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姐出嫁1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一章小姐出嫁1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娇弱的女声因为声音中的颤抖,在此刻,更添一分无助和凄凉。 有谁会想到,北辽国第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堂堂将军府的四小姐纳兰幕凉,竟是落得眼前这样的下场。 北辽国一九八年,春 北辽国人人皆知,今年开春第一件大事就是北辽的三殿下耶律宗骁娶亲的喜事。 北辽的这位三殿下是出了名的风流潇洒,年方二十二就是北辽响当当的风云人物,每年的皇家猎场狩猎,这位爷永远都是猎场里头最光彩夺目的一道风景。 绰约华贵,龙章凤姿。整个北辽,除了拓博堃无人能与之媲美。 而将军府四小姐纳兰幕凉更是从小跟他定了亲事,今年幕凉年满十八,正是当初约定出嫁的日子。 只是,这天出嫁的却并非幕凉一人。稍后同时抬出将军府的还有三位小妾的喜轿。四顶大红喜轿,本该是喜气洋洋,在这会子,看在众人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嘲讽和笑话。 本该是拥有王妃位子的幕凉,竟是与将军府几位夫人送给三殿下的小妾一同出嫁,这还不说,那出嫁的喜轿,她纳兰幕凉的竟然还是最后一顶。大将军在外征战多年,这将军府里头早就是乌烟瘴气,没有幕凉的活路了。 偌大的大厅,敲锣打鼓吹吹打打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都等着看幕凉如何收场。 纳兰幕凉坐在正中,脸上的胭脂水粉却是遮挡不了脸色的苍白无光,小手紧紧攥着手中丝帕,贝齿将唇瓣咬的红肿不堪。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里,此刻,溢满了屈辱的泪水。 她看着大厅外面的宾客,还有站在面前趾高气昂的三个小妾,强忍着痛意将指甲扎入掌心,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 一旁的贴身丫鬟宝儿和飞凤小心的给她拍着后背顺气,眼里也含着泪。 飞凤的额头至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疤,是三个月前给被冤枉的幕凉出头,被府里的五小姐一脚踢飞,额头正好撞在院子里的假山上面,当时,飞凤额头血流如注,幕凉和宝儿抱着她哭了一天一夜。 主仆三人自从幕凉的母亲二夫人去世之后,就没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 宝儿一年前为了救被三少爷推到池塘里的幕凉,险些淹死在水塘里面。 尽管如此,这几年来,她们主仆三人仍是府中几位夫人和少爷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时刻都想除之而后快。 幕凉攥着手帕,冰凉的小手紧贴胸口,转身冲宝儿和飞凤摇摇头,本想给她们一个安慰的眼神,可她眼底此刻的哀伤和痛苦,又如何能骗人? 幕凉深呼吸一口,不管如何,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都要顺顺利利的出嫁。三殿下为人风流倜傥,也是大谋大略之人,绝不会因为面前这三个女人的话而轻视了她。 她从十岁开始等他,整整八年。她会让他看到她的真心。 “如今吉时已到,喜轿到了门口,从今天开始,我纳兰幕凉就是三殿下的人!在府中我是主子,你们三个人不过是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以陪嫁名义,暗度陈仓送到三殿下府上的丫鬟。就算同为妾,也是我这个主子的喜轿先出将军府的大门。” 幕凉平日性子软弱善良,而今,为了自己的幸福,她说什么也要拼这一次。 在北辽有个规矩,若哪位爷一天同时迎娶几名女子,那最先抬进府里的就是今夜**之人。 幕凉虽然软弱,但看看眼前这三个如花似玉又精明嚣张的丫鬟她也明白,她们都是三位夫人精挑细选又花了一番心思**出来的,若是被她们抢了第一天的**,只怕她以后…… 想到这里,幕凉不由红了眼眶。 第二章 小姐出嫁2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章小姐出嫁2 幕凉话一出口,对面顿时炸开了锅。 对面的三名小妾虽然不如幕凉貌美出众,却是一个个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根本不将衣衫寒酸的幕凉放在眼里。 幕凉身上穿着的大红嫁衣是母亲八年前为她一针一线缝制的,就算是妥善保管,上面的缀着的普通珍珠和宝石,那光芒也有些暗淡,红色嫁衣在琉璃宫灯的映照下,那领口和袖口褪色的痕迹更加明显。 尽管幕凉万般小心的呵护着这套嫁衣,却还是在三年前被七妹妹故意泼上了茶水,幕凉当时哭着和宝儿、飞凤仔细的清洗了一天一夜,才将上面的茶渍洗掉,只是,洗过一次的嫁衣,颜色再也不如往日光鲜亮丽。 多亏了飞凤一双巧手,今儿给她挽了玲珑挑心髻,要不然幕凉这样子哪里像出嫁的新娘子啊。 幕凉一头乌黑的墨发高高挑起,将她身材衬托的更加玲珑有致,那脖颈也更显修长柔美。除去这一脸苍白,纳兰幕凉绝对对得起北辽国大美人的称号。只是这公认的大美人也同样有一个第一呆瓜的称号。 幕凉对面的三个小妾,平日里在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手底下,早已经是身经百战。如今个个冷笑连连,根本不将幕凉放在眼里。 “哟!这四小姐倒是跟我们端起架子来了啊!你要是这么喜欢端四小姐的架子,干脆不要出嫁啊!留在将军府让大将军养你一辈子就是了!” 左手边三夫人送出的小妾伶伶仗着三夫人在府中地位崇高,也跟着沾染了一些飞扬跋扈的气息。 她一开口,四夫人和五夫人送出的小妾丽姬和梅花,都是紧跟着语出嘲讽之音。 “可不是嘛,不知道是谁每回看到三殿下上街都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明明身体不好,还非要大将军带她去猎场看三殿下打猎,哈哈……结果三殿下的面还没见着呢,人就冻的晕倒了……” “这算什么啊!晕倒还算轻的呢!三殿下说过一句喜欢文采出众的女子,她就拜师学什么吟诗作对,结果拜了一个骗子做先生,那骗子可是出了名的好色,谁知道有没有被人占了便宜呢!说不定早就暗度陈仓不贞不洁了呢!” 伶伶一听丽姬和梅花如此说,顿时更加来精神了。揪着幕凉曾经拜师被骗的事情说起来不算完。 “哟!真要这么说的话,四小姐今天这喜轿还真的不能排在第一位。这要是新婚夜被三殿下验出不贞的话,那整个将军府都要跟着蒙羞咯。” 伶伶话音落下,幕凉小脸苍白如纸,贝齿咬着失色的唇瓣,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 第三章 小姐出嫁3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三章小姐出嫁3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不要血口喷人!四小姐当时之所以会选那个先生,还不是……” “飞凤!退下。” 幕凉用尽了全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阻止飞凤说出后面的话。那件事情她无凭无证,如果飞凤说出是六妹设计联合那教书先生毁她的名节,只怕六妹一定会抓住这件事情闹个没完,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们主仆三人。 飞凤额头的伤还没好呢,不能再受伤了。 飞凤小脸涨得通红,眼泪汪汪的看着幕凉。一旁宝儿急忙拉住她,这大喜的日子还是想办法让小姐的喜轿第一个出门才是,千万别闹出其他乱子。 见幕凉不说话,伶伶等人更加来劲。丽姬更是扭着腰肢在幕凉眼前转悠,不停地说着风凉话。 “四小姐,这喜轿的顺序虽说不是三殿下安排的,但是三殿下之前说的明白,今日出嫁,这将军府的事情都由将军府自行定夺,如今大将军人在边关赶不回来,府中一切事情自然是由三夫人定夺!四小姐还是乖乖等在这里,上你的第四顶喜轿就行了。” 丽姬眉眼五官及其**魅惑,兰花指一翘,看向幕凉的眼神满是不屑和嘲讽。 梅花紧跟着上前一步,盯着幕凉的脸,嫉妒的咬牙切齿。 “我看四小姐是想效仿她娘亲了,明明是第二个抬进将军府的,却是在当晚魅惑了大将军,生生从大夫人手里夺了**第一夜的资格,这等坏规矩不要脸的营生,难道也有遗传?” 梅花说完,掩嘴笑着,一旁的伶伶跟着捂嘴一块笑着。 大厅外面,因为是后院的庭院,所以来的都是世家的夫人和小姐,再就是并排摆在那里的四顶喜轿,以及一众下人。梅花声音又尖又细,外面的人自然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我娘那晚是因为大夫人生病了才会……” “大夫人那可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下毒的人是谁!一目了然!”伶伶打断幕凉的话,嗤笑发声。 院子外面的议论声更加响了,那些自诩名门望族的夫人小姐,更是抬手对幕凉的方向指指点点。 幕凉眸子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扑簌扑簌的落下。宝儿和飞凤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她如今这状态,要不再不上喜轿,只怕随时都会晕倒。 伶伶等人见此更加来劲。 “哎呀,这要真是像伶伶妹妹说的,那我们岂不是也要小心了,赶紧的都离四小姐远一点,保不准四小姐跟她的娘一样,对我们下了什么毒,到时候她就可以独霸三殿下了!” 丽姬一边说着,一边用丝帕蘸着嘴角,一脸的尖酸恶毒。 “两位妹妹还别说,我这还有点头晕呢!别是四小姐已经开始下手了吧!这手段说不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比她的娘亲还要无耻**呢!” 梅花说着故意后退了一步,一手抚着额头装出很不舒服的样子,眼角却是含着得意的笑容,狠狠地瞪着幕凉。 “不准你侮辱我娘亲!当年她是被冤枉的!!” 幕凉激动的喊了一声,心底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在这一刻爆发,她上前一步就要跟梅花理论。她自小体弱多病,在将军府里,向来都是别人欺负她的份儿,她纳兰幕凉何时动过手? 她向前那一大步不过是想阻止梅花侮辱她的娘亲,谁知,伶伶和丽姬却是趁机挡住厅外众人的视线,梅花更是趁机高声喊着, “哎呀!四小姐打人了!大家可都给小女子作证啊!四小姐打人了!” 梅花一边喊着,身子顺势一侧,眼看幕凉到了跟前,梅花左腿一抬,幕凉淬不及防备梅花的脚绊倒,单薄纤细的身子直直的朝大厅的石柱上撞去 第四章 北辽大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章北辽大王 “小姐!!” “小姐!!” 宝儿和飞凤同时发出两声惊呼,想要冲过去拉住幕凉,却是被伶伶和丽姬伸脚双双绊倒。 眼看幕凉脑袋就要撞在石柱上面,宝儿和飞凤痛苦的喊着,却是无能为力。 就在此刻,一只冰润修长的大手蓦然伸到跟前,扬手攥住了她纤细的胳膊,那伸出来的只手太过于完美优雅,被晨光初曦笼罩之下,更添一分高贵一分力量,单单只是一只手,便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幕凉的额头几乎是擦着石柱而过。她单薄纤细的身子还没有站稳,攥着她胳膊的手就冷冷的松开,继而冷漠的垂下。仿佛是多一刻都不想碰她一般。 幕凉满怀希望的抬起头来,挂满泪水的眸子却是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寒瞳之中。 深不见底的一双寒瞳,如暗夜丝绒一般的墨色天空,又如……蕴藏地底万年不化的寒冰! 一瞬,幕凉生生的打了个寒战,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整个北辽人人闻之色变的北辽大王拓博堃。 拓博堃唇角勾起一抹冷骇至极的嘲讽,那明明是扬起的一抹弧度,此刻,却是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冻气息。他何时出现的没人知道,因为贴身护卫挡在前面,所以只有他跟幕凉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拓博堃接过一旁贴身护卫飞豹递来的手帕,冷着脸擦了两下掌心,眸子里是冰冻骇人的气息,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动。 拓博堃一出现,大厅的气息顿时透着丝丝凉气,众人都是默默垂首,不敢多言一句。生怕一个眼神不对,都会惹怒了这位爷。 整个北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北辽大王拓博堃跺跺脚,就是整个北辽的大地震,就连最受辽皇宠爱的三殿下耶律宗骁见了他,也是规规矩矩,谨言慎行。 “北辽大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令这小小的将军府蓬荜生辉,王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好让贱妾前往迎接。” 正当众人噤若寒蝉之际,一道八面玲珑的声音自外面清脆的传来。 这声音一听便知,是如今把持将军府一切事物的三夫人完颜明秀。三夫人完颜明秀虽然不如四夫人五夫人身份尊贵,是一品丞相的千金,但也仗着跟北辽皇后沾亲带故,又因为人缘极好,口才极佳,在将军府那是将众人玩的一个团团转。 三夫人甫一出现,伶伶等人立刻像是见到了救星,纷纷朝她看去。她们都惧怕拓博堃的戾气,生怕这位爷稍有一点不高兴,这整个将军府都要陪葬。 三夫人却是狠狠瞪了伶伶等人一眼,这几个不成气候的小贱人,要她们解决一个纳兰幕凉都这么长时间,如今还等来了拓博堃,这会子有她应付的了。 三夫人平日是左右逢源,可是遇到冷若寒霜的拓博堃,也是打怵的心里没有底。 不等三夫人近前,飞豹已经冷着脸将三夫人拦下。 拓博堃素来不喜欢脂粉香气,也不喜旁人接近,三夫人被拦下后,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旋即却是堆起识大体的贤惠嘴脸对拓博堃行礼, “王,您这是……” “飞豹,取了东西立刻离开。” 不等三夫人说完,拓博堃便冷声发令,这一声寒彻冰冻,戾气十足。本是眼巴巴的希望能多看上他几眼的世家千金,如今个个小心翼翼的低下头,胆子小的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拓博堃却丝毫不理会那一众吓得哆哆嗦嗦的女人。在他拓博堃眼中,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只要活着的,管他男女,都是一样的。 他身上有一半辽人血统,冷酷霸气,同时,又有一半靖轩王朝皇族高贵优雅的气质。不同于一般北辽男子的粗狂豪放,自有一股冷峻绝世的气质令人折服。 三夫人被拓博堃冷冷的晾在那里,却还要小心的伺候着拓博堃走出院子,三夫人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变了变,转过身后,背对着身后众人,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感,嘴唇轻启,说了句只有她和幕凉才能听到的话。 下一刻…… 当宝儿和飞凤还在暗暗庆幸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小姐大难不死,却是看到幕凉在听完三夫人说了一句话后,那一贯胆小懦弱的她竟是疯了一般的朝外面飞奔出去…… 那单薄娇弱的身子才跑了没几步,便踩在了头上掉下来的朱钗上,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顷刻间,不省人事。 第五章 幕凉重生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五章幕凉重生 将军府后院长廊 拓博堃等待飞豹取东西的功夫,听到刚才走出来的大厅一阵喧嚣,不一会血鹰走过来,在他身前低声开口道, “爷,是您刚刚救起的纳兰四小姐摔倒在地上,看样子是熬不过去了。”血鹰说完,无声退下。 拓博堃听了,眸子里没有丝毫出动。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缓缓浮现, “如此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活下来又有何用?战场上的战士拼死保家卫国,将生命置于脑后,她却一次次轻视,这种人,留下也是废物。” 冰冷的语气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墨瞳寒澈如冰,如那万千不化的寒冰,深不见底,却又冰冷骇人。 拓博堃在原地等了一会,却是迟迟等不到飞豹回来。飞豹办事素来牢靠谨慎,今儿这是怎么了?就算东西没拿到,也该回来说一声。 拓博堃不由皱了下眉头,俊逸无双的容颜,哪怕是拢了一丝冰霜,也透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绝世高贵。 “去看看。” 他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带着一头雾水的血鹰重回刚才离开的大厅。 哪知,他只离开一小会,这大厅内就鬼哭狼嚎,女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本来还很宽敞的大厅,这会子……竟是塞进去了上百人。而且还都是女人!本来准备出来的雪豹被一众世家夫人和千金堵在门口,又不好强行冲出去,只能是举着拓大王的东西,哭丧着脸看着突然混沌的现场。 一贯是面无表情的拓博堃,在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此时此刻,他看到了让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真正映入他眼帘,令他无法移开视线的不是这混沌的场面,而是大厅正中那一抹冷傲绝艳的身影! 前一刻在他面前还闪着泪光一脸痛苦无助的小女人,这会子却是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犹豫的撕下身上碍事的大红嫁衣,一手拆散了繁复发髻,青丝散开柔柔的披在一边,只穿着单薄的**亵裤,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布料,正蘸着杯子里的美酒在旁若无人的擦着脸上的胭脂水粉。 那动作洒脱干练,没有一丝世家千金的矫情做作。举手投足之间看起来有些粗鲁,可细细回味,却透着一股子飒爽的英姿。 大厅内的小女人一边擦着脸上的胭脂水粉,嘴里还一边嘀咕着什么,拓博堃懂唇语,看了看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待读懂了她嘴里的意思,拓大王脸上的表情,更添一分精彩。 他分明看到某人再说, “他奶奶的!粉画的这么厚!这是给死人化妆呢!” 厚厚的胭脂水粉被无情擦去,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顿时呈现在拓博堃面前,他眯起墨瞳静静看着,眸子里寒意不减,只是脚下的步子,却停了下来。 第六章 浴火发威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六章浴火发威 前一刻,大厅正中 幕凉才刚刚撞晕在地上,装好人的三夫人就指挥梅花给地上的幕凉掐人中。 梅花是三个小妾里面最恨幕凉的,只因不少人说梅花的轮廓有三分像幕凉,只是比起幕凉的五官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梅花如何不恨不嫉妒,瞅着这个机会,=立刻蹲下来,仗着有三夫人挡在身前,扬起手臂就要甩给幕凉一巴掌。 而伶伶也蹲下来,表面看是给幕凉掐人中的,其实是巴不得掐死她才好。 飞凤和宝儿被三夫人的人挡在外面,两个小丫鬟本就瘦弱矮小,哪里是三夫人身边那些五大三粗的婆子的对手,几下就被推开了,只能抹着眼泪在外面干着急。 “嘶!妈的!找死!”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幕凉只觉得人中那里剧痛传来,妈的这哪里是掐人中,根本就是在毁她的容! 一声痛呼之后,伴随着杀猪一般的尖叫声,刚刚还因为下狠手而得意的伶伶,来不及呼喊一声,就被幕凉飞起一脚踹出了人群。 谁都没看到伶伶是怎么飞出去的,就连一道身影从七八个三夫人带来的丫鬟婆子头顶嗖的一下掠过,紧跟着重重的跌在刚刚准备走出院子的飞豹脚下。飞豹吓了一跳,本能的护住自家王的东西。 “嗯……啊……痛死我了……三夫人……救命啊!!嗯……” 伶伶这几天都被三夫人训练如何在床上伺候三殿下了,出口都是嗯嗯啊啊的声音,如果现在给她一张床,只怕她的叫声会更加放浪形象。 幕凉紧闭的瞳仁被这**声刺激的猛然睁开,一瞬,娇弱迷离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地狱而来的肃杀之气幽幽浮动。 她眸子**,唇角凝着九重杀伐戾气,让梅花抡起的胳膊生生的停在半空中,在她面前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四目交织,梅花很快移开视线,不知为何,竟是无法迎视如今这双寒瞳,只觉得这一刻属于纳兰幕凉的这双眼睛,就像是一个带着冲天戾气的无底漩涡,可怕且骇人。 梅花讪讪然的抬起头看向三夫人,三夫人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狠狠地打下去!梅花想到昔日的纳兰幕凉就是个废物呆瓜,如今这样子说不定是什么回光返照,她还怕了她不成? 梅花抡圆了胳膊就要朝幕凉脸上挥去。 幕凉眸子里寒意不减,这会偏还生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若是梅花有幸看到,只怕是绝对不敢落下这一巴掌了。 整个大厅的混沌,就从梅花这抡起来,到最后废掉的一只胳膊开始。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同时响起的是幕凉犹如地狱修罗一般狠绝的声音, “今天算你命大!要是你丫的跟那三八一样,爪子敢碰到我脸上!现在废的就不是你一只手!而是你整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幕凉话音落下的是梅花慢半拍的凄惨叫声。只是这叫声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因为幕凉飞起一脚踹在了梅花的牙齿上而彻底告终。 看到梅花昏倒在地上,一张脸血肉模糊,就是见多识广的三夫人,这会……那脸上也透出了惧怕和担忧。 第七章 大王留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七章大王留下 幕凉眯了眯眸子,一抬头就看到三夫人眼底的震惊和算计,纵使幕凉才刚刚醒来,这会子也看出来,刚才这一出,背后指使的人就是眼前这珠光宝气的老女人! 幕凉坐在地上,身边围了一圈人,鬼哭狼嚎的。 伶伶飞出去的时候将院子里来不及避让的吏部侍郎的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以及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四少爷,全都刮蹭了一遍。 吏部侍郎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四少爷,现在正捂着流血的额头哇哇大哭,其他几位夫人见出事了,都是互相埋怨的说着对方没保护好四少爷,从开始相互推搡嘲讽,到了现在,竟是发展成了互扇耳光厮打谩骂,场面之壮观,一时让人忽视了幕凉这边的情况。 所以看到幕凉踹碎梅花一口银牙的除了三夫人,就是大驾光临的拓博堃! 幕凉从地上站起来,身子摇晃了好几下,刚才那一下摔的不轻,这副身子骨之前又瘦弱不堪,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她向来是不认输的性子,人进她一尺,她还人一丈。 倘若有胆子欺负了她,她定是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幕凉站起来的时候,顺带从地上捡起刚才梅花怀里掉出来的一块镜子,一看到自己脸上涂脂抹粉的模样,幕凉心里头大大的靠了一声,手脚麻利的脱掉身上碍事的大红嫁衣,撕下一块沾了水就开始擦着脸上的胭脂水粉。 当拓博堃走到拱门下站定脚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一幕。 眸色清冷的少女,旁若无人的擦着脸上厚厚的脂粉,眼角的余光不屑且冷静的扫过哭喊的众人,眸中不见丝毫慌乱与紧张,隐隐的还有一分轻蔑在其中。 拓博堃瞳仁闪烁一下,见飞豹终是挤出人群朝这边走来。他刚才微微悸动了一下的心扉,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旋即冷漠无情地转身。 这北辽国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的兴趣,他的心就如一潭死水,过去二十多年都是无波无澜的度过。 只是,那离去的脚步即将踏过拱门之际,却听到身后一声清朗之音傲然响起, “哭毛哭!大喜的日子都给本小姐笑出来!就是没有牙也要笑! 一个个都站在这里挺尸呢!怎么还不送她们出嫁!这要是误了时辰你们谁担得起?!来人!将这三人全都塞入一顶喜轿,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三殿下府上!至于本小姐……回了三殿下,就说本小姐身体不适,今日……不宜出嫁!” 幕凉话音落下,本是背对着她,站在拱门下准备离去的拓大王唇角一抽,眸子里的寒意不经意的散去一分。 身后的飞豹和血鹰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生平第一次,拓博堃有了回头的念头。离去的脚步一转,修长身躯轻轻地倚在拱门下的蔷薇边上,盛放的蔷薇娇艳坚韧,与他一身墨绿锦袍搭配的天衣无缝。 他墨瞳深沉不减,轻轻挑眉,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停留如此长的视线。 第八章 她的心为何是空的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八章她的心为何是空的 眼看幕凉吼完了,却是没人动手,拓博堃朝身后的飞豹使了个眼色,飞豹一个箭步冲到第一顶喜轿前面,一手一个,将晕倒的伶伶和梅花扔进了喜轿里面,那些伺候在喜轿外面的丫鬟婆子这会也分不清,脸上都是血的两个女人,哪一个是伶伶,哪一个是梅花。 只能通过嘴里头有没有牙判断谁是谁了。 这院子里的人很多都认识飞豹,如今看到飞豹出手了,个个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不知眼前的飞豹是真是假! 这拓博堃的人何时也管起闲事了? 吓瘫在地的丽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飞豹毫不留情拎起来扔进了喜轿里面。 喜轿里面光线昏暗,丽姬一抬头就看到满脸是血的梅花一呲牙,一口血水吐了出来,连带着几颗牙一块吐了出来。 伶伶趴在丽姬脚下时不时的抽一下身体,不知道是快死了,还是死了,丽姬吓得尖叫出声,也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幕凉拍拍手,眸子里冷笑缓缓溢出,伸手捻过一旁手帕擦了擦手,顺手将丝帕扔给了身后的飞凤。 “啧啧!真是便宜了三殿下,这人都晕了,抬过去以后直接就能洞房了。” 幕凉的话让拱门下的拓博堃眸子里笑意阑珊,不由得微微昂起下巴,隔着众人看向那抹单薄清瘦的身影。 这个女人……胆子不小!怎么他才转个身的功夫,就变了性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边飞豹走回来,与血鹰相视一眼,眸子里具是震惊和不解。王一贯是不理这北辽任何事情的,尤其是牵扯上三殿下的事情,王更是不闻不问。王今儿这是怎么了?竟是管起了将军府的闲事? 三夫人揣着一颗蹦蹦乱跳的心,清了清嗓子,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冲涟漪低喝一声, “放肆!虽说你是二夫人生的长女!但是这将军府可是本夫人说了算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擅自做主了!” 三夫人话音落下,幕凉无所谓的摊开双手,冷冷开口,“那怎样就轮到我说了算呢!” 三夫人疑惑的看向幕凉,眼前这个出手狠辣冷若寒霜的小女子,怎么可能是之前那个懦弱无能的纳兰幕凉?难道她是在硬撑的?因为刚才她说的那句话, 三夫人之前告诉幕凉,“三殿下让你的喜轿从王府后门进去!” 因为这句话,让纳兰幕凉一时想不开想造反不成? 三夫人端起主母的架子,一挥手,七八个丫鬟婆子纷纷站在她身后,将她簇拥到当中。自认为气势上能赢下幕凉,可那七八个丫鬟婆子却没人敢看幕凉那凝着九重杀伐戾气的眸子。 哭红了眼睛的飞凤和宝儿这会子忠心耿耿的站在幕凉身侧,纵使身子骨颤抖的厉害,两个小丫鬟也绝不会在在这功夫离开幕凉。 幕凉微微眯了眯眸子,眼底,清冷乍现。 从她在地上醒来的那一刻,所有关于死去的纳兰幕凉的记忆就全都涌入脑海。 昔日的痛,昔日的屈辱和打骂,因为她此刻的重生,将彻底的画上句号!再碰她一下,就等着被抬出去! 幕凉眼底的自信与那里九重戾气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拱门下斜斜靠着的拓博堃眸子不由得闪烁一下。 前一刻他明明是能看透她的,怎么这会子,她整个人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那双眸子看起来明亮璀璨,只是那眼底……怎么就是空的呢? 是否,是她的心早就空了? 第九章 三度转身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九章三度转身 大厅内,三夫人保持着主母的架势,不屑的看向幕凉, “你当这主母这么好当的吗?昔日将军府哪一任的主母不是过关斩将,这第一关的五十间铺子,就是你望眼欲穿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三夫人说完,在她身后一众丫鬟婆子纷纷露出不屑嘲讽的表情。幕凉不动声色,一手一个,揽过飞凤和宝儿淡淡开口, “你们俩在这里等着本小姐,本小姐回房取一样东西,东西来了,五十间铺子也就到手了!” 幕凉说完,在宝儿和飞凤呆愣的表情中,昂首转头,将三夫人等人晾在了身后。 拱门下,拓博堃眸色一闪,说不出的好奇和探寻。这个女人又要上演哪一出?什么东西能值五十间铺子?这纳兰幕凉在将军府不受宠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难道她那里还藏了什么宝贝不成? 眼看幕凉已经走到跟前,拓博堃本想闪身到蔷薇后站着,谁知,幕凉的眼睛却仿佛具备透视的能力一般,凉凉的声音一瞬透了过来, “这位公子还看戏呢!再看天就黑了!要不要在将军府给你开间上房加一场夜场给你慢慢看!” 语毕,幕凉在拓博堃冷骇肃杀的神情中从容走到拱门下面,眸子里的寒意甫一碰上拓博堃眼底的冷骇霸气,一瞬,恰到好处的愣了一下。 旋即嘴里小声咕哝了一句, “哦,王,我刚才不是说你!” 哧! 拓大王还没表现出任何情绪,飞豹和血鹰首先忍不住,有种吐血的冲动。 刚才那一番冷嘲热讽,竟不是冲着王来的?那……是冲谁? 这里除了王和他们两个人,还出鬼了是不是? 哪知,幕凉现在的表现当真是见了鬼一般。 她冲着拓博堃身侧空无一人的石墙,极为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冷声道, “这位公子,你还不走?别以为北辽大王在此我就不敢打你!告诉你丫的!识相的赶紧闪人!本小姐现在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正愁找人开刀呢!” 幕凉一边说着一边挽着袖子,露出一截冰清玉洁的莹白皓腕,对着拓博堃身侧的空气,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自然! 这一巴掌扇在空气上,是没有任何声音。 偏偏是幕凉的掌风扫到了拓大王鬓角的墨发,青丝飞扬,带起了身后一朵调皮的蔷薇花瓣,墨发配上绯红的花瓣,当真是令人赞叹连连。 从拓博堃出现在拱门下面开始,幕凉就注意到那里有人,后来飞豹跑过来帮忙,幕凉面上不说,却是暗暗记下了拓博堃的方位。以拓博堃之前搭救纳兰幕凉那一下的身手,若他想看到幕凉做的小动作,那是易如反掌。 拓博堃大名,如雷贯耳。幕凉如何能不知道! 所以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以她现在的处境硬碰硬的话占不到任何便宜,最好的办法就是装! 装傻充愣显然是蒙混不过去了,装神的话……她只要对着空气说话,拓博堃再厉害,还能从空气里面揪出什么证人来? 幕凉清了清嗓子,对着拓大王身侧的空气继续发话,“现在知道怕了吗?那就乖乖给本小姐回去!以后不要追在本小姐身后! 告诉你!本小姐……到家了!” 这一刻,幕凉小沈阳附体,最后三个字故意拖长了音,正当她准备在拓博堃的面无表情之中扬长而去,身侧,却是响起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 甫一出声,便是寒澈冻骨的气息,那高贵优雅都是表面,拓博堃为人,与他这双世间罕见的墨色双瞳一样……黑不见底! “哼,只是一巴掌就饶了这偷窥的小贼吗?那岂不是便宜他了!飞豹,在这里看着她亲自打这小贼五百巴掌,打到你听到那小贼出声求饶为止,若是听不到,就让她一直打下去!” 拓博堃留下一句话,唇角似笑非笑,扬起的弧度乍暖还凉,任谁都猜不透那其中含义。如他这性子,也是断然不容许任何人窥探他的内心。 幕凉一怔,心底大大的靠了一声! 传言说这位爷的腹黑阴险是整个北辽之最,她今天算是见识了!何止是腹黑,简直就是歹毒! 让她对着空气挥五百下手??奶奶的!她现在这小身子骨,莫说五百下,五十下都够呛! 幕凉眼珠子一转,在拓大王即将离去之际,狠狠心,咬咬牙,一跺脚,说出一句话,成功令拓博堃一天之内三度为她停下脚步。 第十章 为她动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章为她动容 “王!您这就走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容我去房里取一样东西回来,后面的内容更加精彩,王可千万不要走开!不看可是会后悔的!” 幕凉说完,垂下眸子静静的站在原地。无视飞豹和血鹰狂抽的嘴角。 好赖就赌这一次了,谁叫她甫一穿越就如此的衰。平日里北辽神出鬼没常年不见踪影的拓博堃,就这么巧的来了将军府!还目睹了全部过程! 拓博堃颀长尊贵的背影微微一顿,眸色如墨,转过身看向幕凉,那打量她的眼神比之刚才更添一分透骨的寒彻,似乎是想用眼神生生的穿透她的身体,游走在她七经八脉之中一般! 幕凉这是放手一搏,所以也毫无畏惧的迎上拓博堃的视线。 普天之下,整个北辽,敢如此迎上他这双眸的人不多!女子之中,她更是独一无二的唯一一个! 只是,拓博堃在她眼中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看似明亮澄澈的一双瞳仁,说到底,那眼底是空的。完全是放空的一种状态。即使她在笑,她的眼底也是空无一物! 这样的幕凉,让拓博堃心底起了一丝怪异的揪扯。 幕凉还等着这位爷的回答呢,拓博堃却是久久不说话。 幕凉心里头狠狠地骂着他,三夫人那边还等着呢,回去晚了,飞凤和宝儿说不定要吃亏,见拓博堃一直不说话,幕凉索性一步步朝自己的房间移动脚步。 拓博堃眼角的余光撇着她如此举动,一贯是无波无澜到无情地墨瞳,在这一刻,隐隐的溢出一丝清浅的涟漪。 那隐在宽大衣袖下的大手也不由得握紧,此刻那挺直的背脊所代表的意思,只有飞豹和血鹰明白。王……这是憋着笑呢! 不是吧……王竟然也有如此憋笑的时候?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这短短功夫,飞豹和血鹰就有数次想笑的冲动! 幕凉一步步挪动的何其艰难,终于挪到了隔壁院子,扭头余光瞥见拓博堃还是刚才那雕塑一般的状态站在那里不动,幕凉忍不住靠了一声,撒腿就朝自己的院子跑去。 拓博堃从石墙镂空的斑驳光影之中,看到她撒丫子一般的狂跑,唇角眼角在这一刻一起抽搐。 她刚才说了个什么字?靠? 拓博堃回头看飞豹和血鹰,二人更是一头雾水。 …… 不一会,幕凉捧着一本薄薄的书平静的走过拓博堃身边,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那本书被风吹了起来,第一页的内容让拓博堃视线一凛,视线随着幕凉到了大厅。只是那看向她的背影却多了一分别样的情愫。 虽然还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他此刻竟是不想离开半步。 幕凉捧着书来到三夫人面前,三夫人与一众丫鬟婆子不屑的看着她,幕凉一扭头就看到飞凤唇角上裂开了一道口子,面颊肿了起来,上面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一看就是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而且这人的小指是戴了一个假指甲套,食指戴了一枚椭圆形的宝石戒指! 幕凉冰冷的眸子一瞬扫过,视线犀利的停在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的四夫人手上! 此刻,幕凉眸色寒澈冻人,眼底的冷冽带着冻结人心的气势,咄咄的看向四夫人!继而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飞凤的肩膀,话一出口,那萧寒肃杀的气息,令在场所有人不觉打了个寒战。 “痛、吗?” 飞凤懂事的摇摇头。这种打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早就习惯了。 幕凉勾唇笑的邪肆,却是语出寒澈, “我的人,从小护我顾我,不曾有过一丝怠慢。哪怕我这个主子无势无权,却也不曾离我一步!如此作为,就是所谓的七尺男儿,又有几人能做到!不照样说一套做一套,背信弃义翻脸不认吗!不管痛不痛,我都会替你讨回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给你讨回来!”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一字一顿。那冰冷傲骨的神情,让前一刻还抱着看戏心态凑热闹的四夫人,禁不住一愣,不由自主的将手藏在身后,仿佛幕凉下一刻就会一根一根的掰断她的手指一般。 拱门下,拓博堃眸色闪了闪,为她刚才那番话,莫名动容。 第十一章 原来不是做梦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一章原来不是做梦 四夫人将身子不由得往三夫人身后缩了缩,三夫人余光嘲讽的扫向她,身子立刻向前一步将四夫人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这个老四平日里最喜欢跟她作对,现在还想她能罩着她?休想? 四夫人冷不丁一抬头,迎面撞上幕凉嗜杀冰冷的眸子,乍一看,眼前的人的的确确还是之前被她欺负惯了的纳兰幕凉,甚至那脸色还要苍白一些,只是……这感觉,这眼神,怎么就跟地狱来的女罗刹一样! 普天之下,让四夫人有这般感觉的人,除了一个北辽大王拓博堃,再无第二人! 幕凉冷笑着,抬手取过一旁桌子上的白玉杯子,将茶水倒掉,里面的茶叶轻轻地贴在飞凤脸上,这种茶叶能快速消肿。 飞凤脸上还印着一个清晰的宝石印痕,甩巴掌最狠毒的一招就是戒指反戴,这个四夫人是真的活腻了! 幕凉眼底流露出来的自信和冷傲神采,让拓博堃心底莫名动容。她对仇人的无情冷酷,对待忠心耿耿的丫鬟的袒护和认可,这般胸怀气魄,纵观北辽,何曾有女子具备? 不知不觉,拓博堃隐在袖子下的大手握紧成拳!为了她的仁义,也为了她这一刻浑身散发出来的冷酷冰封。 这个女人……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磨练,让她的眼底空无一物,睥睨一切? 三夫人这会子不屑的朝四夫人冷哼了一声,看向幕凉,凉凉开口, “你不是要过主母第一关吗?本夫人还从来不知道,你纳兰幕凉那里有什么东西能值五十间铺子!要说你娘亲手里头也该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毕竟她当年还是赫赫有名的花魁,随便哪家公子哥若是看中了她,一掷千金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夫人若是这么说,那三夫人祖上三百年前还是塞外的蛮夷,富哦的茹毛饮血赤,身,裸,体的日子!难道……那样就比花魁高贵了?三夫人开口之前还是想清楚了,别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 幕凉是没娘的孩子,娘亲临死时候什么都没留下,给我最大的财富就是两个贴心懂事,以生命捍卫我的丫鬟!这比任何奇珍异宝都值得我珍惜! 幕凉眼中,只有生命才是最珍贵的!其他任何比起性命都是扯淡!生命和尊严没有了,守着一堆金银珠宝做什么?还不是空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家,头上戴着主母的帽子,守着活寡勾心斗角,最后被谁害死的都不知道!” 涟漪一番话说得酣畅淋漓,表述清楚。字字锥心,每一下戳的都是三夫人心尖上最痛的地方。 拓博堃眸子闪了闪,眼底流露出一丝赞赏一丝探寻。 这个小女人此刻如此牙尖嘴利思路犀利清晰,那刚才那个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又是谁?难道是他产生了幻觉? 拓大王不觉回头看了飞豹一眼,说了一句让飞豹瞠目结舌的话, “飞豹,你狠狠的掐血鹰一下。” “啊……”飞豹无言以对,血鹰欲哭无泪。为毛不是他血鹰狠狠地掐飞豹一下。 可王发话了,谁敢不听?飞豹听话的……狠狠地掐了一下血鹰的胳膊,都掐出青来了,血鹰那脸色……比现在大厅里面的三夫人好看不到哪里去。 拓博堃问血鹰,“疼吗?” 血鹰眼里还噙着泪,王不喜欢别人撒谎的,于是乖乖点头,“王,疼。” “哦。那就不是做梦。” 拓博堃说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也不看血鹰吃瘪的表情。 第十二章 耶律宗骁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二章耶律宗骁 三夫人被涟漪当众戳穿了将军府的内幕,外面大厅里面沸沸扬扬,并没有多少人关注这里的一切。 只因,外面的混战又发生了新的变化,吏部侍郎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这兵书尚书的三位夫人不知为何也打了起来。距离几位夫人最近的丫鬟哭咧咧的说道, “二夫人要帮吏部侍郎的三夫人讨回公道,那是她表姐啊,可四夫人要帮吏部侍郎的大夫人,因为那是她亲大姨妈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呜呜,就打起来了……” 院子里早就乱成一锅粥。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本是乱糟糟的院子,登时,却像是拢了一层温暖的流光,七彩流光涂涂笼罩,温润柔暖的气息顿时充斥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当拓博堃看到那一抹出现的身影时眸子里闪过一丝怪异的烦躁,旋即……不等走进来的耶律宗骁走近,拓博堃已经从拱门下闪身出来,大步流星的朝幕凉的方向走去。 血鹰见此,顾不得胳膊上的痛,沉声开口, “辽王驾到!众人还不跪地迎接!” 随着血鹰低沉的声音响起,原本喧嚣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本是朝着幕凉的方向走过去的耶律宗骁脚步一顿,方向一转,先走向拓博堃的方向。 “宗骁见过皇叔!” 耶律宗骁一开口,院子里其他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往昔能单独见到拓博堃已经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了,如今竟是连耶律宗骁也来了,整个北辽最年轻有为的北辽大王和绝世无双的三殿下同时出现,让刚才打的过瘾的一众夫人千金这会子是后悔连连。纷纷跪在那里手脚并用的理着头发扯着衣襟,生怕给这两位爷留下不好的印象。 论年纪,拓博堃年方二十六,耶律宗骁年方二十二,二人不过差了四年。但拓博堃的大哥是跟耶律宗骁的父亲一起打江山的功臣,是辽皇生死之交的弟弟,辈分上自然是比耶律宗骁高一倍。 拓博堃维持他一贯的冷漠无情,冲耶律宗骁点点头,大步走向大厅正中。 站在那里捧着一本书的幕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视线随着拓博堃而移动。这位爷又不按剧本出招了!他怎么进来了?他……不看戏了?还是准备进来揭穿她的? 幕凉轻咳了一声,冲面无表情的拓博堃使了个眼色,那眼底的含义分明是,她这儿还没开锣呢,他出来干什么? 拓博堃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冷睨了幕凉一眼,那一眼寒澈冰冷,继而稳稳地坐在幕凉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不发一言,单单那扫过众人的眼神就仿佛刀子一般,有力的扎在每个人心头。 幕凉暗暗咬牙,握着手中的书,视线只得无奈的移到随后走进来的耶律宗骁身上。 随着耶律宗骁出场,三夫人和四夫人顿时来了精神,耶律宗骁能来,自然是跟纳兰幕凉算账来的! 幕凉微微昂起下巴,眸子淡淡的看向耶律宗骁,视线平缓安静,仿佛静静流淌的一泓清泉,缓缓注入耶律宗骁眼中。 耶律宗骁这么多年,头一次迎上她的瞳仁,那张苍白失色的小脸上,只有那双眼睛分外的明亮澄澈。他能感觉到她眼底流淌而出的流光,只是……这光芒射出之后,却在下一刻了无踪迹,仿佛……她根本不曾看过他一般。 但她的眼神的的确确是看向他这边,却又能在移开视线之后收放自如的销毁之前所有的痕迹。 明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到头来,他却生了一丝错觉,仿佛一切只是他的梦境,眼前这个女人……那眼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耶律宗骁看在如今的幕凉眼中,不论他人品如何,单看这一身绝世无双的气质,幕凉也不得不承认,耶律宗骁的确是人中龙凤,是整个北辽男儿中的佼佼者。 一身玄金色锦袍剪裁合身,衬托的他身形更加修长挺拔,领口和袖口都滚着紫貂的绒毛,紫色本就华贵神秘,如今是衬托的他气质更加出众不俗。 五官轮廓挑不出一丝瑕疵。霸气与俊逸完美结合,冷毅与睿智相得益彰。既有皇室贵胄的高贵优雅,又有辽人的大气俊朗。 比之拓博堃多了一分温暖人心的深沉内敛 却是没有拓博堃身上那桀骜霸道的君王气势。 两个男人都是这北辽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是跺跺脚就能让北辽地震的人物。如今同时出现在这乱哄哄的院子里,一时间,这院子似乎都要承受不住这两位的气势而彻底崩盘。 第十三章 大王怒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三章大王怒了 幕凉和耶律宗骁互相注视的时间有些长,他们之间互相看着,其他人就不敢说话。 当然,除了拓大王之外。 拓博堃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墨瞳垂下,一丝烦躁的光芒飞快闪过。 三夫人见耶律宗骁对幕凉的关注有些多,不觉心声3不悦,脸上却要堆起讨好的笑容看向耶律宗骁, “三殿下过来是找幕凉亲自解释的吗?其实三殿下不必亲自过来,贱妾已经告知幕凉,殿下让她的喜轿从后门进如王府,可幕凉这孩子刚才太激动了,你看这闹的……” 三夫人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就是为了让院子外面的人都听到她说的话。更是把一院子的混沌局面都归咎在幕凉身上。 之前耶律宗骁让她单独告诉幕凉一个人就行了,但现在既然闹开了,三夫人刚才又被幕凉羞辱了,自然是要讨回来了。巴不得所有人都听到,幕凉的轿子只能从王府后门进去。 拓博堃脸色变了变,背脊挺直,砰的一下将白玉杯子放在身侧的桌子上。三夫人后面还要说什么,竟是生生的吓了回去,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句话惹到了他。 拓博堃身后,身后飞豹和血鹰身子一凛,王……这是生气了!他们跟随王多年,第一次感觉到王的怒气如此浓重。 幕凉冷冷一笑,无所谓的昂起下巴看向耶律宗骁,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耶律宗骁眼神闪了闪,视线落在幕凉脸上。幕凉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这才敛了眼底的幽冥清冷,抬起头来,静静的凝视耶律宗骁。 记忆中,从死去的幕凉十岁开始,八年来,只有每年的春季狩猎才能见到这位传说中丰神俊朗不似凡人的三殿下。可事实却是,一贯是她一厢情愿,耶律宗骁身边簇拥者众,更是辽皇最得意的儿子,何时轮到幕凉能靠近他的身边? “本皇子是来……” “三殿下请稍等片刻!不管您老人家是来干什么的,都容幕凉先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关乎幕凉的终身幸福,幕凉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一切都是扯淡!” 哧! 拓大王身后的飞豹和血鹰憋着笑垂下头,又学了一个词,扯淡!现在,只有自家王定力最高,到如今还能稳如泰山的忍着不笑。 拓博堃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到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想笑,还是其他。 而耶律宗骁却是表情复杂的看向幕凉,眼底一丝探寻,一丝迷惑。 他让人将她的喜轿从后门抬进去是有原因的,难道说她为了这事对他记恨在心?耶律宗骁眸子眨了眨,惊世容颜在此刻莫名添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情绪,似乎是想要解释,但又因为看不懂幕凉眼底的神采,迟迟没有开口。 三夫人和其他人都是没料到,幕凉竟是有胆子打断了耶律宗骁的话,三夫人当即低吼一声, “放肆!敢让三殿下等你!” “你放五!我怎么说还是三殿下即将娶进门的人!我若不能开口,三夫人开口又算什么?难不成三夫人也对三殿下存着非分之想!” 幕凉话音落下,三夫人腾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扯着手帕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耶律宗骁始终是静静的看着幕凉,只是他的眼神却是一次比一次深沉,越是看不懂,越是不想放弃。 主座上,拓博堃在听到幕凉说出那句我是三殿下即将娶进门的人时,眼神疏忽一冷,身体的寒澈冰封令人胆战。 本是端坐太师椅上的他,突然站了起来,目不斜视的朝外面走去。 当真是应了北辽众人对他的那句评价,目中无人来去无踪! 第十四章 她真能装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四章她真能装 就在拓博堃即将擦过身边的时候,幕凉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王请留步!王难得大驾光临,既然来了,岂能让王空手而归,幕凉当代表将军府送给王一份大礼才是!” 幕凉的话让在场众人具是一愣。 她一个不受宠的四小姐,能有什么宝贝献出来?还能入拓博堃的眼? 拓博堃脚步一顿,留给幕凉一个冷酷的侧面。幕凉见他停下脚步,不由的眨眨眼睛,拓博堃现在可不能走!她还等着借他的名义给飞凤报仇呢! 幕凉转身之际,将耶律宗骁丢在了身后,人人都巴望着能多看上一眼的三殿下耶律宗骁,此刻在她幕凉眼里,自然是敌不上五十间铺子来的有吸引力了。 幕凉将手中小册子举到三夫人面前,淡淡笑着开口, “三夫人,你看看这本书能不能抵上五十间铺子!幕凉就用这本书买三夫人手里的五十间铺子了,如何?” 幕凉话音落下,三夫人当即嗤笑出声, “哼!你这丫头是傻了吧,什么书能……” “这、这、、、、、、” 只是当三夫人接过那本书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却是结结巴巴脸色大变。紧紧攥着书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抬起头看向幕凉的眼神是再也无法掩饰愤怒和恨意。 幕凉这会子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三夫人觉得精彩吗?若是不精彩,幕凉那里还有下册呢!怎么样,这上册能不能换来五十间铺子?” 幕凉挑眉笑容邪肆冰冷,因她此刻背对着院子里众人,所以其他人看到的只是三夫人瞬息万变咬牙切齿的模样,却没人看到幕凉眼底的冷嘲。 拓博堃和耶律宗骁自然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三夫人强压住心头的震惊,知道自己是吃了哑巴亏了,可纳兰幕凉在她眼中才是个孩子,她要哄骗她交出下册也不是什么难事。 “幕凉,三娘素来对你严格管教,那可都是为了你好。三娘也知道你五妹平日里对你不甚很好,但是……” “三夫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幕凉现在拿出这本书来,故意打击报复三娘和无妹妹不成?三娘这话说的,幕凉好伤心……” 幕凉一边擦着眼角,一边继续道, “既然如此,那幕凉就把下册公开好了,让众人都来评评理,幕凉对三夫人一片丹心日月可鉴,三夫人却是……哎,果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幕凉说完,装作难受的挤出一滴“鳄鱼的眼泪”。其实拓大王看的一清二楚,她的手从桌子上划过的时候在杯子里面沾了沾,因此眼角那一滴根本就不是眼泪。 这个小女人……真能装! 耶律宗骁看着眼前的幕凉,眸色深深。比之拓博堃的冷酷,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显深沉内敛。 三夫人真的是怕了,咬咬牙一跺脚,五十间铺子她手里头是有的,但是就这么给了纳兰幕凉,她如何甘心?幕凉仿佛看穿了三夫人的心思,不由好心的提醒三夫人, “三夫人,你可是将军府的主母,既然有心卖给幕凉五十间铺子,其实也不必都是你的产业,你若开了口,这府里头其他人的铺子,幕凉也不嫌弃。” 幕凉话有所指,眼神却是冷冷的看向四夫人。 第十五章 大王有怒火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五章大王有怒火 四夫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开口,却听到三夫人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四妹,你从老爷的铺子里面亏空银款的事情难道想我给你捅出去吗?不想的话就乖乖闭嘴不要说话!我现在只是暂时拖住这小贱人,等日后看我不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了!” 三夫人威胁四夫人的声音自认为压低了谁都听不到,可幕凉耳力过人,早就听了个真真切切。幕凉心中冷笑,欠了她的,今天都给她一并还清!谁也休想跑了! 一直站在幕凉身侧,表情冷酷无波的拓博堃,这会子微微蹙眉看着她,如他看人的阅历,却是如何也看不懂她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她眼底那一闪一闪的精芒,却是无端戳中了他的心。 只是她与耶律宗骁之间,难道真的是她一厢情愿?思及此,拓博堃眼底燃起莫名的火焰。 而这深宅大院里面,谁没有个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四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眼见四夫人吃瘪,幕凉无所谓的昂起下巴,看着三夫人咬牙切齿的将那本书收入怀里。三夫人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心情肯定是很复杂吧。啧啧!可不是吗,看到自己女儿的春宫图,能有好脸色才怪! 比幕凉小三个月的纳兰云馨仗着三夫人的宠爱,什么事情都敢做,这还没出嫁呢,就在将军府里面胡搞乱搞,偶尔一次被昔日的纳兰幕凉撞破了,从那以后纳兰云馨对幕凉更加痛恨,折磨的手段也更加变态。 昔日软弱无能的纳兰幕凉只知道纳兰云馨跟府中侍卫欢爱之后,会画成春宫图偷偷欣赏,而且还会题上诗词,这诗词自然是极其淫,荡的诗词了,纳兰云馨那一笔烂字,谁不认识! 幕凉刚才说是回自己的房间找东西,其实不过是绕了个圈去了纳兰云馨的房间,趁着纳兰云馨又跟侍卫鬼混去了,就将这真人版的春宫图给找了出来。 院子外面众人翘首企盼,满脸震惊的看着三夫人和四夫人差使亲信的丫鬟婆子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铺子地契找了出来,总共五十张,一张不少的摆在幕凉眼前。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了。 纷纷猜测,幕凉拿来的究竟是什么书,会值五十间铺子!幕凉扫了一眼地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第十六章 又出狠招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六章又出狠招 拓博堃看了那地契一眼,沉默不语,冰冷如霜的视线却是冷冷的看了四夫人一眼。四夫人做了亏心事急忙低下头,却是敌不过拓博堃那杀人一般的眼神,缩着身子往后站了站。 耶律宗骁静静的看着幕凉,这北辽土地上众人追捧羡慕的三殿下,除了这绝世无双的容貌和气质之外,最特别的当属这宠辱不惊的气度了。 现场三个人,幕凉、拓博堃、耶律宗骁,谁也猜不出对方的心思,谁也看不进对方的心底。 日后,北辽国这广袤的土地上,这三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将为这片土地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幕凉不动声色的收下五十张地契,四夫人见此,长舒口气,自以为蒙混过关了,却是没注意幕凉不知何时将她的地契都放在了上面。 幕凉取过上面的十张地契,认真的捧到拓博堃的面前,眼角的余光扫到拓博堃这会子脸色是一阵黑一阵青的,幕凉眨眨眼睛,就当没看见。 “幕凉院中一贫如洗,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如今就借花献佛,将这十张地契献给王。王请笑纳!” 幕凉说完,拓博堃没有任何迟疑,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冷着脸从幕凉手中抽走了那一沓地契。唇角,却是扬起一丝纵容的弧度。他似乎已经明白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这个小女人,难为她一番苦心,只为了给那丫鬟讨回公道! 似乎,凡是她在意的,哪怕身份卑贱也值得她用心去帮,而她痛恨的或是不屑的,哪怕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幕凉在拓博堃放纵的眼神中,侧侧身,又甩出一沓地契给耶律宗骁,认真的看着他道, “三殿下,这算是你我的见面礼,刚才事情太多,幕凉没来得及上喜轿,吉时也错过了,三殿下大人有大量,海涵海涵,今天的事情……暂且搁一搁吧。” 幕凉如此轻飘飘的语气,倒是让拓博堃心情不错的将那一沓地契转身交给了飞豹。飞豹一看地契上的地址,顿时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这些铺子……王也要?王眼睛没花吧? 耶律宗骁眸光深邃,亲自接过幕凉递过来的一沓地契,垂下眸子看了看,却是喜怒都不行于色。 三夫人这会凑过来小声开口,“幕凉,那下册……” “三夫人别着急,幕凉还有话问四娘呢。”幕凉冷声打断三夫人的话,若说她之前的语气还算是平静安然,那么这一刻,她的声音只能用冷血冰封来形容了。 她扬起手中剩下的三十张地契,冷冷的逼视四夫人,话一出口,四夫人脸色大变, “四娘给了三十张地契,敢问四娘!这是否是你从娘家带来的财产!” 四夫人一愣,旋即咬着牙说道,“当然是。” “据我所知,四娘手里头的铺子可都是盈利的,对不对?” 四夫人脸色又变了变,还在强撑着,“那是自然!” 幕凉听到了令她满意的答案,转过身面对着拓博堃和耶律宗骁的时候,却是完完全全的换了一副模样。 那一脸真诚地为他们着想的神情,让拓博堃有种无奈的感觉,而耶律宗骁一贯是宠辱不惊的表情,也终是起了一丝清浅的涟漪。 拓大王似乎隐隐听到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快看快看!这个小女人又出狠招了! 第十七章 对他不一样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七章对他不一样 幕凉叹了口气,一脸无辜的看向拓博堃,短短时间三度变脸,拓博堃今天被她几度变脸刺激的都有些麻木了,这会子看到她又变了脸,拓大王反倒是觉得,若她还维持之前的表情,那才是真的出怪事了。 “四娘,这铺子究竟赚钱不赚钱也不是幕凉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懂的,还是让王和三殿下找人核实一下吧,毕竟是送给贵客的东西,不能出什么差错,要不然……四夫人首当其冲难逃其责!” 幕凉说完,凉凉的扫了一眼四夫人。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四夫人眸子瞪的大大的,身子却在发抖。 怎么回事?她的地契不是在最后面的吗?什么时候被她换到上面了!她是仗着那些地契还在纳兰幕凉手里头才会咬住牙的,可是现在…… 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北辽大王和三殿下,四夫人如何能不害怕! 幕凉抓住机会,附在三夫人耳边说了一句, “多谢三娘出手相助,幕凉感激不尽。”幕凉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让四夫人听到,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四夫人回过味来,一想到刚才三夫人主动跟幕凉小声说着什么,四夫人顿时张牙舞爪的冲三夫人而去, “好你个完颜明秀!你和这小贱人联合起来算计我是不是?你们设套陷害我?!” “四夫人这话说的,幕凉真是替三娘不值。这铺子有没有问题还不知道呢,还要等王和三殿下决断以后才知道。四娘如此说三娘,幕凉当真是听不下去了。若不是三娘之前让幕凉凡事多忍耐一下,幕凉这会子真要忍不住了!” 幕凉一脸无奈的语气,再次变脸,再次设套。一环套着一环,最狠的一招远未到来。 “刚才是我没看清楚,我现在就换回来,我……”四夫人已经懵了,这其他人骗骗也就罢了,拓博堃和耶律宗骁岂是能得罪的人吗? 幕凉眸子里冷意不减,不等四夫人说完,突然转过身,泪眼汪汪的看向拓博堃和耶律宗骁,还未开口,已经是红了眼圈,偏偏她还故意冲着门口的方向站着,外面的人都是看到了她现在这难过的模样。 幕凉吸吸鼻子,先看了一眼耶律宗骁,那眸子里自然是空无一物,再看向拓博堃的时候,那寒瞳之中却是多了一抹俏皮的神采在其中。 耶律宗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因为幕凉对于他和拓博堃不一样的态度,耶律宗骁心底起了异样的波动,说不出是烦躁还是…… 第十八章 左右为难啊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八章左右为难啊 幕凉才不在意耶律宗骁心里头都想了什么,她只按自己设计的一切走下去! “王,三殿下,今儿虽说是四娘不对,但你们千万不要杀四娘啊!四娘也是……也是可怜人呢。嫁入将军府这么多年无所出,已经是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了,如今四娘也只是一时糊涂。 王,三殿下,请你们饶过四娘吧,如果……如果真要治四娘一个欺瞒之罪的话,那就请看在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份上,杖责三五十也就罢了吧。不要太多…… 王!三殿下!三思啊!一定不要杀了四娘!” 幕凉说完,一左一右,一边一下,分别掐了飞凤和宝儿的胳膊一下,两个小丫鬟眼眶一红哆哆嗦嗦的就要哭,幕凉心底冷笑,姑奶奶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飞凤!宝儿,你们不要哭啊!你们放心好了,王和三殿下宅心仁厚,一定不会为难四娘的……” 眼见幕凉扯过宝儿衣襟上别着的丝帕擦着眼睛,拓大王咬咬牙根,继而仰起头四十五度角望天,背脊挺直,隐在宽大衣袖下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如此角度看拓大王,怎么觉得有种淡淡的忧愁呢? 对于幕凉,他已经彻底无语了! 他有说过要杀那个女人吗?谁告诉她的,杖责三五十是随便就啪啪打完的?她现在倒承认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了,之前是谁说今天不宜出嫁的?是谁制造打的那两个小妾满地找牙满脸是血的,然后现在就冷眼笑看的? 又是谁说哭就能哭,说无辜就能无辜的! 这个小女人……已经让他彻底崩溃了。但是心里头对于她,却又多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一直不怎么开口的耶律宗骁,深深看了幕凉一眼,沉声开口, “既然如此,本皇子也不为难四夫人,就按照四小姐的意思,杖责三十。”今天的耶律宗骁有些奇怪。 “且慢!三殿下!能不能让府里的人执行杖责,三殿下请看在今日幕凉左右为难的份上,成全幕凉吧。可千万别让您的手下动手啊……” 幕凉说的戚戚然,脸上的表情具是为三夫人着想的神情。令院子外面一众看热闹的人纷纷感叹,都以为平日里被欺负惯了的幕凉绝对不会给四夫人说话,怎料……这世上果真是有以德报怨啊…… 拓博堃眯了眯眼睛,不知怎的,看到幕凉和耶律宗骁说话,他心里头很不爽。这个小女人竟然说她左右为难?竟然一脸痛苦的要一个成全? 那他和耶律宗骁算什么?岂不是两面不是人了? 好一个纳兰幕凉!好人和无辜的人都让她一个人占尽了! 这就想把他和耶律宗骁玩弄于鼓掌之间吗?既然他还在站在这里看她表演,稍后她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拓大王还在思索稍后让幕凉付出何等代价的时候,耶律宗骁已经默默点头,认可了幕凉的建议。 往昔,在众人面前俊逸无双的三殿下,今天这气质不减,却是分外的好说话。几乎是幕凉说什么就答应什么。众人不由得对幕凉和耶律宗骁的关系暗暗猜测。 第十九章 心太黑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十九章心太黑了 幕凉见时机差不多了,一脸难受的拉过一旁的飞凤,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飞凤!府里头数你最瘦弱了,只有你给四娘打板子大家才放心,你可要听好了!四夫人可是自家人啊!” 幕凉说着,接过一旁飞豹递来的廷杖,将自己手上唯一的一枚戒指摘下来,趁人不备,将那戒指用手腕上缠着的红线,快速的绑在廷杖顶端一寸的地方。继而,将廷杖郑重的交到飞凤手里。 转身之前,却是压低了声音对飞凤说道, “报仇的时候到了!打死打残了小姐我都护着你!有仇报仇!不准手软!” 幕凉话音落下,唇角勾起一抹无害的弧度,这一刻,就连这笑容都透着让人看不透的空滞感觉,仿佛她这个人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所有属于她的一切都是空的。 但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却都在不知不觉中落入拓博堃和耶律宗骁的眼中,无声无息之间,便生根发芽。 飞凤握着被幕凉动过手脚的廷杖,虽说恨透了四夫人,但终究是老实的丫鬟,握着廷杖的手都在发抖,第一下,只敢轻轻地落下。 哪知,第一下就出故事了。 四夫人嗷的一声惨叫之后,身子几乎是从地面上弹了起来。到底有多痛先不说,单就四夫人那比爆菊还难看的脸色就足以让人起来一身鸡皮疙瘩了。 耶律宗骁视线深深的凝视一脸无辜表情的幕凉,那眸色温润高贵,隐隐的,有一丝别样的情绪流淌。 距离幕凉最近的拓博堃,不觉挑了下眉毛,定睛一看廷杖上绑着的戒指,眼角不由狠狠抽了一下。 这个小女人……心太黑了! 绑上一枚戒指也就罢了,那戒指竟然还…… 第二十章 又黑又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章又黑又狠 幕凉手上的戒指是活扣的,拓博堃只看到她绑上了戒指,却是没留意到她将戒指后面的活扣掰开,形成一个U形,如此形状,简直就是一个迷你版的狼牙棒。 这一下拍下去,飞凤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也足够爆了四夫人的菊花! 拓大王仰头望天,无语的眨眨眼睛。 这个小女人报仇的手段还真是够黑够狠!这以后四夫人若想正常走路都是问题了。偏偏还不是打断骨头挑断筋的硬伤,外人看不出来不说,估计四夫人也难以启齿……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面 虽然是又黑又狠,不过他看着却很有感觉。 幕凉这会子一脸无辜的拉过飞凤,将一头雾水的小丫鬟教训了一顿, “你这丫头也是的,打板子最重要就是下手迅速,千万不能停下,你这一停下,前一板子的痛不就翻上来了,四娘哪能受得了。算了算了,还是让大王的人来吧。” 幕凉说完,回头看向表情冷酷的拓博堃。 本是无辜娇柔的一张面孔,在看向拓博堃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狡黠星辉,那般灵动夺目,胜过任何光芒。她竟是冲着他露出一抹俏皮且无所谓的浅笑,那笑容淡淡的浮在表面,隐在深处的终究是无一物的空洞。 拓博堃眉头皱了一下,这个小女人丢失的似乎不是心,而是……灵魂。 他站在她面前三步的距离,颀长身材,透着高贵冷冽的气势,旋即回头看了飞豹一眼。飞豹明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走过去拿起板子。 飞豹绝对是秉承了幕凉刚才的话,接连十板子打下去一点停歇都没有,四夫人往往是这一声痛呼还没上来,紧跟着又是一板子下来,板子声音啪啪响着,四夫人的痛呼却是断断续续,像是被狂风呛住了一般。 “啊……厄……啊……厄厄……啊……” 幕凉在一旁满意的拍拍飞凤的小手,低声问道,“是打在四夫人身上痛,还是打在你脸上那一巴掌痛?” 飞凤眨眨眼睛,多么单纯的一个小丫头啊,这会子也腹黑了, “小姐,差不多。我这巴掌可是挨在脸上,屁股痛死了也没人看到,其实我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幕凉瞥了飞凤一眼,认可的点点头。这丫头值得**一番。 拓大王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长长的舒出胸中一口闷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女人发威不出三两日,只怕这整个将军府就没有一个单纯的人了。 飞豹板子快打完了,幕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示意他休息一下, “先歇会吧,四娘似乎有话说。” 幕凉说完,趴在地上的四夫人终是哭喊出了完整的话,幕凉眼底不见任何情绪,唯有一丝冰冷的算计飞快闪过。 第二十一章 大王笑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一章大王笑了 其实幕凉哪里是让她休息的,这样停下来一会再打只会更痛。她是决不让这个狠毒的女人有一丝的痛快! 一直站在幕凉对面不曾开口的耶律宗骁,眸子里仍是如死水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天之骄子如他,那颗心却不见任何高高在上的睥睨凌驾,反倒是时刻揣着一颗敏感淡漠的心,让人同样的看不懂。 这风华绝代只在表面,耶律宗骁本人,在幕凉眼中,就如宇宙无边的黑洞一般,深不见底。 只是这深不见底还好说,最可怕的还是要算她身边另一位爷……拓博堃那一身杀伐冷凝的气场。 这般气场时刻都在,随时都会释放出巨大冰骇的气息。他要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若有他看不透的,他的心,他的眼睛,他整个人便会化作一块万年寒冰,生生的将你冻住! 飞豹看了眼拓博堃的脸色,立刻停手站在一边。 四夫人哀嚎着喊着,“还……还、、、、还是让飞凤打吧……我的娘啊、、、飞凤……你、还是你打吧……呜呜……” 一贯是飞扬跋扈的四夫人,这会子自认倒霉不说,还要哭爹喊娘的祈求幕凉。 幕凉佯装讶异的看着四夫人,继而连连摆手,“不成不成。飞凤这丫头笨手笨脚的,刚才那第一下就够幕凉担惊受怕的了,还是飞豹为人心思细腻下手有数,再说这事四娘也不该求我,您糊弄的可是大王和三殿下啊……” 幕凉拉着飞凤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爱莫能助。 飞豹再次挥舞板子,继续啪啪打着。 这时候,三夫人趁人不备凑到幕凉身侧,皱着眉头不耐的开口,“幕凉,我那下册……” 幕凉冷眼看了三夫人一眼,眼底笑意阑珊,暗处却涌动幽冥寒澈! 如此感觉,让耶律宗骁的心不由的动了动。对于幕凉,他知之甚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再无其他。 而今,站在他面前的小女人,既让他看不透,却欲罢不能。 拓大王这会却是耐下心来坐在了主座那里,他今天是不准备走了!这小女人后面肯定还要出狠招!估计下一个中招的就是三夫人了! 耶律宗骁见一贯不理任何事情的拓博堃竟然安然落座,眉头不觉轻皱一下,面上再无其他表情,心里头,却闪过一丝莫名的烦躁。 幕凉在飞豹挥舞廷杖的啪啪声,恍然大悟的看了三夫人一眼,然后慢腾腾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这下册明显是比上册厚了很多。 拓博堃和耶律宗骁同时抬头凝向那书名。 《金瓶梅前传》?! 拓大王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不由得收紧,再收紧。 耶律宗骁面颊动了动,已经无法做到无波无澜了。 三夫人一看那书名,脸色大变。勃然大怒之下想要发作,却是紧紧地捏着那本书,说不出一个字来!明知道吃亏了,却无法发作! 幕凉之前只说有下册,可没说这下册就是她闺女的春宫图啊! 三夫人现在一个懊悔啊!如果她知道幕凉给她的是全册的话,她刚才就不会丢了二十间铺子!二十间铺子啊!!就换了一本金瓶梅前传??! 好一个纳兰幕凉,竟如此戏弄算计她?可是她刚才怎么就糊涂了,忘记找人去问问云馨,这册子是不是只有一本!刚才只顾着掩饰丢人的家丑了,轻易的就被纳兰幕凉骗走了二十间铺子啊! 三夫人一口闷气没喘上来,眼珠子一翻,直挺挺的晕倒了。 丫鬟婆子一阵惊呼,抬着三夫人的身体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幕凉在一旁冷眼看着,眼角却是挂着丝丝担忧和不忍。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三娘抬下去,看看三娘今天都被四娘气成什么样了,这往后若是三娘的娘家人找上门来,要跟四娘算账的话,可如何是好?”幕凉三言两语的就让外面院子里的人认为,这三夫人晕倒完全是四夫人害的。 幕凉话音落下,耶律宗骁垂下的眸子闪了闪,正要上前一步,坐在主座上的拓博堃霍然起身,大步走向幕凉。看向幕凉的眼神闪过一丝狭促的冷笑,这个小女人,害人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耶律宗骁的心蓦然一沉,一丝冰冷的气息在眼底涌动。众目睽睽之下,一贯吝啬笑容和时间的拓大王,竟是冲幕凉露出一抹美极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淬了冰凉的蜂蜜,又如同是沾了清晨最澄澈的朝露,幕凉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笑容惊可以如此妖孽销魂。 但……但是,这个冷面神前一刻对她还一张冷脸的,现在突然对她笑…… 他这是什么目的?太他妈的不正常了!难道是要算计她? 思及此,幕凉眼底不觉露出一抹排斥。 第二十二章 不知轻重散漫无礼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二章不知轻重散漫无礼 幕凉眼底的排斥让拓博堃瞳仁不由暗了暗,如泼墨夜色一般的双瞳在此刻闪着幕凉看不懂的怒色。 大厅地上,四夫人已经奄奄一息,一众丫鬟婆子跪在地上吓得哆哆嗦嗦。四夫人仗着是一品右相的女儿,在府中向来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但是如今遇上了北辽大王和三殿下,这个人情只怕是右相也不敢说。 院子里面其他看热闹的,这会子瞅准了机会都往外走。拓博堃见人走的差不多了,示意飞豹关门,偌大的前厅,就只剩下幕凉和两个丫鬟,再就是拓博堃,耶律宗骁和他们的护卫。 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幕凉让飞凤打开窗户通风,这血腥味道她在现代早已经闻够了,到了这里,她宁愿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也不想再牵扯到任何血腥争夺之中。 当然,这是在没有惹到她的前提下。 她厌倦了的,不想做,谁也没有权利逼她!只是,若是存心算计她的,她纳兰幕凉的手段只会比之前更加无情。 她此刻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站在大厅正中,唇角扬起无辜的弧度,眼底却空无一物。 只是,拓博堃却不会忽视这份空灵之中的幽冥气息。 幕凉看着身前人高马大的拓大王,以为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却见拓博堃在她面前站定了,视线却是淡淡的落在耶律宗骁身上。 幕凉不觉舒了口气,拓博堃的脸色更是难看,就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朗朗响起, “三殿下,今日成亲之事未免太过儿戏!虽说之前皇上和皇后都说过,一切交给三殿下定夺!但闹成如今这情况,本王不会坐视不理!” 拓博堃说完,幕凉不觉挑了下眉毛。 不坐视不理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要在耶律宗骁面前揭穿自己?思及此,幕凉眸子里的空洞一瞬被冷蔑的杀气填满,尽管这杀气一闪而过,但是对于常年征战沙场的拓博堃来说,幕凉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如何能瞒过他? 拓大王不觉冷冷一笑。这个小女人要忍不住了吗? 好!他且等着! 耶律宗骁看了眼幕凉,不想这件事情再牵扯上她,随即站出来对拓博堃抱拳道, “皇叔教训的是。成亲一事是我这边欠缺周全。今日就……” “这件事情本王暂时给你压下!但是如纳兰幕凉这等不知轻重、散漫无礼的女子,如何能进皇子府?当如其他犯错的世家千金一般,前往皇家书院学习三月,经院士亲自考核之后才能出嫁!” 拓博堃话音落下,幕凉眼前一亮。一丝希翼的光芒在眼底莹莹闪烁。这光芒却是微微刺到了耶律宗骁的心。 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面如冠玉,却静若止水,眸如星辰,却静止无波,这般感觉,如何能让幕凉将他与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三殿下耶律宗骁联系在一起? 幕凉转过身小声问了宝儿一句,“你知道皇家书院的院士是谁吗?” 记忆中,这小宝儿的消息要比飞凤精通一点。 哪知,宝儿这次却是结结巴巴的不敢说话,低着头揪着衣角,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拼命用眼角的余光使眼色给幕凉。 幕凉皱了下眉头,就听到拓博堃的声音无情的响起,“本王就是院士!” 第二十三章 绝对不能答应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三章绝对不能答应她 擦! 幕凉在心底大大的靠了一声。 心中暗暗骂着,拓博堃!算你阴! 幕凉不冷不热的开口道,“那敢问副院士是谁?该不会也是幕凉认识的吧?” 幕凉说完,稳如泰山的三殿下耶律宗骁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幕凉眸子看向他,嘴角不觉抽搐一下,继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看向前方! 这会子要咒骂的何止是拓博堃! 靠!这不是耍她吗?穿越伊始就碰到了北辽最不好惹的两位爷,一位是挂名的未婚夫君,就差拜堂成亲了,一位是北辽人人望而生畏的北辽大王!这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可以拖延出嫁了,却是被塞进了什么狗屁皇家书院! 说是书院,这正副院士就是眼前这两位爷,这要是进去了,还有她好果子吃吗?她打的那三个小妾满地找牙的事情耶律宗骁还没跟她算呢,这要是再掉到他和拓博堃的手里头,该不会……被潜吧…… 幕凉为自己奇怪的想法不觉摇摇头,那矛盾的神情看的拓博堃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拓博堃墨瞳冷淡的扫过幕凉,让飞豹将准备好的保证书甩到幕凉跟前, “签下这份保证书,三月内不得离开皇家书院半步!三日后生效!” 拓博堃说完,幕凉眸子眨了眨,旋即拉过身后的飞凤和宝儿,坚定的看向拓博堃, “大王,可否带上她们。她们自小跟随幕凉身边,若是这三个月离了飞凤和宝儿,幕凉恐难以适应。” 幕凉无奈的叹口气,脸上尽是为难的表情。拓博堃此刻,心里头仿佛是有一个声音在高声呐喊着,看吧!这个小女人又开始变脸装可怜了! 绝、对、不、能、答、应、她! 可耶律宗骁脸上却有动容一闪而过。 拓大王冷着脸,墨瞳闪过一抹冰冷的算计,旋即冷淡开口,“你想带着她们不是不可以。既然你能在刚才如此轻松的得到五十间铺子,那就在此将你的本事亮出来。若你能在这个院子通过进入书院的第一关,本王自然可以同意你带上她们。” 拓博堃说完,身子不由往前一步,非常近的站在幕凉跟前,不足一步的距离,他高大身影如宽大的羽翼笼着她单薄清瘦的身躯,看似是他在她身前投下了阴影,实际上,她的心和灵魂都是空的,空无一物的她,又如何能被任何人包裹这早就不存在的躯壳呢? 只是,幕凉此刻却感受到一股好闻的龙涎香气息,淡淡的,并不浓郁。混合着男子身体上独特的气息,龙涎香的高贵奢华与拓博堃身上独有的魅力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幕凉此刻……竟是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若是她的心真的空了,这会子,怎么会感觉到温暖呢? 明亮的眸子不由定定的落在拓博堃的眼睛上,她无法相信,刚才那一刻,她从这个桀骜冷酷的男人身上体会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四目交织,她的从清冷淡漠之中闪现一丝迷离的绝美,而他的,如墨般深沉,又如水般澄澈。 一旁的耶律宗骁目睹眼前一幕,心,突然剧烈的收缩一下。说不上是痛,还是…… 第二十四章 速战速决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四章速战速决 幕凉收回自己落在拓博堃身上的视线,有些不自然的移开。 这温暖的感觉,不管是谁带给她的,她都不要! 曾经彻底放弃了的,放下了就是放下了,任何温暖,统统不要。她活在自己的云卷云舒里面,就足够了。 幕凉眼底笼着的苍冷,让拓博堃眼神不觉恍惚了一下。下一刻就听到她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的声音淡淡响起, “大王请出招……不,是出题。” 幕凉思绪刚刚收回,一个不小心就说出了心底话。 拓大王脸上阴鸷狰狞的笑容更加深沉了,而耶律宗骁则是眨眨眼睛,有种,身未动而心已远的感觉。 拓博堃压下心中想掐死幕凉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沉声开口, “三个月的时间,一共要过三关才能顺利离开书院。不过第一题是本王所出,第二题是三殿下所出,第三题则是书院一十七位先生所出。你刚才不是在三夫人那里捡了大便宜吗?本王现在也给你个机会!” 拓博堃说着,抬手指着院中的一株山茶花。 花色开的靡靡,山茶冷艳却不孤傲,优雅却不做作。花开一色,却连天氤氲。 幕凉视线却是由山茶花移到拓博堃修长冰润的手指上。这只手完美优雅,可内里却透着苍劲温暖。从她这个角度隐隐可以看到虎口那里厚厚的茧子,一看便是常年习武操练兵器所致。 这略显粗糙的茧子,与那手背的冰润优雅却是能完美的结合,让幕凉视线不由定在上面。 她不是花痴随意的人,可是今天,先是被拓博堃身上的气息感染,再是被他的手吸引了目光,这个男人,看第一眼的时候,幕凉就觉得,冷酷枭野只是表象,这位爷……是实实在在的祸世妖孽。 拓博堃收回自己的手,冷声道, “一个时辰之内,将这一株山茶花以一千两纹银卖出去!不准借银,不准赊欠。” 拓博堃说完,负手而立,看向幕凉的视线却是多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幕凉盯着那株山茶花,看了半晌也看不出来这山茶花的身价能超过一百两纹银,可拓博堃却要她卖出十倍的高价,除非…… 幕凉拍拍手走到山茶花前面,弯腰抱起来,脚步轻松地朝耶律宗骁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道,“大王,这天色不早了,幕凉岂能让大王等上一个时辰。幕凉这就速战速决!” 幕凉说完,抱着那一株山茶花,一脸笑意的走到耶律宗骁面前,眼底算计的精芒一闪而过。 “宝儿,去找九小姐来!” 幕凉话音落下,宝儿不觉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她……她没听错吧?小姐要她找的真是那个花痴**到骨子里的九小姐纳兰叠翠? 第二十五章 强大冷酷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五章强大冷酷 幕凉见宝儿不动,眉头一皱,佯装着急的催着她, “还不快去!别让大王久等了!对了,让九小姐带齐一千两银票,就说……” 后面的话涟漪压低了在宝儿耳边说着,宝儿小脸一红,却是乖乖的点头。 等宝儿走远了,幕凉将山茶花往耶律宗骁怀里一塞,带着几许歉意的看向耶律宗骁, “这盆花三殿下暂时帮我拿一下可好?”幕凉脸上堆满笑意,一脸真诚。 耶律宗骁微微一愣,旋即……难得的勾了勾唇角,算是答应了幕凉的要求。 幕凉心中却很是不屑,这耶律宗骁拽什么拽?既然答应了为什么不会好好说话?装什么酷?唇角勾勾就算同意了?他倒是省事了,她这边还要时刻盯着他那张扑克脸暗暗揣测他的心事。 幕凉这边转身去了长廊下,蹲下来背对着拓博堃和耶律宗骁,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只看到她单薄纤细的背影被日光晕出一圈迷离的光晕,那背影,没有任何世家千金的娇柔做作,很是利索随意的蹲在那里,两手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拓博堃盯着那背影,心底某处,徐徐的裂开一道缝隙,说不出是一丝冷风,还是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不由自主的钻进了心底。 不一会,幕凉装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转身重新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宝儿已经带着哈欠连天的将军府九小姐纳兰叠翠进了院子。纳兰叠翠从进入院子的第一刻,那双眸子就跟狼的双眼一般,散发出幽绿幽绿的光芒。 除了将军府的人,这北辽很少有人知道,将军府里面有一位对三殿下迷恋到着魔的九小姐纳兰叠翠! 纳兰叠翠年方十五,三年前开始痴迷耶律宗骁。暗暗收集关于他的所有情报,尤其是耶律宗骁用过的东西,哪怕是耶律宗骁摸了一下的东西,只要有可能,纳兰叠翠都要收集回来。 但纳兰叠翠又是自卑的,总觉得自己相貌不如四姐漂亮,性格不如五姐强势,心眼不如六姐七姐多,心态不如八姐淡定。所以迷恋归迷恋,却从来不敢当着耶律宗骁的面表现出来。 幕凉这时候一副大姐的架势,伸手揽过纳兰叠翠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耳语着, “看到三殿下怀里那盆花了没有?稍后那盆花上可全都是三殿下的口水了,一千两卖给你!要不要?” 幕凉说完,纳兰叠翠眼睛瞪得堪比铜铃,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惊讶的点点头。 纳兰叠翠的母亲是北辽唯一的郡主欣欣郡主。昔日老王爷对这位欣欣君主宠溺有加,听说欣欣郡主的房间都是金子打造的,如今虽说老王爷去世了,但纳兰叠翠若是缺银子用了,随便去她娘面前转悠一下,也是吃穿无忧。 见纳兰叠翠同意了,幕凉点点头,拿着自己刚才在长廊下装好的东西来到了耶律宗骁面前。 四目交织,幕凉却是感觉到身后的拓博堃,正在释放出强势刻意的气场。 强大、冷酷! 第二十六章 本王慢慢教给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六章本王慢慢教给你 当耶律宗骁看到幕凉打开荷包里面竟然是…… 还不等三殿下有什么反应,幕凉已经展开那一荷包蒲公英的毛毛,冲着耶律宗骁甜甜一笑,继而……毫不留情的朝着耶律宗骁脸上狠狠地吹去! 呼! 幕凉以前特意练习过肺活量,在水底闭气那是她的强项。这一口气吹的三殿下发丝凌乱,面颊微动,领口的紫貂绒毛也跟着随风不安的舞动。 幕凉身后,拓博堃拓大王这会子连仰头看天都懒得去做了,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幕凉,嘴角眼角同时抽搐了一下,背在身后的大手紧握成拳头,背脊挺直了,说不出的枭野寒气涌动开来。 她……她竟然对着耶律宗骁如此暧昧的吹气? 下一刻,纵使三殿下定力惊人,这会子也经受不住这一窝蒲公英的侵袭,华丽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喷嚏起,山茶醉! 三殿下的玉液就这么喷洒到了怀里抱着的山茶花上面。 幕凉一边对耶律宗骁露出歉意的笑容,一边从他怀里搬过山茶花来,转身就塞给了目瞪口呆的纳兰叠翠。 “银子给飞凤就行了,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这个姐姐会替你保密的!” 幕凉说完,一手一个,推着飞凤和纳兰叠翠一同出了院子。 院门外,飞凤一脚踩在台阶上,一手在纳兰叠翠身上晃着,“九小姐,一手交银子,一手拿货!” 纳兰叠翠还在眩晕状态中,但这山茶花的确是从三殿下怀里拿来的,而三殿下也确实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在上面,所以…… 纳兰叠翠是心甘情愿的交出这一两千银票,美滋滋的抱着山茶花往回走。 啧啧!早知道小小的蒲公英有如此大的功效,她说什么也要把北辽所有的蒲公英都采了,天天对着三殿下吹啊吹,吹啊吹…… …… 院内,幕凉接过飞凤拿来的一千两银票,很是规规矩矩的递到拓博堃面前,拓博堃五官僵冷的看了飞豹一眼,示意飞豹接过银票。纵使飞豹和血鹰这样身经百战的护卫,这会功夫也是被幕凉刚才那一招震撼住了。 所以飞豹接银票的时候,眼底就多了一分钦佩。 幕凉以为这一关如此过了,就可以顺顺利利的送走拓博堃了,谁知,下一刻,拓博堃再次翻脸不认人。 “两日后到京郊桃源楼,本王亲自教你入学规矩。这第一题你通过了,但是书院有书院的规矩,本王会一条一条,慢慢教给你!” 拓博堃话音一落,幕凉眼神不觉一暗,眼底的疏冷排斥令拓博堃五官的寒霜再添一分。 耶律宗骁走上前,面色平静的开口, “皇叔,两日后我也去桃源楼,与你和幕凉一起,如何?” 耶律宗骁甫一开口,就幕凉的叫着,听起来甚是亲热。 拓博堃眸中寒色不减,幕凉却听得起了鸡皮疙瘩。 第二十七章 她还有脸?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七章她还有脸? 幕凉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耶律宗骁,随即指着停靠在角落里的喜轿,淡淡道, “三殿下,您看这喜轿还没抬出将军府的大门,人就伤了两个,昏迷了一个。三殿下还是留点时间多陪陪受伤的她们才是,您对几位妹妹情深意重,幕凉我心中方才过意的去啊。” 幕凉说完,难过的摇摇头。本来喜轿里面刚刚痛的醒过来的梅花,一听幕凉的声音,便犹如是听到了地狱幽冥之音,吓得惨叫一声,再次晕了过去。如今三夫人也晕了,四夫人奄奄一息,谁还有空管这三个生死不明的小妾,完全是将她们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拓博堃无语的望了幕凉一眼。眼底深意浓重。 她还有脸说过意的去?这满地的牙齿,还有刚才飞溅的鲜血,哪一样不是她纳兰幕凉的杰作!这个小女人……演戏的模样真是恨得他牙痒痒。 只是拓大王显然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今天的所见所闻,皱了下眉头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那背影透着寒凉的戾气,幕凉长舒口气,紧绷的情绪缓缓放松,站在那里懒懒的看向耶律宗骁,等着送他离开! 哪知,幕凉这放松的架势才刚刚摆出来,已经踏出院子的拓博堃又回来了,冷不丁的一声,吓得幕凉三魂丢了七魄, “三殿下,时辰不早了,与本王一起去书院可好?” 拓博堃说完,眸子如锋利的刀片一般,狠狠地割过幕凉懒散无畏的面颊。幕凉心一冷,没想到拓博堃去而复始,还看到她卸下了在他面前的面具,本想继续隐藏的,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看到了,以拓博堃的能力,她又何必继续装下去呢? 索性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站在那里,清眸皓然,却是不带半分情绪。 拓博堃本是有一丝怒火,可眸子落入幕凉那双无心无魂的寒瞳之中,生生的,熄灭了所有火焰。 她的心空,她的人空,就连灵魂都是不存在的感觉一般……这个小女人,究竟是受过怎样的打击,还是说曾经被深深的伤害过,让她无时无刻不将本来存在的灵魂和心深深埋葬,不对任何人**真心? 拓博堃眼底,星辉闪烁。 而耶律宗骁在走过幕凉身侧的时候,眸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情绪隐藏至深,纵使他自己,这一刻,都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 第三日傍晚 幕凉睡了长长的一觉,傍晚醒来,看着窗外如火夕阳,氤氲天色,空了的心,沉沉落下。 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现代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特工纳兰幕凉,不是国家机器,不是完美工具,而是这将军府内懒散无畏的四小姐。 她不想再争任何! 曾经用生命去诠释的一切,到头来又如何?不还是将她伤的千疮百孔。所以,在这一世,她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也就不会收获任何利用。 她且简单从容的活着,观天上云卷云舒,看庭前花开花落。谁也休想破坏她要的这份安静。 幕凉眯着眸子还想再休息一会,就看到两抹身影鬼鬼祟祟的从窗口闪过,隐隐还有压低的交谈声。寒瞳不觉眯了眯,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不屑的响起, “今天晚上就让这小贱人尝尝咱们哥俩的厉害!好好地尝尝她的鲜!” “嘿嘿,我可老早就想下手了,都等不及了!” 窗外的声音甚是猥琐,不过这声音幕凉却一点也不陌生。 第二十八章 想用这些吓唬我?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八章想用这些吓唬我? 窗外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很快就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窗下响起。 一股腥臭的味道从窗外飘进来,幕凉翻身下床,利索的穿好鞋子衣服,头发就那么柔柔的散开,甫一开门,晚风扑面而来,轻轻拂动她如墨青丝。看似单薄清瘦的身影,在这一刻犹如暗夜之中的精灵,灵动、耀目。 只那寒瞳,却是胜过夜色的冰冷无情。 咣当一声! 幕凉开门的动作故意很大,房门反弹到墙壁上,狠狠地撞向门口鬼鬼祟祟看进来的纳兰风唳,纳兰风唳惨叫一声,抬手一抹,鼻子已经淌下一抹鲜血。 躲在窗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军府的两位少爷。二少爷纳兰风啸和三少爷纳兰风唳。这二人都是大夫人所生,平日里好逸恶劳不说,总是**的盯着幕凉看着,有一次更是趁着幕凉洗 澡的时候闯进去,若不是飞凤拼死护着,幕凉现在说不定就…… 这二人仗着比幕凉年长两三岁,平日里没少欺负幕凉。使用的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不是故意勾破她的衣服,就是将她晒在外面的衣服丢到院子外面,害以前的幕凉经常要蜷缩在被子里面,等着飞凤和宝儿送衣服过来。 幕凉刚才那一下并没有用尽全力的推门,对付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变态,稍后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他们,一点点的折磨他们,才足够解恨过瘾! “嗷!” 纳兰风唳一声惨叫,手中的蛇皮袋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袋子口松开,夜色之下,隐隐可以看到一团黑影从袋子口缓缓蠕动,黑影之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 幕凉眸子冷冷的扫过地上的蛇虫鼠蚁! 眼底寒色凝结,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再次抬头的时候,眼角唇角同时挂着残冷的弧度,那笑意浮在表面,眼底的幽冥煞气令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一瞬愣住,二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 纳兰风唳因为鼻子的疼痛率先反应过来,指着幕凉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贱人!竟敢故意使坏撞本少爷,我看你是……” “你、、、、、、” 纳兰风唳后面的话生生的吞了回去,眸子瞪大,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惊。 只因,幕凉这会子懒懒的用脚挑起地上的一条青蛇,指尖捏着蛇尾,清亮瞳仁在此刻迸射出嗜血一般的光芒。 “想用这些东西吓唬我?还想尝尝鲜,是吗?” 幕凉淡淡的语气,却是有着冰冷彻骨的感觉。 月色下,那绝美容颜,因为那一丝苍白,更加透着一分让人不敢逼视的冷傲肃杀。 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没想到他们说的话幕凉都听到了,眼见幕凉提着那条蛇一步步逼近,二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昔日大冬天被他们推进荷花池子都不敢吭一声的纳兰 幕凉,不是最怕这些蛇虫鼠蚁的吗? 怎么现在竟然…… 幕凉在二人惊惧的眼神中,微微一笑,笑容璀璨夺目,若盛放最美的烟火。 只是,这烟火盛放之时,注定是最为危险的时候。 下一刻,幕凉踩过一地乱爬的蝎子,在蝎子尸体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中,扬手……将手中小青蛇准确无误的塞进了纳兰风唳的领口! “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纳兰幕凉!你疯了你!小贱……” 不等纳兰风唳说完,幕凉眸色一寒,隔着纳兰风唳的衣服,指尖准确无误的弹在蛇的七寸上,青蛇吃痛,张开大嘴,狠狠地咬在纳兰风唳胸前! 第二十九章 功德圆满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二十九章功德圆满了 一旁的纳兰风啸脸色苍白。本想呼救,却被幕凉一记寒彻冻骨的眼神瞪了回去。 而纳兰风唳这时候躺在地上惨叫连连,青蛇死死地咬着他的身体,他几乎要痛晕过去了,幕凉指尖再次弹了一下青蛇的七寸,青蛇吃痛,更狠的一口咬在纳兰风唳胸前。 幕凉缓缓收回手,似笑非笑的抬起头,眸子不看任何人,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天色。那双寒瞳,仿佛是因为这月色才注入了光芒,否则,便是无底的黑暗。 旋即,脚尖踩着一只黑老鼠的尾巴,老鼠疼的吱吱惨叫,幕凉脚尖一踢,本来想要逃跑的老鼠被她准确无误的踢进了纳兰风唳的衣襟里面。 蛇鼠一窝! 前一刻差点痛晕过去的纳兰风唳,这会子再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幕凉却是从容一笑,指尖随意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幽幽开口, “二哥莫怕,我放一只老鼠进去,让蛇吃了那老鼠,蛇吃饱了,自然就不会伤害你了。最后我再放一只蝎子进去蛰死那条蛇……如此,就功德圆满了。”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什么也不要放了!不要放了!!” “不要放了!都拿出来啊!啊!不要啊!二哥快救我!!” 纳兰风唳惨叫连连,老鼠和蛇在他衣服里面一番厮杀,纳兰风唳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爆炸了一般,仰头看向幕凉的眼神,满是恐惧和绝望。 纳兰风啸本想趁着幕凉不注意偷偷溜出去搬援兵,奈何,却是被幕凉逮了个正着。 他们进来之前特意让所有的护卫都远离这附近,就是为了等着幕凉呼救的时候没有人听到。如今却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幕凉脚尖再次踮起一条青蛇,若有所思的看向纳兰风啸, “这条蛇可是二哥带来的,若是你现在一走了之,这蛇追在你身后咬了什么不该咬的地方,可别怪四妹我没提醒你!” 幕凉说完,纳兰风啸只觉得菊花一紧,离去的脚步生生的停在原地。幕凉见此,拾起地上的一根细细的树枝,尖锐的一端冷血无情的插上一只活蹦乱跳的蝎子的后背,举起那只蝎子,冲着纳兰风啸友好的笑笑, “来来来!二哥,快将这蝎子放进三哥的衣服里面。若是晚了,那青蛇再次发威,三哥可就没救了!” 幕凉此时脸上带着优雅绝美的笑容,偏偏那眼底的寒冽冰封,却像是万年的冰川,无情也就罢了,最令人恐怖的却是那眼底的空无一物。 她的心是空的,也就无所畏惧。 而这世上男男女女谁没有欲望,谁没有追求,谁又没有野心? 所以任何人在重生的幕凉面前,注定都是输家。 他们的野心和欲望是她拿捏在手中的利器,她这般模样,真真让纳兰风啸和纳兰风唳感觉到了一丝来自地狱的煞气。 以前那个被他们欺负羞辱的纳兰幕凉,在这一刻,彻底不见了…… 都言,无欲则刚。无心……是否就天下无敌了? 幕凉不想做天下无敌的人,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简单平静的生活。 纳兰风啸在幕凉足以冻结他身体的眼神中,一步步僵硬的走到幕凉身前,拿过树枝,闭上眼,心一横,直直的塞进了纳兰风唳的领口。 第三十章 这就害怕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三十章这就害怕了? 纳兰风唳吓的屁滚尿流,一股子骚味从地上传来。他竟是坐在地上尿了裤子。 二十岁的大男人,有胆子拿这些东西吓唬自己的亲妹妹,现在却是被这些东西吓尿了裤子!当真是活该! 纳兰风啸脸上的表情不比纳兰风唳好看多少,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遭殃的,谁知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幕凉视线移到他身上的那一刻,纳兰风啸差点跪下来。 他跟纳兰风唳从小就是将军府的小霸王,又是大房生的,只要大哥纳兰天作不在府里头,纳兰风啸和纳兰风唳向来都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二十岁的年纪了,却什么功名都没考上,成天 在将军府里吃着大将军和纳兰天作在朝中挣下的老本,却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说到底,就是两个游手好闲没有本事的废物。 表面上横行霸道,真要遇到一丁点事情,就是现在这副熊样。 纳兰风啸根本不敢迎上幕凉的眸子,虽然有不甘,但那恐惧的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眼前这个妹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枭野肃杀的寒气,好像随时都会将这一切都吸入她的眼底,继而,万劫不复。 幕凉很满意纳兰风啸眼底的恐惧。 啧啧!这就害怕了吗? 这才刚开始而已!不讨回昔日他们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和折磨,她纳兰幕凉四个字可就要倒过来写了! 幕凉拍拍手,向前一步走到纳兰风唳身前,顺便将几只胡乱爬着的蝎子咯吱一下全踩死了。纳兰风唳刚刚才缓过来一口气,一听这声音,再次吓晕过去。 “二哥,你看三哥都晕了,还不赶紧带他去外面找大夫看看。这要是耽误了,三哥可是跟你一起过来的,你难辞其咎。” 幕凉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可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冲天的冷意,让纳兰风啸在听的时候忍不住打着寒战。 他缩缩身子,低声道,“府……府里头就有大夫。” 幕凉眸子眨了眨,一丝七彩琉璃冷光幽幽乍现,让纳兰风啸再次缩缩身子,恨不得缩进身后的墙里面。 “哦?二哥这是质疑我的话吗?”幕凉语气凉凉的,明明是明媚如画的一双瞳仁,却偏偏透出浓浓的煞气。 纳兰风啸哪敢反对,只得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没、没有。四妹妹说得对。一切都听妹妹的。” 幕凉心中冷笑,旋即继续道, “我只是觉得如今三哥如此丢人,让府里的大夫知道了传出去的话,将军府的脸面往哪儿搁啊!不如就去京郊的那家有家药庐看看,那里的大夫不认识三哥,也就不会胡说八道了。” 幕凉话音落下,一抹精芒在眼底飞快闪过。 第三十一章 有家药庐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京郊的那家名叫有家药庐的药铺幕凉再熟悉不过了。 昔日幕凉被欺负了,将军府的大夫都不管,每次都是飞凤和宝儿省了银子给她抓药熬药。 那家药庐又靠近拓博堃说的桃源楼,幕凉一会解决了这两个废物,再过去见拓博堃的话,也来得及。 纳兰风啸忙不迭的点着头,在幕凉冰封骇骨的眼神中,哪敢出去叫手下进来,自己扛起一身屎尿的纳兰风唳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幕凉的琉璃院。 幕凉拍拍手,转身之际就看到飞凤和宝儿红着眼睛跑进院子。 “小姐!刚才我看见二少爷扛着一个人出去了,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小姐又被欺负了呢!” “小姐!呜呜……你没事吧……” 飞凤和宝儿你一言我一语的,稍后……是慢半拍的看到地上的蛇虫鼠蚁。 “哇呀呀!!” 两个小丫鬟尖叫着抱在一起,原地跳起来老高。 幕凉无所谓的拍拍二人肩膀,低声道,“嘘!别让别人知道这院子里有什么。我们今晚去了桃源楼之后,马上就要去皇家书院了。走的时候把大门关好,自然有人想要进来一探究竟,这 剩下的宝贝可都是留给她们的。” 幕凉说完,一手一个,轻松的拽起受惊过度的两个小丫鬟,脚步轻快的迈出院子。 眼底却是一抹未明的笑意。 她离开这段时间,府里头其他夫人和那几个不曾露面的妹妹们,一定会来这琉璃院使坏的。估计她前脚刚走,那表面沉得住气的大夫人后脚跟就进来了! 啧啧!她儿子留下的好东西给她这个老娘享用!再合适不过了! 幕凉挑眉,让飞凤去大夫人院子里送了几句话。 飞凤回来后,朝幕凉俏皮的笑笑。幕凉什么都没说,带着两个丫鬟上了等在后院的破旧蓝布马车。 赶车的是王府最老的车夫,是府里头为数不多的对幕凉和善的人。 甫一看到一脸清冷绝傲的幕凉站在眼前,老车夫身子一凛,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隐隐的,有担忧,有复杂,还有唏嘘。 幕凉冲他点点头,朗声道, “老李觉得我哪里不对劲吗?” 清朗的声音却偏偏比这夜色还要浓重深沉。老李表情一怔,旋即摇摇头,垂下眸子恭敬开口, “四小姐,请。” 老李话不多,但那双精明的眸子却透出丝丝老辣深沉的光芒。 幕凉也不多说,上车之后,看似随意的开口, “去有家药庐。” 老李背影一僵,扬起的鞭子停在半空中,似乎没听到幕凉的话一般。 第三十二章 捅破天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三十二章捅破天了 幕凉抬头看了老李一眼,淡淡道,“怎么还不走?” 老李急忙回过神来,手中鞭子啪的一声甩了下来,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但那雄厚的内里却非常人能够具备。 幕凉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并没有给老李任何回应。老李的动作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之后是一丝丝释怀。 幕凉并没有告诉老李马车从哪里进入药庐,老李就轻车熟路的将马车赶到了后门,看来这个老李平日里也给了飞凤和宝儿不少的帮助。 幕凉谢过老李,下车后吩咐飞凤和宝儿等在原地,独自一个人进了药庐,对于这有家药庐,幕凉一点也不陌生,药庐的摆设和物品存放,早就刻在她脑子里面了。 她想从这里拿点东西出来用一用,简直是易如反掌。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幕凉重新走了出来。她冲飞凤和宝儿神秘一笑,旋即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一会就听到药庐里面传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为什么治不了啊!刚才没有这么严重的!!” “我三哥呢!!让他过来!让他过来啊啊啊!” 这声音自然是来自纳兰风唳。 幕凉冷冷一笑,转身看向身后的飞凤和宝儿, “走,现在轮到纳兰风啸了!” 如果幕凉没猜错的话,纳兰风啸这会子该是到了对面桃源楼二楼的雅间风流快活了。 幕凉回头看向对面的桃源楼,微微眯起的眼睛泄了一丝琉璃般的冷光,幽冷一瞬乍现,被对面楼上一直看戏的拓大王捕了个正着。拓博堃眸色寒澈,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街道缓缓走来的 幕凉。 这小女人,又开始耍手段了!她就没有一刻安生的时候吗? 拓博堃眯了眯眼睛,刚刚沐浴过的身体热气腾腾,带着丝丝龙涎香的味道,迷离优雅之中是不容人靠近的冷酷和桀骜。 他伸手挡开飞豹递来的长衫,只穿着绣着绿竹的单薄**静静的坐在窗前的屏风后面,垂下眸子,面无表情的看戏。 幕凉听烦了纳兰风唳的惨叫声,带着飞凤和宝儿就上了二楼的雅间。 纳兰风啸离开她的院子之前,她在他身上洒了一种淡淡的香粉,现在就能凭着这香粉的味道找到纳兰风啸。幕凉在一间房间外的屏风前停了下来,屏风似乎是连着两间房间,幕凉淡淡的 扫了一眼,旋即将屏风上的衣服一件件的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嗖嗖的,扔的非常过瘾。 看的身后的飞凤和宝儿目瞪口呆。 屏风后,本来是看戏的拓大王看到自己的长衫也无辜遭殃,被幕凉当做纳兰风啸的衣服给扔到了大街上,随即还被几只闲逛的驴子踩过,又被一辆马车碾过,最后还有一匹无聊的马儿在 上面拉了一坨不明的物体。 拓博堃的脸色,一瞬,面黑如碳。 飞豹和血鹰想上前阻止,可是见自家大王没有丝毫反应,也只好强忍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王的衣服就是不穿的,也是跟新的一样!现在竟然被四小姐扔到了楼下,那上面似乎还拉了一坨马粪…… 这四小姐……这一次,真的是捅破天了。 第三十三章 爆了菊花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三十三章爆了菊花 幕凉的内力自然是不如拓博堃雄厚,一时半会并没有察觉到屏风后有一个脸黑如碳,随时都准备跳出来吃了她的拓大王。 幕凉还扔的过瘾,看到屏风一侧有纳兰风啸的衣服,自然是拿起来就扔,可是看到另一侧还有一件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也是扔了过瘾再说。 旋即冷冷一笑,拍拍手,转身冲飞凤和宝儿说道, “让本小姐碰那人渣的衣服真的是脏了本小姐的手!” 幕凉话音落下,就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在身后蔓延。 而飞豹和血鹰更是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大王这会子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比任何一次都要恐怖! “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宝儿还没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看着幕凉。 幕凉冷笑着开口,“你们俩听好了!以后不管是将军府的人还是这外面的人,都休想再欺负我们三个人!从今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昔日迫害我们的,我定会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今天不过是在纳兰风唳的衣服里面放了一条蛇,然后又放了一只老鼠进去刺激了一下那条蛇,最后再放进一只蝎子进去让它们自相残杀!刚才我又把纳兰风唳的药换了,让他的伤口再严重几天,这次机会如此难得,岂能让他这么快就好了?” 幕凉说完,冷冷一笑,眸子里的清冷寒冽无情无波,不带任何情感。 拓博堃心底莫名生了一丝不快! 以前觉得她只是无心罢了,怎么今天看到的她竟然如此狠毒算计!她……不该是这样的。 莫名的,心底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小姐,你说……我们三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飞凤感动的看着幕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幕凉勾唇一笑,抬手自然的拍着飞凤肩膀,眼底笑意阑珊,不再是刚才的冷漠无情。 如此变化,更是让拓博堃心底生了一丝冰冷的不悦。 这个小女人只有对这两个丫鬟才会露出这般灿烂无害的笑容吗?哼! “飞凤,宝儿。我怎么会忘了,一年前,纳兰风唳差点将你们卖到妓院,害的你们俩全身伤痕累累的跑回来!如果不是赶车的老李路过那里,你们现在就是生不如死!宝儿,三个月前,你更是差点被纳兰风啸侮辱了,为此受惊过度昏迷了半个月的时间才醒过来捡回了一条命!他们两个混蛋欠了你们的这些债,我纳兰幕凉可都记着呢!” 幕凉一字一顿开口,眸子里星辉闪烁,却是令人胆寒的戾气。 前一刻心底还生了一丝怒气的拓博堃,在听到幕凉这番话后,只觉得,突然地一瞬间,心底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被她击中。 之前什么老鼠毒蛇蝎子的,其实都不过分! 他只想知道,之前的她,在将军府过的究竟是怎样一种生活? 拓博堃的心,生平第一次,颤抖的如此厉害! 可幕凉下面的话,却让拓大王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幕凉冲着飞凤和宝儿无所谓的笑着说道,“我给纳兰风唳换的药,让他这辈子都要顶着烂胸膛度日,至于那个妄想轻薄宝儿的纳兰风啸嘛,我就扔了他的衣服,稍后将他打晕了送到万花 楼,正好今天京都最变态的张员外要去万花楼采菊花!正好让那张员外爆了纳兰风啸的菊花!!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纳兰风啸是个什么货色!” 幕凉话音落下,一贯是沉稳无情的拓博堃终是忍不住抽了嘴角,旋即站起来,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他再不出来,还不知道她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这个小女人,他看她就是在皇家书院待上十年八年,也不会合格了。 第三十四章 不认识本王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三十四章不认识本王了? 幕凉手上这时候还抓着最后一件衣服没来得及扔下去,就见一身白衣走出来的拓博堃盯着她的手冷喝一声, “别、扔、了!”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幕凉抬头扫了他一眼,还没注意到他这一身白衣其实是**。不觉无所谓的冷笑一声,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凭什么?!我就扔!” 既然这什么狗屁大王刚才一直躲在后面偷听,难道他没听到昔日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都对无辜的飞凤和宝儿做了什么禽兽事情吗?现在还不分黑白的阻拦她? 幕凉无所谓的迎上他的视线,扬手将最后一件衣服朝窗户那里丢了出去。 拓博堃眸色一寒,冷冷道,“你敢再扔,看本王稍后如何收拾你!!” 幕凉岂是受威胁的性子?不觉嗤笑一声,现在也顾不上去看拓博堃眼底隐忍的无奈,她正扔的兴奋着呢,凭什么让她停下!她偏扔!就扔!今天这事闹的越大她从那狗屁书院出来的机会越小!昨儿她都打听好了,那什么皇家书院就是一混吃等死的养老院,她巴不得在里面呆上一辈子! 幕凉没有任何畏惧,当着拓博堃的面,将最后一句衣服抛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从窗口华丽丽的扔了出去,正好落在刚才那坨不明物体上。 她拍拍手,微昂着下巴,冷笑着看向拓博堃。 拓博堃闭了闭眼睛,下一刻,寒瞳睁开的时候,一丝寒气隐隐乍现,就连那脸色,都透着寒冰般的戾气,他咬牙踱步,一步步到了幕凉跟前! 幕凉脸上表情一僵,转瞬换做冷漠的一瞥。她素来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太过接近,拓博堃每走近一步,她的身体就有种被他刻意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包围的感觉。 以前,她总也感觉不到任何人的存在,可是从此遇到了拓博堃,她总能感受到他释放出来的每一种气息。 “大王。”幕凉低声开口,她每次叫拓博堃大王的时候,脑海里都会闪过《西游记》里面,小妖怪扛旗吆喝着‘大王叫我来巡山哟’的场景。在她心中,拓博堃比那妖精大王难对付无数倍。 飞凤和宝儿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 幕凉本是冷淡的一瞥,却顿时觉得鼻子里面热乎乎的,喉咙也莫名发干。怎么拓博堃今天的打扮有些…… 眼见幕凉如此盯着自己,拓博堃冷着脸,心中却是自信满满的拢了一下身上半敞开的白色亵衣,冷冷开口, “不认识本王了?”拓博堃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向前一步逼近幕凉。 飞豹和血鹰具是一愣,往常,若有人敢走近大王一步,只怕早就被他们几个拦下了,可大王如今竟是主动走到纳兰四小姐身前,大王可是出了名的孤僻无情,就是他们这些贴身护卫也要距离他三步之外。 大王现在距离四小姐可一步都不到啊!不好不好!大王又往前走了一步,都要贴到四小姐身上了!!飞豹和血鹰同时绷紧了身子,若不是亲眼所见,如何能相信,这主动走近的人会是他 们跟了十年的主子。 幕凉盯着拓博堃半敞开的衣襟,看着近在咫尺的完美的蜜色胸膛,低声开口, “大王今天脱了衣服,幕凉都认不出您来了。” 扑通! 飞凤和宝儿吓得紧紧抱在一起。小姐疯了是不是?敢跟大王如此说话? 第三十五章 他一直在找她的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三十五章他一直在找她的心 拓博堃的脸色乍暖还凉,墨色双瞳如锋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地割过幕凉面颊。 幕凉淡淡的迎上他视线,反正她心知肚明,她这双眼睛怎么看都是空的。她的心空了好多年了,不在乎迎上任何人的视线。 哪怕拓博堃这双墨瞳如刀似箭,也刺不痛她空空如也的心。 “大王怎不穿上衣服?小心着凉!”幕凉淡淡开口,身子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她不会承认,每当拓博堃逼近自己一分,她的身体就会有一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她都习惯了冰冷和空洞围绕身边,如拓博堃这般强势冷酷的贵族男人,又怎么会带给她温暖的感觉呢?若到头来是错觉,岂不是笑话?况且,温暖这种感觉……她也不需要! 幕凉眼底的抵触让拓博堃瞳仁发暗,他咬牙冷冷道, “本王的衣服不知道被哪个小贼刚刚扔到了街上!纳兰幕凉,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拓博堃话音落下,飞凤和宝儿啊的尖叫一声,双双吓晕了过去,然后被飞豹和血鹰手脚麻利的抬了下去。 幕凉盯着拓博堃一张一合的嘴巴,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屏风,再回头看向拓大王**胸肌的身体,一贯是无波无澜的面颊,竟是莫名的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拓博堃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竟然会脸红? 但确实是有两抹可爱的红晕在她面颊上浮动着,那般娇俏,那般迷人。拓博堃不由自主的抬起手,险些就要碰触上她的面庞。 他一直在找她的心……是不是,就快要找到了? 幕凉定定的站在那里,她就不信,拓博堃真敢摸她……的脸? 可是,距离越近,那温暖的感觉越加明显。 四周的温度都在升高。心脏那里,空无一处的地方突然被温暖包裹的感觉,无法骗人。 这感觉若不是错觉,那是什么? 拓博堃的手在距离幕凉面颊不足一寸的地方生生停下。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肚微微一颤,却不知从哪来的怒气牵引着他的身体,让他狠狠地甩开自己的手,看起来似乎是很不屑碰触幕凉一 般。 拓博堃将手背在身后,背脊挺直,掌心因为没有碰触到那温暖的面颊,竟是莫名生了刺痛的感觉,像是自己在惩罚自己。 他墨瞳深深的盯着她看着,刚才那一刻,他明明是感觉到她与之前那个狠心的她不一样的一面,她的心明明是空的,但一旦动起手来,却绝对是心狠手辣的。 看似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但她的心根本就不在。 拓博堃这一刻,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别扭。 正在这时,一道无波无澜的声音在楼梯口缓缓响起, “让皇叔和四小姐久等了。宗骁……来晚了!” 伴随着深沉内敛的声音响起,幕凉看向楼梯口那里,不由得长长舒出一口气,心底感叹,耶律宗骁,谁说你来晚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只是,幕凉这一放松的表情看在拓博堃眼中,却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再次释放出双倍的枭野寒气,一瞬,狠狠地冻结了幕凉周身的气息。 第三十六章 故意引起误会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三十六章故意引起误会 幕凉下意识地想走到拓博堃和耶律宗骁中间的位置站着,谁知,还不等移动脚步,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生生的扯着她的身子,不让她动弹分毫! 幕凉眼神一寒,冷冷的盯着拓博堃。正要开口质问,却听拓博堃威严的声音沉沉响起, “扔了本王的衣服就想跑?你这小贼!天子脚下,岂容你如此蒙混过关?!”威严冷傲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波动。 幕凉眼珠子转了转,小手挣扎了好几下,奈何,拓博堃的大手就像是铁钳子一样,她根本挣脱不开。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轻轻松松的就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明明他的手掌并没有使上多大的力气,她的手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可就是挣脱不开这霸道的桎梏。 耶律宗骁的脚步停在楼梯口那里,眸子深深凝着幕凉被拓博堃握着的手,眼底深处,有一抹龟裂缓缓湮开,很快却又被他完美的隐藏起来。 幕凉只能忍着嘴角**的感觉,伸出另一只手跟耶律宗骁打招呼。 “三殿下,你来了!” 幕凉故意提高了音调,可尽管如此,拓博堃还是没有放开她手的意思。 因为幕凉刚才的挣扎,拓博堃本就敞开了大半的衣襟此时更是完全敞开了,里面那健硕紧致的蜜色胸膛令人垂涎欲滴,再配上他挺拔修长的身材,还有那刀刻一般完美冷峻的五官,任谁,都无法将眼前这比妖孽还要摄魂三分的男子,与北辽那个阴冷无情的北辽大王联系在一起! 而刚才那一刻,他直呼幕凉是偷衣服的小贼,他又是这般衣衫不整的捉着幕凉,让耶律宗骁看了如何猜测? 而拓博堃似乎故意就是为了让耶律宗骁误会!还生怕耶律宗骁身后的护卫看不到这一幕,拉着幕凉在屏风前面走了好几步! 一个是美男敞开衣襟,蜜色胸膛健硕诱人,一个是绝美少女面颊微红,拉拉扯扯被捉当场! 幕凉咬牙瞪着拓博堃! 而耶律宗骁自然是冲幕凉点头一笑。 很少露出笑容的他,不知为何,看到幕凉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要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不管眼前看到了什么,也不管之前将军府传出的谣言是怎样的,他耶律宗骁有他自己的判断和想法。如他,是北辽皇上捧在手心的储君,是天之骄子,亦是整个北辽的希望。 心底如何,又有谁能知道? 这表面的无波无澜之下隐藏的,其实是一颗倔强而执拗的心。 