,又吩咐几句要人好生照料纪安后,顾萱就先回去了。 再见纪安已是次日下午,这次倒不是顾萱主动去见他的,而是纪安自己找上门来的。 瞧着纪安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肌肤,宛若新生如玻壳鸡蛋般的小脸,顾萱心里就像有一双猫爪挠呀挠呀,后悔得要吐血,她想当时就是留下一丢丢给自己说不定也能变漂亮点。 水灵灵滑嫩嫩的纪安走到悔不当初的顾萱面前,瞪着她不说话。明明是在生气,却让顾萱看成是在显摆,她现在是给嫉妒之火蒙蔽了双眼,瞧哪哪不爽,皮肤光滑了不起,娇嫩细腻了不起呀! 顾萱本就没想和纪安再多耗,现在受了刺激她就更加决绝了,啪的一声她拿出一张写满字的宣纸放在了纪安的面前。 纪安挑花眼微微上挑,心中暗笑女汉子这是不好意思当面认错才写了封悔过书拿给自己。纪安趾高气昂的拿过宣纸,但在瞧见开头两字时就气得用鼻孔呼呼出气了。 休书,这是一封休书,只要纪安签字,他与顾萱就算是彻底断了关系。 顾萱沾墨,将笔递与纪安,“签字画押即可。” 纪安变得漂亮的脸蛋顿时扭曲得不成样子。 “我不签!” “哦?”顾萱眯眼笑着,“为何不签?若是舍不得这安逸日子,还请安心,我会给你足够的银两安度余生的。” “我!”纪安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一句似有似无的话被堵在了嘴中,叫其吞吐不下。 顾萱笑着皱眉,瞧着纪安眼神锐利,“若不是因此,夫君还有什么不满?” 她循循善诱,逼迫纪安剥取自己狂妄自大的外衣,认清自己心中所想,认清现实。 他到底为何不愿签,纪安顿时困惑了。 盯着满面迷茫的男子,顾萱暗笑,现在就是让纪安在感情上醒悟的时候,就算是多年来的习以为常,顾萱也要趁此机会一击打破。 物质上没有顾萱,他会过得很痛苦,但物质上满足了,他还有什么拒绝放手的理由?纪安不知所措,在心中寻找着那个迷糊却又清晰的答案,仅此一步,纪安跨越了,顾萱就成功了。 书房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顾萱的贴身丫鬟阿梅陡然进屋,在顾萱耳边轻声道:“墨公子来了,就在正堂等着呢。” 除尘器让纪安宛若新生的不只是外表,他的感官此时也是极为灵敏的,就算阿梅已经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墨公子?当初给顾家下聘的大少爷! 纪安心中警铃大作,以往顾萱听见这个名字都是褶皱着眉宇的,今日她却是淡淡含笑,纪安看了看顾萱又瞧了两眼手中紧捏这的休书,不等顾萱反应回神,他就目露凶光大步去了正堂。 彼时正堂里正站着一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贵气的公子,风姿出尘,远见以是仙人,待近瞧那颦蹙的眉梢才知仙人也有烦愁。 纪安进屋就见柯瑢展眉笑开,但旋即又蹙起了眉宇,隐约透着股没见到思念之人的失望。 纪安虽吃了“除尘器”外贸姿容级别飙升,但与柯瑢站一处那就是自个儿伸出脸给人打,屋中的光线仿佛都被吸引到了柯瑢那,骄阳普照,而纪安这就如同屋外昏黄的夕阳。 顾萱随后赶进来,见到想见的人,柯瑢笑开的脸更加璀璨绚丽,堪比佛祖下凡普照大地的金光,刺得纪安的眼睛生生发疼。 男人手中地休书被捏成了一团,虽是寒冬,宣纸上的字全因他掌中的汗水而晕开。 纪安是嫉妒的,不甘及怨恨等多种复杂的心绪搅和在一起的同时却也让他找到了那个迷糊不清的答案。 咣的一声,寻宝之门打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却都展现在顾萱的面前,系统发出热烈的祝贺声:“恭喜您攻略成功,您将获得二十枚金币,以上,祝您好运!” 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给顾萱巨大的惊喜,但她高兴劲还没过去系统声就再次响起,“恭喜您成功打开隐藏任务夹!您将获得第二朵小红花,渣男也顺利升级,进入超人状态!” 哔哔哔,纪安头顶上突然出现的四条数值框里的数值飞速上涨,一下就冲到了“超人”二字的下面,离“非人”就仅差一小截了。 与表情外露的顾萱不同,柯瑢不动声色地看着纪安头上的数值栏,微微眯着眼没有说话。 旋转的气流在纪安周身涌动。产生了一种强大的压迫力让人无法靠近,这种状态维持了将近一分钟,那种莫名的现象才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纪安自身无意散发的震慑气场。 窗外忽然下起了急雨。 纪安唇角挂着诡异的笑意,让顾萱虎躯一震,他不言一词转身而去。 顾萱刚想追上他完成最后的任务,却让从屋外闯进来的官家拦了下来,官家满面通红,跑得气喘吁吁,一脸的急色,朝她大声嚷嚷:“阴崋公主来城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字数少了点但也算是二更吧,PS以后大概都是这个点更文了,早上更文有心无力呀~~ 62第六关极品人渣——吃软饭渣 城内谣言四起,说顾府姑爷纪安,日前害上大病险些一病不起,其实全是给顾家女汉子给气出来的,纪安偶然撞破了顾萱与墨家大少爷□气得呕血不止,顾萱内疚才日夜服侍在左右,纪安命大活了下来,顾萱却是狠心的,见纪安病愈当即就劝他签下休书,虽允诺给其千金之财却也不抵纪安心中悲痛。 起初有人不信,说顾萱成婚前墨少爷就成下聘却皆给女汉子退了去,难道那时瞧不上,现在就瞧上眼了? 不信之人皆是这幅嘴脸但在见着柯瑢的容貌后他们都闭口不言,心中深信不疑了,见过那天仙之姿,菩萨都难免会起贪念,要说当初顾萱为何会拒婚,只是因为她未见柯瑢本尊罢了。众人皆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彻底将顾萱与柯瑢当成了那迫害纪安的罪魁祸首,且其中罪责全由顾萱一人担下,要问为何,样貌原因。 府外已不知将顾萱骂成什么缺德样了,不用想却都是纪安的功劳,顾萱虽立马就想抽纪安几耳刮子,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被困在府中了。 顾萱狗腿地端着茶恭恭敬敬地递到阴崋公主的手中,“公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有幸侍奉公主,实属小人修了三辈子才得来的福气呀!” 公主抿口茶笑笑不语。 问阴崋公主是何人,她可是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本世纪最最伟大的......变态。 公主衣着华丽长得不算漂亮却也不算丑,外貌有些平凡却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那双时时似笑非笑叫人背后生寒,好似下一秒就会被她算计得家破人亡,但想破脑子都不知自己是因何得罪了她。 公主爱好美男子,最是爱好聪明的美男子。公主自身就是个绝顶的聪明人,附院中养着的面首皆是天下各地有名的才子,每位才子被她绑进府中由宁死不从到被她的才智所折服最多不过七日的时间,七日后等待才子们的结局是他们生不如死悲嚎。 对于有才华的人阴崋是欣赏的,但对于无才却自视甚高的人,呵呵,若是叫她知晓,那人后果不堪设想。 阴崋判定一个人又无才华的标准就是看他有没有自己聪慧,但若是这种非人的高标准没人可以入得了她的眼,若想保命就要收敛起自己锋芒,哪怕是真的足够有才,但只要没有比过阴崋的自信就请不要显露出来。 被阴崋带进府中的那些个所谓的聪明人,得到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北国的五公子,给逼着生吞了蛤蟆及蝎子,徐国的三少爷被封进了水泥里,最后成了人体模型,现在还摆在公主的寝宫里当观赏品,再说那夏国的第一聪明人,听说公主在府中游玩时乘坐的坐骑就是由他来担当的,真真是活活给训练成了无知无感的禽兽。 顾萱低着头想着自己前些日子从官家那听来的话,心中一阵阵恶寒,头皮紧绷生怕自己生出篓子,落得和那些才子们一样的下场。 公主放下茶杯,睨视一旁毕恭毕敬的顾萱,幽幽道:“这些日子府外可是吵闹得狠呀,顾小姐不给解释解释吗?” 阴崋刚处理了她府中新来的才子,眼下无聊得紧才来此处散心,正觉得疲乏无趣,乐子就自个儿找上门了。 阴崋瞧着顾萱的眼中兴致满满,除了爱找美男才子,阴崋最大的乐趣就是“管闲事”,因为那样她可以借由正义之名大大方方地抓了百姓眼中厌恶的恶人,“闲事”中不占理的那一方回府做实验。 也是因此,阴崋也有了“为民除害,管官府不管之事”的美名。 此时阴崋瞧着顾萱就像瞧着一只将死的野狗般,心中人性的一面她是冷漠的,兽性的一面却让她对顾萱兴致盎然。 顾萱正是被阴崋盯得头皮发麻,心中陡然灵光一闪,非人类的变态就该由非人类的超人来对付,她这种寻常小百姓还是靠边站的好,顾萱在心中画个十字,为纪安默默祈祷,超人呀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主与你同在,阿门。 缓缓垂下了眸子,顾萱没有喊冤枉,只是沉声道:“小人,配不起那人。” 他太好了我配不起他,不是外面流传的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可以表达诸多意思。 顾萱点到即止,若是她全都说出来,在阴崋面前大声称赞纪安的好,反倒会让阴崋不信了,“爱他就不要在阴崋公主面前提到他”这全天下都知道的道理,阴崋自己当然也知道,顾萱的有意省略与遮掩恰恰引起了阴崋的注意。 阴崋不动声色地收起心中盘算,挥手就让顾萱退下了。 次日顾萱就去找了纪安,纪安虽早料到顾萱回来,却未曾料到顾萱此番别有用心。 此时纪安的等级还只是超人级别的,对上阴崋这变态无俦之人,也相持不了多久,顾萱用心良苦左思右想,最终决定给他升级。 用非人类去压制非人类,这就算是渣男为他之前所做之事的赎罪吧,顾萱在心中怜悯纪安,安心的去吧,戴罪立功,上天或原谅你,允许你死后进入天堂的。 纪安眉梢飞挑,把玩着手中茶杯,用余光斜睨打屋外进来的顾萱。 那日之后,纪安就将签好字的休书送到了顾府,相对的他也拿到了一大笔相当丰厚的“赡养费”。 吃了除尘器的纪安本就俊逸非凡,又因再次升级,他的气质也随之上升了一个档次,顾萱打量着眼前男人,心中琢磨着纪安样貌方面在阴崋那大概可以过关。 再走近瞧瞧,顾萱只觉一阵霸气迎面扫来,啧啧,顾萱微微瞪眼,心中暗忖,这莫非传说中的霸气侧漏? 在纪安的猜想中,顾萱此番会做的事有两种可能,一破口大骂说是他的不是,二,认错,当然不是发自真心的,纪安已经看透顾萱对自己是不可能存在真心的了。这两种做法要么是推脱责任,要么就是讨好他,目的都是为了止住谣言,毕竟这几日因这事顾家铺子损失了不少银子的事是事实。 从顾萱大婚当日丢下新郎去铺子救急,就可瞧出她对顾家铺子的重视,就是瞧准了这一点,纪安才会出此招让顾萱主动来找自己。但这都是以前的顾萱会做的事,饶是升级到超人级别的纪安也猜不到他眼前的人已经是旧瓶装新酒,换了一支笔芯了。 纪安噙笑瞧着顾萱看她会做出那一种选择,但无论哪一种,他都已做好应对举措。 “对不起,我配不上你。所以咱们还是就此了断了吧。” 额,唯独这一种没有。 就算顾萱不安常理出牌,升级后的纪安也能面色不改镇定自若的听她说完。 顾萱让自己尽可能的看起来真诚,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与不舍,“顾小姐雄壮比汉子,人们是怎么瞧自己的,我心中还算明白,日前你带程美美进府,我的的确确是伤透了心,”才怪,“那些日子,对你不闻不问不理睬我心中也是难受的,”恶,要吐了,“见你害病我只想替你受罪...” 顾萱正声情并茂的说着,不远处的院子里一道黑影闪过,消失在了空中。那黑影正是阴崋派去探听情报真假的女暗卫。 顾府大厅里烧着地龙无比暖和,女暗卫走进屋中带进了一身寒气,暗卫脸颊上却显红润,“报告公主,纪安样貌俊逸气质脱俗,顾萱这等鄙夷之人确是不配与其相提并论。” 女护卫也只是一俗人,瞧见纪安那张更加俊美的桃花脸就动了小女儿心,提起顾萱时心中竟还有些愤愤,为纪安所不值。 阴崋闻言较为满意地一笑,挥手道:“那就去抓了来吧。” 彼时,纪安早已看穿了顾萱的谎言,待其虚情假意地说了一通后才喝了口茶,悠悠问道:“娘子此番究竟是何意?” 纪安瞥眼一扫顾萱,竟是将后者震慑住了。 顾萱理理飞散的心神,通过从钱多那黑店买来的感应器知晓四周已无人偷听,她才露出真面貌,挑眉笑笑,优哉游哉地道:“无聊罢了。” 见纪安眼中神色幽暗不明,顾萱顿了顿,有意加把火地又说道:“论相貌,你比不上墨公子,论才学,墨公子年少就挑起墨家大梁,将墨家势力扩张四方,屋外的那些流言本就是真话,就算受天下人诟病我也不后悔这样做,哪怕搭上整个顾府我也在所不惜,” 纪安的脸已经给气的紫青紫青的了,但预想的声音却仍旧没出现,顾萱只有再加把力了,“我后悔的只是当初真么瞎了眼就选了你这么个吃软饭的窝囊废!” 吃软饭,窝囊废,这两词狠狠地扎进了纪安的心里,往上冲,往上冲,血压笔直的超过了他身体能承受的界限,砰,纪安由圣光包裹,智力值,财运值,官运值,还有武力值顿时突涨,系统声响起:“恭喜您,获得最后一朵小红花!渣男成功升级至非人级别!” 砰,又是一声巨响,彩炮大放,“恭喜您通关成功,您将获得进入下一关的资格! 63第六关极品人渣——吃软饭渣 阴崋会注意到纪安并非顾萱的功劳,让阴崋相中的人结局不论升官发财都是寻常事,纪安升级,官运以及财运值飞升,这两数值的增加极大的提高了他被阴崋注意到的几率,而顾萱只是将两人联系到一起罢了。 在官运及财运值增加的同时请别忘了纪安的武力值也有了质的飞跃,是的,在阴崋派人来抓他的时候他逃跑了,尽管是到了非人级别,但升级的基础也是纪安本身,他原来的武力值基本为零,升级后无力虽是大幅提升倒也没达到以一敌百的地步,面对百人来袭之时,他也只能选择逃跑。 阴崋公主抓人的手段是一流的,她下令封锁了全城,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不到一日的功夫她就抓到了纪安,这原应时间令顾萱高兴的事,但此时的她却是愁眉不展,抓到纪安的地方极其不巧,正是柯瑢所在的墨府。 阴崋公主喜爱美男子,众所周知,但徒有姿色而没脑子的她贯是嫌弃,顾萱虽立马给柯瑢送了信叫他变笨一点,但不知为何她心底还是隐隐不安。 阴崋公主离开时,全城百姓弯身恭送,百姓们心中皆是捂嘴窃笑,同他们一样顾萱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心情极佳。 阴崋公主心情却不好,非常的不好,那般美貌的男儿怎会如此愚钝! 在墨府见着柯瑢的第一眼,阴崋就决心要将他带回府中,但柯瑢一张口,那痴傻的语气彻底让她打消了念头。 坐在宽大华丽的马车内,阴崋满身戾气,甩袖将小几上精美可口的糕点尽数打落在榻上,车外的女护卫听见声响,满满撩起帘子探身询问:“公主可发生什么事了?” 冷哼一声,阴崋没说话。 女护卫却是看出了其中门道,去抓纪安那天她也在场,自然是见识过柯瑢的姿容的。收回心神女护卫抿嘴一笑在公主耳边提议道:“公主若有心,抓了来便是。” 阴崋眼珠子滴溜一转,后然开朗,是呀,就算是个傻的,灌了水银封在柜中,凭那容貌仅是欣赏也是可行的。 微微挑眉,阴崋一个眼色扫过,女护卫立马会意。 华丽的马车队声势浩大地出了城门,女护卫带着一队人马掉头回去。 众人皆弯着腰行礼恭送逐渐远去的阴崋公主,顾萱却是阴寒着脸看着女护卫骑着马从身侧经过。 “阿梅,按计划行事!” 通关后顾萱没有直接离开,就是因为放不下柯瑢。 要进入下一关就在先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抹消,顾萱选择一种安逸的死法就可以进入下一关了,但柯瑢不知道,换句话说柯瑢要跟顾萱一道进入下一关他也会在这个世界上死去,但比起顾萱他是没有记忆的,至少在顾萱看来是这样,所以在顾萱主动找死后等待柯瑢的就是被迫死亡,至于这种死亡方式的痛苦与否,柯瑢都是无法自主选择的。 有阴崋这个不安定因素存在,顾萱是不会先行离开的。 来时顾萱就先将柯瑢约了出去,阴崋的人去墨府也只会扑了个空。 坐在备好的马车上,一路向西行驶,顾萱揪着帕子心中七上八下的,就怕柯瑢会拒绝自己将要提出的既荒唐又无可奈何的要求。 马车驶到竹林时柯瑢已经在那等着了,他衣抉翩翩,负手而立,见顾萱撩起车帘豁然展笑。 昨夜大雨如注,浇得林间小道湿滑泥泞。 顾萱让阿梅和马夫下了马车,这举动叫两人和柯瑢身旁的侍从很是不解,柯瑢却是眼神黯了黯,看清了眼前局势,隐约猜到顾萱的打算后,他又旋即笑开。 顾萱不怕阴崋会找顾府和墨府的麻烦,因为她不占理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以往阴崋抓人不成也从没找其家人泄愤过的。 顾家老爷子还能坐镇,顾家还倒不了,墨家兄弟众多没了柯瑢除了一时不振外,也不会出什么大事,都想清了,顾萱也就安心去了。 将柯瑢叫上了车,顾萱深吸一口气,不待众人反应她就拔下头上簪子扎到了马的臀部,她没有下狠手却也足以将马儿惊得笔直飞奔。 顾萱一壁在心里乞求马儿的原谅,一壁解开缰绳,她没有勇气回头,闪落的长发飞扬在她脸侧,顾萱凝神在心中某处下定决心,她回首看向柯瑢,目色严厉认真,用压过风声的音量大喝道:“请你和我一起死吧!” 这句话若放在两个有深仇大恨的人之间,就可以换成:“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顿了顿,顾萱见柯瑢无动于衷,心中黯然,收敛心绪,她提气又道,“若不想死,现在跳下马车就是,”瞥了柯瑢一眼,顾萱转过身去努力与几乎是打成死结的缰绳奋斗,然后看似不在意地道:“快些做决定!等一下到了悬崖,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要问顾萱为何要执着于着用技术含量低,心脏承受能力却要求极高的方式了解自己,原因很简单,阴崋那种变态安逸的去了,留下尸首,恐怕她连尸首都不会放过。一想到这顾萱就无法忍受。 从某方面来说顾萱真相了,阴崋原本就没打算留柯瑢一命,她想要的只是柯瑢的那张漂亮脸蛋罢了。 跳崖好呀,闭眼一跳一了百了在半空中就会被系统回收,再说底下万丈深渊,多半会破相且难找的尸体阴崋是不会要的。 曾经被迫跳过一次崖的顾萱深知跳崖的好处,她几乎都要成高空跳崖的狂热爱好者了。 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柯瑢的答案,不远处的悬崖已展露出他壮丽且惊心动魄的风光,顾萱手中缰绳却仍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职责,顾萱看着面前可怜的马儿,心中内疚不安。 一双骨节分明细腻白皙的手陡然出现在顾萱的眼帘中,好看的手指灵活的舞动着,三两下就将马绳解开了,马儿欢快的逃出升天了,马车因为惯性笔直地向前冲去,老天爷都有心帮助他们,面前一片宽敞,畅通无助,马车跑得好不痛快。 虽然经历过一次,但顾萱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害怕,马车冲出陡坡,时间无声的静止,在俩个人飞出车内的前一秒,柯瑢伸手将顾萱揽进了怀里,他唇角微翘,满足地笑着。 顾萱吓得六神无主,潜意识地抱住了眼前人,风声呼啸在耳畔,她却隐约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傻瓜,和你一起死,我愿意。” 同归于尽有一个意思不大一样放在此处却很合适的美丽的说法,叫,同生共死。 *********** 放眼全天下,有四大害,其中阴崋公主为四害之首。 自从纪安被任命为驸马后,全天下人民都在欢呼喝彩,为他“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的伟大崇高的奉献精神所折服。 将纪安封为驸马是阴崋的注意,被一个女人相中不是件坏事,但被一个变态的女人看上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极其不幸之事。 自从纪安当上驸马爷后,阴崋公主就没有再去迫害其他的纯良小百姓,因为她没时间,她整日都要和纪安斗技斗法,别听着以为这是件很痛苦的事,这于阴崋公主来说是她最大的乐趣,且对此事乐此不疲。 与阴崋的享乐不同,纪安每一日都过得十分痛苦,他是为了保命才不得不反抗的,话说回来顾萱让他升级的确帮助了他不少,不然进公主府的第一天他就要缺胳膊少腿了,眼下岁要承受精神上的压迫,但纪安的肉身却是过得十分幸福的,为了让纪安有足够的精力陪自己玩耍,阴崋是好吃好喝的待着他,生病有整个太医院来给其治病,纪安的小日子过得可谓是衣食无忧,他顿时成了所有吃软饭的小白脸的典范。 虽然有几次给阴崋下了毒,险些丢了半条命,但纪安也没让阴崋好过,他使计弄瞎了阴崋的一只眼。 记得那日阴崋捂着鲜血直流的眼睛大笑,直道有趣,她心情一好就给了纪安解药,然后又想出更毒的招数让纪安半身不遂,对此,纪安也不甘示弱,在阴崋肚子里下了毒蛊,阴崋却不恼,治好了纪安的半身不遂,又想法子让纪安给了自己解药,一切回到零点,没过几日又开始继续。 作为一个男人纪安是极为失败的,他的余生都将在阴崋的魔爪下度过了,但作为一个吃软饭的他却是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因为他攀上了一个对他“不离不弃”,十分愿意养他一辈子,且有足够的能力养他一辈子的大金主。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纪安的确是一位幸运的小白脸,因为他将吃软饭的事业发扬光大,一条路走到了头,给所有立志要做吃软饭大军中一员的后备成员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来吧吃软饭的朋友们,只要再努力一点,就有充足的可能变成纪安这样! 加油吧!你们就是未来的希望之星! 64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祁年孜翘将手随意地搁在他叠加的长腿上,微眯狭长的眸子,姿态慵懒地瞄着眼前的丫鬟和她身旁一身白衣眼神愤然的小姐。 “画儿你起来!别因为这种人践踏了自己的尊严!” 白衣女子的呵斥声惊动了整个酒楼,上上下下四层楼的客观和跑堂的都一时消了音,惊愣地看着这位敢在祁大少爷面前撒泼的姑娘。 啧啧啧,顾萱坐在二楼,舀了一大勺西瓜往嘴里塞,刚经历冬天,她一觉醒来就到了夏天,不吃点西瓜解解渴她实在是熬不住。 别问为何有人会来酒楼里吃西瓜,她乐意!这次她终于如愿以偿投生到一个刁蛮任性,无所畏惧的大小姐身上了,不借用“职权”受享受就是她脑子进水了。 吃完手中的西瓜,顾萱朝身旁的小丫鬟扫了一眼,人立马老老实实地将早已备好的又一个绿皮红瓤圆鼓鼓的大瓜端到了她面前。 瞧着那抖抖索索可怜兮兮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惹到自己的小丫头,顾萱内心同情,大热天的人站着她坐着,怪不好意思的,但原主刁蛮惯了自己突然变脸怕是要把这丫头吓坏的,为了这丫头的生命安全,为自己能再作威作福几日,顾萱打算按原主待人处事的套路再装几日,好吧,后一个原因可能才是最重要的。 顾萱塞了口西瓜,肆意咬下,满口鲜汁,她美滋滋的咬着勺子侧头往楼下看,看着原剧本中的男女主角上演初次相遇的重头大戏。 男女主人翁相遇的契机只在一只大西瓜,对,就是一只大西瓜。 女主颜子清的丫鬟抱着西瓜从男主祁年孜身边走过时,某种电池吸引力让她双膝陡然中箭,一个踉跄,啪叽一下摔倒在地,不用瞧用头发丝都能想得到,那看似拥有坚硬外表,内里实则脆弱不堪的大西瓜,就那样摔成了一瓣瓣的,可怜疼的汁液四溅,且是很不巧又可以说极其巧的有几滴西瓜汁溅到了祁年孜那看起来就高档不凡的衣裳上。 不要误会,这格调高雅的酒楼不是西瓜专卖店,顾萱能拿到西瓜是她擅用职权无理取闹叫人买进酒楼的,而颜子清丫鬟手里的那一个是她们在外面买的,为歇歇腿就抱着西瓜进了这。 祁年孜气场极大,是城里有名的霸主,但他霸得有资本,家世优越,从小就赢在了起跑线上,手段高明,在商场上无往不胜,他从小到大就没品尝过输的苦涩与香甜。 就是这么个气场强大的人,别人见了他都绕路走,但女主就凭借足够的胆量和选择性瞎眼的好本事撞上了祁年孜,且成功的引起了祁年孜的注意力与征服欲,是的,接下来将要上演的就是一部虐心又虐身的虐恋情深狗血言情大戏。 而此次顾萱要给大家将的就是好戏结束之后的故事。 顾萱真心觉得系统管理员将她丢进这一关时忘记戴手表了,她出现的时间明显超前了,正是男女主角敲锣打鼓演好戏的时候,她这一女配来抢什么镜头呀? 心中抱怨虽抱怨,但顾萱也尽职尽责的着手做起了准备工作,今天来这看热闹就是她工作中的一项。 原剧本中有一女配,她想要不择手段的将渣男祁年孜占有,让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所有物,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在被渣男骗了真情又百般羞辱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不择手段的占有了女主,跟女主走向了美好的结局。 是的原剧本中其实根本就没有女配的戏份,因为她和渣男的对手戏全是在女主出现之前,而原剧本是以女主的视角来写的,提及女配的部分少之又少,因要说的话她只有出现名字的戏码。系统因为顾萱的出现硬生生地将这只出现过名字的女配编写了前传,最后才有了顾萱手中这份更新过的剧本。 简而言之她是附身到了一位自以为存在感强,实际上存在意义为零的惹人眼的大小姐身上。 曾经顾萱就说过,妥协,是女人的劣根性,这一点在本剧本女主颜子清的身上表显得极其明显。 祁年孜在她心中从强X犯到绝世良人的质的飞跃性变化,只不过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这距离,让牙买加著名选手尤塞恩博尔特以打破世界纪录的速度跑到终点也要花上几年呢!顾萱为此啧啧称奇,更是对颜子清发自肺腑的佩服。 颜子清,玉骨清傲,她那被唤作画儿的丫鬟在地上跪了老半天了,她还腰杆挺得笔直的站在一旁,英姿飒爽义正言辞地教导着她那快被弄出神经病的丫鬟,“人要有骨气,不仅男儿,女子膝下也有黄金!奴婢也是人,奴婢也有生存权!” 颜子清本来就是一穿越女,会说出这种话也没什么奇怪的,在众人为这惊世骇俗的话语所震惊时,顾萱只觉她这是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扯得这么远,就算是女主也不带这么找存在感的吧?再说了真正需要找存在感来安慰自己的可是顾萱附身的这位可怜的只有名字的女配。 顾萱一勺子深深的□西瓜里,听着汁液迸发的声音她狠狠地舀了一大勺,正迫不及待地将勺子放置嘴边,顾萱就觉自己被一道诡异的视线锁住了,她迟缓的扭头朝那视线看过去,入眼的正是那本该按照剧情走满身心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女主身上的男主祁年孜。 勺中地西瓜个头大,顾萱的嘴也张得老大,她呆滞与祁年孜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对视几秒后,她又缓缓的将僵硬的脑袋搬回了原位,试着让肌肉松弛了会儿,她左右四顾,见周围的人还傻愣愣地听着女主发表的激情演讲,唯独她在吃西瓜且发出了不算大的声响,顾萱满脸黑线,这渣的耳朵真是比狗还灵,说不定自己现在心里说的悄悄话他都能听得见。 顾萱为了避免打没有准备的仗偷偷撤退了,攻略祁年孜这种渣男,现在就让他注意到自己还不是最佳时机,若要问最佳时机在何时,顾萱的答案是他与女主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剧本线路宣告结尾之时。 故事往往都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结尾,关上了读者们想象空间的大门,但当你仔细瞧你会发现这想象的空间外其实有许多上大大打开的窗户。 看了剧本的读者们和女主颜子清一样以为祁年孜真正爱上了自己对自己的无限宠爱就是铁证,他会一辈子都待自己好,一辈子不离不弃,但事实证明她错了,在结尾后的第一天,那个深情的兢兢业业的称职男主就罢工了,他开始厌倦了。 不是每一个灰姑娘在吸引了王子的注意后,都能被王子找到且顺利的穿上那双水晶鞋的,可能她突然发福,然后脚变胖了呢? 第一次做这事时,在祁年孜心只会有一个人,顾萱掺和进去绝对有变炮灰的可能,她没有完全比过原女主将她踩在脚下的自信,当然她也不想在大夏天正是热的时候费神费力的做这事。 