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洛阳纨绔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中平六年。 四月初的天气,仍带着一丝湿冷。 锦衣少年张抗此刻步履匆匆走在西大街上。 街道人流如鲫。 已近黄昏,民众或收市或赶回家,西市一带,显得一片混乱。 时不时、狂风卷起遍布地上焦黄的苦楝树叶,呈现出异样肃杀景色。 天入黑便进入宵禁,给巡逻抓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洛阳,这座当今世上最繁华的城市。 张抗自然不陌生,他已来到这里一年多了。 刚刚右校尉淳于琼差人密唤,大将军何进急召诸近臣商议。 这等惊天大事,他自然不敢怠慢。 算算时间、大将军所召何事他是心知肚明。 “唉!” 大汉之乱,也是时候爆发了。 张抗微微叹息,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他本洛阳巨商张冲之子、张抗,字子鸣,城中著名纨绔之一。 只是,谁能想到? 张抗已不是张抗。确切的说,他来自后世...... 身为后世中戏编剧专业的学生,事发当晚,他只是一如既往在熬夜改剧本! 也就改到凌晨三时,不打雷不下雨。 结果倒好,睡一觉就莫名奇妙成为中平年间的纨绔少年张抗? 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他是相信了。 穿过西市,张抗进入南大街。 前面不远就是将军府。 临近,张抗下意识收起匆匆步伐,悠哉悠哉迈向府邸大门。 此时将军府大门中开,那是大将军召集诸臣商议国事才启动的规格。 “张校尉你来了?” 门口处,何禄一见来人便喜笑颜开。 “哈哈!路上有点事耽误了。大将军回来没有?” 张抗跨上大门,手里一锭金子塞到何禄身上。 将军府大门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卫,分别由何福何禄何寿三人带班。 来得多了,张抗倒与他们混得挺熟。 何禄不露声色接住,微微侧身让过。 “大将军还在沐浴更衣。诸位大臣都在西议事大厅等着,你快进去吧!” “那我去了。回头咱们喝两杯......” 张抗如闲庭信步,悠悠然进入将军府。 不容易啊! 他一外来入侵者。 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介白丁混到校尉不说,还能常常进入当世最有权势的大将军府逛逛,与所谓的帝国上流人物谈笑风生。 这全因为他那金主爹爹、洛阳巨商张冲。 是岁张抗年方十六,其父走大将军何进的门路,为他捐下“骁骑校尉”一职,秩二千石。 中平年间,朝廷买卖官位的、最疯狂当属十常侍,其后是大将军何进。 张抗昂首迈入西议事大厅。 厅中一众人等只是掠掠瞅他一眼,又复窃窃私语。 此时大厅上已聚集数十名官员,或站或坐,人人脸色凝重,各找交好同僚互换信息。 张抗懒得凑热闹,自找偏下一张矮桌坐好。 泱泱数十人,都是帝国的精英。尤其是、张抗不露声色,目光追寻到他的目标人物: 典军校尉曹操,司隶校尉袁绍。 两大牛人啊! 袁校尉一门四世三公。 而曹操,其祖父曹腾,被认为是汉相曹参之后。 侍奉过顺帝、冲帝、质帝和桓帝四位皇帝。而桓帝即位,更是多亏了中常侍曹腾。 曹腾也因此被封为费亭侯,官拜大长秋。 这等背景,难怪两官二代牛逼哄哄,眼高过顶。平时聚会,根本就不鸟他张抗。 也是:以张抗的出身、洛阳巨商张冲之子。 两大牛人以及其他帝国上位者,根本就当视而不见。 张抗默默给自己斟上一杯热酒...... 只要一想两大牛人人日后的成就,他就浑身如遭针刺,坐立不安。 如果想让这两大牛人死,在洛阳显然是最佳时机。 张抗心头闪过一丝杀机,叫你们平时看不起我! 他也难啊! 想在这吃人的汉末让日子过得滋润,这两人等同罪魁祸首,绕不过去的。 洛阳巨商张冲一脉,一家子老老少少近二百人口。 大乱开始,首先遭殃的、便是这等巨商之家。 虽然他对张氏一脉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但身为张氏嫡子,总不能眼睁睁瞅着张氏烟飞烟灭。 “张校尉,可有消息?” 此时,一人悄然坐到他旁边矮桌上,却是右校尉淳于琼。 淳于琼走的路线乃灵帝一系,虽添为西园八校尉之末,实际上他与曹袁等人是平起平坐。 只是他为人低调,不爱出头也罢。 张抗自得以进出大将军府,首个特意交好的人就是他。 历史上,此人最终为袁系一员,能力杠杠。可惜天妒其能,下场悲惨! “附耳过来。” 张抗心里顿时乐开花。 他不好主动爆料,但不等于他不想露一手。 趁没人注意,张抗凑到淳于琼耳边轻轻说道:“陛下病危,恐怕熬不过今夜......” “啊呀?” 淳于琼大吃一惊,顿时大呼出声,脸色如土。 大靠山要倒,他怎能不慌! 虽说族人托付朝中大臣、让他进入军中。但他是凭本事谋得中校尉一职,亦深得灵帝一系依重。 这忽然间、倒给张抗这一猛料雷得外焦里嫩。 “淳于兄勿慌,此消息还有待考证。” 张抗面无表情,悄悄提醒他一句。 淳于琼忽然一声惊呼,已引得不少疑惑的目光往两人身上扫。 “肃静!无知小儿。军机重地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给人斥骂了? 两人惊讶之极,一瞅却是黄门侍郎荀攸。 “老匹夫!” 淳于琼脸色赤红,忿忿一句,便待起身。 他堂堂西园八校尉、之末,那也轮不到区区一黄门侍郎责骂。 虽然文官怼天怼地很平常。 “淳于兄冷静,咱是斯文人。给狗咬一口,难道你要咬回去?” 张抗及时拉住淳于琼,张嘴就冒出一句。 黄门侍郎荀攸—— 此人老谋深算,心思缜密,了不起的人物呢! 张抗微微叹息! 看样子、老匹夫似乎对他俩没什么好感。 这不好吧! 日后这家伙呆在曹操身边,而曹操几乎对他言听计从。 随便搬弄两句就够自己喝一壶的。 “斯文人?” 大厅中倒有一大半是文官,猛一听张抗所言,先是一愣,继而哗然。 两鲁莽武夫竟自称斯文人?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好!好!两小儿既然想跟本官玩玩,本官奉陪到底。” 荀攸阴沉着脸,厉声斥喝。 今日京城流言四起,风头火势。好心提点他们一句,没想、两小儿还跟他杠上了。 张抗一惊,忽然醒悟过来。 自己好像把大厅过半文官得罪了。 天啦噜! 祸从口出。 第2章 请慎重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大将军?” “大将军!” 此时大厅上,诸臣一阵涌动。 张抗无奈放弃与荀攸和解的打算,赶紧扯着失魂落魄的淳于琼站起来。 门口处,一庞大身影大步流星走进大厅,直奔首座。 以大将军何进那近三百斤身躯,如此风风火火冲入大厅,倒另有一番气势。 “众卿请入座。” 何进阴沉着脸,其声若洪钟。 “董太后欲劝帝立皇子协为太子。陛下亦偏爱协,欲立之。不想中常侍蹇硕奏:若立协,必先诛某以绝后患。可恨陛下竟然信此奸宦之言,竟以召某进宫商议后事为由欲害某。” 何进仰头狂吞一杯酒。 他本起身屠家,因其妹入宫为贵人,生皇子辩,遂立为皇后。始由得权重任,官拜大将军,总镇京城。 “众卿可评评,那有废长立幼之道理?” “那是啊!” “阉人可恨......” 大厅上,众臣义愤填膺,顿时嗡嗡一片。 何进扬起左手,等众臣稍安,再度说道: “亏得大司马潘隐暗中提点,某才避过一劫。众卿可有良策教我?” 嘟嘟: 大将军何进话音刚落,张抗耳边莫名奇妙响起一阵嘟嘟声...... 检测到《大争之世》正式拉开帷幕,《社稷山河图》模式即时开启。 嘟嘟:你获得《大争之世》附带奖励:《疯狂百科:地球版》。请自行摸索。 嘟嘟:请注意,隐藏任务触发:《成为一方霸主》,时间:三年之内。 嘟嘟:备注,任务失败则系统自爆,一切烟飞烟灭。 没等张抗反应过来,嘟嘟声之后,脑海里顿时涌入一股莫名奇妙的信息。 “啊呀?” 张抗一声惊呼,瞬间头痛欲裂。 此时大厅一众官员正埋头苦思良策,猛地这一声吼,倒把大家吓得一哆嗦。 “你是谁?” 何进一瞅,此人身着校尉官服,可惜他喊不出名字。 “大将军,某以为,先下手为强啊!” 张抗心知闯祸了,忽然福至心灵,赶紧长身,为大将军献上一计。 此计、乃恒古不变的真理。 上至王朝争霸,下到市井掐架,统统适用。 “不错!宦官之势,为祸朝廷,当尽诛之。” 末席一年轻官员紧随其后起身做叩,朗声进言。 何进一瞧,却是自家主薄陈琳。 陈琳,日后的建安七子之一。 为人温文儒雅,能力见识更卓越非凡。 其时身为大将军主簿,等同大将军家臣。将军亡,他亦必死无疑。 “又是曹操手下。留口汤喝行不行?” 张抗禁不住微微叹息! 基本上,此间牛人都给曹贼一网打尽。 有人带头,众臣顿时有了调调,就按这方向纷纷尽心献言...... 不想、座上一人挺身而出: “宦官久觊朝廷,滋蔓极广,安能一时尽诛?倘机不密,必有灭族之祸,大将军请慎重。” 大家一瞅,却是典军校尉曹操。 何进大怒,厉声叱道:“朝廷大事,轮不到你小辈喧哗!” 什么人啊! 不帮忙出策就算了,竟然还唱反调? 曹操黯然落座,叹息不已。 他不是唱反调好不好! 这等机密大事,当着几十朝中大臣直议,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奸细呢。 “果然是枭雄。” 张抗心里暗想着,仰头一杯下肚。 事实上,保密安全方面,大将军何进可谓是史上第一失败之母。 一有风吹草动,宫里马上就知道了...... 众臣已确知何进心思,顿时再就如何尽诛阉人的思路献策。 却在此时,大厅外又急匆匆走入一人。 大家一瞅,原来是大司马潘隐。 “大将军,事急了。帝今已崩。赛硕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大将军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大将军请速做对应......” 话没说完,随后外面又涌入几人,竟是圣旨已到。 果然、圣旨内容以灵帝之名,再宣何进速速入宫,以定后事。 众臣面面相觑! 好险。 如果不是司马潘隐获悉此惊天机密,大将军此番休矣! 等圣使走后,何进更是气得脸红如赤,一拍矮桌,“千钧一发,众卿速速计将安出?” 想他何氏一族,对帝之心天地可鉴。 却没想到头来,还是不免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曹操当即长身,“今日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贼。” 其反应之快,几乎甩出在座众臣几条街。 那怕此时张抗能预知事件发展的大概,一时间也是糊里糊涂...... “谁敢与某正君讨贼?” 何进大喜,有人出主意就是好。 他就一杀猪的,虽然这些年也略懂进退,但一用到脑瓜子就晕沉沉。 机会来了。 张抗此时已进入状态,瞬间一推淳于琼,“快答应。” 不想淳于琼懵懵懂懂的,“答应什么?” 这会他仍然沉溺在帝崩的打击中,那里还能想事情。 “某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席中一人长身而起! 何进一看,原来是司徒袁逢之子,袁隗之侄,名绍,字本初,现为司隶校尉。 此人素有勇武之名,正是最佳人选。 “迟了。咱们安心随大流吧!” 张抗微微叹息! 枭雄与将领的距离、果然是以光年计算的。 就看曹操与袁绍,两人总能在最应景的时机出头。 便如赤果果的告诉大家:不开玩笑,在座的、都是垃圾! 自己刚刚验证一下获得的新手大礼包。 无非就是一普通文档资料库也罢。 纵然能通过《疯狂百科》预先了解剧情,但与曹袁这等顶级牛人斗? 鹿死谁手恐怕也未可知。 别看曹袁两人平时聊不到一块,可惜人家一样瞧不上他这洛阳巨商之子。 想和平共处?没门。让自己刻意拍马屁?那更没门。 大家都想成为一方霸主,怎么和? 不一会,何进着人持兵符点齐五千御林军,由袁绍率领,浩浩荡荡直杀皇宫。 有袁绍在前,何进昂然携何顒、荀攸、郑泰等大臣三十余员,相继而入,就灵帝柩前,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 此法度名正言顺,随后赶到的一众朝廷命官自无异议,齐齐呼拜。 自此,太子刘辩正式即位,史称汉少帝。 第3章 良将之首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入夜。 袁绍带兵入宫缉拿蹇硕。 蹇硕知事不可为,慌乱中走入御园,花阴下为中常侍郭胜所杀,其所领禁军,尽皆投顺。 此时张让等人心知事急,慌忙进入后宫找到何太后诉苦: “始初设谋陷害大将军者,仅赛硕一人,并不关臣等事。今大将军听袁绍等之言,欲尽诛臣等,乞娘娘怜悯!” 何太后见张让等痛哭流涕,恻隐心起,“你们也勿忧,我保你们不死,以后得长点记性了。” 当下何太后急召何进入宫。 一会,何进出宫,叹息着对众臣说道:“蹇硕设谋害我,可族灭其家。其余不必妄加残害。” 他耳根软,见不得自家妹妹愁眉苦脸的。 再说,谁身边没几个好使用的人呢!区区几个阉人,能翻天了不成。 袁绍急道:“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之本。” 何进微感不喜,“某意已决,你不用多言。退下!” 袁绍等人无可奈何,只好交出兵权,依次退出。 此时张抗心有灵犀,猛地扯着淳于琼上前道:“大将军,中校尉淳于琼,骁骑校尉张抗,愿率府兵一百,前往缉拿赛硕余孽,族灭其家,以绝后患。” 如此丧尽天良的主意—— 为了进步,张抗也顾不上好不好意思了。 三年之内《成为一方霸主》! 那可难了。 我只是一翩翩富二代好不好? 成为一方霸主? 我又凭什么当上一方霸主呢? 如果以日后三分天下的魏、蜀、吴才算一方霸主,那他死定了。 区区三年,强如大耳刘都还在惶惶东奔西跑中。 想闯出生天,必须抓住任何一个进步的计划呢! “淳于琼?张抗?” 大将军瞅瞅眼前这俩年轻人,其势如虹,斗志昂扬的样子。 有点面善? 何进直接就点头,“准!” 此时他脑瓜子里烦杂事千头万绪,有人分担一点麻烦最好不过。 这两人他有印象,能经常在府中进出,是自己人无疑。 他身为帝国大将军,日理万机,那管这些小事。 想进出大将军府,自然有下边心腹负责甄别。 两人直出中宫。 一路上,张抗给淳于琼盯得心里发毛,终于忍不住立定: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张校尉,你何苦要讨这份见不得人的差事?啊?你是蹇硕的人?” 淳于琼意外想到这点,满脸诧异之色。 张抗一愣。 对啊! 自己既不认识几个官员,又能事先获悉灵帝要驾崩的信息...... 这等惊天消息、连大将军尚不得而知。 除了宫里有内应,似乎绝无他法? “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刚才要是有这股机灵劲,袁本初这场功劳就是你的啰!可惜......” 张抗摇头晃脑,他是真替淳于琼可惜。 虽然何进的下场也挺悲催,但官本位那是一步先、步步先。 “是啊!刚才我脑子懵了。” 一想到白白让袁绍捡去这场功劳,淳于琼也是懊悔难当。 此时此刻,他正需要一场功劳证明自己。 “淳于兄,我是谁的人,这并不重要。我且问你,蹇上军与大将军,谁是好人?” 张抗脸色凝重,紧瞅着淳于琼。 问出这等问题、不是疯子就是傻瓜。 如果淳于琼铁了心要投靠大将军,自己无形中就成了他的投名状。 “谁是好人?” 淳于琼顿然一愣,跟着“呵呵”两声便不再解释。 张抗放心了。 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史载:淳于琼。好人啊! “你与蹇上军都是灵帝一手栽培的心腹。假若今日你在宫里,而灵帝想废长立幼,那么......你除了先剪除大将军一系,别无选择。” 张抗微微停顿,组织一下词语: “要说蹇上军勾结十常侍,买官卖官,扰乱朝纲,迫害忠良?哈!别家就没干这些事?所谓迫害忠良,只是铲除异己也罢!这是人吃人的地方......” 张抗轻拍淳于琼肩膀。“不是狼,就是羊!” 淳于琼大吃一惊,急急说道:“张校尉,慎言。” 他再迟钝也知道张抗说的“别家”是谁,此番言论传出去,张抗休矣! 张抗微微一笑。 老实人就是好欺负! 两人不再说话,回到将军府传达大将军之令,迅速点齐一百府军。 想通了就好。 蹇硕一脉,绝不会因为自己不接任务他们就能安然无恙。 等一百府军排列完毕,张抗从队列里找到他的目标,快步上前拉一人出来,“文远兄,借步说话。” “张校尉有何指示?” 此人跟随张抗走到淳于琼旁边。 “叫我一鸣。”张抗快速把大将军的命令描述一番,又说道:“文远兄,我与淳于校尉只做壁上观,一切调度行动、就拜托你了。” 张抗瞅着眼前这名稳健如山般汉子...... 他投靠大将军,一半一半、也是为了此人。 张辽,字文远。五子良将之首。 此乃世之枭雄曹操所判定,其能力自然无容置疑。 只是张抗明白,这些牛人能力再强,那也是一步步从血与火中成长起来的。 此时的张辽,蹲在大将军府,眼下只是一名小头目,正是他人生最落魄之际。 甚至因为他的来历—— 大将军手下心腹无数,短时间内、也根本轮不到他上位。 张辽自幼经历边塞战乱,少年时便成为雁门郡吏。 中平五年三月。 并州刺史张懿在抵御胡人进攻时,战败被杀。 继任为并州刺史的丁原因为张辽武力过人,既召其为从事。 后命他带兵奔赴京城,接受大将军何进差遣,正好给张抗赶上了。 眼下,为了《成为一方霸主》这隐藏任务—— 他的想法很简单。 那怕最后不能收服其人为己用,与张辽交好,凡事留一线也是必须的。 万一以后张辽仍按历史走向发展,必然会与他的使命产生冲突。 此时这份情义在,分分钟性命攸关。 想想日后武圣关羽在华容道之变是怎么来的。 “一鸣兄,我替兄弟们谢了。” 张辽即刻领悟张抗的意思,心里只觉暖烘烘。 这等差事,张抗此举等于赤果果送钱来了...... 他在将军府时间甚短。 郁郁不得志不说,一文钱难倒英雄的日子更是常有。 当初丁原送他过来,无非是为了讨好大将军。与他是张辽李辽无关、谁来都如此。 “谢个屁,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张抗走回队列前,“兄弟们,此趟任务由张文远全权指挥。违令者斩。出发吧!” 倾刻,张辽接过指挥,大手一挥,一众人趁着夜色,直奔蹇府。 路上,张辽还在想着: “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有什么说法?” 第4章 有今生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此时蹇府大门紧闭,里面乱做一团。 双张一淳于三人齐心协力,破门而入。 张辽、淳于琼带头,张抗殿后,但凡有反抗者,统统给三人一刀砍倒。 可怜蹇府一众家将,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竟然能同时遇到二名世所罕见的高手。 论武力值,此时纵是人中吕布亲至,也不见能拿下张辽、淳于琼两人...... 只一轮厮杀,混乱场面便彻底镇压下去。 张辽即刻分派人手,以十人一组,或搜索躲藏起的漏网之鱼,或专收集金银财宝,或看压犯人...... 诸多指令,井井有条颁布无误。 这等场面张辽是经历得多了,他这份稳健,瞧得张抗目瞪口呆。 如此混乱的场面,果然世事洞明皆学问! 那怕抄家,也有抄家的手法、规则...... 按此时的风气,下等家奴、男丁女婢统统押回官府,重新打入贱籍再另行买卖。 这都是钱呢! 倒是蹇硕的亲人,男丁死定了。 斩草除根,此律法直至后世明清两朝仍然盛行。 至于女丁,这还好,直接入官娼...... 如狼似虎的府军对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女眷更是趁机上下其手,抄家、果然是世间最好的差事。 张抗对这些没兴趣,嗯!或者是于心不忍,看不下去,干脆走入会客大厅。 各小组搜刮出来的金银财宝正源源不断的汇聚至此。 这些财富是需要造册上缴的。 张抗的目标、自然就是蹇硕这些年搜刮来的宝贝...... 不一会,整个宽敞的大厅金光闪闪,堆得面对面看不到人。张抗找来一组分队,开始清点。 将军府这一百府军有没有藏私,谁无聊去管他们呢! 只要不出格。 只要不给十人小队其他队友投诉,那就算了吧...... 水至清则无鱼。 这道理张抗也懂,这年头,大家都难啊! 正数得起劲,却见淳于琼脸色绯红,扭扭捏捏走入大厅。 张抗微感诧异,停住手里的活。“什么事?” “蹇硕膝下无子。有两女,年纪甚幼......” 淳于琼异常艰难的从喉咙里憋出这句话。 张抗心知有异,定定的瞅着淳于琼。 蹇硕无子有女,这又如何?人家没来得及生行不行? “一鸣帮我。我想......” “等等!”张抗及时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拉着他走到门口。 此间人多口杂,难得老实人淳于琼喊他一声一鸣、可见他是摊上事儿了。 “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淳于琼神情恢复冷静,“我还没成亲,我想救蹇硕之女。” “我倒!” 张抗内心暗叹,他真无语了。 如此狗血的一见钟情,发生在什么地方不好? 淳于琼为人谨慎,实在不像为情所困的冲动少年啊! 只是、张抗忘了。 这年头,大家闺秀难得上街一回,你让淳于琼去那里一见钟情? 总不能随随便便阿猫阿狗、是个女孩子就迷上吧! 张抗脑瓜子急遽转动。 此事、必须帮! 像这等私救朝廷案犯的行动,简直大逆不道,等同谋逆也差不多。 一个处理不好,自己搭进性命还是轻了。 这事看似危机重重,但按历史走向,大将军何进已没多少时间可活。 何进一死,大汉掀开动荡局势,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张抗叹息一声,“能不能等送官后再使钱买出?” 印象中,只要有钱,这些欢场女子自己买自己从良都可以? 淳于琼神情苦涩,微微摇头。 “贱籍可以,官犯不行。一入教坊司,便至死为止......” 张抗瞬间醒悟。 对啊!据说那些落入教坊司女子的命运,比青楼女子更悲惨百倍。 “好,我帮你。容我想想,你去喊文远兄过来......” 张抗不再犹豫。 既然必须帮,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帮。 想神不知鬼不觉完成拯救任务、那是不可能的。 这等巨坑人的灭门大事,必须让张辽知道...... 不一会,淳于琼领着张辽过来。张抗找个理由让淳于琼出去主持大局,等淳于琼转身,张抗便把淳于琼的事一五一十跟张辽交待清楚。 张辽沉默半响,忽然问了一句,“值得吗?” 他是想不通。 大丈夫为人处世,当以国家功名为重。 女子而已,何患无妻?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唯问心无愧既可......” 张抗淡淡然、仰望天空。呃、仰望天花板。 “好!唯问心无愧。我听你的.....计将安出?” 张辽也不再墨迹。 来到京城,自认识张校尉便深受此人照顾。 其人身份矜贵,尚且肯为兄弟出头,自己光棍一条,更应不甘人后。 “计?呃呃、我......” 张抗脸色微热,返身抓住一名府兵。 “去把蹇硕之女带来,本官须即刻提审。” 计个屁! 都是心血来潮之举,先提堂审审再说吧! 万一此女有心仪情人可糟糕之极! 总不能让淳于琼白忙乎、为他人作嫁衣裳。 蹇府,某间充满书籍味的书房里。 张抗饶有兴趣的瞅着堆满三面墙架的书册,没想到,那蹇硕一介武夫、竟然好这口。 此时淳于琼坐在书桌后面,憋得满脸通红。 小小书房,一时间诡异般寂静无声...... 古人诚不欺我! 张抗黯然叹息:好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一见到自己爱慕的女人,居然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本想让淳于琼充充老大的。 看来此计行不通。 张抗拿起缉拿记录,上面犯人名单密密麻麻,看得让人心颤。 明天、名单上面,不知有多少人人头落地。 “蹇楚,我且问你,方才外面有一白衣秀士鬼鬼祟祟,欲图谋不轨。此人是不是你约来的?” 张抗装模作样,忽然炸出一句。 上军校尉蹇硕有两女,大女蹇楚,小女蹇倩。两姐妹当真美若天仙,直可羞花闭月。 难怪淳于琼一见倾心。 那怕来自后世的他见过无数网红美女,猛一见,也是感觉两姐妹美得惊心动魄...... 幸好! 两姐妹美是美了,在他眼里,小呢! 姐没到十五,妹才十二,两小学生而已,还唬不住他。 只是相对这年代的人—— 面对如此美少女,淳于琼是觉得刚刚好。 由此可见、心慌意乱的淳于琼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自己来吧! “放肆!我姊姊洁身自好,才不会约什么白衣秀士。你休得侮辱我姊姊......” 没等蹇楚解释,那蹇倩倒是第一个跳起来。 自家姊姊是城中有名的大家闺秀好不好。 姊姊向来是她偶像,怎容得他人诬蔑? “小屁娃懂什么?你姊姊有没有情郎又怎会让你知道。” 张抗斥喝一声,又瞪着蹇楚,“你可有解释?” 第5章 别再害人了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那蹇楚潸然泪下。 倒不是给张抗骂伤心了。 她比妹妹想得要多。 家门遭遇这等飞来横祸,她能不明白接下来会是什么悲惨结局? “请你们别再害人了。小女子自问谨遵孔孟之道,守清白之躯,尚不至于如此孟浪......” “啧啧啧!瞧你说的,什么我们害人了?” 张抗一指淳于琼,“中校尉淳于琼,与你父亲乃同僚。也请你们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此事仍大将军的命令,我们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张抗语气微转轻柔。 看她的神情,虽然为他编出来的白衣秀士求情。却无一丝紧张、担忧之意,连这人什么情况也不问。 几乎已可断定、她心里本来没人...... “中校尉?淳于琼?小女子不明白?” 蹇楚抬起头,悄悄瞅一眼稳坐书桌后那名年轻男子。 原来此人是父亲大人的同僚啊?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吧!他想救你们出去。你们在外面可有安身之处?” 张抗转头瞪着淳于琼,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只懂得痴痴看着心仪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咱家在城里尚有两家亲戚......” “不行!你家亲戚、你还想害他们是不是?” 张抗一口拒绝。 他就看看、能不能直接引导两姐妹住到淳于琼家去。 “那个......一鸣兄,我那里也不行。” 淳于琼感觉到张抗在瞪着他,忽然间也醒悟过来。 行不通啊! 他家上上下下、族亲几百口,人多嘴杂,瞒不过去的。 “我有一姐妹,她或者能帮我?” 没等张抗想出办法,蹇楚又生主意。 “蓬!” “好吧!一会......淳于校尉,你掩护她们出去。” 张抗心一横,猛一拍书桌,把房间里几人吓了一跳。 去那里无所谓了。 先把人捞出去再说...... 等张辽引开后门守卫,张抗目送三人消失在夜幕中。 没什么好说的。 自己能帮的也就这么多。 至于蹇府其他人、省省吧!他还没这能量。 既犯下此事,大家都明白: 如果今晚蹇硕得逞,倒霉的就是大将军何进一家。 张抗微微叹息,返回大厅里。 这一夜,直清点到下半宿,张抗这才与张辽押着百几十车宝贝回到将军府。 天微微破晓,何进即宣张抗入内。 “这一停,是将军要上缴国库的财物清单。” 张抗木然递上一张帐单。 何进“哦”了一声,端起茶水轻轻叽上一口。 “其中九停,我已押到后厅。我怀疑里面藏有蹇硕谋逆的证据,请大将军定夺。” 张抗又递上几张帐单...... 何进忽然一口水呛住喉咙,禁不住剧烈咳嗽几下。 好好好! 这张姓校尉比自己还狠啊! 要他来说,截留一半就可以了,此人居然截留十停中的九停。 不过、此人行事法度,他喜欢。 “哈哈!蹇硕小儿,谅他也藏不到那里,我自有分寸。” 何进放下茶杯,难得和颜悦色一句,“你也辛苦了。回去吧!” “是的,将军。” 张抗鞠躬,保持姿势倒步闪出大厅。 他熬夜加班、不就为了截下抄家的宝贝给大将军当投名状! 没毛病,对他来说,给了谁都是给。 天亮! 大将军进宫,何太后命少帝加封大将军为参录尚书事。 至此,大将军何进、其权力一举横跨太傅,司徒、司空、太尉等三公之上,权倾朝野。 其余有功之士,由何进提供名字,少帝皆封官职。 最让张抗意外的是: 鉴于蹇硕已伏法,大将军直接提拔骁骑校尉张抗接任上军校尉,为西园八校尉之首。 本就由大将军何进一手创建的西园八校尉、终于完完全全掌握在他手中。 当日创建时,灵帝要安排心腹蹇硕任上军校尉,何进心里也苦啊! 如今终于收回指挥权,那也是应该的。 无意中,大将军此举,如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张抗欣喜若狂。 值此京城动荡之际,他本来只想抱大将军几天大腿罢了。 此刻他就想问问: 还有谁—— 以后敢小觑洛阳巨商张冲之子、我张抗? 次日,置办好官服的张抗一大早兴冲冲上朝。 你大爷啊! 到帝国最高机关单位上班了...... 刚刚迈入皇宫黄门,迎面而来的、居然是黄门侍郎荀攸。 “小人得志,其祸不远矣!” 张抗没等来他一声祝贺,倒是入耳祸祸一片。 “跟你有仇也不用专门守在这里踩吧?” 张抗苦笑,摇头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荀侍郎如此优秀,令尊可知否?” 荀攸微微一愣。 饶是他学富五车,一时间也听不出张小人此言是褒是贬,只是嘿嘿冷笑道: “本官优不优秀,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荀氏一门,人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和,优秀与否天下皆知。你就蹦吧!反正也蹦不了几天......” “哈哈!” 张抗干笑一声,快速从资料库里调出荀攸的平生...... “荀侍郎,不如我们打赌,看谁先救谁一命,如何?” “放屁!本官巴不得你有难,又怎会救你?” 荀攸气呼呼的瞪着张抗,似乎随时想干一架。 他其实并不老,今年也就三十好几! 但张抗两世为人,加起来也就跟他差不多。 以区区十八年纪,从骁骑校尉这一买回来的闲职、居然窜到上军校尉。 那可是直接领导几万军队的权职,谁服呢! “啧啧啧!由此可见你心虚啊!你不是说我蹦不了几天的?那好,我倒台之前,决定先救你一次。不用谢我,谁叫我是好人呢!” “我呸!好人......”荀攸忽然清醒过来。 对啊! 自己傻了吗?与这等无赖纠缠不清,实在有失身份。 “没错!我是好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张抗吹起胜利的口哨,扬长而去。 接他的宦官还在等着呢! 第一次上朝,没人接应、他那搞得清楚。 庙堂上。 一众朝官谁也没想到,久不出面的董太后居然以少帝年纪为由,决定临朝,垂帘听政。 之后更是一连串大动作—— 先是封皇子协为陈留王,再封国舅董重为骠骑将军,另携张让等共预朝政。 一众朝官哗然,却是无可奈何。 董太后乃灵帝之母,后宫之最。连大将军何进也一时间束手无策,最终不欢而散。 众官自然明白、里面头头道道、绝逼是十常侍搞的鬼,但无凭无据—— 总不能说董太后糊涂吧! 第6章 牡丹园结义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张抗前脚刚回到家里,后脚下人便匆匆来报: 有友人名张辽、淳于琼来访。 自张抗前日荣升上军校尉,张氏一脉、连他老爹张冲见了他也开始客客气气的,上上下下莫不暗地里奉他为家主...... 少主友人登门拜访,下人那敢有丝毫怠慢。 “快请!啊不,我去接他们......” 张抗率领下人急匆匆出到门口,把两人接入府内。 “张上军,某是来告辞的。” 张辽一见张抗,没等双方坐好寒暄,便直接把来意坦露出来。 大将军今日一回府就召集众家将,选出八名心腹,明早奔赴各地招募府兵。 正因为前晚张辽表现出色,得以进入大将军法眼。 八名心腹中竟然也有他一份,明日便奔赴河北一路招募府兵...... “哈!恭喜文远兄,这一趟回来,荣升校尉是没跑了。” 张抗笑呵呵的带着两人进入后府牡丹园,随即吩咐下人摆开他独创的火锅宴。 “还不是张上军爱护有加,文远感激不尽!” 三人依次坐好,张辽双手抱拳,再次致谢。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难觅。 如果不是张抗给他机会,他再有能耐也没鸟用。 一会,张府十几仆人如行云流水,把一樽大铜炉架好,上面是一巨大的铜火锅盆。 张抗穿越之后,对身份倒没什么好埋怨。 身为洛阳巨商嫡子,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一句话,他是来负责腐败的...... 唯一不习惯、就是这年头的饮食,实在难以下咽! 什么食材都是扔到铜锅里,随便放点海盐就煮。 一餐两餐还可以说是原汁原味,这吃多了,一闻到那味、他顿时便感人生了无生趣! 幸好有钱。 时间一长,张抗将就市面的食材、配料琢磨出一套火锅大法。 单单是这套设备,已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拥有。 包括炉架等等、整整用去近千斤青铜...... 严格来说,火锅烹饪大法,据说商周时期就有权贵人家使用,倒算不上是他首创。 他只是从安置木材、引火方面稍加改良而已,最多就算改良版。 等水烧开,下人往锅里放下花椒、老姜、葱头、甘蔗段,茅根等等配料,再扔进几十斤羊腩...... “淳于兄,今晚为文远兄饯行,说好的,不醉无归!” 趁肉滚着,张抗为他们斟上温酒。 也不知这里的人怎么想的,酒非要温一番才喝。 一开始张抗很不习惯,不过喝着喝着,倒觉得温着喝其实也非常惬意。 虽然度数不高,但几杯下肚,暖和的感觉就上来了。 酒过三巡,三人开始点指天下大事。 这让张抗想起去岁、人在校园时,一帮宿友几杯啤酒过后,便是这国也灭了那国也灭了...... “大将军这次募兵,恐怕也是顾忌董太后联合十常侍与骠骑将军,于他不利。唉!” 淳于琼叹息不已! 灵帝驾崩,他如今是两头不着岸。 董太后与大将军不对路,他偏偏给规划为大将军一系,可实际、并不是。 这才难了! 张抗仔细考虑一番,缓缓说道:“大将军募兵,严格来说并不是为了董太后。可能、大将军只是单纯的扩张其影响力而已!” 