幕凉这时候却是淡淡的扫了耶律宗骁一眼。这个给昔日死去的纳兰幕凉无尽痛苦和羞辱的男人,她实在是没有任何好感。跟他打招呼也只不过是为了摆脱拓博堃,让她演戏对他笑一下,她都办不到! 幕凉的冷脸让耶律宗骁微微一怔,本是千年不变的俊逸容颜,再次涌动一丝耐人寻味的龟裂。 旋即,他昂首走到幕凉跟前,动作优雅的取过侍卫手中的丝帕,轻轻递到幕凉跟前, “你额头有花粉,擦一下吧。” 听似平和无波的声音,只那看向幕凉的深沉眼神,泄了一丝他心底的在意和关注。 幕凉一怔,下一刻,寒瞳眯了眯,看似随意的从耶律宗骁手中抽出了那条干净整洁的丝帕,正要胡乱擦着额头应付一下,冷不丁,手心一紧,一只有力的手臂到了眼前,劈手抽走她手中丝帕,冷冷的掷在了地上。 第三十七章 如此算计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三十七章如此算计她 幕凉的指尖才刚刚接触到耶律宗骁的手帕,下一刻就被拓博堃无情地抽走并且扔在了地上。 耶律宗骁眼底有震惊一闪而过,继而,很快又恢复一贯的平静无波。本是天之骄子,却看起来没有任何脾气,越是如此,越不寻常,越加可怕! 幕凉盯着拓博堃,却见他看似随意的走了一步,却是不偏不倚的踩在了耶律宗骁的手帕上面。幕凉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下一刻,一条带着淡淡龙涎香味道的手帕递到了跟前,伴随这条手帕一起出现的,还有拓博堃那张带着威胁冷厉的冰皮脸。 幕凉吃不准他究竟什么意思,眉头一挑,在耶律宗骁深邃的注视中,接过拓博堃重新递过来的手帕快速的擦了擦自己额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手帕递到拓博堃面前。 她的想法是速战速决,用完了赶紧还给他,谁知道这位爷打的什么主意呢? 谁知道,拓博堃一开口,幕凉顿时有种与他决一死战的冲动! “谁说让你用了?” 拓大王指着被幕凉**过的手帕,义正言辞的瞪着幕凉。那眼神比刀子割过面颊的感觉还要锋利。 幕凉嘴角抽了抽,看向他的眼神终于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带了一股子冲天戾气! 靠你大爷的拓博堃!你敢耍本小姐?! 你丫的抽走了耶律宗骁的手帕不给本小姐用,又递上来你的破烂手帕,本小姐用完了你竟然来了一句谁让你用的?? 真当你是这里的土霸王!黑白任你颠倒!! 此刻,幕凉眼底燃烧的幽冥之光,一瞬迸射出来,寒意森森,令人胆寒。 耶律宗骁眼神闪烁一下,看向她的眼神愈加的深邃、动容。 而拓博堃拓大王竟是比刚才还稳的又递给幕凉一块手帕! 眼看手帕到了跟前,幕凉心里头大大的靠了一声,当即往后躲着! 傻子才会再用他的东西! 谁知,这一躲不要紧,幕凉的身体正好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拓博堃刚才沐浴时摘下来的一块翡翠,翡翠在桌子上弹跳了一下,随着桌面倾斜,嗖的一下朝地面滑下去。 拓博堃的手眼看就要接到翡翠,却在余光瞥见耶律宗骁朝幕凉伸出手来要扶着幕凉,拓博堃眼底冷色一闪,下一刻,毫不犹豫的收回手来,手臂一伸,将幕凉单薄纤细的腰身轻而易举的揽入怀里,当着耶律宗骁的面从他手里头抢出人来! 下一刻,一声清脆之音砰然响起。 拓博堃几乎从不离身的翡翠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目睹翡翠碎裂,一瞬,耶律宗骁的脸色竟是比拓博堃还要难看数倍!因为这翡翠不是别的,竟然是…… 皇叔是故意让幕凉摔碎玉佩的,还是……只是巧合?耶律宗骁的眼神一瞬凝着三分深沉,七分幽暗。 幕凉此刻却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拓博堃,那眼神却是带着三分恨意七分戾色。 她刚刚明明看到拓博堃能接到这块玉佩,可他却在关键时刻拿开了手,如今玉佩摔碎了,他分明是要赖她赔了! 这玉佩是她碰下来的,如今摔碎了,自然是她来赔了! 好一个阴险狠戾的拓博堃!竟然如此算计她? 第三十八章 冷暖翡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看着地上散落的两块翡翠,幕凉眼底的冷嘲清晰凉薄。 带着一股子透骨的冷意,几乎是要冻结这四周的空气。 拓博堃却是表情平静的让飞豹捡起地上的翡翠,语气淡淡却不失威严的开口, “这翡翠是本王传家之宝,如今被你摔成两半。本王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现在就要你一个熟人价!九万八千两黄金。限你在离开皇家书院之前还清!” 拓博堃说完,将其中一块缠着墨绿色绳结的翡翠强行放在幕凉手中。 翡翠刚刚到了幕凉手中,幕凉本是寒澈冻骨的眸子瞬间闪烁了一下,本来是恨不得将翡翠摔在拓博堃的脸上,却突然收拢了掌心,低头快速的瞥了一眼手中的翡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冷暖翡翠? 这块翡翠带给她的感觉特别而奇异。翡翠一面是冰凉寒澈的触感,而另一面却是温暖如春的感觉。一块翡翠却给人两种极致的感觉,天下之大,却也是独此一块。 怪不得刚才耶律宗骁会用那种眼神看向自己!这翡翠绝非凡物!耶律宗骁也知道!难道这翡翠还有其他秘密不成? 幕凉是识货之人,在现代的时候经手过故宫失窃案的调查,对于古董也有一定的研究。可是这冷暖翡翠只在传说中听过,没想到,竟真的存世! 看到幕凉眼底褪了之前的寒冽之色,眸子静静的看向手中翡翠,翡翠的光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明净透彻,映入她眸中,仿佛是给她的双瞳注入了光亮,才让她的眸子不再是空无一物,才有了日月星辉一般的光华。 幕凉只顾低头看着手中翡翠,并没有留意到,拓博堃看向她的眼神如何的专注明亮,而耶律宗骁的眸光,则是拢了一层薄雾般,迷离,深邃。 幕凉想不通,这么好的东西,拓博堃竟然放任她不小心摔碎不顾,就只是为了讹诈她九万八千两黄金? 这区区九万八千两黄金对于幕凉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却要打乱她做一个米虫的计划! 耶律宗骁视线从幕凉脸上移开,继而久久的凝在那冷暖翡翠上面,眸子里一抹震惊飞快划过,最终归为一汪无底寒潭一般深不见底光束。 幕凉不知,是要怎样隐藏至深的一颗心,才能让明明是天之骄子的耶律宗骁拥有如此平和淡定的表情? 幕凉下定决定要定了这块冷暖翡翠!至于银子…… 她可以暂时答应给拓博堃,请注意!是暂时! 幕凉从容抬头,将手伸到拓博堃跟前,食指勾了勾,挑眉道, “这翡翠怎么摔坏的,王爷你心知肚明!责任可不能让幕凉一个人承担!如此贵重的东西,王爷为何不放好了,本就易碎,却还如此随意放置。王爷难道不该承担一部分责任吗?” 幕凉的话让刚刚醒来的飞凤和宝儿再次选择继续闭上眼睛装晕下去。 小姐,您……您怎么敢跟北辽大王讲道理? 第三十九章 宁为玉碎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拓博堃眸子微微眯起,看向幕凉的眼神多了一丝邪肆的挑衅。 “本王说一就是一!签、字、画、押!” 随着拓博堃话音落下,飞豹已经快速写好了字据双手递到幕凉跟前。大有强迫她签字画押之势。 幕凉冷冷一笑,指尖捻着薄薄的一页纸,眼底的冰冻寒澈,在此刻,仿佛已经将这张纸烧穿了一般。距离她最近的飞豹只觉得有一股子莫名的寒气在四周涌动,说不出的震慑心灵。 这股子寒气明显是从眼前的纳兰四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可她偏偏是一脸冷漠薄凉的表情,拥有这般随意无畏气质的人,怎会具有如此幽冥逼人的气质?而且还能将这本是矛盾的两种气质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只怕,普天之下,也无人能做到! 幕凉拿着那张纸晃了晃,淡淡道, “王爷手下办事倒是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的。不过王爷的办事效率就太差劲了,你手下字据都立好了,你怎么还握着那半块翡翠不给我!既然赖我砸了你的翡翠,那么是否该把两块翡翠都给我才是!” 幕凉说完,再次朝拓博堃勾了勾手指。 距离她最近的飞豹不觉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四小姐这动作……怎么跟调戏大王似的? 幕凉却毫不在乎飞豹的看法,这冷暖翡翠她看好了,自然会留下来!至于这九万八千两的黄金,她也有办法让拓博堃握不热乎,就乖乖地再还给她! 她若不想动,谁也无法触碰她内心最深的地方。 若她真的稀罕一样东西,自然有手段不费一分一毫的得到!她的真本事,拓博堃或是耶律宗骁还远未见识到! 拓博堃唇角勾起一抹妖孽的弧度,将剩下一块冷暖翡翠在幕凉手心轻轻滑过,冰肌玉骨配上这翠色嫣然的冷暖翡翠,只一下,便给人一种置身云雾笼罩的山林之中的感觉,迷离、耀目,却并不矛盾。 令人如何都移不开视线。 幕凉掌心是一瞬温暖的触感,拓博堃将柔暖的一面贴着她的掌心滑过,却将冰冷的一面留给他自己。 原本以为,这样似乎可以让自己更加清醒,虽然,他素来不需要任何外力便可以保持自己的冷静和清醒。但当这小小的翡翠在他和幕凉之间连接起来的那一刹那,拓博堃只觉得身子莫名一颤,一股说不出的电流正透过翡翠传递到他身体每一处。 仿佛是冷暖翡翠在这一刻接通了彼此的心,让他看到了她内心凉薄放空的一面。 这种感觉在他过去二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 北辽任何女子在他眼中都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区别。但独独是她纳兰幕凉给他一种触动的感觉。他不但不排斥她的走近,更是被她流露出来的笑容和灵动所着迷。 所以,他宁愿摔碎这冷暖翡翠给她…… 就在幕凉想要握起掌心接住那块翡翠的时候,拓博堃竟是将手腕一翻,将那块翡翠重新自己放回手中。 一瞬,幕凉眼底寒气森然,周身透出来的冷冽煞气,令一旁的耶律宗骁不由上前一步,一贯是波澜不惊的容颜,在此刻,漾开一丝清晰的龟裂。 第四十章 又惊又喜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章又惊又喜 拓博堃把玩着手中的半块冷暖翡翠,眸子深深的投向幕凉,却是一丝桀骜挑衅的气息流露出来。 “留下这一半翡翠作定金!你何时还清了,本王何时给你!” 拓博堃说完,率先拿过那薄薄的一页纸,在上面落下自己的大名。 看似龙飞凤舞的一笔字,但每一下落笔都值得推敲上半天,苍劲有力,却不拘泥于形式,三分洒脱,七分桀骜。但当那名字完成时,却又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见字如见人。 涟漪盯着拓博堃三个大字后面明显是留给自己的小小空间,冷哼一声,转而抬头的时候,却是冲着拓博堃和耶律宗骁同时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表面浮着的是森然寒气,内里,则涌动丝丝寒冽煞气! 明明是迷醉天下男人的倾城一笑,可配上幕凉这双寒瞳,这笑容背后隐藏的杀气,又有几个男人能有胆承受! 幕凉取过毛笔,一边落下自己大名,一边淡淡的调侃拓博堃, “素问北辽大王文韬武略王者风范,却原来,连这么点小事都要如此大费周章的立字为据!是怕我跑了吗?还是找不到人顶包,心里头不痛快?这名字我是签了,不过我也有一个协议要跟大王立下! 该写的我都写在反面了,大王若是认可再签一个名字即可!莫说其他废话!” 幕凉说着,翻过眼前这张纸,刷刷几笔,在背面写了几句话。 耶律宗骁随着她落笔的手势,那双眸子愈加的深邃如夜,又仿佛在表面拢了一层薄雾,让人无法看穿。 上面竟是提到了他的名字?这个纳兰幕凉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这普天之下,能让他耶律宗骁移不开视线的女子,原本以为只有那一个独一无二的玉拂,可眼前的纳兰幕凉,却已然胜过玉拂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她似乎是跟皇叔越走越近了? 幕凉将协议递到拓博堃面前,拓博堃看到上面的内容只是一愣,下一刻,眼底竟是闪过一丝怪异的激动,或者说是惊喜! 身后的飞豹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几乎是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他跟随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王爷也会有惊喜的时候! 这四小姐究竟是写了什么?让自家主子又惊又喜?! 第四十一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一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幕凉垂下眸子不看拓博堃,其实她心中也没百分百的把我,拓博堃究竟会不会签字! 但是显然,目前来说,搬出耶律宗骁的名字,是她最大的制胜利器! 幕凉钓鱼,愿者上钩! 而拓博堃拓大王明知她诡计多端,却愿意继续看下去! 无论她是演戏或是算计,这一次,拓博堃都照单全收!反正她是绝对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拓博堃大笔一挥,再次落下自己北辽大王的名号。二人之间无声的上演了一出愿者上钩的戏码,却是让一旁的耶律宗骁有种被摒弃在外的感觉。 一贯是无波无澜的瞳仁,这一刻,猛然掀起了一瞬的狂风暴雨。虽只是一瞬,却足以撼天动地! 幕凉看到拓博堃签字了,眼底一抹极寒的冷芒一闪而过,却是没有任何惊喜表露出来。反倒是比之前还要冷上三分的肃杀感觉。 拓博堃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见她将那纸协议迅速收起来之后,上演了一出精彩的翻脸无情! “既然大王也愿意跟幕凉做这笔交易,字也都签了,那么现在……大王是不是可以把地方腾给幕凉和三殿下单独相处,大王可以先走了。” 幕凉冷冷开口,前一刻还对着拓博堃笑颜如花,虽然那笑容深处是无边杀气,但是这会子,幕凉却是连一个表情都懒得给拓博堃。眼底寒意森森,仿佛在北辽众人眼中万人敬仰霸气冷酷的北辽大王拓博堃,在她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连空气都比不上。 幕凉的话让拓博堃眼底一瞬凝聚愤怒的气息,他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怒而威。今时今日,却是被幕凉点中了穴道一般,那怒火,偏偏就动弹不得。 身后一众护卫已经是噤若寒蝉。 普天之下,还没人有胆子对大王如此说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大王下了逐客令!如此不给面子,如此胆大妄为! 就是辽皇见了王爷都要礼让三分,这个纳兰四小姐不是脑子坏了,就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活、腻、了!” 拓博堃咬牙,一字一顿的开口。 明明是饱含杀气的一句话,由他说出来,这会子却是透出妖孽与尊贵气息并存的一种感觉。不像是威胁,若是换做其他女人,只怕听到他这句话早就被迷晕了。 谁知,幕凉只是很平静的看了拓博堃一眼,旋即冷淡开口, “幕凉是死过一次的人。懂得死有重如泰山,有轻如鸿毛,为了值得的人付出一切再去死,幕凉心甘情愿,但若为了不值得的人做出傻事,那样的事情幕凉不会再做第二次!我命由我不由天,更由不得王爷来定!王爷,不是吗?” 幕凉坚决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的波动。 恕不远送四个字说的云淡风轻,而拓博堃只觉得,如果现在有可能,他也会用云淡风轻的表情掐死她! 第四十二章 凉儿,不许任性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二章凉儿,不许任性 拓博堃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幕凉,瞳仁里散发出来的杀气凝结成霜,似乎是要将幕凉吞噬其中。 耶律宗骁见此紧跟着往前一步想要挡在幕凉跟前。 哪知,下一刻,幕凉却是毫不领情的将耶律宗骁推开,任由自己整个人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拓博堃面前。 被推开的耶律宗骁身子一凛,回头看向幕凉的眼神满是震惊和不解! “大胆纳兰幕凉!竟敢推搡三殿下!还不跪地谢罪!”耶律宗骁身后的贴身护卫锦绣站了出来,杏眸圆睁,气愤的瞪着幕凉。 幕凉看也不看她,无情开口, “我为什么不敢?昔日,殿下都好意思让我的轿子从后门进去,难道我现在还要一副感恩戴德的虚伪模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三殿下不成吗?这伺候人的活计不是你来做的吗?我若做了,你的位子在哪里?立马滚蛋吗?” 幕凉的反唇相讥犀利冰冷,就像是一根根极细的银针,于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刺入锦绣身体,然后无情地游走在她的奇经八脉,一针见血! 锦绣眼睛一瞪,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最终憋的脸都红了。 “退下,从今以后不用你值夜了。”耶律宗骁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却是一丝冰冷骇人的气息在其中涌动着。 他本该是辽皇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却是不见一丝骄傲自大,周身涌动的是让人看不透彻的迷离深邃的气质。 越是如此,越加可怕,越加……深不可测。 “殿下,奴婢……奴婢、”锦绣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当她看到耶律宗骁那完美俊逸的容颜上拂动的一丝阴冷气息时,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只能是含泪点头。 “是,殿下,奴婢知错了!” 锦绣不甘的瞪着幕凉! 都是因为她!因为这个女人她才失去给殿下值夜的机会!这让她如何甘心?如何放得下? 耶律宗骁不动声色的重罚了自己的贴身护卫。幕凉脸上却没有任何触动,她的眼神仍旧是放空的状态,仿佛,这天地万物都毁灭了,也换不来她的一个回眸。 幕凉眸子淡淡的迎上拓博堃,反正,她的心,她的眼睛,都是空的。还怕什么? 拓博堃紧盯她这双放空的寒瞳,忍不住俯下身,一手箍住她纤细莹然的腰身,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众目睽睽之下,他的绝世容颜一寸寸贴近她的面颊,鼻对鼻,眸对眸,在耶律宗骁几近泛红的眸光注视中,拓博堃将幕凉下巴挑起,一双墨瞳,定定的看进她眼底! 幕凉在他怀里挣扎,却是敌不过他巨大的力道。 拓博堃似乎很满意幕凉现在的挣扎,突然勾唇冲幕凉一笑,温柔开口,“凉儿,若是明日进了书院,可不许再如此任性。虽说本王是书院的院士,但这书院也不是本王开的,凉儿还是要收敛一下才好。” 第四十三章 该来的始终会来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三章该来的始终会来 凉……凉儿? 在场的,包括幕凉,都是震惊于拓博堃发明的这个新称呼。幕凉更是被他刺激的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凉儿?凉你大爷的拓博堃! 凉儿两个字,在现代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叫过她,但是那个人已经要多远死多远了。她发过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有人如此叫她。 但这个人偏偏是拓博堃。 这一刻,说不出的无力感觉充斥身体。 当拓博堃脸上挂着妖孽算计的笑容,用温柔且无奈的语气喊出一声凉儿,幕凉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她自以为空了的心,忽然间,不知从哪个方向涌来了无数潮水,一瞬将她整个人填满。 这潮水又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奔腾而来,无不带着拓博堃身上专属的枭野强势的气场。 她明明紧闭心门,可这感觉却无孔不入的钻入身体每一处。原来,她的身体早就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伤口,她以为愈合了的,一直都在! 她告诉自己她根本不需要有这种感觉,别人的心是冷的还是热的,是干净的还是肮脏的,她纳兰幕凉早就不在乎了!谁的也不在乎!可为何,每当拓博堃接近的时候,她的心就会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她以为,只有前世的楼权才会给她这般强烈的感觉,或恨、或清晰的存在! 幕凉眼睛闭了闭,不知为何,身子一冷一热,很难受的感觉,像是着凉了,又像是被冷风吹到了。 她眯了眯眼睛,不由自主的说了句,“窗户怎么开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拓博堃托起她下巴的手蓦然一怔,继而快速收回手,扭头看向窗台那里。 耶律宗骁则是注视着拓博堃的手,眸色愈加的难以捉摸。 “窗户一直开着。”拓博堃盯着她一瞬苍凉到极致的瞳仁沉声开口。 看到这般模样的她,心,会莫名的疼着。 “是吗?”幕凉回过神来,淡淡的瞥了一眼窗口那里,眸色深处,苍凉不减。 她心中有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饱含着一段难以启齿的痛苦过往。 拓博堃看着她的眼神,一字一字的说道, “是你一直当所有的窗户都是关闭的,看都不看一眼,就自己下了定论。等你觉得冷了才会睁开眼睛去看,其实,不管窗外是阳光普照还是狂风暴雨,该来的始终都会来,不是你闭上眼睛就能躲过去的。” 意味深长的一番话,字字珠玑。 如他,何曾对旁人说过这么多的话。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幕凉的心微微一颤,抬起头迎上他明净冷酷的墨瞳。 他这双瞳仁拥有巨大的魔力,仿佛能将人心吸附进去一般。 幕凉冷冷的移开视线,手心却是不由自主的握紧,直到那半块冷暖翡翠刺痛了掌心,忽冷忽热的触感传递开来,她的心才突然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有一丝光,隐隐透了进去。 只可惜,她的心底早就发霉腐朽了,不管是多么猛烈地狂风暴雨或是烈日骄阳,恐怕……都难照亮她心底那一块阴霾了。 第四十四章 光华潋滟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四章光华潋滟 幕凉抬手轻轻挡在面颊上,这一刻,她的感觉不是忽冷忽热,而是有一股莫名的热气在面颊上拂动。 下一刻,当拓博堃站直了身子离开她身边,转身朝楼梯口走去的时候,漫天的寒意突然袭来,没有任何征兆秦氏她的身体。 幕凉这才发觉,刚才那一刻,当拓博堃站在她身旁的时候,她……她其实是有一股温暖的感觉涌遍全身。 本该是释放出无边森然寒气的拓博堃,刚才那一瞬,竟是带给她丝丝温暖的气息。这怎么能解释的通? 而他甫一离开,温暖消失,她忽然会忍不住想要打一个寒战! 幕凉面颊上还有些发红,她皱着眉头不看离去的拓博堃,这一刻,心,莫名有些乱了。可她终究是凉薄孤冷的性子,不会因为一时的感觉忘记曾经的伤痛。 “本王先走了,一个时辰后带她去书院!” 拓博堃离去前冷冷发令。 自始至终都没能等到幕凉一个眼神,本该发怒的他,那眼底的光芒最终化作一丝**一丝无奈。 想到刚才她伸出来的那只小手上遍布的虐打痕迹,新旧伤疤叠加在一起,那般触目惊心,他的心就一瞬揪紧了。待她进入皇家书院之后,他不会让她再受丝毫伤害! 让拓博堃拓大王揪心的后果就是,当晚,京都最有名的万花楼内,将军府的二少爷不知道被什么人打晕了冒充万花楼新来的小官,竟是送上了京城最好男色的变态张员外的床上。 被张员外生生的爆了一夜的菊花,最后是抬回了将军府。当然,这是后话。 拓博堃下楼前,耶律宗骁后退一步,沉声道,“皇叔慢走。” 耶律宗骁面色平静的跟拓博堃告别,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他不想走,他有很多疑问要在今天解开。 幕凉敛了眸中光芒,见拓博堃上了楼下的马车,眸子冷淡的扫了耶律宗骁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 “三殿下还有何指教?” 她的语气疏冷寒凉,如果说刚才她跟拓博堃之间是针锋相对的话,那么现在她对耶律宗骁的太对,明显就是有些不屑了。 耶律宗骁眼底翻涌异样的光芒,那光芒却又转瞬即逝,不留一丝其他痕迹。一如他这个人,表面看是高高在上身份高贵,可实际上,他的心到底有多深,恐怕,就连辽皇都看不透。 耶律宗骁静静凝着幕凉,今日的她比前几日更多了一分洒脱不羁,换下了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只这一身简单素雅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令人迷醉的感觉。 若说以前的纳兰幕凉空顶着一个大美人的名头,却实际是一个草包废物的话。那如今站在他眼前的小女子,哪怕是一身及其简单素雅的装扮,这一身的光华潋滟,与之前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 第四十五章 四大公子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五章四大公子 耶律宗骁盯着幕凉看了好长时间,幕凉则是冷眼瞪着他。 还没看够吗?现在倒是想要多看几眼了是不是?他早干什么去了? 明知道昔日纳兰幕凉顶着一个三殿下妃子的头衔,在将军府势必会遭受数不清的白眼和欺负,他却不闻不问,现在倒是紧盯着她看起来没完没了了!狗屁! 见耶律宗骁一直盯着幕凉在看,锦绣眼眶一红,低声开口,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您……” “幕凉小姐,一会坐本王的马车前往书院,可好?” 耶律宗骁打断锦绣的话,看向幕凉的眼神温柔平和,那出尘俊逸的五官陇在一层迷离的光影下面,一身白衣翩然不凡,单是一个身影,便足以令北辽少女为之倾倒和痴迷,若是他眼中盛满了光华看向你,这般感觉的耶律宗骁当真是应了北辽众人送给他的一个特殊称号……潋滟公子。 花开靡靡,风华潋滟。 这八个字指的就是他耶律宗骁! 哪怕是一身素雅的白衣,可配上他平静无澜的绝世容颜,也仿佛在这层素雅的白色上面笼罩了一层纯金的光晕,他本身的光华无法掩饰,却又潋滟如波,暗藏难以言说的神秘气质。 当今北辽除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北辽大王拓博堃之外,最有名的当属赫赫有名的四大公子。 潋滟公子耶律宗骁。 风流公子姬如凤。 鬼面公子傅沉逸。 腹黑公子纳兰天作。 而纳兰天作正是幕凉的大哥。整个北辽,除却拓博堃外,最腹黑霸道的男人。 但耶律宗骁的光芒如何潋滟动人,都与幕凉无关! 她现在只想得到那半块冷暖翡翠! 北辽众人眼中光彩夺目的三殿下耶律宗骁,在她眼中,还赶不上一块小小的冷暖翡翠! 幕凉视线看向角落里缩在一块的飞凤和宝儿,冲她们温柔一笑,继而无情的回绝了耶律宗骁, “本小姐自己有马车!也有丫鬟!” 冰冷的拒绝无情冷漠,可偏偏看向自家小丫鬟的时候,那双眸子透着让耶律宗骁心底触动连连的惊艳光芒。难道他耶律宗骁在她纳兰幕凉眼中,竟是不如两个小丫鬟? “纳兰幕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锦绣不满的瞪着幕凉,眼底混杂着嫉妒和不甘。 三殿下的马车就是玉拂郡主都没坐过,凭什么让这个草包无能的纳兰幕凉坐? 幕凉眸色如常,只淡淡的扫了锦绣一眼,那眼底噙着笑的杀气,却在此刻,带着一股子从地狱蹿升上来的幽冥气息,令人生寒。 “本郡主还当表哥这么长时间不下来是遇到故人了呢?却原来是被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拖住了,这哪里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下作无耻!” 一道尖锐的女声从楼梯口响起,伴随着该声音的是一股子扑鼻而来的牡丹花香气。 普天之下,配用牡丹花香粉的,又自称郡主的,除了耶律宗骁的表妹玉瑶郡主,再无第二人! 第四十六章 准备开战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六章准备开战 玉瑶郡主仗着有皇后这个亲姨娘做靠山,衣食住行都是公主的待遇不说,就是为人处世,也是比曾经最受宠的欣欣郡主还要高调奢侈。 “表哥,我都等你半个时辰了!早知道你是被这小贱人绊住了,我早该上来的。” 玉瑶一边说着一边朝耶律宗骁走去,身上朱钗环佩叮咚作响,虽说是中人之姿,但是仗着是郡主的身份,从头顶到脚趾头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奢侈富贵到了极致。 幕凉仿佛看到一棵摇摇欲坠的圣诞树朝自己一步一颤的走来。 圣诞树的顶上还插着一支金光闪闪的百鸟朝凤! 啧啧!这玉瑶郡主的心思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百鸟朝凤?她就如此想做北辽未来的皇后? 可惜,孔雀就是孔雀,没经过浴火重生的涅槃考验,永远不能跟凤凰相提并论。 耶律宗骁眸色如常,身子却是不着痕迹的后退小半步,与玉瑶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只那垂下的眸子在转而看向幕凉的时候,却是多了一丝温和的期待。 只是,当他看到幕凉眼底冰冷的嘲讽和冷蔑不屑时,心底的期许一瞬沉到了谷底,就连那一贯无波无澜的眼底,也在瞬间翻涌着令人生畏的血色。 耶律宗骁过去二十年,并非习惯了保持一颗深沉内敛的心,天崩地裂也岿然不动,而是……自始至终都不曾有人碰触过他心底最深的地方。 玉瑶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眼神不由得暗了暗。这么多年了,她跟耶律宗骁之间的距离,就没有走近过这一米之内。 玉瑶不甘过、嫉妒过、愤恨过、幽怨过。统统都没用,无论她怎么做,哪怕是以死相逼,也无法撼动耶律宗骁的心。 可是,听暗卫说,就在刚才,耶律宗骁竟是把他的手帕给纳兰幕凉用!玉瑶震惊的同时,心底隐隐不安着。 玉瑶转而看向幕凉,急于将耶律宗骁刚才对她的冷淡和疏离,全都在幕凉身上发泄回来。 幕凉这会子垂下眸子随意的挽着袖子,一会说不定是要开战了,做好准备不吃亏! 看到幕凉只是在低头挽袖子也不理她,玉瑶不觉咬牙愤恨开口, “纳兰幕凉!你到底要不要脸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你都要死不死一次了,现在还要滚到皇家书院学习,怎么还如不知羞耻的缠着表哥!非要表哥把话说明白了,其实他那天根本不想让你进门,是等着你自己开口要一纸休书吗?” 玉瑶冷嘲开口,说出口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凭什么纳兰幕凉这种草包废物能嫁给表哥?她却要留在表哥身边做一个替身? 她不甘心! 既然她自己不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纳兰幕凉好受了! 第四十七章 疯狗就是疯狗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七章疯狗就是疯狗 玉瑶说完,得意的看向幕凉。 就算这句话是她自己编出来的,在耶律宗骁面前是属于先斩后奏!但是表哥对她那可不是一般的疼爱,她就是现在杀了纳兰幕凉,表哥也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点自信,她应该还有! 随着玉瑶话音落下,飞凤和宝儿担心的看向幕凉。 昔日小姐对三殿下那是痴迷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嫁给三殿下吗?如今玉瑶郡主提到休书,小姐如何能受得了? 哪知,幕凉却是不紧不慢的挽好了袖子,看向玉瑶的眼神凉薄而寒澈。 眼底隐着一丝清晰的嘲讽,还有对玉瑶的不屑。 这玉瑶可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才思敏捷端庄贤淑,眼前的女子根本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所以说,传言不可信!还是要亲自验证才能得出结论! 这狗屁郡主自认为耶律宗骁对她的宠护都十分发自内心的,就如此嚣张跋扈。却根本看不出耶律宗骁利用她的心思! 不过是个可怜可悲的小丑罢了。 幕凉能感觉到,耶律宗骁是个性子比海还要深沉内敛的人,更是一个眼睛比天空还要辽阔高傲的人,这般性情的他,又如何能看得上浮躁跋扈的玉瑶?若不是存了其他心思和目的,如何能解释的通? 幕凉和耶律宗骁四目交织,瞳仁在空中冰冷厮杀。 她的寡情凉薄,他的深邃如海。 前一刻还是牙尖嘴利的玉瑶突然被晾在了当中见,看到耶律宗骁的目光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幕凉,而她来了这么长时间,说了这么多话,耶律宗骁何曾正眼看过她一眼? 玉瑶心底嫉妒翻涌叠加,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幕凉, “你还要本郡主把话说得多明白才肯滚蛋!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致!丢尽将军府的脸!” 玉瑶说着,手指头更是快要戳到幕凉脸上了。 幕凉淡淡转身,一眼芳华凝视,却是寒澈如万年寒冰,让玉瑶不觉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薄唇轻启,却是冰凉刺骨的语气, “现在是哪条疯狗拦住本小姐主仆三人的去路?在此疯叫好一会了,找不到自己额主子就四处撒泼,挡着路不让别人走!果真,疯狗就是疯狗,到哪里都是除了发疯不会别的!” 第四十八章 又多一条疯狗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八章又多一条疯狗 幕凉说完,自然地啴啴衣袖上的灰尘,稍后,今天这场仗是打定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今天不刺激的这白痴玉瑶眼凸嘴颤,她还没那个心情动手! 玉瑶震惊的看着幕凉,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骂她是疯狗!她在宫里头向来都是横着走的,那些公主们见了她都要绕道,今天纳兰幕凉竟然敢骂她是疯狗?? “你、你这个小贱人、你、你找死!!” 玉瑶词穷,旋即看向身侧的耶律宗骁。 “表哥,你听到了没有?这小贱人她……” 后面的话,在玉瑶看到耶律宗骁一瞬冷凝的眼神时,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知为何,她刚才竟是在耶律宗骁眼中看到了一丝隐忍至极的怒气,在他眼底有可怕的泥浆翻涌着,她认识的表哥,何曾有过如此可怕的表情?她一直当表哥除了对玉拂不一样之外,对其他人都是毫不在意的! 难道是因为她说纳兰幕凉是小贱人……表哥才会如此生气?! 不,不会的!表哥绝对不会因为纳兰幕凉而有如此打的反应! 幕凉看着眼前这一对极品表兄妹,凉凉的丢出一句话, “怎么回事?拦路的狗又多了一条?” 此话一出,耶律宗骁身后所有的护卫齐刷刷的全都抽出了腰间长剑! 冷兵器耀眼的寒芒划破空气,幕凉却是冷笑面对。 飞凤和宝儿哇的一声,却都没有离开,而是颤抖着身子挡在了幕凉身前。 “小姐,你、你先走!我们保护你!” “是啊!小姐,你先走……呜呜,后会无期了!” 飞凤和宝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虽然害怕的腿肚子都转了一圈,但还是坚持拦在幕凉身前。 “想跑?!哼!你们以为得罪了玉瑶郡主就能说走就走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锦绣终于等到开口的机会,眼底滑过丝丝报复的得意和愤恨。 幕凉一左一右推开身前的飞凤和宝儿,微昂着下巴,冷笑着看向锦绣, “你这个奴才到底是谁家的看门狗?怎么两个主子都要护着?莫不是得了有些疯狗的好处留在现在的主子身边做眼线?啧啧,还真是懂得利用自己下贱不要脸这一长处!跟你背后的主子一个德行! 哦,不对,你背后的主子明明就是一条疯狗!那你岂不是疯狗中的疯狗?!” 幕凉语出嘲讽,字字珠玑。 玉瑶脸色瞬间大变,狠狠地瞪了多嘴的锦绣一眼,继而冲幕凉吼了一句, “你说谁下贱不要脸?你敢骂本郡主?” 幕凉不怒反笑,悠悠道,“我骂的是收买她的主子,怎么?是你不成?” “你、、你、”玉瑶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第四十九章 一眼芳华,万年弥久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四十九章一眼芳华,万年弥久 就在这时,耶律宗骁微眯着眸子看向幕凉,薄唇轻启,清朗发声,却是冲着身后的第一护卫明月说的。 “明月,废了锦绣武功,送入远军帐。” 平静到令人窒息的语气,却是每一个字都饱含着透骨和狠绝的气息。 远军帐三个字对于锦绣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玉瑶身子也禁不住哆嗦一下,震惊的看向耶律宗骁。如果不是耶律宗骁就站在她身侧,她对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玉瑶如何能相信,对手下做出如此可怕惩罚的人竟然会是她痴迷多年的表哥耶律宗骁。 幕凉瞳仁微微闪烁一下,只那眼底,却是比耶律宗骁还要平静的一汪泓滢。 他不动,她亦不动。 他若动了,她只会比之前还要冷静安然。 这是她空了一颗心之后最大的优点!任何人想从她脸上或是眸中看出任何波澜,都注定是无功而返! 耶律宗骁瞳仁紧紧地盯着幕凉,一眼芳华,如万年弥久的凝视,只可惜,再等上一个一万年,耶律宗骁也是看不到幕凉眼中任何的悸动和波澜。 耶律宗骁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清晰的血痕。狰狞扭曲着,快速隐藏到了他瞳仁深处。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大手不由握紧,心底说不出是怎样一股愤怒恨然的感觉。 幕凉心中淡淡的回味着远军帐三个字…… 远军帐是军中军妓所待的地方!耶律宗骁把锦绣送到那里,是比任何酷刑都要折磨一个女人身心的惩罚!更何况还要废了锦绣的武功,当真是让锦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冷血无情的安排,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的平静随意。 如果说拓博堃的冷酷无情尚有底线,那么耶律宗骁,则是毫无底线的冷血狠戾! 幕凉早就说过,越是如耶律宗骁这般表面平静到令人发指的人,内心才是真正的可怕! 这锦绣好歹也跟了他这么多年,虽然幕凉也看出锦绣是被玉瑶收买了时不时的透露点耶律宗骁的信息给玉瑶,但锦绣对于耶律宗骁还是忠心耿耿的,透露给玉瑶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她都能感觉得到,耶律宗骁又如何不明白?却还是不给锦绣半分活路!这算什么?杀鸡给猴看? 而那只被耶律宗骁当做猴子的玉瑶已经是颤抖着双腿,连站都要站立不稳了! “殿下!殿下……求求您给锦绣一个痛快吧……不要把锦绣送到远军帐!殿下!求求您了!!” 锦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耶律宗骁看也不看她,冷冷的对上前的明月说道, “再废了她的声音!” 冰冷的语气比之刚才,更加平静。 “不要!殿下!啊!” 锦绣嘶吼一声,视线从耶律宗骁脸上一瞬移动到了幕凉身上。身子突然跃了起来,竟是发疯一般的朝向幕凉这边!手中还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 匕首的寒芒森然闪过,直冲幕凉胸膛而来。 第五十章 冤有头债有主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五十章冤有头债有主 “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啊!!” 锦绣嘶喊着就朝幕凉扑过来,飞凤和宝儿被幕凉第一时间推开,眼看那匕首就要刺进幕凉胸膛,斜刺里突然飞出一根通体黝黑的牛皮鞭子,嗖的一下弹在锦绣手背上,与此同时,还有一柄长剑也在弹出一声冰冷的峥嵘之音后,横在了幕凉身前,与那黑色的牛皮鞭子同时隔开了锦绣手上的匕首! 幕凉静静的站在原地,单薄身影纤细挺拔,在此刻,藕荷色衣摆无风摆动,身躯清瘦却独有一股子傲然铮铮的气质涌动出来。 绝色面庞,清冷孤傲,端的是傲视天下,睥睨苍生。 若是一个女子在拥有了令人羡慕的倾城容貌之后,还能具备连世间男子都自叹不如的霸气,这样的女子,在此时此刻,不知该撩动多少人的心。 幕凉,便是如此! 绝美之姿,沧澜气度。 自始至终,从锦绣拔出匕首朝她疯狂刺来,一直到隐藏在暗处的车夫老李甩出了牛皮鞭子,再到耶律宗骁手中宝剑出鞘,她任何动作都没有,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 耶律宗骁心底,再次翻涌揪扯的厉害! 他越是看不透的,越是不肯放过!这种感觉,过去二十年,从未有过! 车夫老李在扔了鞭子之后便闪身退下了,他一直都在暗处保护幕凉。 幕凉并不急着洞察他的身份。不论如何,这老李都是护着她的人才是。而耶律宗骁……谁让他出手的?奶奶的多管闲事! 幕凉眼底的冷蔑让耶律宗骁瞳仁不觉微微眯起,一丝难以言说的矛盾情愫在眼底火热翻涌,脚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朝幕凉一步步逼近。 地上,锦绣手中匕首早被打落在地上,刚才拿匕首的那只手算是废了,而明月也及时出手废了她的武功。 锦绣口吐鲜血趴在地上,眸子却是痴痴地看向朝她一步步走来的耶律宗骁,只可惜,耶律宗骁的目的并非她,而是……幕凉。 当锦绣看到耶律宗骁面无表情的跨过她走到幕凉跟前,甚至还因为衣摆的一角沾了一滴她吐出来的鲜血而让丫鬟跪在地上擦拭他的衣摆时,锦绣的心,彻底的崩塌绝望了。 幕凉目睹一切,在耶律宗骁的注视中,冷冷开口,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杀的人不该是我!送你去远军帐的人不是我!收买你的人也不是我!废你武功见死不救的人更不是我!怪只怪你自不量力,始终没看透有些人的心!只怕你到死……也是看不透的。” 幕凉话有所指,一字一句,如细密的银针一般,悄无声息之间钻入了耶律宗骁心底,洞穿他自以为密不透风的心房。 第五十一章 幕凉出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五十一章幕凉出手 此刻,锦绣眼底尽是无边的痛苦和不甘。却只能接受被明月带去远军帐的命运。 幕凉这一刻,也是真真见识到了耶律宗骁的狠绝和冷血。 如果这事是拓博堃那个万年冰块碰上,说不定就是一刀解决了给个痛快,犯不着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但是耶律宗骁却是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风,幕凉有时候很想知道,如耶律宗骁这般,表面的平静下究竟隐藏着多么可怕嗜血的一颗黑心。 幕凉心下一怔,不知为何,竟是会想到拓博堃那厮,她是不是魔怔了?她不是该躲那个自负冷酷的男人还来不及呢?想他作甚?还嫌眼前的麻烦不够多吗? 这是,眼看自己安插的眼线竟是被送去了远军帐,玉瑶又担心又愤怒,心底的火气全部都朝着幕凉撒去。 “纳兰幕凉!本郡主就不信,今天不能把你怎么样?!”玉瑶说着,抓起面前桌子上的一个酒壶就朝幕凉摔过来,幕凉灵巧躲过,下一刻,莹白手背轻柔拨过,那酒壶反方向的朝玉瑶身后砸去,却是好像偏差了那么几寸的距离,擦着玉瑶身子而过。 砰的一声,酒壶砸在玉瑶身后的架子上面,顿时摔的四分五裂。 玉瑶见此,得意的看着幕凉,“哼!你以为本郡主是什么贱人都能碰一下的吗?打不中吧!告诉你,本郡主福星高照,你这个小……” “我不会再给你说出那两个字的机会!” 幕凉冷冷打断玉瑶的话,下一刻,玉瑶只听到头顶商法响起吱嘎吱嘎的声音,类似于酒架倒塌的声音。 而刚才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场只有耶律宗骁看出了玄机! 幕凉那看似随意的一挡一拨,实际上是正好将酒壶砸在酒架上最脆弱的一个地方上,在撞击的第一下或许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过不一会…… 玉瑶觉得那嘎吱嘎吱断裂的声音似乎就在头顶上。她猛地抬头看上去,映入眼帘的是快速下坠的一个井字形酒架! 乌黑的酒架轰然下坠,眼看就要扎入她惊恐万分的瞳仁当中。 “保护郡主!”玉瑶身边的护卫惶恐喊着,纷纷朝玉瑶的方向奔去。 幕凉冷笑一声,纤细手腕悠然翻转,不知何时抓了一把筷子在手心里。 第五十二章 幕凉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手中筷子一瞬飞出,下一刻,二楼便响起嗖嗖的破空之音,筷子所到之处具是护卫膝关节最脆弱的地方咔嚓乱响的声音。 现场除了酒架倒塌的声音,就是软骨关节错位的恐怖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 眼看护卫纷纷倒地,玉瑶郡主哀嚎一声,嘶吼出声, “表哥……救我……” 若是被这巨大的酒架砸倒的话,她不死也是个残废了!这纳兰幕凉真不要命了是不是?竟然敢当着这么多护卫的面砸死她?可……可是,玉瑶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幕凉弄断了酒架! 听到玉瑶的求救声,耶律宗骁眸色安然如一汪不起波澜的死水,但那看似静止无澜的安然之下,却是血色泥浆在急剧翻涌。 他不是真的冷血无情,而是不曾有人让他动情动心。 耶律宗骁眸子始终盯着幕凉,袖中却是迅速的飞出一根银色锁链,若蜿蜒升腾的蛟龙一般盘旋飞舞,一瞬勾住了玉瑶的手腕,在玉瑶吓破胆的声音中,轻松一带,将她从酒架下面拉了出来。 玉瑶身子腾空,还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投入到耶律宗骁的怀抱里了,谁知,耶律宗骁手中银色锁链当空蓦然一松,方向瞬间改变,竟是将她甩在了距离原地不足一米的距离! 不过是一米而已,耶律宗骁始终没将玉瑶带到身边! 玉瑶身形还未站稳,倒塌的酒架轰然砸在她的脚边,上百坛子好酒撒了出来,更有几坛子在空中就因为相互撞击而碎裂崩开,当头淋了玉瑶一个透心凉! 玉瑶此刻凉的何止是身体,心,是彻底的凉了,恨了。 表哥明明可以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却只是象征性的将她拉开,让她不至于被压死或者压残,却是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和感受!任由她被淋成了这幅狼狈的模样。 而幕凉此刻微微昂起下巴,冷眼笑看玉瑶狼狈丑陋的模样。 对于耶律宗骁的心,却越来越看不懂了!他既然有心救玉瑶,却又为何还让她出丑?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拐着弯儿的卖给她纳兰幕凉一个人情?哼!狗屁!她纳兰幕凉的心不是任何人能够算计的! “表哥,我……这……” 玉瑶痛苦的看着耶律宗骁,再看看没有一丝损伤的幕凉,恨从心生。 “纳兰幕凉!你给本郡主等着!本郡主这就去放火烧了你整个将军府!让你变成丧家之犬无家可归!!” 玉瑶跺着脚的喊着,脸上精心装扮的妆容早就花的不成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一棵挂满了礼物摇摇欲坠的圣诞树了。 尤其是头上的百鸟朝凤金步摇,这会子,那孔雀毛也湿了,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水,原来,百鸟朝凤若是湿了,不过就是一只不值钱的落汤鸡! 第五十三章 你算个屁?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一听玉瑶要放火烧了将军府,眸子顿时亮晶晶的,就差放一挂鞭炮庆祝一下了。 “玉瑶郡主可要说话算话!幕凉现在就等着你去放火烧将军府了!你尽管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千万别反悔!说烧就一定要去烧啊!不过……若是你毁不了呢?” 幕凉话锋一转,寒凉之中透着丝丝清晰的嘲讽。 玉瑶一愣,怔怔的看着毫不在乎的幕凉。连脸上的酒水都顾不上擦拭。她如何能料到幕凉会如此说!这倒真是让她骑虎难下了,就算皇后再宠她惯她,她哪能真的放火烧了将军府? 玉瑶咬着唇,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向耶律宗骁。她……她今天真是丢人到家了! 耶律宗骁此刻瞳仁暗沉无波,但是,就是这份暗沉,却让玉瑶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说不出的一股子寒意从脚底传遍全身。她很清楚,这般寒彻的感觉并非来自于她自己湿透的身体,而是来自耶律宗骁周身释放出来的对她的警告和放弃! 玉瑶只觉得,这一刻,她心尖上都在发抖,颤抖的厉害,让她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剧烈抖动着。只因,耶律宗骁此刻给她的感觉,在很多年前,她就曾经见识过,可那时是璇玑宫被烧的时候,耶律宗骁疯了一般的想要冲进去找玉拂,那时的他,周身才有此刻这般冷血骇绝的气息。 为何现在,她会感受到他周身涌动着这般可怕的感觉呢? 玉瑶最怕的还是……耶律宗骁表情中的放弃。 幕凉冷眼看着玉瑶脸上闪过的复杂情绪,不由得冷笑出声,那笑声却是比空谷传来的回音还要悠远和清朗。 “一个郡主,也不过如此!有人护着你,你才是这北辽飞扬跋扈的小小郡主,若没有人捧着你,你算个屁?只怕……屁都算不上一个!我说的对不对……三殿下?” 从玉瑶出现开始,幕凉第一次正眼看向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无波无澜的眸子,在这一刻,泛出一丝异样的血色,他内心的平静已然被她打破。 见耶律宗骁不说话,幕凉勾唇一笑,笑意阑珊,眸光凉薄。 “三殿下沉默是什么意思?默认幕凉说的话吗?那到底是赞同幕凉的话,认为玉瑶郡主的确屁都不是,或者说,三殿下心里头还觉得,玉瑶郡主绝对比得上一个屁呢?三殿下倒是吱一声啊?” 幕凉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看向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的心,在这一刻,在她这双瞳仁注视下,砰然而动。 他该如何处置这个小女人? 她前一刻还胆大妄为的要将玉瑶压死在酒架下面,针锋相对的,骂了玉瑶又骂他,现在却是一脸无辜的问他,玉瑶和一个屁的关系!她这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一个空了心的女人,为何还会带给他如此震撼他心灵的感觉?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且不说这小女人变脸的功夫天下无敌,单单只是这双寒瞳,便让他有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 他越是想要走近她,越是发觉,她的心竟然是空的一般,什么都没存下……可是,之前却又在拓博堃出现的时候,隐隐觉得,她的表情有所动容!她本该是他耶律宗骁的王妃或是小妾,为何要对别的男人有感觉? 难道……她以前喜欢他痴迷他都是假的吗? 思及此,耶律宗骁不觉得往前走了一步,眯起狭长凤眸,深深的望着幕凉。 在他眼底,有一丝叫做情愫的光芒隐隐翻涌。 只是,如他这般令人捉摸不定的性情,那情愫背后,照样是存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占有欲! 第五十四章 火星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五十四章火星人? 幕凉让不可一世的玉瑶郡主吃瘪的事情,当晚就在京都传遍了。 紧跟着便是纳兰风啸被京都最变态的张员外爆了菊花,折磨的体无完肤之后被扔在大街上的爆炸消息。 当晚最后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也跟将军府有关。将军府的大夫人不知怎么回事,去了四小姐的琉璃院,还没等进院子就被一条毒蛇咬伤了下巴,下巴豁开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口子,大夫人当时就昏迷不醒。后来证实那条毒蛇是二少爷纳兰风唳刚刚从蛇园买回来的。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夫人被咬了下巴,却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一时间,本是风平浪静的将军府,一时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巅。而纳兰幕凉四个字已然成为将军府众人心中的梦魇。 只有将军府的九小姐纳兰叠翠心心念念的还想从幕凉那里再讨到一件和耶律宗骁有关的物件。 次日一早,幕凉就坐上了拓博堃安排的马车去了皇家书院。 幕凉本以为皇家书院会跟拓博堃本人一样,会是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谁曾想,却是坐落在山明水秀的避暑山庄。景色秀丽气候宜人不说,就是四周的环境也堪称一绝。 幕凉由飞豹带着穿过假山长廊,水榭楼阁,典雅瑰丽的避暑山庄如今改成了皇家书院,一共有十一个班,据说前面十个班都要毕业了,幕凉来的最晚,自然是被安排到了十一班。 只是,当飞豹带着她七拐八绕的到了山庄最偏僻的一个院子后,站在破落萧索的院门外,幕凉瞳仁一寒,眸子一瞬眯起,冷冷的看着飞豹。 那眼神分明在告诉飞豹,如果不解释清楚,他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飞豹在幕凉危险冷冽的眼神中,沉声开口, “四小姐。这里便是十一班了。大王说了,四小姐之前的性子太过柔弱善良,恐四小姐不会与人相处,所以特意给四小姐安排了十一班。班里加上四小姐一共四个学生。四小姐,请!” 飞豹按照拓博堃的吩咐,一字一句的背了下来。不知怎的,在看似单薄柔弱的纳兰幕凉面前,飞豹周身都会有一种被肃杀之气凝结了身体的感觉。 眼前的少女,给人莫名强大的压力,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山崩地裂的感觉。 幕凉抬眼看了眼手写的十一班三个字,牌匾都摇摇欲坠了,快要掉下来砸到脑袋上了。 一扇大门已经掉了下来,搁在一边的地上,另一扇上面的红色油漆都快掉光了,飞豹见状急忙弯腰扶起地上的门板,轻咳了一声,道, “这门板属下会找人去修的。” 幕凉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面。 这所谓的十一班加上她一共四个人吗?这么说,这里面还有三只活生生的人类?? 这种破地方他们怎么呆的下去?! 确定里面不是火星人? 第五十五章 风情万种的女子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五十五章风情万种的女子 院子里面,杂草丛生,野草比栽种的几棵不知名的植被都要高,别的院子都是七彩的鹅卵石铺路,甬道两侧载满了桃树、海棠,树底下环绕一圈山茶花、牡丹花、兰花。 可是到了这个十一班,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就中间一条土路似乎是有人踩过走过的痕迹,整间院子的地面上连块像样的青石板都没有。 更不用说那斑驳嶙峋的墙壁了,远远看着,那墙上有着一块一块的发霉痕迹,房门早就不知去向,窗户在窗棂上呼扇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来。 幕凉越看眸色越寒。 好!很好!太好了!! 这是拓博堃特意给她安排的是吗? 那厮现在一定是躲在暗处得意的冷笑吧!他且笑一会吧!很快她就让他笑不出来! 幕凉毫不犹豫的,一脚跨进院子,四周顿时冷风嗖嗖,院子外面明明是阳光普照,到了里面却是寒气森森。 幕凉这才发现,这院子西晒,早上的时候一点阳光见不到,偏巧左边还有一座三层高的楼台挡住了阳光,妈的就是到了下午也看不到一丝阳光!还真是做绝了! 幕凉踏入这间院子的第一步就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她会让拓博堃亲自带着八抬大轿来这里把她请出去的! 想整她?没门! 幕凉什么话也没对飞豹说,转身走进了院子。脚后跟将唯一的一扇门带上,只留给飞豹一个冷漠傲然的背影。飞豹嘴角抽了抽,扭头走了。只那背影,竟有一丝轻颤。 …… 一盏茶的功夫后,飞豹已经到了书院的前厅。 北辽大王拓博堃正襟危坐,一脸冷傲之色。看到飞豹走进来,眼底一闪而过希翼的光芒,旋即却很快被眼底的冰冷掩盖。 拓博堃品了一口香茗,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飞豹, “人送到了吗?” “回大王,四小姐已经进了院子里。” “说什么了?”拓博堃冷声发问,其实前一刻他若不是被一件事情绊住了,刚才一定会出现在那院子外面,亲眼看看纳兰幕凉当时的反应。 一定会非常吸引他的目光。 飞豹此刻面有难色,只能是实话实说, “回大王。四小姐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表示,就……就进去了。进去后还用脚关上了大门。” 飞豹说完,拓博堃端着杯子的手蓦然一顿,指关节在此刻泛出森森的苍白。 飞豹神色一凛,急忙低下头,不敢看拓博堃此刻那冷若寒霜的面容。 白玉杯子啪的一声搁在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旁人或许听不出这声音中夹杂的喜怒,但是飞豹跟随拓博堃多年,此刻能明显的感受到,大王……生气了! 下一刻,挺拔傲然的身子蓦然站了起来,拓博堃抬脚就朝门口走去。飞豹一愣,主子这是要去……去看四小姐吗? 飞豹长舒口气,急忙抬脚跟上。他现在不怕大王去,就怕大王既憋了一肚子的气,还不去见四小姐,那对他们这一众暗卫来说,才是真正的可怕。 只是,拓博堃才刚刚走到门口,在看到朝这边而来的那一抹身影时,拓博堃的脚步生生的停下了。周身的寒气,比之刚才,并没有减少。 “阿堃。” 轻柔曼妙的女声,带着江南女子的软糯温柔,还有一分酥麻到骨子里的风情万种。 第五十六章 疏离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五十六章疏离 拓博堃本来要去十一班方向的脚步蓦然停下。转而眉眼静静的看向坐在轮椅上缓缓而来的女子。 女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面容姣好,气质出众。一双丹凤眼精明却又含情,薄唇轻轻抿着,下巴微微绷紧,似乎是因为看到了拓博堃而悄悄压抑自己的喜悦和激动。 若不是这里还有别人在,或许,这女子会抛却所有的矜持,立刻投入到拓博堃的怀里。 “阿堃,这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女子轻柔开口,声音比之刚才还要软糯温柔。其实心里头,却是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只因刚才看到拓博堃那急匆匆走出来的模样,还有眼底沉着的紧张,都是她未曾见过的。那是他发自内心的一种期盼和紧张,她不懂,这整个北辽还有谁能让他有如此反应? 难道……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他这是要去看纳兰幕凉吗? 女子不由得轻咬着下唇,眼神黯然。 拓博堃本来是要去十一班的的脚步生生止住,转而朝轮椅上的女子走去。 脸上始终挂着千年不变的寒霜冷傲,不见丝毫情感上的波动。 “我进宫一趟。今天天冷,你先回屋,别在外面停留太长时间,身体会吃不消。” 拓博堃说着,自然地走到女子身后代替她的丫鬟,推动了她轮椅的扶手。虽说脸上和眼底都没有任何令人动容的关切,但是他能有如此动作,对于女子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刚才的不快瞬间被此刻的感动代替。女子眼眶红了红,说话的声音也有一丝轻颤, “阿堃,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就想过来看看,听说今天书院来了新的学生,我猜着你能过来,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 “若想见我,可以让属下通知飞豹,我忙完了一定会去看你的。”拓博堃的语气仍是不冷不热的疏离和淡漠。他对谁都如此,对于这女子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会走近她,会主动跟她说话。 女子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说出来的话也是大方得体。 “你已经很忙了,光是那上百个牧场就够你打理的,还有银矿和羽林卫,我实在是微不足道,怎能占用你过多的时间呢?” 女子说着,回身看向拓博堃,见他蜜色手背正握着轮椅的扶手,手背上沾了一片桃花花瓣,女子心中一动,正要用手帕给他拂去那朵花瓣,却见拓博堃突然收了手甩掉那一片花瓣,动作干脆却不刻意,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心思,究竟是躲着女子的手帕,还是无意之举。 女子瞳仁一暗,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脸上的尴尬之色还没缓解,就听到拓博堃冷酷的声音充满磁性的响起, “起风了,我让血鹰护送你回去。我先进宫了。” 说罢,冲女子轻轻点了下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飞豹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心里却纳闷,主子怎么突然要进宫了?今儿不是才从宫里头出来吗? 难道是因为席阑珊来了,主子不想让席阑珊知道他是要去见纳兰四小姐? 第五十七章 极品同窗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五十七章极品同窗 席阑珊目光怔怔的看着拓博堃离开。转而看向身后不远处树荫下,伫立在那里良久的一抹身影。 “纳兰幕凉那边查清楚了没有?” 拓博堃一走,席阑珊的声音就变了味道,阴郁、高傲。 暗处的黑影双手抱拳,恭敬开口,“回小姐,纳兰幕凉已经去了十一班。大王并没有去看她。” 席阑珊眸子闪了闪,挥挥手让暗处的人退下。 拓博堃是不想去看纳兰幕凉,还是没时间去看?席阑珊向来不会只看表面的证据!一旦拓博堃是没时间去看纳兰幕凉,席阑珊势必会采取行动! 轮椅上的席阑珊此刻周身透出一股阴郁寡欢的气息,与刚才那温婉得体的形象判若两人。自从知道自己下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日,席阑珊昔日的温柔贤淑都只留给拓博堃一个人,私下的她,时刻都在关注拓博堃的一举一动,拓博堃却迟迟没有迎娶她的动静。 席阑珊郁郁寡欢,心境愈发的阴沉扭曲。 …… 皇家书院十一班 幕凉一步步走进摇摇欲坠的房间,屋内竟然真有三个大活人存在。 三个大活人,一人霸占一张桌子,还剩下一张三条腿的桌子无人问津。三条腿旁边的凳子不知去向,幕凉定睛一看,竟是被当做了晒鞋子的工具,而屋子里充斥着三种诡异的味道。 第一种味道来自靠着门口坐着的男人身上,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紫金华服,袖口领口都绣着夸张的金色曼陀罗花,花开荼蘼,锦衣艳艳。只可惜衣服上全是褶皱和油渍,一看就是吃饭睡觉都懒得脱下来的主儿。 男人看到幕凉,抬起头冲她礼貌的笑笑。脸上还挂着葱油饼的渣子。 幕凉眸色冰冷异常,一眼寒霜,生生的把男人即将开口的话给冻结了回去。 男人讪讪然的低下头,余光瞄向自己对面正在打瞌睡的英俊少年。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眉如剑,鼻如玉,薄唇**,五官立体,小小年纪就如此迷人耀目,长大后必定也是美男子一名。 只可惜,瞌睡中的美少年很丢人的流下了口水。哈喇子顺着嘴唇淌下来,一半流在衣服上,另外一半进了脖子。 屋子里最角落的地方,有一抹浓艳的香气铺面而来,紧跟着便是一道艳丽的绯色身影朝她……飘来。 来人武功底子不弱,看似身影翩跹,腰若拂柳,人未到,那浓郁的香气却是充斥了整个屋子。屋子里除了门口那个男人的脚臭味和身上常年不洗澡的酸味,再就是睡着的美少年身上的药味,然后混杂着这飘来的女子身上的香粉味道,幕凉……差点吐了。 飘来的女子身影从暗处闪出来,一张还算精致的小脸化着浓艳的妆容,可明显这妆容还未竣工,胭脂只涂了半边脸,另一半边脸抹上的水粉比纸还要苍白。 幕凉看着眼前三个极品同窗,眸色愈发的寒凉。 飘来的女子一挥手中沾满芍药花香粉的丝帕,扭着腰肢笑容灿烂, “哟,姑娘,你也是因为得罪了拓大王才被发配到这里的?” 这女子,怎么周身一股子风尘气息,像极了青楼的老鸨! 第五十八章 风流不倜傥,英俊不潇洒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五十八章风流不倜傥,英俊不潇洒 缓缓飘来的女子甫一开口,明显是惊扰了正在睡觉的美少年。美少年的眉毛好看的拧起来,下一刻,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抬起头看向幕凉,唇角挂着一滩晶莹的哈喇子。 多日未曾见过其他女人的美少年,美眸定定的望着幕凉,一瞬,竟是看痴了,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幕凉眸色如霜,冷冷的扫过他,只一眼,便让美少年的美梦醒了大半,浑身一个机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打扮的好似青楼头牌的女子余光瞥了美少年一眼。不屑的嗤了一声, “姑娘,看来你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来这里的。不过不要担心,你来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尽快走出这个鬼地方!” 青楼头牌扭着腰肢拍着快要挤的掉出来的胸部,信心满满的看着幕凉。 幕凉冷眸安然,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房间。 这房间除了她和这三个极品同窗,没有老师,没有任何使唤丫鬟和小厮,眼前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青楼头牌对幕凉的冷淡并不在意,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谁不是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日子久了,就是万年的冰块也会融化成热水的。 青楼头牌开始自我介绍和逐一介绍。 “这位姑娘,我是吏部侍郎家里的二小姐袁芳芳,因为去年元宵节点花灯的时候不小心烧了半个皇宫的花灯,去年的花灯节正好是拓博堃负责,他就把我发配到这里来了。” 青楼头牌……厄,是袁芳芳又指着还在花痴幕凉的美少年说道, “这是当朝九殿下耶律崧。年方十五,别看他小小年纪,却是整个北辽各大青楼的常客,风流不倜傥,英俊不潇洒。年初去青楼看好了一个花魁,跟人家争风吃醋,将对方的男根踹断了,正好那条街也是拓博堃的管辖范围,这不……也进来了。” 幕凉这时候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要冷静。 在现代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波折算什么?这三个极品算什么? 好你个拓博堃!把我跟这些极品关在一个班?!等着吧!老娘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老娘稍后会让你比这三个极品还极品!! 第五十九章 英明事迹传千里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五十九章英明事迹传千里 青楼头牌最后一个介绍的就是一脸沧桑目光凄凉的中年男子。 “这是当朝大殿下耶律自强。其实今年才二十五岁,比三殿下也就年长了三岁,可是你看看人家三殿下保养的,水嫩水嫩的,你再看看这厮,像不像都有孙子的人了?他啊,喝醉了不小心睡到了贵妃床上,吓的贵妃做了一个月的噩梦,贵妃是拓博堃的姑姑,拓博堃岂能给他好果子吃,自然也是被关进来了。” 头牌一一介绍完毕,也不管耶律自强和耶律崧脸上那愤恨幽怨的目光,自顾自的飘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胭脂,继续擦着刚才没擦完的半边脸。 一边擦还一边感叹, “唉,今天真是没感觉,左边擦的太红了,唉,那就右边多擦擦吧……唉,怎么右边也擦多了……那就再补补左边的吧……” 头牌擦来擦去,一张脸彻底的成了猴子屁股。 “我说姑娘,你还没自我介绍呢,你是怎么得罪了拓博堃的?” 头牌话音落下,就觉得四周有说不出的寒气嗖嗖的冒出来,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浑身的寒毛仿佛都展开竖了起来,再一看幕凉那双寒瞳,头牌乖乖的闭了嘴巴。只觉得幕凉这双眸子寒澈冰冷不说,那欺霜赛雪的风姿让人有种不敢仰视的感觉。 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怎会具备如此气质? 四人中最为年长的耶律自强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挪到幕凉身侧,悠悠道, “我听说你是将军府的四小姐纳兰幕凉。四小姐这几天在北辽的英明事迹可都传开了,四小姐看看是不是能想出点办法带我等三人离开这里呢?” 耶律自强说完,难过的用袖子擦擦眼角。 那袖子上一圈又一圈的油旮旯,还不如不擦。 “什么?!你就是纳兰幕凉?你……就是你结婚当天气晕了将军府的三夫人,使计打残了四夫人,千金卖了一盆山茶花给纳兰叠翠,然后又在桃源楼惩治了玉瑶郡主的纳兰幕凉……就……就是你?!” 打扮的比青楼头牌还要妖艳的吏部侍郎二小姐袁芳芳张大了嘴巴,瞪着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幕凉。这会子,也顾不得脸上的胭脂一边深一边浅了。 而彻底清醒的耶律崧则是嗖的一下跳过桌子,眯起眼睛,满是兴趣的打量幕凉。 幕凉在三人或震惊、或崇拜、或兴趣的眼神中,微昂着下巴,冷冷开口, “谁说本小姐想出去了?这里多好,本小姐巴不得永远住在这里呢!” 幕凉话音落下,身后门口那里一道阴影渐渐笼了下来,遮挡了院子外面可怜的一缕阳光,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他的阴影下面,仿佛是他展开了手臂,将她圈固在怀里一般。 屋里其他人,除了幕凉,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全都是脸色大变。 第六十章 他喜欢的紧啊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不用回头,幕凉也知道身后站着何人。 普天之下,除了一个拓博堃,还有谁能做到人未到,那周身散发的浓烈气场便已经充斥整个房间。 “院士!” 青楼头牌、美少年、老男人,全都齐刷刷的站直了身子行礼。无论他们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到了这皇家书院就是拓博堃最大,就是耶律自强这当朝大殿下,见了拓博堃也是要乖乖行礼。 幕凉垂下眸子不做声,身后响起拓博堃冷嘲的声音, “四小姐还真是例外!知道见了院士不行礼的后果是什么吗?” 幕凉听了冷冷一笑,仍是不回头,凉凉的声音却是不冷不热的响起, “后果?在这里再多呆上一年半载是吗?我没问题,只要大王觉得这破院子还能支撑到明年就行!” 幕凉说完,优雅转身,白衣翩跹,清眸璀璨。前一刻还仿佛是被拓博堃高大背影陇在其中的小女子,这一刻,那清冷孤傲的气质却仿佛穿破他的身影,一瞬冲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对面三人还是第一次碰到敢当面跟拓博堃叫板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 青楼头牌低下头紧张的搅着手里的帕子,额上冷汗淋淋,湿了一脸精心描绘的妆容。不知道她刚才那些话面前这阎罗一般的拓大王听到没有?若是听到了,只怕她三五年内是出不去这皇家书院了!到时候人老珠黄了,她如何出嫁啊? 老成的大殿下耶律自强垂下的眸子闪过丝丝精芒,有戏有戏啊!看来他没找错人,这纳兰幕凉的确是个人物,一定能带领他们顺利离开这里!只是这丫头的脾气不怎么好对付啊! 而小霸王耶律崧仍是一脸花痴的盯着幕凉!心里默默感叹,美!太美了!美的不似凡人!他以前见到的那些女子在眼前这少女的比较下,简直都是狗尾巴草! 他耶律崧从十二岁开始采花,纵横花海三年时间,怎就不知道,这北辽京都还有如此冷傲不俗的美人呢?啧啧!不但人美,脾气也够辣,嗷嗷!他喜欢的紧啊! 第六十一章 这可是北辽的大秘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下一刻在幕凉和拓博堃之间即将爆发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的时候或者血溅当场的时候,却见幕凉勾唇幽然一笑,那笑容却明显未达眼底,浮在表层的是冷笑,内里,寒冽氤氲。 “大王,可否借一步说话!幕凉有话单独与大王商议。” 本该是对拓博堃冷眸相对的幕凉,态度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打了对面三人一个措手不及。 耶律崧本来还想摇旗呐喊给幕凉助威,眼见幕凉竟是主动示软,脸上的表情满是怜惜和不忍,大美人对拓博堃示弱了,这……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拓博堃眸色冰冷寒冽,如果他现在跟对面这三个极品一个想法,那他就不是拓博堃!这小女人突然转变态度,他不得不防! “跟本王走!” 拓博堃眸色寒冽依旧,只那眼底,隐隐浮过一丝悠然笑意。这笑容弥足珍贵,整个北辽,无人见过。 幕凉在对面三人复杂惊惧的目光中,从容转身,跟着拓博堃走出这破败萧索的小院子。即将踏出院门的时候,幕凉回身冲屋里三人朗声开口, “我不喜欢脚臭味!不喜欢药味!不喜欢脂粉香味!” 话音落,对面三人同时低头闻着自己身上,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却是万变不离尴尬恼怒。 幕凉不紧不慢,继续道,“在我回来之前,院子里的杂草和房门全都修好,开出一条鹅卵石小路!墙上蜘蛛网地上瓜子皮凳上臭鞋臭袜子,全都清扫干净!若能做到,本小姐包你们三个月内离开这里!” 冰冷的话语,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重重的敲击在三人心头上。 这个鬼地方,他们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可是得罪了拓博堃的后果谁都知道,他们都当自己要老死在这里十一班,永无出头之日了!但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们三个月内必定可以出去! 头牌袁芳芳、小霸王耶律崧,沧桑老男人耶律自强具是瞪大了眼睛,眸子里燃烧着浓浓的希望之火。 幕凉见此,勾唇浅笑。 很好!有希望才有动力,有动力才能帮她干活!虽说是被扔在这鸟不拉屎的十一班,但毕竟一个是大殿下,一个是九殿下,还有一个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幕凉不把他们的作用价值都榨干了,她就不叫纳兰幕凉! 拓博堃拓大王微眯着眸子定定的看着幕凉。这个小女人好大的口气,他这个院士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她竟敢对面三个人打包票说她能带他们出去? 她这是摆明了向他的权利挑战是吗?还是说,她存了其他心思? 就在这时,率先反应过来不对劲的青楼头牌袁芳芳一脸疑惑的看向幕凉,轻声说道, “幕凉姑娘,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三个月内能出去?” 袁芳芳这话也是说给拓博堃听的,毕竟,能不能出去,说了算的人只有拓博堃! 幕凉在袁芳芳试探的目光中,无所谓的笑了笑,继而扭头看向身侧高大挺拔的一抹身影,在他寒澈幽深的瞳仁注视下,一字一顿,悠然开口, “你们还不知道我跟大王私下是什么关系吧?嘘!这可是整个北辽的大秘密,你们猜到了也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第六十二章 大王动心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六十二章大王动心了 幕凉话一出口,拓博堃脸色微微一变。却是耐下心听她如何解释。一颗心,因为她此刻的灵动和傲然,早就萌生了异样的情愫在心底翻腾涌动。 幕凉在青楼头牌恍然大悟的神情中,继续说道, “你们用脑子想一想,知道大王为何在我成亲之日特意赶去将军府,并且寻到合适的借口将婚期推迟,并且送我到皇家书院,而后,又为了掩人耳目让我留在十一班!俗话说的好,越是隐蔽的地方就越安全。进行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就越方便! 大王如此明显的目的,你们……都猜出来了吗?” 幕凉眸子眨了眨,挑眉看向目瞪口呆的三个人。 耶律自强十根手指头在袖子下面不停的飞速掐算着,眼底精芒乍现!心里暗叹,有戏有戏啊! 美少年耶律崧鼓着腮帮子,如何也不相信如此清冷傲霜的美人竟然会被拓博堃暗地里潜了? 而袁芳芳则是捂着嘴,小声说道, “幕凉姑娘,你跟……拓大王……厄,啊哈啊哈……原来如此!” 袁芳芳干笑两声,看向幕凉的眼神瞬间改变!原来是这么回事?表面看不近人情冷酷霸道的拓大王,却是在背地后抢了自己侄子耶律宗骁的女人!还如此处心积虑的送到皇家书院来! 啧啧!真是用心良苦啊! 拓博堃耐心听取幕凉解释的后果就是,此刻的他面黑如碳,他现在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窃喜。 幕凉冲袁芳芳做了个了然就闭嘴的眼神,转而看向拓博堃,平静开口, “大王,我们走吧。再晚的话,我估计三殿下会找来,到时候……”幕凉故意欲言又止。拓博堃脸上的表情绝对精彩纷呈。 转身之际,他突然一把揽住了幕凉柔弱无骨的腰身,手掌扣住她大半腰身,将她胸部全部贴在他的身侧,故意用力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一时间,幕凉胸部遭殃,被生生挤在自己和拓大王的身体当中。 柔软的胸部被挤压的变形,却更显紧致和弹性。 拓博堃只觉得喉咙一紧,低下头顺着幕凉衣襟内看进去,就看到性感细腻的锁骨下,那一抹沟痕挤出来的何止是性感的诱惑,分明是点燃了拓大王身体沉积多年的火热。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一个女人的身体产生如此强烈的感觉。 他一直当自己是无欲无求的人,无欲则刚,才无情。 可现在,身体的悸动和火热无法骗人。当她柔软的身体贴合上的这一刻,当她眼底的倔强清冷带着三分不屑的看向他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女人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让他忍不住,想要走近她的心底,一探究竟。 第六十三章 端茶递水磨墨捶腿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六十三章端茶递水磨墨捶腿 幕凉此刻抬头冷淡的看了一眼拓博堃,他眸子跳动的究竟是欲望的炙热,还是报复的火焰,她懒得分辨! 她只知道,此刻。这才刚刚开始而已!拓博堃有胆子把她“发配边关”,现在就要有胆子应对她接下来所做的一切!抱一下怎么了?他有胆子抱着她如此出现在北辽大王和耶律宗骁面前吗? 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幕凉对他才是真的刮目相看! 拓博堃如此揽着幕凉出了院子,到了拐角的地方,幕凉想要拨开他的手,谁知,他的双手却跟铁钳一般,她根本撼动不了。 幕凉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冷冷道, “大王,戏都演完了,你可以松开手了!” 拓博堃微眯着瞳仁,危险开口, “你刚才是利用本王演戏给他们看?”他瞳仁暗了暗,眼底流淌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幕凉无所谓的看着他,扬起的下巴倔强冷漠,眼底仍旧是空空如也,是那种将一切都放空的状态,让拓博堃不知不觉更加想要走近她心底。 “大王怎如此说?演戏这回事,不过是你情我愿,你来我往!说什么利用呢?戏演好了,彼此都受益,也亏大王刚才配合,大王该知道,演戏如同人生,每天都是现场直播,没有彩排一次的机会! 如大王,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这么多年,应该比谁都懂得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道理!” 幕凉说完冷然一笑,唇角的弧度绝美优雅,可偏偏要配上她这般冷漠疏离的气质,令拓博堃觉得,在幕凉的潜意识里,无形中,总有那么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她空了的心,这股力量吸引着他往前走,却又将她陇在神秘氤氲当中。 她面前城墙高筑,抵挡任何人的走近。 拓博堃震惊于她刚才说的那番话。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她什么意思?将她的人生看作是一场戏,时时刻刻都在演戏吗? 这个小女人……就是有本事令他生气、令他想要紧紧抓着她的心。 “说了这么多,你不是单独有话对本王说吗?现在可以说了!”拓博堃眸色闪烁一下,一贯是深邃如海的瞳仁,在这一刻,隐隐流淌出一股泓滢的清泉,只是,幕凉现在根本没心思抬头看他眼底的情愫。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着既然来了,总该要知道大王都给我安排了什么课程吧!想必大王刚才也看到了,十一班其他三人着实让人不放心,我又如何能问他们问题呢?” 幕凉说完,看似无奈的笑了笑。 却是四两拨千斤的转移了话题。 她最初的目的就是让袁芳芳等人误会她和拓博堃关系匪浅,如此,那三个人才能心甘情愿的为她办事。拓博堃看了看她云淡风轻的脸色,瞳仁一凛,冷笑出声, “很好!本王原本还想让你休息一天,如今看倒是不用了。以后,你白天就在本王身边伺候着,端茶递水,磨墨捶腿。晚上就跟其他学生一起学习。” 拓博堃说完,幕凉忍住冲上去给他一拳头的冲动,咬牙开口, “端、茶、递、水、磨、墨、捶、腿?!” 第六十四章 他要这个女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六十四章他要这个女人 “对!使唤丫鬟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因为本王觉得你有必要从头开始学起,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否则,将来如何出嫁伺候夫君?” 拓博堃毫不掩饰他的意思。 还故意把使唤丫鬟四个字加重语气,就是要看到幕凉不同以往的表情。 “现在已是午时,随本王去前厅用膳。本王从头开始教你!” 拓博堃冷睨着幕凉,凉凉的丢出一句话。轻轻松开被他钳制的柔软腰身,这温暖柔软甫一离开他身侧,拓博堃竟是觉得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凉意在身侧内涌动。 刚才那一刻,不知不觉,他竟是贪恋的竟是从幕凉身上汲取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曾是抗拒任何人接近碰触的性子,可对于眼前这小女人,却一次比一次主动。他不但不排斥走近她,甚至,对她的身体竟是起了属于男人最炙热的反应! 既然是唯一勾起他身体欲望的女人,他如何能放过?他发现,自己可以不管任何人的闲事,但绝对不能不管她的! 纳兰幕凉这个小女人,他拓博堃要定了!纵使他跟席阑珊还有一纸婚约,但他若想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 身侧瞬间消失的温暖,同样迷惑的还有一个幕凉。前一刻,幕凉清晰的感觉到,在拓博堃身上,有一种叫做温暖的感觉,能瞬间融入她的身体。而他的身体离开时,那份温暖却是久久的萦绕在她心底,无法挥散! 她不想承认拓博堃给她的感觉是特殊的,可心底刚才那一瞬被温暖填充的感觉,却无法骗人。 拓博堃放开幕凉,独自往前走着。身后久久听不到她的脚步声,拓博堃以为她又要耍什么新花招,正想着自己绝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头却看到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抱着胳膊,微微垂下眸子,完美精致的五官陇在一层如火骄阳之中,可骄阳的光芒再炙热,竟是让人觉得,也无法温暖她这具空空如也的身体。 她微微眯着眸子看着未知的方向,一贯是清冷睿智的瞳仁之中,第一次……流淌出一丝迷蒙虚幻的气息。 这般感觉的她,哪里还有之前那个冷漠到了骨子里,放空到了未知的边境的纳兰幕凉呢? 她究竟是有怎样的秘密在心底,才会让她带给他如此触动心灵的感觉! 觉察到拓博堃的注视,幕凉迅速回过神来,一瞬,迷离散去,清冷乍现。 她眼底,再无其他多余的情绪。 拓博堃的心,这一刻,堵得生疼。不为别的,只为她这隐藏至深的情绪。 “还不走?”拓博堃冷冷发令。声音中却多了一丝无奈,于他这冷酷霸道的个性,何曾流露出哪怕半分无奈的情绪,可是在她身上,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守在暗处的飞豹不觉轻轻摇头,他怎么觉得主子是在自我折磨呢!难道主子真的迈不过幕凉四小姐这道坎? 那席阑珊可怎么办?主子要不顾对席阑珊的承诺了吗? 第六十五章 捡起来!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六十五章捡起来! 幕凉敛了眸中光华,随拓博堃到了书院前厅。 甫一踏入前厅大门,幕凉就不由得嗤笑一声。 看看这前厅的装修,瑰丽恢弘,大气奢华。却又在暗处做足了细节,精妙细腻,每一处细节都完美臻致,毫无瑕疵!再看看她待的那个鬼地方,看不见地面的黄土路、一人多高的野草、不知名的植被、裂了好几道缝的花盆,摇摇欲坠的破门!不知道是差了多少个档次! 就是拓博堃现在自己亲口说,他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幕凉也是不信! 拓博堃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先把她安排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又带她来见识他的奢侈强势?拓博堃未免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 拓博堃拓大王坐定之后,立刻吩咐上菜! 幕凉有幸坐在拓大王的身侧,却是没能吃上饭菜,这留在拓博堃身边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夹菜。 “黄豆!” 拓博堃瞄了一眼八菜一汤的桌面,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一颗颗橙黄色的黄豆正懒懒的浮在一品鲜汤里面。他不爱吃黄豆,只因为黄豆似乎最难夹起来,而且耽误时间,如此,这小女人就能在他身边多坐一会了。 幕凉面无表情的听着,旋即从容的夹起一颗黄豆甩进拓博堃的碗里。 懒懒道,“这黄豆吃多了可容易放屁。大王若是晚上要出去的话还是少吃的好。” 哧! 伺候在拓博堃身后的飞豹和血鹰有一瞬吐血的冲动。 幕凉却是不紧不慢的夹着碗里的黄豆,一颗两颗三四颗,五颗六颗七八颗,九颗十颗十一颗,掉进碗里噎死他! 幕凉心底默默改编了一首很有名的打油诗,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还想难倒她这个现代特工女王?莫说是夹煮熟的黄豆,就是生鸡蛋摆在这里,她也是手指如飞,不带卡壳的。不如此,如何能练就一身神枪手的本领! 拓博堃看着她灵巧麻利的动作,再看看她眼底的不屑,反倒是没有任何怒意。身子一侧,胳膊抬起,就在这饭桌上将幕凉揽在了怀里。 下一刻,不等幕凉发作,拓大王绕过她肩膀握住了她拿着筷子的右手,竟是握着她的手就如此夹起了一块鱼肉。 “你刚才那动作太过粗鲁无礼。作为大家闺秀岂能如此?看来本王要亲自教你如何使用筷子。” 拓博堃说完,在幕凉发寒的眸子里,慢慢的握着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手将那鱼肉朝幕凉嘴巴里送来。 飞豹和血鹰你看我,我看你,都想问问对方,这……这到底算是大王喂了四小姐?还是四小姐自己喂自己? 此刻,幕凉喉咙一紧,扭头就看到拓博堃冷峻霸气的五官近在咫尺。甚至连他鼻息之间喷薄而出的气息都如此清晰的萦绕在她身体四周。 隔得这么近,她才发现,他的瞳仁表面是冷若寒霜的,其实内里,却是胜过日月星辰的璀璨明净!那般耀目,若暗夜之中绽放华彩的黑曜石一般,令人动容。 幕凉动容的后果就是,手指微微一松,那还没送入口中的一筷子鱼肉,就此……华丽丽的掉在了…… 掉在了拓大王的衣襟上。 鱼肉在拓博堃胸前的衣襟上滚了一下,留下一道黄橙橙的油渍,然后便骨碌着停在了他脐下三寸的衣服上面,鱼肉下面是衣服,衣服下面便是拓大王最为神秘的男人地带! 幕凉正想揪着拓博堃的衣角将那块鱼肉弹开,就听到拓博堃的声音凉凉的响起, “捡起来!用手!” 轰! 听了拓博堃的话,幕凉顿时俏脸一红,定定的盯着落在拓博堃两腿间衣襟上的那块鱼肉。 仿佛她如此盯着,那块鱼肉就能凭空消失了一般! 第六十六章 大王想女人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六十六章大王想女人了 那块黄橙橙的鱼肉没有因为幕凉的紧盯而有丝毫形态上的变化,仍旧是懒洋洋的躺在拓博堃的衣襟上面。 幕凉不看拓博堃,寒瞳继续盯着那鱼肉,附带盯着拓博堃那里…… 不就是捡一块鱼肉吗?在现代的时候她连死人骨头都捡起过做实验,还怕什么? 幕凉伸手朝向拓大王的裤裆那里,柔弱无骨的小手眼看就要落在那衣襟上面,突然,幕凉耳边响起清晰的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眼角的余光瞥见身侧拓博堃的喉咙竟是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幕凉瞳仁闪了闪,不动声色的放慢了动作。 身旁的拓博堃气息渐渐变得炙热起来,而身后的飞豹和血鹰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转过身子去,坚决不敢看稍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的主子,向来是身上任何地方都不让别人碰的,就是穿着的衣服鞋子也是其他人碰不得的。有一次席阑珊碰了主子的手,主子一个月没开口跟席阑珊说一个字。 可是今天主子竟是让四小姐给他捡起掉在那里的鱼肉?主子……终于想要女人了? 幕凉耳力过人,越来越清楚的感觉到拓博堃气息的变化,虽然他在极力压抑,但是他是唯一一个给她带来温暖感觉的人,所以,幕凉对拓博堃的气息格外敏感。 小手终是落在那鱼肉上面,却是并不急着抬起来,就是故意要折磨拓博堃。她掌心甚至能感觉到这衣服下面炙热的男**望。 这位爷不是最爱摆出一张冷脸扮演威慑无情吗?他不是向来不容许女人靠近身边一步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拿起来!” 拓博堃有些忍受不住幕凉停留在那里的小手,不觉冷冷开口,可是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小女人要干什么?一点都不知道羞耻吗?还把手法放在那里做什么?她再不拿起来,他下面就要支起小帐篷了! 幕凉这时候一脸无辜的看向拓博堃,柔柔开口, “大王,小女已经两顿饭没有吃了,现在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拿一块鱼肉都没有力气,大王多等一会,容我慢、慢、拿、起、来。” 幕凉说的不紧不慢,拓博堃眸子暗沉,脐下三寸那里竟然是一点点、一点点的支了起来。幕凉看着,心中暗叹,等的就是现在! 葱白小手看似抓起鱼肉就要放在桌子上面,却是在拓博堃稍微松一口气的时候,小手指看似无意的一勾,将桌上的一根筷子勾了下来,那筷子直直的朝拓博堃脐下三寸的位置插下来! 本是一根普通的檀木筷子,因为幕凉在勾下来的时候用上了力道,这筷子若是插下来,等同于一块十公斤的转头砸下来的力量! 拓博堃看到飞速插向自己**的筷子,一瞬间,脸色大变! 第六十七章 巨变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六十七章巨变 眼看筷子还差一寸就能插在拓博堃那里,冷不丁斜刺里杀出另一只筷子,生生的将那只筷子打落在地上! 暗处一抹黑影紧跟着快速闪开,身形若雾又若云,轻飘却又迅疾。 拓博堃脸色阴沉的吓人,咬牙对出手的暗影说道,“银狐,退下。” 那如同云雾的身影迅速闪身离开,轻功了得,来去无踪,就连幕凉这见多识广之人,也不由暗暗感叹。 但是这银狐究竟是拓博堃的手下,那么如此说来,拓博堃的功夫是比这银狐还要高深? 幕凉不由眯起眼睛看向身侧面黑如碳,一脸阴鸷的拓博堃。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轻敌了,虽说也感觉到拓博堃功夫底子不弱,但着实没想到,拓博堃身边还有高手,而拓博堃本人的功夫更是深不可测! 刚才那一下,其实在银狐出现之前,拓博堃的掌风已经改变了筷子的方向!但是他的手掌始终是保持之前的姿势未动!如此浑厚的内力,实属少见。 “去倒茶!” 拓博堃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幕凉的思绪,她迅速回过神来,眸子瞅了一眼脸色几乎要与黑墨融为一体的拓博堃,不觉挑了下眉毛,起身起倒茶。 趁着幕凉转身的功夫,拓博堃深呼吸一口,强行压下自己身体的欲望。脸上的铁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可以的红晕。 他自认是自制力绝对强大的人,过去二十七年,还不曾有女人让他动过心思,动过身体,可是刚才那一刻,他的心和身体在同一时刻蓦然产生火热的悸动,如果现在不把她支开,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好好地看清楚她这双眸子下面究竟藏了怎样一颗心! 而她那颗看起来空空如也的心,究竟还有没有可能重新为他敞开! 就在拓大王出神的时候,不远处正在倒茶的涟漪突然闷哼一声,手腕一松,手中的茶壶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怎么了?”拓博堃迅速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幕凉身后,眸子里面有隐藏不住的担忧。 幕凉却是快速将手别在身后,眸子里前一刻闪过一丝清晰的血痕,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而这一刻,却又换上拓博堃熟悉的清冷淡漠之色。 拓博堃墨瞳眯了眯,不由得看向地上摔碎的茶壶,这茶壶并没有什么问题,桌子上其他摆设也都一切正常。 拓博堃旋即看向幕凉背在身后的小手,眸子里的关切被他强行压下,换上的是冰冷的命令, “把手拿出来!” 他的话让幕凉一怔,旋即倔强的摇着头,冷冷开口, “大王管天管地,还要管我把手放在哪里吗?”幕凉的眼神比语气还要冷上三分。只那眼底,此刻却沉着一丝矛盾的轻颤。 她的手……突然失去了所有感觉! 就在刚才那一刻,手腕上一阵撕扯的剧痛传来,她都没有察觉到茶壶是怎么脱手的,便听到砰的一声,茶壶落地,手腕上的撕扯之痛消失的一瞬,这双手是彻底的失去了感觉。 第六十八章 你敢用强的!我就杀了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六十八章你敢用强的!我就杀了你! 幕凉的抗拒让拓博堃心底的怒火燃烧更胜,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知情的人! “本王再说一遍!把手拿出来!” 关切和愤怒夹杂在一起,这出口的声音自然就变了味道。 “不拿!”幕凉也拒绝的斩钉截铁。 拓博堃眸色阴郁,下一刻抬手就要强行的扯过幕凉的手臂看个究竟。他是担心她刚才有没有划伤小手,可是她…… 真是气死他了! “大王还要用强的吗?这是我的手!不是大王的手!”幕凉冷眸凝向拓博堃,背在身后的手还是没有丝毫的感觉,就像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手一般。她根本感觉不到身后的手是握紧了还是松开了! 这般感觉,她从未有过! 心是震惊的,但她性子又冷漠强大惯了。不容许在自己未知的情况下被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她的心是空了,却不代表她周身筑起来的城墙也是空的! 拓博堃这时候也感觉到在他和幕凉中间莫名的竖起一道高高的屏障,将他无情的阻隔在外面。 他眸子里迸射出危险的火花,幕凉却视而不见! “本王今天就是用强的!你能如何??” 拓博堃说着,一手扯住了幕凉的胳膊,眼看就要把她的小手拽到跟前。 “你敢用强的!我就杀了你!” 幕凉针锋相对!一个杀字一出口,门口的飞豹和血鹰具是感觉到一股寒气迅速涌遍全身,但是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们自然不敢进去。 这四小姐……是不是疯了?敢如此对大王说话?她要杀了大王? 想当年,大王在朝堂之上公然拒绝辽皇指婚给他和白露郡主,当时可是守着白露郡主和白家所有人的面,一点面子都没给辽皇,但辽皇当时也就是气的拂袖而去,都不曾说过一句重话!跟别提喊打喊杀的。 这纳兰四小姐果真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 幕凉以为她这么说,拓博堃必定会怒了,他怒了才好,说不定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她了,她正好想要远远地躲着他呢! 可是,幕凉显然低估拓博堃的定力,还有对她的在意。 原本如黑炭的面色,在下一刻,竟是缓缓漾开一层优雅高贵的涟漪,唇角的弧度完美悠扬,只那双眸子的墨色却愈发的深不见底! 拓博堃怒极反笑,一边笑着,一边阴阴开口, “这北辽想杀本王的人不计其数,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有本事近了本王的身!本王现在让你十招,你可不要浪费这大好机会!要杀本王不是吗?来吧!不过本王如此厚爱你,纳兰幕凉,你要如何报答本王?” 拓博堃说着,俯身朝向幕凉,高大修长的身躯在幕凉周身拢了一层厚重的阴影,这影子若是从墙上看,便是他已经亲上了她的面颊。 墙上的影子暧昧缠绵,现实中的两个人却是表情复杂激烈。 第六十九章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六十九章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幕凉眸子冷冷的瞪着拓博堃,如何报答他?他倒是有脸开这个口? 拓博堃大手死死地抓着幕凉的手臂,幕凉的小手却执拗的背在身后。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乖乖把手拿出来!” 他根本不想逼她,但这个小女人就是不明白,非要跟他作对! 幕凉也毫不客气的反驳他,“我也给大王最后一次机会!放、开、我、!” “纳、兰、幕、凉!” 拓博堃彻底失去了全部耐心。 “皇叔作何如此生气?幕凉今天才第一天来,皇叔如此做,岂不是吓到幕凉了?” 正当拓博堃强行要扯过涟漪小手一看究竟的时候,一道清朗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大厅的门并没有关上,耶律宗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而拓博堃刚才只顾跟幕凉生气,竟也没有察觉到耶律宗骁的到来。 这在他以往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失误。 耶律宗骁脸色看起来一切如常,只那双眸子比之前更加深不见底,如同陇了浓浓的雾气,似乎还有丝丝血色在那雾气深处弥散。 幕凉的手腕已经被拓博堃抓的通红,耶律宗骁见了,眸色一瞬波动的厉害。 拓博堃抓着幕凉的手,缓缓地、缓缓地松开。却是比刚才紧紧抓着的感觉还让人感觉压力凝重。 瞬间消失的温暖,让彼此的心都有些惘然若失的感觉。 幕凉眼底的倔强,似乎是在这短时间内,任谁都无法做到消融改变。 耶律宗骁缓缓走近幕凉,低头查看她手腕上的青紫痕迹,拓博堃在看到那一片青紫的痕迹时,身子不觉一凛。 耶律宗骁视线从拓博堃脸上移开,转而定定的看着幕凉,悠然开口, “幕凉是不是太心急了,着急想好好表现一下早点出去,所以才会惹恼了皇叔,继而弄伤自己?”耶律宗骁的话,一方面给幕凉开脱,另一方面又将幕凉和他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幕凉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冷冷道, “三殿下误会了。虽说幕凉才来这里一天,但是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今回忆过往种种,着实令幕凉唏嘘不已。比如说……幕凉和三殿下的婚事。” 幕凉话锋一转,竟是主动提到了婚事。 耶律宗骁眸子微微的闪过一丝光亮,而拓博堃的却是说不出的冰冷骇骨。 “婚事……如何?”耶律宗骁清朗发声,眼底的血色却隐隐若现。 幕凉后退一步,距离二人同时三步的距离,傲然开口, “幕凉想说,不管之前幕凉对三殿下有何等情分,但是自成亲那一天开始,幕凉早已想通一切!三殿下虽是北辽一众女子心目中的佳偶良人,但某些方面未必配得上幕凉!并非是幕凉心中良人!就如现在,幕凉看到三殿下来了,心底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是看到普通的路人甲路人乙来来回回的走过而已。 于幕凉的心,绝不会掀起任何波澜涟漪!” 第七十章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七十章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幕凉在耶律宗骁震惊的目光中,继续说道, “所以,若幕凉不能从皇家书院毕业,说不定也是美事一桩!省的幕凉出去面对一桩莫名其妙的婚约。幕凉对三殿下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这男女之情最不能骗人了,不是吗?三殿下。” 话音落,耶律宗骁那云雾缭绕的眼底,一瞬迸射出如血一般的狰狞刺骨。 他眼底带着不可置信的光泽,眸色幽暗却又危险。瞳仁不觉看向站在一旁表情冷酷,却莫名多了一分轻松的拓博堃,难道是因为拓博堃?或者说……是拓博堃逼迫她改变主意如此说?? 耶律宗骁那深沉如夜的墨瞳,更加让人捉摸不透那内里隐藏的血色从何而来。 大厅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拓博堃并没有让飞豹和血鹰阻拦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好事之人。当众人听到幕凉用如此轻飘飘的语气拒绝了天之骄子耶律宗骁的时候,人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表情云淡风轻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寒然的幕凉。 看来,传闻真的不可信! 这绝色大美人纳兰幕凉哪里花痴?哪里草包无能?哪里又是寻死觅活的主儿? 守着北辽大王将辽皇最宠爱的三殿下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这番气魄,这番胆识,整个北辽谁人能具备? 耶律宗骁脸上有一丝龟裂层层裂开,他自诩的冷静和深沉,在这一刻,化作眼底翻涌的泥浆,血色充斥。 墨瞳定定的看着幕凉,说出口的话语却失了往日的清朗,多了一分阴沉。 “纳兰幕凉,那你之前对本皇子的情谊又如何解释?难道就因为大婚当日,本皇子让你的喜轿从后门进去,你就放弃了这段婚约?若是如此,那本皇子三月后立你为妃,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将你从正门迎进府中!并且赠你一世正妃名分,永远掌管本皇子府中所有事物!无论出行晚宴还是进宫面圣,身边都只带着你一人!并且亲自去将军府迎你为妃,这般诚心,可否让你……回心转意!” 耶律宗骁说完,大厅外看热闹的众人顿时爆发出不小的抽气声。 北辽万千少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三殿下耶律宗骁,竟是对将军府曾经草包无能的四小姐许下如此重的承诺! 这……只怕纳兰幕凉这会子绝对会改变心意心甘情愿的投入到耶律宗骁怀抱吧! 这北辽哪一个少女能拒绝三殿下如此诚心呢? 幕凉眸子轻然阖上,看似是在思考什么。 身侧,拓博堃见她竟是有心思考,那双墨瞳这一刻仿佛能凝结出冰块来,生生的将幕凉永远的冰冻在其中。 第七十一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七十一章好马不吃回头草 须臾,幕凉瞳仁缓缓睁开。眼底清冷流光,倔强傲然。 旋即静静的迎上耶律宗骁等待的视线,下一刻,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冷傲开口, “好马不吃回头草!幕、凉、不、答、应!” 最后五个字,幕凉说的轻飘飘的,仿佛话一出口就会被风吹散一般。可刻在耶律宗骁心头上的却是漫天袭来的不甘和震惊。 他眼底血色弥漫,身子不觉向前一步,周身的沉稳内敛被打破,天之骄子如他,第一次尝到无力和挫败的感觉。 “你若对本皇子无情,那日为何悲戚绝望到几乎放弃生命?若不是爱意已经入心入骨,岂会如此?这入了心入了骨的爱情,绝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耶律宗骁不信,幕凉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幕凉在大厅外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优雅从容的转身,留给耶律宗骁一个冷淡疏离的背影,完美灵动的侧面却冲着表情复杂,但内心轻松的拓博堃。 在众人或好奇、或震惊、或嫉妒的眼神中不屑开口, “哦?那日不是因为我没吃早饭饿晕了才会摔倒在地上的吗?怎么倒成了我为了三殿下几乎放弃生命了呢?三殿下有所不知,我那日一大早就被使唤丫鬟拖起来梳妆打扮,连口稀饭都没能喝上。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幕凉被折腾了一早上,光出力不进食,是个人也受不了的,是不是,三殿下?” 幕凉在耶律宗骁一瞬铁青的脸色中悠然绽放出一抹冷傲的笑容,若秋之白桦,若春之海棠,远远看着,便让人有种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耶律宗骁的表情彻底的崩塌。 大厅外,众人议论之声频频响起。 “什么?纳兰幕凉那天是饿晕的?竟然是这样?” “真的假的?饿晕的??那……那之前的传言都不靠谱了?!” “你看看她现在那拽的跟二五八万的模样,哪里跟传言说的一样?就算不是饿晕的,她对三殿下说不定真的没有任何感情了……” “啧啧!怎么可能?还有人不喜欢三殿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大厅正中,耶律宗骁修长身躯,此刻犹如雕塑一般,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人看到他此刻眼底翻涌如泥浆一般的血色波涛,他只觉得心尖上那个地方,莫名的被幕凉的话撕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曾经自以为铜墙铁壁一般的心房,竟然也会受伤! 并且还是如此的千疮百孔! 就是昔日看到璇玑宫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他也未曾有过如此感觉! 他不顾昔日对玉拂的承诺,对眼前的女子许下如此惊世骇俗的承诺,她却轻描淡写的拒绝了!心底的痛,怎会如此? 第七十二章 解除婚约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耶律宗骁闭着眼睛,苍冷开口, “本皇子对你还有一事不解。” 他始终是不甘心的。这么多年,他从未以天之骄子的身份自居,低调内敛,沉稳冷静。只为他有自己最终的目的。而今,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却是如此轻易的破坏了他之前所有的准备,令他无所适从。 幕凉无所谓的笑了笑,也不看他,淡淡开口, “三殿下随意。只是幕凉不擅长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若是令三殿下不满,幕凉先行声明,三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幕凉话音落下,就听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拓博堃冷哼了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邪邪的响起, “不会好好说话就在这皇家书院多学习几年,一直学习到会好好说话为止。本王有的是耐心。”终于轮到拓大王闪亮登场了。 纵使幕凉一直都在拒绝耶律宗骁,但看着自己在意的小女人跟别的男人在这里上演一场你来我往的大戏,如拓博堃这冷酷霸道的性子,那耐心也快要耗光了。 幕凉冷冷的白了拓博堃一眼,她跟这厮的账还没开始算呢!她说过,终有一天,她要拓博堃八抬大轿的去十一班请她出来! 拓博堃看到幕凉眼底冷嘲,这会也不生气。心里也早早将稍后会对幕凉进行的训练一一过滤,这小女人现在猖狂,稍后有她好果子吃。 耶律宗骁缓缓睁开墨瞳,苍然开口, “本皇子想知道,在桃源楼,你与皇叔写下的一纸契约上,为何提到了本皇子的名字?” 幕凉眼底噙着冷冷的笑意,听到耶律宗骁如此说,没有丝毫的诧异。以耶律宗骁这深藏不露的作风,当时看到了他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拓博堃则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幕凉,想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她会如何回答耶律宗骁。她会隐瞒?还是将问题踢给他? 幕凉淡淡的扫了拓博堃一眼,垂下眸子,不紧不慢的开口, “幕凉那天与大王打赌,若幕凉能在离开书院之前与三殿下解除婚约,那幕凉摔碎大王翡翠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否则,就双倍偿还大王黄金!现在看来,三殿下不会再执着这一场婚约了吧!” 守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清楚了她对耶律宗骁的态度,让耶律宗骁说不出一句话,继而顺利的解除婚约,而她又不欠耶律宗骁那九万八千两黄金!这一步棋走的,一举两得! 只是,棋局完美,人心,却在这下棋的过程中发生了变化。 就如耶律宗骁心底,此刻,幕凉的名字和她的一切,已然凌驾在另一人的名字之上。 纳兰幕凉四个字,正悄悄取代了在他心底十年的玉拂。 第七十三章 回心转意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就当所有人都等着耶律宗骁说出休弃之话的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耶律宗骁的贴身暗卫明月,终是瞅准了空挡急匆匆的走进来,附在耶律宗骁耳边低声道, “主子。玉瑶郡主刚刚在寝宫悬梁自尽,现在已经被救下了,哭着吵着要见您。皇后娘娘劝了很长时间都没用。” 明月说完,焦急的等着耶律宗骁发令。 北辽人人都知道,耶律宗骁最宠的就是表妹玉瑶。如今玉瑶出事了,耶律宗骁面上却不见丝毫担忧,那冷骇冰封的神情,令人不解。 幕凉和拓博堃都听到了明月说的话。幕凉勾唇冷笑,那玉瑶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的角色,这就开始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了?只怕她始终是看不透耶律宗骁的心,究竟都在那里? 说不定那什么玉瑶,根本就是某个人的替身而已。 耶律宗骁眸子垂下,继而缓缓转身,背对着幕凉的身子,此刻,萧索、僵冷。 离去之际,他薄唇轻启,却是重重的丢下一句话, “本皇子说出的一世和永远,既然幕凉如此不在意。那就不谈这些……” 下一刻,所有人都当耶律宗骁一定会休了幕凉,却是听到他话锋一转,说出口的话令人再次震惊连连。 “这三个月的时间,本皇子只做一件事情,那便是……令你回心转意!” 耶律宗骁话音刚落,拓博堃冰冷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飞豹,送四小姐回去!从今天开始,未经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见纳兰幕凉!违者,重罚!” 拓博堃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加冰骇冷冽,那能冻结人心的寒澈气息,让一众看热闹的学生全都乖乖散去,不敢再停留片刻。人人都畏惧拓博堃的气场,都知道惹怒他的下场! 所以整个皇家书院,每个学生见了他都是诚惶诚恐,哪怕在外面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子公主,到了这里,也不敢在拓博堃面前有丝毫的放肆! 耶律宗骁头也不转的走了。 但是话却扔在那里了。幕凉算准了每一步的进展和过程,却独独忽略了耶律宗骁最后竟然不会放手? 这个耶律宗骁是不是疯了?难道还真想娶她不成? 就在幕凉思考的时候,拓博堃已经从她身侧擦身而过,淡淡龙涎香的气息悠然侵入鼻息之间,下一刻,一抹淡淡茉莉花香从门口传来,轮椅上的精致女子眉眼含笑,神情温柔若水的看向拓博堃。所有人都走了,唯独她偏要做一个特殊之人,留下来迎上拓博堃。 “阿堃,你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女子柔柔开口,眼角的余光却是快速的扫过幕凉,单单是那余光,在看向幕凉的时候却有着说不出的嫉妒和幽怨。 第七十四章 幽怨嫉妒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轮椅上的女子,那眼中对于幕凉抵触的神情不过是一闪而过,继而便是熟络的与她说话, “这便是将军府的四小姐吧,以前在猎场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那时四小姐正赶往三殿下的营帐,肯定是没留意到阑珊。阿堃可能还没告诉四小姐,阑珊以后就是负责四小姐琴棋书画的老师了。” 席阑珊说完,冲幕凉柔柔一笑。那笑容却明显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幕凉眼底寒色不减,冷淡的扫了席阑珊一眼,继而一言不发抬脚就朝外面走去。 老师?狗屁!能做她纳兰幕凉老师的人在现代也不过就那么一个,眼前这个女人算个毛? 看着幕凉单薄清瘦的小身板昂首走出大厅,拓博堃眸中不觉多了一分**的无奈。 此刻若是能静下来跟席阑珊好好地打个招呼的人,恐怕就不是她纳兰幕凉了!这个小女人,性子如此倔强冷漠,却又时时刻刻牵着他的心。 拓博堃看着幕凉离去的背影不说话,席阑珊眼底一片黯然,旋即却是柔柔的挤出一抹笑意,轻声道, “阿堃,纳兰四小姐交给我,你尽可放心,我一定将她**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定让她在三个月后的中秋赏月节上拔得头筹。”席阑珊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嫉妒不甘深深叠加。 拓博堃为何要让纳兰幕凉在三个月后的中秋赏月节上大放异彩?难道他想…… 席阑珊不敢继续想下去。 拓博堃这会平静的点点头,沉声道, “好。” 自此,再无其他话与她说。 席阑珊心底萧索寒凉一片,脸上的笑容在拓博堃离去很久之后,还僵硬的挂在那里。 他之前对纳兰幕凉可不是如此冷淡沉稳的模样,怎么对她……就不能跟纳兰幕凉一样呢?不,是要比对纳兰幕凉还好才行! 难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拓博堃在将军府曾三次为纳兰幕凉停留转身,并且搭救了她?一贯是不管闲事的他,怎么会? 席阑珊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这一刻,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坚持,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幽怨的恨意。 …… 幕凉回到十一班后,一院子的杂草早就清扫干净,缺胳膊少腿的桌子板凳也都修缮完毕,掉下来的几扇门也都结结实实的装上去了,院中鹅卵石地面铺就一新,鹅卵石被太阳晒过,踩在上面暖暖的,只是幕凉的心此刻却没有任何温暖轻松的感觉。 她这双手……怎么突然就等同于残废了呢? 一丝力气使不上不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幕凉进了房间,三个极品同窗都不在,想来是干了一下午的活,现在找地方休息去了。幕凉冷不丁回头看向身后,却见将军府的车夫老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见了她,也不诧异,低下头恭敬开口, “小姐可是双手出了问题?” 老李一开口,幕凉眼底冷色瞬间凝聚。就知道这老李有古怪,定是这将军府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 第七十五章 一夜欢爱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老李离开皇家书院已经是次日一早,那三个极品都是一整夜都没回来。看到这三人工作效率还是不错的,幕凉深知,将来少不了要用上这三个人。 幕凉本以为会是一个人在屋子里落得清闲,却是一大早就有人前来登门,说是奉了辽王的话,带她前往阑珊院学习琴棋书画。 幕凉想起昨日那女子的话,那女子故意提到在猎场见过她,这北辽谁人不知,昔日纳兰幕凉去猎场吃吃守望耶律宗骁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洋相百出,那女人还真是做足了笑里藏刀,骂人不带脏字。 幕凉双手还未恢复,虽说在老李的点拨下,已经有点知觉了,但还是一丝力气都使不上,现在莫说是琴棋书画了,就是拿点东西都没办法。昨夜老李说的那些话让她震惊有加,没想到纳兰幕凉身上竟还有着如此秘密! 只是,为何偏偏是拓博堃? 为何偏偏是那个冷若冰山不近人情的男人呢?要她与拓博堃一**之后才能解除身体的封印,这……怎么可能? 那个冰皮脸是不是喜欢女人还难说!想起吃鱼那天拓博堃脐下三寸支起的小帐篷,幕凉小脸就忍不住一红。 为了这双手……她该豁出去与拓博堃在一起吗?进行一桩没有感情只为达到个人目的的欢爱? 幕凉带着重重心事进了阑珊院。 甫一进入院子,迎面而来便是鸟语花香丝竹声声。 轮椅上的席阑珊一边抚琴,一边优雅开口, “四小姐,从你踏入这阑珊院开始,你的一切就是我席阑珊说了算的。为了三个月后的中秋赏月节,阑珊定会严格要求四小姐,还望四小姐能多多配合!” 席阑珊说着缓缓抬起头来,尽管坐在轮椅上面,那一身打扮也丝毫不输给北辽一众世家千金。 牡丹花缠着金丝的花开富贵金步摇在发间熠熠生辉,一身轻纱罗裙,用的是上等天蚕丝衣织造而成,清风吹拂,紫衣飘飘,腰间白玉腰带散发迷离夺目的光芒,随着她弹琴的动作,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轻盈晃动,翠色莹然,通透悦目。 这席阑珊乍一看便是个精致剔透的女人!只是这女人的眼神时时刻刻都处于谋算提防之中,表面的精致难掩她内心的苍白和孤独。 幕凉此时一身白衣胜雪,脸上的表情却是欺霜赛雪,无波无澜。 席阑珊的笑容在幕凉这般冷漠淡然的绝色清姿之中,渐渐变得僵硬。纵使她不承认也不行,纳兰幕凉无论是姿色还是气质,都胜过她太多!况且她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又如何能胜过纳兰幕凉? 席阑珊心底的不甘一瞬升腾,扬手将身侧的轻纱扔了出去,正中幕凉腰身,那轻纱一瞬仿若牛皮鞭子抽在幕凉腰上的感觉,腰上顿时是**的痛意传来。偏偏幕凉现在功力尽失,无法还手。 四目交织,幕凉忍痛昂起下巴,不言不语,那眼神却如刀似箭! 今日席阑珊给她这一下,他日她纳兰幕凉绝对会十倍奉还! 该记下的仇,她从不会忘记! 轮椅上的席阑珊却是洋洋得意的看了幕凉一眼。 怎么?这就不敢还手是吗?她还当这纳兰幕凉真的有了通天的本事了呢?却原来也不过如此,那前几日的嚣张不过是做做样子吧! 席阑珊收回手中轻纱,看到白色的轻纱上沾染了一丝丝的鲜血,席阑珊心底更加得意和满足。 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幕凉,腰身后背隐隐作痛,那轻纱在丢过来的一瞬,犹如沾了盐水的牛皮鞭子狠狠地抽在腰上,一瞬划破她的白色纱衣,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第七十六章 无爱之欢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七十六章无爱之欢 整整一天,幕凉要学习的就是如何站立。 这一天,她与席阑珊再无任何交流。 幕凉在阑珊院里站了整整一天,直到暮色时分,席阑珊才不屑的挥挥手,眸子里尽是得意满足的笑容。 “四小姐可以回去了,站姿训练结束,请四小姐明日再来。” 幕凉深呼吸一口,活动下僵硬的手脚,勾唇看向席阑珊,那眼神却带着一丝幽冥的寒气,让席阑珊身子蓦然一怔。 “明日来或不来,都不是你说了算的!” 幕凉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席阑珊在她身后不屑开口, “四小姐又想搬出大王吗?今日之事可是大王吩咐的!四小姐还在妄想什么?” 幕凉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说道, “真正存了妄想的人不是你吗?且看明天,谁……笑到最后。” 语毕,幕凉身影已经消失在阑珊院中。 席阑珊回味幕凉的话,半天才回过神来。旋即抓起面前的古琴大力扔了出去,脸上的表情一瞬狰狞扭曲。 纳兰幕凉是在嘲笑她自不量力喜欢拓博堃吗?妄想?她纳兰幕凉可知道,她对拓博堃是十年不变的深情!痴心一片的对他,又有谁知? 她用付出下半生在轮椅上度过的代价,才能换来他一句成亲的承诺!她绝不会让纳兰幕凉就这么生生的毁了她仅有的希望! …… 幕凉离开阑珊院,并没有回到十一班,而是转了个弯去了书院后山的温泉池子。 这个时间所有的学生都在用膳,不会有人过来。 白皙脚丫轻轻踩着温热的泉水,幕凉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暗处一直跟随自己的身影,旋即轻巧转身,动作缓慢的脱下身上染血的白衣。 转身之际,褪下白衣的身子,那腰上一抹血痕清晰可见。湖水蓝的肚兜轻轻挂在脖颈上,宝石蓝与血色交融,说不出的诱惑和神秘。 这席阑珊给她的这一下,待她恢复功力,定会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此刻,就在暗处不远的地方,刚刚随着幕凉而来的拓博堃看到幕凉竟是脱下了衣服走入温泉水中,一瞬,眸子定定的落在幕凉受伤的后背上,下一刻,拳头握紧,手背泛出森森的苍白,指甲刺入掌心,却全然感觉不到痛意! 是谁让她受伤的? 阑珊吗? 他今天一天都在军营忙着,根本不知道阑珊院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傍晚忙完了匆匆赶来,就看到她脚步不停的朝这边走来,借着月色,看到她后背似乎有隐隐的血迹,他不敢大意,加快脚步跟上了她。也是因为有些着急,才会被幕凉感觉到他在暗处跟着她。 她背上这伤痕一看便知是阑珊的轻纱漫步留下的!阑珊竟是大胆到如此地步?! 他拓博堃看中的女人,除了他,谁都不能欺负!他要如何都可以,别人,哪怕是阑珊,碰她一下也不行! 正当拓博堃要转身去找阑珊的时候,冷不丁,泡入温泉水中的幕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闭上眼睛,清冷开口, “大王看都看了,不说一句就要走吗?难道幕凉魅力不够?或者说,大王真的不喜女色?” 话音落,幕凉在水中轻柔转身,这一瞬,拓博堃看到的就只有她那双冰冷骇骨的寒瞳。 幕凉不想在这里做一个废人,如果真要跟拓博堃发生一夜欢爱才能让她恢复功力,那她付出这一夜又如何?她的心根本就是空的,还在乎贞洁做什么?? 难道她要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今晚,此时此刻,她会使出浑身解数,将拓博堃勾引下水。 尽管,幕凉深知,自己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不会动摇,但是当她迎上拓博堃火热墨瞳的那一刻,心底的纠结,还是一瞬填满了身体的每一处。 无爱之欢,该如何做下去?他会引领她吗?还是由她笨拙的摸索着进行? 此刻,拓博堃眸中难掩震惊,看着水中若曼妙仙子又如魅惑精灵一般的幕凉,他脚下的步子,也跟着一步步的朝她走来 第七十七章 你在勾引本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七十七章你在勾引本王? 拓博堃站在幕凉身后,垂下眸子看着水中**若隐若现的幕凉,眼底惯有的沉稳如墨,在此刻层层漾开如水面一般的瑰丽涟漪。 幕凉头发柔柔的散开,如丝绸缎子一般浸润在温泉水中,看上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捞起来捧在手心,细细的把玩一番。 那宝蓝色的肚兜已经湿透了,紧贴在胸前,勾勒出极致诱人的婀娜身姿,雾气腾腾,水声潺潺,烘托出一张惊艳明媚的小脸。 绝色清姿,倾国倾城。偏又配上一双世间罕见的墨色寒瞳,让这张精致绝美的面容,更多一分艳绝天下的大气和神秘。 如拓博堃,过去二十七年,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数之不尽。基本上都是还没等着近他的身,就被飞豹和血鹰扔出去了。他曾说过,世人在他眼里就分两种,活人和死人。 活着的人不论男女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席阑珊,十年如一日的对他痴心一片,在他心中,也不曾跟其他人有何不同。 可独独是在面对水中这小女人的时候,他的心底会清楚的分辨她的性别,会毫不犹豫的将她跟其他人划分开来。甚至是一下子将她划拨到自己的心底。 水中的幕凉微昂起下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云淡风轻,只那水中的小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握起了拳头。