且有过一次,再有第二次时祁年孜的征服欲就会减弱,转而注意到其他的东西,不仅是因为想要让对方屈服,而为其他原因而采取行动追求一个女子的可能性就会大些,让祁年孜撇去狂妄真正认清自己想要的,彻底攻略他,一举拿下的几率也会有所提升。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想,在大夏天采取行动都是不理智的,入秋下手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 等等,顾萱坐在马车里回想起祁年孜方才瞧自己的那个充满趣味与试探的眼神,就像,就像对待第一次见的陌生人!他不记得他以前招惹过女配这号人物了? 顾萱心里叹息,这原女配果真不起眼呀,真亏她还顶着一娇蛮小姐的头衔,真真是叫人大失所望呀! 顾萱前脚刚回到自己院中,官家后脚就跟了进来。 老管家是个和蔼的老爷爷,就算女配原先在怎样无理取闹,他也只当自家小姐还是一未长大的孩子,对于顾萱他很是疼爱,就像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和蔼的老爷爷此时两眼弯成了月牙,笑的很是开心,瞧起来颇有几分老顽童的潜在魅力。 “小姐,孟家少爷要您去游湖。”老管家的神态就像月老凑成姻缘后一样满足又得意,终于有人知道他家小姐的好了。 “孟家少爷?”顾萱皱眉。 “回小姐,正是那才貌双全名满全国的孟家少爷,孟柯瑢。” 顾萱一愣,柯瑢....柯瑢是谁?她不认得。 脸色不自然地变得绯红,顾萱把脑袋移向一旁,跳崖时给吓住了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回想起来....顾萱真想和老鼠商量商量,叫它们借自己一个大一点的洞,让她躲上几日。 啊!那个主动扑进美男怀里的人绝壁不是她! 65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呃,今天天气好像很不错呀,除了太阳太晒了点,温度高了点,空气闷了点,不太适合出游之外,其他的都还挺不错的。 顾萱嘴角保持着僵硬的弧度,她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答应了柯瑢的邀约,看着眼前这个光是笑眯眯瞧着自己不说话的人,她真想去撞墙。 昨晚,顾萱翻找出剧本中有关柯瑢此次孟家大少的身份资料,原以为他会一如既往地担任炮灰这个看似渺小实则重大的角色,但她想错了,这次柯瑢升职成了男配,围绕在穿越女身边众多男配中最起眼的那一个,俗称男二号! 有了这个认知,顾萱是极其惋惜的,从第一关那么个天真无邪的“男孩”到现在即将被穿越女玷污的男二,这孩子外貌家世方面看似越来越好,其实待遇是越来越糟呀!对此顾萱心理平衡了些,但潜意思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纠结和不舒服,不为别的,就为男二这个注定和女主颜子清纠缠不清的角色。 柯瑢端坐在顾萱对面,眼底的温柔她甚是熟悉,等等,顾萱放下心中的杂念,仔细思虑起来,以前倒还好说,但眼下柯瑢身为男二,就算会潜意识地靠近自己,但因女主的强大吸引磁场和剧本定律,柯瑢现在更应该围绕在颜子清的身边而不是出现在自己面前没事做的看着自己傻笑。 顾萱人畜无害地瞪大眼笑笑,瞧着柯瑢眼底藏着一份试探,“小女子近日偶得一篇佳作名曰‘将进酒’,公子博学,可知这诗为何人所作?” 将进酒,哼,游戏中压根就没有李白这个人,游戏中人更不可能听过,除非柯瑢恢复记忆他不可能知晓这答案。顾萱眼中促狭一晃而过,柯瑢仍是含笑,神色未变,顾萱的小心思他瞧得一清二楚,只是觉得她这猎人般精明又狡猾的模样实在是鲜见的可爱,柯瑢有意逗她,故意装作思考的模样,张口正要答却给人捷足先登。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白衣女子傲气凌然,眸中微微隐藏着些得意与不屑之色,“此乃李太白的传世佳作!姑娘连这都不知晓,真真是孤陋寡闻了。” 颜子清趾高气昂地俯视着座中女子,心中暗忖这古代女子皆是被这世俗礼教所束缚,文学造诣极低,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哎,缓缓叹出了声,颜子钦眼中流露出对顾萱的深深的怜悯之意,她在心中大骂封建礼教迫害人的同时,也因自己的不同而暗自得意,无声的优越感悄然浮现在她心头,继而表现在脸上。 上天呐!给我一口老血喷她一脸吧!瞧着不请自来不问自答的颜子清,顾萱无言以对。 不找存在感你会去吃翔吗!心中暗暗吐槽完毕,顾萱猛然把目光转到了柯瑢身上,他虽是笑着的,顾萱却觉得他似乎含着口气,眼中目光让外人无法接近。 柯瑢视向颜子清,男子的精美的面容叫颜子清不由自主的慌了神,努力想要拿出最好的一面给其留下深刻的印象。 男声好听悦耳,“如此说来,在下才疏学浅,也是孤陋寡闻了,莫说这作诗之人是谁,我竟是连这诗文都未听说过。” 柯瑢声音轻柔对颜子清而言却是极具威迫力的,顿时颜子清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她心中懊恼自己怎就无意的得罪了眼前这个她想留下好印象的儒雅俊美公子。 寻常人都会焦急地为自己解释,但这样的行为在颜子清心中却是十分掉价的,她的傲气不容许她那么做。 对于颜子清绝美脸蛋配着的略带委屈的小眼神儿,柯瑢熟视无睹,他只是看着顾萱道:“顾小姐,在下准备的游船就在岸边,您可否赏脸同我一道去赏一赏着夏日的湖光?” 好,怎么不好,只要不继续在这看怨妇脸就行了,顾萱起身看着眼面前纹丝不动挡住自己去路的颜子清,心中大骂渣男那混蛋怎么还没降服这多散发耀眼圣光的白莲花,真是,太不敬业了! 最终,顾萱还是选择了绕道而行,在两板凳夹缝之间找出路求生存,就在她纠结是自己胖了还是这夹缝太狭小,出不出进不进卡在板凳中间尴尬不已的时候,柯瑢以温柔得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对颜子清道:“这位姑娘没什么事的话,就请挪个地方吧。杵着一动不动实在是会招人厌的。”柯瑢真诚至极的劝说眼前的女子,而后又道:“就像在下现在不大舒服的感受一样。” 顾子清见柯瑢同自己说话心中小鹿乱撞,待她回过神听明白话中意思后,霎间脸色惨白,咬着红唇,眼见着就要哭出来了。但她仍是不识趣地杵着,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腾出位置的打算。 柯瑢心知对牛弹琴实属浪费光阴,两步作三步走至顾萱面前伸出手,这种肌肤接触在即的时刻,顾萱却是不上当,她仍没有解除对柯瑢早已恢复记忆的怀疑,顾萱只是对着柯瑢浅浅一笑,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又退了回去,既然她是个娇蛮大小姐做点野蛮的事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萱一手扶住桌子,单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脚顺势就也踩了上去,正在她站稳身子,打算纵身一跃跃出困住她的牢笼时,却是给人抓住了她晃动的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起颤颤巍巍的手臂,她定睛一瞧那抓住她的人正是笑得一脸灿烂,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柯瑢。 柯瑢一旋身轻带顾萱右臂,一个重心不稳顾萱直直地扑在了他背上,柯瑢就势将她背了起来,顾萱微愣回神后脸顿时红得发烫,柯瑢轻笑:“顾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今个这事,在下一定会负责的,”柯瑢陡然侧首,他长长的睫毛滑过了顾萱的脸蛋,微痒,“柯瑢现在就当着大伙的面求娶顾小姐为妻!”顿了顿柯瑢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小声以顾萱一人可听得见的声音道:“顾小姐不用担心,聘礼今早就已送到府上了。” 所以,现在是先斩后奏,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的逼婚式求婚咯? 顾萱心里怀疑就算不是现在,等一会儿去游湖,柯瑢也会莫名生出点乱子来然后再借点不知名的名义让自己应下这事。顾萱神色暗了下来,她确信柯瑢已经恢复记忆了。 顾萱默不作声地由柯瑢招摇过市地背了一路,等到了船上两人独处时,顾萱展颜笑开了,却不是那种小女儿的娇羞之态,她笑得极为豪迈。 “公子,您说我到底该叫您什么呢?墨大少?叶阳公子?戚少爷?乐师?杀了我的黑衣少侠?还是最初的那个清澈如水的太子,司马柯瑢?” 话皆已说穿,柯瑢笑笑,“不论是谁都只是柯瑢而已。” 顾萱想生气却没有生气的理由,最后想了许久却是笑了,而后无奈叹息。 缓了缓,像记起什么事似的,顾萱好笑地看向柯瑢,调侃道:“我说别人求婚都是要手捧玫瑰单膝跪地,然后奉上钻戒,最后满含期待的问‘你能嫁给我吗’,怎么到你这就成猪八戒背媳妇了?” 顾萱的直接弄得柯瑢倒是微微红了脸,他正打算说什么,就听顾萱声音里没了笑意,只剩认真与无奈,“若是在为第一关的事而感到抱歉,倒是不必了。” 顾萱想来想去今日柯瑢所做之事只是为了弥补第一关的遗憾罢了。 第一关柯瑢最后的独自离去是对她的不信任,更是没有尊重她这个人,如同物品一样,自以为是将她让给了自己以为她爱的人,如今想来不但不是成全顾萱,反而是徒让其伤心且亲手将她推入了火坑。正如顾萱所想,柯瑢的确是对此事耿耿于怀,虽然是因为失忆让原主的性格侵占了自己的意识,但做这些毕竟都是他自己。 当然除此之外,柯瑢也是有私心的,只不过顾萱并没想到罢了。 顾萱正想苦口婆心地劝柯瑢收回聘礼,就算会惹到顾老爷的不爽,顾萱也不想耽误柯瑢“一生”,更不想耽误自己完成任务,毕竟有夫之妇的身份不大好办事呀。 柯瑢却抢先一步劝顾萱打消了这想法,“既然阿萱知晓我心中有这郁结,那何不成全我,此次应下婚事助我消除忧愁呢?” 男子眼中水水盈盈的,明明是一派儒雅之姿却让顾萱瞧出了卖萌的意思,她揉揉眼,自己看错了吗? 就在顾萱觉得自己是因为太过疲劳而出现幻觉,喝口茶闭了闭眼想休息会儿时,柯瑢的一句话叫她险些将水喝进鼻子里,“再言,在下全身上下该摸的不该摸的地方,阿萱你都给摸了个遍,难道我不该让你负责吗?” 噗,咳咳咳,顾萱听这话狠狠地呛了一口水,前一关自己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柯瑢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咻的一下,她血压升高心跳加速,整个人像从刚从蒸锅里拿出的大螃蟹。 柯瑢不怀好意地,略带质问道:“阿萱难道吃了霸王餐不想认账了吗?” 66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祁年孜终于是出手了,颜子清给她老爹亲自打包送进了祁府,那日子过得可是“滋润”,感情变化比原文中地还要快,顾萱掰着手数数日子顶多只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彼时,颜子清正窝在祁年孜的怀里,拿小手一下一下轻轻点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然后嘟着嘴不开心的提起早晨在丫鬟们那听来的消息,“听说孟家公子要娶顾府那娇小姐为妻了,”颜子清毫不掩饰眼中厌恶,那厌恶后还隐藏着一抹妒意,“真是可惜了那孟少爷,竟要娶那么个女子。” 祁年孜眉梢飞挑,似笑非笑地视着撅嘴的颜子清,没有言语,却让颜子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时后怕,忙忙解释:“还不是你与那顾家小姐曾闹出一段霸主训刁女的好事,我才对她如此上心的。” 颜子清这话不假,女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就算自诩清傲的颜子清也不例外,她对顾萱的厌恶除了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祁年孜现在是颜子清的男人,女人对自己男人以前的女人多少都会花心思,且这女人还是抢了她目标美男的人,她就更加放心思在顾萱身上了。 提及顾家小姐,祁年孜一愣,想了好半会儿才模糊地记起记忆中那个早不知丢哪去了的身影,看着颜子清略带妒忌的脸,祁年孜心情不似当初,竟是隐隐有了些腻味。 颜子清初进府时,满身的尖刺,祁年孜很是有耐心,将她护身的尖刺一一拔了干净,本以为会花些时日,但颜子清却很是让他失望,没些日子就妥协了,放下了他甚觉有趣的孤傲与清高,就像每一个爬上了他的床的女子那样,爱吃醋,将他视作自己的所有物,自以为是他的唯一。 正是因为颜子清对祁年孜的拒绝才使她在男人眼中变得不一样,眼下交出了真心,颜子清也只是一普通女子,也失去了对祁年孜的吸引力。 祁年孜喜欢的只是征服过程中一步步地攻城略地直到胜利的刺激有趣感,于祁年孜而言他只是作为一个霸主去□那些反对自己的暴民罢了。 看着原先的野猫变得温顺纯良,祁年孜心中不禁失了兴致,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微微一笑略带敷衍地安抚了被他举动弄得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有些生气的颜子清后,提步就出门了。 看那些虐恋情深的言情小说时,顾萱都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男主除了脸皮子好些就可以让无数少女不计生死的扑身火海非他不嫁?凭什么就可以把女人当做物品一样想占有就占有还不许别人反抗?就因为作者给他开了一大堆金手指,他就能借着“真爱之名”囚禁女人,使用一切强迫手段让女主爱上自己吗? 说真的,就祁年孜而言,顾萱除了“霸道”之外实在没看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什么家世好,商场无人能匹不都是金手指到来的效应吗?他自己到底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X能力?那比起当霸王,他更适合去做小倌。 邪魅狷狂?撇去那些亲妈给予他的物质财富,他有资本吗? 大部分虐心又虐身的虐文男主在顾萱瞧来,活生生的就是一群被作者整容成功的猥琐男,一群有权有钱的猥琐男,每天正事不做只想着XXOO的龌龊事。 给猥琐男按上的高智商什么的全是用来衬托他高大伟岸的摆设,遇到困难亲妈作者出场,三下五除二就帮他摆平,他只用摆摆“羽扇纶巾,弹指间灰飞烟灭”的姿势就足够了,再然后就是想想床第间的那事,作者给其整了一个爱因斯坦的脑子,结果却被拿去做下三滥的事,真是可惜了人才呀! 再说虐文女主,你是哪根筋不对呀,还是天生就是不虐我不舒坦的M星球人? 一开始的宁死不屈到后来爱的死去活来,哪怕杀她全家都可以既往不咎,这是何等的牺牲精神呀!就算是换了个脑子,也不带这样突转急下地解决了两极分化的严重问题直接进入大同世界的呀。 这种女主吸引渣男的本质就是有一颗冰清玉洁,不被玷污,不向恶势力屈服,让人想蹂躏的白莲花之心。但到最后,这颗白莲花会放下一切,涉足污潭,不顾一起地守在渣男身边。唉呀妈呀,看得顾萱这颗小心脏是在是无法接受这种堪比惊悚片开头的结尾呀。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呀,那渣男有哪里值得你死心塌的? “凭什么呀!”好吧,这句话不是顾萱在吐槽,而是她在正瞪着眼对柯瑢吼出来的,“你说,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买通了我老爹,让他把女儿卖给你了?” 柯瑢面上表情委屈,“大姑娘给人又是背又是抱了,顾老爷当然是着急啦,生怕我毁了你的声誉不认账,二话不说就收下了聘礼,所以就算我想收回前话也不行了。” 那日柯瑢背着顾萱走了整条安宁街,弄得满城皆知,可以说他是变着法子叫顾萱应下了这门亲事。 啊,顾萱气得想抓脑袋,麻烦了,麻烦了!有夫之妇的身份实在是太麻烦了! 依她这几日的打探,亲妈作者给祁年孜装上的这个牛掰的脑子也不全是不管事的,祁年孜颇有手段,作为虐文男主他不属于顾萱觉得莫名其妙到鄙夷的那一类,却是虐文中最称职的渣男,一渣渣到底,表面上被作者在最后结局洗白了,贴上了深情男的标签,但“结局”过后,他就显示出了渣男的本质,告知世界他是“铁血硬汉”,他从未被洗白过,一如既往的黑。 或许作者们不知道角色的个性是由她们一步步培养出来的,大部分虐文会在结局之前用许多文字为洗白渣男做铺垫,但写这一关剧本的菇凉似乎是个急性子,匆匆忙忙地就写下了结尾。 作者笔下的人物形成是个漫长的过程,在此过程中要改变人物的性格也是需要时间的,说白了就是洗脑,由于洗脑时间不足,所以此剧本作者对祁年孜的洗脑并不成功,虽然故事宣告结束了,但书中人物的生活还在继续,作者甩手将自由权还给了一众角色,祁年孜也就恢复了本性。 祁年孜从未觉得自己对颜子清有爱情,他有的只是征服欲,就像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一样,对于颜子清这个他想要的东西,他也是必要的到手,这就是大部分虐文男主瞧上虐文女主的原因,但可惜的是,别的男主们都给作者洗脑后变成了绝世好男人,独独祁年孜还停留在原始阶段。 统治城民般的唯我独尊,不可反驳与至高至上的形象就是用来形容祁年孜这渣的。 他无情无义,有的只是*。至少在祁年孜心中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他不屑有感情,换句话说,他不屑对他不屑的东西有感情。 “无情之人”这个称谓,是他对自己的赞美。 顾萱对于祁年孜这种贪心到希望整个世界都臣服于自己脚下的自大之人既是鄙夷又是害怕,因为这种精神偏执狂往往都是不那么好对付的。 顾萱甚至有些责怪那作者也忒不负责了,这敷衍了事的态度和做法算什么,但再想想,她突然觉得会指望一个让女主两个月就彻底沉沦的家伙认真负责地洗白渣男的自己实在太不靠谱了。 瞧着面前的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的柯瑢,顾萱大叹,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无法通关就不能回去这个压根就不能逃避的残酷问题的严重性吗? 顾萱真想对柯瑢进行“我两是绑在一只船上的蚱蚂”诸如此类的深刻教育,顾老爷就让官家把宴请客人的名单送来了。 按理男女大婚前是不宜相见的,更别提像柯瑢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女方闺房里的事了,但顾萱是特例,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个以任性刁蛮闻名全国,又被祁年孜狠狠羞辱,弄坏了名声的女人,所以甭提什么名誉不名誉的,与顾老爷而言万事都要顺着这外来女婿的意,将女儿早日嫁给他才是真理,既然姑老爷都不在意,顾萱自然也不会反对柯瑢大摇摇摆地出现在顾府了。 老管家退下,顾萱刚想接着说方才未说出口的话,就见柯瑢单指点在宴请名单上的一行小字上,看着顾萱笑意不明。 顾萱凑着脑袋看去,那三个楷体毛笔字写得端正,祁年孜,顾老爷有意宴请的人之一。 歪着头,顾萱看向柯瑢,不明白他的意思,更加不明白顾老爷的意思,大概没有人会希望侮辱过自己女儿的人出现在自己女人的婚宴上吧? “是我让顾老爷把他的名字添上去的。” 柯瑢笑笑,他现在还记得顾老爷那目瞪口呆十分不乐意的模样,就像他看到顾萱因为任务去接近别的男人时一样的不乐意,成婚的目的只有一个,拥有真正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以及阻挠她向其他男子示好的理由。 就算是通关需要,他也已经看够了自己心上的女人对别人笑得灿烂的模样。 而请祁年孜来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当着目标人物的面告诉顾萱,嘿,你老公在看着呢!接下来的计划可要收敛点,别想沾花惹草。 67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最直接最快的方法因为柯瑢的突然行为被顾萱否决了,有夫之妇也有能做的事,祁年孜的占有欲表现在各个方面并不是只针对人,所以能引起祁年孜关注的除了人以外,还有他想要的却得不到的物品,没有生命的东西。 顾萱事先就留了一手,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以她现在的姿容要引起祁年孜那种高富帅的注意难度极大,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顾萱没有漂亮的外貌但她可以找来漂亮的珍宝,祁年孜这种富有人家都有收藏珍玩的癖好,经人探查,顾萱将祁年孜的喜好都摸了清楚。 不仅是珍宝,只要是好东西,能进他的法眼的,他都要。 顾萱咬着指甲一皱眉,拿起原主的大把银票就打算出门。 起初为防止顾萱逃跑悔婚,顾老爷可是在她院子里布下了天雷地网,不允许她出门一步,为了方便自己行事,顾萱不得不做出一副对这门婚事很满意的样子,在顾老爷面前,顾萱的视线黏在柯瑢的俊脸上一刻都没有挪开过,那一脸花痴相装得顾萱自己都想吐。牺牲形象得到的结果当然也是让顾萱满意的,顾老爷放心后就解除了顾萱的禁足令,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小姑奶奶,就等直接将她嫁出去了。 顾老爷安心了,府中奴仆却仍是提心吊胆地防着,当年就是祁年孜勾引了他们家的小姐,让原女配在大婚行礼之前逃跑,逼着顾老爷拉下老脸给那户人家赔罪,悔了婚,还赔偿了一大笔银两。事虽解决了,女配的名声却毁了。 那晚,女配穿着大红嫁衣去找正坐在观景楼听曲赏舞的祁年孜,那观景楼是全城风光最好的地方,换而言之,是最显眼的地方,站在全城热闹的市集歌坊仰头就能看见那观景楼,身着织金大红嫁衣,头顶金饰的女配本就晃瞎了人的眼,又站在全城人皆可看见的显眼之处,别人想装瞎都难。 丢下新婚的另一半跑去找别人往往都是渣男会做的事,但原女配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女,没脑子就算了还不要脸,日前她原以为祁年孜是因为自己定下亲事而生气,便就在这大婚之日用这样的方式向他证明自己心中只有他一人,脑残不解释呀!最后的结果很简单,祁年孜在万众瞩目下将逃婚出来的女配撵走了,毫不留情的拒绝她,让她成了家喻户晓的笑话。 发生过那种事,顾府上下都没好日子过,一众奴仆自然也是留下了心里阴影的,顾萱再次大婚在即,她们定是要提起十二个心眼的,瞧见顾萱拿着足够她逃跑后吃香的喝辣的那么多银票打算出门,院中丫鬟一拥而上,坚决阻拦顾萱继续前进。 瞧着这大张旗鼓的阵仗,顾萱在心里哀嚎,她是造了什么孽呀,竟然附身在这么一个诚信值为负的人身上,这要她还怎么行动! 前些日子顾萱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告知顾萱,祁年孜多年来都在收集一种名为冰琉珠的小玩意,冰琉珠是分等级的,上乘的冰琉珠一颗抵万金,下等的只要一两银子就能买到。 祁年孜之所以会喜爱收集冰琉珠,只因他儿时曾有一颗虽谈不上喜欢,却是让他记忆深刻。 祁府为一方大户,顾府还是日后才崛起的,往日皇帝出游至此必要留宿在祁府那比之皇宫都算不差院子内,那次皇帝出游随行的还有一位小皇子,小皇子瞧中了祁年孜放中的那颗冰琉珠让祁年孜的老爹瞧出来了,祁年孜虽不乐意却让祁老爷教训了一顿,被迫亲自故作大方地将那冰琉珠交给了小皇子。 顾萱出府就是想借作弊器,自己买一颗能引起祁年孜注意的冰琉珠,虽然她知道祁年孜想要的其实是当年给小皇子的那颗,但她总不能冲到皇宫去将那珠子抢过来吧。 顾萱正因被众人束缚住了手脚而烦恼,就见老管家眉笑颜开地领着柯瑢进院子了。 灵机一动,顾萱冲上前不等柯瑢说话就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让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看着院里的奴仆们都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拦住小姐出府是不是多心了。老管家更是摸着小胡子,笑得和蔼开心。 顾萱真想拜托柯瑢帮自己,话还未出口,就见柯瑢拿着一个锦缎包裹的盒子看着自己,见顾萱瞧着自己没出声,柯瑢轻笑,解释道:“三皇子送给我们的贺礼。” 顾萱眼睛缓缓瞪大,看着柯瑢手中的盒子她在无声的询问。 柯瑢微微颔首给了她答案:“当年三皇子从祁年孜手中拿走的就是这颗冰琉珠。” 打开盒子,光滑圆润的珠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顾萱伸手想拿,还未触碰到珠子就觉一阵凉意袭来,这颗珠子绝对价值不菲。 上等冰琉珠多是宫廷贵族宠爱的夏日避暑圣物,将其佩戴在身上可驱除燥热,放在房间里便无须放冰去热了。就算是上乘的冰琉珠里眼前这颗也是难得的。虽是晚夏但天气依旧闷热,但自柯瑢打开盒子后,没一会儿,屋子里温度就骤降不少,顾萱在心里感叹这珠子就是便携式的环保空调呀! 当然这珠子的价值可是空调远远比不上的,顾萱挑眉看向柯瑢,“三皇子怎会这么大方?” 柯瑢将盒子放在顾萱手中,笑笑,“好友成婚,送上的自然该是好友想要的。” 柯瑢附身的身体的原主原就与三皇子有交情,柯瑢只是让这交情更进一步,让两人成了朋友,且他有意在三皇子面前提及冰琉珠这事,再略施小计,便得手了。 顾萱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瞧上去贼兮兮的,“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队友果真很重要!”她毫不吝啬对柯瑢的赞美,更加不忘压榨她这队友,“怎么就没早点恢复记忆呢!害我吃了那么多苦,等你好几辈子!这些你都要继续好好表现来补偿我!” 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对于顾萱诸多的要求柯瑢含笑一一应下,喜得顾萱一激动得意忘形,将心理想的付诸于行动,她毫不留情地将魔爪伸向了柯瑢又嫩又滑如豆腐的一样的脸蛋上,下手那么一捏,又软又有弹性,手感极佳。 突如其来的偷袭吓得柯瑢闹了个大脸红,顾萱却是后知后觉,看着柯瑢瓷器般的肌肤,顾萱又嫉妒又舍不得收手,光滑细腻冰冰凉凉的,真真是视觉及触觉上的享受。 诶,顾萱摇头叹气,长成这样子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呀! 又逗了逗柯瑢,顾萱玩累了就收回了手不再玩闹了,她喝了口水后就拿着盒子开始思量着下一步计划。 从始至终柯瑢都红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他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好看的眸子,瞧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顾萱正专心想着事儿,突然一双大手捧起了她的脸,顾萱陡然惊醒,傻愣愣的瞧着面前柯瑢坏坏笑着的俊脸。 如愿以偿地在顾萱没有涂脂抹粉的脸上揉捏了一把,柯瑢理直气壮地说:“现在扯平了。” “哈?”顾萱对着柯瑢超乎想象力的美好姿容已经产生了免疫力,她与柯瑢的关系也回到了原先那种顾萱单方面欺凌柯瑢忍让的状态,但眼下柯瑢的举动无疑是在挑战顾萱欺凌一方的权威。 咬咬唇,看着得逞了的柯瑢,顾萱心中暗忖不能让他在这样得寸进尺下去,不然自己地位不保呀。 心中虽这样想,但实际上顾萱以阻止不了柯瑢一步步地靠近,一步步地从她手中抢走主导权了,如同这次,柯瑢就不费吹灰之力地让顾萱改变了已经定下的方案。她与柯瑢的关系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定下的标准界限,意识到这一点,顾萱心里有些不安,因为出乎意料的事总是会让人产生对于未知未来的恐慌的。 顾萱神色渐渐变得黯淡,没有说什么,低下头将注意力又放回了那颗冰琉珠上。 柯瑢的笑容凝滞在唇边,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悲伤,神色略略苦涩。 