事实上,董太后一系根本不堪一击。 何进籍此机会招兵买马,一旦事成,大汉的天下便等于他的天下。 当年灵帝在侧,他自然不敢拥兵自重。而现在少帝是他外甥,偏偏年纪又小,根本不能做主。 这等情势,换成是他张抗、也不难有点想法...... 京中力量,包括御林军、西园八校尉禁卫军都掌握在何进手里。京城谁能翻起什么浪花? 只是、唯一让大将军不安的、估计是两大军种人员缺失严重。 以西园校尉所统领的禁卫来说,前日袁绍想立功,也不得不求助大将军另派御林军。 本来以他校尉的身份,可统率二千京卫,再随便联合曹操或其他校尉,人手绰绰有余。 事实上,他那怕联合其他人,也根本调动不出五千禁卫。 毕竟大头已操纵在当时的上军校尉蹇硕那里。 “你是说、大将军可能......”张辽心里一惊。 难道大将军想改朝换代? 那他为大将军招兵买马,妥妥便是罪人...... “你想多了。文远兄,你该干嘛干嘛,必须不遗余力,为我大汉基业添砖加瓦哈!” 张抗笑眯眯的瞅着张辽。 好汉子! 他是越瞧越顺眼。 那怕此时获得大将军青睐,张辽仍然一心为着大汉着想,不容易啊! 史载: 张辽这一去,直到何进遭张让等宦官截杀后才回来。 只要把握妥当。 日后想办法阻止张辽加入董卓阵营,他就不会给规划入吕布的队伍,更没了投降曹操的机会。 那怕自己不能驾驭其人,也不要便宜曹操就是了。 说话间,三人又是几大杯下肚,加上羊腩滚三滚,其香满园。三人大快朵颐,直吃得满头大汗。 “两位哥哥,我......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淳于琼满脸红彤彤,大舌头扭扭捏捏冒出一句。 “哥什么哥,有话你直说,我们给你担着。”张抗大拍胸膛,一口应承下来。 “两位哥哥,今日我等有缘聚于一堂,弟我对两位哥哥更是心怀仰慕,不如我们便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淳于琼眼睁睁、左瞅瞅右瞅瞅...... 虽然是心血来潮,但眼前这两人确实让他心折。 尤其、两人前日义无反顾为他担当起天大责任。不客气地说,此等行为,简直比兄弟还兄弟。 张抗猛一拍铜桌,“我正有此意。难得大家一见如故,便结为兄弟罢?文远兄意下如何?” 万万没有想到啊! 连他都想不起的妙招,竟然让淳于琼想出来了。 也是、他一现代五好青年,三观里确实没有动不动就结拜的念头...... 古人结拜、那绝不是说说而已! 张辽笑呵呵的、举起酒杯一干而尽。“固所愿也!有兄弟如此,是某福气。” “好好好!来人......” 张抗大手一挥,转身吩咐下人去准备一应结拜用品。 如果说他对成为一方霸主还有一丝担忧,眼下无意中获得这两大助力,似乎已并不是痴人说梦! 他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古人所谓的结拜兄弟有信心。 那怕日后三国走势脱离原来的轨迹—— 这本来就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随着他的介入,三国争霸的走向肯定会有所不同。 单单靠他一个人? 没了所谓的先知先觉,争个屁...... 第7章 偶得一诗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次日,日上三竿。 淳于琼早早守在张家,硬是等得张抗起床...... “二哥,大哥可是走了?” 张抗无奈,闷闷不乐询问一句。 昨晚趁着酒兴,兄弟是结拜了,可惜—— 张辽年纪将近二百五,呃、二十五。淳于琼稍小,虚岁也算二十。 这就不好啰! 这一世的张抗满打满算,今年连十八都不够,只好屈居老三。 他想耍赖也不行,官方户口簿上白纸黑字...... “大哥一早就出城了。昨晚说好不要我们送.....呃、三弟,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淳于琼神情扭捏不安。 两人今天要去的地方、实在尴尬。 “这就出门吧!还要买点手信......”张抗估摸一下时间。 还是昨晚闹的。 他无意中问问淳于琼、把蹇家两姐妹送那去了。 没想到、淳于琼的回答让他瞬间酒醒了一半。 蹇家两姐妹竟然是躲到大儒蔡邕之女、蔡琰那里。 张抗那能想到、蔡琰会是蹇家两姐妹的闺蜜呢? 本来、躲到蔡琰的闺房也不关他什么事,再麻烦也是淳于琼的麻烦。 只是大儒蔡邕之女、蔡琰的平生,那怕不查资料,他也大概了解。 算算时间,应是临近蔡琰远嫁河东卫家那早死鬼卫仲道、展开她悲催一生的关键时机。 当然、别人嫁给谁也不关他的事。 问题在于、蔡琰必然会籍此机会把蹇家两姐妹带走...... 那当然不行。 一离开京城,蹇家两姐妹是安全了,可他的兄弟、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三兄弟辛辛苦苦、冒着砍头的危险把人救出来,便如此轻轻放过? 别开玩笑。 淳于琼是好人,可好人也不是这样虐的。 两人先上街市买了一副虎珍。 大儒已老,不补补如何继续为帝国效命? 蔡邕早年有官身,被征辟为司徒掾属,任河平长、郎中、议郎等职。 曾参与续写《东观汉记》及刻印熹平石经。后因罪被流放朔方,避难江南十二年。 张角三兄弟作乱,蔡邕平乱有功,进京待赏,可惜没钱送给十常侍,又给一撸到底...... 有淳于琼带路,两人很快来到蔡邕家。 下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又匆匆出来,“家主有请!” 竟然敢不倒履相迎? 张抗无可奈何,文人那点骨气还是有的。 可就在日后,董卓说杀他全家,他那时倒硬不起来了。 “张上军,淳于校尉,某身子不舒,不能远迎,还请见谅。” 蔡邕稳坐大厅上首,面无表情应付一声。 他与军中将领素无来往,要不是两人乃大将军心腹,他还懒得接见。 虽不为官,不等于他不了解近日官场之变...... “无妨!蔡大家乃国之栋梁,身体要紧哈!” 张抗大大咧咧、与淳于琼各找位置坐好。 文人动不动就身子不舒,都已成惯例。 “不知张上军此来所为何事?” 蔡邕连客气话都不肖多说,直接开门见山。 怕啥! 两鲁莽武官而已,难道还敢为难他不成? 别看他此时闲贬在家,但朝中也是有人的。 “问得好!蔡大家,某昨晚与淳于校尉饮酒作乐,偶得一诗,特来请教蔡大家。” 张抗双手作叩。 “咦咦!张上军还有这等雅兴?只恐某悟性愚蠢,令上军失望了。” 蔡邕不置可否....... 作诗?怕是借诗发挥也罢! 听是要听的,就看此人想搞那一出。 此时淳于琼一脸懵逼,也不敢再吭声。昨晚?三弟什么时候有作诗了? “蔡大家如果愚蠢,这世间便再无聪明人......” 张抗站起身,徘徊几步。 “此诗,名《短歌行》。” ......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这一首来自曹操的名诗,便如此可耻的从张抗嘴里娓娓道来。 都是恶趣味使然! 抄谁的诗他还觉得有愧,抄世之枭雄曹操的诗、他倒觉得浑身舒坦。 此诗、曹操乃成之赤壁大战前夕,此刻自然无人知晓。 那怕曹操在此,也得道声“好诗!” “啊呀?” 蔡邕细细品味一番,忽惊得脸色如土。“张上军,你想干嘛?” 此诗慷慨而豪迈,只是里面的内容? 那是一区区校尉能有的抱负? 如此大逆不道的诗、传出去大家都跑脱不掉关系。 “我不想干嘛。蔡大家,我是来救你的......” 张抗呵呵笑起来! “还请张上军教我?”蔡邕实在跟不上此人的思维,无奈只好开腔询问。 他是不怕死,但人岁月上来了,需要顾虑的地方便越多。 此时此刻,他那还能如当年一般意气用事? “此诗、乃大将军一生所照。大将军求贤若渴,而你空负贤名却深藏市井。你不出来为大将军排忧解难倒也罢了。但因你的缘故,导致天下贤者对大将军能不能优待名士产生怀疑......” “此罪、你可担当得起?” 张抗脑瓜子快速转动,一大通似是似非的极恶罪名随便拋出。 《短歌行》的内容一目了然,就是大将军希望有大量人才来为他所用。 眼下董太后专权,内有十常侍为她出谋献策,外有国舅董重跻身骠骑将军,染指军权。 一个不测、给董氏一系抓到机会,大将军便是粉身碎骨之下场...... 蔡邕一时间只急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倒不是无意为官。 否则他跑来洛阳干嘛? 可惜他给不起十常侍那笔费用。 但让他便如此投靠大将军、却又心有不甘。 身为文人,他一心一意只想进入朝廷中枢,为大汉尽忠职守。 不论董太后十常侍,或者大将军一系,他都不想给打上标签...... 却在此时,蔡府不知那个角落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 张抗心里暗喜。 蔡府、说是府过分了,也就两进两出的普通民宅,这一阵阵琴音,明显就是他家里传来的。 “蔡大家,你慢慢想想,国之大厦,将倾之际,你何去何从。告辞!” 张抗迫不及待拉着淳于琼就往门外走。 别打扰蔡大家。 让他好好思考就是了...... 第8章 不妥的是你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两人迈出大厅,早守在门外的蔡家下人赶紧前面引路。 这两位爷也太难伺候了吧? 茶水都没喝一口、就风风火火要告辞走人...... 忽如其来的变故,别说下人了,连淳于琼也一头雾水,啥都不知道就给张抗扯出来。 两人没走几步,张抗忽然拉着淳于琼就往后宅里窜。 “哎、哎?两位爷,走错了......” 那下人前面没走几步,只觉身后无声无息,一回头倒瞅见两道身影往后院闪。 “三弟?唐突了。” “怕啥?你还打不过此间几名老弱?” 张抗安慰着淳于琼,很快两人走到后院一处凉亭边。 此处虽不大,却栽培了不少花花草草,尤其是竹制的小小凉亭周围,稀稀疏疏几棵竹树随风荡漾,竟是显得异样雅致。 而刚刚那悠扬的琴声,便是竹亭里那几名女孩捣鼓出的大动静...... 此时、亭子里那几名女孩子一见两人闯入,顿时安静下来。 “两位将军,可是为蹇家姐妹而来?” 其中一名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女子脸色恬静,起身迎上张抗淳于琼。 她还很年轻! 这是张抗对此女子的第一印象。 那修长身姿、淡然而知性的精致小脸,似笑非笑般、瞅着两人...... “啊呀!” 那一霎那,张抗只觉心脏嘭嘭嘭猛烈的跳了几下。 “此琴其音尖而不锐,沉而不闷,便是举世无双的焦尾琴吧?文姬姑娘......” 张抗上前两步,装出欣赏此瑶琴的模样。 不能与她对眼哪! 瞅下去、可能要败下阵来。 蔡文姬微微一笑,“此琴仍父亲大人所制,一残琴而已,张上军过誉了。” “咦?你认得我?” 张抗心里漾起阵阵幸福感。 自己原来已名满京城...... 他能猜到此女子是蔡文姬很简单。 竹亭里就四个小姑娘,其中他认识的蹇家姐妹去了俩。剩下两人、一女孩小得与蹇家妹妹一般年纪。 再说、敢率先出言的,一般般是主子无疑。 “蹇楚妹妹说,那天救她们的一白一黑两将军,白面是她父亲同僚淳于琼校尉......” 蔡文姬笑眯眯的瞧了一眼在发呆的淳于琼。 黑脸将军是谁、就没必要指出来了。 “哈!文姬姑娘好眼光......” 张抗干笑一声。 他长得黑、又怎么啦! 来到这吃人的汉末,他是怕死,所以天天跑步,努力锻炼身体,晒黑而已! 此时、淳于琼傻乎乎的挤上来。 “蹇楚,刚才是你弹的琴......我很喜欢、呃!好听。” “谢谢淳于校尉欣赏。不知校尉过来,小女子放肆了。” 蹇楚盈盈起身,朝淳于琼微一鞠躬。 “我姊姊是弹给琰姊姊听的,你凑什么热闹。” 一边的蹇倩按捺不住,马上跳起来。 好端端的、给他们两人闯进来,她还要学习的好不好。 “文姬姑娘,借步说话?” 张抗觉得、还是给个机会淳于琼吧!再傻下去,有外人在他也觉得丢人。 光天化日之下—— 蔡文姬当然不怕,随着张抗走到凉亭外。 “这片竹林小洞天,是文姬姑娘部署的吧?仿若世外桃源,让人向往......” “雕虫小技。张上军或许绚烂多姿之地见多了,一时觉得新奇也罢!” 蔡文姬收起笑容,淡然回答。 张抗仍京中人家,过往劣迹让人发指。 那怕她深处闺中,也时有所闻。 也就一年前吧,其父为他捐妥校尉那日,时张抗聚四方纨绔,包洛水巨坊《陶然居》饮酒作乐。 从黄昏至深夜...... 其中酒醉呕吐者无数,整个洛水江面、漂浮起一片醉鱼虾蟹。 此事可喜可贺,自当不醉无归。 那晚,忽降骤雨,雷鸣电闪。 据说那张抗踌躇满志,酒足饭饱,攀在巨坊上呕吐时,一头载入洛水...... 呜呼! 惊慌失措的巨坊船夫沿下游十里、最终找到张抗送回家中。 十天后,张抗方才悠哉悠哉醒过来,保住一命...... 张抗那知道她话里有话,自顾说道:“可惜!如此美景,大乱一起,怕是保不住啰!” “张上军,有事请说?文姬猜不到......” 蔡文姬耐不住,直接了当问道。 要不是看在两人救出她的姐妹、她还懒得听此人胡扯。 “好吧!不知文姬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抗微微朝亭子里那几人的方向示意。 本想与这小美女交流几句,稍微透露一番天下大势的。 可惜、人家都不领情。 “文姬已有主意。谢谢张上军出手相助......他日文姬必有所报!” 蔡文姬微微欠身,算是对他前日的义举做个结论。 还能怎么样呢! 她现在又没钱...... “你报什么?救的人又不是你。何况、此事我兄弟才是正主,似乎该由他们自己决定吧?” 张抗呵呵着。 他又怎会贪图蔡文姬回报? 想想史载、蔡文姬一生坎坷,一嫁再嫁,终所托非人。 不过张抗倒挺敬佩她的为人。 虽饱经磨难,但她对每一任夫君、却是尽心尽责。 只是红颜薄命,老天爷爱捉弄她...... “我与蹇家姐妹商讨过了,她们也认同我的安排。此事就不劳烦将军你们......” “可是想带她们到你那未来夫君处?此事不妥。” 张抗叹息一声。 你妹! 带去倒无妨,他总有办法让淳于琼找上门去。 只是路途遥远,她那夫君就一年的命。 没等淳于琼去,估计她们到时又是风尘仆仆赶回来,何必呢! 这年头、出远门可不是件简单事情。 “有何不妥?张上军又有什么良策?”蔡文姬嘿嘿冷笑。 她自然知道两人打的什么鬼主意。 无非就是淳于琼看上蹇家楚大小姐而已! 她并没有阻挡淳于琼的意思。 如果两人你情我愿,她又何必插手其中? 只是、人家蹇大小姐暂时对淳于琼无感。眼下又是风头火势,呆在蔡府迟早出事。 “不妥的是你。唉!......” 张抗愣愣的瞅着蔡文姬,那似恼似嗔的模样,那双清晰见底的大眼睛...... “张上军,小女子乃是有夫家的人,请张上军勿为难小女子。” 蔡文姬一瞧张抗那快要发痴的神情,赶紧转脸不再与之相对。 想赶他走吧,但此人如今权势滔天,惹怒此人殊为不智。 再个、确实她也给张抗的话吸引—— 为什么是我不妥? 她还以为、最多张抗是点出不让她带走蹇家姐妹而已! 第9章 好大的胆子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我又怎会为难你......” 张抗转开目光,不再瞅着蔡文姬。 “河东卫氏,近日有传闻,其族人暗中资助上党黄巾余部,欲图谋不轨......” “不可能?”蔡文姬瞬间失声惊呼! “婚期在什么时候?” 张抗没有直接回答,冷不防问上一句。 “就在下月中......” “这就对了。” 张抗再次把目光转回,紧盯着她,厉声说道: “我今日来,是因为你父亲。大将军有意请你父亲出山共议国事,大好前途在即。如果日后卫氏阴谋事发,所牵连的,可不止你一人。包括你父亲、亲戚族人,门下子弟,挚友等等......” “嗯!我没必要骗你是不是?” 瞅着蔡文姬那凄苦的模样,张抗感觉就快装不下去。 “那要是你骗我又怎么样?” 蔡文姬眼珠子一转。 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河东卫氏,初兴于前汉名将卫青,其姐卫子夫是汉武帝刘彻的第二任皇后。 卫氏中兴百几十年,向来对朝廷忠心耿耿,怎地突然间就勾结黄巾余逆了呢? 他家既不缺钱又不缺权。 朝廷更是对卫氏一门恩待有加...... 除非?他们家想改朝换代当圣上?否则真没必要搅风搅雨。 “唉!”张抗又是轻声叹息! 傻瓜。难道我还告诉你、你那未来夫君卫仲道就要死了不成? 蔡邕一脉家道中落,蔡文姬这一嫁,本来算得是高攀。 如果卫仲道不死,凭卫家影响,日后王允想杀蔡邕还得考虑考虑...... “你这人真是。唉什么?我父亲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有什么话、张上军请直说。” 蔡文姬真要发狂了。 都没见过、堂堂一上军校尉,著名的西园八校尉之首,说个话都吞吞吐吐,含糊不清。 “我为什么要骗你?哼!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便马上让河东卫氏烟飞烟灭?” 张抗来回走上两步,“我是看在你肯帮蹇家姐妹的份上,好心提点提点。这样吧!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即刻给卫家去信,找个借口把婚礼推迟一年。只须耽误你一年,届时便一切水落石出。” 他还真不是信口开河。 身为西园八校尉之首,其职能相当于后世最高执法部门的部长,要搞掉区区一世家易如反掌。 蔡文姬也有点慌! 看样子、张上军似乎不是闹着玩。 以他的能量,好像真没必要欺骗自己。要是他怀有什么阴谋、大可以直接搞掉夫家...... “那.....我找什么借口呢?蹇家姐妹她们怎么办呢?” 蔡文姬一时间也懵了。 一年而已!一晃便过,听他的也没什么损失。 不然的话,要是万一卫氏真作反,死的人怕要血流成河! 张抗眼见阴谋得程,忍住喜意说道:“你好好跟你父亲商量,推迟一年、小小借口还难得了你不成?至于蹇家姐妹、我兄弟自有分寸,不会劳烦你多久。” “好吧!那......我听将军的。” 蔡文姬很快下定结论,神情渐渐恢复平静。 “如此甚好。某公务在身,告辞!” 张抗朝淳于琼打个招呼,正想走人。此时蔡邕在下人的带领下也急匆匆跑到。 “唉呀!你俩好大的胆子......” 蔡邕一见两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硬闯民宅,调戏大家闺秀,这等事情闹到那他也在理! 可惜家里没人,否则非把两人抓起来送官不可。 “蔡大家别慌!你女儿私藏官犯一事,是受我兄弟指使。放心、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不会出事的。” 张抗扯着淳于琼,走到蔡邕旁边轻轻说了一句。 他就不信。 蹇家姐妹被蔡文姬收留一事蔡邕会一无所知? 看他胆战心惊冲进来的样子、不就是担忧女儿的事东窗事发吗! “啊?你们......” 蔡邕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两恶棍扬长而去。 不敢闹啊! 此事可大不可小,一旦传出,蔡家也完了。 ...... 解决淳于琼这档子事情,接下来张抗马不停蹄、召集属下八校尉点兵西园。 上军校尉张抗。 司隶校尉袁绍。 典军校尉曹操。 下军校尉鲍鸿。 助军左校尉赵融。 助军右校尉冯芳。 左校尉夏牟。 右校尉淳于琼。 凡八校尉,皆统于张抗...... 点将台上,除了淳于琼紧挨着他,其余六校尉皆冷漠的目视操场。 包括曹操、袁绍在内,谁也不明白张抗那根筋抽了,居然要点将点兵? 大家很忙的好不好! 事实上,除了张抗,其他人都身兼数职,比如在大将军府讨论国家大事..... 再说了、谁愿意去打理这堆连人员也配不齐的烂兵。 至于上军校尉张抗,省省吧! 洛阳巨商之子,要不是行卑鄙之事讨好大将军...... 不过、平时可以不理会此人,但他以军令执行军事,怎么也要敷衍一下。 西园校尉比一般军中校尉、其职能自然高配一筹。 军中校尉、包括勤文职配一千人,西园校尉可配人数翻番。 可惜、此时诺大操场上,张抗略略估摸、大概不到八千人...... 无所谓了! 今天他的目的就是露个脸。 刚才在七大校尉的陪同下,骑着高头大马绕场一圈,很是在这八千禁卫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无他、只要这八千禁卫军明白、他才是主帅就行了。 “各位同僚,接下来我想考量一番他们的体能。比较繁琐,各位如果有事尽可先走哈!” 张抗稳坐中帐,缓慢举起茶杯喝口水。 这些家伙根本意不在此,就不要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吧! “那上军慢慢考校,我有事先行一步了。告辞!” 助军右校尉冯芳面无表情,长身而起,率先表态。 “不送!冯助军慢走。” 张抗微微点头。 此时、曹操无意间与袁绍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疑惑。 你说这巨商之子闹的那样呢? 掌军夺权? 有意思吗? 区区八千烂兵,送给他们也嫌浪费粮食...... 曹操不再考虑,微微示意转身就走。 “也只有这等商贾之子,才想玩玩指点兵兵的游戏吧!也不看看时候......” 曹操暗想着。 眼下朝廷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他那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董太后与大将军之争已进入白热化,一触即发。 一个不测,万一大将军失势,他分分钟便落得身首异处。 袁绍紧随曹操其后,没一分钟,六大校尉走个干干净净。 张抗瞅了瞅一脸苦闷的淳于琼,“二哥你是不是也想走啊?” “没有!” 淳于琼马上正色说道。 他那敢走。 三弟说操完军后去蔡家洽谈要事。 他必须紧紧盯着,不能让三弟一个人溜了...... 第10章 这二哥不行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六大校尉一去,帐下一堆部司马、曲侯顿时忐忑不安。 这是不是给领导抛弃了呢? 这些人平时份属不同校尉率领,这下倒好,直接面对最高行政长官了。 不安是正常的。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谁知道中帐那年轻得离谱的张上军想烧什么...... 汉末军制,即五人为列,列有长。二列为一火,火有头。五火为队,队有头。二队为官,官有长。二官为曲,曲有侯。二侯有部,部有司马,二部为校,校有尉...... 再往上,就轮不到张抗觊觎啰! 张抗其实很满意眼前的局面,就是不知从何下手,正阴沉不定的暗想着,倒把帐下的大小将官吓到了。 “二哥,让他们传令下去,凡年纪过三十者,出列,回营等候。” 张抗冷不防一拍淳于琼肩膀。 这二哥不行啊! 竟然身在曹营心在汉,都不知他在想什么。 “啊啊.....好的。” 淳于琼收回心思,走到帐外把军令吩咐下去。 指挥军队,他的能力要甩张抗几条街...... 操场上,霎那间一阵鸡飞狗跳。 好一会,各大军司马、曲侯方才回来交令。此时操场上,一眼看去几乎少了一半人。 “果然老弱病残的多......” 身为后世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张抗实在不理解,一支军队有那么多老兵。 年过三十,不管从体力、敏锐方面,那能跟年轻人相比呢! 没见后世,军中战士都是小年轻居多。 年纪大的、要么当官要么退役。还奋斗在第一线玩命、那也是送人头...... “再传!众军士沿操场跑。怎么跑随便,跑不动者,可退出一旁休息。” 张抗走出帐外,兴致勃勃的站在点将台前,让淳于琼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托盘。 托盘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锭马蹄金。 “再传,坚持跑到最后十人者,各奖一金。胆敢中途休息再入队列者,斩!” 几千人的局面,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通过下官一层层把命令递下去...... 随着军令下传,肃静的操场上,顿时嗡嗡声四起! 竟然不是白跑? 胜出者还有一金? 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让这几千军士意外! 你大爷! 什么时候、这帮吃人不吐骨的校尉肯往外掏钱了...... 队列开始缓慢移动,几千军士摩拳擦掌,迈开脚步。 不一会、场上翻腾起滚滚黄尘。 上万只脚踏在黄土地上,那阵势、实在让张抗意想不到。 失算了! 张抗不得不带着淳于琼躲入帐内。 军营中,想弄虚作假基本是不可能的。几千双眼睛瞪着呢! 谁愿意给休息好的队友再重新入场跑? 那可关乎到一金,一金,一金啊! 节省一点,可让家人过上三几月好日子。 “三第,你钱多资助一下我行不行?干嘛自个掏钱给朝廷禁卫?” 一入帐中,淳于琼大发牢骚。 他是有二千石收入不假,可他得还上族人为他进入军中而筹出来的打点费用。 说句不好听的、他难啊! 手头没几个钱,想买点称心的礼物送给蹇家大小姐都无计可施! “这些将士,很快就不是朝廷的将士。你需要用钱,不跟我说、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啊?” 张抗神神秘秘的大拍淳于琼肩膀,硬让他坐下来。 淳于琼其实也没说错。 这些朝廷禁卫,自己只是表面上统领罢了。 操得再好,实际上还不是受大将军控制?白白浪费钱...... 如果不是张抗清楚、大将军一死,董卓进京后,这批军士会给打乱重新编入西凉军。 先不说军士们心里愿不愿意,既然可以打散,那等于他也有机会收编他们! 花点小钱赌一把、收买人心而已! 谁叫他老爹什么都不多,就钱多呢! “好啊!你说的,三弟,我想给蹇楚买点日常用品......呃!反正她需要的。你看、她在蔡家白吃白喝不是个事呢!” 淳于琼严肃地瞅着他的好三弟。 这事重要,一听到钱字,他倒把张抗想透露的信息自动忽略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他心里,蹇楚已是他的女人...... “这你放心,送佛送到西。我必把蹇姑娘安全的送入你的洞房。哈!” 张抗嘴里哈哈,内心却不由自主闪出蔡文姬那张白净娇嫩小脸...... 两人一时无话,躲在帐篷里数着手指想心事。 约莫二小时后,有军司马来报,操跑已完毕。 也算厉害吧! 张抗点点头,让人把前十名操跑者带入帐中。 虽然不知道军士们跑多远,相比后世的马拉松,都是慢悠悠跑、一般好手的极限也就二个多小时。 “你们各领一金,留下名字去吧!” 张抗瞅着帐前十名身形健硕均匀的种子选手—— 这几人、他有大用。 那怕日后不能纳入囊中,起码近期内能帮得上忙。 他需要一批靠得住的人。 军营内各大司马、曲侯是指望不上的。 这些军官、谁知道是通过什么门路爬到这位置? 倒是这批普普通通的军士,既有能力还在最基层打熬,显然是没钱还没门路的主...... 等他们写上名字,张抗随意浏览一下,却是突然一愣! “怎么可能?” 张抗瞅着名单,暗暗惊讶。 “你们、谁是朱灵?” 这名字很熟悉的样子,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禀告,下等列长朱灵参见张上军。” 队列中,一军汉上前一步,半跪朝见。 “说吧!你什么时候进营?分配在那位校尉部下?” 张抗淡淡然朝此人询问道。 不能过于激动! “回上军,某上月进营,乃袁校尉部下。” 朱灵郎声说道。 “你既刚入营,又无军功,是谁把你提上来的?” 张抗厉声斥喝。 不走门路,又无战事军功,怎可能一个月提升为列长? “禀上军,是上月军中大考,袁校尉见下官能力可以,破例提拨。” 朱灵不亢不卑,清清楚楚回答张抗的提问。 列长一职是凭能力得来的,他怕什么。 这就对了。 张抗很快想通了这点。 朱灵初为袁绍手下,可惜不得重用,甚至在曹操征讨陶谦时,还把他当垃圾送到曹操那里应付过场。结果朱灵一怒之下,拼到军功干脆直接投曹,不回袁绍阵营...... “你以后归我直辖。本尉欲扩充十大别部,你可为别部司马。出去吧,等我调命。” 张抗心知已不会认错人。 没想到啊! 随便一挖又挖到宝贝了。 第11章 当世大儒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隔日,张抗拿着大将军一纸调令,重新把西园禁军规划一番。 这事本不难。 他既不增兵又不减员,只是跟大将军解释: “臣观西园老兵数量过巨,恐影响将军大事。所以臣从中挑选出青壮者另成一军,以策将军所需......” 此事、何进自然一口应承! 他没文化是真,但不等于他看不出西园禁军不可用。 眼下有人为他出力...... 此人、还别说,与他都出身市井,倒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起码、张抗在他面前、不似那帮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世家子弟,老装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商人之子嘛! 不但脸黑,心一样黑,这非常好。 张抗挑选出四千青壮,以四百为一队,由昨天那十名胜出者担任军司马。继而严令、他与淳于琼不在时,由朱灵权代指挥。 编制事务解决,张抗随即身先士卒,拉起队伍跑出洛阳,直奔北邙山。 北邙山位于洛阳比部。 其连绵几百里,山势虽不险恶,但丛林密布,野兽出没,实在是捕猎野食的好地方。 谁也不知道张抗想搞那一出,连淳于琼也是一头雾水。 反正跑累就休息,休息完继续跑。 这几千人进山,如蝗虫过境,倒霉的、自然是山中无数弱小野兽...... “三弟,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蔡老呢?” 淳于琼实在忍无可忍。 一连几天,张抗都是带队从早跑到晚。他人不累、心累啊! 心里想着一个人......很幸苦的。 “别急!” 张抗抬头仔细瞅瞅他,“等你晒成我这肤色就差不多了。” “啊啊?这容易。” 淳于琼心一横,一个劲往日头上跑。 晒黑而已,小事一桩。 ...... 这日,大将军何进出宫后暴跳如雷,一回到家便急急召集各近臣武官。 原来,他妹妹何太后见董太后专权,于宫中设一宴,请董太后赴席。她本意是想双方和好,国家大事交还少帝。 不想那董太后怒气满满,大骂不止,连当年那等见不得人的事也拿出来说。 “汝鸩死王美人,设心嫉妒。今又倚子为君,与汝兄何进之势,辄敢乱言!吾敕骠骑断汝兄首,如反掌耳!” 可怜那董太后深居宫中,受张让等十常侍之惑,还真以为国舅董重能与何进抗衡。 何太后受此委屈,即刻召何进入宫投诉。 何进就这么一个妹妹,惯不惯着是一回事,但一荣俱荣他倒很明白。 一众近臣了解事情经过,顿时摩拳擦掌,计谋百出。 次日,何进率领文武百官上朝。 早有廷臣谏议大夫奏: “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合仍迁于河间安置,限日下即出国门。” 此事、满朝文武已有默契。 也怪董太后犯了廷臣大忌,竟没人出面帮她说话。 你说你一妇女,出来干预朝政,那还要他们这些廷臣干嘛! 何进一面遣人起送董太后,百忙中还想起张抗淳于琼: “你二人,速点三千御林军,前往骠骑将军董重府宅,追索印绶,族灭其家......” 你大爷! 还族灭有瘾了。 张抗接令,与淳于琼率军急去。 军令如山! 想不想干一边再说,万一让骠骑将军董重溜了或者起兵反抗,这不是作死吗! 等张抗到,董重知事急,自刎于后堂。家人举哀,其所聚集的军士尽散。 二人暗道侥幸。 要是迟来一步,给董重想出办法,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两人随即指挥御林军分批抄家。 有经验就是好,人员虽多倒也井井有条。 直到黄昏,两人清点完毕,押着赃物运回将军府。 按国际惯例,张抗塞给大将军两份账单。 “大将军,臣有一建议。” “说吧!” 何进笑呵呵的翻着账单。 国舅董重的身家、又怎会输给蹇硕小儿...... “臣闻当世大儒蔡邕闲赋在洛阳。大将军不妨号召其人进入朝中,以显大将军求贤若渴之意。正好、此举亦有安定局面之功。” 张抗垂下头,轻声说道。 此处乃何进之书房。 虽然不知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将军要书房干嘛,但胜在隐秘寂静...... “好主意!准了。” 何进一拍大腿,对啊!近来朝廷动荡莫名,自己确实需要注意一下声誉。 “呃呃......大儒蔡邕,安排什么职务好呢?” 文官系统千奇百怪,他那分得清楚。 “我看议郎就挺好。既不用他参与朝廷政务,又能表彰朝廷对他的恩赐......” “准!明日你带他过来吧!” 何进也不清楚议郎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既不参与政务,这显然可以。” 文官嘛!多管事不如少管事。 别看近日发生的事都站在自己这边,那是因为他们利益也受到损失。 否则、这些文官野蛮起来,他也很头疼。 张抗找上淳于琼兴冲冲走出将军府,“二哥,我们现在就去拜访蔡大家。” 难啊! 总算找到借口了。 他又不是淳于琼,可以去找蹇家两姐妹...... “那......三弟,你陪我去买点手信。” 淳于琼霎那间满脸绯红。 都等三弟这句话好久了。 上次操场点兵就说去,结果拖了好几天。 到了蔡府,张抗把大将军的意思转达给蔡邕。 此事说轻不轻。 按历史走向,等董卓进京,再硬宣蔡邕入朝,无形中让蔡邕欠下董卓一个人情。 直接后果就是: 蔡邕顾念董卓知遇之恩,居然在董卓死后公开祭拜,一世贤名尽毁,更引来杀身之祸。 都不知蔡邕其人是好呢?还是好呢! 历史走向——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虽然做了一点准备,但历史走向他又能扭转多少? 他最担心的还是: 扭转了,他能不能控制局面?不让局面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蔡大家,明早你在宫外等我。我看大将军怎么安排哈!” “如此甚好!老夫明早必到。” 蔡邕不露声色,伸手抚着脸上三撂长须。 再不入朝为官,这家快揭不开锅了。 趁蔡邕又在胡思乱想,张抗悄然拉着淳于琼告辞,快速走出大厅。 这回不等那下人开腔,两人熟门熟路,转身就往后院跑...... “蹇楚,我来了。” 远远地,淳于琼瞅见后院无前几道靓丽身影,顿时禁不住呼唤起来。 “唉呀!” 蹇楚一瞧两人快速靠近,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文姬姐,对不住啊!他们又来了......” 她是寄居在别人家里好不好。 淳于琼老是来找她,怪不好意思的。 