虽说这双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可这下意识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她这算什么?勾引拓博堃吗? 可是不如此做,她这双手就要废了,甚至是她整个人都要如此!她现在功力尽失,老李说过,必须找到一个内功深不可测的男子洞房,方能度过此劫。 老李的意思是让她尽快离开皇家书院,继而与耶律宗骁妥协,嫁给耶律宗骁之后,就可以顺利的跟耶律宗骁圆房。 但幕凉岂是吃回头草的人? 耶律宗骁加注在昔日那单纯无辜的纳兰幕凉身上的痛苦和折磨,她如何能忘记?她恨不得将耶律宗骁千刀万剐了!不管耶律宗骁是因为什么目的,在新婚之日让纳兰幕凉出丑,作为一个男人,如此侮辱对他痴恋了多年的一个女人,这都是罪大恶极的! 耶律宗骁在她纳兰幕凉这里,注定是,永世不得翻身! 老李最后无奈的叹口气,纵观整个北辽,能解开幕凉身上封印的男人,除了名满天下的四公子,再就是拓博堃了。 而拓博堃的功夫绝对在四公子之上! 传闻三年前,四公子中的风流公子姬如凤,以及鬼面公子傅沉逸曾经联手与拓博堃切磋武功,最后却是输给了拓博堃。拓博堃功夫的高深可见一斑。 如今,摆在幕凉面前的人选,也就只有拓博堃最合适了。 而他,对她似乎也有些不一样。 就说昨天捡拾鱼肉的时候,他那里……不就有了反应? 不管他是一时意乱情迷,还是说存了什么利用她的心思,她纳兰幕凉下定了决心的事情便不会更改! 不就是一夜欢爱吗? 无爱之欢又如何?比起将来的自由和强大,她且**这一次,又如何? 她与拓博堃这一次,就当做是一场你来我往的交易好了,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内功,而他……谁叫他好色呢?他要不是对自己起了色心,岂会被迷惑?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幕凉心中仍是莫名的纠结和紧张。 她在现代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却以两败俱伤而收场。从那时起,她的心就彻底的掏空了。 不为情空,只为对方接近她时,那步步为营的精心算计所打败。 原来,为了接近一个人继而达到目的,这世间的人竟是可以做出那般天衣无缝的算计!每一步都计算精妙,将人心的细微波动系数谋算在内。 如此用心算计,注定了,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用心爱过的人都知道,当面对真相到来的那一天,谁能做到不痛? 所以这一世,既然上天给她机会重生,她不想理会任何人任何事,只想安心做一只米虫。 可她也懂得一个道理,在这弱肉强食的封建王朝,她想活的自由自在,首先就要足够强大,具备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眼下,她已经无暇调查自己身上的封印从何而来。她只想快点恢复,不想做一个废人!她比谁都了解,只能依靠呼吸机呼吸,躺在床上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不能的滋味是怎样的! 她不想重复曾经的一切。 在这里,她注定要走一条从未走过的崭新的道路! 所以,若此刻在她面前有任何阻挡,就别怪她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扫清一切障碍! 幕凉在拓博堃炙热的注视中,身子缓缓往前走了一步,她在水中,他在岸边,却仅仅隔了一步的距离。 腾腾热气烘托着她精致细腻的小脸,水眸氤氲,比这雾气更加湿润迷离。 拓博堃如此看着她,居高临下。却觉得,此刻,这小女人仰望他的感觉,其实是跟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不见得比他矮上一丝一毫。 他索性一掀玄金色的袍角潇洒的蹲了下来,一手探过去,托起水中好似戏水仙子一般的幕凉的下巴,她的下巴上有晶莹的水珠,凉凉的感觉倏忽一下便扎入他的心底。 白嫩无暇的小脸微微扬起,眸色氤氲,唇色娇嫩,就是那鼻尖上挂着的一滴小水滴,此刻,也因为被她这绝色容貌的渲染而赋予了一分钻石般的光芒,令人心旷神怡。 拓博堃盯着这张令他一而再再而三放低底线的小脸,哑声开口, “你、在、勾、引、本、王?”他的声音很轻,却是一字一顿,眸子里跳跃着她的倒影,恨不得一下子吸入心底。 第七十八章 是你不守规矩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七十八章是你不守规矩 幕凉听到拓博堃的话,不由得回过神来,冲着他勾唇一笑,眸色比之先前更添一分氤氲雾色。 “难道不是大王偷看幕凉沐浴吗?不过大王看完了为何急着走呢?难道不该评价一下好不好看吗?” 幕凉唇角挂着魅惑幽然的弧度,她学着在现代看到的电视剧上演的狗血桥段,开始在拓博堃面前上演一出足以令他血脉喷张的勾引大戏。 若丝绸一般细滑白嫩的藕臂轻轻抬起圈着他的脖颈,小手在他颈后却是紧张的搅在一起,若拓博堃此刻抓着她的小手一试就会发现,她这双手毫无力气不说,更是凉的让人心疼。 冷冰冰的,一丝温热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胳膊离了温泉水的滋润,甫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手臂上被冷风刺激的,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疙瘩,可是看在拓博堃眼里却如此可爱、诱人。 他的喉咙忍不住滚动一下,眯着眼睛打量幕凉。 这小女人今天是怎么回事?疯了是不是?怎么一点不像平时的她,判若两人不说,她这般主动的勾引他又是为了什么? 拓博堃深呼吸一口,维持原先的姿势不动。 其实,拓大王现在想动也动不了了,因为身体某些部位已经被幕凉挑逗的酥酥麻麻,有些不争气的不听他指挥了。 “这温泉池子这个时辰本就不对这里的学生开放,是你不守规矩,本王是前来规劝你的,谁叫你如此心急的脱了衣服下水,都不等本王开口?嗯?” 他的腹黑在此刻暴露无遗。 这天下似乎还没有什么难题是他拓博堃解释不了的。 他眼底闪着邪邪的光芒,看的幕凉眼神一冷,恨不得一把将他拽进来,摁着他的脑袋灌他几口洗脚水。 可眼下,无论拓博堃说什么她都不能动怒!她需要他的身体提供内力给她,她不应该将他看做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台机器,这要是在现代的话,勉强可称之为一台还不了解马力如何的发电机亦或者是充电器。 此刻,若是拓大王知道幕凉把他比作机器,不知拓大王这张脸会变成何等颜色?还能像现在这样谈笑风生的占着便宜吗? 幕凉搭在他脖颈上的手臂有几滴泉水滴入他的脖颈,他不觉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领子,然后,俯身撩起热气腾腾的温泉水及其温柔及其自然地淋在了幕凉暴露在外的藕臂上。 一边淋着,还一边体贴的说道, “露了这么多肉在外面,不冷吗?小心着凉。” 说完,他抬起头来冲幕凉邪邪一笑,带着厚茧的手掌还在乐此不疲的撩着温泉水淋在幕凉白嫩细滑的手臂上。 下一刻,幕凉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第七十九章 你就这身子骨还勾引本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七十九章你就这身子骨还勾引本王? 明明是热水淋在手臂上,可配合上拓博堃这双满是邪肆气息的墨瞳,带给幕凉的感觉哪里还有一丝温暖,尽是无边的寒气袭来。 看到她打了个寒战,拓博堃佯装吃惊的说道, “看看,这不是着凉了吗?就你这身子骨还勾引本王?就不怕还不等上了本王的床,你自己就先挂了?还是先养好身体,膘肥体壮以后再来吧。” 拓博堃说完就要起身。 那眼底不见丝毫波澜,与之前的炙热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天知道拓大王此刻要用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压制住身体的欲望,才能不表现在脸上。 而幕凉以为拓博堃要走了,当即向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胳膊,就要将他扯下水。 拓博堃下盘很稳,幕凉的手又使不上力气,最后她单薄清瘦的身体干脆一步踏上岸边,不顾浑身湿淋淋的往下淌着水,毫不犹豫的拦在了拓博堃身前。 “大王留步!”幕凉伸开手臂挡住拓博堃的去路。 如墨青丝柔柔披散在身后,被泉水打湿,更散发出墨色绸缎一般的光芒。 湖水蓝的肚兜紧贴在胸前,因为身体此刻散发出来的寒气,胸前有两点可爱悠然而起,纵使拓博堃没跟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此刻,也该知道,那是什么? 莹白肌肤,欺霜赛雪,水蓝肚兜,轻薄湿润,而幕凉下身穿的白色亵裤,此刻也是紧紧地贴在她修长笔直的双腿上,勾勒出一双长腿完美诱惑的弧线,那双腿单是看上一眼就令人想入非非,修长笔直不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此刻,那大腿肌肤散发出来的瓷白光芒,仿佛透过亵裤传递出来。 一瞬,生生的夺走了拓博堃所有的视线和呼吸。 他自认绝对是自制力很强的人。前些年不是没有女人在他面前上演湿身诱惑或者是主动投怀送抱这种戏码,但他看了以后只有厌恶,何曾有过哪怕是半分的感觉! 怎么这个纳兰幕凉如此做,他就有种控制不住身体的感觉了呢? 拓博堃再次开口,声音更添沙哑低沉。 “你以为勾引本王,本王就会让你早点离开皇家书院吗?告诉你,你必须跟所有人一样,学完了全部的东西,待本王考核完毕才能离开!你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是多余!” 拓博堃说完,眸色瞬间变得冷冰冰的。眼底的寒气恨不得将幕凉冻结在原地。 他不相信这个小女人为了离开这里竟是做出献身的事情来!但是依照她之前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她今日演的这一出,不是为了勾引他,还能是什么? 想到这里,拓博堃心底没来由的升腾起一股子冲天怒火,恨不得将面前的她生生捏碎,一了百了! 幕凉心中冷笑一声,你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这狗屁皇家书院呢!本小姐发过誓,有朝一日要让你拓博堃八抬大轿的把本小姐请出去!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幕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那双被雾气浸润了的寒瞳清亮耀目,一瞬刺的拓博堃瞳仁生疼。 “谁说幕凉是为了离开这里才如此做的?大王就对自己的魅力如此没有信心吗?难道幕凉不会是因为暗恋大王,喜欢大王才想要跟大王在一起的吗?” 幕凉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一步。 二人之间本就是一步不到的距离,如此一来,幕凉那湿湿的身体几乎是贴到了拓博堃的身上。 第八十章 大王不行吗?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第八十章大王不行吗? 这一刻,因为身体的冰冷,她更加感觉到拓博堃身上传递出来的温暖感觉。那般醇暖厚重,让幕凉在这一刻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贪恋。 她突然摇摇头,不许自己继续去揣测拓博堃带给她的温暖感觉是她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着。 她在现代都不需要任何温暖,到了这里,更不需要! 看到她摇头,拓博堃瞳仁一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说道, “你……喜欢本王?” 他的声音,只有自己感觉得到,在深处该是隐藏了一丝雀跃。 对此,幕凉却毫无察觉。 她忍着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肉麻感觉,昧着良心说道, “是的。幕凉喜欢大王。从成亲那天见大王第一面开始,幕凉对大王的思念就难以自拔,以至于今日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如此决定!” 这一刻,拓博堃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如果不是他耳朵坏了,就是面前这小女人的脑子坏了。 打死他也不信,她是会说出这种话的女人!但不管如何,这些话听在他耳朵里,竟是如此顺耳。 “然后呢?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拓博堃眯着眼睛,眼底尽是危险精明的光芒。 幕凉这时候完全是豁出去了,昂着下巴,一副大无畏的表情说道, “如果大王同意,那我们就……上床吧。” 哧! 拓博堃体内气血瞬间逆流。胸口那里甚至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这……这个小女人!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拓博堃强行平复自己的呼吸,一把揽过幕凉,俯下身,装作恶狠狠地瞪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 “你、配、吗?” 原本以为这三个字必定是深深的刺激幕凉,将她打回原形!他还是比较适应她无情无义的模样。 哪知,幕凉丝毫不怒,反倒是反问了他一句。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你、行、吗?” 哧! 拓大王再次被刺激的气血逆流。 她敢说他不行?? 他还就…… 不行!拓博堃提醒自己,这小女人搞不好现在是在用激将法,他绝对不能上当。一定要忍耐,查出她的真实目的。 “本王行不行用不着告诉你!你还不准备说自己的真正目的吗?”拓博堃再次俯身逼近幕凉。只是身体却因为彼此之间紧密的贴合而起了反应。 加上幕凉身体凉凉的,时不时的还发抖一下,他就更加忍不住想要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给她取暖了。 而幕凉这发抖自然也是故意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拓博堃。 幕凉的身体完全融入拓博堃的怀抱,仰起头,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大王真让幕凉失望!难道就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为何当每个女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呢!难道就不能是真心喜欢你,想要跟你上床吗?大王还真是啰嗦,你到底是行还是不行,给个痛快话不行吗?为何如此拖拖拉拉的转移话题呢?” 幕凉的牙尖嘴利此刻完全派上了用场,一番话让拓博堃的脸色瞬间变了好几种颜色。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 “行又怎样?不行又怎样?” “行的话幕凉就放心了,因为外面都传言大王不好女色是因为大王不举。只是……如果大王不行的话……” 第八十一章 真的喜欢我?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而拓博堃这时候则是有些完全没了脾气,深呼吸一口冷声开口, “如何?” 幕凉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冷嘲,悠悠道,“如果不行的话,那就要赶紧找大夫看看了,这不孕不育早治早好,说不定年底大王就能抱上儿子呢。” 幕凉话音落下,拓博堃双拳紧握,咬牙开口, “纳兰幕凉!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就算本王今晚与你……你觉得可能在年底生出孩子吗??” 拓博堃彻底凌乱了! 幕凉这会子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很认真的看着拓博堃,朗声开口, “难保大王以前播种的时候不留意,所以……” “本王从未有过任何女人!!” 不等幕凉说完,再也听不下去的拓博堃狠狠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话一出口,幕凉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不知为何,竟会因为他刚才那句话,而有一丝异样的轻松。 为何轻松?是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吗? 可是这应该是她在乎的吗?她都没把稍后到来的欢爱添加任何感情进去,还在乎拓博堃是不是第一次做什么?除非她对拓博堃…… 幕凉甩甩头,不许自己胡思乱想。 在心底告诉自己,不!绝不会!她绝不会对拓博堃这个冷酷霸道的男人滋生任何情愫。 之所以会轻松,只是因为她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罢了。人也一样。 她素来喜欢干净简单的东西。绝对与情感无关。 而拓博堃此刻却是认真的看着幕凉。 他刚才那句话是认真的,只是这个小女人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相信他? 紧紧箍住她腰身的手臂蓦然用力,之前还是紧密贴合的二人,这一刻,幕凉那单薄清瘦的身子,竟是有种融入他身体的感觉,骨骼被他乐的有些疼,但身体却是暖的。 “你不是想跟本王上床吗?还愣着干什么?” 拓博堃邪邪开口,眸子里满是邪肆深邃的笑容。 “难道大王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吗?”幕凉反问拓博堃。 拓博堃再次笑了笑,一手箍住幕凉腰身,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上衣的盘扣。玄金色的袍子上沾了些许水渍,像是一圈圈晕开的涟漪,透出暧昧湿润的气息。 随着他大手扬起,不过眨眼功夫,幕凉眼前的他就穿着一套翠色**亵裤,**是半透明的天蚕丝衣,隐隐透出他里面健硕结实的胸膛,完美的胸肌,诱人的六块腹肌,在这翠色丝衣下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幕凉寒瞳迅速移开,不知如何面对此刻的他。也许,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的就会发生,但她的心,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才发现,远没有想象中那般**。 她一直都**了自己的心,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心底,始终是留着一丝底线。 拓博堃这时候却冷着脸强行掰过幕凉下巴,不让她看向别处。她既然要跟他在一起,却又无法面对他,这是什么意思? “告诉本王,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几句真?几句假?真的喜欢我吗?告诉我。” 他最后说的是我,不是本王。 他要的是他拓博堃的女人,而不是以北辽大王的身份用来暖床或者做给别人看的一个傀儡。他的女人只有一个,不需要任何棋子或是傀儡。 幕凉淡淡迎上他墨瞳,无所谓的笑了笑, “大王认为几句真就是真。何必问我。”她的态度再次惹恼了拓博堃,这也是幕凉的真实目的。惹恼了,令他不顾一切的要了她,速战速决,她不想浪费时间继续跟他纠缠下去。 什么爱不爱的,什么真假,何必问呢?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有哪个男人看待女人的眼光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不是目空一切的施舍? 她在现代都不相信爱情了,到了这里,更加不需要。 幕凉消极的态度让拓博堃眼底怒色翻涌,他大力扳着她的肩膀,令她视线无所遁形。 “本王不会要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最好说实话,否则……” “大王的身体都投降了,怎么还嘴硬呢?”幕凉不以为意的打断拓博堃的话,纤细手指朝下一指,拓博堃那里早已支起了下帐篷,翠色亵裤之下,那下帐篷搭的结实醒目,仿佛浓密森林之中支起的一把阳伞,外面是骄阳如火,独独他这里,芳草萋萋,惹人遐想。 拓博堃的脸色倏忽一变。 下一刻,他俯下身,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她喋喋不休的唇瓣,唇齿碰撞在一起,起初是不怎么懂得亲吻的拓大王,在接触到幕凉那柔软温暖的蜜唇后,只消一刻,就能掌握接吻的精髓,深深的**住幕凉的唇瓣,不给她呼吸的自由,所有的气息都要从他口中过渡给她。 第八十二章 最后一搏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他的唇则是在她粉嫩的蜜唇上辗转反侧,舌尖灵活的撬开她不怎么听话的贝齿,先是用舌头暧昧的刷过她白皙整齐的贝齿,在幕凉挣扎之际,趁着她樱桃小嘴张开,那舌尖毫不犹豫的侵入她口中,如粗鲁急切的闯入者,贪恋的刷过她口腔内每一寸肌肤,就连舌根的地方都不放过。 这般感觉,仿佛他整个人已经住进了她心底。 而她的生涩和挣扎,更加激起了他强烈的占有欲。 墨瞳微微睁开,看到怀里挣扎的小女人面色红晕,气息凌乱,那双一贯是染满冰霜的寒瞳这一刻竟是紧张的闭着,拓博堃心底瞬间变得柔软,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欣喜。 她的生涩和被动令他着魔,尤其是她那四处躲闪的丁香小舌,更是让他欣喜若狂。他的舌尖已经闯入她口中,她那湿润温暖的小舌头,哪里还有地方躲藏。 很快就被拓博堃如蜿蜒蛟龙一般的舌头捕捉,霸道的卷在他的舌头里面,细细的品尝属于她的甜美滋味。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 以往对女人正要都不看一眼的拓博堃,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有身体欲望的拓博堃,这一刻,如同魔怔了一般,单单只是品尝她唇舌滋味的感觉,就令他有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竟会让他有如此美妙激烈的体验。 唇舌相互纠缠,牵扯出暧昧缠绵的银丝,身体紧密的贴合,他的男性欲望在此刻火热凶猛。 因为他的霸道,幕凉的呼吸悉数被他夺走,只能依靠他渡气才维持自己正常的呼吸。 这位爷一看就是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一个吻而已,至于这么长时间吗?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什么都不做,就是抱着她亲吻个没完没了,幕凉觉得自己唇瓣都要麻木了,明天肯定红肿的没办法见人了。 她挣扎,她抗议,换来的却是他那舌尖更加放肆的挑逗和勾缠。 胸口那里有一股腥甜的气息涌动,幕凉眉头轻皱,知道自己再不推开这精力旺盛的男人,只怕身体要吃不消了。 幕凉微微睁开寒瞳,下一刻,毫不犹豫的抬腿,狠狠地踹向拓博堃的小腿。 “嗯!” 一声闷哼从拓博堃口中溢出,趁着他抽气的时候,幕凉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怀抱,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脸憋的红红的,唇瓣高高的肿起来,舌尖都被拓博堃那霸道激动的吻,吸允的麻木了。 她迅速后退一步,反应过来的拓博堃冷着脸向前一大步,眼底的欲火和怒火交相燃烧,火焰凶猛,任谁,此刻都无法扑灭这炙热的火焰。 “你想憋死我?”幕凉微昂着下巴,先发制人。 “本王没给你渡气?”拓博堃摸着下巴,语毕,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唇瓣上还残留属于她的气息和温暖的感觉,令他贪恋其中,难以忘怀。 而这般诱人的举动,在别的男人做来,或许会让人无法接受,但偏偏是一脸寒霜,气质却绝世冷峻的拓博堃的做来,无端就给人一种性感极致的感觉。 那舌尖滑过唇瓣的一幕,一瞬令幕凉窒息。这本是阴柔的一幕,在他做来,却是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阳刚霸气。仿佛是在告诉幕凉,是不是还没有品尝够本王的味道?要不要再试一试? 他唇瓣的味道如何,幕凉自然知道。现在她嘴巴里还全是这个男人的味道。淡淡的龙涎香配上清幽的薄荷香气,并不让她讨厌。 幕凉回过神来,别过脸去冷冷道, “原来大王就只会这个。怪不得那个席阑珊今天横竖都看我都不顺眼,逮着机会就找我麻烦,原来是在大王这里欲求不满,所以借机发泄呢。难道大王每次对席阑珊也就进行到这里不深入吗?” 幕凉一脸挑衅,背在身后的小手却是握起了拳头。 此刻,体内气血翻涌的厉害,已经到了这一步,再不跟拓博堃发生点什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ul class="forGift"> <li> 083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看到幕凉单薄的小身子站在那里时不时的发抖,拓博堃说不出心底是心疼还是气愤。 不觉咬牙道,“深入??” “对!深入!大王不会不懂幕凉的意思吧!”幕凉豁出去了。拓博堃有时间装傻,她没时间等待。 拓博堃见幕凉如此不在乎的模样,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看,额头上一根青筋隐隐迸射出来。 “本王还真的不懂!你且来说说,如何个深入?”最后一句话,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如果可以,只怕此刻他已经将幕凉拆骨入腹了! 幕凉冷眼瞅着拓博堃,下一刻,抬手指着拓博堃脐下三寸的位置,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大王现在脱了裤子,幕凉告诉你!” 哧! 拓博堃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刚才真应该把她掐死算了!省的被她气的浑身都发抖,还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为了消火,拓博堃转身跳进了温泉水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就听到拓博堃的声音沉沉响起, “下水!” 幕凉一愣,这个男人前一刻还一脸恨不得杀了她的模样,现在的表情却是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幕凉站在岸上发呆,拓博堃不觉冷喝一声,“要本王说几遍!!” 那寒澈的声音配上他萧瑟紧绷的背影,让幕凉不觉皱了下眉头,下一刻却是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一步步走到拓博堃身后。 反正是要发生关系,在岸上和水里有什么区别吗? 幕凉站在拓博堃身后不动,拓博堃也不回头,半晌才从性感的唇瓣中吐出一句话, “知道本王为何要你下水?”他的声音淡淡的,若幕凉此刻仔细听,应该能听出语气中的一丝无奈和纵容。 幕凉身子泡在暖暖的泉水里,看着拓博堃背影,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在水里的话,一会办事的时候容易湿润,你好我也好。” “该死!” 幕凉的话换来拓博堃一声怒极的低咒。 “本王是怕你着凉了。”旋即,轻飘飘的声音明显带着一分无奈落入幕凉耳中。 拓博堃转过身看向幕凉,重复刚才的话, “你听懂了没有?本王是担心你站在岸上会着凉。你这个女人,你、的、心、肝、都、在、哪、里?” 拓博堃说完,闭了闭眸子,再次睁开的时候,墨瞳一片苍冷,隐隐的,还有一分失望。 幕凉眸子闪了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担心她着凉? 怎么可能!她觉得自己该是听到了人生之中最大的一个笑话。 北辽公认最是无情冷酷的拓博堃会担心她会不会着凉?他脑子进水了吧! 幕凉眼底的疑惑和抗拒,虽说早在拓博堃预料之中,但他已经做得如此明显,说的如此清楚,这个别扭的小女人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拓博堃不知哪来的怒气,扬起手臂一拳头重重的砸在水面上,水花四溅,幕凉脸上脖子里全是水滴,她烦躁的瞪了拓博堃一眼,抬脚踢着水花,水花系数溅在他的脸上,让那张本就寒霜覆盖的脸,在此刻,因为这晶莹的水花更像是凝结了一层冷冷的冰霜。 透过薄薄的水汽,他看到幕凉脸上有不同以往的俏皮灵动,还有一丝恶作剧后的得意和倔强。 拓博堃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掐腰站在水里,悠悠道, “你敢再来一次你试试?”明明是充满威胁的一句话,此刻却无端多了暧昧迤逦的气氛。 幕凉如何不敢?她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当即拍了更多的水打在拓博堃脸上。眼看那张俊颜满是清水,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面颊上,幕凉心底就有说不出的痛快。 可是等她再次准备拍水的时候,拓博堃却突然上前一步,在她右边面颊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你干什么?”幕凉不满的吼了一句,抬手拼命的擦着脸上被他碰过的地方。 拓博堃本是开玩笑的心态,在此刻,蓦然凝结成霜。 “本王很脏吗?”他冷冷开口,眸子里隐着滔天冷色。 幕凉继续擦着自己的脸,当做没听到他的话。 拓博堃平日里不是谁都不敢惹的主儿吗?怎么她今天如此刺激他,他到现在都不发怒?显然,幕凉低估了拓博堃对于她的忍耐力和底线。 幕凉擦完了脸,看也不看拓博堃转身就要上岸。 “看来大王是真的不行了,或者大王认为幕凉满足不了你。幕凉只好先行告退了!” 语毕,幕凉小身子即将踏出水面的时候,冷不丁,腰身上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重新拖回到水里,几乎是同时,幕凉转身的时候,一口浓稠的鲜血哧地一声喷了出来,系数……喷在了拓博堃脸上。 哧! 幕凉没忍住,第二口鲜血再次吐了出来,这次因为角度问题,拓大王那张绝世容颜算是躲过去了,但是胸前却瞬间变成血染的风采。 幕凉身子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动也不动。 这一刻,拓博堃不顾脸上身上的血,紧紧抱着幕凉,一瞬间,心仿佛是从胸口蹦出来了,说不出的心痛和紧张。 “幕凉!” “幕凉!纳兰幕凉!你怎么了?你醒醒!!” “本王命令你!醒一醒!你听到没有!纳兰幕凉!!幕凉!!” 拓博堃一瞬间完全乱了阵脚。 不知道该用命令的语气还是祈求的语气,他从不知道她是如此瘦弱虚脱,此刻,靠在他怀里的人儿,单薄纤细,周身冷冰冰的,仿佛他稍微用力就能把她的身体折断。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如何能相信,就是怀里这副清瘦单薄的身子,承载出巨大潜力,让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就沦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的脸色都变了,声音也透着丝丝颤抖。 “纳兰幕凉!有本王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他对自己发誓,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护她周全! </div> <span> 084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此刻,拓博堃宁愿幕凉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对着他,也不想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 拓博堃沉着脸抱着幕凉上了岸,取过自己的衣服垫在她身下,又给她盖上衣服,带着厚厚茧子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苍白失色的面颊,他的心一瞬如同被掏空了一般,除了她的安危,在也不在乎其他任何。 他的脸色此刻不比昏迷的幕凉好看。就是跟了他身边多年的飞豹和血鹰,若是此刻看到这般拓博堃,恐怕也会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在北辽众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从不多管闲事的拓博堃眼中,此刻,竟然会流露出难以形容的痛苦和紧张。 他深呼吸一口,缓缓趴下身子,想要给幕凉人工呼吸。 她的气息现在很弱,必须先让她醒来才行。 他半跪在她身边,顾不上穿衣服,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头发全都贴在脸上和后背,如此狼狈的拓博堃,让外人如何能想象到?北辽世人有谁有幸见过? 昏迷中的幕凉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朝自己逼近,她第一反应是抗拒任何外来的气息与她的交融在一起,所以,就在拓大王**双唇即将贴合上的一瞬间,幕凉缓缓睁开眸子,当她第一眼看到拓博堃的脸时,忍不住喊了一句, “鬼呀!!”幕凉一声吼之后,一脚将聚精会神准备给她人工呼吸的拓博堃踹进了水里面。 一个利索的翻身,幕凉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对着水里溅起大大水花的不明物体冷冷开口, “你是哪里来的野鬼!敢打本姑娘的主意!本姑娘就算废了双手还有双脚!别以为失去了内功就不能活了!本姑娘照样练出一身硬功夫让那些混蛋尝尝挨揍的滋味!” 话音落,幕凉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 清眸璀璨,绝色生姿。 反观被踹在水里的不明物体,此刻,正缓缓地、缓缓地从水底升了……厄,是站了起来。头发全都遮在脸上,当真配合幕凉那一声鬼啊,像极了湖心升腾而起的湖怪。 幕凉这时候还有些晕乎,就看到这水池里中间站着的鬼有头右脚,四肢健全。而且还会自己把遮在脸上的头发拨开。 然后,露出一张铁青阴鸷的面容。 除却这一脸冰冷戾气,这张脸却是充满了阳刚之气,而且看着如此面熟! 水池子中央的“鬼”这时候说话了。 “你说本王是鬼?你说本王打你的主意?难道刚才一直不是你纳兰幕凉在勾引本王??” 愤怒的低吼声声声敲打着幕凉的心,她定睛一看…… “拓……拓?博?堃?”一个字一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可能是他?? 她刚才睁开眼睛的时候明明看到的就是一个浑身是血,脸上也全是殷红的血的怪物正靠近她的嘴唇,那怪物的双唇还一副准备好了要咬她的架势! 怎么就换成拓博堃了? 幕凉揉揉太阳穴,说了一句令拓博堃怒火攻心的话。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入水的是一满脸是血青面獠牙的怪物,怎么出水的时候就换成大王你了呢?” 拓博堃站在水里,不怒反笑。只是如此笑容却是看的幕凉后背凉飕飕的。 拓博堃今天就结结实实的告诉幕凉,低估他承受力的后果是什么。 “你在骂本王长的青面獠牙是吗?”拓博堃冷哼一声,身子腾空,脚尖轻点到了岸边。 若不是幕凉此刻那张小脸苍白如纸,她刚才吐了他一脸一身血的事情再加上她刚才那些话,他定不会饶过她。 幕凉不说话,还在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胸口那里隐隐泛出腥甜的味道,她记得,前一刻,她故意激怒拓博堃要上岸,然后身子被拓博堃重新拖入水中,转身的时候,她似乎是…… 吐了一口血? 然后,等她站在水里面的时候,似乎……又吐了一口血? 这么说,这两口血一口喷在他脸上,一口喷在他胸前? 幕凉深呼吸一口,不愿意继续想下去,越想越乱。 “我可能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什么都有,存在的,不存在的,善恶美丑,一应俱全。梦醒之前,我觉得自己根本分辨不出梦境中的一切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因为有时候,没有一个界限能够清楚明白的裁定黑与白,正义与邪恶,只有自己想不想继续下去!这个梦太长了,长到我现在整个人好像还陷在里面……” 幕凉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平静诉说别人的故事。 她在现代的一切的确就像是一场梦。 梦境中,曾经有美到极致如童话故事一般的爱情故事,轰轰烈烈,缠绵悱恻,而后来,也有寸血寸泪的痛苦折磨,背叛、伤害,狰狞扭曲的人性统统上演。以至于,她穿越而来之后,本该从这场梦境中彻底的解脱出来,却因为那一切太过刻骨铭心,令她始终无法敞开心扉接受这里的一切。 其实,她选择与拓博堃欢爱一夜,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拓博堃此刻,被幕凉的话深深的震撼到。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种她刚才那一字一句都仿佛是敲击在他心尖上的感觉。 急于想知道她曾经经历过怎样可怕的一切,让她的心如此敏感,敏感到几乎隐形。 “你的手怎么了?难道也是做梦的时候自己打折的?”拓博堃冷着脸抓过幕凉无力的双手。 昨天就觉得她这双手有问题了,当时被耶律宗骁打断了,而她就趁机蒙混过关,却原来是内息出了问题。 可是内息出了问题她勾引他干什么? 这个小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幕凉不觉的抽抽嘴角,她做梦的时候只会痛打落水狗,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不过这话,她现在绝对不会当着拓博堃的面说出来。 下一刻,身子一暖,拓博堃不知从哪里抓来一条厚厚的毯子裹在她的身上,墨瞳定定的看着她,一瞬看得她不得不移开视线,竟有些无法面对这双寒澈明净的双瞳。 “大王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倒下。这双手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大王费心了。” 幕凉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寒瞳深处排斥冷漠的神采比以前还要厉害。 </div> <span> 085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这还不等勾引上拓博堃,她就吐血了。计划显然是失败了,既然拓博堃这里行不通,想要再在他面前进行一次,无疑是比登天还难。这个男人的警觉性不是一般的强大。 如今,拓博堃三个字在幕凉这里显然失去了最大的利用价值。所以幕凉对他的态度,一瞬从天到地,比以前还要不待见。 幕凉如此态度,拓博堃如何能不怀疑? 可他也明白,现在就是打死她,如她这性子,也绝对不会说出一个字的。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这个小女人一天不说出刚才勾引他的真正原因,就休想离开书院!他愿意陪她一起耗在这里,看谁最后受不了!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三三俩俩的说话声,叽叽喳喳的,甚至鼓噪。 幕凉眉毛一挑,坏了!这时候该是那些学生用过晚膳,该不会是要进来了吧! 幕凉抬眼看向拓博堃,快速说道,“大王,后门在哪儿?” 拓博堃冷着脸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幕凉长舒口气,来不及说其他话,裹着毯子就朝那个方向跑去。拓博堃的声音在背后凉凉的响起, “这个温泉池子没有后门!那里是个死胡同!” 什么叫做腹黑阴险? 什么叫做人面兽心? 幕凉之前那些手段放在拓博堃面前,简直是太仁慈了! 拓博堃刚才这一招最狠的就在于,他故意指了一个不存在的方向给幕凉,让幕凉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等幕凉再想寻找藏身的地方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他直接说没有后门,幕凉就不会白跑这一趟了! 幕凉跑回原地,裹着毯子狠狠地瞪着拓博堃。 靠!算你tm的狠! 一贯自制力很强的幕凉,忍不住在心里头狠狠地骂着。 “你在骂我?”拓博堃眯起眼睛望着幕凉,仿佛一眼就能望穿她的心事。 这时,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依稀听到几个学生正在争辩着什么。 “张公子,我们都是来泡温泉的,你拿着鱼竿做什么?难不成还想钓上来一条美人鱼?” “啊哈!张公子能不能钓上美人鱼咱们不知道,这个点若是爬到里面最高的那块石头上,正好可以隔壁李家小姐她们沐浴的场景!啧啧!那身材……一等一的绝啊!” “是啊,张公子钓美人鱼!我们看隔壁的美人出浴,都不耽误!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无礼的声音声声传入幕凉和拓博堃耳中。 幕凉脸色微微一变,不觉抬头门口的方向,难道她进错了男温泉池?拓博堃这厮,怎么不早告诉她! 看看他**出来的好学生!脑子里除了男盗女娼还有什么? 脚步声临近,七八个公子哥模样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第一眼看到裹着毯子眸色清冷的幕凉,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幕凉身上裹着浅蓝色的毯子,毯子长长的,有一块拖在地上,远远看着……竟真的像是…… “真……真的有美人鱼!!” 举着钓鱼竿的张公子拼命揉着眼睛,看着面前姿色清丽脱俗的幕凉,嘴巴激动闭不上,口水流下来了都不知道。手中鱼竿晃晃悠悠的就要朝幕凉头顶甩过来。 幕凉发誓,她要是真敢将鱼钩甩过来,她立马将他全身上下绑满了鱼线扔进海里喂鲨鱼! 张公子走在最前面,满脑子都是幕凉这条美人鱼。 而跟在他后面的人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脸寒霜之色的拓博堃也在!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脸色煞白!只有张公子不怕死的往前走! “花痴!” 幕凉对着走过来的张公子冷冷骂了一句。 张公子眼睛里面泛着桃心,手中鱼竿颤颤巍巍的举到幕凉头顶。自言自语道, “你们听到了没有?美人鱼会……会说话!” 其他人纷纷摇头! 其实是想提醒他别说了,拓博堃在呢!他们几个不开眼的该不会是撞破了院士的好事吧!这裹着毯子五官惊艳令人垂涎欲滴的少女怎如此面生?院士从哪儿找来如此绝色宝贝!馋死他们了! 拓博堃在除了张公子之外,其他人肝胆俱裂的神情中,对着张公子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找、死!” 敢打纳兰幕凉的主意,不是找死是什么?! 本是一脸**的张公子,冷不丁打了个大大的寒战。一个机灵回了魂,视线顺着幕凉身后看去…… 一瞬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啪嗒! 手中鱼竿滑落到了地上。鱼钩甩在水里,此刻,莫说是钓鱼了,只怕他要变成鱼饵被甩进海里了。 拓博堃阴冷的声音沉沉响起, “全都转过身去!” “是,院士!”不怕拓博堃发令,就怕他一言不发整死你! 张公子干脆趴在地上捂着头任由身子抖成了筛糠。其他人都是乖乖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幕凉和拓博堃。 拓博堃在幕凉复杂的眼神中冷声发令, “今天的事情任何人传出去!此生休想走出皇家书院!” “是,院士!”整齐划一的声音就跟喊号子差不多。 还不等幕凉转身要走,娇小的身子已经被拓博堃打横抱起,紧紧地靠在怀里。他低头看着她,眸色一瞬有深沉的温柔划过,幕凉定定看着,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拓博堃这般自负强势的男人,在他眼中,怎么可能会有温柔流露出来? 幕凉回过神来,自己正被拓博堃抱着呢,不觉拿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想要挣扎,奈何,这会子越挣扎,有些事情越加解释不清楚。 </div> <span> 086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只觉得小脸热热的,被拓博堃如此抱着,如此盯着,说不出的别扭和紧张。 耳朵就贴在他胸口的位置,能清晰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和频率,不知怎的,身体就跟通了电一样,酥麻震颤的感觉正沿着血液流淌到身体的每一处,就连细枝末节都被这感觉结实温暖的包裹着。 有种不真实的存在感。 拓博堃迈开大步朝外走,幕凉眸子眨了眨,余光瞥见那几个转过身的公子哥,其实眼神并不安分,不觉挑眉看向表情冷峻无波的拓博堃,纤细手指一指,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大王!那个穿绿衣服的刚才偷看!” 顿时,被点到名的绿衣公子哥后背一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拓博堃那一双墨瞳落在了自己后背。当即冷汗淋淋,站立不稳。 其他人还在庆幸的时候,幕凉继续指着, “那个穿白衣服也偷看了!而且看了三次!” “还有,最靠门口的那个虽然没看,却是偷偷跟旁边的人打手势,那手势的意思似乎是说大王你私生活不检点!” 幕凉一口气指完了,拓博堃不觉抽了抽眼角。那人就是左手比划了一个1,右手比划了一个0,然后把1伸到0里面来回进进出出几次,她就能看出来什么意思? 这小女人!真让他彻底无语了。 被点到名字的人都是一身冷汗,抖如筛糠。 幕凉这时候不觉冷哼了一声,清朗的声音冷冷响起,在此刻,胜过十二月的冰棱,若是在酷暑之天,听了或许会让人觉得畅快舒爽,可站着的那几个人偏偏刚刚被拓博堃的眼神冻住了身体,如今,绝对是雪上加霜! “你们还有谁不服气的?站出来说说!别在背后议论人!本姑娘不吃这一套!告诉你们,本姑娘是一天没吃饭不小心在这里晕倒了,正巧大王进来救了本姑娘!大王忠肝义胆见义勇为,绝对不能让你们这些人坏了他的名声!” 幕凉一番话,堵的拓博堃喉咙生疼。 他脸上阴晴不定,眸色深深,如海般深沉浩瀚,一眼望不到底。 见义勇为? 忠肝义胆? 没想到她第一次夸奖他竟是在如此场合之下!拓博堃深呼吸一口,胸口闷闷的,若不是心底又再一次的为她放低了底线,现在幕凉的身子绝对就是呈抛物线被拓博堃扔出去了。 他将她的身子又往怀里靠了靠,薄唇轻启,却是扬起一抹邪恶的弧度。 他冷着脸,墨瞳里面却噙着笑。幕凉身子一凛,这男人……怎么还能做出如此高难度的表情?脸是冷的,眼是笑的。这变脸都要对他甘拜下风了! 拓博堃深深凝视幕凉,咬牙开口, “本王救了你没错!但本王似乎还没问问你,为何进了这间池子?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的目的,想躲起来偷看不成?” 拓博堃的话一箭双雕。 门口的几位公子哥心里顿时哀嚎成了一片!完蛋了!刚才的话都被院士听到了! 本以为幕凉会是刚才那刚刚找到这里只有男人才能进来时的尴尬表情,谁知,幕凉却是轻飘飘的吐出四个字, “我不识字。” 然后,她抬手指着门口上方大大的一个“男”字。 拓博堃默了。 幕凉再次开口,“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是吗?” 拓博堃再次默了。 记忆中,幕凉还是第一次看到拓博堃接不上话的时候,不觉心情大好。身子挣扎了几下就想趁此机会从拓大王怀里出来。 然,幕凉始终不懂一个道理。当拓博堃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降低底线,无论她如何探寻,都是探不到他的底。探不到底,自然,就容易轻敌。 就在幕凉挣扎到第三下的时候,拓博堃手臂一抬,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冷着脸低喝一声, “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你也不安分吗?你不要脸,本王还要呢!老实点!” “你!拓博堃!” 下一刻,幕凉破功。 …… 幕凉果真是被拓博堃一路扛着回到房间的,而且回的还不是十一班,是他拓博堃在皇家书院的私人院子。 十一班那里潮湿阴冷,让她过去只是走个过场,他才不舍得让她住在那里。如今她跟耶律宗骁已经挑明了一切,他将她留在院子里也是理所当然。 拓博堃想的很好,幕凉却并非如此心思。 可拓博堃也没给幕凉机会拒绝,将幕凉扔下后,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幕凉追出去差点将跑进来的飞凤撞翻在地上。 “小……小姐!吓死我了!”飞凤踉跄着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开口。 幕凉疑惑的看着飞凤,轻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这院子的?” 飞凤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幕凉,“小姐不知道吗?以后飞凤和宝儿就在这里伺候您了。刚大王派人过去找到奴婢和宝儿,让奴婢收拾好您的东西带过来。还有把后面三个月您的课程都告诉您。” 飞凤说完,宝儿已经提了一个包袱走进来。 两个丫鬟着急见到幕凉,这一路上都是跑着来的。 幕凉皱了下眉头,转身回到房里。 拓博堃什么时候派人去通知的飞凤和宝儿?难道是在回来的路上?没见他吩咐飞豹或是血鹰什么啊?难道就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他的手下就知道了? 不愧是训练有素! 幕凉冷冷一笑,冰冷骇骨的笑意看的对面的飞凤和宝儿一个劲的担心。 “小姐……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大王欺负小姐了?”宝儿说着已经要哭了,幕凉摆摆手,无所谓的开口道, “还轮不到那厮欺负我!” </div> <span> 087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啊!” “啊!” 飞凤和宝儿同时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幕凉。 普天之下,整个北辽,他们家小姐是唯一一个敢如此称呼辽王的人!她们对小姐已经由最初的震惊过渡到现在的钦佩了! “好了,你们俩先回房休息,我这里不用任何人伺候。把课程给我看看。” 幕凉很想知道,拓博堃后面还有什么招数给她。 飞凤立刻机灵的将课程掏出来递给幕凉,两个小丫鬟见幕凉安然无恙,长舒口气,悄无声的退了下去。 幕凉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间里,她性格是两极分化的典型,喜欢安静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她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思考或是冷静。但是她也喜欢在人多的地方隐藏自我,发泄或是好心情的观看别人的喜怒哀乐。 曾经,认识那个人也是在一夜纸醉金迷之中。 幕凉眸子瞬间寒凉如夜,狠狠地甩甩头,眼底尽是嘲讽不屑。还想那个人做什么?反正他在现代也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幕凉眸子冷冷垂下,视线定格在手中这薄薄的一张课程上面。 只有简单的三行字。可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足够如雷贯耳。 第一个月,音律,耶律宗骁。 第二个月,射箭,纳兰天作。 第三个月,礼义廉耻??拓博堃?? 幕凉看到第三个月需要学习的内容时,眼底的寒意更加浓重!礼义廉耻个屁!如果拓博堃懂得礼义廉耻就不会一路把她扛回来了!这路上被多少学生丫鬟小厮的看到了! 拓博堃能堵住那几个纨绔公子的嘴巴!但是这悠悠众口,他如何能堵得严实?只怕明日一早,她纳兰幕凉的名字跟拓博堃三个字就再也分不开了! 分不开倒好!比起跟拓博堃纠缠不休,她似乎更愿意看到耶律宗骁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如何忍?她就不信耶律宗骁这一次还不肯解除婚约? 至于拓博堃,现在与他的纠缠只是暂时的。拓博堃这个男人绝对不会知道,稍后,等幕凉将他利用完了之后,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甩开! 幕凉视线在纳兰天作四个字上停留了一下,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纳兰天作所有的信息。 纳兰天作,北辽最年轻的左相!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十一岁便已经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一首韵律诗更是让当时的丞相惭愧不已,满朝文武苦思冥想一个月,竟是无人能对出与他并驾齐驱的韵律诗。 英俊少年郎才华横溢,令世人叹服传诵。 而今,二十三岁的纳兰天作位居左相高位,与之相关的却再也不是关于他才华的传说,而是他腹黑多变的政治手段! 如果说,低调内敛却腹中有牙的耶律宗骁其实是一只潜伏的猛虎的话,那么……纳兰天作便是苛政。 因为,苛政猛于虎。 纳兰天作从十一岁进入朝堂开始,每三年便是一个可怕的跃进。 十四岁助纳兰将军计退十八部落围攻,顺利救出深陷险境的辽皇,得辽皇千金封赏。 十七岁在朝堂舌战群儒,将一众贪官污吏斩于马下,从此,北辽朝堂盛行肃清廉洁之风。 二十岁替辽皇除掉日渐崛起的雪原国国王。自此由辽皇亲自选出傀儡皇帝,把持雪原国至今。而纳兰天作更是获封七座城池。 二十三的纳兰天作,才刚刚在三个月前,将朝中唯一阻挡他成为一品大元的师傅,当朝丞相送入大理寺。纳兰天作亲自列出一百九十二条罪行,累累罪行,孰真孰假都已经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被纳兰天作送入大理寺的人是他的启蒙恩师! 能做到如此狠绝,整个北辽,纳兰天作是独一人。 就算民间选出四大公子的时候,对于如此狠毒阴险的纳兰天作,也是没人敢给他一个充满瑕疵的名字,而是给他冠上腹黑的称号! 腹黑,只是纳兰天作真正实力里面,隐藏的最浅的一分而已。 纳兰天作本人,如同苛政,碰不得,惹不得。 纳兰天作要教她射箭?怎么不是教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吗?哼!还真是有趣!让具备如此能力的纳兰天作卖弄武学,不知这是谁安排的?不会又是拓博堃那厮吧! 幕凉将手中课程扬手扔在地上。旋即站起来环顾房间四周,这屋子一看就是拓博堃的,跟他本人一个色调,暗暗地,深沉内敛,不见一丝明快耀眼的色彩。 入目尽是黑白灰三色。 刚飞凤说以后她就要住在这里了,这么说,拓博堃还真的打算让她做他的使唤丫鬟? 幕凉走到窗前,身子一跃,上了窗台坐着。 瞳仁透过窗棂迅速的扫过窗外,这院子里高手林立,不下百人。 想必都是拓博堃的暗卫。拓博堃安排这么多暗卫在这里盯着她做什么?还怕她跑了不成? 她现在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在没有干净漂亮的解决掉背在身上的一纸婚约之前,她一定留下来好好地陪拓博堃玩一玩!玩死他! …… 与此同时,离开房间的拓博堃面无表情的进了阑珊院。 席阑珊晚膳也没吃,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吹冷风。被她摔坏的古琴已经让丫鬟收拾下去了,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幕凉离开之前说的那些话。 席阑珊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握紧。这个纳兰幕凉竟是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这个女人好一双毒辣的眼睛!而拥有那般清冽狠戾气质的女子,怎会做到乖乖地站在院子里一天都一动不动呢? 想到这里,席阑珊心底莫名涌上一股寒意。 如果说,纳兰幕凉今天是故意承受一切,而他日将会十倍百倍的还给她的话,那…… 席阑珊瞳仁一暗,不由得将膝盖上的纱衣撕扯的变了形。眸子里满是无尽的恨意和嫉妒!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绝对不会让纳兰幕凉活着走出皇家书院。 席阑珊有些激动,胸口那里剧烈起伏着,冷不丁一转身,就看到拓博堃踱步朝她而来。 席阑珊眼底一瞬染上欣喜兴奋的光芒,她急忙松开手,迅速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一双眸子,温柔且充满期待的看向他。 他这是第一次,晚上的时候来阑珊院。 </div> <span> 088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席阑珊唇边勾起一抹自认为优雅温柔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却随着拓博堃愈来愈近的身体而变得僵硬牵强。 “阿堃。”她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拓博堃距离她三步的地方停下。眸色寒凉,容颜冷峻。一瞬让席阑珊的心从云端坠入谷底。 “明日不用你教她了,你负责的课程我亲自带她。” 拓博堃说完,转身欲走。 席阑珊一瞬呆住。他亲自跑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席阑珊急忙转动轮椅,可轮椅还在亭子里面,前面有两三级台阶,她顾不上避让,就这么直直的冲了下去。 “阿堃!” 眼看身子就要摔倒在地上,背对着她的身影转身稳稳地将她接住。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她期待中的紧张和担心。仍旧是冷酷淡然,让她心碎。 “阿堃,我送送你吧。” 席阑珊幽幽开口。 她绝对是个聪明的女子,这时候不会笨到去问拓博堃为什么不让她负责教纳兰幕凉了。而是聪明的转变方向,想用温柔体贴赢得拓博堃的心。 拓博堃扶正她的轮椅,站直了身子后退一步,墨瞳深深,令席阑珊无时无刻不想进入这双墨瞳深处,看看他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还有事,晚了,你回去休息。”拓博堃淡淡的拒绝了她,席阑珊勉强的笑了笑,旋即低下头,轻声开口, “是不是四小姐跟你说了什么?我太严厉了吧!你也知道,我以前学习任何东西都比别人吃苦,这习惯这么多年也改不了,难免会对她严格一些。” 席阑珊既挑明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却又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毕竟,严师出高徒这句话摆在那里,席阑珊只是聪明的抓住了而已。 “她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只是,我看不得她吃苦。”拓博堃甫一开口,无一是将席阑珊推入一个无底深渊。 原本想好的话全都梗在喉咙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拓博堃,若不是亲耳听到,她绝对不相信,刚才那番话会是拓博堃亲口说出来的。 他说他看不得纳兰幕凉吃苦?那么她呢? 席阑珊如何能料到,纳兰幕凉在拓博堃心目中竟然是如此地位? “阿堃,那四小姐有何吸引你的,我听说她以前的性子什么的可是……” “不是吸引,而是……就是她。” 拓博堃的语气是让席阑珊心寒的坚定。就算当初她为了他毁了一双腿,也不曾听到他如此坚定地语气说要娶她。而他一直拖到现在都不肯跟她成亲,如今又出现一个纳兰幕凉,难道她真的得不到这个男人? 席阑珊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她拼命想要看清楚拓博堃眼底的情绪,奈何,拓博堃只是冷淡的背对着她。 他明知道她对他一往情深,却是狠心的在她面前说出在意另一个女人!自始至终,他都将她看做是一个不得已留在身边的人而已! 席阑珊努力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成为拓博堃身边唯一的女人!她决不允许在这时候,被任何人破坏! 拓博堃离开后,席阑珊呆呆的坐在院子里很长时间,她权衡了很长方方面面,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她都差了纳兰幕凉很多。而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拓博堃是主动走向纳兰幕凉的,这让席阑珊措手不及。 席阑珊阴狠的眸子猛然看向暗处走出的那一抹影子,冷冷道, “调查的如何?”前一刻还是温柔若水的声音,在这一刻,俨然怨妇附体,幽怨恶毒。 “回小姐,纳兰幕凉身边有很多高手保护,除了辽王的手下飞豹之外,还有纳兰天作的人也在暗中保护她。可谓密不透风,无从下手。” “什么?阿堃竟然让飞豹保护纳兰幕凉??他……”席阑珊眸子里恨意叠加,扬手一掌重重的趴在轮椅的扶手上面,轰然一声,轮椅扶手哗啦一声碎裂成了两半。 暗处的黑影窜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跪在席阑珊身前,扶着她无从依靠的手臂,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已经等了十年,不如就……” “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干涉本小姐的事情!你的任务就是给本小姐盯紧了纳兰幕凉!其他的永远都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席阑珊的声音带着丝丝尖锐刺耳,只有拓博堃的事情能让她如此失态。 跪在地上的暗影不发一言,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嫉妒的光芒。都是因为拓博堃,小姐眼里才会没有他的!整整十年了,小姐对拓博堃的感情没有一丝减少,反倒是愈加的浓烈! 席阑珊昂起高傲的头,不屑的看着跪在身前的男人,冷傲开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本小姐在这里奉劝你一句!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不想安分守己的留在本小姐身边做一条忠心的狗,你的下场就是滚蛋!” 席阑珊骨子里也是一个骄傲敏感的人。十年来,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拓博堃的心,而对于一门心思迷恋她的手下,她习惯将在拓博堃身上遭受的一切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面前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也默默承受了十年! 男人低垂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只那身子,愈加的僵冷。 席阑珊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面前打死都不会顶撞她一句的男人,不觉勾唇阴阴一笑,俯身向前,抬手勾起男人的下巴,迫使男人不得已迎上她此刻有些扭曲变形的面容。 男人痛心的看着席阑珊那张满是仇恨和不甘的面容,隐在暗处的容颜看不真切,只那五官,透着沧桑历练。 席阑珊在男人复杂期待的眼神中,神情之中满是讽刺和不屑。 “你最好出去撒尿照照自己这德行,别以为本小姐如今坐在轮椅上了,就是你能配的上的!告诉你,无论本小姐变成什么样子,就你这德行,也永远比不上拓博堃身上的一根汗毛!” </div> <span> 089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席阑珊在男人痛苦挣扎的眼神中,猛然放开自己的手,甩手将男人狠狠地推倒在地上。仰起头大笑出声。只是那笑声却带着无尽凄凉和不甘。 男人坐在地上,表情一瞬变得麻木而涣散。 他只知道,是拓博堃让席阑珊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在拓博堃面前,席阑珊还是以前那个温柔若水的女子,可是每次拓博堃离开后,他带给席阑珊的痛苦,都会让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疯狂的坐着与之前的她完全不同的举动。 男人恨透了拓博堃,若不是拓博堃出现,他跟席阑珊,早就成了一对! …… 拓博堃回到自己在皇家书院的院子,取出自己从将军府带回来的丹书玉牌,小小的一块玉牌,却是承载了无数传说和秘密。 只是,才刚刚打开装着玉牌的盒子,一道强光猛然刺了出来,剧烈的光芒直冲他胸口而来,尽管拓博堃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但是那强光却仿佛长了眼睛,紧追不舍。 下一刻,凝聚着巨大力量的银色强光一瞬击中他胸口的位置,拓博堃掌风扫出一道凌厉的气息,瞬间与那强光碰撞在一起。刹那间,若电光火石一般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 若是在现代,这强光比激光的亮度还要亮出无数倍! 拓博堃微眯着眸子,只觉得掌心有一种剧痛的灼烧感觉,而那强光虽然暂时被他掌风压下,却突然拐了一个弯,似乎是要绕到他背后攻击他! 拓博堃瞳仁迸射一道凌厉的杀气,紧跟着转身,两手同时凝聚而起两道更加强势的掌风! 凌厉掌风与那耀目的白光轰然一声碰撞在一起,火花四射,强光更加耀眼灼热! 拓博堃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这强光似乎是遇强更强,在他凌厉掌风的双重夹击下,这强光的力量没有一丝减弱,反倒是更加强势的冲他胸口而来!若他再不停手,在强光随时都会烧穿他的手掌! “喝!” 随着拓博堃一声冷喝,收起的掌风险险的擦过那强光的中心,若是掌心与强光的中心碰撞在一起的话,那将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这强光萃取自日月精华最强盛的白光,通透明净,却又具备最强大的自我防御能力和攻击能力。拓博堃的内功虽然深不可测,可这白光却是天地之间汇聚了万物生灵的一种光芒,它暂时还不能分辨拓博堃会不会对它造成威胁!所以,本能的会对拓博堃做出全力进攻的架势。 因为拓博堃及时收了掌风,强光的核心因为突然失去了巨大的敌人,一瞬爆发出柔暖明亮的光芒,这光芒透过雕花窗棂,透过房门的缝隙以强势的耀目光晕冲击出去,一瞬间,将整个皇家书院笼罩在白昼之中。 远远看去,皇家书院仿佛是笼罩在一片霞光万丈之中!犹如冉冉升起的一座瑰丽奢华的城堡,城堡上空的白光渐渐幻化成七彩琉璃光一般的清冷光晕,一圈圈的停留在书院上空! 偌大的北辽,却只有这一个地方有如此光芒万丈的景象。 刹那间,黑夜被七彩琉璃光一瞬点亮。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京都显贵,就是深宫之中的辽皇和皇后也是震惊的看着皇家书院上空这一簇来历不明的强光!一时间,整个北辽陷入一个巨大的猜测当中。 …… 北辽最高的山峰飞度山顶,一鹤发童颜的老者端坐紫金莲,微微阖上眸子默念心法,平静了多年的面容因为一道亮如白昼的光芒打破,老者猛然睁开眸子,精明眼底,难掩震惊。 短暂的激动之后,是令人难以捉摸的淡然无奈。 “徒儿,收拾东西。咱们要下山了。”老者声音沧桑浑厚,下一刻豁然起身,看似历经岁月沧桑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充满了巨大的力量,神采奕奕,气质不俗。 睡眼惺忪的小徒儿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茫的看着自家师傅。 “师傅,真的要下山吗?这么说能掌控启星的人已经出现了?可师傅不是说还要等五十年吗?”小徒儿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连串的发问让老者脸上显出一丝不悦。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再不下山可就耽误了时辰了。” 老者说完,脚尖轻点,身姿若山中偶尔掠过的飞鸟,迅疾轻巧,根本看不出是上了年纪的模样,绝顶轻功,即使在整个北辽也是数一数二。 小徒儿还没回过神来,自家师傅已经飞出去八丈远了。 “师傅!等等我!等等我!”小徒儿吓得不轻,站在原地着急的跺脚喊着。自家师傅多年不曾动用轻功,难道说这次真的不会再出错了?能掌控启星的人真的出现了? 只是,这唯一的人选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正是邪?师傅可都还没说呢! …… 就在这时,北辽皇宫 辽皇正与皇后一夜温存,冷不丁,寝宫内的琉璃宫灯一盏接着一盏的爆裂破碎,像是事先约定好了的一般,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眨眼间,上百盏做工精良的琉璃宫灯就化作一地碎片,侍奉在宫内外的宫女尖叫声不绝于耳,太监扯着嗓子尖细的喊着,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有刺客!有刺客啊!” 侍卫蜂拥而至,却发现辽皇和皇后安然无恙的坐在塌边。 “朕没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慌成了什么样子?成何体统!”辽皇冷声开口,气息威严,表情凝重。 吓得一众侍卫太监宫女具是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前一刻还乱作一团的寝宫,这会子,鸦雀无声。 </div> <span> 090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皇……皇上,刚……刚才?”辽皇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小李子脸色煞白的开口。虽说在辽皇身边见识足够,可刚才那番场景,着实吓人。 就是辽皇,别看现在稳如泰山的坐着,刚才那一刻,也是胆战心惊。 辽皇眉眼之间尽是威严冷冽,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却是保养得极好,不见沧桑之色,却有着帝王之家的威严霸气。一旁的皇后垂眸坐在那里,五官精致,身姿小巧,乍一看低眉顺目,与辽皇此刻的威严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那垂下的眸子却是精芒迸射,不逊于辽皇眼底的睿智冷光。 辽皇微眯着寒瞳,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自己贴身的护卫和大太监。就是皇后,也被他差使侍卫送回了寝宫。 “臣妾告退!”皇后走之前,神色怯怯,始终低垂着眉眼,表面看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可那离去的步子却沉稳异常。 辽皇盯着皇后的背影,心中冷笑一声。旋即回过神来看向身侧站立的贴身暗卫锦飒。 “白光从何而来?”辽皇沉声开口,气息浑厚难掩凝重。 锦飒急忙开口,“回皇上,来自皇家书院。” “什么?皇家书院??”辽皇的震惊全都写在了脸上。 如今,极昼之光突显天际,其后又幻化成七彩琉璃之光笼罩夜空,那就说明,能掌控启星的人已经出现!但为何偏偏是在皇家书院呢?这掌控启星之人不该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吗?最次也是仪表不凡身家显赫之人! 可是,皇家书院里面除了拓博堃,都是些不思进取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有谁能担得起如此重任? 辽皇皱紧眉头,挥挥手让锦飒退下。 转而对身边的小李子说道, “安排一下,明日出宫去飞度山。这事保密,不准对任何人透露。”辽皇说完,起身朝窗边走去。 七彩琉璃光已经渐渐淡去,可刚才那七彩琉璃光笼罩的地方的确是在皇家书院!辽皇可以肯定这掌控启星之人绝对不会是皇家的人,难道说,真的是在皇家书院不成? “小李子,最近书院有什么新的学生没有?”辽皇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开口。 小李子躬身回道,“回皇上,最近新去学院的只有将军府的四小姐纳兰幕凉和她的两个丫鬟。再其他人最早都是三个月进去的。” “哦?纳兰幕凉?”元皇在提到幕凉四个字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 “皇上,明日还去飞度山吗?”小李子暗暗揣测,辽皇说不定想先去书院看看。毕竟,刚才那光芒明显是从皇家书院发出来的。 然,辽皇却是背对着他冷声开口,“小李子,朕何时准许你猜测朕的心意了?不要自作聪明,反倒害了自己!知道吗?” 冰冷的警告,不带任何温度,若是常人听到了,只怕早就吓得跪在地上屁滚尿流了,小李子这会虽说不至于腿脚发软,却也是觉得有一阵阵的寒气从后背层叠上涌,吓得他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直到辽皇挥手,他才挪动僵硬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走出寝宫。出了寝宫,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小李子狠狠地打了个寒战,顿时更加深刻的体会出那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偌大的寝宫内,辽皇背影虽然威严高贵,却难掩他的孤独凄冷。 **薄唇轻轻开启,细细琢磨着一个名字。 “纳……兰……幕凉?” 属于帝王的威仪之中,多了一丝探寻。睿智深邃的墨瞳微微眯起,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四个字的所有印象。 …… 同一时刻,耶律宗骁宫外的府邸 这一夜,所有关心启星主人为何方神圣的人注定都会失眠。 耶律宗骁一身玄金色天蚕丝的**长裤静立窗前,哪怕是如此随意慵懒的装扮,却是难掩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优雅。眉目如画,气质清隽,修长身躯安然伫立窗前,久久注视着皇家书院的方向。 “明月,如何?”他轻然开口,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完美的隐藏起来。即使是在暗夜之中,耶律宗骁也不容许自己的情绪**出来!既然伪装,便要伪装到底。任何时候都不能给对手以机会,看出他的破绽。 明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沉声开口, “三殿下,拓博堃一直在书院,白光最初就是从他房间里面透出来的。纳兰四小姐那边四周都是拓博堃的人,还有纳兰天作的暗卫盯着,一时难以进去一探究竟。宫里和飞度山,暂时都没有动静。” 明月说完,后退一步。 耶律宗骁盯着窗外茭白月色,瞳仁深处却是阴云密布。 “父皇和飞度山上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没想到,启星盒……父皇当真是给了拓博堃。”耶律宗骁的话让明月微微一怔,不觉轻声开口说道, “怎么会?属下见宫里头和飞度山都是一切如常啊?” “如常的话父皇岂会支走了母后?如常的话,拓博堃岂会还留在书院而不去飞度山?拓博堃自是知道苦行老人已经下山了,所以才稳如泰山的等在皇家书院。明月,本殿下是不是该换一个脑子活泛点的侍卫了?” 耶律宗骁说完,明月惭愧的低下头。他真的没想到这其中如此细微的关联。 耶律宗骁却是一脸笑意,眸色深深的看向窗外皎月,那皎白月光,清冷淡然,像极了纳兰幕凉的眼睛,只不过,那双眸子却比这月光更深的扎入他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div> <span> 091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次日一早,幕凉才刚刚起来,关于昨夜七彩琉璃光的传闻就在学院沸沸扬扬的传开了。都说启星主人就在书院里面,是书院的学生。 一时间,本是北辽人人唾弃的皇家书院的学生,一时间都成了香饽饽,一个个的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趾高气昂的。 幕凉醒来之后,简单问了问飞凤昨晚的事情,传言说,这启星主人才是北辽真正的主人。是掌控北辽未来三百年运势的智者。一旦启星主人降世,就是辽皇都要三叩九拜奉为上宾,不得怠慢。 如此荣耀和尊崇的待遇,自然是引得众人趋之若鹜。 今天也是幕凉开始正式上课的日子。穿戴一新的她,带着飞凤和宝儿一路走向书院大厅,路上所见,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什么歪瓜裂枣都有。 这一路上就没看到几个正常点的。据说这皇家书院里面的学生都是被各大世家放弃了的公子千金,男的一个个不是呆头呆脑的,就是一副小痞子的模样,看到幕凉挤眉弄眼的,被幕凉冷冷一眼瞪回去,胆子小的都要尿裤子了。 而女子的打扮都跟她那极品同班袁芳芳差不多,年纪轻点的就打扮的跟青楼花魁一般,满身的香粉味道,脸上的胭脂水粉随着走路是扑簌扑簌的落下,年纪大的就是一副老鸨打扮,什么红的绿的都往身上堆,远远看着,就像一棵挂满了礼物的圣诞树。 飞凤和宝儿自然没有幕凉适应能力强,看着来来往往的古怪学生,早已是目瞪口呆。 前面就是今日上课的院子,听说今天是耶律宗骁亲自上课,几乎所有学生都来了。一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耶律宗骁的风采。 耶律宗骁在北辽万千少女心目中代表的就是如意郎君四个字。哪怕身在皇家书院,也难以阻挡这里的少女对他的仰慕之情。据说,还有世家千金为了能多接触耶律宗骁而故意犯错进来。就是为了能成为他的学生。 在被人眼中如获至宝的耶律宗骁,在幕凉眼中注定是弃之如敝屣,看都不屑看上一眼。 幕凉带着飞凤和宝儿刚刚踏进前厅大门,本是喧闹熙攘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在她到来之前,她的名字是跟耶律宗骁的名字一样,被这里的学生提到最多的。 人人都听说她纳兰幕凉也来了这家书院,还知道她当面拒绝了耶律宗骁要立她为正妃,并且还在耶律宗骁面前打伤了玉瑶郡主,还将众人心中如谪仙一般不可侵犯的三殿下当做离开这里的交易,与冷面无情的拓博堃打赌! 这里的学生都想亲眼目睹,这纳兰幕凉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否则怎么可能有胆子跟辽王打赌!而且赌注还是三殿下! 幕凉一身简单的藕荷色长裙出现在众人面前,若淡淡烟雨色的长裙飘逸优雅,衬托着她玲珑身段婀娜多姿,腰间一条同色系的珍珠腰链,随着她走动自然地散发出莹然光芒,乍一看,她整个人好像是从江南的烟雨朦胧之中走来的那般。 清幽淡雅,气质不俗,却又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神秘高贵隐在其中,一瞬间,抓住了众人眼球,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幕凉冷眼扫过大厅一众歪瓜裂枣,目光定格在朝她打招呼的三个极品身上。 耶律自强还是一身沾满油污的长袍坐在那里,冲她挥着手,那衣服依旧是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是什么,远远地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道,不过,这味道显然是比上次见他的时候轻多了。 而小花痴耶律崧则是揉着惺忪睡眼,前一刻还是一副,谁敢打扰老子睡觉谁就是找死的顽劣表情,下一刻在睁开眼睛,还来不及擦去眼角的眼屎时,看到幕凉走进来,耶律崧整个人一个激灵瞬间恢复清醒,痴痴地盯着幕凉,口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青楼花魁一般打扮的袁芳芳一边扶着发髻上摇摇欲坠的金步摇,一边抿嘴冲幕凉笑着,一只手还不忘提着抹胸的丝带。 幕凉眸色一寒,冷冷的扫过三个极品。前一刻还笑容满面的三人,顿时,只觉得幕凉这一眼,好像一下子把他们扔进了一个万年不化的冰窖一般。周身寒澈,通体冰冷。 幕凉眼神所到之处,具是带起阵阵萧索寒澈。 众人都以为,这北辽眼神最冷最阴的人除了北辽大王拓博堃之外,再无其他人。可是今天这一出,却是让众人见识到了幕凉的功力。 明明是倾国倾城的一张绝美容颜,却偏偏有一双让人不敢逼视的寒冽瞳仁。 墨色深深,幽冥寒澈。那瞳仁仿佛带着巨大的吸附能力,若是有不服气的想要迎上这双寒瞳,下一刻就会被她毫不留情的吸附进去,继而,撕扯成千万碎片! 耶律自强和袁芳芳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除了有尴尬,还是难以言说的震惊。 这纳兰幕凉的确是个人物啊!单单是那一眼寒冽的芳华凝结,便让一屋子的人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 屋内,此刻,静的就算是掉一根绣花针在地上都能听到。 而这屋里现在唯一响起的声音就是幕凉的脚步声。 幕凉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本来还聚成一堆一堆的在说着她闲话的众人,都是乖乖闭了嘴巴。在她身边坐着的几个人,只觉得有寒气源源不断的从幕凉身上散发出来,冻结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如坐针毡。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正欲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到别的地方,下一刻,幕凉头也不回的丢出一句话,却是让那几个人吓得双腿发软。 “你们有能力爬过去我纳兰幕凉佩服你们!但是若没那个能力,就给本小姐乖乖的坐在原地!!” </div> <span> 092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冰冷的声音刺骨寒澈,甫一响起,便如同十二月的冰棱,刷的划过众人面颊,让人有种被冰刀子一下下割过面颊的刺痛感觉。 幕凉身后本欲蠢蠢欲动的几个人立刻乖乖地坐在原地,具是脸色煞白。 飞凤好宝儿本来是小心翼翼的站在幕凉身后,如今见如此情形,不知不觉的就昂起了头,大有翻身做主的架势。她们家小姐自从那天迎亲的时候出了意外,再次醒来,就令人刮目相看! 如此冷静沉着的小姐,不枉她们一心一意的侍奉了十多年,终是等到自家小姐扬眉吐气的一天到来了! 偌大的前厅,此时也显得有些狭小,书院差不多有上百名学生,今天几乎全都到齐了,塞满了大厅。 幕凉眸子微微抬起,一抹清冷流光乍暖还凉,令人不敢逼视。 本是对她有所怀疑的众人,在亲眼目睹她的临危不乱,还有这般胜过男儿的睥睨霸气的时候,都是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纷纷在心底拨着自己的小算盘,寻思自己以前有没有欺负过纳兰幕凉?如果有的话,可真是要小心了! 耶律崧看到幕凉距离自己如此远,本想凑过去坐在幕凉身边,却被耶律自强一把拽住。 “耶律自强你干什么??别拦着小爷!小爷开心了就叫你一声大哥,不开心你算个屁!!”耶律崧年方十五,脾气暴躁,单纯易怒。 耶律自强脸色一黑,还不等开口,一旁的袁芳芳就看不下去了,压低了声音教训着耶律崧, “耶律崧!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要是现在敢走过去,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房间!我看你真是色迷心窍不怕死了!”袁芳芳说完,还用她的长指甲在耶律崧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耶律崧嗷的惨叫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听到耶律崧鼓噪的惨叫声,幕凉眉头一皱,一抹寒冽棱光,如飞刀一般嗖的一下朝耶律崧的方向射来。耶律自强和袁芳芳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眼神齐刷刷的瞪向耶律崧。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一声清朗的通禀声,“三殿下到!” 这声音幕凉并不陌生,来自耶律宗骁身边的暗卫明月。 幕凉做了个手势,示意飞凤和宝儿先下去,今天不管耶律宗骁说什么,注定都是自取其辱!他一天不同意和离,就等着一步步惨死在她手心里吧!! 想到这里,幕凉眼底寒意更加浓郁无情,当耶律宗骁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拥有这般表情的幕凉。 耶律宗骁瞳仁不由得暗了暗,抬脚进入大厅,不理一众世家千金对他投来的期盼目光,脚步径直朝幕凉走去。 随着他脚步停在幕凉身前,大厅内顿时响起不小的抽气声。 耶律宗骁一身白衣,衬托的身姿更加挺拔修长,白色长袍,纤尘不染,透出一股子洒脱温和的气质。五官精致却不阴柔,眉目之间,噙着继续若水的深沉内敛。**薄唇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添一分迷离的气息。 拥有这般出尘气质的耶律宗骁,与一脸寒霜五官绝美的幕凉面对面注视着,他站着,她坐着。却给人一种两个人是在平视对方的感觉。 在她身上,找不出一丝属于这个朝代的女子该有的怯懦卑微,有的只是冷漠淡然,以及骨子里那让人看不透的清冷傲然。 虽然耶律宗骁现在是俯视她,但却找不到一丝俯视的感觉。她就坐在他的面前,稳如泰山,气息如常。在其他少女或激动或紧张的注视中,她如一朵艳丽盛放的曼陀罗花,神秘幽然,花开艳色,却找不出适合的形容词来形容这曼陀罗的绚丽多姿。 耶律宗骁微微眯着眼睛,在众人翘首企盼的眼神中,清朗开口, “本殿下单独有事与你商议,到后厅一坐,如何?”他最后用的是明显是商议的语气,这让所有的学生都感觉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众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三殿下,又是这皇家书院的副院士,若是想找一个学生单独谈话,岂用得着说出这般商议的语气,更何况还是对着昔日他根本不屑一顾的纳兰幕凉!若不是亲眼目睹,谁会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而幕凉却在此时,不紧不慢的用右手食指敲了下桌面,淡淡开口, “我还没吃早饭呢!等我吃过早饭,才有力气听三殿下说话!” 耶律宗骁面不改色,瞳仁深深,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好,没问题。” 旋即转身对身后的明月说道,“明月,给四小姐准备早饭。快去快回!”耶律宗骁说完,抬手一掀袍角就要坐在幕凉对面。 幕凉冷眼瞥了他一眼,抬手毫不客气的一指旁边犄角旮旯的一个空位,冷冷开口, “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对着不想见的人!三殿下去别的地方做吧!” 幕凉话音落下,现场再次响起不小的抽气声。 她……她竟然让三殿下等她吃完早饭?? 天呢!这个纳兰幕凉是不是疯了?? 而三殿下竟然答应她了?还让自己的贴身护卫明月去给她准备早饭?? 而纳兰幕凉却不领情,还不许三殿下坐在她对面?这个女人也太……太不识抬举了吧!这一次,三殿下绝对不会再忍了! “既然如此,那本殿下站着好了。” 耶律宗骁面容平静,在明月惊骇的目光中从容转身,负手而立,竟是站到了幕凉身后的窗下。 明月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大厅,主子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为何要对这个四小姐如此包容!!难道主子对她动心了??可是如此一来的话,那苦苦等了多年的玉拂郡主怎么办?? </div> <span> 093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此刻,前厅正在上演的一幕,诡异,失常。 众人眼中高贵不可侵犯的三殿下耶律宗骁静静的站在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女子身后,而那女子……纳兰幕凉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稳稳地坐着,好像当身后的耶律宗骁是透明的一般。 不一会,明月带了八样点心小菜脚步匆匆的走进来。 还不等明月将饭菜摆上,幕凉凉凉的声音已经落在明月头顶, “准备的太慢了!” 明月身子一怔,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挣扎,一丝恼怒。 他是三殿下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什么时候成了给她纳兰幕凉送饭的小厮了??明月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而耶律宗骁若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深邃墨瞳,令人猜不透他何时会迁怒于幕凉。 “幕凉放心,下次不会了。”耶律宗骁再一次在众人面前对幕凉妥协。 他自认已经给足了她面子,以及她要的一切! 如果她还是因为成亲那日他让她的喜轿从后门进入而耿耿于怀的话,那么他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宠着她让着她,算是把所有的面子都为她找回来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谁知,幕凉却是冷哼着开口, “不会有下次了!吃完这顿早饭,我就与三殿下将你我之间早就该理顺的一切说清楚讲明白!三殿下所谓的下次,不过是痴人说梦话!” 幕凉在耶律宗骁神色凝滞之中冷嘲开口,下一刻,当着百十号人低头开吃! 偌大的大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一碗干贝白粥,一碟云片糕,一碟芙蓉春卷,四个虾饺,两个水晶包。 啧啧!众人不觉刚暗叹,纳兰四小姐……好胃口啊。 幕凉从昨夜就饿着,早上也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扁了,现在守着一桌子美味佳肴,自然要吃饱喝足了。晾他耶律宗骁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下毒! 再说了,不吃饱了一会怎么对付耶律宗骁! 幕凉吃完了,冷冷推开明月送来的手帕,拿起桌布的一角毫不客气的擦着手上的油渍,明月捧着耶律宗骁的手帕尴尬的退了下来,其他人这会子脸上的表情早已经不能用震惊或是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幕凉所做的每一个举动都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可偏偏由她做出来,却是那般自然流畅!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只能是在心底佩服连连! 幕凉用手背抹了抹嘴上的油,然后用桌布的另一角擦干净了手背的油渍,整套动作干脆洒脱,利索自然,明明是粗俗不堪一个动作,可是由她做出来,却是冠上了高贵优雅的感觉。那莹白手背上擦下去的仿佛不是黄橙橙的油渍,而是一朵朵绯色耀目的玫瑰花瓣。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独独耶律宗骁的心,此刻,如同火烧,如同冰铸,眼底翻涌着血色泥浆,终是尝试到了愤怒的滋味! 这愤怒深处,隐隐还有一丝嫉妒跳跃翻涌而出。 “幕凉,你还想在众人面前驳回怎样的面子,你尽管说出来!本殿下若能做到,一定会尽力而为!我只要你点头而已!!” 耶律宗骁沉沉开口,话一出口,身后的明月掩饰不住的惊惧紧张。 “殿下,不可……” “滚下去!!”耶律宗骁冷喝一声,右手掌风扫出凌厉的一掌,瞬间狠狠地落在明月脸上。明月身子剧烈的踉跄了一下,身形一颤,面颊侧向一边,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一边面颊已经是血肉模糊高高肿起,殷红的鲜血从唇角流出来,明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颓然。 “殿下,万万不可啊!殿下,您答应了玉……” 耶律宗骁没给明月说出玉拂二字的机会,耶律宗骁手臂抬起,一枚细如牛毛的银色绣花针一瞬从袖中飞出,狠狠地定在明月耳后的穴位。明月眸子睁大,下一刻,身子僵硬如冰块,轰然一声朝一边倒去。 “啊!” 距离明月最近的几个世家小姐尖叫着纷纷跳起来避让。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的第一次看到耶律宗骁如此动怒!人人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惊惧,不敢相信,在他们眼中一贯是温文尔雅内敛沉稳的三殿下,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难道就因为纳兰幕凉吗? 幕凉却是眸色如常一般的看向众人,继而,随意的扫过地上被点了穴道,却一脸绝望的明月,最后才将视线懒懒的移到耶律宗骁脸上。 此时此刻,她完全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冷漠,随意。不带任何情感的触动。任谁都能看出来,耶律宗骁此番迁怒明月是为了她纳兰幕凉,但幕凉偏偏就是无所谓的冷笑一声,对于耶律宗骁所做一切,没有一丝动摇。 幕凉起身随意的整理下身上藕荷色的长裙,动作自然洒脱,只那表情,冷漠依旧。 “看来三殿下是喜欢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说你想说的话了。三殿下若是不怕出丑,幕凉自然是无所谓了。” 幕凉的态度让耶律宗骁眼底翻涌的血色怒气更加浓郁,他眯着寒瞳,一步步走近幕凉,双手背在身后,指甲刺入掌心,疼痛加剧,却不及他此刻心底的挣扎矛盾一分。 她究竟想要什么??究竟还不甘心什么?他都做到这一步了,她怎么还不肯退让?? 耶律宗骁到现在都不相信,幕凉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存在了!他一定要逼出她的真心!真名在她心目中,始终是有他的位置!不可动摇地地位! </div> <span> 094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视线牢牢地锁定在幕凉脸上,无论他如何细微的观察,甚至是连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小的表情都不放过,可还是看不透她的内心!!她的一切都如铜墙铁壁一般,密不透风! “既然吃饱了,那就跟我去后厅。有些话,始终是属于你我之间的**!不是吗?” 耶律宗骁说完,抬脚率先走在前面!也许只有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局面下,她的内心反而容易被他打开。 然,幕凉却在耶律宗骁背后冷冷的丢出一句话, “三殿下未免太过于自信了!你觉得是**的事情,对于幕凉而言,是没有任何不能被这里的人知道的!幕凉和三殿下之间不存在任何**或是秘密,一切早就开诚布公摆在了明处,只有三殿下一个人不肯面对这个现实而已。” 冷嘲无情的声音一字一句,狠狠地敲打在耶律宗骁背后,他脚步顿了一下,下一刻,却是头也不回的朝后厅走去。 如果他现在放弃的话,那将是前功尽弃!他已经为纳兰幕凉做了太多了,目的就是要令她回心转意,无论她如何为难他,他都不会放弃! 幕凉见耶律宗骁如此都不肯松手,不觉冷嘲一笑。这可是耶律宗骁自找的!很快,他就会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代价! …… 耶律宗骁带幕凉去了他在书院单独的院落。 甫一进入院子,便有种与外面一切相隔绝的室外桃园的感觉。 作为北辽特殊的皇家书院,虽然这里的学生都是各大家族无从管教的纨绔子弟,但书院的建设却不输给其他书院。可是当幕凉走进耶律宗骁单独的院落里面,还是不得不感叹,耶律宗骁和拓博堃一样,同样的会享受。 这院子里,亭台楼阁,假山水榭,飞檐长廊,景色如画。 乍一看,透出的是奢华瑰丽,然,若是仔细琢磨,这院子里的每一处细节都觉得值得推敲和欣赏。 耶律宗骁很聪明,顶着天之骄子的光环,在世人面前的为人处世却是低调内敛,可从他的府院来看,却无不处处透着这个男人的野心和强势的作风。 二人在湖心亭坐下,四周景色清幽如画,从岸边连接湖心的长廊具是纯白色的汉白玉雕刻而成,三步一画,五步一镂,精致华丽,走在上面,会有一种走在天庭仙境的感觉。 这四周的环境也是一绝。 湖心亭四周轻纱环绕,威风拂过,若翩跹蝶儿,翩翩起舞,湖心四周有精心修葺的三个锦鲤池子,银色、红色、黑色,三种颜色的锦鲤在各自的池子里畅游,三色环绕,水波盈盈而动,锦鲤于水中有过,景色,美轮美奂。 幕凉没想到耶律宗骁会把她带到这里,想到这里如此美景,一会却注定让耶律宗骁颜面无光,幕凉就不觉替这良辰美景缩惋惜。 耶律宗骁亲自为幕凉斟茶,神情似乎已经恢复平静。 “幕凉,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心里的话,不妨直说。”耶律宗骁说着,缓缓坐在幕凉对面,墨色双瞳深深凝视她,那眼底是不该属于他的强烈占有欲。 幕凉看也不看他一眼,嗤笑一声,冷冷道, “我的心里话好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三殿下了。可殿下就是不信。还要我说几遍才行?”幕凉一边说着,一边品了一口香茗。茶香怡人,她的心情没来由的更好。 耶律宗骁眼底有血色泥浆翻涌而来,隐在宽大袖子下的大手紧握成拳,他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不信!!全、都、不、信!” 叫他如何相信,昔日对他爱慕有加,不顾自己身体孱弱每年都去皇家猎场见他的纳兰幕凉,如今会对他一丝感情都没有! 幕凉冷笑着开口,“三殿下信不信幕凉都是那些话。不管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还是说还有其他人在此,幕凉都是那些话,对于三殿下,幕凉早已没有任何感觉!” “你对我所谓的没有任何感觉,是从那日大婚开始的事情,还是之前就没有!如果是之前就没有的话,那么往昔你在众人面前对我所表现出来的爱慕难道都是伪装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拓博堃吗?还是你那个将军父亲或是丞相大哥!” 耶律宗骁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可惜,幕凉却没那么好的耐心一次又一次的给他解释。 “之前如何?之后又如何?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心里面没有你的现实!堂堂三殿下,原来不过是个不肯面对现实的懦夫罢了!三殿下你凭什么就这么自信?我纳兰幕凉就非你不嫁!!面对你要我从后门进入你的府邸,我就要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报复引你注意? 你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令她们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但在我纳兰幕凉这里,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三殿下在我眼里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当朝三殿下又如何?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下好男儿不计其数,我走出这个北辽,随便一抓一大把,供我挑供我选!我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三殿下管得着吗!” 幕凉话音落下,耶律宗骁身子一凛,明显是被幕凉的话刺激到了。 他身子往前探了探,隔着桌子冷冷的逼视幕凉,那眼底,血色泥浆翻涌的厉害,似乎是准备化作愤怒的海浪,将幕凉整个人席卷进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谁?拓博堃吗?难道说一直以来,你喜欢的人就是拓博堃!!为了不让人怀疑你与他的暧昧关系,你就故意制造假象,让外人都以为你喜欢的是本殿下,而你们俩就可以暗度陈仓,是不是?” “哈哈!幕凉真是佩服三殿下的幻想能力!怎么什么事情都喜欢联系上拓博堃三个字!三殿下怎么不说自己心里有鬼,凡事都会将拓博堃当做你的假想敌而已呢!” </div> <span> 095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如此冷蔑的语气,仿若一把钝刀子,狠狠地插在耶律宗骁心头,无论他如何发力,都觉得自己的一招一式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作用。 相反的,纳兰幕凉随意的出招,都会在他身体上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幕凉又喝了一口香茗,冷冷道,“三殿下还有其他废话要说吗?没有的话幕凉要去上课了!” “如果王妃的位子还不够的话,那未来皇后的位子……如何??”耶律宗骁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幕凉身子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耶律宗骁的话,扬手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碰的一声瓷器碎片落地的声音清脆响起,伴随着这一道声音的是紧随而至的一抹黑金色身影。 修长身躯,挺拔傲然,步伐沉稳地踏入湖心亭,只是那眉眼之间却隐了一丝冰骇至极的寒气,与周围的湖光山色格格不入。仿佛是一瞬间冻结了这里所有的一切,令万物生灵都为他周身释放的气势所折服。 拓博堃来的很不是时候,幕凉明显是被耶律宗骁激怒了。看也不看走进来的拓博堃,紧跟着又摔了桌上的白玉茶壶,动作干脆利索,那眼神却幽冥透骨。 “耶律宗骁!你有完没完了!我纳兰幕凉若要喜欢一个人,看中的绝对不会是他的身份地位如何!你别搬出什么未来皇后的位子来恶心我!若是我想要的,我自己就能得到!犯不着从你这里算计到我手里!你耶律宗骁现在还有什么能许诺我的?如果我还不答应,你有胆子把这江山社稷也冠上我纳兰幕凉的名字吗? 你真当自己多么光彩照人无所不能?难道说你耶律宗骁丢出一个未来皇后的头衔我纳兰幕凉就要激动的跪下来高呼万岁?!” 幕凉的话连刚刚走过来的拓博堃都是不觉一愣。 微眯着眸子盯着她脸上那冷若寒霜的表情,有一丝诧异,一丝震惊。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这是死罪她知道吗?可她这番态度对耶律宗骁说出来,让拓博堃听了说不出的舒服。 耶律宗骁瞳仁充血,视线从拓博堃身上移到幕凉身上,继而,身子后退了一步,大笑出声。 “好一个纳兰幕凉!原来你一直都在演戏!” “放你的臭屁!老娘至于在你面前演戏!” 幕凉此生最恨被人自以为是的指责。尤其还是对曾经的纳兰幕凉百般无视冷漠对待的耶律宗骁。 他凭什么? 拓博堃听了幕凉的话,不觉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这小女人性子不但冷漠无情,竟然也有如此火爆可爱的一面。因为拓博堃此刻的偏爱,所以哪怕幕凉前一刻爆了粗口,看在拓博堃眼中也是如此顺眼。 “耶律宗骁!如果你知道见好就收,别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烦我!我取了一纸和离书,你我之间山高水远,谁也碍不着谁的事情!可是你现在却不知死活的质疑我!现在不是你给不给我和离书的事情,而是我纳兰幕凉想不想就如此轻易跟你了解的问题!” 幕凉的话让拓博堃脸色微微一变。 她今天最好把一切都了结的一清二楚,否则,若是他插手进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耶律宗骁身子一颤,血色瞳仁定定的看向幕凉,神情满是被背叛的不甘和挣扎。 “你想要一纸和离跟谁山高水远逍遥快活?是跟他吗?”耶律宗骁抬手猛然指向拓博堃。 平日里,在北辽众人眼中,耶律宗骁对拓博堃是恭敬有加,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这般态度。 拓博堃却是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不紧不慢的坐下来,潇洒的一掀黑金长袍的袍角,眉眼之间看似勾起一抹弧度,却是比千年寒冰还要冻彻人心的森森寒气。 偏偏这寒气森森的眼神在看向幕凉的时候,却有一丝异样的温暖流淌出来,似宠溺,似纵容,说不清的一番情愫翻涌,可当他的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时,却又恢复那极寒的气息。 前后转变之大,让站在他身后的飞豹和血鹰咋舌不已。 大王这变脸的功夫,在四小姐这儿,简直是出神入化。 幕凉看向气定神闲的拓博堃,冷笑一声,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跟他早就认识对不对?昨夜你们在温泉池的事情,难道还想隐瞒吗?孤男寡女,衣衫不整!你对我半百刁难,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是置之不理,不屑一顾!可是对有些人,却是主动讨好,投怀送抱!纳兰幕凉!你自始至终都在演戏!演戏蒙蔽世人,让人以为你是被我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今就算你跟拓博堃在一起,也没有人会说你不守妇道,只说是我耶律宗骁有眼无珠,错过了你纳兰幕凉!” 耶律宗骁瞳仁发暗,眼底分不清是血色还是什么。他已经被自己的分析给逼到了一个绝路上。 绝没有后退的可能了! “耶律宗骁!你简直是自负到了愚蠢的地步!说到底你就是不能接受我纳兰幕凉现在不喜欢你了!你觉得全北辽所有没成亲的女人都要围着你耶律宗骁打转!就算是成亲的也要将你摆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上!你根本无法接受曾经那个胆小懦弱,受人欺凌不知还击的纳兰幕凉不要你! 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了!你能接受也要接受,不能接受打掉了牙齿吞进肚子里面也要接受!否则,你我之间,势同水火!你对我纠缠不休!我就让你耶律宗骁身边永无宁日!我说到做到!!” </div> <span> 096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最后的话说的咬牙切齿。 耶律宗骁的自负简直让她恶心。他在世人面前扮演的高贵低调,不过是为了掩饰他不甘失败,野心蓬勃的内心罢了。 别人吃他那一套,她纳兰幕凉不吃! 要不乖乖配合她和离,要不,他耶律宗骁从这一刻开始,就休想再有安稳日子过!! 幕凉的强势让坐在那里一直岿然不动的拓博堃,看似是心情不错的移动了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观看她发飙。今天的他跟平日不太一样,被激怒的状态下,那强势的语气和神情之中,有他欣赏的坚强和无畏。 这小女人,说什么也不能留给别的男人! 只能是他拓博堃的! 耶律宗骁此刻只觉得,四周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网,正一点点的将他罩在里面。在纳兰幕凉这里,他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他身子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明明是想朝幕凉走近的,可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的后退。 他摇摇头,眼底尽是不甘的血色清晰划过。 “绝对不会休你!绝不会让你们二人双宿双飞!你我之间,婚约已成,只差最后的拜堂成亲!三个月后,你纳兰幕凉不嫁也得嫁!” 耶律宗骁此刻,心依然冰凉刺骨。越是如此,他越加不会放心! 如今的纳兰幕凉光彩照人,艳绝天下,他如何能放手?就算她不是启星的主人,他也要她!如此聪明强势的女人,只能留在他的身边! 幕凉看向明明已经一颓然,却仍是不肯放弃的耶律宗骁,不觉好笑的嘲讽出声, “好一个不嫁也得嫁!看来你注定是要让所有跟你有关的认为你陪葬你才肯罢休了!那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里,你耶律宗骁就是到死那一天,也没本事娶上我纳兰幕凉!不信,这三个月的时间,你且看着!我如何让你身边鸡飞狗跳,不得安静!” 语毕,幕凉幽然转身,清冷眸光,寒气凌然。 耶律宗骁身子一凛,他自然清楚,幕凉这话说的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以她这段日子的表现,她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但耶律宗骁此刻也下定了决心,就算付出最大的代价,也要得到她! 幕凉抬脚走到拓博堃面前站定,不是她想站在这位爷面前,而是他挡着路了。那么多地方不坐,偏要坐在湖心亭唯一的出口这儿。还伸出一条腿悠闲的搭在对面的栏杆上。 如此模样的拓博堃跟世人眼中那冷酷到不近人情的拓博堃判若两人。 他嘴角挂着邪肆桀骜的弧度,眼底一丝邪气森然流淌,黑金长袍在日光的晕染下,无端平添了一分神秘强势的味道。那眉眼五官,淡去了平日里惯有的冷酷阴鸷,增添的是几许玩味邪妄的气息。 “让让!” 幕凉冷冷开口,她才刚发完火,这会子注定对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拓博堃看向她精致绝美的小脸,也不生气,反倒是心平气和的开口, “你不必在意外面的传言。稍后我会调查清楚,究竟是谁将昨晚你我温泉中嬉戏的事情散播出去的。” 拓博堃说完,二人身后不远处,耶律宗骁眼底的血色再浓三分。 幕凉盯着拓博堃,就差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这还用的着去调查吗?这整个皇家书院谁不怕他拓博堃?他要求封口的事情谁有胆子多嘴一个字?除了他自己故意散播出去的,还能有谁有那个胆子!! 见幕凉如看仇人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拓博堃从容的整理下衣袖,缓缓起身,几乎是他的腿刚刚收回来,幕凉已经抬脚走了过去。 只是,拓大王如何能善罢甘休。不觉幽幽的在幕凉身后说了一句, “昨晚你是不是在本王的卧房睡的?怪不得一身龙涎香的味道。” 幕凉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却是没有回头看拓博堃,而是抬手指着身前不远处的一抹玄色身影,冷笑着开口, “龙涎香又不是只有大王那里才有!凡是皇室贵胄都有这东西!跟幕凉一个班的耶律崧也有!大王不信可以去问问!” 幕凉手指的方向,正是站在湖边探头探脑看过来的耶律崧。 耶律崧本是来看看幕凉这么长时间还不出去,是不是被耶律宗骁占了便宜的,谁知一来就见幕凉的手指指到了自己的方向,耶律崧心下大喜,丝毫没留意到拓博堃拓大王那杀人一般的眼神有多么可怕。 幕凉抬脚走到神色茫然的耶律崧面前,冷睨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前面带路,回十一班!” 冰冷的语气不带任何情感波动,可听在耶律崧耳朵里却好像是幕凉对他有意思的感觉。耶律崧哦了一声,前面乖乖的带路,色胆包天的他,这会子根本意识不到身后来自拓博堃的杀气有多么浓重。 眼见那单薄身影走出院子,拓博堃轻皱了一下眉头,胸口那里隐隐作痛。他不动声色的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耶律宗骁沙哑低沉的声音, “皇叔,她不会是启星的主人!” 耶律宗骁话中有话。 自古,启星主人非富则贵,从未有过女子能成为掌控启星的主人! 拓博堃忍住身体的不适,头也不回的说道, “本王有说过她是吗?将来她的身份也绝不会是启星主人,而是……” “辽、王、妃!” 最后三个字,拓博堃说的斩钉截铁,一字一顿,字字珠玑。 北辽人人皆知,辽王拓博堃想做的事情,北辽无人能拦。所以此刻,拓博堃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想要幕凉的心思,哪怕对手是耶律宗骁,是自己名义上的侄子,又如何? </div> <span> 097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刚刚离开耶律宗骁的院子,立刻闪身上了停靠在外面多时的马车。侍奉耶律宗骁多年兰英姑姑,神色诧异的看着驶走的马车。心底禁不住的嘀咕着,这拓博堃在书院可从来不做马车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身体不适? 思及此,兰英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精芒,旋即转身快步朝湖心亭走去。 她得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三殿下,说不定这是三殿下在启星事件上占得上风的大好机会! 可是等兰英快步走到湖心亭,却看到一抹萧索颓然的背影站在那里,若不是亲眼所见,兰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看到的人会是自己从小陪伴着长大的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是整个北辽最耀眼的明珠,也是兰英的骄傲。 她算是耶律宗骁身边最信赖的人,从小看着他长大。他一直被视作北辽未来的接班人,兰英心目中的耶律宗骁,年轻有为,武功高强,文通武略,风流倜傥。 仿佛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 可是这一刻,兰英的的确确感觉到了耶律宗骁的异样。颓然、不甘、愤怒、失望! 兰英走到他身后,轻轻抬手扶住他肩膀,柔声道, “三殿下,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温柔之中带着一丝**的沙哑,虽说是三十几岁的年纪,却是保养得极好,面容秀丽端庄,举止大方得体。这些年来,她一直都留在耶律宗骁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耶律宗骁走到哪里,兰英都会跟到哪里。 耶律宗骁听到兰英的声音,缓缓转身,眸子里一丝苍然血色令兰英差点叫出声来。 “三殿下,您这是……” “姑姑,我不想输给拓博堃。我想……我是真的喜欢纳兰幕凉了……” 短短一句话,让兰英脸上的表情瞬息间千变万化。她嘴巴张了张,眸子定定的看向耶律宗骁俊朗无双的面容,不觉抬手轻触他的面颊。 他三岁的时候,那一年,年方十四的她刚入宫,便得到皇后信任,留在宫里照顾耶律宗骁起居饮食。而今,一晃十七年过去了,兰英眼睁睁的看着耶律宗骁一天比一天的受到北辽万千少女的钦慕,却是除了那个受伤的玉拂郡主之外,不见他对任何女子上心。 那玉拂说到底不过是个废人了,而今,这纳兰幕凉却是…… 兰英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和苦涩,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柔声安慰耶律宗骁, “三殿下确定您对纳兰幕凉是喜欢而不是一时兴起的兴趣吗?”兰英虽是这么问,可心底却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耶律宗骁是什么性子,兰英怎会不明白。耶律宗骁一旦开口说是的,岂会有错? “三殿下有想过玉拂郡主吗?她……” “只要纳兰幕凉答应我,玉拂那里我自会亲自说个清楚明白。可现在是……呵,姑姑,你刚才没听到她对本殿下说了什么。好狠心的一个女人,好不留情面的一个女人。但是当时却有一个声音在本殿下心中一遍一遍反复的回响,纳兰幕凉才是你耶律宗骁该要的女人!十个玉拂也比不上一个她…… 姑姑,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耶律宗骁话音落下,兰英身子不着痕迹的一颤,继而轻声劝着他,道, “殿下今日太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种事情也急不得一时的。休息好了以后,从长计议才是。” 兰英说着,想要扶着耶律宗骁,可耶律宗骁却是沉着脸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放松或是释然。 兰英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女人有本事让耶律宗骁如此痛苦如此不甘,兰英在想到幕凉的时候,心底不觉泛出阵阵森寒的杀气! 一个玉拂已经挡在她和耶律宗骁面前五年了,如今又来了一个更加了不得纳兰幕凉!难道她兰英就永无出头之日? 兰英眼底一瞬划过狰狞扭曲的恨意,面上却仍是端着三分温柔七分贤惠。 兰英后退几步,远远地跟在耶律宗骁身后,知道他现在不想任何人打扰他,纵使兰英多想陪在他身边,也不能造次,只能忍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痛苦失落的背影,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 与此同时,一辆外观低调庄重的马车飞速离开皇家书院。 马车内,拓博堃来不及吩咐飞豹一句,甫一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半边车壁。车厢内,飞豹面色凝重,手脚麻利的给拓博堃递着丝帕和漱口水。 车外,血鹰扬起马鞭飞快的抽打在马背上,马儿吃痛嘶鸣,一路发狂的奔向有家药庐。 拓博堃昨夜擅自开启装着启星的盒子,被启星射出来的强光损伤了内力。本来,拓博堃不该去看幕凉的,应该立刻赶往有家药庐疗伤,可他如何能忍受幕凉与耶律宗骁单独相处那么长的时间,这才强撑着在湖心亭坐了那么长时间。 又在那里吹了冷风,病情一瞬加重。 飞豹和血鹰明知是怎么回事,可谁也不敢多嘴什么。 四小姐的事情现在就是整个辽王府第一重要的事情,为了四小姐,大王何曾将身家性命看重了? 拓博堃只觉得有腥甜的味道从胸口冲涌上来,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飞豹,保护大王!是无忧宫的人!!” 马车外传来血鹰低沉的吼声! 面色铁青的拓博堃不觉眯起眼睛看向车外,无忧宫?他们消息倒是够灵通的,他才刚刚受伤,无忧宫的刺杀就到了!看来,他真的要好好肃清一下皇家书院了! </div> <span> 098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马车外,杀手林立。将拓博堃乘坐的马车围在其中。 与此同时,皇家书院后门,一辆低调的蓝布马车正缓缓驶出,驾车的正是将军府身份成谜的车夫老李。 车内坐着幕凉和两个丫鬟。 马车的方向,依稀是朝着拓博堃这里驶来。 “老李,我记得第一次去有家药庐,就是你带我去的。那天是宝儿受伤,府中无人施药,不知怎的,飞凤找到了你。” 车内,幕凉的声音低缓响起,明明是清朗好听的女儿家声音,可此刻因为幕凉语气中凉凉的试探,竟是让赶车的老李后背莫名起了一层薄汗,被风一吹,遍体寒彻。 “回四小姐,老李跟飞凤丫头算是一个村子出来的,算起辈分的话,飞凤丫头还是老李的侄女。” 老李一边驾车,一边有条不紊的开口说道。声音低沉稳重。 幕凉不做声,寒瞳淡淡的扫过飞凤,只一眼,那眼底寒气森然,让一旁垂眸的飞凤,顿时有种被幕凉通体看透的感觉。 现在的小姐不同往昔,强大冷静不说,一双眼睛若千年不化的寒冰,单单是一眼芳华的凝视,便让人有种招架不住的凌厉感觉。如今的小姐可是连北辽大王都不放在眼里呢。还有什么能难道小姐? 幕凉将飞凤沉思紧张的表情纳入眼底,却不点破。而是微微阖上眸子休息。 一时间,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冰冷压抑。 马车前方不远处,隐隐有喊杀声响起。马儿受惊嘶鸣一声,停在原地不动。 幕凉眸子并不睁开,保持之前的姿势不动,只是冷冷的丢给老李一句话,“不管前面发生什么都照走不误。听到没有?” 有一丝慵懒随意的语气却带着刀剑一般锋利的气息,老李不敢怠慢,手中马鞭高高扬起,啪的一声重重落在马背上。马儿嘶鸣着就要从两方厮杀的人马中间传过去。 就在马车即将横穿过去,幕凉隐隐听到陷入厮杀的两方人马中有人喊着她熟悉的名字。 “拓博堃!今日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轻狂的声音尖锐刺耳。听起来像是宫里头太监说话的感觉。幕凉最讨厌这种尖细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了,当即不耐的皱了下眉头,冷声道, “老李,停车!等人都死净了再走!” 蓦然响起的清冷之音,让两方厮杀的人马同时一怔。前一刻还是喊杀声震天响起,这一刻却是死一般的静谧。 一边是北辽大王拓博堃和他的精锐暗卫队伍,另一边是江湖上声名狼藉的第一杀手组织无忧宫。无忧宫的十二大杀手如何能料到,在这般血腥惨烈的厮杀当中,竟然会有一少女如此冷静无情的说出刚才那句话! 蓝布马车车帘紧闭,只有一个赶车的车夫坐在外面,头上挡风的斗笠压得很低,遮住大半面颊。一身粗布灰衣,普通简单。乍一看这车夫,实在是没有半分特殊之处。 可刚刚老李赶车冲进来那一下子,挥动马鞭的瞬间,那功力已经是泻了三分出来!真正实力不容小觑!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宝蓝色马车内,面色苍白的拓博堃不由轻抿着薄唇,唇瓣凉薄性感,如锋利的刀片一般,使车内的气温再降一度。 透过敞开一半的茜纱窗看出去,血流成河的对峙中心,一辆普通到有些寒酸的蓝布马车静静的停在中间,车内仿佛没有人,安静的气息透着诡异危险的感觉。 但刚才那一句,整个北辽,他认识的人中,只有纳兰幕凉才敢喊出来! 可是,这小女人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她不是该安生的呆在书院吗? “飞豹!血鹰!保护纳兰幕凉。” 冷酷的声音沉沉响起,拓博堃话一出口,飞豹和血鹰具是一怔,同时跪在车内面色焦灼。 “王,您身边只有飞豹和血鹰,银狐出去办事还未能赶回来!若是属下去保护四小姐,您身边可就无人可用了!” “王,您的身体还未康复,属下说什么也不能……” 飞豹和血鹰小心开口,面上却是难掩的担忧和紧张。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马车车壁的拓博堃这时候竟是自唇角扬起一抹邪妄的弧度,紧随而至的是凝滞的杀气。 “本王手下不养废话如此多的人!还不快去!”冰冷的话语不带任何情感波动,他拓博堃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要飞豹和血鹰去保护幕凉,就绝不会改变心意! 飞豹和血鹰面容同时一白。 另一辆马车内,幕凉将拓博堃的话听了个仔细清楚,不觉冷哼一声,不屑开口, “我看废话最多的人就是大王!你那两个受伤的手下还是留着给你收尸用吧。送到我这里也是个累赘,到时候只会拖我的后腿!” 幕凉今儿心情不太好,所以说话也很冲。如此态度和语气,听的一旁的飞凤和宝儿胆战心惊的。这外面都血流成河了,她们家小姐竟然还如此淡定,如今的小姐,当真是没有昔日的一丝影子了。 拓博堃这边,他对幕凉隔了这么远竟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不觉一惊。这小女人好强的耳力!隔了两层马车车壁,还有接近二十米的距离,他压低了声音吩咐飞豹和血鹰的话,她竟是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连飞豹和血鹰在刚才的厮杀中受伤了都能察觉出来! 这小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飞豹和血鹰无端被比作累赘,自然是心中不忿,正想反驳幕凉几句,却见拓博堃猛然按住胸口,哧地一声,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div> <span> 099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主子!” “主子!!” 飞豹和血鹰同时惊呼一声,正要上前,却被拓博堃抬手阻止。 “再延误半分,你们以后不用留在本王身边做事了!”低沉的声音浑厚内敛,只是,若仔细聆听,便会听出声音中的一丝虚弱。 “是!” 飞豹和血鹰都熟知拓博堃的脾气,跟了他身边十年,自家主子一贯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情。从不多管闲事,也不理会民间关于他的任何传闻。可主子对于四小姐,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在意和认真! 飞豹和血鹰不敢怠慢,尽管放心不下拓博堃,但是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马车内,拓博堃面色苍白,眉头紧紧皱着,墨瞳透过茜纱窗看向那紧闭的马车车帘。他刚才那口血,完全是被那小女人给气的,一口闷气堵在那里,将胸腔郁结的鲜血吐了出来。 她竟然敢说让飞豹和血鹰留下来给他收尸?太小看他拓博堃了吧!难道她还盼望着他出事不成?他拓博堃自认足够冷血冷情,缺不了,另一辆马车内的小女人比他还要黑心黑肠! 拓大王的脸色,这一刻,难看到了极致。 飞豹和血鹰甫一离开拓博堃的马车,原本停止进攻的无忧宫的杀手立刻再次出动。拓博堃的暗卫及时出手,掩护飞豹和血鹰朝幕凉的马车这边跑来。 眼看飞豹和血鹰同时一个起落,下一刻就要落在驾车的老李身后了,车内,幕凉不悦的掀起车帘,冷着声音说道, “老李,调转车头!” “是,小姐!”老李不敢怠慢,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四个蹄子生生的转了一百八十度! 砰!砰! 两声闷响,是为了躲避突然调转的马车而惨烈撞树的飞豹和血鹰制造出来的声音。 看着本就受伤的飞豹和血鹰迫不得已改变身体方向避开马车而撞在一旁的树上,幕凉这边,飞凤和老李同时狠狠地抽了抽嘴角,也就是他们家小姐还能在这会想到如此坑人的招数。 