在顾萱再次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已恢复了原来的表情,浅笑着回视顾萱。 “队友一号!”顾萱半带开玩笑地严肃宣布,“我现在宣布B计划正式执行!” 柯瑢挑眉,顾萱继续道:“计划内容很简单,给渣男他想要的一切。” 就算是祁年孜不想要的顾萱也有办法让他变得想要得到,让后顺着他的意思将那东西呈到他的面前。 祁年孜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顾萱明白,但她同样也知道祁年孜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只是一味的所求,然后征服最后厌弃。 祁年孜看似得到了所有,其实他什么也不曾拥有。 顾萱的计划就是让这只坐拥一切的可怜虫承认自己从始至终一无所有。 68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在所有人眼里,顾萱和柯瑢在一起就是一出豪门惨剧,人们都在猜测孟家是不是出现经济危机了才牺牲了柯瑢这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更有人猜想是顾家小姐使出了什么阴招超逼迫孟家少爷就范应下了这门婚事。 人么口中的恶徒,顾萱自觉十分冤枉,明明自己才是被逼婚的那一方,现在却成了强抢良家的恶女,着实是有嘴难辨呀。 穿上嫁衣的顾萱仍是苦着一张脸,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拜堂成亲了,想到这她又不免有点紧张。 冰琉珠的事顾萱撒手交给柯瑢去办了,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大婚在即,实在是不好再与祁年孜有联系。 而柯瑢那处他已经派人将珠子送到祁年孜手上了,当然是和请帖一起送去的。 要单送珠子,无功不受禄祁年孜不会要,单送请帖,祁年孜也不定会赴宴。珠子与请帖一起送到他面前还不可成事,最最重要的,能让祁年孜既接收珠子又收下请帖的还是得靠柯瑢遣人带去的一句“多谢祁兄”。 柯瑢谢的不是别的,是当年祁年孜玩弄女配让她大婚当日逃婚那事,若不是祁年孜,顾萱现在怕是早就嫁出去了,哪还有柯瑢什么事。 此番说来柯瑢赠与祁年孜的冰琉珠就是谢礼,而送来请帖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不管柯瑢真正用意是什么,至少在祁年孜瞧来是这样的。 大雨如注,泼洒了一夜,街道被浇得泥泞不堪,应邀而至的客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祁年孜也在他们之列。 拜堂行礼的仪式很繁杂却又十分简单,一切结束,顾萱就给梅鱼带进了喜房。 梅鱼是刚进府的一机灵的丫头,府内奴仆防顾萱如防贼,避其如避虎,没法子顾萱才想此策,重新培养出自己的心腹,梅鱼虽是从府外来的却是个可信的,这是柯瑢用他的人格对顾萱担保的,因为梅鱼就是柯瑢遣人送进顾府的。 顾萱撩起喜帕看向梅鱼:“事可都办好了?” 梅鱼贼兮兮地一笑,俏皮地答道:“小姐放心,都安排得妥妥的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萱挥手就让梅鱼下去了。 红盖金搭在头顶垂在眼前,实在是有些碍手碍脚,顾萱干脆将它掀开扔在了一旁,看着被自己丢弃的可怜大红绸缎,顾萱心中莫名有些心虚,但这心虚她却不知道是对谁的。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打消了再次将大红绸再次放回自己脑袋上的打算。 想起自己吩咐梅鱼做的事,又一阵心虚涌上了顾萱的心头,这次她知道她心虚的对象是谁了,是柯瑢,她这次可真算是把柯瑢好生的利用了一回。 顾萱虽说要将祁年孜想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他,但他要的是像天上的星星,皇帝老子的宝座之类的不可预测的东西,顾萱真心不可能给他弄来。 为掌控祁年孜的喜好,顾萱很是不舍的牺牲了柯瑢。 作为一个霸主,只能允许自己有的别人没有,而看不得别人有但自己却没有。 顾萱就是要将柯瑢塑造成一个不伦物质还是精神上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的完美人物,有这么个碍眼的人,祁年孜想不注意都难,想不妒忌也很难。柯瑢有的,别人没有的,自然就会变成祁年孜想要的。 而梅鱼的任务就是安排人到处宣传柯瑢的杰出与完美,这种做法类似于在看电视剧时插播广告,在车站挂广告牌,在商场门口最宣传,说白了顾萱为了达到的就是广告效应,不知是祁年孜,就是祁年孜身边的人都认同都觉得柯瑢的一切都无人能俦,柯瑢就是一无瑕疵的精美玉器,鸡蛋可以有缝隙,柯瑢却不会有。 其实柯瑢这男二号在原剧本中本来就是一完美的人儿又深情又多金,但祁年孜是男一,男主光环普照四方,又怎样赛天仙的人都不及男一耀眼夺目。顾萱现在做的就是擦亮群众们被作者蒙蔽了的双眼,打破作者残留下的*阵,让柯瑢绽放他原有的光彩。 顾萱安慰自己,这样做其实是在帮柯瑢,让他更加有魅力更受女孩子喜爱,嗯,顾萱点点头,柯瑢会高兴的,绝对不会怪她。 砰,顾萱正想着,柯瑢就醉醺醺地摇摇晃晃地开门进来。 男子红扉的脸蛋和颈脖处似雪莹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让人想入非非,比如顾萱,她现在就觉得柯瑢其实很有做受的潜质。 喝醉酒后有很多人会耍酒疯或说胡话,还有的人会倒头呼呼大睡,在顾萱看来柯瑢不属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种,柯瑢十分安静,除去绯红的脸和摇晃不稳的步伐,他瞧上去还是很有理智的,比如他会安安静静的关上门,然后不借助别人的帮助找到床坐下。 对,是坐下,不是躺着。尽管柯瑢头晕晕乎乎的很想睡,但他脑子里始终记得还有一件事一定要做,那就是挑揭盖头。 柯瑢傻愣愣的眼神迷糊地左瞧瞧又看看,最后在床榻的一角落里找到了红绸巾,他费力的将红绸巾拿到手中,然后不知所措地盯着盖巾瞧。 在他幻想的情景中应该有一位身着鲜红嫁衣的女子头上披着红绸巾乖巧温顺坐在榻上,然后他会喂她喝下红糖水,这样新娘子日后就会“嘴甜”,在把煮熟的鸡蛋破壳去皮,给女子擦脸,以后就不会生麻子,最后他将用秤杆将红盖头挑下,且立即用手抚摸头发,象征“结发夫妻”。 但眼前的一切都与柯瑢想的不一样,不说别的,幻想中的主角,披着红盖的女子都不见了,只剩一块喜帕孤零零的丢在一边。 柯瑢皱起好看的眉,有些慌张,一定是他拿红糖水来,新娘子才不见了的。 柯瑢红艳的好似薄施粉黛的唇微微撅起,看得站在一旁的顾萱直咂舌,感叹声一声接一声,这人身为男儿真是天妒英才呀! “糖水,糖水......”柯瑢小声的咕哝,模样委屈极了。 顾萱母爱大发,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来糖水,她只好倒了杯凉水,递到柯瑢手上想要糊弄过去。 果不其然,拿到水后的柯瑢安静了下来,他睁着晶莹水润的眸子,到处寻找脑中穿红嫁衣的人儿,最后......他找到了自己。 柯瑢身着喜服,和顾萱一样,同时一身鲜红耀眼。二话不说,柯瑢傻兮兮地仰头喝下了顾萱递给他的水。 “咯,”柯瑢肚里发胀,愣愣的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嗝,呆头呆脑的样子,瞧得顾萱眼里满满的都是一个“萌”字。 柯瑢茫然地坐在床边好一会儿,突然抬眸瞧向捧着脸,双眼里洒满小星星地看着他的顾萱。 眨巴眨巴水盈盈的眼睛,柯瑢声音发颤地吐出两个字,“鸡...蛋...” 鸡蛋?鸡蛋!顾萱环顾四处,鸡蛋倒是有,那是她肚子饿了叫梅鱼偷偷哪给她的。 顾萱拿起个还没被自己吃进肚里的鸡蛋,快速剥壳去皮递到了正在无意识地卖萌的柯瑢嘴边。 柯瑢潜意识的张大了嘴,正想一口咬下,却陡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 长且卷的黑亮的睫毛微微颤抖,柯瑢半咬着鸡蛋一边又缓缓的抬起小脸看着顾萱,然后收回脑袋将鸡蛋留在了顾萱手中。指了指鸡蛋,柯瑢小声道:“擦...脸,不生麻子。” 顾萱歪着脑袋眯着眼,她没大听懂柯瑢在说什么,也就没有动作。 柯瑢却急了,他陡然抓住顾萱的手,用她的手拿着鸡蛋在自己脸上滚来滚去,原本嫩滑的鸡蛋都给蹭破了露出了里面的蛋黄,蛋黄沫粘了柯瑢一脸。瞧去邋遢极了。 顾萱正打算拿帕子给柯瑢把脸擦干净,却让柯瑢甩开了手。 柯瑢木讷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突然将身边放着的红盖巾搭在了自己头上。 亲眼看着神一样的队友突然变成小猪一样的萌物,顾萱心里真是翻江倒海无以形容的复杂。 一时间房间里没了声音,柯瑢等了半天却没人来揭开他的红盖巾,他心中很是急躁与苦恼,终于他出声打破了宁静,“盖头!秤杆挑盖头!” 顾萱陡然回神,转首瞧了眼一旁装在红木托盘里秤杆,心中怪异,自己刚刚做的原本不都是柯瑢该做的事吗? 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最终在柯瑢不休不饶的催促下,顾萱还是拿起了那秤杆。 房间里红烛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映在了墙上。 低头悄悄手中的秤,再瞧瞧盖着红盖巾的柯瑢,顾萱摇首无声叹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一跺脚一咬牙,顾萱伸手,大红绸缎给秤杆飞快的挑起。 柯瑢明艳的脸顿时出现在顾萱的眼前,笑得璀璨明亮。 “呵呵呵......”柯瑢傻笑着抬头看着顾萱,陡然起身抱住她,这回脑袋秀逗的人变成顾萱了。倒不是因为柯瑢突然的行动,而是因为顾萱恍然意识到,她这是娶了一媳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唐的地雷~╭(╯3╰)╮,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但话说,来个人阻止我把,俺花心的想开新坑了~可双更什么的要人命呀~ 69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入夜,祁府一处的灯火还亮着,祁年孜在烛火下把玩着冰琉珠,屋内凉意阵阵,因那珠子的微微靠近,烛火摇曳险些熄灭。 祁年孜不得不承认,今个儿瞧见孟家少爷时,他心中就隐然一怔,宴席上那些人说道的话皆是在替孟家少爷不值,将他夸成了只应天上有的仙人,闻此言祁年孜随时面不改色,心中却是掀起了大风大浪。 收回思绪,祁年孜握着冰琉珠的手狠狠收紧,冷哼一声,猛然将珠子砸向了门外。 烛火在空中摇曳,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宁静。 高等冰琉珠这种精贵的奢侈品本就是脆弱不堪的,哪里经得起祁年孜这样一摔,打在门槛上顿时碎成了几瓣,有的滚落在屋外的花草中,有的又弹回了屋中。 朝阳初升,洗去了夜间的凉意,大地逐渐升温开始有些燥热。 柯瑢睡在床榻上,脑袋还有些晕乎,翻了个身后也就醒了。 顾萱昨晚被萌的一夜都没睡好,早早就起了,柯瑢睁眼瞧见就是一女子撑着脸颦蹙着眉头瞧着自己的模样,柯瑢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着看自己的衣服。 这不看倒还好,一看吓一跳,他的新郎服早不知给谁扒下,此时他只着一身亵衣躺在床上。 如果是一女子这时候就该结巴地问,你...你你...把我怎么样了! 但柯瑢是一男的,虽没有结结巴巴地质问顾萱却也似小女子一般羞红了脸默默别开了头,对此,顾萱鄙夷地视着柯瑢,一老爷们我都没害羞,你自个儿脸红什么? 顾萱一咂舌,道:“啧,小娘子昨夜的事俺可是不会负责滴!所以您呐还是拾掇拾掇快些起来同我去老夫人那请安吧!” 听某人说不会负责,柯瑢顿时不乐意了,扭过头直直的盯着顾萱,眼里满满的控诉。 看着那张还粘着些许蛋黄的脸,顾萱心里乐了,扑哧一声笑出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笑完看着还懒在床上的柯瑢,顾萱顿时无语了,“这衣服是你自己扒的,作夜你睡的床,我睡的榻,”说着顾萱柔荑一指,柯瑢顺着她的目光瞧去,正是一榆木拐子榻,“故,咱两啥事也没有,别想要我对你下半辈子负责。” 顾萱甩手起身,活动活动腿脚然后催促地瞧着一脸失望的柯瑢,“快点!孟家老夫人还等着呢。” 这孟家老夫人正是柯瑢这一关唯一的亲人,他附身的这位孟家大少父母双亡只剩了位年迈的祖母将他拉扯长大。顾萱对这位素未蒙面的老者很是有好感,现世她在乡下与祖母生活了许久,想起孟老夫人她就不觉忆起了在乡下的那段时光。 顾萱瞥了眼不明所以独自生闷气的柯瑢,一把将他拉起,被柯瑢压在身下的白色的帕子赫然出现,顾萱眯着眼十分有女王气场地瞧着柯瑢,挑眉道:“起来后把这也给解决了。” 柯瑢起身看去,洁白如雪略有些褶皱的帕子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 柯瑢扬首瞧着顾萱,一大早竟是有卖起萌来,“我怕疼......” 老娘我摔!你不放血,难道要我这弱女子来吗? 见顾萱瞪着自己,柯瑢咧嘴一笑,朝顾萱勾勾手指头示意她过来。 顾萱狐疑地凑近,不待她回神,柯瑢的香吻就落到她的脸上,顾萱惊愣,柯瑢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要我放血当然要付酬劳的,你说是吧娘子?” 顾萱眯着眼瞧着柯瑢,她决定今晚要把面前的人再次灌醉,然后人自己蹂躏。 嘿嘿嘿,顾萱恶毒地想着,她的赤/裸/裸的目光让柯瑢背后生出寒意,瞧着柯瑢老老实实的开闸放血后,顾萱就让仆人进来收拾了。 有一小丫鬟红着脸正要伺候柯瑢穿衣,却被柯瑢止住了,他将一旁坐着没事干的顾萱提溜起来,将衣物全塞进了她手中。 顾萱睁大眼瞧着他,她的眼神在无声地问:“又抽什么疯了?” “穿衣。”柯瑢笑眯眯地瞧着顾萱,却是看得一众丫鬟心神荡漾,看着魂飘到天竺兰的仆人们,顾萱嘴角抽搐,脑袋疼,作为恩爱的新婚夫妇,她实在是不能拒绝夫君的要求,至于“恩爱”这词从何而来,顾萱真心不想和柯瑢解释,她只当这是自己利用柯瑢的补偿吧。 下定决心,顾萱上前就将衣服搭在了柯瑢身上,笨手笨脚地给柯瑢穿衣。 费了好些时辰,顾萱累红了脸,额上蒙上了一层薄汗,终于是将衣服成功的给柯瑢套上了,只剩一条锦缎制成的腰带还拿在她手里。顾萱左瞧瞧又看看不知从何下手了,从后边给柯瑢系上,那动作绝对暧昧,远处看那就是Back hug ,从前面着手那就成直接扑到了,怎么想顾萱都觉不妥。 正打算甩手将腰带交给柯瑢是,柯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顾萱圈进了怀中,顾萱正是血压飙升之时,柯瑢却是引着她将腰带系好了。 顾萱抬首就见男子笑得乐呵,她赶忙跳开几步怒目瞪着他。 柯瑢垂首在顾萱耳边小声道:“媳妇别生气,以往我都是自个儿穿的衣服,没让别人近我身。” 谁生气那个!顾萱真想给柯瑢点color see see,却发现周身的丫鬟奴婢们皆是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瞧着自己,被美男勾搭可是犯众怒滴,若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对美男发脾气那就是引人犯罪,给自己惹杀身之祸,这点道理顾萱还是明白,她立马压下了差点就要伸出去的拳头,对柯瑢不自然地笑了笑,声音糯糯,道:“夫君咱们走吧。” 柯瑢狡黠地笑了,“是,娘子。” 孟老夫人端坐着在高位,看着孙子孙媳妇笑得和蔼可亲,顾萱对老夫人嘴巴很是甜,没一会儿就把老夫人哄开心了。柯瑢且就一直陪在两人身旁,瞧着祖母与自己媳妇天南地北的闲扯。 “好萱儿,祖母这没别的给你,这对坠子就你和瑢儿一人一个,算是祖母的一番心意。” 顾萱推脱数次无果,终是收下,有唠嗑几句,老夫人乏了,顾萱同柯瑢便拿着鸳鸯坠回了。 这坠子是玛瑙制的,仔细瞧竟是一对水胆玛瑙。坠子里藏着水,对着阳光熠熠生辉。顾萱可是喜爱得不得了,放在手中瞧不够。 玛瑙坠子不是什么稀罕物,却是老夫人当年的嫁妆,那时孟府还无今日的实力,玛瑙坠子算得上不菲的家当了,老夫人是个念旧的,这坠子收藏了这么些年月,倒是比顾萱还要大一轮呢,老夫人的情意藏在这坠子里,算是送到了。 顾萱将坠子别在腰间,柯瑢也学着她的样子别在了身上,走出去明眼人瞧着就知这坠子是一对,人也是一对。 正是用午膳之时,梅鱼进来在顾萱耳边耳语几句,顾萱便笑开了。 柯瑢视着顾萱含笑不语,顾萱却是叫他眼中若有似无的意味给弄得头皮发痒,一阵心虚。 顾萱交给梅鱼去办的事已经办妥了,按理过些日子风声才会传到柯瑢的耳朵里,今日一瞧他却像早有所知似的。 顾萱扒着饭,默不作声。 柯瑢却是不会放过她,“现在外面传言不少呀......”柯瑢吞下半截话,直盯盯地瞧着做贼心虚的顾萱。 咳嗽两声,顾萱仍是死皮赖脸的不说话,现在外面传言的确多,全是夸赞柯瑢的,把他夸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这些都是顾萱交代梅鱼去做的事。 按理夸人是好事,但顾萱却是想借柯瑢这鱼饵来引出祁年孜这大尾巴鱼,用意不轨当然心虚。 “既然娘子不愿说,那就让别人代你吧,”话罢柯瑢拍拍手,一小厮应声而进,柯瑢道:“将你在外面听来的话都说给夫人听听吧。” 小厮捂嘴偷笑,平缓了心绪,才拿着一小本本高声念道:“孟少爷一表人才,深情又多金,” 顾萱见瞒不下去了,赶忙弥补,狗腿地奉承:“瞧瞧,深情又多金可不贴切嘛!” “孟少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小厮还在念。 “谁说不是呢,夫君,就是以完美男人!嫁给您,是顾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眨巴眨巴眼,顾萱一脸真诚。 “孟少爷......孟少爷.......”小厮憋红了脸不让自己笑出来,顾萱却急了,他不说自己怎么接下去呀,“快说,有很么说不出口的,群众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说的都是天大的实话,只管说!” 顾萱满肚子赞美大话都堵在了嘴里,就等着小厮开口了。 柯瑢眉梢轻挑,意味不明地笑笑,瞧着顾萱,话却是对小厮说的,“既然夫人想听,就别扫了夫人兴致,继续吧。” “继续,继续,”顾萱说得有些口干了,拿起茶杯喝了嘴茶。 那小厮咽咽口水,压下笑意,道:“孟少爷白日商场官场通杀无阻,晚上更是英勇神武,新婚之夜更是叫顾家小姐心悦诚服......” 噗!一口气没提上来,顾萱差点给憋晕过去,瞧着柯瑢似笑非笑地视着自己的眸子,顾萱心里咯噔一响,这下她算知道何为自作孽不可活了。 70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顾萱一直都以为梅鱼是个靠谱的丫头,但最近她怎么瞧怎么都觉得梅鱼不太靠谱,就因府外传的那些话,顾萱一连好几天都不敢在柯瑢面前抬起头来,见着柯瑢她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到处躲藏。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呀! 而柯瑢总是含笑不语地视着她,无论顾萱站着或坐着,用膳还是喝茶,她总错觉有道视线黏在她身上,这几日说来都是泪呀! 柯瑢却是心情大好,走哪将那坠子拿在手中把玩,四处显摆好似谁没个玛瑙坠一样。 祁年孜喝着酒,颜子清在一旁陪着,月色正好。 院子里摆满了冰琉珠,迎着月关和烛火熠熠生辉,如漫天繁星一般连成一片,璀璨得叫人以为是在梦中,到了那华庭仙境。 祁府一众贯来知晓祁年孜最喜收集奇珍异宝,其中冰琉珠当属他最爱,他府中收集而来的冰琉珠世间少有,乃是珍品中的珍品,寻常人家十辈子也换不来一眼瞧瞧,今个祁年孜却是将这些宝珠全数搬到了颜子清的院子里,当做她的生辰礼物,博美人一笑。 颜子清原本为祁年孜近些日子的冷落感到恼火,但女人都是喜欢浪漫的,祁年孜的有意疏远因这几大箱的冰琉珠顿然就变成了为瞒着她,给她送礼物而做的铺垫,颜子清在心里乐开了花,什么生气的事都忘了。 冰琉珠散落在园子里的花草之中,因这冰琉珠的缘故原本闷热的夏夜变得清凉爽透,颜子清的院子便成了赏景观星的最佳之处。 颜子清娇羞地窝在祁年孜的怀里,手里把玩着一颗冰琉珠,将其放在烛火下细细打量,光线透过暗藏纹理的珠子折射出多彩的光芒,看得颜子清一阵心醉。 暗夜蔷薇开的娇艳,被娇花围绕的亭子里,祁年孜唇边含笑,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圆润水盈的翠玉杯,发出脆生生的响声。 祁年孜歇靠在案几上,座下便是编织繁复的竹席,他单手搁在撑起的长腿上,单手拿着玉杯,颜子清放下冰琉珠,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着祁年孜垂下的用金线绣着繁文的袖口。 见祁年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搭理自己,颜子清不高兴的嘟起了水润的双唇,问:“把这些珠子都给了我,你可舍得?” 祁年孜抿唇一笑,“没什么舍不舍得的。”都是不要东西了。 颜子清擅自将祁年孜的话补脑成了,“为你,我没有什么舍不得”,因此,颜子清不由的笑开了,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年孜,你的诞辰就在下月初九吧?”颜子清含羞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的?”祁年孜眯着眼嘴中叨念,恍然他眼底一道幽光闪过,有了答案:“玛瑙坠子,”祁年孜悠悠抿唇笑道:“水胆的玛瑙坠子。” ********* 顾萱就是一只米虫成天窝在府中不出门,按理这该到回门的日子了。 一清早顾萱就被人从床上扯了下来,任由人涂脂抹粉穿衣系带,忙活一通后迷糊着眼被塞进了马车。 对于天人之姿的柯瑢与传说中的恶女顾萱这两人的极为不相称组合百姓们都是很想亲眼瞧上一瞧,以至于回府省亲当日孟府门前给人挤得车马不通。 顾萱窝在车中一角呼呼大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直只去会周公。 柯瑢瞧着睡姿不雅的顾萱扶额作笑,轻叹一声撩起锦帘探出了身子,玛瑙坠子折射着光芒在腰间晃悠晃悠的。他薄唇含笑轻启:“诸位今日乃孟某携妻回府省亲的大日子,还望各位赏个脸给孟某留出条路来。”说罢,柯瑢俯身做谢。 美男开口无往不利,咻的一下,一众人就像场景快进一样全数退到了路边,宽敞的大道又恢复了它往日的容颜。 “孟某在此谢谢诸位了!”柯瑢含笑做拜,随后退进了车中,仅留两道群众不舍的目送马车渐行渐远。 巷口拐角处一人影闪过,那人步履如飞,眨眼便七拐八绕地从小道蹿进了一处豪门大院。 祁年孜慵懒的斜倚在榻上,听着俯首跪地的人逐一禀报。 “孟家夫妇今夜会宿在顾府,约莫三日后才会回府。” 祁年孜光洁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案,他挥手让人退下独自思虑。 缓缓祁年孜却是笑了,扬唇唤人进来。 一直伺候在屋外不敢有半点怠慢的小仆立马跑了进屋,恭顺地问道:“主子有甚吩咐?” “备份大礼,明日同我去顾府登门还礼。” 且说柯瑢那处,他同顾萱陪着他的老丈人顾老爷用过膳便去了顾萱的院子休息。 一早上顾萱睡足了现在精神饱满哪还有午休的心思,没事做地到处找乐子。 院子里花开的灿烂多彩,顾萱恶趣味顿起,伸手摘了一朵大红花跑进了屋。 柯瑢正看着书,突觉而后微凉,是花朵上残留的水珠落了下来。白皙如瓷器的肌肤与娇艳的红花相衬,顾萱盯着柯瑢的俊脸想补脑出如花的风姿,却是以失败告终。 有些艳俗的红花因柯瑢显得有些雍容华美,压根让人想不到这仅是朵野花。顾萱恶心思的想,若是在柯瑢头顶堆一坨翔,别人会不会把那当黄金? 好吧,她又猥琐了。 柯瑢放下书,轻柔的将花拿下小心翼翼地避免将花枝压坏,柯瑢目色柔柔,将花拿在鼻尖下嗅嗅,有意道:“这可是娘子给为夫的第一件礼物,为夫可要好生收着,”柯瑢颦蹙起好看的眉头,似在思考,“娘子说是将这花风干了拿金框裱起来,还是那盒子装起埋在地下以作纪念?” 顾萱抖了三抖,心知柯瑢是在打趣自己,也就没搭话,留下一个鄙夷的眼神,就转身出门继续残害花朵去了。 见顾萱离去,柯瑢缓缓起身,命人拿来宣纸笔墨,白袖微扬,唇角含笑,提笔墨落,顾萱再回来时他已将那大红花的娇容镶进了画中。 画中男儿手拿书卷专心读着,女子手持娇花顽皮的都躲在他身后,阳光斜洒,佳人美景,妙风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份会在晚上十点左右补上...溜走 71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祁年孜的来访让顾府如临大敌,顾府上下全副武装,顾老爷甚至压根就不想放他进门。 按理祁年孜上门前应先拜帖子,但祁年孜是何许人,贯是我行我素,今个他到很乐意瞧瞧顾老爷到底有没有将他拒之门外的胆子。 男女老少瞧着祁年孜这号人物站在顾府门前,皆是驻足张望,都是一副坐着凳子嗑着瓜子等着开戏的好事嘴脸。 最后顾老爷还是没拉下脸,让那祁年孜大摇大摆地进了顾府。 柯瑢瞧着这不请自来的“贵客”神色幽昧不明,顾萱这新婚“妇人”不宜在此,边躲到了隔间悄悄听着两人谈话。 窗外鸦雀啁啾,屋内两人皆没有说话。 祁年孜抿了口茶水,随后瞧了一眼身边的小厮,小厮得意,招呼着人将一礼盒呈了进来。 祁年孜放下茶杯适才悠悠启唇,“孟少爷那日送来的冰琉珠在下很是喜欢,今日来就是特意给孟少爷送来回礼的。” 啪,祁年孜拍手,小厮将礼盒打开,一块价值不菲的玛瑙静悄悄地躺在那,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玛瑙不罕见,这么大的却是难得一见,更别提这玛瑙原就是珍贵的一品类。一指甲盖的大小就足以换来一官半职。 祁年孜一出手就是这么大个,简直就是将无价之宝随手送人。 “一点小心意还请孟兄收下。”祁年孜笑意未达眼底。 柯瑢眼眸如深潭,却也是笑了,“祁公子太过破费,孟某是在不好收下。” 顾萱透过缝隙瞧着那么大块的玛瑙直流口水,当即脑子疯转,将那玛瑙换算成了银票。 祁年孜余光瞥了眼顾萱所在之处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俄而看向柯瑢道:“若是孟兄觉得这回礼太贵重了,不妨拿件东西来与我换换。” 祁年孜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不妥,说出的话却是蛮横无理,此番寻上门来根本就不是来送礼的二十来讨要东西的,且这东西他势在必得,这做法跟强买强卖没多大区别。 柯瑢眸中带笑,波光滟滟动人,但这笑中却藏着阴寒,就连躲在远处的顾萱都忍不住一个哆嗦,她第一次知道柯瑢的制冷效果不比那冰琉珠差。 “哦?祁公子想要我用什么换呢?” 祁年孜微微一笑,“孟兄腰间的玛瑙坠子。” 男声传来,顾萱冷哼一声,他倒是如意算盘打得响,虽然说了要将祁年孜瞧上眼的东西都给他送去,但没说随随便便就能送。 顾萱跨步走了出来,除了跟着祁年孜来的小厮外,祁年孜及柯瑢都是一脸淡定,柯瑢料到顾萱会按捺不住,而祁年孜方才的话也是有意挑衅引她出来。 “哟,”顾萱谁也没瞧,直接瞧到了那玛瑙,“这么大个呀?得值多少钱呀?” 顾萱的言语举止说不出的市井恶俗,一双手在那玛瑙上摸来摸去,哈喇子差点没滴下来。瞧着祁年孜一阵皱眉,心中嫌恶。 顾萱眼中闪着精光,扭头眨眼看向柯瑢,问:“夫君这么贵重的玛瑙的值多少钱呀?” 这话顾萱问了第二遍,从出场到现在她一共只说了两句话,每一句话没离开“钱”这个字。 柯瑢看着她宠溺的笑笑,答道:“无价之宝。” 柯瑢说得云淡风轻,这无价之宝硬生生给他说成了地摊货,好似这玛瑙在他眼中连一根头发丝的价值都没有。 顾萱夸张地点点头,搬起那块玛瑙抱在怀里,看向祁年孜,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祁公子可是要将这玛瑙送给我夫君?” 祁年孜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微微颔首没有回答。 