第12章 抄家校尉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淳于琼稍加快脚步,走到蹇家姐妹前把身上那包裹放下。 “我给你带点吃的来......” “谁要你带来......唉!”蹇楚脸色泛红,唉声叹气。 淳于校尉对自己一片拳拳之心,她那能不明白。 这样子下去,受他恩惠越多,日子久了,如何是好? 淳于琼也不搭话,只在一旁搓着双手呵呵着。 倒是蹇倩一声欢呼,即刻上来打开大大的包裹,把里面的物品哗啦倒到竹亭上。 两姐妹逃得匆匆忙忙,身上却是半文钱也没带。 而蔡家本来清苦,平时粗茶淡饭,也就勉勉强强维持不挨饿那样子。 既然有个糊涂姐夫出手相助,她当然开心。 至于姊姊与淳于校尉最后能不能走到一块,这又不关她的事...... “张上军,借步说话呗?” 蔡文姬瞅着眼前意外显得温馨的场面,也不忍心干扰,干脆腾出机会给她们。 蹇家姐妹、说起来也就两个小孩子矣! 家里忽遭灭门之变,两姐妹孤孤零零,此时有人肯呵护她们,也算难得。 “日前,父亲大人按上军所教,已着人给卫氏去信......” 蔡文姬语气淡然,似是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她只见过未来夫君一面,还是悄悄瞄上一眼,都是父母之命而已。 “风水先生撒谎,可骗你十年八年。我的话,一年可见分晓。文姬小姐大可放心。” 张抗心想一年之后、那卫仲道大概已死翘翘。 到那天,他们卫家作不作反、又关蔡家什么事呢? “如应上军所言,蔡家上下必感激不尽。文姬一小女子,只希望父亲大人平平安安,足矣!” 蔡文姬神情略略落寞。 她再有想法又如何?女孩子家,终身大事却是永远做不得主。 “我今天就是为你父亲而来。大将军已安排好,请你父亲出任侍郎官。以蔡大家的能力,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就放心好了。” “谢谢上军。蔡家自当铭记在心,绝不辜负上军便是。” 蔡文姬盈盈侧身行礼。 虽说父亲大人出任、是顺应大将军的之意。但张上军为她家尽心奔波,她自然瞧在心里。 “你又不是官,以后别喊我上军上军的行不行。某姓张,名抗。字一鸣。他们都喊我一鸣哈......” 张抗悄然指指淳于琼。 这话不能让淳于琼听到。 他与张辽现在喊自己三弟,怕要喊一辈子。 “不喊上军......嗯嗯!文姬今日听得街坊传言,为你新起了一个称呼,想不想知道?” 蔡文姬神情一变,眼珠子乱转,强忍笑意。 她似乎是想到什么...... “哦?有这种事?说来听听!”张抗好奇心大起。 自己真成名人了不成? “听说上午你又为大将军立下一功。街坊们都说,你不是上军校尉,你是抄家校尉。哈!” 蔡文姬轻掩嘴巴,嘻嘻哈哈的样子。洁白小脸竟泛起一片绯红,煞是好看。 一时间,张抗瞧得痴了。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影响,对蔡文姬这等擅长文学、音乐、书法的才女,在他心目中,实在不亚于后世清华北大培养出来的文艺气质女生。 更何况、她是那么的美丽。 这种知性的美,对编剧出身的张抗来说,杀伤力无限扩张,一颦一笑间,张抗如受亿万点攻击,直接秒杀!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张抗情不自禁,半句诗脱口而出。 源自《洛神赋》! 此诗、大概可称大华夏上下五千年、形容女子之美最绝诗句。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孩吗?” 蔡文姬如复读机般、喃喃重复着...... 绝美的文字,对她来说,杀伤力不下于她的美貌对之张抗。 “嗯!我觉得有,我面前就有一个......” 张抗厚起脸皮。不对、他是不忍撒谎,欺骗蔡文姬。 在他心里,眼前穿着一身素白长裙的蔡文姬之美、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神他又没见到,但蔡文姬可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少来,我可不是烟花女子......” 蔡文姬一想起此人风评,顿时板起小脸。 莫不是混迹欢场多了,出口便是油腔滑调...... “哎呀!”张抗心里“咯噔”一跳。 自己意外又躺着中枪了。 原身斑斑劣迹,他那洗得清。 “呃!这诗出自那里?我怎么没听闻?还有,那天你作的《短歌行》又是出自那里?我竟闻所未闻?” 蔡文姬很快不再深揪张抗的劣迹,倒是好奇这两首诗的出处来。 不吹不黑,这年头,诗歌的杀伤力绝不容小觑。 想想就知道—— 一般普罗大众,能写出自己名字就不错了。 能识字、可作文章的,自然只有世家子弟。从概率上,基数太小,能作出诗词的学子已不多。能作出绝世好诗的、不是没有,但这等人物,一举一动世人皆知,其作品又怎会没人知道呢。 偏偏眼前这巨商之子,竟能连续吟出两首她闻所未闻的绝世好诗? 难道? 不会是他作的吧? 蔡文姬不由自主考虑到其中的可能性。 张氏富甲洛阳,张抗自然有条件从小接受名师教导...... “啊?《短歌行》乃是大才为大将军所著。至于刚刚那句、我忘了从那里听来了,只是一时有感,脱口而出。” 张抗想想,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些诗据为己有好。 否则一传出去,虽然是可以解释自己从小受名师教导,但他一武官挤入文人行例,必然引来洛阳无数不不服气的翩翩才子上门挑衅。 而这些所谓的才子后面,是大汉帝国深受其害、尾大甩不掉的庞然世家...... 这年头,惹什么也不要惹文人,绝对没错! “哦?果真如此?文姬虽愚蠢,但也知道,如果是歌颂大将军所作,《短歌行》恐怕早已风闻全国......” 蔡文姬若无其事的瞪着张抗,“除非、此诗本是某人一时不忿所作,其中窝藏异心,却不敢面世?是不是?” “哈!文姬姑娘想多了......” 张抗脑瓜子快速转动,天啦噜!麻烦来了...... 第13章 一声长叹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那......你是容许我把《短歌行》传出去?我觉得、此诗不该埋没呢?” 蔡文姬眼珠子一转,又给张抗出个主意。 好诗难求,传入世间让世人欣赏是好事来着...... “文姬姑娘,再等等吧!眼下京城风雨欲来,传出去......恐怕对大将军有负面影响。” 张抗正色说着,眼睛不敢再瞅蔡文姬。 蔡文姬歪着小脑瓜不知想什么,良久才轻声说道:“好吧!小女子不敢让上军为难。” “唉!”张抗一声长叹! 难道、喊一声名字就这么难吗? 自从认识这狡猾的蔡文姬,他唉声叹气声倒越来越频繁。 最后那句、明显就是一个坑。 如果直接认同会让自己为难,岂不等于此诗非为大将军所作? 那么问题来了。 是谁?口口声声希望天下贤者投靠他呢! 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拿出来做开场白的诗句,倒成了解释不清的局。 “张上军......张上军。” 不远处,蔡邕那急匆匆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蔡大家,有事?” 张抗等他走近,疑惑的问道。 身为现代好青年,跑到人家后花园私会人家的黄花闺女...... 大家都是朋友,这很平常好不好! “既然张上军还在,不如陪老夫喝两杯如何?请!” 蔡邕也苦啊! 此人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模样,还要装聋作哑,他又不能动粗赶人。 干脆请他们吃饭拉到前厅算了。 蔡邕很担心、万一女儿给这狡猾的小子骗了那就麻烦啰! “唉呀?” 张抗一拍额头。“刚刚想起,还有军务需处理一下。下次吧,下次我请!告辞!” 陪着一老头喝什么酒呢! 这年头、女孩子家又不可能出席陪他们吃饭。 经过蔡邕身边,张抗不忘交待一番,“蔡大家,那首诗你瞅瞅就好。别传出去,不然世人以为是你所作......你懂的。” 拉上淳于琼,两人一喜一忧走出蔡府。 ...... 有了第一次,淳于琼隔三差五就找张抗借一百金,眨眼间又花出去。 然后两人堂而皇之、以改善蹇家两姐妹的生活为由进入蔡府。 此事本见不得光,蔡邕也不好过于干涉。 那天之后,他还是走大将军的路,成为大汉帝国一名在册侍郎,进入朝廷中枢,为大汉出谋献策。 就凭这点、他也不好意思让张上军吃闭门羹啊! 没事干的日子,张抗就拉着他的十大别部,天天由早跑到晚。 更让淳于琼朱灵等人想不通的是: 天天跑北邙山捕猎也就罢了,张抗甚至在一小村庄附近山上直接建筑起一座军营。 那都是他私人掏的腰包。如此败家法,让淳于琼等人既羡慕又心痛。 谁叫张氏有钱呢! 军营虽简陋,所需费用、已够普通一户人家宽裕的用上一辈子。 这还是因为建筑军营所需材料,一部分取之森林,一部分偷偷挪用公家,加上有几千免费工人...... 张抗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就想拉出一支能跑的队伍。 十大别部如今全换成操刀部,清一色配备上朝廷制式武器——月牙刀加小方盾。 以他如今的权势,一句大将军需要,兵库器械局的官员那敢说什么。 冷兵器时代,配备骑兵当然理想。 但要搞出一支八千人的骑兵团,根本不现实。 养一匹马的资源,差不多可以养十名军士。 如果按一人两马的配置,恐怕连眼下的大汉帝国都养不起。 实际上,张抗也并不想搞骑兵。 身为校尉,他有配备一匹军马。也清楚现在的军马,根本没有配置高桥马鞍、马蹄铁,马镫。 这也是为什么草原上的异类打不过大汉军的缘故。 没有这几样军马必需品,军马日常损失可谓异常巨大。 侵入中原,可不等同草原。 没有无边无际的、松软的平地,对没有马蹄铁的军马来说,中原之地、无异于到处是陷阱。 马儿跑不起,装备又没汉军犀利。打着打着,没了军马的助力,他们根本玩不转。 张抗当然清楚这几样东西的制造法。 那怕没有系统《疯狂百科》的帮助,他也能摸索着把这几样搞出来。 问题是、如果他现在搞出来,大汉朝、整个中原危矣! 没有强大到可以制止异族侵略者那天,他都不想搞出来。这年头又没专利权保护,这几样东西又没技术堡垒,别人一瞧马上就可以摸索出来。 等草原异族把军马配备上,其可怕程度,想想便知。 那么、现在最可靠的,还是两条腿啊! 以现在的水平、一支步兵军团,一天能行三四十里已属顶级力量。 而张抗想拉出来的、是一支一天能跑一百里的队伍。 这绝不是天方夜谭。 后世的步军,一天下来跑二百里轻轻松松。当然也与地面的完整度有关。 只是、张抗可没有忘记,后世那支徒步横跨二万五千里、最终取得前人无法仰望的胜利那神奇军团。 这支队伍,靠的就是能跑...... 张抗很乐观。 只要他有一支能日行百里的队伍,配合哨兵、间谍使用。在这汉末,几乎已立于不败之境。 打得过的,对方绝对无路可逃。 打不过的,自己一走了之。 两天之后,自己的队伍跑到那里敌人已无法知晓。 不过、现在这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想达成目标,他唯有天天拉团在北邙山狂奔,顺便捕捕猎...... 进入六月,天气渐渐变得闷热。 下旬,大将军何进暗中使人下毒,鸩杀董后于河间驿庭。 董太后毕竟是灵帝之母,相关人员只能举柩回京,葬于文陵。 如此麻烦事,又是大热天,何进干脆托病不出。 等一切事了,何进召集群臣大举庆祝。 当晚,司隶校尉袁绍进言: “张让、段珪等流言于外,言公鸩杀董后,欲谋大事。此时不诛阉宦,日后必为大祸。” 何进哈哈大笑,“某部曲将吏,皆英俊之士。若诛阉宦,如反掌矣。且容商议......” 此议事大厅、泱泱上百帝国精英,皆是他心腹。 区区十常侍,他要是放入眼里,岂不让人耻笑。 张抗瞅瞅袁绍,又暗地里打量一番曹操...... 很古怪啊! 张让、段珪之流,如今已投靠何太后,事实上也等于何进的人,又怎会傻到说何进坏话?还给人知道了? 张抗若有所思。 历史、往往起于某一小撮人的欲望...... 第14章 吾料其必败也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果然!这场大汉帝国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 一大早,张让、段珪等十常侍便收到内幕消息。 情急之下,一众常侍当堂筹备起十车金银财宝,天蒙蒙亮就运到车骑将军何苗府邸。 何苗本是大将军何进之弟,一听张让等人的哭诉,他也奇怪了。 张让几人、也就自家妹妹跟前几条狗而已! 后宫中,眼下妹妹一家独大。 可以预见,在未来几十年,这局面是不会改变的。 张让等人只须紧抱自家妹妹的腿,便可保他们一世的荣华富贵。 那么,自家妹妹也需要外廷何进的助力。一环扣一环,板倒何进、对他们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除非他们想作反! 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退一万步,那怕自家哥哥倒台,军权也轮不到他们掌控。 如此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们干嘛要祸害大将军呢? 自己那老哥头脑简单,别给那帮文官利用了才好。 一想到这,何苗也坐不住,马上进宫找妹妹何太后。 何进脾气暴躁,何苗也不想去触他的眉头。反正他最听妹妹的话,说服妹妹也就等于说服老哥...... 何太后一听也觉得不妥。 她家三兄妹,虽学问差了,但也算久经庙堂考验。 大哥要诛杀十常侍的理由、显然是有问题的。 她家可以作恶,但要是给别有用心的人当枪使,她也不答应。 没多久,大将军何进入宫,把来意道明。 昨晚会议最后,他见想诛杀十常侍者众,那杀便杀吧!没必要为几条狗唧唧歪歪。 何太后喝道:“中官统领禁省,是汉家故事。先帝新弃天下,你便欲诛杀旧臣,非重宗庙也。” 她怎么可能同意呢! 宦官又不是她家设立,她也习惯在宫中由他们服侍着。 要是尽诛中宫宦官,首先日子不好过的就是她。 何进本来也没多少定要诛杀宦官之心,遭妹妹何太后斥骂,顿时便打退堂鼓。 回到家中,一众朝官正眼巴巴等着他回来。 袁绍上前率先问道:“大事如何?” “太后不允,此事休再提罢。”何进闷闷不乐,白白进宫给妹妹骂了一顿。 袁绍微微一顿,即刻进言道: “大将军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大将军可尽托外臣之意。不容太后不从。” 何进大喜道:“此计大妙!” 既可向妹妹解释、交待。又能尽诛宦官,何乐而不为。 懵懵懂懂中,张抗忽然一惊。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袁绍在捣鬼。 难怪自己一看到这段三国史,便觉得大将军何进妥妥就是一头猪。 你说要杀几个宦官,直接召集御林军杀入抓人就是了。 眼下十常侍能控制的力量,也就中宫里上千大小宦官,只须一支全副武装的百人队就完事。 非要搞来搞去,最后居然还把自己也搞没命了。 大概、何进唯一的理由就是—— 召集外援,勒兵来京,他就不用挨妹妹何太后责骂...... 何进倒是干脆,当堂便要发檄文至各镇,召赴京师。 “此事万万不可!” 忽一人冲上前,大家一瞅,却是主薄陈琳。 何进皱起眉头。“理由?” “今大将军仗皇威,掌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若欲诛宦官,当速发雷霆,行权立断,则天人顺之。却反外檄大臣,临犯京阙。其时英雄聚会,各怀一心。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反生其乱矣。” 陈琳痛心疾首。 他完全想不明白,只是何太后不容许而已! 大将军完全可以先斩后奏,都是一家人,难道何太后还会怨恨他吗? 何进尴尬笑道:“此懦夫之见。你且安静,看我主宰。” 唉!怎么自家主薄也不明白? 自己此举、是不想给妹妹责怪好不好。 值此大汉帝国最关键时刻—— 张抗瞅着眼前这一堆帝国精英,一再叹息! 他还真想能力挽狂澜,挺身而出,打消何进这一愚蠢的作为。 如此、说不定便可换来大汉帝国再延续存活百几十年。 只是他也怕啊!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能力改变何进的念头。 万一何进真给他说服了,接下来,大汉帝国的走势就完全脱离了他的预判,对他来说恐怕更危险。 值不值得? 由何进掀起的战争、最终导致大华夏民不聊生,十室九空...... 很惨的! 张抗心脏嘭嘭急跳,霎那间,他长身而起! 尽人事,以安天命。 起码、为了大汉亿万普罗大众,他努力过了。 至于系统任务:《一方霸主》,大不了他找个地方作反行不行! 却在此时...... 没等张抗出声,旁边一人鼓掌大笑道:“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多议!” 大家循声望去,原来是典军校尉曹操。 “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主不当则假之权宠,使至于此。欲治其罪,当除元恶。仅付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兵乎?如此事必宣露,吾、料其必败也。” 哈哈! 张抗一听便乐了。 原来曹操那著名的神预测,现在就喜欢乱放。 何进一听大怒道:“孟德亦怀私意?不必多言,某意已决。” 当下不再理会一众廷臣,乃暗差使命,携密诏星夜往各镇去。 那曹操一会瞅瞅袁绍,一会瞅瞅张抗,长叹一声退出议事大厅...... 张抗给他瞅得莫名奇妙的。 “怪我啰?” 难道是因为自己当时长身的样子给曹操瞧到? 很明显,他肯定也看出自己想阻止何进,却在何进发脾气后退缩回来。 要怪也应该怪袁绍好不好,主意是他出的。 自己缩回来很正常。 大将军连曹操的面子也不给,那就更不用考虑他一商人之子。 至于他是校尉之首,对大将军来说,屁都不是。 一场引爆大汉帝国根基的事件、莫名奇妙地,其起因就因为某大将军怕给妹妹责骂,而硬生生发生。 如此儿戏,却又不可思议事件—— 张抗想不明白,为什么袁绍会出这种连小孩子都觉得没必要的主意呢? 那怕大将军一时间奈何不了十常侍,那等等又如何。 宫内宫外、都由大将军一脉控制,顺其自然也不见何进能有什么危险。 那么—— 张抗一拍脑瓜子,瞬间想起一件事。 肯定就是这缘故了..... 第15章 大迁移计划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缘起、大概是袁绍的身份。 袁绍虽为司空袁逢嫡长子,但其母仅是个婢女,在家中的地位颇见低微。 而他的同父异母兄弟袁术,早年便举孝廉,拜为河南尹、后任虎贲中郎将。 从这里可看出、袁氏一族对二兄弟的差异。 而司空袁逢早有明言:袁氏一族,资源将往袁术的发展倾斜...... 这一切,袁绍不管愿不愿意,心服不服,也只能呆在西园当他的司隶校尉。 或者、身为袁氏嫡长子,一出世便受到此不公平待遇,偏偏其人心怀大志...... 其大志是否正确先放一边,袁绍自然是不想就此消磨日子。 那怕、他这起点已远远超越无数汉民。 其心一入魔,那么、他如此作妖,便也说得过去了。 洛阳不乱,天下不乱,他永无出头之日...... 张抗患得患失,悄然回到家中。 奈何! 一起有可能挽救大汉帝国将倾的机会,便如此轻轻放过。 是时候为自家张氏一族安排后路了。 张氏上下近二百人口,其复杂程度,比之袁绍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父亲张冲,上有父母,下有弟弟一双。 值得庆幸的是: 他的父亲张冲是苗根正红的嫡长子,而自己也是无可非议的嫡长孙。 这年头、一个大家族,基本没有分家的概念。 一族所有一切,都归嫡长子所有。再按各房用度、由嫡长子正妻、也就是张抗母亲分配。 那怕张抗用了整整一年时间,也分辨不清张氏群亲如何称呼...... 别的不说,就其父张冲,一正两平三妻。 麻烦不? 张抗的母亲只生他一个,但父亲另两平妻各有一子一女。 也就是说,张抗下面、其实有两弟两妹。大的与他差不多,小的刚刚会叫他大哥哥。 而另两个叔叔,情况与父亲无异,妻妾儿女成群,都聚集在一大宅子里。 哀其不幸啊! 张抗一穿过来,便不得不装起他原身那目空一切的嚣张纨绔样。 不嚣张不纨绔? 这一大家人,走出这门他会认不出来的。 今日的菜肴,一如既往是水煮猪肉,水煮羊肉,水煮鸡水煮鸭,满满一桌子。 很倒胃口,但油水挺足。 下人一见张抗回来吃饭,早就为他准备好混着花椒小葱老姜花的配料,再煮点猪油浇上去...... 合着这小盆自制的酱料,一家人默默吃着。 食不言是传统,也正好衬托起每次吃饭张抗都黑起来的那张脸。 也不是张抗有多嫌弃他们。 所谓言多必失。 穿来之后,张抗是极少与家人聊天。 外人难以觉察他有什么不妥,但亲人哦,要看出他异常是极简单的事情。 想破此局面,唯一就是自己混迹官场一段时间,那么性格习惯方面,有所改变很正常。 正因如此,张抗平时懒得与家人唧唧歪歪。 等一家子人吃好,张抗木然一句:“我有事要与爹爹聊聊......” 包括张抗母亲在内,一家子倒是识趣,吃完就离开大厅。 张抗如今身份为上军校尉。 他们都为本地人,最是清楚这职务有多大权力了。 不夸张、原来的上军校尉蹇硕,平时是拿来吓唬哭闹的小孩,效果非常显著。 一说上军校尉蹇硕来了,百分之九九的小孩子马上止哭...... 如今张氏嫡子也爬上此位,都不知是修了几世才有这等福气。 “要开始了吗?” “是的。最迟八月底,有分配的全部离京。” 张冲神情一黯,“要是不肯走的怎么解决?” 他是张氏嫡子不假。 但全族大迁移计划,如果老二老三他们中有人不想离开,他也没办法。 大迁移计划是儿子提出来的。 他全力支撑儿子很正常,但别人可不一定了。 “那就不勉强。你跟他们说,凡是不愿意离开京城的,以后有什么事自己解决。我不会帮忙,也帮不上忙。” 张抗一早也想过这点。 毕竟二百多人二百多条心,有人不愿意放弃京城安逸的生活很正常。 大宅门人员的结构很复杂,直到现在张抗也是一头雾水。 里面大概一半是仆人奴婢,还有一大部分,是各房亲戚,千奇百怪的关系...... 比如自家老爹,正妻还追究门当户对。平妻或小妾、都是瞧上了就引进门。而这些妻妾的亲戚,愿意依靠张氏混口饭吃的、有手有脚,张家自然也不会拒绝。 如此复杂的亲戚关系,让张抗情何以堪。 张抗的大迁移计划,就是把包括他叔叔在内,所有亲戚、家仆奴婢等等,三三两两分散到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城市去。 比如荆州、许昌、秣陵、邺城、甚至远至西川、成都等地,凡大乱开始、少受兵祸的城市都是目标。 迁移之始,张抗为他们办理好新路引,上面完全查不到与自己有任何牵连。 此举既是为了保护他们,另一方面,张抗也希望、这批人以后能发挥起间谍的作用...... 先一步在日后的魏蜀吴三地潜伏下他的族人,谁知道有没有用得上那一天? 这还是他缺乏人手。 要是可以,他真会在提前每个要塞安插上几千人。 想想就过瘾。 万一日后他需要攻城,一声令下事情就解决了。 可惜也就是想想,往几十个重点城市安插过千人,他还没这能力...... 父子俩嘀嘀咕咕,直商量到深夜。 除了不能显得自己如神仙般先知先觉,老爹想知道的,张抗都一一耐心跟他解释清楚。 其实、就一句话,大将军已发缴文至各镇军阀,召赴京师。 警惕性无比敏锐的洛阳巨商张冲、一下便理顺里面所蕴含的危机。 军阀入京,苦的、还是他们这些普罗大众。 那晚过后。 张氏开始暗中拋售洛阳的物业,三三二二、一拨拨人悄然离京,奔赴各地。 而张抗、天天更是往死里操练着他的队伍。 也没几个敢有怨气的,张上军操起人来,狠到连他自己都不放过...... 主帅如此,他们为兵的还有什么好说。 八月末! 前将军、鳌乡侯、西凉刺史董卓奉诏上表: 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威之故。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则社稷之幸!天下之幸也! 大将军何进得董卓表,出示大臣。 却没想,此举惹得过半廷臣极力反对,一时间,朝野上下,沸沸扬扬。 第16章 这就妥了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先有侍御史郑泰,后有尚书卢植进谏: “董卓乃豺狼也,引入京城,必食人矣。” 何进不喜,挥手道:“汝等多疑,不足谋大事。” 此事如箭在弦上。 何况他并不仅仅只召董卓一镇,只要周旋得当,或者可从中再添几路京军归己用,何乐而不为。 见何进执意如此,郑泰,卢植两人叹息退朝,就此罢官而去。 次日,上书辞官者近半,朝廷政事几乎瘫痪。 何进也料想不到。这帮文官反应竟如此剧烈。只好急派使者,让董卓按兵不动,暂驻渑池县。 一连串变故,张抗只是默默关注,一边按事件发展悄悄部署。 此时再说出面阻止,那等于找抽。 辞官更不可能。 大乱即起,还有什么比手上掌握一支军队更稳妥呢? 那怕不能打,起码可以跑啊! 他可没狂妄到认为区区四千人的军队、可以一举消灭二十万西凉大军。 事实上,董卓所谓的二十万西凉大军,其中水分亦值得探讨。 除去后勤、文官、马夫等等,真正能打的有十万就不错了。但那也不是他张抗可以觊觎的存在。 大将军何进如此大动作,内宫张让等人一早获知。 道道坏消息如流水般传入内宫,尤其各镇大军渐渐逼近京城,张让等更是慌得一批。 他们倒是日夜召开紧急会议,却是一筹莫展。 手里没兵是硬伤! 这可是明争,不是他们擅长的暗斗,又能商量出什么办法? 张让咬牙切齿,拼了吧! 那怕鱼死网破,也要把大将军拖下水。 “此虽下策,但只须缓得一缓,再辅以钱财,让各镇退却。朝廷异已者再慢慢算账也未迟。” 张让的意思是先把大将军暗歼。 这等于赌博,一个不妥,反而给各镇兵马以“清君侧”的理由进京。 但不杀何进更悲催,直如眼睁睁瞅着何进挥军杀入。 他们这些人,一辈子就只知守着内宫。出了这扇黄门,天下虽大,却再无他们容身之地。 计已安出。 八月,二十七日,黄昏。 阴霾压城,阴风四起。 张让等人抽调平时训练的刀斧手埋伏在长乐宫嘉德门内两侧。 准备妥当,几人哀告于何太后道:“今大将军矫诏召外兵至京师,欲灭臣等,望娘娘垂怜赐救。” 何太后道:“如此,汝等可诣大将军府谢罪。” 自家哥哥真要一意孤行,她也没办法啊! “若到相府,我等骨肉成粉矣。望娘娘宣大将军入宫谕止之。如将军不从,不劳烦娘娘为难,臣等唯就娘娘、将军前自请死。” 何太后一想也是。 让他们去相府谢罪,自己哥哥暴怒之下,那是去一个死一个...... “汝等且安。” 当下何太后着人宣大将军入宫。 此时将军府上,何进正召集一众文武商讨国事。 幸亏大汉的政务制度—— 其时天下共分十三州,基本由各州州牧自治。各地方官除非逼不得已,只报喜不报忧。 朝廷短时间缺乏人手还能应付,但饶是如此,何进也慌哪! 今天开会的主题、就是如何从各处快速补充人才进入朝廷中枢...... 会议还没进入主题,何太后已降诏宣大将军进宫。 何进也不在意,接诏就让下人准备车马。 年纪大了,加上近三百斤肉,走两步便气喘吁吁,他吃不消啊! 纵是将军府紧挨皇宫,他也不想走路过去。 主簿陈琳赶紧进谏:“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切不可去。去必有祸。” “就你多事。太后诏我还能有祸事不成?” 何进哈哈大笑。 不过自家主簿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其心可嘉。 “今谋已泄,事已露,将军还要入宫?”袁绍长身而起,再度劝告。 曹操紧随其后道:“可先召十常侍出来,将军然后可入。” “此小儿之见也!某掌天下之权,十常侍敢待如何?” 何进也不介意,呵呵笑道。 都是为了自己好,自己也算没有白养他们...... 张抗此时心跳加速,脸红面赤。 到底要不要说点什么呢? 大变即起,难道自己坐视不理? 没等他想好,袁绍又生一计,“将军一定要去,可着我等引甲士护从,以防不测。” “准!”何进点点头。 于是袁绍、曹操急返西园,各选精兵五百,由袁绍之弟袁术领队。 袁术全身披挂,先一步引兵布列青琐门外。 其后、袁绍与曹操披甲带剑,护送大将军出门,直至长乐宫前。 张抗眼睁睁瞅着袁曹俩争功,心里呵呵直笑。 看来、自己在大将军心中,只是适合族灭别人其家。 这一番拖延,天色已暗。 张抗不再犹豫,带着淳于琼出北城,直奔北邙山。 接下来的变故,事实上还是可以化解的。 可惜当时袁、曹两人根本没有想到这点—— 史载: 绍与操带剑护送何进至长乐宫前。黄门传懿旨云:“太后特宣大将军,余人不许辄入。”将袁绍、曹操等都阻住宫门外。 何进身为大将军,又是何太后的哥哥,不说视后宫如自家后花园,但带几个人进去可以吧! “余人不许辄入。” 这就很是说明一些问题了。 包括大将军,还有号称当世两大枭雄的袁曹两人,对此居然没有应对方案? 这显然是很不合理! 如果当时两人稍微警惕,趁天色昏暗,大可选一名与何进身形差不多的人冒充进入试探。 如果没事,何进再进入也不迟。 太后是大将军的妹妹,最多也就责备一句“荒唐”了事。 “三弟,我们出城干嘛?” “不出城,难道你想进宫?大将军又没吩咐我们。” “还有,我告诉你,等下大将军拿下十常侍,到时又会让我们去族灭其家。难道你喜欢干?” “我呸!三弟你别侮辱我。” 淳于琼连连嫌弃道。 他也知道,如今洛阳小儿都在唱三弟“抄家校尉。” 这称号、他可不想沾染。 “就是啰!我们早早出城,以训练军队的名义,让大将军找不到我们不就妥啦?” 淳于琼恍然大悟。 对啊! 难怪三弟一早就把十大别部安插到北邙山。 他们大可以凭为大将军练兵的名义,如此一来,大将军想责怪他们也没理由了。 “三弟你真行。不错,这就妥了。” 第17章 就是这把火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出城后,两人拍马急驰,不一会便抵达北邙山军营。 半山腰处,张抗站在大营门口,如木桩般久久盯着洛阳方向。 历史记载: 大将军何进只身进入内宫,便给张让等人砍成肉酱。 其后袁曹等人见势不妙,在宫外喧哗! 此时张让把何进人头拋出,欲招降外面军队。 他那能想到、外面守候的那两人岂是随随便便一句能招降的。 见大将军身亡,曹袁两人当机立断,率军冲开宫门,杀入内宫。 大将军被斩首,让一众军官急红了眼,何进部将吴匡,更是在青琐门外放起火来。 张抗要等的,就是这把火。 夜深。 洛阳方向忽然火光冲天...... 张抗心头瞬间“砰砰”直跳。 你妹!一辈子两世为人,都没经历过如此疯狂、影响深远的事件。 “朱灵。” “下官在。” “检查军备,即刻出发。” 张抗兴奋得直搓双掌。 刚到军营他便让朱灵聚集起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一百近卫军,全部披挂铁甲整装待发。 而他也早早身穿锁子甲,头带青阳盔,腰挎破军刀,全副武装等候着。 等朱灵报备,张抗飞身上马,大手一挥,一行百人队没入夜色当中。 这是他首次真正率军执行任务...... 他的目标、就是山脚下的崔家庄。 崔家庄,一条小小村庄。人不多,村里还有个小小的地主。 庄主姓崔名毅,乃是前朝司徒崔烈之弟。 因不喜十常侍卖官嫉贤,故买下这片山地隐居于此。 几个月前,张抗拉团训练,路过此庄以借水为由与崔毅相识。 那崔毅见张抗手下的兵训练有素,于村民秋毫无犯,心里自是啧啧称奇。 一来二去,两人一个刻意结交,一个欣赏其人,也算混熟了。 临近村庄,张抗下令部曲屏蔽声息,分散悄然暗伏于崔家庄前后。 此时、洛阳宫内。 袁绍与曹操引兵突入宫庭,但见阉官,不论大小,尽皆杀之。 十常侍中的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随即被军士剁为肉泥。张让、段珪、曹节、侯览将太后及太子并陈留王劫去内省,从后道走北宫而出。 时卢植弃官未去,见宫中事变,也引家丁杀入,正好撞上段珪拥逼何太后过来。 卢植大呼道:“段珪逆贼,安敢劫太后!” 段珪大惊失色,回身便走。 何太后见机不可失,急急从窗中跳出,卢植急救,何太后得以幸免。 另一头,吴匡杀入内庭,见何苗亦提剑出,顿时喝道:“何苗同谋害兄,当共杀之!” 此时一众将士已杀红了眼,那管何苗是谁,一涌而上将他剁碎。 袁绍复令军士分头来杀十常侍家属,不分大小,尽皆诛绝。 待事态稍缓,大家才知道,少帝已遭张让劫持出宫。 曹操一面救灭宫中之火,请何太后权摄大事。又遣兵追袭张让等,寻觅少帝。 此时张让、段珪劫拥少帝及陈留王,冒烟突火,早已出宫,连夜奔走至北邙山。 几人都是不认路的主,又是深夜,只懂沿洛水狂奔。 约二更时分,后面喊声大起,一队人马赶至。 当前正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一见张让便大呼:“逆贼休走!” 张让身躯最为肥胖,就慢上几步,已给军士团团包围。 见事不可为,张让长叹一声,遂投河而亡。 你大爷! 此事他到死都不清楚,好端端的,为什么就搞成这样子呢? 事急时,段珪凭着他跑得快,已先一步躲起。 少帝与陈留王未知虚实,不敢高声,悄悄伏于河边乱草之内。 不见少帝踪影,闵贡率军马四散去赶,渐渐又远去。 少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伏至四更,露水又下,两人腹中饥馁,相拥泪奔。 一会,刘协道:“此间不可久恋,须别寻活路。” 于是二人以衣相结,爬上岸边。但见满地荆棘,黑暗之中,难以见行路。两人无奈间,却见有流萤忽隐忽现在前面出没,两人遂随萤火而行,渐渐见路。 行至五更,两人皆足痛不能行,山冈边、见一草堆,两人即卧于草堆之畔。 这一切,却给悄然潜伏在周围的禁卫瞅得分明。 禁卫急报张抗,霎那间扑出把两少年团团围起来...... 上军命令,凡有靠近山庄者,人必须截留,并即刻上报。 不一会,张抗在禁卫高举火把下匆匆赶到。一见俩少年,张抗高声惊呼,“陛下,臣、上军校尉张抗拜见陛下。总算找到陛下了。” 那刘辩刘协正吓得哆哆嗦嗦,一听是大将军的人,顿时喜极而泣。 “陛下勿慌。请先入庄暖暖身子......” 一行人前呼后拥,保护少帝敲醒庄主崔毅,进入庄内。 那崔毅一听是少帝驾临,顿时惊慌失措,上前拜见。并即刻安排下人烧水热汤,给少帝压压惊...... 等得少帝缓过气来,庄外禁卫又带一人进入。 原来是闵贡。 当时他赶上段珪,追问帝之下落。 段珪言:“已在半路走失,不知何往。” 闵贡遂杀了段珪,悬头于马项下,又分兵四散寻觅。 不知不觉、找到只剩他自己一人一马。偶至崔家庄,结果立马给张抗部署在庄外戒备的禁卫拿下。 君臣一番唏嘘,再度飙泪。 张抗不得不上前劝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振奋,整装还都。” 