宝儿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由落体趴在那里好半天没动一下的飞豹和血鹰,小脸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小姐……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另一辆马车内,拓大王脸色呈现出史无前例的墨色!如果他现在哪怕有一丝力气,定是会奔出马车将幕凉的马车车顶扯开,将她从里面救出来狠狠地掐死! 气死他了! 这小女人简直要把他气死!他好心安排人保护她,她一番冷嘲热讽不算,竟然还暗算他的人!难道对于他付出的关心和在意,她就如此漠视和不需要吗? 马车内,拓博堃冰冷的声音冷冷响起, “飞豹!血鹰!再上!” 拓博堃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他今天算是跟幕凉杠上了。她不需要飞豹和血鹰的保护吗?他偏要这么做!看她能奈他如何? 马车中间的空地上,无忧宫的十二大护法正跟拓博堃的影子暗卫厮杀在一起,而撞的鼻青脸肿的飞豹和血鹰立刻爬起来,若不是前一刻为了保护大王受了伤,二人刚才绝对能躲过那棵树。 身为北辽大王身边数一数二的王牌暗卫,竟然撞树上了?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俩真就撞树死了算了! 幕凉这边,听到拓博堃那压抑冰冷的声音,不觉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更添了一分不耐。 “老李!左三后四!” 幕凉同样出招!却是说了别人未必能懂的暗语。坐在她身边的飞凤明显一愣,继而有些紧张的看向车外的老李。而宝儿却是一脸迷茫的看向幕凉。 小姐说的左三后四什么意思啊? 幕凉将两个小丫鬟的表情同时看尽眼底,眸子飞快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她的试探已经达到目的! 车外,老李竟是奇迹般的听懂了幕凉的意思,驾车准确的找到了幕凉指引的位子,致使准备跳上车的飞豹和血鹰再次扑空。 又是砰砰两声,却是比刚才那两声还要巨大沉闷。幕凉让老李调转车头的方向正冲着的是这片林子里面最粗最高的一棵树。尽管飞豹和血鹰提前做好了准备,但幕凉这次指使老李停车的位置实在是刁钻异常,飞豹血鹰还是着了道,狠狠地撞树上了。 二人一脸是血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不甘。这一次,不用拓博堃发话,他们已经红了眼的要第三次跳上马车! 幕凉眼底寒意不减。 这拓博堃当他是什么人?这里的人又当她纳兰幕凉是什么人?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懦弱无能的将军府四小姐吗? 她无心争斗这北辽江山,却不代表她的命运可以任人摆布!她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轮不到任何人指指点点,代替她做出决定!不管是耶律宗骁还是拓博堃,不论他们是什么目的的接近她、试探她。她都不会允许! 飞豹和血鹰为了能跳上幕凉的马车可谓吃尽了苦头。接连七次,下场都跟之前一样。二人本就受了伤,如今更是被幕凉耍的团团转,撞的头破血流的不说,被整的如此窝囊,在他们暗卫生涯中,绝对是独一无二头一次! 马车中间的空地上,厮杀愈演愈烈。 无忧宫收到拓博堃受伤的消息,无忧宫派出十二大杀手悉数出动,目的就是要趁此机会刺杀成功。对于无忧宫来说,挡在他们前面最危险的障碍并非辽皇,恰恰就是眼前的拓博堃! 十二大杀手一半倒地不起,剩下的一半重伤三人,其余轻伤。 而拓博堃这边,一直在他暗处保护他安全的二十暗卫也死伤过半。 这一仗,注定惨烈血腥。 </div> <span> 100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就在这时,一道翠竹色身影从无忧宫杀手身后闪出,一把打开的玉骨扇子率先扫向拓博堃的马车。 马车岿然不动,车内寂静无声。 若不是前一刻里面还传出拓博堃冷漠无情的声音,这会子幕凉还以为马车是空的。 随着那素白的玉骨扇子怦然打开,扇骨中一瞬迸射而出十二根一尺长的银针。银针细如牛毛,却一尺之长。闪着银色的狰狞寒芒,嗖嗖的划破天际,飞快的朝马车刺去。 幕凉坐在车内,透过茜纱窗看出去。眼前一幕,令她瞳仁微微眯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继而,她飞快的移开视线,神色冰冷。 拓博堃是死是活与她何关? 或许之前她还因为拓博堃能帮助她解了身上的封印,让她不至于变成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可经历了上次吐血昏迷,拓博堃如此聪明的人,肯定是对她接近他的目的有所怀疑了,她想要再次接近他,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而今,有老李和飞凤在她身边,只要他们乖乖听话,就是她最得力的左右手! 银针的寒芒从她眼底划过,幕凉放在膝盖上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膝盖上的裙摆。一旁的飞凤小声道, “小姐,你不舒服吗?” “一帮子无能的废物打了这么久还没分出个胜负,你心情能舒服?”不知道飞凤是哪一个字惹了幕凉,幕凉冷着脸甩给她一句话,飞凤小脸一白,开口不是,闭口也不是。只能是尴尬的低下头,自己也不明白,刚才说的哪里不对惹自家小姐不开心了。 十二根一尺长的银针已经逼近拓博堃的马车。 幕凉虽然是用余光看的,但却将银针的排列布阵看了个真真切切。 “十二星罗阵!” 冷冽沉稳的一声,让坐在她身边的飞凤蓦然一怔。 刚才这话是小姐说的吗?小姐怎么知道这银针的布阵是十二星罗阵?传说中的十二星罗阵是启星之子所布,天下无解,世人无耐! 十二星罗阵百年前横空出世,十二根银针瞬时齐发,分别命中人体的十二大精准穴位,其中,三大死穴,六大瘫穴,三大废穴。 即,就算你避开了射入死穴的三根银针,也会被其后到来的六根银针刺中,就此瘫痪。就算是武功绝顶能耐避开九根银针,也一定逃不过能废去武功的最后三根银针。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武功被废,生不如死!甚至比下半身瘫痪还要残忍无助。若是瘫痪,起码武功可以保留,不至于沦为废人一个!所以这十二星罗阵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并非因为它是启星之子所创,而是因为它看似给你留了一丝生的希望,最终却让你生不如死! 所以,百年之前,很多武林中人,一旦遇到十二星罗阵,都是宁可被前面三根银针刺死,也是不愿意被后面九根银针刺成残废或是武功尽失。 十二星罗阵在那一年打响了名号。却在第二年随着启星陨落而消失于江湖。 如今,十二星罗阵重现江湖,如何不让人胆寒心冷! 关于十二星罗阵的传说,幕凉是在现代的书中看到的。身为特工,看到的很多书籍都与普通人看到的不同,有很多书籍都是列为高度机密存档于军事重地,四周都有重兵把守,武器环绕! 因为有些机密牵扯到上古千年未曾开解的谜题,也是许多国家想要得到的。所以,在现代社会,保卫工作最机密的其实是这些未能开解的古书秘籍。 而这使出十二星罗阵之人的身份同样令人震惊。 一抹翠竹色身影脚尖轻点,一个起落之下,身子稳稳地立在一匹白色马儿的背上。身姿飒然,清幽如竹。 一身翠色长衫,袖口和领口都用墨绿色丝线绣着翠竹的图案,暗色翠竹,生动竹叶,不是什么人都能衬得起这一身翠竹长衫。 竹为君子,卓然不群。江湖人身上难免会有洗不去的江湖气息,与这清幽翠竹难免格格不入。可立在马上这人却是一副清幽傲骨,身姿挺拔,气质清俊。 树林中微风环绕,男子稳稳地立在马上,袍角随风翻飞,若竹林深处一抹惊鸿身影,令人过目难忘。 男子负手而立,脸上一张翠色竹制面具遮住大半面颊,只露出两片柔软润泽如玫瑰花瓣一般的红唇,这男子气质不俗,虽说隐藏了面容,但仅仅是这两片红唇,便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感觉。 若高山之巅唯一一株迎风绽放的雪莲,高贵幽然,傲视独立。 幕凉冷眼看着马上男子,冲车外老李沉声问道, “此人是谁?” 老李一愣,收回惊滞的视线,脸色发暗,低声道,“回小姐,此人一身应是无忧宫左护法欧阳冲!” 老李话音落下,幕凉瞳仁蓦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欧阳冲?这就是无忧宫左护法欧阳冲?传言之中,比无忧宫宫主还要权势滔天的男子! 以前的纳兰幕凉虽然不了解江湖事,但对于欧阳冲大名也是听过的。实际上,在无忧宫内,欧阳冲早已是一手遮天,而无忧宫主早在三年前已经被欧阳冲架空,不过是一具摆在面上的傀儡罢了。 欧阳冲只差一个合适的理由将无忧宫主灭掉,取而代之。 只是,欧阳冲向来只在暗处运筹帷幄策划一切,这还是第一次出面参与刺杀!看来无忧宫的人真的很想取拓博堃的性命了! 无忧宫三年来对拓博堃刺杀无数均已失败告终,这一次,俨然是势在必得! </div> <span> 101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十二根银针如离弦之箭飞速朝拓博堃的马车射来。马车内寂静无声,哪怕拓博堃发现站在马背上的人是欧阳冲,也是没有任何反应。 幕凉身子往前探了探,只看到前三根银针不等靠近马车,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而出,一尺长的银针瞬间断裂成一段段的,无声落在地上。 随后六根银针也是被相同的力道击落在地上。 拓博堃潜在的能力令人震惊、叫绝! 先不说他身受重伤还能回击前九根银针,单就是这十二星罗阵,似乎……还无人能接得过九根银针。 但幕凉此刻能感受到拓博堃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刚才那接连两拨内力酝酿,已经将他的身体掏空,最后三根银针,他该如此接住? 他刚才已经是超出常人能承受的巨大压力和内力的探底,而且在他发功断裂银针的同时,还将无忧宫唯一还有战斗力的三个杀手打伤。 遍地都是无忧宫十二大杀手的尸体。非死即残。 而拓博堃这边虽然损失惨重,却还有三分之一具备战斗力的影子暗卫。 站在马上的欧阳冲琥珀色瞳仁微微闪烁一下,眼底流淌出一丝棋逢对手的轻笑,只是这笑容,却如渗透进骨髓深处的冰锥,冷冽寒彻,搅动神经。 眼看最后三根银针就要刺入马车,马车内的拓博堃深呼吸一口,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一下已经耗费了他几乎全部的内力。本来是经脉损伤,现在却是七经八脉,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他不由冷蔑一笑,他拓博堃过去二十七年,经历过无数次灭顶之灾,最后都从容度过。今天,却因为纳兰幕凉在此,扰乱了他全盘计划,而他心中,对于她的无情和抗拒,却是生不出一丝怒气。 这小女人是他的选择,注定,无怨无悔。 银针逼近马车,马车无丝毫反应。幕凉眯起眼睛,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珍珠腰链,腰链上一共有三十九颗藕荷色珍珠,若是以十三颗为一组,应能阻挡住那三根银针。 只是,如今她双手无力,这任务只能交给飞凤了! 下一刻,正当幕凉准备扯下腰链,在拓博堃的马车前突然闪过一抹黑色身影,翩然轻巧却杀气凛然。黑色身影灵巧跳过,手中长鞭划破天际,长鞭所到之处,恰是其中两根银针的方向。 银针刺入牛皮鞭子之中,鞭子内部涩涩的,正好延缓了银针的冲击力,待银针擦过鞭子而过的时候,力量已经减弱三分之二,马车内,拓博堃轻松用掌风扫开这两根银针! “银狐!” 低沉的声音难掩沙哑疲惫,被唤作银狐的正是刚才出手的男子。拓博堃身边最神出鬼没的第一暗卫。 飞豹和血鹰本来是准备飞身挡开银针的,如今银狐快他们一步,看到银狐回来了,飞豹和血鹰登时长舒一口气。 幕凉这边,神情一暗,右手离开腰链,瞳仁蓦然闪过丝丝冰冷不耐。 “老李,走!” 四小姐似乎是失去了继续看戏的兴趣。 就在这时,最后一根银针哧地一声深深刺入银狐身体!银狐深知,若是继续让主子挡开最后一根银针,主子所受的内伤将难以恢复,所以银狐想也没想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最后一根银针。 “王!您先走!银狐掩护!” 银狐忍痛跪在地上,沉声开口。如今,以他和飞豹血鹰三人之力,应该能抵挡住一阵欧阳冲的攻势,为大王争取一点离开的时间。 飞豹和血鹰这时候却是齐刷刷的跪在幕凉的马车前面,阻挡她的离开。 “四小姐,请您送大王去有家药庐!” 飞豹和血鹰深知留下来九死一生,而大王受了伤,马车也不能走了,现在唯一能带大王顺利离开的只有四小姐。 银狐也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看向幕凉这边。 普通寒酸的蓝布马车停在那里,赶车的老李一脸为难的回头看向紧闭的车帘。等待幕凉的吩咐。 马上伫立良久的欧阳冲,红唇勾起,若有所思的看向幕凉这边。这几日在山中闭关,甫一出关,听到的最多的就是纳兰幕凉这四个字。而今,这位四小姐在如此混沌厮杀的场面中,还能保持如此淡定冷漠的性情,绝对是比传言还要无情强大。 单是她刚才指挥车夫绕开飞豹和血鹰的那几下,便已经让欧阳冲刮目相看。拓博堃的手下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可是她却丝毫不领情的将这两个高手耍的团团转。 有趣有趣! 欧阳冲看向幕凉这边的眼神之中,蓦然多了一丝明亮的神采。 欧阳冲不想就此错过跟幕凉的第一次接触,不觉勾起红唇,清朗出声, “现在就看四小姐的意思了,四小姐若是肯帮辽王离开这里,那将来毁掉的就是无忧宫,若四小姐孑然一身潇洒离去,那从今以后,拓博堃三个字就注定成为北辽的历史!不知四小姐……意下如何?” 欧阳冲说完,拓博堃一掀车帘走了出来,挺拔身姿傲然而立,虽然那面容难掩苍白憔悴,但那双眸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生辉,寒气森然。 他拓博堃看中的女人还轮不到别的男人蓄意接近。 “王!” 银狐等三人见拓博堃走出来,具是紧张的看着他。拓博堃伤势如何,他们三个比任何人都清楚。辽王如今还能坚持到现在而不昏迷,已经是人间奇迹了。 拓博堃挥挥手,示意飞豹和血鹰将银狐带下去。再耽误一刻的话,莫说银狐这一身功夫就废了,就是他的性命也将不保。 </div> <span> 102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102 银狐被飞豹和血鹰带了下去,正如拓博堃预料,银狐已经坚持到了极限,经脉尽损,功力瞬间全失。 欧阳冲立在马上,翠色青竹面具后的琥珀色双瞳深幽且危险,可他面上给人的感觉向来是清幽飒然,隽永简单。 欧阳冲还在等待幕凉的答案,拓博堃此刻出现,显然是不想让幕凉跟欧阳冲有任何牵扯。可幕凉是谁?她最烦的不就是有人替她安排一切,替她做主! 拓博堃不想她与欧阳冲见面,所以站出来!幕凉是不会领情的。就在拓博堃和欧阳冲四目交织的时候,二人中间蓝布马车的车帘悠然挑动,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拓博堃和欧阳冲同时看向马车,前者瞳仁暗沉,一抹妒意飞快闪过,后者红唇勾起,一抹期待隐隐若现。 只是,车帘挑开了,出来的却是小脸苍白的宝儿,紧跟着是表情严肃的飞凤。 拓大王脸上的表情顿时比刚才还要难看数倍。 欧阳冲也有种堵住了喉咙的感觉。 倒是幕凉不紧不慢的在二人注视下,最后一个慢吞吞的走出马车。美眸垂下,青丝舞动,一身藕荷色长裙衬托的腰身柔软纤细,身姿灵动俏皮,只是这垂眸的风华便足以让人定住视线。 三分清冷,三分孤傲,三分幽冥。最后一分,是让欧阳冲也说不出的触动。不是他想要触动幕凉什么,而是当幕凉出来的这一刻,欧阳冲周身有种被幕凉触动了身心的感觉。 垂下的睫毛长长的,卷翘如扇,静若绝色佳人,倾城倾国,当那睫毛慵懒掀开,眼底冷意系数绽放,却又给人另一番极致蚀骨的感觉。 绝色美人欧阳冲见过不少,但真正能入他眼的,纳兰幕凉是唯一一个。 这般姿色,美艳嚣张,却又不见丝毫修饰,天然去雕琢,却是胜过任何雕饰之美。 前一刻,还是慵懒抬眼无波无澜,下一刻,瞳仁之中的冷意与杀气叠加,如此矛盾的两种感觉,在她身上却是从容安然的演绎出来,如何不令人叹服! 欧阳冲静静的看着幕凉,深邃眼底,波光粼粼。 幕凉却是保持之前的不悦,看了脸色苍白的拓博堃一眼,之后,直接跳过一身翠色长衫的欧阳冲,冷着脸,狠狠开口, “你们俩爱谁死,谁就死!我谁都不会帮!我只是想出去办点事而已!谁知道被你们挡了道!俗话说,好狗不挡道!你们一个贵为北辽大王,另一个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幕凉语气冰冷生硬。 四小姐她现在心情很不爽! 本来在书院被耶律宗骁那厮恶心的不得了,这想要出来透透气而已,谁知道,看戏看的越来越郁闷,这都要走了,还蹦出来一个欧阳冲让她做选择题!她从小到大最讨厌选择题!每次看到超过三个以上的选择答案,幕凉就像撕卷子走人! 现在,欧阳冲惹恼她的程度,比之前的耶律宗骁还要严重! 耶律宗骁只是狠狠的恶心了她一样,可欧阳冲竟敢让她二选一!选毛!!如果让她选,他们俩最好都挂! 眼见幕凉如此不给面子,欧阳冲却不生气,这与他在江湖上的传闻并不相符,江湖上可是把无忧宫传成了人间炼狱一般的可怕恐怖。对于欧阳冲的传闻更是把他比喻成了地狱罗刹杀人魔王! 对于传言,欧阳冲向来不予理会,外人如何评价,他在无忧宫中听到了,全都一一笑纳。 如今,面对幕凉,他出奇的沉着冷静,最重要的是,对于出言忤逆他的人,他第一次有如此**的态度。 “四小姐,初次见面竟是如此场景。四小姐不要见怪。” 欧阳冲声音清朗温润,若高山泉水潺潺而过,又如空谷幽兰,适度绽放。这是一个懂得收放掌控自如的男人!幕凉对这种进退得当伪装完美的男人向来没有一丝好感。比如说耶律宗骁,就是其一。 幕凉看也不看欧阳冲,也不回答他的话,直接跳下了马车,扭头就朝树林的另一边走去。车夫老李和两个丫鬟先是一愣,继而赶忙追上。 “看来传言都不能全信!本护法听闻,四小姐为了北辽大王不惜跟三殿下反目,将三殿下弃之如敝屣。怎么今日所见,并非如此!” 欧阳冲的声音非常好听,虽说没有拓博堃的那般深沉而充满磁性,却是毫无瑕疵的清朗润泽。 如此完美,却让幕凉觉得异常刺耳。 曾经在现代,说过要为她不惜任何代价付出一切的那个人,也是如此好听的声音,拥有完美绝世的气质和家世。可是到头来,又如何? 都言,越美的,越有毒! 所以,这完美的,更加不能碰! 幕凉头也不回的走着,管他欧阳冲在背后说什么,可拓博堃一开口,幕凉这脚步就不得不停下了。 “凉儿,你真就如此狠心丢下本王不管?就因为本王今天去晚了,让你受了耶律宗骁的气,你就气到现在?本王都已经跟你陪过不是了,还答应明天带你去买几套新首饰算是赔罪。你就消消气,不好吗?” 如此一番带着撒娇感觉的话语,拓博堃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偏偏那一贯是硬朗冷酷的面容,此时还摆出一副委屈无奈的模样,唇角微微怂了下来,表情无辜,眼神无奈。 一股暧昧的气息悠然升腾。 幕凉止不住打了个寒战,脚步停下,郁闷的搓着胳膊。这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该死的拓博堃没事学什么别人卖萌!长了一副千年冰块脸,还学人家卖萌!膈应死她了! 幕凉咬牙转身,狠狠瞪着一脸无辜表情的拓博堃。 走,还是留下来!这是个问题! </div> <span> 103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103 幕凉这边冷着脸回头瞪着拓博堃。 拓博堃眸中金光闪闪,隐着的何止是腹黑阴险,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欧阳冲眯起眸子看着二人眼神在空中暧昧厮杀,眼底精芒逐渐被危险的冷光取代。 幕凉脸色阴冷的吓人,胆小的宝儿已经双腿发颤。刚才走下马车的时候,幸亏飞凤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要不宝儿一看到那血流成河的场景,只怕刚才就晕倒了。 “老李,给他一匹马。”幕凉说完,转身离开之前将一个褐色的小瓶子塞到老李手中。老李先是一愣,待看到手中药瓶,眼中光芒一闪,即刻转身走到刚才的马车边,纵身跃上马车,将车赶到了拓博堃面前。 “辽王,请!” 老李声音浑厚,态度不卑不亢。欧阳冲看向老李的眼神隐隐划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车夫! 这纳兰身边竟也是卧虎藏龙! 昨日天现异象,已经可以肯定启星主人就在皇家书院!这纳兰幕凉才进入皇家书院没几天,如今整个京都可都是关于她的传闻。难道她会是启星主人? 欧阳冲并不认为,启星主人一定要是男儿身!若是有女具备纳兰幕凉这般气势,绝对胜过天下无数男儿! 拓博堃眼底多云转晴,冲老李点点头,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走上马车,身后,飞豹和血鹰抬着昏迷的银狐也跟着上了车。 拓博堃并不急着进入车内,反倒是眼神柔柔的看向幕凉的方向,瞳仁迷离,表情更有几分为难。 “凉儿,你说我这是先回书院房里等你呢,还是先找个大夫看病?” 拓博堃一开口,飞豹和血鹰差点吓得把银狐扔在地上,好在银狐现在晕倒了,就算真的被摔在地上,也是没有一点感觉。 老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拓大王说话能不能回复他一贯的风格!这样子的拓博堃老李总觉得阴阳怪气的,很不舒服! 也就只有他们家小姐才能让北辽众人眼中威严傲然的拓大王变成如此模样。 幕凉这会子,心底的怒气已经到达顶端!可她更讨厌完美到极致欧阳冲!于是很不耐的甩出一句话, “老李!送他去有家药庐!让她他自己出银子看病!其他不用你管!若是他没带银子,让大夫用最便宜的药!平时给牲口治病用什么药材,就给他用哪一种!” 幕凉这话说得够毒的,若不是拓博堃早就适应她的翻脸无情,只怕现在不气死也差不多了。 老李忙不迭的点头,又指着昏迷的银狐问幕凉。 “小姐,那他呢?” 幕凉冷眼扫过昏迷不醒的银狐,神情冷的骇人。一眼冰冷的凝视,瞪的老李再次打了个一个寒战,说不出的寒彻感觉。他不明白,小姐的封印明明没有解开,为何突然具备如此强势的气场! 按理说,不是要等到成亲之后才会…… 正是为了给小姐找一个最适合解除封印的人,夫人当年才替小姐选了三殿下耶律宗骁!谁知,三殿下会让小姐如此的看不上眼! 幕凉眯起眼睛看向老李,声音再冷三分。 “什么事情都要我交给你做,那还要你做什么?!” 冷若寒霜的语气让老李不敢怠慢,急忙低下头沉声道,“是属下多嘴了。这就按小姐吩咐去做。” 幕凉的意思很明白,拓博堃的人让拓博堃自己解决!要不是不想让欧阳冲得逞,幕凉连拓博堃的死活都不会管! 欧阳冲仍是静静的立在马上,挺拔身躯,清幽如竹。只是,此刻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却隐隐变了颜色,深邃幽暗,有难以说清的暗沉在其中翻涌。 下一刻,他率先离开。并不多做纠缠!纳兰幕凉已经做了明确的选择!不管现在情况如何,他相信,他跟纳兰幕凉之间的牵连这才刚刚开始,哪怕她不是启星主人,他们之间,将来,也注定是千丝万缕,牵扯不断。 幕凉紧跟着转身,背影看似单薄纤细,却是沉着万千风华在其中,卓然、冷傲。 老李一挥手中鞭子,马车狂奔着朝有家药庐飞奔。车内,拓博堃强撑着一口气,冲车外的老李说道, “她给了你什么东西?” 赶车的老李先是一怔,继而长舒口气,谢天谢地,辽王不再说凉儿了,要不他还要打一个寒战。老李将怀里小药瓶取出来,随手扔进身后马车,拓博堃稳稳接住,下一刻,脸色却更加苍白无光。 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如今能接住这小瓶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满脸是血的飞豹和血鹰都是一脸好奇的看向拓博堃的手,都在暗暗猜测幕凉究竟给了他什么。 “王,这是小姐给王的。”老李话不多,却是字字珠玑。 拓博堃深呼吸一口,打开瓶子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子清凉的味道缓缓从瓶子里面渗透出来,气味清凉提神。 拓博堃的眼神不觉变得温柔迷离。 这是提神用的药水,可是暂时压制住眩晕的感觉,能让他多支撑一会,不至于现在晕倒在马车上。 拓博堃这会子,仿佛看到幕凉不屑一顾的开口说道,‘本小姐是不想你晕倒在本小姐的马车上,弄脏了马车还要让本小姐的人擦洗,所以才给你这个的!不准你胡思乱想!’ 可拓大王这会子,如何能不胡思乱想呢! 飞豹和血鹰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明明是闻了提神的药水,可脸上那迷离的表情却比刚才还要晕乎!难道……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滋润? 飞豹和血鹰面面相觑,赶车的老李则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前方,总觉得这里头,有哪一个环节是出了问题。 问题似乎就出在自家小姐身上! 104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104 幕凉本来要去有家药庐的,如今马车给了拓博堃,她索性带着飞凤和宝儿步行往后走。 走到树林的尽头,幕凉突然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飞凤愣了一下,继而乖乖地跪在地上,轻声开口, “小姐,飞凤知道有事情隐瞒小姐,飞凤罪该万死!请小姐责罚!” 看到飞凤跪下,宝儿显然愣了一下,不明就里的也跟着飞凤跪了下来。幕凉背对着飞凤,声音冰冷, “飞凤,你并非一般的丫鬟,在将军府,你伪装很深。这也是为何每次,哪怕是老李不在我或是宝儿身边,我们最终也能化险为夷的原因。将军府的人酒囊饭桶居多,以你和老李的本事,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不是吗?” 幕凉的声音丝毫不见任何温度。飞凤脑袋垂的更低,声音带着一丝轻颤, “小姐,您不要生飞凤的气,更不要赶飞凤走。飞凤和老李都是夫人安排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安全的。小姐,夫人一片良苦用心,请您千万不要赶走飞凤!” 飞凤说着,掉下泪来。往昔,在将军府遭受那么多的欺凌和陷害,飞凤都不曾哭过,可是看到眼前这如同换了一个人的小姐,飞凤此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 幕凉仍是背对着飞凤,也不回头,看似单薄纤细的背影,却透着一股子飒然寒气。 “宝儿,你起来吧。”幕凉挥挥手让不明就里的宝儿起身。 宝儿点点头,站起来以后乖乖地站在幕凉身后,也不敢多话。纵然她脑子再单纯,这会子也猜出个大概了。 “飞凤,宝儿的存在其实只是为了掩护你,若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我身边,难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注目,加上一个不会武功的宝儿,众人自然也将你看做是跟宝儿一般的不会武功。如你所说,娘亲的确是用心良苦!” 对于那个娘亲,幕凉并没有多少印象。而今这一切摆在面前,幕凉只觉得那个女人绝不简单。懂得为女儿留下一个不起眼却武功高强的车夫,还懂得用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作为掩护,掩饰能保护纳兰幕凉安全的飞凤! 何止是良苦用心呢,简直就是步步为营!竟是将她死后十几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幕凉对于死去“娘亲”的故事,更加感兴趣了。 飞凤这时候惭愧的低下头,的确如四小姐所说。她还能说什么呢?其实小姐在马车上已经试探出了她和老李。 “我身边留下的,只有一种人!就是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幕凉说到这里猛然转身,寒瞳深处,迸射出犹如利剑一般的光芒,冰冷刺目。 飞凤毫不犹豫地点头,“小姐,飞凤对小姐绝对忠心耿耿,没有二心。飞凤此生也誓死追随小姐!” “小姐,宝儿也是。”一旁的宝儿也怯怯开口。 幕凉瞳仁冰冷依旧,旋即冷冷道,“今天的事情只此一次!从今往后,我不想在知道你们还有任何事情隐瞒我!记住了吗?” 幕凉不多说其他,如果要留在自己身边,就必须机灵懂事。这两个丫头的忠心是有了,在将军府受的磨难也不少,往后,就看她们的悟性了。 飞凤和宝儿急忙点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幕凉已经转身往前走。飞凤自认武功底子不弱,可自家小姐走的这几步,她跟上竟然有些吃力。一旁的宝儿更是累的气喘吁吁。 这以后哪里是她们保护小姐,是小姐保护这一大家子才是。 …… 有家药庐 老李将马车赶到有家药庐之后,看着拓博堃进了药庐,便赶着马车匆匆返回。 药庐内,拓博堃斜靠在梨花白的软榻上,额头虚汗淋淋,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飞豹在一旁伺候着,血鹰照看昏迷不醒的银狐。 不一会,一抹藏蓝身影翩然而入,精瘦身躯,温和眉眼,在看到软榻上气息混沌的拓博堃后,明显一愣,继而上前跪在地上,沉声开口, “不知辽王前来,有失远迎!辽王赎罪!” 跪下的正是这有家药庐的掌柜的,老张。 老张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气质儒雅,颇有几分账房先生的感觉。只是那双布满茧子的手,一看便知,是练家子的人,至少还是习武三十年以上才会具备。 这有家药庐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只有曾经对掌柜的有恩的人才会无偿看病赠药,其他人登门拜访的话,一切全看掌柜的开心与否! 拓博堃与有家药庐渊源颇深,却很少过来,所以掌柜的看到他,多少有些震惊。 “掌柜的,王受伤了。需要在此疗伤。再过三日,苦行老人就会过来给王疗伤,在这三天内,有家药庐不得接待任何客人,直到王伤愈离开!” 飞豹说完,老张连连点头。 “属下明白,这就安排下去。王尽管放心住在这里!绝不会有任何人打扰王。” 老张说完,见拓博堃挥挥手,正要退下,冷不丁,拓博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了老张。 “纳兰幕凉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老张一愣,准备离去的脚步急忙停下,一五一十的回着拓博堃。 “回王,将军府四小姐的娘亲与有家药庐有恩,所以这些年来,四小姐若是在将军府受了欺负受了伤,还有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受了伤,都是在小的这里包扎拿药。” “受欺负?受伤?”拓博堃眉头轻轻蹙起,眼底一抹寒光冷冷绽放。这么说,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以前的纳兰幕凉果真是胆小懦弱,在将军府受尽了欺负。正如他那天在将军府所见,被一群小妾围在当中羞辱谩骂,只知道委屈哭泣,要死要活! 105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105 可是,又有一个地方是不对劲的。 也是在那一天,他不过转身让飞豹去取一样东西,再次看到纳兰幕凉的时候,她就完全变了个样。人群当中,她干脆利索的扯掉碍事的嫁衣,旁若无人的擦着脸上的胭脂水粉,气质清冷绝美,一双寒瞳深邃冷冽,与之前那个泪水连连的女子,判若两人! 就是从那时开始,他的眼睛,似乎就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了。 拓博堃缓缓阖上眸子,只要一闭上安静,眼前就能快速闪过那天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之中,早已深深烙下痕迹,永不磨灭。 拓博堃不由握紧了拳头,沉声问着老张,“她以前受的伤……都是怎样的?” 冷不丁听到他问到这里,老张脸上难掩震惊。这北辽谁不知道,辽王向来不管任何闲事,可如今竟是如此关心四小姐的事情,难道王对四小姐…… 老张不敢多想,只得乖乖回答。 “回王,往常四小姐身上的伤大都是鞭伤、棍伤,有时候还有簪子银针的刺伤,有一次是后背被开水烫伤,当时来的有点晚,后背都化脓流水,休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老张说完,只觉得身前本是虚弱无力地拓博堃,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子冲天戾气,令人胆寒心颤不说,这股戾气仿佛是随时准备翻涌出来,将这里的一切毁灭殆尽。 拓博堃此时周身散发出来的寒冽杀气,令人恐惧。 飞豹和血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子都是沉下脸不说话,只希望主子不要太生气,四小姐以前受到的折磨,等主子身体好了,再一并帮她讨回来。 拓博堃握紧的拳头再次紧了三分。手背泛出森寒的苍白。 “你说……她被烫伤那一次,是最严重的一次吗?”拓博堃的声音沉冷幽冥,眸子阖着,身躯却是僵冷绷紧的,体内的杀气一触即发。 老张不敢怠慢,小声回道, “王,这些年四小姐来了二十几次,小的印象中最严重的一次,是四小姐有一次被将军府的大少爷和二少爷拿走了衣服,大冬天只能穿着单衣,又因为冲撞了府中四夫人,被四夫人罚跪在雪地三个小时,一双腿差点废了,人也咳得只剩下半条命,当时连汤药都灌不进去了,最后好歹是小的找了一株千年人参给她含着,这才度过了那年冬天。不过,四小姐从此以后还是落下一个哮喘的毛病,一入冬就容易犯病,而且是一年比一年厉害。” 老张说完,面有唏嘘。 “王,要说那将军府的四小姐真是个可怜人儿。小姐身子丫头命,其实在将军府里面,连个使唤丫头都不如。随便一个有点势力的婆子都能给她脸色看,都能骂上几句。” 老张话音刚落,冷不丁哗啦一声巨响,紧跟着便是一大片黑影从他耳边飞快擦过,不等他反应过来,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稀里哗啦的什么都有。 身侧一声巨响传来,老张扭头一看,这才看清楚,刚才那擦着自己耳朵边飞过的竟然是拓博堃面前的大理石桌子。 桌面上的杯子盘子全都摔在地上跌的粉碎,那张黑色大理石桌子也被拓博堃掀翻在一边,石子儿粉尘飞扬,落了老张一脸,他急忙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对面的飞豹和血鹰也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神色严峻。 满地狼藉,也不够他宣泄此刻心底的怒火和心疼。 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他很清楚这不是受伤的痛,而是在听到她曾经所遭受的那些折磨,为她心疼的感觉。 …… 与此同时,有家药庐对面的桃源楼二楼雅间 一身翠色长衫的欧阳冲静立窗前,视线淡淡的扫过前面那不起眼的有家药庐,转身之后,神色之中的凝重深沉,让身后站着的青儿不觉一愣。 “表哥,若想打探拓博堃的伤情,为何不派人进去这有家药庐,而要等在这对面呢?”青儿不解的看向欧阳冲。 欧阳冲瞳仁深谙,一张翠色面具遮住大半面颊。他不看身后的青儿,自顾自的坐在窗前,执起面前酒壶,翠玉酒壶,冰凉质地,看似通透的壶体,在欧阳冲一双深邃琥珀色瞳仁映照之下,多么纯净的翠色也会黯然失色。 “这有家药庐里面的伙计,虽然都是普通人,但这药庐外面埋伏着的却都不是一般的暗卫。并且数量众多,不下百人。” 欧阳冲说着,随手指了指外面。修长手指,冰润细腻,若冰凉质地的玉石,泛出柔和高贵的光泽。 青儿托腮好奇的看向外面,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惊讶。 “不下百人?怎么可能?这小小的药庐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势力呢?难道都是拓博堃的暗卫赶来了?” “非也!拓博堃的暗卫固然有,但更多的,却是这药庐养着的人。”欧阳冲神情平静,微微昂起下巴浅斟一口,红唇上挂了一滴晶莹的琼浆玉液,衬得这红唇更加似绽放开来的玫瑰花瓣。 这红艳的感觉出现在他脸上,没有一丝阴柔艳俗的感觉,反倒是透着难以言说的高贵优雅,令人目眩迷离。 青儿对表哥此刻的想法更加好奇,不觉瞪大了眼睛,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既然如此,那我们更应该进去看看了。等在这里多无聊啊,表哥!”青儿不过十四岁的年纪,机灵俏皮的一个小丫头,从小跟在欧阳冲身边,别人都怕他,青儿对这个深不可测的表哥也有几分畏惧,但更多却是作为哥哥的亲近感。 欧阳冲放下酒壶,眼底酝酿一股莫名的风暴,可表面却是风平浪静。 “如果等的人能来,那就不无聊了。”欧阳冲说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一瞬变得明媚透亮。 106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106 青儿不解,有谁值得表哥如此煞费苦心的等在这里呢? “表哥等谁?男人还是女人?”青儿忽闪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欧阳冲。欧阳冲食指沾了茶水,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桌面郑重写下一个字, “四” “将军府的四小姐纳兰幕凉?”青儿满脸惊讶,因为表哥今天才见过纳兰幕凉,所以欧阳冲一写到四,青儿自然就联想到纳兰幕凉。 欧阳冲眼神深邃,桌面上的字迹看似隽永洒脱,可若是懂字的人才会看出其中玄机,这简单的一个字,蕴藏无限潜力和爆发力,最后一笔的收尾苍劲有力,横竖撇捺,每一笔都值得细细推敲!但若真是推敲起来,只会发现,根本无法参透落笔的人,究竟是藏了何等心思。 看似一切都在明处,却处处暗藏玄机,令人难以深入! 这便是欧阳冲真正的实力。深藏不露,难以捉摸。外面对他的传闻,始终只是皮毛,青儿跟在他身边多年,虽说是小小年纪,但却是最懂得如何在他面前进退得当的一个人。 她知道欧阳冲写完这一个四字,就不会再告诉她更多,所以青儿这会子乖乖闭嘴,托腮看向下面,跟欧阳冲一起等纳兰幕凉到来。 如此枯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见幕凉出现。青儿有些颓然的趴在桌子上,可是看到欧阳冲的表情,看似静谧,实则危险,青儿也只能乖乖地闭嘴,不敢多说其他。 表哥这一身清幽如竹的气质是最骗人的,没见过表哥出手的人永远不会猜到,他若下手,将是怎样的嗜血无情。 正当青儿快要睡着的时候,雅间的门轻轻推开,一身黑衣的暗卫闪身进来,俯身在欧阳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就见欧阳冲豁然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青儿揉着惺忪睡眼追上去,“表哥!等等我!出什么事了?” 欧阳冲脚步匆匆,头也不回的说道,“苦行老人在路上出事了。” “啊?!那……那不是没人知道启星主人是谁了吗?”青儿紧张的喊着,脚步不停的追上了欧阳冲,随他一起下楼。 “皇上已经派人将苦行老人送去皇家书院了,我们必须立刻赶过去。你先行一步,去查清楚苦行老人落脚的房间,我先回去换套衣服。”欧阳冲说完,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赶去。 青儿扬起马鞭,一夹马肚,马儿一路飞奔朝向皇家书院的方向。 …… 皇家书院 幕凉带着飞凤和宝儿在街上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两个小丫鬟今天累坏了,幕凉让她们去休息了,她在房里准备沐浴。 下午的时候,她并没有去有家药庐,赶车的老李回来告诉她人已经送到,至于结果如何,那是拓博堃的事情。那有家药庐也不是普通人开的了的药庐,掌柜的也非常人。如何折腾就看拓博堃自己了。 飞凤临睡前给她打满了热水,幕凉刚脱了外衣准备沐浴,冷不丁房门被大力推开,一抹修长如玉的身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一身熨烫整齐的紫金色朝服华彩夺目,顶戴花翎平添了几分严谨肃穆。 来人看到脱得只剩下**亵裤的幕凉明显一愣,下一刻,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待那东西到了眼前,纳兰天作方才看清,幕凉顺手扔过来的竟然是桌子上的茶壶。 他侧身闪过,瞳仁微微眯起,身上的朝服在暗夜之中散发迷离夺目的光芒。 紧跟着又是两个茶杯迎面而来,幕凉下手极快,桌上摆着的白玉杯子在她手指灵巧的挑动之下,飞旋着朝纳兰天作鼻梁砸来!这一下要是砸下来,他这鼻子就彻底断了。 纳兰天作再次侧身躲过,下一刻,桌上的长方形托盘挟裹着冷冽风声呼啸而来,纳兰天作知道,幕凉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再这么闹下去,迟早被外面的人听到。 于是他索性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那长方形的托盘砸在胸口的位置上,待托盘砸中胸膛,纳兰天作才看到,这托盘的低端有四个圆柱形的底托,四个底托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身上,一瞬剧痛传来,如同尖锐的碎石子扎入皮肉的感觉。 纳兰天作强忍着没吭声,幕凉已经趁此机会穿好衣服,冷冷的甩出一句话, “自作聪明!” 这分明是嘲讽纳兰天作自以为被她打中了,她就能算完了?做梦! 纳兰天作皱着眉头扫了眼房间,青儿不是告诉他是这间房间吗?怎么走进来就看到幕凉?青儿这丫头,脑子干什么去了? 幕凉这时候动作麻利的将长发挽起一个发髻,头发松松的垂在颈后,如墨青丝如此挽了起来,更添一分慵懒绝美的风华。 纳兰天作瞳仁闪烁一下,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幕凉的声音无情的响起, “果真是一个妈生的,都喜欢偷看别人洗澡!怎么?堂堂丞相大人也想学着偷自己妹妹的衣服不成?不过,还有什么是你们三兄弟做不出来的!一样的无耻下流!” 幕凉说完,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明明是仰视站在那里的纳兰天作,却给他一种她与他是一种平视的关系。她没有一般女子遇到方才那般事情的紧张和尖叫,如此沉稳冷静的气质,她是纳兰天作看到的第一人! 一身朝服的纳兰天作,换下了那一身翠色长衫,摘下了脸上的翠竹面具,清俊慵懒的面容,有着三分内敛儒雅,三分精明历练,最后四分,便是世人难以猜透的深邃思想。 107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107 毕竟,二十二岁就能坐上北辽丞相位子的人,如何不让人称奇! 纳兰天作的气质,不同于拓博堃的冷酷刚毅,也不同于耶律宗骁的高贵优雅,而是透出一种慵懒的精明,既有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精心算计,又有世家子弟的潇洒俊逸风流倜傥,当然,最让人不可忽视的,便是他步步为营的精心算计之下,朝野之上,无不被他一网打尽。 如此年纪,却做到如此精妙狠绝,纳兰天作之心,深到何等程度,无人知晓。 这时候,闯祸的青儿急匆匆的跑进来,还不等看清幕凉也在这里,就气喘吁吁地开口, “表……表哥!弄错了,苦行老人已经去了有家药庐!” 青儿说完才看到幕凉也在屋内,青儿顿时一愣,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啊……这是四小姐的房间啊……” 青儿现在根本不敢看表哥那似笑非笑的脸。 她觉得自己还是喜欢表哥戴上面具的时候。整个北辽,很少有人知道,纳兰天作就是无忧宫的左护法欧阳冲! 欧阳冲就是北辽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年轻丞相纳兰天作! 青儿还是第一次如此正眼打量如今的幕凉,只是,才第一眼凝视,青儿就飞快的移开了视线!这四小姐的眼神跟刀子一样,第一眼就狠狠地割过她面颊,让她有种被她眼神千刀万剐的感觉。 拥有如此眼神的女子,该是比普通的男子还具备俯瞰天下睥睨苍生的气势吧。 可是以前的纳兰幕凉不是懦弱草包的吗?以前青儿也见过那时的幕凉,她当时正被将军府的四夫人打骂,青儿本想过去说几句话让四夫人放了她,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四夫人更来劲了,说幕凉竟然学会联合外人气她,对她下手更狠了。 青儿吓得急忙住嘴,不敢再多说话,生怕给幕凉招来更多的打骂。 身份是纳兰天作的欧阳冲,一身紫金色朝服,器宇轩昂,却又内敛沉稳。眼神深邃,气质挺括。 不过从他进屋开始,幕凉都没叫过他一声哥哥,反倒是冷嘲热讽说了不少,似乎是很不待见他。 “四妹,刚才可听到了?是青儿不小心弄错了,并非大哥有意……” “谁是你的四妹?我纳兰幕凉的名字代表的只是我个人!我更加没有你这个偷窥好色的大哥!”幕凉冷声打断纳兰天作,脸上的表情冷冷的,不见丝毫波动。 纳兰天作神情未见过大的波动,昨儿下午才见识到她的厉害,现在如何能指望她会乖乖叫一声大哥!不过……纳兰天作二十二岁就能坐上丞相的位子,他的手段自然也不同于常人。 他笑了笑,笑容优雅完美,幕凉眸子冷光闪过,忽然觉得纳兰天作的笑容有些熟悉。她寒瞳不觉冷冷的看向纳兰天作的双瞳,墨色瞳仁深邃无波,如夜阑人静,浩瀚杀气全都沉在眼底,不容小觑。 纳兰天作刚才被幕凉那一眼看的,莫名的,身体有一丝寒气游移而出。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是他哪里露出了破绽?衣服和鞋子都换过了,发饰和身上的玉佩也都换了,眼睛的眼色也因为吃了药而暂时改变了,还有什么是引起她怀疑的? 思及此,纳兰天作不动声色的坐下来,与幕凉面对面,深邃瞳仁,看似慵懒惬意的迎上她冰冻视线。 “看来,四妹对我这个大哥误会很深。” “没有误会,只有厌恶!怎么?要等我用棍子赶你出去?或许,你觉得纳兰风唳被爆了菊花很过瘾,你也想试试?”幕凉挑眉,纤细手指把玩着桌上仅存的一个白玉杯子,杯体通透,光泽瓷白,却不及她寒瞳流淌出来的一丝冷光,清冷傲然,卓然不凡。 纳兰天作眯起眼睛笑了笑,“果真是你。” 他之前收到消息,纳兰风唳的事情跟她有关,他多少还有些怀疑,现在……不信也不行了。 幕凉冷睨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手中白玉杯子因为指尖用力,竟是在桌上旋转了起来,她看着纳兰天作,冷冷说道, “下、一、个、就、是、你!!”一字一顿,语气肃杀凝结。 眼看那旋转的白玉杯子就要脱手朝他鼻梁而来,站在门口的青儿脸色微微一变,可纳兰天作却是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红唇轻启,语气悠然, “我与四妹打个赌如何?你我二人都去有家药庐取一样东西,若是四妹先一步取到了,那纳兰天作以后凡事都听四妹的,哪怕四妹要我杀了将军府上下一百九十二口人,我也会做! 反之,若是四妹输了,以后见了我,只要叫一声大哥,不要再存其他误会就行。” 纳兰天作话音刚落,几乎要脱手的白玉杯子被幕凉稳稳地摁在桌面上,她很少会有出手之后会停下来的时候。不得不说,纳兰天作刚才这个打赌的要求,激起了她极大地兴趣! 她倒是很想亲眼看着,纳兰天作如何亲手斩杀将军府上下一众一百九十二口人的场景如何!纳兰天作在朝堂之上作风犀利狠绝,不知道杀自己家人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决绝狠辣呢! 瞧见幕凉眼底似笑非笑的煞气,纳兰天作不动声色的笑笑,四目交织,她的亦正亦邪,他的深邃浩瀚。 幕凉将白玉杯子摆正了,冷声开口, “说什么取东西呢?不就是偷吗?你们政客就是如此,明明全身上下黑的彻底,却非要颠倒是非说成是白的。自古,最是厚颜无耻的就是你们!” 幕凉一番话再次冷嘲热讽了一番纳兰天作。纳兰天作一改朝堂之上的犀利和咄咄逼人,此刻,气质温和,神情安然,看的身后的青儿咂舌不已。表哥不会真想跟四小姐打那个赌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表哥主动要求与人打赌! 这四小姐对表哥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听了幕凉的话,纳兰天作似乎很赞成她的纠正,不觉点点头,含笑开口, “那就看谁先偷到辽王随身携带的锦囊,如何?” 纳兰天作话音落,幕凉瞳仁一闪,偷拓博堃的东西? 正在这时,拓博堃身边的暗卫雪豹,行色匆匆的出现在门口。 看到飞豹,幕凉一愣,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拓博堃挂了? 108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看向走进来的飞豹,神色清淡。 一旁的纳兰天作看向她,眼神同样轻然无波,两个人在这房间内,无端将房间的气氛压缩的静谧却又危险。 飞豹显然没料到纳兰天作会在这里,看到他之后,明显一愣。继而站在门口,垂首而立。 “四小姐,王爷有话让属下带来。” 幕凉淡淡的扫了门口的飞豹一眼,拿起桌上仅存的那个杯子,在手中懒懒的把玩着。 “哦?辽王有话要你过来传达?这么说,辽王还活着了?”幕凉的态度和语气让飞豹脸色涨得通红。四小姐这话什么意思?咒大王死呢?真是枉费他们家大王对四小姐一片苦心,刚还为了四小姐的事情动怒掀了桌子,可四小姐这态度……也太……太寒辽王的心了。 虽然这么想,但飞豹面上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低下头怏怏开口, “四小姐,王伤势严重,短时间内恐难康复,王想起昨儿四小姐在温泉池子对王主动献身不成,恐四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表达,若四小姐还想对王投怀送抱,请四小姐尽快抓紧时间。王明儿一早要运功疗伤,到时候,七天之内,不能近女色!” 飞豹说完,顿觉满头大汗。 这等差使怎么不让血鹰来做。他当时听到主子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脑子都要炸了,硬着头皮记下来,一路上都没好意思回忆。 飞豹偷偷抬头看向幕凉,只听到啪的一声,桌子上最后一个白玉杯子从幕凉手心滑落出来,啪的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幕凉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此刻,只觉得,尴尬的想撞墙! 幕凉有种被气抽了的感觉。 好一个阴险无耻的拓博堃,他要死就死远点!竟然还来这么一出! 幕凉很少有这种尴尬到想要撞墙的时候,飞豹怔怔的看着,见幕凉一言不发,只是拿眼瞪着他,飞豹不觉低声说道, “四小姐,王说了,若四小姐只是看着属下不说话,那就让属下赶紧离开!既然如此,那属下就不打扰四小姐了!告辞!” 飞豹说完,绝对是以飞的速度离开这里的。 青儿看着飞豹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幕凉和纳兰天作若有所思的表情,顿时觉得这其中各人之间的关系,远比她想象和看到的要复杂十倍。 青儿挠挠头发,她怎么觉得表哥看向幕凉四小姐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呢?是兴趣?还是试探?亦或者是并驾齐驱的追逐? 不应该啊!四小姐不是表哥的亲妹妹吗?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产生如此复杂的情愫呢? 幕凉这时情绪快速恢复正常,不想被拓博堃影响,眉头轻皱了一下,看到地上那碎成两片的白玉杯子,刚刚缓和的情绪再次绷紧。心里直骂着该死的拓博堃!没事跑来搅局! “四妹,对刚才的赌注,可满意?”纳兰天作脸上笑意盈盈,令人看不出一丝朝堂之上的奸诈善变。整个人,更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俊雅,出众。 幕凉视线移到窗外,寒色双瞳,静谧幽冥,不见半分波澜。 “好,我今天就跟你打这个赌。拓博堃的贴身香囊不是吗?看谁先得到!” 幕凉说完,悠悠抬起胳膊,手掌朝向纳兰天作的方向,击掌为准! 纳兰天作脸上笑意莹然,手掌与幕凉的手掌想碰撞的一刻,青儿不觉捂住了嘴巴吃惊的看着眼前一幕!表哥说过,人最脏的是灵魂,第二脏的是一双手,所以表哥一天不知道要擦拭多少遍手,要想让表哥碰一下别人的手,那更是天方夜谭。 可表哥刚才竟然是毫不犹豫的跟四小姐击掌?表哥对纳兰幕凉不会真的…… 天!他们可是兄妹啊! 击掌完毕,幕凉冷着脸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意思是纳兰天作可以滚蛋了。纳兰天作看向她冷若寒霜的面容,薄唇勾起淡淡的笑容,起身朝外走去。只在门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才淡去了一分。 青儿赶忙跟上,想问问纳兰天作为何要与幕凉打赌,可想起自己刚才犯下的低级错误,这小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只得作罢,乖乖地跟在纳兰天作身后出了院子。 …… 与此同时,有家药庐 有家药庐表面看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药庐了,可走进去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后院是别有洞天。一共三座院子将看似不大的后院串联起来。分别是天、地、人三座院落。 每座院落外面都有复杂危险的八卦阵就位,随时将不请自来之人困在阵中。 拓博堃居住的是后院最左边的天之院。院子的整体装饰都是偏向冷色调的,黑色的大理石地面,玄青色的家具摆设,院内的植被也多以绿色植物为主,不见繁华盛放的锦绣景色,唯有一片肃穆严谨包裹着这精致却又危险的小院子。 就连树木中间的鹅卵石甬道,那鹅卵石也尽是深沉的灰色。 房内,拓博堃盘腿坐在床上,对面站着一十几岁的少年郎,少年正是苦行老人的徒儿。先行来到这里与拓博堃见面。 “辽王,师傅还要在附近山上寻找草药,需要三天时间才能赶来。小徒先在这里告知辽王一声,请辽王耐心等待。”老人的徒儿说完之后,见拓博堃始终闭目养神不说话,冲拓博堃点点头,便转身轻轻离开房间。 出了房间,小徒弟不觉长舒口气。 这辽王绝对是比传言当中的还要令人闻风丧胆,哪怕是闭着眼睛,也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力量,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他释放出来的枭野寒气,令人生畏! 若不是那传闻中的启星主人不能是皇家之人,他倒觉得,以辽王的气势,是唯一可以驾驭启星之人。 小徒弟想了一会,抬头想看看天色,却见眼前的八卦阵突然发生了变化,小徒弟脸色一变,却见一抹清幽身影翩然划过。 </div> <span> 109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这翩然划过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幕凉! 幕凉这双手虽然暂时废了,但这爬树的功夫还是没有荒废的。看似单薄纤细的身子,三下五除二的上了院子里最高的一棵树,远远地把飞凤和老李甩在了身后。 幕凉坐在院子最高的地方,俯瞰整个院落。 须臾,薄唇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看着下面变换不停的阵势,眸子冷冷一笑,冲快要爬上来的飞凤说了句, “下去移开左三右五的树。” “是。”飞凤好不容易就要爬上来了,可幕凉一句吩咐,她又要立刻溜下去,按照幕凉的吩咐去做。 幕凉微微阖上眸子,冲着老李的方向说道, “前面三棵树,迎门打开!” 幕凉话音落下,老李诧异的看向她。 “小姐,我们是来破阵的。但不代表我们要跟纳兰天作行方便。如今我们已经破了第一关,若是把前三棵树打开的话,那么……” 老李想说,纳兰天作故意到现在还不出动,不就是相等四小姐破阵之后,他好跟在后面捡便宜,到时候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如今小姐打开前三棵树,那纳兰天作不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吗? 幕凉却不睁眼,沉声开口, “如果打开前三棵树,那么……他进得来,却永远也出不去!” 幕凉话音落下,老李一看幕凉让飞凤改动的机关,老李顿时恍然大悟。脸色一百,尴尬的垂下头。他年过半百,自认破阵无数,可今天真的是给四小姐丢脸了!四小姐这哪里是破阵,分明是将久负盛名的八卦阵给改了,如此改动,小姐所在的位置就是阵的中心,无论纳兰天作从哪一个方向进来,小姐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移动八卦阵,将纳兰天作死死地困在其中! 老李不觉惭愧的低下头!他还以为小姐是疏忽了呢,却没想到……唉,自家小姐的本事,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这一步步棋下的,令人窒息的感觉! 飞凤这时候已经移动好了,重新爬上树来,站在幕凉身边。 幕凉折了一根树枝,将树叶一片片摘下来,嘴角含着冰冷的笑容,坐在树干上,安静的等着纳兰天作的到来。 飞凤在一旁仔细看着,终是看出了门道,不觉佩服的对幕凉说道,“小姐,之前你提前出发,我还担心,若我们破了阵的话,大少爷正好在我们后面捡便宜,如今看来,您这一番改动,只要我们留在这里不动,一旦困住了纳兰天作,反正这八卦阵是改变了,到时候我们想进去房间就轻而易举了。” 飞凤激动的说着,却见幕凉冷不丁的变了脸色,飞凤一怔,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你刚才说什么?大少爷?谁是你的大少爷?”幕凉的声音冷冷的,无情、深幽。说错话的飞凤猛地一个激灵,立刻跪在地上,小脸煞白。 “小姐赎罪!飞凤知错了!不是大少爷,是……是纳兰天作!!”飞凤装起胆子直呼纳兰天作的名字。那可是当朝丞相啊,岂是她这个小丫鬟可以任意称呼的,可是如今是四小姐给她撑腰呢!跟了这么牛的主子,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自然也是挺胸抬头。 幕凉满意的笑了笑,挥挥手示意飞凤起来。前后表情反差之大,令刚刚赶回来的老李险些吓得栽到树下。 也就是自家小姐有胆子,不将这北辽任何人放在眼里。 “呵呵……看来四妹对我误会之深短时间内难以消除了,不过……罢了。一切的误会渊源,想要解开的话,且看今朝吧!” 清朗好听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见其人,却能清楚地听到这人的声音。 幕凉知道纳兰天作已经到了院门口,不觉微微阖上眸子,眼底一片冰凉刺骨,布阵变阵是她的强项,在现代的时候,她还没输过呢!纳兰天作这算是撞到枪口上了!想跟她比变阵!自寻死路!! 可是很快,幕凉心下就有些变了味道。纳兰天作看起来不像是来闯阵的,更像是一头无头苍蝇在里面瞎转悠。可是这三转悠两转悠的,竟然真是被他给转了出来。看到他一把扇子,带着青儿,神色从容的变幻莫测的八卦阵里面行走自如,幕凉眼神微微闪烁一下。 不觉冷声开口, “看来我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这样闲逛下去,天黑的话,可就找不到指路的树了,不如本小姐帮帮你,如何?” 幕凉说完,挥手指着其中一棵树,一旁的飞凤立刻从树上下去,将幕凉指着的那棵树移动了位置。 瞬间,八卦阵如星罗棋布的棋局一般,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众所周知,八卦阵变幻无穷,可不论如何变幻,始终都是一个活阵,也就是说,这八卦阵始终都留着一个出口。 而幕凉此番变化,可谓狠绝无情。 她倒是给纳兰天作留下了一个活口,但那出路指引的方向却是一丛低矮的灌木丛,也就是说,纳兰天作想要出去,就要从灌木丛下面拱出去,最狠的是,这灌木丛的活口也只留了一半!仅够一个三岁孩童拱出身体,大人是绝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 纳兰天作看着幕凉变幻的阵势,忍不住轻轻一笑,淡淡道, “狗洞……四妹有所不知,这狗洞我五岁的时候的确是钻过。那时候父亲管教太严,我为了逃避练字就想到了钻狗洞出去玩耍的法子。可是眼下这么小的狗洞……还真的没钻过。难道今日真的要试一试吗?” 纳兰天作脸上笑容不减,只那瞳仁深处却如浩瀚深海,无垠深沉。 </div> <span> 110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天作话音落下,幕凉眼底寒色一片。 她不想听到关于将军府的一切!纳兰天作口中的将军大人,在她眼中就是一个不顾亲生女儿死活的禽兽而已! 站在幕凉身边的飞凤和老李都是察觉到了幕凉眼底的怒色,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莫说是幕凉本人,就是飞凤和老李这些年来目睹小姐所遭受的一切,也是心痛不已。奈何他们力量微薄,能做的始终有限。 下一刻,纳兰天作修长身影已经落在幕凉身前的树干上,动作之快,令人乍舌。 幕凉看向三步之内破阵的纳兰天作,脸上的表情突然归于一种可怕的平静!越是遇到强大的对手,心底越要平静! “哼!三步破阵,亏你想的出来!”幕凉的声音淡淡的,虽说没了之前的冷冽寒彻,却比之前还多一分疏离。 纳兰天作脸上笑意不减,指着那半个狗洞大小的活口,悠悠道, “没办法,四妹喜欢剑走偏锋,如我,自然也是不走寻常路了!” “你当自己是卖鞋的!!”幕凉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飞凤和老李都是一脸诧异的表情,纳兰天作更是莫名的看着她,不懂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谁让你上来的!现在这八卦阵是我布阵,你是来破阵的!滚下去!” 幕凉声音再冷三分,一句滚下去让纳兰天作身后的青儿脸色变了好几种颜色。且不说表哥身份是她的哥哥,还是当朝一品丞相,单就表哥这玉树临风的气质,一般的女子见了,只怕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怎么到了纳兰幕凉眼里,连一块泥土都比不上呢? 纳兰天作合上手中折扇,看了眼自己脚下,再看看幕凉,不觉笑着开口, “好,既然八卦阵还未破,那我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且看,下一轮,鹿死谁手!” 语毕,纳兰天作提气离开,幕凉亦同时吩咐飞凤下去移动树木,这一次,竟是连半个狗洞也不给他留了。幕凉如此做,等于是把自己也逼到了一个绝路上!她不求退路,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就没想过后退的一天! 至于纳兰天作,这是他自寻死路!八卦阵变幻莫测,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之前是移动过的树木,如今全都被幕凉归于原位!一时间,将纳兰天作死死地困在其中。 这一招看似是破釜沉舟,同归于尽!飞凤和老李都抱定了必死的心留在幕凉身边。幕凉看向二人临危不乱的神情,不觉轻轻点了点头。她身边不需要危险来临之际自乱阵脚的人!要忠心于她,还要有胆识谋略。 八卦阵变成了一个口字阵。四面环绕,围追堵截,从哪一个地方冲出去,都注定是要撞的头破血流! 幕凉此刻依旧站在高高树干上,静静看着下面闲庭信步的纳兰天作!不得不说,如果他不是将军府的人,或许会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不愧为年轻丞相,有胆有识,处变不惊! 但是幕凉一想到他跟纳兰风啸和纳兰风唳都是一个娘生出来的,对他就一点好感都没有。 与此同时,屋内,拓博堃透过敞开的茜纱窗将院子里的场景看的清清楚楚。墨瞳抬头,静静看向对面最高那棵树干上站着的绝色少女。清冷气质,绝美容颜,如同在暗夜妖娆绽放的玫瑰,又如深山之中最名贵的曼陀罗花,花开艳艳,凤视天下的感觉。 他不觉眯起眼睛打量她此刻的神情。他没料到,她连八卦阵都能改了! 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这八卦阵是有家药庐的掌柜的布置了十年的阵势,不同于普通的八卦阵,阵中有阵,十年来无人能破。而她,却是三两下将八卦阵改成了她自己的防御阵势。如此能力,北辽又有几人具备? 他该震惊于她的惊才绝艳呢?还是尽快的将她留在身边,免得被别人觊觎了去。 幕凉在树顶上站了多久,拓博堃就在房里看了她多久。一墙之隔,空气之中慢慢涌动发酵一股令人心思恍惚的情愫。虽然拓博堃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但是现在事实很明显,不管幕凉想要什么,如拓博堃,都会毫不犹豫的拿了给她。 只是她的心,却根本不在任何人身上。 她牢牢地守着自己高高砌成的壁垒,不容许任何人走近半步! 拓博堃眼底的光芒不由得暗淡了一分,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身后,血鹰见此,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刚才主子脸上那表情是……是自嘲的表情吗?会不会是他眼花了?主子如此自信冷静的人,怎么会露出这般失去自信的神情?血鹰不觉抬头看向对面树干上,不觉摇摇头,世间芸芸众生,也只有一个纳兰四小姐能让主子如此模样了! 正在这时,掌柜老张在门外求见。 拓博堃收回思绪,回身坐在窗前的软榻边,视线仍是锁定树干上的幕凉。 老张进来后,看了眼打开的窗户,并不多言,低下头轻声道,“王,银狐侍卫的伤情不容乐观。目前还缺一样药引子这解药才能成型。” 老李说完,拓博堃眉头微蹙,哑声道,“什么药引子?” “三棵千年人参的根熬成的水。”老张说完,拓博堃蓦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幕凉,神色变得凌厉严肃。 老张不敢延误,只得实话实说,“回王,这千年人参整个京都一共三棵,前面两棵,一颗年前给了四小姐服用,当时四小姐身体虚弱,需千年人参续命。另外两棵就在小人的药庐内,但是……” 老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向拓博堃。 </div> <span> 111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但是什么?”拓博堃神色冰冷,话一出口,屋内的空气都要被他冻结了一般。 “回王,这第三棵人参虽然给了四小姐,但人参的功效一直都在四小姐体内,若想熬制药引子也不是难事,只需四小姐一滴眼泪,即可!”老张话音落下,拓博堃猛然站了起来,因为身体还未恢复,拓博堃身子踉跄了一下,血鹰急忙上前扶着他,却被他冷冷推开。 老张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低下头一言不发。 拓博堃转过身去,面色陈冷,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过了许久,才对身后的血鹰和老张说道, “带本王去看看银狐。”语毕,他不顾自己身体尚未康复,面沉如水的走出房间。血鹰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不觉摇摇头,不知这一出,该是如何收场才是! 地之园内室,银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过一日,便消瘦憔悴的不成人形。拓博堃看了眼双眸紧闭的银狐,不觉缓缓阖上墨瞳,神色透出难以言说的僵冷和复杂。 银狐一定要救,他不允许身边任何一个人枉死。只是……为何偏偏要的是她的一滴眼泪做药引子?她的泪?? 常人,是要痛了累了,才会落泪,而她,是多大的伤害和痛苦才能逼出她的一滴眼泪!!然,他又如何能接受故意让她痛苦,就只为了得到她的一滴眼泪? 他舍不得看她痛!!否则,就不会在那天晚上执意打开启星锦盒,想要尽快找到启星主人!只有尽快找到启星主人,他才算是完成身为辽王最重要的使命!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留在身边! 只不过想要快一点将她留下,谁知,倒出了如此多的状况! 要她痛,他的痛苦何尝不是十倍!冰封顽固了二十七年的心,为她消融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自己的底线去迁就她,接近她! “血鹰,留在这里照顾银狐。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去天之院打扰!” 拓博堃冷声下令,血鹰虽然担心拓博堃安全,却还是咬牙点头。 拓博堃离开地之园的身影,比来时多了一丝沉重、挣扎。 …… 天之院,被幕凉改成了口字型八卦阵,将纳兰天作和青儿困在其中。幕凉站在树上,眼看东方泛出了鱼肚白,天色即将大亮,她与纳兰天作这边,均是陷入了僵局。 她需要牵制纳兰天作行动的脚步,如此才能拖住他的脚步,而纳兰天作在阵中一番改造,竟是在口字型的八卦阵里面又添了一个一个口子,如此,这八卦阵已经变成了回字阵。 像是一个大口袋套着一个小口袋,双方都将自己这边保护的滴水不漏。却又对对方高高筑起的城墙暂时无能为力。 眼看就要天亮了,幕凉提气跃下高高树干,单薄身子几个起落,稳稳地站在纳兰天作面前。飞凤和老李紧随其后,小心翼翼的踩着她刚才走过的步子,不敢走岔了一步。 纳兰天作似乎早就料到幕凉还会再来,索性指着树下两个树墩,示意幕凉坐下休息一会。 幕凉冷眼瞥了他一眼,微微昂起下巴,旋即坐在了一个较高的树墩上。纳兰天作脸上保持淡定温润的笑容,坐在了矮一截的那个树墩上。 二人身后,飞凤和老李目瞪口呆的看着坐下来的小姐,都是猜不透小姐下一步棋是要如何走。本来还在各自布阵,杀的难解难分的两个人,如今却是坐了下来,难道是要握手言和了? 青儿看着坐在树墩上的一对男女,男子风华绝代,聪明绝顶,是整个北辽数一数二的腹黑智慧之人。年纪轻轻,却阅历丰富,最难得的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运筹帷幄掌控局势! 在朝堂之上,他是步步为营精妙算计的一品丞相,是当今辽皇身边最信赖的朝臣。 在无忧宫中,他具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能力和气魄,以左护法之身份,实则掌控无忧宫一切生杀大权! 在敌人面前,他可以咄咄逼人,亦可以令局势峰回路转化险为夷。能文能武,绝对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天才! 青儿一直觉得,如表哥这样的男子,这世间绝对不会有任何女子配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驾齐驱,共享一切。可是眼前出现的纳兰幕凉,却让青儿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隐隐觉得,人世间,不论是多么强大的男子,总会有一个命中注定要与之携手天下的女子!这些年来,表哥一直在等这样一个女子走到他的身边,而今,他是真的等到了吗? 会是她吗?纳兰幕凉? 纳兰天作看向幕凉的眼神明亮深邃。 “四妹,你我现在各输一局,还要继续下去吗?”说完,他嘴角含着笑意,若有所思的看着幕凉。 幕凉冷冷一笑,道,“你想说,再下去的话,注定是两败俱伤,是不是?” “我不忍你伤。自己也不能伤。朝堂之上对我虎视眈眈之人太多,若我伤了,岂不是朝堂大乱!”纳兰天作看似有些无奈的语气,可那脸上的神情却是云淡风轻,清姿皓影一般。 “何必如此高看自己?朝堂没了你未必会乱,只因这么多年,你都没找到一个真正的对手而已,确切的说,是能将你落下丞相之位的人一个不屑出山,一个还不到出山的时候,这个道理,还用我说吗?” 幕凉一句道破玄机,脸上的表情却是清淡悠然,看起来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只那眼神,正挟裹着犀利的寒气丝丝逼近。 </div> <span> 112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你说的不屑出山的人指的可是拓博堃?”纳兰天作眯起眸子,脸上笑意不减,只那眼神却似浩瀚深海,带着巨大的吸附力,要将他身前的幕凉吸附进去。 “四妹的意思可是想说……辽王现在只是不屑与我争斗,若他存了争夺之心,那我的丞相之位岂不是岌岌可危?至于这不是时候出山的人,指的又是耶律宗骁吗?”纳兰天作说完,呵呵一笑,温润绝世的气质,在此刻,很适合这郁郁葱葱的树林美景,只不过,在他那双看似清淡安然的瞳仁深处,究竟藏着怎样的深邃幽冥,又有几人知? 幕凉不屑一笑,冷然开口,“世上最是无耻的便是混剂官场之人,官做得越大,这良心埋没的越深。良心都埋没了,还能看不出朝廷的心思?你纳兰天作说不定早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了,表面上说是丞相,其实,你指不定早就做了什么组织的主子了!” 幕凉话音一落,站在纳兰天作身后的青儿神色大变,身子跟着轻晃了一下,待回过神来,方才看清幕凉眼底得逞的冷笑。 青儿再看向神情保持不变的纳兰天作,一瞬间,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方才反应过来竟是被纳兰幕凉试探出了什么!刚才,纳兰幕凉那番话其实就是说给她听的,她知道想试探出表哥什么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就故意那么说,目的就是为了看她的反应! 她偏偏就被吓的着了道了。 青儿脸色涨红的低下头来,两只手紧张的搅着自己的衣襟。 纳兰幕凉会不会看出什么来?都怪她不好,太轻敌了!其实也不能全怪她情敌,她一早也看出纳兰幕凉的强大,只不过,这纳兰幕凉也太聪明了,不动声色的抛出这么一个敏感的话题,打的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又给表哥惹了一个大麻烦。 纳兰天作这会却是比之前还要清淡的一个表情,手中折扇缓缓开启,脸上的表情也是清清淡淡,不添任何波动。 “四妹,你我皆是将军府的人,若我做了主子,传了出去,在羽翼未丰之时,你我都未必有太平日子过,不是吗?”纳兰天作的话让青儿更是吓得一个机灵。表哥如此说,难道是对纳兰幕凉承认了他除了丞相的身份,还是无忧宫的左护法? 幕凉这会子挑眉冷冷一笑,无所谓的看着他, “你是你,我是我,将军府里,有谁拿我纳兰幕凉当一家人了?好的时候不想着我,等着将来要倒大霉了,这就认我是一家人了吗?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脸面吗?我凭什么给你呢?就因为你是丞相,我就要容忍你们一家人的厚颜无耻?” “四小姐,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这……” “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为什么我不能将纳兰天作看做与将军府那一群人是一般货色之辈呢!难道就因为他是当朝丞相,还是因为他比将军府那些人更加厚颜无耻欺软怕硬,我才应该把他单独留出来?告诉你们,在我纳兰幕凉眼中,从来没有黑与白,所有人,所有摆在我面前的事,都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灰色! 我不会花时间去分黑白好坏,善恶美丑。再美的在我眼里也不过是灰蒙蒙的颜色!蒙了尘的灰色,才是我看到的唯一颜色!你若是不认可,大可拿出你的本事跟我叫板!没有那个本事,就乖乖地闭嘴!我想怎么说,怎么做,谁也管不着!” 幕凉冷声打断青儿的话,自始至终面色平静,语气淡然。但正是这份淡然,却透出与众不同的凌厉气场。 青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从来没有人能说出,她眼中的一切只有一个颜色……灰色!!难道说,在她纳兰幕凉眼中,就是表哥这般俊逸无双的男子,竟然也是灰色的?如此一来,怪不得耶律宗骁在她眼中如此的不值一提呢! 何止是青儿,就是飞凤和老李,这会子也是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姐。原本以为小姐的心是黑的,是冰做的,现在才知道,小姐的心是蒙了尘,被一层厚厚的灰色给覆盖了。 被蒙尘的心尚且如此强大,那一旦这灰尘扫去,心底透亮的小姐,岂不是更令世人震惊不已吗? 幕凉在树墩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眸子眨了眨,看向暗处一抹黑影,旋即冷冷道, “你还要躲在那里偷听到何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小姐又不是破不了你这破破烂烂的八卦阵!你还躲在那里装什么神秘!!” 幕凉话音落下,纳兰天作脸上的笑容抽了抽,抬手握拳在鼻子上碰了砰,轻咳了一声,看向暗处走出来的,脸色阴冷难看的拓博堃。 拓博堃走出来之后,径直来到幕凉身侧,接下来,二话不说的就坐了下来,愣是在幕凉坐着的树墩上坐下,差点把她从树墩上挤下来。青儿见拓博堃也出来了,不觉暗暗咋舌。啧啧!这两块树墩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这要是叫她这样的人坐上去,怎么看都显得颓废狼狈,可是表哥和拓博堃往上面一坐,这树墩都觉得增光不少,这北辽数一数二的风云才俊在此汇集,有种让人目眩迷离的感觉。 哪怕是坐在如此简陋的树墩上,拓博堃身上的高贵冷傲,也丝毫不减。世人都说北辽大王冷酷无情,一贯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可怎么今天她看到的拓博堃对着纳兰幕凉没有半分冷酷,反倒是笑容满面,亲昵熟稔呢? 联想到之前听说的一些传闻,青儿不觉皱着眉头看向纳兰天作。表哥如今还想要接近纳兰幕凉吗?连拓博堃都对纳兰幕凉如此上心,听说耶律宗骁也后悔当初对她冷淡疏离了,现在着急与她重修旧好,这样的女子……表哥这般小心谨慎滴水不漏的性子,真的还会继续接近她吗? </div> <span> 113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不大的树墩,因为拓博堃的屁股也挤了过来,自然是变得非常狭小。幕凉扭头很不悦的瞪了拓博堃一眼,下一刻,拓大王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是毫不客气的外头靠在了幕凉肩头。 幕凉脸色一白,正想起身,可腰身却被拓博堃提前一步钳制,他知道她双手使不上力气,刚才看她爬树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几乎都是用的双腿的力量在支撑,她现在想抬手打他一下,估计都没那个力气。 幕凉身子不能动,扭头狠狠地瞪着拓博堃,拓大王微微眯起眼睛,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都压在幕凉身上,还不忘冲幕凉得逞一笑,甫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凉儿,我昨儿在屋里等了你一夜,你倒是狠心,在这里浪费时间玩了一夜,现在也该玩够了,回去陪陪本王吧!本王一夜未睡,现在累的不得了。” 拓博堃如此暧昧的话语配上他此刻疲惫神情沙哑声音,如何能不让人暗暗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 幕凉白了他一眼,胳膊肘狠狠地捶在他胸口的位置。不能用手,胳膊肘可不能闲着!白白让拓博堃占她的便宜! “你一夜没睡关我什么事?你累死了又关我什么事??起来!!” 幕凉有点小小的洁癖,不喜欢被人如此亲密的贴着,尤其还是拓博堃这个腹黑阴险的家伙。幕凉如此冰冷的态度,却没惹怒拓博堃,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目睹这个奇迹的纳兰天作,眼底的深意愈加明显,一丝异样的光芒划过,他微微挺直了背脊,身后似乎是蕴藏了浩瀚无穷的秘密,让站在他身后的青儿莫名有种纠结的感觉。 青儿看向被拓博堃禁锢在怀里的幕凉,再看看表哥纳兰天作,只觉得,这世上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一个能跟表哥如此相配的女子!纳兰幕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两个人都是同样的高深莫测。 纳兰幕凉给人的感觉,进一步是无垠天地,任她掌控。而表哥,却是退一步浩瀚黑洞,无边无际的感觉。二人相逢第一出,便让人有种棋逢对手难分高下的感觉。 但是当纳兰幕凉真正出招的时候,青儿才发现,她看似很冷,为人处世还有些不着边际,但纳兰幕凉本人真正的本事还远远地没有拿出来,确切的说,现在还不到她正式出手的时候!她一直都在试探,都在将她需要的人和事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样的女子,表哥若是继续深交下去,将来……必定是要吃尽苦头的。 青儿并不是不相信纳兰天作的能力,而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表哥会狠狠地栽在纳兰幕凉手中! 幕凉这边,还是甩不掉如橡皮糖一般黏在身上的拓博堃,她狠狠地看向身后的飞凤和老李,冷声道, “给我拿棍子把他赶走!!”冰冷的声音,无情狠戾。吓的飞凤和老李一个机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幕凉见二人不动弹,咬牙冷喝一声,“又忘了谁是你们的主子了?拿棍子来!把他赶走!他不走,你们走!!” 幕凉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眼底的寒气更是森森上涌,飞凤和老李一个年纪轻轻,一个身经百战,这会子两个人都快要跪在地上哭出来了,小姐早就什么都不顾了,他们……他们……他们也豁出去了! 他们绝对相信,如果这次不动手,小姐一定会把他们赶走的! 飞凤和老李一咬牙,心一横,捡过一旁地上的枯树枝就要甩在拓博堃身上!纳兰天作这时候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眼底的情绪翻涌的厉害。唇瓣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了,后背僵冷挺直,在他眼底,仍旧是一汪深海一般的无垠黑洞,只是那深邃的气息,却比刚才还要明显且浓烈。 就在飞凤和老李手上的树枝快要甩在拓博堃身上的时候,幕凉再次抬起胳膊肘,狠狠地一下,将拓博堃捶到了一边。 飞凤和老李的树枝扑了个空,二人方才敢睁开眼睛看着树墩!幕凉挥挥手让二人退下,她则是冷着脸站起身,一边拍着衣服上的褶皱,一边冷眼看着拓博堃。 拓博堃胸口一阵闷闷的疼着,收敛了之前那暧昧的表情,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幕凉。不管他如何拖延时间,却始终是要面对那个答案! 她的一滴泪,他不舍得! 纳兰天作这已经是第二次同时跟拓博堃和幕凉交锋,昨天那一次,他的身份还是欧阳冲。却是每一次都要面对不同寻常的拓博堃。纳兰天作心底,有异样的涟漪翻涌搅动。 “四妹,我看今天这赌注,只能到此为止了。若想论出个谁对谁错,只能等将来有机会再说了。四妹,保重。辽王,告辞!” 纳兰天作抱拳看向二人,眼底波光潋滟,却始终不曾流露出心底的真实情愫。青儿跟着他一同转身离开,只觉得这一次走在表哥身后的感觉,说不出的深沉幽深。 表哥的心,似乎又往深里隐藏了一分。可表哥的心再深,始终是斗不过一棵蒙尘的心,不是吗? …… 树林内,拓博堃眸光深深的看向幕凉,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为何会如此的深,如此的重要,重到……此时此刻,他会有种为了她可以放下一切不惜任何代价的感觉。 只是,她的心……怎就隐藏的这么深呢? 还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她看待任何人,任何事,都只有一个颜色……那便是灰色。她心底蒙了尘,又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扫去那灰尘,这个小女人,除了狠心无情之外,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心事! 难道她心里还住着另一个男人不成? 思及此,拓博堃脸色也仿佛蒙了尘一般,不觉冷冷开口, “你那蒙尘的心,本大王早晚给你清扫干净!让你从此以后透亮明白的看这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div> <span> 114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你以为自己是谁?想扫去我心底的灰尘就能扫去?”幕凉反唇相讥,对于拓博堃,态度比之前还要冷漠淡然。 拓博堃眯起眼睛,忍住身体的不适,抬手想要碰触她白皙面颊,却被幕凉侧身躲过了。拓博堃神色不变,手臂垂下,眼底闪过一丝放纵的无奈。 “能不能扫去,自然也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不是吗?”拓博堃似乎很坚持自己的想法,幕凉冷笑一声,不以为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来这里找我的目的不会只是告诉我这个吧!”幕凉上下打量着拓博堃,他的内力应该还没恢复,这功夫跑出来做什么?不怕再遇到刺杀?这八卦阵如今都变成什么模样了,他没事不老实的呆在房间里面,出来凑什么热闹? 拓博堃响起还昏迷中的银狐,瞳仁闪了闪,悠悠开口, “随我去个地方,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你可以说不!” “那如果我答应了,又有什么好处?”幕凉一边说着一边跟在拓博堃身后,声音冷冰冰的,拓博堃轻笑一声,淡淡道, “你可否先扶着我,若我在这里晕倒了,你可是什么好处都得不到!”拓博堃似乎是找到了对付幕凉的方式。她若是冷漠无情,他就形影不离,她若隐藏内心,他就时刻紧贴,总有将她内心秘密挖掘出来的那一天。 幕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屑说道,“你晕倒了关我什么事?大不了我不赚你的银子!” “银子你可以不赚,但是本王若出了事,耶律宗骁再来找你的时候,可就没人替你挡下了,你现在羽翼未丰,想对抗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吗?否则,依你这性子,还不早就杀进他家里了?” 拓博堃说着,胳膊抬起来,很自然的搭在幕凉肩膀上。 “本王的伤有多重,你不是不知道?连温泉池献身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现在不过是扶着本王回房,还能难道你吗?”拓博堃说完,竟是朝幕凉挤了挤眼睛,这有些轻佻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自有一股子洒脱桀骜的气质。 幕凉第一次觉得这厮话如此多!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还不走!”她冷着脸扶着他腰身,想要走快一点,奈何,拓博堃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她浅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飞凤和老李跟在后面,目瞪口呆的看着亲自扶着辽王回房的小姐。 人前一贯是冷漠桀骜的辽王,此刻一副任由他们家小姐处置的虚弱模样,人高马大的身子靠在自家小姐身上,都快把小姐压趴下了。 幕凉垂下眸子,小脸挂满了寒霜。而拓博堃却是扭头看着她这般别扭的模样,勾唇笑的肆意舒爽。这小女人也有今天!爽!太爽了! 他似乎是找到了对付她这别扭性子的办法。她遇强更强,遇弱也不会手下留情,唯独可以制约她的方式便是紧贴式的耍赖!越是赖皮,她越是没有办法!虽说这耍赖有损他辽王的名声,但为了得到她的心,耍赖就耍赖吧!再无耻的事情他拓博堃现在也做得出来! 回到房间后,幕凉长舒口气,正想把拓博堃推开,却见他脸色苍白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你先别扔下本王啊,扶本王坐在床上去。”拓博堃抬手指指内室的红木大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暧昧的气息。幕凉眼睛一瞪,刚要发作,拓博堃就说, “本王死了可就没有人替你挡住耶律宗骁的骚扰了!你也知道,当今圣上最宠这个老三,他要天上的星星月亮,辽皇都会摘下来给他。你现在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拓博堃絮絮叨叨又是一套,幕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如刀似箭的眼神却看得拓博堃心情畅快不已。连自己身体受伤如此严重都顾不上,只望能多看上一会她此刻横眉冷对的可爱模样。 纵然心中千般不愿,幕凉还是冷着脸扶着拓博堃到了床边坐下。 拓博堃坐下后,悠然的来了一句,“枕头。” 幕凉狠狠地将枕头甩到他的面前,然后, “被子!” 幕凉又揪过被子扔在他身上,拓博堃一一笑纳,眼睛始终都没离开过幕凉。 “现在可以说了吗?”幕凉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微眯着眸子,冷冷的盯着拓博堃,那眼神像是锋利的刀片,狠狠地划过拓博堃面颊,没有任何迟疑动容。 拓博堃身子靠在床头,瞳仁不由得闪烁一下。 该来的终究要来,不论他之前如何拖延时间,他始终都要说出自己的目的。 “本王……要你一滴泪……做药引子。” 话音落,拓博堃猛然睁开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幕凉。她近在咫尺,可是她的心,却从来没有一刻是主动走近他身边的。 “呵……”幕凉突然发出一声冷冷的嘲笑,眉眼弯起一抹绝美弧度,却不是笑容,而是冰冷刺骨的嘲讽。 “辽王没得玩了是不是?我的一滴泪?做药引子?你怎么不说要我的性命更直接一些呢?”幕凉说完,豁然起身,微微昂起下巴,冷冷的看着拓博堃。 拓博堃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隐隐有一根青筋迸射而出。甫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的不成样子, “本王没有跟你开玩笑。这里的掌柜的曾经给你吃过一颗千年人参,而今银狐受了严重的内伤,就差一颗千年人参做药引子,而你的眼泪就是人参之精华,只要一滴,足矣。” 拓博堃说完,隐在宽大袖子下的大手更紧的握起,看向她的眼神有动容,有放纵,还有剧烈燃烧的情之火焰。 </div> <span> 115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看向拓博堃复杂的眼神,不觉冷冷一笑, “药引子?就是不知道辽王出得起这一滴泪的价钱吗?”幕凉心底此刻静若止水,手脚却是冰凉一片。她不是没想过落泪,那是在穿越之前,遭受那次情感打击的时候,她多么想,多么想,那一刻可以痛快的哭一次!但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眼底流出来的悔恨泪水的时候,她反倒不会哭了,只是嘲笑的看着那个人,看着那个曾经自以为是,在玩弄了感情之后可以全身而退的男人痛哭流涕,后悔不已。 那一刻,所有的泪水都憋进了心底。 不流泪的代价就是所有的痛都被苦涩的泪水腌渍,发了酵,变了味。 她带着一颗空了的心穿越到这里,心底蒙尘,灵魂空洞。而现在……竟然有人要她一滴泪?她也想把那滴眼泪留下来,然后就可以彻底的放下那个包袱,但她就是哭不出来!是否,心底尘埃太厚,已经到了无法清扫的地步? 拓博堃前一刻看到的涟漪还是冷嘲不屑的,这一刻的她,眼底的动容让他讶异。她心中该是有怎样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呢! “幕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说我,而不是本王。 他觉得自己距离她心中蒙尘的秘密就差一步之遥,可是下一刻,幕凉却毫不犹豫的将这一步再次扩大。 “看来辽王真是至情至义,为了属下不惜一掷千金!那幕凉就不客气了,幕凉一滴泪,换取三样东西,辽王是不会拒绝的,是不是?”她眼底闪着算计的精芒,前一刻的迷离幽然荡然无存。 拓博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用无所谓掩饰内心的秘密,竟是如此的不信任他!他如何能不生气? “你说吧,哪三样东西?” “生命!自由!金钱!” 若是在现代,她会说,生命!自由!爱情!但是如今,她独独不需要的就是爱情! 不碰不痛,不痛不伤,不伤不恨。 不恨……也就不会渴望。 拓博堃瞳仁一瞬闪过震惊的光芒,继而,归于一种强势的侵略和探寻。他是一个强势霸道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他已经刻意压制,不释放他的强大气场,只求她能看到他的心。而现在,他却自乱了阵脚,为她此刻这莫名其妙的要求! “生命?自由?金钱?这三样……似乎,我能给你的,只有金钱。而其他我能给你的,你却偏偏不要!” 比如说,本王的心!你就不屑一顾。 幕凉无所谓的笑笑,眼底金光闪闪,若琉璃之光清冷悠然,却唯独照不进空空的心底。 “金钱最好摊开,我不是欠了辽王摔碎玉佩的银子吗?这第一个条件,就是我要赎回那一纸借据,银子两清,辽王还需将那玉佩都给我!”幕凉说完第一点,拓博堃点点头,瞳仁暗沉,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她后面想说的那两点是什么。 幕凉视线移开,看向窗外。留给拓博堃一个完美优雅的侧面。琼鼻挺翘小巧,透着倔强灵动,眉眼精致,若远山之黛,令人目眩痴迷,粉嫩唇瓣,透着诱人的湿润和温暖,让拓博堃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他到现在都在怀念温泉池那天夜里,她这柔软的唇瓣停留在上面的软糯湿润的感觉。令他每每想起,身体都会有种火热燃烧的感觉。沉寂了二十七年的身体,唯独会因为她而悸动燃烧。 “至于生命,其实也很简单!我知道辽王手里有一种救急的信号锁,若是遇到危机情况,只需要把这个扔出去,不论我在哪里,辽王的手下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救我一命!我想要的就是这个!”幕凉说完第二个要求,拓博堃脸上的表情变得怪怪的。 她今天所做一切,似乎是在为她自己将来铺好道路!这个小女人,她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第三条呢?”拓博堃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暗哑。这第三天代表的是自由二字,此刻,他心中隐隐发寒,说不出为何会有这般感觉。 幕凉视线始终看向窗外,任由拓博堃咄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她的表情却始终平静若水,不起任何波澜。 “这第三条,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以后,再告诉辽王!现在可以开始了!” 幕凉看似是四两拨千斤的转移了话题。一句没想好,生生的堵住了拓博堃即将翻涌而上的疑惑和探寻。他看着她,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无奈。这小女人……如今左右的何止是他的心情,简直就是他整颗躁动不安的心。 昔日的强势冷静还有冷酷无情,现在都去了哪里? 拓博堃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瞳仁深处已经是一片清明。 “你准备……如何落下这一滴泪?”他的声音愈加的沙哑,为自己看不透她的心思而挣扎,折磨。 幕凉三两步走到窗前,看向窗外满园春色,低声道,“找一个最好的画师,按照我的要求画一幅画,看到那幅画,我自然会落泪。” 幕凉说完,转身走出房间。那脚步有些着急,似乎是背后有什么追着她,要对她刨根问底一般。幕凉走到门口的脚步突然一顿,她回头深深凝视拓博堃, “至于画了什么,我会让画师保密。辽王也请不要询问画师。你要的眼泪我会给你,但是我为何落泪,我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本王只想知道,这值得让你落泪的可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拓博堃的声音无端的,就添了一丝森冷的杀气。 </div> <span> 116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脚步一顿,继而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会不会为了那个人落泪。她只需要知道,现在……拓博堃答应了她这三个条件就够了。 幕凉随便找了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住下,一个时辰后,飞豹带来一个人和一样东西。这人自然就是京都最有名的画家,这东西,自然就是只在传说中听到过的信号锁。 看到飞豹郑重其事的将信号锁放在桌子上,幕凉瞳仁闪过一丝凌厉的精芒。这信号锁听说还是北辽先皇留下来的,拓博堃也只有一个,只在危急关头才能使用。如今,拓博堃给了她,他自己就没有了。怪不得飞豹的神情如此凝重。 幕凉挥手让飞豹退下,静静打量面前的画师。画师年纪并不大,二十多岁的模样,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幽静从容,不卑不亢。 “你画画多久了?”幕凉坐下来,眯起眼睛看向这年轻的画师。 画师从容迎上幕凉视线,淡淡道,“姑娘可否觉得我太年轻了?” 这画师甫一开口,便有一种桀骜不羁的气质流淌出来。静则幽静,动则轻狂。这便是拓博堃选择他来作画的原因吧!一幅画精妙之处不在于多么会卖弄技巧,而在于画画之人是否将整颗心和灵魂融入其中。 画魂才是最重要的。幕凉要的也正是画师能否画出她想要的那种感觉。 “年轻不年轻的没有任何关系,关键是看你体力好不好?”幕凉话一出口,年轻画师登时捂住了领口,一脸惊悚的看向幕凉。 幕凉脸上的表情阴阴的,冷哼一声说道,“别想歪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拓博堃的入幕之宾!” 传言拓博堃好男色,虽然那天在温泉池子他差点吃了自己,但是对于传言,幕凉这会子宁愿相信。 年轻画师的脸色登时涨红了,不悦的说道, “我是辽王花银子请来的,只卖艺,不卖身!辽王是我心目中敬重的大英雄,岂容你等亵渎!” 啧啧!幕凉不觉好笑的看着这年轻画师!没看出来啊,他还是拓博堃的粉丝呢! “行了,别废话了!我说的体力好,是因为一会未必只画一幅画。我需要找不同的感觉。你现在按照我说的人物五官,给我画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是躺在地上的,万箭穿心而死!” 幕凉说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年轻画师郎延离一脸菜色,可是一想到拓大王的吩咐,不管这位姑娘说什么都要照办。郎延离当下做好准备,按照幕凉说的开始作画! 一个时辰后,第一幅画大功告成。幕凉盯着画卷上被万箭穿心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男人,看了又看,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熟悉的眉眼五官,真的是看得她一点想哭的欲望都没有。 而且,如今看着那人的五官轮廓,为何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呢? 竟是让幕凉想到了一句话……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摆摆手,将画卷扔进盆里,点了火,烧了。郎延离皱眉看着她,这姑娘生的倾城之色,清姿绝美,气质却有一种冰清玉洁与冷傲无情相结合的感觉,说不上究竟是冷若寒霜,还是欺霜赛雪,在她清冷深邃的眼底,还有一股无法言说的矛盾气息。 这样的女子,的确不容易让人移开视线。 幕凉抬头看向郎延离,眸子眨了眨,低声道, “如果是一个我很恨的人,但却注定不可能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但我现在却想对着他的画像流泪,他是什么模样,才会让我落泪呢?” 幕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郎延离。清亮的眸子在此刻仿佛是陇了一层薄雾般,令人看不真切。 郎延离看着此刻眼神如烟波浩渺一般的幕凉,叹口气,摇摇头,幽然开口, “情之所钟,至死不渝。情之背叛,两败俱伤。情之回忆,只若当初。” 郎延离的话仿佛具备了莫名的魔力,一瞬间点亮了幕凉的心。眼底迷离雾气散去,有的是最初的清澈明净。 唇角不觉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她看着郎延离,清冷开口,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见时,他一身军装飒爽干练,五官英挺,气质高洁。面对她的不屑一顾,他死缠烂打,他唯恐天下不乱,处处留下他的大名,就只为了引起她的主意,而他的确也做到了!这做到的后果便是……他们在这场感情当中,两败俱伤! 她付出了真情,得到的是他从一开始的处心积虑和伤害! 他最后悔不当初,想要拼命地追回她,求她原谅,却为时已晚! 初见……初见时,谁又能料到,会有最后那般结局?所以当感情最后归于鲜血淋淋的结果时,能让人哭的并不是那人万箭穿心的下场,而是初见时那一眼惊鸿之下的悸动。 幕凉看着桌上空白的画卷,对郎延离轻声说着, “就是一个温暖的笑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她的声音突然暗了下来,这与之前那咄咄逼人的冷漠相比,天差地别。如果拓博堃此时,能看到这般模样的幕凉,只怕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拥入怀里,哪怕对画卷上的男人有着冲天妒火,这会子,他也不会再计较任何! 只想好好地宠着她,护着她。 郎延离突然被眼前的幕凉触动,很想为此刻的她画一幅画卷,可他又怎会忘了拓博堃的话!除了作画,不准存有任何心思! 郎延离再次叹口气,提笔作画,一蹴而就! </div> <span> 117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看着画卷上对她淡然浅笑的男子,一抹阳光落在他的鼻尖上,那般通透,那般耀目。他的笑容安然清幽,看向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带着让她身心悸动的气息。 这感觉,似当初。 却又悔不当初。 幕凉要的是一个温暖的笑容,听起来很简单,可真要落在画纸上,却非易事。众所周知,最简单的往往最难描绘。但郎延离却凭借刚才幕凉眼底流露出的那一丝动容,抓住了她心底想要的感觉,最初的笑容,温暖简单,不掺杂任何复杂矛盾,有的只是那个男子在她心目中最是开始的印象。 幕凉对着画卷上男子,瞳仁渐渐变红。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过去的……过不去的,都要面对。放下的,放不下的,都要往前走。” 语毕,她缓缓转身,将这张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画卷扬手扔进了盆里,点上火,烧成灰烬。 火苗跳跃之中,她缓缓低下头,眼底有酸涩涌动,似乎还堵住了鼻子,酸涩难受,在眼底挣扎,跳跃,如同此刻这万般纠结垂死挣扎的画卷,再怎么努力,也是种难以摆脱被烧毁的命运。 而幕凉眼底也被酸胀充盈,倔强的表情在此刻化作一丝云淡风轻。蒙尘的心微微抖动,掀开了最上面一层的灰尘,她静静看着火红的火苗,面颊被烘烤的热热的,眼睛却是冰冰凉凉的感觉。 她眨眨眼睛,清楚地感觉到有一滴晶莹落下,啪嗒一声落在她手心不知何时端着的白玉杯子里面。 她尝到了落泪的滋味,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怎么不会痛?只有难以言说的惆怅堵在胸口? 幕凉将装着自己眼泪的白玉杯子递给门外的飞豹,冷声道, “这是药引子!”说完,她转身关上房门,关门的时候起了风,将那燃烧成灰烬的画卷从盆里吹了起来,灰烬在空中翻飞舞动,幕凉的心,突然空的可怕! 她猛地抬头看向郎延离,眼底一瞬迸射而出的冰冷寒气吓了郎延离一跳。 “你在帮我画一幅画!”幕凉突然开口,郎延离不觉抽抽嘴角,轻声道, “姑娘想画什么尽管说!反正辽王已经付过银子了。” “好,是不是画什么都可以!!”幕凉突然眯起了眼睛,眼底精芒迸射。郎延离顿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却是不敢提出异议,只得乖乖点头。 “那你给我画这样一幅画……” 幕凉将自己的要求说给郎延离听,郎延离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幕凉!脑海中闪过的只有两个字,找死!! 她竟然让他画那个……要是被辽王知道了,他还有命活着出去吗?见郎延离一脸惧色,幕凉不觉冷嘲出声, “怎么?收银子的时候收的那么痛快,说的那么好听,现在要你画画了,就如此畏首畏尾的。我看你跟那些迂腐的老头子一样,只懂得循规蹈矩的画画,不求创新,不懂画魂!” 幕凉一番冷嘲热讽,刺挠的郎延离心里很不痛快。他皱眉看着幕凉,沉声道, “姑娘,鄙人虽然年轻,但学画这些年来,一直都秉承一点,那就是画出画魂,方才是一个画师的基本操守!姑娘怎能如此说我?” “可现在我看你只懂得阿谀奉承,其他的什么都不敢。拿了银子也不画画,不是混日子的骗子是什么?”幕凉故意激怒郎延离,郎延离为人也算是单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有作画之人的敏感和不服,比幕凉如此一激,郎延离当即铺开新的画卷,落笔在纸上,按照幕凉的要求,又是一蹴而就,一副崭新的画卷再次呈现在幕凉面前。 等郎延离离开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幕凉看着桌子上墨迹干透的第三幅画卷,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旋即拿起桌上的信号锁,还有飞豹刚刚送来的那纸契约,脚步轻快的离开了有家药庐! 拓博堃现在应该在运功逼毒,肯定不会阻拦她离开,而她拿走那幅画卷也是有用处的,稍后就让拓博堃哭笑不得! …… 幕凉离开之后一个时辰,拓博堃从药浴池子里走出来,浑身上下热气腾腾,那池子里的温度已经超出常人能承受的温度,可他却是坚持在里面泡了三个时辰。 飞豹见他出来,急忙将干净的衣服递给他,在他身侧轻声开口, “王,四小姐一个时辰之前离开的,走的时候带走了您让属下交给她的两样东西。四小姐还画了一幅画带走。” 飞豹说完,就见拓博堃神色微微变了一变,飞豹如何能忘了,当主子知道四小姐真的哭了,主子当时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恐怖骇人,好像在无形之中是有一个可怕的对手抢走了王的四小姐一般。不过是一滴泪,可对于王来说,却看得比四小姐的心还要重要。 拓博堃身子在原地定住,所有的动作都定在了原地。飞豹见此,急忙说道, “王,郎延离还没走。” “宣!”冷冷的一个字,仿佛是咬碎了牙齿一般。飞豹急忙出去叫郎延离进来。郎延离进来的时候,拓博堃已经穿戴整齐,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但那双眸子却堪比万年铸成的冰窟窿,令人不敢逼视。 郎延离跪在地上朗声开口,“拜见辽王!辽王千岁千岁……” “本王不问你她要你画了什么,你只需告诉本王,她落泪……可是为了一个男人?”拓博堃冷冷发声,身子不由自主的绷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握起了拳头,背脊挺直,一身的寒霜,一触即发。 </div> <span> 118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面对拓博堃如此阴冷狠戾的神情,纵使一二三是稳重认真的性子,这会子也有些招架不住,权衡再三,只得低声开口说道, “王,四小姐确实是为了一个男人落泪。” 一二三话音落下,拓博堃眼底竟是如同覆盖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一般,潮湿、阴霾。 “她带走了一幅画?”拓博堃的声音哑哑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第三幅画与王有关。”一二三此话一出,拓博堃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幕凉竟是让一二三画了自己的画像。眼底闪过一丝怪异的波动,拓博堃挥挥手让一二三下去,一二三才刚刚转身,拓博堃眼底竟是流露出一丝异样的迷离情愫。 那个小女人要了自己的画像……难道她是因为自己才落泪的?纵使拓博堃也不相信会是这个原因,但是幕凉带走的既然是他的画像,那么……她落泪总该是与他有关吧! 拓博堃往昔聪明一世,今日却糊涂一时。 若坠入情网,则众生平等。管你之前是声名显赫威不苟言笑的辽王大人,一旦动了情,比任何凡夫俗子都要普通,也会为情琢磨而迷失了分寸。 拓博堃垂下的眸子不由眯起一道缝,眼底一抹狡猾如九尾狐的笑容明亮耀目。飞豹刚刚走进来就看到自家主子如此笑容,飞豹愣在那里半天没动,很是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是自家主子。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露出这般狡猾如狐的眼神。主子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北辽也没人敢算计主子,而今……主子这是要算计谁? “主子,银狐已经醒了。但功力损伤大半,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修养过来。”飞豹不敢多观察拓大王的表情,垂首低声开口。 拓博堃眼底精芒闪过,下一刻迅速恢复一贯的冷酷无情。飞豹不觉长舒口气,这才像是自家主子啊。 哪知,拓博堃却是一记凌厉的眼神看向飞豹,沉声开口, “本王最近是不是……变了很多?是让你们难以接受,还是比之前少了一分威信?”拓博堃冷不丁的开口,眉毛一挑,眼底一丝冷光悠然绽放。 飞豹一个激灵,急忙说道, “主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最近因为四小姐的事情,有很多难以预料的状况发生。”飞豹不明白拓博堃为何如此问。只得实话实说。 “那你倒说说,这变化……是好,还是不好?”拓博堃说着眯起了眼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薄薄的锋利的刀片,透着说不出的坚毅强势。 飞豹心里头直打鼓,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主子还是头一次这么跟他说话。 觉察到飞豹的紧张,拓博堃无所谓的挥挥手,冷声道,“尽管说你心里头想说的,不许有半句假话!” 拓博堃发令了,飞豹哪敢隐瞒,只得将自己的感受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回王,王虽然有变化,但这变化只针对纳兰四小姐一个人,只有她顶撞了您,您不会责备她,还会暗地里处处维护她,只要有她在的场合,属下感觉王就格外开心,虽然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您坐在那里的感觉,就是让属下觉得,您是因为四小姐的出现才会开心和激动。 还有,王以前向来不会管别人家的闲事,可关于纳兰四小姐的事情,您是事无巨细,一一过问。而且……” 飞豹说到这里狠狠一顿,下面的……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别支支吾吾的。”拓博堃眉头一簇,脸上的表情有一分不耐,也有一分期待。 飞豹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说道,“以前,王的眼里是不分男女的,而且王不允许陌生人近身,可您对四小姐明显不同。这一点,不光是属下感觉的出来,只怕……看到过您跟四小姐在一起的人,都能觉察出来。四小姐对于王来说,意义非凡!” 飞豹说完,低下头等候拓博堃的吩咐。 拓博堃瞳仁缓缓睁开,眸子明暗不定。放在桌上的食指时轻时重的敲打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自己心尖上。反反复复,这听似单调的声音,代替的却只是纳兰幕凉四个字。 他竟是做得如此明显吗? 对她的关注和在意,有些情况下其实是不知不觉的就做出来的。那个小女人……对他来说,的确意义非凡。 可现在还有一个耶律宗骁需要解决!耶律宗骁似乎是铁了心要重新的到纳兰幕凉,只怕耶律宗骁逼得太紧,那小女人情急之下,跑了……可如何是好? 这种逃跑的戏码她不是干不出来! 思及此,拓博堃眼底寒色一片! …… 幕凉回到皇家书院十一班,人还未在院子里站稳,身后一道冷风拂过,紧跟着一只修长细腻的大手已经到了跟前,只差半寸就能碰到她的面颊。幕凉冷笑一声,侧身闪过,眼角的余光察觉到身后来人的方向,继而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那人的小腹上! 只听到嗷地一声惨叫响起,幕凉利索的收了腿,看也不看倒地哀嚎的人,径直朝房间里面走去。 打扮的好像青楼老鸨的袁芳芳和好不容易沐浴了一番的耶律自强急忙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幕凉走进来,同时一怔,急忙掩饰屋内残缺不堪的桌子椅子,还有一地的狼藉。 幕凉还没走进屋子就觉察到气氛不对,冰冷瞳仁刷的看向耶律自强,眼底高筑而起的寒气冰冷刺骨。耶律自强不觉打了个寒战,沧桑面容满是无奈。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把这些破烂都换了吗?怎么这里比以前还残破不堪?”幕凉冷冷开口,眸子凌厉的扫向欲言又止的袁芳芳。 </div> <span> 119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袁芳芳被幕凉这一眼看的,身子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不觉扭着腰走到幕凉身前,咬着手帕子委屈的看着幕凉, “四小姐,你有所不知,本来这里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能修的就修好了,不能修的我跟大殿下,还有九殿下都用自己的私房钱从外面买了新的添置进来了,可谁知,这才好了没几天,今天第一班的人就在你那个五妹妹纳兰云馨的带领下,闯进来不说,还把这里的东西砸的砸,扔的扔。我们三个人,难敌那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跑过来闹事。只能是忍气吞声的躲在墙角旮旯里面,等他们走了才敢出来。 四小姐,不是我们不为你做事,你看着……” 袁芳芳说完,眼圈一红,一脸哀戚之色的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胭脂盒,那胭脂盒也被纳兰云馨用脚踩成了两半,袁芳芳敢怒不敢言,哪敢得罪纳兰云馨。谁不知道,纳兰云馨的娘亲……将军府的三夫人跟赵贵妃是亲姐妹,如今赵贵妃得宠,纳兰云馨仗着这层关系,眼睛都快瞪到天上去了。 耶律自强也心疼的捧着自己的鸟笼子一脸无奈的看向幕凉。第一班那帮人太混蛋了,冲进来就把他养了好几年的鹩哥给拔毛扔进了池塘里面,耶律自强心疼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这口气。 而院子里刚刚被幕凉一脚放倒的小霸王耶律崧顶着一张花花绿绿的脸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幕凉走来。 刚才,耶律崧并非想要偷袭幕凉,而是很痴迷她身上淡淡清幽的女儿香味道,想要摸一下幕凉的面颊,感受一下。这不怕死的想法,自然换来了幕凉狠狠地一脚。 耶律崧平日闻厌了袁芳芳身上浓郁的脂粉香气,只觉得,幕凉身上那好闻的女儿香气,配上她冰清玉洁的气质,无端让他痴迷不已。 幕凉瞥了耶律崧一眼,又冷眼看向袁芳芳,袁芳芳还算会看眼色,指着耶律崧的脸忙说道, “他这脸是被纳兰云馨指使人打伤的,当时那些人冲进来,你也知道九殿下的脾气,怎么也拦不住,冲上去就跟他们打了起来,这才挂了彩!” 袁芳芳说完,耶律崧一张口,顿时疼的呲牙咧嘴的。 “嘶!哎……如今是伤上加伤!”耶律崧一脸委屈的指指自己的腿。本来伤在脸上就够疼的了,现在还被幕凉踢了一脚,不过耶律崧觉得,如果能摸到幕凉大美人那张水嫩嫩的小脸,就是被她踢上十脚也值得。 见耶律崧一脸色兮兮的表情看着自己,幕凉薄唇轻轻勾起,一抹迷人优雅的笑容之后,是丝丝嗜血阴冷的煞气。 “以后再敢妄想对我动手动脚,下次就不是踢在你的腿上,而是断了你的子孙根!直接送你进宫当太监!省得你千方百计想法子离开这皇家书院!到时候不用你自己开口,拓博堃都会主动送你回宫!” 幕凉话音落下,耶律崧脸色一怔,顿时觉得脐下三寸那里冷飕飕的,不觉夹紧了双腿,脸色涨红。一旁耶律自强也被幕凉刚才那冰冷嗜血的眼神给吓到了,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脐下三寸之处。 他绝对相信,纳兰幕凉刚才不是开玩笑的!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只是,她对身边的小丫鬟是好的不得了,还有特别的手段能让耶律宗骁和拓博堃都想法子的要争夺她,为何她对为她倾心之人是如此决绝无情呢?这世上只有不相信感情,或是被感情深深伤害过的人才会如此! 难道她之前为情所伤?会是谁能伤到如此强势聪明的她?耶律宗骁吗? 耶律自强脑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幕凉这会子已经抬脚朝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走身后三人说道, “把他们砸坏的东西全都带上!跟我去第一班!!” 语毕,娇小身影已经率先走出院子。 院内三人面面相觑,等反应过来之后,幕凉已经走出去很远。耶律崧第一个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抄起被砸坏的两把椅子,顾不上膝盖的疼痛,一个箭步朝幕凉追去。 袁芳芳捧着自己心爱的胭脂水粉,犹犹豫豫的也要朝门口走去。耶律自强愣了一下,拦住袁芳芳, “这纳兰幕凉是要去找第一班那帮人拼命地,我们去了……岂不被整死?这在我们的地盘他们都如此肆无忌惮,要是去了第一班,还能完整的出来吗?”耶律自强顾虑心最重。 袁芳芳低头看着自己心爱的胭脂盒,咬咬牙,发狠的说道, “耶律自强!你他妈的活的窝不窝囊!自己养了多年的鸟被第一版那帮亲手拔毛扔池塘里了,你屁都不放一个,老娘是一介女流之辈,害怕也就罢了,你却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趴在那里,就差叫那些混蛋爷爷奶奶了!你一把年纪了连耶律崧这个愣头青都不如!怪不得当今圣上唯一看不上眼的就是你!” 袁芳芳说完,扭着腰朝门口走去!往常被人嘲笑几句也就罢了,如今都被打上门了,那纳兰云馨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因为得不到耶律宗骁,所以就把火气都撒在这里了,她袁芳芳长这么大,也不是吃素的! 耶律自强被袁芳芳点到了死穴上。他虽然贵为当朝大殿下,却因为是宫女所生,又天生愚笨,被扔在这皇家书院十一年了,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可外表看起来却跟四十岁差不多。 他真的是窝囊到连一只鹩哥都保护不了吗? 耶律自强一脸颓废之色的跟在袁芳芳身后,虽然心底也有怒火,也有不甘,但耶律自强此刻还是顾虑多过愤怒。 毕竟,第一班那帮禽兽,个个不好惹。 而此刻,幕凉已经一脚踹开了第一班的大门!! </div> <span> 120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第一班金碧辉煌的大门自然是十一班不能比的,但幕凉却是轻松一脚踹开。正在上课的第一班众人,具是目瞪口呆的看向门口。待看清来人是幕凉,率先做出反应跳出来的就是一脸恨意的纳兰云馨。 纳兰云馨既然带人去砸了十一班,自然也料到幕凉会找上门来,她自认为做足了功夫,就等幕凉自投罗网。 第一班正在上课,幕凉一把椅子飞过去,教书的先生捂着头倒在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纳兰云馨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不见,尖叫一声后退一大步,却还是被先生脸上的血给喷了一身。 幕凉看着纳兰云馨惊恐失色的小脸,不觉冷哼一声,就这胆子还敢跟她叫板?要不是今天实在是闲得慌,她还真不屑亲自动手教训这个纳兰云馨。 那先生倒在地上,满头满脸的鲜血,若不是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应该是耶律崧那厮曾经戴过的,幕凉说不定会手下留情放过他。但既然身为先生,竟是跟第一班这帮禽兽狼狈为奸,砸破他的脑袋都是对他好的! 幕凉此时站在房间的最前面,正是刚才教书先生站着的位置。脚下就是哀嚎声不绝于耳的先生。 纳兰云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底满满的恨意和嫉妒, “纳兰幕凉!你这个小**!你还敢过来?在将军府的时候你欺负了我娘!因为你成亲那天那三个小妾受伤的事情,整个将军府都要跟着你受罚!我这堂堂将军府的小姐也要跟着一起来这里遭罪!若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将军府里面吃香的喝辣的!你这个小**!!都是你害的!” 纳兰云馨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可是看到满地的鲜血之后,又厌恶的后退了一步,生怕弄脏了自己的绣花鞋。 幕凉见此,冷冷一笑,脚下顿时用力,看似是用脚尖踢在先生的身上,可是这力道却堪比力拔山兮,一脚将血流满面的先生踢到了纳兰云馨的身上! “啊!救命啊!血啊!!”纳兰云馨是被将军府三夫人惯坏了的千金小姐,平日里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曾碰过这等血污,当即吓得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这个……这个小骚……小**!啊!怎么这么多血!太臭了!!纳兰冰清!纳兰玉洁!你们俩是死人啊!还不上!!” 纳兰云馨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孤军作战!这次因为幕凉成亲那天闹出的乱子,今早,三殿下一道命令,将军府的五位小姐都被送进了皇家书院,学习三月!这对于纳兰云馨来说,如何能接受得了! 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是将军府四夫人所生的一对双胞胎,排行七小姐,八小姐。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也是四夫人所生,叫做纳兰采华,纳兰采华人在第二班,因此并没有参与到这次的事情当中。 将军府还有一位小姐,就是花痴耶律宗宗骁到了痴迷地步的纳兰叠翠。纳兰叠翠仗着自己母亲是当朝最受宠的欣欣郡主,自然有办法免于来到皇家书院。 幕凉一记凌厉嗜血的眼神,瞪的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同时一怔,脚下的步子不由定在原地,不敢上前。 幕凉看着地上满脸是血,衣服凌乱的纳兰云馨,不觉冷笑着出声, “你刚才叫我什么??小什么?小**??是不是?”幕凉的声音突然变得阴阴的,一股子嗜血寒气在眼底涌动,绝色容颜此刻陇了一层迷离的雾气,整个人好像是从遥远地方而来的玉面罗刹,周身具是幽冥寒气,令人恐惧! 第一班不光是只有纳兰云馨三姐妹,因为位置仅次于拓博堃和耶律宗骁的院子,所以能进第一班的,不是富贾商户的纨绔子弟,就是朝廷受宠却不思进取的皇室贵胄,世家子弟。一共十几个人,一半是不屑纳兰云馨惺惺作态欺人太甚,而选择作壁上观的,另一半则是跟纳兰云馨同一鼻孔出气的。 “纳兰幕凉!你还有脸问啊!小**说的就是你!除了你谁配这三个字!!现在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你纳兰幕凉是因为攀上了院士这才处处为难三殿下,逼着三殿下退婚!你个小**!害的三殿下伤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厚颜无耻的勾引辽王!!呸!你不是小**谁是!” 此时说话的是京都茶叶大户李老板的女儿李喜儿,李喜儿一心想要巴结纳兰云馨,继而结识赵贵妃,这会子自然是跳出来要替纳兰云馨出头了。 幕凉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只那双眸子,比刚才更加冰冷骇人。 “我让三殿下伤心了?我勾引辽王了?你是看见了,还是三殿下或是辽王亲口告诉你的??说出来让我听听!!”幕凉一番话,登时让李喜儿哑口无言。她这种出身市井没有显赫身家,靠的就是家里头砸了银子才能结识京都世家子弟的货色,怎么可能会跟耶律宗骁和拓博堃说上话,就是她老子也没那个福气见一见拓博堃或是耶律宗骁。 李喜儿脸涨得通红,狠狠一跺脚,梗着脖子就冲到幕凉身前, “你怎么没让三殿下伤心?!三殿下都说了可以让你做一辈子王妃,你却故意为难三殿下,你不是有了辽王这个退路,就你以前那作风,你会不答应?!”李喜儿说完,回头朝身后四五个世家千金小姐频频使着眼色,这些人都是纳兰云馨一伙的,当即忙不迭的点头,看向幕凉的眼神满是嘲讽和蔑视。 幕凉这会子勾唇笑的肆意优雅,惊世容颜在此刻绽放一丝高贵明净的光芒,令身前一众打扮的看似光彩照人的世家千金,都是毫无光彩可言。她骨子里透出来的幽冥寒气,与身上那桀骜轻狂的气息结合起来,惊艳之资,傲视气魄,很少有人能将这两种气质完美的结合起来。 而她,却能轻松做到!并且没有一丝矛盾的感觉。 </div> <span> 121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看着不知死活的李喜儿,还有刚刚被扶起来,一脸蠢蠢欲动的纳兰云馨,这会子反倒是不着急了,搬过一把椅子坐下来,身后是匆匆赶来的耶律崧和袁芳芳。 耶律自强顾虑太多,躲在门口那里小心看着,始终不敢进来。幕凉冷眼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耶律自强不敢进来,稍后有他好果子吃。 幕凉回头对耶律崧说道,“是谁打伤了你?” 她此刻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和颜悦色来形容了,那眼底闪烁的明亮光芒,轻柔自然,就是脸上的表情也不见丝毫冰冷狠戾,有的只是平静安然的气息,耶律崧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耶律崧在幕凉这般温柔的注视下,抬手指向纳兰云馨这边唯一的两个男人。也是跟李喜儿一路货色的,都是花钱才进了这十一班的。 那两个人这会子还一脸横行之色看向幕凉,下一刻,就见幕凉小手在袁芳芳头顶飞快划过,隐隐有银色寒光一闪而过,那二人已经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身躯抽搐不已,口吐白沫,眼睛翻白。可从面上却看不出一丝伤痕!! 纳兰云馨刚刚站起来就被吓得重新跌坐在地上!现场没有人能看到幕凉如何出手的,就是躲在暗处保护她安全的老李和飞凤也是看不出自家小姐刚才是怎么出手的!只知道玄机应该是在袁芳芳头顶! 幕凉这会子轻拍一下手掌,指着地上抽搐到四肢僵硬的两个人,笑着开口, “十一班的人都是我纳兰幕凉的同窗,他们若是做的不对,只有我纳兰幕凉可以打,可以骂!