顾萱狡黠地一笑,陡然冷下脸,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她快步走至房门前,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玛瑙狠狠地砸在了石阶上。 哗啦,声音清脆好听,顾萱回眸笑道:“好了,这礼我替夫君收下了,祁公子您请回吧。” 祁年孜眸色阴寒没回声。 顾萱笑道:“这送出的礼难不成祁公子还想要回去吗?”咂咂嘴,女子笑得张扬,“若是公子想要回去,顾萱可以命人拾掇拾掇都捡起来还给您。” 不等祁年孜回复,顾萱又道:“公子嫌弃这玛瑙碎了,顾萱赔就是了,仅一石头还是破费不了几个钱的,”妙眸一转,顾萱直视祁年孜,含笑道:“但堂堂祁府公子,应不会缺这几张银票吧?” 柯瑢浅笑着瞧着剑拔弩张的顾萱,起身将她牵到身后,看着座中男子,明亮的眸子略显锐利,“夫人顽劣,这石头当然是孟某来赔,祁公子开出个价,今日孟某就叫人将银子送到府上。” 石头来石头去的,听多了还真叫人不知不觉中就把那万金难求的稀世珍宝当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一旁小厮瞧着顾萱毫不犹豫的将玛瑙砸了时就已看得瞠目结舌,现在听三人买卖白菜一般的交谈,只能一个劲的咽口水,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屋里静寂无声,仅闻窗外鸦雀挥翅飞去,玛瑙折射出的光芒照进了屋中,照在了祁年孜的脸上。 男子陡然笑了,“孟兄,这玛瑙已经送出,我祁年孜又怎会再收回,令夫人莫说是砸了就是碾成沫渣也与我何干?” 祁年孜将视线落在了顾萱身上,全身散发出毒蛇吐信般危险的信息。 顾萱不躲不藏迎着祁年孜的目光,唇角撩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祁年孜微眯眼,旋即挪开了眸子,朝柯瑢笑道:“既然惹人不快,祁某就不多留了,告辞。” 祁年孜抬步离去,那小厮还半梦半醒,陡然回神放下礼盒,向柯瑢顾萱行礼做辞后,就急急忙忙地跟在祁年孜身后跑了出去。 见人走远,顾萱顿时皱起了眉头,愁眉苦脸地去拾地上的玛瑙碎片,方才她下了狠手,一块完整的玛瑙给她砸成了菊花瓣,有的碎得只有一耳勺大了,顾萱肉疼呀,虽然不是砸的她自己的东西,但一想到这玛瑙价值连城,她心里就在滴血,拿去钱多那奸商那指不定可以换多少枚金币呢,就算不换金币,也能变卖了,换成银两再去买些其他东西。 柯瑢看着顾萱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笑脸皱褶的样子,噗嗤笑开。 顾萱埋怨地看他一眼,“败家子!还不快点帮忙呀!” 柯瑢委屈,他听话地蹲下来同顾萱一起捡玛瑙片,小声嘟哝:“这些可都是你摔的。” 顾萱一记眼刀子甩去,柯瑢止了声,又过了会儿,他陡然凑到顾萱眼前,在她耳边道:“你方才,”男子温温的气息吐在顾萱耳边痒痒的,柯瑢眼中明亮却又略显暧昧,他眼睛里只有顾萱一人,“真霸气。” 额,不应该是漂亮,或美丽动人吗?顾萱扭头狐疑地看向柯瑢,难道他是女王控 72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顾萱站在大船上,是有人引着她来的,至于那人的目的,顾萱心里也猜着了七八分。 城里的贵妇人娇小姐一贯都是对顾萱这孟府新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一是瞧不起她这名声不好之人,二是,顾萱名声不好却嫁了一个名声风评极好的夫君,简而言之,惹了别人的嫉妒。 但今日贵妇人,大小姐却是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突然对顾萱无比的热切起来,光是今日邀约她来游湖的帖子就有八封,事出无端必有怪,这怪,就是颜子清,更精确的说是颜子清背后的祁年孜。 自从那日听说祁年孜想要的诞辰礼物是水胆玛瑙后,颜子清就派下不少人去买玛瑙,但她派出去的人却都不是她的人,全是祁年孜的手下,那些对颜子清表面敬奉,暗里只听祁年孜一人的调遣,一壁对颜子清说城中玛瑙皆无上品,且诱导颜子清以为顾萱腰间的玛瑙就是祁年孜想要的那种,一壁又在城内收购玛瑙,给祁年孜拿去,给他砸,抒发那日在顾府受的怨气,泄愤。 颜子清不懂石头,玛瑙翡翠玉石,她贯来看着眼花缭乱,只是出于女人天性的喜爱,并分不出个一二三来,祁年孜自己的院子甚少有人进过,就是颜子清受宠时也没进去过一次,所以祁年孜在自己的院子里砸东西,颜子清是绝然管不着的,就算她听见了声响,寻人去问了也不知道祁年孜是在干什么。 偶尔看见家中仆人拿这些个碎石头拿出府去毁了,颜子清认不出那就是自己找了多日的上乘玛瑙。想拦下几人那块石头来瞧瞧,那奴仆都是没胆子违抗祁年孜的意思将碎石头给了颜子清的,所以直至现在,颜子清都是一无所知,一心只想给祁年孜准备分玛瑙做礼物。且通过祁府所有人有心或无心的灌输,她觉得顾萱腰间别的那块玛瑙就是她目标中的绝世珍宝。 其实除了祁年孜暗中派人的功劳,还有柯瑢的举止也是让颜子清逐渐把念头打到了顾萱身上的重要原因,如果不是柯瑢那么爱显摆,让众人知道他拿那玛瑙坠子当心头宝,颜子清也不会心怀嫉妒,也起了想将坠子弄到手,一来讨祁年孜的欢心,二来破坏柯瑢及顾萱感情的,一石二鸟的坏心思。 孟家老太送给孙子孙媳的能是不值钱的东西吗?柯瑢爱不释手的能差吗?这就是大众及颜子清的心思,故,这样一个上品坠子,送给祁年孜,颜子清也能拿得出手。 坐在花船里间等着顾萱的颜子清手扶着一个木匣子,匣子里被银票装得满满的,她正在心中幻想,自己将这些银票丢给顾萱然后顾萱眼中泛着金光贪财且迫不及待的交给自己的恶俗嘴脸。 颜子清一边鄙夷,一边又是暗自得意,要让顾萱瞧见颜子清现在的样子,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一定会说:脑残就是这样。 顾萱上船了,仆人正要将她引入屋中,她却在船头停住了步子,明知故问地皱起眉,冲那小仆道:“这不是邀我来游湖的吗?那些个邀我来的夫人小姐怎么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当然不会瞧见,那些给顾萱拜帖子的都是得了颜子清的好处,有意将顾萱引来的,一早接到第一封帖子的时候,顾萱就猜到了会做这种没脑子的事的人是谁了。但她来了,毕竟要将玛瑙坠子交到祁年孜手上还需一个跑腿的,颜子清就很适合当这跑腿的呀。 顾萱说要执行B计划,可不是句玩闹话,她说将祁年孜想要的一切都奉上,那就必定做到。 那小仆汗刷刷的流,一边拿帕子擦着汗,一边讨好地笑着,“孟夫人,怕是这游湖时辰还早,夫人小姐们都还未到,外头天热,还是进屋等着凉快些。” 颜子清大费周章的将顾萱引来自然是备了后手的,若是顾萱是个不知好歹的,不收银子不卖坠子,颜子清可是不介意来硬的,但这些都得进屋后才能实施,在外,大庭广众下人都看着想绑了顾萱也不容易呀。 顾萱身边虽然只带了梅鱼一人,但暗处却是藏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正是因此顾萱才会有恃无恐的赴这鸿门宴。 柯瑢不知此事,顾萱也是有意隐瞒的。想至此顾萱不觉有些心虚,缓缓收敛心神,顾萱走至船头,随意坐下,“屋内闷,我更喜欢在这船头玩赏风光。” 顾萱面色悠然,态度却是坚决,这可急坏了小仆,船内的颜子清久久不闻动静不见顾萱其人,心中也不禁起了急意,想亲自出去瞧瞧却又怕露了馅。 颜子清躲在门扉后,顾萱余光扫过,正是瞧见了她那身锦绣衣抉。 要顾萱进屋内任人摆布,她没那么傻,先将那有心之人引出来再说。 梅鱼是个贴心的,一会儿给顾萱买来糕点解馋,一会儿又弄来把扇子给顾萱扇风解热,湖面上微风吹过倒也凉爽,倒是那船内真像顾萱说的那样闷热炕人,颜子清猫着身子躲着,须臾片刻她便是汗流浃背了。 顾萱唇角带着笑意,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那虚掩着的朱木红门,她有意整整颜子清,不动声色的喝茶品茗赏湖光,做得自己都忘记了时辰,过了好些时才装出一番堪堪回神的模样,俄而,皱眉显怒,责怪那邀约之人不守信用,竟一个都没来。 “哼,都是耍人玩吧?这都等了大半日了,鬼影子都瞧不见一个!梅鱼,走,别个不待见咱,咱们回府去!” 躲在门后的颜子清是胳膊酸疼腿脚发麻,听顾萱说要走,心中一急,咬牙跺脚就要出去,可哪想四肢僵硬,刚迈出一步就双腿一折,扑开了门直接给顾萱行了个大礼。 顾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哟喂,颜姑娘来迟了,也不用行如此大礼给我谢罪呀!快请起!快请起!” 见顾萱一脸促狭毫不吃惊,颜子清就知自己给人摆了一道。瞪眼皱眉,作势就要勃然大怒,可见顾萱提溜着腰间玛瑙坠子那么一赏玩,她就记起自己此行目的,压下的怒气。 顾萱正色,视着颜子清挑眉道:“颜姑娘大费周章请我来,有甚指教呀?” 颜子清瞥了顾萱一眼,没好气的命丫鬟见木匣子拿了出来,开门见山道:“顾姑娘,子清瞧中了你腰间的那坠子,可否割爱于我。” 这是陈述句,绝壁的陈述句,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颜子清在祁年孜身边呆久了,都染上这王八之气了。顾萱眯眼,或许自己勿怪颜子清了,她原本这是这欠扁的嘴脸? 正分神,颜子清不快道:“顾姑娘,”她打开木箱子,露出厚厚一叠印有大额数字的银票,轻蔑的视着顾萱:“这些银子若是不够,姑娘只管开口。” 顾萱撇撇嘴,她早就打听清楚祁年孜是如何给颜子清下的套子了,颜子清要这坠子作何她心里也清楚,可看着这大笔大笔的银票,顾萱心里犯嘀咕,她不知该说这颜子清是聪明还是脑残,她花的银子都是祁年孜的,用祁年孜的钱买东西送给祁年孜当礼物,这,真是个精打细算的好主意 颜子清见顾萱盯着银票瞧却不出声,以为她是嫌少了,勾嘴一笑,视着顾萱朝身后丫鬟道:“去把屋里的钱袋拿出来。”继而又瞧着顾萱道:“顾姑娘,这还有” 不待人说完,顾萱就大笑着打断了她,“哈哈哈,颜姑娘真是个风趣人士,我顾家商号百余家,店铺十里街,且我夫婿商道便天下,我顾萱难道还缺这几个小钱不成?颜姑娘,这银票还是留着自个儿买糖吃吧。” 颜子清给顾萱这番话激起了心头火,方才的怒气也一并涌了上来,“你!” 这还远远不够,顾萱猛然凑近,吓得颜子清后退半步,“颜姑娘你可知祁年孜为何想要水胆玛瑙吗?” 颜子清脸色阴寒的瞧着顾萱,没说话。 顾萱又笑着道:“你可知前些日子祁年孜送了一块极品玛瑙到顾府吗?” 颜子清闻言抿紧唇视着顾萱,一副要她说清楚的嘴脸,可顾萱偏偏不想如她的意,只是啧啧,目带怜悯之意的瞧了颜子清两眼,转身就要走。 颜子清哪会依,说着就抓住顾萱手臂,非要她说清楚不可。 祁年孜给顾府送礼?难道她对顾萱余情未了!颜子清心中大怒。可她怎么想的,顾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理会。 顾萱挣脱要走,却没几步就给颜子清这怒意醋意大发的八爪鱼给缠上,顾萱皱眉不喜,心中却是偷着乐,上钩了上钩了。 没一会儿两人竟是扭打起来,准确的说是颜子清攻击,顾萱防守,梅鱼在一旁想帮把手却叫原本躲在屋里现在冲出来的人拦下了。 顾萱这也是有人的,但她却暗中示意他们按兵不动,毕竟任务还没完成呢。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了~ 73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颜子清和顾萱扭结在一块,缠缠绊绊中就到了船边顾萱腰间坠子系的活结,她不动声色的轻轻一抽便将坠子握在掌心,她有意向后仰,混乱之时申请作弊器,得了“第三只手”快准狠的将坠子塞带了颜子清怀里,自己掉下了船。 顾萱扑水呼喊,颜子清这才觉事情闹大了,陡然看见自己怀里的坠子,以为是扭打中顾萱不留意挂在自己身上的。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她脑瓜子一转,立马脚底抹油,尽管心有不甘最终还是调头跑了。 颜子清狠狠捏着手中坠子,怒气冲冲地打算回去兴师问罪,问清楚祁年孜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顾萱这头还在水里大呼小叫,她是个旱鸭子,但梅鱼应该不是,好吧就算梅鱼是,那些个藏起来的彪头大汉也总有一个会袅水,如此来着顾萱才放心大胆的掉进水里的,可她扑腾这么久怎么没人来救她呀?不对不对,顾萱心中越想越糟。 梅鱼急急跑下船,站在岸边急得跺脚却没有下水,“小姐,小姐,我不会袅水呀!” “叫,叫,”顾萱半个词都吐不清楚,“叫,护卫,护卫,救我!” 梅鱼伸头四看,哎哟一声:“小姐呀!刚才那些人不是让您做手势赶走了吗?” 我什么时候,赶他们走了,我明明是要他们按兵不动!顾萱心里说得流畅,嘴中却是给湖水呛满,说不出话,真不专业!真不尽责!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这是什么护卫团呀~ 顾萱现在哭都没眼泪了。 梅鱼四处寻人帮忙,正是危急之时,一个身影噗通跳下了水。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只是一个路人甲,至少顾萱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的,但当这人救她上来说完一句话后,顾萱改变了想法。 “姑娘,需要人工呼吸否?” 这是一个穿越男,且极大可能是原剧本中,颜子清的后宫之一,现在嘛,好像已经被新剧本划为炮灰一列了。 顾萱吐了几口水,忍着心头的鄙夷,问:“公子姓甚名谁?小女子必定遣人送礼拜谢。” 潜意思就是,留下地址姓名,我给你送礼物,这事就算两清了。 “姑娘若想以身相许,也实在不好不接受,”那炮灰摆出懊恼的嘴脸,一副不愿的口吻,却十分爽快地告知了顾萱名字及现居地:“在下吴永,住那城南府院,姑娘若是” “知晓了,”顾萱急速地打断了他,且在心里确定了吴永就是原剧本中的穿越男N号,吴永是他的假名字,真名剧本中也没提,出现过几章,拜倒在颜子清的石榴裙下,一夜风流后就再也没出现了,故,他就是打酱油的男配。 就算是出来打酱油的,顾萱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拜谢后就随梅鱼一同告辞了。 再见却来的如此的急与快,顾萱和柯瑢回孟府后没几日,一天清早,顾萱就在孟府,柯瑢的书房里,见到这吴永了。 所谓吴永就是,送柯瑢冰琉珠的六皇子。 顾萱大悟,难怪这吴永神龙见首不见尾了,顾萱陡然想起,原剧本中六皇子就是在吴永消失了踪影的时候给皇帝抓回去的。 “呀,是姑娘呀!真是应了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句话!”吴永笑得好不乐呵,顾萱却是无语了。 柯瑢眯眯眼,瞧了瞧吴永,又瞧了眼顾萱,笑得不太真切,“吴兄是如何识得鄙人贱内?” “哦,”吴永张嘴正要皆是,却给顾萱急急打断,“夫君!到点用膳了!” 有些事情不说,也是会被抓住小辫子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不靠谱的丫鬟,顾萱知道又要过上夹着尾巴过日子的生活了,当然那是后话。 ****** 话说祁年孜这头自从颜子清拿着玛瑙坠子来闹过以后,他就彻底冷落了颜子清,可以说是卸磨杀驴,拿了坠子就赶走了颜子清让人看守起来。自今日,颜子清已多日没出现在他眼前了。 此时那祁年孜花功夫得来的玛瑙正安安静静躺在他面前,这几日瞧着这坠子他竟是失了兴致,不想要了。 祁府一丫鬟正端着茶点进来,祁年孜拈了块酥糕放进嘴里,正是他喜欢吃的那个味,瞧了眼服侍在一旁的小丫鬟,他随手将桌上的玛瑙坠子丢给了她,“裳你了。” 祁年孜说得云淡风轻,小丫鬟却是喜滋滋的,害羞红了脸。 要是让顾萱知道自己当宝贝的坠子给人送了人,她必定要气得青筋暴起,但要让她知道祁年孜将她委婉送去的玛瑙坠子送了人,她是一点都不会心疼的,为什么,因为那是假的。 顾萱站在柯瑢面前低头认错,柯瑢喝茶瞧了不瞧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挑眉看向顾萱,不急不慢地问:“你将祖母送的坠子给祁年孜了?” 顾萱原以为柯瑢是要问掉进河里的事,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见其所问为坠子,便将胆子放回了心里,笑了起来,颇有些邀功的嘴脸,“的确送了祁年孜一个坠子,但那坠子是假的。” 自从知晓渣男打玛瑙坠子的主意后,顾萱就悄悄命人做了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祁年孜只是远远的瞧过坠子一眼,就算他智商超凡,记忆力再好,没摸过坠子的质地,他又哪里能辨得出真假。 顾萱唇角翘得老高,悠闲坐下,她喝了口茶自以为逃过一劫。 柯瑢那头听了她的话,不言语,面目表情无丝毫变化,顾萱喝完茶瞧去不免心虚。 柯瑢不说话,顾萱也就不说话,两人一直僵持着,但这个僵持或许只是顾萱单方面这样认为,因为柯瑢一直都很从容悠闲。顾萱突然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呀! 顾萱的日子过得不痛快,柯瑢却是十分舒心,因为只有在顾萱做了亏心事的这种时候,柯瑢才可以明目张胆的“欺负”顾萱,吃她豆腐。 比如,某一早,柯瑢四肢无力不想动弹需要人更衣,顾萱自告奋勇; 比如,某个午膳时辰,柯瑢不想动手,需要人喂,顾萱毛遂自荐; 比如,某一天,柯瑢想出去赏花,要人陪,顾萱拍掌叫好,直呼是高明之举; 比如太多个比如了,直到某一日,顾萱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这软榻太凉了,似乎需要个人来暖暖被子。” “姓柯的别太得寸进尺了!现在可是大夏天!” 74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有些事还是在按原剧本的剧情在进行,比如吴永偷溜出来没几日就要被他老头子抓回去了。 临走前吴永送了柯瑢一个大宅子,柯瑢不缺宅子,吴永送这个宅子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特别是他那个皇帝老子的耳目,这处宅子是吴永的心头爱,若让皇帝发现必要没收充公,但宅子到了柯瑢名下就是不同了。 吴永给这宅子取个名字,叫夫妇居,然后“赠”给了柯瑢,一面表彰他们夫妇的恩爱,一面将这宅子藏起来。 吴永的大宅子地段好,风景优美,宅子里处处都有好风光,最显眼的就是宅中一栋五层楼高的赏景楼阁。 众人只知这处宅子是一位不知名的有钱老爷建起的,有不少达官显贵亲临此处想征用这宅子,进去住住,都给拒之门外,可见这不知名的老爷来头不小,因而,虽惹人眼馋但无人敢打歪主意,吴永将宅子送给孟家少爷,给孟家少爷做新婚贺礼一事,一夜间满城皆知,人们都在猜测这不知名的老爷是何方神圣的同时对柯瑢的崇拜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有好东西不用白不用,顾萱本着这个原则,第二天说服老祖母,和老祖母一起就搬进了那风景优美的大宅子,柯瑢无法,也跟着搬去。 见孟家夫妇出入宅子的“恩爱”景色,百姓们都羡煞了眼,原先那些反对顾萱的人,时间久了也不禁开始认同顾萱,对柯瑢顾萱两人成婚一事不再只是羡慕嫉妒恨,还夹杂着那么一丝认同。 “夫妇居”就成了孟家少爷朋友赠与他们夫妇的爱居,柯瑢与顾萱之间的各种夫妇恩爱的故事也开始被众人口口相传。 那些胡编乱诌的故事,柯瑢听了十分乐呵,顾萱听了浅浅一笑,她以为是到通关的时候了。 民间的话传进了祁年孜的耳朵里,果真像顾萱料到的那般,祁府派小厮来了,那小厮给了柯瑢一封信,无需问,顾萱也知道那信里写的什么。 “祁年孜要买这宅子。” 顾萱这话不是问句,是使用的陈述语气。 柯瑢笑笑,收起信,冲顾萱点了点头。 顾萱扭头看向小厮:“那就请你们家主子明日到此处来聚上一聚吧,”顿了顿,顾萱又道:“就说商量这宅子的事。” 小厮得话走了。 顾萱瞧瞧柯瑢笑了笑,柯瑢明白其中意思,故作惋惜地眨巴眨巴眼道:“要不在磨蹭会儿,这夫妇还没当几日呢。” 顾萱眯眼,无语。柯瑢却笑了,“或者娘子答应我来世在做对恩爱夫妻,如何?” 这回顾萱彻底不理他了,抬脚出门去安排明日“盛宴”了。 柯瑢摇首一笑,随手拿了本书读了起来。 祁年孜接到信时,唇角稍翘,没说什么却是胸有成竹。 次日祁年孜上府时,顾萱让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全都是她爱吃的,祁年孜却不喜欢吃的。 顾萱二话没让祁年孜多说就让人直接领着他去了饭桌,顾萱十分“热情”地招呼祁年孜吃吃喝喝,祁年孜却是丝毫不给面子,只是盯着顾萱目光冷冷。 柯瑢被顾萱拉着作陪衬,面子上寒暄了几句就按顾萱说的,吃了起来,他们两主子大快朵颐,祁年孜在一旁瞧着,面色阴寒。 柯瑢听顾萱的话,尽量表现出吃得很香的样子,但举止仍是文雅好看,叫人瞧着赏心悦目,却完全达不到顾萱的要求。 对与顾萱来说吃相好不好看一毛线的价值都没有,能不能让勾起别人的食欲才是重中之重。顾萱本人给柯瑢起了表率作用,比998的广告更洗脑,她吃得毫无看相,却吃得特别的香。 要做到香而不腻也是有讲究的,狼吞虎咽满脸油光绝对不行,那只会叫人心中恶心腻味,细嚼慢咽更是不行,一点带动感都没有。 顾萱采取的是感官刺激法,嗅觉,视觉,听觉全方位调动。 满桌子的菜香喷喷的花花绿绿,颜色搭配好看,绝对是视觉及嗅觉上的享受,继而顾萱吃得幸福满足的样子再次对祁年孜进行视觉上的攻击,给他这东西很好吃的暗示,最后咀嚼声,啧啧的感叹赞美声,是第三重出击,听觉上的洗脑。 柯瑢瞧着顾萱,他也不止住地增加了夹菜的频率,且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在吃珍馐美食,味鲜可口。 祁年孜起初还冷眼瞧着,但渐渐他竟然也对自己平常不爱吃的菜肴产生了尝一尝的心思。 “嗯~”顾萱眯眼咂舌,“哇~”高深感叹。 祁年孜盯着顾萱咽咽口水,不自主的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顾萱用余光打量着祁年孜,心里暗笑,鱼儿上钩了。 顾萱事先就让人在茶水里下了药,给食欲不振之人开胃的药,且药性有些霸道,几乎立即见效,顾萱悄悄瞧着祁年孜,心中暗想,盯着这满桌子的菜,看你还能撑多久。 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儿祁年孜就开始做不安稳了,瞧着面前的饭菜,他开始偷偷咽口水,虽然喉结起伏不大,但男子的喉结比女子的突出明显,就算是细微的起伏也能瞧得出来。 最终祁年孜还是在顾萱赞美连连的感叹声中败下阵来,拿起筷子夹了个他最不喜欢吃的青菜放进了嘴里,然后,吐了出来。 呸呸呸,祁年孜忙忙喝茶去除嘴中的味道,什么食欲都没了,处理完嘴中的味道,祁年孜怒目瞪着顾萱。 顾萱嘴里鼓鼓囊囊的,一张嘴就喷饭:“吃呀,公,公子,吃,吃呀~别客气。” 顾萱两腮帮子给塞得满满的,她笑眯眯地瞧着祁年孜,没再往自己嘴里填东西,慢条斯理地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她仍是笑盈盈地看着祁年孜,没说话。 柯瑢也放下了筷子,他心中知道顾萱的打算,是很配合地当着一个合格的观众,默默无声的等着好戏开场。 顾萱接过梅鱼拿来的帕子与方才没有吃相的样子截然相反,她优雅的擦擦嘴,然后抬眸视线祁年孜,明知故问道:“今儿个的饭菜可是不合公子的口味?” 祁年孜没说话,顾萱撩起唇继续道:“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这些菜一定都要是祁公子最不爱吃的,瞧一眼就不会动筷子的,难道是厨子听错了?今儿我怎看见祁公子下筷子了呀?” “顾萱!”祁年孜这次是真的怒了。 顾萱也沉下了脸色:“祁公子,这菜可是您自个儿夹着吃的,若是不合意,也是您自己的事儿!”顾萱冷哼一声:“祁公子瞧见别人的东西可是卯足了劲的想抢,若是今儿我不喜欢吃这桌子菜,想必祁公子绝不会动一下筷子吧!” 顾萱有些强词夺理,但用在此处却是合适,“先前是要玛瑙坠子,现在又是来要宅子,哼,祁公子想要的东西可真多!指不定那一日连天上的星星都要遣人去给你摘下来了!不过真是抱歉了,祁公子,甭说天上的星星您要不来,就是这宅子您也甭想要!” 祁年孜其的双手握拳,目光里掺着冰渣子。 顾萱迎上他的目光陡然轻笑,“不过祁公子还真真是个可怜人,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就像一条疯狗样的见人就咬,强取豪夺,非要硬硬生生扯下一块肉来。”仍由祁年孜目露杀机地瞧着,顾萱自顾自道:“祁公子,这肉于公子而言可有可无,但于那被咬的人可是失之疼蚀心骨呀!做人可不能这般只顾自己狂妄自大。” 75第七关伪无情——不择手段渣 祁年孜的自大让他忽视了自己的感情,从而简单的将感情看做是具体存在的物质。 玛瑙坠子,是孟家祖母所赠,代表的亲情,宅子是吴永给的,代表友情,宅子取名为“夫妇居”彰显的是爱情。 祁年孜的狂妄自大让人人敬而远之,亲情爱情友情,他自以为拥有一切,其实什么都没有。颜子清在他瞧来只是一件征服来的胜利品而已,付出爱情?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的本能却在渴望。 祁年孜样样都想得到,什么都想占为己有的做派,就是他纯粹的本能和扭曲的*相互交融后产生的结果。 “祁公子,”顾萱眯着眼,言语嘲讽挖苦道:“我夫君有位和蔼可亲的好祖母,您有吗?若是有,您叫您祖母也送您一对玛瑙坠子呀,何苦来找我们要?我夫君有个亲如手足的好兄弟,您有吗?若是有,您叫他也送您一个宅子,又何必眼馋我们的?“ 祁年孜脸色越来越不好,但不得不说因顾萱的话他心里产生了大幅震动,且因这震动他感到耻辱,因为顾萱说的他都没有。 “就算您没有,您也犯不着抢别人的呀!”顾萱目色一凝,沉声道:“因为有些东西抢也抢不走的。” “有了玛瑙坠子,也不会有一个疼爱你的祖母,即使有了大宅子也没知心的友人,更没有同你一块分享的良人,到头来抢到手的只不过是件死物罢了。” “够了!”祁年孜大喝,他面目狰狞,顾萱却是大喜。 方才的话其实是顾萱对祁年孜的心理暗示。 祁年孜脑回路与常人不同,且占有欲极强,只要让祁年孜认清他心中真真正正要的是什么,那他要抢夺的东西就不再是死的物品,而是活着的有感情的人。他有三个选择,一,抢柯瑢他祖母,二,抢吴永这男的,三,抢柯瑢的老婆。 任谁选都会选第三个,当然这是在祁年孜性向正常的情况下,但就算他不正常,吴永也给皇帝老子抓回去了,在怎样他也没本事去皇宫抢人呀,所以,话说回来还是选顾萱的可能性最大。 一句话,顾萱就是要让祁年孜将放在柯瑢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祁年孜到底还是祁年孜,他终是不负众望地上钩了。 ******** 那日祁年孜是笑着出门还是哭着出门的顾萱不知道,她只知道在祁年孜离开后的某一日,她边唱着“吃了你的马呀,再吃你的炮,最后将军,将你的军”之类的恐吓意味十足的歌,边和柯瑢下象棋时,通关的音乐响起了。 若是祁年孜只是想征服的话,系统绝不会让顾萱通关,但这次祁年孜想要的是感情,想要别人对自己用心,自己就得表达诚意,且必须是用心表达。 通关,意味顾萱任务完成,也意味着祁年孜要采取行动了。 顾萱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给自己选一个体面点不那么痛的死法。 各种死法她现在都已经尝试过了,就算是最轻松的也会不由自主的恐惧,钱多是个“贴心”的,他给顾萱推荐了一种名药,名曰*散,吃一粒,便可睡死过去,再不睁眼。无痛无觉,自杀良药。 给了柯瑢一粒,顾萱自个儿一粒,现在就等着祁年孜出招了。而虐恋情深的男主会用的招数就只有一个将人绑了,然后日久生情。 再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顾萱诗兴大发,正要作诗一曲,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萱再睁眼时自己正在一个位置不明的房间里,房间里光线明亮,门没锁,大大敞开着,窗外鸟语花香一片好风光。 顾萱扶着脑袋四处打量,她除了有些晕乎外,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低头悄悄,衣裳未换,不然她真以为是系统出错,直接让自己进入下一关了。 