崔毅庄上止有瘦马一匹,张抗让朱灵让出一匹备与帝乘,由一百禁卫团团保护下返京。 此时天已放亮,还没走上三里,前面又出现一堆人马。 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接着车驾。 君臣一番询诉,随后又哭。 王允先使人将段珪首级往京师号令,一群人缓慢簇护少帝还京。 一路上,张抗与淳于琼紧护少帝左右,由朱灵帮少帝手牵马绳...... 少帝是他救起来的。 救帝,当然要救到底。 车驾复行不到数里,但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远处,一支铺天盖地般的人马围上来。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眼前所见,可不止一万,何况还外加无数匹军马...... 张抗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惊天气势,精神上的压抑、直如泰山压顶,沉重异常! 他开始怀疑,如果前面是敌人,那他率领的队伍—— 能不能跑得掉呢? 第18章 天子在此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漫天阵营中,几十骑急驰而出,轰隆马蹄声由远及近...... 张抗低声朝少帝说道:“陛下勿忧。”说完便纵马上前。 “来者何人?” 张抗厉声斥喝。 没必要担心。 大乱刚起时,各路诸侯,那怕其人再凶残冷血,野心顶天,此时对大汉天子仍是恭恭敬敬。 有天子在旁,实际上、文武百官不是在保护天子,而是天子在保护他们。 绣旗影里,一中年黑脸大将飞出,厉声疾呼:“天子何在?” 张抗无语了。 你大爷!大家各问各的,还聊个屁。 陈留王刘协勒马向前,叱喝道:“放肆。来者何人?速度报上名来!” 张抗略感意外,啧啧称奇。 生在帝王家,果然非比寻常。 不到十岁的娃竟然敢出声骂人...... 对面那黑脸大将也愣了一下,“某西凉刺史董卓是也。” 刘协驱马至张抗旁边,“既是我大汉刺史,天子在此,何不下马?” 也不知这熊孩子是怎么想的? 张抗也懵了。 挤到自己身边,是不是以为:如果对方暴起自己能保护他不成? 事实就是、张抗已做好往后跑的准备...... 董卓大惊,慌忙下马,拜于道左。陈留王以言抚慰董卓,自初至终,并无失语。 是日还宫,少帝见何太后,俱各痛哭。 检点宫中,损失巨大也罢,连传国玉玺亦遗失于黑夜里。 次日临朝,何太后携少帝大封有功之士。 董卓自领前将军事,朝廷上下皆无人敢反对。 何太后已知昨晚经过,特封上军校尉张抗为奋勇中郎将,代大将军,统领西园八校尉。 张抗也言:右校尉淳于琼、别部司马朱灵护驾有功。 推荐右校尉淳于琼接任上军校尉,别部司马朱灵为右校尉。 何太后一应准许。 她又不傻,眼下京城外镇兵马云集,她没一支自己可控制的亲军怎么办。 余下众官或封或赏,庙堂上下一片欢喜。 自此,董卓屯兵城外,每日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 进出宫庭,更是前呼后拥,肆无忌惮。 满朝文武亦拿他没办法...... 谁让人家手里有人。 二十万久经沙场的西凉兵可不是开玩笑的,只须一个来回冲锋,朝廷毁灭,京城毁灭。 这天,张抗瞅准蔡邕上朝空档,又带着淳于琼大摇大摆进入蔡府。 当武官就是这点好啊! 只须以训练士兵的名义。这就是天大的理由,不上朝也没人敢说他半句。 蔡邕那唯一老仆现在那敢阻拦两人。 听说两人又升官了。 那还得了? 自大将军死后,京城还能存活的武官,据说就剩下奋勇中郎将张抗与上军校尉淳于琼。 偏偏这两人还联手上门欺负家主。 他身为下人、也难啊! 今天张抗倒不是来欺负她们的。 这次来,是真的有事...... “那个、我们借步说话吧?” 瞅着淳于琼现在与蹇家两姐妹有说有笑互动,张抗觉得:自己在此,真是有点多余了。 蔡文祭不置可否,身体却很老实的随着张抗走出亭外。 女孩子这方面更敏感。 很明显、蹇楚现在是不需要自己陪伴的。 等到了晚上,她自然会一股脑把今天的经历添油加醋重复再重复。 “文姬姑娘,今天我那兄弟......是来动员蹇家姐妹搬到山上住的。我们在北邙山建了栋别墅。” “别墅?山庄吧!为什么呢?大将军已死。眼下有你们在,大概没人追究蹇家姐妹的事情吧?我还想着,是不是过几天陪她们上街散散心。可怜呢!两姐妹几个月没出过门了。” 蔡文姬轻声冒出一连串问号,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话是这样子说的:这年头女孩子家不应出门。但、也并不等于不能出门。 “哎!你千万别乱来。大将军不在,京城反而更危险。” 张抗摇起头来。 出去玩?没见董卓的西凉兵满城游荡找乐子? 像她们如此拉风的妹妹,一出去...... 张抗一想到悲惨处,禁不住打个寒战。 “我也听说了。是因为董卓将军的西凉兵吗?”蔡文姬微微叹息! 这几天她父亲上朝回来,总是唉声叹气,酒也越喝越多...... “你知道就好......文姬,嗯!要不你也跟她们姐妹一起搬到山上去吧!你懂的,要是蔡大家上朝,而你们弹弹琴唱唱歌什么的,恰好让经过的流寇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张抗调头,不敢瞅着她。 心里有鬼,说话都无法理直气壮。 蔡文姬沉默不语,用心思考着。 “文姬,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这天,要变了。” 张抗不再犹豫。 是时候下猛药啰! “啊?你说什么?”蔡文姬大惊失色。 她当然能看出眼下局势恶劣。 只是、这些外镇诸侯总会有离开京城那天吧? 等京城恢复秩序,难道他们还不走了? “董将军狼子野心。大汉天下必将因为他而烽烟四起。洛阳乃是非之地,绝不能幸免。” 张抗加重语气,阴沉沉说道。 “啊呀!那我们怎么办?呃呃!你们怎么办?我父亲怎么办?” 蔡文姬满脸惊恐。 好不容易,父亲得已重返朝廷。要是翻天了,父亲已老,经不起如此折腾的。 “实说吧!眼下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别说我不想挽救将倾大厦,呵呵!我这点力量,经不起董将军几个呼吸间摧残就完蛋。” 张抗自嘲道。 “朝廷众臣呢?他们就不想想办法?” “傻瓜!枪杆子里出政权。没军队在手,说什么也没用。再说了,人各有志,不是谁都死心塌地为我大汉拼命的。” 蔡文姬越想越害怕。 她自小跟着父亲流离失所,苦难她是见多了,也历经不少。 如果京城陷入战乱,她们几个小女子,简直没活路了耶! “搬去吧!我家几个弟弟妹妹也在。加上你们几个,平时下下棋,打打麻将,不会无聊的。” “哦?打麻将?什么是麻将呢?我不会......” 蔡文姬好奇心大起! 难道京城又流行起什么游戏?她居然没听说过? “没问题!不会我教你们,很好玩的。” 张抗循循善诱着。 打麻将确实适合普罗大众消磨时间,看来上山后赶紧找工匠捣鼓几副出来。 “可是、我们走了,我父亲怎么办?” 蔡文姬瞪起大眼睛瞅着张抗。 “好吧!我保证,我会保护好你家大人的。行不行?” 第19章 能不能一战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黄昏,董卓回到大营,既私谓李儒道: “何太后把持朝纲,垂帘听政,私党臣僚,迟早坏我大事。某欲废帝立陈留王,如何?” 李儒亦早有此意,说道:“今朝廷无主,正好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 西凉军毕竟是外镇。 等何太后坐稳后庭,联络各大重臣,局面将无法控制。 立陈留王是最理想的。 董卓既可收拥立之功,而陈留王上无母后又无外戚,实在是上上人选。 “这老太婆实在恶心,废了她儿子看她往那蹦......” 董卓呵呵大笑。 女婿说得不错。趁现在朝廷没有实权人物,早早把何太后一系拉下是正着。 “对了。奋勇中郎将张抗、其人可查清楚?” 董卓恍然又想起那年轻得离谱的身影。 他一时想不通,何太后放着袁绍、曹操等世家精英不用,偏偏看重此人? 这不由他不高看一眼。 御林军他已安插上将任命,不足为虑。眼下京城,就剩下张中郎手里掌握一军。 “据说此人深受何进看重。哈哈!某着人一查,原来此人专为何进负责抄家,乃洛阳商人之子。无根无基,浪人一个......” 李儒失声微笑。 他还以为此人会是那方世家之子,却没想到,居然什么都不是。 “如此甚好。既然张中郎喜欢宝贝,哈哈!某送他一车又如何。” 董卓心情愉快。 此人无能,京城便再无可威胁他的人。 虽说他只须大军挥进,京城即刻烟飞烟灭。 可惜,这念头想想就好。 要是惹起外镇各诸侯同恶,一齐杀来他可吃不消。 “事不宜迟。主公来日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今日。” 李儒云淡风轻,仿若与董卓在商量举行喜宴。 董卓大喜,逐采纳。 次日,董卓大排筵会,遍请众卿。众卿皆惧董卓,谁敢不到。 张抗也收到请柬。 其实这些天他也收到不少请柬,包括朝中公卿、甚至原来认识的洛阳巨商,朋友等等。 无一例外,他都以军务在身统统推脱。 有这会功夫,他还不如与自家战士多跑几个山头、捕捕小动物更愉快。 他也担心呢! 万一董卓私下宴请他怎么办? 既然想不出理由,那谁请都不去就对了。 这年头,吃个宴分分钟没命的。 今天不同。 董卓是宴请文武百官,去去还是可以。 虽说宴无好宴,而且按历史走向,他大概能猜到董卓的意思。 只要低调一点,不与董卓直接翻脸应该没事。 安全起见,张抗还是披上新装备山文字甲,腰挎雁翎刀。带上淳于琼、朱灵。三人早早入席,静观其变。 董卓待百官到了,然后徐徐抵达温明园门下马,带剑入席。 酒行数巡,董卓教停酒止乐,乃厉声道:“诸位,某有一言,众官静听。” 来了来了。 张抗停下筷子,与众官静候。 “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圣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某欲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何如?” 一时间,宴席一片寂静。 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张抗想想、自己更没理由发表意见啊! 立谁谁、关他什么事?他是来打酱油的...... 座上,一人推案直出,立于筵前,大呼道:“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发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乎?” 群臣望去,原来是荆州刺史丁原。 张抗更是激动,频频瞅向丁原身后...... 董卓怒叱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遂掣佩剑,推翻矮桌欲斩丁原。 废帝不急一时,今天他是来立威的。 不砍几个,何以立威? 那李儒忽看到丁原背后一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正跃跃欲试。 李儒暗自吃惊,急急拉住董卓。 “今日饮宴之处,不可谈国政;来日朝堂公论也未迟。” 董卓虽蛮横,却心知女婿必有所指,当下借势停住。 “懦夫!” 丁原把手中酒杯一拋,长身而起,就此带着家将离去。 张抗愣愣瞅着丁原身后那人—— 吕布啊! 人中吕布,果然威猛。 单那身躯、都比自己高出近一个头,手长腿长的,抡起方天画戟,三丈内都得遭殃。 张抗只觉冷汗直冒。 这种人、瞅着都感觉极其危险。 自己这把雁翎宝刀长三尺三寸,重不到十斤。苦练了几个月刀法,都不知挡不挡得他一下。 “朱灵,二哥,你们看那吕布如何?能不能一战?” “将军,某以为,狭路相逢勇者胜。” 朱灵淡淡回道。 “不错!为将者不言勇。能令千军万马如臂使者,可称为将。据闻那吕布,乃丁原将军幕府主薄,不足为虑。三弟你别慌!” “啊哈?我那有慌?我是看他个头比你们高,问问也罢。” 张抗暗暗叹息! 其时吕布不显山不露水,天下知他勇者不多。 可惜......丁原此一去,命不久矣! 董卓瞪着丁原离开,问百官道:“某所言,合公道否?” 卢植长身而起道:“明公差矣。今上虽幼,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何谈迫主废立之事?” 他本因大将军何进召集外镇一事辞官,偏又遇上宫变,又给何太后召回来。 眼见董卓无人可制,不由愤起直谏。 朝廷不可为,大不了自己再辞官也罢! 董卓大怒,拔剑向前又欲杀卢植。 议郎蔡邕、彭伯齐谏道:“卢尚书海内人望,今先害之,恐天下震怖。” 董卓借机收剑。 这人暂时杀不得。 卢植其人、门生遍布天下各郡,不好杀。 司徒王允此时上前打圆场,“废立之事,不可酒后相商,另日再议。众卿请回吧!” 张抗瞅着蔡邕,只感无奈。 都告诉他这些日子少惹事,莫不是以为女儿给自己藏起来...... 所以他又嚣张了不成。 这老头幸亏还明事理,一讲他就马上同意,让女儿她们上山躲避兵祸。 张抗随着众官出园,却见园外一将,手持方天画戟,驱马来回在园外疾驰。 “哈!”有戏看。 张抗三人闪到一旁,找个隐秘处坐好...... 第20章 三弟振作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董卓阴沉着脸,按剑走到园门,忽见一人跃马持戟,于园门外往来驰骤。 他记得是丁原身后那名侍卫,急急问李儒,“此人是谁?” “此丁原义儿,姓吕,名布,字奉先者也。主公且须避之。” 董卓想了想,还是按下性子避入园内。 手下大将又不在身旁,就几百侍卫,没必要冒险。 “没劲。” 张抗见董卓不敢出来,只好与朱灵等人回家。 此时,诺大的张家府邸,只剩十来名留下来伺候张抗的仆人。 其他一概人等已按分配各奔大汉其他城市。 三人刚温上酒,下人又报,门外友人张辽求见...... “你大爷!” 张抗一巴掌拍到下人脑瓜子,匆匆出门迎接。 都说了,他的兄弟来无须引见,直接带进来便可。 估计是下人没记清楚。 那下人也很冤枉,眼巴巴瞅着张抗背影。 主人啊! 那张辽非要他传,他还能怎么办? 稍后,张抗带着张辽还有一名中年大汉进入玫瑰园内。 “三弟二弟,我来给你们介绍。后校尉鲍信,负责此次大将军募兵指挥。唉!我们刚刚回来......” 张辽吁嘘不已! 没想一别几月,不可一世的大将军竟然就没了。 “下官鲍信,参见张将军。” 后校尉鲍信抱拳,略略致意。 他也是刚刚知道,西园禁卫军已归属中郎将张抗属下。 此次外出的八路募兵小组虽然隶属大将军,但大将军已不在,找此人交差也是应当。 两人刚进洛阳,已找人了解这场宫变的前因后果。 中郎将张抗权代大将军、统领西园是何太后的懿旨,找他交差自然没错。 “鲍信?” 张抗脑海里快速调出此人平生。 鲍信其人,能力、眼光是有的。可惜命运实在糟糕,加入曹操阵营没多久就因救曹操而死。 “大家别站着,赶紧上座。羊肉马上炖好。朱灵上酒。” 张抗不由分说,拉着鲍信坐到他旁边。 “鲍大哥,上了酒席,大家就是兄弟。先把酒喝好哈!募兵一事明天再说。” 张抗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 次日,朱灵匆匆来报,城外丁原率军与董卓对峙,要打起来了。 张抗一拍脑瓜子,匆匆忙忙与朱灵前往观看。 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 眼下就是机会...... 可没等他爬上城墙,城外已黄烟滚滚,城卫上前报:董卓军大败,溃退三十里。 你大爷! 张抗瞅瞅朱灵,想想还是不要出城打酱油好。 两队大军打红了眼,见人就砍。 他这百来近卫,出去经不起别人一个对冲。 张抗找一名城卫略略询问,即刻与朱灵赶回西园,又让手下急传张辽、淳于琼鲍信等。 可怕啊! 据城卫描述,当时两军各引兵一万,这还是因为洛阳城外民宅、山丘不少,容不下太多人。 结果两军一对冲,董卓见吕布杀来,掉头就跑。旗下大军自然崩溃...... 连训练有素的西凉军也经不起吕布一冲,再想想自己这支刚建立的队伍,人数上还不占优势。 与城外这些外镇诸侯一比就清楚了。根本没得打。 接下来的走势、如果仍按历史,丁原已活不过三天,而吕布加入董卓摩下,更是如虎添翼。 可惜! 张抗完全没有考虑收买吕布的意图。 其人野心无边,更心狠手辣说杀就杀。就凭这点,张抗绝不敢让这等人物屈身在他旁边。 就算能把吕布忽悠过来,万一又给谁忽悠去,一戟把自己捅了找谁哭诉? 等张辽等人来到,张抗升帐,再次进行大点兵。 此时他身为中郎将,又获太后指名统率西园禁卫军,他连袁绍曹操都懒得通知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根本不相信袁绍曹操会听任自己指挥。 以其找他们来碍手碍脚,还不如一开始就与他们拉开距离。 论势力论人脉,他一白手起家、商人之子,与这些权势滔天的世家子弟,差距可不止一星半点。 历史上,连不可一世的董卓都想收买袁曹两人,而不是一杀了之。自己就别动歪脑筋...... “淳于,你带人去军械司,把我们能用的装备统统搬回来,不要便宜了董卓。” 张辽等八路募兵,共募得近万人。 能不能用再说,先把人武装起来肯定没错。 “局势越来越严重啊!” 张抗愁眉苦脸的瞅着张辽、鲍信。 “一旦董卓废帝成功,何太后失势,下一步,董卓必然把手伸到西园。” 张抗直接点明他的困境。 没了何太后这张虎皮,区区西园这点力量,还不是任由董卓宰割。 “张中郎所见非凡。某以为、不如趁早把董卓诛了。” 鲍信双手抱拳进言道。 历史上,他三番两次找袁绍、曹操、王允进言要杀董卓,三人皆推托时机没到,鲍信心灰意冷,率部离京,才导致他最终加入曹操阵营。 张抗认真想想,还是摇起头来。“非某不想,只是迟了。” 过得今晚,董卓大概已打动吕布。 有吕布在旁保护,洛阳城内,根本没人可近其三丈之内。 而董卓出行必携铁骑军,想直接击杀,他张抗那有这等能耐。 纵然有张辽等帮助也没用。 董卓能成就今天这番事业,手下能人还真不少。 比如能撑起半边天的华雄,在董卓阵营里也只屈身一兵头...... “三弟振作,勿长他人威风。大哥必为三弟护航。” 张辽沉声说道。 他是不喜狂言。实际上,他却是谁都不惧。 “今日我见吕布那厮与董卓眉来眼去,丁刺史恐怕有难了。董卓有吕布,如虎添翼矣!” 张抗好无奈。 吕布其人,自己不敢碰,又没把握能一击诛杀。 如洛阳这等局面,张抗连试一下都不敢。 这时候惹来吕布与董卓的仇恨,被迫逃离洛阳那绝对得不偿失。 眼下虽然困难,但洛阳微妙的局面、对他来说还是有必要呆下去的。 富贵险中求! 洛阳越是动荡,他能获得的利益就越大。 明的不行,想阴吕布?想想也是不行。 那怕自己通知丁原也于事无补。 吕布其心既变,那么杀不杀丁原,也改变不了董卓坐大的事实。 第21章 猪一般的笑声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如此......三弟可有良策?需要我们怎么做?” 张辽正色说道。 自己兄弟他知之堪详,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张抗点点头,说道:“我是有点想法......鲍大哥,你可愿意帮我?” “张中郎请说,某能办的,绝不推辞。” 鲍信亦双手抱拳表态。 他本归大将军管制。大将军虽然不在了,但张抗得太后懿旨权代大将军,那他理所当然回归张抗属下也正常。 除非、太后再封赐其他人任大将军。眼下朝廷动荡,没合适人选,一时间太后也不敢乱封此职。 张抗心里暗喜。 说那么多,他不就等鲍信一句话嘛!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保住西园禁卫。所以我想把禁卫重新划归几军,指挥人选、就靠你们了。” 张抗不再犹豫,直接说出他的想法。 “不论如何,某也绝不让西园禁卫落入董卓手中。” 张抗义愤填膺,拍案而起。 “说得好!三弟你尽管吩咐,某莫无不从。” 张辽猛地长身而起,单膝下跪,朝张抗行使标准军礼。 他此时并无官身。 如此作法,无非是想提醒鲍信...... 三弟绝不是胆怯之人。 相反、张辽以为,他真没见过比自家三弟更胆大包天之辈。 对抗手掌二十万西凉军的董卓,三弟肯定不惧。 但不惧是一回事,手底没将、单靠自己三兄弟也是枉然。 自己能为三弟引得一将,那再好不过。 鲍信更不犹豫,步张辽之后,上前效忠。“后校尉鲍信,愿为将军差遣。” “两位请起......” 张抗大喜,总算把鲍信忽悠过来。 别人不知,鲍信手下还隐藏着一名被蒙蔽的悍将。 得鲍信相助,间接等于把那名悍将收入囊中...... 张抗先把当前的部署跟两人分析: 北邙山军营、四千能跑的操刀军还是归朱灵统领。 至于西园,包括新募来的将士,人员将近一万六千人。 他的想法是把这支新旧军队人员打散、再重新分配为四军,每军四千人。 “我的想法是、暂时组建起一军枪兵,一军弓箭兵,一军工兵,以后可考虑组建一军骑兵。你们、张大哥可率一军,二哥、鲍大哥可率一军......唉!暂时咱们没将啊!还剩一军就先放放......你们可有合适人选?” 张抗唉声叹气,瞅着两人。 “将军,某推荐一人。此人乃我部别部司马,姓于名禁。有万夫不当之勇,可率一军。” 鲍信不假思索,正容说道。 既然张中郎手下没人,那么他推荐手下又如何呢! 都是为我大汉朝...... 眼下京城、就剩张中郎一军力量,自己唯尽职责便是。 张抗只觉一阵幸福感袭来。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如此甚好。快请......张大哥可先领‘骁骑校尉’,那位于禁兄弟即为‘射骑校尉’,哈哈!某得各位,如鱼得水矣!军中一事,就交由各位策略,我去准备吃食,今晚我们庆祝庆祝。” 张抗不露声色,走出军帐。 再不出去,他怕自己会发出猪一般的笑声...... 于禁,字文则。 原为鲍信部将,鲍信战死后被王朗引荐给曹操。 之后便随曹操南征北战,立下了许多战功。因为敢于惩罚不守军纪的青州兵,维护军法,绝不容私。被曹操赞: 可胜古之名将! 没想到啊! 历史走向、又在这里拐了个弯。 封出两校尉一职,绝对不亏!虽然自己封的比不上西园八校尉,那又如何? 西园八校尉很快便名存实亡,那有自己封的好...... 张抗倒也不是随便乱封尉官。 汉末,中郎将一职权力极大。汉之名将卢植、皇甫嵩皆起家中郎将。 不客气地说、中郎将权下,随随便便封赏十名八名校尉轻轻松松。 直到魏、蜀、吴时期,中郎将给曹刘孙三人封烂了,其职权才渐渐萎缩。 张抗回到家中,吩咐下人准备宴席。 今晚必须大搞特搞! 他也慌啊! 手下五将:张辽,淳于琼、朱灵、鲍信、于禁。倒有四将是撬了曹操的墙角。 ...... 这日,董卓给女婿李儒所催,再度于宫中摆下宴会,召集文武百官。 张抗无奈,留下淳于琼,朱灵、鲍信三人统领西园,自己携张辽于禁赴宴。 有这两大猛人左右保护,他心下稍安。 董卓再度宴请,其目的天下皆知。 而这场著名于后世的宴会,多了自己几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一进宫中,两旁尽是甲士,侍卫左右,怕不下千人。 张抗暗自心慌,随太傅袁隗与百官入席。 董卓又是珊珊来到,其身后,人中吕布手执方天画戟,亦步亦趋...... 丁原已死于吕布之手早传遍洛阳。 而丁原这一镇人马更是四分五裂,不再复存。 张抗虽心痛这几万军队,但他又不敢让张辽提前准备去收人。 解释不清是一回事,如果给张辽尽收囊中,势必引起董卓部眼红。 张抗可没忘记—— 董卓帐下,他的女婿、牛人李儒绝不是容易糊弄之辈。给他盯上了,恐怕自己得提前跑路...... 殿厅过百文武,人人肃然而坐,皆沉默不语。 一会什么情况,大家可是心知肚明。奈何!来不一定死,不来就死定了。 酒过数巡,董卓把三足铜爵杯朝地上一摔,按剑长身而起,旧事重提道: “今陛下暗弱,不可以奉宗庙。某欲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 “锵”的一声。董卓拔剑,怒目群臣。 殿厅一片寂静。 张抗若无其事,继续饭酒。 其一左一右有张辽于禁站着,心里倒也不慌。 再说,他又没想反对董卓的提议,关他什么事。 “今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董相欲废嫡立庶,非反如何?” 一道身影迅速跳出,众官一望,却是司隶校尉袁绍。 董卓大怒道:“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欺我之剑不利否?” 都到这份上,他也是赤果果翻开底牌。 眼下京城,他手掌二十万西凉雄兵,又喜获吕布义子,大可睥睨天下。 袁绍急急拔剑,道:“汝剑利,某剑未尝不利!” 董卓喜怒无常,他可得防备着。万一给他一剑刺中、一切休矣! 两个在筵上对峙,寸步不让,偏偏也没继续冲前厮杀。 张抗瞅着如此诡异一幕,恍然间,他似乎有点明白袁绍想干什么...... 第22章 九月初一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此时,董卓阵营,李儒站起双手一拱: “相国歇怒。事既未定,不可妄杀。” 董卓忿忿收剑。 袁绍嘿嘿冷笑一声,手提宝剑,辞别百官而出。 张抗自然知道,袁绍这一去,既悬印东门,回冀州去了。 自此山高皇帝远,倒是快活。 董卓瞅着太傅袁隗道:“汝侄无礼,某是看汝之面,姑且恕之。某再问,废立之事若何?” “太尉所见是也。”袁隗无奈,随口就答。 董卓非心慈之徒,既放了袁绍,自己不再表态也罢。 “如敢再有阻大议者,以军法从事!” 董卓大喜,洋洋瞅着诸位公卿。 群臣震恐,居然皆不约而同望向张抗这方...... 眼下要说京城还有一点实力的、非巨商之子张抗张中郎莫属。 且不谈此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单就他得太后爱护才有今日,理应出来说句话。 董卓顿感疑惑,也顺着群臣目光一瞧,原来大家注目的、却是张中郎。 “张中郎,你可是有意见?” 董卓遥指张抗,其阴沉沉的语气,让张抗哭笑不得。 自己是躺着也中枪。 群臣居然心意一至要摆他上台...... “哈!相国,下官是有点想法。” 张抗不得不长身而起。 “且说,某听着。”董卓与李儒交换一下眼神。 京中力量,他们心知肚明。 眼下就张抗一部,区区万人之军,他倒是无所谓。就怕夜长梦多,让太后继续为此人加码。 可以说,此人妥妥就是太后一系,不可不防。 “有人,才有天下。所谓天下,既天下人的天下。有天下人,才有我汉家社稷,才需要诸公卿去治理。既然相国认为陈留王仁智,更适合治理天下。那也无不妥矣!都是汉家后裔,谁为帝又如何。只要能治理这天下,让我汉家社稷长存,某没意见。” 张抗洋洋一通似是似非之言,说得大厅一众公卿眼睛一眨一眨的。 那么、张中郎到底想说什么呢? “哦?没意见就好?” 董卓犹犹豫豫“哦”了一声,复又瞅瞅李儒,转身返回首座。 “无耻小人!” 众臣正疑惑间,又一人跳出来,手指张抗。 原来是黄门侍郎荀攸。 董卓转头望向李儒,大是不解。 “此人乃颍川荀氏,黄门侍郎荀攸。”李儒知道董卓想问什么,轻声解释一句。 董卓既厉声问道:“汝待如何?” 黄门侍郎荀攸双手抱拳,“张中郎乃两面三刀之徒,相国勿受他蛊惑。” 你大爷! 张抗暗骂一声,看来自己是跟荀氏上辈子有仇。 “相国,此乃诬蔑也。黄门荀素与下官不对路,相国明鉴。” “停!汝等私事,自己解决。今日乃商议废帝大计。如再喧哗,赶出朝宫。” 董卓极不耐烦,猛一挥手。 你们爱狗咬狗关他什么事?关此间所议什么事? 荀攸忿忿坐下,不再吭声。 他是为何太后感到不值。 此人深受大将军、何太后看重。结果倒好,眨眼把太后卖了。 虽然此人那一番似是似非之言有点道理,但也不抵他出卖太后之过。 荀攸以为、谁都可以不助太后,唯独此人不行。 宴罢,文武百官默默鱼贯而出。 张抗三人紧随其中,却人人仿若视而不见,瞅也不瞅三人一眼。 真搞笑。 张抗心里直骂。 你们自己不出头,还怪我啰? 算了,这些帝国精英,想让他们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是不可能的。 估计他们认为、自己应该与董卓一拼至死才对...... 人群中,蔡邕默默靠近张抗。 “喂!刚才说的话、你什么意思?” 蔡邕悄然问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张抗疑惑之极。 难道他说得不够清楚明了? “不可理喻!正统、尊礼。才是我等济世之道,你弄混了。” 蔡邕痛心疾首,淳淳教导他。 “废长立幼,岂可随心所欲。如果人人如此无礼,天下崩矣!” “老头,圣人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岂可因礼而陷天下人于水火之中。你好好想想哈!” 张抗不再理会蔡邕,挤入张辽、于禁中间,快速走出宫殿。 聊什么聊? 没见两旁刀斧手虎视眈眈? 要是他们不小心,手里长兵挥过来,自己不死也得躺上几个月。 九月初一。 董卓请少帝升嘉德殿,大会文武。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董卓拔剑在手,对众臣道:“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 早守候一旁的李儒即刻上前,手捧策书宣道: “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张抗目不斜视,如听天音。 果然吧! 让皇太后还政才是主题。 还能怎么办? 太后都挡住董相作恶的路子...... 李儒读策毕,董卓叱喝左右扶少帝下殿,解其玺绶,面北长跪,称臣听命。 帝后皆号哭,群臣无不悲惨。 张抗目光略过群臣,落在末席曹操身上。 袁绍兄弟离京,估计曹操也快要溜了罢? 都是董卓惹的祸。 凭区区一边军刺史,无非就是手里有兵,一举进京呼风唤雨。 也让曹操袁绍之流,看到可崛起的希望—— 既然有兵就能乱来,那么他们这些世家豪门,回辖地一呼百应,轻轻松松也自成一方霸主。 可以想象得出,袁绍他们、此刻是何等的归心似箭。 “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 此时,殿下一人闪身而出,挥起手中象简,直击董卓。 董卓轻松躲过,一瞅,原来是尚书丁管。董卓大怒,喝武士拿下,拉出即斩。 随即陈留王登殿,受群臣朝贺。 董卓复命人押扶何太后并弘农王、及王妃唐氏下永安宫闲住,封锁宫门。禁止群臣,擅入者斩。 可怜汉少帝四月登基,至九月即被废。 所立陈留王刘协,表字伯和,灵帝中子,史称汉献帝。时年九岁。改元初平。 第23章 岂可轻言赴死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初平元年。 洛阳城,百万普罗大众迎来史上最悲催的纪元。 城中仿若一夜之间,诞生一大一小两大恶棍...... 先有自封太师者董卓,以莫须有之罪,指使女婿李儒扯太后扔下永安楼,叱武士绞死唐妃,以鸩酒灌杀少帝。 董卓更是每夜入宫,调戏宫女,夜宿龙床。 白天,或引军出城,见民既绑,男女皆集,尽皆杀之。又抢劫妇女财物,装载车上,悬头千余颗于车下,连轸还都,扬言杀贼大胜而回。 后有奋勇中郎将张抗,每天于城中呼朋唤友,披甲带刀,浪荡城中各大酒楼、花坊,白吃白喝,夜夜笙歌饮酒作乐。 最令人发指的是: 其三番四次闯入原大将军何进府邸,见人就打,就财就搬。 有目击者言: 张中郎携兵在将军府抢得数十车财物,最后逼得何氏后人背井离乡,一走了之。 太师董卓还讲究点面子,要么在城外作恶,要么进宫胡闹,倒不在世人面前作威作福。 反而中郎将张抗、几乎连面子都不要了。 光天化日,竟当着百万洛阳百姓之面兴风作浪。 其时,有黄门侍郎荀攸,不畏强暴,某日堵张中郎于花坊间痛斥。 那张中郎见文骂不过,直接上前就打。 两人你来我往、就当着花坊无数男男女女之面扭打到一块。 毕竟黄门侍郎年纪稍大,中气不比少年。最终给张中郎打翻在地,倒沾得浑身灰土尘泥。 自此,两人如猫与老鼠,也不分场合,一遇上就大打出手。 好在张中郎从不拨武器,不让随从军甲帮忙。否则也不知一根筋到底的黄门侍郎荀攸、还有命在否? 两人如此这般,闹得满城风雨。热心肠的大儒蔡邕实在看不下去了。 颍川荀氏与他素有交往,而张抗、自从见识到董卓的残暴,他才明白,张抗忽悠他女儿上山,真真用心良苦。 自家女儿有多耀眼他能不知道吗。万一遭遇兵祸,悔之晚矣! 眼下,黄张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偏偏两人都是他认可的挚友之一,他也无奈。 蔡邕思来想去,倒生出一计。 这日,蔡邕让下人请张抗过来一聚。张抗自无不从,随便买几副山珍,便带着张辽于禁赴约。 就如董卓出门必带吕布,辅以铁骑。张抗也不例外,虽然没董卓那么夸张,但张辽于禁却是必须带上的。 只要自己不出城,那怕吕布想阴他,有张于两人在旁,打不赢也绝对死不了。 董卓张抗,两人皆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那敢独自出门。 三人一进蔡宅,走到正厅,却意外看到仇人荀攸与蔡邕在对弈。 “谁来了。” 荀攸下了一子,抬头一瞅,顿时跳起。 “抄家张小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上蔡师之家。蔡师勿慌,但教某在,必不让他们得逞。” “黄门荀匹夫,休得血口喷人。某前来拜访蔡大家,与你何干。” 两人一边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当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稍安勿躁。公达,张中郎是我请来的。今日你们且给老夫一个面子,有什么恩怨,当面说清。省得天天喊打喊杀,成何体统。” 蔡邕一个箭步插入两人中间。 “这等忘恩负义之辈,蔡师,你别给他骗了。” 荀攸激动得浑身发抖,手指张抗。 此人来拜访蔡师,绝对不怀好意。 大将军虽市井出身,污点满满。起码对帝家忠心耿耿,对他荀氏一门礼待有加。那似此人,起家靠着大将军、靠着何太后。结果一转身便把何氏一系卖了,连恩家后人也不放过。 “哈哈!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荀匹夫,你懂个屁......” 张抗气极而笑。 此人大概是读书读坏脑瓜子,如此明显的问题竟看不透。 看来,颍川荀氏,也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神奇。 “公达,张中郎,请入座。今日老夫且作中间人,你们摊开,谈谈可好?” “好!某岂是不讲道理之徒。