其他人,谁都没有这个权利!!我管你们家里是种茶叶的还是种什么的,惹了我,照样烧了一座山,权当取暖!” 幕凉说完,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看向面色煞白的李喜儿,不觉摇着头,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却是杀气凛然。这笑容看在李喜儿眼中,绝对比冲天的杀气还要可怕。 “你刚才说我最配小骚货这三个字,是吗?”幕凉说着,小手再次划过袁芳芳头顶,下一刻,众人依旧是没有看到她如何出手的,就见李喜儿都来不及叫上一声,就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李喜儿跪着爬到幕凉跟前,指着自己的嗓子,眼神惊恐地看向幕凉。 幕凉冷笑着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薄唇轻启,说了一句只有李喜儿能听到的话。 “把你刚才的话……都还给纳兰云馨!” 话音落下,她指尖用力,指缝中寒光一闪,直直的刺入李喜儿咽喉!李喜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幕凉!刚才她只觉得喉咙一痛,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就不能说话了! 李喜儿再笨也知道是幕凉在她身上动了手脚,李喜儿吓得急忙向幕凉求饶!如今幕凉只是让她可以开口说话,却没有将之前打入她体内的第一个薄片取出! 幕凉从袁芳芳头上取下的正是袁芳芳那夸张到跟唱戏的一样的金步摇上的流苏,那流苏是用上百片米粒大小的金片片串联起来的,远远看着就跟一帘幽梦似的,这距离近了,倒是让幕凉看清了,这金片片可是难得一见的上乘暗器。又小又薄,弹出去杀人于无形之间! 之前那两个男人就是被这东西打中了咽喉的穴位倒地不起的。 李喜儿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看着纳兰云馨,眼睛一闭,颤颤巍巍的骂出口来, “纳兰……纳兰云馨!你才是小骚货!小骚货就是你!!明明就是你喜欢三殿下,三殿下不喜欢你,你才对纳兰四小姐怀恨在心,存心报复!你是小骚货!你是!!” 李喜儿怕极了,知道纳兰云馨保不住自己了,只能是破口大骂,只求幕凉听到她如此卖力的骂着纳兰云馨,能够将她身体内的暗器取出来。 李喜儿这番倒戈,完全是纳兰云馨预料不到的。纳兰云馨还想回头找人帮忙,却见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同时后退了一大步,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算计。 纳兰云馨正想骂着二人,却见门口有一抹绯色身影立在那里,依靠着门站着,纳兰云馨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正要开口喊着那人,却见那一抹绯色身影飞快转身,临走之前还留给她一个嘲讽冷傲的笑容。 纳兰云馨顿时傻眼了,在心里头狠狠地骂着!!好你个纳兰采华!!见死不救!!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连同你这两个废物妹妹一起,拆骨扒皮!! 门口那看热闹的人正是将军府最是深藏不漏的六小姐纳兰采华! 纳兰云馨这会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她要进宫见贵妃,赵贵妃如今是荣宠六宫,就连皇后都要看她的脸色,赵贵妃膝下无子,最是疼她了。这纳兰幕凉该如此对她,看她不让赵贵妃宰了她这个小贱人!! 幕凉冷眼笑看朝门口那里跑去的纳兰云馨,下一刻,手腕翻转,再次从袁芳芳头顶摘下几个金片片,不过却不是弹入纳兰云馨身体,而是打在刚才跟李喜儿一个鼻孔出气的那几个女人身上。 那几个女人吃痛哀嚎惨叫着,具是跪在地上,捂着喉咙的地方,一脸痛苦的表情看向幕凉。 幕凉朝李喜儿勾勾手指,李喜儿忍着身体的疼痛,小心翼翼的爬到幕凉跟前,一脸期待的看着幕凉。 幕凉笑容满面,挑眉看向那几个女人,继而悠然开口,“你去教教她们怎么做,只要纳兰云馨走不出这个门,你就有活路,否则,你就等着一辈子都这样爬着见人吧!”幕凉这话依旧是只有李喜儿一个人能听见。 幕凉话音落下,李喜儿眼底充满惊恐之色,她急忙摇着头,眼底是对幕凉满满的恐惧和胆寒之色,旋即转身拉着身后几个人就朝纳兰云馨跑去。 纳兰云馨快要走出门口的身子,生生被四个女人大力扑倒,下一刻,五具身体在地上扭打成团。 </div> <span> 122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扑过去的四个女人,以李喜儿为首,就跟疯婆子一样将纳兰云馨扑倒在地上,揪头发的揪头发,撕衣服的撕衣服,扇耳光的扇耳光。毕竟谁也不想下半辈子都变成残废,都是卖力的厮打着纳兰云馨,只求幕凉能放过她们。 幕凉这会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戏,眼底无波无澜,静谧如深海,又如浩瀚宇宙无底黑洞。 让此刻站在她身侧的袁芳芳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如果说这个纳兰四小姐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可她从来都没争过什么,夺过什么,反倒是有种被逼无奈的感觉,如果说她冷血无情,残忍狠毒,可她明明就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那些人挑起来的。 这样的女子,世间罕见! 不动是那倾国倾城艳绝天下的大美人,一动,则是惊天动地,撼动天下! 袁芳芳不觉看向站在幕凉另一侧的耶律崧,耶律崧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幕凉,眼底有震撼、有讶异、有崇拜、有自卑!同时,还有浓浓的痴迷!耶律崧还年轻,却是一头坠了进来,只是他迷恋谁不好,偏偏迷恋上了幕凉…… 袁芳芳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冷不丁,一声清冷之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 “你那金步摇还留着做什么?等着朝廷的人来搜集证据吗?还不扔了!!”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有人天生就是从万年寒冰里面蹦出来的,浑身上下都是刺骨的寒气。 袁芳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这声音明明是身前这纳兰四小姐传来的,可她却没有回头,依旧是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这声音也只有她袁芳芳一个人能听到! 她刚才那话什么意思??难道说倒在地上的人,还有李喜儿等人的失常都是因为她头上的……金、步、摇? 袁芳芳身子不觉一颤,看看四周没人看她,都是在看地上滚作一团的五个女人,袁芳芳立刻摘下自己的金步摇,低头一看,金步摇的流苏,最下面一行明显少了一圈,她快速数了数,正好六片金片片没有了! 六片?? 袁芳芳视线在扭打纳兰云馨的四个女人身上飞快的转了一圈,然后是地上还在抽搐吐白沫的两个男人身上看了一眼,正好六个人!! 袁芳芳顿时觉得浑身冰冷,一股子无名寒气从后背蹭的一下窜了上来!!这金步摇金光闪闪的流苏竟然成了杀人的暗器?这纳兰幕凉的手段令她再次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袁芳芳响起幕凉的话,快速将金步摇藏在袖子里,想想不安全,狠心将流苏扯下,趁人不备塞在了鞋子里面,佯装整理头发,抬头风骚一笑,甚是自然地将金步摇插回到头上。 虽然眼神带着一丝紧张,但那脸上的风骚表情却做的自然从容。幕凉勾唇笑了笑,这袁芳芳倒不失冷静聪明,表面上大大咧咧疯疯癫癫,其实也是大智若愚的性子。这个人……日后可用! 袁芳芳这边刚刚解决了金步摇,就见耶律自强从门口那边急匆匆的跑进来,当即挨了袁芳芳和耶律崧同时的白眼珠。 耶律自强尴尬的笑笑,却是一脸讨好地看向幕凉,小声道, “纳兰四小姐,赵贵妃和皇后来了,已经到了书院门口了,马上就要进第一班了,你看我们这是……” 耶律自强话音未落,袁芳芳和耶律崧脸色同时变了变。一个是因为听到了赵贵妃的名字,另一个是因为听到了皇后的名字。 幕凉眸色闪烁一下,微微昂起下巴看向地上还在撕打着几个人,起身踢开身后的凳子,冷声吩咐袁芳芳等三人。 “你们三个,从地上找点血抹在脸上,衣服全都撕碎了,头发也全都打散了!快点!” 幕凉话音落下,率先揪过距离自己最近的耶律崧,拇指和食指快速扯下他束发的白玉发簪,长发垂下,乱糟糟的遮住了半张脸。耶律崧的脸本就花的可以了,如此一来,就说他是外面的叫花子也没人怀疑。幕凉更是直接的扯开了耶律崧的衣服,耶律崧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的看着幕凉……却又有一种幸福的陶醉感…… 幕凉看到他那一脸花痴,不觉抬手一拳挥在他的嘴唇上,本来是想制造点嘴唇肿了的效果,谁知耶律崧这时候正好裂开嘴笑了,这一笑不要紧,幕凉这一拳用力的中心点正好是在耶律崧的门牙上,只听到砰地一声闷响,耶律崧嗷地一声之后,一块白白的,疑似门牙的物体从耶律崧嘴巴里飞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幕凉脚下! 幕凉一愣,手背关节上隐隐作痛! 袁芳芳和耶律自强见了都是脸色煞白,纷纷捂着自己的嘴巴吓得说不出话来。难道他们也要打掉门牙…… 幕凉看到二人一动不动,脸色不觉一暗,抬脚踩在了耶律崧的门牙上,一脸郁闷的开口说道, “这是失误!不用效仿!” 呼! 袁芳芳和耶律自强顿时长舒一口气,急忙打散了头发撕开了衣服,从地上昏迷不醒的先生脸上抹了鲜血擦在脸上脖子上,与还在厮打中的李喜儿等人可谓是遥相呼应。 最惨的当属耶律崧,因为犯花痴丢掉了一颗门牙,现在捂着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巴站在那里,一脸哀怨的看着幕凉。 幕凉这时候懒懒的弯腰捡起地上耶律崧带来的桌子腿和一块残破的桌面,一个胳膊夹着一块,安静的站在屋子中央,待看到;两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这个院子,幕凉瞳仁幽幽垂下,迅速遮掩了眼底的清冷桀骜,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楚楚可怜的娇弱气息,那一眼垂眸的娇弱芳华,让耶律崧一时间忘却了门牙被幕凉打落的剧痛,瞠目结舌的看着如此变化的幕凉,震惊的不知所措。 门口两队人马恰在此刻走入院中。赵贵妃和皇后同时走了过来,满眼华贵,光彩逼人! “天下绝色,远远不及一个纳兰幕凉。”清幽的一声叹息从对面屋顶上传来,谁都没有发现,有一抹烟青色清隽身影坐在那里看了良久的戏。 终是忍不住发出这一声感叹。 </div> <span> 123 群殴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屋顶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恢复欧阳冲身份的纳兰天作。 纳兰天作坐在那里有些时候了,幕凉是如何个杀气腾腾的冲进第一班,打了先生,教训了纳兰云馨,以及利用李喜儿等人贪生怕死的心来制造混乱,这种种,屋顶上的纳兰天作都看在眼里。 瞳仁深处划过丝丝异样的涟漪,隐在翠竹色面具后的容颜,扬起一抹说不出的惊艳神采。 他倒是异常期待,他这个名义上的四妹,稍后会如何应对皇后和赵贵妃。 皇后和赵贵妃同时走进院子,皇后身材娇小玲珑,一身火红色宫装,彰显高贵身份,挑着金丝的衣摆划过绚丽耀目的弧度,一身华贵,端的本该是盛世太平,母仪天下。只是皇后此次前来,第一目的明显是为了跟赵贵妃比美的,一番精心装扮,更是将皇上这些年赏赐给她的奇珍异宝都戴在了身上。 头上挽着百鸟朝凤的发髻,斜插了十二根羊脂白玉的发簪。每一根发簪下面都缀着上百颗打磨的如小米粒一般大小的粉色珍珠,远远看着,贵气逼人,如一只骄傲的孔雀,缓缓走来。 在她身边的赵贵妃,并没有因为是贵妃身份,就走在皇后的后面,反倒是跟皇后并驾齐驱。足可见这位赵贵妃在宫中是多了受宠,丝毫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赵贵妃也是经过一番细心装扮的,容貌比皇后多了三分精致,气质比皇后多了一分艳丽妖娆,一身深紫色抹胸长裙,露出大半**,白嫩细腻,若凝脂一般细滑的感觉。红色的抹胸衬托的肌肤更加白嫩,那一道沟痕隐隐若现,惹人浮想联翩。赵贵妃的打扮虽说不如皇后贵气逼人,却自有一股子妖娆魅惑的气质,走路的时候,腰肢似有似无的摆动,摆出三分风情,七分**。 在深宫里头见惯了大家闺秀端庄秀丽的嫔妃的辽皇,想必是想换换口味,寻找下新鲜刺激的感觉,所以才会宠幸赵贵妃如此长的时间。 皇后与赵贵妃在房门口狭路相逢。 门口就这么大点地方,一个人正合适,两个人想并肩走进来,难免衣服裙摆会互相蹭到。 皇后冷睨了身边的赵贵妃一眼,刚想先一步抬脚进门,谁知,赵贵妃仗着她身高腿长的优势,腰肢一扭,竟是将身材娇小的皇后挤在了身后,皇后眼睁睁的看着赵贵妃先自己一步进入房间,皇后脸色一冷,咬着牙将火气全都撒在地上还滚做一团的五个女人身上。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们都拉开!这来了书院还不安生,一个个跟泼妇一样!成何体统!果真是什么人家出什么样的女儿!!” 皇后是看到地上有纳兰云馨才会说这些话的,纳兰云馨是赵贵妃的外甥女,皇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赵贵妃的机会。 赵贵妃这会子视线正集中在幕凉身上,甫一看到幕凉的第一眼,赵贵妃便有种被雷劈了的轰然感觉。 这天下女人绝色无数,但真正能担得起倾国倾城之貌的,她赵贵妃自认,除了死去的尉迟紫蔚,还没人能超过她。 眼前这少女……一脸清冷傲然之色,一双寒瞳欺霜赛雪,花瓣做的红唇,玉雕而成的鼻梁,远山画作的眉毛,十二月寒霜凝结的双瞳,这世间,竟是会有如此绝色夺目之美? 赵贵妃盯着幕凉的眼神不觉发狠起来。 自认天下艳色无双的女人,如何能接受一个气质胜过她,并且比她年轻的少女存活于世呢? “大胆!见到本贵妃如何不下跪??兰花,给她点教训!!”赵贵妃眸子狠狠眯起,转身看向身后的宫女兰花。眼底一抹狠光猛然迸射而出,余光扫向幕凉那欺霜赛雪的容颜。 兰花授意,急忙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是与赵贵妃一般的嫉妒恶毒。赵贵妃给她的眼色分明是让她上去一巴掌毁了幕凉的脸。 兰花悄悄的在背后戴上了戒指。 幕凉冷眼看着兰花背在身后的动作,戒指反戴,似乎成了这个朝代这些女主子们最惯用的招数。 兰花见幕凉站在原地不动,虽说不敢直视幕凉的双瞳,但那一巴掌扬起来,却是结结实实的落下去! 下一刻,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整个院子!赵贵妃还在得意之中,却见兰花捂着脸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一边面颊上鲜血淋淋,皮肉绽了出来,眼角下的一块皮肤上挂着半截金色的戒指,另外半截则不知去向。 看到伺候自己多年的亲近宫女如今变成这副模样躺在地上打滚哀嚎,赵贵妃脸色大变,缠着手指指着地上的兰花,语不成句。 “这……这怎么……怎么回事??这……来人,把……把她抬走……抬走!别让本宫看到她……” 赵贵妃被眼前血淋淋的场景吓坏了,哆嗦着手指让人抬走兰花,兰花这模样简直是侮辱了她的眼睛。 现场的人,除了屋顶上一边喝酒,一边看戏的纳兰天作,谁都没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兰花的巴掌怎么就甩在了自己脸上。 纳兰天作手中酒杯不觉顿了一下…… 刚才那一下,那小女人出手之际的狠绝快,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若不是心足够硬,足够黑,如何能做到出手若闪电之势!简直是不给对手任何翻身的余地!! 那半截戒指早就被幕凉抬手的时候,一张拍进了兰花腮帮子里面,如果赵贵妃只是看到外面挂在皮肤上那半截子就觉得可怕了,那她一旦看到兰花腮帮子里塞着的另外半截子,估计会直接吓晕过去。 </div> <span> 124 温柔专注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天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仰头之际,一抹笑容若最美的菱花悠然绽放于唇角,属于欧阳冲的锐利眼神,此刻,似乎是被酒精迷醉了三分,变得温柔专注。 贵为四大公子中的腹黑公子,纳兰天作年少便立足朝堂,见惯了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尔虞我诈,于他的心,自认是不会轻易被触动,轻易认输。而今,却是不得不佩服纳兰幕凉的手段。 纳兰天作对于接下来的一切,愈来愈感兴趣了。 兰花别人抬下去后,赵贵妃才回过神来去看地上好不容易被拉开的纳兰云馨等人。纳兰云馨脸上全是指甲抓出来的抓痕,脖子上手背也全是,这还是面上能看到的伤,衣服下面都被抓挠成什么样子了,可想而知。 一直默不作声的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眼见赵贵妃来了,终是等来了能给她们撑腰的忍了,当即跪在地上,眼含热泪的看向赵贵妃。 “贵妃娘娘,您要给五姐姐伸冤做主啊!这一切都是纳兰幕凉做的!是她带人来第一班捣乱,五姐姐想要阻止,纳兰幕凉就对五姐姐下了毒手!还打晕了先生!” “贵妃娘娘,她就是纳兰幕凉!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不愧是双胞胎,连找死都是一块站出来! 幕凉这会子一脸平静淡然的表情,心底却是冷冽如霜,既然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自己跳出来找死,那就休怪她之后不客气了! 皇后从进门开始一直都关注如何跟赵贵妃比个高低,根本没注意到站在那里的幕凉,这会子抬头一看,也是一愣。这才明白贵妃脸上那嫉妒的神情从何而来了。 皇后看向幕凉的神情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丝丝复杂的埋怨。 赵贵妃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转而吩咐人将纳兰云馨扶起来。 “云馨!云馨!天呢!快点去找御医!快给云馨这孩子看看!!”赵贵妃很疼纳兰云馨,一是因为亲戚关系,另一个原因,赵贵妃自己没有孩子,拿云馨就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如今见云馨一张还算精致的小脸都花了,赵贵妃凤眸一瞪,冷冷道, “来人!顺便把纳兰幕凉这个小贱人抓起来关进宗人府!反了她了还!” 赵贵妃话音落下,立刻就有四个侍卫上前就要拉走幕凉,皇后一咬牙,出口阻拦, “等一下!赵贵妃是跟本宫一块过来的,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搞清楚呢,急着抓人作何?”皇后说完,看向幕凉的眼神更加复杂。 幕凉却仍是无辜人一般的站在那里,左手夹着一截椅子腿,右手夹着一块破桌板。只那欺霜赛雪的神情,比之刚才更添一分冷冽寒彻。 赵贵妃最近受宠,越来越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高傲的开口, “还需要什么前因后果!这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就是证人!云馨受伤的脸就是证据!皇后不会是想袒护你自家的外甥女吧!虽说这个外甥女一贯都是给你尉迟家丢脸的,但说什么也是你妹妹生的,皇后这会子是要卖人情了?” 赵贵妃一贯是牙尖嘴利,皇后并不是她的对手。 而赵贵妃不经意间,似乎是说出了一个普通人并不知道的深宫秘密。也是皇后这么多年都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那就是幕凉的娘亲尉迟紫蔚正是皇后尉迟紫霞的亲妹妹!只不过这么多年,因为幕凉娘亲死得早,皇后又可以隐瞒着这层关系,在宫里头,人人都怕皇后,就算有知道的,也不敢当面说出来。赵贵妃是第一个! 皇后嘴唇不由得哆嗦了几下,凤眸本是凌厉的扫向幕凉,下一刻,却被幕凉那看似云淡风轻的眸光给震慑住了,幕凉唇角含笑,眉眼却含着冰霜,这般感觉,这般气质,与她那个温柔到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妹妹简直是天差地别! 皇后匆匆移开视线,她埋怨自己那个妹妹,所以这些年来,根本是管都不管幕凉死活。 幕凉将皇后脸上的不屑和埋怨尽数收入眼底,皇后到现在还为当年纳兰幕凉的母亲不肯入宫帮助皇后,让皇后一个人面对当时荣宠六宫的德妃和贤妃姐妹。 这皇后,哪里有半分姐妹亲情,有的不过是自私狭隘!横行霸道而已! 皇后脸上的表情维持一贯的镇静高贵,她在宫里待的日子比赵贵妃久,一些心思谋算也比赵贵妃多。 “赵贵妃说的哪里话,若说袒护自家亲戚,难道云馨不是赵贵妃的外甥女,这谁不知道,赵贵妃自己生不出来皇子,所以拿这纳兰云馨可是当儿子养呢!” “你……”赵贵妃脸色大变,这后宫里头,谁没有个不能被人碰触的伤疤呢!皇后的软肋是那个不听话的妹妹,这赵贵妃自然就是无子了! 皇后脸上不觉闪过一抹得意,轻移莲步,走到幕凉跟前,却是不屑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坐在先生刚才坐的椅子上,端着一分高贵,一分威严。 “本宫手里握着六宫的凤印,如今这皇家书院出了乱子,皇上和辽王都去避暑山庄办事了,这皇家书院也算是宫里头的事情,今天就由本宫坐镇,贵妃妹妹就在一旁旁听行了!” 皇后说完,赵贵妃银牙一咬,冷哼了一声坐在皇后身边,刚刚坐下,率先发难。 “来人!先把纳兰幕凉绑了!既然皇后不让带去宗人府,那绑了总可以吧,万一这小**一会发起疯来伤了皇后娘娘,到时候皇后娘娘不想大义灭亲都不行了!” 赵贵妃说完,恶毒一笑,看向幕凉的眼神漫过满满的嫉妒。 </div> <span> 125 颠倒黑白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125 “且慢!” 幕凉冷声开口,将手中夹着的椅子腿破桌面哗啦一下全都扔到了地上,抬起头,平静的注视赵贵妃。 看似安然清冷的气质,让准备动手的四个侍卫同时一愣,脚下的步子生生的钉在原地。 赵贵妃见四个侍卫站在那里不动弹,当即不悦的吼道, “她是主子还是本宫是?你们要造反是不是?”赵贵妃一副要吃了那四个侍卫的模样。 皇后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幕凉丫头,本宫今天在这里,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本宫在,不会冤枉你的!在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也不会有人敢动你一下!” 皇后这话明显是说给赵贵妃听的。今日难得皇上和辽王都不在宫里,二人又同时来到皇家书院,都是听说书院降下了启星之光,都想过来打探一番,谁知正好碰上了第一班这档子事情。皇后和赵贵妃都想趁此机会在对方心头上狠狠地插上一刀。 幕凉看着假惺惺的皇后,自然明白,不利用这个老巫婆是白不利用,当即一脸委屈的指着地上的凳子腿,破桌面说道, “回皇后娘娘,其实事情很简单,不过是五妹妹今早去十一班做客,走的时候撞坏了那里的桌子椅子,幕凉便想过来找点下脚料,看能不能修修,谁知一进来就看到教书先生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上,应该是被李喜儿这些顽劣学生气到了,然后五妹妹就跟李喜儿打了起来,说是要给先生讨一个公道,幕凉不过是站在中间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谁知……五妹妹是不是误会了?” 幕凉说完,坐在对面屋顶上的纳兰天作差点从上面摔下来! 好一招颠倒黑白!以退为进! 面对纳兰云馨的指责,这小女人竟然是以退为进,丝毫不说纳兰云馨对她如何,反倒是将矛盾全都砸在了别人身上。 他纳兰天作自认腹黑天下第一,如今……是不是要甘拜下风了? 幕凉话音落下,纳兰云馨一抹脸上的血,激动的就要跳起来,一张口却是吐出来两颗门牙,纳兰云馨一见白花花的牙齿,当即吓晕了过去。 赵贵妃见此,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冷着一张脸看向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 “你们俩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咬牙切齿的说道,“贵妃娘娘,您千万别听纳兰幕凉胡说八道!这个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明明就是她上门找事欺负了云馨姐姐!先生也是被她打晕的!” “是啊贵妃娘娘,她还要打我们呢!幸亏云馨姐姐护着,不然我们俩也会被她欺负了!!” 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说完,恶狠狠地看着幕凉。 幕凉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这就是将军府出产的女人,前一刻还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这会子倒是学会颠倒黑白了!不过,幕凉这一刻似乎忘了,她也刚刚颠倒黑白了一下! 皇后赶在赵贵妃开口之前,看似是和颜悦色的看向幕凉,“幕凉丫头,纳兰云馨真的去十一班捣乱吗?” 幕凉一脸无辜,眨眨眸子,表情干净明媚。 “幕凉何时说过五妹妹是去捣乱的?五妹妹是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坏了椅子桌子,幕凉这次来是来找点下脚料,看看能不能修修这些东西,修好了还要再用呢!” 幕凉话音刚落,刚刚醒来的纳兰云馨张开血盆大口口齿不清的喊着, “纳兰幕凉!你大白天的说瞎话!额……你就是气额故意带人去砸了十一班,打伤了耶律崧,你来替耶律崧那个小**讨回公道的!!” “云馨!够了!”纳兰云馨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贵妃冷冷打断! “姨妈,你为什么不让额说了……她……这个小**分明就是给耶律崧那个小**出头来的……啊!姨妈,痛啊!” 纳兰云馨的胳膊被赵贵妃狠狠地拧了一下,当即嗷嗷叫出声来。 “姨妈,你拧我干嘛??你要打的是纳兰幕凉这个小**!!” “闭嘴!现在真相大白!你纳兰云馨还要放肆到何时??”皇后一拍桌子豁然起身,一屋子其他学生都是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赵贵妃脸色变了好几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纳兰云馨。 纳兰云馨吃痛的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屋里站着的竟然有皇后!之前,纳兰云馨被李喜儿几个人快要打晕了,晕晕乎乎的被人搀扶起来,只看到能给她出头的赵贵妃,根本没看到皇后娘娘,纳兰云馨说话自然是无所顾忌了。 皇后这会子脸上的表情带着三分得意七分解恨。看似心疼的走到幕凉跟前想要扶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幕凉心底冷笑一声,不着痕迹的松开皇后的手,后退一步站在那里。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有一丝对于幕凉不识抬举的恨意。 “这明明就是纳兰云馨跑到十一班捣乱,幕凉这孩子性情一贯是老实善良,小时候,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在将军府里也一贯是忍气吞声,说话声音都不敢大一点。本宫看见过好多次,也着实心疼这没娘的孩子。如今怎么被人欺负成这样子了……哎,本宫这心里……太不是滋味了!” 皇后忍住心底对幕凉的不快,假惺惺的用帕子擦着眼角。 幕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静若止水。只那心底,却翻涌无边冷冷的嘲讽。 这皇后的确是在将军府见过以前的纳兰幕凉好几眼,但她哪一次不是狠狠地瞪上一眼转头就走?有出头替纳兰幕凉说过一句话吗?没有!从来没有过! 皇后在宫里是八面玲珑的人,虽然暗地里跟赵贵妃斗得你死我活的,但是面上,皇后从来不会得罪赵贵妃这一边的人。所以,这么多年,皇后明知道纳兰幕凉在将军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却从不出面管一管。完全当这个外甥女是死了一样! 如今她跟赵贵妃的争斗已经摆在了台面上,这才想到利用这个可怜的外甥女了! 殊不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早已不是以前的纳兰幕凉了!绝不吃她那一套!不但不吃,还要把昔日她的冷漠和忽视,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对面屋顶上,皇后说话的时候,纳兰天作眼底漫过满满的不屑和蔑视。如果皇后能心疼纳兰幕凉一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她接进宫了,还用得着让她在将军府遭罪! 思及此,纳兰天作瞳仁不由得暗了暗,这便是纳兰幕凉对他也不待见的原因吗?将军府的人,除了她身边的车夫老李,丫鬟飞凤和宝儿,其他人,她都不屑一顾,是吗? 可他……几乎是常年都住在外面,一年到头也不回将军府一次,这小女人把他也化作那一类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眼见皇后已经给云馨定了罪,赵贵妃又气又恨,转身看向第一班其他人, “先生呢?让先生出来说说是怎么回事?”赵贵妃的声音都有些变音了。 不一会有侍卫抬着口吐鲜血的先生上来了,“贵妃娘娘,先生的牙齿都因撞击硬物掉了,手筋脚筋也断了,舌头也咬破了,现在是不能说话不能写字!” 侍卫话音落下,赵贵妃一脸震惊。 幕凉却是从容的捡起地上的椅子腿破桌面,转身塞给身后的袁芳芳和耶律崧,小声道, “既然第一班这里没有工具修理这些,我们还是带回去凑合用吧。实在不行,席地而坐也要努力上学,争取早点出去的,不是吗?”幕凉一脸悲戚难过的表情,看的纳兰天作笑也不是,感叹也不是,那笑容在嘴角扯了起来,下一刻又无奈的收回,怎么看都像是嘴角在抽筋一样。 他纳兰天作自认阅人无数,可纳兰幕凉这一刻七窍玲珑心,他是真的阅不够,阅不透。 赵贵妃看着跪在地上吓得快要晕过去的李喜儿等人,再看看其他第一班其他人,顿时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第一班其他人都精的跟猴子一样,现在都在那看戏呢,谁也不会管这个闲事。都是各大家族或是皇族沾亲带故的纨绔子弟,谁家里头没有这种嫡出庶出明争暗斗的戏码,早就见怪不怪了,当然,如幕凉这般前一刻狠绝肃杀,下一刻温柔若水的风格,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div> <span> 126 打得过瘾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第一班其他人对于幕凉,这心里是三分敬佩,七分惧怕。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好几个人,他们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所以都老老实实地扮演暂时性失忆! 这会子最是得意的自然是皇后了,皇后终是逮到了机会令赵贵妃难看,当下自然是要做绝了。 “来人!把这纳兰云馨拖到院子里,重责五十大板!进了这皇家书院还不思进取,竟然还敢捣乱!还有,当朝九殿下是你可以辱骂的?敢说九殿下是小**?果真是没有教养!这等侮辱皇亲国戚的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你辱骂九殿下,可是在打皇上的脸面!你纳兰云馨好大的胆子!!” 皇后一番话说完,纳兰云馨吓得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她眼神求助的看向赵贵妃,赵贵妃这会子能有什么办法?话是纳兰云馨自己说出来的,耶律崧也在这里守着,皇后就是打死了她,赵贵妃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纳兰云馨见此,急忙指着跪在那里的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哭着对众人说道, “我是被冤枉的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我是被冤枉的!去十一班捣乱完全都是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的主意!云馨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不去,她们……她们就会处处为难云馨,呜呜……云馨是冤枉的啊……” 纳兰云馨说着朝赵贵妃使了个眼色,赵贵妃对她虽然是恨铁不成钢,但终究是自己的外甥女,现在一定要护着。 赵贵妃扬起手,一巴掌甩在距离自己最近的纳兰冰清脸上,狠狠开口, “好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威胁本宫的外甥女!本宫就觉得,云馨从小心地善良端庄得体,是绝对做不出这等过分的事情来,却原来是你们俩从中挑唆为难云馨!来人!掌嘴!每人五十!!” 赵贵妃话音落下,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还不等开口自辩,拿着竹板子的嬷嬷已经麻利的走到二人面前,浑圆的膀子甩起来,一下下,啪啪的甩在二人嘴巴上。 竹板子上面还有细细密密的竹刺,故意把竹板上的刺挑起来,这一板子下去,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嘴唇上已经扎了无数细细密密的小刺儿,莫说是五十板子,就是这一板子下去也够受的。 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赵贵妃总算是扳回一点颜面,皇后在一旁看了冷冷开口, “贵妃妹妹下手够快的,本宫还没来问一句话呢,这就打上了!虽说这二人的娘亲跟贵妃不和,可也是将军府的四夫人,贵妃妹妹还真不怕别人说闲话!” “皇后娘娘都不怕,妹妹我怕什么?!”赵贵妃不甘示弱,两个女人都是一副丑陋恶毒的嘴脸。 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挨了五十板子,很快就被打晕了过去,脸上是面目全非,牙齿全部脱落,嘴唇都被打得翻翘起来,血肉模糊。 纳兰云馨在一旁看的战战兢兢的,不由得将愤怒的目光投向幕凉。 幕凉这会子却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意带着三分薄凉七分寒澈,看的纳兰云馨周身一寒,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觉!眼前这个人怎么会是自己欺负惯了的纳兰幕凉呢?分明就是换了另一个人!! 如此笑容,恰好被对面屋顶上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着的纳兰天作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有一瞬凝滞,手中白玉杯子中的琼浆玉液倒影出他眼底异样的光芒,他看着站在那里笑容清浅却寒气满溢的小女人,不知怎的,心底某处,怦然而动。 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不觉的显现一丝罕见的温柔。 皇后这会子不忘扮演对幕凉关心有加的态度,不觉叹口气,一脸难过的看着幕凉,假惺惺的开口说道, “幕凉丫头,今天差点就委屈你了,多亏本宫来了,要不然……哎……” “娘娘说的哪里话,这次多亏了皇后娘娘给幕凉做主,要不然,幕凉……还是幕凉娘亲说得对,当初应该听皇后娘娘的话才对,现在后悔了也没用了,娘亲都死了!” 幕凉话音刚落,皇后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你……你说什么?你……娘亲后悔了?这……这怎么可能?”皇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幕凉。她那个妹妹出了名的倔脾气,她会后悔,可能吗? “是啊,娘娘有所不知,娘亲死的时候幕凉虽小,但娘亲有句话是反复念叨的,那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不听皇后娘娘的话!” 幕凉这句话,彻底的触动了皇后的心。也让她这么多年来对于尉迟紫薇的埋怨稍稍缓和了一些。看着眼前这粉雕玉琢一般的纳兰幕凉,皇后眼珠子一转,既然自己斗不过赵贵妃,何不找个帮手一起? 皇后的心思幕凉如何不知道?只不过,皇后也不过是她此刻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暂且让这老巫婆打一会没用的空算盘! “幕凉丫头,本宫……本宫真该好好和你说说话了……要不然,不知道你要受多少的委屈……”皇后娘娘越说越难过,拿起丝帕擦着眼角,幕凉眼底冷笑叠加,眼见皇后上当,不觉垂下眸子,继续扮演无辜单纯的形象。 “娘娘有所不知,幕凉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可幕凉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啊,可是在将军府,幕凉这个嫡出的女儿,怎么就没个嫡出的身份呢!皇后娘娘不知道吗?这往常将军府若有个家宴什么的,三夫人对外人介绍的时候都说将军府的嫡出小姐是纳兰云馨!好像根本没有幕凉这个人存在似的。 这忽视幕凉,不就是忽视皇后娘娘吗?三夫人这用意可真是令人迷惑啊?难不成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还是说,有的人在宫里头坐不上正位,就想把自己的亲戚扶上正位过过瘾呢?这目的着实让人费解啊!” 幕凉这话说得,巧妙的把皇后和赵贵妃在后宫的争斗牵连了进来,可谓是滴水不漏,恰到好处! 赵贵妃眼睛一瞪,狠狠道,“纳兰幕凉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指桑骂槐本宫呢?” “幕凉说自己家里的家事,何时牵扯上贵妃娘娘了?难道贵妃娘娘自己也认为,你跟将军府的家事有关?若是如此的话,贵妃的心究竟是在宫里的皇上这儿,还是在将军府里头呢?莫不是贵妃在将军府里有什么牵挂的?幕凉以前可是见过贵妃往将军府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还都是些男人用的东西,贵妃的心思……究竟是……” “纳兰幕凉!你找死!!”赵贵妃被幕凉说中了心事,凤眸一瞪,竟是不顾皇后在场,抓过一旁嬷嬷用完的竹板子就要朝幕凉这边打来,幕凉巧妙避开,看似是朝皇后身后闪了一下,却是以闪电之势从皇后头上的玉簪子上摘了几个小珍珠下来。 指尖一弹,细小如米粒的珍珠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直中赵贵妃的手腕,赵贵妃吃痛闷哼一声,竹板子竟是不偏不倚的甩在了皇后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屋子里的人,除了幕凉,全都惊呆了! “贵妃打了皇后娘娘啊!” “啊!皇后娘年嘴角流血了!好多血啊!” 随着皇后这边响起一声声尖细的喊叫声,皇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抬手一摸自己的脸,一手的鲜血。 赵贵妃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抓着板子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她刚才做了什么?打了皇后?这……这怎么可能?她这板子明明是朝纳兰幕凉打过去的!! 赵贵妃也懵了,皇后这会子也不顾什么威信和地位了,跳起来反手甩给赵贵妃一耳光,紧跟着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狠狠地将赵贵妃踹倒地上。 眼见两位娘娘都受伤了,现场的却没有一个人敢过去扶一把。都是心惊于眼前一幕! 幕凉趁着众人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时候,指尖迅速弹出剩下的十几个小珍珠,在混沌的局面上添了一把柴火。只见围在赵贵妃和皇后身边的一众宫女太监身子同时一震,好像是腿麻了一般,齐刷刷的倒在地上,前面的人还不等爬起来,后面的人已经紧跟着倒下,一个叠着一个,倒霉的赵贵妃和皇后被压在最下面一层,喘口气都困难。 幕凉这会子佯装呼喊皇后的样子坐在地上,却是从地上捡了几粒不起眼的小石子,啪啪几下弹在几个小太监的脚踝上,小太监嗷的惨叫一声,跳起来之后狠狠地一跺脚,正中赵贵妃的头,皇后的屁股! 两个娘娘惨叫声不绝于耳。 幕凉坐在地上表情淡淡的,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对面屋顶。 </div> <span> 127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抬头看向对面屋顶上的男子,一身烟青色长衫,眉眼之间透着桀骜清亮的神采,似乎是坐在那里许久了。 她冷冷的移开视线,今天只顾着教训纳兰云馨等人了,竟然忽视了屋顶上还坐着一个大活人!这欧阳冲什么时候来的?还没看够戏吗? 幕凉对欧阳冲也没什么好印象,一个曾经要她做出选择的男人,幕凉从心底就有浓烈的排斥感。 欧阳冲本以为这一眼凝视至少会从幕凉眼中看到哪怕是一丝的波动,可他从她脸上看到的只有冰冷的疏离、凉薄。如果有人告诉他,这个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他绝对相信。 难道是他魅力不够?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心? 屋内,因为幕凉暗中出手,皇后和赵贵妃不知怎的竟然是打了起来,你一巴掌,我一拳头的,好不热闹。所有人都看傻眼了,谁也不敢上前拦一下,或是说句什么话。 来的时候是盛装打扮的皇后和赵贵妃,现在却是破衣烂衫,活像两个泼妇。 “纳兰紫霞!!你别以为你是皇后我就怕你了!你是不是忘了皇上现在最宠爱的是谁??你敢打我??” “赵莹!你别含血喷人!是你先打本宫!!本宫只是正当防卫!何错之有!皇上宠你又如何?皇后的位子不还是本宫做的稳稳地!你做梦也坐不上皇后的位子!” 赵贵妃和皇后你来我往,把这些年的恩怨全都翻了出来。 幕凉看的热闹,一旁脚下李喜儿等人可怜巴巴的瞅着她,指指自己的喉咙,一脸哀求的看着幕凉。幕凉看了一眼身后的袁芳芳,压低了声音说道, “带她们四个下去,每人给灌上一壶皂角水,掺点胡椒粉辣椒面,让她们吐一吐就好了。”幕凉话音落下,袁芳芳不由的撇撇嘴,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落在纳兰四小姐手里头,还真是倒霉! 袁芳芳此时还只是畏惧于幕凉的手段,可是当她看到李喜儿等人吐出了一片金片片的时候,袁芳芳心底已经不单单是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也许她之前想的并没有错,纳兰幕凉远还未暴露出她全部的实力。 如今只是小试牛刀而已。 皇后和赵贵妃打累了,赵贵妃顶着鸡窝头,一摸脸,一手的鲜血,赵贵妃嗷嗷叫着,指着皇后破口大骂, “好你个纳兰紫霞!!你等着!本宫这就进宫找皇上评理去!”赵贵妃说完,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呼啦啦的奔出房间,连跪在地上的纳兰云馨都顾不上。 “你去找吧!本宫还怕你不成!”皇后也在原地气的跳脚,幕凉见此,缓缓走到皇后身侧,轻声开口, “娘娘,你就不怕赵贵妃恶人先告状吗?毕竟她得到的宠爱如今比娘娘要多,到时候……皇上来个先入为主的话,娘娘岂不是吃大亏了?”幕凉的话登时让刚才打红了眼的皇后回过神来。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幕凉,猜不透幕凉到底要说什么。 “娘娘,这不管犯错的是纳兰云馨,还是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如今赵贵妃走了,犯错的人都在这里,娘娘不想个完善的处理办法吗?” 幕凉似笑非笑的开口,一语点醒了皇后。 皇后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纳兰云馨和纳兰冰清、纳兰玉洁,冷冷道, “来人!先把她们三个关起来!随本宫一起带宫里!” 皇后话音落下,纳兰云馨率先发作。 “为什么要抓我!啊!为什么要抓我!不都说了是这两个小贱人的错吗?我是无辜的啊!本小姐是无辜的啊!” 纳兰云馨喊了半天根本没用,皇后身边的侍卫已经上前要将她拖走。纳兰云馨扯着嗓子冲幕凉喊着, “纳兰幕凉!你这个小**!你这个小贱人!玩弄了三殿下的感情不算,竟然还**上了辽王!现在还想陷害本小姐!你跟你那个娘一样,都是**!你娘是不要脸的非要抢在大夫人之前进门!你就不知羞耻的爬上辽王的床!给三殿下戴了绿帽子!你!” “啊!!谁打本小姐?!”纳兰云馨话未说完,一边面颊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比之前李喜儿她们打的要重很多。 皇后一脸怒色的看向纳兰云馨,尾指戴着的假指甲都甩飞了,在纳兰云馨的左边面颊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血印子。 纳兰云馨震惊的看着给她一巴掌的皇后。往昔,纳兰云馨不是没在皇后面前打骂过幕凉,可那时皇后根本不管,笑一笑就走了,仿佛还觉得纳兰云馨打的轻了,如今纳兰云馨只是骂了幕凉几句,如何会料到,会挨上皇后如此重的一巴掌。 “纳兰云馨!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告诉你,本宫今天就要跟幕凉正名分!幕凉才是将军府的长女!是你的姐姐!而今,你辱骂自己的姐姐,侮辱当朝九殿下,还在本宫面前撒野!这任何一项罪名都够你一辈子留在这里的!来人!拖走!” 皇后一甩手,凤眸睁的大大的,对于纳兰云馨的愤恨大部分都来自于赵贵妃。 纳兰云馨眼见大势已去,这屋里是没人能帮她了,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这会子都昏死在地上,就算她们醒来,只怕也会跳起来跟纳兰云馨拼命的。 纳兰云馨不由得放声大哭, “哇!呜呜!救命啊!救命啊!娘亲!爹爹!贵妃姨妈!快救救我啊!她们要杀我呢啊!” “纳兰幕凉!小**!你这个阴险的小人!你以为这么容易就斗倒了本小姐吗?!告诉你!将军府里面,爹爹最疼我了,一旦爹爹回来了,我让他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我要把你的血放干了!!啊!” </div> <span> 128 嫉妒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看向被拖下去的纳兰云馨,眸色平静。只那眼底涌动的却是寒澈幽冥的杀气。她不会给纳兰云馨机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 幕凉垂下眸子,悠悠道, “娘娘可否屏退左右,幕凉有话单独说。”幕凉说完,抬起头看似看了皇后一眼,视线却是犀利的落在对面的屋顶上。 该死的欧阳冲还坐在上面喝酒!他怎么不从上面掉下来摔死! 觉察到幕凉眼底一瞬犀利刺目的视线,欧阳冲挑眉一笑,气定神闲的倒满一杯酒,举起手中白玉杯子冲着幕凉做了个干杯的姿势。幕凉迅速移开视线,心里头却在想,喝吧喝吧,说不定这就是你欧阳冲人生最后一杯酒了! 皇后这会子也有些惶惶忽忽的,看着幕凉,就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尉迟紫薇。那个美若天仙,却又倔强到骨子里的妹妹。 多年前,皇后未出嫁的时候,跟自己的亲妹妹尉迟紫薇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姐妹情深,感情深厚。可是后来,皇后进宫之后在宫里头孤立无援,特别是在剩下耶律宗骁之后,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八面埋伏,一个不小心,不管是皇后本人还是那是尚在襁褓之中的耶律宗骁都是性命不保。 皇后的娘家那时候忙着在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没人能顾得上他们娘俩!皇后便求自己的妹妹进宫可以帮帮自己。 但尉迟紫蔚那时候早已有了喜欢的人,说什么也不肯进宫!姐妹俩为此彻底翻了脸,皇后更是在几年后找机会让尉迟紫蔚嫁给了幕凉的爹爹,当朝镇远大将军纳兰纳兰明辉。至于幕凉的娘亲是如何与喜欢的那个男人错过的,幕凉和皇后都不知道。 只知道,尉迟紫蔚嫁给纳兰明辉之后,是终日的郁郁寡欢,根本没有将军府几位夫人造谣说的那样就知道争风吃醋。从那以后,皇后就彻底与这个妹妹断绝了来往。 而今,不知不觉十八年过去了,皇后看着站在面前气质出众,容貌绝色的幕凉,再想起刚才赵贵妃的嚣张和无视,皇后心里头早已经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幕凉丫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罢。这些年,是我这个做姨妈的亏待你了,唉。”皇后说着,假惺惺的擦着眼角。 幕凉冷眼看着,说出口的话却是从容沉静。 “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统领后宫,每日操劳繁忙,幕凉这么大了,应该自己照顾自己才是。幕凉只是想给娘亲在将军府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幕凉说完,皇后眉毛一挑,不知不觉牵动了脸上的伤,皇后一边用手帕蘸着脸上渗出来的血水,一边心虚的看向幕凉, “幕凉丫头,你放心吧。你这长女的身份,本宫拍着**保证,一定给你挣回来。至于你娘的哪只流光飞舞笛,我一直都给你保管的好好地,你那时候不是还小吗?你娘死后,我生怕这家传的宝贝落在旁人手里,所以小心给你收着呢,一直都在我寝宫放着,我这厢回去就派人给你取来,你如今也长大了,是该自己保管了。” 皇后说着,眯起眼,小心观察着幕凉的反应。 幕凉脸上神情不变,心里头却是咯噔一下。如果现在可能的话,她真的很想把皇后的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 看来皇后是真心想让她进宫帮她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暴露出流光飞舞笛在她那里的秘密。 幕凉心底冷笑叠加!好一个臭不要脸的老巫婆!那流光飞舞笛是幕凉娘亲家祖传的宝贝,是当今世上四大宝物之一。娘亲去世后,那时候的纳兰幕凉还小,根本就没有藏起流光飞舞笛这个心眼,眼睁睁的看着家传的宝贝被皇后拿走了。 那时候的皇后还不等尉迟紫蔚咽气就来抢东西,名义上看来看自己妹妹最后一眼,实际上从进门到抢走流光飞舞笛,皇后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过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尉迟紫蔚一眼。 如今,尉迟家家道中落,皇后在宫里孤立无援,眼见赵贵妃得宠,皇后这才想起幕凉!想用流光飞舞笛收买她! 哼!这流光飞舞笛幕凉照收不误!只是这忙……她不害死皇后就算她福大命大了! 幕凉垂下眸子,淡淡开口,“幕凉在此谢过皇后娘娘了。亏着娘娘还记着,既然娘娘将流光飞舞笛完璧归赵,那以后娘娘的事情就是幕凉的事情。为了娘娘办事,幕凉在所不辞!” 幕凉表面上说着令皇后满意的话,那垂下的眸子却是寒气森森。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不觉又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想起了方才的场景,皇后不觉凝眉,狠狠道, “那个赵莹就是个祸害后宫的狐狸精!有她在一天!本宫都不得安宁啊!还是我的幕凉丫头掏心啊,如果丫头你进了宫,哪里还轮得到那赵莹撒泼!”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幕凉的反应。 对面屋顶上,欧阳冲握着酒杯的手蓦然一顿,一滴晶莹的液体撒了出来,他伸手抹去,脸色一瞬冷冽如霜。 这些个后宫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自私狭隘,卑鄙无耻!为了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势力,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个皇后以前可曾睁眼瞧过纳兰幕凉一眼?如今不过是看她跟拓博堃走得近,若是耶律宗骁能重新夺回纳兰幕凉的心,那一来可以利用纳兰幕凉牵制拓博堃的势力,二来,就算纳兰幕凉和耶律宗骁真的不可能了,这皇后还指望幕凉进宫之后抢了赵贵妃的风头,为她所用呢! 思及此,欧阳冲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寒冽透骨。白玉杯子捏在手里,咔嚓一声脆响,被他手指捏成了碎片。 皇后隐隐听到背后有异样的动静,诧异的回头看向对面屋顶。 </div> <span> 129 醋意横飞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129醋意横飞 幕凉见皇后就要转身,如此就能看到对面屋顶上的欧阳冲,幕凉倒不是担心欧阳冲会不会被侍卫手中的羽箭射成马蜂窝,只是眼下这功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幕凉当即开口,迅速转移了皇后的注意力。 “娘娘稍后是要回宫吗?幕凉认为,娘娘如今回宫实在不妥当!”幕凉一开口,果真令皇后转移了注意力,忘了刚才背后传来的那怪异的声音。皇后一脸诧异的看向幕凉。 “刚才你不是还说那赵莹是要回去恶人先告状吗?怎么这会……” “娘娘难道忘了,皇上跟辽王不是在避暑山庄办事吗?赵贵妃如今回去,只怕是找齐了她的那些狗头军师还有娘家人给她出主意,如何将她自己的过错摘的干干净净的,顺便还能倒打一耙冤枉娘娘呢!她现在是做好了准备等在宫里,就等皇上回宫了!” 幕凉话音落下,皇后一个激灵。这赵贵妃身边,谋士可不少。可她身边是一个有能力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皇后不觉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幕凉。 欧阳冲看着皇后眼底那满是期待的目光,不觉别扭的撇撇嘴角,这皇后典型的死到临头还在帮纳兰幕凉数银子呢!他欧阳冲算是看明白了,这找谁帮忙都不能找这个小女人帮忙!那纯粹是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在里面。 皇后这会子只当幕凉是年少无知的纯情少女,只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而已,哪里会将幕凉放在眼里。而且她连流光飞舞笛都给幕凉了,难道还不够收买她的吗? 这流光飞舞笛可是跟枫叶流丹剑、霞蔚云蒸锁,还有移山跨海刀并称当今天下四大至宝呢!这纳兰幕凉这点还是应该识货的。 幕凉当然识货,她还知道,拓博堃给她的那个信号锁也不是普通的信号锁,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霞蔚云蒸锁。没想到拓博堃倒也大方,给了她如此宝贝!如今,天下四宝,她已经得到了两件!剩下的两件,相信也不会让她等待太久! “娘娘,赵贵妃有军师和娘家撑腰并不可怕,您该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这赵家人在朝廷上最大的对手是谁?不就是八贤王吗?这八贤王的至交好友都有谁?不就是朝中的几位元老,若年轻点的,不就是这一届新选举出来的鸿儒吗?鸿儒者,才高八斗自命不凡,却却大多数也都对三殿下臣服有加。娘娘何不利用皇上没回来的功夫,赶紧去这些人那里走动走动。等着走动的差不多了,娘娘再带着那些人一起去八贤王那里。” 幕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眸子犀利的扫过对面屋顶上的欧阳冲。 这该死的混蛋怎么还不走!听上瘾了是不是? 觉察到幕凉又在看他,欧阳冲不忘摆一个自认为潇洒无底的姿势,举起杯子冲幕凉勾唇一笑,唇角若菱花,优雅绽放,端的是一个神秘朗润的气质。 幕凉回给他一个不知死活的眼神! 皇后这会却一脸疑惑的问着幕凉,“幕凉丫头,你有所不知,这八贤王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如何能给本宫这个面子?” 幕凉淡淡一笑,心底却蔑视皇后的鼠目寸光。 “娘娘不用担心,我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相反的,若要求人,便要知道那人软肋或是最在意的事情!八贤王为人耿直顽固,听说除了拓博堃和纳兰天作之外,谁的面子也不卖。但八贤王这些年来最担心的不是得罪这两人,而是镇守边关的纳兰明辉若是有个异动,则边关不稳! 娘娘这次何不以将军府最近出的这些事情为噱头,在八贤王面前摆上这么一桌,只说,如今将军府乱成了一锅粥,长女被辱,妾侍翻天,更是牵连出后宫与将军府不明不白的关系!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八贤王自然明白娘娘说的是赵贵妃和将军府三夫人之间的关系,众所周知,将军府是三夫人当家,娘娘再提醒一下八贤王,若将军府真出个什么乱子,纳兰明辉岂会不回来?他若回来,边关怎么办?就算他不回来,这心里头能不埋怨皇上对他家事不闻不问吗? 有了八贤王出头,娘娘今晚可就事半功倍了!” 幕凉说完,皇后眼珠子一转,登时拍着幕凉的手背激动的说着, “哎呀,还是幕凉丫头设想周到啊,这到底是年轻人,脑子就是转得快。这到时候我再跟八贤王提提你跟拓博堃的事情,说拓博堃这跟将军府走得太近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八贤王想不出面都难了。” 皇后话音刚落,屋顶上的欧阳冲在听到皇后将幕凉和拓博堃绑在一块的时候,脸色一沉,手中白玉酒壶也瞬间遭了秧,被他生生捏碎!咔嚓!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咦?到底什么声音?刚才就好像听到一遍啊!”皇后说着又要回头,幕凉这会子眸子已经要**了,狠狠地瞪着屋顶上脸色暗沉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风的欧阳冲! 这厮到底想要干什么?生怕皇后看不到他是不是? 好端端的看戏就行了,在上面一会捏碎一个杯子,一会捏碎一个酒壶的,捏着很好玩是吗?谁惹他了吗?这脾气虽说没有拓博堃的暴躁,却明显比拓博堃的怪! 幕凉不想让皇后看到欧阳冲,急忙开口说道,“娘娘现在还有空管什么声音吗?这第一班外面的都是你的人,地上躺着的不是半死就是手不能写口不能言!就算有点动静,也是外面的野狗野猫发春而已!畜生罢了,娘娘还怕他能听到咱们说了什么吗?” 幕凉这话一落,欧阳冲掩在翠竹色面具后的容颜已经堪比炭黑。他四处找着可以发泄的东西,可杯子酒壶都被他捏碎了,他不由从屋顶上站了起来,看起来是要下来了! 130 本王的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趁着走到皇后身前的功夫,指尖迅速捻下皇后发簪上一颗珍珠,准确无误的弹在欧阳冲脚下,欧阳冲的脚步停在原地,脸上的表情越看越奇怪! 像是生气,又像是不甘! 幕凉倒是奇怪了,这厮生气什么,又不甘什么!她跟皇后在这里说话呢,自始至终没提他半个字,他不爽什么?这种人,摆明了找抽! “娘娘,天色不早了,你切记住,你这次不论是去找这一届的鸿儒,还是最终带着他们去找八贤王,都不能表现出你的激动和对于赵贵妃的任何不满,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只字不能提及。只说将军府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你担心的事情。皇上人在避暑山庄,向来只有八贤王和辽王才能打扰皇上,如今,若是娘娘能说服八贤王带你去避暑山庄见一见皇上,那娘娘这次可就是完胜了! 八贤王最厌恶的就是后宫争宠哭闹撒泼的戏码,这等小丑作为就留给赵贵妃去做吧,娘娘脸上的伤也不需要修饰,八贤王若是问了,娘娘只管表现出无奈和痛苦就行,但不可过,亦不可没有!” 幕凉说完,不顾皇后对她投来震惊的目光,推着皇后就朝门外走去。 “幕凉丫头,你这心思细腻的,可真是比你娘亲好了太多倍了!” 幕凉听了皇后的话,但笑不语。只那骨子里透出的却是冰冷的狠意。她娘是她娘,她是她!昔日尉迟紫蔚遭受的一切不公和欺凌,谁也休想加注在她身上! 一分伤害,十分报复!她素来不会主动出击,但她的反击往往是普通人无法招架的!所以,聪明点的人,就不要惹她,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夹起了尾巴在她面前做人!若是强出头或不知死活,她不介意出手送他们一程!如……纳兰云馨、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 皇后被幕凉打发走了以后,偌大的第一班,地上躺着的都跟死人差不多了,外面的人碍于这里面血腥味道浓厚,都是站在外面不愿意进来。眼看偌大的院子就剩下自己和屋顶上的欧阳冲两个能正常喘气的人了,幕凉脚尖一点,踩着葡萄架的长廊,翻身上了屋顶。 人还未站稳,一只脚已经朝欧阳冲踹了过去。 “你在上面发春呢?一会杯子!一会茶壶的!要不要给你一百个仙人球让你在这里捏着玩儿!!” 幕凉说着又是一脚,第一脚踹在了欧阳冲的膝盖上,第二脚欧阳冲躲了过去,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眼里有惊异、有不甘、有愤怒、有期待,还有酸酸的醋意! 隐在翠竹色面具后的容颜看不真切,只知道那双眸子此刻正深深的凝视幕凉。 “你这女人还真是会倒打一耙!教育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这上来冤枉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明明就是你先侮辱我是牲畜,怎么?本人堂堂无忧宫左护法,被人比喻成出生,还不能生一下气吗?莫不是还要为你纳兰幕凉的比喻拍手称快?” 欧阳冲也是嘴皮子利索的人,那两张薄薄的唇瓣一张一合,红艳如玫瑰花,牙齿白的晃眼,滴血一般的红,细瓷一般的白,这个男人单单是看这红唇皓齿,便令人期待那面具后的容颜是如何的惊艳绝世! 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瞳仁,看似轻轻浅浅,却比任何墨色双瞳都要深邃。是那张具备强大吸附力的琥珀色漩涡。若黑色瞳仁是不见底的暗夜,那么这琥珀色便是无人开采过的原始森林,茂密浓郁,危机四伏! 幕凉冷蔑的扫了欧阳冲一眼,转身坐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看到还有一壶酒放在那里,幕凉拿起来对着壶嘴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口。 “谁让你喝的?这是……”眼见幕凉一口就下去小半壶美酒,欧阳冲说不心疼是假的。 这酒整个无忧宫就两壶,埋在无忧宫总坛地底下三十年了,今天正好挖出来可以喝了。欧阳冲刚才喝了一壶,这一壶是留着有用的,谁知…… “你废话还真多!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好戏,白让你看的?这壶酒就当做门票了!” 幕凉喝了一口就不喝了,倒不是想给欧阳冲省着,而是她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尝出来这酒不同寻常,且不说这酒的年份,但就这配方,若能研究出来,也是不小的成就。 这酒好就好在,只有距离近了才能闻到这芳香的气味,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是这壶美酒还真就隐藏至深。琼浆玉液入喉之后,方才发觉,这壶酒的味道竟然不是酸甜苦辣咸的任何一味。而是一股子糯香的味道。 就像是喝了一口刚刚蒸熟的糯米和美酒相互搀和熏蒸出来的热气,只不过这味道却是凉的,不像是喝了一口气,倒像是吸入了一口仙气,令人心旷神怡,回味无穷。 幕凉舍不得一下子喝光了,想带回去慢慢品尝。 欧阳冲眼见幕凉将美酒据为已有,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朝堂上的那些嘴皮子功夫,还有为官之道的阴险腹黑,这会子,在她面前统统不管用了。作为欧阳冲,他可以偶尔放松,偶尔嬉皮笑脸,作为纳兰天作,他不会有半分仁慈,半分恻隐之心。 可是当纳兰幕凉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时半会,竟是找不准自己的定位。难道要他在二十三的时候,再重新寻找一个适合面对她的身份重新开始吗? 他体内已经有两个人占据了他的心!一个欧阳冲,一个纳兰天作!可是在纳兰幕凉面前,他觉得那两个人的存在都是空洞的! 欧阳冲不由得抬手,想要触碰幕凉白嫩细滑的面颊,想要感受一下她的肌肤,是否跟她的心一般,毫无温度可言! 只是,这手才刚刚伸出来,一声冰冷的冷喝在身后响起,声声打断了他的想法。 “本王的人,碰、了、就、得、死!” 能说出如此话语,能具备如此气势的人,偌大的北辽,除了一个辽王拓博堃,再无第二人! </div> <span> 131 大王表白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大步走到幕凉身前,将她手中剩下的半壶酒一把抢了过去,二话不说,甩手扔到了院子里。 只听到清脆的一声脆响,那壶酒已经跟之前的一壶相同命运了! 幕凉看着空了的手,瞳仁危险的眯起,眼底一抹煞气浓郁翻涌,若不是拓博堃习惯了她这冷冽无情的眼神,这会子还以为这小女人是要拔刀砍了他呢! “那是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动了!你拓博堃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收藏一壶酒?”幕凉说着,恼怒的踢了一下脚下刚才被欧阳冲捏碎的杯子残骸。 欧阳冲见此,脸色隐隐现出不悦。这怎么还有区别待遇呢?拓博堃惹了她,她不踢他,改踢地上的杯子碎片,这刚才踢他踢的就跟要把他两条腿踢断了一样! 欧阳冲脸色冰冷异样,转过身冷冷的背对着幕凉和拓博堃。隐在翠竹色面具下的容颜涌动复杂矛盾的情愫。 拓博堃一边抽出手帕擦着手心,一边勾唇冷笑着开口, “你喝酒就管本王的事情!皇家书院禁止任何学生饮酒作乐!你不知道,本王可以慢慢教你,直到教会为止!” 拓博堃脸色不善,随手扔了手帕,力道之大,令幕凉怀疑那手帕是不是跟他有仇。他看向她的眼神隐着一触即发的寒冽之气,在那冰封寒澈深处,似乎还有一股子无法言说的嫉妒之色! 幕凉不觉有些诧异的看向拓博堃!怎么他跟欧阳冲都会刘露出这般嫉妒的眼神!是为了什么? 那壶酒已经摔碎了,回天无望!幕凉再次狠狠踢了一下脚下的杯子碎片,冷着脸说道, “我刚才喝的不是酒,是寂寞!你懂个屁!” 说完后,眼见拓博堃一脸菜色,背对着她的欧阳冲则是抖动了一下肩膀,疑似在偷笑,幕凉眉毛一挑,脚尖一点,顺着上来的路跳下院子。稳稳地落在院子当中。 拓博堃脸色变了变,不等欧阳冲回头,便冷声开口, “本王的女人,寂寞了,有本王给**。孤独了,有本王陪着她夜晚促膝长谈。就算是缺爱了,本王所有的爱都给她。但若有人打了她的主意,十年前,雪原部落如何灭的,无忧宫就是那般下场!” 拓博堃的话令欧阳冲背脊僵直,翻飞的烟青色袍角猎猎作响,像是吹响了战斗的号角,那冗长低沉之音的背后,藏着的是冲天杀气! 院子里,幕凉猛地回头看向拓博堃!一脸的震惊!疑惑! 雪原部落……是他灭的?不是说雪原部落是因为天灾灭亡的吗?难道竟是他…… 一瞬,幕凉只觉得后背一股子寒气缓缓涌动!一夕之间,灭一座城,男女老少不留一个活口!这当真是他拓博堃能做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他,为何幕凉心底会有一丝不愿意相信的感觉? 屠城是地狱而来的魔鬼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她竟不肯面对拓博堃亲口说出来的事实!心底在抗拒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背对着拓博堃的欧阳冲,琥珀色瞳仁闪烁点点金光,红唇扬起,却是侧身看向院子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幕凉,眼底的金光点点落在她的侧脸上,他问幕凉, “幕凉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幕凉回过神来,在拓博堃威胁森森的眼神中,懒懒开口, “鬼才知道你这个面具男在想什么?” 这会子轮到拓博堃和欧阳冲同时无语了! 面具男?? 拓博堃脸上的表情再次破功,他前一刻明明还在生气,这会子,却是哭笑不得。 至于欧阳冲,嘴角不觉的抽了抽,下一刻,悠然开口,这气质,竟有几分跟幕凉此刻的慵懒随意有些相像。是因为他们是兄妹吗? “我在想……用无忧宫上千条人命换你……是不是赚到了?辽王如此做,是不是有点贱卖你的意思……呵呵……” 欧阳冲说完,在幕凉一瞬幽冥涌动的眼神中,朗朗一笑,身子高高跃起,下一刻,脚尖一点,身形优雅若空谷纤竹,只留下一个清幽挺拔的背影。 欧阳冲此人,乍一看,是清幽如竹的君子气质,可若接触了才会发现,这个人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就而成。 拓博堃的伤还没好利索,所以也没费劲去追欧阳冲,要解决这块绊脚石,急不在一时。 幕凉这会是一脸慵懒随意的表情,只是看向拓博堃的眼神却冷得刺骨。 “原来我在拓大王心目中,是可以等价交换的,还不错啊,欧阳冲说的夸张点了,怎么能算是贱卖呢!还真是一个好价钱!” 拓博堃如何能听不出幕凉的冷嘲热讽,不觉眯起眼睛走到她跟前,距离她不过半尺的距离。鼻对鼻,眸对眸,他墨色瞳仁这一刻是生生的要钻进她的心底瞧个透彻明白了。 “纳兰幕凉,别再逼本王绕弯子了,要本王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吗?你在本王心中……无价!无可取代!你懂吗?” 拓博堃说完,身子再次往前探了一步,几乎要碰上幕凉的胸口,幕凉迅速移开视线,无所谓的开口道, “不懂!大王这是在表白吗?大王不如直接说自己的目的好了,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先把买卖谈清楚了再来谈情说爱,就算日后翻脸了,也好有个说理的依据。” 幕凉脸上的表情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根本不将拓博堃刚才那些话放在心里。 她不会再信感情了!说得越好听的,越动人的,到最后伤你最深!那一把刀子插进胸口的时候,根本不会顾忌当初说过多少感天动地的情话,有的只是彻底的背叛! “你把本王的感情当做什么了?买卖?你买得起吗?”拓博堃沉声开口,胸口有一腔热血涌动,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幕凉看着他幽幽一笑,看似随意的开口, “大王都能买得起我的眼泪,不过是感情,你自己现在说得好听而已,谁知道拓大王你的感情到底是无价之宝,还是贱如泥土四处留情呢?” 幕凉的话再次让拓博堃胸腔愤怒怒火加深一分!恨不得将她此刻掐死算了! </div> <span> 132 他的情,亘古不变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响起,幕凉低头一看,一个褐色锦盒从拓博堃手中滑落,跌落在地上。锦盒摔开,露出里面祖母绿的玉扳指。 幕凉先是一愣,瞳仁在那玉扳指上停留了片刻,旋即抬头定定的看着拓博堃。 如果她没看错,这该是在传说中一亿年间才会出产一块的祖母绿——天狼。 天狼是祖母绿的翘楚。民间有言,天狼石一出,万绿皆黯淡。足可见,天狼石在玉石界的地位。幕凉着实没想到,天狼祖母绿竟然会在拓博堃手里。 褐色锦盒跌开一角,一抹翠色水润透泽,敛着绝艳的光华,丝丝渗透出来,只一眼,便让人满眼生辉,这翠色亮的透彻,亮的高贵,胜过天上任何日月星辰的光芒。 却又有着狼一般的孤独幽冥。不用于一般的祖母绿,或大气,或耀目,这天狼祖母绿的翠色独一无二,在白日里看是令人目眩的莹然翠绿,可若到了夜间,便是如黑曜石一般的冥黑色。透着神秘傲然的气息。 幕凉见拓博堃不说话,索性她也闭着嘴巴懒得开口。拓博堃刚才却从她眼底看到一抹光亮,知道她是喜欢这天狼石的。 拓博堃弯下腰捡起锦盒,将里面的祖母绿扳指拿出来,递到幕凉跟前, “知道你会喜欢,这可比流光飞舞笛来头还大。流光飞舞笛不过是四大至宝之一,而这天狼石却可以凌驾一切至宝之上。这便是本王对你的心,如这天狼石,独一无二,亘古不变!” 语毕,他强行将天狼石塞到幕凉手里,转过身,那背影比来时多了不知几许的深沉萧索。 暗处,飞豹紧跟拓博堃身后一路小跑,等出了院子,飞豹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王,您将传家之宝给了四小姐,看四小姐的心您都不确定,那天狼石不是传给未来王妃的吗?” 飞豹话音落下,拓博堃猛然转身,一身萧寒肃杀之气令飞豹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飞豹赶忙低下头,不敢多言。 “你觉得她逃得出本王的手心吗?”这话,拓博堃说的只有七分肯定。另外三分,是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 墨瞳闪烁点点金光,当他送出天狼石的那一刻,他的决心就摆在那里了。谁也无法阻挡。这样的女子,是唯一牵动他心的,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注定,是她。 “可是,主子……三殿下与她有过婚约,而且北辽皇族的规矩是,不管是休弃的还是和离的女子,都不能成为皇族正统正妃!顶多是个妾,或者……” “飞豹!自己去暴院领罚!杖责五十!” 飞豹后半句话是顶多是**小妾或是通房丫鬟,只是拓博堃绝不会允许有人将暖床小妾和通房丫鬟这样的字眼跟幕凉联系在一起,不等飞豹说完,他便冷冷出声,周身迸射而出肃杀狰狞的寒气,一瞬充斥天地之间,令人胆寒生畏。 飞豹自知说错话了,低下头,脸色煞白,得令之后转身朝暴院走去。 一直在暗处的血鹰急忙走出来顶替了飞豹的位子。血鹰也是脸色煞白,神情凝重。虽然心底的想法跟飞豹一样,都是觉得王送出天狼石有些草率了,可飞豹跟随拓博堃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去暴院领罚。 血鹰心中纵有千般疑问,这会子也不敢说出口。 “血鹰,你跟飞豹一样,认为本王不该送天狼石给纳兰幕凉是不是?”冰冷的声音,寒澈透骨。血鹰身子一颤,低下头,轻声道, “王三思!”纵使知道后果是什么,血鹰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 且不说这天狼石世间独此一块,一亿年才出一块,单就这天狼石背负的巨大责任和秘密,在血鹰心中,未必是纳兰幕凉可以承受起的。 拓博堃并不看飞豹,而是微昂起下巴看向第一班院子的方向,薄唇轻启,却声如寒冰, “本王送她天狼石,就是为了让你们清楚明白的看到!天狼石的主人,从今以后是她纳兰幕凉!不管她将来能不能担得起天狼石的责任,单就她来说,是绝对配得上天狼石的!本王的东西送出去了,就是认定了生生世世!从今往后,若有任何人对她不敬、不从、不轨,通通……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冰冷刺骨,一字一顿,令站在那里的血鹰,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上都仿佛挂满了冰霜菱花,通体冰封。 拓博堃的眼神一如他此刻释放出来的气息,刺骨冰封,决绝冷冽。 “是,属下明白。”血鹰白着脸点头。 “你去暴院跟飞豹会和吧。每人五十大板,你们这对难兄难弟凑在一块,好好地想想本王的话!” 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拓博堃转身离开。玄金色袍角划出瑰丽冰冷的弧度,一抹金色映在夕阳余晖之下,仿佛是那夕阳吸附了他背影的玄金色光芒才有了这夕阳红霞的绽放。 血鹰长舒口气,白着脸朝暴院走去。如今,算是彻底明白了纳兰四小姐在辽王心目中的地位。 那便是……不可撼动,亘古不变。 …… 幕凉这边才刚刚回到十一班,老李就匆匆赶过来,脸上的表情是三分焦急七分矛盾。 幕凉带老李去了后院,前院那里,袁芳芳在忙着涂脂抹粉,耶律自强自知理亏,正在那带人修理桌椅板凳,耶律崧捧着被幕凉打落的门牙发呆。 老李随着幕凉到了后院,目光从前院那三个极品身上移开,叹了口气,沉声道, “四小姐,将军府出了不小的乱子,如今是乱成一锅粥了。您看您何时能回去呢?”老李话音落下,幕凉眉毛一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却又含着一分凌厉的嘲讽。 </div> <span> 133 小心她端了他的老巢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眼底的嘲讽清晰刺骨,透着洞悉世事的无情凉薄。 “只是乱了吗?不还是没到天翻地覆的地步?继续乱吧,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本小姐自然会回去。如今在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乐子看,何乐而不为呢?” 幕凉冷淡的态度让老李一怔,旋即压低了声音说道, “四小姐,本来将军府就够乱的,可刚才三殿下竟然派人送去了新的聘礼,还说要八抬大轿上门,十里鲜花铺路,千人迎亲队伍,于下月初八亲自上门迎娶小姐。四小姐,距下月初八不足一月,您看……” 老李说完,幕凉脸色猛然一变。一股子恨意在眼底叠加而起。 寒瞳冷不丁的看向老李,冷冷发声,“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来!” 幕凉如此一说,老李明显愣住了。四小姐如今这洞察人心的能力,简直是出神入化。怎就知道他还有事情没禀报呢?觉察到幕凉眼底冰封寒澈的怒气,老李不敢耽误,急忙开口道, “四小姐,刚朝里传来消息,说是辽王府这几天似乎在准备聘礼,看样子辽王是有了娶亲的打算。只是……辽王府的管家放出风来,说辽王看中的是将军府的一位小姐,虽然没说明是谁,但如今……关于辽王和四小姐的传闻沸沸扬扬的,就算辽王那边没指名道姓,这明眼人一下就能猜出……辽王想娶的是四小姐您,您看……” 老李说完,顿觉后背寒气森然。自家小姐在听到耶律宗骁那边送来聘礼的时候,周身冒出来的那股子寒气他还勉强能够接受,如今,当他说出拓博堃那边的消息,四小姐这周身释放出来的幽冥寒气,已经让他有种坠入冰窖永不超生的感觉。 即使骄阳似火,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幕凉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眼底怒火叠加,被霞光映照之后,寒瞳之中竟好像是跳跃着两团汹涌的火焰,这火焰随时都会跳将出来,将天地万物化为灰烬。 “拓博堃?耶律宗骁?聘礼?”这三个词,幕凉说的是咬牙切齿。 “他们想娶就能娶到?本小姐还不会嫁呢!什么八抬大轿上门,十里鲜花铺路,千人迎亲队伍!就算他们谁能拱手送上这北辽江山,本小姐看不上的,谁能勉强我?” 幕凉冷冷开口,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不过是想在封建王朝做一个不听不问不管闲事的米虫而已。前世之苦,受了太多,前世之伤,早已是根深蒂固。她宁愿**,宁愿随波逐流,可为何……他们非要步步紧逼!非要自取灭亡呢? 她的手段不过才使出了三成,他们便慌于招架,一旦她爆发的那一刻……只怕,这北辽真就到了毁灭的一刻了! 瞳仁缓缓阖上,幕凉冷声吩咐老李, “你去朝堂找一个人。告诉他,明晚,桃源楼,二楼。” 老李听了不觉一愣,四小姐在朝堂还有熟人?难道是…… “小姐要属下去找的是……” “纳兰天作!” “是。可小姐,纳兰天作一定会去吗?”老李不觉有些疑惑,且不说纳兰天作贵为当朝丞相日理万机,这等节骨眼神,纳兰天作可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会轻易出现吗? “你尽管找到他,告诉他,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他若不来,鸡飞狗跳的就不是将军府,而是整个朝堂!” 幕凉说完,冷着脸甩手而去,脸上带着三分怒气,七分阴沉。看的老李是胆战心惊。 自家小姐这是生谁的气呢?三殿下的?还是辽王的? 老李转身离开之前,冷不丁看到幕凉低头看向掌心,一抹翠色转身闪过,老李身子顿时如钉子一般,仿佛被人狠狠地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觉察到身后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幕凉冷着脸转身,就见老李盯着她的手心看着,眼神凝滞。 幕凉不觉皱下眉头,将手中天狼石在眼前晃了晃,拧着眉看向老李,“这天狼石是拓博堃给我的。有什么意思吗?” 她本来也想问问老李的,毕竟老李年纪大,见多识广。刚才被耶律宗骁送聘礼和拓博堃娶亲的事情给吓到了,一时间倒也忘了。如今看老李的眼神,似乎这天狼石的寓意并不简单。 老李回过神来,脸色却是煞白一片。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和重创。 老李的这副表情让幕凉对于这天狼石的寓意更加怀疑,拓博堃该不会是要害她吧!他敢!小心她端了他的老巢! “四小姐,这天狼石其实是天下祥瑞的一块祖母绿玉石,但却不是常人能够驾驭的,虽是祥瑞,却桀骜高贵,不容亵渎。所以这天狼石到了凡夫俗子手里,便会带来万任历劫,唯有身份与众不同之人方才能驾驭这天狼石。” 老李说完,小心留意幕凉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好在,幕凉现在一切如常。 幕凉眉头轻蹙,迟疑了一下,将天狼石缓缓套在拇指上,一瞬清凉的感觉之后,那天狼石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悠然落在她的手背上,竟然不是天狼石一贯的翠色,而是被她手背的瓷白肌肤映衬的少了一分冰冷,多了一分柔润。 “四小姐,万万不可!这天狼石可轻易戴不得,您还是……” 老李这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天狼石扳指指环的大小竟是跟幕凉拇指一般配合,不大不小,恰到好处。 幕凉在老李担心震惊的眼神中,无所谓的笑了笑,眸色安然,神情冷漠。 “无所谓驾驭不驾驭,我若喜欢,它便是我的。我喜欢的,便会留在身边一辈子。我若不喜欢,谁给的我都照样给他扔回去!所谓亵渎,一念之间。这世间一切,远不是人们口中说的黑与白,而是都会走一遭那灰色地带!既然如此,岂不是人人都要亵渎它了?” </div> <span> 134 三魂丢了两魂半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一番话,说的老李哑口无言,对于幕凉的分析佩服不已,自叹不如。 “小姐说的是,是属下愚昧了。”老李垂首,惭愧开口。自家小姐一番话,瞬间点醒梦中人,若说凡夫俗子,这世间任何人不都是吗?正如小姐所言,这世间并不是只存在黑与白两条道路,任何人都难免会走一遭那灰色地带,只不过有的人心中坦荡荡,走了便是走了,承认的问心无愧。而有的人却在竭力掩饰曾经的灰色过往! 愣是要将自己的人生洗刷成干净的白色! 骗人终难骗己。 “老李,你错在不是愚昧,而是习惯了将拓博堃这些皇室贵族看成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在你眼里,只因为这天狼石是他给我的,你便自发自觉的认为,拓博堃是皇室贵胄,所以他拿着这天狼石的时候,因着他高贵的身份,便不算是亵渎,便是能够驾驭之人。而我们是普通黎民百姓,拿到了这圣物,自然就是亵渎!是不是?” 幕凉的话让老李后背一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冒起,身子不由得发抖。 “小姐教训的极是。是属下不该在心中看低小姐,属下并非那个意思,属下只是担心小姐,小姐赎罪!”老李后悔不已,恨不得现在地上有道缝,可以让他钻进去算了。这张老脸如今真是没地方搁了。 如今的四小姐不同往昔,他怎么还能将现在的四小姐跟之前的想必呢?他真是该死! 幕凉这会子,眸中寒气凛然,却不见丝毫波动,亦不见任何怒气。有的只是一汪如泓滢的清澈泉水,缓缓流淌,看似清澈,却忽略了这水底若无波澜,并非因为水浅,水深同样可以清澈,吸引的就说那些不知深浅之人的探寻心里。 “你只需记住,人,不分三六九等!众生在世上,人人平等。不平的只是存在的王朝而已!盛世繁华只是表面,内里的腐朽糜烂,迟早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北辽天下,看似朗朗乾坤,举国欢腾,又有几人能看破,旧的一切始终要被推倒湮灭,新的政权将在这片灰烬上重生繁荣!” 幕凉话音落下,衣袖一甩,藕荷色长裙在风中划出一道幽冷凉薄的弧度,背影看似纤细单薄,却透着一股子寒凉傲然的气息。 老李呆呆的看着幕凉背影,半晌才震惊的吐出两个字。 “小姐……” 似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虽然阅历丰富,但终究只是尉迟紫蔚留在将军府保护幕凉的忠心仆人。此刻,如何和理解不了幕凉刚才那番话的深刻含义。他只看懂了一点,如今的四小姐,若继续存在在这北辽之上,注定将为北辽王朝带来一番地动山摇的变化! 或许……四小姐就是那启星主人? 想到这里,老李眼底不由得闪烁晶莹的泪光,若真是四小姐的话,那夫人多年前的委屈和苦心就没有白费!尉迟家的秘密终有机会大白于天下! …… 幕凉回到前院,袁芳芳才画了一边的眉毛,另一边还空着,光秃秃的,怎么看怎么别扭。脸上的胭脂水粉也涂抹的不均与,袁芳芳一边擦着花了的胭脂,一边不满地嘟囔着, “奶奶的!都怪那个纳兰云馨,若不是她来捣乱,摔坏了本姑娘的胭脂水粉,害得我要用这破胭脂,岂会害我画了这么多遍都没有手感?气死我了!” 袁芳芳说着,狠狠甩了手里的胭脂盒,一整盒胭脂嗖的一下飞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到刚刚站起来的耶律自强脸上。耶律自强的脸本来就不干净,如今一盒胭脂糊在脸上,只是为他的邋遢又增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耶律自强刚刚带人修好了桌椅板凳,还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换了不能用的桌子板凳,这会子正心疼呢,冷不丁被袁芳芳暗算,耶律自强肚子里憋着的火就要发作。 袁芳芳理亏,眼见幕凉进来了,便好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扭着腰肢就朝幕凉走来, “四小姐回来了!来来来,快坐啊,这椅子可是新的呢!专门留给您的!”袁芳芳这打招呼的方式也跟青楼老鸨有的一拼。 幕凉冷着脸坐下来,冷不丁,一抹宝蓝色身影到了跟前,幕凉抬头一看,就见耶律崧一脸花痴的看着她,不等说话,一咧嘴,上下唇之间一个黑洞格外刺眼,那是缺了一颗门牙的缘故。 “幕凉美人,你今晚就住在这个院子了是不是?后院的房子还空着一间,我去帮你打扫一下好不好?”耶律崧属于一说话就笑的类型,可往常他笑笑也就罢了,如今这一笑就咧嘴,一咧嘴就缺一颗门牙的模样实在搞笑。 幕凉难得的仔细的看了耶律崧一眼,其实,这厮不笑的时候还是挺养眼的,虽然不如拓博堃有派头有气势,不如耶律宗骁沉稳内敛高贵优雅,也不如纳兰天作那厮腹黑儒雅,却独有一股天真无邪单纯幼稚的气质。 至少,他是无害的。这是幕凉最看重的一点! 看着耶律崧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眼底尽是痴迷讨好,年轻的面庞上不见丝毫算计利用,有的只是单纯的喜欢和表达。幕凉不觉冲他一笑,悠悠道, “牙还疼吗?” 短短四个字,因为是她问出来的,耶律崧顿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急忙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最后又是慌乱的摇摇头,一脸无措,满眼惊喜。 就是袁芳芳和耶律自强也诧异于幕凉对于耶律崧的态度。难道耶律崧这个愣头青还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思及此,袁芳芳和耶律自强对于耶律崧的态度都是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既然牙不疼了,那明晚陪我出去一趟应该没问题吧!”幕凉笑着站起来,明明是与耶律崧平时,可耶律崧此刻的感觉却是他在仰视幕凉。这般近距离的凝望,一时令耶律崧三魂丢了两魂半。 </div> <span> 135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崧一脸花痴的盯着幕凉,半晌才想起问幕凉, “陪你出去?去哪儿啊?” “桃源楼,顺便帮你镶上那颗牙。” 幕凉的话让袁芳芳和耶律自强同时一愣,都是目瞪口呆的看向笑的花痴的耶律崧,然后再看看一脸平静的幕凉。都觉得不可思议。 纳兰幕凉这性子会看上耶律崧,打死他们也不信! 幕凉说完就转身走了,耶律崧站在那里,攥着被幕凉打掉的那颗牙,嘿嘿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整个人就好像魔怔了一般。袁芳芳和耶律自强同时叹口气,摇摇头,转身走出院子各忙各的。 袁芳芳忙着出去买新的胭脂水粉,而耶律自强则忙着去其他班走动走动,如今十一班因为幕凉的出现,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凌侮辱的十一班了,而是无人敢惹,无人敢非议!耶律自强想着趁热打铁笼络人心,也好为将来自己出去铺一条好路。 只有心思单纯的耶律崧满脑子都是幕凉幕凉幕凉……做什么事都恍恍惚惚,一门心思就是明晚的约会。 …… 第二天傍晚,老李驾着马车等在十一班后院。 这皇家书院的学生,虽说不能擅自外出,但每隔五天的傍晚是可以出去一趟的。不过这个规矩用在幕凉身上,形同虚设。这皇家书院困住的不是她,如今困住的似乎是拓博堃和耶律宗骁。 现在不是她想不想出去,而是她想不想留下来的问题! 她若不想离开这里,谁又能强迫得了她呢!她也发过誓言,将来出去的话,一定要拓博堃八抬大轿亲自来十一班求她! 上了马车之后,幕凉捧着一本书静静看着,耶律崧在一旁抓起一本书,随意的翻看了几页,便百无聊赖的扔在一边,又打开茜纱窗看向外面的街道。今儿正好是集市,每月的这一天晚上都会集市,往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闺秀,这会子都会乔装打扮一番出来透透气,逛一逛。或者是看看有没有合眼的公子少爷,留意之后暗暗记下,将来也好打听一二。 北辽的女子不比正统中原的靖轩王朝,民风要开放许多。女子不一定非要等到花灯会才能出门,平日里的集市也可以出门逛逛,只不过不能太过招摇。 耶律崧脸上的伤涂了药之后,好的七七八八,倒是看不出什么,如今甫一打开茜纱窗,一丝微风拂面,英俊少年郎的纯净气质和属于皇室贵族的桀骜不羁,一瞬俘获了车外无数少女的目光。 耶律崧扫了一眼那些庸脂俗粉,眉眼冷淡。越是如此,越加令那些见惯了自诩风流潇洒的公子哥的千金闺秀们动容,纷纷往前探着身子,想要更近距离的看清耶律崧的容貌。 只是,耶律崧这会子偏偏咧嘴冲身后的幕凉说了一句话, “幕凉,你冷不冷,冷的话我关上窗户好不好?”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缺了一颗门牙的双唇之间格外醒目,冷风灌进牙缝刺激了神经,一瞬疼的耶律崧呲牙咧嘴。前一刻还是俊逸清秀的少年郎,如今却是……呲牙咧嘴的怪物! “啊!” “太可怕了!不会是没牙鬼吧!” “快走快走!!别看了!大晚上的出来吓死人了!” 本来是围在马车边的怀春少女,如今个个都用丝帕捂着脸,跑起来就跟有狗在身后追着一般。 幕凉见此情景,低头浅笑,挥挥手让耶律崧关上茜纱窗。 没牙鬼?这些女人还真能想象!不过是看到了跟想象不太一样的内里,就如此大的反应!殊不知,这世上能有多少人多少事,能做到表里如一的!如此大惊小怪,若是将来成亲了,岂不是要天天喊破了喉咙? 幕凉冷冷一笑,旋即低下头,仍是一言不发的安静看书,那认真专注的模样,令一贯好动坐不住的耶律崧竟也是不敢打扰,索性两手托腮,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其实算起来,耶律崧今年还不满十六呢,比幕凉附身的这具身体还小了两岁,别说幕凉心中无情,就是想动情,也不会找比自己小的! 马车一路颠簸着到了桃源楼。马车停下,幕凉合上书,冷冷的甩给耶律崧一句, “你再看的话,我就挖了你的眼睛挂在这马车顶棚上,让你每天十二个时辰不眨眼的看个够!” 嘶! 耶律崧猛地回神,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子寒气涌遍全身,他立刻眨眨干涩的眼睛,撇撇嘴,乖乖地跟在幕凉身后,上了桃源楼二楼。 “幕凉,你这是要来见谁?” 耶律崧好奇的问着幕凉。虽然他性子单纯无邪,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幕凉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带他出来吃饭,一定是有原因的。 幕凉不说话,抬脚踢开了二楼雅间的门,动作利索干脆,没有一丝粗鲁无礼,倒是透着一股子飒然灵动的风采,藕荷色长裙的裙摆微微摆动,脚下步子轻然而动,腰间缀着的珍珠链子随着走动一步一莹然,说不出的曼妙生姿。 那绝美五官,陇了三分清冷七分淡然,不施粉黛却能绽放夺目光彩,如墨长发松松的挽起一个发髻,不过是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便别出了万般风情,娇艳动人却不落俗套,一时令房里的人有一瞬迷了眼撩了心的感觉。 纳兰天作仍是一身威严肃穆的蓝金色朝服,顶戴花翎,宝玉官靴,一品高位,年轻丞相,腹黑……天下无双! 关于他的传说太多。不亚于年轻称王的拓博堃,更不亚于为人津津乐道的天之骄子耶律宗骁。但他的故事大多都与朝堂有关。纳兰天作这个人,似乎与将军府完全绝缘,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是挂了一个将军府长子的名声,却连将军府的大门一年都不进去几次。 门一开,耶律崧看到里面的纳兰天作脸色微微一变,再看向幕凉,瞳仁不觉暗了暗。 眼底分明有一丝自卑闪过。 </div> <span> 136 看不透她的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与纳兰天作四目交织,她的安然若水,他的静谧如冰。却不知,暗处一双眸子盯着她时,已经是嫉妒如海。 耶律崧看了纳兰天作一眼,心底有怪异的感觉翻涌。纳兰天作不过比耶律崧年长六岁,却是一个天一个地,云与泥的区别。 纳兰天作是少年天才,五岁开始就展露惊采绝艳,而耶律崧却是皇族的一朵奇葩,奇葩只是说的好听而已,说的直白一点,耶律崧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丢尽皇室颜面,令北辽皇家蒙羞! 若不是辽皇顾念耶律崧的母亲当年是为了救辽皇一命才香消玉殒的,就耶律崧这般作为,早就被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了。 耶律崧在纳兰天作面前会有浓浓的自卑感,尤其当纳兰天作看向他的眼神涌动一丝轻视,以及一分不悦的时候,似乎是觉得他耶律崧不配站在纳兰幕凉身边,耶律崧心底更加不是滋味。 勉强随着幕凉走近房间,紧挨着幕凉坐下,却是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莽撞大胆的小霸王耶律崧,在如此完美到不似凡人的纳兰天作面前,莫名的……会有种无的放矢的感觉。 纳兰天作那一身威严华贵的朝服,单是坐在那里便是气势如虹,威严深沉,令人想要侧目却有种自卑的感觉。 耶律崧垂下眸子,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 雅间的窗户开着,对面酒楼二楼,一双含恨的眸子定定的看向这里,目光始终锁定幕凉身上不曾移动分毫。 耶律宗骁静静的站在那里良久,身躯笔直,不曾动过一分。 她果真是来了!来见纳兰天作!而且还带着耶律崧!还跟那个废物同城一辆马车! 若说之前拓博堃还能算上是他强大的竞争对手,那么如今这耶律崧算什么?不过是个只知道惹是生非的纨绔王爷而已!无所作为,鲁莽无知。最会的就是流连青楼花丛当中! 耶律崧如何能配与她乘坐同一辆马车!这个小女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还要别扭到何时何地才肯罢休?一定要令他颜面扫地才会住手吗? 他昨儿派人送去了双倍的聘礼到将军府上,她那边却是风平浪静不见任何动静。将军府里面已经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了,纳兰云馨被皇后扣了,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被打的面目全非,唯独她稳如泰山,任由将军府乱成了一锅粥,任由他上百箱的聘礼摆在将军府的门口,她就是不回去看上一眼! 难道他耶律宗骁在她眼里,真的还不如耶律崧这个废物吗? 思及此,耶律宗骁隐在宽大衣袖下的大手不由握紧了拳头,额头上一根青筋迸射出来,瞳仁像是陇了一层迷雾,纵然有天之骄子的高贵光华笼罩,内里却始终是阴沉无边、深不可测。 而此刻,这沉稳却再一次被幕凉打破。 耶律宗骁那令天下少女为之痴狂的绝世容颜,在此刻,因为额头迸射的青筋,让容颜有一丝狰狞,一丝扭曲。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又像是遭受了莫大的背叛! 恨意!嫉妒!愤怒!折磨!统统袭来,一瞬间填满他心底,疯狂地赶走他昔日的冷静沉稳,让他的内心无端的疯狂起来,像是魔怔了,又像是……中了纳兰幕凉的毒! 他一直认为她是在演戏!为了报复他当初让她从后门进入府邸。她是不是还气他曾经皇家猎场上,他对她的不闻不问,当她晕倒后,他冷漠地转身而去,她只是生气!并不是真的心底一点都没有他的存在! 站在窗前的身影不觉多了一分期待,一分不甘。 身后,明月悄然出现,抱拳跪在地上,沉声开口, “殿下,皇上回宫了,急宣您回宫面圣!”明月说完,耶律宗骁半天没动,身影笔直,仍是站在窗前,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明月愣住了,又说了一遍, “殿下,皇上回宫了,急宣您……” “退下!本殿下稍后自会回宫!”耶律宗骁冷冷的打断明月,眸子始终专注的盯着对面。 明月脸色一白,抬头看向对面桃源楼,二楼雅间的窗户打开了一半,一张清丽绝色的小脸正冲着这边,绝美容颜,令人一瞬目眩迷离!这……这不是纳兰幕凉吗? 明月一惊,盯着对面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主子今儿推了跟玉拂郡主的约会,如今又对皇上的召见充耳不闻,难道就是为了纳兰幕凉?主子……主子这是疯了是不是? 且不说玉拂郡主与主子关系如何,单就皇上的召见,主子之前可从来不会违背的,今天这是…… 不行!他不能继续看着主子被纳兰幕凉迷惑和玩弄下去! “殿下!纳兰幕凉此人前后不一,变化诡异。实乃妖孽蛊惑殿下之心!殿下万不可……” “明月!你想跟锦绣一般下场吗?”豁然侧身,耶律宗骁完美的侧脸此刻陇在淡淡月光下,明月这会子才看清自家主子竟是如此愤怒嫉妒的神情! 难道主子是嫉妒纳兰幕凉跟耶律崧在一起? 这不是更好吗?一个是败坏皇家声誉的落魄皇子,另一个是名声不好的世家小姐!明月始终觉得,纳兰幕凉根本不值的自家殿下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改变! “主子!就算今日明月注定是跟锦绣一般下场,有些话明月也不得不说,纳兰幕凉不配殿下!她根本就是在玩弄殿下的心!” “你闭嘴!她现在根本就不屑于玩弄本殿下的心!她对我……究竟怎样,我都看不透了……” 耶律宗骁用了我,而是本殿下…… 此刻,用自己的心,的确是看不透纳兰幕凉对他的心思。 </div> <span> 137 醋意暗涌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和纳兰天作面对面坐着,耶律崧觉得自己很多余,可是看到幕凉对纳兰天作态度冷淡随意,耶律崧骨子里小霸王的习性不免爆发,只有幕凉认可的才是对的!他耶律崧有什么好自卑的。 “幕凉,你想吃什么?我带了银子出来。”耶律崧说完,献宝似的掏出自己的钱袋子扔在桌子上,一咧嘴,又是忘了自己嘴里缺一颗门牙。纳兰天作抬头看到耶律崧门牙那里大大的缝隙,眉头皱了皱,嘴唇微微抽搐了一下,看不出来是想笑,还是嘲讽。 倒是站在他身后的青儿更直接一些,勾唇笑了笑。 耶律崧丝毫不察,幕凉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还是留着这些银子稍后去镶牙吧。” “哦。”耶律崧不悦的撇撇嘴,收起银子。 纳兰天作亲自给幕凉倒了一杯热茶,雨前龙井,喝的就是一个清亮透彻,入口甘怡,回味清幽。 幕凉却是一口不喝,将杯子推给耶律崧,“你喝吧。等着一会镶牙之后,三天之内不能喝热的东西,只能吃点温的流质。” 面对幕凉如此关心的态度,耶律崧先是一怔,继而挑衅的瞪了对面的纳兰天作一眼,低下头美美的喝起来。 纳兰天作脸上表情不变,从容不迫的又给幕凉倒了一杯,气息安然,神情平静。不愧是朝堂上的腹黑九尾狐。 “四妹,我点了这里的招牌菜,也不知是不是合你的口味。”纳兰天作话音落下,雅间的门轻轻推开,一众打扮的清雅秀丽的少女鱼贯而入,手中拖着精美的托盘,里面具是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一共十二道菜,每一道菜摆上桌,都敢称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不亚于满汉全席的奢华大气。 一时间,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幕凉吃的很快,却不见半分粗鲁难看,反倒是透着让人欣赏的干脆洒脱。一旁耶律崧看的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大家闺秀这般用膳,头不抬眼不睁的,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只管自己填饱肚子。可偏偏又吃的这么好看! 谁说只有那些小口抿着,袖子挡着的吃相才美,看看幕凉美人,这风卷残云的吃相同样令人着迷 满桌子的菜就幕凉一个人动筷子,耶律崧托着腮美美的看着她,纳兰天作品着香茗,眼神却愈发的暗沉。 对面街道二楼的酒楼内,明月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可耶律宗骁还是沉着脸,静静的看着对面的纳兰幕凉。 “殿下,时辰真的不能再耽误了!明月不是看不起纳兰四小姐,而是……您真的不能为了多看纳兰四小姐一眼就置皇上的圣旨于不顾啊!况且,皇上可一直是将玉拂郡主当做您的……” “明月!你太多话了!” 耶律宗骁沉声开口,下一刻,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开,扇中银针一瞬飞出,狠狠地锁住了明月咽喉! “厄!”明月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双眼睁大,剧痛袭遍全身。 “殿下……明月……明月就算死也要规劝殿下,纳兰……四小姐根本不适合殿下……她是毒药……是杀人不见血的……暗器!是妖女!!” “滚!” 砰地一声,明月的身子被耶律宗骁一脚踢开,身躯划出一道夸张的弧度,最后撞在对面的墙壁上,无力的滑落在地上。那根本是扎在他皮肤表面的银针,这会子深深的刺入他咽喉! 明月此生,将不能再开口说一句话! 耶律宗骁的狠,便在于,若他要废掉一个人的话,绝不会在事先表露出一分,越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下起手来越加不留情面! 明月跟了他八年,可若是他想动手的话,八年与八天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明月趴在地上,已经不能说话,痛苦的咯着血,眸子却是通红一片!他不甘心!绝不甘心!如三殿下这般尊贵无双的身份,纳兰幕凉根本配不上!只有玉拂郡主才配站在三殿下身边啊! 耶律宗骁知道明月心中还是不服,视线却始终不从对面的幕凉身上移开,出口的话语却是冲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明月说的,只那声音,透出的是冰冷无情的威胁! “她本来就是本殿下的人。本殿下要她,天经地义。只怕……现在的她,不是本殿下能要的起的,可要不起又如何?为了她,本殿下就算不娶别的女人也可以,就算跟她共享这北辽江山都行!可她的心……我猜不透…… 但即使我猜不透,也轮不到你来提醒本殿下,还有一个玉拂的存在!从今往后,你明月就是一个例子!若有人再敢在本殿下面前将纳兰幕凉和玉拂相比较,其下场只会比明月还要凄惨!” 耶律宗骁说完,隐在门外的十二条黑影齐刷刷的闪身出来,跪地叩见耶律宗骁。 趴在地上的明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这神出鬼没的十二条身影。一身的墨绿色夜行衣,腰间别着特质的锦盒,盒子里装着的是传说中只有魅影无痕的杀手才会拥有的兵器盒!这十二个的武功明显都在明月之上,他们何时来的,明月无所察觉,可这十二个人竟然都听命于三殿下? 难道魅影无痕的杀手一直都是三殿下在养着的? 想到这里,明月眼底涌动一抹苍凉之色!原来……原来如此!他果真不过就是一个奴才,根本看不透主子的心思! 耶律宗骁挥挥手,那十二个杀手如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屋内,连一丝异样的气息都没留下! 耶律宗骁再次转身看向对面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对面房间内,只剩下一个傻傻坐着的耶律崧和一脸淡然表情的青儿。刚刚还坐在那;里的幕凉和纳兰天作竟然不知去向!! </div> <span> 138 叫一声天作哥哥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来人!速速去找纳兰幕凉踪迹!只可暗中查找,不得暴露!” 耶律宗骁突然开口,将刚刚离开的魅影无痕十二杀手重新召集回来。在他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慌乱。是担心纳兰幕凉就此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吗?还是觉得,他与纳兰幕凉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远到……已经没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了! 耶律宗骁敛了眼底的慌乱,再次看向窗外,瞳仁深处却是泥浆翻涌,令人胆寒。 趴在地上的明月不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贯是深不可测稳重内敛的三殿下,这一次是真的要栽在这一个情字上面吗? 先是置皇上的圣旨与不顾,现在竟然连魅影无痕的杀手都出动了,三殿下可知这么做的后果,无疑是将全部家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啊!明月无力地垂下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昏死过去。 屋内,只留下耶律宗骁萧索孤冷的背影。 …… 京郊树林,幕凉和纳兰天作一人一壶美酒,各自坐在一颗树干上,各自喝着壶中美酒。 “没想到四妹反应如此之快,耶律宗骁不过转身的功夫你就找机会开溜了,现在耶律宗骁该是派人满京都的找你吧……”纳兰天作说完悠然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像是用精密的仪器测量过的弧度,一如他这个人,滴水不漏,腹黑无底。 幕凉仰起头喝了一口酒,大半壶的美酒滑入喉咙,这酒虽说不错,但比起欧阳冲那天拿来的那一壶还是差远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幕凉冷不丁的开口,纳兰天作幽幽一笑,浅声道, “愿闻其详!” “我要退婚!” “然后呢?”纳兰天作神色不变,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当中。 虽说幕凉喜欢聪明人,可如纳兰天作这般腹黑成精,浑身上下不见任何瑕疵漏洞的聪明人,幕凉骨子里是排斥的。 “我要光明正大的退婚!一不能让人认为我是因为有拓博堃撑腰才会退婚,二不能由我自己出面!所以,我想了想,一个丞相加上一个皇后去请命退婚,这分量够不够呢?” 幕凉说完,瞳仁微微眯起,一丝清冷流光悠然乍泻。纳兰天作喝了一口酒,红唇在琼浆玉液的滋润下更显鲜红夺目。 “可是如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我与四妹打赌八卦阵的事情,还未分出胜负,我为何要帮四妹这个忙?”纳兰天作语气懒懒的,却透着为官之人的精明。 幕凉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眼睛懒懒的掀起来,冷声道, “那日的八卦阵我迟早会破,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如今我不过是提前履行我的权利罢了。”幕凉这话说得,让纳兰天作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明明还没破阵,她却认定了将来一定会破阵,还要提前履行她的权利? 这种话,也就只有她纳兰幕凉说得出口!并且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如何?同意就同意!不同意的话,你我之间,以后也就没有必要有任何其他的交际了,你是你,我是我,阳关独木,各走各道!”幕凉将手中酒壶在纳兰天作眼前晃了晃,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 纳兰天作微微挑眉,轻声道, “你在威胁我?如果这次不答应你,以后就跟我断绝任何一切关系?” 纳兰天作瞳仁暗了暗,说不出是疑惑还是复杂的一种心情。 若是在往常,有人当他的面说出这般话来,只怕他的心思现在早就绕了十八个弯儿了,绝不会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可是这一刻,面对随意坐在那里,大口喝酒,慵懒无畏的小女人,纳兰天作却有种脑袋打结的感觉。 天下绝色美人他见过不少,但绝色者众,能与他绝配的却不曾出现!在看到她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另一半的感觉! 纳兰天作眼神有一瞬的出神,幕凉瞪了他一眼,冷蔑的移开视线。 “你纳兰幕凉还不到二十岁就当上丞相了,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还如此长的时间!难道这么多年来,你都是浪得虚名?”幕凉的嘲讽清晰入耳,纳兰天作缓缓回过神来,眸子定定的看着幕凉。 刚才那一刻他的确是出神了,因为……想到了她。 “好,我答应你。可这提前让你履行权利,我也太吃亏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吧!是不是,四妹?”纳兰天作眼底精芒闪过,恢复他腹黑阴险的本性。 幕凉心中暗暗骂着九尾狐,面上冷静安然。 “我的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你有胆子说出来之前先考虑清楚了后果!” 幕凉的声音很冷,可是脸上的表情更冷。 纳兰天作摇摇头,俊逸无双的容颜在此刻多了一分无奈,却让他本身的气质更添一分儒雅飘逸。 “我肯定是斟酌再三才会说的。四妹的忙我一定会帮,不过……日后见了我,可否不要直呼名字,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四妹选一个吧……” 纳兰天作说完,幕凉眼神不觉一变。 她最讨厌别人给她选择题!这个纳兰天作跟那个欧阳冲一样讨厌!令她生厌。恨不得一脚将他从树上踹下去!一了百了! 这会子暂且忍一忍他,等她顺利退婚了,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他纳兰天作! 觉察到幕凉神情的变化,纳兰天作温和一笑,淡淡道, “四妹看你是喜欢叫我一声大哥?天作哥?哥哥呢?还是叫我一声天作呢?” 说完,纳兰天作呵呵一笑,却见对面树干上的幕凉身子高高跃起,脚尖一点,朝他胸口踢来。 </div> <span> 139 松开你的腿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天作淡定一笑,眼底却是好看的七彩流光。 若不是幕凉在他心中地位特殊,又岂会让他呈现出这般眼神。 眼看幕凉那一脚就要到眼前了,纳兰幕凉侧身闪过,面上不见半分紧张,甫一开口,声音清朗如玉, “刚才在心里还想着现在要忍着不跟我翻脸,怎么这一会就动手动脚了?看来让你叫一声哥哥真的比登天还难!”纳兰天作悠悠笑着,起身避开幕凉凌厉的攻势。 二人身体在树梢顶端缠斗。 几招下来,纳兰天作发现幕凉竟然只用脚不用手,不觉有些奇怪,于是瞅准机会想要袭击她的双手,甫一接触到她纤细柔软的手腕,纳兰天作不觉一怔,紧紧抓着幕凉的手腕不松开。 “放开!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幕凉双手被钳制,想要抬脚踢纳兰天作,他却用两个膝盖夹住她的一条腿,幕凉顺势抬起另一条腿,整个身子已经悬空,被纳兰天作夹住的那只脚不能动弹,另一只脚飞起就朝他小腹踢去! “你的手怎么回事?脉搏也不对劲?”纳兰天作一边躲着幕凉凌厉的攻势,一边诧异的望向她。 幕凉瞳仁一瞬如火如血,冷冷的瞪着纳兰天作,狠狠开口, “你还问我?这不多亏你那娘亲所赐!将军府的大夫人!她如今倒是得了一个不争宠不出面的好人缘!这么多年却哭了我那老实巴交的娘亲,被她算计欺凌了不说,外面的人还都说你娘的好!那个恶毒的老巫婆对我做出的事情!别说你纳兰天作一点都不知道!” 幕凉话锋一转,竟是提到了将军服的大夫人,也就是纳兰天作还有纳兰风啸和纳兰风唳的娘亲。 纳兰天作眼神怪异的波动了一下,倏忽松开幕凉的手,可夹着她一只脚的膝盖却不松开,幕凉一脚悬空,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冷声开口, “松开你的腿!!” “我要是现在松开了,你会不会立刻用另外一条腿踢我一脚呢?又或者,你会趁机一脚别断我脚下的树干,到时候趁着我身体下坠的时候在我胸口踩上几脚,这都是有可能的!” 纳兰天作呵呵笑着,不得不说,他说的这两点正是幕凉下面准备做的。 “你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幕凉眼神一冷,发丝一甩,松松挽起的发髻瞬间散开,青丝如瀑,一瞬垂下,别在发髻上的白玉簪子一瞬飞出,直直的朝纳兰天作眼睛刺来。 小小一根白玉发簪,在此刻淡去了原本的瓷白光芒,犹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剑,一瞬就能刺入纳兰天作眼底,将他狠狠地定在身后的树干上。 纳兰天作瞳仁闪过一丝震惊,面颊偏过躲过一劫,只是耳边的一缕发丝却被白玉簪子削断,无声落在地上。 纳兰天作再次转过身看向幕凉的时候,眼底的震惊再添一分。 她是如何想到用发簪杀人的?这个所谓四妹的本事真是令他吃惊!普天之下,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具备如此本事的女子! 纳兰天作此刻并不将幕凉看作是他的妹妹,而是一个可以吸引他眼神为之停留琢磨的宝石。并且是世间罕见,独一无二。 那削断的发丝距离脖颈不过半寸的距离,如果她动作再快一点,这簪子是不是就抹了他的脖子了? “四妹的意思是,你这双手之所以不能跟常人一样,是因为我的娘亲?” “你觉得呢?在将军府内,最是恶毒的女人除了大夫人兰氏还有谁?” “她是我的娘亲。而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就算你不认,这骨血亲情也摆脱不了!”纳兰天作终是明白幕凉为何如此痛恨将军府的人。这些年,他一年到头也回不去将军府几次,跟母亲的关系也很生疏,对于将军府的事情虽说了如指掌,但却从不过问。 这个四妹这些年过的是怎样一种日子,纳兰天作心中有数。 但是没想到的是,母亲竟是对她下此毒手? 幕凉听到纳兰天作说道骨血亲情四个字的时候,顿时觉得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的一个笑话!不觉仰头看着满天星光,明亮的眸子因着星光注入了别样的光芒,却是比星辉明亮透彻。 可这分明亮却带着令人生寒的疏离凉薄。 “骨肉亲情?呵?纳兰天作,你说……在这之前,将军府的人,是不是都因为我是他们的亲人而感觉到羞耻呢?是不是都巴不得没有我这个所谓将军府四小姐的存在?都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去!省的侮辱了她们的身份!难道不是吗?” 幕凉话一出口,纳兰天作眼神更加暗淡无光。心里头咯噔一下,多年未曾被搅动的心,在此刻,波动的厉害。 “幕凉,前尘过往,如云烟散去,你现在若想要,马上就能做将军府的主母,难道还不够吗?”纳兰天作知道她手上有五十家铺子的地契。以她的能力,想让这五十家铺子起死回生易如反掌。 幕凉拍拍手,冷笑着看向纳兰天作, “将军府的主母?你觉得我连三王妃的位子都看不上,会看上一个将军府的主母位子吗?你今天废话实在是很多!我们之间,只存在一场交易,至于我这双手,随时有空,随时都会回去找你那狠毒的娘亲算账!如今,就让她多过几天好日子!” 幕凉说完,扭头就要走。 纳兰天作在背后叫住她,声音淡淡的,“你就如此确定,我一定会帮你?” 幕凉听了他的话,脚下步子不停,凉凉出声, “帮我就是帮你自己,若我嫁给拓博堃或是耶律宗骁任何一人,对于你,对于整个将军府,注定都是灭顶之灾!这笔账你若不会算,还当什么一品丞相!” </div> <span> 140 我就是喜欢她呢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走后,纳兰天作看向暗处,青儿闪身出来,眼神迟疑了一下,继而抬脚走到他身后,轻声道, “表哥,你对她是不是……太好了?”青儿本来想说太**的,可想了想,又觉得**一词实在是欠妥当,才换了另一种问法。 纳兰天作回过神来,弯腰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白玉簪子,将那白玉簪子交给青儿,道, “回去找无忧宫的人给重新粘起来,不能看到一丝断裂的痕迹。” “是。”青儿接过来,小心放在怀里。眼神却满是不解和疑惑。 “表哥,你对她真的是太好了。”这会不是疑问句,完全是肯定的语气。她从小就跟在纳兰天作身边当小跟班,一直拿他当亲哥哥看待,可也不见纳兰天作对她像是纳兰幕凉这般在意,甚至是**。 而纳兰天作此刻的表情已然恢复冷静沉稳,是属于朝堂之上的纳兰天作,儒雅内敛,包含着大智慧的从容不迫。 暗夜威风,吹起他紫金色衣袍的一角,在夜色之中,划出一道峥嵘的弧度。 一声叹息后,纳兰天作背转过身,负手而立,那背影竟是透着青儿看不透的惆怅。 “青儿,去将过去十年,无忧宫的探子探得的关于纳兰幕凉的消息全都整理出来交给我过目。尽快,今晚就做好了交给我。” “……是。”青儿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表哥,这玉簪子粘好了,你还要再还给她不成?”青儿觉得,这玉簪子都这样了,而且纳兰幕凉对他的态度明显就是不待见,若是粘好了,也不太可能还给她吧。既然不能还了,还粘好作何?无忧宫什么宝贝没有?这白玉簪子不过是普通货色,哪里比得上上好的羊脂白玉呢? 纳兰天作垂下眸子轻声道, “粘好了,我留着不行吗?” “啊?留着这破烂?表哥,你又不是不识货,这不过是普通的白玉簪子,集市上一抓一大把呢!”青儿脸上满是吃惊和不解。 纳兰天作眸子微微眯起,看向青儿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的戾气。 “破烂?呵呵……曾几何时,她纳兰幕凉不也是耶律宗骁眼中**小妾都不如的奴婢吗?可如今,耶律宗骁连玉拂郡主似乎都不想要了,独独就要她……你还敢说她的东西是破烂?我看你是要讨打!” 纳兰天作的话听着像是开玩笑,可那语气却真真正正的寒澈冰冻,尤其是那眼神,透出的竟然是让青儿陌生的袒护! “表哥,我是你表妹,她却是你的亲妹妹!有血缘关系的,可你在谈到她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怎么像在谈论自己喜欢的女子呢?你们是兄妹啊!” 青儿壮起胆子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纳兰天作。 纳兰天作脸上表情不变,只那眼神,更加深沉。 “如果我就是喜欢她呢!”纳兰天作的语气是让青儿震惊的坚定。 “万万不可!表哥,这是违背伦常……” “世间伦常还比得上丑陋的人心吗?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为何要在乎是不是兄妹!感情不知比权欲野心干净多少!只要她能接受,就算是兄妹,我也会不顾世人眼光与她在一起。青儿,我对她的感觉,无法告知你。但这感觉的确没办法替代成兄妹之情!所以,在我心中,绝不会承认她是我的妹妹!” 纳兰天作说完,闪身离开树林,离去的脚步却比来时多了一分深沉。 过去十年,他几乎每天都会接到探子送来的关于将军府的册子,期初,他对于里面描述的纳兰幕凉如何被其他夫人欺负,或是被自己的妹妹欺负,还会看上一眼,后来,每每册子翻到她那一页,他就没了兴趣,一翻而过,反正不过都是些泼冷水撕衣服扇耳光的老把戏而已。 这几年,他更是连将军府的册子都不看了,只要没有异常的举动,看与不看都是一个样。 仿佛,就算将军府没有纳兰幕凉这个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如今她会恨……连带着恨他这个一年到头不回去一趟的人。 他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留她在身边多一刻都是危险的。可他却默认这危险随时存在! 想起青儿刚才看他的眼神,纳兰天作的确也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竟然想要不顾兄妹之情的跟纳兰幕凉在一起…… 可是遇上那个小女人,就算是魔怔了,也会发疯的一路走下去的。 …… 深夜,万籁俱静。今晚的皇宫却无法太平。 辽皇接连三道密令宣三殿下耶律宗骁入宫,耶律宗骁却迟迟没有动静,皇后和八贤王都等候多时了,辽皇面上过不去,再去催的时候,却听闻,耶律宗骁身边第一护卫明月竟是被他打成了哑巴!而京都之内竟是同时出现了魅影无痕的十二大杀手。 辽皇神色微变,还在震惊之余,却听到内侍禀报,辽王拓博堃,丞相纳兰天作在殿外求见! 辽皇和八贤王相互看了一眼,一时到没了头绪,不明白拓博堃和纳兰天作为何事而来。 只是,却有一人赶在了拓博堃和纳兰天作前面冲进了大殿,一进来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辽皇奔来。 这人正是在皇家书院吃了亏的赵贵妃! 赵贵妃哭到一半,一抬头冷不丁的看到八贤王和皇后也坐在那里,赵贵妃脸色一变,向前两步扑倒在辽皇脚下,呜咽出声, “皇上!您可不能听有些人乱嚼舌根啊!她那是恶人先告状!皇上你要听臣妾的话啊,臣妾才是冤枉的啊!” 赵贵妃呜呜哭喊着,抬起头却看到皇后一脸鄙视得意的眼神,而八贤王则是强压怒火,脸色冰封。唯有辽皇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究竟是向着谁的。 赵贵妃见辽皇不开口,本想再哭诉上几句,却突然觉得身后一股子寒气透骨而来,赵贵妃慌忙回头,就看到一身黑金长袍的拓博堃和一身紫金官服的纳兰天作同时步入大厅。 二人这脸色……具是骇人的无波沉冷。 </div> <span> 141 都是为了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和纳兰天作一前一后的走进大殿,拓博堃面如寒霜,径直走到辽皇身边坐下,看也不看一眼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赵贵妃,仿佛她是透明的一般。 因着他此刻脸上挂满寒霜,墨瞳冰封寒彻,一时间令赵贵妃忘了哭泣,一个激灵愣在那里。这宫里头的女人哪个不怕这冷面神拓博堃呢? 纳兰天作走进大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之前缓和了很多,若不是赵贵妃之前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戾气,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纳兰天作此刻端的是儒雅沉稳的文官气质,只那眸子,却是深不可测,幽冥如漩。 “皇弟,丞相,这是一块来的吗?”辽皇眉头稍稍舒展,却是问了一句废话。 这整个北辽谁不知道,拓博堃一贯是独来独往的,何时跟朝中重臣有过交往。 拓博堃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抿了一口茶,沉声开口, “听说皇上回宫了,臣弟来看看皇上。”拓博堃说完,悠闲品茶,似乎这乱哄哄的现场他完全没看到一般。 辽皇眼角不觉抽了抽,大半夜的来看他?说出来谁信? “那丞相呢?也是半夜睡不着过来看朕的?”辽皇的声音有几分不悦。跪在那里的赵贵妃这会子更加不敢开口喊叫了。 纳兰天作笑了笑,拱手道,“回皇上,这半夜打扰皇上休息,实在是迫不得已。皇上还是先解决后宫之事,臣的事……不急。” 辽皇看了一眼聪明绝顶的纳兰天作,很想骂他一句,不着急你大半夜得过来做什么?拓博堃这是来看热闹的,顺便给朕施压,你哥纳兰天作也来凑热闹? 心里头虽然这么想,但辽皇面上却不能表现出分毫。看了拓博堃一眼,不觉皱起了眉头, “皇弟的脸色不太好,病了吗?”若不是隔得近才能看清,辽皇真没发现,拓博堃的脸色竟是有一分异于常人的苍白。难道那晚他打开启星之光的盒子,真的是伤到了内力? 这启星之光的主人还没找到,拓博堃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辽皇不觉皱了下眉头,这个小动作悉数落入纳兰天作眼中。 唯独拓博堃继续悠闲的品着茶,语气轻松的说道,“没事,不过是最近太闲了,闲出来的病而已。臣弟这不一直等着皇上给我答复吗?” 拓博堃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辽皇一眼。辽皇脸色顿时一变,放在膝盖上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就知道拓博堃这功夫进宫不会为了别的事情! 昨儿拓博堃还来找过他,说是要替纳兰幕凉出头,解除她和老三的婚约。当时辽皇为了缓一缓,就说了一天期限考虑一下,这外面的传闻沸沸扬扬,辽皇也都听到了。 之前的确是老三看不上纳兰幕凉!可就算纳兰幕凉要解除婚约,也绝不能跟拓博堃在一起! 否则,皇家颜面何在?这外面的传言还不都成了真的?说什么皇叔抢了侄儿的女人! 