顾萱走出屋子,不觉啧啧出声,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呀,群山连绵在脚下,花草芳香弥漫在山野之中,这院子建在山顶,而自己正站在可俯瞰群山的足有三层高的画楼中。 这比之“夫妇居”有过之而无不及,飞鸟的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朝露未散,空气清新凉爽。 唯一让顾萱倒胃口的就是祁年孜在院子里,一颗老鼠屎坏了她的心情,坏了这风景如画。 祁年孜抬头看来,自顾自地说道:“论家财,我商铺遍布天下,孟柯瑢远不及我,论才学,我天资过人,不假时日名声必要盖过他孟柯瑢,再论样貌,我绝然是在孟柯瑢之上,他孟柯瑢有的,我样样都有,孟柯瑢没有的,我照样也有” 顾萱没有给祁年孜继续恶心她的机会,她高声打断楼下喋喋不休,自我感觉良好的渣男,“就凭他是孟柯瑢,你就不及他万分之一!” “就是身无分文,他也有一颗孝顺的心,就是天资愚笨,他也会真心待人,就算,样貌丑陋不堪,他也是我夫君!” 好吧,最后一句话是多余的。 顾萱咳嗽两声,怒目瞪着祁年孜。 “不识好歹!” 祁年孜单手紧握,他手中的瓷杯顿时碎裂,顾萱这边除了听见瓷杯碎裂的声音外,还听见了系统发出的恭喜声,她最终任务就在方才已经完成。 顾萱却开始担忧了,祁年孜双目赤红,她完全理由把他当成一个潜在杀人犯,比起等她动手,还不如自己了结,顾萱立马翻找出藏下袖中的药丸,正要仰头吞下她却犹豫了,她潜意识地看向院门处,心中隐隐存着些期许。 但希望越大,失望终是越大的,祁年孜一挥手,院中侍从齐步上楼,木质楼梯吱呀吱呀作响,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顾萱握着药丸的手微微颤抖,终于在看见一个肩宽膀粗的奴仆出现在拐角口是,她仰首吃下了药丸。 药效立竿见影,砰的一声,顾萱倒落在地,心跳脉搏皆是停了。 探了探顾萱的鼻息,侍从大叫:“主子,她服毒自杀了!” 祁年孜脸色铁青,一甩袖,石桌上的茶杯全数摔毁。 就像警匪片里,警察都会晚到一步,狗血言情里,有情人终是错过一样,柯瑢急匆匆地赶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这一关了,灵感君也终于不傲娇了!周一双更,且周二起恢复日更! 这关实在是卡的我呀~这几日实在是抱歉了~新的一关重头来,一定努力写好!且赶走短小君! 76最后的关卡 到最后,祁年孜真的是一无所有了,逼死顾萱这良家妇女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城中官员本有意包庇,但六皇子出手,一看就知有木有,就算祁年孜在如何也斗不过皇家。杀人理应偿命,但最后祁年孜还是用自己全部的家产换回了自己的性命。 祁年孜知道害他至斯的幕后推手就是那孟家公子,但顾萱却不知道,因为彼时她正舒舒服服地过着无忧无虑无负担的美好生活。 最后的关卡,没有剧本,没有目标人物,自从进入此关后系统提示音就再也没有响起过。 顾萱悠闲自在是因为她对现在的生活一无所知,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是否依旧叫顾萱,自己这一关是怎么样的身份,与渣男有怎样的交集,顾萱统统不知。 从睁眼起,顾萱就像一位大小姐一样给一群如花似玉的小丫鬟们服侍着,除了这群小丫鬟她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小丫鬟们衣着一致,妆容一样,发髻一样,头上戴的珠花也是一样的,甚至是表情,都是一个样。 她们脸上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给精确衡量过一般始终都是一般高,虽是在笑,但从未笑出过声来,不准确地说,这群人压根就没有从嘴巴里发出过任何声音。 十几个人挤在一间房子里,不知情的还会以为这房间里只有一人,且那人就是能够制造出声响的顾萱。 要问为什么在这么诡异的环境里,顾萱还能怡然自得,原因是没法子,被逼无奈,习惯使然呀。 由起初的发疯抓狂到现在该吃吃该喝喝,那是一段漫长且难熬的日子。 那些如同机器人一样没情绪起伏没感情的丫鬟每日作息时间都是有规律的,她们并没束缚顾萱的手脚,反而是顾萱想去哪就能去哪,别问顾萱为什么不逃,因为根本逃不出去。 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宫,屋外山林浓密,大雾茫茫,顾萱七绕八绕就迷失了方向,就算一开始她铁了心就是饿死在外面也不回去,但一旦她闭眼睡去,次日她再睁眼时,她都会发现自己在初来时的那间屋子里,那张床榻上,她不免怀疑自己迷失在山野的那段记忆都只是自己做的噩梦,然后一到时间,丫鬟们就推门进屋,开始服侍顾萱穿衣洗漱。 每一次顾萱想要逃跑,都会莫名其妙地不知缘由的回来,次数多了,顾萱也就放弃了,放弃明处反抗,她打算暗处再想法子。 舒适安逸什么全是她迷糊暗处敌人的障眼法,顾萱内心其实是火烧火燎的毛躁,她与外界是沟通不能,就算想要进入商城,找钱多谈谈,实在不行买些能套话的药对丫鬟下手也是好的,但她提交的申请皆是石沉大海,系统不给她回复,顾萱也无法与系统沟通了。 哎,果真靠人不如靠己呀! 习惯了那些机器婢女的服侍,顾萱每日过得也算自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穿用没有一样亏待了她,只是顾萱觉得在这样没有交流的对象,她会丧失交流能力的,所以,她要来了一只狗,对,是一只狗,理由嘛很简单,要人她们不会给,要狗还有些可能。 那些神态一个样的婢女虽不说话却是将顾萱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次日一早顾萱就瞧见一个可爱的肉呼呼的小家伙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摇首摆尾。 如果顾萱瞧得没错,这应该是一只几个月大的还未长开的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 顾萱拿指头在小土狗的下巴那轻挠,小狗舒适地眯起眼,毛茸茸的小脑袋直往顾萱手掌里蹭,顾萱满意地拍了拍小狗娃的脑袋,道:“小跟班,以后有姐姐一口肉吃,你就有汤喝,所以呢,你要忠心侍主,明白吗?” 小狗似懂非懂地叫了一声,顾萱表扬了几句,又接着吩咐:“有坏人,你要第一个冲出去帮我拦下,有人追击,你要去拖住敌人,还有每日吃饭你先试毒” 顾萱还在噼里啪啦地说着,小狗却是懒洋洋的,没一会便在顾萱的唠叨声中趴下睡着了。 小跟班可以睡得安心,顾萱却是心神不宁,她要只狗来除了想找个说话的伴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壮胆。 眼下还是晴空万里,顾萱也不怕,小跟班现在睡着了也好,养足了精神,晚上好替她看门。 这几日来顾萱每晚都会听见屋外传来极其细细的呜咽声,那些丫鬟们每日都是定时定点来自己这报道了,其余时间一概见不着,所以按理,晚上这院子里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一开始顾萱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连日来每夜哭声不止,且有声音越来越大的趋势。 要顾萱看鬼片她不怕,但鬼片就在眼前上演,没哪个不怕的。 顾萱怕鬼,却也觉事有蹊跷,便想要小跟班给自己壮胆,今晚亲自瞧一瞧这每日的哭泣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却是异常困难。 入夜,月亮只露出了半张脸,分不清是人影还是树影在地上晃动不安,顾萱怀里抱着小跟班,躲在房门后,透过门缝向外偷瞟。 顾萱吹熄了蜡烛,门窗皆关着,屋内还不如屋外来得明亮,顾萱心里毛骨悚然,她时不时地向后瞧,既怕屋外的那东西发现自己,又幻想屋内藏着一只大怪物隐匿在无声静寂的黑暗之中。 唯有怀中那热乎乎的小跟班给了顾萱一丝勇气,小跟班很是听话,不乱叫也不乱动,安安静静地呆在顾萱怀里,和主人一起“共患难”。 顾萱揣着小跟班,佝偻着身子,眯眼往外瞅,月亮隐进了云里,哭声在现,呜呜咽咽,凄惨不已。 顾萱吓得闭了眼,在心中暗念“南无阿弥陀佛”数遍后,才缓缓睁眼,月亮也似有心为顾萱壮胆,驱赶走了乌云,光辉洒向大地,皎洁的月色着凉了顾萱视野里的一切。 三个影子在不远处移动,顾萱定睛一瞧,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那不是鬼,惊的是,那三人比鬼还要惊悚。 两个黑衣男子架住一女子往远处走,那哭声便是中间那白衣女子发出的。 顾萱正暗自疑惑,陡然男子中的一个扭头朝顾萱看来,他眼神锐利锋刃,这倒是其次,最该说的是他那张没有一处好肉,皮开肉绽还淌着血的脸。 男子面无表情,顾萱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死劲闭眼,全身不听使唤地定在了原地。 静静地,不知过了多久,顾萱才鼓足勇气再次睁眼,那三人已经不见了,就当顾萱想要坐倒在地歇口气时,男子那张皮开肉绽的脸陡然出现在近处。 “啊!”顾萱惨叫。 在近处就看的更清楚了,那模糊的血肉中还蠕动着蛆虫。男子狰狞地笑了。 而顾萱,晕了。 77最后的关卡 小丑的嘴巴奇大无比,唇角上翘都快翘到耳根子了,而顾萱集中昨夜的那男子的笑容就如小丑一样,他嘴巴扬起的弧度不是天生的,而是给人用刀划开的。 顾萱真心不知道自己究竟来到了什么鬼地方,晕倒后她隐约看见那群向戴了面具的丫鬟再往自己嘴中灌药,浓稠的汤药顺着她的脖子滑落,顾萱只觉凉凉的,她挣扎反抗过,但都无果,她甚至觉得看见自己挣扎的样子,那些丫鬟唇角扬得更高了,且眼眸中也有了真正的笑意。 我擦,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呀! 顾萱心中是越来越着急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要逃,就算在外面饿死,就算不闭眼不睡觉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次顾萱不再打算往山外跑,她要去山顶那处的宫苑,只有那座高耸巨大的宫苑是顾萱现在唯一能知晓能看到的。 囚禁她的人一定就在那里,危险,但至少可以找到个正常人,至少可以能清楚情况,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顾萱拿出以前在钱多那买来的摇摇乐,暗中暗自祈祷。 这摇摇乐就如同□,摇到什么都是未知的,原先一时兴起买了个,起初不想用,但现在是不得不用了,什么名贵的道具她不要,她只求要一个派的上用场的。 顾萱拿着那个小圆球,一咬牙一闭眼,死劲一摇,结果出来了,三个大字浮现在玻璃球上时,顾萱乐得要拜爷爷告奶奶了,倒了一路的霉运,今儿个终于咸鱼翻身了! “隐形散,时效两个时辰。” 看完简介,顾萱更欣喜,四个小时足够她上山去了。 顾萱点下玻璃球上的“确定”二字,小小的玻璃球立马变成了一瓶晶莹剔透的粉末。 正思索着如何让这药粉发挥它的最大作用,“旺旺”,两声让顾萱转移了注意力。瞧着小跟班,顾萱懊恼的皱了皱眉,问:“你想跟着我?” 她真的是憋太久没说话了,竟然想要和狗狗沟通。顾萱苦笑着摇了摇脑袋,小跟班则一下跳到了她怀中,用那双乌黑明亮可怜兮兮且充满乞求的大眼望着她。 顾萱颦蹙起眉头,她一瞬间竟莫名地以为小跟班可以听懂她说的话,顾萱思虑了会儿,面目表情变得惊愕,不不不,绝对不可能,但在这个游戏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呀! 顾萱咽咽口水,试探性的问,“你是柯瑢?是就点头,不是摇头。”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顾萱心里直摇头,队友变成小乳狗,有什么会比这更悲催! 好在上天还不是那么无情,小狗显然没听懂顾萱的话,歪着小脑袋瞧着顾萱,顾萱心中松了口气,傻呵呵地笑了出来,见主人乐了,小跟班也跟着乐了,它用它那温暖湿润的小舌头舔着顾萱的手背,小尾巴摇得好不欢快。 顾萱一开心便决定将小跟班带上了,毕竟遇到危险自己身边还有条狗,说明白点,死了也有个垫背的。 小狗一个激灵,它怎么突然觉得主人笑得那么阴森猥琐呢? 入夜,顾萱丫鬟们退下后,顾萱如昨夜一般会吹熄了蜡烛躲,抱着小跟班在门后张望,大约到了时辰,顾萱在自己和小跟班身上都抹上了隐形散,只等着那哭泣声再次出现了。 虽然涂抹了隐形散,但顾萱心中仍有余悸,那张脸青面獠牙的恶鬼都甘拜下风的男人的脸真心不想再看了。 顾萱抱着小跟班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然后躲在院子里等目标出现。 月色皎洁,顾萱站在月光下竟然没有半点影子,这隐形散质量好的她觉得自己都快感动得哭了,她要收回以前骂钱多的话,开始为过去自己欺负过钱多的恶行而忏悔,要是她还能再见到钱多绝对要送他一面锦旗,上面要写四个大字“业界良心”,当然么,那是后话,如果顾萱回不去,那就别怪她诅咒钱多一辈子都做亏本买卖,谁要他在自己召唤他的时候不出现!赚钱的买卖也不做! 顾萱一时忘却了害怕,在脑中意识流起来。 缓缓哭声再现,那生意伴着无声的脚步,越来越靠近,顾萱抱着小跟班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小跟班也是个听话的,只是乖巧的舔着顾萱握紧的手,安慰着。 黑衣男子架着哭泣不止的白女人出现在了顾萱的视野里,待她看清那女子的脸时不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她不是昨晚的那位。 顾萱在脑海中翻找出连日来的哭泣的声音,她陡然发现这哭得方式各有不同,前两日是细如蚊鸣,到后来放声大哭的有,更气呜咽的也有,细细数来,打最初听到哭声起,竟已有十多日了,顾萱大惊,这般说,这两黑衣人已带走十多位女子了! 顾萱收起心思,蹑手蹑脚地跟在了三人身后,他们正如顾萱所料的那般,是打算去山顶的宫苑的。 这山上密林甚多,为避免自己再次迷路浪费时间,顾萱才想了这“找人带路”的法子,不然她绝然是不会主动往那两人不人鬼不鬼的男子身边凑的。 顾萱一路小心翼翼,却还是引起了黑衣男子的一心,他陡然向后望来,那锋利如刀的目光,和狰狞的面容让顾萱大惊失色,心虚的以为那男子已经发现自己了,差点瘫软在地,但隐形散的功效也不是盖的。那男人只多瞧了几眼,就打消了疑虑,带着人接着往山顶走去。 顾萱浅浅呼出一口气,安抚下自己扑通不止的小心脏,继续提心吊胆地跟在了三人身后,路上那女子哭得很是悲切,趁得满山的月色更是荒凉。 夜风寒冷,呼呼地吹着,顾萱嗅到了冬季的气味,她在心中暗自猜测,此时应是秋末冬初。寒风吹过,让顾萱收敛起了多余的心思,专心埋首走路。 林子里的满是落叶,树枝上光秃秃的,月关绕过枝桠,打下了一片张牙舞爪,阴森恐怖的影子,像极了电影里老巫婆们干枯如柴的手臂,挥舞着,誓言要抓住那些偷偷溜进林子来的游人。 就在顾萱惊慌得快要支持不住,要疯掉的时候,她看到了宫苑的大门。 顾萱慌慌张张地跟着三人走进去,直至见到黑衣人见白衣女子关进一件密不透风的黑屋子后,顾萱才独自离去,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想要找到一个能问话的人,或蹲墙角,偷听几句机密,以解开自己满肚子的疑惑。 正走在凝稠如浓汁般的冰冷的走道内,顾萱隐隐听到了一些乐声,她加快了脚步,那乐声越来越大,其中还掺杂了些女人的妩媚的笑声,们吱呀打开,一片耀眼的光亮洒进了阴暗的走廊,顾萱冲进房间后,陡然发现从外面看来诡谲惊悚的宫苑内竟然藏着一片欢歌笑语,宽敞明亮的景色。 大殿内,舞女们扭动着诱人的腰肢,跳着性感挑逗,令人血脉膨胀的舞蹈,鼓点急促,琴乐悠扬,屋内的女子皆只穿了一层薄纱,羞人的密处禁用巴掌大的布料遮住,随着大幅度的舞步,那单薄的布料飞扬在空中,压根就是个摆饰,要着根本无用。 就是顾萱这女子,也羞得不能直视,但那些女人们自个儿却是毫不在意,甚至有的还嫌那仅有的遮羞布碍了手脚,干脆揭去纱衣,扯开布料,来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顾萱涨红了脸,捂住怀中小跟班的双眼不让它多瞧,因为就算是只狗,它也是只公的。 全魔乱舞的女子们都有着傲人的身材和妖媚的脸蛋,她们摆出各种魅惑妖娆的姿势,都只是为了高座上的那个男子,不要为顾萱为何会这样想,因为满屋子都是些像吃了春/药一样的女人,而偌大的殿堂之中就只有那坐在大殿之上的一位雄性,她们的目标不是那人,难道是自己这个抱着狗又无法让人瞧见的同性吗? 顾萱敢断定,远处的男人就是这宫苑的主人,这座谜山的主子,囚禁自己的罪魁祸首,尽管现在顾萱很有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但顾萱也明白,那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此次关卡的目标人物。 顾萱吸气,绕过那些因不停舞动而香汗淋漓的女人们,朝着如控制人生死的神一般轻蔑俯视着众人男人走去。 高座上的男子穿着锦缎华衣,一手撑着下颚,任广袖滑落至肘部,露出洁白胜雪的手臂,一手随意地搭在椅臂上,修长的指尖还勾着一只曲颈雕花的蓝色酒壶,整个人姿态慵懒肆意,顾萱突然明白他为何会对殿中的令人喷鼻血的妖精无动于衷了,不是他性/冷淡,而是他的姿容远比台下任何一人都要美,且是千万之差,永远无法达到的距离。 顾萱咽咽口水,不是因为眼馋那男子的姿色,而是那男子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且那双幽深冰冷的眼睛睁直盯盯的看着自己。 男子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就在顾萱想要劝服自己安心的时候,悠长好听的男声传入了耳中。 “夫人,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78最后的关卡 顾萱脸色惨白,左瞧瞧又悄悄,见四周除她外再无他人,心便凉了一截,向左走走,再向右走走,男子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压根就没有移开过。 真是活见鬼了!离时限还有三个小时,他怎么就看得见自己啦? 顾萱嘴皮子哆嗦不已,“你你你,看得,见见,我?” 酋钺微微嗤笑,没有回答顾萱的话却已给出了答案。 怀中的小狗感受到主人的不安,瞪着酋钺汪汪大叫,可惜它还是只小乳狗,气势全无,威力不足。 酋钺眯眼瞧着小跟班,眼中杀意顿现。 顾萱定下心神,望着酋钺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隐隐看出了端倪,这一路走来没人看得见她们,唯有这酋钺,他的眼睛一定有问题。 这个男人太危险,要逃,一定不能让他抓住! 顾萱一咬牙,将全身力气灌入脚下,而话不多说,拔腿就跑。 只见大殿之上吹起了一阵无形之风,这风将衣裳暴露的女子吹倒在地,它经过的地方的两道全是推搡着倒下的女子,白花花的躯体叠摞在一起,这些躯体中间出现了一条道路,此道路和两道的叠罗汉似的女子们形成了大殿内最壮丽的风景。 大殿上的男子唇角含笑,眼中透出危险的信息,他广袖一挥,两扇石头做的大门眼见着就要合上。 出口就在眼前了!不能停下,就算会撞上去也不能止步!顾萱闭眼,加速冲刺。 轰隆隆,两扇巨大的石门伴着震耳的声响,关上了。 黑暗的走道上传来一阵喘息声,顾萱捧着自己高速弹跳的心脏,傻兮兮的笑开,上天保佑,她逃出来了! 顾萱怀中的小土狗也似在为此次的胜利而欢呼,断断续续地发出旺旺的叫声。 顾萱摸了两下小跟班的脑袋以示表扬,她不敢掉以轻心,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在人来之前撤离,另找阵地。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列黑衣人朝顾萱走来,顾萱一个激灵,立马靠到了墙边,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生怕一个不留意撞到了那些人让他们发现了自己。 昏黄的灯光下,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前行着,顾萱额上冷汗逐一滴下,她吓得不轻,已是秋末,她却是像从水中提溜出来的一般,全身上下汗津津的,衣裳都给沁得透湿贴在身上。 那些黑衣人脸上都如同顾萱第一次见到的那人一样,惨不忍睹,全是些被人残忍伤害后留下的深浅不一大小不同的伤口,有的愈合了,有的还露着筋骨。 血腥味从这些似人非人的物种身上传来,顾萱敢肯定他们受伤的地方一定不仅仅是脸上,顾萱为中翻腾,心里作呕。 突然一个球状东西从最末尾的黑衣人脸上掉了下来,顾萱看去,在昏黄的烛火下,那东西却极为显眼,顾萱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恶心的气味涌上了鼻尖,她眼见着就要吐出来了,却因为今日所食不多而给硬生生的忍下了。 那末尾的黑衣人只觉视野变暗,便摸了摸自己左眼,没摸到他想要的,只摸到一个窟窿,对此他并不惊慌,回首瞧了瞧,见那东西掉在地上,他大步迈去,在顾萱眼皮底下,捡起了他无意掉下的眼球重新装回了自己脸上,然后若无其事地跟上队伍,接着往前走。 黑衣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被无尽的黑暗所湮没。 终于顾萱还是忍不住了,没有食物可吐,她吐出了自己的胆汁,绿绿的一片,放在以前她会觉得自己的呕吐物恶心不已,但在亲眼看见刚才的一幕后,眼前这些对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小狗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些什么,只是舔舐着顾萱的手,顾萱瞧了它一眼,惊恐不安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抬绣抹去唇角的污浊物,撑着墙站起。 顾萱双脚止不住的颤抖,扶墙站了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然后仰天大骂,这他NN的是什么变态的地方呀! 当然这写话都是她在心里说的,顾萱心中的怒气成了驱赶恐惧让她不再害怕的动力,她就这么骂骂咧咧地继续向前走着。 走了好一会儿,顾萱隐隐听见有人在说话。 “不对,该在那里” “哎呀!你错了!” 顾萱提起心眼,凑到了微微打开的门旁,想要窥探屋内的景色。 是两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面容俊秀的男子,顾萱心中大喜,终于碰见两个会说话的正常人了! 他们为什么会在里?对对,一定时被抓来的,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制定逃跑的计划吗? 顾萱越想越欣喜,正激动地想要推门进去拥抱这两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友人时,另一个白衣人从顾萱身后走来,他长相极为俊美,顾萱瞧在眼里却有些道不出的熟悉和不自然。 顾萱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身后的白衣男子就与她擦身而过进了房间。 “还没弄完吗?主子召集我们过去呢。” 那人的声音与他的脸极其的不相符,就像莱斯莱斯和三轮的差距一样,长了一张俊美的脸,却是个破锣嗓子。 房间里的人扭头看来,一人笑道:“立马就去。” 另一人却有些不舍:“再等等,一会儿就可以完成了。” 完成?逃跑计划完成吗?顾萱暗喜,刚迈步进去,她的笑容就凝滞在了脸上。 屋内的两个白衣男人面前的桌子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她身上□,脸上身上的部分器官都给截出,放在了白衣男子身侧的托盘内。 顾萱瞪大眼瞧着,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那位被两个黑衣人带走的人,顾萱全身打了个寒战,她机械地扭头看向先自己一步进屋的男子,顿是脸色苍白如纸。 这男就是那夜笑如小丑一样,将顾萱吓晕过去的那个黑衣男! 他虽然换了张脸,但轮廓依旧,那双让顾萱做梦都被吓醒的眼睛也依旧如故。 围着女子站在一处的另外两位俊秀男子,将刚从女人体内拿出的肝脏放在雪白瓷盘中,鲜红的血水顿瞬间溢满了盘子,把瓷盘染得血红一片。 放下手中的尖刀,三个男人除了们,桌上的女人在苟延残喘,她闭着眼,气息若有若无。 顾萱血液倒流,身子僵硬。 她两眼空洞无神地走出了房间,此时的她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人,乖顺地听着耳边的指示,走在这条通向死亡的道路上。 现在就是愤怒之火也无法帮她转移一丝一毫的注意力,眼下的顾萱斗志全无,精神丧失。 “喂!客官!客官!” 有人在叫她吗?呵呵,不,是死神在召唤她。 “喂!客官!” 声音越来越近,顾萱却不想理会。好吵,不要打扰她。 “顾萱!” 一个手从黑暗中伸出,顾萱陡然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男人对着神志不清的女子大喝“给我清醒点!” 顾萱恍惚地眨巴眨巴眼,清醒后她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她呼唤多日却不曾现身的钱多。 瞬间,满腹的惊恐全都化作了委屈和愤怒,哇的一声,顾萱大哭了出来,然后一个飞脚,趁钱多不注意,踢向了他的命根子。 见顾萱哭得委屈,钱多本想好生安慰一下,但接下来的突如其来的没休止的攻击却是让他临时改了打算,开始连声喊饶。 “饶命呀,客官!饶命呀!” 顾萱打红了眼,这么多日的担惊受怕,哪是几句喊饶就能算了的!顾萱下手越加厉害,钱多,像过街老鼠一样抱头乱窜。 直到钱多拿出一些顾萱想要的道具作为补偿,顾萱才勉强停手。 等顾萱消了气,钱多才陪着笑,解释道:“客官,真不是我不愿意出现,生意人哪有不做买卖的道理,只是那酋钺是在是太彪悍了呀!” 见顾萱迷糊,钱多赶忙说:“就是那蓝眼睛的男人。” 叹了口气,钱多从怀中拿出一个蓝本本交给顾萱,道:“客官,这就是此次关卡的原剧本了,攻略目标及注意事项都写在上面了,”顿了顿,钱多同情的瞧了眼顾萱,接着道:“客官,这次就是小的有意帮您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了,此后,除了您通关的,您都无法再连接上系统了。” 听这话,顾萱又急了,“你们是有意把我丢在这,给人做实验吗!你” 不等顾萱说完,钱多忙忙打断:“怎么会呢!瞧您说的!我们不与您联系是在帮您呐!” 顾萱冷哼一声,瞥了钱多一眼,让他继续说清楚。 钱多擦擦额上的冷汗,道:“那酋钺不是寻常人,天赋异能,可以听到别人听不到的,看到别人看不见的。” 钱多边说着边沉入了回忆之中,“每次安排关卡,内部都会派先行人员探查一番,以了解情况,但这次,一共派来十名探查人员,最后却没有一个人回去。” 像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钱多全身都在颤抖,“他们,全都死了。” 钱多直盯盯的看着顾萱,目光幽深泛着诡异的绿光,“传回总部的影像记录里,那个男人正在肢解他们。” 79最后的关卡 顾萱的小把戏给柯瑢轻易的揭穿了,他欣喜的扭过头来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瞧着柯瑢疑惑的表情,顾萱心中暗喜,但时间紧迫没工夫玩闹,便踮着脚凑着脑袋,在柯瑢耳边嘀咕几声,将事情交代了清楚,随后就见,柯瑢的手腕给人莫名的扯起,然后让人拉扯着一路急跑上了楼梯,逃出了这脏兮兮的牢房。 顾萱从百宝袋里拿出最高档的隐形散给柯瑢撒上,一瞬间一个大活人凭空就消失不见了。 与柯瑢的欣喜相比,顾萱很是淡定,她原想向柯瑢打听那位“丁兄”的身份,但转眼一想自己手中不是有剧本吗?便没有废话,拉着柯瑢躲在一小角落里,拿出蓝皮子小本,翻读起来。 顾萱日记:某年某月某日,药王谷来了一位新徒弟,她叫小师妹。 “我勒个去,这女配的写作水平真够可以的,”刚看了第一段的第一行,顾萱就忍不住合上书页,对柯瑢吐槽,“还有,古代就开始流行写日记了吗?记得当初我写日记可都是老师逼着写的,这孩子不用交作业还这么认真勤奋的提高自己的文笔,真是值得嘉奖呀!” 