要谈问题,待看某痛斥落水狗......” 荀攸是有话说,一肚子不满都不知憋了多久。 那怕两人在外打生打死,但有些话、于世人面前,他偏偏无法直截了当,抒发心意。 憋着憋着,很幸苦的。 张抗更不会怕一文弱书生,要不是怕把他打成脑瘫不敢下重手...... 几人隔着蔡邕分别入座。 “张中郎,公达先生乃公卿大才,世人楷模。你当敬之。何苦咄咄逼人,与先生为难呢?” 蔡邕先拉起张抗手掌,轻轻晃动。 张抗一阵恶寒,赶紧抽回。 你大爷果然是你大爷。这温柔的语气,也不想想,你又不是你女儿。 “公达,张中郎老夫识之已久。老夫可担保,张中郎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是不是其中误会了?” 蔡邕又转向荀攸,满脸不解地问道。 他是真的奇怪。 两人在他看来,一文一武,都算杰出之辈,怎地一言不合就开打呢? “误会?是大将军提拔他的对吧?没大将军赏识,少帝太后又怎放心把西园重镇交与他手?” 荀攸忽然面朝南方,双手合抱,“如今帝后皆遭董贼毒手。此胆小之辈,不为将军作主也罢,何苦还去为难将军后人?如此忘恩负义,两面三刀张中郎,某羞与之为伍。” “哎呀!先生大才。你行你上好不好?来来来,我即刻把西园禁卫给你,你去灭了董贼。” 张抗气不打一处来。 区区西园、不到二万禁卫。 这段日子还生怕惹起董卓多疑,逼得他天天到处跑到处作恶。 既要迷惑董卓,又不能给机会董卓请他赴宴,顺便把禁卫吞并...... 想保护这支京城唯一的力量,他很难的! “来就来。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荀攸一拍桌子,长身而起。 “你可以不怕死,更可以把京师唯一的力量拼掉,让我汉家沦落万劫不复之境地。如此,你满意了吧!” 张抗嘿嘿冷笑。 西园禁卫,如今在张辽于禁等人经营下,总算略有一战之力。 如果换荀攸等愤青来,早早拉出去,都不够董卓西凉军热身...... “颍川荀氏?还公卿大才?死、简单之极!岂不知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某身为大汉武士,肩负中兴重任,岂可轻言赴死。” 张抗也一拍方桌,与荀攸针锋相对。 第24章 不用打欠条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正当众人以为荀攸会暴跳起来...... 却没想、他只是瞅瞅张抗,复又若无其事的坐好,顺便给大家斟上一杯酒。 “既然张中郎说某懂个屁,既然张中郎说某坏你中兴之计......如此,便请教张中郎——某那里不懂?某坏你甚么中兴之计?” “想得美......我的计划又怎会说出来呢?”张抗心下暗暗想着,恍然间,他觉得那里不对? 啊呀?莫不是上了黄门荀的当? 说肯定是不能说的,连张辽于禁等人也不了解自己的计划。 但刚刚夸下海口,不说清楚,怕连蔡邕也因此瞧不起自己了。 “你岂不明白?董贼连帝后这等孤儿寡妇也不放过,他顾虑什么?无非就是担心太后有外戚、担心大将军有余党。只须给他找到借口,将军后人危矣!某不如此,将军后人又岂能妥当离开京城?” 张抗稍微停顿,想想又继续说道:“某什么都不多,就钱多。大将军虽富余,某不至于动觊觎之心。非如此、将军后人走不远矣!” 这是人吃人的世道。 何进后人敢携巨资出走,恐怕走不出洛阳百里范围便给劫杀一空。 至于历史对大将军何进风评如何? 那关他什么事? 他只知道,没大将军,就没现在的张抗...... “张中郎所言极是,老夫深感认同。” 蔡邕频频点头。 此事一说就明。眼下将军后人失势,携带巨资非明智之举。 “至于中兴之计......那是你们文官的责任。某只负责带好军队,如此、而已!” 张抗一板一眼,把中兴大计拋回给荀攸。 你大才可比公卿,中兴大业自然该由你们来绸缪。 荀攸心知此人不会透露所谋,也不纠结,长身对蔡邕说道:“某刚想起,王司徒有约。告辞。” 也不瞅张抗等,施施然步出大厅。 “此人无礼。将军,某去把他抓回来?”于禁大怒,向张抗请示。 张抗摇头,“不用。他不装会死的......” 此乃文人通病,如此方显他们视权势如草芥也罢。 三月初。 又出了一桩大事。 典军校尉曹操意诛董卓失败,只身逃出洛阳,不知去向。 时张抗在北邙山,闻此消息,拍手称快! “果然还是给他找到机会溜了。” 似曹袁这等枭雄,想离开洛阳,自然要搏个美誉再走。 先是袁绍在宴会力抗董卓,天下人为之侧目。 再有曹操、冒死刺杀董卓失败,仓皇出走帝都。如此、天下群英莫不称赞、两人实乃当世豪杰也! 张抗只能呵呵...... 此事还得从袁绍暗中密书给王允说起。 时袁绍在辖地私募府兵,欲借董卓之恶谋王允为他的私兵正名。 书中说道:“绍今集兵练卒,欲扫清王室,未敢轻动。公若有心,当乘间图之。如有驱使,即当奉命。” 只须王允点头,他集兵练卒也就有充分的理由。 袁绍短时间既如此出息,曹操看在眼里,心里怎可能没一点想法? 正好王允以过生日的名义聚集群臣,商议诛董大计。曹操干脆挺身,一力承担起诛董大任。 此时曹操这一路狂奔,历史上著名的典故大概、或者已经发生了吧?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枭雄就是枭雄啊! 竟然族灭其父之挚友全家。 张抗感慨万千。 此事换成是他,别人一家男女老少,怎么下得了手呢? 只可惜了谋士陈宫。 此人也算有才之士,与曹操失之交臂,最终落得命丧曹操之手。 张抗只是想着,倒也没动把陈宫纳入囊中的想法。 陈宫肯弃官跟随曹操,自然是看重曹操世家门阀背景。自己草根一个,纵是截住陈宫,人家也不一定肯跟随。 何况、此事发生在那个地方他又不知道。 张抗打开系统:《社稷山河图》。 上面倒是有整个三国时期的华夏地图,但这种如漫画般的地图,能看懂就不错了。想即刻间找到标准的、精确到米的位置、张抗觉得,自己还是省点精力好。 “哥哥,文姬姐姐喊你回去打麻将。” 正想着,蹇家妹妹蹇倩从木屋里跳出来,冲到他旁边拉着他就走。 “有琼哥在,你们不是恰好够一桌?” 张抗随着她往屋里走。 “我姐姐说,我们姐妹一桌不好玩......” 蹇倩嘟起小嘴巴。 幸好姐姐说可以跟她轮着玩,不然她可惨啰! 蔡文姬等女孩子来后,张抗找匠人用象牙按后世的款雕刻出几副麻将,供她们作乐。 山中无聊,一到晚上黑漆漆一片。除了呆着昏暗的木屋里,什么节目都没有...... 麻将这玩意、张抗教她们玩的又是能吃能碰推倒就糊的玩法,一教便会。 玩开了,她们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没想时间一长,她们先是嫌蔡文姬的奴婢没钱,换淳于琼上场。 再玩玩、自然开始嫌弃蹇倩姐妹一起不够刺激,只要张抗在,非拉他上场不可。 最主要的是: 她们的钱都是从张抗那里赢出来的。 赢得多了,大把现金堆积房内,大家终于不用再打欠条。 ...... 三月中询,曹操与父亲商量,备说前事,欲散家资,招募义兵。 其父曹嵩眼珠子一转,说道:“资少恐不成事。此间有孝廉卫弘,疏财仗义,其家巨富。若得相助,事可图矣。” 他也难啊! 儿子想募聚私兵,这可是分分钟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 但不帮显然不行。 曹操已年过三十,还遭董卓缉拿。如果再无所作为,曹操完矣!曹家亦完矣。 但要散尽家财也不合实际,毕竟家里几百人口等着吃饭...... 于是父子俩宴请陈留县孝廉卫弘。 席间,曹操籍着酒意,慷慨陈词,“今汉室无主,董卓专权,欺君害民,天下切齿。操欲力扶社稷,恨力不足。公乃忠义之士,敢求相助!” 事急也! 曹操只能赤果果一声:我是曹操,打钱! 卫弘无奈,说道:“吾有此心久矣,恨未遇英雄。既孟德有大志,某愿将家资相助。” 曹氏称霸陈留,非他可抗拒。 再则个、素闻曹家之子曹孟德英雄了得,就当投资也罢! 曹操大喜,于是先发矫诏,驰报各道。后招集义兵,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 不数日间,应募之士,如雨骈集。 第25章 乱了乱了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人世间,不公平之事十常八九。 曹操与巨商卫弘的组合,让曹操毫不费劲、坐在家中就收获一批当世名将。 先有阳平卫国人,姓乐,名进,字文谦,来投曹操。 又有一个山阳巨鹿人,姓李,名典,字曼成,也来投曹操。 曹操随随便便留两人为帐前吏官。没办法,他此时并无正经的、获大汉承认的官身。 但偏偏、拗不过曹氏名头响亮,族人多啊! 夏侯惇,夏侯渊,曹操之弟兄。 操父曹嵩原是夏侯氏之子,过房与曹家,因此是同族。一听曹操想搞事,即各引千多青壮来助威。 没数日,曹氏兄弟曹仁、曹洪筹壮兵千余,浩浩荡荡聚集陈留。 曹操大喜,于村中调练军马。卫弘尽出家财,置办衣甲旗幡。四方送粮食者,不计其数。 这便是世家门阀的力量。 只须振臂一呼,事成一半矣! 与曹操相反,其时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刘备刘玄德也听闻曹操檄文,决定响应。 他忙忙碌碌奔波数年,既没钱、族人伶仃,身边自始至终就他两兄弟跟随。 曾歼黄巾贼有功,可惜没钱给十常侍,幸得北平太守公孙瓒担保,方谋得平原县县令一职容身。 打生打死,不及曹操一日之功。 刘备打探北平太守公孙瓒已起兵,带着二弟关羽,三弟张飞,携带十几名刚刚招募的义兵、在公孙瓒必经之路等候数日,最终又并入公孙瓒帐下。 各路人马陆陆续续,汇聚汜水关前。 此关已属董贼势力范围,再打着诛董贼、清君侧的名义肯定过不去了。 其时张抗正与诸将在西园狂训禁卫。 一收到信息,顿时拍案而起! “乱了乱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正当其时!” “三弟,你说什么呢?” 淳于琼满脸疑惑。这些字他基本都懂,甚至这几句的意思他好像也懂。 但、应景不? 那似乎是文官作文章才用得上的词语吧? 这里上上下下、包括他们几将,几千武夫,何时咱武夫也要吟上几句诗了? 要是三弟也要他们来两句? 别、杀了他得了...... 没想、此时鲍信喃喃自语,忽然长身,半跪于前。“将军高明,某服矣!为万世开太平,是某毕生所愿。” 如此振奋人心的词语,竟出自张中郎将军之口? 看来自己没有跟错人! “鲍大哥快起来......” 张抗忽觉自己失态。 他只是对即将展开的乱世有感而抄袭几句罢了。 这些日子,他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烦啊! 所谓三点:要么在家饮酒作乐,要么上北邙山捕猎,要么在西园练兵。 一线,便是上朝。 凡有文武百官在的场合他才正正经经露个脸。 也不是没人宴请他。 比如王允之辈,凡是朝中要员,他是有多远避多远。 何必淌这浑水呢! 有规有矩的生活,他过得很滋润。 但自接受系统任务,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 还剩下两年时间,他如何成为一方霸主呢? 他也怕。 最担心的、还是历史巨轮、因他这只蝴蝶,偏离它应该发生的走向...... 幸好,眼下大汉帝国正按历史所载、拉开乱世帷幕。 能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嗯!或者说能不能不引暴系统、逃出生天,就看今朝! 事实上,历史因张抗搞事,早已偏离轨迹。 时袁绍得曹操矫诏,乃聚麾下文武,引兵三万,离渤海来与曹操会盟。 曹操作檄文以达诸郡,各镇纷纷响应。 包括袁术、韩馥、孔融、陶谦、马腾、公孙瓒等等,本应是十七路大军。 因张抗的缘故—— 十七路大军中,济北相鲍信原是其中一军。 当日他劝说袁绍、王允等诛杀董贼,袁王等皆以时机未到为由打发。 鲍信见势不对路,愤而率于禁等本部返乡,也聚得二万余人响应曹操、袁绍的号召。 其时十七路大军,多的三万,少的万几,鲍信率二万多人也算其中佼佼者。 这一切、曹操、袁绍自然无从得知。 变异中的十六路大军聚集汜水关后,由曹操提议,众人推选出其中最具威望者: 袁氏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汉朝名相之裔,可为盟主。 袁绍再三推辞,群雄皆道此盟非本初不可。袁绍迫不得已只好应允。 次日,群英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兵符将印,袁绍登坛。 几番慷慨,袁绍终领十六路大军盟主。 汜水关。 董卓本部守关将士见侵犯军漫山遍野,不敢怠慢,急差流星信使往洛阳丞相府告急。 李儒接得告急文书,径禀董卓。 董卓大惊,急聚众将商议,最终董卓命华雄迎敌。加华雄为骁骑校尉,拨马步军五万,同李肃、胡轸、赵岑星夜奔赴汜水关。 张抗探得华雄已出,心里痒痒的。 有心想凑凑响誉后世的大场面,瞅瞅武圣关羽是如何温酒斩华雄。 可惜呢! 他的西园禁卫军,于两方都不讨好,拉出去给双方夹击那就死翘翘。 张抗压下欲望,重复推衍一番计划,确定凭他的智慧已找不出漏洞,这才在北邙山召集众将。 “斥候回报,董贼已命大将华雄率五万大军前往汜水关。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说?” 张抗升中帐,把蔡文姬等好奇心者请出军帐,这才询问众将。 其时,帐下张辽、淳于琼,鲍信、于禁,朱灵分列左右入座...... “虽都是名将,还是缺乏人才啊!”张抗一边暗想者。 “管他那么多。先让他们打生打死,关我们什么事?”淳于琼想想,觉得还是这办法好。 两边都是熟人。 嗯嗯!要说帮,似乎董贼这边才是正统。 帮董贼是不可能的。 如果跑去袁绍那里,好像对三弟不公平呢! 一来等于作反。二来、据说袁绍当上盟主了,本来三弟是统领他的,难道反过来受他指挥? 鲍信双手抱拳,“淳于上军所言不无道理。董贼是应诛之,眼下董贼势大,却不应急拼。” 他训练西园一军,时间一长倒生出惋惜之意。 这点人马,他生怕张中郎年少热血,一时糊涂拉出去。 不客气说一句,区区西园二万禁卫,那怕跟董贼一换二也不划算吧! 把这点家底拼完,如果能把董贼拉下来倒也罢了。 就怕拉出去、只是给西凉军热热身。 第26章 往火坑推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张抗环顾众将,又揪住于禁问道: “于校尉你来说说?” “啊?末将倒有个想法。能不能先去信讨贼大军,等时机与他们联手里应外合?” 张抗点点头,不置可否。 淳于琼是胡扯,出于不让自家兄弟吃亏、屈居人后的立场。 其心可嘉! 鲍信乃老成谋国之见,相对来说,确实是眼下西园禁军最稳当的策略。 于禁...... 嗯嗯他懂! 年轻人没点冲劲干劲,不想立功建业,那还是年轻人吗? 从战略上看,既要板倒董贼,又要替西园禁军谋取最大利益,于禁的想法没错。 里应外合,瞅准时机出手,绝对比直接投靠袁绍的联军要好。 如果不是自己另有打算,于禁这一计,几乎令他动心。 张抗把目光转向朱灵。 朱灵甚至比其他人跟他的时间更多。 因为怕死嘛! 张抗不停让朱灵从军队里挑选出老实又能打的青壮,组织起一支近卫军。如今这支队伍已达三百人,三班倒轮流换,确保自己睡觉也是安全的...... “将军,某是粗人,将军指那某打那。不用问了。” 朱灵一见张抗看着他,马上站出行个军礼。 想那么多干嘛! 跟着张抗时间长了,他就不相信—— 将军能想出那么多鬼点子来训练他们,难道会没有考虑眼下该怎么办? “朱校尉,你这样的想法不行啊!我们以后都有独领一军、冲锋陷阵的时候。为将者,多看,多思多想,多方比较,是必须的。以后要改哈!别老指望我出主意。” 张抗笑呵呵地,顺便提醒朱灵一下。这番话,其实也是告诉其他人—— 我们以后是要干大事的。 不能独立自主,想建功立业,老难了。 “是的将军。” 朱灵脸红面赤,垂头坐下。 “文远兄......” “将军,某以为、静观其变,保持军队能快速反应,等局势明朗再联系盟军。一句话,纵是联盟,将军也大可不必屈身于人。我等兄弟齐心,谁都不惧。” 张辽已想了很久。 联系盟军,里应外合是正确路线。 但什么时候联系,这就关键了。 过早、既有暴露的危险,又显示不出西园禁军力挽狂澜的实力。 打打小算盘,自然是等双方拼得七七八八再动手最理想。 十六路联军,人数几达三十万。 不客气一句: 战役打得好,联军凭自己的力量已能稳压董贼一筹。现在一头扎进去,谁会在乎他们? “不管谁赢,都是我大汉之苦啊!” 张抗无缘无故冒出一句。 这话说得、众将摸不着头脑,那敢搭腔。 “盟军最大的问题,乃是寡头过多,其心各异......” 张抗微微叹息! 对于张抗所说的其心各异、众将只觉脸颊发热。 他们、何尝不是如此! 谁又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拉起来的军队交给别人当炮灰呢? “如果盟军胜,要么小胜,要么惨胜。但我看、想全歼董贼很难。如果董贼见势不妙,挥师撤回西凉,我怎么觉得、这好像纵虎归山呢?可以预见,果真如此,大汉或分裂、或将进入连绵不绝的战祸中!” 张抗稍微停顿,继续说道: “如果董贼胜,联军因此四分五裂,那更可怕。没有中枢监管,诸侯从此各自为政,我大汉亦等于四分五裂......” “苦的、百姓矣!” 张抗说完,又陷入思考中。 这下倒好,张辽鲍信等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按将军所言,那就是盟军胜也不行,败也不妥? 那、各路诸侯结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诸侯联盟,事实上等于把我大汉往火坑推。唉!没救了......” 张抗长长叹息! 如果不是十六路盟军作妖,大汉其实还真有一线希望。 就等着王允的美人计实施那天了。 “没救了?” 淳于琼重复着张抗的话,脸如死灰。 要说这里、忠心方面不说,但最相信张抗忽悠的,还真是淳于琼无疑。 在他看来,张抗说没救了,那就是真没救了。 “呵呵......” 寂静中,朱灵傻乎乎的无缘无故轻笑一声。 “你笑啥?将军可有说错?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淳于琼大怒,厉声斥喝。 大家在讨论国之大计,这愣头青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没好办法。难道你们都没听清楚吗?将军所说的、是在将军没有参与的情况下。” 朱灵又长身而起,“将军你说吧!让我们怎么做才有救?” 众将又是一愣。 对啊!刚才将军一番词语,都是在没有他们参与的情况下。 难道将军让他们辛辛苦苦训练西园禁卫、是白白训练了?难道他们一身能耐,在这场帝国惊变中会一无是处? 一想到这,大家心头又热起来,不约而同瞅着张抗。 “你们别看着我。我是有点想法,可惜!想短时间拯救大汉,那怕是神仙也不行。” 张抗微微笑了。 还需要某个托来托一把! “短时间不行,那时间长一点就可以是不是啊?” 托来了。 淳于琼犹犹豫豫问道。 他还生怕张抗又说出、那怕时间长也枉然这等丧气话。 大汉不应该乱啊! 他还没婚娶,家里老老少少又多,很惨的。 “可不可以......也许吧!嗯!我需要诸位鼎力相助。” 张抗说完,默默等着他们的反应。 “哦?将军,给口饭吃,我能吃饱就行。” 朱灵反应过来,马上表态。 将军都说乱世要来了,只要能吃饱,跟谁干不是干。 “敢不从命。” 鲍信双手一扣,再无异议。 他自然明白,将军是需要他们承诺的时候了。 “唯将军马首是瞻。” 于禁上前一步,半跪行礼。 他本鲍信同乡,鲍信回乡招募时进入军中。得张抗欣赏,越级提拨。就凭将军知遇之恩,便理当如此。 “唯死而已!” 张辽朝张抗淡然一句。 是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 “呸呸呸!大哥必须长命百岁。” 淳于琼赶紧跳起来,“将军你说吧!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他跟张辽暗地里通过气。 正式场合,绝不喊张抗三弟就是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首先、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可供我们持续发展的安身之地。” 张抗从桌下拿出一张地图,慢慢摊开在平桌上。 第27章 济世之军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这张粗糙的纸,乃洛阳著名的蔡侯纸。 纸上描绘的、是他参考系统《社稷山河图》画出来的。 不求精确,但求完整。 相比后世按规定比例制造出来的地图,他画的、简直如儿戏。 只是、这份如儿戏般的地图,却一下子把众将吸引过来。 “这、是我大汉山河版图?” 鲍信如醉如痴,死死盯着上面的河川墨线。 这里就他年纪最大,相对地、也就他走过的路最多...... 要说地图他也明白。 但他见过的,也只限于某个地方的简略图。 而如此全面描绘出整个大汉版图的,他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很有可能,这份地图、是当今世上唯一的一份大汉全版地图。 其珍贵、可想而知。 “嗯嗯!这就是我大汉目前的全国版图......你们瞧瞧,我们现在的位置、洛阳,就在这里。” 张抗朝地图上一点。 “说说吧!大家对我们的位置有什么看法?” “京师,果然是世之中心啊!”淳于琼稍作比较,禁不住叹息不已! “这些位置,是我们的邻国国土?......也不小嘛?你说他们往外发展不好吗?怎地老往我大汉侵入?” 张辽指着后世包括内外蒙、西线,东南亚等位置。 华夏大地,自古便与这些外族斗得水深火热。 张辽自幼与鲜卑为邻,人习戎马,畜牧於野。经历无数边塞战乱,对这些外族自是深有感触。 “大哥,你想知道,以后我慢慢跟你说。” 张抗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 果然是五子良将之首,大局观挺好呢! 身为汉人,时时刻刻提防这些马背上的异族是必须的。 “你们看,眼下联军在汜水关。董贼想防住洛阳,只剩下虎牢关可依靠。这说明什么?” 张抗耐心地、淳淳教导。 这关系到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马虎不得。 正常来说,一个主帅的战略目标,战斗计划,直接下指示,属下执行就得了。 可惜呢! 他现在算哪门子主帅? 与众将之间,只是基于大汉帝国下的上下属关系而已。 当计划超越这层关系,尤其是他还不能详细解释为什么的情况下,只能慢慢把所处环境说清楚。 “洛阳四通八达......是不是等于、董贼此战只能胜不许败?败便无险可守?” 张辽喃喃一番,忽然手指地图说道。 “没错!”张抗心里暗赞。 你大爷!张辽果真并非浪得虚名。 他是基于历史走向、已及后世无数专家大忽悠而得出来的结论,没想张辽只研究地图一会就明白此道理。 “你们看,洛阳的防备,全在周边、包括汜水关、虎牢关等等几座卫星城。一旦卫星城失守,单凭洛阳是无法坚持下去的。尤其是针对董贼。” “联军胜利,响应联军的诸侯会越来越多。时间稍长,便可完全把洛阳包围起来,形成水泄不通的局面。” 张抗娓娓道来,一边观察众将的神情。 “洛阳,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在方圆千里都是其可辐射的势力范围时,担当起政治、人文与经济中心是很理想的。这也是我大汉帝国把洛阳建筑为京都的缘故。” “反过来,如董贼之辈,没各方诸侯支援的情况下,一旦战败,退守洛阳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座死城......” 见大家仍然沉默,张抗干脆自言自语。 “诸位,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残酷的事实。不管那方面胜利,我西园禁军夹在中间,都是必死之局。董贼胜利,回头必把西园打散,冲入他的西凉军中补充损耗。” “而联军胜利,一旦攻陷洛阳,则必然把西园禁军规划为董贼一类,强行解散。如此、方不影响他们的利益分配。哈!谁让咱们是帝国中枢军呢!在帝都,天生便管辖着他们......” 张抗又停顿一下,让他们消化这番说辞! 至于这番话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他只是针对自己的计划,有需要、有选择地,把其中可能演变成事实的情况预测出来而已! “将军,如此、是不是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是没救了?” 淳于琼哭丧着脸。 给撸成平民百姓,他拿什么去娶蹇家婆娘呢! “树挪死,人挪活!” 张抗一拍桌子,长身而起。 “你们可懂博弈之技?棋语有云:金角银边草肚皮。洛阳身处帝国中心,大乱之世,没有强大的力量控制之前,京师便是妥妥的草肚皮,不适合我们稳定发展。” “所以、我需要诸位同心协力,把这里拿下,为大汉储存最后一丝力量,并最终发展成可济世之军。” 张抗手指地图上某一角落,义正辞严地。 “可以吗?那我们岂不是直接与联军交恶?” 鲍信犹犹豫豫说道。 他倒不是反对张抗所言,而是担心,区区两万西园禁军,与近三十万联军硬扛? 行不行啊? “鲍校尉多虑了。其一,我们并不是抢夺地盘,某会请示陛下,获得圣旨,与地方官共治当地。其二,如果某所料没错......唉!” 张抗长叹一声。 “这片大地,必将烽烟四起!”张抗抬手,从地图上缓慢扫过。 “哎呀将军,快急死人了。你就赶紧吩咐,我们要从那里打起......” 朱灵是听得一头雾水。 来来去去就知道,洛阳不能呆了,要去抢别人的地盘。 抢啊!那又怎么样? 别人可以来洛阳抢他们,他们自然就可以去别人家抢回来。 “请将军吩咐!” 于禁也懒得考虑了。 战略目标、是将军要考虑的事。他身为将士,有战打是重中之重,其他唯服从命令矣! 鲍信端正身姿,郎声说道:“将军请下令。” “好好好!诸位稍安。计划分几拨进行,时间跨度较长,须紧守口风。” 军机不可泄露! 明知此乃军人首要素质,张抗还是忍不住交待一番。 “张辽,朱灵,你两人可率操刀军,明晚出发。嗯是了,朱灵,你马上传消息操刀军,凡家人在洛阳者,可先安排入住北邙山大营,此消息必须通知到全军。” “张辽,我的要求是以最小的代价拿下目标,战略是不要把目标当成敌人对待。个中细节,怎么拿捏你自己决定。去准备一下吧!” 张抗又复陷入思考中。 淳于琼,鲍信、于禁三人眼巴巴的瞅着张抗。 下面呢? 将军怎么没下面了? 第28章 别老糊涂了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于禁,你可等张辽部走后,率领你部进驻北邙山军营。” “鲍信,西园禁军日常各项,由你统领,将士体能指标是重中之重。” “淳于上军,器械司你熟哈!务必要把我们用得上的物品统统搬回来,不要便宜董贼了......” 把杂务派发出去,张抗伸伸懒腰。 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当领导、真好。 一连数日,张抗连家也不回,天天呆在西园等候探子信息。 派出的斥候如走马灯般轮番回报—— 先有盟军先锋部孙坚引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直至汜水关前。 华雄副将胡轸引兵五千出关迎战,被程普几回合刺于马下。华雄首战失败。 副将李肃为华雄献谋: “今夜我引一军从小路下关,袭孙坚寨后,将军击其前寨,坚可擒矣。” 华雄从之。 是夜月白风清,华雄前面攻坚,后面李肃暗中放火。坚军乱窜,众将各自混战。 混乱中,孙坚部大将祖茂遭遇华雄,被华雄斩于马下。 华雄扳回一局。 坚折了祖茂,伤感不已,星夜遣人报知袁绍。 袁绍大惊道:“不想孙文台败于华雄之手!”便聚众诸侯商议。 忽探子来报:“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太守赤帻,来寨前大骂搦战。” 袁术背后转出骁将俞涉,愿往擒敌。 稍后探子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众诸侯大惊。 华雄再下一局,二比一。 太守韩馥出头说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袁绍大喜,急令出战。 潘凤手提大斧上马。去不多时,飞马来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 华雄再接再厉,三比一。局势倾向董贼。 袁绍懊恼不已:“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这番话,惹出刘备二弟关羽。 关羽明声不显,几番折腾,最终曹操出面当中间人,关羽才得以出战。 其时天气甚凉,曹操教酾热酒一杯,请关公饮了上马。 关公道:“酒且斟下,某去便来。”既出帐提刀,飞身上马。 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 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那杯酒还温着...... 是役,华雄折一局,三比二,先锋华雄身死。 接到消息,张抗仰天长叹! 关羽出场,果然非同凡响。 可惜自己只能窝在西园,那里也不敢去。 华雄手下败军,报上汜水关。李肃慌忙写告急文书,快马申闻董卓。 董卓急聚李儒、吕布等商议。 李儒道:“今失了上将华雄,贼势浩大。袁绍为盟主,绍叔袁隗,现为太傅。倘若里应外合,深为不便,可先除之。再请丞相亲领大军,分拨剿乱。” 董卓深以为然,传唤李催、郭汜领兵五百,围住太傅袁隗家,不分老幼,族灭其家,又将袁隗首级送去关前号令。 次日,董卓遂起兵二十万,分为两路而去。 一路先令李傕、郭汜引兵五万,把住汜水关。董卓自将十五万,同李儒、吕布、樊稠、张济等守虎牢关。 虎牢关离洛阳五十里,乃攻取洛阳必经要塞。 军马到关,董卓令吕布领三万军,去关前扎住大寨,准备剿敌。 张抗候得董卓离京,马上带着于禁与三百近卫出园,直奔蔡邕家。 他苦苦等的、就是这一天。 董卓不离京,他什么也干不成,更怕历史因此脱离他熟悉的走向。 张抗自然明白,随着他介入日深,汉末乱世迟早变得他无法预测...... 唯一指望的、就是当他失去先知先觉那一天,手里拥有可重塑历史的力量。 刚到蔡邕家门口,恰好遇见蔡邕送几名他不认识的人出门。 等这些人走后,张抗挤上去与蔡邕一起进入大厅。 “蔡大家今日有客人?” 张抗与于禁各自找个地坐好。 蔡邕家来得多了,两人也省得给他们家仆人添麻烦,什么事自己解决便可。 蔡家就一老仆,看门、煮食、搞卫生一条龙服务,也累啊! “哎......刚走的是河东卫家的人,老夫谢谢你了。” 蔡邕感慨万千。 “此事?怎么说法?蔡大家何事谢我? 张抗一听是卫家的人,心里大概已猜到是什么事,只是装作糊涂问道。 “卫氏仲道,也就原老夫女儿未婚夫,日前因病身死。幸好啊!如果不是听你所言把婚娶推迟,可真苦了文姬......” “啊哈!可喜可贺,本官祝福蔡老成功躲避一劫。” 张抗幸灾乐祸的说着。 这事卫家做得不地道,明知卫仲道身体不好就不应该娶蔡文姬的。 “可恨那卫氏,当初竟然想让文姬给他儿子冲喜。今日前来,又想让文姬转与卫仲道之弟、再续婚姻......” 张抗大吃一惊,急急说道:“蔡大家没同意吧?别老糊涂了。” 蔡邕白了张抗一眼,“你看老夫像是傻瓜?卫家根本不尊重文姬,她嫁过去也是受苦。哼......还真以为老夫女儿找不到好婆家了?我呸!” 蔡邕恨恨发泄一句。 要不是自重身份,他当时就想把卫家人的赶出大门...... “啊?蔡大家放心,我看文姬姑娘一定能找到她喜欢的人。” 张抗有点心虚。 这些天他与蔡文姬玩得挺欢畅、嗯嗯!起码有说有笑......说不定蔡文姬那天就喜欢上他了。 “她喜欢的人?放屁!找婆家当然是老夫作主。是了张中郎,今天得闲过来,可是有事?” 蔡邕面对张抗,终于可以放心的爆一声粗。 一说得闲,张抗忽然想起他来的目的。 “蔡大家,本官收到消息,董卓为了牵制盟军,欲把满朝文武推上战场,让盟军投鼠忌器。我部准备撤离洛阳,以保存实力。文姬姑娘说,务必要我带上你。” 张抗靠近蔡邕,轻轻说着。 “此事当真?”蔡邕大吃一惊。 董卓此为、实在不得人心啊! 你们打生打死、关朝廷什么事呢? 反正谁赢谁入主朝廷,大家兢兢业业,各安其职就是了。 张抗淡淡回道:“瞧你说的,本官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想想卫家之事哈......” “如此、朝廷众卿怎么办?” “你放心,不是有我在嘛!我救得一个是一个......事不宜迟,你收拾收拾,一支香时间,我让禁卫送你上山。” 张抗一挥手,按计划留下一百护卫,便带着于禁回园。 第29章 臣有一言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回到西园,张抗即刻升帐,集合西园八千禁卫安静等待。 缺乏主将是件很头疼的问题。 于禁已率部前往北邙山,就等张辽朱灵的操刀军出发,他才好安顿部下再赶回来。 临近黄昏,于禁终于匆匆赶到西园。 张抗也无奈啊! 人怕死是天性。他首次执行如此重要的、大型的行动,没于禁这头猛虎在身边感觉很不安全。 四人又再次就任务细节推衍一遍,确定各方面应急事项。 黄昏终至、天慢慢暗下来! “出发!” 张抗憋着气发出指令。 八千禁卫军无声无息涌出西园,慢跑着进入东大街。 沿途居民一瞅这阵势,顿时惊慌失措,或关门,或迅速钻小巷子回家。 那怕繁华如洛阳,百姓也是见惯风雨的。一有风吹草动,根本不需要张抗安排人员清场就自动消失在街面。 “有那么可怕吗?我们是京师禁卫好不好?” 张抗暗暗吐槽,都是董卓惹的祸! 一接近中宫,鲍信迅速挥部控制几道进宫之路,按计划,四千禁卫迅速拿下宫殿门口守卫的小队御林军,以五百人一组分散把控宫门。 十几人的御林军小队,一瞧漫山遍野涌过来的禁卫、没等禁卫动手,他们早就扔掉武器投降。 西园禁卫的制服他们又不是不认识。 虽然御林军的阶位并不比西园禁军低,但耐不住人家人多,认个输又如何。 张抗留鲍信负责外围安全,他则率领淳于琼、于禁,引四千禁甲冲到长乐宫内。 此时,早有一组近千名御林军匆匆忙忙赶至,列下阵势。为首一将大喝道: “来者何人?速速报名,免得自误。” 张抗冲至两军交汇处,厉声斥喝:“奋勇中郎将张抗在此。本将军有要事面圣,速度让开。如有耽误按军法从事。” “原来是张中郎。相国有令,大军出发后,任何朝廷公卿不得入宫。张中郎请回吧!此事本将会禀告相国。” 那名将领丝毫不惧,他也是中郎将好不好。 此人乃董卓帐下牙将赵济,受董卓提拨为召和中郎将,统领御林军。 