虽说拓博堃不是辽皇的亲弟弟,但这么多年,耶律宗骁一直都是尊称拓博堃一声皇叔,如今拓博堃为了纳兰幕凉的事情又亲自出面,辽皇如何能不为难? 还以为拓博堃能等到明天,谁知这大半夜的就来了! 那纳兰幕凉难道魅力比启星之光的主任还大吗?这不管是拓博堃还是老三,都是为了那个女人斗得死去活来的,连启星之光的主人是谁都不在意了!长此下去,如何是好? 辽皇心底百转千回,这边皇后眼珠子一转,看到八贤王眼底流露出的对于赵贵妃的不满,皇后不觉暗暗心惊,纳兰幕凉那丫头的心思还真是可怕!皇后可是第一次在赵贵妃面前如此占据主动呢! 皇后这会子急忙起身,看似是有些无奈的走到赵贵妃面前,弯下腰,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开口道, “妹妹这是作何呢?刚才那番话还是赶紧收回去吧,这皇上,八贤王,辽王还有丞相都在呢,妹妹若有什么事情等明儿再说吧。姐姐我这里还跟皇上还有八贤王商议事情呢。” 皇后这看似是出来给赵贵妃台阶下的,可赵贵妃这些年都被辽皇宠坏了,哪里吃皇后这一套,当即狠狠地甩开皇后的手,指着皇后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尉迟紫霞!恶人先告状不说,现在还想把所有事情推卸的一干二净的!皇上可是明眼人,岂容你颠倒是非!你这个……” “放肆!赵贵妃!皇后自始至终可是一句你的坏话都没说!本王跟皇后一同来请命,是为了将军府四小姐纳兰幕凉身份的事情!你在这里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八贤王一开口,赵贵妃顿时语塞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 皇后则是冲她得意一笑,转过身看向八贤王的时候却是一脸仁慈和无奈。 “八贤王莫动怒,妹妹年纪轻,有时候性子冲动也是难免的,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事情,让妹妹冷静一下再说!” 皇后说完,转身稳稳地坐在辽皇身边。辽皇眸子一瞬犀利的扫过跪在地上的赵贵妃,既不说让她起来,也不说罚她,就这么晾着她,赵贵妃心里头没底,眼泪是哗哗的往下掉,满是委屈和不甘。 皇后这会子心里头也没底,皇上这到底是要惩罚赵贵妃呢,还是在怀疑自己的话? 而拓博堃在听到皇后提到了幕凉的名字时,不觉放下手中白玉杯子,换了个姿势坐着,脸上的表情却添了一分阴郁。 辽皇快速的看了拓博堃一眼,直觉眼下这件事情是愈发的棘手。 </div> <span> 142 反了她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知道辽皇在看他,遂即垂下眸子勾唇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定。似乎是在看戏,又似乎在等着看辽皇如何论断。 辽皇扫了眼众人,目光从纳兰天作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八贤王,不觉沉沉发声, “皇叔息怒,今天这事,就按照皇叔的说法去办。朕明儿就让皇后负责打理将军府内外的事情,等完善的差不多了,让那纳兰幕凉过了主母考核,以后就让她掌管将军府。这纳兰明辉不在府上,虽说是将军府的家务事,却也不能耽误了,攘外必要安内,这个道理朕不会忘的。好了,太晚了,皇叔就先回吧。” 辽皇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暂时平息了八贤王的怒火。 八贤王瞪了一眼赵贵妃,冲元皇点点头,没再继续纠结赵贵妃的错误,虽说他脾气倔强耿直,可在朝廷磨练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辽皇的性子,这该管的事情管起来也要有个度,不该管的,有时候就得睁一眼闭一眼。 “今日的事情也是皇上考虑周全才是。我就先告辞了,皇上跟辽王和丞相慢慢谈事吧。”八贤王对于拓博堃和纳兰天作并不感兴趣。一个是冷酷桀骜战功显赫的北辽大王,一个是腹黑阴险,算计精准的年轻丞相。八贤王自认一把老骨头了,并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八贤王离开时,除了拓博堃,连辽皇都站起来亲自恭送,唯独拓博堃安静地坐在那里,垂下眸子安然品茶,一副这里所有人都是透明的一般感觉。 辽皇对他这作风也是见怪不怪了,不明白拓云蒸那么光明磊落豪爽盖云天的一个汉子,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冷酷到不近人情的儿子呢! 辽皇摇摇头,转身看向地上的赵贵妃,淡淡道, “行了,你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书院的事情朕都知道了,不管如何,皇后都是这六宫之主,皇后做错了,自有朕论断,你这哭哭啼啼衣衫不整的样子,岂不是惹人笑话留人把柄?哪里有半分皇贵妃的样子?还不下去!” 辽皇说完,挥挥手,一副烦躁的模样。 皇后见此,不觉站起来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见辽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凌厉威严,完全不是刚才看赵贵妃时候的模样。皇后一怔,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只能是怏怏的坐在一边。 心里却算计着辽皇这分明就是偏心!赵贵妃都闹成这样了,辽皇不过就是让她走了,竟然不处罚她?记得以前后宫的清妃和宁妃不过是当着辽皇的面绊了几句嘴,可就被辽皇给贬入冷宫了,怎么到了赵贵妃这里,就一点事都没有了呢? 这分明是处罚不公!皇后心底不平,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是恶狠狠地瞪着离去的赵贵妃! 拓博堃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纳兰天作则是保持一贯的笑容,安静看着。 这后宫争斗的戏码,在这二位爷眼里实在是无趣至极,若不是为了早点定下那小女人的事情,拓博堃和纳兰天作这会子早就闪身走人了,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看这些后宫女子拙劣的演技。 “皇后,你也回吧。明儿开始你就重新整顿一下将军府内外,等差不多了以后就交给纳兰幕凉,也让远在边关的纳兰明辉安心。” 辽皇说完,对皇后挥挥手,态度不比刚才对赵贵妃好到哪里去。皇后面上勉强挂着一抹笑,福了个身之后,拉长了脸走出大殿。 辽皇坐下来摁着太阳穴,接下来又要面对拓博堃和纳兰天作,这二人可比一千个八贤王难对付! “皇上若是累了,臣明早再来。”纳兰天作见辽皇如此模样,不觉起身看似是要离开。 辽皇心里头冷冷一笑,你纳兰天作会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只怕你今天晚上没达到目的,到了明早来的时候就不仅是一件事情了,只怕还得加上利息! “爱卿不必客气,说吧,何事?” 纳兰天作重新坐下,红唇轻启,清朗出声, “回皇上,臣深夜叨扰,实在是舍妹之事,不容拖延。” 纳兰天作语毕,辽皇眉毛一挑,此刻倒是来了兴致。 “怎么?又是关于纳兰幕凉的?”辽皇说着看了拓博堃一眼,见他拿杯子的手蓦然一顿,辽皇顿时觉得心底畅快不已!这拓博堃一贯是目中无人不理朝政,而今……倒是栽在了一个纳兰幕凉面前,是吗? 辽皇语气不觉带着三分幸灾乐祸的感觉,问着身旁的拓博堃, “皇弟不觉得奇怪吗?怎么今天都是关于纳兰幕凉的事情?朕对这纳兰幕凉还真是好奇到了心底!究竟是怎样一个绝色美人,竟是在短短时间内掀起如此多的风浪,引出如此多的风言风语来!是不是?皇弟!” 啪! 辽皇话音落下,拓博堃手里的白玉杯子砰然碎裂,被他拇指和食指生生捏碎。 拓博堃却依旧垂着眸子不说话,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那周身释放出来的气息却是寒气逼人。 辽皇脸色不觉一变,拓博堃这会子却是从容抬起头来,淡淡开口,“是臣弟不小心,弄碎了杯子。皇上莫见怪。如今太晚了,臣弟明日再来听皇上的好消息!” 拓博堃话音落下起身就要离开。背对着辽皇和纳兰天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冷若寒霜,杀气凛然。 那个该死的小女人……究竟跟纳兰天作说了什么?她要解决什么事情,找他不行吗?为何要去找纳兰天作?还反了她不成吗? 拓博堃恨得咬牙切齿,纳兰天作顿了顿神,继续说道, “皇上,关于舍妹与三殿下的婚事实在存着诸多不妥之处,皇上……” “自古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纳兰明辉还健在,何时轮到做哥哥的出面替她张罗婚事了?”蓦然响起的声音满是冷蔑嘲讽,一身寒气的耶律宗骁自殿外走进,一贯是温润如玉的容颜,在此刻多了一分咄咄逼人的寒气。 拓博堃抬头看他,双方瞳仁在空中火热厮杀! </div> <span> 143 永远留下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可谓回来的正是时候。 纳兰天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却是含笑的看向耶律宗骁。 “既然三殿下说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看皇上的意见了。”纳兰天作聪明的将话题转给了辽皇。 辽皇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拓博堃,他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多一分深沉,刚刚与耶律宗骁那一眼对视,双方眼底分明都是不肯退让的坚决!辽皇还不曾见过拓博堃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有这般不妥协的劲头,可偏偏这次要跟拓博堃争夺的是耶律宗骁! 辽皇看向笑意盈盈的纳兰天作。 如果说拓博堃这个人是不轻易为任何人或者任何事动容的话,那么纳兰天作便是不轻易被任何人看透他的喜怒。哪怕在朝堂上,他前一刻还咄咄逼人的参上一本,转过身就可以笑意盈盈谈笑风生,腹黑作风可见一斑。 耶律宗骁进来后,只是与拓博堃四目交织,并不看辽皇,似乎辽皇的决定他根本不看重一般。 辽皇皱了下眉头,挥挥手,沉声道, “朕今日实在是累了。皇弟,丞相,你们先回吧。将军府的事情,明日再议。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最近这无忧宫和塞外的白家都是蠢蠢欲动闹腾的厉害,有些事,能放就放一放。急不得一时。” 辽皇说完,低头扶着太阳穴,眼角的余光却是分别看向拓博堃和纳兰天作。 他故意用无忧宫和白家的事情分散这二人的注意力,也顺便转移话题。更是将纳兰幕凉的事情牵扯成将军府的事情,就是想看看这二人是否还会坚持。 纳兰天作在听到无忧宫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不觉加深了一分,而拓博堃则是转身朝殿外走去,就在辽皇以为拓博堃会暂时放下的时候,却见走到门口的身影蓦然一顿,一道冰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解决了纳兰幕凉的事情,臣弟才有心思去管白家和无忧宫的事,这一点,还望皇兄理解。” 语毕,潇洒离去,只那背影透出的坚决却是在辽皇心头上狠狠地插了一刀,令他有苦说不出。 纳兰天作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起身告辞。经过耶律宗骁身边的时候,纳兰天作冲耶律宗骁淡淡一笑,儒雅面容之下,是咄咄逼人的精芒。 “三殿下或许忘了,昔日皇家猎场,舍妹为了见三殿下一眼晕倒在地,而三殿下却视而不见,就当没有舍妹这个人的存在。三殿下若忘了,舍妹和臣却没忘。还有类似太多关于三殿下对于舍妹的无情冷漠,臣只是提醒三殿下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纳兰天作的话不轻不重,不仅是耶律宗骁,就是辽皇也听了个真真切切。 耶律宗骁垂眸不语,等纳兰天作擦身而过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耶律宗骁才淡淡开口, “丞相也不要忘了,你明知纳兰幕凉在将军府过的是何种日子,不也不曾管过吗?至少,她之于我,我可以给她一个正妃的位子,直到永远!而丞相又如何安抚她的心呢?” “老三!!” 辽皇蓦然开口打断了耶律宗骁的话。脸上闪过震惊和责备。 纳兰天作只是笑了笑,脸上表情不变,可背影却比来时多了一分僵冷。 纳兰天作才刚刚离开,辽皇大手一拍龙椅的扶手,霍然起身,面色如霜。 “你胡闹什么?纳兰幕凉怎能当你正妃的位子?你的正妃朕早些年就给你选好了!非玉拂不可!一个纳兰幕凉就让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算计来算计去的!是不是真要朕一道圣旨把她斩了,你们才能安生!” 辽皇脸色铁青,看向耶律宗骁的眼神满是不解和愤怒。 耶律宗骁踱步稳稳地走到辽皇身前,与辽皇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此刻,那眼底仿佛陇了一层薄雾般,看不真切。辽皇一直将耶律宗骁当做是自己的接班人,这么多年来,耶律宗骁也做到了为人子女者的听话和本分。 可如今站在辽皇眼前的耶律宗骁,眼底闪烁的却是反叛的光芒。 “父皇,儿臣喜欢玉拂,是因为这么多年,父皇一直不曾停止给儿臣灌输玉拂将成为儿臣的妃子。而玉拂的聪慧大气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可喜欢不代表爱,儿臣今天可以很明白的告诉父皇,儿臣爱上了纳兰幕凉!是真的爱情,不掺杂父皇顾虑的任何权势争斗,她在儿臣心目中也是唯一的!” 耶律宗骁说完,视线平和的看向辽皇。 越是这般平静的耶律宗骁,越是让辽皇看到了他的坚定和认真。 辽皇冷哼一声,沉声开口,“只要你还知道自己喜欢玉拂这就行!那纳兰幕凉也不能太贪心,若你给了她正妃的位子,那这母仪天下就只能是玉拂的!” “父皇,若纳兰幕凉不能接受玉拂,玉拂……儿臣是不会再要的!” “你!”辽皇眼睛一瞪,抬手指着耶律宗骁,眼底喷着愤怒的火焰。 “你敢不要玉拂试试?玉拂是什么身份!她将来能带给你什么!难道你忘了吗?况且这些年来,玉拂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岂容你说不要就不要?!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辽皇不敢相信,往昔对他言听计从且办事从不越轨的耶律宗骁,竟会说出如此话来。 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究竟是给他们一个个的吃了什么迷魂药,把他们的心都给扭转了!! “父皇,儿臣话已至此。无论父皇说什么,儿臣心意不会改变!若父皇无法跟玉拂交代,儿臣稍后会自己跟玉拂说清楚!儿臣告退。” 耶律宗骁话音落下,竟是不顾辽皇还在生气,转身就要走。 “放肆!你也要学拓博堃的目中无人是不是?”辽皇的咆哮声在耶律宗骁背后响起。 “你可知!拓博堃昨儿才找过朕,还把话撂下了,若是你跟纳兰幕凉不能退婚,那他就将纳兰幕凉永远留在皇家书院!你可听到了?!” </div> <span> 144 她是唯一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辽皇的话让耶律宗骁脚步生生一顿,辽皇以为自己的话会让他改变主意,不觉又添了几句, “你比朕还清楚,那纳兰幕凉这些年来,不过为了保护你真正要娶的玉拂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她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颗棋子。玉拂才是你真正的妃子,未来的皇后!你不要被那女人一时迷惑而忘了根本!” 辽皇此刻还相信,他能够说服耶律宗骁。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难道他还不了解吗?可就是这个让辽皇最放心的儿子,却在此时,再次给了他当头一棒。 “父皇,你也该清楚!若我下定决心想要的人,便不会在乎什么根本不根本!我此刻要的就是唯一的纳兰幕凉!至于玉拂,她在我心中并不是唯一!” 语毕,他脚步不停的走出了大殿,辽皇震惊的看着背影决绝的耶律宗骁,这一刻,心底恨不得纳兰幕凉这个人能从此在北辽消失。可辽皇心中又没有底,若纳兰幕凉真的就此消失,拓博堃也好,纳兰天作也好,这几股潜伏至深的可怕势力是不是会同时摆到了明处呢? 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难道是要改变这北辽的天不成? “锦飒!”辽皇皱眉开口,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抹黑影从暗处闪身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辽皇身前。 “启星之光调查的如何?”辽皇面色铁青,显然还没从刚才被耶律宗骁顶撞的愤怒中挣脱出来。 “回皇上,启星之光的主人是皇家书院的学生无异,排除里面的皇室子弟,以及与皇室沾亲带故之人,再排除不满十八岁的学生,最后剩下可能是启星之光主人的学生一共有三十六人。这其中男子二十六人,女子十人。属下已经派了二十六名经验丰富的暗卫暗中监视这二十六名男子,一旦发现有异常举动,定会在第一时间回禀皇上!” 锦飒说完正要退下,辽皇突然想起了什么,挥挥手让他上前听话。 锦飒一愣,不敢多疑,急忙上前站在辽皇身侧。 “这十名女子之中可有一个纳兰幕凉?”辽皇不由自主的问着锦飒。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这启星之光的主人素来只有男子才能驾驭,他怎么刚才一念之间就怀疑到了纳兰幕凉呢? 锦飒也是明显一愣,“回皇上。这十名女子的确有纳兰幕凉。但启星之光的主人在过去十一次出现可都是男子,这纳兰幕凉……” “朕明白。可是朕心里头总觉得别扭……行了,你再多派出十个暗卫,盯紧了那十个女学生。尤其是纳兰幕凉那边,你让……”辽皇迟疑了一下,继续道, “纳兰幕凉那边你让沙京亲自盯着,盯紧了!朕要知道纳兰幕凉所有的举动!听到没有?” “是!”锦飒虽然震惊于辽皇的决定,这沙京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暗卫啊,竟然用来去盯着一个纳兰幕凉,会不会大材小用了?虽然这么想,但锦飒不敢耽误,闪身出了大殿,重新安排一切。 偌大的乾清宫,辽皇端坐正中,宽大的龙椅看似金碧辉煌,却是四不着边,不能靠着,不能依着,只能挺直了背脊坐在上面。人人都看这皇位金光闪闪,高高在上,谁又懂坐在这上面的如履薄冰之感呢? 辽皇缓缓阖上眸子,心底默念一个名字……纳兰幕凉…… …… 宫外,天骄府 天骄府是辽皇三年前从国库里面拨了专款在宫外给耶律宗骁修建的府邸。辽皇亲笔题书,赐名天骄府,足可见辽皇对于耶律宗骁的宠爱。 耶律宗骁一夜无眠,一直站在窗前,一众护卫都不敢进去打扰。明月才刚刚被施以重刑,谁都知道三殿下现在心情捉摸不定,唯独兰英姑姑这会是唯一可以安全进入书房的人。 兰英端着一碗审查走入书房,一眼便看到耶律宗骁伫立在窗前的侧影,俊逸无双的完美侧脸,薄唇**,鼻梁高挺,眉毛浓密如剑,瞳仁深邃如海。 都说薄唇的男子薄情,可兰英这么多年看到的耶律宗骁却对一个玉拂用情至深,深到令兰英几次嫉妒的想要毒死玉拂。却终究走不出那一步!玉拂是辽皇和耶律宗骁同时捧在手掌心的明珠,兰英纵然妒意冲天,却始终不敢动玉拂一下。 看如今……怎会平白无故的又多了一个纳兰幕凉呢?这些年来,不论纳兰幕凉如何表示出对耶律宗骁的爱慕,兰英始终没将纳兰幕凉看做是一种威胁!是不是她也跟耶律宗骁一般,犯下了轻敌的大错? 耶律宗骁转身之际,就看到兰英捧着参茶出神。耶律宗骁挑眉,淡淡道, “姑姑,参茶放下,你先出去吧。本殿下要一个人静一静。” “殿下,您是为了纳兰幕凉的事情烦心吗?”兰英放下参茶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试探的开口,毕竟,她自认自己在耶律宗骁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同的。这些年来,他不都一直允许她揣测他的心事吗? “姑姑猜对了。”耶律宗骁笑了笑,答案令兰英满意。兰英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温柔绽放,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倾慕了多年的男人。 可是耶律宗骁下面一句话,却让兰英的笑容如冰霜一般瞬间凝结,一下子寒彻到了心底。 “不过姑姑也只能猜这一次。本殿下的任何心事,姑姑都可以猜上一猜,独独是关于纳兰幕凉的,在本殿下心目中是独一无二不容任何人猜测试探的,姑姑也不例外!姑姑记住了,不要让我罚了你之后,你才知道后悔。” 不冷不热的语气,唇角勾起的淡淡笑容,怎么看耶律宗骁都像是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可偏偏他眼底的坚定和一瞬迸射而出的血色,让兰英狠狠地打了个寒战,站在原地僵直不动。 </div> <span> 145 正式出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殿下。”兰英轻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轻颤。 “好了,下去吧。姑姑是聪明人,不会不懂本殿下的意思。”耶律宗骁挥挥手,视线转向窗外,神情恢复之前的沉静深邃,仿佛兰英根本不曾进来过一般。 兰英咬着牙,身子僵硬的转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房间走到院子里的。外面的侍卫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走出来,都是紧张的垂下眸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兰英姑姑可是殿下最信任的人了,如今连兰英姑姑都这副模样,看来殿下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 众人并不知道兰英为何失魂落魄,而兰英走出院子之后,那眼底方才敢迸射而出嫉妒的火焰。 …… 只是,当拓博堃也耶律宗骁都在暗中较劲的时候。幕凉这边也没有闲着。 短短三天时间,京城便流传出了新的关于幕凉和拓博堃关系的最新版本。 这些消息都是幕凉让老李和飞凤放出去的,京城的百姓最感兴趣的自然就是跟皇家沾亲带故的消息了,如今得知拓博堃与幕凉走近,并不是因为喜欢幕凉,只是为了故意将纳兰幕凉推到风口浪尖之巅,实乃保护他最想保护的人……席阑珊。 传言纷纷,大体是,纳兰幕凉不堪忍受被耶律宗骁在成亲当天的羞辱,于是想要解除婚约,而拓博堃却利用这个机会,故意接近纳兰幕凉,一来是为了挑起跟耶律宗骁的争斗,毕竟,北辽境内,辽皇若是退位,最有可能登基的人便是拓博堃。 纳兰幕凉俨然成了这场皇位争夺战的牺牲品,而拓博堃真正保护的却另有其人,正是皇家书院那神秘的阑珊院的主人,席阑珊! 一时间,席阑珊三个字成为北辽京都街知巷闻的名字。 席阑珊这些年一直低调的留在拓博堃身边,就是等有朝一日以拓博堃妻子的身份光彩的出现在拓博堃身边,而这谣言纷纷,明显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而接下来几天,关于席阑珊的传闻更是沸沸扬扬。 说她容貌不及纳兰幕凉十分之一,说她仗着早年救过拓博堃一命,就不顾自身条件,硬是要成为拓博堃的妻子,还说她明知拓博堃利用无辜的幕凉却不阻止,自私自利心胸狭隘!更是利用自己坐在轮椅上这一点,常年博取拓博堃的同情,实在是蛇蝎心肠! 席阑珊终日躲在阑珊院,躲避外面那些流言纷纷,可即便如此,皇家书院一部分女学生却是没打算放过她。 平日里她们都不怎么待见席阑珊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仗着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给她们上课的时候就摆出一副清高傲然的架势,仿佛她们这些被留在书院的问题学生,个个都是侮辱了她的眼睛一般。 简直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更是有学生之前还看到过拓博堃帮席阑珊推轮椅,因此对于席阑珊和拓博堃的关系,众人更是坚信不疑。 这一日中午,阑珊院门口围满了书院的学生,有男有女,却是女子居多。袁芳芳和耶律自强也夹在里面凑着热闹,如今这十一班的名声可不比之前,学生们都对幕凉佩服不已,一来是因为她敢于当面拒绝耶律宗骁,二来是第一版的几个祸害被她惩治了一番,三来……则是这几日传闻中还提到,皇后已经亲自坐镇,要为纳兰幕凉正名,顺便将将军府主母的位子交到她的手里。 这学生们也有不少是见风转舵的人,听此传闻,自然无人敢再去找十一班的麻烦,这袁芳芳和耶律自强走在书院里面,也是趾高气昂,心情舒爽。 眼见如此多的学生围在下面,阑珊院一侧的大树上,幕凉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晒着太阳听着下面热闹的开场声。刚刚镶上门牙的耶律崧则是捧着腮一脸花痴的看着她。 “席阑珊!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啊?你不是要给我们上课的吗?怎么三天都不露面了?不会是当起缩头乌龟了吧!” “她当然没脸露面了!以前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生怕我们不知道她有多么能耐,多么的冰清玉洁!谁知道啊,她最是蛇蝎心肠了!” “可不是吗?她那天上课还说我胭脂味道太浓了,不够端庄呢,罚我站了一个时辰。可是她自己呢?不也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们想想她平时穿的那些衣服,哪一件不是这京都最有名的裁缝铺子做出来的!以她的本事,哪能请得动十三金剪刀给她做衣服啊!说本小姐胭脂味道浓,本小姐还说她一个残废穿那么漂亮的衣服是浪费呢!” 一个曾经被席阑珊处罚过的世家小姐,仗着牙尖嘴利,出口毫不客气。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符合。 “可不是吗?你们还不知道呢!那天她让纳兰幕凉在院子里站了一天,一动不准动,临了还伤了纳兰幕凉的身子,在她腰上留下一道血印子,啧啧!这个女人真是狠毒啊!纳兰幕凉那个呆瓜都够可怜的,被第一个男人嫌弃,被第二个男人利用,如今还要被席阑珊这小贱人欺负!也就是她这个小呆瓜老实,换成我,早就跟她撕破脸了!” 说话的是书院出了名的泼辣小姐,户部尚书家里头二十二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小姐。 人群中,袁芳芳和耶律宗骁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是带着大大的问号!这老小姐哪里看出来纳兰幕凉像小呆瓜了?她纳兰幕凉要是小呆瓜的话,那么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了! 树上,幕凉在听到小呆瓜三个字的时候也是不觉的皱了下眉头。下一刻,当她看到席阑珊转动轮椅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刚才的不悦瞬间消失,心情甚好的看向下面。 </div> <span> 146 幕凉吃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院内,席阑珊红着眼睛看向大门的方向。树上,幕凉美美的吃着点心看着热闹,旁边还有耶律崧在一旁给她挡着太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拓博堃竟然是从席阑珊身后走了出来! 幕凉瞳仁不觉闪了闪,哟!拓博堃这昨晚是住在席阑珊这里呢?看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净整洁,谁知道是不是在席阑珊这边梳洗整理了一番呢? 想到这里,幕凉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伸手推开耶律崧挡在头顶的手,眸子一瞬变得冷冷的,赛过那十二月的冰棱。 耶律崧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幕凉大美人。耶律崧觉得,幕凉就是生气的样子也这般养眼,这般好看,不觉又花痴的托腮看着幕凉。 院中,一身玄金色长袍的拓博堃看似随意的抬头看向上方,眼角的余光却是准确无误的扫到幕凉身上。从她坐在树上开始,他就发现她了,只不过,不想让席阑珊看到她,所以他才一直不动声色的保持沉默。 如今看到耶律崧不但给她遮阳,竟然还一脸花痴的看着她,若不是外面上百号学生都看着,他现在早就上树把耶律崧逮下来扔后院的井里头了。 幕凉这会子眯起眸子看向拓博堃,颀长身躯,傲然挺拔,一身玄金色锦袍衬托的身姿更加桀骜,气势更加冷酷高贵。清晨曙光柔柔洒下,陇在他身体四周,像是镀了一层高贵的金芒,令他周身荣耀无比。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许多女人心中难以企及却又无法放下的一道魔障! 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想过,要做一个征服世上最强男人的女人。可终究,这样的男人是因为足够绝情,足够冷酷,才能做到真正的强大。 大多数女人在看到这样男人的第一眼,有的便只是胆怯和自卑。 幕凉觉得拓博堃肯定看到她了,依他的身手和内功,她这在树上又吃又喝的,他不会察觉不到,之所以不揭穿她,恐怕是为了席阑珊吧!想到这里,幕凉的眼神再次冷了三分。 不知为何,今天的情绪似乎为拓博堃改变了好几次。 幕凉不觉皱了下眉头,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腔怒火冲了出来,她起身就走,将一堆吃的喝的全都丢给耶律崧,离去的背影冷漠凉薄,透着难以接近的无情。 院内,拓博堃不觉一愣,她这一大早的赶过来,早饭都没顾上吃,不就是要来看席阑珊笑话的吗?怎么突然走了?谁又惹了她?思及此,拓博堃眉头深锁,为自己猜不透幕凉的心思而烦躁。 席阑珊这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院子外面那越来越难听的议论声上,根本没空留意院子里的树上是不是有人。 席阑珊一脸委屈,两只手紧紧地把着轮椅扶手,手指甲几乎都抠进木头里面了,她咬着唇,委屈开口, “阿堃。我知道我现在不该去找纳兰幕凉,可这等委屈,这等污蔑,除了纳兰幕凉放出的消息,还能有谁?阿堃……” 席阑珊抬头看向拓博堃,一瞬,却诧异于他此刻眼底的烦躁和出神。他竟是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想纳兰幕凉吗? 怎么会?他怎么能在这时候还想纳兰幕凉那个小贱人!!她如此被人如此侮辱,如此谩骂,他竟然还在想她! 席阑珊眼底一瞬凝聚浓浓的血色,恨不得将幕凉千刀万剐! “谣言止于智者。你不理,自然就停了。” 拓博堃回过神来,淡淡开口,语气随意,神情冷淡,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要给席阑珊出头的架势。席阑珊不懂,如今受牵连的可不是她一个人啊,外面的人虽然不敢说他的坏话,可背地后没少议论他拓博堃身为北辽大王竟然利用一个弱女子! 难道他都不生气吗? 席阑珊想知道,他拓博堃在纳兰幕凉这里,是不是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了?若真的没有了,那她席阑珊现在就去杀了纳兰幕凉!留下这个女人活在世上,她席阑珊还有什么盼头? “阿堃,不是的,我……”席阑珊眼泪汪汪,不甘、委屈和愤怒充斥眼底,可她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委屈依赖的模样。 “我先出去一下,你若不想听,你回屋吧。” 拓博堃冷不丁的打断席阑珊的话,转身就走,离去的方向正是幕凉刚才离开的方向。他现在迫切想知道,那小女人寒着一张脸突然走了,这是要去哪里? 自始至终,拓博堃的心就被幕凉牵着,不曾变过。 “阿堃!”席阑珊冲着拓博堃背影喊着,可他却是一步不停的从后院离开,修长背影透着急切深沉,一如他的心,完全不在这个院子里面。 席阑珊仰面看天,一滴泪狠狠落下,她抬手捂着脸,任由眼泪哗哗的落下来。 她真的留不住这个男人吗?如果留不住心,那她也要留住他的身体!!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席阑珊那个小贱人的声音!她果真躲在里面啊,没脸见我们呢!” “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们继续骂着啊,一定要把她骂出来!” “可不是嘛!不能白白便宜了她!平日就会装模作样的,其实她才是最下贱的那一个!大家一起把她骂出来!看看她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外面的世家千金都是因为犯错了才会被留在这皇家书院的,如今院士拓博堃和副院士耶律宗骁都不在书院,一个个都跟撒丫子一样,谁也不是善茬子,听到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席阑珊扯过轮椅上的轻纱就朝大门甩去! 她要封了她们的嘴!看谁还敢说她半个不字! </div> <span> 147 得到他的身体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席阑珊手中的轻纱眼看就要到门口了,暗处一抹黑影闪身出来,徒手接住了她手中轻纱,继而跪在地上恭敬开口, “小姐,您不能这样,若是伤了外面的学生,小姐想要留下来岂不是更难!” 跪在地上的男子正是跟在席阑珊身边多年的忠心护卫莫岑。莫岑更是暗恋席阑珊多年,只可惜……拓博堃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莫岑这么多年也就只能将这份暗恋深埋心底。 席阑珊这会冷冷瞪着跪在那里的莫岑,手中轻纱狠狠从他手心挣出,巨大的力量,隐隐能听到轻纱割过皮肉的摩擦声。 下一刻,院子里金是浓浓的血腥味道。 莫岑忍痛跪在地上,带着黑色面巾的脸看不出五官如何,只依稀看到此刻他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手心则是血流不止。 席阑珊这会子也冷静了下来,知道刚才若不是莫岑拦着她,一旦她出手伤了那些学生,这后果不堪设想。可她又如何能甘心就此罢休,更是不肯在莫岑面前丢这个面子。 “莫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你不过就是一条狗!我家里养的一条狗而已!今天给你点教训让你记得清楚,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倘若日后再有任何越界,你就滚出我的身边!” 席阑珊压低了声音说道,眼底泥浆翻涌,尽是无边血色。 莫岑忍痛跪在那里,须臾,抬起头看着表情有些狰狞的席阑珊,沙哑着嗓子开口, “小姐,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莫岑心疼小姐现在……” “够了!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轮不到你来议论!你这个狗奴才还敢说你心疼我?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连狗都不如!你不过就是这地上的泥土,任由我践踏而已!给我滚!” 席阑珊咬牙开口,说完之后,转动轮椅回到屋内,背对着院子的身子不住的抖着。因为外面的谩骂声越来越难听,声声刺耳,刺心。可席阑珊却不能出去!她一个人一张嘴,如何能说得过外面那么多张嘴? 她现在只想快点站起来!继而留住拓博堃的身体!到时候,看那纳兰幕凉还能如何? 想到这里,席阑珊扭头看向还跪在院子里的莫岑,冷声呵斥道,“滚进来!” 自从她双腿废了之后,她已经习惯了对莫岑的打骂,她知道,莫岑对她死心塌地的,不论如何,莫岑都不会离开她的!所以她觉得自己对莫岑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莫岑握紧了拳头,一步步走进房间。掌心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血,一如莫岑此刻的心,又痛有折磨。 席阑珊却是冷血的扫过莫岑受伤流血的手,咬牙看着他,“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席阑珊话音刚落,莫岑身子一凛,不觉垂下眸子轻声道,“小姐,万万使不得,那等阴毒的功夫小姐若是练了,且不说能不能站起来,单就……那名声也是……也是不堪的……” 莫岑是真心实意的为席阑珊好,只可惜,席阑珊始终将他看做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谁说我若练了那功夫,外面的人就一定说是我练的?到时候我可以说说你这个狗奴才暗恋本小姐多年,为了控制本小姐,所以才欺骗本小姐练了那功夫,到时候本小姐神功大成,所有人都会说是你造成的,人人都会像现在同情纳兰幕凉一般的同情我!你也算死之前为本小姐做了一件好事!怎么?不行吗?” 席阑珊话音落下,莫岑不觉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她。他如何也是没想到,席阑珊会有如此安排!彻底的牺牲他,放弃他,只为了保全她自己的名声!只为了能跟拓博堃在一起! 莫岑心中痛苦不已。席阑珊见此,不觉冷嘲一笑, “怎么?你不会是忘了,我这两条腿是为了谁才废的吧!那些人……包括拓博堃都以为我这双腿是为了拓博堃才废的,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这双腿是你害成这样的!你当初不是发过誓吗?说是为了我在所不惜!怎么?忘了?还是怕了?” 席阑珊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吸血的女魔头,眼神阴险挑衅,神情狰狞扭曲。完全不是莫岑曾经认识的席阑珊! 她像个吸血鬼,非要榨干莫岑身上最后一滴血才肯罢休。 莫岑眼中苍凉悲戚,跪在那里哑声开口, “曾经答应小姐的事情,莫岑不会忘记!莫岑这就去办。”莫岑站起来的时候,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深呼吸一口,还是觉得整个人站不稳,要扶着一旁的桌子方才能站稳。 席阑珊见了,不禁骂了一声, “哼!废物!还不快去!三天内给我交出血阴掏心掌的秘籍。我就不信这是你们莫家的东西,你莫岑会拿不出来!” 席阑珊冷冷一笑,眼底尽是狰狞的嘲讽和威胁。 莫岑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出院子,一头栽在地上,身子痛苦的颤抖着。 他比席阑珊还清楚,若是练成血阴掏心掌的后果是什么?但若不交出秘籍的话……这是他能留在小姐身边唯一的机会了。 …… 此时,心情不怎么好的幕凉抬脚上了桃源楼二楼的雅间,这二楼一共有三间雅间,她选了最安静的一间,才刚刚坐定,就听到隔壁的屋子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按理说这雅间的隔音都是很好的,足可见隔壁那里是怎样激烈的一番场景。 紧跟着,隔壁的房门像是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了。 </div> <span> 148 好戏升级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静一静,想想自己刚才心情波动如此厉害的原因,谁知还不等坐下就被人打扰了,还不等幕凉开口,跟着她来的耶律崧已经暴躁的要去隔壁房间砍人了。 “妈的!这是造反呢!当小爷不存在是不是?敢打扰我的幕凉美人休息,找死!” 耶律崧吼着就要冲出房间,却被幕凉淡定的叫住了。 “行了,你坐下吧!那么冲动做什么。过来看戏不好吗?”幕凉笑了笑,从盘子里拿了一颗花生米,故意掉在脚背上,脚尖一点,花生米啪的一下打在房门上,竟是将房门生生的打开一道缝!正好可以看到隔壁房间闹腾的景象。 耶律崧见此,目瞪口呆。虽然他也知道幕凉本事很大,可一粒小小的花生米就能打开如此沉重的房门,这……这怎么可能啊?耶律崧愣愣的坐下来,对于幕凉的佩服,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单纯的形容了。 幕凉如此优秀,如此深不可测!可是看看他自己……出了惹是生非……根本是一无是处。耶律崧过去十五年从未觉得自己是废物一个,而今在幕凉面前,他心中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自卑!深深的自卑! 幕凉这会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 “收起你的那些自卑吧。你要是没本事令我刮目相看,就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你是堂堂男子汉,应该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而不是如履薄冰的跟在我身后!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那以后也就没有必要跟在我身边了!是不是?” 不轻不重的一番话,却是狠狠敲打着耶律崧的心,他不说什么,垂下眸子看着地面,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握紧了拳头。唇瓣也抿成了一条线,像是薄薄的刀片,透着一丝苍白。 幕凉不再看他,扭头看向隔壁房间走出来的一男一女。 幕凉终是明白一句话,何为冤家路窄了。 怎么这随意的想出来透透气而已,都会遇到玉瑶和耶律宗骁呢? 耶律宗骁走在前面,一脸的寒霜凝结,长身玉立,却不见昔日惯有的俊逸儒雅,而是周身裹满了寒霜戾气。 在他身后的玉瑶一张小脸也是凝结成了霜华,不顾一楼那么多人看热闹的仰头看着,玉瑶跺着脚,气哼哼的喊着, “表哥!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退婚啊!拓博堃和纳兰天作都找皇上了,皇上都让你退婚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啊!表哥!” 玉瑶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撒娇。 此话一出,下面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响起一片哗然声。 幕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歪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耶律宗骁。 他这个当朝三殿下不是最听辽皇的话吗?如今这是怎么了?还真就下定决心要跟她耗上了是不是?哼!他耗得起吗?别到时候哭都没有后悔药买! 想到这里,幕凉冷着脸将杯子拍在桌子上,眼底噙着冷凝的寒霜,清姿绝色,却偏偏配上这样一双寒冽幽冥的瞳仁,不知该让人感叹,还是唏嘘!亦或是不顾危险的沉沦其中。 耶律宗骁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玉瑶,淡淡道, “你是如何知道拓博堃也去找的父皇?”耶律宗骁不觉眯起眼睛看向玉瑶。 玉瑶不满的嘟囔着,“我还能如何知道!那天我见辽王去见皇上,本来我是想在皇上面前告那纳兰幕凉勾引辽王呢,可是辽王去了,我哪敢啊,所以就躲起来偷偷听了……” “你躲起来?还偷听了?”耶律宗骁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继而却是冷冷的嘲笑。 好一个拓博堃,为了纳兰幕凉竟然也是如此的机关算尽!想他拓博堃办事素来是雷厉风行,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留下话题和把柄!怎么可能让一个玉瑶听到他说给父皇的话!除非是拓博堃故意为之! 利用的就是玉瑶的沉不住气和不顾场合!只怕明天全京都的人都会知道他耶律宗骁不肯退婚,如此耽误着纳兰幕凉!到那时候,她纳兰幕凉获得的同情分将会更多!先是一个席阑珊,替她挡了跟拓博堃关系不明不白的嫌疑,现在又是一个胡闹的玉瑶,将他给推了出来,如今,整件事情,她纳兰幕凉看似最无辜了,最被动了!最值得同情了!是不是? 这时,一抹暗影从一楼闪过,快速来到耶律宗骁耳边耳语了几句。 幕凉看了眼那护卫,并不是明月。 下一刻,就见耶律宗骁的眸子一瞬看向这边,那微微敞开一道缝隙的门缝,似乎根本挡不住他凌厉凛然的眼神。 屋内,幕凉冲着外面冷蔑一笑,哪怕是无声无息,外面的耶律宗骁也能感觉到屋内幕凉冷冷的嘲讽表情! 幕凉这会子安然喝茶,她怎么倒是忘了,如今自己这身份,可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盯着的,想必,刚才这护卫就是耶律宗骁身边时刻盯着自己的护卫吧。如今正好是告诉了耶律宗骁自己的行踪。 还真是连看一出戏都看不安生。 耶律宗骁对幕凉这边的关注,自然也引起玉瑶的主意。玉瑶盯着那微微敞开一道缝隙的房门看了一会,眼珠子一转,抬脚就朝这边走来。耶律崧身子一凛,正要起身去堵住房门呢,却见幕凉冲他摆摆手,低低的说了句, “你去屏风后面等着,就算天塌了也别给我出来帮倒忙!” 耶律崧一愣,站在原地迟疑着要不要像个缩头乌龟一般的躲起来!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就跟之前看到的席阑珊一样。 可是当他看到幕凉眼底的寒澈冰封时,耶律崧又不敢违背幕凉的意思。 几乎是幕凉话音刚落,玉瑶也已经到了门口。 透过敞开的缝隙,幕凉看到玉瑶身后,耶律宗骁眼底闪过点点金光。 </div> <span> 149 绝色佳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玉瑶推开房门的同时,耶律崧不情不愿的退到了屏风后面,玉瑶甫一看到幕凉坐在屋内惬意喝茶,登时瞪大了眼睛,恼羞成怒。 “好啊!纳兰幕凉,现在外面的人都在同情你,可怜你,你倒是坐在这里喝茶享乐了!你是不是很得意啊!现在你名声好了,所有人都说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我呸!你这个贱女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当我玉瑶不知道吗?别以为你能蒙蔽表哥一辈子!他早晚会看透你是个什么货色!” 玉瑶跳着脚的骂着,完全就是一泼妇架势。幕凉坐在那里安然品茶,等她说完了,幕凉放下杯子,霍然起身。 此时,外面大厅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不少文人墨客,因为这桃源楼是京城有名的大酒楼,所以很多风流才子也喜欢来这里舞文弄墨一番。 如今,幕凉甫一出现,一步步走出房间,清姿绝色,傲然立在众人面前,眸色安然,神情清冷。与面前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玉瑶郡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过是一身素雅干净的藕荷色长裙,却是衬出窈窕身姿,风华万千。清眸璀璨明净,面容不施粉黛。却更添夺人心魄的绝美之姿。 清姿绝色,惹人,目眩迷离。 玉瑶顿时被比下去了,确切的说,是根本没有可比性。玉瑶不过是中人之姿,倘若不是这一身郡主的华贵行头,走在街上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而已。 玉瑶不觉后退了一大步,生生的被幕凉此刻夺人心魂的气质给震慑到了。 在她身后,耶律宗骁的身子仿佛定在了原地,动也不动,一双墨瞳定定的看向她,今日的他竟也是一身浅色长衫,那颜色跟幕凉身上的藕荷色长裙有几分相似,素雅清幽,少了一分皇子的威严高贵,多了一分清润儒雅。只那双眸子却比之前更加浓郁的陇着看不清的雾气,风采逼人,却又翩然如玉。 这桃源楼外面此刻自然也少不了对耶律宗骁仰慕不已的世家千金,名家小姐。都是巴巴的瞅着这里,看戏是其次,看风华绝代的耶律宗骁才是最重要的。 玉瑶眼见现场的光芒都被幕凉抢了多,不觉跺脚咬牙开口, “我呸!纳兰幕凉!你还有脸出来!你现在不应该是滚回你的书院装可怜的吗?” “你玉瑶郡主都敢泼妇骂街,为何我不能出来?况且,从迎亲之日开始,一切错就不在我,若幕凉终日闷在书院,岂不是给了有些人机会四处诋毁我吗?我问心无愧,为何不能出来?试问,这桃源楼里里外外所有的人,我纳兰幕凉对不起谁了?” 幕凉甫一开口,声音清朗如玉,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动听。 一时间,不知俘获了多少文人公子的眼球。只是,又有几人如耶律宗骁此刻这般,看到的是她眼底寒彻冰冻之色呢? 玉瑶一时语塞,气的跺脚大骂,“纳兰幕凉!你现在就把话说清楚!是不是故意使计威胁表哥,不让他退婚!表哥这等高贵身份,怎么可能喜欢你迷恋你呢!你别痴人做梦了!你说!是不是你不让表哥退婚的!” 玉瑶情绪越来越激动。 从小到大,她就清楚,她的存在,不过是玉拂的替身。有玉拂在的一天,她玉瑶不过就是耶律宗骁和辽皇用来掩人耳目的一颗棋子。包括纳兰幕凉也是,辽皇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保护玉拂!在辽皇心目中,只有玉拂才配得上耶律宗骁! 玉瑶嫉妒过、痛苦过、报复过,可往往都是失败收场!她知道擅自动玉拂的下场!所以宁可这样一直闹下去,也不舍得离开耶律宗骁半步! 幕凉看着眼前神情一瞬恍惚的玉瑶,知道她还有话没有说出来!而这些花说不定就对自己有利!如今当前情形尽在自己掌握,幕凉不会给自己的对手任何机会! 虽然玉瑶根本算不上她的对手!但能打击到耶律宗骁,何乐而不为呢? 幕凉瞳仁冷冷的看向耶律宗骁,他眼底沉着的光芒忽明忽暗,似乎是有很多话要对幕凉说,又似乎想一眼就看穿幕凉的心思。 幕凉冷笑,从容迎上他墨瞳,却是比他的双瞳多了一分坦荡,傲然。 “呵!我不让三殿下退婚?这真是这么多年来,我听到的最有趣的一个笑话!堂堂三殿下,天之骄子,当今圣上捧在手心的皇子,我纳兰幕凉区区一个没娘又不受待见的孤女,我有什么本事能威胁三殿下?我是比你玉瑶郡主权力大呢?还是身份高?或者是比你有银子有排场?似乎,都比不上吧!难不成你要说,我是真情感动了三殿下,让他不退婚?这个……说得过去吗? 如今三殿下人在这里,是不是要退婚,当面问清楚他不是更好吗?省的给我戴一顶那么高的帽子,让外人当我纳兰幕凉本事通天,连皇子的意愿都能左右呢!” 幕凉话音一落,玉瑶脸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抖动了一番。 这字字句句,玉瑶都反驳不出一句。当初耶律宗骁让纳兰幕凉的轿子跟小妾的轿子一起进门,进的还是后门,这摆明了就是不将纳兰幕凉放在心里。成亲那天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皇后和丞相都出面要替幕凉做主了,如今这是否要退婚,的确就只看耶律宗骁的意思了。 耶律宗骁瞳仁微微闪烁一下,颀长挺拔的身子就靠在栏杆边,一手抬起轻轻拂过白玉无暇的栏杆,修长冰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垂下眸子沉思着,众人都是紧紧盯着他,都在等他开口回答。 </div> <span> 150 谁都别想走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垂下的眸子凝滞了片刻,眸子缓缓抬起,满眼芳华,全都给了对面的幕凉。 他凝着她,久久不说话。 要他如何相信,她就是之前的纳兰幕凉?那个每年都会到皇家猎场痴痴守望他,不顾别人冷嘲热讽只为见他一眼的纳兰幕凉? 那个空顶着第一美人荣耀的草包废物四小姐,在将军府内连个下人都指使不动?曾经的她,如何跟现在的她相提并论? 她能让拓博堃为了她一日三次回头,只为看她如何演戏! 她能用一盆山茶花就得了纳兰叠翠的银子,过了进入书院的第一关! 她一个人面对将军府一众想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女人,从容不迫,冷静强大,却独独不给他任何机会和期望! 她明明是喜欢他的……虽然是曾经,但是现在……这样的她,让耶律宗骁的心,有时候如同千百只爪子狠狠地挠过,有时候又像是数不清的银针一瞬刺过。不知不觉间,在与她一次次的交锋当中,他的心,竟然也会千疮百孔! 他曾以为,她做这一切都是拓博堃指使的,可如今,她竟是连拓博堃也不放过,搬出一个席阑珊让众人都当她纳兰幕凉是拓博堃和席阑珊的棋子。可怜凄惨! 殊不知,她现在这般模样,哪里有半分可怜之色!这一切分明就是她早就策划好的! 她先是利用拓博堃的名号,给他施加压力,给朝廷施加压力,一旦外面的人都当她跟拓博堃纠缠不休,那他耶律宗骁是断不会要这样一个女人了,其后她再搬出那个倒霉的席阑珊,众人才恍然大悟,她是无辜的,是可怜的,自始至终都是拓博堃在背后运作一切! 她纳兰幕凉自始至终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他不退婚,恐怕都说不过去了! 事情闹得如此大,沸沸扬扬的,他与纳兰幕凉之间再次在一起的话,不会再有任何人祝福,都是觉得他耶律宗骁应该放过这个可怜的女人才是!不是吗? 耶律宗骁微微闭了闭眼睛,瞳仁再次睁开,清明一片。 楼下的人都是伸长了脖子看着他,等的心焦,脖子仰的酸痛,唯独幕凉脸上始终是那冷若寒霜的神情,深深刺着耶律宗骁的心。 “退婚的事情的确该问本殿下。是我不同意退婚,既然你与拓博堃之间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又受了如此多的委屈,从此以后,本殿下自然会好好对你,之前说的,十里鲜花,八抬大轿,正妃之位,依旧有效。只要你想嫁,本殿下随时迎娶你入门,如何?” 耶律宗骁此话一出,围在桃源楼外面的一众世家千金顿时炸开了锅。 议论声纷纷响起,不绝于耳。一众世家千金王妃梦碎,都是嫉妒连连的看着站在那里表情愈发阴冷的幕凉。 幕凉这会子恨不得一脚将耶律宗骁踢到楼下,那些花痴女人们谁喜欢要他,就赶紧抬走,省的放在这里脏了她的眼睛!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什么好的!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表哥……你……你说的什么话!!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她许下如此承诺!她算什么啊!她不过是个无能的草包废物而已!你许诺了她以正妃之位,八抬大轿,十里鲜花……那我呢?我将来要如何留在你身边啊!” 玉瑶激动的喊着,眼泪止不住的扑簌扑簌的落下,委屈的看着耶律宗骁。 就算她注定是一颗要被利用的棋子,那她这颗棋子到头来也不能一无所有吧!连一个出现不过几天的纳兰幕凉都不如!她可是在耶律宗骁身边整整八年!这八年时间都是她在他的身边,凭什么现在她要一无所有! 玉瑶的控诉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声援,玉瑶平日里为人张扬跋扈,又时常以耶律宗骁的妃子自居,一众世家千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现在见玉瑶如此模样,自然都是等着看热闹了。 耶律宗骁视线始终看向幕凉,眼中,从未有过玉瑶的存在。 “玉瑶,别胡闹了,你先回宫!” 他的声音淡淡的,若是在之前这般语气的对玉瑶,玉瑶还会撒娇的说耶律宗骁对她冷淡惹她生气,可如今当着幕凉和这么多人的面,这般拒绝,便是将玉瑶推到了绝路上面! 幕凉冷眼看着濒临崩溃的玉瑶,于她,此刻是不会给对手任何挣扎的机会。 幕凉上前走了一步,耶律宗骁眸子里光华闪烁,还以为她是要走到他身边,却见她脚尖一转,竟是朝玉瑶走去。耶律宗骁心下一沉,冷声吩咐身侧护卫, “带玉瑶郡主回宫!” “我不回宫!我不回去!表哥!我不走!”玉瑶激动的喊着,挥舞着双手要跟近身的护卫拼命。 幕凉在此刻幽幽开口, “玉瑶郡主刚才可都听到了,这整件事情与我纳兰幕凉没有任何关系!如今是三殿下不肯退婚!不是我纠缠不休!” “幕凉,本殿下实在找不到退婚的理由!本殿下刚刚说了,既然你与拓博堃之间是一场误会,那何来的退婚呢?你我从此携手良人,一生一世,不好吗?” 耶律宗骁脸上绽放一抹轻然笑意,这笑容却是看的幕凉痛恨不已! 谁要跟这个混蛋携手良人一生一世?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幕凉与耶律宗骁这边四目相视,一旁彻底被忽视的玉瑶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玉瑶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眼泪哭干了,嫉妒的喊声化作喃喃低语, “表哥……我这颗棋子现在也没有用了是不是?你找到了更好的棋子可以保护玉拂姐姐,所以我就要被你抛弃了,是不是?” 玉瑶声音虽然不高,但因为这会现场太安静了,玉瑶的话还是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 耶律宗骁眼底闪过一丝清晰的血痕,他身后的护卫正要拉走玉瑶,幕凉却是抬脚一脚踢飞一个,阻止他们带走玉瑶。 这最精彩的一出戏即将上演了, 玉瑶走了,谁来将这出戏推向高,潮呢? </div> <span> 151 他能放下那个女人吗?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身边的两个护卫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幕凉一脚踢到了一边。幕凉唇角挂着一抹邪肆的弧度,昂起头,笑着看向脸色铁青的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此刻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她从在这里看到玉瑶的第一眼起,想要做的就是激怒玉瑶,让玉瑶说出对她有利的话。而现在,她似乎做到了…… 她在他说出那般迎娶她的话时,竟然还在心底坐着如此算计!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去了哪里?他给的正妃位子不要,她到底要什么?难道还是这天下不成!她若想要,等日后他登基,只要她留在他身边,这北辽天下,他可以分她一半! 要知道,他给的这正妃位子,可是天底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可是到了她眼里,却是贱的跟泥土一样! 耶律宗骁心底有一团火焰燃烧的凶猛,瞳仁死死地瞪着幕凉,眼底翻涌着血色的泥浆。 玉瑶这会子已然是癫狂了一般,捂着脸痛苦开口, “表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放在明处让外面那些人看的,你真正想要保护的人其实是玉拂姐姐,你爱的人也是她。可是我已经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了,你为何还要招惹一个纳兰幕凉……难道我这颗甘心堕落的棋子还不够吗?你一定要狠心的将我丢弃吗?” 玉瑶的哭诉顿时令现场一片哗然。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耶律宗骁。玉瑶那哭泣的模样不像是装的,如此说来,这耶律宗骁这么多年也是在利用纳兰幕凉了?这纳兰幕凉怎么如此倒霉,被拓博堃利用了不算完,这痴恋了多年的三殿下竟然也早就心有所属!还如此狠心的利用她和玉瑶! “唉!这将军府的四小姐怎就如此可怜!这在将军府就没过过好日子,现在倒好,什么三殿下什么辽王啊,这做的都是男人该做的事吗?”说话的是桃源楼的常客,平日里喜欢在这里舞文弄墨的一个年轻诗人,脾气耿直倔强,最好打抱不平。 本来他不开口,其他人还都忌惮耶律宗骁的身份,一个字都不敢说。如今这诗人一开口,跟他交好的几个人也都小声议论着。 “谁说不是!自古以来拿婚姻当赌注的人不在少数,可这四小姐被利用来利用去的,这样的婚约必须解除!这不是祸害这无辜的女子吗?” “本公子以前对三殿下和辽王是敬佩有加,如今看来!堂堂男子汉竟然是做出利用无辜女子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我北辽颜面何在啊!” 这几人的话音顿时得到了其他人的声援。前一刻还是北辽众人仰望敬佩的耶律宗骁,这一刻,俨然成了令人鄙视的混蛋! 幕凉目的达到,这会子倒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这情爱蜜意,我纳兰幕凉是真的要不起。也不想高攀任何,我更愿意简简单单的生活,什么王妃之位,什么荣华富贵,都不如田园写意,简单平凡能够打动我的心。还望三殿下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早日退婚,也好皆大欢喜,不是吗?” 幕凉前面几句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酸的慌。但是为了能早点退婚,能让现场其他人找到共鸣,酸的起鸡皮疙瘩也要说。 幕凉这一副清冷之姿,绝美之颜,说出如此看淡名利的一番话,顿时引得下面一众才子佳人拍手叫好。 “四小姐好大度!看淡名利,心若止水啊!” “这才是大智慧啊!令人佩服佩服!” “这番洞悉世事的本事,世间男儿又有几人!果真是知己难觅啊……” 下面的文人墨客也开始酸起来了。幕凉垂下眸子一副我很淡定的模样,心底却是冷笑不断!这会不用看也知道耶律宗骁的脸色有多难看!这一切可都是他自找的!她给他指的光明大道他不走,偏要挑战她的耐心! 是他自己给脸不要脸,怪得了谁? 玉瑶已经被人拖了下去,偌大的二楼,只有幕凉和耶律宗骁二人。 耶律宗骁眼底寒光闪烁,点点金光如愤怒嫉妒的利剑,恨不得将她身体刺穿! 下一刻,耶律宗骁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脚尖一点,一个起落到了幕凉身前,抓着她的胳膊将她逼进了身后的雅间,脚后跟同时甩上了房门,将一众惊呼声关在外面! 所有人都震惊于眼前看到的一幕!这三殿下是恼羞成怒了要杀了纳兰幕凉吗? 幕凉冷嘲的目光迎上耶律宗骁泥浆翻涌的眼神,身子后退一步,冷冷的抽出自己的胳膊,看着他,笑的肆意,凉薄。 “三殿下这是要杀人灭口吗?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幕凉不信你有这个胆子敢动我一下!”幕凉眼底的冷嘲和不屑,深深的刺着耶律宗骁的心,他握紧了拳头向前一步,掌心还有之前握着她手腕的余温,这个女人的身体明明是热的,是软的,可她的心却为何绝情冰冷! 耶律宗骁宽大衣袖扫过,桌上的一根筷子一瞬飞出,啪的一下打在屏风后的耶律崧身上,耶律崧的身子顿时软软的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幕凉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冷蔑。 “三殿下也害怕丢人啊,有什么秘密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听到!仗着自己功夫高强,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纳、兰、幕、凉!你够了!这会你满意了没有??告诉我!你满意了是不是!!”耶律宗骁甫一开口,声音暗哑低沉,眼底喷着血色火焰,看向幕凉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就想在这一刻狠狠贯穿彼此的身体!既然她不接受他,那他两败俱伤又如何? 幕凉看着眼前有些失控的耶律宗骁,不觉冷哼一声,脸色寒澈如双。 她在现代的最恨的就是有人给她出选择题,再就是一脸义正言辞的表情质问她! 他耶律宗骁凭什么质问她?他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脸面!! “你现在知道了,玉瑶不过是一颗棋子,但是你又是否知道,就是拓博堃那边,那个席阑珊也不过是个幌子!在他拓博堃心中也住着一个女人!一个比玉拂躲藏还要深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可以将玉拂从我身边推开!但是拓博堃呢?你问问他,他能放下那个女人吗?” 耶律宗骁眼底跳动嫉妒的火焰,如魔如狂。 </div> <span> 152 至死不放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看向耶律宗骁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嘲讽,而是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寒彻冰冻。 薄唇勾起,笑得比之前还要肆意无情。 “耶律宗骁,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是想打击我吗?想看我心痛?看我难过?看我因为拓博堃竟然有事情瞒着我而愤怒!然后去找他算账,跟他大闹一场!最后两败俱伤是不是?” 幕凉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眼底一片黑色的风暴。 耶律宗骁身子微微一凛,瞳仁闪了闪,声音有一丝暗哑,“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幕凉……” “你这幕凉幕凉叫的还真是顺口!可是我听了就一个感觉!恶心!知道吗?” 幕凉后退一步,看向他的眼神比之前还要无情冰冻。正如她说的一般,他让她觉得恶心,反胃! 耶律宗骁眼底此刻也是黑色风暴浓浓弥漫,他向前一步想要抓住幕凉的手腕,想要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好好的看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肝! 哪知,他的手还没触碰上幕凉的衣袖,冷不丁,一道冷风扑面而来,疾风扫过,一串蓝色的流苏坠子直直的朝他眼睛刺来!耶律宗骁慌忙躲避,那流苏坠子却去锋利无比的尖刀,嗖的一下滑过他的睫毛,在他眼前带起一道冰冷的戾气,继而狠狠地砸在他身后的屏风上,穿过屏风,击碎一尺高的花瓶! 怦然碎响,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你……”耶律宗骁震惊于幕凉刚才的出手。 一般人若是使用暗器,是绝对不会用流苏坠子这等柔软无形的金属作为暗器。因为力道和形状都无法掌握,这流苏坠子是幕凉从发簪上扯下的,一共十二条,如今发出去一条,剩下的十二根细如牛毛的流苏坠子还在她发间轻柔摆动,耀出莹然的浅蓝色光芒,一如她此刻给人的感觉,是一抹清幽静谧的蓝色,纯净透亮,但这蓝色却很容易被归为冷色调当中,一冷一热,只在一念之间。 流苏坠子绵软纤细,想要掌握无异于登天。在手中就是如一根细绳,更何况还要当做兵器一般的打出去!这靠的不仅仅是内功,最重要的就是手指的灵活运用。 耶律宗骁又如何知道,若不是幕凉这双手还没有恢复,刚才那一下,耶律宗骁不用上十成的功力,绝对不可能避过。 “你就如此恨我?恨不得剜去我的双眼?”耶律宗骁瞳仁发红,眼底尽是不可思议和苍冷的质问。 幕凉嗤笑一声,纤细手腕抬起,掌心莹白,手背上细细看却有数不清的新旧伤痕。 “我怎么会剜去你的双眼呢?我一定会给你留一只眼睛的。对于你这个自以为是不顾别人死活的人来说,给你留一只眼睛足够了!”幕凉的话让耶律宗骁眼底怒火翻涌,这小女人是真的不肯回头了吗? 耶律宗骁的视线不觉落在幕凉布满细细伤痕的手背上,幕凉甩甩手,笑着看向他,只那眼底,怎是寒澈无情能够形容。 “耶律宗骁,你看好了!我这双手是因为要暴露在外面,所以这伤还算是轻的。但也是大大小小二十几道伤口。将军府那么多夫人小姐的,你一刀,我一刀的,自从我娘亲去世后,我也没仔细数过挨了多少刀,因为有些伤痕可能过了几年就看不到了,所以,有些地方是新伤叠加旧伤,像是叠罗汉一般,下面的伤痕虽然看不到了,但谁也无法忽视它曾经存在过! 就像你曾经做过的,哪怕你现在做出什么八抬大轿、十里鲜花、正妃之位的承诺,你曾经做出的漠视和侮辱,永远都在我心底!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你!不过,有一点你不要误会!不忘,不原谅,并不是心里还有你!如果还有你的话,我拒绝你的同时,我会比你还痛苦,可我现在真是觉得心情畅快的不得了! 我完全就是在看你耶律宗骁的笑话。仅此而已!” 话音落下,幕凉身子懒懒的靠在窗前,窗外威风轻柔拂过,她耳边的发丝随风而动,清姿绝世。 如若她不开口,谁又能想象到,如此绝代佳人会说出这般冷酷无情的话呢。 耶律宗骁一贯是自信的心,在此刻,狠狠地动摇。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过去二十年所经历的一切是否真实!所有人的认知和感觉,都被眼前的女子狠狠地颠覆,她无情颠覆,并且不留给他任何余地! 这样的女子……他却偏偏动了情。 “呵呵……”耶律宗骁突然发出低沉的笑声,完全不是他一贯的清雅高洁之风,而是犹如那来自地狱的狰狞之音,一时令幕凉提高了警惕,眯起眼睛冷冷看着他。 “很好……真的很好。你心中没有我,而我也定不会退婚!那我们就如此耗下去。耗到你肯嫁给我为止!” 耶律宗骁的神情带着三分阴霾七分坚决。眼底的黑色雾气潮湿阴郁。 听了他的话,幕凉甩手扫过桌上的白玉杯子,杯子距离他身前一寸的距离砰的一声炸开,像是夏夜星空绽放的烟火,璀璨只在短暂一秒,下一刻,那炸开的碎片如锋利无比的刀片,挟裹着冰冷的疾风刺入耶律宗骁身体! 尽管他身上有刀枪不入的软猬甲衣,但这碎片有的是细小如小米粒一般,可以轻易刺入软猬甲衣的缝隙! 胸前有点点刺痛传来,耶律宗骁忍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片刻之后,胸前湮开点点红梅,血色弥漫,如缓缓盛放的冬日梅园胜景,只是这血腥味道注定无法取代梅之香寒。 耶律宗骁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震惊于幕凉的冷血手段,可心底有一个声音也在明确的告诉他! 对于纳兰幕凉,他至死……也不会放手! </div> <span> 153 她凭什么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没想到耶律宗骁如此冥顽不灵,不觉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你就等着让你的天骄园所有人都为你陪葬吧!” 幕凉说完,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真是多一秒钟也不想跟这个耶律宗骁呆在一块了!他还上瘾了! 她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死缠着不放!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他为什么非要认准她了? 幕凉带着一股子怒气回到了书院。 桃源楼雅间,耶律宗骁站在窗前久久未动,眼底凝聚着浓浓的黑色风暴,此时的他,周身透出的都是寒冽阴冷的煞气,一众护卫站在门口,没有一个人敢进来的,更没有人敢打扰此刻的他。 这时,地上的耶律崧身子动了动,眉头一皱,一脸痛苦的表情。 耶律宗骁转身看了地上醒来的耶律崧一眼,瞳仁冰寒。耶律崧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环顾四周不见幕凉,这桃源楼内外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了,偌大的房间,只有他和耶律宗骁两个人。 耶律崧的脾气向来是一点就着的,如今找不到幕凉,如何还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老三!幕凉美人呢?你快告诉我啊!”耶律崧以前对耶律宗骁还算是客气,如今耶律宗骁惹了幕凉,耶律崧对他的唯一一分客气也荡然无存。如今的耶律崧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耶律宗骁五官深沉,周身都如同陇在一层雾气当中,并不回答耶律崧的问题,反倒是冷笑着问着他, “你问她作何?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她会喜欢你吗?” 那个女人连自己都看不上,又岂会看上这个一事无成的废物耶律崧? 耶律崧不觉一愣,清澈的瞳仁眨了眨,下一刻却是无所谓的笑出声来,“哈哈!你想激怒小爷我是不是?告诉你啊,老三,我跟你可不一样。当面一套,背地后一套。我喜欢幕凉美人是我的事情,我又没求着她要喜欢我。正是因为幕凉美人知道我这一想法,所以才愿意带着我出门!我对她的喜欢是无欲无求的,我耶律崧就这么个德行,也没什么好失去的,更不奢望得到世上最好的。 我只管付出,感动不感动不是我的事情,那要看幕凉美人的心有多狠了!在我找到下一个令我心动的女子之前,我会一直这么喜欢她下去,不求任何回报。如果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再令我动心的人了,那么就是等上她十年二十年,乃至是一辈子,我也乐意! 像我这般,在世人眼中不过是皇室的污点废物,我还在乎其他的吗?我只要自己开心了,幕凉美人也开心了,这不就够了?其他的……我永远没有你那么多的想法和负担!” 耶律崧说完,得意一笑。抬手摸摸自己还酸痛的胸口,也从窗户翻了出去。那背影透着青涩与无畏。 耶律宗骁的身子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下一刻,他的背影猛然踉跄了一下,紧跟着后退了好几步,身子重重的撞在屏风上面,轰然一声巨响,屏风被他撞倒在地上,而他的身体也险些栽倒。 “殿下!!” 一众侍卫顿时变了脸色,紧张的看着耶律宗骁。兰英姑姑从侍卫当中冲了进来,紧张的扶着身形踉跄的耶律宗骁,她虽然刚刚赶过来,但这桃源楼发生的一切早在一个时辰前就传遍了京都大街小巷。 玉瑶已经被辽皇关了起来,可为时已晚。玉拂的名字早已是街知巷闻了。 如今人人都知道,利用纳兰幕凉这个可怜女子的男人不止一个拓博堃,就连北辽万千少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三殿下,竟然也作出了如此龌龊无耻的事情! 一念之间,天差地别,云与泥的区别,就在此形成。 兰英心疼耶律宗骁的名声竟是被毁了,如今看到他遭受如此打击,兰英心底何止是嫉妒痛苦? “殿下,兰英扶你回去休息吧。”兰英咬牙开口,眼底噙着泪,尽是不甘的妒意。 一个曾经名声那般不堪的纳兰幕凉,凭什么让三殿下为她如此伤心痛苦?她究竟凭什么?! 耶律宗骁身形一顿,突然一把推开了兰英,勉强站直了身子,瞳仁一瞬冰封如万年寒潭。 兰英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重重推开她的耶律宗骁,四肢都在发抖,心也跟着剧烈的颤抖起来。 耶律宗骁此刻捂着胸口的位置,脸色是煞白无光的。仿佛是,心脏的和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的剥离出体内……四肢百骸无热血涌动,寒意刺骨。 “殿下,纳兰幕凉是不会心疼您此刻这样的……殿下!”兰英痛苦的跪在地上,她多想说,真正心疼殿下你的人是我啊!我跟在你身边十多年,一个纳兰幕凉不过最近一个月才入了你的眼,可你心底的位置,却为何一下子就被她填满了呢? 这不公平!根本就不公平! “你们全都滚出去!” 冷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耶律宗骁此刻抛却了他一贯的温润如玉,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暴躁愤怒的耶律宗骁。 一众护卫纷纷退下,兰英跪在那里还想开口,却见耶律宗骁看着她的瞳仁深处,黑色泥浆疯狂翻涌,唇齿之间狠狠的挤出一个字, “滚!” “殿下!!”兰英痛哭流涕,一步步跪着后退出了房间。 大门被耶律宗骁甩手关上,他身子靠在门上,微微昂起如玉一般的下巴,一丝笑容,诡异,阴冷。 …… 与此同时,皇家书院 纳兰天作看着青儿整理好的关于幕凉近十年来的遭遇,看着看着,竟是扬手掀翻了面前的书桌,连同青儿刚刚端来的参茶也扣在了地上。 </div> <span> 154 令人心寒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青儿低呼一声,赶紧收拾满地的狼藉。 纳兰天作坐在那里脸色铁青,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低头看着在那里收拾的青儿,纳兰天作挥挥手,沉沉开口, “放那里吧,一会我出去你再收拾。” 青儿放下手中的活,叹口气站起来,迟疑了一下,轻声道, “表哥,你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前在朝堂上那帮老匹夫合起来算计你的时候,你不过是一笑带过,不见你有一丝的怒气。可是你这是……表哥,你不觉得你对纳兰幕凉的关系,只因为骨血之情,她是你的妹妹吗?真的是跟男女之情无关的……” 青儿语重心长的说着,说完后,小心观察纳兰天作的反应。 纳兰天作弹了弹袖子上的水渍,一副潇洒俊逸的气质,只是那眉眼之间却罕见的沉了一丝阴鸷。 “青儿,不动情又何来的怒气呢?那帮老匹夫算计我,并没有什么,因为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可若是动了情,你在看到她遭受的一分痛苦时,你的心就会十倍百倍的痛。情动,才会痛。你现在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明白这份感觉。不过……我倒是情愿如今对她是虚情假意才好,可我实在办不到! 她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无论多么强大多么自负甚至是没有任何缺点的人在她面前,都会暴露出最为狼狈和无知的一面。高处不胜寒啊,站得越高的人,心底的防线越加厚重,一旦被揭穿了,便等同于一头栽进去了,谁都拉不出来了。” 纳兰天作说着,缓缓起身。 此时的他,换下了一身紫金色荣耀严肃的朝服,不过是淡淡的一身烟青色长袍,透出的是俊逸如墨的书香气息,少了为官之人的精明历练,别有一番清俊气质。 青儿咬着唇,郁闷的摇摇头,“我还真是不懂。我只知道……她是亲妹妹啊,表哥。” 这表兄妹之间若是通婚,那叫亲上加亲。虽然她对表格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只不过是做个比喻而已。可是表哥跟纳兰幕凉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这岂不乱套了? 纳兰天作眼神暗了暗,下一刻却是抬脚朝屋外走去,颀长背影俊逸无双,只是这背影深处藏着的阴郁暗沉,又有几人看透? “这违背伦理又能如何?谁叫这天下只有一个纳兰幕凉呢?宁可颠倒世俗眼眶,也不容我错过独一无二的她。” “表哥!”青儿震惊的喊着,这一刻,仿佛五雷轰顶一般的打击。表哥在她心目中虽不说是正人君子,朗朗书生,却也是腹黑洒脱之人,尤其是作为欧阳冲时候的表哥,那般桀骜邪肆的气质,曾经让青儿觉得,欧阳冲的性子才是表哥的真性情。 可如今听闻纳兰天作这番话,青儿方才觉得,一直以来,她还是低估了表哥的腹黑阴险。这份腹黑竟是建立在不惜一切的得到之上!若是表哥看好的,亲妹妹又如何?他的腹黑聪明天下无敌,当他用尽心思只为得到纳兰幕凉的心时,这份聪明,将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令天地为之撼动! …… 幕凉回到书院已经是傍晚了,见十一班里面冷冷清清的,什么吃的也没有,别的班都有专门做饭的厨子小厮,他们这里连个膳房都没有,幕凉打发袁芳芳去别的班拿点吃的,既不是借也不是偷,而是光明正大的去拿。 袁芳芳硬着头皮去了,谁知却是出奇的顺利,带了一堆吃的回来,有肉有菜,有酒有茶,不少还是不可多得珍品佳肴。 如今人人都知道幕凉大名,加上她今儿在桃源楼气疯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玉瑶郡主,当面戳穿了耶律宗骁的阴谋,众人对她又敬又怕,这一见袁芳芳来了,不用她开口,好吃的自然都是双手奉上。 幕凉刚才在桃源楼也没能吃好,还被耶律宗骁气的不轻,如今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幕凉大快朵颐。袁芳芳和耶律自强也跟着沾光。吃到一半,被幕凉扔在桃源楼的耶律崧蹦蹦跳跳的回来了。一见到幕凉就开心的坐在她身边,也不管幕凉同意不同意,死了一条鸡腿就王嘴巴里面塞。 幕凉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吃完了记得洗手。” “唔……唔!遵命!”耶律崧笑的无害,连连点头。 幕凉又瞪了耶律自强一眼,耶律自强终究是年纪比他们都大,懂得看幕凉的眼色了,这会子也连连点头, “四小姐,我知道了,以后衣服一定勤洗,每日沐浴,保持仪态干净整洁,免得污了您的眼睛。” 耶律自强说完了,又赶紧戳了一下身旁的袁芳芳,袁芳芳叹口气,只得忍痛开口,“这以后啊,我也不涂那些胭脂水粉了,知道四小姐不喜欢那味道,我以后注意。” 幕凉低头吃菜,听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忍住没笑出来。于是淡淡道, “你们也不必如此迁就我。大不了我调去别的班就是了,你们还可以维持原状!” “别啊!!” “别啊!” “唔!” 听了幕凉此话,袁芳芳和耶律自强同时瞪大了眼睛摇着头喊着,脑袋就跟拨浪鼓一样,耶律崧是塞了一嘴巴的肉开不了口,也是惶惶的摇头。 幕凉抬头飞快的扫了三人一眼,勾唇一笑,哪怕是吃饭的动作,也是万千风华悠然绽放,令人着迷目眩。 只是这美极了的背后,却是她始终不曾撼动的一颗心。 “那你们以后吃饭就别这么多废话!再多废话,小心我把你们踹到十二班!” 幕凉挑眉说着,眸色如常,却是生生的冻结了三人体内的血液。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就是这会子掉一根绣花针在地上,也绝对是掷地有声的。 拓博堃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他心中的美人笑容曼妙,清姿无双,却偏偏这心,始终是无情地令人心寒。 </div> <span> 155 本王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一出现,现场的气氛顿时多了丝丝冰冷的寒气。 袁芳芳和耶律自强都是规规矩矩的起身问好,耶律崧虽然不情愿,也只得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油手在衣摆上擦了擦,撅着嘴站起来跟袁芳芳和耶律自强一同行礼。 唯独幕凉还坐在那里吃的稳如泰山。这一桌子的饭菜如此丰盛,浪费了多可惜?要知道,她在现代特训的时候,经常是被扔进不见人烟的亚马逊魔鬼地带,一扔就是三个月。 什么吃的都没有,都要靠自己双手争取。不说是茹毛饮血也差不多了。现在能坐下来吃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对于曾经的幕凉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奢侈。 往昔的痛、恨、折磨、无助、挣扎,她忘不掉的,统统带到了这一世,而今摆在面前的,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少了曾经寸血寸泪的真实,多的是她想要离开这里获取一方安静之地的逃避。 但她这逃避似乎并不轻松。人人都想挖开她的心一看究竟,都不想她过上安生日子! 想到这里,幕凉不觉勾唇冷冷一笑。送入口中的饭菜也变了味道。 拓博堃眯起眼睛看着她,这小女人前一刻还一副古灵精怪的冷傲模样训着眼前三人,怎么这眼神连同情绪突然间就凝结成冰块了呢?前后转变如此之大,一时间,竟然让拓博堃有一分说不出的心疼。 心疼她心底埋藏太多的沉重。 她就不能拿出来一不分分给他吗?让他替她分担就如此苦难? 拓博堃皱着眉头坐下来,与幕凉面对面。她吃着,他看着。其他三个人站着,看着。 袁芳芳等三人明显还没吃饱,见幕凉低着头旁若无人的吃着,都是一个劲的吞咽口水,拓博堃双手环胸,坐在她对面静静的看着,知道她吃饱了放下筷子,他才会挥挥手让其他三人退下去。 袁芳芳等人不觉相互看了一眼,一脸菜色! 这辽王让他们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纳兰幕凉吃饭?好嘛,纳兰幕凉吃饱了,这也让他们三个人滚蛋了?既然不想跟他们说一句话,刚才怎么不让他们走?太……太不近人情了吧! 袁芳芳和耶律自强还有耶律崧一脸委屈无奈的走出房间。他们怎么忘了,这普天之下,谁还敢拓博堃讲人情二字呢?这以后还有更加不近人情的事情拓大王照样都能做出来! 幕凉这会漱了漱口,放下杯子,不觉撇撇嘴。拓博堃脑残了是不是?明显是来找她一个人有事的,却偏要折磨那三头站在原地当电线杆,只能看不能吃,这不是欺负人吗?啧啧!她纳兰幕凉再无情再冷酷,也干不出这般无聊损人的事情来。 觉察到幕凉眼底多了一丝灵动的光芒,拓博堃不觉换了个姿势,看着她,笑着开口, “刚才见你吃的高兴,知道你性子孤冷,难得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所以就想你身边能多几个人陪着你,你吃的是不是也会多一些。” 拓博堃说完,幕凉一口茶哧地一声喷了出来。 有几滴水珠子顽皮的粘在了拓博堃的鼻尖上,他抬手潇洒的擦去,看向幕凉的眼神满是笑意。 幕凉才发觉,这拓博堃的心是不是长歪了?要不然怎么说出如此歪理的话来?幕凉抬头看了他一眼,这算是他进屋之后,她第一眼正眼瞧他。 “大王吃饭的时候喜欢那么多人围着,是因为大王习惯了被人伺候,前呼后拥。幕凉不同,幕凉习惯了一个人,喜欢安静,不管做任何第事情都不喜欢有人看着管着指手画脚!大王以后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幕凉说完,起身朝外走去,拓博堃跟着她到了院子里面,看到她单薄纤细的背影走在前面,拓博堃会忍不住想要过去揽住她,将别扭的她抱在怀里,他是舍不得挖开她的心看个究竟了,只想将她捧在手心里面罢了。可她身体四周却明显是高墙林立,荆棘丛生,排斥任何人的接近和关心。 身后的拓博堃不说话,幕凉也不说话。索性就这么耗着,反正她今晚上也没别的事情了。 幕凉坐在池塘边,看着水里鱼儿游来游去,拓博堃终是忍不住走到她身后,抬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肩膀。 一瞬异样的感觉传来,幕凉瞳仁一冷,抬起胳膊就要揍他。 “你想还手?难道在温泉池那一夜你都忘了吗?你是本王的对手吗?”拓博堃笑着开口,唇瓣勾起最完美的弧度,若这个季节开的最艳的山茶花,冷傲之中隐藏一丝性感魅惑,薄唇碰撞在一起,低沉浑厚的声音充满磁性,轻轻地痒痒的,撩拨着幕凉的耳膜。 幕凉肩膀挣扎了几下,却是动弹不得。拓博堃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式,竟然是死死地禁锢了她的手脚,可从后面看,他不过就是轻轻抱住了她肩膀而已,其他什么都每做。 “拓博堃!你今天这样对我!如果被别人看到了,你猜一猜,明天北辽京都又会传出怎样关于你的传言!外面的人会不会说你不知廉耻,对我几次三番的骚扰,借此机会打击报复!还会说你对席阑珊始乱终弃,三心二意!!” 幕凉狠狠开口,如果她的眼神或是话语此刻能化作利剑的话,那么拓博堃铁定是要被她千刀万剐了。 拓博堃瞳仁闪了闪,却是比之前还要坚定的眼神,他抱紧了她,就知道他使的这一招,这小女人暂时是破解不了的。想他堂堂北辽大王如此用心良苦容易吗?学了一天才找到这锁身术,为的就是困住她个把时辰,好让自己能近距离的靠近她,抱着她,感受她。 “你这个小女人还好意思说吗?本王这过去二十多年的好名声,如今已经被你糟蹋的不成样子了,本王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讨点利息回去的吗?一点薄薄的利息,你不舍得给,本王可不会再好心的不要了……” 语毕,拓博堃俯身在幕凉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舌尖舔舐着那如珍珠一般柔润细腻的耳垂,唇齿之间的湿润滑过她的耳垂,然后又来到了她颈后。 </div> <span> 156 咬死他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瞳仁一暗,身后拓博堃的怀抱却是愈加的炙热。长臂绕过她身前,紧紧地将她圈固在怀里,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每落下一个吻,就会说上一个理由。一时间,令这池塘四周的温度因为他的热吻而迅速升高。 他第二个吻落在她的颈后,细细舔舐,轻柔划过,那吻离开之后,留下的是一片氤氲的水渍,惹人浮想联翩。 “这个吻是本王在将军府见你的时候,那次救你危机之时,你欠了本王的。” “拓博堃!你混蛋!放开我!”幕凉使出浑身的本事,却如何也解不开拓博堃的禁锢。以前她在近身搏斗上绝不会吃亏的,就算这双手没有力气,但也不至于被拓博堃困在怀里一动不能动啊!这对她简直是奇耻大辱! 幕凉又如何能知道,拓博堃为了将她困在怀里,学了怎样阴毒的一招啊。 幕凉这边气的骂着,拓博堃却是勾唇笑的肆意,丝毫不为幕凉的愤怒而担心。他摇摇头,看似是无奈的笑着,下巴放肆的抵在她的肩膀上,刚刚长出的青色胡须摩擦着她肩头的细腻肌肤,很快就让那里起了一片粉嫩的痕迹。 拓博堃瞳仁红红的,欲,火燃烧的猛烈汹涌。他深呼吸一口,好不容易才能勉强控制住身体的火热,红唇继续在幕凉后背游移,这会子却是到了她另一边耳垂。 他真是喜欢她这如珍珠一般圆润可爱的耳垂,亲上第一下,便会有种上瘾的冲动,恨不得一直含在口中,反复的揉搓**。 “这第三个吻,是你来了书院的这些日子,一天也没安生过,本王不知道为你做了多少次善后的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个吻也算是你还本王为你在书院所做的一切的。” 拓博堃俯下身,几乎是将幕凉的耳朵全都含在了口中。他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身体的火热似乎已经到了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他低估了幕凉对于他的重要性,更是高看了自己的身体在她面前的激烈反应。 “拓博堃!我、会、将、你、碎、尸、万、段、的!”幕凉忍住身体的震颤,咬牙切齿的开口。 拓博堃眯起眼睛皱了下眉头,继续道,“这第四个吻,你要还的,是你利用我达到解除跟耶律宗骁的婚约,你不但利用我,还令我名誉扫地,这个吻,我必须重重的讨回来!” 拓博堃说完,勾唇一笑,谁说北辽大王不苟言笑,终日端的就是一张冷酷无情的冰块脸,如今他脸上这笑容璀璨生花,三分邪肆,七分魅惑,若是天下曾经倾慕耶律宗骁的女子见了,只怕眼里再也没有耶律宗骁那温润如玉的笑容了,有的只会是拓博堃这犹如罂粟一般妖娆犹如彩虹一般罕见的绝美笑容。 哪怕这笑容就是罂粟,毒深如海。却也无法抵挡众人的痴迷和折服。 幕凉瞳仁有一瞬凝滞,下一刻,她眸子睁的大大的,因为拓博堃这一吻,竟是亲上了她的眼睛。 她瞳仁本能的闭上,他**唇瓣就这么深深的印在她的眼睑上,带着他唇瓣的湿润温度,还有他鼻息之间呼出的炙热气息。这一刻,幕凉似乎是体会到了何为晚风微醺的意境。 可是为何……她的心不是蒙尘了吗?她的情不是早就空了吗? 如今这是为谁动?为谁微醺一片迷离? 幕凉紧咬着唇瓣,瞳仁闭着,她忽然尝到了害怕的滋味!因为她的心忽然之间不再是空的……被拓博堃的强吻似乎添上了一丝缝隙…… “拓、博、堃!我不会将你碎尸万段!”幕凉咬着牙冷冷开口。 拓博堃的吻离开她的眼睛,瞳仁湿润,气息阑珊。他看着她,深深开口, “是舍不得了吗?”他的眼神有一丝期待,声音是好听的磁性。 幕凉却仍是闭着眼睛,冷冷开口,“我会先将你阉割成太监!让你不能人道!然后再将你凌迟三千刀丢进海里喂鲨鱼!”她是真的怒了! 这怒火不同于之前耶律宗骁惹到她,令她心里头不痛快。而是因为拓博堃的吻,拓博堃给她的感觉,刚刚触碰到了她心底最不容别人触碰的地带! 精致绝美的小脸在这一刻一瞬变得铁青,寒气森然。她紧闭着眼睛,不看,不想! 身体是僵硬的,冰冻的,这与拓博堃此刻的欲火中烧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拓博堃低头看她,见她又是一副将自己的心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许他碰触的无情表情,拓博堃眼神一暗,声音也不再是刚才的暗哑低沉,而是变得冰冷刺骨。 “纳兰幕凉!我们继续!你听好了!这第五个吻,是你自作主张认为我喜欢席阑珊!你要为自己的自作聪明付出代价!” 语毕,这一吻落下,却是痛了幕凉的唇。 “唔!” 嘶!她疼的吸气,该死的拓博堃竟然是咬破了她的上唇,这让她如何见人?他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拓博堃吸允着她唇上的血,当鲜血涌出的那一刻,他的心疼是她的十倍百倍,但刚才那一刻的冲动却是无法控制的,他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她的心就是不肯敞开哪怕是一丝极细的缝隙,给他一丝希望,一丝曙光。 他的心痛化作愤怒,便是此刻这狂野炙热的一吻。 他小心翼翼的**着幕凉上唇的鲜血,像是一个心中被淬了毒的吸血狂徒,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心为她付出,为她痴狂。 “你……唔!恶心!”幕凉在前世还没有过如此激烈的热吻呢,现在竟然被拓博堃这混蛋夺去了!他吸起来没完没了了!这混蛋!变态! 幕凉恼怒的反抗着,寻找机会挣脱他的束缚。拓博堃却是一边吻着,一边得意的说道, “本王这一招是专门对付你这小女人的,在本王亲够了之前,讨回全部的利息之前,绝不会给你机会挣脱!来吧!幕凉,本王粗略算了一下,你还欠着本王三十几个吻呢!别着急……慢慢来!” 拓博堃话音落下,幕凉顿时有种咬死他的冲动! </div> <span> 157 本王要吃了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第六个吻不偏不倚的落在幕凉额头,虽然那眸子在喷火,心底也是怒火中烧。但是他此刻这一吻却是缠绵温暖的。 他不曾告诉她,在他家乡,若是一个男子亲吻女子的额头,便是许给她此生此世最美的一个承诺,那便是,无论你是美是丑,是健朗是生病,是胖是瘦,是千金小姐还是一无所有。这一生,他的心都只为她一个人所动,只爱她一个人!心疼她一人! 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他都不会再喜欢别人。 有了她,心底还怎么可能装的下别人!这个道理,她就偏偏不懂。一颗心冷的无坚不摧,封闭了自己的同时,也深深伤害了他。 幕凉身子一怔,明显感觉到这一吻的特殊性,但她没有多加思考,瞳仁睁开,眼底的冰冻令拓博堃心寒。下一刻,她看着他双瞳,平静开口, “你亲够了没有?就算你心里头不喜欢席阑珊!拿她当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那么你心底就真的干干净净了吗?你不是还有另一个女人在等着你吗?难道说,那个女人也是一颗棋子??” 幕凉的话一瞬刺中拓博堃的心。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说道,“她不是。” “但是她跟你不同,幕凉,你是我拓博堃想要的女人。要你做我的妻子。而她……是另外的存在,与情爱无关。” 拓博堃眼底闪烁矛盾复杂的光芒,他完全没料到,幕凉会突然提到了扣儿。他的神情有一丝慌乱,因为不知如何解释他和扣儿的关系。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耶律宗骁?”拓博堃眸子眯起,一瞬间放松了警惕,幕凉眼底寒气丛生,就是利用这一刻,抬脚狠狠地踹向拓博堃的膝盖骨,这一下是真的要踹碎他的膝盖骨,让他从此以后跟席阑珊一块坐在轮椅上,凑成一对了! “你管我怎么知道!我杀了你!”幕凉一边擦着嘴唇上的血,一边狠狠地踹向拓博堃。 拓博堃身心有一瞬慌乱,险些没躲过去。幕凉那一脚,险险的擦着他的衣摆扫过,势大力沉,令他震惊! 她眼底杀气凛然,瞳仁燃着黑色的火焰,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她刚才那一脚的架势,摆明了就是要废了他这条腿的! 拓博堃身子迅速后退一步,他又不能出手对付她,只能是频频躲闪她的招数。紧跟着幕凉第二脚也到了跟前,伴随着她杀气凛然的眼神,拓博堃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解释。 “幕凉!你误会了!”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混蛋!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占我便宜的后果!!”幕凉喊着朝他心口的方向踢来,拓博堃躲闪的时候,却见一抹浅蓝色寒光从她发间一瞬飞来,这前后夹击之下,拓博堃避无可避,只得出招! 这一招却是比刚才禁锢她那一招来的还要滴水不漏。 这两招可是他跟苦行老人学来的,当时苦行老人反复问他为何要学这禁锢身躯的招数,要知道这两招可不怎么光明正大,拓博堃主动要学,苦行老人也是一头雾水。 拓博堃当时告诉苦行老人,是为了破解他自身练就武功的软肋,想从中取其精华的,苦行老人也就不疑有他,传授给了拓博堃。 若是苦行老人知道这厮用这招是为了强吻姑娘的,只怕苦行老人这会子已经吐血气死了。 拓博堃逼不得已才用了第二招,先是挡开了幕凉发间甩出来的流苏坠子,下一刻身子快速绕到她身后,仗着自己轻功绝顶,快了幕凉半分提前出手,重新将她锁定在自己怀里。 幕凉二话不说,照着拓博堃的手臂就狠狠地咬了一口。唇齿之间都尝到浓浓的血腥味道了,可他还是不松手! 幕凉正要发作,却突然听到拓博堃说了一句, “你现在咬我,是恨我?还是由爱生恨呢?”他本是带着挑衅的一句话,这话说出来,他心底是三分埋怨,七分无奈。这话更像是在问他自己的,他现在这般强行禁锢她,刚才又那般疯狂的强吻,完全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他这又是为了什么?不是由爱生恨吗? 幕凉本是剧烈挣扎的身子,在这一刻,竟是奇迹般的静止不动了。 她愣了一下,扭头看他。眼底金光点点,有一瞬迷蒙,一瞬雾气,浓浓的,看不真切她眼底的真实情绪。 拓博堃还以为她是装的,说不定他稍微一松手,这小女人就会立刻寒下一张脸,跳起来给他致命一击,所以他绝不会上当。他冷着脸,两条腿夹着她的身子,一只手环着她腰身,腾出一只手在她鼻尖上狠狠地刮了一下, “你继续装吧!本王不会再上当了!先回答本王的问题先!”拓博堃这一刻俨然是地痞流氓附身,一脸的邪肆张狂,没有半分昔日的沉稳冷酷。 修长冰润的手指落在鼻尖上的感觉……一瞬间,再次打中幕凉心底蒙尘的那一块。她眸子眨了眨,眼底红色褪去,涌动的是让拓博堃诧异的空茫。 他不觉皱了下眉头,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还装?你这演戏的本事又不是骗了本王一次两次了,当我还会上当吗?好了好了,我放开你可以,但是你要心平气和的听我说话!” 拓博堃声音越发的低沉,怀里这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看得他心理头发毛的小女人,让他舍不得提高音量吼她,竟然像是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她。 不是爱她爱惨了,堂堂北辽大王拓博堃如何会做出这般举止动作呢? 可幕凉还是静静的看着他,那眼神在空茫静谧深处,竟是有一丝异样的光亮。 像是……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拓博堃心底一沉,只当她还是在演戏,他不觉将她抱得更紧,眯起危险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警告她, “凉儿,你若再这么看本王,小心……我现在就吃了你!” 这话语,三分威胁七分暧昧,下一刻,拓博堃见幕凉仍是一动不动的深深凝望他,拓博堃瞳仁一寒,一股子莫名怒气涌上心头,二话不说,弯腰将幕凉打横抱起。 </div> <span> 158 他后悔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抱着幕凉穿过院子,走近屋子,他始终低头细细的看着她的反应。 往常对于他的接近一贯是张牙舞爪的小女人,这会子竟是安静的令他害怕。哪怕他抱着她这么长时间,她那双寒瞳始终是深深的望着他,一眨不眨的,可是拓博堃的心这会子是清醒的,他能感觉到,她的瞳仁看的是他,却是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 他拓博堃为她付出一切,为她撼天动地都可以!唯独不会去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纳兰幕凉!你看着我!”拓博堃冷冷发令。 幕凉瞳仁眨了眨,低声开口,“我一直都看着你。你不是知道吗?你眼睛瞎了,看不到我一直看着你吗?”她的声音也是平静的令人发毛,拓博堃很清醒很清醒,这时的纳兰幕凉,绝对不是真实的她。 她到底怎么了? 拓博堃忍住心头担忧,抱着她坐在屋内的软榻上,瞳仁凝着她,尽量放低了语气小声哄着她,生怕再刺激了她,让她做出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举动来。 “好,是我错了。你一直都在看我,那我问你,你看的究竟是谁?” “你是白痴是不是?拓博堃,我就觉得你今天很脑残,果真被我猜对了!现在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跟我上床吗?好!来吧!” 幕凉身子往软榻里面蹭了蹭,大眼睛空空的,盯着他看着,却看得他心寒。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纳兰幕凉!我不准你这样对本王!你跟我醒过来!”拓博堃心底发寒发冷,如果说,是因为他刚才的强吻而让她变成这样,他不知道该如何原谅自己的强势霸道。原本就是想借一个机会跟她拉近关系的,谁知……弄成现在这样,拓博堃心底何止是懊悔!他多希望这一刻时光可以倒流…… 就算不能亲她,不能抱她,他忍的很辛苦,也决不会轻易冒犯她了。 幕凉听了他的话,瞳仁都不转动一下,身子又往里蹭了蹭,看着他,悠悠道, “你这样一会本王,一会我的,说的累不累啊!你到底想不想跟我上床!快点好不好!不想的话我就睡了,我累了……”幕凉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身子蜷缩成一团,小小的,单薄清瘦,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到天上去。 拓博堃瞳仁一瞬有无数道鲜红的血痕划过。他抬起来想要触摸幕凉面颊的手生生停在半空,手腕颤抖了一下,连同他的心也抖的厉害。 “凉儿,你别这样。别说这些话,是我不该冒犯你,不该用那么无耻的招数禁锢你的身体!我亲了你抱了你,这我都承认,但我确实没想过,不经过你的同意就强行要你!还有,你若是不喜欢自称本王,我以后都不用! 凉儿,你别这样行不行?”拓博堃的手不由自主的握起了拳头,五官分明的面容,在此刻,昔日的冷峻绝代都被担忧心焦取代。如果幕凉现在真的是在演戏,那他也臣服了,不敢看她继续演下去了。 她的眼神空茫的骇人,不见一丝波澜,不见一分温度。 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可镜子至少能照出人的模样来,她这瞳仁,却什么都映照不出来。 拓博堃的心,在这一刻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悬在那里,心如刀绞。 幕凉摇摇头,无所谓的说道,“你随意,想自称什么就自称什么。我才懒得管你。还有,以后别叫我凉儿,我听了不舒服。很不舒服。” 真的很不舒服…… 曾经,在现代,那个一身阳光清朗干净的男人也喜欢叫她凉儿。他的声音绝对没有拓博堃这般好听,可那时候却是唯一能温暖她心的声音。 可是,到最后,不还是变成了她心底最为坚硬的一块寒冰吗? 当他的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他也是如同刚才拓博堃这般,强行从身后抱着她,问她,凉儿,你这么恨我,是真的恨,还是由爱生恨啊?你还有爱的,是不是? 呵呵……那个男人多么无耻啊! 可刚才那一刻,她的心偏偏就被刺中了。两世为人,这从后而来的怀抱一共两次,第一次是在现代,在痛彻心扉,在被背叛深深伤害之后,他抱着她,问她,逼她回答! 这一次却是拓博堃……他也逼她回答! 那个男人也曾经神情的亲吻她的额头,因为她害羞,所以他一直都很尊重她,不曾吻过她的唇。为什么都是一样的……曾经伤害过她的一切,拓博堃今天为何还要再重复一遍!让她不甘愿的再回忆一遍曾经的伤痛! 每每她想忘记,就要逼她深深的记住!她的强大原来……原来就是为了隐藏这些伤痛罢了!因为她一直认为这些伤痛早已被她埋葬,被她遗忘,不会影响她穿越后的生活。所以她一直如同一个战士一般,为了自己所谓的想要的安逸生活努力战斗! 不畏惧任何人的逼迫打压。只为了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当拓博堃禁锢她的身体,强吻她的时候,她才恍然明白!她哪里放下过,关于过去的那些痛苦和背叛?她根本就放不下!她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却独独放不下那份情!既然放不下,她还一身戒备的战斗做什么? 就算真的得到了安逸的生活,她不还是会被以前的痛苦所影响吗?既然放不下,她还求什么安逸? 这一刻,她整个人是完完全全的颓然,放弃! 正因为放弃了,所以她才对拓博堃说出那番话。 她真的很没用……连背叛都放不下,还终日在这里以强者自居想要逆天改命!就算改了又如何,曾经的一切还是会变成梦魇缠着她的?她很累…… 从现代就是绷紧了一种状态生活着的幕凉,在这一刻,内心的一切,轰然崩塌。 拓博堃看着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抱着膝盖,眸子看着他,可眼底却是空的。 都说这个姿势是一个人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才会做的,那么她现在,在面对他的时候,竟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吗?是他刚才的强势吓到她了?刺激到她了? 如果这会有后悔药,拓博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哪怕有毒他也吃。 </div> <span> 159 江山美人尊你为上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可这世上注定没有后悔药,拓博堃面对如此安静到令他心慌的幕凉时,他心底的方向,此刻也瞬间崩塌。 “凉儿……不是,幕凉,好,我不那么叫你。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你告诉我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好不好?告诉我!别让我担心!” 拓博堃过去二十七年就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过话。今天,他真是把脑子里所有能够用来道歉的话都用上了,却仍是觉得远远不够。 昔日冷酷无情的容颜,此时覆盖了一层浓浓的雾气,迷离朦胧,如他此刻潮湿的心一般,在她面前失了分寸和方向。 幕凉看着他,眸子静的骇人。她在想,之前到底还发生过什么是让她现在彻底放弃的…… 还有……还有一次,是在她知道了那个男人接近她是另有原因之后,组织被毁,她被抓了起来。那一天,他连升三级,成为新组织的二当家。他高高在上,坐的位置是曾经她在组织里坐的位置。 而新组织的当家人却是要手下当着他的面凌辱她。 还让他做选择题,要不他亲自上阵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要不就看着她被强,暴,不过至少还可以保证她将来不是一个废人。 呵……又是选择题,又是逼迫!所以她最恨这两样。 有人过来撕扯她的衣服,还有禁锢着她的手和脚,就像拓博堃刚才那样,她根本动不了……一动都不能动,那时候,连死都是一种奢侈啊。 尽管后来那个男人冲过来,阻止了一切,但却无法阻止那一幕在她心底的埋藏。 幕凉不说话,脑子里反复闪过的都是那天被人禁锢住手脚的场面,终生难忘! “拓博堃,你走好不好!走的远远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真的!因为看到你就会令我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不想想起那些事情,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不到你!你听懂了没有?” 幕凉看了他一眼,身子动了动,似乎是要下床。 拓博堃震惊与她说的这些话,身子跟着她挪动了一下,却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许她就此离开。 “我不可能离开你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换一个别的要求吧!” “死都不离开吗?”幕凉无情的看着他。 这一刻,拓博堃甚至有些怀疑,在她心中,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都不会换来她任何动容。 “你要我的命吗?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等我真的一点爱你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再来取我的性命!那时候,我绝对不会躲开,任由你一刀一刀的插入我心脏,我绝不躲避!说到做到!” 拓博堃忍住心底的愤怒和嫉妒,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尽管心底已经是被她的无情一刀刀的凌迟了,可面上,他还要挺着,等她的心暖。 幕凉冷冷一笑,甩开他的手走下床。拓博堃身子往前一步,本想从后扶着她的,她这身子骨,如今看像是风雨飘摇中的一片树叶,那般单薄纤细,他生怕她会摔倒。 可幕凉从地上的影子看到的却是,他伸开手臂似乎是要故伎重演,从后抱着她。 她想也不想,背脊挺直了,转身扬起手臂狠狠甩给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响亮清脆,这一巴掌震惊的何止是拓博堃,就是院子里等候吩咐的飞豹血鹰,还有隐在暗处保护幕凉的老李也都震惊的忘了呼吸。 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内一幕。 拓博堃的面颊被幕凉打的偏了过去,一丝发丝贴在面颊上,她的手印清楚地留在他脸上。 飞豹和血鹰正要赶进来,却被拓博堃抬手阻止。唇角有血腥味道传来,他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瞳仁明亮的看着幕凉。 “不够的话,再打!只要别把我打死了!留一口气给我就够了!” 他的声音沙沙的,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这会的他,让人找不到属于北辽大王拓博堃的半分风采。他为幕凉不再是放低底线,而是彻底的放弃了! 今天是他头脑发热,往昔不曾有过这般挫折揪心的经历。他想开个玩笑,至少能拉近彼此的关系!却不曾想,似乎,隐隐的触碰了幕凉心底的某些伤痛。这种后悔和痛苦都没有任何作用的情况下,挨打,反而是一种解脱。 幕凉看着眼前神情苍然,眼神执着又透着心疼折磨的男子,瞳仁不觉恍惚了一下。 她看着拓博堃,无所谓的笑着开口道,“拓博堃,你爱我什么啊?爱我这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是我现在这打不死的性格和脾气?到底爱的是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堂堂北辽大王,将来注定是妻妾成群莺莺燕燕环绕身边,今天说爱这个,明天说爱那个,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说到底,你现在不过就是闲来无趣找我挑战一下你的能力罢了,是不是?” 幕凉说完,拓博堃眼底一瞬血色峥嵘划过,下一刻,他上前一大步,瞳仁逼向她眼底,一瞬如利剑,如刀尖,誓要戳透她这自以为是的坚硬防线!竟敢如此诋毁他的心?他把她的爱当做什么了? 不值钱的买卖吗?还说今天给这个,明天给那个!在她之前,他只对扣儿动过不同于男女之情的一分感动,而今……为了她,心都要掏出来了!换来的依旧是她的漠视和怀疑! 拓博堃瞳仁狠狠地闭了闭,不如此,只怕他现在会出手毁灭了这里的一切! 瞳仁再次睁开,已经被苍然寒气冷冷覆盖,下一刻,他深深凝望她那双寒瞳,誓言,从心而生。 “在你之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江山美人,尊你为上!” </div> <span> 160 除了我,谁都不行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我不要。” 幕凉看着他深情双瞳,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语气淡淡的,却足够无情狠心。 “那你到底要什么?”他气的现在能拆了这院子,而幕凉却仍是一脸淡然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再次将拓博堃气的七窍生烟。 “除了你,都可以。” “你、”拓博堃发誓,饶是现在他对她的爱意减少哪怕一分,他这双手都会毫不犹豫的掐到她的脖子上,手腕稍微用力,她就香消玉殒了,那才真是一了百了! 但偏偏心底的爱意就不曾减少过。越是被伤害,被拒绝,那爱意却如潮水一般涌来,痛恨在增加固然没错,但心底对她的不放手,更是双倍的叠加蔓延。 恨固然重要,但如何能敌得过心底这执着的爱呢? 自取其辱!自找麻烦!自甘堕落!自欺欺人!!这些统统都是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拓博堃看着她,她的表情静的出奇,刚才那般颓然放弃的她是如何的神情状态,他还历历在目。思前想后,这一切,似乎都跟他脱不开关系!今天一切,的确是太过火了,她说了什么他就当没有听见,否则,今天真的就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幕凉,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中发现,这世上万物,对于你来说,只有我是最重要的!除了我,谁都不可以!”他的手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朕承诺呢却注定重如泰山。他像是许下了此生唯一的,也是最为重要的承诺,当他的掌心离开她的肩膀,这一刻,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心底的折磨,比说出这承诺之时还要沉重。 幕凉只是静静听着,直到他走出院子,她都没有转过身给他任何回应。拓博堃心中是浓浓的失望,脚下的步子像是灌了铅一般,头一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回到屋里关上房门,不许任何人打扰,如此,就是整整三天。 而幕凉也是站在那里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直到飞凤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走进来,还不等开口,眼泪就落下来了, “小姐,你唇上有血,擦擦吧!是不是很痛?辽王是不是很粗鲁?” 随后进来的老李听了飞凤的话,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接触到幕凉冷凝的视线后,老李急忙站稳了身子,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姐,辽王那个登徒子,混蛋!小姐,你吃亏了吗?”飞凤虽说会点武功,也跟着老李历练了一段时间,可这心性怎么说都是纯洁无暇的,刚才一直被飞豹和血鹰拦在外面,飞凤就怕幕凉被拓博堃占了便宜。 幕凉身子松了松,不觉抽了抽嘴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嘴唇是我自己不小心咬破的,你觉得你家小姐像是会吃亏的人吗?好了,别哭了!我饿了!去准备晚膳!”幕凉烦躁的挥挥手,从过去的痛苦记忆中强行抽,出,来,这一刻,空的累的,只是心而已。 “自……自己咬破的?”飞凤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幕凉,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不过飞凤和老李能够进到院子里的时候,幕凉已经被拓博堃抱到了软榻上,所以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都被飞豹和血鹰拦着呢。飞豹的功夫和老李不相上下,但飞凤明显不是血鹰的对手,所以在门口缠斗了很长时间,飞凤这边自然是一直处于下风。 幕凉怎么会让飞凤和老李知道,这嘴唇是被拓博堃那厮咬破的呢? “对对对!为自己咬破的!你废话真多!去准备晚膳!” 幕凉小脸一瞬铁青如霜,飞凤吓得瑟缩了一下肩膀,一旁的老李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幕凉一眼,毕竟是过来人,有些情景多少也能想象得到。听刚才辽王离开时说的那些话,还有辽王之前担心紧张的模样,这辽王大人莫不是真心喜欢他们家小姐? 既然如此,这辽王明显是比耶律宗骁好太多了!虽然耶律宗骁现在回心转意了,但始终曾经伤害过小姐。还是这辽王铁骨铮铮令人钦佩啊,这都被小姐在外面污蔑成什么人了,对小姐还是一往情深的。单就是这份豁达的心怀和做出的牺牲,小姐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老李不觉无奈的摇摇头。 主子的心思,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少菜为妙。 这会子飞凤也不敢再哭了,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小姐,不是才吃过晚膳吗?又吃?” 轰!幕凉的火气这一次是被彻底点燃了! “你再废话!立刻滚蛋!” “啊!小姐!飞凤……错了!飞凤不敢了!” 飞凤还想继续道歉,被老李强行拉走了,这丫头今天是被辽王的气势给惊到了,说话都没了分寸!要不是老李及时把她拉走,估计飞凤这丫头就跪地上当真的哀求起来了。 飞凤和老李退下去之后,幕凉坐在屋内一动不动。 一连三天不出房门,也不上课。饭菜都是飞凤做好了给她送进房内,幕凉照常吃饭照常睡觉,就是不太说话,也不出门,静静的坐在屋里,大部分时间都会看书,偶尔也会看着窗外出神。 可不管她安静到如何让人揪心的程度,飞凤和老李也是没胆子上去问个究竟。他们家小姐连拓大王都赏了一巴掌,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那一巴掌,清脆响亮,至今想起来都令飞凤和老李心有余悸!若不是亲眼所见,绝不敢相信北辽赫赫有名的北辽大王拓博堃,被自家小姐甩了一巴掌之后,非但没有还手,而且还说出了那般动情动心的话语! 只可惜,他们家小姐的心……似乎是……他们家小姐似乎就没有心吧。 因为,若心是冰凝,火可融之,心是铁铸,呛水可腐之,心是石砌,重拳可粉碎之。唯独这心没有了,却是无可奈何。 而幕凉的安生日子,也只持续了这三天。 三天后,她不出门,却有人急匆匆的找上门来了。 </div> <span> 161 幕凉计中计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不过三天时间不见,皇后昔日那小心谨慎,甚至是对人诸多怀疑的神情,此刻完全是换了一个样子。 容光焕发不说,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朝着赵贵妃的花枝招展的打扮去了,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皇后的变化,还真是应了这句话。 “幕凉丫头啊,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听说你躲在屋里三天没出来了!唉!你看把我着急的,这几日都没睡好,光想着你的事情了。” 皇后人未进门,声音已经透了进来。 一股浓郁的脂粉味道传了进来,幕凉懒懒的起身,眼底精芒敛下,从容迎上皇后笑颜如花的面容。 “丫头啊,你瞧瞧你,这闷在屋里三天了,这人都瘦了啊。要说我这几日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唉,这好不容易忙完了将军府的事情,看到你了,才安心呢。” 皇后说着,亲热的拉着幕凉的手坐下来。这一副红光满面的模样,还真是让幕凉看不出,她到底哪里像是茶不思饭不想,着急上火睡不着觉的模样。 这明显就是几天前的事情狠狠地挫了赵贵妃的锐利,现在得意洋洋了呢。 “娘娘来了,幕凉有失远迎。娘娘不要怪罪。”幕凉表情淡淡的,既不张扬,也不暴露聪明,清清淡淡的,不说话的时候,眸子一旦垂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无害的花瓶美人而已。只是一旦扬起那双寒瞳,这美人瞬间就是淬了毒的玫瑰,毒不死你,至少也刺你个满头包。 皇后欢喜的看着幕凉,拍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你是本宫的外甥女,咱们可是一家人呢。以前是本宫不知道那可怜姐姐的想法,这如今知道了,心中唏嘘难过不说,终日终日的以泪洗面,想起那姐姐,心这里就痛啊……” 皇后心底自然是有一分姐妹亲情的,但绝对没她这会形容的那么夸张。否则这些年她都干嘛去了!任由那些女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纳兰幕凉!她死了不成! 幕凉低头浅笑,眉眼弯起,五官精致夺目,气质清雅绝代。哪怕是在屋里,这倾城之貌也遮挡不住,这周身的光芒大有将这房间照亮,继而胜过这窗外如火的骄阳。 皇后看着幕凉,有一瞬的出神。 幕凉的容貌比皇后的姐姐尉迟紫蔚还要美上三分,并且多了光彩耀目的神采。同是女人,皇后心中如何能不嫉妒呢?身在后宫,每日做的就是个争风吃醋尔虞我诈,这要是看到哪个妃子头上戴了好看的发簪,哪个小主身上穿了独一无二的裙子,这对于皇后来说,都会让她嫉妒上一整天,非要整到那看不顺眼的女人才行! 可是面对眼前的幕凉,皇后除了嫉妒,既然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比较,或者说可以从中找到瑕疵的方式。 就算她是女人,对着这绝色佳人,也是只有心中泛着酸水,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觉察到皇后表情怪异的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幕凉忍下心中不快,淡淡道, “娘娘来看我,有事吗?” “厄……哎呀,你看我这脑子,现在还真是老了,在后宫呆久了,人也不如外面的年轻人活泛了,这么一会功夫就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虚伪的笑着。转过身后,从随行的太监手里取过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左边的一串钥匙。 皇后目光在右边那一串钥匙上停留了片刻,旋即对那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盖上盒子,退到了一边。 皇后此番怪异的举动,幕凉都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的坐着。倒要看看皇后是玩了一出什么拙劣的戏码。 “幕凉丫头,你看……这是什么?”皇后举着钥匙在幕凉面前晃了晃,一副为她开心的架势。幕凉摇摇头,淡淡道, “这不就是一串钥匙吗?干什么用的?”幕凉的确是不知道这钥匙干什么用的,可皇后既然来了,还献宝似的拿出来,那么这钥匙八成就是将军府主母才能掌管的账房钥匙了。 可另外一串又是什么? 皇后一听幕凉这话,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还不忘自作聪明的对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不愧是皇后的狗腿子,低下头,悄无声的退了下去,连同那另一串钥匙也带走了。 幕凉看了,不动声色。皇后这会子难掩激动之情,将钥匙放在幕凉手中,用丝帕掩着嘴,笑的放松得意, “幕凉丫头啊,你看好了,这可是将军府的账房钥匙呢!为了这串钥匙,我这三天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呢,这才好不容易的给你从三夫人手里要出来!期初她还不给呢,我这……” 皇后这打开了话匣子,就说了不下一个时辰。把她如何要到这钥匙,如何警告三夫人等人以后不准欺负幕凉等等等等,全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目的就是为了让幕凉对她感激不尽。 幕凉接过钥匙,似乎已经明了那另外一串钥匙代表了什么。面上却不急着点破,嘴上说着道谢的话,心里却跟明镜一般。 “幕凉丫头,往后你就是将军府的主人了,这以后谁敢动你一下,你就来找本宫。本宫替你做主!往后你也不要动不动的就把自己关在屋内,这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何必要自己委屈自己呢!听本宫的话,现在就跟本宫出去走走!看谁敢说你一句闲话!” 皇后话音落下,幕凉淡淡一笑,那笑容却是带着一丝轻蔑的嘲讽。 看来她这三天躲在这里找清净还真是找对了!外面的人一定会说,她都被拓博堃和耶律宗骁逼得不敢出门了,想必那些文人墨客的,这会又该在桃源楼大声斥责耶律宗骁仗势欺人,逼得她一个弱女子自我封闭,不敢出门了吧! 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在原本的基础上,让那谣言再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今,她的确是时候出门透透气了! 只是,这皇后没走,却有一个幕凉不想看到的人,不请自来! </div> <span> 162 逼出你的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看着走进来的纳兰天作,神情未变,皇后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纳兰天作,脸上的笑容不觉得又加深了一分。 “纳兰丞相怎么有空来书院了?这去年的时候皇上还让你兼着书院的副院士,你多次推诿,这才落在了老三身上,如今这里是有什么吸引丞相的,让纳兰丞相这些日子总是跑过来凑热闹呢!” 皇后跟纳兰天作并不熟稔,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朝堂上,纳兰天作跟耶律宗骁的意见很多时候都是相背的。虽说二人不曾有过真正的争吵,但不和的传闻却是早早就有。 皇后对于纳兰天作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纳兰天作拱手抱拳,垂眸淡淡开口,“臣的确是来凑热闹的。” 语毕,微微一笑,从容走到幕凉身边,静静看着她。倒显得一旁的皇后很多余似的。 皇后被纳兰天作揶揄了一句,本想发作,但想起自己刚刚占了大便宜,这会子也着急回宫去看看这一次的成果。 “幕凉丫头,本宫先回去了。你这丫头啊,可要瞪起眼睛来,也要长点心眼才行,别什么人的话都相信,如有人欺负了你,告诉本宫。知道吗?” 