顾萱翻着那本足够厚的蓝本子,心中暗想,若这全是女配的日记,她可真心受不了。 柯瑢看着顾萱无奈苦笑,刚想拿过本子自己读了再给她解释时,给顾萱拦了下来。 “你等等,我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工具,”不得不说钱多给的百宝袋就如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几乎要什么有什么,比金手指还可靠,没一会儿,顾萱就翻找出她想要的东西来了。 “噔噔噔,‘眼睛阅读器’!”顾萱拿着那瓶蓝色的药水认真阅读瓶身上的使用说明,“将此药水涂抹在您需要阅读的书本上,你即可拥有身临其境的阅读体验,还等待什么呢,快来使用吧!” 顾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瞥了柯瑢一眼,她最后还是决定试上一试。 蓝色的药水带着淡淡的香气,泼洒在剧本上瞬间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剧本完好如新,看得顾萱目瞪口呆,不会是瓶假药吧? 顾萱急急忙忙的翻开剧本,正打算在心里控诉钱多卖假货时,白茫茫的光亮笼罩了她,在她身边的柯瑢和她怀中的小狗也都给这片白光所淹没。 再睁眼时已是另一片天地。 青山绿水白云间,一辆马车驶过,扬起了地上沙石。 顾萱捅捅柯瑢的胳膊,示意一起跟上那辆马车。 若是放在寻常,两条腿的跟四条腿的比肯定是比不过的,但现在她们是在书里,所以一切随心所欲,没一会顾萱和柯瑢就赶上了马车,同马车一起在两扇气派的高门前停下。 只见,一位仆人从车上下来,慌慌张张地将自己手中信函交给了门内看门的侍卫,随后两扇沉重的大门从中间悠悠打开,那仆人又坐回马车上,驾着马车,飞快的驶进了门内。 顾萱和柯瑢已趁那仆人不在的空闲,溜进了车内。 车内除了一位哭泣不止的妇人外,还有个躺在妇人怀中奄奄一息的女童。 顾萱心中暗暗揣测这位应就是原女配日记中的小师妹了。 马车急速行驶,风吹开了车两侧的布帘,顾萱朝外望去,入眼的是一个熟悉的院子,顾萱怀中的小跟班旺旺的叫了起来,顾萱猛然想起这院子就是自己来时住的地方。 顾萱不觉往院子里瞧了瞧,一个小女孩的嬉笑的面容映入了她眼中,马车渐行渐远,那女孩也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那张与年幼时的顾萱,相似度接近于百分之一百的脸还是让顾萱轻而易举的知道了那女孩的身份,未长大的小女配。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马车终于是停了下来。 车中的夫人抱着女童下了车,一路小跑进入大殿,顾萱和柯瑢则跟在她们身后。 一中年男子威严地坐在大殿之上,他两侧分别站着一黑一白两个打扮迥异的男孩,顾萱与柯瑢对视一眼,分别道:“酋钺!”“丁兄!” 看了眼大殿之上的三人,又瞧了瞧夫人怀中的虽还未张开,却已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的小女娃,顾萱呵呵两声,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狗血的故事。 接下去的剧情不出顾萱所料,女童以治病的缘由成了顾涛,既女配她爹的女弟子,酋钺及丁曾荃的小师妹。 对于年幼的女配而言,丁曾荃是来路不明的大师兄,酋钺是天赋异禀的被爹爹捡回来的二师兄,而那个名为梦语妃的小师妹则是来治病的。 顾萱心中的狗血剧情就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一起爱上了这病歪歪的小师妹,而小师妹最后选择了丁曾荃,酋钺则因爱成恨,沦落成了医学变态,顾涛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相中了酋钺这个变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又把药王谷传承于他,或者说是因为女配爱上了渣男,而后顾涛为成全女儿,要酋钺娶了女配,且将药王谷当成嫁妆给了酋钺,但无论哪种可能最后导致的都是顾萱进入关卡时的那番悲惨恐怖的局面。 但很不巧的是,顾萱没有猜中开头,更没猜中结尾。 真相是,小师妹和女配同时爱上了酋钺,但两人都被无情的拒绝了。 顾萱将手中的小跟班放到了柯瑢怀中,自己躲在树后面偷听笑得妖媚阴柔的少年与情窦初开的少女之间的谈话,柯瑢一拍顾萱的脑袋,在她耳边宠溺的笑道:“最佳观众席位不在这。” 说完柯瑢就拉着顾萱走到了酋钺和梦语妃的身边,然后悠闲地坐下。 顾萱无语的看了眼身旁泰然自若的柯瑢,就算别人听不见也看不到,但在这么近的,伸手就能抓住酋钺衣角的地方明目张胆地偷听别人的*真的没问题吗? 不一会,顾萱就忘记了自己方才对柯瑢的鄙夷加入了柯瑢的行列,津津有味地看着现场告白,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反正他们听不见看不到,当然没问题啦! 梦语妃五官精美,似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出的绝世珍品,加之她又会打扮自己,很能有人见她一面后仍不动心的,丁曾荃就在初见她时下定了决心要娶她为妻,但这位绝世佳人却芳心暗许给了他师弟,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笑,却又无时无刻笑得都不真切的酋钺。 “二师兄,我,我”梦语妃鹅蛋小脸上红扑扑的,娇羞无限,惹人怜爱,但她面前站着的却不是一个会疼人的主,酋钺就那样站着,笑意不明地瞧着梦语妃,原本浪漫的场景顿时因为酋钺的不表现甚至是冷眼旁观而显得尴尬无比。 梦语妃对自己的脸蛋有信心,犹豫了会儿就将那未说完的半截话干干脆脆地的道了出来:“二师兄,我喜欢你。” 话罢,梦语妃一个飞扑,就将酋钺抱入了怀,女汉子的举动放在梦语妃的身上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她小脑袋抵在男子怀中,远处瞧着倒是一副小鸟依人的佳人美景。 啧啧啧,顾萱连连感叹,小妮子可够生猛的呀。 女方都如此主动了,酋钺却是个不解风情的,他一把推开梦语妃,道:“师妹,投怀送抱什么的,对我可是没用的。” 说罢,酋钺便甩手大步离去了。 男主角走了,没戏看了,顾萱怕怕屁股站起来,正打算拉着柯瑢离开,却见不远处有位男二号翩翩走来,男主角刚罢工不演,顶角的就来了。 梦语妃正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然后就戚戚然的哭起来,美人哭得海棠带雨,原本就对她有心的男二丁曾荃又哪会坐视不理。 丁曾荃走近,递给了独自落泪的梦语妃一张洁白的手帕,梦语妃物尽其用,将鼻涕眼泪全抹在了那绣工精美的帕子上。 美人伤心,正是见缝插针,挖墙脚的好机会,丁曾荃不傻哪会不知这道理,他立马就温声细语地安慰梦语妃这位受了情伤,防备值正底的花姑娘。 丁曾荃耐心十足,一连数月他都对梦语妃殷勤不已,嘘寒问暖,体贴得无微不至。几个月下来,他便顺理成章地抱得美人归了。 而在这几个月里,除了丁曾荃和梦语妃的关系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外,药王谷还发生了另一件喜事,女配要与酋钺成婚了。 话说那日酋钺拒绝梦语妃的表白后,就独自回到了他自己的药室,而在那等待着他的是同一天里的第二次表白。 女配没有梦语妃美丽动人,没有梦语妃温柔大方,除了她是药王谷顾涛之女的这个身份外,她每一样比得过梦语妃的,但女配能让酋钺答应娶自己,就只要她是药王谷顾涛之女就足够了。 “娶我,我让你拥有整个药王谷。” 酋钺目光幽昧不明,回答却是简洁:“那就请小姐择个吉日吧。” 80最后的关卡 顾萱的小把戏给柯瑢轻易的揭穿了,他欣喜的扭过头来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瞧着柯瑢疑惑的表情,顾萱心中暗喜,但时间紧迫没工夫玩闹,便踮着脚凑着脑袋,在柯瑢耳边嘀咕几声,将事情交代了清楚,随后就见,柯瑢的手腕给人莫名的扯起,然后让人拉扯着一路急跑上了楼梯,逃出了这脏兮兮的牢房。 顾萱从百宝袋里拿出最高档的隐形散给柯瑢撒上,一瞬间一个大活人凭空就消失不见了。 与柯瑢的欣喜相比,顾萱很是淡定,她原想向柯瑢打听那位“丁兄”的身份,但转眼一想自己手中不是有剧本吗?便没有废话,拉着柯瑢躲在一小角落里,拿出蓝皮子小本,翻读起来。 顾萱日记:某年某月某日,药王谷来了一位新徒弟,她叫小师妹。 “我勒个去,这女配的写作水平真够可以的,”刚看了第一段的第一行,顾萱就忍不住合上书页,对柯瑢吐槽,“还有,古代就开始流行写日记了吗?记得当初我写日记可都是老师逼着写的,这孩子不用交作业还这么认真勤奋的提高自己的文笔,真是值得嘉奖呀!” 顾萱翻着那本足够厚的蓝本子,心中暗想,若这全是女配的日记,她可真心受不了。 柯瑢看着顾萱无奈苦笑,刚想拿过本子自己读了再给她解释时,给顾萱拦了下来。 “你等等,我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工具,”不得不说钱多给的百宝袋就如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几乎要什么有什么,比金手指还可靠,没一会儿,顾萱就翻找出她想要的东西来了。 “噔噔噔,‘眼睛阅读器’!”顾萱拿着那瓶蓝色的药水认真阅读瓶身上的使用说明,“将此药水涂抹在您需要阅读的书本上,你即可拥有身临其境的阅读体验,还等待什么呢,快来使用吧!” 顾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瞥了柯瑢一眼,她最后还是决定试上一试。 蓝色的药水带着淡淡的香气,泼洒在剧本上瞬间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剧本完好如新,看得顾萱目瞪口呆,不会是瓶假药吧? 顾萱急急忙忙的翻开剧本,正打算在心里控诉钱多卖假货时,白茫茫的光亮笼罩了她,在她身边的柯瑢和她怀中的小狗也都给这片白光所淹没。 再睁眼时已是另一片天地。 青山绿水白云间,一辆马车驶过,扬起了地上沙石。 顾萱捅捅柯瑢的胳膊,示意一起跟上那辆马车。 若是放在寻常,两条腿的跟四条腿的比肯定是比不过的,但现在她们是在书里,所以一切随心所欲,没一会顾萱和柯瑢就赶上了马车,同马车一起在两扇气派的高门前停下。 只见,一位仆人从车上下来,慌慌张张地将自己手中信函交给了门内看门的侍卫,随后两扇沉重的大门从中间悠悠打开,那仆人又坐回马车上,驾着马车,飞快的驶进了门内。 顾萱和柯瑢已趁那仆人不在的空闲,溜进了车内。 车内除了一位哭泣不止的妇人外,还有个躺在妇人怀中奄奄一息的女童。 顾萱心中暗暗揣测这位应就是原女配日记中的小师妹了。 马车急速行驶,风吹开了车两侧的布帘,顾萱朝外望去,入眼的是一个熟悉的院子,顾萱怀中的小跟班旺旺的叫了起来,顾萱猛然想起这院子就是自己来时住的地方。 顾萱不觉往院子里瞧了瞧,一个小女孩的嬉笑的面容映入了她眼中,马车渐行渐远,那女孩也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那张与年幼时的顾萱,相似度接近于百分之一百的脸还是让顾萱轻而易举的知道了那女孩的身份,未长大的小女配。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马车终于是停了下来。 车中的夫人抱着女童下了车,一路小跑进入大殿,顾萱和柯瑢则跟在她们身后。 一中年男子威严地坐在大殿之上,他两侧分别站着一黑一白两个打扮迥异的男孩,顾萱与柯瑢对视一眼,分别道:“酋钺!”“丁兄!” 看了眼大殿之上的三人,又瞧了瞧夫人怀中的虽还未张开,却已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的小女娃,顾萱呵呵两声,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狗血的故事。 接下去的剧情不出顾萱所料,女童以治病的缘由成了顾涛,既女配她爹的女弟子,酋钺及丁曾荃的小师妹。 对于年幼的女配而言,丁曾荃是来路不明的大师兄,酋钺是天赋异禀的被爹爹捡回来的二师兄,而那个名为梦语妃的小师妹则是来治病的。 顾萱心中的狗血剧情就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一起爱上了这病歪歪的小师妹,而小师妹最后选择了丁曾荃,酋钺则因爱成恨,沦落成了医学变态,顾涛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相中了酋钺这个变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又把药王谷传承于他,或者说是因为女配爱上了渣男,而后顾涛为成全女儿,要酋钺娶了女配,且将药王谷当成嫁妆给了酋钺,但无论哪种可能最后导致的都是顾萱进入关卡时的那番悲惨恐怖的局面。 但很不巧的是,顾萱没有猜中开头,更没猜中结尾。 真相是,小师妹和女配同时爱上了酋钺,但两人都被无情的拒绝了。 顾萱将手中的小跟班放到了柯瑢怀中,自己躲在树后面偷听笑得妖媚阴柔的少年与情窦初开的少女之间的谈话,柯瑢一拍顾萱的脑袋,在她耳边宠溺的笑道:“最佳观众席位不在这。” 说完柯瑢就拉着顾萱走到了酋钺和梦语妃的身边,然后悠闲地坐下。 顾萱无语的看了眼身旁泰然自若的柯瑢,就算别人听不见也看不到,但在这么近的,伸手就能抓住酋钺衣角的地方明目张胆地偷听别人的*真的没问题吗? 不一会,顾萱就忘记了自己方才对柯瑢的鄙夷加入了柯瑢的行列,津津有味地看着现场告白,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反正他们听不见看不到,当然没问题啦! 梦语妃五官精美,似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出的绝世珍品,加之她又会打扮自己,很能有人见她一面后仍不动心的,丁曾荃就在初见她时下定了决心要娶她为妻,但这位绝世佳人却芳心暗许给了他师弟,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笑,却又无时无刻笑得都不真切的酋钺。 “二师兄,我,我”梦语妃鹅蛋小脸上红扑扑的,娇羞无限,惹人怜爱,但她面前站着的却不是一个会疼人的主,酋钺就那样站着,笑意不明地瞧着梦语妃,原本浪漫的场景顿时因为酋钺的不表现甚至是冷眼旁观而显得尴尬无比。 梦语妃对自己的脸蛋有信心,犹豫了会儿就将那未说完的半截话干干脆脆地的道了出来:“二师兄,我喜欢你。” 话罢,梦语妃一个飞扑,就将酋钺抱入了怀,女汉子的举动放在梦语妃的身上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她小脑袋抵在男子怀中,远处瞧着倒是一副小鸟依人的佳人美景。 啧啧啧,顾萱连连感叹,小妮子可够生猛的呀。 女方都如此主动了,酋钺却是个不解风情的,他一把推开梦语妃,道:“师妹,投怀送抱什么的,对我可是没用的。” 说罢,酋钺便甩手大步离去了。 男主角走了,没戏看了,顾萱怕怕屁股站起来,正打算拉着柯瑢离开,却见不远处有位男二号翩翩走来,男主角刚罢工不演,顶角的就来了。 梦语妃正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然后就戚戚然的哭起来,美人哭得海棠带雨,原本就对她有心的男二丁曾荃又哪会坐视不理。 丁曾荃走近,递给了独自落泪的梦语妃一张洁白的手帕,梦语妃物尽其用,将鼻涕眼泪全抹在了那绣工精美的帕子上。 美人伤心,正是见缝插针,挖墙脚的好机会,丁曾荃不傻哪会不知这道理,他立马就温声细语地安慰梦语妃这位受了情伤,防备值正底的花姑娘。 丁曾荃耐心十足,一连数月他都对梦语妃殷勤不已,嘘寒问暖,体贴得无微不至。几个月下来,他便顺理成章地抱得美人归了。 而在这几个月里,除了丁曾荃和梦语妃的关系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外,药王谷还发生了另一件喜事,女配要与酋钺成婚了。 话说那日酋钺拒绝梦语妃的表白后,就独自回到了他自己的药室,而在那等待着他的是同一天里的第二次表白。 女配没有梦语妃美丽动人,没有梦语妃温柔大方,除了她是药王谷顾涛之女的这个身份外,她没一样比得过梦语妃的,但女配能让酋钺答应娶自己,就只要她是药王谷顾涛之女就足够了。 “娶我,我让你拥有整个药王谷。” 酋钺目光幽昧不明,回答却是简洁:“那就请小姐择个吉日吧。” 81最后的关卡 女配和酋钺大婚数月后,丁曾荃就表露他真正的身份,他是都城里如假包换的世子爷。 世子爷当然有世子爷的派头,丁曾荃与梦语妃大婚当然也要回去举行才成,如此一来,丁曾荃与梦语妃便回都城了,药王谷里只剩酋钺,女配,和女配她爹三人。 就在丁曾荃这大师兄和梦语妃小师妹离去的一年后,药王谷易主了。 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躺在地上的是顾萱的父亲,药王谷的谷主。 顾萱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双眼无神茫然地看向站在一旁波澜不惊的酋钺。 看着锋利的剪刀插在的自己爹爹的胸膛上,顾萱疯癫且狼狈地向后爬去,想要逃避眼前的一切。 人不是她杀的,却是她害的。 顾萱之父,药王主熟识天下药草,却是喝下了自己女儿亲手递与自己的毒药。 顾萱曾经也是个会小女子怀春的羞答答的女儿家,但在给酋钺拒绝一次后,她就彻底拉下了脸,就算厚着脸皮用谷主女儿的身份逼迫酋钺她也在所不惜。 顾萱喜欢酋钺这个人,是发自真心的,不是一起意气用事而是期盼长长久久,白头偕老的那种。 酋钺是顾谷主从山外捡回的孩子,当初若不是瞧着他天资聪慧是,顾谷主也不会大发善心将他带回药王谷收为关门弟子。 顾谷主是一心狠手辣的,就是对自己的女儿他也是冷淡不已,自从知晓顾萱并无学医的天分后便将其弃之山脚的一处小院子里,因此丁曾荃和酋钺的小师妹仅有梦语妃一人,于顾谷主的三位徒弟而言,顾萱只是他们师父的女儿罢了,更有谷中奴仆暗地里嚼舌根说顾萱明处还有着小姐的身份,事实上她只是一被顾谷主抛弃了的废物。 谷主少年时遭了仇家暗算,除了顾萱这一先前就出生了的女儿外他无法再有其他的子女了,而现在顾谷主留着顾萱只是为了让她生一个有顾家血脉的孩子继承药谷罢了。 顾萱第三次同酋钺说明心意时,酋钺只说了句:“你若能将药王谷当嫁妆,我便娶你。” 那时顾萱没有及时应下,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第四次时顾萱却是夸下了海口,而酋钺明知她难以兑现承诺却依旧应下了。因为顾萱的父亲同样也给他许下了承诺。只要顾萱能和酋钺生下一个男孩,酋钺就能继承药王谷。 大婚当夜,红绸装饰新房,喜字贴满墙,顾萱心中却是心虚不已,即使让酋钺娶了自己,她也不敢奢求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她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酋钺与顾萱大婚一年多过去,顾萱的肚皮仍不见动静,原因无他,酋钺压根就没碰顾萱一下,没有真的孩子,却能造出假的孩子。 顾萱怀孕一事传出,药王谷主大喜不已,酋钺也是趁着谷主放松警惕的机会让顾萱在奉上的茶水中种了毒。 顾萱本就对欺骗酋钺迎娶自己一事心怀愧疚,酋钺递与她药粉时,顾萱虽是犹豫,却也接下了,且陪着酋钺演了这么一出假孕的大戏。 奉茶那日,顾萱将酋钺给的药粉调换了,就算那人对她视而不见,但他毕竟也是自己的爹爹,顾萱心中如是想便将致命的毒药换做了使人晕厥失去意识的迷药。 顾萱心怀善念,顾谷主却是不相信他这女儿,那日他暗中将茶水调换,顾谷主是喝下了顾萱杯中的茶才吐血身亡的。 顾家父女的心思酋钺都看得透彻清楚,顾萱换药的事酋钺心知肚明,老谷主对自己女儿心怀猜忌,酋钺也一清二楚,所以他才将真正的毒药放在了顾萱的杯中。 喝完茶水,顾萱与其父双双倒下,老谷主是吐血将死,而顾萱只是晕迷罢了。 望着地上的两人,酋钺依旧挂着好看的笑容,然后不留后患的将尖刀插入了顾谷主的心脏。 在丁曾荃,梦语妃,酋钺这三位徒弟中,顾谷主一直都是最看好酋钺的,他给药王谷选出了一位新主子,却不想青出于蓝胜于蓝,酋钺制出的毒药,连他这老药王都未有看出破绽,且安心地喝下了藏着毒的茶水。 顾萱更没想到,一时的心软,救下的竟是自己的命。 酋钺成了谷主,他将顾萱重新关回了山脚处的小院子,随后他的人体实验也就此开始了。 起初酋钺是从周遭村落那买来人,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实验品,改变他们的外貌及四肢,甚至是五脏六腑。 得了绝症重病之人给其救活,而那些健健康康的人则成了那重病之人的牺牲品,为那些命不久矣的人捐出了自己身上的器官。 酋钺就像阎王爷,控制着人们的生死,改写了人们的命数。 没有人知道酋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有人说新的药谷主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有人说新谷主是杀人魔王,不论外界传言如何,酋钺依旧不断的将山外的人运进山中,有的人可以活着回去,有的人死了都不见尸首。 那些活着回去的人不仅改变了样貌,身子骨更是比原先健康,到后来,甚至出现了许多自愿去药王谷改变样貌治疗绝症的人。梦语妃就是自愿进山的人们中的一个。 那日,梦语妃是带着她年幼的儿子进山的,她的儿子,丁羽得了不治之症。 但这次酋钺没有救活丁羽,因为他本无心救他。酋钺将梦语妃母子拒之于门外。 “杀人魔!杀人魔!”最后看着儿子死在自己怀中的梦语妃如是嘶吼着。 对于女人的不依不饶,酋钺只是冷眼命人将梦语妃押下。 梦语妃毕竟在药王谷呆过多年,凭借她的聪明,当夜就逃了出来。酋钺对自己儿子的见死不救让梦语妃心有不甘,她要让酋钺得到应有的报应。 当夜,梦语妃并未逃出药王谷去,而是去了顾萱的小院子,对着顾萱一番鼓动后,说动顾萱,且助其掩人耳目逃出了院子,去了山顶处的宫苑,既酋钺的试验场。 自从酋钺当上谷主以来,顾萱就他被囚禁于院子中,听不见院外的风声,也看不到院外的风景,自然是不知晓酋钺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的。 从父亲的血泊中醒来后,顾萱就一直内疚不已,就算是被囚于山脚下,她也只当做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默默承受着。 那晚听了梦语妃恶性的指控与称述,顾萱仍是不相信酋钺会那般丧尽天良,直到她亲眼目睹了一切。 有梦语妃的带领,顾萱成功的潜入了酋钺所在的宫苑,闯进屋子时,酋钺正将一把亮晃晃的小刀从桌上活人的肚皮上划开。 酋钺拿着滴血的刀回首看向顾萱时,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除了笑与不笑之外的表情。 酋钺的眼中隐匿惊慌,就如顾萱当时的神色一样。 最后梦语妃给抓下去了,顾萱也给带回了她的小院子。 黑衣人将黑乎乎的药水灌进顾萱的嘴巴里时,顾萱薄弱的放抗全是无效的。 那药叫忘魂草,能让人忘记一切,就连自己是谁也会忘去。 看着女配被灌药的这一幕,顾萱拿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柯瑢,皱眉道:“我进入此关后,也给人灌了这药的。” 顾萱挑眉看向柯瑢,说出心中的疑虑,“酋钺本没必要这样做的,既然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那直接”顾萱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一下,接着道:“处理掉不更省事吗?” 柯瑢看着顾萱,却是笑了,“若此人对他而言很重要呢?” 听这话,顾萱颦蹙起眉心:“她对酋钺来说难道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思虑了会儿,顾萱又道:“酋钺已将药王谷掌控于手掌之中了,他还想得到什么吗?” 柯瑢看着顾萱认真思考的样子,只是摇首笑笑没有点破。 顾萱怎么想也没琢磨明白,只好收回心思,继续将视线放在了翻滚的画面上。 给人灌了药后,没多久,顾萱就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入夜已深,月色皎洁,院内的房门给人吱呀一声悠悠地打开了。 一袭薄衣的酋钺走进,直至床前他才收住步子。 修长的手指游移在顾萱梦中颦蹙起的眉宇间,酋钺脸上没有笑意,只是一片迷惘之色。 男子幽幽俯身,微微闭眼,他薄唇轻拂床榻上女子的脸颊,自己眉宇间的沟壑也在不知不觉间隆起,他看起来很是苦恼。 酋钺缓缓睁眼,眼中掺杂着一抹痛苦,明明知道榻上的女子听不见,却仍旧启丹唇,轻声说道:“对不起。” 抚过顾萱苍白的脸颊,酋钺陡然笑开,在夜色中他的笑容是如此的明亮和诡异,“你可以继续做我的玩偶吗?” 柯瑢身旁的顾萱收回自己的目光兀自出声:“元芳,你怎么看?” 不等柯瑢接声,顾萱陡然转首盯着柯瑢自问自答道:“大人,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82最后的关卡 看着截然而止的画面,顾萱直骂坑爹,又是一个“开放式”剧本,用得着这么开明吗?我只想保守一点呀!顾萱在心里咆哮。 看着酋钺对原女配的举动,顾萱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偷着乐,她瞥了眼身旁的柯瑢,眯眼问:“你早就知道了?” 柯瑢看了顾萱一眼,不说话只是领着她往前走,顾萱急了揪住柯瑢就想问,柯瑢却只是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路上又遇见了几波改造未完成的黑衣人,柯瑢才停下来。 顾萱凑着脑袋往面前的大门里瞧,她记起这是关押那些从外面带进来的那些白衣女子的地方。 转身看看柯瑢,顾萱陡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酋钺那张妖孽且变态的脸在顾萱脑中一晃而过,她全身一个打了个寒颤。最后在瞧见柯瑢推门进去后,顾萱也急急跟了进去。 门内的场面与顾萱想象的截然不同,走过一个密不透风的黑屋子后,打开隐藏的暗门,里面别有洞天。 屋子里宽敞明亮,书桌椅子整齐地摆放在屋内,墙壁两侧还有多个雕花的木门,向来是给那些白衣女子的住处,女子房间内还有丫鬟伺候着,看着毕恭毕敬的小丫鬟端着各种白衣女子们需要的东西进进出出,顾萱开始感叹这巨大的差别待遇,明明先前关押柯瑢丁曾荃的那个牢房脏乱简陋,但眼前这个可以说是金碧辉煌。 丫鬟们看起来都很繁忙,但她们的表情都是一直未变的同一种笑脸,这让顾萱熟悉又恐惧。 雕花的木门打开,一阵呜咽声传出,顾萱细细地听,几乎每扇木门背后,房间里的女子们都在哭,虽有意隐藏不大声哭出来,但她们最终却都藏不住自己心中的悲凉凄苦与恐慌。 顾萱她这就纳闷了,好吃好玩的供着,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个个怎么都像是要赴死去的样子。 等等,赴死,顾萱心中陡然一个激灵,她陡然扑去一扇微微打开的木门,偷偷往里瞧,偷窥完这间房,她去那间房,且越看她脸色越加不妙,直到全部都瞧完了,顾萱的脸也变得比白纸还又苍白了。 从一进这,柯瑢脸上就没了笑意,现在见顾萱这般他眸中更是深如浓墨。 顾萱而边回想起酋钺对女配说的那句话,心中惊骇。 酋钺这真的是想把女配做成玩偶呀! 关着的这些个白衣女子,或五关或神态,皆有与自己更或者说是与原女配相似的地方,将这些地方凑到一起,就可以像玩拼图一样拼出一个“顾萱”来。 顾萱冷汗直冒,想象着不久后的某一天,自己会被搬到酋钺的私人实验内,然后被他换掉自己的五关及全身内脏,变成一个新制造出的作品,她就汗毛竖立,全身发抖。 存档,她要存档! 顾萱一个惊醒,立马进行了游戏存盘,虽贸贸然地用去一次机会,但至少让她安心了些许。 “现在开始我们分头行动!”一出来,顾萱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后,立马对柯瑢如是说道。 