论权力,他丝毫不低于张抗。只是瞅着张抗所率人马比他多出几倍、才不得不好好说话。 否则、相国有令:敢进宫者,格杀勿论! 凭这条就够取任何朝廷公卿性命。 董卓既已族灭太傅袁隗全家,自然防着有人趁他离京面圣暗中通气。 自陈留王刘协登基汉献帝,满朝文武、就没人能单独与汉献帝交流的。 张抗一指此人,大喝一声:“于禁!” “末将在!” “砍了!”张抗说完,即刻后退两步。 “遵命!”于禁沉声应着,猛一扑出,手中重达四十八斤、长一丈八的三尖两刃刀快如闪电,朝那将砍下。 赵济那想到张抗说杀就杀,匆匆间举起长枪一挡。 “哐当”一声巨响,于禁这一刀,竟把那将连人带枪砍为两截。 “太凶残了。” 张抗禁不住打个冷战,果然古之名将。一刀之力,竟恐怖至此! 淳于琼见于禁立功,急步挥枪上前,“御林营的兄弟们,放下武器,某保你们不死。” 近千御林军基本都认识淳于琼,见他出声,一些不想拼命的御林军即刻扔下武器,长乐宫前,顿时一片叮叮当当声作响。 “大家勿慌。不是宫变哈!蹲守两旁,可免一死。” 张抗顺着淳于琼的话安慰一番,再留两千人给淳于琼看管降卒,带上于禁继续深入。 这鬼后宫他是第一次来,估计手下也一样。张抗随机抓住一名黄门指引,一路穿插,也不知拐了几道弯,终于在一间书房里找到汉献帝。 此时、汉献帝在一堆宫女包围下,瑟瑟发抖着。 宫内如此大动静,早已有人禀告上来。 只是宫殿虽大,他也不知往那跑。 上次宫变,整个皇宫血流成河,那恐怖场面,他还历历在目。 无目的性的乱跑、在他看来绝对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张抗慢慢走入书房,微微侧身鞠躬,“陛下稍安,臣张抗惊扰陛下,罪该万死。” 京城一大一小两恶棍不是吹出来的。 朝廷就两人胆大包天,出入朝堂,必披甲带刀,前呼后拥。 张抗是宁愿背起恶名,也绝不会对外人解释、他是怕死。尤其是他深知董卓背后那人的狼性...... 久而久之,张抗也习惯性只对献帝行手礼。 “是张爱卿?你来了。” 献帝从宫女堆里伸出个头来一瞅,顿时推开保护圈站起来。 他虽然刚刚十岁,却能确信张抗不会害他。 既因当日是张抗救了他与刘辩,更因为、满朝文武,就张抗没有反对他即帝之位。 生在帝王家,环境倒逼、不由他不成熟...... “我来了。”张抗点点头,朝那群宫女说道:“你等出去吧!我有话要跟陛下谈谈。” 那群宫女那敢出声反抗,都乖乖的依次走出书房。 外面密密麻麻、如狼似虎的军甲战士在瞪着呢!走慢一点她们都怕惹起这帮爷发火。 等宫女尽出,于禁顺手带上房门,定定在外面守候。 “陛下,臣是来跟陛下告辞的。”张抗暗暗叹息。 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从今以后、要遭遇太多太多的苦难。 “张爱卿,你也要离朕远去吗?” 献帝神情黯然。 他很清楚,张抗今日既敢带甲闯入宫殿,就等于说明、那怕他身为帝王,也无法再阻止张抗想干什么。 “陛下,臣今日离开,是为了日后能更好地回来。京都已非臣能有所作为,陛下保重。” “那、朕要等你吗?” “陛下应该等我。” 犹豫片刻,张抗还是给这小孩子一个希望。 小孩子心思单纯,只要有希望,他肯定会好好活下去。 “那朕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献帝想了想又问道。 张爱卿冒着与董相国翻脸的危险闯进宫,肯定不会只是来说一声、他要走了...... 张抗心里暗赞,献帝果然天赋过人。 可惜生不逢时啊! 他甚至恍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如果大汉没走向死亡,假以时日,大汉帝国在献帝手里会不会焕发新机呢? “臣有一言,想教陛下得知......” 张抗拋开不切实际的想法,上前一步,慢慢说出他要献帝办的事儿。 现实很骨感! 大汉眼下的局面,连自己都要跑路,就别去指望一个小孩子吧! 第30章 不借就抢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张抗要献帝办的事很简单—— 离家出走,他只想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而已! 他现在的身份也合法,但他兴师动众,要求当然要高一点。 倒是献帝犹犹豫豫地提出来的要求:带我走吧? 张抗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残忍的拒绝献帝。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 献帝如同帝国的核心,他走到那,满朝文武百官就必须跟到那。 否则帝非帝,臣非臣,又是战乱时期,如此、恐怕大汉帝国即刻灭亡...... 张抗收藏好一应事物,与献帝道别,带上于禁悄然走出皇宫。 刚出到嘉德门,昏暗中,黑压压一堆人群涌上来。 张抗大吃一惊,仔细一瞅,却是满朝文武百官。难怪鲍信没有解决他们,张抗还以为鲍信一部出什么意外。 “张中郎意欲为何?” 为首一长须官员走上前,手指张抗后面一百名背着大包小包的近卫军。 这本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进入皇宫,找到金库搬点儿宝贝。 此任务自然由张抗一手训练出来的近卫军执行。 “原来是王尚书。某不欲为何,军中缺粮少食,某找陛下借一点度过难关也罢!某会还的,王尚书勿念。” 张抗双手抱拳行礼。 王允也是无语了。 有史以来,还没见过找皇家借钱养军的。 只是他确实不好反驳,押扣军饷、在张抗掌军之前已成惯例。 别说军中,连他们这些朝廷大员,如今薪俸也鲜有足额发放。 当然、张中郎此举是等同谋逆,按律必诛其九族。可惜眼下京师军队力量就他一部,谁也奈何不了他。 宫中本养有御林军二万,早给董卓抽调一大部分充军,根本威胁不了张中郎。 “诸位回去吧!陛下很安全。天寒地冻、惹上伤寒可不好。” 张抗诚恳的跟黑压压一片朝廷官员解释一句。 此处空荡荡,寒风凛冽。满朝文武中年纪过五十的也不少,大家干瞪着也没意思。 满朝官员中,一道身影跳出来,“抄家张小儿,汝想反乎?” 张抗一听这把声音就烦。 除了黄门荀匹夫还有谁呢? 此人屡屡发疯,还不是依靠颍川士族闻达天下之名作恶。 “于禁!” “末将在!”于禁举刀跨前一步,下一秒,就等张抗一声令下,把此人砍为两截...... “着人把他抓起来。别伤了......” 张抗无奈叹息一声,悄然吩咐一句。 “诸位!本官执行军务中。再有阻拦着,按军法从事。” “锵”,张抗拨出雁翎刀,“拨刀,听令。” 紧随在他后面二百近卫瞬间拨刀,“将军用我,用我必胜。” 二百近卫齐声大吼。 这乃某人的恶戏味捣鼓出来的暗号。 凡是他拨刀,不用他喊近卫也必须亮出武器准备。 必须的! 环境都恶劣到逼他拨刀了,身为他的近卫,怎可以还无动于衷。 如惊天动地般的声浪—— 满朝文武、胆小的禁不住噔噔噔后退几步。 “前进!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张抗终于吼出他人生第一道格杀令。 杀人、对来自后世遵纪守法的文艺范青年张抗来说,绝不是容易迈过的一道门槛。 “抄家张小儿,你不思帝恩,谋逆不轨,天理难容啊!” “荀攸,你到底是不是纯正颍川荀氏的人?岂不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眼下本官坐大,难道你就不懂歇歇?信不信我族灭你全家?” “哈哈!大义当前,某岂会受你威胁。” “那好吧!” 张抗阴沉沉的、转头对淳于琼说道:“二哥,你率一千本部,把荀侍郎一家绑了带走。” “遵命!”淳于琼转身召集人马急去。 张抗不再说话,率军缓慢前进,不一会,军队出洛阳,直奔北邙山。 眼下洛阳城内无与他一战之军,纵是信使快马加鞭通知董卓也不用担心。 董卓大军并不能压制袁绍的联军,他尚自顾不暇,那会因为自己抢劫了皇宫而分兵回京。 北邙山军营。 半山腰灯火通明,张抗等一直忙到下半宿才稍微眯眯眼。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上北邙山,整个北邙山顿时翻腾起来。 一队队各式各样的队伍连绵不绝走下北邙山,直奔远方。 由鲍信率领四千禁卫为前部,遇山开山遇水搭桥。 中军八千将士,由张抗与于禁指挥,淳于琼率领一部殿后。 任务很艰难。 八千禁军要负责起近二万随军前进的家属。 张抗早早吩咐各军大小领导、凡是洛阳及附近军籍家属,必须随军前行。 这些军中骨干,张抗在全面掌控西园后就查底细大换血。 凡与其他校尉有关联的统统撤职,甚至清退出军队。 区区几个军刺头要来何用。 近两万人的队伍,什么人才挑选不出来。 动员军籍家属随军,那是他早就打定不回洛阳的主意,起码短时间是不可能回来了。 这种情况下,不让军籍家属随军、对日后军队管理绝对是隐患。 幸好军籍在洛阳附近的家属不算多,也就三千户上下、大概二万人。 除了寥寥几辆马车是供应给重要人物乘坐,其他老老少少只能靠双腿。 如此一来,行军速度有多慢便有多慢。 此趟出行,更是绝对算得上史无前例的大迁移行动。 沿途各种不可预测状况:病倒累倒,意外损伤,遭遇山贼等等...... 任务之艰,可想而知。 行军、因为路线,最艰难的,还是必须要绕过董卓与袁绍的盟军。 眼下双方汇聚在虎牢关前对峙,偏偏这还是张抗出行必经之路。 就为了这缘故,张抗不得不选择绕道荣阳,刺入中牟县,经官渡进入兖州地界。 单单这里就多走了百几十里。 要是后世,百几十里小意思。但眼下,他的队伍多走百几十里、那相当于多走几天的问题。 随军后勤准备的粮食不多,张抗打出大汉军旗帜,沿途遇城就借,不借就抢。 眼下各诸侯国的主力都在虎牢关与董卓部作战,区区空城,那敢违背张抗这支几达二万人、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 至于盟军与董卓部,张抗相信他们要探明自己的行军路线不难。 张抗就赌—— 眼下双方绝对没有能力、也不敢再分出一部来围剿自己。 而沿途所经各诸侯的管辖区,他又没攻城掠阵,只是借点粮食...... 多大个事呢! 第31章 祸根埋下矣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迁移大军、以每天三五十里的速度缓慢推进。 每日,来来往往的斥候不停穿梭,洛阳战况时时更新。 虎牢关下,袁绍分拔王匡、乔瑁、袁遗、孙坚、孔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八路诸侯迎战。 温侯吕布,初战便力挑河内郡太守王匡帐下,河内名将方悦。 匡军大败,四散奔走。吕布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第二回合。 上党太守张杨部将穆顺,出马挺枪迎战,又被吕布一戟刺死。 时北海太守孔融部将武安国,使铁锤飞马而出。 吕布挥戟拍马来迎。 战到十余合,一戟砍断武安国手腕,武安国弃锤于地而走。 可惜一名超级战将,初涉战场便遇吕奉先,从此等如废人。幸得八路诸侯军兵齐出,救下武安国。 吕布退去,战绩上再下一城。 略做休息,吕布复又引兵搦战。 诸侯公孙瓒怒火中烧,挥槊亲战吕布。不料战不数合,公孙瓒顿感不支,调头败走。 吕布纵赤兔马赶来。那马日行千里,飞走如风。 看看赶上,吕布举画戟望瓒后心便刺。 眼瞅公孙瓒不得幸免,此时、一将从一旁穿出,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大叫: “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吕布见来将势急,更是恼此人无礼,径直舍了公孙瓒,拍马迎上。 两人激情大战五十余合,居然不分胜负。 此时关云长见三弟苦战,怕有闪失,把马一拍,舞起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出阵夹攻吕布。 三匹马丁字儿厮杀,又战到三十合,竟战不倒吕布。 这下刘备坐不住了。 奔波半生就这两兄弟跟随,万一有个损失,这代价他承受不起啊! 心里边想,刘备急急出阵,加入战团。 说好的单挑呢? 吕布心道也是日了狗。对着三人又坚持几回合,荡开阵角,倒拖画戟,飞马便回。 三兄弟那里肯舍,拍马急追。八路诸侯趁机起兵,一齐掩杀过去。 吕布军马望关上溃退,三兄弟随后急来,直把赶吕布进入虎牢关内。 是役,吕布遭遇刘关张三将,独立难支,不得不退守虎牢关。 斥候又报: 诸侯孙坚回营,大斥袁绍之弟袁术私扣军粮,导致他惨败。 两人在各诸侯面前大吵一通。 最后袁术自知理亏,不得不找个临时工背锅,砍掉了事。 黄昏,兖州地界,张抗一行扎营于一小山坡上,翻阅着今日的战报。 等小兵收拾好今日借来的吃食,张抗指着战报叹息一声,“袁术末战既生异心,祸根埋下矣!” 鲍信于禁淳于琼三人皆眼冒星星,瞪着张抗...... 哎呀! 又给将军说中了,十六路诸侯果然靠不住。 “此非战之罪,实是联军没真正权力主帅,各诸侯无畏惧之心,自然处处打起小算盘哈!” 张抗得意洋洋说着。 他可不是放马后炮,充其量也就是先知先觉,虽然在座三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那......”淳于琼抓了抓头发,“盟军不会就此散火吧?” 张抗站起来徘徊两步,说道:“那倒不会。此战联军大捷,短期内不会自乱。而吕布既败,董贼阵营亦无硬战之力。虎牢关虽坚固,如无外军支援,纵是汉初张子房亲至也无计可施。唯一翻盘的机会就是死守,坐等联军内乱。但我看,董贼是绝不肯死战的......” 张抗有点犹豫的说着。 都不知董卓是怎么想的,也许安逸的日子过多了,人也没什么斗志。 按双方可动用的力量,如果董卓肯死守,盟军绝不讨好。 每天双方拼老本、袁绍那边肯定会产生矛盾。 谁愿意把自己的力量拼掉呢! 次日,张抗大军拨营,再朝既定的目的地出发。 他倒是不急,张辽已差人汇报,计划进行中,一切顺利。 这代表着前路无忧,革别人老命已成功一大半。 只须把队伍安全带到,新的生活就在眼前。 又一个月过去,大军进入并州地界。从地图上看,他们一行几乎横跨了小半个大汉帝国。 洛阳战役亦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好好的一步棋,让董卓越走越臭。 先是听从女婿李儒的建议:迁都长安。 李儒给出的理由倒没错。 “洛阳东有成皋,西有崤函、渑池,背靠黄河,前临伊、雒二水,地理形势坚固易守。虽有这些天然的险要,但它的腹地太小,方圆不过数百里;田地贫瘠,而且容易四面受敌......” 一听要四面受敌,董卓马上就同意他的主张。 也不怪董卓担心。 他只凭一军入主洛阳,大汉虽大,却再无一处是他可以依靠的。 一旦陷入洛阳,给联军重重包围可不妙。 他唯一没有考虑的就是:认真打,舍得拼老本,他手上的资源又不输于联军...... 死守洛阳,抱着打上几年的念头,说不定联军先把自己拖垮了。 董卓引吕布星夜回洛阳,聚文武于朝堂,商议迁都。 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董卓即日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临行再斩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于都门。 其后,董卓复听从李儒之策,洛阳富户尽抄家籍没入官。但凡袁绍等门下,杀其宗党、族灭其家,财富宝贝一应充没国库。 一时间,洛阳如陷入人间地狱。 洛阳富户极多。史载:董卓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收到此信息,张抗只能替昔日一众酒肉兄弟默哀三分钟。 非他不肯相救,实在是他跟这些酒肉兄弟并不熟。 穿越过来,虽夺取原张氏其身,但也挽救张氏整个族群,也算对得起原身罢。 洛阳迁移初始,李傕、郭汜尽驱洛阳民数百万口,奔赴长安。 至于洛阳到底有没有怎么多人,谁知道呢! 每百姓一队,安插军一队,互相拖押。死于沟壑田野者,不可胜数。 让张抗惋惜的却是董卓临行,教手下于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 当今世上、最繁华的都市便如此付之火海。 董卓装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又劫上汉献帝、一众后妃等等,直望长安而去。 第32章 某等候多时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董卓迁都,意味着战事即将进入尾声。 张抗硬起心肠,强行加快行军速度。等到斥候传来曹操独自追杀董卓大军,遭遇荥阳太守徐荣与吕布阻击时,张抗终于率军抵达目的地——北海郡。 北海隶属青州,分置齐郡、济南、乐安、北海、城阳、东莱、平原等七郡,乃北海太守孔融的老巢。 张抗的目标、就是抢劫这位历史上著名忠臣的地盘。 其时青州深受黄巾贼打击、迫害。地界十室九空,人烟也不多见一个。 这恰恰是张抗看中青州的原因。 连年战祸,百姓自然苦难重重,盘踞在这片土地的世家门阀也给黄巾贼杀得七七八八,正逐张抗心思。 这日,张抗大军兵临城下,早有张辽朱灵一部大开城门,迎张抗入城。 此时张抗终于松了口气。 拖男带女虽然缓慢,幸好还是比孔融先一步抵达。 早些时间斥候传来的消息: 是日诸侯孙坚飞奔洛阳,遥望火焰冲天,黑烟铺地,二三百里,并无鸡犬人烟。 孙坚先发兵救灭了火,令众诸侯各于荒地上屯住军马等候。 曹操即刻来见袁绍,劝袁绍挥军追击。 不想袁绍以诸兵疲困,进恐无益为由拒绝曹操的提议。 曹操复劝各大诸侯,想求得其他人与他一同进击。众诸侯见盟主不动,也不想当这等傻瓜。 追上去可不是捕猎,那是董卓啊! 西凉军的凶残他们有目共睹,没获其他诸侯一致意见,单独出兵不是找死吗! 其时曹操大怒道:“竖子不足与谋!”愤而出帐。 后自引兵万余,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来赶董贼。这一追,差点连命都送上...... 是夜,有军士禀告孙坚:“殿南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 孙坚甚觉奇异,唤军士点起火把,下井打捞。 一不小心,竟捞起一妇人尸首,做宫样装束,项下带有一锦囊。 孙坚取开一瞅,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打开后,乃是一玉玺。约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独缺一角,以黄金镶上,底部有篆文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孙坚得此玉玺,不敢相信,找程普验证。 程普一口咬定:“不用怀疑,此传国玉玺也。据说当日十常侍叛乱时独不见此国玺,应该就是这块。” 孙坚大喜,即私下收藏。 传说得此玉玺者,既为九五之尊。 这玩意肯定只能一个人获得,老天既然选择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谁想军中一将士是袁绍乡人,正欲借此为投名状,逐连夜偷出营寨,报到袁绍之耳。 次日,孙坚来见袁绍作辞。 袁绍怎肯放他走,直接说道:“吾等兴兵讨贼,乃是为国除害。须知玉玺、朝廷之宝。公既获得,当对众留于盟主处。等诛了董卓,复归朝廷。今匿之而去,意欲何为?” 那孙坚只是不承认,一时间大家也无可奈何。 袁绍见孙坚不从,干脆把告密者推出指证。孙坚大怒,拨剑想砍了这名背叛者。 如此重要人证怎么可能让孙坚砍掉?袁绍也急急拨剑,双方一触即发。 众诸侯一齐出面劝住两人。孙坚随即上马,拔寨离洛阳而去。 至此、十六路诸侯各生异志,找借口撤离。 不数日,轰轰烈烈的联盟终于烟飞烟灭...... 北海太守孔融率军刚回到半路,便收到治下斥候传来的消息。 奋勇中郎将张抗,不远千里带军攻陷北海,霸占半个青州...... 孔融只觉胸膛紧揪,眼睛发黑。 此事如何是好啊? 中郎将张抗是谁?他怎能不知道。 洛阳一恶是也。 能与董卓齐名,可见其人绝不是善与之辈。 孔融想不明白,天下之大,何以偏偏选上自己治下这片贫瘠荒凉之地呢? 想不明白一回事,事已大发,总得勇敢面对...... 孔融急急下令、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阳春三月,下旬。 孔融大军逼近北海郡三十里。 早有斥候禀告至张抗处。 “某等候多时矣!”张抗拍桌而起,带着于禁朱灵直抵城楼。 他也烦着呢! 入主北海郡后,他即刻让张辽、淳于琼、鲍信各率一部,把周围的平昌,章丘,临淄三城拿下,与北海郡形成三角依傍之势。 所谓孤城不守......嗯嗯!这都不是理由。 张抗就想知道,自己拥有四城之地,势力辐射几百里,算不算是一方霸主了? 结果、狗屁系统一声不吭,张抗欲哭无泪。 城楼上,张抗端坐城亭,轻品那不知什么滋味的茶梗。旁边一左一右两头猛虎守着,很安逸那样子。 “该找人尝试炒个茶出来了。” 张抗朝地上吐出粗糙的所谓的茶叶。 这还是他找茶商特别要求买下的、没经处理过的原茶。他实在喝不惯这年头的、混合各种材料制造出来的香茶...... 远处、漫天沙尘扬起。一支军队如蚂蚁般朝他这里漫延过来。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探子报孔融的军队人数已不到两万人。你们说说,他们怎么打法?我们怎么打法?” 张抗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顺便考考于禁朱灵俩。 再猛的虎将,没经历各种残酷的场面,说一出来就是绝世名将,那绝对是大忽悠。 把他们考出成绩了,自己以后便可安心过日子。 眼下平昌,章丘,临淄三城各进驻四千大兵,他手里还有八千人,再凭北海郡城的地利,当然不需要担心。 “将军,末将以为,孔融今日只能城下引兵搦战。想攻城,大概需要十天准备。” 于禁想想、朝前一步说道。 “那我们呢?” “我们......” 朱灵急了,也即刻上前,“将军,只须给我四千人,某出去把他们杀个人翻马仰,事就完了......” “有战意是好事。于禁你怎么看?” 张抗自然不会打击属下请战之心。不敢打的将还是将吗! “末将认为,还是凭城固守,等候时机。先把他们的锐气挫光再说。” 于禁是觉得: 这些军士是回来拯救家人的,眼下杀心滔天,先避其锋芒没错! 等他们打累打烦了,找机会再冲杀出去也不迟。 第33章 第一世家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你们俩说的都没错......” 张抗遥指一箭之地外的孔融军: “但还有一种可能,某可以兵不刃血,让他们归为我用。” 张抗慢悠悠的说着。 “愿闻其详?” 朱灵于禁满脸疑惑。 让敌人归顺?当然可以,但那是建立在战争胜利之后好不好?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想攻心,首先就得知己知彼......” 张抗站起来,走到墙垛前。 敌军在一箭之地外列队,自然是担心张抗让将士放箭,但同样,敌军此时也无法对城墙上的将士实施打击。 机会难得! 站出来欣赏古人是如何聚集将士作战、也是他今后必须要学习的技能。 “北海孔融,字文举,鲁国曲阜人。孔子二十世孙,泰山都尉孔宙之子......” 张抗如背书般、从系统百科里搜索出孔融的资料念起来。 “入仕之后,官至中郎将,累迁北海太守。其爱民如子,极好宾客。常言‘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之愿也。’入主北海六年,甚得民心。所以、比较双方条件,我们可以在民心这里想想办法......” 张抗转头,吩咐一名亲军几句。 那亲军得令,即刻下城飞奔而去...... “将军,是不是以满城百姓威胁他?”于禁若有所思。 眼下他们控制了北海郡,拿来作作文章也是可行的。 资源、不利用起来又怎叫资源? “嗯!不管我们采用什么措施,首先要明白,有效的策略,来自有效的信息、情报。打仗、打的就是情报。一句话,我就是欺负你们不懂,不知道。” 张抗瞅着远处孔融的军队。 如果不是为了劝降孔融,他觉得、按朱灵说的,冲出去乱打一通大概也能赢。 就看这支近两万人的军队,能全身披甲的将士不足一成。 都是没钱惹的祸啊! 如此无遮无挡的将士,就凭自己这支搬空了大汉器械司、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要拿下孔融大军应该没什么问题。 别忘了,自己手下还有数名万夫不当之勇的名将...... 没一会,那队亲军押着一名少年上到城亭。 张抗微微叹息,转身让亲军退下,问那年约十岁左右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少年神情虽惶恐,仍文质彬彬的行礼答道:“我叫孔秋。” “嗯!你父亲就在城下,我有几句话,想你带去与你父亲,你可愿意?” “将军请说,我答应你了。” 那少孔秋伸头瞅往城外,即刻回道。 “那好......”张抗缓慢交待几句,让人用竹蓝把他吊下城。 孔融果然生的好儿女。 历史上,曹操砍掉孔融的脑瓜子后,又因孔融另一子一女太过聪明,心生顾忌,那怕才八九岁也统统砍了。 而此子孔秋,连带他母亲也在几年后,因袁绍之子袁谭攻北海,破城之后,孔融拋下妻儿只身出逃,其妻儿为袁谭所虏获诛杀。 如果自己入主青州,说不定就没了日后北海城破之灾,孔融此子,或者不会再给其父抛弃身亡。 这些历史上的名人,最厉害之处就是“妻儿如衣服。”说扔就扔。 如刘皇叔刘跑跑,多年逃亡中,把妻儿扔下不知凡几...... 此时孔融列阵完毕,不见张中郎军出城对峙,正准备让人去挑战,却见城上摇摇晃晃吊下一人。 一会、手下带着一少年进入帐中。 “父亲!” “儿子!” 父子见面,相拥一起,禁不住一阵唏嘘。 随后,孔融似乎想起什么,急急询问城中近况。 此城乃是他苦苦经营好几年的地方,想想洛阳给董卓之流糟蹋的那副惨状他就不寒而栗。 “父亲大人勿慌,城中一切如旧,张将军对城里百姓还算宽待......” 孔秋一五一十,把城里的现况仔细描述一番。 当日、张辽按即定的计划,分批让将士化为商人或流落至此的灾民混入城中。 等入夜之后,里应外合,以极少的代价拿下北海郡。 孔融大举进京,城中就留下二千老弱病残,那挡得住张辽与朱灵所率的正规禁军。 一个来回交锋,北海城即刻易主。 破城之后,张辽按张抗的计划方针,采取怀柔的战略目的,除了把军士看押起来,对城里百姓却是秋毫不犯,没几天城中就恢复如常...... 张抗的意思: 北海郡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啦!那有把自己的家打烂之道理。 “父亲,张将军让我带话给您,孩儿不知当不当说?” 最后,孔秋犹犹豫豫,把此行目的说出来。 问题是张将军的原话对父亲很不客气,他也不知如何说好。 “快说。军机大事,岂容犹豫。” 孔融此时亦松了口气。 苦心经营的地盘还在,虽然他还想不明白张中郎此行的目标。 难道、他不是打破城后大肆搜刮一番,中饱私囊? 洛阳一恶也。 瞧瞧人家董卓,让献帝迁移长安,倒把大汉经营百几十年、举世繁华之地洛阳毁于一旦。 “嗯嗯......张将军说,请父亲大人撤军十里扎营,还说要父亲大人进城与他聊聊。否则......” “否则什么?” 孔融一瞧儿子吞吞吐吐那模样,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张将军说,父亲大人不依照他所说,就把城中百姓尽屠......孩儿怕啊!张将军说第一个就族灭咱家。” 最后一句,孔秋带着哭腔哆哆嗦嗦憋出来。 才十来岁、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年,什么时候遭遇过如此野蛮残酷的威胁? “啊呀?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孔融惊慌失措。 进城聊聊? 那跟自投罗网有分别吗? 可不进去,张中郎屠起城来,便可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尽成他的罪过。 如此一来,自己辛辛苦苦塑造起来的形象一时尽毁。 他就算怕死,也背不起孔家后人无修无德这一骂名啊! “儿子,当记住,大丈夫立世,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就随父亲进城吧!” 孔融思来想去,也只能如此,放手一搏。 城在张中郎手里,想怎么玩、主动权在别人手中,他完全无计可施。 如果只因贪生怕死、而导致张将军屠城...... 后果很严重! 别说以后自己无路可走,还连带大汉精神上的第一世家、孔氏蒙遭羞耻。 他罪无可恕矣! 第34章 衣带诏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城楼上,张抗坐看孔融大军开始拨营,慢慢后撤。 良久,一箭之地处,孤零零只剩下两道凄凉的身影...... 孔融等将士退至远处,这才携儿子孔秋朝城下走去。 他连护卫也懒得带上。 又不是赴宴。 两军对垒,几名护卫跟随有什么用? 张中郎要想杀他,带护卫岂不等于送人头...... 等孔融近城,张抗与于禁朱灵下城,大开城门迎接孔融父子进入城内。 “人道孔太守义薄云天,洒脱倜傥。今日一见,更胜闻名。请!” 张抗出城十丈,略表尊敬。 “张中郎年轻有为,某不如也。” 两人各心怀鬼胎,相互恭维一番。 张抗哈哈大笑,带头引孔融父子一路进入衙门中堂。 这本是属于孔融大会政大厅,张抗也不客气,直奔首席。 张抗笑眯眯的瞅着孔融,名人哪! 还是读小学那年,一篇《孔融让梨》让他不知受了多少苦。 谁让他老爸也是文艺范大叔呢! 时不时拿孔融来淳淳教导他一番,想想就是苦。吃个饭也常常因贪吃给老爸教训几句...... 孔融此时也就三十来岁,标准的大叔级帅哥。 其一举一动、莫不符合时下孔孟之礼。那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让张抗恨得牙痒痒。 “孔太守,此番洛阳会盟,不知太守作何感想呢?” 等手下奉上清茶,张抗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某只恨没能手刃董贼,出师未捷,有负帝恩。” 孔融双手抱拳,面无表情说道。 此趟会盟,既无功劳,略过也罢! “汝等确有负帝恩。既兴兵会盟,便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何故半途而废?既苦了洛阳百万百姓,又导致洛阳尽毁,大汉百年基业因而烟飞烟灭。凡此种种,皆是汝等自私自利之祸矣!” 张抗频频点头,长身而起。 “某这样说,太守可服?” 编个说法而已。 想他张抗、堂堂央戏编剧出身,那是信手拈来,一套套还不带重复的...... 孔融只觉猛地给阵阵惊雷轰炸。 洛阳之役,种种不合情不合礼的地方、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闪过。 讲道理,张中郎确实没说错。 各诸侯会盟,既没动摇董贼半分,反因为他们联盟,导致天下动荡。帝都洛阳,更是毁于一旦。 如此说来,自己确实有负帝恩...... 孔融脸色阵红阵白,坐立不安。 “禀将军,外面有蔡邕、荀攸、陈琳三人求见。请将军明示。” 张抗正准备给孔融加一把火,不想一名亲兵匆匆进入汇报。 “有请!” 张抗随口吩咐。心想这三人齐齐上门,大概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日在洛阳,他三番几次闯将军府,劝说将军后人迁往外地,至于迁往那里也替他们想好。 倒不是他有多爱护将军一家,实是为了忽悠将军府主薄陈琳。 本着自己不用也不能给袁绍曹操用的原则,以将军后人需要他安排打点的理由,早早让他们搬到北海郡。 董卓乱京,陈琳先从袁绍,后降曹操,都发挥其建安七子的能力。 这等人物,怎可随便放出去呢! 张抗倒没想、蔡邕与荀攸到北海后,三人居然混到一块去了。 这其实很正常。 荀攸在将军府与陈琳素有交往,而蔡邕就不用解释了,这等经学大家,去到那都自带光环,吸引一大堆自命不凡的家伙。 “张中郎啊!孔太守仍国土名士,请勿为难......” 三人一进入,蔡邕一瞧孔融脸色不对,顿时急急喊起。 “蔡大家,荀侍郎、陈主薄......” 孔融一见三人,赶紧长身行礼。 “太守不必慌,有我们在。”荀攸大拍胸膛,气势汹汹直奔张抗。 “抄......张中郎,孔太守国之栋梁。请张中郎放人罢!如有条件,某一力承担便是。” 荀攸难得改口不喊张抗外号,没办法,有求于人了。 倒是那陈琳,犹豫一下对孔融说道:“张中郎没恶意的,太守无须上心。” 谁都能看出来,孔融那神情悲惨至此,肯定是受委屈了。 要说三人能稍微正确理解张抗、非陈琳莫属。 张抗所举种种将军后人不适宜留京的例子—— 陈琳又不傻,想想就明白、当时的情况,将军后人呆在京城绝对危险万分。 而张抗不旦暗中护送他们出京,更安排可容身之地让他们落脚。就凭张中郎如此有情有义、善待将军后人、又怎会是狼心狗肺之徒...... “非也!张中郎没有欺负某,是某错了。” 十六路诸侯结盟,此事天下尽知。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论。 孔融情知过不了这一关,干脆朝一众人作叩,直接承认。 蔡邕等又是一愣! 你又怎么错了?是张中郎来抢你的地盘...... 荀攸出声问道:“孔太守何错之有?” “某有负帝恩,不该出兵犯京,害人害己啊!” 孔融痛心疾首,叹息连连。 浪费自己苦心经营的北海郡无数钱粮、再折几千忠心耿耿的北海子弟,换来的、却是百口莫辩骂名。 孔融这一说,蔡邕等三人一时间亦沉默不语。 都是聪明伶俐之辈,此事他们一早有所深思,心里都揣着明白,只是不想拿出来说而已! 总不能因为可能有损失就不讨贼吧? 孔融一见三人的模样,情知他们也是这样子想的。一时间顿时觉得了无生趣,干脆朝张抗拜道: “某知罪孽深重。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北海太守,且望张中郎代为掌管,或另寻贤才。” “啊呀?孔太守不可......”荀攸大吃一惊。 太守之权怎可交待到张中郎手里? 他还想着、等孔融回来,如果张中郎一意孤行,他们武的不行就来文的,起码不能让张中郎一手遮天。 万万没有想到、孔融一回,就给张中郎迷惑,竟然还想把太守权力交出去...... “想撂担子?哈哈!某不准。汝欠下的帝恩,要还的。” 