语毕,皇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拍拍幕凉的手,斜睨了纳兰天作一眼,转身走了。 纳兰天作坐下后,盯着幕凉手中的那串钥匙,若有所思的开口,“钥匙……只有一串?” 他这话明显带着暗示的成分。 幕凉将钥匙随意的扔在桌子上,悠闲地品着香茗,一副没听到纳兰天作话的模样。 “皇后这次表面给你争取了一个主母的位子,可是这背地后却没少从将军府捞好处。三夫人四夫人为了保全自己,可是将大半身家都给了皇后,而五夫人为了少些麻烦,也是给了皇后不菲的好处。所以皇后才能在短短三天时间内就顺利的给了四妹主母的钥匙。这其中利害关系,四妹知道却不说,不会是为了秋后算账吧!” 纳兰天作聪明而不自作聪明。凡事都点到为止,此刻笑意盈盈的看着幕凉,幕凉则是看着他淡淡一笑,绝美笑容,轻然绽放,在晨光初曦之下,少了一分寒冽冰封,多了一丝悠然清淡。可即便是这清浅淡然的一笑,却是胜过这耀目骄阳,令纳兰天作心弦为之一颤,不觉想起青儿的话。 她是他的妹妹!可他在面对她的时候,却始终不肯相信这一层兄妹关系!他自认不是冲动鲁莽的性子,更不是自欺欺人的人。可在与她接近的时候,这心底,始终是不肯面对二人之间的兄妹关系! 幕凉见纳兰天作盯着自己瞧的竟是出了神,不觉将手中白玉杯子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声音有点响,纳兰天作瞳仁闪了闪,回过神来看着她。 “四妹怎么不说话?就算你不肯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至少……也该让我感觉到,四妹在人前是有心的,而不是给我一种绝情无心的感觉。” 纳兰天作说完,幕凉手中白玉杯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桌上那串钥匙也哗啦跳了起来,在桌面上划过一抹金色的光芒,锐利、狰狞。 “绝情无心也是我的事情!过去十几年也从来没有人关心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是不是冷了,饿了,痛了!怎么现如今不但关心我的人多了,连我的心都要挖出来看一看吗?我还以为从十几岁就在朝堂之上目睹一种尔虞我诈波谲云诡的丞相大人,会比其他人都能沉得住气,却没料到,丞相大人竟也要问一问我的心?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三殿下拖拖拉拉诸多阻扰就是不肯退婚,这北辽大王就终日里说些莫名其妙的情话,转身之后就做些无耻**的举止,如今连丞相大人也要逼出我的真心!呵呵……” 幕凉苍冷一笑,眼底划过一丝狰狞的血色。看似无波,却寸寸利刃绝杀。 “这朝堂之上,对我纳兰幕凉感兴趣的人还有吗?有的话,叫他们一起组团来吧,省的今天打发了这个,明日那个又来问东问西,再后天又跑出一个不死心的到我面前自取其辱。不如一起,一次给个痛快!” 幕凉说完,懒懒起身,眼底却是闪过丝丝嘲讽的光芒。 晨光初曦笼罩的院子里,静静的伫立着一抹淡淡紫金色身影。淡紫色长袍裹着修长清瘦的身躯,领口袖口全都绣着小朵的金色幽兰花,花色艳艳,却掩于神秘的紫色当中。花开荼蘼,却自有一股低调内敛的气质在晨光之下幽幽而动。 耶律宗骁不知何时来的这里,也许幕凉刚才那一番冷嘲热讽的话他都听到了。 此时的他,长身玉立,静静站在院子当中。似乎这一日也没有上早朝,穿的极为随便,就是普通的便服,却又是他一贯喜欢的紫色,浅浅的紫色搭配上象征皇家贵族的金色,一如他这个人给人一贯的感觉,天之骄子,万千绝宠,却又进退有序,宠辱不惊。 但他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这般内敛深沉的背后,便是一颗狂野狠毒的心。 幕凉透过褐色的窗棂缝隙看出去,耶律宗骁看向她的目光,那平静只隐在表面,内里的泥浆翻涌、血色弥漫,似乎是在酝酿一场随时都会到来的狂风骤雨。 纳兰天作也看到了院子里的耶律宗骁,他站起身来,一没有告辞的意思,二没有将刚才的问题就此打住的意思。 纳兰天作来到幕凉身侧,凝着她孤冷寒瞳,轻启红唇,沉沉道, “过去的你,若有恨,有痛,有不满,有愤怒,但至少,那时的你是有心的。不像现在,明明没了心,却还偏偏要做出如此冷酷无情的模样。你不过是在伪装自己的脆弱,不允许有人看到你软弱的一面。你以为无心就能解决眼前一切了吗?有的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杀人不需要挖心的。而是一步步的逼出你的心……” 纳兰天作说完,话有所指的看向院子里,俊逸潇洒的耶律宗骁。 </div> <span> 163 你找死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可所有要说的话语,此刻都化作刀剑冰锥,透过眼神,穿透晨光,一瞬刺向幕凉和纳兰天作这边。 他眼底裹着滔天恨意、冲天的妒意,一瞬如海啸扑来,紫衣袍角无风摆动,耳边的青丝狰狞扫过,凛然的寒气顿时充斥这不大不小的院子。 幕凉不耐烦的摔了手里的白玉杯子,清脆的炸响声,引得守在院子外面的老李和飞凤身子同时一凛,这几天功夫,这都碎了多少白玉杯子了,看来以后应该给他们家小姐准备竹筒杯才行!摔不坏! “纳兰天作!你自以为是的聪明过头了吧!这世上,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绝对近不了我的身三步之内,挖心掏肺的人也得看看他的手段在使出来之前,还能不能活着站在我的面前!至于我到底是想隐藏弱点,还是真的无心无情,与你何关?你现在立刻滚出去!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我一不允许你走进我的生活!二更加不会允许你在我的生活里面指手画脚走来走去!你要不滚蛋,要不闭嘴当一个哑巴!” 幕凉说完,转身就朝院子里走去。纳兰天作看着她背影的眼神闪了闪,抬脚追上她,竟是抓住了她的胳膊。 “放手!”幕凉大力甩开他的手,可她手腕绵软无力的事实,还是被纳兰天作察觉到。 他皱了下眉头,瞳仁眯起,看了眼耶律宗骁,不觉朗声一笑,淡淡道,“四妹说我自以为是的聪明过头了,那便是吧,但是四妹可否听我再说几句话呢?” 纳兰天作如此态度,让站在那里看向这边的耶律宗骁神情愈发的阴沉,他不觉上前一步,不是走近幕凉,而是带着咄咄的气势,逼近幕凉。 幕凉这三天躲起来就为了图个清静,顺便让外面的传言再来的猛烈一点。可谁知,今天刚准备出去透透气,她不想见到的人就一个两个全都滚来了。一个装深沉,一个就跌跌不休的非要试出她的心! 幕凉站在二人中间,瞳仁冷的刺骨,神情在这一刻犹如地狱修罗杀神附体! 正如纳兰天作所说,她也有弱点!也有自己需要保护的秘密和伤痛!但即便如此,这也是她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强行想要打开她的心!一旦有人如此做了,那么她的反抗,也将是空前绝后的! 本是骄阳似火的清晨,在这一刻,因为幕凉周身释放出来的寒冽杀气,一时间,令天地为之凝滞、肃然。 “纳兰天作!别让我再说一遍滚!”幕凉咬牙,一字一顿。转而看向身侧的耶律宗骁,幕凉的声音更冷三分, “还有你!耶律宗骁,你也滚!有多远滚多远!三天前若是我在桃源楼说的话你都忘了!那就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反省一下!想清楚了!别动不动的就出现在我面前!惹我晦气!” 幕凉说完,负手而立,清姿寒彻冰封,绝不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那绝情之心,只会封闭更甚。 若他们真的想打开她的心,靠的不是腹黑聪明、强势霸道,而是需要做一件真真正正能让她动容的事情!她的心,封闭了太久,也因为背叛伤到彻骨,若想再次心有所动,首先,他们的心,又是否完全的放开了呢? 耶律宗骁脸色难看,眼底燃着嫉妒的火焰。他嘴巴张了张,却是忍着没说话。他敌不过她牙尖嘴利,索性等她发泄完了,他再娓娓道来。 而纳兰天作却想一鼓作气,就此打开她的心结!哪怕这随后到来的是难以预料的狂风暴雨,于他,在此刻,竟也变成了急功近利的性子。 “四妹!” “我不是你四妹!你要不叫我全名!要不叫我一声四小姐!”幕凉冷冷打断纳兰天作的话,骨子里的傲气不减分毫。 “四妹如此说,不还是对我有怨恨吗?你的心结挡在那里,封闭自我,阻挡了所有人走近你心底的可能!也许你之前受到的伤害远不是我能从以前的调查中看到的那些,甚至还有更多,更深的伤害。但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没有心。无心,又如何能活?傻丫头,你的心蒙了尘,还不许别人擦去,偏偏要装的自己的心是空的,如此……不累吗?” 纳兰天作的话让耶律宗骁身子为之一振。 纳兰天作这些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想做那个走近纳兰幕凉心底的人不成? “累?这天下活的最累脸皮最厚的朝堂政客,竟然问我累不累?我就是累死与你何关?我的心凭什么要你来擦?别人尊你是当朝丞相,你在我眼里又算个屁?别太高估自己!” 幕凉冷冷开口,眼底噙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这个纳兰天作不愧是二十二岁就能逼死自己师傅坐上丞相之位的混蛋!这逼人的手段还真是有够毒辣!步步为营,精心算计,一字一句,都恨不得锥心刺骨! 但是想让她妥协!休想! “四妹生气了,只是因为我的话戳中了你心底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还有更多的阴暗面,是我想象不到的,四妹如此激动,是不是之前曾被情伤过,背叛过,所以才会如此?” “纳兰天作!你找死!”幕凉咬牙打断他的话,一双眸子瞬间充斥无边血色。 而耶律宗骁却因为纳兰天作的话,心底起了异样的涟漪。 若说她曾经被情背叛过,那么这情……还是因为他吗? “幕凉,这能敞开你心扉的人,世上……还是只有我耶律宗骁!” “呸!你若死了,我的心就敞开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幕凉这会子也顾不上形象了,都快被这两个混蛋气疯了! 一个是咄咄逼人,一个是语出惊人!死赖着不走不说,非要逼出她所谓的真心话! </div> <span> 164 皇子提亲,暗通曲款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转身看向耶律宗骁,他从进来到现在,也就说了刚才那一句话,却是让幕凉恨不得杀了他的一句话。 “好!既然你们非要在此纠缠!你们不走是吧?我走!” 幕凉抬脚就朝院子外面走去。 纳兰天作在她背后,再次丢出狠话。 “四妹是不肯面对现实,才会将我的苦口婆心之话当做纠缠!可是这世上,男女之间,不外乎纠缠占有的关系!四妹不想与我纠缠,又想跟谁?显然三殿下不是你的入幕之宾!那么还有谁?” 纳兰天作话音落下,耶律宗骁沉沉发声, “今儿父皇让我来送消息,就在昨晚,无忧宫左护法欧阳冲以波斯国皇子的身份来北辽提亲。这要的就是你纳兰幕凉!本殿下想问你,你何时跟欧阳冲暗通曲款?有了男女之情!!” 耶律宗骁话音落下,纳兰天作瞳仁不觉闪了闪,一丝狡黠精芒一闪而过。 这一直咄咄逼着到现在,终是让耶律宗骁开口说出欧阳冲提亲这件事情了!而提亲之事,也是纳兰天作昨日派人送进宫的消息。如今经耶律宗骁之口说出来,纳兰天作心底何止是痛快二字! 听了耶律宗骁的话,幕凉眸中寒意减了一分,疑惑却是一瞬间浓的化不开。 “欧阳冲?波斯皇子?”幕凉疑惑的看向耶律宗骁。 “对!”耶律宗骁负手而立,强行压下心底的嫉妒,声音沙哑低沉。 昨儿晚上辽皇找到他,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波斯国的使者才刚刚离开皇宫,如今,波斯国的使者就住在宫外的驿站里面,相信到了今晚的宫宴之上,这波斯国皇子提亲的消息就会街知巷闻。 谁能想到,这几年在北辽名声鹊起的无忧宫左护法,竟然会是波斯的神秘皇子!传言,不管波斯国的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但真正能孕育出子嗣的女子一代只有一名!一旦后宫有女子怀孕,便视作天之娇女,册封为后。后位坚固,无人能取代之。 波斯皇子从出生之日起,便不能与自己的母亲相见,都是由波斯国四大长老精心**。直到波斯国的皇上驾崩,新一任国君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在这之前,波斯国皇子究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除了**他的四大长老之外,再无人知晓。 而这波斯皇子在在任皇上驾崩之前,也是一部不能离开四大长老的院子! 往届波斯国皇后的人选都是在国内选出,可今年是启星之光下凡之年,所以这波斯国皇子似乎也有意加入启星之光的争夺中来。 可这争夺的开端却是要迎娶幕凉,这份心思,令人费解! 这背后的原因,也只有纳兰天作知道了! 幕凉对于欧阳冲最深的印象,不过是那日他率领无忧宫十二杀手刺杀拓博堃的时候,他打出的十二星罗阵,除此之外,便是他那双罕见的琥珀色瞳仁了。 他来提亲,找她作何?难道他们波斯国的女人都死绝了? 觉察到幕凉眼底寒气凛然,对于欧阳冲三个字并没有任何情愫,耶律宗骁脸上的表情愈加复杂。这欧阳冲半路上杀出来,竟也是一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耶律宗骁不觉沉下脸,沉沉开口,“如今,你我之间,婚约还在!三月期限,尚未满足!却是不止一人早就等不及的要夺了你去。这是对本殿下昔日冷漠你慢待你的报复吗?” 耶律宗骁这话,似乎是在他问他自己的。 幕凉不屑的瞥了耶律宗骁一眼,冷傲开口,“夺了我去?我纳兰幕凉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为了证明自己能力而挣来抢去的物品!什么婚约!你耶律宗骁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婚约早就是一纸空谈!皇上都已经默认了那婚约作废!就算你不承认,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还有那三月期限!耶律宗骁,你现在早就明白了,我当日使计让拓博堃说出三月期限,其实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寻找机会解除婚约! 如今,婚约的解除只差皇上一言,这三月期限也是可有可无!我在这里,便是我的自由!若我要离开,就算是拓博堃也拦不住我!至于你说的报复,在我听来,可笑至极!这怎么能算是报复吗?这是报应!你耶律宗骁应该得的!如果你不满成为北辽人的笑柄,那就跟欧阳冲或是拓博堃决斗!在我面前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从我设计之初要跟你解除婚约开始,我早就将你看做是一个陌路人了! 只有你自己,始终不肯面对现实!一定要将我和你之间还扯上莫名其妙的关系!” 幕凉语毕,耶律宗骁身躯猛然一颤,身子甚至后退了小半步! 而纳兰天作则是眯起眼睛,静静看着,心底却满足于一切都在朝着自己预料之中的方向发展! 借了他和幕凉争吵的矛盾,逼出耶律宗骁的话,又借了幕凉的绝情冷漠,深深的打击了耶律宗骁!这一招棋,他纳兰天作要的就是环环相扣,计中有计! “纳兰幕凉!你……你……难道你现在还看不到我对你的改变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的心……真的为你所动了,你到底是不肯相信,还是没有看到?” 耶律宗骁有一瞬间,被幕凉的无情气的浑身发抖。那一身紫金色长袍,此刻在晨光初曦之下,不再是盛放蔚然的清幽兰花,而是被风霜所打的雨后之花,花蕾……还不等开放,便被无情的风雨摧毁,狠狠地弃之于泥土之上! 一贯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耶律宗骁,这一刻,第一次尝到了一颗心,被狠狠地踩在脚底连肮脏的淤泥都不如的感觉。 他握紧了双拳,却发觉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使不上,脸色铁青,瞳仁血红。唯独一颗心,还在焦灼的期待幕凉施舍给他的答案。 </div> <span> 165 你真变态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在耶律宗骁期待的眼神中,却是给了他更加无情致命的一击。 “耶律宗骁,你的所谓真心改变,我看都不屑一看,何来的知道与否?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退婚!哪怕你现在当着北辽所有人的面跪在我面前,我还是不会看上一眼!” “你!你这个女人!心何在??!!”耶律宗骁的心,彻底崩塌。 他指着幕凉,有一瞬间,他都觉得现在这般可笑卑微的人不像是自己了!可还是忍不住做出这等举动!往昔,即使他低调沉稳,温和待人,却也是北辽众人心中高高在上的三殿下耶律宗骁! 可是现在,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他还是以前的耶律宗骁吗?他何时竟是需要求一个女人给他一个机会!!可他如今偏偏就这么做了!! 幕凉看着他,无所谓的冷笑着说道, “无心,何来心何在?” 冰冻骸骨的一句话,却是彻底的摧毁耶律宗骁心中期待。 之前一次次试探,也一次次被她无情拒绝,可说到底,他心中还是存着期望!而今,却是彻底的被扼杀!不留一丝余地! 耶律宗骁忍住身体的颤抖,转过身去,背影微颤,强忍着控制自己崩溃的情绪!一步步,走出这间令他感到压抑憋闷的院子!可外面的广袤天地纵然写上的都是耶律皇朝!却再也无法给他昔日那满足掌控的感觉了! 似乎一夕之间,天地变色,风云变幻!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因为一个叫纳兰幕凉的女子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的骄傲和天之骄子的光环,在她眼里……哼!竟是不如地上踩着的卑贱泥土! 那个女人……她将他的心狠狠地踩在脚下,却还要用一颗空了的心漠视他!如今,就算她的心空了也没用!他不会放手!绝不会!! 哪怕她整个人都是空的,就算只是一副躯壳!他也要定了! 耶律宗骁走的时候,那萧索震惊的神情,似乎……超出了纳兰天作预料当中。 前一刻还是争吵激烈的院子,这会子,竟是静的出奇。 满园春色,鸟语花香。郁郁葱葱之间,婆娑树影倾泻而出一道道曼妙晨光,只是,这光芒陇在幕凉周身之时,却注定只能化作无尽幽冥黑暗。 她转头看向表情平淡的纳兰天作,同样是冷淡至极的表情,甚至是比他此刻脸上的清淡还要寡然三分。 同是心如海底针,深不可测的二人,在这一刻,纳兰天作却有一种被眼前小女子看透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足够好,却还是…… “纳兰天作!你步步为营算计出来的一场好戏已经落幕了!你怎么还不滚?你九尾狐的尾巴刚才就露出来一大截,再不走的话,可就全露了!” 幕凉的话,顿时验证了纳兰天作刚才的猜想。 她竟是……看出了他刚才那一出的目的! 纳兰天作自认是整个北辽最会算计,最懂得如何逼人临退深渊的人!从正式踏入朝堂至今,八年时间,他年纪轻轻却审过北辽不少大案要案,经他手审过的大奸大恶之人数之不尽!却还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看透他的心思! 纳兰天作垂下的眸子眨了眨,下一刻,再次扬起的瞳仁,隐隐有一丝琥珀色琉璃光闪过,幕凉紧盯这双瞳仁,只觉得这光芒……似曾相识。 “你看透了今天这出,可将来的,却未必如你所愿,事事为你所洞悉。这北辽天下,前有靖轩王朝,后有波斯古国,左有雪原部落残部,右有十八游牧部落!北辽在中心,前进后退,进攻防守,都是一步一雷,寸步寸杀。而你,已经被卷入进来,未来风云变幻,你真的不需要有人在你身边,为你支起羽翼,保驾护航吗?” 纳兰天作说完,抬手想要碰触幕凉的手腕,却是被她冷着脸狠狠甩开。 “幕凉,你这双手并不是真的废了,以我的功力,可以帮你重新恢复!只是……” “只是什么?”幕凉眯起眼睛,虽然是疑问,但那语气和眼神却是明显的不屑一顾。 纳兰天作皱了下眉头,精明眉眼,浩瀚气质,透出七彩琉璃光一般的迷离优雅的气质。这样的男子,生在盛世太平,却因为无人能敌的腹黑聪颖,注定是要掀起一番乱世争斗!有他在的朝堂,便是血雨腥风无停歇,有他在的江湖,注定是杀戮丛生无休止!他非妖孽,却是一切事端的主宰者,一面是白,一面是黑,他游刃有余的游走于黑与白之间。 并非亦正亦邪,而是过分的聪明赐予了他如此能力! “只是……你要与我圆房!” “变态!你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丝血缘关系了?”幕凉没想到纳兰天作还真的能说出这句话来!他一口一个四妹四妹的叫着,现在竟然还…… 真是变态!恶心! 纳兰天作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令人捉摸不着。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得到想要的!是不是兄妹,我不在乎!” “你真有够变态的!”幕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懒得跟这个变态继续说下去了!明明是兄妹,还说出了圆房的话!去死吧他!可幕凉才走了一步,就被纳兰天作从背后扯住袖子,她本能的甩手,下一刻,刺啦一声,幕凉一条手臂上的袖子竟是被纳兰天作扯了下来。 布料撕碎的声音分外刺耳,莹白藕臂一瞬暴露在微冷的空气当中。 还不等幕凉回身做出反击,一抹玄金色身影已经赶在她前面出手,凌厉的掌风直直的朝纳兰天作胸膛扫去! </div> <span> 166 求你出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此刻出手却是狠绝凌厉,一瞬间就是要了纳兰天作命一般的架势。 幕凉看到纳兰天作身前寒光一闪,有细如牛毛的银针暗器从纳兰天作身前射出,目标正是拓博堃的眼睛! 纳兰天作身后,青儿迅速放出手中其他银针,幕凉见此,身形一闪,正要退到一旁看戏!可腰身上冷不丁的出现一只大手,紧紧地将她桎梏在怀里。下一刻,她整个人竟是被拓博堃强行揽入怀里。 “放手!你要死别拉着我!” 眼看那银针近在咫尺,拓博堃掌风打出之后却是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地抱着幕凉,任由那银针快速逼近,近在咫尺。 “小姐!快闪开!”飞凤和老李也从院子外面冲进来,可时间哪允许,他们就算真的是飞过来的,也绝对来不及了。 “王!小心!”飞豹和血鹰也是寒着一张脸朝这边飞奔,可拓博堃这会却是不做任何躲闪,任由那银针朝他眼睛刺来! “幕凉丫头!到我这儿!”与此同时,纳兰天作也快速伸手朝向幕凉,要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顿时,不大的院子同时充斥着三方人马热闹的声音,而拓博堃却是寒着一张脸,瞳仁如墨,浩瀚无边,神情桀骜,修长挺拔的身躯像是定在了原地,岿然不动。 他执拗的抱紧了幕凉,算计好了银针刺来的方向,绝对不会伤到她分毫! “你给我放手!你要死就死远点!别溅我身上血!” 幕凉冷声喝道,抬起头冷冷的瞪着拓博堃。 四目交织,她的寒彻如冰,他的坚毅如山。在他眼底,涌动的是对三天前那件事情的歉意愧疚,同时还有此刻的坚定执着! 眼见那银针已经越过纳兰天作身前,下一刻就真真的要刺进拓博堃的眼睛了,飞豹和血鹰冲到了半路,但因为青儿放出银针的距离就在纳兰天作身后,而飞豹和血鹰却距离拓博堃三丈的距离,如今完全没有机会推开拓博堃和幕凉。 “四小姐!救王!” “四小姐!求你出手!!” 飞豹和血鹰都知道,这会子唯一可以阻止主子如此自残的人只有幕凉。 幕凉瞳仁闪了闪,却仿佛没听到二人的求救。而拓博堃却是自始至终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最后关头,究竟是出手相救,还是真的宁愿看到他死在面前也无动于衷。 青儿这一刻也吓傻了。 她发出这银针只是想给纳兰天作争取时间,好让纳兰天作及时后退,不要被拓博堃伤到。况且,以她的功夫怎么可能伤得了拓博堃?就是十个青儿绑在一块,也绝对不是拓博堃的对手! 可拓博堃如今这自杀式的状态,着实吓到了青儿。她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担上这谋害北辽大王的罪名啊。 “表哥!”青儿小脸煞白,颤着声音询问身前的纳兰天作,然,纳兰天作要等的却是幕凉究竟会不会出手…… 一旦幕凉出手,那拓博堃在她心目中……必定是不同的!纳兰天作比任何时刻都要期待这个答案! 银针近在咫尺,飞速逼近拓博堃的瞳仁。若在往昔,拓博堃身边还有一个银狐,可以在此刻出现化解危机。银狐是拓博堃从山里救出来的孤儿,从小是由山中银狐养大,具备一身决定轻功,来去无踪,如幻影谜步一般。 可银狐如今还在有家药庐疗伤,尚未痊愈。拓博堃今儿这一出,很显然,所有的宝都是压在幕凉身上! 银针逼近拓博堃瞳仁,下一瞬…… 幕凉螓首轻甩,发间绯色琉璃簪子一瞬甩出,青丝柔柔垂下,绯色发簪在晨光之下瞬间夺去所有暗器的锋芒,险险的擦过拓博堃鼻梁骨,嗖的飞过院子,重重的钉在靠近院墙的蔷薇花从当中。 下一刻,蔷薇花丛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墙壁斑驳悉索间裂开了一道缝隙,有一丝七彩流光从中隐隐闪现,而幕凉甩出的发簪上面却是插着三枚银针! 拓博堃眼底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绝世冷傲的五官,在此刻竟然是一丝孩子气的得意,剑眉轻挑,墨瞳弯起,唇瓣勾起一抹完美优雅的弧度,绝世桀骜的五官,在日光之下,少了事不关己的冷漠孤傲,多了一丝自信温暖。 “主子!!” 飞豹和血鹰同时扑过来,腿都要吓软了,若不是最后关头幕凉出手,主子这是铁了心要赔上一双眼睛了。 “谢四小姐出手!” 飞豹和血鹰同时跪在地上,幕凉冷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不说话,他们也就不敢起来。 纳兰天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院子门口,青儿苍白着一张脸紧随其后。看向幕凉的眼神难掩复杂矛盾。她到底是该感谢纳兰幕凉呢,还是头疼于稍后将会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呢? 而纳兰天作却是脚步不停的离开院子,那背影裹着深沉气息,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心思。 “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 老李和飞凤回过神来,也都踉踉跄跄的跑过来,跪在幕凉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 “全都起来!在我这里不兴下跪这一套!” 幕凉冷声开口,见飞豹和血鹰站起来之后,幕凉冷着脸对他们说道, “你们不用感谢我!我不是救他!只是在这院子里发现了一样好东西而已!”语毕,她转身朝院墙的蔷薇花丛那里走去,纤细背影,单薄清瘦,却透着常人难以接近的薄凉冷漠。 拓博堃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蔷薇花丛那里,不觉深呼吸一口,勾唇无奈的笑了笑,不知该说她死不承认呢,还是什么!反正,如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幕凉这会子已经走到蔷薇花丛边,从她发间甩出的绯色琉璃簪子结实的插在墙上,琉璃簪子上面还有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可就在簪子插入的墙壁缝隙之内,却隐隐的有一丝异样的七彩之光若隐若现的闪着光芒。 </div> <span> 167 拿开你的脏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墙壁中间怎会有七彩琉璃之光呢? 幕凉转身看了拓博堃一眼,拓博堃脸上的表情同样满是疑惑。 “飞凤,老李。把着堵墙推倒,看看里面究竟怎么回事!”幕凉后退一步冷声吩咐。仿佛身后站着的拓博堃根本不是这皇家书院的院士,只有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拓博堃摸了摸下巴,眼神示意飞豹和血鹰过去帮忙,既然是她感兴趣的,他当然要帮忙了。 下一刻,拓博堃飞速脱下自己的披风,轻轻披在幕凉身上,想要给她挡住暴露在外面的手臂。之前,他才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纳兰天作撕下了她的袖子,虽然不是故意的,但那暴露在外面的莹白藕臂,还是看的拓博堃一瞬间怒火中烧。 自从认识幕凉之后,拓博堃发现,自己的脾气就没平和过。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加暴躁。 他脱下来的披风,还带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淡淡龙涎香的味道,清幽迷离,甫一接触到幕凉冰冷的肌肤,第一瞬间,便有种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无数温暖的感觉。 幕凉想也不想的将滚着紫貂毛的温暖披风甩给了拓博堃。 “我用不着你辽王的东西!拿走!”幕凉不领情。 她不会忘了,三天前是谁强行禁锢自己的身体,又亲又抱,极尽下流无耻之能事。 崭新的紫貂绒披风被幕凉扔在地上,沾了尘土,拓博堃瞳仁一暗,在飞豹和血鹰震惊的眼神中,弯腰捡起了披风,重新陇在手臂上,看向幕凉的眼神不见丝毫怒意,有的竟然只是无奈和纵容。 飞豹和血鹰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谁不知道,大王的每一件衣服,在北辽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件紫貂的披风更是连当今圣上都没有。可是十八部落进贡的唯一珍品呢,整个北辽,独此意见。辽皇当时见了也喜欢的很,可最后还是给了拓博堃。 谁曾想,拓大王今儿第一次穿上,就被幕凉无情地扔地上了。这不算完,最要命的是,他们家主子竟然还弯腰亲自捡了起来!这当真是晴空霹雳,将他们都定在当场了。 “你还在生本王的气吗?那日的事情,本王已经再三给你赔礼道歉了,甚至……还被你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气吗?”拓博堃说着,垂下眸子,抬手弹了弹披风上面的灰尘,执拗的还要给幕凉披在身上。他就是见不得她的肌肤暴露在外面,让别的男人看了。虽然现在这院子里除了他的三个男人,两个是他的手下,打死也不敢抬头多看她一眼,另外一个老李年过半百。可拓博堃上来一阵那执拗劲儿,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眼看那紫色的温暖披风又披在了自己身上,幕凉这一早上的坏脾气,都在这会子爆发了。 她狠狠挥开拓博堃的手,重重的将那披风扔在地上,绯色绣履毫不留情的踩着披风走过,如此举动,一瞬刺痛了拓博堃的眼睛。 他抬手拦住幕凉,幕凉看也不看反手就给他一掌,拓博堃躲避的时候,准确的握住了幕凉暴露的那只手臂,幕凉另外一只手抬手去还击,拓大王此刻那霸道倔强的性子也上来了,抬手毫不客气的撕下了幕凉衣服上的另外一只袖子。 本来这个举动的原因是想让幕凉乖乖地披上披风,最起码,她也会跑回房间,到时候他跟着她进屋,有些话在屋里说,总比在这里说出来要好! 可拓大王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手下力道一时没有掌握好,只听到刺啦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幕凉衣服上被撕下来的不光是袖子,还有胸前的衣襟。 “拓博堃!你个混蛋!” 幕凉抬脚去踢拓博堃小腹,瞳仁喷着火,一贯是冷清清的小脸,这会子,竟是染上了一丝异样的红晕。 “全都转过头去!!”拓博堃第一反应就是呵斥正在推墙的飞豹等人,下一刻,他抬手想要护住幕凉胸前暴露的肌肤,却是……不偏不倚的摸到了幕凉身前! 他宽大干燥的手掌一瞬间接触到了如丝绸一般顺滑的触感,这触感之下,是令他身躯为之痴迷沸腾的柔软紧致。 拓博堃定睛一看,自己掌心扣住的竟然是幕凉的胸…… 那丝绸的触感来自于幕凉穿着的水蓝色肚兜,至于那紧致柔软的感觉,不用说,拓博堃也知道是什么。 幕凉在这一刻,有种将拓博堃碎尸万段的感觉! 偏偏拓博堃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般感觉,那手掌如何能舍得离开,竟还是不知死活的收拢了一下手掌,想要更加贴合的感受这令他身躯为之沸腾燃烧的感觉。 “拿开你的脏手!!”幕凉喊了一声,身子向后退,如今的场景,便是她衣衫不整,锁骨肌肤暴露无遗,藕荷色抹胸被撕下来一半,另外一半也是摇摇欲坠的挂在胸前,里面穿着的水蓝色肚兜,在胸前的位置上是一朵悠然绽放的银色山茶花,山茶花盛放在一片银色的水波纹图案之上,花开艳艳,水波潋滟。映出的是怎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美景呢! 可幕凉后退之后才发现,该死的拓博堃,这双手好像是吸盘一样吸在了她的胸口,她后退,他的身体连同手掌也跟着一起前进!触手的敏感之下,幕凉的身体竟是可耻的有了颤抖的感觉! “凉儿,我……我不是故意的。”拓博堃从未见过幕凉红着小脸无措愤怒的模样。可他就是舍不得拿开手,摸她一下实在是不容易,摸了第一下,这第二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所以拓博堃这会子,很无耻的将内功凝聚在掌心,吸附上了幕凉的肌肤,这才有了幕凉如何也甩不开他这只手的感觉。 “你先拿开你的手!!”幕凉现在不想跟拓博堃这厮讨论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她知道是他动了手脚,说不定是使用了内功!在这古代,如她这般硬功夫吃亏就容易吃亏在这里! 为今之计就是让拓博堃先拿开他的爪子! 拓博堃轻皱下眉头,眼底精芒潋滟,想了想,淡淡道, “凉儿,我也是身不由已!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好利索,如今这内功并不受我本身控制!时不时就会出些岔子,并非我不松手,而是无能为力!不如……” 拓博堃说到这里,瞳仁闪了闪,眼底的精芒看的幕凉牙根痒痒。 </div> <span> 168 凉儿,你惩罚我吧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不如你现在亲本王一下,说不定能让本王躁郁的心得以缓解,也好松开这只手啊!” 拓博堃一脸真诚淡然的表情,下一刻却是清晰的听到了幕凉磨牙的声音。可拓大王此刻想的却是,若是她这可爱的小贝齿能够咬在他的身上,反复厮磨,倒也是一件美事。哪怕被咬的伤痕累累,他也心甘情愿。 院子里其他四个人都是听到了拓博堃这一无耻的要求。 飞豹和血鹰实在是不理解,他们家主子怎就堕落到了这般地步,往昔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都去了哪里?这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竟然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难道主子忘了,三天前纳兰四小姐才狠狠地甩给他一巴掌吗? 难道主子被打上瘾了,这故意来讨打的? “亲、你、一、下?!”幕凉咬着牙开口,这句话说得好像不是亲一下,而是要狠狠地咬上一口的感觉。 拓博堃感觉到后背有嗖嗖的凉意挟裹着而来,面上却仍是维持着淡定之色,从容不迫的开口说道, “是的。亲一下说不定本王就松开手了!幕凉不试试吗?要不然总是这么僵持着,你身上也没有衣服穿着,着凉了本王还要心疼,况且,本王……” “唔!” “凉儿!!” “闭嘴!” 就在拓博堃还没说完的时候,幕凉身子突然向前一步,红唇嘟起,却是很不情愿的落在他还张着的薄唇上。一瞬,唇瓣之间亲密无间的贴合,她唇瓣的味道他不是没有尝过,可似乎一直都是他主动,今天,终于轮到她主动送上香吻。 柔软的唇,带着一丝淡淡的潮湿气息,唇瓣柔软而香糯,落在他唇上的第一刻,便如同燎原的火焰,那温暖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让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沸腾燃烧的状态下。 她的唇柔软到了一碰即化的地步,拓博堃担心下一刻幕凉的唇瓣就会毫不留情的离开,所以当他反应过来,这落在唇上的温暖来自于她的双唇,他毫不犹豫的黑心肠了一次,自此用内功吸住了她的唇瓣,令她唇瓣与他的不留一丝缝隙的亲密接触。 那芳香甘甜甫一碰撞,他的舌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来,带着丝丝暧昧缠绵的气息,细细的刷过她整齐可爱的贝齿,他如何也不明白,这小女人,为何这唾液都是甜的,都是美的,品尝起来,胜过这天下一切琼浆玉液。简直是一滴在口,便可以回味上一生了。 幕凉的唇瓣被拓博堃咬住,她不觉闭上了眼睛,瞳仁眯起,身子有些绵软无力的靠在他身前。 拓博堃心中一喜,揽过幕凉的腰身,毫不客气的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脖颈,低下头,深深的吻着她蜜一样甘甜的唇瓣。他的薄唇性感魅惑,这一刻却是甘愿臣服于幕凉这毫无技巧的唇瓣之下,心甘情愿的为她做出任何挑、逗,勾,引。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寂静无声。推墙的四个人都是面冲墙站着,背对着亲吻的热火朝天的一对男女。 年纪大一点的老李表现最为淡定,低下头闭上眼睛,将装死的状态进行到底。 飞凤则是红着脸捂着耳朵,恨不得现在地上有道缝她就可以钻进去了。 飞豹和血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同时脸一红,低下头看着脚尖,不知怎的,身体竟然也可耻的跟着热了……这以前跟在辽王身边,素来只有冷冰冰的感觉,辽王给人的感觉一贯是冷酷无情,寒气冲天的。他们也是一年四季都是寒澈冰冻的感觉。 可是自从主子认识了四小姐,主子的情绪要不是阴晴不定,令人胆战心惊的,要不就是今天这般……主子抱得美人在怀,却是苦了他们在这里面冲墙的深呼吸。 拓博堃用力的揉着幕凉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揉在身体里面。而幕凉始终闭着眼睛,仿佛是在静静感受他的亲吻。拓博堃不知不觉也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吻着她。 只有闭上眼睛,才能深深的感受这一刻。 属于他们的时光。 哪怕此时,天地万物都毁灭了,也不及将她抱在怀里深情一吻来的重要! 哪怕此刻,地动山摇风云变幻,也无法动摇他将她揽在怀里一生一世的信念! 拓博堃的吻越来越深情,他是付出了一生的情感在这一刻,这一吻注定是要天昏地暗的。 可是,渐渐地……拓博堃突然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那就是……幕凉始终紧闭着双唇,牙关也紧紧咬着,瞳仁闭上,眉头皱着,身子软软的仿佛是没有任何力量一般的靠在他怀里。 期初,他当幕凉是害羞,所以才是如此紧张的模样,可是当他意识到不对劲突然松开手臂的时候,下一刻,她的身体竟然像是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绵软无力的朝一边倒下。 “凉儿!” 拓博堃心惊大喊一声,急忙俯下身接住了幕凉下滑的身体。 可是不管他如何呼喊,幕凉始终是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窝在他怀里,眉头轻轻蹙起,似乎是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凉儿!你怎么了?!” “凉儿!你别吓我!你说句话!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着我!” “凉儿!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已经把手拿开了!你快醒醒!凉儿!!” 拓博堃的喊声惊动了面壁的四个人,他们转身的时候,拓博堃已经扯过一旁被幕凉扔在地上的披风,给幕凉盖在了身上。 飞豹和血鹰刚想上前查看,却是被拓博堃此刻脸上的表情给吓到了。 “凉儿!你是不是旧病复发了??难道是因为三天前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让你……凉儿……”拓博堃自顾自的说着,下一刻竟是拿起幕凉的手,狠狠地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上。 “凉儿,你睁开眼睛惩罚我吧!不要这样吓我!!”拓博堃说着,不顾胸口传来的剧痛,拿起幕凉的手又是一掌,狠狠地拍在自己的心口上。 </div> <span> 169 为她传功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凉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拓博堃脸色完全变了,抱起幕凉就冲进了房间。 幕凉的身体冰冰的,绵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冷漠疏离的人儿。 拓博堃没想到,自己不过开了一个玩笑,怎么幕凉就晕倒了呢?飞豹等人也跟着跑了进来,走在最后面的老李见此情景,迟疑了片刻,低声道, “王,四小姐像是体内的封印发作,不知这个东西能否帮助四小姐。” 老李说着双手捧上一闪着七彩琉璃光的蔷薇花。 拓博堃转头看着老李,瞳仁充血发寒,手臂仍是紧紧地抱着幕凉,尽管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给他,但拓博堃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付出,只为得到她的哪怕一丝回应。 “这是什么?”拓博堃眼神冷冷的看着老李。 老李看了眼飞豹,由拓博堃的贴身护卫来讲,拓博堃才会信服。 飞豹接过那株七彩蔷薇花,沉声开口,“王,这是刚才从墙里挖出来的蔷薇花。人称烈火蔷薇。先皇建造这皇家书院最初,就有传言,说这皇家书院曾经种植了一株可医治百病的烈火蔷薇,但是因为烈火蔷薇生性火爆,看管之时稍有不慎,就会凭借顽强的生命力钻入墙壁缝隙,继而不知去向。 这一株烈火蔷薇想必就是当初不知去向的那一株。当时先皇得知烈火蔷薇不知去向,便说,此乃天意,缘分未到而已。若是缘分到了,有缘人出现了,这株烈火蔷薇才会献身。王请过目!” 飞豹说完将烈火蔷薇递给拓博堃。 拓博堃的脸色仍是没有任何缓和。此刻对于他来说,幕凉昏迷不醒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小小一株烈火蔷薇静静的躺在他手心。他也听说过这烈火蔷薇的传说,但是那是很多年前的故事,拓博堃从未想过,这烈火蔷薇还存在于这皇家书院。 而且它出现的时候,恰恰是幕凉需要救治的时候。是巧合?还是人为? “王,实话跟您说!四小姐体内有封印,一双手被封印控制,越想用力,越加不听使唤。四小姐现在必须尽快解开封印,否则,拖延的时间越长,这对身体的影响也越加厉害。王……如今有了烈火蔷薇,再加上王的三成功力,相信……可以,可以救四小姐这双手!” 老李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飞凤也急忙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求拓博堃能救幕凉一命。 “三成功力??”拓博堃不觉眯起眼睛,瞳仁深处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 他的功力也才恢复了七成,再给幕凉三成,剩余的四成可能无法应对欧阳冲的刺杀!但此刻是幕凉出事,莫说三成,就是全部的都给她,又如何? 但是这烈火蔷薇真的有用吗? 觉察到拓博堃眼底坚定的神采,飞豹和血鹰同时一愣,继而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紧张开口, “王,您此次出关,苦行老人再三叮嘱,您一个月内不能妄动内力,否则……后患无穷!” “王!四小姐是要救,但是您决不能再用内力了!只怕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啊!” 飞豹和血鹰的话无疑是在老李和飞凤心头,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老李和飞凤并不知道拓博堃内功只恢复了七成,如今……就算拓博堃不救幕凉,他们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二人不觉同时低下头,咬着唇,脸上难掩哀戚之色。 拓博堃怀里,幕凉瞳仁紧闭,眉头轻蹙,呼吸清浅到几乎要停止了一般。她在他面前一贯是冷漠强大的样子,何曾有过这般让他明明抱在怀里,却会有一种她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的感觉。 拓博堃深深凝望她绝色精致的五官,这一刻,就算是看不进她的心底,又能如何?他想要她,便不在乎何时才能得到她的人和她的心! 拓博堃将烈火蔷薇紧紧地握在掌心,瞳仁定定的看向跪在那里的老李。 “告诉本王,这烈火蔷薇该如何用!” 拓博堃甫一开口,老李和飞凤眼底含着泪,满是惊喜和感激的光芒。 “回王,这烈火蔷薇需……” “王!不可以!” “王!三思啊!您的内功并未全部恢复,此刻妄动,只怕会损及七经八脉,伤及五脏啊!” 飞豹和血鹰同时打断老李的话,昂起头激动的看向拓博堃。他们敬重拓博堃,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置性命于不顾啊,这根本是拿性命在开玩笑啊。 飞豹跪着向前一步,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担忧的看向拓博堃。 “王!您对四小姐之心,属下都知道。可您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您是北辽大王,是整个北辽拓家军的领袖!您不能出一点差错的!王!求您收回成命啊!” 飞豹话音刚落,就被拓博堃一脚踹飞!他的命令向来不容任何人质疑改变,尤其是在幕凉的事情上。他拓博堃更是一言九鼎! 飞豹身子被踹出去十几丈,直接重重的摔在了院子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飞豹趴在地上好长时间动也不动。 老李和飞凤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是该替他们家小姐高兴,有北辽大王如此不顾一切的相救,还是感叹,因为小姐这恐怕又要掀起一番争斗了! 血鹰见飞豹被踢飞了,明知开口劝阻的后果是什么,血鹰还是忍不住开口阻止拓博堃。 “王!您的存在才是十万拓家军的存在!才是辽王府三千暗卫的存在!王,血鹰愿意传功于四小姐!还望王收回成命!!” </div> <span> 170 你当本王是什么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就凭你也想给她传功??滚!!” 拓博堃再次抬脚,将血鹰直接踢出了院子,比刚才的飞豹还要远上十几丈。尽管他动怒到下此狠手,可抱着幕凉的怀抱却是纹丝不动。他不想让她感受到任何波动。 哪怕她现在昏迷了,他也不想让她感受到任何不快。 “王!老奴代四小姐感激王为四小姐所做一切!四小姐自幼丧母,生活清苦,自此,在将军府不曾过过一天幸福的日子。每日里,打骂羞辱是家常便饭。几位夫人和几位小姐少爷的欺凌报复更是信手拈来。不曾将她看作是将军的长女,甚至是将军府的任何一个下人,过的日子也都比四小姐好上百倍。 老奴和飞凤还有宝儿三人,是二夫人早年留下来照顾四小姐的,却是不方面在明处露面,这十几年来,老奴等人多次目睹四小姐被人欺凌打骂,却只能在暗处加以帮助,只因夫人不许老奴现身。夫人当年之所以满意四小姐与三殿下的婚事,只因四小姐身上的封印,必须是皇室血脉,或者是武功高强者才能解开! 所以……” 老李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这一刻却是哭得像个孩子。 如果不是二夫人临终前再三叮嘱他,只要四小姐还有一口气,就不让他出面,这些年来,他看着四小姐被人欺负,如何还能躲在暗处呢? 纳兰将军自从二夫人去世之后,这十多年来,只回过将军府三次!如何能知道四小姐在府中遭受的一切!而且纳兰将军自从二夫人去世之后,也是性情大变,少言寡语,沉默恍惚。很多时候,回到将军府的他都是一个人呆在书房,一呆就是几天的时间。 跟别提去其他几位夫人房里了。通常纳兰将军在将军府再次露面的时候,也是他该离开将军府回到边关的时候了。为此,几位夫人没少有怨言,却是不敢当面造次,等纳兰将军一走,几位夫人和小姐少爷,便将这些火气全都撒到纳兰幕凉身上!所以,在曾经的纳兰幕凉心中,其实最怕的便是纳兰明辉刚刚离开将军府的那段日子。 那简直是地狱一般的生活!生不如死! 拓博堃坐在软榻上,静静的抱着幕凉。瞳仁红红的,周身的血液都因为这血色仿佛燃烧了起来。 以前,他不是没听说过幕凉在将军府的遭遇。有家药庐的掌柜也说过不少,那一天,他还掀翻了大理石的桌子,后来,飞豹也调查了不少资料回来。他当时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三天没有出来,因为他深知,得知她曾经遭受的一切苦难的他,一旦走出房间,说不定会控制不住的血洗了将军府。 他心疼她到了极致,所以当她设计利用席阑珊黑了他的名声,他没有一丝生气和不满,给了她从未有过的纵容和放任。 他甚至告诉自己,她纳兰幕凉想在这北辽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都随她,只要她不爱上其他男人,她想怎样都可以!他都会宠着惯着护着,任何人也休想说出半个不字! 拓博堃深呼吸一口,沉声道,“她身上的封印,若是与武功高强的男子圆房便会解开,是不是?” “是的,王。”老李不敢隐瞒,说完之后,对飞凤使了个眼色,让飞凤先退下。 飞凤急忙退了下去,走之前,担忧的看了昏迷的幕凉一眼,却摄于拓博堃此刻冰冷刺骨的煞气,而不敢再看第二眼,急忙退了出去,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所以那天……在温泉池子,她才会做出勾引……勾引本王的举动。是因为在这之前,她的手出了问题,所以她失手打翻了茶壶,她觉察到不对劲便去找你,你告诉她实情,并且说现在最合适的人选便是本王,只有对本王献身,方才能顺利解开她双手的封印,是这么回事吗?” 拓博堃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加低沉阴冷,老李听的后背阵阵发寒,拓博堃已经将事情全都串联了起来,前后滴水不漏,老李哪还敢隐瞒,只得频频点头,颤声道, “王赎罪!老奴该死!老奴罪该万死!一切都是老奴的错!与四小姐无关!若王要惩罚的话,就请王拿老奴下手!切莫为难四小姐!为今之计,四小姐性命堪忧,还请王高抬贵手,救四小姐一命!” 老李一个劲的在地上额头,额头上鲜血直流。他对幕凉和幕凉娘亲的忠心,在此时,可见一斑。 拓博堃冷哼一声,一只手重重的拍在面前的矮几上,轰然一声巨响,那酸枝木的矮几一瞬从中间断裂成两半,中间的碎木屑飞了出来,落了老李一头一脸,粘在了他满是鲜血的额头和面颊上。老李忍着不敢动,身躯僵硬。 拓博堃眯起眼睛看着他,冷冷道, “你是不是还跟她说过,当今天下,能救她的人只有四大公子和本王,但是因为那四个人都距离较远,只有本王现在在她身边,若是选择本王,便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要她速战速决的来勾引本王,只是,一旦事成之后,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将本王一脚踢开,逍遥快活去了??” 拓博堃此话一出,老李浑身一颤,抬头震惊的看着拓博堃。 老李在将军府多年,也算是有见识的人,可在气势威严霸道的拓博堃面前,老李深深感受到了何为不怒而威!何为睥睨天下!拓博堃身上的气势便是如此!仅仅是蛛丝马迹的线索,他便能一步步精妙的推断出来,令人生畏,却也令人心惊胆战! 老李不敢造次,只得乖乖点头,实话实说,“王明察秋毫。老奴当时跟四小姐说的话……基本是差不多这个意思。” “好一个基本差不多这个意思!你当本王是什么?!是你跟纳兰幕凉斟酌再三最顺手的一件物品吗??”拓博堃沉冷发声,瞳仁嗜血,神情肃杀。 </div> <span> 171 一个情字,一个爱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那日幕凉在温泉池子勾引他的一幕,拓博堃也曾怀疑过是这个原因,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证实,拓博堃一直都将心底的怀疑压下。而今,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他不觉低头深深凝望怀里昏迷不醒的人儿,明明是气的咬牙切齿,却还是做不出一丝伤害她的事情来! “王……”老李此刻完全拿不准拓博堃的心思,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家小姐。 “你告诉本王,这烈火蔷薇如何用便可,其他的,不用你多言!否则,你的下场就跟飞豹他们一样!”拓博堃声音发寒,冷的刺骨。老李忍住后背层层上涌的冰冷寒意,低下头,沉声道, “回王。因为有了这烈火蔷薇,先是将这烈火蔷薇用酒为四小姐服下,待一天十二个时辰之后,王再将您的三成功力传给四小姐即可! 如此,便不用……您跟四小姐圆房了。” 老李几乎是壮起胆子说完最后一句话的。圆房二字都说的声音发颤。并非他贪生怕死,而是在拓博堃这般强势冷凝的气场之下,很少有人能做到临危不乱。 拓博堃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能将周遭一切强势的危险的,全都吸附在他的控制范围当中,他周身刻意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足以冻结天地万物!令人无处躲避! 拓博堃在听到圆房二字,眼底闪过一丝怪异的情愫,像是失望,又像是嫉妒。 “好,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你作为下人的,也记住本王的话!待她封印解开醒来之后,不准告诉她实情,只说本王已经按照之前你跟她说的方式帮助她解除封印,其他的,不准多说一句!记住了吗?” 拓博堃说完,老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消化着拓博堃话里的意思。 “王的意思是让四小姐以为王还是跟她圆了房,所以才……” “废话真多!知道了就滚出去!” 拓博堃冷冷打断老李,瞳仁在这一刻,血色和冰骇的气息凝结在一起,在眼底翻涌着赤色风暴,令人胆寒心颤。 “是。老奴明白!谢王相救之恩!”老李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和不安,起身离开房间,走之前,看向软榻上,被拓博堃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幕凉,不知该唏嘘还是感叹,这世上究竟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四小姐千般谋算万般躲避,竟还是……着了辽王的道啊! 这辽王的心思……还真是狠呐。 …… 老李离开之后,拓博堃不做耽误,立刻将烈火蔷薇融在酒里面,给幕凉服下。一个时辰后,幕凉的起色看上去好了不少,只是人还在昏迷当中。 飞豹和血鹰都受了伤,被拓博堃赶出了院子,另外调来了跟随他时间最长的苍月留在身边。 当夜,拓博堃亲自有家药庐见了苦行老人。 苦行老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身材看似瘦小,却是在内里蕴含巨大的能量,周身上下,仙风道骨,素净长袍,深远气质。常年在飞度山上修炼打坐,令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与这凡尘俗世不相符的清幽气质。 苦行老人盘腿打坐在屋子中央,见拓博堃来了,不觉微微颌首,身旁的贴身小童缓缓起身离开房间,走之前轻声轻脚的关上了房门,一切都在不言中,更是连半个眼神都没有。苦行老人与自己的贴身小童一直都是用心在交流。这一点,就是桀骜冷酷如拓博堃,也是佩服不已。 拓博堃进屋之后也不说话,面冲着苦行老人盘腿打坐,呼吸吐纳之间,浊气出,静谧之音环绕身体,洗去了一身浑浊之气,正如他一贯的作风,不管闲事不理凡俗,一面是神秘的北辽大王,桀骜冷酷,淡泊名利。另一面,却又可以是战场之上那血染眉梢都面不改色的战王杀神,拥有十万拓家军的北辽大王! 一念之间,风云变幻。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拓博堃缓缓睁开瞳仁,静静看着对面仍在冥思打坐的苦行老人。 须臾,房门打开,贴身小童送来热茶一壶,两只再普通不过的翠色绿竹杯子,茶壶也是普通的竹筒壶,竹筒当中,茶香淡淡的溢了出来,并非什么上等的好茶,不过是最便宜常见的竹叶青茶。 拓博堃将倒上热茶,其中一个轻轻放在苦行老人面前,另一个自己捧在手里,茶香萦绕鼻息之间,平淡之间,放能寻到最初的平静。 拓博堃看着杯中清茶,似乎明白了苦行老人要小童为他冲泡这廉价的竹叶青茶所为何因。是想告诉他,若他是来寻静心的良方,那只需将身边一切都换成是这世上最普通的即可。就如这喝茶,若想日日品龙井香茗,便要用上等的白玉杯子,华贵奢靡,却来不得半分平静若水。 只是,若他来寻的是别人都不可知的答案的话。那么……他似乎是来早了。 因为启星之光的主人,这一次,就是苦行老人也是探不得半分讯息。 拓博堃喝了杯中茶,也不看苦行老人是否睁开眼睛,遂独自起身想要离去。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深沉低敛之音,若空谷传音,千里而来。 拓博堃脚步站定,并不回头,静静听着。 “辽王,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启星之光。从你的气息当中,老夫感受不到任何争夺得到的感觉,辽王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不为名,不为利,为的不过是一个情字,一个爱人。辽王的心,自己不说,世人便看不透,老夫也不过因着辽王今日心绪烦躁,侥幸读懂了一分。王者之心,若分十分。无怪乎三分不满,七分天下! 而辽王的心,一直是十分云雾,天下众人皆是难以洞悉。今日,老夫寻了个空隙,难得看到这一分,却是惊讶不觉。辽王的心,似乎是拨开云雾,有所转移。” 苦行老人说的是腹语,每一言每一语,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空旷山谷传来,回音缭绕,浑厚内敛。 拓博堃脚步定在原地,背对着苦行老人,哑声开口, “可本王……拨开云雾之后看到的仍是一团乱麻。” </div> <span> 172 敢动她一下试试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苦行老人听了拓博堃的话,不觉呵呵一笑,淡淡道, “辽王,这世间,唯独情爱是理不顺的。更何况,王倾心的还是纳兰四小姐。” 苦行老人话音落下,起身站立,顺便将地上那杯温热的清茶端了起来,满满的品了一口清茶,茶香缭绕,虽然普通清淡,却别有一番甘香的味道。 拓博堃不觉笑着摇摇头,转过身坐在椅子上,苦行老人坐在他的对面,二人之间随意的谈话氛围,仿佛刚才那三个时辰的打坐冥想,根本不曾存在一般。 在这之前,苦行老人也曾想过,这启星之光会不会是拓博堃。因为他并非正统皇室传人。可事实证明,此次的启星之光是男儿身的可能性很小,启星之光诞生百年,这一次,说不定是给了世人一个莫大的震惊。 传言,得启星之光,便可召唤驾驭天下万物!更是能为百姓伸冤揭露民间疾苦,惩恶扬善,重振兴邦。 苦行老人在这有家药庐躲一个清净,如此等了三天,那启星之光似乎是跟所有的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三天时间不曾有过任何暗示。 “不过,王也不必担心太多。老夫五年前曾说过,能让王动心,便已经是不可能却偏要为之的事情了。王既然都能为情所动,难道还不相信,那让王动心的四小姐,也会为王所打动吗?这天下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试问,王在五年前是否相信,自己会动情呢?如今不还是为情所困为情所改变,那四小姐的心,不过是蒙尘了而已。有心在,便有情动的可能。 只要王付出真心,切记做出任何伤害四小姐之事。那四小姐动心,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苦行老人说完不觉笑了笑,这世间男女之情,他看的太多,今日也不见多说了几句。 拓博堃坐在那里,心底不自觉的起了异样的涟漪。 “如此说,那她的心是曾经受过伤害?”拓博堃瞳仁不觉闪了闪,心底有莫名的血色一瞬划过。 苦行老人却是面色不变,摇着头,笑着说道,“过去的事情何必非要寻一个答案呢!老夫想问辽王,是她的过去重要,还是与辽王的将来重要呢?王是想在之后与她的相处中,有三分她的过去,七分你们的将来,还是要的是对于她的过去一笔带过,而你们的将来却是无限可能的好呢?辽王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的。” 苦行老人说完,平静的垂下眸子,似乎又在冥想什么。 拓博堃脸上紧绷的神情不觉缓和下来,起身告辞。却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他与苦行老人之间,相识五年,亦师亦友。更是苦行老人唯一肯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的唯一一人。 拓博堃离去的脚步,明显是比来的时候轻松了很多。 苦行老人看着他背影,不觉轻叹口气,矍铄双瞳平视前方,天际之间,隐隐有所变动。风云动,政权换,这北辽天下,若不是拓博堃的心不在争名夺利之上,只怕早就改朝换代了。而启星之光之所以推迟五年才会出现,也是因为拓博堃迟迟不动,启星之光的主人也就没有出现的必要。 可拓博堃不着急,不代表其他人不急啊。 …… 拓博堃才刚刚走出有家药庐,迎面就见耶律宗骁走来。二人都没有坐马车,都是一身便装,只带着一个随身的护卫。 拓博堃一身玄金色长袍,身姿挺拔修长,气质冷酷桀骜。周身释放出霸道枭野的气息,动静之间,皆是令人胆寒心颤的王者霸气。 而耶律宗骁是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袍,袍角和袖口都是绣着暗色的紫色幽兰花,花开潋滟,水波轻荡,这素雅清幽的白色穿在他身上,透出的一股子清俊洒脱的潇洒气质。 他与拓博堃站在一起,一冷一热,一寒一暖。 一明一暗。 几乎是耶律宗骁走近拓博堃的同时,拓博堃身后的暗卫苍月也向前一步,在拓博堃能耳边低语道, “王,刚收到飞鸽传书,宫里的玉拂郡主失踪了。” 苍月说完,飞快的后退一步,等候吩咐。 拓博堃身姿微微一凛,下一刻,与耶律宗骁同时向前一步,二人之间不过一步的距离,却有枭野杀气在彼此之间涌动。 耶律宗骁看着拓博堃,淡淡一笑,端的是他一贯的优雅高贵。 “皇叔是否听说了玉拂失踪的消息?”耶律宗骁瞳仁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浓浓的寒气在眼底涌动。 拓博堃的神情同样寒澈冰冻,令人生畏。 “玉拂失踪,是你的事情!但倘若玉拂失踪会对凉儿造成不利!那才是本王应该管的事情!”拓博堃一声凉儿,就如同看不见的银针,狠狠地刺着耶律宗骁的心。 他勾唇一笑,却是寒极阴郁的弧度。 “玉拂失踪,非任何人所为。是她在宫里头听说了幕凉的事情。玉拂的性子,这么多年也未曾变过,而她的鬼影之手若是使出,只怕第一个伤害的人就是幕凉!皇叔还想要将幕凉留在书院吗?书院人多嘴杂,并不是安全之地!” 耶律宗骁几乎是已经把话挑明了。 玉拂的存在,是整个北辽皇宫很多人心知肚明的秘密。但却没人敢轻易说出去。 玉拂是辽皇亲自给耶律宗骁挑选的王妃人选。只因玉拂享有家传的鬼影之手,能将天下任何女子的双目挖去,其下手之时,若雷电之势,快准狠绝,毒辣血腥。 早些年,年少轻狂的玉拂俨然就是一个杀人小魔女,对于用双手剜去比自己漂亮的女子双瞳的事情,是乐此不疲,且有了上瘾的趋势。最近五年时间,因为辽皇的控制,玉拂是收敛了不少,不再轻易出手杀人。 也是因为玉拂一直相信,耶律宗骁喜欢的人是她。所以玉拂才能心甘情愿的留在北辽皇宫这五年。 可耶律宗骁的心,还是变了! 玉拂不声不响的失踪了,那么她随时都会对幕凉下手! 拓博堃眯了眯墨瞳,玉拂的名声他五年前就听闻了,而今,那个狠毒残忍的女人,敢动他的幕凉一下试试??! </div> <span> 173 他要的太多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看着拓博堃离去的背影,不觉松开手掌,掌心是玉拂离开之前留给他的书信,清楚明白的写明了,三天之内,要取纳兰幕凉双眸。 “她是疯了……”耶律宗骁阖上眸子冷冷开口。 玉拂想杀幕凉想疯了,但是玉拂根本就忘了,如今的耶律宗骁,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可以陪她站在桃树下笑的清朗干净的耶律宗骁了。那时的他,一双手干净温暖,不曾沾染过任何血腥阴谋。 玉拂爱上的是那时的耶律宗骁,却不知道,这五年时间,她的爱意无所转移,甚至是更加深沉。但耶律宗骁的心,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可逆转的改变了。 “传令下去,所有护卫在皇家书院集齐,一旦发生玉拂郡主立刻抓捕!若玉拂有任何危害纳兰幕凉之行动!杀、无、赦!!” 耶律宗骁话音落下,在他身后待命的兰英身子不由一颤,心底万般嫉妒不甘,却是不想重蹈明月的覆辙,只得含泪领命。 “是!殿下!” 兰英离去之后,顶替明月出现在耶律宗骁身边的是他一直在暗中培养的护卫子前。子前年纪虽然比明月轻,可却比明月更加沉稳历练。 耶律宗骁抬脚朝有家药庐院中走去,子前稳稳地跟在身后。 “子前,你会不会跟兰英姑姑一样,认为本殿下变心了,如今这对待玉拂的态度是十恶不啥呢?”耶律宗骁轻声问着子前,眼底却是血色一片,令人心下生寒。 有家药庐的掌柜的见耶律宗骁来了,并不阻拦。 这几日苦行老人已经叮嘱过掌柜的了,任何人来看他,尽管让他们进来,有来有去,有往有送。却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来了,不是每个人都会满意而归,注定大部分人是浪费了时间,且得不偿失罢了。 掌柜的看到耶律宗骁拱手抱拳,一言不发,指了指后院的玄之院。 耶律宗骁脸上的表情不变,唇角勾起一抹冷凝的弧度,抬脚走进院子。 身后子前在他背后沉沉开口,“殿下,五年前您与玉拂郡主是何等情怀,属下不知。而今,属下只知道,殿下若不爱,便是放下了。放不下的,才是殿下情之所钟之人。” 子前年纪轻轻,可说的话每一句都能入了耶律宗骁的心。 耶律宗骁挥挥手,脸上的笑容却是明暗不定。 “好一个若不爱,便是放下了。子前,随本殿下进去看看那苦行老人吧。看看是他的人生道理高呢,还是你子前后生可畏!” “是,殿下!”子前面色平静,始终不见任何波澜。 耶律宗骁亲自推开苦行老人的房门,桌上还放着两个杯子,苦行老人并不抬头,也不睁开眼睛,冲着门口的方向沉声开口, “三殿下,启星之光还不到发光发亮的时候,殿下来早了。可以早去早回了。” 苦行老人不着痕迹的拒绝了耶律宗骁。耶律宗骁却是反手关上了房门,坐在苦行老人对面,看似清俊温雅的双瞳淡淡的瞥了一眼拓博堃用过的竹筒杯子,耶律宗骁想了想,笑着开口, “若我想在这里喝上一杯,苦行老人会给我喝什么呢?” 耶律宗骁话音落下,苦行老人不觉将自己面前的杯子交给他,杯中还有半杯清茶,茶水,却已经凉了。 耶律宗骁接过来并不喝,而是静静看着。 “三殿下,辽王能喝的,自然你也能喝。但这件事情却难免要有一个先来后到。很不巧啊,辽王快了三殿下一步,所以,殿下若是不嫌弃,那么老夫这半杯就给殿下了。” 苦行老人说完,继续冥思打坐。 凡事点到为止,是他一贯的作风。 耶律宗骁端着杯子,扬手将半杯清茶泼在了地上,青色茶水迅速渗透进干燥的地面,很快,那浅浅的水渍也被空气蒸发,只留下一个清浅的印子。 苦行老人始终稳稳端坐,不动声色。 耶律宗骁放下杯子,不觉拍拍手,朗声开口, “苦行老人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苦行老人点点头,也开口说道,“三殿下的意思,老夫也懂了。” 语毕,苦行老人抬手示意门口小童送客,耶律宗骁起身抬脚走出院子,瞳仁深处,黑色风暴疯狂凝聚,只怕时候一到,这黑色风暴一旦爆发,将是暗无天日之时。 小童送走耶律宗骁之后,不觉奇怪的看着自家师傅, “师傅,究竟您跟三殿下都各自懂了什么?” 苦行老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地上干涸的水渍,叹口气说道, “我劝三殿下不要与辽王争夺纳兰幕凉。因为辽王的心很简单,有了纳兰四小姐,这启星之光,于他而言,便不是那么重要了,可三殿下不同啊,他想要启星之光,更想要纳兰四小姐。他要的太多了,注定就如他泼掉的那半杯茶水,到头来不过是挥散在空气当中,什么都没有了!而如辽王这般,却是可以稳稳地喝完一杯热茶! 野心太大,未必能走的更远。细水长流,才是至高境界。” 苦行老人说完,不觉眯起眼睛看向远处跟在耶律宗骁身后的子前,不觉摇摇头,只望这是自己的幻觉罢了……这孩子的背影……真的很像一个人。 …… 拓博堃离开苦行老人那里,径直回到了书院。才刚刚走到幕凉的院子门口,就见院子外面人头攒动,喧哗之音不绝于耳。拓博堃瞳仁一暗,心下莫名闪过不安的预感,随即快步走进院子,脚下的步子在此刻难掩一丝急切的凌乱。 </div> <span> 174 大王动怒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甫一走进幕凉的房间,就看到耶律崧坐在幕凉床前,垂下瞳仁专注地盯着幕凉看,仿佛他如此看着,幕凉就能马上醒来一般。 门口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被打晕打伤的护卫。 因为飞豹和血鹰去暴院领罚至今未归,银狐还在有家药庐养伤,拓博堃离开之际,特别安排了护卫留守院子,这院子里面还布了阵,就算是四大公子聚集,三个时辰之内也无法破阵。 这耶律崧是如何办到的? 拓博堃大步走到幕凉床前,见床上的人儿还安然的躺在那里,拓博堃不觉松了口气,手掌一瞬积聚犀利掌风,一瞬扫向耶律崧背后。 耶律崧本是专注的盯着昏迷的幕凉看着,冷不丁身后有凌厉杀气到来,耶律崧不敢怠慢,身形一闪,却还是慢了半拍,左边肩膀被拓博堃掌风扫过,一道殷红的血雾从肩头飞射而出。 “你有本事破了本王的八卦阵,现在还装什么?难道还没本事躲过这一掌吗?” 拓博堃冷冷发声,并不急着问耶律崧如何进来的。他能在三个时辰之内破了八卦阵,必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既然能破阵,现在却躲不过他这一掌吗? 只是耶律崧刚才挨了他掌风这一下,并不像是故意装的躲不过去一般。 究竟是耶律崧太会伪装了,这么多年都是在演戏!还是他只是对破阵有着过人之处? 拓博堃现在无心想这个,只等着十二个时辰一过,就为幕凉运功疗伤。 耶律崧捂着受伤的肩膀,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他面色有一丝惊慌一丝执拗,忍痛开口, “皇叔。我……皇叔为何不让任何人靠近幕凉这里?我想她了,作为同窗,难道来看看幕凉也不行吗?”耶律崧在书院一贯都是小霸王的性子,不过见了拓博堃还是比较规矩和谨慎的。 “你也知道本王是你的皇叔!本王的事情,容得你多问吗?”拓博堃声音冷冰冰的,本来他一回来看到外面围了那么多学生,这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这么多的护卫,这就一肚子的火气。 发怒只是迟早的事情。 耶律崧咬着唇,小声抗议道,“这怎么成了皇叔的事情?明明就是幕凉的事情啊!皇叔何时能代替幕凉发言了?”耶律崧语毕,就见拓博堃一双墨瞳危险的眯起,看向耶律崧的眼神如刀似箭,恨不得这一刻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我不管你是如何进来的,现在本王只有一句话给你!立刻滚出去!” 拓博堃扬手将耶律崧提起来,就跟拎一只小鸡一样,耶律崧虽说也是堂堂男儿身,但终究是十五岁的少年郎,这计谋能力跟拓博堃相比,无疑是一个天,一个地。 耶律崧被拓博堃不费吹灰之力就扔在了院子里面。耶律崧从地上爬起来,不依不饶的喊着, “我才不滚!我为什么要滚!皇叔都没解释清楚,好端端的,幕凉怎么会昏迷不醒?刚才我一直叫她,她都不回答我,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如今皇叔拦着所有人不能见幕凉,皇叔这不是摆明了打击报复吗?” 耶律崧的声音很大,院子外面的学生自然也都听到了。 耶律崧今天发疯一样的到处找幕凉,将书院找了好几遍,只有这一处院子被拓博堃的人围起来进不去。耶律崧不顾那些侍卫阻拦,愣是杀了进来,一进屋就看到幕凉躺在床上,而耶律崧这一顿闹腾,自然也吸引了书院其他学生来看热闹。 拓博堃看向院子里急得跳脚的耶律崧,瞳仁寒气凛然,这一刻,周身裹满了枭野肃杀的气息。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利剑斩杀对方,那么拓博堃的眼神早已将千刀万剐了。 “苍月!把他扔出去!若是再有人胆敢接近这院子百米之内!杀无赦!” “是,王。” 苍月不敢怠慢,抬手就要将耶律崧扔出去。 一时之间,院子外面响起不小的抽气声。 耶律崧如何能就此放心离开,当即死死地抱着苍月的腰身,像是一个树袋熊一般,死也不松开。苍月不过比耶律崧大了三四岁,何时被一个男人如此暧昧的抱着,还是抱得如此紧。 苍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耶律崧却趁机大喊大叫。 “皇叔!你别以为在这书院你就可以只手遮天!告诉你吧!我已经给幕凉服用了我母后留下来给我的七彩飞龙丹!幕凉马上就会醒来!不管你对她做过什么,只要幕凉一醒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耶律崧话音刚落,拓博堃整个人顿时如石雕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底喷薄而出如血如火的火焰,一瞬间,震惊和骇然充斥眼底,令人生畏胆寒。 “你给她吃了什么?!七彩飞龙丹?!你……找死!!” 拓博堃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院子里,扬起手臂将耶律崧拽到了跟前,神情肃杀,眼底那愤怒的火焰,好像随时都准备将耶律崧吞入腹中,连渣子都不剩下。 耶律崧此刻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瞪着拓博堃,昂着头,一副要给幕凉深渊做主的模样。 “对!就是七彩飞龙丹!是小爷的娘亲临终前留下的,一共只有两颗,小爷心疼幕凉,所以给了她一颗。任何人服用了七彩飞龙丹,就是死人也会在一个时辰之内醒过来!拓博堃,我尊称你一声皇叔没错!但是你所作所为实在是卑鄙下流至极!为了报复幕凉揭穿你和席阑珊的阴谋,你是无所不用其极!告诉你,别人怕你,但是我耶律崧不怕!” 耶律崧才刚刚说完,砰的一拳飞了过来,狠狠的落在他左边面颊上。 </div> <span> 175 幕凉醒来,高潮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一拳挥在耶律崧面颊上,耶律崧这才疼的嗷嗷叫着松开了苍月,苍月赶紧退到一边,却看到拓博堃如疯了一般,拳头生风,狠狠地,一下下的落在耶律崧面颊上。 拓博堃打了一下似乎并不准备收手,拳头仍是狠狠地招呼着耶律崧的面颊。势大力沉的拳头很快就打飞了耶律崧嘴里所有的牙齿,连带他刚刚镶上的那颗牙也再次飞了出去。 “啊!救命啊!” “拓博堃!你大爷的!你想杀人灭口!小爷今天跟你拼了!”耶律崧前几下完全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了,不觉破口大骂。外面的学生听到动静,大体明白这院子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碍于拓博堃的威严,却是都不敢进来。 他们当中胆子大的也就敢跑去席阑珊那边闹一闹,这真要当面跟拓博堃硬碰硬,确实没有一个敢的。 只有耶律崧这婚事小魔王为爱痴狂了,才会如此的不管不顾! “闭嘴!!凉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将你大卸八块!”拓博堃说着又是狠狠的一拳落在耶律崧面颊上。 耶律崧还想还嘴,可一张口吐出的都是血沫子。 “呸!呸!拓博堃!你算老几!你怎么配决定幕凉的生活!你不过是个院士!你还能掌握她的生死不成吗??!” “本王说能就能!除了我,在没有人可以掌控她的一切!!”掷地有声的话语,坚定冰封的神情,一瞬令情绪激动的耶律崧猛然一震,竟是忘了疼痛,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 下一刻,清朗透骨的女声猛然响起,却是冰冷傲然的语气。 “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你北辽大王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你还不能代替老天!” “幕凉……你……唔……松(醒)了。”耶律崧急忙看向屋子里面,他本来想说醒了的,结果这满嘴的牙齿也没剩下几个了,漏风严重,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就发音不准了。 拓博堃前一刻还是怒气冲天的对耶律崧挥拳相向,这一刻却是震惊的转过身看着坐在床上冷冷望着他的幕凉。 拓博堃心底,如一万根冰锥狠狠刺入又搅拌的感觉一样,疼痛刻骨而狰狞! 耶律崧为何要在此刻赶来?而他,又为何要在苦行老人那里耽误那么长的时间!若是他能早一会回来,是不是就能阻止耶律崧给她服下七彩飞龙丹了? 拓博堃此刻眼底沉着的痛苦哀思,又有谁能看到? 耶律崧这会见幕凉醒了,也顾不上脸上的剧痛,抬脚就要朝屋内走去。却是在路过拓博堃身边的时候,被拓博堃一把死死的逮住。 下一刻,拓博堃将耶律崧提到了跟前,瞳仁逼近他面颊,气息寒冽冰封,给耶律崧的感觉,像是一瞬间就从春天到了数九寒冬,周身都是冰碴子一层层的往下掉着。 拓博堃将耶律崧提到跟前,瞳仁凝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你闯了大祸你知道吗??” 语毕,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耶律崧给扔出了院子。 就见耶律崧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狰狞的弧度,下一刻,重重的跌在院子外面树干上,压断了满树的树干,惊了一树的飞鸟,最后才狠狠地落在地上。 一众学生目睹整个过程,等耶律崧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才有胆子较大的学生走上前张罗着将耶律崧抬走,送进宫去。 “苍月,关门!” 拓博堃冷冷下令,苍月急忙关了大门,顺便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护卫也全都抬了出去,苍月最后关上了大门,只留下幕凉和拓博堃在院子里面。 拓博堃站在院子里久久不动,不知从哪儿开始解释给幕凉听。 他之所以动怒,便是因为这七彩飞龙丹不过是传说中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其实说白了,这七彩飞龙丹里面有很多对人体有重大副作用的禁药,与现代的兴奋剂差不多,会对人的神经造成无法补救的伤害。 本来再过几个时辰,他就可以给幕凉运功解除封印了。如今这一折腾,不知道他那三成功力还有没有用了? 院子里,顿时安静的吓人。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幕凉眯起眼睛看了拓博堃一眼,最后垂下眸子,神色从容的看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下一刻,幕凉毫不犹豫的将那玉扳指褪下来放在了软榻边的桌子上。 拓博堃刚刚想好要和告诉她七彩飞龙丹的伤害的话,因为幕凉的这个动作,顿时全都哽在了喉咙里面。 他看着桌子上的天狼祖母绿玉扳指,再看看幕凉,宁愿自己前一刻看到的是幻觉。 可那玉扳指跟了他多年,他如何能看错? “你什么意思?”拓博堃向前一步走进屋内,指着那玉扳指,冷冷的问着幕凉。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离开这里!”幕凉平静开口,从她在浑浑噩噩中醒来那一刻她就下定了这决心,她要离开这里寻一方安静让自己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静静的思考!她来到这异时空,究竟是为了躲避前世的痛苦,还是真的已经放下一切,只想安然随意的做一只米虫! 此刻,在她眼底的平静淡然,像是一汪不会激起任何涟漪波动的碧湖,看似清澈静谧,但这湖水究竟有多深,不亲自走到湖心又如何能知道? 无论拓博堃如何努力,就是看不懂她的心! 而他此刻想要亲自走到湖心看个究竟,她却突然说想要一个安静。若说,她以前的自我封闭还只是隐在暗处,不曾明白的说破,那么此时此刻,幕凉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她没有想清楚自己的心之前,她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整颗心整个人封闭起来。 不接受任何人的走进和探寻! 拓博堃一大步走到床前,俯下身,深深凝望她,说出来的话却是咬牙切齿。 “你想离开这里?离开之后去哪儿?波斯是不是?”话音落下,他身子沉沉的坐在床边,与幕凉之间,此刻是鼻对鼻,眸对眸,他的妒火高燃,一触即发,她的清清淡淡,风过无痕。 幕凉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拓博堃心底的纠结却更加浓重,他不觉再次逼近一分,与幕凉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幕凉此时并没有看到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如何紧紧地抓住了身下被单,将那被单蹂躏的惨不忍睹,而他的手背,更是泛出阵阵森寒的苍白。 “你见过那波斯国的皇子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他来提亲不过是派了使者前来!他根本就不曾露面,这算什么?你能看出他的任何一丝诚意,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你这个女人又知不知道,波斯国的女人个个都是能歌善舞妖娆媚惑,你这浑身没有几两肉的身板怎么跟那些女人比较? 就你这样的,去了波斯,到时候连端茶倒水都没有人要你!你知不知道!!” 拓博堃第一次说出如此口不择言的话来。他这颗心,过去也算是封闭高悬了二十多年,可如今一旦敞开,却是被伤到了这般地步!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拓博堃,动心之前的他,哪怕是冷酷霸道,不近人情,过的还是以前那一日三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日子!绝对好过现在这般自取其辱!自欺欺人!自找麻烦! 可是,这可能吗? 他的心是肉做的,不动则已,一动,便再也无法收回! 幕凉看着拓博堃眼底闪过的浓浓黯然,不觉迅速的移开视线,下一刻却是被拓博堃强行掰过面颊,不许她看向别处。 “拓博堃!你给我放手!我没什么话要对你说!”幕凉冷冷开口,却忘了二人之间这距离很近很近,她一开口,唇瓣就会碰到他的唇瓣上面,而且她呼出的气息也会落在他的脸上,呼吸吐纳之间,彼此的气息早已经是如缠绕的丝线一般,融在一起难分彼此! 拓博堃身子一凛,对她的感觉唯独没法欺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悸动和想要索取的火热感觉。 他不觉向前一分,想要碰触她的唇瓣,缺不了,幕凉脑袋迅速后撤,脸上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仿佛他这个人比洪水猛兽还要令人生厌一般。 拓博堃强行压下心头的愤怒,冷冷道,“好!你现在着急躲避了?那之前是谁在温泉池子对本王投怀送抱主动送上门了的?你既然行了,那有些话本王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老李已经把你晕倒的事情告知本王了!你不是想跟本王春宵一刻吗?好,本王现在就成全你!” 拓博堃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这话完全是负气的成分,就算真的要她,也绝对会等到她开口答应。就算他现在马上就要被她气死了,他也不会强要她,伤害到她一分的。 可幕凉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服下了烈火蔷薇。眼见拓博堃开始脱衣服了,幕凉身子向里面蹭了蹭,抬手挡在身前,冷冷的拒绝他, “你不也说了,那是之前!现在我可以明明白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我只要一个足够安静能让我静下心来思考的地方!不需要你这个人!” 幕凉的拒绝让拓博堃眼底寒气更浓。 “在本王的地盘,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你放心!本王还舍不得你这么早死!更加不会放你去波斯做那狗屁皇子的舞娘皇妃!!” “拓博堃!你敢?!” 眼见拓博堃俯身就要扑过来,幕凉瞳仁冷冰冰的,暗处还涌动着丝丝浓郁的血色寒芒。 幕凉总觉得拓博堃这厮今天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眼底涌动的分明是猛兽一般的浓烈欲望,还有那不肯罢休的执拗狠戾。 见幕凉眼神有一丝迷离,拓博堃不觉握紧了拳头,如果可以,他真想大声喊出来,他已经被她逼到了何种地步! “纳兰幕凉!从本王在将军府正式见你第一次开始,你何曾有过一瞬的安生?何曾让本王心底好受过一次了?以前,我处处让着你,顺着你,甚至你进这皇家书院以来,这里所有的规矩对你来说,不过是形容虚设,我素来都给你最大的自由!可是你呢!你却一次次狠狠的践踏本王的心,本王的尊严!是不是非要逼着我对你下黑手出狠招!你才能从了本王!! 你看着我!!” 他像是一头受伤蛰伏之后,突然跳起来要撕咬扑倒猎物的猛兽,墨瞳深处涌动猛兽一般的狠戾凶光。只是那眼底,始终不曾退去丝丝失望和嫉妒。他今天何止是口不择言了,简直是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本王和我之间用的都混乱了,他现在有种感觉,仿佛就算是给他十张嘴,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 他瞳仁定定的看着幕凉,沉沉开口, “我是北辽大王,若是我要女人,哪个不是飞奔过来跪在我面前,你可知,这一年就有多少文武百官恨不得将未出阁的闺女送到我的府上!但我何曾多看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一眼了?这些年我一个都不要!如今我只要你一个纳兰幕凉!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拓博堃说完,下一刻,一直坐在床边的修长身躯冷不丁的发力,迅速的将幕凉扑倒在软榻上。 幕凉才刚刚醒来,那七彩飞龙丹对身体伤害很大,能让人苏醒的效果也不过只是暂时的。耶律崧可谓不惜任何代价的做了一件错事。 如今幕凉只觉得四肢发软,在听拓博堃说后面那些话的时候,她的大脑就已经有些昏昏然了,这会子还不等她做出反抗,人已经被拓博堃死死地压在身下。 </div> <span> 176 无怨无悔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你这个变态!混蛋!给我滚出去!” 幕凉手脚并用想要将他从床上掀下去,奈何她这会是四肢酸软无力不听使唤,大脑也昏昏沉沉,甚至看眼前的拓博堃都有些模糊,意识一会清醒一会模糊。 “你尽情的叫吧!反正你今天是逃不出本王的手心!你想献身给我,好!我成全你!” “等我醒了第一时间杀了你这个混蛋!” “随时恭候!就怕你到时候尝过了味道就会舍不得下手了!” 无论幕凉说什么,拓博堃都有话接上。 他今天也是真的被气疯了,明知道什么话会刺激到她,他偏说。眼看在他身下挣扎的幕凉气息越来越微弱,连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都没有了,拓博堃原本是绷紧的身体一瞬间垮了下来。 他翻过身子坐在一边,脸上带着冲天的怒气,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一般,露出上半身健硕的胸膛,而幕凉再次昏了过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如此场景,倒真像是他对她做了什么一般。 殊不知,刚才这一出,他是连幕凉的手指头都没碰到。 他扭头看着躺在那里的幕凉,只一瞬,有种呼吸都在瞬间凝滞的感觉。 幕凉躺在那里,脑后本是松松挽起的发髻早就披散开来,青丝如墨,细滑乌黑,此刻正凌乱的披散开来,铺在黑丝绒的被单上,一时之间,竟是分不出哪是她的青丝,哪是这如丝绒一般的被单。一种惊艳迷离之美,瞬间夺了拓博堃的眼神。 她的五官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放下一切戒备冷漠。绝美倾城之姿,惹人目不转睛留恋难忘。 灵动五官,此刻淡淡的陇在晨曦光芒之下,那粉嫩柔软的唇瓣微微嘟起来,似乎还想声讨他刚才的粗鲁作风。 拓博堃看着她,不觉抬手在她唇瓣上细细摩挲着,及其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唇瓣,像是对待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每一下触摸,仿佛都渗透到了自己的骨髓里面。 他静静的凝视她,天际即将大亮,他不会错过为她解除封印的唯一机会,哪怕付出无法预估的代价,他也不会放弃。 他这颗心,一贯都是冷硬无情的像是一块石头,只是此刻这顽石一旦动了心,便是磐石一般无所转移了…… “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始终不肯信我,接受我!还是说……”拓博堃自言自语的说着,瞳仁始终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幕凉看。说到一半突然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道, “还是说,你心底的那个人,无论如何都剔除不了?” “不过……”话锋一转,他脸上前一刻的无奈**,在此时化作冷冷的戾色,骨子里的狠戾冷酷在此刻猛烈爆发,他将自己的手从幕凉面颊上拿开,不觉冷冷说道, “不过,就算他是大罗神仙,本王也定会将他从你的心里完全剔除!不留任何痕迹!本王说到做到!所以说,纳兰幕凉,当你醒来之后,唯一的出路就是乖乖地留在本王身边!除了这一条道,你走任何一条路,都会被本王封堵的死死地!本王绝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拓博堃说完,起身负手而立。修长挺拔的身子静静的站在窗前,等候天亮。 …… 五个时辰后 眼睁睁的瞅着这又都是傍晚了,拓博堃还没有出来的意思,等在外面的苍月和刚刚伤好的银狐都是一脸焦急的神情。 “苍月,主子从五个时辰前就开始给纳兰四小姐疗伤,按照往常来说,若是三成功力的话,主子最多三个时辰就会结束。可是这都五个时辰了,主子该不会是……” 银狐一脸担忧的看向苍月。他是担心拓博堃在运功的时候走火入魔。 苍月摇摇头,沉声开口,“主子不会有事的。主子让我们等在这里,不准我们进去打扰。我们做属下的还是耐心等候吧。说不定主子已经结束了,只是挂念四小姐身体,要等她醒来才肯出来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苍月心底也跟银狐一样担心着拓博堃。 二人在外面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又是等了一个时辰,银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索性一跺脚,转身朝有家药庐走去。 “苍月,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请苦行老人!” 没有拓博堃的吩咐,银狐也不敢进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苦行老人来看看!苦行老人跟拓博堃之间的关系是亦师亦友,由他出面进去,相信定会万无一失。 苍月看着银狐背影沉声开口,“你早去早回!” 不等他话音落下,银狐的身影早已是消失不见。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身白衣道袍的苦行老人已经领着两个贴身小童到了院子外面,银狐指了指拓博堃和幕凉的房间,苦行老人并不急着进去,而是让银狐关上院子,他则是静静的坐下来,在院子里盘腿打坐。 苍月和银狐都是不敢打扰分毫,虽然心急火燎,但还是默默的等在一旁,苦行老人的贴身小童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此时也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苦行老人身后,盘腿打坐。 直到夜幕降临,又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完全黑了,拓博堃的房间仍是没有一丝动静。银狐凝眉看向自始至终盘腿打坐的苦行老人,轻声问道, “大师。已经八个时辰了。再继续下去,主子的功力岂不是都要……” 银狐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怕再耽误下去一分,拓博堃全身的功力说不定都就过给幕凉了。 苦行老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却是抬头看天,神色凝滞。 半晌才幽幽开口,“这是辽王命中的劫,为命中之人趟次劫难,辽王无怨无悔。” </div> <span> 177 对本王的功夫不满意?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房内,幕凉悠悠醒来,瞳仁深处,迷蒙之色浅浅涌动,入目的便是背对着她正在穿衣服的拓博堃,那修长身材,挺拔健硕,此刻正看似慵懒的披上长衫,回头见她醒来,唇角不觉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淡淡开口, “你醒了?本王的任务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你身上的封印已经解了,至于如何解的,想必你比本王还清楚吧。” 拓博堃说完,勾唇一笑,那笑容透着难以言说的暧昧和慵懒,还有一丝丝浓浓的餍足和回味。 幕凉这会子意识虽然还有一些模糊,但拓博堃给她的暗示再清楚不过了,这厮竟然真的…… 幕凉闭了闭眼睛,以为这样就看不到拓博堃那刺眼的笑容了,殊不知,闭上眼睛之后,眼前闪过的一遍遍都是他那满足和回味的表情。幕凉闭着眼睛不说话,拓博堃见此,脸上的笑容一瞬凝结,取而代之的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疲惫和苍凉之色。 这八个时辰,他不眠不休,不曾耽误一刻,将自己全身上下七成的功力过给她,这才彻底解了她身上的封印。 既然她误会他是强要了她才解了她的封印,那他索性现在也不说,等着看她如何面对! 他的身体此刻也到了支撑的极限,若不是为了等她醒来,他何至于提着这一口气挨到现在。 “怎么不说话?对本王的功夫不满意?还是你现在恨不得跳起来杀了本王?”拓博堃忍住胸口蹿升上来的血气,唇角扬起邪肆的笑容,佯装满不在乎的看向幕凉。 幕凉仍是闭着眼睛不说话,拓博堃瞳仁不由得暗了暗,继续说道, “不过就算你现在想出手,只怕也没那个力气,你至少要休息十五天的时间,才能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 拓博堃说完,好不容易才穿上披风,浑身上下都是虚脱了一般,使不上一丝力气。他为了这个冷情无心的小女人,真是连命都拼上了,可她始终不肯给他哪怕是一丝机会,就算他现在都把话说到这程度了,她竟然还是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说! 胸口的血气蔓延的厉害,连同骨子里的痛一起冲了出来,他强忍着才没有咳出声,只是迅速的将唇角的鲜血擦去。 “好!太好了!纳兰幕凉!真有你的!你用沉默来回答我是不是?那好,你继续沉默下去,反正你纳兰幕凉已经成了我拓博堃的女人这件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拓博堃冷冷开口,心口再次尝到鲜血翻涌的滋味。 他只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相信,他不经过她的同意会强要了她?如果她信了,那他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许在她心目中,他真的是她口中说的混蛋和变态! 这个小女人……这会就不能开口说一句话吗?一定要用这种可怕的沉默来回应他吗? 只要她开口哪怕说一个字,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这一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他绝不会碰她一下!她还是清白的,消失的不过是他的七成功力而已! 可拓博堃坐在床边好长时间,床上的人儿还是一言不发闭着眼睛,不曾给过他任何回应。 拓博堃俯身看着她,这一刻才发现,醒来一会的幕凉,竟然……再次睡过去了。 她鼻息之间发出均匀的呼吸,仿佛拓博堃之前说的做的,对她并没有造成任何打击! 而幕凉这会是真的累了,累的没有任何力气给予拓博堃所谓一丝的回应,她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所有的压力所有的不满,都等到醒来再说! 拓博堃如何能料到,他在这边自言自语,自导自演,内心做出如此多的复杂矛盾的斗争,而她却是睡的香甜。 现在真正应该好好睡上一觉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拓博堃瞳仁闪了闪,眼底尽是无底的暗沉和失望。 他再次抓不住她的心,任由她的心再一次无情的将他拒之门外!或许她醒来之后利用她的手段将这里的一切闹的天翻地覆,但是就这一刻而已,她的沉睡,让拓博堃觉得他自己像是再次被她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一败涂地! 再一次,在她面前,输得一无所有。 他冷着脸站起身,刚刚走出房间,身子便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 “主子!” “主子!” 银狐和苍月急忙过去扶他,震惊的看着虚弱到没有一丝力气的拓博堃。 拓博堃的脸色此刻只能用苍白如纸来形容了,就是那唇瓣,都是跟苍白的面颊一个眼色,毫无血色。 “大师,主子这是……” 银狐皱着眉头看向苦行老人。 “七成功力。”苦行老人淡淡开口,却只说了四个字。可就是这短短的四个字,足以令银狐和苍月大惊失色! “大师,主子他……”苍月也急了,这七成功力对于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主子不会不知道!如今竟是为了纳兰四小姐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主子这是何苦啊!纳兰四小姐的心也许根本不在主子身上! 苦行老人似乎是看出苍月和银狐的心思,不觉闭了闭眼睛,淡淡开口, “老夫刚才说了,这是辽王的劫难。二位不必多想其他。每个人都有命中劫难,看你是为何而付出,值得或是不值得,就在一念之间。你们将辽王送回辽王府。这段日子老夫自会留在辽王府为辽王疗伤。” 苦行老人说完,率先离开院子。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刹那不见。绝顶轻功,深藏不露。 银狐和苍月不敢耽误,一左一右的架起拓博堃上了院子外面的马车,几乎是身子刚刚挨到马车,拓博堃就缓缓睁开瞳仁,脸色仍是苍白如纸,不见丝毫缓和的迹象。 “传令下去,十万拓家军全军戒备!辽王府闭门谢客十五天!本王朝中一切事物交给大理寺卿宋齐南!还有……皇家书院从今日起闭门停课十五日!所有学生不得踏出书院一步!” </div> <span> 178 他的付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经过这一日的折腾,他身上的玄金色锦袍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还隐隐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药味,领口和袖口似乎都被汗水浸湿,上面的青竹图案已经模糊不清。 苍月震惊的看着如此模样的拓博堃。不觉要感叹,如辽王这般尊贵高傲的性子,何时有过这般狼狈萧索的时候。 除了他们这一众护卫,主子一贯是独来独往的性子,绝对不会跟其他人单独呆在一个房间内超过哪怕一刻钟,可主子竟是跟纳兰四小姐呆在一间屋子里面超过了八个时辰。 这期间,拓博堃不曾换过衣服,不曾进过任何食物,就是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拓博堃对幕凉的付出,完全超出了苍月等一众护卫所能够接受的范围。但眼下看来,他们家主子对于纳兰四小姐的付出远还未到底线的地步。或者说,王对四小姐,并没有任何底线! “本王的话都听清楚了没?”拓博堃用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苍月递过来的手帕。 苍月先是一愣,继而沉声说道,“苍月听清楚了!一定会按照王吩咐办事。”苍月收回手帕转身驾着马车离开书院。只是心底的震惊远未平息。 主子如今这性子,真是跟之前天壤之别了。以前主子一双手拿的最多的就是兵器,不喜碰触陌生人的东西,就是手背被陌生人的衣摆扫过一下,主子擦过手之后也会扔了手帕。可是刚才,主子竟然用手擦着唇角的血迹,并且没有任何别扭的神色。主子如此改变……应该都是因为纳兰四小姐吧! 苍月刚刚雪原部落回来,对于过去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雪豹等人熟悉,却是惊觉,此刻在自己面前的王,除了这一身冷酷霸道的气场还在,其他的,绝对是天翻地覆! 昔日北辽众人眼中草包无能的将军府四小姐,是如何带给王如此大的改变呢? 苍月始终无法想象和相信。 马车内,拓博堃身子重重的靠在车壁上,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整个人好像全部被掏空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若是此刻还有唯一的一样精神支柱在支撑着他,那便是等他身体恢复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找纳兰幕凉清算这笔账! 缓缓闭上瞳仁,拓博堃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全身上下却没有一丝的放松,相反的,被她前一刻那冷漠薄凉的眼神刺激的,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痛的。 那个女人……无心冷情不说,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睡着了……真真是比跳起来骂他个狗血淋头还要来的打击沉重! 马车奔驰了半个时辰,快速拐进了辽王府的后门,苍月停好了马车回身掀开车帘,却见拓博堃身子歪倒在车壁上,眉头深锁,瞳仁紧闭,面色晦暗无光,唇瓣呈现丝丝青紫的感觉,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力地垂着,昔日高大挺拔的身姿,在此刻,竟是微微向前弓着,身上的玄金色锦袍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同他此刻的气色一般,暗淡无光。 他的头轻轻地靠在茜纱窗上,任由窗户敞开了一条缝,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将他如墨青丝吹散吹乱,凌乱的贴在他汗湿的面颊上,昔日绝世冷峻的五官,经过那八个时辰不眠不休的付出,如今,一日之间,就好像消瘦了一大圈,面部轮廓更加立体分明,更显瘦削。 苍月皱眉看着这般拓博堃,不知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但见他面颊上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马车茜纱窗的窗户还开着一半,他的面颊就如此被冷风吹了一路,他却毫无知觉。 或者说,他想动动手关上窗户,却是虚脱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主子!”苍月喊了一声,拓博堃一点反应都没有。 苍月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转身招呼银狐,“快!主子昏了!派人去前门迎一迎,看看苦行老人来了没有!让他给主子看看!”苍月说着跳上马车,将拓博堃背了下来,银狐也急匆匆的赶过来,扶着苍月背上的拓博堃脚步匆匆的进了东院的书房。 书房门口,苦行老人已等候多时。 银狐和苍月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苦行老人都是一惊,他们马车的速度已经不慢了,可是这苦行老人一把年纪,且是走着来的,竟是比他们还快,这苦行老人的功力究竟是有多深不可测? 苦行老人抬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拓博堃,一言不发,转身进了书房。 …… 接下来的十五天,整个北辽并不太平。 因为还有一个月就是辽皇每三年一度的选秀盛典。按照王朝规矩,后宫选秀,邻邦之间都要互赠美人。三年前十八部落联盟的族长选妃,辽皇也送了四名绝色美女过去,十八部落联盟的族长也一一笑纳。 如今,恰逢启星之光即将降临,四周邻邦具是蠢蠢欲动,借此机会,要来争取这百年一遇的启星之光了。 就在拓博堃刚刚闭关的第一天,北辽邻邦十八部落联盟的族长已经派了一对仪仗队浩浩荡荡的从十八部落出发,最晚二十天即可到达北辽,而波斯国更是在三天前就有使者来到北辽,送上一纸和亲书后,便留在驿站,静观其变。 至于这几年代替雪原部落族长主持大局的白家家主,更是派出仪仗队出发前来。 辽皇多次宣召拓博堃进宫谋划良计,皆被拓博堃的护卫挡下,说是拓博堃偶感伤寒无法出门。就是辽皇派来的御医都被护卫拒之门外,辽皇在宫中大怒,宣召了一众朝臣觐见,似乎是要借众人之力逼拓博堃献身。 与此同时,幕凉在皇家书院休养了十五天之后,正式接到宫中圣旨,要她回一趟将军府。 </div> <span> 179 误会辽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皇家书院十一班 幕凉坐在窗前湘妃椅上,轻轻掀开藕荷色的衣袖,胳膊上一颗圆润可爱的守宫砂清晰可见。 她不觉放下袖子收回视线看向窗外,瞳仁身处的光芒却比之前来的更加的烦躁阴冷。 已经十五天过去了,她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手上的封印的确是解除了,可这守宫砂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拓博堃给她解了封印,那他用的是什么办法?这天下要解开封印的法子不是只有借助跟武功高强之人圆房之际得到他的三成内功才可以吗?怎么现在这守宫砂好端端的还在? 幕凉之前也用湿布擦过那守宫砂,根本擦不去,守宫砂不像是画上去的,那她现在究竟还不是处子之身了? 幕凉越想越烦躁,但不管如何烦躁,她都不想再看到拓博堃。 她如何能忘了,那天晚上醒来,她身上只剩下一个薄薄的水蓝色肚兜,身上盖着梨花白的薄被,拓博堃站在床边一脸餍足慵懒的笑意看着她,一边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一边穿着衣服,那模样令幕凉此刻想起来,都是恨得牙痒痒。 像是一个欺负了弱女子的混蛋变态,走之前还要得意的宣扬一番,简直就是变态! 幕凉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沉闷有力,险些将大理石的桌面拍成了两半。也吓了刚刚进屋的老李一跳。 老李抬头看向裂开一道缝隙的黑色大理石桌面,小心的站在门口,沉声开口, “四小姐。” “嗯。”幕凉冷声应了,情绪还是带着一丝怒气。 “老奴见四小姐的手已经完全恢复了,如此,夫人在天之灵也可安心了。”老李每每提到幕凉的母亲,都是眼圈一红,唏嘘不已。刚刚看到幕凉这一掌下去就将大理石的桌面震裂开来,如今看来,将来死小姐的武功造诣,绝对不在夫人之下。 “老李,你是不是还有话没有告诉我?”幕凉收回手,视线看向老李头顶,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老李身子一凛,继而小声说道, “小姐蕙质兰心冰雪聪明。老奴不敢隐瞒小姐,但是答应了辽王不能告诉小姐疗伤的具体步骤,还请小姐体谅老奴当初救小姐心切,不得已而为之。” 老李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垂的低低的,满脸愧疚无奈。 幕凉才是他的主子,自然是幕凉最大。但是做人又岂能背信弃义呢!他肯答应辽王的要求,辽王才肯出手救幕凉的,老李现在是进退两难,真是恨不得有把刀给他,自裁算了。 幕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李,不觉冷冷一笑。这其中果真是有蹊跷!但是看老李这样子,一定是之前拓博堃用救治她性命一事来威胁老李了! “哼!该死的拓博堃!他该被千刀万剐才是!” 幕凉冷哼一声,手掌再一次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这一掌比之前还要用力,势大力沉的一掌生生的将黑色大理石的桌面震裂成了两半! 幕凉双手封印一开,这爆发出来的威力令老李震惊不已。 “小姐赎罪,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罪该万死!!”老李难过的跪在那里,自责不已。 幕凉却是眯着眼睛冷冷开口,“关你什么事!是拓博堃太可恨!让你有苦说不出,吃了他如此大的一个哑巴亏!好了,你起来吧!我这年纪,担不起你这老人家下跪!” 幕凉说着挥挥手,示意老李起身。 老李点点头,站起来之后,想了想,说道,“小姐,其实您有些误会辽王了,王为了能解除您双手的封印,单独照顾了您八个时辰不曾……” “打住!不用你给那混蛋说好话!你要是想说,以后就去他身边做护卫吧。我这里留不下你了!”幕凉的声音冷冷的,眸子里更是寒气森然。如今在她面前最好谁都不要提起拓博堃,更加不要在她面前说拓博堃的半句好话! “小姐赎罪,老奴不敢。老奴越轨了!”老李见幕凉变脸了,急忙改口,见自家小姐那一脸寒霜的无情模样,再想想半个月前辽王因为她昏迷而流露出来的担忧紧张痛苦,乃至是惭愧自责,老李一时之间,真的不知该如何告诉幕凉了。 只得叹口气,站在那里听候吩咐。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有眉目吗?”幕凉冷着脸转移了话题,瞳仁静静的看向窗外。只那眼底却是难掩一丝烦躁郁闷。不知怎的,这半个月的时间,越是不想去想拓博堃三个字,却偏偏随时都会想起来。 幕凉不觉眯起眸子看向窗外,就是这春日晨光美景如今看在她眼里都是分外烦躁阴郁。 老李不敢再提拓博堃的事情,更不敢在幕凉面前说拓博堃的半句好话,急忙将自己打探的消息据实告诉幕凉。 “回四小姐,老奴在将军府多年,虽说是个赶车的车夫,但是这些年来,跟将军府的老管家,门房等人关系也都不错。因此将军府的事情,老奴早些年也打探出不少。将军府主母的钥匙如无意外,一共有两套。其中一套就是小姐几日前给老奴看的那套,另一套……想必是皇后私吞了。” 老李说完,幕凉瞳仁仍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嘲笑,淡淡道, “继续说。” “是。”老李点头,不敢怠慢。 “皇后此次明里是为了小姐讨回嫡出长女这个名声,其实却是狠狠地在将军府各方夫人那里狠狠地捞了一笔。三夫人为了保全纳兰云馨,光是成箱的珠宝首饰就送了不下十箱给皇后,至于四夫人,因为受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连累,也是快将自己的老底儿都搭给皇后了,而五夫人这些年来都是不问将军府任何事情,为了避免皇后没事就上门骚扰,也是出了银子打发了事。 唯独大夫人那边,因为前阵子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的事情,终日里精神恍惚,积郁成疾,已经病倒了。” </div> <span> 200 自作孽,不可活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哦?病倒了?”幕凉眯起的瞳仁闪过一丝更加浓郁的嘲讽光芒,不觉笑着开口, “继续说。还有呢?” 之前烦躁的心情似乎恢复不少,看来她离开将军府这段日子,对于将军府众人来说,也的确是一个不怎么太平的煎熬日子。 昔日欺她凌她辱她之人,稍后,她会回去,亲自一一讨回来! 莫要说她狠心,谁叫他们昔日所作所为禽兽不如!如今她占了纳兰幕凉的身子,就要为那可怜女子讨回公道!让那些禽兽不如蛇蝎心肠的女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老李前一刻还觉得幕凉周身的气息有些烦躁,而今却是感觉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气,昔日四小姐所受痛苦折磨,老李如何不知?老李的声音也不觉更加低沉了一分, “回四小姐,将军府的钥匙一直都在三夫人手里,三夫人如今只等着将军回来告状,自然是不敢欺瞒皇后,两套钥匙都给了皇后,其中一套是管理账房的钥匙,另一套则是将军府别院的钥匙。这些年来,将军都不在府里头,这将军府的账房不过是空进空出,府里的下人护卫都由皇上那边每年拨银子养着,至于将军在京都的其他店铺的生意,一百一十七家铺子,五十家盈利,六十七家亏损,多年以来,每每年底盘账都是盈亏均衡,不赚不赔。” 老李说完,幕凉眼底精芒悠悠划过,像是暗夜天际的流星之光,一瞬闪耀之后,令人无法捕捉。 “那三夫人四夫人还有大夫人从所谓娘家带来的铺子,是不是都稳赚不赔呢?”幕凉语带嘲讽,问的老李一愣。 “这……不曾查过。”老李实话实说。 “不用查了。她们这本明细账做了这么多年,要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出来的。如今还多了一个贪财的皇后,哼!这些女人还真想抱团一块死啊!” 幕凉说着缓缓起身,宽大的袖子冷冷的扫过酸枝木的书桌,带起萧瑟一片。老李看了一眼幕凉高深莫测的眼神,不觉疑惑开口, “四小姐的意思,老奴如何也想不明白。” 老李不明白,既然四小姐怀疑三位夫人在将军府的账目上动手脚,为何不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查下去呢?说不定可以挖出更深的内幕,既然将将军府彻底的改朝换代! 幕凉看了老李一眼,顺便拿过桌子上的那串钥匙扔给老李,老李抬手利索的接住。 “这钥匙先放在你那里,反正一时半会的也用不上。” “小姐,这为何?”幕凉的话让老李一头雾水,小姐用计让皇后出面给她挣回了嫡出长女的位子,难道不是为了将军府当家主母的位子吗? 见老李脸上疑惑愈加浓郁,幕凉不觉拍拍手,冷笑着开口, “这将军府的账房钥匙,还真是带着一股子铜臭味道。尤其是放在三夫人那里这么多年,还真是什么恶心人的味道都有。老李,我不让你继续调查下去几位夫人娘家的店铺,是因为就如今目前的形势来看,不查,反倒是可以让我们高枕无忧的出路。你觉得皇后只给了我一串钥匙,是为何原因?” 幕凉看似云淡风轻的语气深处,却是蕴含了难以言说的高深暗示。 老李一愣,沉声道,“老奴愚昧,只能看出皇后贪财。” 幕凉幽幽一笑,淡淡道,“皇后的确贪财。但她在后宫这么多年,做事岂会给人留下如此大的把柄?你且设想一下,如今我拿了一套钥匙,如果我去找皇后要第二套,皇后要不承认,说三夫人没有给她,但那样无疑是让三夫人和我都怀疑她。但若是她说给了我,若是不动声色的卖给三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一个人情。 府里头其他夫人和我那些哥哥妹妹们,本来就对我恨之入骨。这种时候,如何会帮我?肯定都会说是我故意藏起了那钥匙,还想冤枉皇后和她们。如此,我便里外不是人了,不是吗?如今那钥匙在皇后手里,她的如意算盘打的是不错,将军府别院听说堆了不少的奇珍异宝,这些年,几位夫人虽然眼红,但将军每年回来都会亲自轻点一遍,她们谁也不敢动那里的东西。皇后早就对别院的奇珍异宝虎视眈眈,如今自认为先拿了钥匙,稍后将军府有任何变动,皇后必定会第一个收到消息将那里的宝贝据为己有。 说到底,这皇后不过是妇人之仁。以为拿到了钥匙就能万无一失了。” 幕凉说到这里冷嘲一笑,眼底闪着如海深寒的琉璃冷光,一瞬光芒发散,连这晨光初曦都会失了光芒,被她这冷冽之光所包围。 老李提起头怔怔的看着幕凉,嘴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后便是对于幕凉分析的佩服和震惊。 “那……那些店铺又是?”老李忍不住问着幕凉。 幕凉轻轻拿起桌上的一支毛笔,蘸了白玉杯子里面的茶水,在裂开的桌面上写了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这么多年,将军不在府里,三夫人保持将军府财政大权,若想做尽中饱私囊之事,必定要打发堵住了四夫人和大夫人的嘴巴才行。五夫人欣欣郡主那边最不缺的就是奇珍异宝,自然是不用打点的。据我所知,将军府名下一百一十七间铺子,三十间是先皇当年御赐的丝绸铺子,都是在北辽各地的繁华路段,这些丝绸铺子因着是先皇所赐,所以三夫人也不敢多动手脚,盈利也是自然。 至于其他的,另外有五十间米铺,米价素来波动不大,只要不是战乱时候,米铺盈利多少也是做不了太大的手脚,但是若三夫人想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的,只需在糙米和精米的进出货上面稍微调换那么几笔,就算是米行的掌柜的,不一笔笔的对下来,根本查不出问题所在! 三十间丝绸铺子足可以盈利,五十间米铺被三夫人动了手脚之后勉强糊口没有问题,至于这油水最大漏洞最多的当属剩下的三十七间茶叶铺子。” </div> <span> 181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老李顿时如醍醐灌顶,不觉低下头,愧疚开口, “四小姐谋略过人。老李明白了,这茶叶最是容易在成分和分量上掺假。就拿京都最有名的雨前龙井来说,一斤上等的雨前龙井搀和在十斤普通龙井茶当中,这卖到京都以外的地方,就可以当一级龙井的价钱来卖。上等雨前龙井是一百两银子一斤。一级龙井是五十两银子。普通龙井不过三五两银子。这用上等龙井和十斤普通龙井搀在一块,总价不过一百三十两,若是当一级龙井来卖,可就是五百两的天价了。” 老李这粗粗的算了一笔账,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幕凉点点头,表情却是出奇的平静。 “这还真是冰山一角。我还听说,三夫人会让茶叶铺子里面她自己的伙计在晚上的时候,将打湿的布巾铺在敞开口的茶叶罐子上面,这一夜的时间,一斤茶叶可就变成一斤一两了。如此一笔账算下来,你现在该知道,为何这茶叶铺子年年亏损,可三夫人四夫人却跑的比谁都勤快了吧!所以说这三十七间茶叶铺子从未亏损过,损的只是表面的账,三夫人和四夫人借此机会可是赚了个盆满钵盈,顺带全都转移到了自己娘家的铺子里面。你说,你若要查起来,这三夫人四夫人还有大夫人三方娘家一块发力阻扰,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你能查完吗? 只怕等你查完了,他们也都转移的差不多了。所以,静观其变是最好的策略。我们只要掌握好茶叶铺子的账目是如何流出去的,想要让这些银子再重新流回来,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幕凉的话对于老李来说,绝对是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总是他潜伏将军府多年,之前也是跟在幕凉娘亲身边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在幕凉如此洞悉万事密不透风的分析之下,老李这心底,震惊和钦佩叠加在一起,最后竟是化作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慨,这心里酸酸的,怎么夫人就没能等到小姐成人就撒手而去了呢? “小姐,老奴受教了。对于小姐实在是钦佩不已。老奴……” “好了,别说那么多好听的话了。我最不爱听赞美的话。说说宫里头的动静听听。”幕凉摆摆手,转身走出院子,晨光普照,她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薄衣素雅,清姿飒然,静静的站在院子当中,青丝如墨柔柔散开,只挽出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斜插了两根水蓝色发簪,发簪下面是她最喜欢的水蓝色流苏坠子,是杀人于无形的绝佳暗器。 她转身之际,裙摆无风而动,背影清冷,身姿玲珑。犹如冰川中走出来的一团曼妙火莲花。一般是冰封透骨,冷冽澄澈,一面是倾城绝色,优雅妩媚。 一时之间,真的无法让人说出任何词汇来形容她周身散发出来的万丈光芒。 当欧阳冲从屋檐上跳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幕凉这微微转身留下的刹那芳华。一眼凝视,却生生世世无法忘怀。 她的背影清冷孤傲,可转过身来的她,更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如海谜团,你会情不自禁的被她的魅力和秘密吸附进去,却如何也猜不透她心底究竟藏了何般秘密。 “四小姐想知道朝廷的秘密,我来告诉你,如何?” 欧阳冲一身烟青色锦袍长衫走进院子,青衣华服,灼耀五官,每走一步端的都是风华尊荣,洒脱桀骜。他比幕凉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似乎是多了一分沉稳内敛的气质。只是那面具后的那双世间罕见的琥珀色瞳仁,仍是散发出丝丝邪妄傲然的光芒,这过分明亮的傲然背后,却是一丝不容任何人察觉的清澈萌动。 欧阳冲身后是易容之后的青儿。青儿看着脚步似乎有些急切的走向幕凉的欧阳冲,不觉轻轻摇头。 她一直以为当表哥是欧阳冲的时候,他骨子里自然流露出来的桀骜邪妄,才是代表了真正的他。而朝堂之上那个咄咄逼人的少年天才是表哥伪装出来迷惑世人的傀儡而已。可随着表哥与纳兰幕凉之间的接触越深,青儿忽然发觉,在欧阳冲背后,似乎还隐藏了另一个他,有着一颗澄澈之心却高深莫测的他。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青儿一时也无法分辨! 欧阳冲走到幕凉身前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老李立刻面带警惕的看着他。这欧阳冲来历不明,之前还是无忧宫的左护法,可下一刻就变成了波斯皇子,传闻这波斯皇子不是轻易走不出波斯皇宫密院的吗?只有等到在任的皇帝驾崩了,这新皇子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怎么这欧阳冲却是破了波斯皇族的规矩呢? 老李对于欧阳冲上一次使出的十二星罗阵至今还心有余悸。 幕凉这会子看到欧阳冲,按理说这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不知为何,想到这欧阳冲竟然是什么狗屁皇子,还要提亲娶她,幕凉这心情就说不出的好笑,可能经过了十五天的修养,她对着北辽的人世看的更加透彻,对于有些事情,反倒是学会了笑着面对。 幕凉冲欧阳冲凉凉一笑,语带嘲讽的开口说道, “你要说的是北辽朝堂的事情,还是你那波斯古国的皇朝野史呢?先把话说清楚,免得我对号入座!” 幕凉说完,挥手让老李下去。 欧阳冲也摆摆手让青儿下去。 他眸子定定的看着幕凉,没想到幕凉这会子看到他竟然会冲着他笑,她这一笑,可真真乱了他的分寸,明明是带着冷嘲不屑的一笑,却偏偏被他深深的吸入了脑海,如此享受此刻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光。 </div> <span> 182 尊为皇后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那要看四小姐想知道这北辽朝堂之上谁的事情了?若是关于辽王的,那在下也是知道的甚少,只知道辽王已经闭门不出半个月了,不知是死了,还是死了?” 欧阳冲说完,**薄唇浅浅勾起,看向幕凉的眼神有丝丝明亮澄澈的光芒。 听了欧阳冲的话,幕凉不觉抽抽眼角,怎么谁都喜欢在她面前提到拓博堃三个字呢?这朗朗乾坤,北辽王朝,是不是离了拓博堃三个字,就真的不能转动了? 正在这时,刚刚离开院子的老李又急匆匆的折了回来。 “四小姐,将军府的轿子已经到了书院外面,皇上下旨,今儿是您回去的日子!您看……” 老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试探的看着幕凉。如今这四小姐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呢?老李才刚刚被幕凉在店铺经营上面给他上了一课,现在对于幕凉的心思,更是不敢轻言判断。 幕凉不觉在院子里从容的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一口这春日晨光当中最清新的空气,不觉拍拍手,一脸洒脱淡然的神情。 “那就回去吧。圣旨都下了,我这弱女子还能抗旨不成?这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我比谁都清楚。” 幕凉说着,独自转身朝院子外面走去,一袭藕荷色长裙,裙摆无风摆动,身姿单薄纤细,这瘦弱的感觉仿佛是一阵风过来就能将她吹走,可就是这具瘦弱身躯当中,蕴藏的巨大力量让欧阳冲觉得,她像是世上最难发掘的珍惜宝藏,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精妙计算着。 即便如此,还是会不小心就被她狠狠地算计了。 可不管前路如何,这宝藏却让欧阳冲着迷,定是要将她的秘密系数挖掘出来方才满足。 幕凉走的从容,老李紧随其后。 刚刚过来连脚跟还没站稳的欧阳冲不觉看着她背影的方向,抬手无奈的摸摸鼻子,唇角一抹浅笑**魅惑。 青儿从暗处走出来,在他身后小声道, “表哥,四小姐怎么不问你提亲的事情呢?如今这件事情可是在北辽炸开锅了,将军府几位夫人故意散播对于四小姐和你不利的传言,表哥,你都不出面管管吗?你看四小姐今儿的意思,好像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青儿满脸疑惑,如何也想不通,纳兰幕凉在面对表哥的时候,如何能做到这般冷静淡然,只字不提提亲的事情!对于表哥的身份更是不感兴趣。 欧阳冲向前走了三步,站在刚才幕凉站着的地方,桃树下,绯色花瓣迷离飞过,乱花迷眼,桃色微醺。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刚才在这里站了一会,欧阳冲竟是觉得这树下冷飕飕的,像是有一股子寒气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 欧阳冲不觉笑了笑,身子依靠在树干上,淡淡开口, “青儿,是不是我的诚意不够,只派了使者提亲,却没有亲自登上北辽大殿,所以让她觉得我诚意不够,不过只是为了启星之光才来凑这个热闹的呢?”欧阳冲说到这里,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青儿撇撇嘴,“那还要什么诚意啊?