两人若是一直在一起,要暴露了,就是一起暴露,被抓的话两个都逃不了,再说这剧本说的不清不楚一定还有其他隐藏关卡,两人分头行动触动关卡的几率也就大一些,趁着现在酋钺发现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要柯瑢暗中离开也是好一些的,顾萱想着,就将自己的理由对柯瑢说了。 不容柯瑢提出反对意见,顾萱就从百宝袋中拿出一堆道具塞给了柯瑢,末了,临走时她还将小跟班给柯瑢,只道是:“感应器我只有一个,小跟班鼻子灵敏,就把它给你充当另一个活动式感应器吧。” 急急忙忙的交代完,顾萱就跑远了,现在她身上的隐形散的药效只剩半小时了,这半小时内,她要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彻底弄明白酋钺的心思,然后才能对症下药,达到目的。 而柯瑢则是去探听酋钺过去的以及现在的事情,摸清隐形关卡的蛛丝马迹,然后通关。 钱多给的注意事项中,恰有提及柯瑢,同为玩家,系统也允许玩家互助,只要其中一人触动隐藏关卡,两人便能共同享有通关资料,这也解释了为何每每顾萱通关柯瑢也能一起进入下一关。 看到这条注意事项时,顾萱也在想,如此一来,是否只要自己打通游戏,柯瑢即使没有成功攻略自己,两人也能一起回到现世?毕竟成果共享是系统允许的游戏规则呀。 反过来想,是否只要柯瑢攻略了自己,她也就能跟着柯瑢一起通关成果回现世?不用再在这里面对酋钺,体现这种实验室逃生的恐惧? 想到此处,顾萱狠狠的摇了摇头,她还是宁愿冒险去攻略酋钺那变态也不要自己被别人攻略。于她来说,生命可以妥协,感情却不能,也不敢。 顾萱在走道里走了一会儿,终于给她逮到一人了。 顾萱将读心眼镜戴上,而后在眼镜上端的输入框中输进了“地图”两字,再看向被她逮到的那人的那双充满弥漫于惊慌的眼睛,一张略有缺损的宫苑地图就出现在了顾萱的眼前。 地上的黑衣人经过莫名摔倒,然后想爬起来却动不了的诡异出境后,他在顾萱放开他的下一秒,立马屁滚尿流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怪叫着逃走了。 顾萱没工夫管那人是否去告诉酋钺这事了,她只是在懊恼自己抓了一个小罗罗,因而读出的地图也不完整,要找到酋钺的秘密房间,好要花上自己好一段时间。 捏着手中所剩无几的高级隐形散,顾萱默叹,不到最后这最后的隐形散她是舍不得用的。 顾萱继续往前走,她一边看着手中地图,一边抬手看着百宝袋里拿出的计时器计算着时间。 现在顾萱正走在去酋钺寝宫的路上,她心中急促不安,若是在那被酋钺装个正着自己只有被抓的份,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酋钺的秘密就在他的寝宫中。 顾萱脑中还有许多摸不着思绪的事,例如说,女配明明就在眼前,且对酋钺爱的死去活来,酋钺为何摆着这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不要,偏要不嫌麻烦地再做一个?酋钺他到底想干些什么? 顾萱心中对于这些问题已有了隐约的答案,但要验证这答案她还得接近酋钺拼命一搏了。 一路忐忑不安止不住咽口水平复心绪地往酋钺寝宫方向走去,顾萱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尖叫。 老天还是爱护顾萱的,酋钺似乎并不在寝宫里。 有了这个认识,猫腰弓背的顾萱也不自觉的直立起了身子,大胆的自私寻在验证自己答案的线索。 顾萱循着一面墙壁早去,一些魔宫宫主密室的机关就喜欢藏在墙上,若是哪里有些凹凸不平,瞧上去与别处不同,则那里必藏有打开秘宫入口的机关。 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自己期待的东西,顾萱正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被洗脑了的时候,她不禁往墙上轻轻一靠,陡然整面墙都陷了下去,看着换面移动发出巨大响声的墙壁,顾萱目瞪口呆。 我勒个去,整面墙都是机关呀! 不得不说,酋钺寝宫的隔音效果异常的好,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竟然毫无察觉,也是,若是都察觉到了到了那还算什么秘密呀。 看着墙后朝一片漆黑延伸而去的楼道,顾萱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走了下去。 楼梯是通向地底下的,一路蜿蜒盘绕,越往下走越加阴森潮湿,由于方才入口打开,一股阴风从地下吹上来,吹得顾萱寒毛直竖,不禁放慢了脚步。 摸着墙壁往下走,顾萱掌心*的,不知是墙壁上的水雾还是她的冷汗。 渐渐,顾萱看到了光亮,但她却不想再走下去了,因为随着光亮而来迎接她的还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这里不是酋钺藏东西的秘宫,而是他的实验室。 顾萱突然很想往回走,这种拍恐怖片的惊悚感是肿么一回事!自己发软的双腿及背后的阴寒又是肿么一回事! 顾萱咬牙跺脚,一边在心中默念“我存档了,不用怕,我存档了不用怕”一边哆嗦着双腿像七旬老人一般扶着墙,继续往下走。 走到最底下的大厅,入目的还算没有什么血腥暴力的场景,那股刺鼻的药味及血腥味是从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中传出来的,而顾萱现在站着的大厅内摆着许多蓝皮古书,有的散乱的放在地上,得有整齐地排列在墙壁中凿出的书柜中。 顾萱蹑手蹑脚翻开那些用红色朱砂标记出的特别书本,仔细读去。 越看,顾萱愈加心惊不已,她想的果然没错,这些都是控制人的心绪感情的书,甚至还有些是让人至疯至傻的书籍。 酋钺想要制造的不是第二个顾萱,而是一个只听他话的,任他拿捏摆布,想如何就如何,“忠心无二”,没有自己心中就只有酋钺这个主人的玩具狗! 放着女配这个大活人酋钺不要,偏要去制造另一个女配的原因顾萱也知道了,酋钺不需要女配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要将她改造。 “夫人,您看够了吗?” 男声幽幽响起,顾萱机械的回头,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真TM的活见鬼了! 83最后的关卡 顾萱连连后退,酋钺却是站在那处噙笑视着她,无所动。 两人正僵持着,一阵脑电波传进了顾萱的大脑中,与她的脑神经相接。是柯瑢触动了隐藏关卡,系统给顾萱送来剧本资料了。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读取完剧本后,顾萱只觉得自己更加绝望了。 新的剧本讲述的不是故事之后的事而是,故事之初。 十几年前,酋钺初入药王谷。因其性格古怪,又是被捡回的孩子,身份低微,不少人都不待见他,就算有女子因他姿容貌美有意接近,也会被酋钺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诡异气场,和非常人所能理解的奇怪举止所吓跑。 能和怪胎相处的,只有奇葩,顾萱就是那锲而不舍地企图和酋钺这怪胎相处的奇葩。 同为药王谷最不受欢迎,别人排挤的两人就因顾萱的努力,最终走在了一起。当然,这只是顾萱这小女配单方面的想法。 阳光明媚,黄衣女孩独自在山间玩耍,不,细瞅瞅她是在偷偷抹眼泪。 院子里的丫鬟嚼舌根又给她听见了,说堂堂药王谷的小姐却是个医术庸才,怎么教都教不会的废物。 每每听了这些话,年幼的顾萱都会一个人躲在没人找得着的地方掉金豆子,那时她唯一的听众就是山里的小野狗,阿黄。 起初顾萱来时,阿黄还对她狂吠了几声,但后来,一人一狗熟识了,阿黄也会乖巧的躺在顾萱身旁听她诉苦。 那些时候,顾萱每天要做的主要就是两件事,一件是去山上找阿黄,第二件就是缠着酋钺。 午时,太阳正大,酋钺拿着医书正在树下读着。 穿着黄衣的小丫头,一蹦一跳地就冲他跑了来。经过近几年的纠缠,酋钺对此已是习以为常。 顾萱手中提着小篮子,篮子里装着冰冻好的西瓜,那时她父亲今早心情甚好时赏给她的。她舍不得吃,便拿了过来给酋钺看看。对,是看看,不是给他吃的。 顾萱刚坐下,正想打开篮子给面前的小男孩炫耀炫耀,谁知就被面前人先一步拿过了竹篮,将里面的冰镇西瓜拿出在她面前大块大块的吃掉了。 看着酋钺大快朵颐,顾萱心里又急又气,想抢回来,几经周折抢回的却只剩吃得干净的西瓜皮了。 顾萱看着三块红瓤大西瓜,变成了光秃秃的西瓜皮,气得直哭。 小姑娘嚎啕大哭,酋钺却是拿着书翘着腿,一副贵气十足,泰然自若的模样,事不关己地含笑读着书。半点相劝顾萱的意思都没有。 倒是顾萱哭着哭着哭累了,自己歇息下来,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冰叼在嘴里,鼓着眼睛委屈地看着酋钺,开始进行无声的反抗。到最后竹篮里的冰全化成了水,这场无声的反抗也在酋钺的无动于衷中无声的结束了。 顾萱瘪着小嘴,红着眼忍着哭,气呼呼的甩头走远了。看似专心看书的酋钺缓缓抬起埋首书中的俊美脸蛋,看着略有些婴儿肥的小姑娘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怒气冲冲的走远,他眼底缓缓浸染上了一片笑意。他没说,这西瓜今早他就已在师父那吃过了。 算上这一次顾萱已经不知道被酋钺欺负过多少次了,但一夜过去,顾萱就将这些不快全部忘光光了,次日一早又如往常一样往酋钺的院子里跑。 直到后来酋钺受到谷主重用,周围的人见风使舵,开始巴结酋钺,顾萱才渐渐不再如往常一样那般频繁的去找酋钺了。 相对而言,顾萱去山上找阿黄的次数也就逐渐增多了。 梦语妃入谷后,顾萱就更是被众人排挤在外了。 顾萱与梦语妃,一个呆笨一个聪慧,一个长相平凡无奇,一个花容月貌,有了对比梦语妃就更加成了众人眼中的仙子,而顾萱的日子也就更加不好过了。 梦语妃喜欢酋钺的事全谷皆知,人人都道梦语妃和酋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他们似乎都忘了,当年酋钺受众人排挤时只有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小姑娘陪在他的身边。不知何时那个黄衣姑娘不见了,酋钺身边的人变成了那有天仙之姿的梦语妃。 顾萱不再去找酋钺了,她知道自己又变成一个人了。 顾萱从来都是个胆小怯懦的家伙,起初她有勇气接近酋钺,也是因为酋钺的默允,和酋钺无形中给予她的勇气。她原以为自己和酋钺是同一类人,直到院里的丫鬟们开始红着脸悄悄议论那个男子,谷中众人就是丁曾荃也开始对那人称赞不已的时候,顾萱知道自己错了,且错的何其的离谱,她同酋钺的差距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几年过去,阿黄生下了一窝小狗崽,顾萱每次上山,她远远就能瞧见阿黄领着一溜小黄狗朝她跑来。 毛茸茸的黄球们成了顾萱仅有的陪伴,原本已经从顾萱生活中淡出的酋钺却因上天的注定再一次大摇大摆地闯进了顾萱的领土。 阿黄病了,顾萱却束手无策。 顾萱去求大师兄丁曾荃未有人通报就被那些仆人拒之门外,她去请小师妹梦语妃,还未进院子,就给一众丫鬟奴婢明嘲暗讽地推搡出来。药王谷如此之大,却没一个人把她顾萱当主子的。 顾萱没有去找酋钺,她是在害怕,害怕就连酋钺也会和前人一样赶她走。 那晚下起了大雨,顾萱院子里的奴仆都擅离职守,不知去了何处偷懒。 顾萱抱着阿黄哭泣,一窝的小狗崽也嘤嘤叫唤。窗外大雨倾盆而下,闪电打在远处的庄稼上在一瞬间照亮了大地又突然消失不见。 入夜已深,顾萱抹着眼泪看着奄奄一息的阿黄,想大声哭出来却早已习惯了小声独泣。 轰轰雷鸣在替她宣泄心中的哀怨忧伤,向所天下控诉她的不满,但都头来却没有一人听明白。 震耳欲聋地雷神仍不足以引起众人的关注,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看着顾萱哀愁,且把她的卑微处事当做寻常。 顾萱的胆小成就了众人的胆大妄为,就是恶奴欺主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良心不安。 雨,越下越大,房间里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小。 就是哭,顾萱也在担惊受怕,她的无能,让她害怕被抛弃,让她恐慌未来。 酋钺就是那时,打着伞,从大雨中走来,敲响了顾萱的蜗牛壳的。 阿黄的病给酋钺治好了,顾萱对酋钺的第一次告白就是趁着那晚满腔感动说出口的。 那晚上酋钺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话就走了,顾萱知晓他这是在拒绝自己,便如同陡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打消了心思。 就在顾萱决定“安分守己”,不再见酋钺,乖乖呆在山脚下的小院子里的时候,酋钺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次日一早就又去了顾萱那处。 且在今后的数月里,酋钺都以医治阿黄之名,每日都往顾萱院子里跑,诚然就如同当年的顾萱一般,她们两人突然的调换了处境,顾萱一时半会儿却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了。 以前顾萱去找酋钺,人们都说是顾萱缠着酋钺,想在酋钺主动来找顾萱,人们依旧说是顾萱缠着酋钺不放。 不知前事的梦语妃却是将那些奴婢们嚼舌根的话信以为真,真心以为是顾萱死皮赖脸的用医治小狗的由头抓着酋钺不放,她却不想想当初是谁将上门求医的顾萱拒之门外的。 梦语妃没有去找顾萱的茬,却是用自身的优秀让顾萱知难而退。 84最后的关卡 梦语妃一头的青丝质地若绸缎,白瓷般的肌肤似若初降雪,远远瞧着就让人心神动漾。 梦语妃是个会打扮的,她今儿个也穿了一身明亮的黄裙子,新衣服剪裁得合体,缎子包裹着玲珑的身躯,衬得女子更加清新明媚。 同穿了身黄衣的顾萱,明明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却只能缩在一旁避去屋中那夺人眼目的女子散发出的耀眼光芒。 顾萱抱着小黄狗,低着头轻抚着,没人看得清她垂下的眼睑中的神色。 梦语妃坐在酋钺身边,她身边围了五六个奴婢伺候着,不知道的人进屋来,定要将这有众星捧月之势的梦语妃当做药王谷的大小姐了。 酋钺悠悠瞧了立在一旁的顾萱一眼,没说话,依旧同梦语妃谈笑喝茶。 不请自来的两人坐着喝茶吃点心,早膳都没吃的顾萱却要站在一旁瞧着他们说笑,这是什么个理?顾萱心中既委屈又无奈,撇撇嘴,顾萱打算站出去,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一屋子的人目光都集中在酋钺及梦语妃这天造地设的一对身上,没人注意到顾萱的动作。 顾萱摸了摸怀中的小黄狗,默默念叨着出去给它找东西吃,然后就明目张胆且做贼心虚的跨步出房。 顾萱刚出去半个身子,就被一不紧不慢却魄力十足的声音止下了步子。 “小姐,爱犬身子刚好不宜见风。” 酋钺这话说得缓慢,却掷地有声。一屋子里的人都因他的话而转移了视线。 顾萱抬首瞧瞧屋外被大风刮得左右摇摆的参天大树,迷茫的眨眨眼,阿黄好了这么些日子,先前怎么就没听酋钺说阿黄不宜见风呀?而且,顾萱回首视去,抚摸着怀中小狗道:“二师兄,黄毛是阿黄的第三子,不是阿黄。” 似在应和主人的话,顾萱怀里的黄毛呜咽了几声,冲着顾萱扬起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好似在催促她别理这人,快些带自己出去吃东西。 而病榻上的阿黄则是病怏怏的瞧了酋钺一眼,又满满移开了眼,这般模样显示出它对酋钺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留人的不屑及同情。 梦语妃面色变得不大好了,来带着跟她一同来的奴婢们也在对茫然无知的顾萱使眼刀子。 顾萱正是奇怪,却也不想再多问,酋钺那晚已经很明显地拒绝她了,她也就不会再自作多情,况且她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没再看酋钺,顾萱伴着黄毛出去找它的兄弟姐妹了,然后就见一个黄衣姑娘身后跟着一长溜的黄毛小狗大摇大摆好不欢乐的去了厨房觅食。 顾萱仍然喜欢酋钺但现在她更加爱惜自己,既然别人不要咱,咱凭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不放手。原本依着顾萱的这想法,她是从酋钺身边能脱身的,但有人却不允许她这样做。 顾萱对酋钺的第二次表白有一半是因为赌气,而不是出于真心。 梦语妃贯来举止高雅,不屑于暗中争斗,且她也从来没把顾萱放在眼里,没有对手,争斗一词又从何说起。 但酋钺那日的举止却让梦语妃提起了心眼,重新审视了顾萱一番。 自那以后梦语妃就察觉到了酋钺对顾萱的不同。 不拒绝不答应,暧昧不清若有似无的态度,酋钺对谁都如此,但独独对顾萱他却是稍稍超出了那么点标准化的界限。 酋钺贯来喜怒无处可察,他时常唇角含笑却不达眼底,闭嘴不言却也查不出怒意,梦语妃本已说服自己习惯了酋钺的这让人捉摸不透的面容,但在酋钺看向顾萱时,梦语妃却恍然发现,酋钺的喜怒哀乐也是会表现在脸上的。如那日顾萱兀自走出房间后,梦语妃就察觉到了酋钺的不高兴。 梦语妃心中是害怕的,她害怕的不是酋钺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承认自己在酋钺心中不如顾萱这件事。 所以,往后的几日梦语妃都在使手段刺激顾萱,让顾萱再度对酋钺告白,以证时酋钺对顾萱并无心思,这样一来为了打击顾萱,而来梦语妃也让想让自己安下心。 女人都是有攀比心的,尽管受了这么多年的打击,顾萱多少已经对别人拿自己同梦语妃对比这事麻木了。 但梦语妃却是有办法挑起顾萱的怒火,用老谷主来做药引子。 于一个女儿而言谁不认可自己都行,但独独自己的亲父亲不行。 老谷主是顾萱唯一的亲人,顾萱受奴仆的欺辱也可以说是老谷主一手造成的,对于这一点,顾萱一直不愿承认,她一直都在躲避。 梦语妃做的就是在老谷主面前诬赖了顾萱,结果,很简单,老谷主相信的人是自己得宠的徒弟而不是那无用的女儿。 有人抢了自己老爹,她就要去抢她的心上人。 顾萱原本没想过这么做,这是她“无意”听见丫鬟们嚼舌时才无意想起的法子。 因此第二次目的不是告白而是抢人的告白就诞生了。 这一次酋钺依旧如上次那般什么话都没有说。顾萱却不像上次那样淡定了,多少年来的委屈与埋怨全在酋钺笑而不语的瞬间一股脑的涌上了脑门,她当场就在酋钺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了。 顾萱不知道,对于别人酋钺一般都是当场直言拒绝,但对于她,酋钺却仅仅是在笑,若是有旁人在,他们一定会吃惊,因为他们会发现酋钺竟笑得如此的灿烂开心。 有时沉默不是拒绝,而是希望你再靠近一些。 看着哭得凄惨的顾萱,酋钺抱住了她。 简简单单的动作顷刻间就将顾萱垒砌的城墙摧毁,喜欢的心情在顾萱胸腔中蔓延,如被大点燃的草原,势头无人可挡。 第三次告白,顾萱是真心的,且死心塌地的,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给她温暖却性格乖张的男子。 “我喜欢你!” 窝在酋钺怀中的顾萱堂堂正正的说出了自己心口涌上的话,这是顾萱一个晚上的第二次告白,是她这辈子以来的对同一个人的第三次表白。 但顾萱得到的答案却同前两次告白一样,只是无声的静寂。 85最后的关卡 “奴”字是那些外放罪人之女必定要烙在身上的印迹。 一些官宦也喜欢在自己府内圈养的娈童小倌身上烙下自己独有的纹印,以防日后娈童逃走后有寻找的标志。 酋钺腰处靠近臀部处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烙印,一个深褐色的“奴”字,奴字右侧还有留着行署名,细瞧那署名竟是皇家的姓氏。 原本药王谷里知晓酋钺腰间有烙印的只有酋钺一人,但后来又多出了一人,她就是梦语妃。 那晚酋钺答应顾萱的第四次表白后,次日一早酋钺就下了聘书,且一时间酋钺求娶顾萱这无用小姐一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 暗恋酋钺许久的梦语妃在同一天对酋钺表白却被拒绝这事也不知被那个好事长舌的仆人传了出去。愈加在油锅下添了一把火,一时间话题层出不穷,源源不断。 女子都好面子,梦语妃这向来都被人捧在收心的美人更是如此,她心里的不甘全都化作了对酋钺的质问,她到底哪一点不如顾萱,让酋钺对自己拒绝的干脆对顾萱答应得干脆的。 带着满心的妒火与怨气,梦语妃第一次不顾淑女形象的闯进酋钺的院子,猛地推开大门时,酋钺刚褪下了外衣,光洁白净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呈现在梦语妃眼前。 酋钺背对着梦语妃,他腰下亵裤上端的烙印异常的惹眼,梦语妃正要脸红红晕还未浮上脸颊,就在看见酋钺腰部的烙印后惨白了面色。然后惊愕的愣在原处。 酋钺冰冷的目光扫在梦语妃脸上时,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梦语妃潜意识拔腿就跑了。 至此梦语妃成为了第二个知道酋钺秘密的人,且到今日都没有第三人在知晓酋钺的秘密。 梦语妃是个聪明人,将酋钺的事说出去,谷主根本就不会在意,顾谷主看好的仅是酋钺的才能,余的他一概不顾,梦语妃若是有意为难酋钺最后倒霉的也是她自己,毕竟她这个徒弟在顾谷主心中是比不上酋钺这难得一见的医学鬼才的。 再说若是事情传出也不利于药王谷的声誉,梦语妃那时还在药王谷里待着,药王谷不好,她自然也没好日子过,会被牵连进去。所以左思右想后梦语妃闭紧了嘴,没有愚蠢到将酋钺的事到处张扬。 瞧见不该瞧的事是意外,却也是梦语妃打消对酋钺的那份小女子情愫的决定因素,梦语妃与丁曾荃感情升温迅速的主要原因。 酋钺没有杀人灭口,是因为梦语妃的识趣,梦语妃最后被酋钺关进牢里饱受折磨则是因为她的不识趣。 大漠戈壁,女人带着一如陶瓷般精美的男娃娃,奋力求生。 大队的骆驼和马车从女人面前驶过,车队的骆驼双峰间驮着食物与水袋。 女人费力嘶叫,祈求商队的主人给口水喝。 商人要求等价交换,最后女人用自己的儿子换了粮食与水,救了自己的命。 酋钺常常会梦见一片无止境荒漠戈壁和当年发生的事,他的母亲将他亲手交到了人贩子的手中,然后拿走了食物,不管身后的哭叫声狼狈落魄地离去。 被烙上奴字是在女人离开后的事,商队的主人为防止年幼酋钺逃跑,给他打上了标记,在一路颠簸进入都城后他将酋钺卖给了一位王公贵族。至于酋钺“奴”字右侧给人纹上的署名就是那位王公贵族的杰作了。 这段不堪的过去,酋钺不愿让任何人知晓,更加不想让顾萱发现自己身上屈辱的烙印。 梦语妃发现酋钺秘密后的逃离也让酋钺产生了不安,若是顾萱看到这烙印 这后果酋钺不害怕去想象,被抛弃过一次,就会恐惧第二的抛弃。 因此就算顾萱对酋钺万分喜爱,掏心掏肺,也不能换得酋钺的信任,反而更加让酋钺敏感多疑。 *********** 看着面前笑得阴寒的男人,顾萱一个激灵,系统传来的信息让她接受无能,消化不良,却也是意料之中。 一个变态的最终完成最后需要的只是临门一脚,梦语妃带着顾萱看见了酋钺血腥残忍的一幕,那时顾萱眼中的震惊失望及黯淡就是让酋钺破罐子破摔的一击好球。 “夫人不该解释解释,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吗?” 迎上酋钺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顾萱全身寒毛直竖,结结巴巴道:“我我,这,这,这只是个误会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顾萱瞄准机会想逃,但出口却在酋钺那一边,顾萱没胆子靠近,她一点都不想再接近面前的人了,一点也不,顾萱完全相信自己现在若是给酋钺抓住,下一秒就会被丢上试验台然后被面前人肢解成数份了。 因为此时的酋钺已然不是个正常人了,他已经将心中对原女配的那份感情抹消掉了,眼下酋钺唯一想做的就是重新造出一个顾萱来。 从系统给的剧本中,顾萱可以看出酋钺对原女配是有情的,也正是因为有感情酋钺才会对原女配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原女配多次告白,要是对着一正常人,女配的心意早就传达给了对方,但酋钺却嫌不够,他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他才会确认女配对自己的感情。但就算知晓了女配的心意,酋钺也是满含猜疑,就算女配跨出了九十九步,酋钺也没有勇气跨出最后一步,因为他不信任女配,更不信任女配付出的感情。 自己不给于回答却也不允许女配退怯,不答应不拒绝行动暧昧,每每在原主想要狠下心放弃的时候酋钺都会陡然出现给与希望,暗中鼓舞女配。这种男人胆小欠揍。 怯弱者总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看起来高大英勇,酋钺的办法就是否认自己对原女配的感情,且想方设法的告诉自己,他只不过是想要原女配陪在自己身边罢了。 久而久之酋钺成功地抹除了他对顾萱最初的情愫,只记得将顾萱锁在身边,但女配又不是个木偶人,虽被关在小院子里,但她的思想终究是不受控制的。而酋钺想要的不仅仅是控制顾萱的人还要掌控她的思维。 这也就是酋钺迟迟没有动手将顾萱改造的原因,尽管酋钺现在就可以再造出一个“顾萱”但眼下他还没有掌控人思维的能力。 之前顾萱见到的那些女子恐怕就是酋钺的实验品吧。 回忆起那事顾萱就一阵恶寒,不过她也明白了那些女子为何看起来那般神志不清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实验失败,造出的女人全都脑子出了问题。 用余光瞟了眼桌上有关控制人的心绪感情的古书,顾萱没由来的发抖打颤,腿脚发软,险些坐倒在地。 就算酋钺是个怯弱之徒,此时他却能居高临上的看着躲躲闪闪的顾萱,此时顾萱就是只耗子,酋钺就是那捕食的猫。 86最后的关卡无情渣 酋钺一步步逼近,顾萱咬咬牙,启动了存盘模式。 白光一闪,时空变换。 顾萱回神时,她已逃离了那诡异的实验室,柯瑢正站在她的身边,看见柯瑢顾萱才渐渐安心。 为以防万一,顾萱再次存盘,而后才开始计划下一步骤。 但终究,顾萱预测不到之后发生的是,就算存盘了,她也无法救回那个人的命。 这次顾萱和柯瑢依旧是分头行动,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顾萱没有去那恐怖的地宫了,她的目的很简单,让酋钺麻木的情感得到恢复,打破他偏执的想法,设法让其记起对原女配最初的感情。 酋钺是个神经脆弱患者,他变态的行径全是因他脆弱的神经受到打击,小时候的背叛造成了他的童年阴影,直到现在他都在潜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从而不去相信别人,至少在他看来没有付出信任就不用担心会被伤害。 对付这种扼杀自己感情的渣男,有两种对付方法,一,义无反顾地爱他,就算遍体鳞伤也不能回头,这一点原女配做到了一半,但不够彻底,就算她依旧在坚持,但不够明显,至少让酋钺感到了恐惧,让他觉得女配开始退宿了。 这种方法费时费力,愚蠢极致,且一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原女配就是失败的案例。顾萱不会蠢到重蹈覆辙。 第二种法子,以身涉险,骂醒他。这种方法成功率低,而且没有生命安全的保障,顾萱也没胆量放手一搏,所以这两种方法她都不会选,她要采取的是她自创的第三种方法——将前两种方法综合一下,取长补短。 现说服自己“很爱”酋钺,然后找到适当的时机,骂醒他。 好吧,尽管这法子听起来实在是愚蠢,但面对酋钺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高危险人物,顾萱真心没有其他的好方法了。 就在顾萱这么纠结时,她却忘了一点,酋钺并非寻常人,存盘前的记忆不只是顾萱和柯瑢有,酋钺,也有。 经历突变,酋钺看着眼前转移后的时空变换,嘴角噙起一抹笑,他突然不想那么快就把那女人制成人偶了,这种难得的实验素材,要好好研究才是。 身在远方的顾萱不知道酋钺想法的转变,却是不自主的后背发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寒毛直竖,身上温度陡降。 就算预感到了又不好的事会发生,顾萱还是没能阻止一切。 