张抗笑嘻嘻地,从身上掏出一副藏在衣带间的秘密诏书,递给孔融。 “汝等且瞧瞧。” 此秘密诏书,乃献帝以血书成诏,史称衣带诏...... “这是?”孔融疑惑接过,摊开细研。 第35章 全城戒备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 近者权臣董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 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 奋勇中郎将张氏抗卿乃国之栋梁,朕之爱卿。为官清廉,政绩斐然,特加封为青州牧,以示皇恩。 念高皇创业之艰难,望卿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 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三慎之,勿令有负! 初平二年春三月诏。 孔融看得热泪满眶,竟朝洛阳方向一跪到底,“臣有罪啊!臣罪该万死......” “孔太守?......” 荀攸一时诧异莫名,便想上前挽起。 孔融神情恍惚,随手把衣带诏递给荀攸。 荀攸接过,一看之下不能自己,又把诏书传与蔡邕等。“是陛下的笔迹。” 三人看完,又不约而同朝洛阳方向拜跪...... 帝之苦,他们身为臣子,还不能分担一二,实在有愧。 张抗正待出言相劝,没想亲军又领着一名女子进入。 “啊?父亲大人?” 那名女子一进大厅,猛一瞅厅内环境,吓得赶紧往旁边躲去。 原来却是蔡文姬进来了。 别人找张抗需要通报,但她嘛!几百亲卫、个个心知肚明,那敢让她等。 蔡文姬也不觉有异,却没想一进门,自己爹爹与荀攸等人正面朝大门跪着呢! 这一吓可够呛! 她这一进入,岂不是正好受父亲大人等跪拜。 天地间、那有父亲跪子女的道理? 那会遭天打雷劈的...... “张一鸣,你怎么我爹爹了?父亲大人快起来。” 蔡文姬不由分说,就待去拉蔡邕。 她在家见父亲与荀攸、陈琳鬼鬼祟祟、商量半天,竟气势汹汹结伴去找张抗。 想来想去,她还是不放心,干脆也过来瞧瞧。 虽然她相信张抗不会拿她父亲怎么,但父亲旁边不是还有荀攸陈琳嘛,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打起来? “这完全不关我的事。文姬你来了......” 张抗迎上去,顺便把那副衣带诏收好。 “爹爹,你没事吧?” 蔡文姬疑惑的瞅着张抗收起那片丝绸,有心想看吧,但这里人多她又不好意思问。 孔融顺势起身,朝张抗双手一叩,说道:“张青州,下官失礼。张青州教训得对,值此动荡之际,下官当倾尽全力,以殄灭奸党,复安社稷为志,以报帝恩。下官愿听调张青州差遣,绝无推搪。” “哈!孔太守乃国之栋梁。某得太守相助,如鱼得水矣!众卿请上坐。” 张抗轻拍双掌,又复坐上首座。 嘟嘟:请注意。隐藏任务《成为一方霸主》圆满完成。 嘟嘟:《社稷山河图》动态模式启动,请自行摸索。 嘟嘟:《大争之世》进入争霸天下阶段,成王败寇,请自行决定。 嘟嘟:《争霸天下》阶段无特别要求,失败之日,系统将自行再觅明主。 嘟嘟:警告......《一方霸主》身份为最低起点,一旦下降,后果自负。 “哎呀?”张抗猛地给脑瓜子里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一方霸主、原来必须得到原势力方认可? 总算不用担心自爆了。 只是、张抗瞅着最后一条限制:果然阴险啊! 从今以后,自己至死也得奔波在争权夺势的漩涡中...... 至于《争霸天下》,已经坐上贼船,失败了谁还肯放过他呢? “咔嚓”脑瓜子落地算轻...... “张青州?”孔融见张抗一惊一乍的,也不知他闹那一出,心都给吊起来。 自己刚给帝国闯下大祸,眼下又遭张抗所威胁...... 要杀要剐,给个话行不行? “太守勿慌!”张抗复站起来徘徊几步。 “你即刻回军队,宣布当前政令,安排将士解甲卸械,进城接受调遣。” “朱灵,你带四千将士,随太守维持秩序,让我青州子弟回家,舒舒服服吃个饭......” 张抗很快安排好接收北海军的方式。 这批军队肯定要经过挑选、重新打乱各军头领导层,再做其他安排。 有孔融在,兵变不大可能。但他需要的是一支听命于自己的队伍,打散是最稳妥的办法。 “于禁,全城戒备。” 等孔融出城,张抗悄然吩咐一句。 安全是第一要诀,任何时候都不能马虎了...... “两位侍郎,陈主薄,出来帮我如何?” 张抗目光掠过大厅上蔡邕等人。 瞧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大概还不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吧! 三人面面相觑,先是陈琳上前一步,半跪行礼。 “张青州,某乃大将军幕僚。大将军不在,某已是白身......” 陈琳无奈,先解释一番。 张抗已不是昔日将军府上那无权无势、买回来的校尉。 汉末时期,青州牧一职权力极大,如同封疆大吏,总领一州之军政,而张抗又身复帝之所托,他那敢再轻视。 “陈主薄不用多礼。本牧府尚缺主薄,陈主薄可愿出任本牧府主薄?” 张抗装得漫不经心模样。 他也紧张啊! 首次招揽世族门阀弟子,这一步很关键。 想想昔日勇冠天下的吕布吕奉先,打生打死半生,也就陈宫一人肯跟随他而已! 这年头,张抗其实很无奈。 想找个认识字的人都不容易,没世家门阀支持,谁来打理打下的地盘? “张青州,某愿出任。唯青州马首是瞻。” 陈琳毫不犹豫,上前拜谢! 张抗青州牧的身份,其实不是吸引他的条件。倒是张抗蒙帝所托,代表正统汉室,他加入绝无不妥。 “哈哈!某绝不负你就是......” 连收获日后的两大建安七子,他能不高兴吗! 有这两人为榜样,张抗似乎看到、他终于有了与袁绍、曹操分庭抗礼的希望...... 没这些文人加入,再能打也斗不过那两大枭雄。 想想就明白,打下一城,没人管理迟早又是白瞎忙一场。 武将、先不说现在也没几个,就算有,懂字的又有几个呢? 曹操能掌握天下,那是因为跟随他的文武百官太多...... “咳咳!张青州,此事不急于一时,某与荀侍郎回去吃个小饭再说。” 蔡邕心里纠结啊! 有心想答应吧,忽然就在张抗手下办事? 本来感觉是平起平坐的关系,一下子变了,他很不习惯。 “蔡大家尽可随意,不如就在这里喝一杯如何?某有一点疑问,想请教诸位......” 张抗是真不急。 青州远离帝都,他们的家属又在这里,想走?没那么容易。 第36章 缘分到了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张抗为获得几人沾沾自喜,不想中原早已乱成一锅粥。 袁绍撤盟退兵,进驻河内,缺少粮草。时冀州牧韩馥好心,遣人送粮以资军用。 没想袁绍帐下谋士逢纪立功心切,游说袁绍道:“大丈夫纵横天下,何待人送粮为食!冀州乃钱粮广盛之地,将军何不取之?” 此言正合袁绍心意,当时愁眉苦脸解释说:“想不出办法啊!先生教我?” “可暗使人驰书与公孙瓒,令进兵取冀州,约以夹攻,瓒必兴兵。韩馥无谋之辈,必请将军领州事。就中取事,唾手可得。” 如此赤果果的阴谋,袁绍一听大喜。 他只是需要一个出兵的理由而已! 公孙瓒见有利可图,自无不可,顺便还去信邀请刘关张三兄弟助拳,即日起兵。 奇就奇在,堂堂冀州牧韩馥,居然不思依城抵抗,听从帐下谋士之言,真的邀请袁绍帮忙抗敌。 数日后,绍引兵至。 一入冀州,袁绍既拉下脸皮,降馥为奋威将军,以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事,尽夺韩馥之权。 韩馥懊悔不及,拋弃一家老小,匹马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公孙瓒收到消息,知袁绍已据冀州,遣弟公孙越来见袁绍,欲分其地。 袁绍说道:“汝可回去请兄自来,某有商议。” 公孙越辞归,行不到五十里,道旁闪出一彪军马,将公孙越乱箭射死。 公孙瓒大怒,尽起本部兵,杀奔冀州来。 这一战,袁绍也是倒霉。 也不知他那里无忠君无救民之心,给辖下一百姓、常山赵云发现。 其时赵云本想投袁绍麾下,一怒转身就走。 正好公孙瓒给袁绍砍得抱头鼠窜、就要血溅当场之际,袁绍辖下百姓赵云出手了。不但力救公孙瓒,最后还把袁绍帐下名将麴义一枪戳死。 有赵云插手,公孙瓒总算熬到刘关张三兄弟引兵到来。两下联手,杀得袁绍部掉头就逃,手下死伤无数。 袁绍大概至死也想不到,不知给谁黑了他一把,损失赵云这等绝世名将...... 无忠君救民之心! 太玄幻了。 不管有没有、试问那位诸侯的德行能给人一眼瞧得出来呢! 其时张抗忙着调教青州,算算时间,明知赵云出世,奈何路途遥远,又不是说一定能收赵云于囊中,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云给公孙瓒刘备忽悠。 这一战后,袁绍自知不敌,坚守冀州不出。两军相拒月余,有探子来长安报知董卓。 李儒对董卓说道:“袁绍与公孙瓒,亦当今豪杰。现在对河厮杀,可假天子之诏,,差人往和解。二人感德,必顺太师矣。” 董卓准许,使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赍诏前去。二人来至河北,袁绍出迎于百里之外,再拜奉诏。 次日,二人至瓒营宣谕,瓒乃遣使致书于绍,互相讲和。 这一役,袁绍白得一州,公孙瓒收一名将。 瓒即日班师,又表荐刘玄德为平原相。 倒是刘备,昨晚拉赵云聊了一晚。 离别之时,两人皆惺惺相惜,只怨相见恨晚,洒泪而别。 此时袁术在南阳,闻兄袁绍新得冀州,心里不舒服,逐遣使者来求马千匹。袁绍又不是傻瓜,一匹战马,绝可相当一百军士,千骑折算,天文数字矣! 袁术懊怒,自此兄弟不睦。 又一日,袁术向荆州牧刘表欲借粮二十万石,刘表只当遇上傻冒,一口拒绝。 屡屡碰壁,袁术恨之,竟想学学其兄,密遣人至书于孙坚,欲使合伐刘表。 孙坚得书说道:“荆州刘昔日断某归路,今不乘时报恨,更待何年!” 逐不听手下劝告,差黄盖先来江边安排战船,多装军器粮草,大船装载战马,克日兴师。 两军首战,孙坚阵营既砍刘表手下张虎陈生两将,主将黄祖大败。 其后孙坚中计,于夜战被乱箭穿心,人马皆死于岘山之内,寿止三十七岁。 乱战中,孙坚手下、程普一矛刺吕公于马下。黄盖引水军杀来,正迎着黄祖。战不两合,黄盖生擒黄祖。 两军大战,杀到天明,各自收兵。 孙策以黄祖换回孙坚躯体,罢战回江东,葬父于曲阿之原。 丧事已毕,孙策引军居江都,招贤纳士,屈己待人,四方豪杰,渐渐投之。 一连串会战,各方豪杰如走马观花般粉墨登场,有人谢幕有人声望大起! 这一切,都由张抗派出各地的斥候源源不断把信息传回。 张抗无暇理会,大家都要发展,没点实力跑去、想送人头不成。 此时、张抗收编孔融所剩的二万青州军,老弱病残约一万人,由主薄陈琳安排,统统解甲归田,分插到他控制的区域屯田,这是重中之重,行政方面偏偏他又不懂,只能幸苦陈琳。 剩下一万青壮,以二千一组分别打散、编入他的五路精锐禁军。 自对外公布他青州牧的身份后,张抗直接提拨张辽为至正中郎将,淳于琼为至东中郎将,于禁为至南中郎将,鲍信为至西中郎将,朱灵为至北中郎将。 五将每将各统领六千军,分驻四城。 手里有权果然不同凡响,跟着他的人官职自然水涨船高。 青州地广人稀,张抗一时间也不敢把军队分驻过远。其他城市,只能由孔融在政令方面传达,至于别人听不听,听得多少,随他吧! 这期间,帝国长安中枢,董卓阵营亦几次矫旨令他回京。 张抗只能呵呵了。 傻的才回去。广阔天地,才能大有作为! 算算时间,王允的美人计也该施展了。 不是他心大,董卓已不是他重点关注的人物。他现在头疼的,就是眼巴巴坐看袁曹两人雄起,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可怕的还在于、因为他的介入,万一袁绍脱离历史走向,事就大发。 这日,忙了一下午,张抗不知那根筋发抽,让于禁带队,几名亲军捧着好酒好肉,就往蔡邕家去。 其实也不是心血来潮,淳于琼来信让他去问一件事。 主要是淳于琼认为缘分到了...... 对这点,张抗确实感觉有点悬乎。 只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出声问问怎么啦! 第37章 蹇家儿无辜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张抗一行,前呼后拥走上街头,直达城中十字交汇处。 眼前所见,张抗还是挺满意的。 北海城起码不似洛阳,城里百姓没一见他就躲。 这就证明、这些日子他的怀柔方针还是有效果的...... 此时天色尚早,周围摊贩还在尽心吆喝,赚着今日最后一笔小钱。 张抗忽然站住,紧紧瞪着旁边墙下一卖梨子的商贩。 也许是受张抗影响,那名摊贩忽然额头见汗,目光闪烁,不敢与张抗对视。 “奸细!”张抗手一指,大吼一声。 “哎呀?我不是......”那商贩见不对路,把摊一翻,居然拨脚就跑。 “哈哈!拿下。”张抗随即下令。 身后闲着的亲军二话不说,顿时如狼似虎般飞扑出去...... 傻的都看出来了,那名商贩绝对有问题。 “主公,神了。何以见得此人是奸细?”于禁紧挨着张抗防备着,心里却又实在好奇。 “唉!”张抗无奈摇头。 年纪轻轻,都还没成亲好不好。给人喊主公,喊得好像他很老似的。 只是此事陈琳一再坚持,还义正词严的跟他解释好几遍。 身为青州之主,有开府封将的权力。 再似旧时般喊“将军”是有问题的。 别的不说,等于直接堵住下属荣升将军的通道。 日后总不能包括他在内,一大堆将军喊来喊去吧? 张抗一想也是,只好由着他们...... 一会,几名亲军连走带拖抓着那名小贩回来。 想在他面前跑? 怎么可能呢!他的亲军都是从几万青壮里挑出来的善跑能手...... “为将者,要仔细观察。你看他卖的梨,干巴巴的又皱又烂,卖给谁呢!生意不是他这样子做的。如果有,原因就一个,不管他想干嘛,卖梨只是用来掩饰他的目的罢了。” 张抗悠哉悠哉背上双手,举步前行。 “原来如此!”于禁豁然大悟。 一经主公揭开谜底,再一瞅地上一大堆烂梨,主公能从人群中揪出奸细,好像也没神在那...... 张抗当然不会告诉于禁,他为什么“神了”。 “果然好用啊!” 张抗一边走一边摸索着新开启的《动态社稷山河图》。 总算搞清楚《动态地图》的妙用。 不同往常,现在一开启地图,界面上会显示出一大堆或静或动的小点。 一开始他看到的都是绿色,为了证明这一点,这些天走到那里他都仔细观察。 果然、今日终于在万绿丛中揪出一点红...... 小样! 有什么好摸索的,不就抄袭网络游戏里的背景地图,还美名其曰动态,哈哈! 玩过游戏的都清楚,绿色等于自己的阵营,代表安全。那么红色代表什么,小学生都懂...... 然后、还可以打开树枝式选项、比如当前地图,区域地图,大汉地图,地球地图。里面有关于所选指定项目的人口、资源、即时气候等等,应有尽有。 张抗当然开心。 系统虽然小气,没有直接让他拥有逆天的金手指。 但给了他这张地图,在这疯狂乱世中、生存的机率自然大幅度增加。 别的不说,谁好谁坏,从此一目了然。 到了蔡邕家门前,张抗心血来潮,由得于禁去敲门,他又悄悄打开当前地图,局部放大。 瞬间,上面显示出周围的地貌,以及蔡邕家里的情况。 一粒绿色小点正往门口移动,里面一偏厅位置,四粒绿点堆成一块。 让张抗意想不到的是:主厅上,一粒绿色小点与一粒黄小点聚集在一起? 稍一思索,张抗马上明白过来。 很显然、大厅中那一黄一绿小点必然是蔡邕与荀攸无疑。 万万没有想到! 张抗伤心不已,那黄门荀匹夫,居然是中立一派。 按颜色分类,黄色自然是既无威胁,也不算是同一战线,分分钟有可能变挂...... “不是同志啊!” 张抗叹息着。等蔡邕老仆开门,一行人鱼贯进入蔡府。 这套三进民居,要比蔡邕在洛阳那套小宅稍微好。这也是考虑蹇家两姐妹需要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否则老是与蔡文姬挤在一起,会影响到淳于琼过来私会美人..... “张青州客气......每次过来都大包小包,老夫受之有愧。” 蔡邕与荀攸等张抗进门,起身迎上。 “别!其中大部分是淳于将军特意托某带给您老义女的。” 张抗厚起脸皮,赶紧解释。 不好意思会吃亏的。 老家伙习惯收他的礼物,平时自己带的也就认了,但这次确实是受淳于琼之意...... “老夫义女?也罢!老夫早有此心,不如择个日子,有荀侍郎见证,老夫正式认下蹇家姐妹吧!” 蔡邕瞬间明白张抗的意思,干脆直接点出、此事无须瞒着荀侍郎。 大将军已成历史,这里又是青州,谁还去纠结蹇家姐妹是谁家闺女呢! 最重要的还是、看来蹇家大妹是躲不过淳于琼的黑手。认下义女,有这层身份,将来进了淳于家门,也好有个说法,不至于受淳于家小觑了。 “哈哈!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罢?来人,备席。” 张抗返身吩咐一声,又朝荀攸说道:“如此,便请荀侍郎立下一纸文书如何?” “蹇家儿无辜。某当无不从。” 荀攸欣然答应,也不客气,就在大厅上摊开文房四宝。 蔡邕家什么都缺,独不缺文具。 一会、蔡家老仆把几名小女子请过来,一阵唏嘘,此事就此成矣! 礼过三巡,张抗抓住机会厚起脸皮,“实不相瞒,某受淳于将军所托,趁蔡老荀侍郎在此,便请蔡老为蹇楚作主,荀侍郎为媒,订下这头婚事也罢!” 张抗当着几名小女子的面,直截了当说清楚。 此时不说,等事了蔡邕又把她们赶回去可不妥当。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不需理会蹇楚心思,但张抗觉得,那对蹇楚来说似乎有点不公平。 当面说清楚,成不成,日后也不会埋怨他就是了。 蔡邕有点为难,转头瞧向蹇楚说道:“楚儿,此事你怎么说?” 他也没想张抗如此鲁莽。 父母之命当然是肯定的,不过那是针对亲闺女。 这边才刚认下,那头就替人家闺女订下终身大事,很不妥吧? 好像自己专门设个套给人家钻似的...... 第38章 大逆不道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那蹇楚一听大人们把话语转到她身上,顿时满脸通红,头垂到胸膛下面。 这时见蔡邕询问,只好扭扭捏捏道:“孩儿的事,全凭爹爹大人作主......” “哈哈!那爹就应下这门亲事罢!” 蔡邕岂会看不出,蹇家闺女心里是愿意的。 只要不是强扭的瓜,他何乐而不为。 蔡文姬忽然站起来,拉着蹇家姐妹就走。女孩子家,接下来的话她们不适合再听下去啰! 只是走过张抗身边,她还是悄然冒出一句,“狗咬耗子......” “啊?”张抗莫名奇妙,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三位美女的身影。 什么事这是? 他又不好意思追出去问,顿时只觉坐立不安。 一会,张抗缓过神,说道:“蔡大家,就等淳于家挑个良辰吉日,正式登门提亲罢。来来,咱们说点正经事......” “张青州此言差矣!难道某等刚才说的不是正经事儿?” 荀攸冷不防又嘲讽一句。 本来张抗这话里就有毛病...... 事关两个人的终身大事,这都不正经那什么才正经? 张抗无奈瞅着荀攸,“好吧!某刚才失言,自罚一杯。” 好在温酒不伤人,多喝几杯小意思。 “来来来,咱们说点国事......” 张抗憋下一杯,又重提正经事。 “张青州尽管请教,某等洗耳恭听。”荀攸心里冷笑。 毛都没长齐,居然敢在他面前耍花枪。 “自盟军四散,董贼迁都,如今愈加骄横,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列侯。又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别筑郿坞,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言‘小长安’矣!” 张抗叹息一声。 “不知两位国之栋梁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蔡邕荀攸一时无语。 半响,蔡邕喃喃说道:“臣,有负陛下......”他一软弱文士,面对不以常理出牌的董贼,他能有什么看法。 荀攸冷笑一声,说道:“张青州受陛下重托,当联络天下有志之士,奋起剿贼。何故在此唉声叹气,不思作为。” “荀侍郎,某且问你,当日十六路诸侯,手掌三十万大军尚奈何不了董贼。原因何在?某又当如何?请侍候郎教我。” 荀攸一拍桌子,“汝应去信王尚书等,外可准备死士,里应外合,务求诛杀董贼,事可成矣!” “既是如此,以王尚书等智谋,区区小计,能想不到否?” 张抗冷笑一声,“据闻董贼进出,身旁皆有吕布守护,三千甲士列阵周围。诛杀如果可行,董贼早死。又岂会等你今日所策。” 荀攸无言以对,也不敢再说出让张抗联络天下诸侯起兵这等荒唐之念。 如果可行,当日十六路诸侯就该成事了...... “张青州,你既离京,当不会是一时之念,可有良策?” 蔡邕及时插入,问出心中所想。 “有!某之良策,既励精图治,以中兴我大汉为本。毕生年华,唯兢兢业业,为大汉培育出一支可掌控天下之精兵。而不是以陛下之苦为志。天下,是大汉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而不仅仅是陛下之天下。” 张抗板起脸色,端正身躯。 必须严肃点,不然他怕自己会漏气笑出声来。 “大逆不道!”蔡邕连连斥喝,一边瞅着荀攸。 他早领教过张抗这番说法,就怕荀攸不能理解,说出去恐怕连累了张抗。 不想荀攸脸色如常,只是淡然问道:“你凭什么认为、你能为大汉培育出一支举世无双的精兵?” “哈!某是没这能力,但不是有你们嘛!拯救大汉,就靠你们了。某只负责给你们提供一处让你们大展身手的环境......你懂的!” 张抗打个哈哈,就恨不得掏心掏肺说清楚:眼下乱世既起,建不世之功,正当其时。 “且不言其他,就凭某与蔡师?你太小觑天下英雄矣!” 荀攸只觉可笑。 他当然能看出,眼下张青州掌握的力量,治荒凉的青州可能行,再远再大的地盘、便力有未逮。 “荀侍郎勿小瞧自己。某得你与蔡师,便可为天下英雄竖起榜样。你们想想、眼下你们在青州却不为我所用,那会影响我的声誉哪!” 张抗不得不说出他的苦衷。 你大爷的! 治下空有大贤不用,显得他不重视人才。如此,想谋出路的能人异士谁敢过来青州呢? “啊?张青州,是老夫糊涂了。张青州不必担心,老夫......” “咳咳!”荀攸及时阻止蔡邕继续说下去。 两个老狐狸。 蔡邕瞬间领悟,不再出声。 “张青州,别说某多疑。请教、以青州之局,你希望某如何帮你呢?” “眼下袁绍屯兵河内,今又得翼州。治下良田亿万,战将如云,谋士似雨。而袁术盘踞大汉最富裕的南阳,治下人才济济。纵是江东孙策,东郡太守曹孟德,也不是张青州现在可比拟的。更不要说荆州刘表,益州刘璋,西凉马腾等等英雄,你说呢?” 荀攸漫不经心问道。 他当然想出来做事。不然他读那么多书,学那么多谋略干嘛? 只是、做事可以,得看值不值得。 “呃呃......那我就说说吧!于禁。” “末将在。” 于禁手握三尖两刃长刀,应声上前。 “把刀放下。收拾收拾,把地图亮出来,给蔡师荀先生瞧瞧。” 张抗有点担心的瞅着这把长刀。 大厅不宽敞,万一那里挡住脱手可不得了。 此刀长丈八,又名丈八点钢三尖两刃刀。全用镔铁点钢打造,矛杆长八尺,锋尖长二尺八寸,刃开双锋。换算成现在的标准,总长将近2点4米,手举着快顶到蔡邕家横梁。 于禁让人把桌子收拾干净,慢慢把地图摊开。 张抗来之前让他带上的。这是宝贝,他自然要小心。 “北海郡背海靠山,进可攻退可守。假以时日,等某海师成立,既可乘风破浪,南指江东,比下辽东,天下虽大,任某驰骋矣!” 张抗手指地图,一边耐心给两人解释。 此时、蔡邕荀攸瞧得如醉如痴,大汉地貌,第一次如此直观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第39章 牡丹亭畔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三人围着地图嘀嘀咕咕,直到黑夜降临,于禁让人把油灯点上。 蔡邕荀攸不再矜持,决意出山青州。 这干脆利索的、张抗喜出望外,直接就许封蔡邕为军师,荀攸为胶澳相。 胶澳既后世之大连,其重要性不用多说。 张抗欲建海军,兼顾晒晒海盐,屯育海洋产品,正正需要荀攸这等高级人才! 当然两大儒是有要求的。 蔡邕要张抗答应他,上班期间,不能以任何借口到他家里来。 原因是他家孤仆寡女,不便招待。 荀攸就更直截了当,“张青州不用多言,要某出山简单,这张地图,便借某参详一段日子罢!” “哈!既然荀相喜欢,某当忍痛割爱。” 张抗当场拍板。 区区一张画得糊里糊涂的地图。 张抗可以确定、要是让他现在来画,肯定更完整。 荀攸也不客气,即刻就把地图卷入囊中。 这份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地图,荀攸有理由相信: 张抗既然有第一幅,那么后面自然会有第二幅、无数幅。他就索要一份、怎么啦! 次日,张抗升堂,找着孔融询问他手下大将武安国的近况。从孔融那里知武安国仍在军中,顿时大喜。 有能力挡吕布十几回合的将领,纵不是名将,也绝不容小觑。 当下张抗着人急召武安国过来一见。 按说以这年头的医疗水平,给人硬生生断去一臂,那怕当场不死,过后也难逃破伤风之灾。 这武安国能捡回一命,其身体抵抗力绝对超乎常人。 一会,武安国大步流星走入公堂。 除了神情萎顿,胡子拉渣,行动倒是利索。 张抗心里暗赞,能抗吕布的大将,确实需要点本钱,高大威猛就是其一! “属下武安国,拜见主公。” 武安国一进公堂纳头便跪。传唤的人,得孔融吩咐,事先已大致跟他沟通清楚。 “将军请起。” 张抗上下打量,忽然恶戏味又出,“将军尚能饭否?” 武安国面红耳赤,复又跪下,嗡嗡答道:“禀主公,某一餐十斤肉,不在话下。” “好!”张抗忽抽出雁翎刀,说道:“此刀,名雁翎。乃少帝所赐,今某赐与将军,望将军妥当把持,建不世之功。” 张抗收刀,扔给武安国。 “谢主公,某当谨记,绝不辜负。”武安国热泪满眶,喃喃不能自己。 “哈哈!武安国听令,本牧封你为奋勇中郎将,即日起调胶澳相帐下......” 张抗详细跟他解释一番,并再三叮嘱: “荀相乃世之名士,国之栋梁。他的安危,某拜托你了。” 荀攸不能出意外啊! 他要是挂了,世之名士谁还敢来青州。 是日,张抗命朱灵调拨二千步兵归武安国帐下,再调五千老弱病残军户随军开往胶澳。 屯田,晒盐,养殖海洋产品,修筑码头,组建水军,样样都可以搞搞...... 反正就看荀攸从政大能,搞得多少是多少。 ...... 长安帝都。 一件机天阴谋正悄然撒下大网。 此事缘起司徒王允。 午时,董卓留宴百官。席间吕布径入,向董卓耳边言不数句。董卓大笑,“原来如此。”便命吕布于筵上揪司空张温下堂。百官震惊。 不多时,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头入献。此意外之举,唬得百官魂不附体。 “诸公勿惊。张温结连袁术,欲图害我,因使人寄书来,错下在吾儿奉先处。故斩之。公等无故,不用慌。” 董卓得意之极,哈哈大笑。 见过拉帮结伙搞阴谋的,没见过搞阴谋手段如此作死的。 众官唯唯应承,尽醉而散。 司徒王允归到府中,寻思今日席间之事,坐立不安。 如此下去,不知那天就砍到他的头...... 至夜深月明,王允策杖步入后园,忽闻有人在牡丹亭畔,长吁短叹。 王允大怒,既潜步窥之,乃府中歌伎貂蝉也。 此女自幼选入府中,教以歌舞,年方二八,色伎俱佳,王允以亲女待之。 是夜王允倾听良久,忽然福至心灵,顿生一计...... 王允现身,以杖击地说道:“谁想汉之天下,却在汝手中耶!随我到画阁中来。” 貂蝉既跟王允到阁中,王允纳貂蝉于坐,叩头便拜。 貂蝉大惊,急伏于地说道:“大人何故如此?” 王允说道:“望汝可怜汉天下生灵!”言讫,泪如泉涌。 貂蝉叩头说道:“适间贱妾曾言:但有使令,妾万死不辞。” 王允心下暗喜,既扶貂蝉于身旁,一阵窃窃私语。最后,王允反复叮嘱道:“事若泄漏,吾灭门矣。” 貂蝉泪水如雨,半响,忽再跪下,说道: “妾身蒙爹爹大人养育十载,无以为报。大人勿忧,孩儿若不报大义,便死于万刃之下!” 此计既出,王允先是暗送财物与吕布,复请吕布私宴,又着貂蝉在吕布面前把盏送酒。 “小女貂蝉也。允蒙将军错爱,不异至亲,故令其与将军相见。” 酒过三巡,貂蝉施展十几载技艺,亦歌亦舞。 想那吕布戎马一生,何尝见过此等聚美貌与技艺一身的女子。一时间,目光只随貂蝉身影轮转,瞅得如痴如醉。 又过了数日,王允找准时机,趁吕布不在,又宴请董卓过府。 难得有朝中大臣投靠,董卓自无不可。 席间,王允故技重施,又让貂蝉出来侍候。 董卓一见,既笑道:“真神仙中人也!” “太师既怜爱,允欲将此女献上太师,太师肯容纳否?”王允见缝插针,即刻上前轻语。 董卓说道:“如此见惠,何以报德?” 王允道:“此女得侍太师,其福不浅。某亦安心追随太师矣!” 董卓一想也是,司徒大概是怕了自己。 再一瞅眼前可人儿,顿时心痒,既再三称谢。 王允见事已成,即刻命人备毡车,先将貂蝉送到相府。 董卓知美人得手,如坐针毡,亦起身告辞。王允亲送董卓直到相府,然后辞回。 走不到半路,只见两行红灯照道,吕布骑马执戟而来,正与王允撞见。 吕布急急勒住马,一把揪住王允衣襟,厉声问道:“司徒既以貂蝉许我,今又送与太师,何相戏某?” 王允既带吕布回府,添油加醋把董卓上门强抢女儿貂蝉一事娓娓道出。 吕布闻言,失魂落魄而去。 至此,祸根已埋下。 第40章 月宫仙子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董卓自纳貂蝉后,为色所迷,月余不出理事。 一连月余找不到机会见貂蝉问个明白,吕布只觉日子无趣,心里苦也! 这日,吕布又入太师府找董卓请安。 恰好董卓午休,貂蝉在床后轻抚羽扇,为董卓纳凉。 吕布喜出望外,欲上前询问。貂蝉于床后探出半身,以手指心,又以手指董卓,挥泪不止。 两人隔董卓如重山,如痴如醉。 不想董卓意外醒来,张起朦胧双目,见布注视床后,目不转睛。回身一看,果然貂蝉立于床后...... 董卓大怒,斥叱吕布道:“汝敢戏吾爱姬耶!”唤左右逐吕布出堂,严今后不许吕布再入。 吕布怒恨而归,路遇李儒,拉着便一顿诉苦。 也合该董卓有难,吕布一心庇护王允,只言在太师府偶遇貂蝉,心生爱慕。 李儒不疑其中有诈,急急进入见董卓。 也幸亏如此,如吕布坦言识貂蝉在先,王允此计又怎瞒得过他。 可惜李儒想得简单,本以为一歌妓也罢,送给吕布小事一桩。 “太师欲取天下,何故以小过见责温侯?倘彼心变,大事去矣。” 董卓也觉刚才过分,次日,使人唤吕布入堂,慰之道:“吾前日病中,心神恍惚,误言伤汝,汝勿记心。”随即赐金十斤,锦二十匹。 吕布纳谢而归。 只是他如今那还看得上区区小财,身虽在董卓左右,心里实在系念貂蝉。 又过得几日,董卓入朝议事,让吕布执戟相随。 没想吕布见董卓与献帝共谈相融,便乘间提戟出内门,上马径投相府,直奔后堂。 寻见貂蝉,貂蝉说道:“汝可去后园凤仪亭边等我。” 吕布提戟径往,立于亭下曲栏之傍。良久,见貂蝉分花拂柳而来,果然如翩翩月宫仙子...... 两人如隔三秋,一见即泪流满面。 吕布重复倚戟,回身搂抱貂蝉,好言安慰。两个偎偎倚倚,不忍相离。 却说董卓在殿上,回头不见吕布,心中怀疑,连忙辞了献帝,登车回府。 问门吏,门吏答道:“温侯入后堂去了。” 董卓心知不妥,叱退左右,径入后堂,遍寻也不见吕布。再唤貂蝉,亦不见人回应。董卓急问侍妾,侍妾说道:“貂蝉在后园看花。” 董卓寻入后园,正见吕布和貂蝉相拥在凤仪亭下共语。这下董卓怒急攻心,大喝一声。吕布见董卓赶至,心虚之下,回身便跑。 董卓抢了画戟,挺着赶来。 吕布走得快,董卓肥胖赶不上,既掷戟刺向吕布。吕布随手挡下画戟,等董卓拾戟再赶,吕布早已走远。 董卓气喘吁吁,刚追出园门,不想一人飞奔前来,与他胸膛相撞。董卓站立不住,顿倒于地。 撞倒董卓的人,正是他女婿李儒。 两人相挽于旁,各问清缘故,李儒惊得连连顿足。 “貂蝉不过一女子,而吕布乃太师心腹猛将。孰轻孰重,太师慎重考虑啊!” 董卓沉默不语...... “如天下安顺,太师自不必理会区区吕布。但眼下群雄四起,虎视眈眈,欲歼灭我等,取而代之。太师请以天下为重。”说到重要处,李儒禁不住跪下恳求。 西凉军阀已无退路,唯有进取,一扫天下。如吕布心生异志,则一切休矣! 董卓深吟良久,说道:“汝所言亦是,我当慎思。” 回到后院,董卓唤貂蝉至身旁,直言欲把她送与吕布。貂蝉一听顿时泪流满面,“妾身已事贵人,今忽欲下赐家奴,妾宁死不辱!”遂抢董卓宝剑欲自刎。 董卓不忍,一把抱起貂蝉,“吾明日和你归郿坞去,同受快乐,慎勿忧疑。” 次日,董卓即日下令还郿坞,百官俱拜送。 李儒默默哀立一旁,无计可施。等董卓车队渐远,李儒仰天长叹!“吾等,皆死于妇人之手矣!” 过后,吕布思念貂蝉,夜夜宿醉王允府寻求安慰。 王允亦因痛失爱女,誓陪吕布。一来二去,两人同仇敌忾,一番密谋,定下除董大计。 初平三年,四月二十三日。 董卓命命心腹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领飞熊军三千守郿坞,携吕布进京,接受献帝禅让。 群臣各具朝服,迎谒于道。董卓踌躇满志,摆列仪从入朝。 至北掖门,董卓遥见王允等各执宝剑立于殿门,惊问左右其持剑何意。 不想王允等一涌而上,与吕布里应外合,几呼吸间即将董卓剁为肉碎。 董卓已死! 王允又急命吕布同皇甫嵩、李肃领兵五万,至郿坞抄籍董卓家产、人口。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闻董卓已死,吕布将至,便引了飞熊军连夜奔凉州去了。 喜迅传出,普天同庆。 其时张抗收到消息,默默的无惊无喜把内容转述至孔融、蔡邕等人。 有什么好庆祝啊? 董卓专横,却只满足于眼下,老老实实地经营他那小小地盘。 如今董卓既死,倒是引起一毒计吞天下的大能——谋士贾诩。 其时贾诩并不受董卓待见。因董卓之死,让他入主权力核心,得以一展平生所学。 在他的率领下,李傕、郭汜、张济等反攻长安,几分势力分割下,帝都长安,更是如火如荼。 恐怕、自己接到董卓已死的消息、李傕、郭汜、张济等进犯长安、再度把持献帝...... 张抗只能叹息! 死一个董卓而已! 实际上,二十万西凉军阀、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吕布虽受董卓重视,那也只因董卓需要一个保镖也罢! 西凉军的核心将领、从来都轮不到他掌控。 或者、这也是吕布最终下定决心诛杀董卓的真正原因。 看似风光无限,然军人出身的吕布又怎能不明白、义子如何?温侯又如何? 只有掌控军队,才真正可以进入西凉军阀核心。 而恰恰这里,董卓只信任从西凉就跟着他出来的李傕、郭汜、张济等人...... 所以,张抗瞅瞅自己刚刚扩充到五万人的青州军,还是算了吧! 五万对二十万?还是训练有素、经历血与火考验的二十万? 进京勤王,这等高大上的任务,留给别人来...... 