柯瑢与酋钺相遇,是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 酋钺对柯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见过你。” 不要怀疑,这绝对不是搭讪。 酋钺说的是实话,而柯瑢也知道他的意思,“不,应该说是好久不见。” 柯瑢的声音冰得掉渣,是呀,柯瑢怎么会忘记眼前的人呢,这个,将顾萱亲手杀死的人。 现在而言,真正失去记忆的人不是柯瑢,而是顾萱。 顾萱被迫消除了记忆,柯瑢却还记得,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参加游戏了。 上一次进入游戏是在数年前,安晴死掉不久后发生的事。 上一次两人的攻略任务都与现在相同,顾萱是以女配的身份攻略渣男,而柯瑢则是以男配的身份攻略顾萱。 那时的顾萱早已生无所恋,完成任务升级,然后通关回到现世什么的,她压根就没有那个打算,那时的顾萱可以说是完全的自暴自弃了。 但柯瑢却是一心要出去,柯瑢是自私的,也是霸道的,为了出去,他不介意牺牲任何人,至少在那时他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次的游戏结果很简单,顾萱和柯瑢都回到了现世,不同的是柯瑢是通关成功者,而顾萱是失败者。 成果共享?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顾萱和柯瑢虽然都逃出了游戏,但真正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利的人只有游戏的胜利者,柯瑢一人。 顾萱作为失败者失去了记忆,在数年后的今天再次被迫进入游戏完成她未完成的任务,就如同通关失败,从头再来的中间休息环节一样,在现世生活的那几年只是一个短暂的歇息时间罢了,当然这个休息环节也是柯瑢交换来的。 柯瑢已经通关成功本无需再进入游戏,但曾经那个想要牺牲顾萱换自己自由的男子,却是在最后选择再次参加游戏以换取顾萱通关成功的几率。 顾萱原本应在通关失败后直接再次进入游戏,但若是那样,被消除了游戏记忆的顾萱依旧会自暴自弃,永远无法通关成功回到现世,她只能在游戏中无止境的循环,困在里面无法再回来。 柯瑢延迟第二次游戏开始的时间只是为了给顾萱活下去的希望,这几年里柯瑢一直都陪在顾萱的身边,想尽一切办法让她走出阴影,但对于失去了记忆的顾萱而言柯瑢始终只是躲在暗处的阴影。 柯瑢这个人已经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直到游戏再一次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少,就当做过度吧,逃走.... 87最后的关卡无情渣 看着远处的女子,柯瑢心底就一阵厌烦。 这都已经是第七关了但那人依旧对自己无动于衷。 柯瑢和顾萱,他们两人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都是柯瑢在主动示好。 顾萱冷漠的态度柯瑢并不在意,他只知道既然她不需要回去的机会,他不介意牺牲这个人成全自己。起初,柯瑢就是这样打算的。 顾萱漫无目的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晃晃悠悠地走着,时常撞上一两个走路不看前面的人,然后在惹上几句咒骂后接着没有目的向前走。 柯瑢跟在顾萱身后,经历了六关,他和那个女人没有完成任何一项任务却依旧顺利进入了下一个关卡,按钱多的话来说这就是游戏程序的漏洞。 柯瑢还记得钱多对自己说过,若是此次游戏不成功,下次进入游戏,游戏规矩就会发生变化,不完成第一关的任务就无法通关晋级,听了这话,柯瑢意识到若是此次通关失败,下次进入游戏,自己极有可能会因为那女人的关系一直被困在第一个关卡,那对柯瑢而言无疑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噩梦,而这也是柯瑢下定决心一定要立马通关的原因。 *** 下雨了,看着站在雨里不避也不挡的女人,柯瑢心情很不好。 由一开始的抵触厌恶,到屈服后的有意接近示好,再到现在的满心挫折与厌恶,心情的转变并不是一瞬间的改变,退一步而言他与那女人已经经历了“六世”,六次“同生共死”,到现在柯瑢也无法像当初一样只把那人当做完成任务的工具对待了。 柯瑢起初是庆幸的,庆幸自己的竞争对手只是一个失去求生欲的活死人,但到现在他对顾萱这种消极处世的态度却是感到莫名的气愤。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与其他的人都区别开,与他在现世见过,喜欢过,有过好感的女人更是不一样的,柯瑢讨厌这种感觉,也讨厌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顾萱。 油纸伞出突然现在头顶,为全身湿透的女子挡去了冰冷的雨水。 柯瑢手持伞柄,默默站在顾萱身后,由于雨伞的倾斜,他一边的肩头已经湿透。 顾萱回首看着柯瑢,她眼中氤氲,冰冷朦胧。 柯瑢陡然觉得这双令人看不透的双眼看透自己心中所想,且拥有那双眼睛,看清一切心思的人此时一定正在心中嘲笑着他。 柯瑢莫名的气愤委屈,他想要开口解释,但解释什么,自己并不想利用你?自己是真心关心你?并不是虚情假意? 这些,都是假话,用假话去解释真相,他还没有那么不知耻。 柯瑢突然有些想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受欢迎了,又何时开始在意别人的眼神别人的想法的?甚至开始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心思而开始胡思乱想,他想自己真的是不正常了。 “虚伪。” 顾萱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冷冷地突出两字。 对于顾萱的话,柯瑢不以为忤,反而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至少她终于愿意对自己说话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偷偷高兴时,柯瑢惊愣片刻,随后感到莫名的悲凉和委屈。 顾萱,呵,的确是个令人讨厌的女人呀。 *** 一群黑衣人在雨中追逐着一辆破旧的马车,马车的后车轮已经在疾驰中脱落,滚去了别处。 柯瑢撑着伞,和身旁的女人一起看着这追逐的一幕发生在眼前,或许,准确地说只有柯瑢一人被这群突然来到的人们吸引住了视线,而顾萱只是在看风景而已。 驾马车的仆人大声呼喊求救,因马车的颠簸,车中的佳人小姐从大风掀起的帘子后露出了姣好的面庞。 佳人面庞惊慌,她们身后的黑衣人势在必得。 车中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关卡中的女主。 柯瑢的目标是女配,女主与他毫不相干。心中虽是这样想,但看了身旁神色冷淡的顾萱一眼后,柯瑢却鬼使神差的对女主伸出了援手。这在日后成为一个让柯瑢悔不当初的决定。 追杀女主的幕后黑手正是原女配,也就是说如今男主的怒火将有现在的顾萱来承担。 如果女主死了,幕后黑手是谁不会有人知道,正是因为柯瑢救下了女主,才让女主有机会告诉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向那人指证顾萱。 最后柯瑢以女主救命恩人的身份被邀请进了府邸,而顾萱却是别押进了男主院中的牢房。 前六世,柯瑢和顾萱经历过六种不同的死法,淹死,活活烧死,坠崖,斩立决,等等,每一次柯瑢都是不甘与愤怒的,但此次却是不同。这次此,柯瑢有些内疚,有些心疼,还有些,心甘情愿。 柯瑢讨厌下雨,但雨水却像没有休止一般的扰人。 见到顾萱时,牢房外正下着雨。 潮湿的牢房漏着雨水,见到一丝光亮后牢房里黑影乱窜,那是喜欢隐匿在黑暗之中却见不得光亮的鼠虫们。 恶臭袭来,顾萱身上伤痕满布,她脸色惨白,唯有那双眼睛还是相见时的那样冰凉。 柯瑢讨厌这种感觉,极度讨厌。 “跟我走。”柯瑢没有说抱歉的话,因为他并不认为道歉就可以得到原谅,或者说,道歉就应该得到原谅。 道路泥泞,马蹄扬起泥水,黑影在打着闪电的夜色下疾驰。 这次逃亡的人变成了他们,而看风景的却是那曾经逃亡的人。 相比柯瑢的焦急,顾萱却是漠然。 马儿因敌人的袭击倒在了雨血混合的污潭子里,虽是从马上摔了下来,柯瑢护着顾萱没让她受伤。 一群人将她们围住,骑着高头大马在她们面前停下的是那心狠手辣眼神中满是轻蔑的男主。 柯瑢的出手相救,不仅让顾萱陷入危险,他自己也在无形中成了那个男人的眼中钉。原因很简单,面对如柯瑢这样俊美无俦的救命恩人,女主暗生情愫了。 明晃晃的刀刃朝顾萱的要害刺去,她没有任何想要躲避的意思。 柯瑢无法理解自己,明知道游戏中的死完不代表结束,明明是那样的讨厌眼前的这个自暴自弃的女人,明明只是想要利用她,为什么在看到她有危险的时候还会这样的害怕。 “住手!” 吼叫声不由自主的从嘴巴里发出,刀刃毫不留情的没入了顾萱的胸口。 柯瑢已分不清眼睛里流出的是雨水还是泪珠,他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顾萱在听见他的声音后眼中流露出的那抹惊诧的神色,柯瑢自然也是没有看清的。 进入最后一关,遇见酋钺,所有的答案在那时揭晓。 最后知晓自己感情的人不是顾萱,是她舍命救下的人,柯瑢。 88最后的关卡无情渣 已经是最后一关了,这是柯瑢最后的机会,只要将顾萱攻略,他就可以逃出这里,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但十分不幸的是,他被抓住了,被这一关顾萱的攻略对象,酋钺抓住了。 密不透风的地宫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带血的工具散落满地,柯瑢的好皮囊让他即将遭受非人的折磨。 药王谷里来了位贵人,贵人位高权重,家世富可敌国,唯一的遗憾的就是面容有些惨不忍睹。 酋钺要做的就是帮那位贵人换一张符合他身份的脸。 趋炎附势的事,酋钺是不会做的,别人眼中的贵人到他手下就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实验品,为了制造出完美“顾萱”的练手之人。 柯瑢刚进入这一关卡就给人逮住了,准确地说抓住他的不是酋钺,而是那位贵人。 贵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将柯瑢这“材料”准备好交由酋钺,只需直接换脸就够了。 石台上给清理得干净,柯瑢看着那冰冷的石台心底发憷。 游戏系统大概是看准了他此次游戏不会通关成功才干脆把他送上了断头台,好直接重启游戏。 酋钺拿着尖刀面无表情,他试图直接从柯瑢的脸上下手,剥下表皮然后保存起来,过些日子再给那贵人安上。 尖刀在柯瑢的脸上游走,寻找着最佳着落点。 柯瑢不甘心,十分不甘心,不甘心的同时他突然想到了顾萱,“一世”的时间对他们这些游戏参与者而言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像刚刚顾萱还惨死在他的面前,自己控制不住地心痛难耐的时候,下一秒就场景转换,快要死的人变成了自己。 想起上“一世”最后的结局,柯瑢心中内疚又难受,但在想到顾萱现在还好好活在这一关卡中的时候,柯瑢有莫名地感到安心,尽管眼下并不是能让人安心的情景。 就在酋钺要下手的前一秒,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与酋钺争夺起来。 “蠢货!还不快跑!” 这是柯瑢第一次见到如此表情丰富的顾萱,记得原先的她除了面无表情外,就是对自己的讨好露出不屑的神色。 而今,顾萱脸上充满了焦急,忧心,及关切。 面对一个无论外貌还是内在都十分优秀的对自己表示好感,任何女生多会动心的,但刚经历姐姐死亡,父亲抛弃,有莫名其妙来到异世界的顾萱的心境必然是不一样的,更别提她还知道柯瑢接近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通关成功。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那时顾萱会对柯瑢这个优质男产生抵触和厌恶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一起相处了“七世”,柯瑢从原来的由利用价值判定人物价值的这样一个人变得“随心所欲”,顾萱心中的坚冰也自然会被慢慢融化的。 就像上一关卡柯瑢在看见顾萱受伤后,大声叫喊出来是真情流露,顾萱这次冲进地宫舍命相救同样也是真情使然。 看着还在原地发呆的柯瑢,顾萱急得骂了出来:“蠢货!还不快跑!” 游戏中,游戏参与者的生命是没有休止的,但这一刻,无论是顾萱还是柯瑢都似乎忘记了这一点,拼尽全力,只希望对方能够活下去。 顾萱想要夺过酋钺手中的刀,酋钺看到顾萱对柯瑢的态度心中怒火不止,几乎想现在就将顾萱肢解拼装成听话的人偶。 两人几乎是扭打在一起,不过没一会儿男女力量上的优劣就显现出来了,顾萱人小力气小,夺不过尖刀却死命挣扎不放手。 争执中,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尖刀直直的捅进了顾萱的心口。 酋钺恍然抽手离开,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他一直想做的事在这一刻实现了,他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柯瑢看着地上的人,悲伤的黑洞将他吸食殆尽,颤抖着身体走近地上的顾萱,在失去后,他才明白了自己的真心。 顾萱用最后一丝力气笑了,“如果真的是个虚伪的人就好了......”那样我就不会动心了。 游戏结束。 系统声在柯瑢耳边响起,“恭喜您,通关成功成为最终赢家!” 第89章 番外——附加关卡(一) “顾萱”死后丁曾荃及其妻梦语妃联手围剿药王谷,很可惜的是他们小瞧了酋钺,虽是带了大队人马入谷但都给酋钺杀了个有去无回。酋钺稳稳地坐在药王的宝座上,继续着他的实验,但他的实验目标变了。 托那化骨毒药的福,顾萱的尸体化了个干净,没有剩余的残肢给酋钺那变态折腾,也因此酋钺的实验目标不再只是拼接人体,他要制造人类,凭空制造一个顾萱。 当然就算酋钺在如何非人类也不能变成能够起死回生,凭空造物的神,他的空想始终未能实现,最终他孤独一生。 顾萱有在游戏中弥留了许久,看完最后的游戏结局她才回到现世。 事故病人恢复神智的消息顿时惊动了整个城市,能让全城震动的人当然不是顾萱,是宋瑢,嵩阳集团最大的控股东家,他原名,柯瑢。 游戏中的柯瑢恢复了记忆,但现世的宋珂却仍是失忆中,顾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心中莫名的难受。 顾萱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柯瑢,但当她突破保镖的重围悄悄溜进那间豪华病房时,她见到的不是那个在游戏中与自己同甘共苦共患难的柯瑢,而是本市无数丈夫娘心中的最佳女婿,所有女士心中的完美伴侣,顾萱永远高攀不起的上乘人士,宋瑢。 结果显而易见,没说上话,顾萱就给那群高壮的黑衣保镖“请”出了病房。 站在医院的花园里,顾萱仰头看着一扇反射着太阳光十分耀眼的窗户,那扇窗户背后就是柯瑢住的病房。 顾萱想要再见柯瑢一面但她进不去,就算进去了她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但这些说到底都只是她胆怯的借口,顾萱无法想象柯瑢冰冷的对待自己的情形,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自知到胆小怯弱,与其自找羞辱不如就此作罢。 太阳被阴云遮住,顾萱收回目光,也瞧瞧藏起了自己心底的情愫,那颗还未来得及发芽的种子被顾萱从土壤中揪出,扔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拿着行李,顾萱步伐缓慢且彷徨的向医院门口走去,这次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了。 到现在顾萱醒来已有数日,她的父亲和继母却没有来探望她一次,现在的顾萱就像孤儿般无依无靠。 顾萱漫无目的地走到医院门口,停住脚步,正想休息一下确定自己的目的地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了她的视野。 气派的豪华轿车出现后,堵在医院门前的媒体记者一拥而上,一个打扮靓丽的年轻女子从车上下来,道旁有两列保镖为她开路,在如此阵仗之下,顾萱早不知给挤到那一角落老实呆着了。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提问着,顾萱正想捂住耳朵,那提问声却停了下来。 一男子在保镖的保护下走出医院大门,正往这边走来。 顾萱抬头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柯瑢,不,准确的说,是宋瑢。 自打柯瑢出现后,顾萱的视线就一直固定在他身上,或许是这目光太过灼热,柯瑢潜意思的朝顾萱看来,目光相遇,结果很简单,什么都没有发生,柯瑢转过头,年轻漂亮的女子优雅的迎上前,在众人的目光下,两人一齐坐进了那辆黑色豪华轿车。 漂亮的女子是宋瑢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昨日的报纸首页就是以她的头像做的头版。 两位主人翁离开了,记者们依旧不放弃,纷纷坐上了自己的车辆追了上去,瞬间医院门前变的冷清了。 顾萱望着远去的轿车,自嘲地笑了笑。 她忽然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第90章 番外——附加关卡(二) 退出游戏后,顾萱又过上了正常且平凡的生活,而柯瑢经常会以宋瑢的身份出现在新闻中,出现在电视机里,却消失在了顾萱的生活中。 顾萱找了份零时工,按她少管所的出生,能找到份零时工都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日子如流水,顾萱现在都还有些似醒非醒,在游戏中她拼命的想回来但现在如愿以偿她心中却有些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 咖啡厅里放着舒心的音乐,顾萱同僚,小花正在用店里的wifi在手机上看娱乐新闻,手机里传出的报道声与幽静的音乐混合在一起,令人感到烦闷糟心。 给客人结完账,顾萱回到柜台里喝了口水,瞧了眼猫着身子躲在柜台后偷懒的小花,没说话。 小花丝毫没有偷懒被抓包的自觉,见顾萱进来她还了呵呵地凑上前,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顾萱分享自己刚知道的娱乐八卦。 “顾萱,据说宋瑢和魏宁宁在月底就要举行婚礼了,本市电台受女方邀请会全程直播耶!” 顾萱的动作不自觉的顿了顿,然后冷淡的“哦”了一声,对小花表示了她的不感兴趣。 咖啡厅门上的铃声再度响起,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携手进来。顾萱拿着饮品单走了过去,等小情侣点完餐,她又面无表情的退回了柜台。 这次小花识趣地接过单子,开始动手制作饮料。过了一会儿,顾萱从小花手中接过饮品就给那对小情侣送了去。 小情侣坐的座位离柜台并不远,她们说话声在柜台里都可以听得清楚。 顾萱坐在柜台里休息,小情侣们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骑士向公主求婚,公主要求骑士不吃不喝站一百天,骑士坚持了99天,在第一百天的时候却离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面对男孩的问题,女孩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男孩接着说,“骑士用99天证明了他对公主的爱情,用余下的一天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顾萱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她想自己永远也当不了骑士,因为她会用这一百天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如果说爱情这条路有一百步的路程,顾萱一步也不会走,她会站在原地等待对方来牵住自己的手将自己带走。 就像恋爱中的女生总希望对方爱自己多一点一样,她们都需要安全感。 面对爱情,大多数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胆小的。 又是一个阴天,咖啡厅的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顾萱喜欢这样的天气,雨天总预示着有什么好的或不好的事要发生。 天空阴沉沉的,到了下班时间,顾萱撑着雨伞走出了咖啡厅。 咖啡厅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顾萱出来后,小车就一直跟随在她的身后。 顾萱贯来警惕性高,她撑着伞回头看去,那车中的人也没有躲藏的意思,后座车窗缓慢摇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顾萱眼前。 是魏宁宁,宋瑢的未婚妻。 魏宁宁是宋家的当家的外甥女,而宋瑢则是宋家养子。这些消息,全是顾萱从小花口中得知的。 据说宋瑢本性冷漠,却天性聪明,在十六岁时才被宋当家相中收养,而魏宁宁则是宋瑢那时定下的未婚妻。 大户人家的心思与家族关系,顾萱没兴趣知道,甚至她也不想知道魏宁宁这次来找她的目的,但一直有辆价值不菲的轿车跟在身后,这多少都会让顾萱心中有些不舒坦。 魏宁宁直接表明了来意:“顾小姐,你该清楚表哥他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顾萱打着伞站在雨中淡淡的看着魏宁宁,“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魏宁宁从窗口递出一张支票,“我要你离开这里。” 从三年前开始魏宁宁就知道顾萱的存在了,但那时柯瑢将顾萱保护的很好,直至此次事故发生,魏宁宁趁着柯瑢昏迷不醒之时才查清了顾萱的身份。 眼下柯瑢失忆,这对魏宁宁来说正是赶走顾萱的好时机。 遇到给支票赶人走的狗血情结怎么办?顾萱的答案是不要白不要。 什么?你说这是对爱情的亵渎? 没有爱情又哪来的亵渎? 是的,在顾萱看来她对柯瑢并不存在男女之情,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可悲。 拿了魏宁宁支票的当晚,顾萱就迟去了咖啡厅的工作,订了一张飞往土耳其的机票。 世界三大美食国,土耳其占一席。 土耳其多甜食,顾萱觉得自己现在正需要用美味的甜食来调节调节自己的心情。 说来真巧,顾萱飞机起航的那一天正是柯瑢和魏宁宁大婚当日,对此,顾萱心情有些烦躁不安。 坐在候机大厅,顾萱神色有些迷惘,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但她现在只想快些逃离这片土地。 飞机误点,大厅里的人们都急躁不堪,电视里正放着一档访谈节目,这期节目请来的嘉宾是前些日子刚在国际比赛上获得大奖的女棋手,夏晴。 女主持人问完有关棋赛的问题后就与夏晴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不久前一档约了节目刚曝光了一组照片,照片中您与一名男子举止亲密,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顾萱觉得这位主持人的问题十分八卦,但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面对这样的问题夏晴没有回避,她直爽地承认了她与那名男子的关系,正常交往关系。 对于夏晴的直接女主持显得有些错愣,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原有的状态,“真是恭喜了,”女主持人接着问道:“可否请你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交流一下你的爱情观呢?” 夏晴笑了笑,答道:“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平凡人,爱情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这让我很不安,但后来我知道爱情其实很简单,爱上一个人就请用心去爱,不要害怕受到伤害,因为能伤害你的只有你自己。” 夏晴顿了顿,笑道:“恋爱中很多人会去计较自己及对方付出的多少是否对等,这完全没有必要。大多数人觉得爱的多的那一方处于劣势地位,这是错误的想法,”夏晴认真的摇了摇头,“付出爱情是享受爱情的一部分,如果一直都在斤斤计较,还如何享受这份感情?” “参加大学辩论赛时我曾说过:如果说恋情开始时,双方付出的爱情值是一样的,但在恋爱的过程中双方都是抱着希望对方爱自己多一点的心态,他们就会潜意识地减少自己的爱情值,一旦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这样做了,另一人也会因为希望对方爱得比自己多一点的原因而去减少自己的爱情值,一直这样下去,最终两人的爱情值就会归零,两人之间就不再有爱情。” “而当我们都抱有爱对方多一些的想法的时候,爱情值就会因为双方的付出而增值,从而长久。” 顿了顿,夏晴继续道:“现在我要再补充一点,当你发现付出的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要伤心,一味的抓住这段感情不放只是在伤害自己,感情到了尽头你该放下。拿得起放的下才是爱情的必胜招。” “请记住一句话,不要害怕爱情,努力去爱你爱的人,也请用心爱你自己。” 用心,爱自己...... 顾萱愣愣的看着屏幕中的女子,恍然一片光亮照亮了她眼前的道路。 夏晴的声音还在继续,“害怕被伤害,所以告诉自己一开始就不要付出真心。这样的小心翼翼最终只会吓怕原本属于你的爱情。” 候机大厅里,温柔的女声响起,告知人们登机时间到了。 顾萱涣散的目光逐渐集中,她陡然抓起身旁的包站了起来,却是跑向了与登机方向相反的机场大门。 属于自己的东西,顾萱一个也不会放过,就算是爱情也一样。 东亭酒店,柯瑢婚礼举办的地点,顾萱按照新闻报道上的消息一路找来,她发挥出超人的潜力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酒店大厅。 世间一切都不可能是意料之中的,婚礼已经结束,她还是晚了一步。 顾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店的,天空一日既往的阴暗,密密麻麻的雨水说下就下,毫不留情地砸砸在顾萱的身上。 这是顾萱最后的附加关卡,柯瑢的失忆也是关卡阻碍之一,如果顾萱敢于先迈出一步不在逃避,在婚礼开始之前承认自己的心意,柯瑢就会恢复记忆,但现在,结果很明显,她通关失败了。 呜呜呜,顾萱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雨水混着泪水在她的脸颊上肆意流淌。 “阿萱!” 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止住顾萱的哭泣,柯瑢将全身湿透的人圈进了自己温暖的怀抱。 婚礼是结束了,但却是因为新郎的突然退场而被迫取消的。 柯瑢凭自己的意志冲破了游戏的禁锢,找回了他的记忆。 顾萱不敢相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柯瑢只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地看着她,如果说柯瑢是那位向公主求婚的骑士,他会不吃不喝的站守一百天,用这一百天来证明他对公主的爱情,因为他爱公主,连同他的尊严。 系统声最后响起,“恭喜您,成功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