第41章 挣扎了一年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张抗只把董卓已死的消息传阅下去,却只字不提他接下来想干什么。 蔡邕孔融他们也郁闷,又不好提出来。 从他们的角度想,现在张抗入主朝廷,时机上恰好...... 如果因为王允与吕布的原因,朝廷可以重返御林军与西园禁军的局面。 那么张抗掌控西园禁卫,也能有番作为...... “我懂你们的意思,再等三个月吧!我准备好就去信陛下。” 张抗不置可否,直接提出一个时间点。 他总不能说,长安在毒军师贾诩的率领下,其力量比董卓掌政时期更可怕。 别的不说,连不可一世的吕布吕奉先、手掌京师重兵,不也给打得落荒而逃...... 青州府衙后堂。 此时张抗在他的书房里来回徘徊,旁边、坐在书桌前的是蔡文姬与她的小跟班蹇家小妹妹蹇倩。 午后的阳光洒入几缕在房间里,映照点整个房间堂堂皇皇。 嗯!上班时间,三人挤在此地,倒不怕惹来闲言闲语,尤其是不用担心蔡邕闯进来。 张抗是有业务找蔡文姬的。 虽然此项业务很多人也能胜任,但张抗以保密为理由,硬是说服蔡家父女俩。 因为张抗要著书立说。 由此,原版张抗不学无术的恶果显示出来了。 不会写字哪! 张抗可以从《地球版:百科全书》搜索出他需要的资料,问题是、用三国时期的文字写出来、他却无能为力。 原版张抗的能力,大概就在勉勉强强把一家人的名字写出来那样子。 无奈,此事只能找蔡邕一家,谁让他一家都是文儒呢。 青州境百废待兴,而蔡邕公务繁忙,区区小事、只好让女儿出来帮帮忙。 主要是张抗保证工作地点是在府衙,又有蹇倩作陪,不用担心。 说来惭愧! 身为现代化一名饱读诗书的穿越人士,又有系统百科全书为后盾,居然在一年多时间里,硬是无法找到可持续发展的项目。 民以食为天! 此乃历代当权者都无比重视的发展大计。 张抗自然也不例外。 他管辖的区域,基本是全区域动员,军民上下一条心。 或硬性指标、军队屯田。或软着陆,以利益为由,动员百姓开垦良田。凡新开垦的田地,归开垦者所有,三年不纳粮,州府保证以市面价格收购。 甚至、因为青州连年战祸,地多人少。纵是如此,粮食的产量也不容乐观。 这问题、那怕后世工业化初期,缺乏农药、肥料的年代,粮食亩产也只能维持在三百斤左右。就更不用说根本就没有农药化肥的年代。 要说提炼农药化肥的资料、技术,张抗也是有的,只是他不敢捣鼓出来。 这些技术并不能形成技术堡垒,一旦发明出来,如此重要的技术,相信很快便可扩散到整个大汉。 如果是太平盛世也罢了。 利国利民之举,张抗自然不会阻止。 问题是、大乱才刚刚拉开帷幕,一旦各大诸侯拥有这项技术,局势便越发不可控制。 张抗可没忘记,所谓的农药、化肥,换句话说、这些也是毒药啊! 事实上、这年头的毒药基本是毒不死人的,靠的是超大量灌下去...... 比如传说中的砒霜,居然一次要半斤到一斤才能毒倒一个人。想想就知道,味道如此浓郁,量还超吓人,能毒到人才怪。但这些农药不同,一旦发明出来,直接就可以当毒药使用。 既然化肥农药暂时不适宜捣鼓,那么粮食产量就别想提高了。只能以多耕地去弥补产量的不足。 至于后世彻底解决饥饿关键的红薯、土豆,玉米这三大项,地球上现在是有的,可惜不在大汉。张抗暂时也没能力去把这三大宝贝引进来...... 既然务农不可行,那么搞养殖吧! 张抗首先想到的就是养猪。 凡现代人,岂会不清楚猪的重要性? 猪肉,甚至重要到能左右一个十几亿超级大国的民生。 结果张抗把项目一提议,马上便给大家否定了。 猪肉只适合小范围散养。 这是张抗多方面比较后得出的结论。 原因很简单,猪能吃的,人也可以吃。人都吃不饱还指望猪吃饱? 一头猪,从小猪吃起,等到可以屠宰时,猪浪费掉的食物比猪本身的价值还要高。 还能怎么样? 张抗完全忘了,这年头猪吃的食物、同样是可以救人命的。 如此一来,他的养殖大业只剩下吃草的牛与羊可以考虑...... 发明可以要人命的炸药? 张抗很快便自我否定。技术堡垒是关键! 限制于资源方面,别自己生产一斤,其他诸侯可以生产出一百斤,害人不成终害己。 水泥?沥青?开发基础建筑?别傻了,自己拥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地盘,发展起来弊大于利。 诸如此类,张抗挣扎了一年,头发白了三根,最终只小小发明几块肥皂出来。 这玩意,一时半会别人模仿不了。 那怕技术泄露,危害性也不高,而且特别适合赚其他区域富豪们的财富。 还能想到的其他方面,这也是张抗找蔡文姬协助的原因。 大发明不敢搞,那么小小改善一下农耕、养殖等等方面还是可以的。比如工具、嫁接、防虫等等,这些技术性知识,一本《齐民要术》基本可以解决。 既不太过先进,又能稍微改善一下当前效率...... 今天张抗要蔡文姬抄写的、是关于造船方面的知识。 造船一直是华夏的强项,想想秦始皇所造的楼船,就是高大如楼的大船。其样貌也名副其实。船体分三到五层,船上建楼,因此称为楼船。通常高达十余丈,最大可承载3000名士兵。 张抗就是想在此基础上,让后世著名的三桅牙船能提前问世。 从明代起,直至后世,已经证明三桅牙船是是风帆时代的海上霸主,是大航海时代之后战舰的巅峰之作。 张抗只想稍微提升一下,让船匠受到启发,或者能创造出什么不一般的东东出来。 三桅战船比楼船或宋明时期的福船、其实就胜在速度上。 张抗也不清楚,以现在的生产能力能不能搞出来。 反正他只提议,这么解决是荀攸的事...... 第42章 无妄之灾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过得数月,青州多地,黄巾贼又起,聚众数十万,头目不等,分多路劫掠良民。 时曹操镇守东郡,候得黄巾贼入兖州,击贼于寿阳。 合该曹操时来运转,大胆收降黄巾贼,后以贼破贼,越打越顺。不过百余日,招安到降兵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操择精锐者,号为“青州兵”,其余尽令归农。操自此威名日重。 捷书报到长安,朝廷加封曹操为镇东将军。 曹操自此扬眉吐气,令泰山太守应劭把远避瑯琊郡的曹嵩接回享福。 当初因曹操刺杀董卓一事,累及其父曹嵩携老带小到处躲藏,如今终可衣锦还乡。 其父曹嵩接了书信,便与弟曹德及一家老小四十余人,带随从家仆百余人,车百余辆,径望兖州而来。 途经徐州,时太守陶谦,字恭祖,为人温厚纯笃。因曹操英名,常想结纳曹操。正无其由,曹操父亲经过,遂出境迎接,再拜致敬,大设筵宴,款待两日。 曹嵩归心似箭,休息两天就想赶路。陶谦亲送出管辖区域,一时间鬼迷心窍,特差都尉张闿,将部兵五百护送。曹嵩率家小行到半途间,时夏末秋初,大雨骤至,只得投一古寺歇宿。 曹嵩安顿家小,又因古寺狭小,命张闿将军马屯于走廊。众军衣装,都被雨打湿,同声嗟怨。 张闿唤手下头目于静处商议道:“我们本是黄巾余党,勉强降顺陶谦,未有好处。如今曹家辎重车辆无数,你们欲得富贵不难,只就今夜三更,大家砍将入去,把曹嵩一家杀了,取了财物,同往山中落草。此计何如?” 众属下皆齐声应允。 出来混不就为了钱财嘛! 以他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得到陶谦提拨。 是夜风雨未息,曹嵩正坐,忽闻四壁喊声大举。着其弟曹德提剑出看,刚露头就被搠死。曹嵩大惊失色,忙引一妾奔入方丈后,欲越墙而走。此时张闿等破门而入,一阵乱砍,曹家百余口尽被乱军所杀。 独泰山太守应劭死命逃脱,不敢回去见曹操,只好投袁绍去了。 应劭部下有逃命军士,逃脱后急报与曹操。曹操急火攻心,哭绝于地。幸得在场众将七手八脚把他掐救活。 “陶谦纵兵杀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吾今悉起大军,洗荡徐州,方雪吾恨!” 曹操醒后,即当众立下毒誓,尽起大军。 留荀彧、程昱领军三万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其余尽杀奔徐州。 复命夏侯惇、典韦为先锋,以军令下达,但得城池,将城中百姓,尽行屠戮,以雪父仇。 这等行为,比昔日董卓更为残暴,其枭雄一面尽露无遗。 当时有九江太守边让,与陶谦素来交厚。闻知徐州有难,又看不惯曹操暴行,自引兵五千来救。没想刚至半路,被夏侯惇截杀,全军覆没。 时陈宫为东郡从事,亦与陶谦交厚。闻曹操起兵报仇,欲尽杀百姓,既星夜前来见曹操。 昔日他因曹操嗜杀、尽屠曹父之友一家而与曹操分手,算是深知曹操为人,说尽图徐州可不是说说而已! 曹操知是为陶谦作说客,欲待不见,又念其当日救命大恩,只得请入帐中相见。 “今闻明公以大兵临徐州,报尊父之仇,所到欲尽杀百姓,某因此特来进言。陶谦乃仁人君子,非好利忘义之辈。尊父遇害,乃张闿之恶,非谦罪也。且州县之民,与明公何仇?杀之不祥。望三思......” 没等陈宫畅所欲言,曹操即打断说道:“公昔弃我而去,今有何面目复来相见?陶谦杀吾一家,誓当摘胆剜心,以雪吾恨!公为陶谦游说,吾念当日之情,不与你计较。请罢!” 陈宫辞出,叹道:“吾亦无面目见陶谦也!”遂驰马投陈留太守张邈而去。 曹操见过陈宫,亦发残忍。大军所到之处,杀戮百姓,掘人坟墓。 陶谦在徐州,闻曹操起军报仇,杀戮百姓,惊得仰天恸哭。 这场无妄之灾,他是躺着中的枪,奈何。 是日,曹操兵临城下。 远望城外,操军如铺霜涌雪,中军竖起白旗二面,大书“报仇雪恨”四字。 触目惊心! 不一会,军马列成阵势,曹操纵马出阵,身穿缟素,扬鞭大骂。 陶谦无奈出阵,策马于门旗下,欠身施礼曰:“谦本欲结好明公,故托张闿护送。不想贼心不改,致有此事。实不干陶谦之故。望明公察之。” 曹操破口大骂,“老匹夫!敢杀吾父,尚敢乱言!谁可生擒老贼?” 先锋夏侯惇闻言,应声而出。 陶谦慌走入阵,等夏侯惇赶上来,陶谦部将曹豹挺枪跃马,前来迎敌。 两马相交,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暴雨骤然急降。一时间两军皆乱,各自草草收兵。 陶谦入城,唉声叹气,“曹兵势大难敌,吾当自缚往操营,任其剖割,以救徐州一郡百姓之命。” 言未绝,帐下一人进前言道:“府君久镇徐州,人民感恩。今曹兵虽众,未能即破我城。某有一策,可解徐州之围。” 众人视之,原来是糜竺,字子仲。 此人家世富豪,为人仗义,广舍家财,济贫拔苦。后入陶谦治下,聘为别驾从事。 陶谦大喜,急急问道:“子仲有何良策,速速教我。” 糜竺不慌不忙,上前献计道:“某愿亲往北海郡,求孔融起兵救援。更须一人往青州田楷处求救:若二处军马齐来,操必退兵矣!” 陶谦即刻从之,遂急书二封,问帐下谁人敢去青州求救。 一人才身,应声愿往。 众视之,乃广陵人,姓陈,名登,字元龙。 陶谦即命两人速做准备,陈元龙前往青州,糜竺携书赴北海,自己率众守城,以备攻击。 这日午时,张抗正与孔融蔡邕等屯围一起,准备试下他再三改进的火锅。 北海郡前后,各有两处远古名山,泰山,崂山。 这年头、两座山川地势范围,远非后世可比。无处不是原始地貌,野兽出没。 从北邙山出世的禁卫军,凡捕猎到野兽,必给张抗备上一份。 众多将领自然知道张抗好这一口,送得多了,家里到处都是山珍野味。 此时、火锅里翻滚起一阵一阵香味,惹得众人口水直冒。 正待开吃,下人匆匆进入,报徐州糜竺求见...... 第43章 先把酒喝好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徐州糜竺,我听说过此人。忠义之士,便请过此一聚吧!” 张抗随即吩咐小兵加上一副食具。 一会,迎宾带着一年轻人进入,其步履稳重,相貌堂堂。 张抗心里暗赞。 越是有条件的家族,其基因传承当真很重要。别的不说,首先外貌上就超出普通人几许。 糜竺进入,先是向孔融行礼,两人寒暄几句,孔融又向他介绍张抗。 这下、惊得屁股刚入座的糜竺复又跳起。 算起来,他仍是大汉官员,与一州之牧级别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那敢怠慢。 “不必多礼。坐吧!边吃边聊......” 张抗漫不经心手指着火锅。 下班时间没领导,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自己是这样子想的。 糜竺心生忐忑,轻坐椅上。 他当然知道青州莫名奇妙来了位青州牧,只是没想到会与孔融等人围着坐在一起而已。 糜竺那有心情吃食,一坐下就把陶谦的书信引出,并把徐州的情况仔细跟孔融描述...... 徐州虽危,但隐瞒事实后果也相当严重,只能寄望孔融之义举罢! 来之前,糜竺可意料不到青州牧居然与孔融相处融洽。 按常理,孔融身为北海太守,事实上已权倾青州郡,上面无缘无故空降个青州牧下来,明显侵犯了他的利益。两人能聊到一块,才怪了...... 所以,求救信只言明托付孔融。如今青州牧居然也在,明显失策啊! 更让他伤心的是、孔融看完后又把信件递给年轻的青州牧,这也罢了。不想张青州瞧也不瞧,复又给蔡邕,“麻烦军师解释一下哈!” 张抗也无奈,陶谦的字体龙飞凤舞,他看着吃力,非常影响食欲。 糜竺没当别驾从事前,常往洛阳经商,倒认得蔡邕。此刻听都张青州喊蔡邕为军师,心里只感诧异之极。 张抗的来历他略有所闻,更与其父张冲是素识。 他真真想不明白,何以名满大汉的大儒蔡邕、居然甘居张抗手下...... 不夸张、身为汉之栋梁,蔡邕想为官,往朝廷大门一站,管你谁主宰朝廷,自然迫不及待请他入朝。 “糜别驾,你与某父亲大人乃旧识......实不相瞒,孔太守恐怕帮不了你。” 张抗直言不讳,先替孔融拒绝。 自己好不容易拉起一支五万人的军队,怎能放心让好人孔融带出去呢! 历史上那一战的进程已不重要了。 因为,多了一个自己这等莫名奇妙入局的人。 就算自己不管,孔融带出去的兵已经不一样了,结果还会按历史走向一成不变? 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 “啊呀?这可如何是好?”糜竺垂头丧气。 因为张青州的缘故,他已经意料到这趟请救兵会有波折。 如果北海还是孔融作主,凭他对孔融的理解,他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说服孔融出兵。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糜别驾先别下定论。某只是说孔融不帮你,或者本牧另有打算呢!” 张抗微微笑起来。 “张青州有何指教?但凡某能做到的,某莫无不从。” 糜竺一听就明白。 无非是谈条件而已! 只要有得谈,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案。 他一家几百口,上万部曲,无数仆从都在徐州。这一战,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只恨曹贼定下屠城的策略,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被动...... “本牧想问糜别驾几个小问题,如果别驾觉得不好说,也不用勉强?” “张青州请指教。某知无不言。” 糜竺长身,再次行礼。 事无不可对人言。他自认光明磊落,既然只是问问题,那此事便成了一大半。 “本牧有点好奇,按理,糜别驾亦出身商贾,应当懂得、鸡蛋不应只放一个蓝子的道理。眼下曹孟德势大,明眼人都明白该何去何从。况且此事乃曹孟德与陶太守的私人恩怨,以别驾一脉之能,投身曹孟德亦不失为一出路。何故?别驾偏偏一条道走到黑呢?” 张抗慢慢说出他的疑惑。 关于糜竺一族举族投靠刘皇叔的问题,从历史的角度看,也很难理解当时糜氏的举动。 当日各大诸侯、曹操、袁绍袁术,刘表刘璋等等,随便投靠谁都比刘皇叔要强。 张抗就不信,刘备如此落魄的时候、糜竺一族就能看出刘备会杀出生路,会有大发展。 按世家的理念,纵然非要选择刘备,也不用举族投靠吧? 如果刘备熬不过去,他糜竺一氏也可以族灭了...... “非不能也,实不愿也。曹贼狼心狗肺,作恶多端,某不肖与之为伍。” 糜竺略略停顿,端正身躯说道。 张抗一时语塞。 眼下糜竺一族又没投资刘皇叔,历史走向还没到那一步,连糜竺自己都不知道,他能说什么。 张抗暗暗叹息。 刘跑跑别的能力不说,看人还真毒。 三国时期,稍微有点能力的门阀,肯把鸡蛋放在一个蓝子里的,唯糜竺一氏矣! “好!某再问你,你凭什么认为孔太守与青州田楷两路军能击退曹操?何以不求助于袁绍袁术?” 糜竺不慌不忙,站起行礼道:“徐州城坚粮足,只须外有接应,不急不躁,打个三五年徐州亦熬得起。发观曹贼远道而来,又引新降青州黄巾军,一旦粮草不接,兵变在即。此战只一个‘拖’字,曹贼必退。” “至于袁氏兄弟,冀州之变犹如昨日矣。与袁氏兄弟合作,实如与虎谋皮,与曹贼何异......” 糜竺徘徊两步,忽觉失态,赶紧又坐下来。 张抗仔细思考,也觉糜竺说得挺在理的。 打仗他实在不行,多听听古人的意见不会有错! 自然、原历史因某意外变化,此战其实有惊无险。张抗担心的是历史走向起变化而已。 而如今听糜竺之言,那怕历史走向异变,有徐州为后盾,耗走曹操其实不难。 “好!糜别驾不用多言。某父亲大人常提别驾为人忠肝义胆,值得一交。这一战,某接下了。来、先把酒喝好......” 张抗一拍桌子,举起酒杯。 他早想明白了。 身逢乱世,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大汉就这么点地,如下围棋,你多占一点,别人就少一点...... 第44章 此物为何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酒过三巡,孔融问清张抗准备明早集合出发,一时犹犹豫豫说道: “吾与陶恭祖交厚,子仲又亲到此,如何不去?只是曹孟德与我等无仇,当先遣人送书解和。如其不从,然后起兵如何?” 糜竺摇头说道:“曹操倚仗兵威,又发誓屠城。事已至此,决无挽回余地。” “呵呵!孔太守你想多了。此次出兵没你什么事,曹孟德日后也怪不到你头上。” 张抗一饮而尽,站起说道:“唇亡齿寒。北海离曹孟德老窝不远,以其坐等他吞拼徐州,势力一再扩充,还不如大家联手,把他压制下去。否则、北海危矣!” 正说得兴起,外面小兵又急匆匆闯进来,“大帅,太守,大事不妙......” “别慌!何事?速速禀来。” 张抗复又坐下。 那小兵气喘吁吁,把城外情况描述一番。 却原是黄巾贼党管亥部领群寇十数万杀奔前来。 张抗倒不觉奇怪! 北海郡就该有这一劫,只是他不清楚发生的时间而已...... “咱们上城楼瞧瞧。” 张抗也不多说,带着孔融糜竺等出府衙、直奔城楼。 演义里,匪首管亥虽活不过三章,但他力挑关羽几十回合才给关羽所杀,其武力绝不容小觑。 众人一登城楼,果见黄巾贼如漫山遍野般疯狂涌至...... 其中一年轻将领拍马城下,大声喝道:““吾知北海粮广,可借一万石,即便退兵。不然,打破城池,老幼不留!” “哈哈!”张抗轻笑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的欣赏着。 孔融见张抗不出面,也不好在贼人面前显弱了,当下依上城墙喝道:““吾乃大汉之臣,守大汉之地,岂有粮米与贼耶!” 管亥大怒,拍马回撤,指挥十万之众把北海郡团团围住。 张抗转头对于禁说道:“去把烽火燃起,一柱既可。” 平生第一场大战,居然是面对这时代最弱的军队,张抗也是无语了。 城下漫山遍野的黄巾贼党,除了管亥与他旁边几十亲兵骑马披甲,其余之众,男女老少如蝗虫般,武器更是千奇百怪,更有堪者,手里拿的竟然是石头。 不一会,一道粗黑的浓烟飘上半空...... 张辽等控制的三城,位置远近问题不大。他是学昔日烽火戏诸侯那一招,每隔一段距离安排有值守的士兵,这招、绝对是这年头最好的联系办法了。 每城各设有三道烟柱,分别代表不同的意思。 眼下一道烟柱,是要求其他三城出兵返回主城北海郡,只是不用特别加急而已。 当然不用加急! 凭管亥这部乌合之众,能战者算一半,也就七八万人。 而张抗手里的力量,四城一共有正规军五万人。 主城二万,另三城各一万。那怕不耍阴谋,张抗也有信心堂堂正正把来敌歼灭...... 糜竺登城遥望,贼势浩大,倍添忧恼。 此事也太巧合,张青州陶太守,都不知是谁的运气太差,才遭此变故。 “糜别驾勿忧,想我北海城坚粮足,坚持个几年完全没问题哈!” 张抗打个哈哈,学着糜竺形容徐州的语气。 徐州虽是大城,但面对的是曹操,又是孤城,环境比北海糟多了。 正说着,孔融忽然一指城下,“你们看?” 此时、城外一人挺枪跃马杀入贼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终于还是来了。” 张抗心里暗喜。此人出现,起码证明了历史走向还没多大偏差...... 那将直杀到城下,大叫“开门”。 孔融不识其人,不敢开门。 贼众赶到壕边,那人回身又连搠十数人下马,加上城上如雨般射箭,贼众难当,急遽倒退。 孔融不再怀疑,急命开门引入。其人下马弃枪,径到城上,拜见孔融。 “某东莱黄县人也,覆姓太史,名慈,字子义。老母重蒙恩顾。某昨自辽东回家省亲,,知贼寇城。老母说:‘屡受府君深恩,汝当往救。’某故单马而来。” 孔融大喜,又复给主席位的张抗引见。 原来孔融与太史慈虽未识面,却知得治下有这号他英雄。听闻太史慈远出,而他老母住在离城二十里之外。 机会难得,孔融隔三差五,常使人遗以粟帛,以示情谊。母感融德,今故特使太史慈来救。 当下孔融重待太史慈,又赠与衣甲鞍马。 太史慈见过张抗等人,即刻说道:“贼势软弱。某愿借精兵一千,出城杀贼。” 孔融怕他有失急回道:“君虽英勇,然贼势甚盛,不可轻出。” 开什么玩笑,一千人?外面整整十几万黄巾军好不好。 而且却首领管亥素有恶名,他可不敢作主。 太史慈说道:“老母感君厚德,特遣慈来。如不能解围,慈亦无颜见母矣。某愿决一死战!” “莫急,莫急。” 孔融无奈,转头对张抗一抱双手,“张青州,你看此计使得否?” 张抗一直笑眯眯的,就等这一刻了。 “挂起免战牌。汝等随我来。于禁......” “末将在!”于禁上前半跪。 “这里交给你了。但教一名匪徒上城,唯你是问。” “属下明白。” 张抗随即长身,转身下城楼。 一众人等莫名奇妙地随着张抗回到府衙。 张抗一路直奔,带着众人、主要当然是太史慈、糜竺进入他新开辟的战略大厅。 大厅上,一张巨大的桌面上,布满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山川河流、城市村庄的缩略图。 这就是他辛辛苦苦制造出来的沙盘了。 想震惊太史慈、糜竺,这里是最好的场合、没有之一。 太史慈本身武力值绝高,那怕他指挥于禁把黄巾贼杀退,估计他也感觉一般般。 对付这种心高气傲的家伙,当然是整一出他没见过的宝贝震惊他们一下最好。 “汝等瞧瞧,此物为何?” 张抗靠上沙盘,拿起一根长棍子,满脸得意之色。 这是一张长宽近五米的大家伙,上面其实就是以北海为中心的局部立体地图...... 太史慈、糜竺几曾见过如果生动的地图,早已如醉如痴,紧盯着沙盘拼命打量。一副凭想象搞出来的地图、与一副有根有据、按实物图形缩略而成的立体地图,能比较吗? 那怕太史慈再笨,也瞅得出其中一些熟悉的场景,不可思议啊! 张青州,他是怎么办到的呢? 第45章 理由有三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知道某为何不许可你带兵出战吗?” 等太史慈与糜竺了解他的布局,张抗才慢悠悠的问一句。 “愿闻其详?” 从刚才张青州的解说中,太史慈知道其他三城另布有奇兵,北海之困明日当可解决。 但这与他今日便带兵冲杀一战似乎是两码事吧? “理由有三。” 张抗故作神秘,伸棍子往沙盘上讲解起来。 “其一,为帅者,在有可行的办法前,绝不可以入手下将领先行冒险,去博取锦上添花的功劳。同理,而为将者,更不可以为一丝可有可无的战功而令手下士兵做无谓的牺牲。” “以某的策略为例,今日你出战,无论获得什么功劳,对明日的战局完全没有影响。换句话说,你带着将士出击,是白白送死。万一你失败,某更是折了一员大将......” 张抗靠近太史慈,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其二,你单兵出击,能获得的最大战果、无非就是打散敌人而已!而我的策略是要求全歼敌人。因你的冒失,可能导致明天无法扩大战果。” “最后一点,外面的敌人,或者昨天之前,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还是老老实实、为生活讨两餐的百姓也罢。知道黄巾贼何以越打人数越多否?你俩想想,再答我......” “他们都是一个地方的吧?或者生计困难,吃不上食?”太史慈犹犹豫豫答上一句。 张抗又把目光转向糜竺。 他是有心想在两人面前表示出自己过人之处。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后世对各朝历史分析可谓详尽无比,随便拿点什么出来说说,要震惊他们应该很容易。 “某认为、今年青州相当一部分地区遭遇灾害,土地失收,导致百姓生存艰难,不得不反。” 糜竺理所当然的说着。 对这些年黄巾贼如潮起潮落般作反,他也是做过研究的。 虽不全面,亦不远矣! 但凡百姓有口饭吃,谁愿意冒着砍头的罪名作反呢! “嗯!不错。你们说的都对。但有一点你们可能没意识到的:土地失收只是局部地区,生计困难也很正常。如此、每每一个地区作反,其越演越烈的真正原因,是他们如蝗虫般席卷过的区域,寸草不留。后果就是、本来还有口饭吃的地方,给他们抢过之后,不跟着反结果也是饿死。这也是黄巾贼何以经过的地区、相当一部分百姓都跟着作反的原因。” 张抗稍微停顿一下,让他们考虑考虑。 “所以,某不同意让太史将军出战的缘故,也是基于这般考虑。如果把他们打散了,等于把黄巾贼又分成几部分,最终可能由一股裹起数股流寇,再继续涂炭百姓。不得不说,在吸纳黄巾贼这方面,曹孟德的做法虽然大胆,而且与朝廷诸公的理念不符,但他收降流寇,无疑是正确的。” 张抗一口气说出,顺便赞曹操一句。 三国时期,朝廷各大员对反贼的手段异常残酷。 降者必斩,从不给反贼以从良的机会。 这也导致镇压过后,一些地区尸骨百里,渺无人烟...... “这......这......”糜竺无语了。 他是来搬救兵打曹贼的,结果倒好,张青州居然夸赞起敌人来。 “知己知彼,所以百战百胜......” 张抗又对着太史慈说道:“明天一战,某还依赖义士冲锋陷阵,再建战功。某有一句,请太史将军先记心里,明天有大用。” 此时,太史慈对这年纪比他还年轻的青州牧既敬还佩。 人家年纪轻轻,坐上这般位置果然是有其过人之处。见张抗问他,即刻恭恭敬敬答道: “州牧请说,某当无不从。”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张抗厚起脸皮,把杜甫的诗抄袭过来当给太史慈的指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太史慈喃喃背诵着,这到底是策略呢?还是战术呢?还是诗词呢? 朗朗上口,他一听就明。 只是里面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他得好好理解一番。 “好诗!”糜竺一拍手掌。 连他都感觉到,这首小诗里面,可学习的地方太多太多...... “哈哈!过奖过奖。来人!” 张抗大喝一声。 门外一名近卫随即小步跑入。 “带太史将军去换上一套军甲战马,顺便给将军安排好吃住,养足精神明天杀敌。” “谢谢州牧!” 太史慈此时已无刚才那等憋气之感。 他还以为,刚才孔融之所以不派他出去,是因为张州牧从中作梗。 等两人出去,张抗笑嘻嘻的说道:“好吧!军务上的事就这样了。糜别驾,咱们换个地喝口茶,顺便聊聊生意如何?” “敢不从命!” 糜竺一抱双拳,一躬到底。 “请!”张抗一改官场气势,拿出他爹爹张冲的派头...... 他还真有生意跟徐州方面探讨,以糜竺为代表再合适不过了。 事关他发明出来的肥皂—— 这玩意当然绝对好用,比起这年代的洗涤产品先进了千多年的时间。 可惜、他在推广方面遇到一点难题。 他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生计上的事吧?连蔡邕父女都不同意他搞搞小意思。 一说拿出去卖他们就反对。 身为一州之牧,岂可玩物丧志呢? 所以、他现在只是小作坊小范围内生产、使用。 明明是一件影响深远的战略产品,可惜他无法说服蔡文姬,让她出来挡起这份责任...... 次日,且不说张抗与糜竺如何英雄所见略同。 一大早,张抗率领城中各关键人物一同登城—— 今日是他身为最高领袖指挥的首战,必须打出威望,打出超一般的水平。 如此、等获得青州上上下下世家门阀、人民百姓认可、震惊,自己便算真正坐稳青州牧这一位置...... 升帐,擂鼓。 此时城下敌人亦有所动,开始排出一列列的战队。 张抗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谁跟谁呢! 黄巾贼党管亥部、不是以为自己想列战单挑吧? 战是要战的。 “太史慈!” “末将在!”太史慈此刻披甲挽枪立在张抗下首,闻声顿时跨前一步半跪。 昨晚一夜思索,越觉得今趟来北海不冤。 学到的东西可多了...... 第46章 世之名将 - 温水煮三国 - 诸神渴了 “可敢为先锋?” 张抗板起张脸,厉声说道。 打仗,不是儿戏,一个不察会死很多人的。 “请州牧下令。” 太史慈热血沸腾,大声应答。 “你率两千精兵,去会会敌将管亥。不要轻敌......” 张抗凑头向前,“我的要求是、只可生擒。至于怎么生擒、哈!你自己解决。去吧!” 城楼下,一队队将士已蓄势待发。只等太史慈接令,自有亲卫传递下去。 等太史慈下楼,张抗又盯上于禁,“你率三千军押后,附耳过来,某有面机。” 于禁知道张抗的意思,赶紧上前。 “不要贪功。让太史慈立点功劳,我好有借口留人。你懂的......” “主公放心。属下明白。” 于禁霎那领悟。 原来主公是看上此将了。 “孔融,传令,点起两道烟柱。” 张抗打开地图,放大局部区域。装备开挂啰! 系统地图就这点好,会自动区别首于他的队伍。此时,离北海城十几里处,三拨绿点汇聚成的绿海正朝北海城靠近。 如果单从地图上分析: 周围一圈红点是围着北海城,而外围,不知谁围谁了。 如今他拥有的、精心挑选出来的青壮将士已达五万多人,除了调配三千将士随荀攸与武安国去开发胶澳,其他三城各驻守一万。主城、也是他周围,必须是最多精兵无疑。 有五万青壮、且武装齐全的精兵,打不赢十几万老弱病残,那他还是早早挂掉、要么死得干干净净,要么看能不能穿越回去算了。 调配得当,张抗笑眯眯的瞅着糜竺,说道:“子仲,敢不敢随某出去砍杀一阵?” “但凭张青州吩咐,某誓必相随。” 糜竺心里虽然诧异,但他岂是怕死之徒。 事实上,他人高马大,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冲杀一阵小意思。 “好。糜家果然好男儿。来人,给糜将军换上战甲。” 张抗长身而起,先是装理一下身上的山文字甲。 这套甲乃当日少帝所赐,甲重三四十斤,披在身上沉甸甸的。 也不知是穿到这世界身体素质变好了?反正、为了安全,他常常披着甲与将士们一起训练。 有多厉害不说,披着甲他也能跑个十里八里没问题...... 日前他把雁翎刀赐与武安国后,又找人以精铁打造了一把,刀带把长近一米,几乎把孔融私藏的红蓝宝石用光。刀又多厉害不知道,由刀鞘到刀刃刀把、以五光十色来形容真真错不了。 这把刀的构造、形状,是张抗从资料里搜索出来的,大概类似唐刀,张抗直接就命名《唐刀》...... 必须的。 刀太长,过重他也舞不动。 不一会,手下把糜竺改造妥当,身披锁子甲,手提落英枪,倒有英姿飒爽那样子。 张抗感觉有点惭愧。 大家都是商人子弟出身,别人改改模样就成将军,自己外形到底像不像呢? 他也不好意思问别人,这年头,铜镜照不清还不算,一般般就巴掌大小,他都很长时间没理会自己形象如何。 出阵! 张抗与糜竺在一千近卫团团包围下,随着五千前军后面开出城外。 后面还有一万精兵,前面又有太史慈、于禁的队伍,根本就没一点点危险...... 一军统帅,其安全是重中之重,冒险贪功是不称职的。 此时,敌军阵营。 管亥紧盯着北海城,双方距离乃在一箭之外,即刻发起冲击是没必要的。 万一敌人又缩回城里,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攻城器械还在赶制之中,一时间他奈何不了孔融...... 此时,瞅着城里开出几拨三五千人的队伍,管亥心里只想笑一笑。 几千人,只须他大军掩杀过去,直接湮没敌人。 管亥不想过早冲杀,只带着上百亲军直接冲前。 如此既可先取敌人先锋将军、以振士气,又不至于逼着敌人马上退回...... 张抗阵营,太史慈一见敌方冲过来的人不多,顿时气怒,也不答话,拍马先冲。 两人一接触,瞬间连交锋几招,马才堪堪错身而过。 太史慈总算明白、张抗不是忽悠他的。 敌将其实了得。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很是会过不少将军,他基本轻松拿下。没想、不起眼的黄巾贼中竟有这等人物。 马一绕过,两人发狠又冲过来...... 他却不知,管亥更是吃惊。 整个黄巾百万之众,他无人能敌,没想在大汉算不起眼的北海城,竟藏有这等高手。 野史: 管亥能力抗关羽几十回合,凭这点便可跻身三国一流将领行列。 认真来说,以武力值,关羽在三国从未尝败绩。 那怕吕奉先,后世公认为三国第一战将,更在虎牢关力战三英。 这里有个问题,吕布只是战三英,不等于他能打赢关羽....... 两人回马,更是拼了命又斗上几十回合。 管亥是想在十几万手下面前争得士气,而且、他更明白,像这等战将,北海城不可能再有,拼下此将,此城可破。 而太史慈也不得不拼命啊! 首战。还是夸下海口,拿不下此人,他又何敢再自认世之名将? 两人再度错过,太史慈不再回马,拍马往城外溃退。 管亥大喝一声,“哪里走!” 敌将没战溃的迹象。这点,他常年打仗的人,岂会分不清? 只是他艺高人胆大,明知敌将太史慈有诈,但太史慈并不是往自己阵内跑,他追过去又如何。 太史慈等敌将进入射程,转身搭弓。 谁也想不到,太史慈的弓箭大法要比他的枪法更胜出一筹。 这可是太史慈记载入历史的能力。 而他昨晚想了整晚,今天又给张抗下了命令。 本来他觉得无所谓,要生擒又如何,只须几枪的事...... 结果一交锋他瞬间感觉不好了。 要说拼死相搏,大家都有机会。但要说把此人直接生擒,太史慈承认,他怂...... 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面对这等敌手,再一味想着生擒,一不小心自己都要栽进去。 想来想去,他只能用这办法了。 而且、还得后面于禁将军配合。他又没与于禁合作过,这也难啊! 傻瓜都懂,如果他往自己阵营跑,敌将肯定不会跟上。 如此只能往两军之间的空隙地带跑,那么、就看谁家的后续人马能抓住机会......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