提亲的册子上不是写了吗,迎娶四小姐可是按照波斯国正统皇室正妃之位的规格来迎娶的。如今表哥只是皇子,这正妃之位不就是最高的吗?难道……” 青儿说到这里不觉一顿,表情一愣,下一刻看向欧阳冲的眼神无疑是想说,欧阳冲是不是……疯了…… “没错!立刻修书一封回去给四大长老,明白的告诉他们,我要用波斯国迎娶皇后的规格来迎娶她纳兰幕凉!” 欧阳冲话音落下,青儿忍不住低呼一声,“表哥!你这样做置你的母后,当朝皇后的位子与何处?况且波斯圣君还在位呢,你如此做,不是给了波斯其他世家以口舌的机会,说你要谋朝篡位!” 青儿脸色大变,无论如何也不敢写这封书信。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普天之下,哪个皇子敢在自己老子还在位的时候就要将自己的皇后娶进门!这传出去……波斯国两个皇后,岂不是乱套了? 欧阳冲却是神秘一笑,眉眼五官突然之间全是清清淡淡的云风之色。尽管内里暗潮涌动,泥浆翻滚,但是在他五官之上,群是看不出任何风云变幻之色。 “让他们说去吧,我自有安排。” “表哥,这纳兰四小姐值得你为她造出如此大的声势吗?”青儿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多年来,表哥说出的话在波斯那就等同于圣旨了,可等同归等同,表哥一天没有正式登基,就绝对不能立什么皇后! 欧阳冲却是淡然一笑,眉眼却尽是深沉黑色。 “你我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值得不值得,而是纳兰幕凉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你以为皇后的位子她就看上了?你等着看吧,这小女人不把聘书扔在我脸上,就算是给足了我面子了。”欧阳冲的话再次让青儿目瞪口呆,如今在青儿眼中,欧阳冲根本就是中了幕凉的毒了,魔怔了一般,无可救药。 “表哥,现在去哪儿?”青儿见欧阳冲抬脚似乎是要离开,急忙跟在他身后,一时半会的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只能尽快发书信回去给国师,相信国师的话,表哥应该会听。 “现在回去换装。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将军府那帮子豺狼!” 欧阳冲话音落下,青儿不觉哀嚎一声。又他妈的要换装啊?她这张脸都快揭破皮了,这一会是欧阳冲身边的贴身侍女爱丽儿,一会又是纳兰天作的表妹青儿,每次揭下脸上的易容面具,青儿都恨不得以后都不再戴这玩意了,可是…… 青儿低头耸拉着脑袋跟在欧阳冲身后,华丽转身之后,前一刻还一脸邪妄傲然的欧阳冲,已经变成北辽朝堂天才丞相纳兰天作。 与此同时,幕凉乘坐的马车已经接近将军府大门。 车帘挑开,远远地就看到将军府外面密密麻麻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而在人群最里面的三夫人三夫人还有大夫人怎么看那脸上的表情都是带着冲天的恨意和恶毒之情,这架势绝不是欢迎她回来的,而是恨不得在将军府的门口就将她狠狠地踩在马下! </div> <span> 183 幕凉反击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乘坐的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口,原本是喧嚣热闹的将军府大门外,顿时,鸦雀无声。 人人伸长了脖子朝马车这边看来,都想知道这最近在北辽闹的沸沸扬扬的将军府四小姐究竟有何能耐,能同时跟北辽大王和当朝三殿下扯上关系,同时……还引得波斯国的皇子也慕名而来。 马车缓缓停下,飞凤掀开车帘走下马车,丹凤眼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似乎这来的人有不少是几位夫人娘家的亲戚,还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飞凤不觉皱着眉头小声道, “小姐,来者不善,要不要将马车直接开进去?” 马车内,幕凉从容整理着衣袖,勾唇冷笑。来者不善?说的是她吧!什么时候轮到那几个大呼小叫的女人了? “不用,就停在这里。” 幕凉的声音清朗淡然,若泓滢泉水潺潺划过的感觉,一瞬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马车这边。除了将军府门口几个对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夫人外,其他看热闹的都是好奇的看向马车这边,就等着幕凉走下马车了。 蓝布的车帘再次挑开,幕凉推开飞凤的手,动作利索的跳下马车,下一刻,翩然回眸,风华无限。 “这四小姐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啧啧!要不是以前总不露面,这哪里还有什么天下美人左有白露右有胭脂之说。这白家的白露,十八部落的胭脂扣,都比不上这四小姐啊!” “是啊,我很小的时候见过这四小姐的娘亲,她比她娘亲还要美上三分!这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是天下第一荡,妇吧!她那个娘当年就非要抢在将军府大夫人之前进门,可谓是厚颜无知浪荡下流,到了她这里,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跟北辽大王和波斯皇子搞的不清不楚的,给三殿下戴了这么大的绿帽子,三殿下还不停地为她遮遮掩掩,她却愈加的肆无忌惮了!呸!根本就是一个下贱胚子!” 本来是连成一片的赞叹声,偏偏有人要口吐污言秽语,惹人侧目。 幕凉眸子冷冷的看向说话的妇人,眼神淡淡的扫过身后的老李,老李立刻上前在她身侧低声道, “小姐,这人是三夫人娘家的婆子,现在还在三夫人娘家帮忙呢。” 老李说完,幕凉点点头,随着众人视线注视,从容的走向那婆子。 门口,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一字排开,身后还跟着刚刚被皇后放出来要在将军府闭门思过一年的纳兰云馨。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因为要给纳兰云馨顶罪,至今还被关在宗人府里头。而四夫人至今也没见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自然也就不知道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是被纳兰云馨连累的,还当这一切都是幕凉造成的。 如今,四夫人恨不得将幕凉扒皮拆骨,那看向幕凉的眼神满是恨意和嫉妒。 三夫人这会子对幕凉也是恨得牙痒痒,这将军府的钥匙她拿在手里揣在怀里十年了,谁敢说出半个不字!就是大夫人得了她这么多恩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纳兰幕凉如今竟是夺了她的主母钥匙! 三夫人今儿岂会让她安生的踏进这个大门? 至于大夫人,这一个月来都是恍恍惚惚,茶饭不思。自己生了三个儿子,纳兰天作虽然贵为当朝丞相,却明显不跟她一条心,剩下的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对她是言听计从,虽然不如纳兰天作有出息,但却是大夫人老了的依靠。谁知,现在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一个身受重伤躺在家里半死不活,下半辈子就要躺在床上度过了,另一个被人当做男宠强上了一夜的事情,整个京都都知道了,谁家的女儿还肯嫁进来? 大夫人气急攻心险些背过气去,如今听闻幕凉回来了,大夫人挟裹着一身怒火,如果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她早就出手将幕凉碎尸万段了! 三个女人的眼神,此刻都能吃人一般。 眼看幕凉理也不理她们,径直走向那说话恶毒的婆子,三夫人不觉站出来在幕凉身后不冷不热的说道, “哟!四小姐回来了?”三夫人说着上前一步,摆开了架势就要针对幕凉。 幕凉头也不回,冷冷道,“你不知道我今天要回来吗?不知道的还等在这里?岂不是自相矛盾?” 幕凉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纤纤玉手抬起,径直指着那多嘴的婆子。 “老李,记下她的容貌,稍后写一纸状子递到皇后娘娘那里,把她的话原原本本的写下来。让皇后娘娘发落这恶妇。” 幕凉说完,优雅转身,独留那刚才还骂的唾沫横飞的婆子面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 对于这种没什么见识就只会泼妇骂街的婆子,幕凉一句话就足以让她吓个半死。根本不用她动手! 眼看那婆子瘫坐在地上,两眼投来求救的目光,三夫人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声,心想着没用的老东西,听着皇后就吓成这样。 “哟,四小姐这还没进门就发威呢!发威给谁看?给我们吗?”三夫人说着,挑眉看向身后的大夫人和四夫人。 大夫人是将军府里面最深藏不露的一个,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出面。而四夫人平时最为咋咋呼呼,这会子她张张嘴刚要顺着三夫人的话说下去,却听到幕凉的声音如地狱席卷而来的幽冥之音一般,明明是清朗润泽的,但是在那声音背后,却仿佛是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在紧紧勒着四夫人的咽喉,让她将到了嘴边的话狠狠地咽了回去。 “三夫人说我发威,那么三夫人如今这质问又是冲着谁来的?冲着我吗?难不成我这个将军府的四小姐听到有人骂我,我还不能反驳了?三夫人也算是幕凉的家人,如今却是帮着外人在为难自己家的人吗?还是说,这多嘴的恶妇根本就是三夫人认识的,所以三夫人才诸多为难幕凉呢?” 幕凉话音落下,有看热闹的百姓小声议论着,“这多嘴的婆子不是赵家的使唤婆子吗?” “赵家?那不就是三夫人的娘家人了!” “这还真是自家人啊!这不就是三夫人教出来的吗?啧啧!刚才那话说的还真是恶毒!” 因为赵家在京都的名声并不怎么好,所以围观的百姓当中,自然也有人打抱不平,不过这打抱不平的大都是那日在桃源楼目睹幕凉如何拒绝耶律宗骁的文人墨客。今儿幕凉正式回到将军府,这风声是三夫人一早就放出去的,本想在众人面前好好地教训一下幕凉,如今,却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上了。 文人墨客平日里对于这些事情最是不忿,认为这些礼仪规矩束缚了他们太多的自由和发展的余地,所以当他们看到幕凉竟是第一个敢当面拒绝耶律宗骁时,仿佛就是看到了自己的化身!恨不得将自己看到的不平之事一吐为快! 自然,今天他们也不会作壁上观了。 三夫人身子一震,看着那婆子不觉咬牙冷哼,“本夫人每天要打理这将军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的吃喝拉撒,还要打理将军府一百一十七间铺子的生意,哪里认得这什么赵家的婆子?本夫人一年也回不去赵家几趟,根本不认识她!” 三夫人说完就朝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要他们将那婆子拖下去。 幕凉见此,勾唇一笑,万千风华之中隐蔽的森然寒气,一瞬让三夫人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今天……纳兰幕凉是不准备放过她们了!! 难道她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她门几个不成? 三夫人看向幕凉的眼神不觉更加恶毒发狠。 幕凉笑的淡然随意,清清淡淡的,不添任何激动的情绪在其中,一派云淡风轻的安然之色,看的围观之人都是一瞬间痴痴地望着,移不开视线。谁说这美人一定要锦衣华服,朱钗环佩,胭脂水粉。如幕凉这般清雅绝伦,出尘脱俗的,才是最能打动人心,最是能在人心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怎么三夫人到了将军府门口这记性就如此差了?三夫人忘了吗?上个月你可就回了四趟娘家……还有再上个月,你七天之内可就回去了五趟。你说的一年回不去几趟娘家,难道三夫人口中说的一年只不过是七天时间而已吗?三夫人这从小没人教养,连一年是多少天都不知道吗?” “你!!你敢监视我?!”三夫人勃然大怒,手指抬起就要戳向幕凉脑袋。 幕凉冷冷一笑,身子侧开,三夫人铺了一个空,险些栽倒。 幕凉却是转身从容的吩咐老李,“去拿门房的出入记录。就说本小姐要看。这出入记录最初可是三夫人为了防止下人出门采购时间太长,不让他们偷懒所以才设定的。三夫人当初为了所谓的公平,连她自己出入都要留下记录的呢,这门房可是三夫人的人,绝对不会加害三夫人的!去拿去吧!” 幕凉挥挥手,老李立刻闪身进了大门。 幕凉再次转过身来,三夫人已经是脸色大变! 可幕凉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今天这一出,注定才是刚刚开始! “在那记录拿来之前,三夫人是不是应该好好地回忆一下,那本子上面,我纳兰幕凉从五岁之后,一共离开过几次将军府啊?三夫人若是忘了,我来替你回答!自从你在我五岁立了这所谓的出入记录开始!就不许我擅自离开将军府一步!每年只有到了狩猎开始的第一天,你才会让我出去透透气,算是给其他人一个交代掩人耳目罢了!平日里,你的女儿可以随意进出,你的下人也可以任意出入,唯独我不行!唯独我的丫鬟不行! 因为你怕我破衣烂衫的走出去,怕别人看到我一身伤痕累累,怕别人知道我在将军府里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但是你越怕,事实总有揭穿的一天!你自己设定的出入记录,稍后就会将你的所作所为大白于天下!” 幕凉的话,掷地有声,字字珠玑。 每一句话都让三夫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身子也是摇晃不稳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在她身后,大夫人和四夫人都是震惊的瞪着幕凉。 往常在将军府里面连句完整的话都不敢说出来的纳兰幕凉,为何会有如此惊天逆转??这眼神,这气势,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的换了一个人了! 随着老李将十几本出入记录扔在地上,三夫人面如土灰,却还在最后的挣扎。 “这是将军府的东西,你搬出来是什么意思??”三夫人气急败坏的喊着,脸色却早已变得乌黑。 幕凉冷冷一笑,“现在我是将军府的嫡出长女,我说可以搬出来就是可以!!” 语毕,幕凉脚尖踮起一本记录就要打开,大夫人见此,知道一旦这出入记录打开了被外面的人看到,将军府的收了这么多年的大秘密就真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等一下!不准打开!”大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上前两步站在幕凉身前。 大夫人一开口,看热闹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怪怪的,似乎没有怀疑三夫人那般怀疑大夫人。毕竟这些年,大夫人一直给人和善温柔的印象,附近几条街的百姓也都知道,将军府的大夫人乐善好施为人心善,帮了这附近的百姓不少的忙,因此,众人对于大夫人还是敬畏多过怀疑。 </div> <span> 184 清算旧账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将出入记录从容打开,却是根本不管大夫人说了什么。大夫人不觉捂着胸口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看向幕凉。 “幕凉丫头,你这是作何?难道连我的话不听了吗?若说三夫人四夫人她们平日里对你管教严格,你对她门有恨,那是你年轻不懂事,这谁家的女儿不是要严加管教,要对得起将来的婆家不是吗?可是我自小看着你长大,何曾对你说过一句重话?何曾对你有过任何不公?你倒是说来听听!怎如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大夫人一番话,字字句句都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三夫人和四夫人听了,虽然心里头不服气,可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毕竟,她们俩现在跟大夫人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拴着呢。 幕凉听了大夫人的话,环顾四周,周围很多人都是抱着小心翼翼的态度,显然都不好意思得罪这作为公平公正的大夫人。 幕凉视线懒懒的落在大夫人身上,听说这大夫人不过是京都一普通盐商的女儿,却能顺利成为将军府的大夫人,若仅仅是盐商侄女又如何能办到?只怕这大夫人背后另有高手吧! 联想到三夫人在一百多家铺子当中游刃有余的处理账目,若说这三夫人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做到如此细致,这背后之人……十之八九是从不露面的大夫人! 大夫人一身素淡的天青色腊梅花叠翠长裙,裙摆和袖口都绣着小朵的盛放腊梅花,不高的个子站在幕凉身前,显得有些不起眼,五官倒是清秀工整,想必这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位小家碧玉。只是若仔细看这女人的眼底,涌动的暗沉之光,与表面的平和是天壤之别。 见幕凉不说话,大夫人不觉暗暗挑了下眉毛,正要从幕凉手中抽走账本,却见幕凉唇角勾起一抹薄笑,眉梢却挂着冷冷的寒气,一瞬让大夫人身子不觉一震。 “好一个何曾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何曾对我有过任何不公!我纳兰幕凉只知道,当纳兰风唳欺负我,将我的衣服全都剪碎了扔进荷花池子的时候,大夫人见了,只是将纳兰风唳手中的剪刀收回去,叮嘱他玩归玩,不要伤了他宝贵的手指头!他是金枝玉叶,而我却是卑贱泥土!我还记得,纳兰风啸在我沐浴的水里放上水蛇,当时我吓得高烧不退,大夫人知道了,不是找大夫为我抓药看病,而是责备纳兰风啸不该亲自捉蛇,就算想玩蛇也该让下人去捉! 我从五岁开始,大大小小的伤受过无数次,远的不说,就说这最近三年,去年腊八节,我被纳兰风啸用花灯烫伤了手背,当时大夫人也在场,你是一句重话都没说,因为你当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小曲,再看着你儿子上演的虐妹好戏,你痛快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傻到出口说话!你所作所为绝对比三夫人四夫人恶毒无数倍!” 幕凉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哗然。 人人都是用惊惧的眼神看向大夫人,都是不太敢相信,众人眼前那和蔼可亲的大夫人,在将军府里面竟然会是蛇蝎毒妇? 可幕凉此刻一声清冷寡淡之色,字正腔圆,字字珠玑,这说出口的话显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大夫人脸色只是稍稍变了变,这伪装的本领自然是比三夫人四夫人高超了不少。 “幕凉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气我这么多年没帮你争取到嫡出长女的名号,你也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糟践我啊!这整个京都的人谁不知道我向来是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你这么说,可真是大逆不道!”大夫人气的捶胸顿足,表情恰到好处,自然是比三夫人四夫人少了夸张跋扈,多了深沉老练。 幕凉此刻更加确定,这三夫人背后的军事一直以来就是大夫人! 这时候,三夫人对人群中安插的其他眼线使了个眼色,立刻又有人跳出来针对幕凉。 “纳兰幕凉!你污蔑大夫人这个那个,你有证据吗?可别空口说白话!” “可不是啊,这一张嘴胡说八道谁不会啊!大夫人的人品我们可都是新来的过的,咱们走出去问问,莫说着附近几条街的,就是整个京都的人,谁不说咱大夫人好呢!” “对啊!纳兰幕凉今天可要把话说清楚了!不说明白不能让她轻易的进将军府的大门!这不是给将军府蒙羞吗!” 一时间,议论声纷纷响起。局势似乎要朝大夫人这边扭转。老李和飞凤都是担忧的看向幕凉,唯独幕凉丝毫不乱,冷笑着看向说话众人,啪的一声打开手中出入记录的册子。 大夫人眼底不觉闪过一丝庆幸,这出入记录可与她无关,是三夫人定的,纳兰幕凉在这上面绝对找不出她的晦气。 可下一刻,大夫人脸上的庆幸瞬间化作震惊,凝结在脸上。 “这本册子是今年一月份到三月份的,这三个月,我在将军府内一共遭受打骂二十七次!每次我挨打之后,大夫人都在家里不曾出去过!试问,我那院子里面哭喊声连天,痛彻心扉!一院之隔的大夫人竟是一次都听不到吗?是聋了还是大夫人这二十七天都偷偷地出去了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呢? 如果是大夫人出去没有留下记录,三夫人当初立下这规矩的时候可说明了,不管是谁,哪怕是将军府的大夫人,超过三次出去没做记录,一次可就是十板子!算下来,大夫人这岂不是要挨上二百多板子?这还只是一月份到三月份的!以前的要不要我也拿出来一一给众人过目!” 啪的一声,幕凉将手中册子重重的摔在大夫人身上。 大夫人脸上呈现一丝灰白,她根本没想到……幕凉竟然还……还识字? </div> <span> 185 谁敢说一个不字?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看来大夫人的记性真是太差了!反正今天有时间,所有的账,我一点点的跟大夫人回忆!” 幕凉说着挥手让飞凤搬来一把湘妃椅,就近坐在门口的树荫下。此刻已经是正午时分,骄阳如火,幕凉的眼神却胜过十二月的冰棱,一瞬狠狠迸射而出,刺着将军府外面每个人的心。 来到这里一个月了,是时候跟这些蛇蝎毒妇清算一下昔日旧账了! “纳兰幕凉!你个小贱蹄子要不要脸!现在是你能坐的时候吗?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大夫人还没坐呢,你个小贱蹄子就敢坐下!!还真是什么娘亲生出什么闺女来!” 四夫人说着,跳着脚的就要冲到幕凉跟前,被飞凤机灵的拦下了。四夫人脸上的唾沫星子都喷到飞凤脸上去了,飞凤一脸厌恶,躲都躲不过去。 “哟!你这小丫鬟片子也敢拦着本夫人了!!你忘了以前是谁被我三巴掌把脸都给扇花了的!!” 四夫人以前没少欺负飞凤,这会见飞凤拦着自己,想起昔日自己出手打飞凤的模样,自然是没有将飞凤放在眼里。这从幕凉出现,四夫人就一直没找着机会跳出来,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却是把不该说的话也给说出来了。 飞凤咬着牙冷冷的瞪着她。四夫人本来还想挥手的,却听幕凉冷冽之音寒澈响起, “诸位乡亲父老可都听到了!刚才四夫人说了什么!对于我的丫鬟尚且如此,更何况我这个自小没娘的嫡出小姐了!三巴掌就能扇花了我丫鬟的脸!你们回去扇扇看看!这一巴掌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人的脸打的血肉模糊的!!” 幕凉话音落下,四夫人嗷的一声就要扑上来,却被飞凤用身体挡住了。 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是一脸埋怨的神色看向四夫人。 四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会子只能是心虚的解释道,“哪……哪里是我力气大!不过是我当时戴了戒指而已!是戒指刮到了她脸上!” “你怎么不说你故意把戒指反戴!!就是想毁了飞凤的脸!飞凤!听好了,今天她要敢动你一下,你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有我在!如果身为将军府的嫡出长女,我的丫鬟若是没犯错,我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护不住的话,那么这嫡出长女的头衔我还不如跪着还给皇后娘娘!” 幕凉说着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在湘妃椅的扶手上,那绝色小脸此刻静静的流淌出来的清冷之色,一时间令现场众人无不被她内心的强大所影响到。 一些跟在三夫人四夫人身边的丫鬟,此刻都是暗暗感叹。她们家的主子这辈子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三夫人四夫人对她们打骂侮辱都是家常便饭,她们从不曾妄想自家的主子会为自己出头说狠话! 此刻,飞凤不觉将头昂了起来,为自己有这样的主子而骄傲。 四夫人一贯是冲在最前头,说话最口无遮拦的一个,以前欺负幕凉欺负惯了,这会子岂能败在这么多人面前,四夫人一跺脚,指着幕凉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小贱蹄子!你口口声声的说风啸和风唳欺负你,你怎么不说你淫,荡到勾引自己的哥哥!我看到好多次你对风啸和风唳投怀送抱,他们不理你,一直都是你往上贴!” 四夫人的话换来幕凉冰冷的嘲讽。 “是吗?四夫人当时看到没管过吗?也没告诉过大夫人吗?那四夫人知不知道,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最喜欢看的书可是纳兰云馨给她们找的春宫图!要不要我派人去她们二人房里搜一搜,或者直接让宗人府把她们俩带到这里,也好顺便让四夫人知道,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是被谁害的要留在宗人府的大牢! 同是第一班的学生,为何纳兰云馨无罪释放,偏偏四夫人的两个女儿一个都回不来!我看四夫人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吧!没关系,一会见了你那两个女儿不就全都知道了!!” “不行!不能放她们出来!” 幕凉话音刚落,三夫人离开激动的喊出声来。脸上心虚的表情难以掩饰。 四夫人狐疑的看了三夫人一眼,三夫人立刻移开视线,心虚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冰清和玉洁她们俩现在留在宗人府那可是皇后的意思,哪能说放出来就放出来。四妹可不要听纳兰幕凉信口胡诌,她这是在挑拨离间呢!跟她那个娘一样的德行!” 三夫人急忙转移了话题,生怕被四夫人怀疑,可四夫人再笨,再蠢,三夫人刚才那过激的反应,也足以引起三夫人的疑惑之心了。 幕凉这会子却不急于解决三夫人和四夫人,只要把大夫人彻底的打垮了!这两个女人根本不是问题! “诸位乡亲父老,今日之事,诸位怀疑的不过是我是不是冤枉了大夫人!这有没有冤枉,还有一笔账可以从这出入记录上看个究竟!下面有本子!大家有识字的请拿起一本,随便说出一个日期,我就能告诉你那天我遭受过什么,谁在家,谁不在家。究竟我有没有撒谎,诸位不就一目了然了!!” 幕凉话音落下,大夫人冷声拒绝, “不行!这是我们将军府的记录,岂能随便给外人看!你纳兰幕凉就算是嫡出长女也没这个权利!” 大夫人的语气除了心虚,还有一丝阴狠的杀气。 幕凉但笑不语!这能不能看已经不是大夫人说了算的!今天她在这里,一切规矩就要由她来修改! 只是,不等幕凉出声,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若是四妹不能做主,父亲大人又远在边关,那我这个长兄,当朝的一品丞相来给她做主,谁敢说一个不字?!” 温润之音一出,最后的尾音却明显带着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场,纳兰天作甫一现身,一如朝堂之上那个不给对方留一丝余地的九尾狐。 </div> <span> 186 血泪旧账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天作甫一出现,众人自然地让开中间的道路给他。对于这个少年天才,腹黑丞相,百姓对于他的传闻津津乐道,不似谈起拓博堃时候的小心翼翼谨慎紧张,也不似谈起耶律宗骁时候的遥不可及字字斟酌。 纳兰天作在普通百姓眼中,除了是声名鹊起的四大公子,也是他们认为最容易接近的人。因为纳兰天作脸上不会常年挂着拓博堃那般冷酷如霜的严肃表情,也不会是耶律宗骁那遥不可及的皇室贵气。 普通百姓对于高贵和冷酷一样,前者是嫉妒多过仰慕,后者是敬畏多过亲近。 唯独纳兰天作不同,他的出现在百姓心中是一道明亮的风景线。 北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丞相,靠的不是任何裙带关系,而是他的天资聪颖,腹黑果断。这份才情,这般翩翩佳公子的无双气场,才是百姓们最容易亲近和认可的。 在这时候,人们自然会忽视他名号中的危险成分……比如说……腹黑公子!只当他是一个值得信赖平和随意的年轻丞相,却往往忽视了他性格里的腹黑阴险、咄咄逼人。他该是九尾狐的化身。 耶律宗骁的潋滟风华,姬如凤的风流倜傥,傅沉逸的恐怖鬼颜,都足以让人们记住他们性格当中最显著的特点,唯独纳兰天作,人们看到的只是他俊逸温暖的气场,谁也不会觉得这腹黑阴险,竟是能胜过任何风流潋滟恐怖冷酷! 所以说,最伤人的,往往便是人们最容易忽视的。 纳兰天作就带着他的一肚子坏水,迈着步子从容的走到幕凉跟前。笑意阑珊,表情温和,看的一众百姓议论纷纷。而大夫人则是气的白了脸,身子颤抖了一下险些摔倒。 三夫人快步走回大夫人身边,盯着她的脸,小声埋怨着她, “大夫人!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丞相过来做什么?搅局的吗?这不是摆明了给我们几个人下面子吗?” 四夫人这会也狐疑的来到大夫人身边,却不是责问大夫人,而是将矛头对准了三夫人, “三夫人,你刚才拦着纳兰幕凉是什么意思?你很害怕我看到冰清和玉洁吗?我还纳闷呢,我这个做娘的到现在都看不到在宗人府的女儿,若是纳兰幕凉有这个本事把她们带出来,我正好问清楚在皇家书院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啊!你刚才为何那么大的反应!你把话说清楚!” 四夫人不依不饶的态度让三夫人心虚不已,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句什么,大夫人见此低声冷喝一声, “好了你们!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先解决了纳兰幕凉再说你们的事情!现在谁也不准再多嘴!再出了任何乱子,我一概不管!你们有本事都给我自己兜着!” 大夫人现在颇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以前觉得这三夫人和四夫人蠢钝如猪,方便她利用和掌控,如今看来,这出了事,根本指望不上她们任何。 幕凉这边冷眼看着大夫人那边三个女人神色诡异的小声议论着,纳兰天作已经到了跟前,看着她勾唇一笑,气质洒脱俊逸,在她面前的他,似乎是洗去了朝堂之上所有的尔虞我诈腹黑阴险,此刻给予她的只是一股子拂面而过的温暖春风而已。 可不管他是春风还是微风,幕凉统统不需要。 幕凉坐在湘妃椅上,神色淡然,只那眉眼深处的枭野寒气不减分毫。 纳兰天作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竟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本出入记录,将记录就近给了一年轻书生,甫一开口,舌灿生莲,清朗润泽。 “昔日四妹在将军府遭受欺辱之事,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曾察觉,也有责任,如今四妹要进门,却是遇到重重阻碍,我这个做哥哥不能再坐视不理!今日之事,我来主持公道,不以丞相身份,只以一个哥哥的身份,站在家人的角度为四妹做些事情!诸位街坊百姓若有任何怨言,也请都记在天作身上!四妹要做任何事情,我都会支持到底!” 纳兰天作说完,挥挥手让身后的青儿也搬来一把椅子,挨着幕凉坐下来。 太师椅搬过来,纳兰天作在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阴狠凝视的目光中,潇洒的一掀衣袍,从容坐下。俊逸尊荣的气质,竟是让现场鸦雀无声,都是静静的看着他,仿佛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具有神奇的魔力,能让人浮躁的心情得以缓解。 可幕凉根本不需要这些! 她的心一直都是冷的!足够冷静,足够冷漠。 这时候,那年轻书生将信将疑的翻开手中记录,朗声开口,“敢问四小姐,去年八月十五……” “去年八月十五,本来家父说是要从边关回来,到时候就可以一家团聚了。”不等那书生说完,幕凉已经淡淡打断他的话,说到一家团聚四个字的时候,只有纳兰天作看到了她眼底流淌出来的一丝冰冷嘲讽。 纳兰天作的心,不知怎的,这一刻,狠狠地揪扯了一下。 “谁知,边关异动,家父不能及时赶回来。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便将全部怨气发泄到了幕凉身上。尽管幕凉千方百计的躲避,还是被大夫人手下的大丫鬟用皮鞭将后背打的皮开肉绽!被三夫人用烧火的棍子烫伤了脚踝!而我身后的飞凤则是被四夫人用开水烫伤了手背!这些,诸位若是不信,可以听我慢慢道来! 就在那天晚上赏月之后,深更半夜的,大夫人竟是给府里的两个大夫放了一天假,这两个大夫平日里管理的就是药庐的烫伤药和金疮药。而那天晚上更有我身边的贴身丫鬟宝儿想要出去为我和飞凤买药被门房阻止的记录。最后是宝儿仗着身体瘦弱从狗洞爬出去找到一家药庐给我好飞凤买回了药。宝儿第二天一早还被睡醒的三夫人发现毒打了一顿!你可以翻过下一张看看第二天的记录,是不是有宝儿擅自离开将军府次日一早才回来,触犯了规矩被三夫人施行家法的记录!” 幕凉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缓缓扭头看向身侧的纳兰天作,那字字句句,这一刻,仿佛都是说给他听的。 </div> <span> 187 收拾贱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话音刚刚落下,那年轻的书生立刻翻过第二页,不觉有些激动的喊起来, “的确!四小姐说的没错!这上面的记录跟四小姐说的一模一样。”那年轻的书生说完,现场众人自此发出不小的抽气声。 大夫人面如死灰,狠狠地盯着纳兰天作看着。 地上的十几本账本很快就被识字的人捡起来翻看着。 “敢问四小姐,两年前的事情还记得吗?”另一个年轻书生晃了晃手中的记录,高声喊着问着幕凉。 幕凉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幕凉别的不行,唯独这记性最好。尽管问吧。” 她的语气淡淡的,但只有坐在她身边的纳兰天作能感觉到她周身涌动的寒冽气息,是怎样的冰冻刻骨。 “四小姐,两年的八月初二,那一天……” “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是三夫人的生辰。三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一早就到了我的院子,告诉我晚上的时候必须要给三夫人表演一个节目助助兴,这节目她们都给我定好了,就是让我跟飞凤、宝儿主仆三人,在晚上人最多的时候,在大厅学狗叫,而且还要绕着大厅爬上三圈!” “啊!竟有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这不是拿人的尊严开玩笑吗?无耻至极啊!” 幕凉此话一出,现场再次炸开了锅。三夫人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就见幕凉轻轻拉过身侧的飞凤,将飞凤的手背给众人看。 “我幕凉虽然是没娘的苦孩子,但是这尊严是决不能丢的。我不同意,自然就招致一顿毒打,这次用的是三夫人护院练功的狼牙棒。我还记得那时正是夏天,我跟飞凤还有宝儿本来穿的就单薄破旧,那护院的狼牙棒一下下的打下来,飞凤为了护住我的头,这手背都快被狼牙棒砸成马蜂窝了,还有我的手……也难逃一劫!” 幕凉说到这里,将自己的手背轻轻地盖在飞凤手背上。 主仆二人的手背上具是细细密密的伤口,可仔细一看,那伤口明显都是同一个兵器伤害造成的。留下一个个圆点形状的疤痕。那些疤痕虽然好了,但当时造成的伤害却足够人唏嘘感叹。 飞凤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至今想起那天的遭遇,飞凤还是心有余悸。 “诸位乡亲父老,那天三夫人看着护院打完了我和小姐之后,大夫人还从旁边走过,却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四夫人还在昏迷的小姐身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如果不是车夫老李及时赶到,把我和小姐从血泊里面抬出来。只怕我跟小姐就是死了臭了在这将军府里面,也不会有人管我我和小姐。 我的手这还算是好的了,小姐的另一个丫鬟宝儿一只手的手筋断了三分之二,就是接上了也不能干重活。而这些不过是这么多年来一小部分的毒打而已!” 因为有了幕凉撑腰,飞凤终于可以大声说出这些年的委屈和不公。 幕凉在众人震惊愤怒的眼神中,从容的拍拍飞凤的手,继续道, “当天夜里,应该有着护院出去修理狼牙棒的记录。他应该是去了隔壁街的打铁铺子,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昏迷当中,就听到隔壁院子的三夫人责备那护院,为何只打断了三十二根铁条,应该全都打断了才解恨!呵……” 幕凉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声,那苍冷笑声,一时间,令她对面站着的三夫人不觉狠狠地瑟缩了一下肩膀,总觉得自己今天是彻底的栽在这将军府门外了。 幕凉的笑声纳兰天作听的最为真切,这一刻,他心底像是被重重的锤子狠狠地砸在心尖上,整颗心都四分五裂的感觉。 纳兰天作不觉扭头看向幕凉,但见她瞳仁闪烁幽冥寒澈的神采,唇角却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纳兰天作无法想象,那狼牙棒一下下的落在她手背上身上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痛意? 她这瘦弱的身子如何能坚持下来? “来人!传那护院出来!”纳兰天作冷冷发声,这一刻,他的声音既不是作为欧阳冲的邪妄桀骜,也不是作为年轻丞相的咄咄逼人,而是带着一股子罕见的阴霾戾气,从身体里面一瞬冲撞出来,在他周身形成一股罕见的阴郁狰狞之气。 青儿刚才也被幕凉的话语震惊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圈不知何时红了,她急忙眨眨眼睛,带着人去传唤那护院。 那捧着书的年轻人则是频频点头。 “正如四小姐所说。确实有护院当晚出门带了狼牙棒。可是这是不是去修理……” “我是这附近的铁匠铺的掌管。两年前确实有将军府的护院来修理狼牙棒。”这时候,人群中一黝黑肌肤身材健硕的中年汉子站出来说话。 中年汉子一脸憨厚诚恳,不觉将那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天晚上我都要关门了,就见穿着将军府护院衣服的一个年轻人过来,那人浑身酒气,手上提着的狼牙棒子沾满子鲜血,上面还刮了些衣服的碎片。狼牙棒的铁条少了三十几根,是我给补上的。我当时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没说,走之前的时候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不学狗叫就要被当做狗一样的打……活该…… 我当时听得一愣,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做了这么多年铁匠,还是第一次看到狼牙棒毁损的如此严重的。” 中年汉子话音落下,青儿已经带了一脸紧张耸拉着脑袋的护院出来。那铁匠铺的掌柜的看了一眼护院,不停地点头, “对对对!就是他。因为他下巴这儿有一颗痣,所以我印象深刻。”铁匠铺的掌柜的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道白色光芒一闪而过,擦着他鼻尖扫过,下一刻,那护院还不等开口说话,就被一只白玉杯子狠狠地砸在鼻梁骨上。 “啊!痛死我了!!救命啊!三夫人!救命啊!”护院捂着砸断的鼻梁骨躺在地上嗷嗷的叫着。 地上一只白玉杯子碎成无数片,还有一些碎片径直扎在护院的脸上。 众人都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定睛一看方才发现,丞相纳兰天作手中的杯子不见了…… 青儿也不觉震惊的看向纳兰天作。表哥竟是出手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重手,不怕朝堂上的那帮老家伙借此大做文章!!表哥一贯是滴水不漏的作风,今儿这是……疯了吧…… 对于青儿眼中的担忧,纳兰天作视而不见,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地点着,却是毫无节奏。 青儿想问,却始终开不了口。 她想问问纳兰天作,他的心……是不是真的乱了? 而幕凉此刻却毫不领情。垂下的眸子轻轻遮了眼底的冷嘲,轻声出口, “多管闲事!” 这话只有纳兰天作能够听到。 “四妹的事情日后我是管定了,不管的话我会夜不成寐的。”纳兰天作也低声说着只有他跟幕凉能听到的话。 “你别太高估自己的作用了!你在朝堂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到了我这儿,你狗屁不是!” “四妹这话说的,就算是放狗屁至少还有味道,还有响声。怎能说什么都不是呢?” 纳兰天作优雅一笑,趁着幕凉不注意,竟是拿起她放在湘妃椅扶手上的白玉杯子,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喝完之后,还不忘勾唇一笑,品着清茶滋味。 “嗯,不错,除了有茶香,竟然还有女儿香……” “纳兰天作!你到此为止!可以滚了!” “四妹让我滚,我自然回滚。只是这里这么多人,我如何能圆润的滚出去?只怕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再滚到四妹面前,岂不是惹了四妹不开心!” “那你就死一边去!” “要死也是死在四妹身边,旁的任何地方我都看不上!” “你、”幕凉第一次被纳兰天作气的说不上话来,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人群,将他踹进护城河算完了。 纳兰天作若是将他的腹黑运用到唇枪舌战当中来,应该是天下无敌了吧! 幕凉与纳兰天作这边暗斗不断,那边地上打滚的护院已经被抬了下去。三夫人脸色煞白,大夫人则是恨恨的瞪着纳兰天作看,自己养出来的好儿子,从小到大就不跟自己一条心,这也就罢了,如今倒是帮着尉迟紫蔚那小贱人的女儿来对付她了!大夫人如何能甘心?昔日在将军府就被尉迟紫蔚抢尽了风头和宠爱,而今自己的三个儿子,大儿子被她放的毒蛇咬成了残废,不能人道,卧床不起,二儿子被当做**爆了一夜,如今更是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 唯一有出息的大儿子,竟然是对纳兰幕凉这小贱人和颜悦色的,如果说人的眼神可以化作利剑,大夫人现在已经将幕凉千刀万剐了。 现场再次有人不停的问着,幕凉到了最后都懒得回答了,飞凤和老李记得的,就让他们回答。本来还能控制住的百姓,越到最后越是愤怒难以压制,有几个年轻人已经摩拳擦掌的要揍三夫人和四夫人了。那些册子也被某些有心人收起来。而幕凉并没有让老李把册子全都拿出来这不过是三分之一罢了,先把她们玩个半死,如果一下子把她们整死那就太无趣了。 她们昔日欠了纳兰幕凉和飞凤宝儿的,这一次就还清的话,岂不是太便宜她们了? 三夫人被围观的百姓推搡了好几下,头上的金步摇摇摇欲坠,三夫人突然尖叫一声,“谁摸我的屁股?!啊!” 紧跟着下一刻,三夫人杀猪一般的叫着,转身如没头苍蝇一般的往将军府冲去,将自己的贴身丫鬟留在那里,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而大夫人也趁机流进了将军府。 幕凉不让老李去追大夫人,这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会子就是给大夫人三夫人一万个胆子,她们也绝不敢轻易的踏出将军府一步。 四夫人跑的最慢,被围观的人堵在中间,身上的衣服也被拉车的不成样子,头上的朱钗散了一地。 四夫人越过人群,看到幕凉站在那里神情冰冷,瞳仁噙着凉凉的笑意看向她这边。四夫人不觉发狠的喊叫出声。 “纳兰幕凉!你个小贱蹄子!跟三殿下的婚约还未解除,先是勾引了拓博堃,现在还勾引上了波斯皇子,你根本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等着吧!你会有报应的!” 四夫人又气又恨,便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只是才刚刚说了几句话,就被飞凤上去一巴掌扇在脸上! “闭嘴!不准你侮辱我家小姐!小姐与三殿下之间,是三殿下先侮辱的小姐!不许小姐的轿子从正门进去!更是任由府中小妾为难小姐!三殿下自己也都承认错误了!当时桃源楼很多人都听到了!你还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什么!至于辽王的事情,如今北辽谁不知道席阑珊才是辽王的意中人!小姐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这个也早就澄清了! 至于你说的波斯皇子的事情!我家小姐既然是跟三殿下说清楚一切,那波斯皇子要迎娶小姐是他的事情!这北辽谁不知道波斯皇子从未出过波斯,他连小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他的选择难道不是别有目的吗?我家小姐又如何能阻止?!” 飞凤一口气说完,站在那里狠狠地看着被打懵了的四夫人。跟在幕凉身边日子久了,飞凤也懂得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 一旁的幕凉瞳仁闪了闪,对一旁的老李使了个眼色。老李点点头,转身离开。 纳兰天作昂起下巴对青儿使了个眼色,青儿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跟上了老李。 </div> <span> 188 讨她欢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还不等青儿抬脚离开,幕凉冷冷的声音已经传入纳兰天作耳中。 “让你的人留在原地!如果出了任何意外,别怪我出手无情!” 语毕,幕凉抬手之间,发簪上的水蓝色流苏坠子被她快速扯下一个,发丝不见丝毫摆动,流苏坠子却是一瞬擦着青儿耳边的发丝一瞬飞过。 下一刻,青儿只觉得耳际一凉,耳朵上的翡翠耳坠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青儿一惊,不觉抬手摸着空空的耳垂。 一抹幽兰光芒擦过她的面颊,那柔软无形的流苏坠子竟是将她的翡翠耳坠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青儿大骇,转头震惊的看向纳兰天作,眼底有着浓浓的疑问……似乎是在问纳兰天作,刚才的暗器是幕凉打出来的吗?纳兰天作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幕凉冷冷转身走进将军府。 纳兰天作从青儿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低低的说了一句, “现在知道她的厉害了吗?你觉得给她皇后之位她就一定能看上眼吗?” 纳兰天作的声音只有他和青儿能听到。青儿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急忙摇摇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有人用柔韧无形的流苏杀人!这比当初席阑珊的轻纱漫步更加杀人于无形当中! 她似乎看出了表哥的心思。 因为只有如此强大出众的纳兰幕凉才配站在表哥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睥睨天下! 可表哥身后背负的秘密何其深重,这纳兰幕凉的性子又是冷的时候如万年寒潭,烈的时候是炙热火焰,表哥与她,同样的深不可测,在他们背后都是浩瀚深海,无底黑洞! 两强碰撞,表哥要的却是纳兰幕凉的心……只怕,纳兰幕凉却是会将表哥伤的体无完肤! 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还是兄妹! 青儿觉得,自己之前的伦理观因为纳兰天作此刻决绝的心,而彻底的颠覆了! …… 事隔一个月,幕凉再次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上。 只不过,一个月前,她穿越而来,刚刚醒来,对于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那天入目的是满眼红色,大红喜轿,大红嫁衣,红的刺目,红的嘲讽。 如今她再次回来,来的仍是她穿越那天所待的大厅。 甫一踏入大厅,一个月前的一幕幕便潮水般涌来,浑身被车轮碾过一般的疼痛,周遭众人冷嘲热讽的丑恶嘴脸,丫鬟飞凤宝儿痛哭流涕的模样,还有那个站在人群最后却同样出众桀骜的拓博堃……还有匆匆赶来态度不明的耶律宗骁! 若不是那天发生的一切,或许她现在只是将这将军府内搅个天翻地覆,绝不会跟皇家书院扯上关系! 什么拓博堃,什么欧阳冲,什么耶律宗骁、纳兰天作!统统不会如苍蝇一般在她身边绕来绕去不肯离开! 不知为何,幕凉在想到拓博堃的时候,心底会有莫名的烦躁!拓博堃那边半个月没动静了,他是死了还是半死不活?总不该半点动静都没有!想到这里,幕凉不觉狠狠地甩一下衣袖,瞳仁深处闪过一丝烦躁的光芒,好端端的她想拓博堃做什么! 他是死是活管她什么事?她不是巴不得他横尸街头的吗? 幕凉如此动作吓了她身后的飞凤一跳,不明白自家小姐这又是跟谁生气呢? 幕凉寒着脸坐在大厅正中的椅子上,挥挥手让飞凤去泡茶。 纳兰天作随后进来,看到的就是一脸萧寒冷色,脸上稍有烦躁之情的幕凉正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坐在这里?不回你的房间休息一下?”纳兰天作坐在幕凉身边的偏坐上,在这个家里,即使他很少回来,一旦回来,坐的向来都是主座,可如今却是心甘情愿的坐在幕凉身侧,没有任何不满或者怨言。 目睹此景的青儿不觉暗暗摇头,表哥是真的魔怔了……中了纳兰幕凉的毒了,无药可救了。 幕凉回过神来,瞳仁冷冷的扫过他,语出寒凉。 “我的房间?你说的是那个地脚最为偏僻,夏天热死,冬天冻死的西晒小院子吗?那一院子的杂草应该有一个人高了吧,那卧室墙上的裂缝加起来没有一百条也有七八十条,那屋子常年见不到阳光,却是找不出一盏像样的琉璃灯,哦,不对,就是油灯都找不到。太阳下山就要抹黑上床的滋味,相信丞相大人是不曾体会过吧! 更不用说那床上薄薄的被子,到了冬天要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穿上所有的衣服还是觉得冷,院子里连口井都没有,更何况是膳房了,喝水吃饭都要去东边院子的膳房去提,去拿。对了,这规矩还是大夫人定的,说是东边膳房的厨子是将军府的老厨子,干了多年,最是知道我的口味! 他可不是知道吗?每次飞凤和宝儿拿回来的汤我喝了之后都会怀疑,这将军府的盐是不是从来不花钱?还有,那炒的菜里面,菜虫子竟然比蔬菜还多,好不容易以为宝儿拿回来的凉菜应该没问题了,谁知道黄瓜竟然真的是黄色的!飞凤问厨子,厨子竟然说,难道黄瓜还是绿的?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佩服大夫人的安排都不行! 这将军府说大不大,可说小是一点都不小。飞凤从东院拿过来的膳房,就算是一路小跑的回来,冬天的时候吃到嘴里,也跟凉的差不多了,难为厨子冬天每次给的菜都是温乎的,拿出来的是偶就没有多少热乎气了,更别提吃到嘴里了。夏天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但是更是难为厨子了,午膳是早上日出洞房的时候就做好了,特意放在院子里的大太阳下面晒着,等中午飞凤去了,蛆都在汤里面游泳游了好几个来回了!至于苍蝇就更不用说了,拖家带口的几十只的帮我喝那难喝的刷锅水做的汤。 啧啧!这些……丞相大人是知道呢?还是知道呢?” 幕凉说完,从容的拍拍手,看向纳兰天作的眼神却是出奇的平静。不是她记性实在是太好了,而是不回忆的清楚一点,一会怎么跟那三个恶毒的女人算账呢? 当然,也少不了纳兰云馨,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 幕凉说的这些,纳兰天作前些天在青儿整理的册子上都看到了,当时他就发了火,可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他这火气还是再次翻涌了上来。幕凉并没有看到,纳兰天作放在膝盖上的大手此刻早已是握紧了拳头,那手背上青筋迸射,泛出森寒的苍白。 纳兰天作闭了闭眼睛,淡淡道,“你都记得。所以也怨我之前不曾帮过你,认为我现在是假惺惺的出面来帮你,是我另有目的,是不是?” 纳兰天作睁开眼睛看向幕凉,明知根本看不透她的心,却还是执着的想透过她这双寒瞳,看进她心底,揭开那蒙尘的秘密。 幕凉对于纳兰天作的话,不屑的笑了笑,冷冷道,“我不怨你。值得的人才值得我怨,不值得人,我劳那什子心做什么?” “那你让老李是进宫找皇后,你想将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带回来!你想跟这里的人一并算账?”纳兰天作聪明的猜到了幕凉的心底。却在此刻才给她点破。 幕凉身子微微一凛,知道他腹黑阴险聪颖过人,最擅长的就是揣测人心,却是没料到,他能猜测的如此准确,滴水不漏。 幕凉不觉冷冷说道,“所以你派青儿跟踪老李,想要阻止吗?” “你误会了,我是让青儿去帮老李的。就算皇后不答应,我还可以让青儿用我丞相的令牌将那二人提审出来。并非你想的阻止或者为难。” 纳兰天作做人从不解释的如此详细明白。只因为自己面前的人是幕凉,所以他不想她有任何误会在心中。 “然后呢?又如何?”幕凉笑的无情嘲讽,纳兰天作眼神暗了暗,却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淡淡道, “不然后,不如何。” 将来某一天,她一定会知道他的心意,但不是现在! 更不是以他纳兰天作的身份! 当他以欧阳冲的身份站在她面前,才是他放手一搏的时候! …… 于此同时,沉寂了十五天的辽王府终于有了动静。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从辽王府后门离开,赶车的是拓博堃的贴身护卫苍月,车内坐着的正是大病初愈的拓博堃。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京郊神秘而瑰丽的云蒸楼门口。 还不等苍月下马,已经有机灵的小厮走上前接过苍月手中缰绳,云蒸楼门口,一抹如晚霞一般血红的身影脚步匆匆的走下来,将手中丝帕利索的掖在衣襟里面,丹凤眼快速的扫过苍月,然后便定格在马车的车帘那里。 “王,您来了。”女子开口,声音清脆响亮,就像是山谷中啼叫的鸟儿,声音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嘹亮的感觉。 这女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艳丽如火的红衣,衬托的面色红润富贵,五官生的大气妖艳,走路的姿势也是风情万种,年轻的时候定是妩媚妖娆的一个女子。 这女人便是云蒸楼的掌柜……琳琅夫人。 马车内没有任何动静,苍月恭敬的站在一边等拓博堃出来。 琳琅夫人这时候不觉扯起自己的袖子闻一闻,小心的说道,“王,奴家现在都不敢用任何香粉,担心王不喜欢。这云蒸楼里面又是打扫一新,就等着王大驾光临了。” 琳琅夫人是八面玲珑的性子,打理云蒸楼也有些年头了,对于拓博堃的喜好了如指掌。除了拓博堃的心她不敢越轨去猜测,其他的,可谓是无所不知。 马车的车帘终是动了动,琳琅夫人扬唇笑了笑,还不等说着欢迎的话,之间一袭玄金色身影从面前一瞬闪过,下一刻,车帘再次轻轻关上,拓博堃来去如风,不过眨眼的功夫,马车空了,拓博堃脚下的步子已经到了二楼雅间。 琳琅夫人身子猛地一凛,急忙回过神来,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看到苍月也已经上了二楼。琳琅夫人直觉的后背莫名发寒。倒不是她打理这云蒸楼出了任何问题害怕拓博堃过来。而是外面都传言拓博堃病重不治,凶多吉少。可她刚才明明就站在拓博堃身前,却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一片衣角,他就已经施展轻功上楼了,如此功夫,当是比之前还要精进不少。 琳琅夫人前些日子听说飞豹和血鹰犯了错误被关在暴院,要下个月才能出来。拓博堃身边护卫,琳琅夫人只认得飞豹和血鹰,对于苍月知之甚少。听说飞豹和血鹰是因为纳兰幕凉的事情才受罚被关进暴院的,而这苍月是拓博堃身边四大护卫中功夫最了得的一个!也是最严肃的一个。 刚才琳琅夫人本想跟苍月打个招呼,可苍月根本不给她面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 如今这外面的传言真真假假,都说辽王是为了席阑珊才利用的纳兰幕凉!可琳琅夫人却觉得,事实未必! 琳琅夫人带着满肚子疑问上了二楼雅间,一身玄金色长袍的拓博堃静静站在窗前,长身挺拔,负手而立。只那背影,明显比半个月前消瘦了整整一圈。 还不等琳琅夫人开口汇报这半个月来账目的问题,就听到拓博堃的声音低沉响起, “今天过来不是查账,而是想问问你……如何讨一个女人的欢心?” </div> <span> 189 本王心爱的女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话音刚落,琳琅夫人先是一愣,继而老道的笑了笑,朝屋内走了一步。 “王终是舍得去哄一哄扣儿姑娘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听说扣儿姑娘那边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着实是可怜人呢。” 琳琅夫人口中提到的扣儿,并没有得到拓博堃任何共鸣,他仍是一个清冷孤傲的背影立在那里,万般心事却都留在心底。 “本王说的主人不是扣儿。”拓博堃声音冷淡,长身玉立,却不见丝毫温度。 琳琅夫人不觉一怔,小心试探的问道,“难道王说的是席阑珊?可属下认为,对付席阑珊实在没必要讨什么欢心,那不过是一颗棋子,也该结束了,不是吗?王。” 琳琅夫人话音落下,就见拓博堃冷冷转身,完美冷峻的侧面,相比上次琳琅夫人见他的时候,瘦了整整一圈。五官更加立体冷酷,如同刀刻的一般,尽显男儿峥嵘本色。 “本王说的是一个将心蒙尘隐藏,对着外人故意扮作冷酷无情的那个女人……纳、兰、幕、凉!” 拓博堃在说道幕凉的名字时,一字一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恨幕凉恨的连她的名字都想嚼碎了咽下去呢。殊不知,但凡能让他如此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名字,那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拓博堃话音落,琳琅夫人身子明显一颤,脚下的步子仿佛是定在了原地,久久不动。 脑海中反复闪过的是胭脂扣在得知拓博堃为了讨纳兰幕凉的欢心而跑到这里问她问题,那可怜的女子会是怎样一副崩溃绝望的神情呢? “王,您何时也将纳兰幕凉纳入眼中,难道她是接替席阑珊的另一颗棋子吗?”琳琅夫人唯有如此说,才能压下心头震惊。说不定辽王只是想放弃席阑珊这颗棋子,改由纳兰幕凉接替。 可拓博堃接下来的反应,却让琳琅夫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无措。 “你最好记住本王说的话!纳兰幕凉与扣儿不同,更不能与席阑珊比较!她是本王心爱的女人!本王要讨她欢心,与任何权衡利弊无关!” 拓博堃说着,突然抬头冷冷的瞪着琳琅夫人,瞳仁深谙幽冥,墨色寒瞳的深处翻涌着浓烈的黑色狂潮,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周遭一切都吸入眼底一般。 琳琅夫人曾经留在扣儿身边五年,对于扣儿比任何人都了解,此刻不免为扣儿不平。 “王,您的意思是……扣儿姑娘之前为您所做一切都白做了吗?” “看来本王的意思你还是不明白!那这云蒸楼,你也不必继续打理了。本王另请高人!” 拓博堃扔下狠话,抬脚就要走。 琳琅夫人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一直都当扣儿是辽王心目中完美尊贵的化身,无法替换的唯一!所以才敢斗胆说出质疑拓博堃的话来!如今见拓博堃动怒了,琳琅夫人自是明白后果的严重性,不觉急忙跪下来,脸色煞白的开口, “王恕罪!属下逾越了!属下明白王的意思。关于四小姐之事,属下也略有耳闻。可四小姐的心思不同于普通女子,王爷说了,四小姐心蒙尘,身抗拒。一个女子能如此封闭自己,冷情无心,说到底,不外乎曾经受过情伤。因为女人之初,清水造就,谁也不是天生就一副冷心肠。况且王都束手无策,那纳兰四小姐之前所受的伤害,想必非同寻常。 王,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王一天不能得知纳兰四小姐是为何所伤,那王继续接触下去,说不定只会造成四小姐更加强烈的反感。试想,纳兰四小姐本就排斥王的解除和试探,若是她自己不想将秘密说出来,那么王的主动只会换来她更加强烈的抗拒。只会让她更加迫不及待的关闭心门!” 琳琅夫人不敢耽误,跪在那里将自己对于女人的了解全都说出来。 说到底,云蒸楼才是她的栖身之处,扣儿和拓博堃之间的关系如何,轮不到她来多言。 如今自然是拓博堃问什么,她规规矩矩的回答什么了。 拓博堃脚步停下,墨瞳眯了眯,似乎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沉沉发声, “这无法让她打开心门,那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开心起来!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着本王。” “这……”琳琅夫人迟疑了一下,说了一个大胆的提议。 “王,俗话说,物极必反。说的就是一个久久无法打开缺口的时候,不妨考虑一下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医术上说是以毒攻毒!武功上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用在女子身上,刚中有强,强中有韧,韧中有柔,柔中……方有情!情在最后,只有前面所有的铺垫都够了,这情到浓时,方才显得前面的铺垫水到渠成!不会有任何突兀抗拒的感觉。 王应该能感觉出来,就算是您心中,在最开始对纳兰四小姐感兴趣的时候,心中也会有突兀的感觉,不明白怎就动了心,因为王在遇到四小姐的时候,四小姐已经不是水做的女子了,而是如冰如火,所以对待这般内心封闭自我保护意识空前强大的女子,王最后放能用到温柔和情爱。当刚强之手段无法打动四小姐,那柔韧之情,说不定就能点石成金,拨开云雾见月明!” 琳琅夫人说完,长舒一口气。 这点解男子心事的事情,她自然不是第一次做。但从未有像是今天这一次这般心惊胆战。在她心中,就是一草一木动情了,这拓博堃都不可能动情的。他对扣儿是一份别样的情感,无关乎情爱,这一点琳琅夫人也知道,但扣儿能打动拓博堃的心却是事实。 可如今,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何止是打动拓博堃的心,甚至还是动摇了他心底所有的情感。 琳琅夫人说完了才发觉后背不知何时早已被冷汗浸湿,跪在那里,被门口的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div> <span> 190 贱人都到齐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下一刻,拓博堃抬脚就走,临走之前冷冷的丢给琳琅夫人一句话, “看来你过去十几年的苦没白受。本王懂了。” 语毕,他如同来时一般,闪身上了门口的马车,玄金色锦袍在琳琅夫人眼前划过一道瑰丽冰冷的弧度。 琳琅夫人跪在地上,不觉苦笑一声。俗话说的好,吃一堑长一智,她过去吃的苦头若是摆出来看的话,足够堆积成一座山了,也该清醒一下了。 拓博堃这边前脚刚刚进入马车,伤愈才恢复的银狐已经脚步匆匆的从来时的方向赶来。看到马车后,闪身上去,轻功也比之前精进不少。 “王,四小姐的人已经将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带回了将军府。纳兰天作一直都留在将军府!”银狐说完,拓博堃瞳仁微微阖上,瘦削立体的五官比之半个月前更添一分王者霸气和枭野幽冥的戾气。 “知道了。”低沉之音,浑厚而充满磁性。也比之前更添一分成熟历练。 见拓博堃没有任何指示,银狐不觉疑惑的开口, “王,您不去将军府?”银狐不明白,自家主子养伤这十五天,外面就算是天翻地覆了,主子都不多打听一句,可对于四小姐那边,却是任何一个细微的细节都不会放过。 如今主子伤愈出关,难道不是第一时间去看看四小姐吗? 拓博堃挥挥手,墨瞳缓缓睁开,清冽流光在眼底悠然涌动。 “先让她痛快的发泄一下吧。对付那些豺狼,她自己使出三分功力就够了,本王若去了,反倒是惹她生厌,令她束手束脚。这个女人……必须是七分宠让,三分**,方才能够啊……” 拓博堃自顾自的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色。琳琅夫人的话刚才他都听进去了,虽然现在很想见到她,但是眼下,他的确不该去将军府再给外人制造流言蜚语的机会。 等明日一早,他再去也不迟。 拓博堃再次挥挥手,马车沿着来时的轨迹朝辽王府而去。 …… 与此同时,耶律宗骁天骄园 书房内一抹身影伫立在窗前良久,就连子前跪在那里一个时辰了,窗前的身影也是一动不动。似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子前低下头不看耶律宗骁。自家主子如今这模样,他丝毫不觉奇怪。 耶律宗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站的时辰有些久,缓缓垂下眸子,薄雾笼罩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像是怀念,又像是后悔,还像是不甘和嫉妒混杂在一起的妒火。 “子前。” “殿下。” 耶律宗骁淡淡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暗哑。 “她回去了?”耶律宗骁声音愈发的低沉嘶哑。他本来是要去一趟将军府的,可此刻他心底还是没能彻底的平静下来。如他这性子,一贯是深藏不露,这么多年来,还没人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暴露出他心底急切的一面。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殿下,丞相和四小姐一起进去的。四小姐手下老李进了宫,刚刚将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从宗人府提出来。” 子前说完,规矩的跪在地上。 耶律宗骁转过身来,墨瞳一片黑色深海,眼底浓雾笼罩,看不真切他此刻复杂情愫,薄唇始终紧紧抿着,像是薄薄的刀片,透着锋利无比的冷色寒芒。 “连夜提出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这倒像是她的作风。”耶律宗骁紧绷了半个月的面容,总算是扯出了一丝清淡的笑容。 “子前,你起来吧。今晚继续盯紧了将军府的动静,明儿一早准备马车去将军府一坐。” 耶律宗骁不觉微微昂起下巴,眼底猛然划过一丝冷冽之色。想必,明天一早,将军府将会分外热闹!而他,绝不会再给纳兰幕凉任何机会退婚!那个女人,休想再找出各种理由践踏他的心! 子前无声退下,耶律宗骁一个人站在空空的书房内,只觉得有漫无边际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袭来。纵然在世上眼里,辽皇和皇后对他宠爱有加,满朝文武无人不知,他耶律宗骁是辽皇和皇后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北辽未来的接班人。 可他的童年是如何度过的,他心底的孤冷苍凉,又有谁知道? 他并非世人眼中看到的那般快活高贵。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孤独……而唯一能填补这孤独的人,却对他不屑一顾…… 耶律宗骁不是没有想过,若是他之前几年对纳兰幕凉好一点的话,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结果了。 可这世上,注定没有如果。 …… 将军府,今夜可谓是灯火通明,彻夜不眠。 当四夫人在大厅看到被打的面颊肿胀,牙齿脱落的冰清和玉洁的时候,四夫人嗷地一声扑了上去,抱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哭起来。幕凉冷眼看着,瞳仁满是嘲讽之色。 四夫人如今也知道心疼了吗?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当娘的都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在虐打昔日纳兰幕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可怜的少女也是有娘的,只不过娘亲早早离去,本就是可怜的孤女,还要遭受所谓家人的谩骂毒打。四夫人现在就受不了了,也知道心疼的滋味了吗? 三夫人和大夫人本来不想来的,但是一听说冰清和玉洁回来了,三夫人心虚,生怕幕凉在四夫人面前说出更多难听的话来,所以着急火燎的赶过来,看到四夫人抱着两个女儿哭成一团,三夫人迟疑了一下,找机会想要开溜。 转身的时候,却被飞凤拦了下来。 “小姐有令,她不走的话,今晚上谁也不能提前离开!” 飞凤话音落下,三夫人眼睛一瞪,抬手就要打她。 飞凤刷的一声亮出幕凉刚刚给她的一柄长剑,寒芒闪过,冷光森然,一时间吓得三夫人手脚发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div> <span> 191 地狱修罗的感觉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这时候懒懒的掀起睫毛,似笑非笑的看着三夫人,那眼神一瞬凝聚森寒杀气。她身边的纳兰天作眯了眯瞳仁,任由大夫人红着眼睛看向他,却始终不做任何阻拦,任由幕凉当家做主。 三夫人眼见长剑挡在身前,吓得一个哆嗦,后退了好几步。 大夫人则是精明的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幕凉见此冷冷一笑,大夫人以为这样她就能忘了她的存在?这俗话不是说,咬人的狗不乱叫,幕凉今儿就让大夫人变成咬人的狗,她不想叫都不行! “三夫人急着走做什么,等纳兰云馨来了,听听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说了什么再走也不迟。”幕凉此话一出,三夫人脸色大变,强撑着扶着身后的桌子,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冰清和玉洁这时候哭得差不多了,老李也把藏起来的纳兰云馨带到了大厅。纳兰云馨看到幕凉端坐正中,正要破口大骂,却见纳兰天作坐在偏坐上,纳兰云馨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甫一看到纳兰云馨出现,冰清和玉洁似乎是忘了脸上的伤,指着纳兰云馨口齿不清的破口大骂。 “走是这个贱银……娘啊,走是她!是她把我们害曾这样的……” “呜呜!娘亲,你要为我们报凑!” 这姐妹二人一口牙齿都被赵贵妃手下的嬷嬷打掉了大半,除了后面的几颗食牙,其他的都掉光了,一张嘴血水就往外流,红肿的脸上也不停的渗出血水。 四夫人一见自家女儿指着纳兰云馨,四夫人红着眼睛就朝纳兰云馨冲过去,三夫人见此自然是要护着自己的女儿了,三夫人和纳兰云馨一左一右的揪着四夫人的头发,防止她抓伤自己。 四夫人嗷嗷叫着,仗着自己会点功夫,一脚一个将三夫人和纳兰云馨踢飞了出去。 幕凉这时候轻轻挥挥手,飞凤点点头,赶忙关上了大门,不过却是故意留下了一条缝隙,好让外面的下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而三夫人和四夫人以为大门关死了,所以动起手来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好你个赵明秀!妄我这么多年拿你当自家姐妹看待!你的女儿竟然把我的女儿害成这样!你这是要毁了她们啊!我今天跟你拼了!!” 四夫人发疯的喊着,一把将三夫人提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娘亲!”纳兰云馨惊呼一声,起身就要冲出大门,想要出去叫帮手进来。却是被飞凤抬脚绊倒在地上。纳兰云馨一张嘴,砰的一声,门牙重重的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登时崩飞了一半。 “啊!”纳兰云馨在地上疼的打滚,还不忘爬着到门板那里,大力的拍着门板要叫帮手进来。 而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这一路上都听老李说了将军府的事情,当她们知道,她们姐俩在宗人府的大牢里面喝着臭水吃着馊饭,而纳兰云馨却在将军府里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姐俩现在就憋着一肚子气要发泄出来了。眼见大门关上,纳兰云馨想要跑出去,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同时一个箭步冲过去,一左一右的摁住了纳兰云馨的肩膀,挥起拳头,一拳一拳的招呼的都是她的脸。 幕凉在一旁淡淡的品了一口香茗,悠然开口, “啧啧!不愧是双胞胎啊。这行动的一致性还真好。”幕凉这话听不出息怒,淡淡的,轻轻地,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一样。 一旁坐着的纳兰天作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嘴角眼角一起抽搐了几下。 这小女人……这颗心还真是又黑又硬!世人都说他纳兰天作是什么腹黑公子,可是比起她来,他顶多是聪明一点,黑嘛……哪里能赶上她? 下面几个女人互相殴打的嗷嗷乱叫,血沫子和朱钗环翠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间或还有几缕头发丝飘下来。女人的尖叫声哀嚎声嘶喊声,声声交织在一起,听的纳兰天作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而幕凉始终是安然而坐,静静品尝,笑看好戏。 幕凉将白玉杯子放下,正好三夫人被四夫人一脚踹中小腹,仰面躺下之后,后脑勺还狠狠地撞在一旁的桌子角上。幕凉见了,轻启红唇,淡淡道, “几位夫人下手也真是给对方留足了情面,这场面一点也不刺激血腥。还记得她们以前打我的时候,可比这要下手狠多了。从来都是抓着我的头发直接往桌子角上撞,哪里还会给我机会,让我自己不小心撞上去呢。 还有这五妹妹,以前都是把我推倒之后骑在我身上往我脸上泼盐水的,因为我脸上有伤,泼了盐水之后就会刺激的惨叫连连。啧啧,你看看,五妹妹对六妹七妹多好啊,不过是打了她们几巴掌!这热闹,还真是让我失望!” 幕凉说完,清浅一笑。 可这字字句句烙在纳兰天作耳中,却是说不出的震撼和心痛。 那放在膝盖上的大手再次握紧,手背上青筋迸射,手背泛出森森苍白,令人生畏。 在他身后站着的青儿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说话的幕凉,这寸血寸泪的过往,本该是声泪俱下的诉说出来,可她竟是笑着说出来,这语气,这神情,这感觉,无一不让青儿有种地狱而来的修罗才有的感觉一般。 青儿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便是,纳兰幕凉越是平静,在她眼底酝酿的嗜杀浪潮便愈加浓烈。这是一个可怕的女子,在她背后究竟涌动怎样的浩瀚嗜血,你无法看透,亦无法走近。 幕凉看着纳兰天作一瞬有些紧绷的脸色,不由得笑出声来,血色瞳仁却是一瞬凌厉的落在想要躲进角落里的大夫人脸上。 “看来大夫人是真的不爱凑热闹了,如此精彩的场面,大夫人这是要躲去哪里?不如过来到幕凉的位子坐一坐,看看木两年下面怎么做,好不好?” 幕凉说着,懒懒起身,一步步朝角落里的大夫人走去。 </div> <span> 192 招招见血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大夫人此刻看向幕凉的眼神,只能用惊恐来形容了。幕凉还没走近她身边,大夫人已经吓得尖叫一声。这倒让幕凉奇怪了。 “大夫人如此害怕为什么?我见你站的累了,让你坐在我的位子上休息一下,你害怕什么?那上面坐着的可是当朝丞相,大夫人的儿子,大夫人怕什么?难不成害怕自己亲生儿子能害你不成?”幕凉说着,径直来到大夫人面前,眼底笑意盈盈,可看在大夫人眼里却是滔天杀气在她周身涌动。 纳兰天作坐在那里始终不见任何动静,神情平静,瞳仁深邃,端的是他在朝堂上沉稳冷静的另一面。 大夫人见幕凉到了跟前,吓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眼神惊惧的看着幕凉。 “大夫人怕什么呢?就算你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真正对不起的也只是我纳兰幕凉,丞相可是你的儿子,出了事情,自然是要保护你这个做娘的了,不是吗?” 幕凉说着,抬手就将大夫人拽起来,扬手将她甩在了纳兰天作身旁的椅子上。 大夫人啊的一声尖叫,惊魂未定的看向表情始终淡然若水的纳兰天作。 纳兰天作此刻眼中只有幕凉一人。 幕凉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却让这对母子先看一场戏,最后再收拾那心狠手辣的大夫人! 大厅当中,三夫人四夫人已经打累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纳兰云馨被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打晕了过去,三夫人见状,哭着扑到了纳兰云馨的身上,嚎叫着要给纳兰云馨报仇。 大夫人坐在那里也不好受,如坐针毡。恨不得现在地上有条缝,她可以钻进去离开这间屋子。这屋子里满地都是几个女人脸上身上的血,朱钗环翠散落一地,还夹杂着女人的头发和衣服的碎片。如果大夫人与三夫人她们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怕大夫人现在绝对认不出来,下面的几个女人都是谁跟谁了。 幕凉这时候站在屋子当中,扫了一眼众人,冷声开口, “都说这家丑不可外扬,可如今闹成现在这一出,三夫人四夫人都受了伤,几位妹妹也伤痕累累的,难保不传出去点风声,如今我才刚刚拿到账房的钥匙,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当几位夫人和妹妹,这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不就是不给皇后面子吗?所以,今日之事,我会原原本本的禀报给皇后!留给皇后定夺吧。如今也晚了,诸位夫人妹妹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可是一个好日子,艳阳高照,普天同庆!” 幕凉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带着嘲讽之声。同时也给三夫人和四夫人敲响了警钟。明天就是她们的末日了。 三夫人和四夫人看到坐在上面好端端的大夫人,平日里坏主意都是大夫人出的,她们不过就是照办罢了,怎么到如今却是大夫人一点事情都没有!不就仗着有个丞相的儿子吗?如果她们今天不好过,大夫人也休想太平! 幕凉见气氛差不多了,不觉拍拍手,一副要离去的架势。四夫人见了,急忙开口, “你个小贱蹄……厄,不是!四小姐!”四夫人叫幕凉小贱蹄子叫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口,见幕凉脚步未停,四夫人急忙爬起来,跟在她身后说道, “四小姐,你先别走。有什么今晚上说清楚不好吗?非要等到明早?”四夫人再蠢钝也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这大夫人有纳兰天作在这坐镇,三夫人是赵贵妃的亲妹妹,赵贵妃现在失宠,说不定也只是暂时的事情,联想到自己娘家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不尽如人意,四夫人着急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幕凉脚步不停,淡淡道,“那要看四夫人这里有什么值得我停下脚步的话了。” 幕凉清冷淡然的语气,让四夫人心底更加是如火烧一般着急,急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急切的开口, “这……这四小姐你要分清楚好人坏人啊。我这人一向是急性子,别人说什么我听什么。所以……” “所以,四夫人的意思是,以前你对我那些不好,都是受人指使,其实你自己本意并非如此,是不是?”幕凉说着,看了一眼抱着昏迷的纳兰云馨坐在地上狠狠的瞪着她和四夫人的三夫人。 大夫人这会瞅准了机会,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纳兰天作说道, “天作!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娘被这小贱人害死不成?”大夫人的声音难掩一丝颤抖。 纳兰天作目不斜视,淡淡道,“母亲平日不做亏心事,现在怕什么?既然是做了亏心事,也早该想到会有报应的一天。今日之事,儿子只会公正处理。” 纳兰天作说完,起身整理下身上的长衫,领口袖口的青竹图案,衬的他身姿更加挺拔,气质更加出众。 大夫人面如死灰,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四夫人已经率先向她发难。 “四小姐,那一年你的嫁衣被毁,其实就是大夫人她故意说给云馨这几个丫头听的,说你有一套你娘亲做的嫁衣一直放在箱子底下,云馨这几个丫头嫉妒你未来夫君是三殿下,所以听了大夫人的话,就去找茬想要毁了你的嫁衣!” 四夫人话音一落,大夫人颤抖着手指指着她。 “哦?原来如此啊!四夫人继续回想,还有三夫人和大夫人也都不要闲着。幕凉这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主意。几位夫人看看这样可好?”幕凉挑眉笑的肆意,唇角眼角扬起明媚却危险的弧度,一时令几位夫人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纷纷猜测幕凉这所谓好玩的主意究竟是什么? 只有纳兰天作始终是一副淡然顺之的表情望着她。甚至还有些期待她接下来将要奉上的好玩主意。 “几位夫人现在都是委屈的很,可幕凉也不过是年轻人,阅历不多,哪里能分辨的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究竟谁才是背后黑手,所以不妨这样,幕凉给几位夫人还有妹妹一炷香的时辰,几位都好好回想一下这过往所作所为,究竟都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一人说一条,我都让老李在一旁给你们记下来,这到最后,我清点一下每个人说出来事件的数目不就行了吗?在背后使坏次数最多的自然是该死的那个人……至于其他人,幕凉也不想追究了,唉,这回来一趟折腾的,又累又饿,几位夫人和妹妹慢慢想吧,我坐在这里吃点东西陪着你们。” 几乎是幕凉话音才刚刚落下,纳兰天作已经给青儿使眼色,青儿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急忙下去张罗着晚膳了。 三夫人和四夫人同时将目光看向大夫人,三个人的目在空中厮杀的难解难分,最后都是心虚的别过脸去,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幕凉叫来老李,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老李眼睛一亮,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大厅。 大厅正中,三夫人四夫人好不容易才在各自丫鬟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四夫人刚刚坐下就碰到了腿上被三夫人踢到的伤,嗷地一声跳了起来,一旁面目全非的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哭着去扶她,四夫人越想越不甘,干脆坐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三夫人也好过不到哪里去,纳兰云馨迟迟不醒,三夫人算计着自己一会一张口如何能敌得过四夫人这边三张嘴,于是心一横牙一咬,狠狠地掐在纳兰云馨的人中上,纳兰云馨也是嗷的一声惨叫,只可惜,醒过来不过一刹的功夫,便又痛的晕死了过去。 幕凉在湘妃椅上吃着点心,看到三夫人如今为了自保,对自己的女儿下如此狠手,脸上的笑容更加冰冷刺骨。 她们现在可千万都要挺住了,现在还不到她们崩溃的时候,一会的好戏还指望她们卖力出演呢! 不一会老李回来了,对幕凉点点头,然后恭敬的站在幕凉身侧。 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血腥味道,这味道对于幕凉来说却没有任何感觉和不适。在现代的时候,她过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比现在此刻恶臭十倍血流成河的场景她都见过无数次,眼前这几个女人对她来说,整死她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一炷香的时辰到了,三夫人眼看纳兰云馨没有醒过来的架势,不由想要先发制人。 “这三年前的年三十给你送去的饺子里面有老鼠屎,那可是大夫人的暗示。大夫人检查膳房的时候看到有老鼠,就对那些厨子说,老鼠抓不到,就让他们这个年过的跟你四小姐一样。那些厨子心中不满,所以就在给你的饺子里面动了手脚,那饺子表面是大夫人发善心赏给你的,其实她根本一开始就知道饺子里面包了什么。” 三夫人这一开始说的可就是重口味。 幕凉点点头,一只胳膊支着湘妃椅的扶手,另一只手里捧着一只上等的白玉杯子,杯子里面泡了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茶香萦绕,她的心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说吧说吧!全都说出来! 她们现在说的越多,待会死的越惨! 纳兰天作扭头看向此刻表情平静到骇人的幕凉,不知怎的,这一刻,他的心却有些凌乱。 三夫人说完之后对四夫人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似乎是要联合四夫人一起对付大夫人。 可三夫人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空了。四夫人只要一看到自己那被打的惨不忍睹的两个女儿,就想起这一切都是三夫人隐瞒,纳兰云馨害成的,四夫人就来气。反正她这边现在可是三个人,根本不用三夫人的帮忙!四夫人第一耙子就打在了三夫人的头上。 “四小姐,三年前你从皇家猎场回来,那日你不是捡了三殿下不小心落下的一个香囊吗?那香囊其是纳兰云馨喜欢的,但她为了偷偷藏起那香囊据为己有,还不让别人看到,所以就撺掇我的两个女儿去为难你,趁着她们将你推入荷花池的时候,纳兰云馨就将那香囊偷走了!这事啊,三夫人也知道呢!” 四夫人话音一落,三夫人脸色大变,指着四夫人的脸激动开口, “你又好到哪里去?去年宫里来的画师要给几个丫头画像,你故意让手下的丫鬟婆子把纳兰幕凉打扮成青楼接客的风**子的模样,让宫里来的画师嘲笑她比她娘还要下贱淫,荡!你都忘了吗??” 三夫人这说出来的又是一重磅炸弹。 幕凉静静听着,这件件桩桩,还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呢?只怕这其中的细节,三夫人她们都未必能记得清楚,而她,却是如同刻在了脑海里面,绝对不会忘记!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大夫人,眼见三夫人四夫人揭露起她来是毫不留情,大夫人也坐不住了,看着三夫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要比起对幕凉的恶毒来说,三妹今年年初做的那件事情才是人神共愤呢!你的一个护院一直对四小姐意图不轨,你知道那护院的心思,就在她喝的水里头下了迷药,谁知道那迷药不小心被丫鬟打翻了,那护院不知道,还跑去她的院子里,最后骂骂咧咧的出来了!三妹这毁人清白的招数才是最毒的!” 大夫人说完这一出,指着四夫人继续说道。 一时间,三个女人加上四夫人的两个女儿,互相揭露对方曾经对幕凉做过什么,不大的前厅唾沫横飞,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div> <span> 193 笑着报仇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几个夫人这一开口,就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说了两个时辰都不见停歇,老李记录的手腕都要断了。 幕凉还体贴的让飞凤准备水给几位夫人,免得她们说的口干舌燥了,影响大脑思考。 而纳兰天作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今儿听来的一切,有很多都是他的暗探都未曾调查出来的。说是血泪斑斑一点不为过。纳兰天作不敢想,这十几年来,她都是如何度过的。 而她这突然地转变,又是因何而来? 在这将军府,对于她的虐打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好几次他都想出口打断大夫人等人,可看到幕凉用凉薄的眼神冷笑着看向他的时候,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忘了他曾经说过什么。既然要达到所谓的公平公正,那就不能打断这些人的互相揭发。 纳兰天作神情渐渐恢复平静,只那背后,却是不可窥探的黑暗浪潮,看似宁静,实则阴暗。 青儿一直觉得表哥和幕凉有些地方是想象的,那便是在他们背后,都有着一样危险浩瀚的内心世界,不为人知,不容人知。 眼看就要三更天了,幕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三夫人和四夫人的尖锐声音现在都变成了难听沙哑的公鸭嗓子,大夫人一张脸苍白无光,声音也是低低的,好听不到哪里去。 幕凉挥挥手,示意老李可以停下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先让老李点点数,看看谁更胜一筹!哦,不对,是谁做的对不起我的事情更多。看我这用词,还真是不当,谁叫自小大夫人就不让我上学呢,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啧啧!可到了几位妹妹身上,大夫人又说,女孩子家就要懂得诗词音律,方才配得上当世才子。” 幕凉的话说的大夫人脸一红,扶着一旁的椅子,才能勉强站住了。 老李这边正在进行紧张而严谨的统计。 “小姐,结果出来了。大夫人四十九件!三夫人四十八件!四夫人五十件!”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再算一遍!这不可能!我不信!!”四夫人一听这结果,激动地喊叫起来,几乎都要喊破了喉咙。 大夫人和三夫人则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幕凉见此,一脸怜悯的表情看向四夫人,悠悠道,“四夫人也怪不容易的,老李,刚才我说的大夫人不让我上学的那一点,给大夫人记上,就算我送四夫人的礼物了。” 幕凉话音落下,纳兰天作狠狠地抽了抽眼角。 这女人……这也有送的? 青儿更是无语的望着天空!表哥摊上这么个心肠又黑又硬的纳兰四小姐,真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四夫人这边如遭大赦,看着幕凉,感激的连连点头。大夫人脸色一瞬晦暗无光,一口鲜血堵在胸口许久,终是忍不住哧地一声吐了出来。 幕凉就当没看到,继续说道, “如今大夫人和四夫人分数并列,眼下这到底是谁做的对不起我的事情最多,这屋子里的人都不好论断,毕竟都是一家人,向着谁都能让人说出个不是来。不如就交给这街坊邻居的来评判一下吧。” 幕凉说完,轻轻挥手,衣袖抬起,带过一丝丝清幽的香气。纳兰天作瞳仁静静的看着她,越是到了这般时候,他脸上越是不见任何多余的情绪,清清淡淡的,仿佛幕凉现在做任何事情,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下一刻,大厅的门缓缓打开,门外站着老李之前秘密带进来的上百街坊四邻,有的是寻常百姓,有的是这附近的文人墨客秀才举人,还有一些是性格耿直的世家千金,当然,还有不少朝中有沾亲带故的亲戚的家属。都是站在外面听了好长时间的戏。 因着幕凉下午在将军府门口的那一出,所以众人对于今晚上将军府内部将会发生的事情都非常感兴趣,所以老李稍微用了点言语上刺激的技巧,这上百号人就被他拉了过来。 大夫人如今看着站在外面乌压压的人群,里面很多都是她平日里出门会主动打招呼亲热聊天的人,如今全都用厌恶仇恨的眼神盯着她,大夫人双腿一软,终是支撑不住的瘫坐在地上。 她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幕凉的方向,嘴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声音来。 不过幕凉还是从她的嘴型知晓了她要说什么。 “纳兰幕凉,你把我们当猴子耍……” 幕凉冲大夫人点点头,笑的淡然清朗。对!她就是把她们当猴子耍!又如何? 三夫人和四夫人都是一副受了很大的刺激的模样,尖叫着要冲出去,可外面的人哪肯给她们让开道,特别是那几个心直口快的世家千金,对于纳兰云馨等人本来就看不顺眼,如今更是带头堵在大厅门口,言语尖锐的挖苦纳兰云馨等人。 纳兰云馨本来刚刚醒过来,还不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冷不丁一耳光甩过来,紧跟着又是一脚踢过来,生生的将她又给踢晕了过去。 三夫人这时候根本顾不上她了,抱着头就要冲出去,却被门口的花盆绊倒,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紧跟着腰上后背上就挨了数不清的脚印子。三夫人嗷嗷叫着,根本不知道都是谁在踢她。 四夫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性子平日里就是飞扬跋扈的,这会子外面跟她积怨的人也不少,一拥而上,打着要跟幕凉讨回公道的旗号,没少发泄私人恩怨。 幕凉走到躺在地上的大夫人身边,抬脚狠狠地踢了她一脚,下一刻,大夫人才刚刚醒来就听到幕凉说, “大夫人先坚持一会,这场戏才唱了一半呢!” 幕凉此话一出,大夫人两眼翻白,口吐白沫躺在地上,身子剧烈的抽搐起来。 </div> <span> 194 遭遇危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眼见大夫人躺在那里口吐白沫,脸色比死人好看不了多少,她这年纪,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如今至少是去了半条命。 幕凉抬眼看向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纳兰天作,心下不觉尽是薄凉的冷笑。 这大夫人还是不是他亲娘了?他这个北辽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还真够狠绝公正到家了!自己亲娘就剩下半条命了,他还在这里稳稳地坐着!好!很好!今天一幕,算是让她见识到了纳兰天作这腹黑公子的称号,果然是当真无愧! “丞相大人,如今到了这般局面,实在是我这个弱女子无能为力的,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就麻烦丞相大人费心了。幕凉告辞!” 幕凉拍拍手,今天到此为止,剩下的烂摊子自然是留给纳兰天作收拾了。谁让他之前夸下海口,说什么公平公正的!且让这一院子的人都看着他如何个公平收尾吧! 幕凉穿过众人走出大厅,本来是义愤填膺的众人,看到她出来了,都是用各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她,有同情的,有感叹唏嘘的,有为她不平不忿的,还有惊艳痴迷的!幕凉将百种眼神尽收眼底,在众人自觉让开的道中间,从容走过。 身后,被打的面目全非,双耳嗡嗡响的三夫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幕凉事先设计好的,三夫人不觉惨叫一声,指着幕凉背影打骂, “小贱人!你别得意!再过三个月将军就回来了!到时候看你如何交代!老娘让将军亲自扒了你的皮!!” 幕凉听了也不回头,红唇轻启,却是薄凉无情之音。 “你能等到那一天再说吧。或者你能等到,也未必会开口说话了!” 语毕,她傲然离开,独留下一个无情冷傲,却惊艳夺魄的背影,让人一时间无法将视线从她背影上收回。莫名会有种,单单是这背影便有一种勾魂夺魄的气势存在,明明是畏惧这背影当中的冷傲寒澈,却又忍不住想要一睹惊艳芳华,就像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感觉。冰火两重天,纵然煎熬,却有种中毒的感觉,被她的气质所吸引了,明知魔怔了,却难以自拔! 幕凉回到属于昔日纳兰幕凉的房间。将军府内一众丫鬟小厮,一起动手将她这个小院子打扫的纤尘不染。 现在谁都知道这将军府是谁在做主!就连很少回来的丞相大少爷都是亲自出面给她做主,不会再有不开眼的下人敢给她或者飞凤等人脸色看了。 冷眼看着这眼前干净的能当镜子照的地面,幕凉不由得冷笑一声。 世态炎凉,拜高踩低。 在现代尚且如此,更何况这里是千年之前的封建王朝!人心更是离不开攀附权贵欺软怕硬的套路。 只是,这腐朽陈旧的一切,存在只是暂时的!越是在盛世王朝的巅峰之际,越是能看到将来它的崩塌决裂! 旧的一切必定成为过去,只是早晚而已!新的光明将在这片腐朽之上冉冉而起! 幕凉打发了飞凤和老李,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这一刻,忽然觉得很累。 她看透了这北辽王朝最终的命脉走向,可独独看不到自己的结局,是会在这波谲云诡的争斗中越走越高,还是会真的如自己所愿,可以安心做一只米虫,闲看庭前花开花落,观天上云卷云舒? 亦或者,某天她一觉醒来,竟然再次回到那个带给她伤痕累累的现代? 幕凉正在思索之际,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流逆着丹田运行,幕凉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叫飞凤和老李进来,却见房门外一抹黑影一闪而过,那影子快如闪电,较小单薄,随着那影子飞快消失,空气中隐隐的有一股玫瑰花的花香味道飘过。这味道像是女子用的玫瑰花香粉的味道。 幕凉瞳仁一暗,迅速扯下发间的蓝色流苏。下一刻,那黑影再次如鬼魅的影子一般到来! 幕凉终是看清这黑影大体模样。 身材娇小,一身黑衣盖住全身所有的皮肤,身上披着的斗篷也盖住了整张脸,只有一双手苍白的伸出来,瘦骨嶙峋的一双手,手背上请进迸射,指关节清晰可见,十个手指头的指甲足有一尺多长,白色的指甲像是白骨精的手一般,直直的朝幕凉咽喉刺来! “小姐小心!” “小姐!闪开!” 老李和飞凤在外面听到动静,同时冲进来,见一道黑影正挟裹着一身狰狞之势冲向幕凉,老李和飞凤表情大骇,飞身挡在幕凉身前。 可这黑影却仿佛在后背长了眼睛,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撩起一股阴冷的黑风,一瞬将老李和飞凤打飞了出去。二人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度,最后重重的摔进院子里的荷花池中。水声哗啦响起,可老李和飞凤都是没有再次从水里出来。 幕凉将手中流苏坠子一瞬掷出去,直直的刺向黑影的眼睛,黑影身子左右闪了三下,轻巧的躲过幕凉的暗器。 可是下一刻那黑影却发现,在幕凉的另一只手上还有同样的暗器正朝她刺来!黑影躲避不及,只能抬手去挡,只听到啪的一声,黑影右手食指上一尺长的指甲,被幕凉暗器打断落在地上! 这一刻,幕凉能明显感觉到这黑影身上一瞬散发出来的阴郁狠毒的气息。 黑影站在原地,低下头盯着地上断裂的那一截指甲久久不动,似乎那一截指甲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幕凉试图看清楚黑影的相貌,却发现这黑影就像是一个飘忽不定的鬼影一般,若不是此时能感觉到她呼出的薄薄的气息,幕凉会认为,她就只是一个幻影,根本不是一个人的存在! 黑影周身释放出更加浓郁的杀伐之气,袖子里面不知掉出一粒什么药丸,落在地上的那一截指甲上面,一尺长的白色指甲,顷刻间化成了灰烬,被风一吹,烟消云散! </div> <span> 195 王来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趁着黑影低头的功夫,幕凉转身就要从身后的开着的窗户跳出去,下一刻,她突然觉得后背一紧,那黑影出手之快,超出她的想象。竟是用长长的指甲勾住了她的衣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的身子朝后拉去! 这黑影出手的动作快如闪电,且嗜血之气浓郁! 明明是娇小的身子,竟是有如此力量,幕凉不敢掉以轻心,身子在原地弹跳起来,手臂伸开,下一刻已经灵活的脱下了身上的外衣。 幕凉此举,显然是激怒了身后的黑影。再加上幕凉之前断了她一截手指甲,黑影周身散发出来的嗜血杀气更加浓郁,两只手同时朝幕凉咽喉刺来,那一尺长的白色指甲已经到了跟前,那白花花的长指甲看了令人作呕! 眼看那指甲已经到了面前,幕凉正准备再次使出暗器,却见房门口一抹藏青色身影闪身进来,手中长剑划过刺骨的寒芒,一瞬竟是深深的刺入这黑影的后背! 幕凉回过神来看向出手的纳兰天作! 他的功夫虽然不差,但是这黑影刚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老李和飞凤打飞,又岂会如此轻易就被纳兰天作一击即中? 下一瞬,幕凉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 这黑影一瞬在原地腾空而起,释放出来的巨大掌风同时席卷着幕凉和纳兰天作的身子不由得撞在了一起。纳兰天作收回长剑,剑尖上却是一滴血也没有,而那黑影在腾空的时候,竟是化作一缕黑烟从窗口飞走,只留下一间黑色的斗篷! 那斗篷的后背,有一道清晰的长剑撕开的口子! 房间内,那黑影留下的强大气场还在,幕凉和纳兰天作的身子都是不受控制的撞击在一起,好在每次纳兰天作都出手护住幕凉,尽量避开幕凉的身体,而他自己的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撞向屋子里面尖锐的桌角花瓶还有床头! 一瞬间,屋内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花瓶床头,全都被纳兰天作的身体砸成了碎片,眼看他的身子在眼前飞来飞去停不下来,幕凉自己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扯住不能动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纳兰天作的身体很快就会变成肉酱! “青儿!”幕凉朝门口喊着,可青儿的身子才刚刚靠近房门口,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飞了出去! “没用的!幕凉!这是鬼影之手夺魂阵,她会控制我的内力让我无法动弹,还会将我的内力用在任何接近我身体的人身上!也……也就是说,任何靠近……靠近这屋子的人都会被我的内力所伤!” 纳兰天作说的断断续续的,下一刻,他的身子再次狠狠地撞在幕凉身后的墙上,轰然一声巨响,那堵墙生生的裂开一道缝隙,墙皮扑簌扑簌的落下来,掉了幕凉一头一脸。 “什么鬼影之手?”幕凉恨得牙痒痒,可身子真的是被这鬼影之手控制住,不能动弹分毫。 就在纳兰天作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又要撞向幕凉的时候,房门吱嘎一声开启,一身宝蓝色锦袍的耶律崧探头进来,在看到屋内幕凉坐在地上的时候,不觉咧嘴一笑,颠颠地冲到幕凉跟前。 “幕凉美人!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啊!我历尽了千辛万苦才从皇家书院跑出来,然后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将军府,又从那么多人当中挤出来,才能找到你的院子!幕凉美人……我、” “打住!你!你怎么能进来?”幕凉抬手推开耶律崧就要扑过来的怀抱,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不仅是她,就是纳兰天作的身体也终是消停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一旁的床板上。 幕凉本来的床本就小的可怜,床板摇摇欲坠,刚才床头就被纳兰天作撞飞了,如今这床板哪里经得住他这一压,床铺顿时塌了! 坍塌声吓了耶律崧一跳。 但看到幕凉和纳兰天作都是用一种诧异的眼神在看他的时候,耶律崧不觉莫名其妙的摸摸后脑勺,刚想开口,却见青儿从门口爬进来,气若游丝的看着纳兰天作。 “表哥!” 青儿的武功底子也不弱,可刚才还是被纳兰天作的内功打飞了出去。怎么就耶律崧却能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呢? 幕凉看向耶律崧的眼神更添一分探寻! 纳兰天作看了青儿一眼,发出信号让自己的暗影护卫出来接走青儿,继而转身想要扶起地上的幕凉。 “四妹,此地不宜久留,如果鬼影杀手发现她布下的鬼影之手失效了,还会返回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我知道!各走各的!”幕凉挥开他的手,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子绵软无力! 一旁耶律崧紧张的看着她,想要扶着她,又担心幕凉拒绝,站在那里一脸无措担忧。 纳兰天作瞳仁一暗,低头说了句,“四妹!得罪了!” 话音落,幕凉竟是被他背在了背上,他抬脚朝着将军府的后院跑去!耶律崧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幕凉和纳兰天作就不知去向!耶律崧怒吼一声,抬脚就朝后门追去! 幕凉在纳兰天作背上不能动弹,不知是不是被他点了穴道。她咬牙在他耳边冷冷开口, “老李和飞凤还在水里!” “好,只要你不气我点你的穴道,我立刻派人救他们上来!”纳兰天作一边说着一边背着幕凉跑的飞快,很快就上了门口停在那里的一辆马车! 幕凉脸色一沉,冷冷道,“救人!” “谢四妹宅心仁厚!”纳兰天作知道她是嘴硬心软,看她在这生死关头还能记着被打落水那生死不明的手下就知道。 幕凉狠狠地瞪了纳兰天作一眼,冷声开口,“宅心仁厚是你挂在脸上的面具!别用在我身上!” 几乎是幕凉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马车一侧传来熟悉的低沉之音。 “你跑什么?”充满磁性的冷酷之音,似乎比半个月强更添了一分深沉内敛。却有着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 </div> <span> 196 不惜一切代价追回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马车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似乎是耶律崧往这边跑的时候差点撞上拓博堃。 “你跑什么?!不在书院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拓博堃的声音更冷三分。他本就因为上次耶律崧擅自给幕凉喂药的事情,恨不得将耶律崧大卸八块,如今看到耶律崧竟然从将军府后门跑出来,拓博堃能有好脸色才怪。 拓博堃不知何时到了将军府的门口,一身玄金色锦袍在日光之下迷离炫目,透出威严冷酷的风采,马上风姿,冷峻绝世。 听到拓博堃的动静,幕凉先是愣了一下,说不上这会子听到他的声音是不舒服还是别扭! 总之,半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也不曾听到他的声音,更不曾见过他一面。幕凉还以为,经过了那天的事情,她与拓博堃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驾车的是青儿,车内,纳兰天作坐在幕凉对面,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开口说话。 幕凉冷冷的移开视线,闭上眸子休息。这马车内外任何人任何事情她都不想搭理。 纳兰天作在幕凉闭上眼睛之后,瞳仁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因为幕凉此刻对于拓博堃的逃避,那感觉并不单纯。 马车外,耶律崧瞥了眼纳兰天作的马车,再看看一脸冷色,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的拓博堃,耶律崧再笨这时候也不会开口说出幕凉就在纳兰天作的马车上。 “皇叔!我……我来找幕凉,她不在,我就先走了。” 耶律崧说完,抬脚就跑,余光都不敢多看一眼纳兰天作的马车,生怕被精明的拓博堃看出什么。 见耶律崧一路小跑的过了两条街,纳兰天作这边,青儿挥动马鞭,马车轮子缓缓压过地面,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拓博堃看着离去的马车,瞳仁不觉闪了闪,心底某根弦好像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这马车是纳兰天作的,他这会出去做什么?拓博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由得眯起眼睛看向离去的马车,薄唇抿成一条线,似锋利无比的刀片,令人生畏。 “主子,将军府出事了!” 正当拓博堃沉思的时候,先一步进入将军府的银狐突然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拓博堃瞳仁一暗,周身凝结成冰的感觉。 “怎么回事?”他的心忽然沉了下来,下一刻不等银狐开口说话,已经翻身下马朝院子里走去,才没走了两步,便踮起脚尖,提气运功,竟是施展轻功上演一出飞檐走壁的戏码,跟在后面的银狐和苍月被落下一大截,都是震惊于自家主子这会子的爆发力。 拓博堃才刚刚赶到幕凉的院子,就看到里面狼藉一片。尤其是卧房里面,已经找不到一件完整的物品。虽然这卧房作为少女的闺房来说,本就显得寒酸异常,可如今还是破坏的惨不忍睹。 “凉儿!!” 拓博堃低吼一声,抬脚走入房间,屋内地下已经无法下脚,他踩着一地碎砖头破木条走到了屋子中间。眼底划过一丝狰狞血色,看的身后苍月和银狐担忧不已。 “主子!四小姐的丫鬟和车夫!” 银狐眼尖的看到被将军府的人从荷花池里捞出来的老李和飞凤。只可惜,老李和飞凤显然都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又长时间泡在水里,如今是奄奄一息。 拓博堃转身冲出屋子,扫了一眼重伤昏迷的老李和飞凤,下一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阴寒铁青! “纳、兰、天、作!”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脸色比前一刻还多了一分阴沉铁青!他怎么就没想到,刚才的马车!!幕凉一定是在那辆马车上面! “立刻去追刚才那辆马车!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追回来!追不回来的话你们就全都滚去暴院领罚!” 拓博堃一边说着一边朝外面走去。路过老李和飞凤身边的时候,低头扫了一眼二人,沉声开口, “派人围起整个院子!给他们找最好的大夫看病!在本王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触他们!就是皇上也不行!” 接连两道命令下来,银狐和苍月心底是震惊伴随担忧!担心的是四小姐的院子里出了如此大的乱子,王的心这会是彻底的乱了!震惊的是,王……派人包围了将军府四小姐的院子!这传出去,皇上和八贤王那边自然会收到消息,如今纳兰明辉大将军驻守边关,自家后院却被北辽大王包围了,这岂不闹的满城风雨?稍有不慎,可就要造成边关军心不稳! 再者,八贤王那保守耿直的个性,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会跟大王闹起来的! 而王一贯是不管旁人的闲事,如今竟是连四小姐身边的人都要救治,王对四小姐,一片真心令人动容! 银狐和苍月安排的时候,拓博堃已经带着暗影护卫去追刚才的马车。可纳兰天作何其聪明,他知道只要拓博堃一踏进那个院子,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不对,所以他的马车并没有走远,而是带着幕凉绕了一圈到了一个很隐蔽的院子外面停下。 马车朝院子里面开进去的功夫,青儿已经扯下了马车外面的蓝布篷子,那蓝布篷子层层叠叠落下,青儿迅速抽紧了蓝布篷子当中的细线,蓝布篷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四个华丽夸张的圆球,却又恰到好处的装点在马车四周。而马车车顶连同车壁的颜色也换成了夸张的绿色。 青儿弯腰拉了一下马车底部的一个圆环,就连车轮外面装饰的七彩琉璃也瞬间变了模样,七彩琉璃隐在了车轮的暗格当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珍珠点缀其中。 最绝的是前面跑路的白色马儿,竟然也会变色!青儿不知道在它身上撒了什么,白马眨眼的功夫全身乌黑。 </div> <span> 197 最恐怖的时候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整辆马车在瞬间变脸,由高雅简洁的蓝色锦缎马车,一瞬变成了华丽夸张的绿色绸缎镶着红色丝绒顶的马车。 幕凉从车内走出来,看了一眼瞬间变脸的马车,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抬脚朝院子里走去。青儿这忙活了大半天,还以为至少能看到幕凉脸上一丝让她意外的变化,可青儿却大失所望。 纳兰天作走在幕凉身后,路过青儿身边的时候,不觉抬手轻拍下青儿的脑袋,摇着头笑了笑。 似乎是在揶揄青儿的不自量力。就这点变化还想从幕凉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怎么可能呢? 青儿吐吐舌头,撅着嘴巴跟在后面。身后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满头大汗的耶律崧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到幕凉之后,累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接坐在院子当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不顾什么皇子形象,这一顿在马车后面狂奔追赶,累得他都快断气了。总算是没跟丢。 幕凉只是余光扫了耶律崧一眼,便径直进了院子。 纳兰天作则是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耶律崧一眼,眼底闪过丝丝算计的精芒。 进了屋子,纳兰天作看到幕凉趴在软榻边昏睡了过去,脚步微微一顿,旋即走到软榻边,坐在她身边给她把脉。 她的脉息很奇怪,似乎是在过去十五天的时间内,输入了大量的浑厚内功,但因为她身子瘦弱,这些内容在输入她体内之后,表面看是很快被她饥渴的身体系数吸收了,可一旦受到外力的刺激,这些浑厚的内功本省还是与她的瘦弱身体形成了排斥。若想彻底的融合,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这个磨合的过程讲究的是一个水到渠成。欲速则不达,有时候越想迅速磨合成功,反倒是收效甚微。而有时候不经意的试探之下,却能彻底的融会贯通。 她的身体还会虚弱,所以才会在遭受到鬼手之手的攻击后累到虚脱昏睡。 青儿走进来,见幕凉躺在软榻上睡着了,正要拿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却见纳兰天作挥挥手,起身亲自抱过被子,弯腰给她小心的盖在身上,动作又轻又柔,还不忘给她仔细的掖好了被角。双手拖着她的肩膀,给她寻了个舒适一点的睡姿,这才缓缓坐下来,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凝着她清淡冷然的睡颜。 青儿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的,就算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幕。 表哥在波斯皇宫那是连四大长老都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混世魔王,在将军府更是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莫说是给别人把脉,只怕若是他没兴趣管的,或者是没有任何价值管的,就算是亲生母亲快断气了,他这性子……也是不予理会的。 可表哥刚才对纳兰四小姐那态度,还有那神情,完完全全是一颗心融入其中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这纳兰四小姐的心,肯不肯接受罢了! “表哥,四小姐要昏睡多久?”青儿在一旁站着等了一会,见纳兰天作只是盯着幕凉看,什么也不说,不免有些着急。 纳兰天作看也不看青儿,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幕凉的脸。 “差不多一天。”他的声音清淡一片,此刻的气质既非波斯国那唯我独尊的皇子欧阳冲,也非北辽朝堂上咄咄逼人的纳兰丞相,而是一个气质如同潺潺清泉一般的翩翩公子,说话的感觉和周身透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泓滢,只是这泓滢虽然清澈,却依旧望不到底! 泓滢之水,水深,且清澈。这映入世人眼帘的,首先是一个深沉浩瀚。 “表哥,那我……”青儿想说,她在这儿守着行了。表哥前几天才从波斯赶回来,日夜劳累的,为了避免辽皇心中起疑,表哥日夜兼程不曾休息过,这才刚刚从波斯国赶回来,欧阳冲的身份才刚卸去,就迫不及待的换上纳兰天作的身份陪在四小姐身边! 如此苦心,只怕……会不会是一场白费? “这一天一夜我守着她,你到外面看好了那个废物。别让他进来打扰就成了。” 纳兰天作语气清清淡淡的,但深沉之色,不减分毫。 青儿迟疑了一下,试探着开口,“表哥,这……不太合适吧。还是我来照顾她比较合适,毕竟都是女子。” 青儿是想让纳兰天作好好休息一下。 纳兰天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深邃如海,幽冥无限。让青儿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天下最让人畏惧的眼神并非威严无边的王者威仪,而是那让你看上一眼便有种深陷其中,越陷越深,像是沼泽一般泥足深陷危机重重的眼神! 青儿很清楚的感觉到纳兰天作此刻的眼神就是如此! “表哥……我……”青儿赶忙低下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竟是惹得纳兰天作如此眼神看她。 纳兰天作视线从青儿脸上收回,转而清清淡淡的看向窗外,一丝暖阳落在他的脸上,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热乎的气息。 “青儿,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吗?”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像是十二月的冰凌,寒彻在心,刻骨在身。 青儿一愣,下一刻急忙跪在地上,低下头看着地面,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惹到了表哥,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惹得表哥此刻如此态度对她,但表哥素来不是乱发脾气的人。 确切的说,能让他发起脾气的人,如今都没有一个能活在世上。 青儿以前也因为年轻冲动没少给纳兰天作惹麻烦,但纳兰天作以往不过是教训她几句,却不曾动怒! 今天,青儿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纳兰天作,这一刻青儿才发现,纳兰天作动怒的时候,那隐在骨子里的怒气缓缓上涌,带给她的巨大压力感觉才是最为恐怖的时候! </div> <span> 198 她配得上世上最好的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青儿看着昏睡在软榻上的幕凉,她深知,如今唯一能让表哥发怒的就只有牵扯到纳兰幕凉的事情,才会触及到表哥隐藏至深不为人知的底线。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是真的想将她留在身边。尽管你表面不说什么,但你心里始终都认为,我跟她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所以你才会说出,由你来照顾她这一夜,而我却不方便这种话!青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像是喜欢开玩笑,像是冲动不顾后果的人吗?” 纳兰天作字字句句,如最锋利的刀剑,狠狠地戳在青儿心尖上的感觉。偏偏那刀锋是迟钝的,刀剑刺上去之后,刀锋又钝钝的缓缓的刺入心脏,惊惧之后还要生生的面对迟来的致命一击,这般感觉,就是青儿此刻的感受。 她紧张的咬破了嘴唇,跪在那里,根本不敢抬头看纳兰天作。 “表哥不是冲动之人,也不是做事欠缺考虑的人。只是,青儿只想时刻让您记得,她……她是您的四妹啊。同父异母的妹妹!” 青儿的声音越到最后越低,几乎都要渗透进泥土里面去了。 纳兰天作凉凉的笑声在她头顶缓缓响起。 “所以你现在要记住的不是她是我四妹这件事情,而是她是我纳兰天作将会留在身边一辈子的女人!将来她还是整个波斯最为倾城倾国、母仪天下的皇后!虽然这皇后的位子她还未必能看在眼里!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她最好的!因为她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而你也要记住,将来不准在我面前表现出任何,你对我与她之间的未来有所担忧和无法接受的态度。如果你还是做不到的话,那也没必要留在我身边!北辽或是波斯你任意选择,但我的身边,绝不会留下质疑我决定之人!尤其是质疑她在我心目中重要位置的人!” 纳兰天作话音落下,挥挥手,示意青儿可以出去了。 青儿擦了擦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抬起头看着纳兰天作,郑重点头。 “表哥,青儿明白了!青儿不想离开表哥身边!表哥就像是青儿的亲哥哥,青儿知错了!这就出去反省去。” “下去吧。” 纳兰天作似乎也累了,摆摆手让青儿下去,转过身之后,视线再次定格在幕凉脸上。 他的性子从来就没有温和淡然这四个字存在过!只不过因为不想在幕凉面前将腹黑阴险咄咄逼人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所以才会一直压着自己性子里桀骜邪妄的一面。 其实对于幕凉,他是真心觉得,这天下任何最好的东西都配不上她,她夜未必能看上眼。越是如此,他这颗心,越加的放不下! …… 青儿回到院子里,耶律崧刚刚休息过来,好歹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酸痛的就跟被一辆马车来来回回的压过好几十遍一般。耶律崧擦着青儿的身子就要走进屋,青儿一个大背摔,直接将他扔进了对面的荷花池子。 “那里面是你能进去的吗?识相的就在这里等着,一天之后四小姐和表哥醒了,看她们如何发落你!不识相的话,我不介意你做这荷花池的冤鬼!” 青儿调整了心情之后,对着耶律崧的时候,自然是牙尖嘴利的性子。 耶律崧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连喝了好几口脏水,扑腾了半天才站稳了,睁开眼睛就看到青儿双手环胸,一脸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你!!” “我什么我?!你给我听好了!往后一天你哪里也不准去,不准踏出这院子半步,更不准擅自进入房间!这荷花池还有这院子就是你的活动范围!超出来一寸,我就从你身上切下一块肉来!不信你就试试看!!”青儿眼睛一瞪,眉毛一挑,说完之后扭头就走,将个迷迷糊糊的耶律崧留在那里,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等耶律崧从荷花池爬出来,刚想冲进房间的时候,就见暗处不知从哪里来的八名一身黑衣的护卫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出手迅速点了他的穴道,耶律崧嘴巴才张开一半,还没能呼喊出幕凉的名字,就被点了穴道裹上了毯子,随手扔在荷花池边的台阶上。任由他这一天自生自灭了。 而青儿却是在膳房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看着狼狈的耶律崧不屑一笑。 这耶律崧在北辽的名声一直就不好,比他那个早年被辽皇发配边关的二哥耶律兮然还要不受辽皇的宠爱。 就这般能耐还想跟表哥争纳兰幕凉,这不是找死吗? 与此同时,房内,纳兰天作也扭头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耶律崧,不过那眼神却多了一丝凌厉的探寻! 耶律崧身上也有太多难解之谜!比如他是如何冲破鬼影之手布下的阵势的?还有拓博堃昔日在皇家书院布下的八卦阵,耶律崧更是唯一一个破阵的人!还有刚才……他双腿就能追上奔驰的马车,可他内功修为尚浅,根本不足以达到追上奔驰的马车! 耶律崧的能耐绝对不是青儿鄙视的这般无能!他究竟是深藏不露,这么多年都在扮演无能废物的角色呢?还是说……之前那些只是……巧合?不管如何,如果耶律崧真的对他与幕凉的关系造成了威胁的话,就算是当朝皇子,纳兰天作也绝不姑息! …… 天际蒙蒙亮,拓博堃在外奔波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将军府。 关于他擅自派兵包围将军府后院的消息,早已是在京都大街小巷穿的沸沸扬扬的,将军府内人心惶惶,尤其是几个刚刚挨了揍的夫人,这会子都是惊弓之鸟,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吓个半死。再加上纳兰天作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失踪了,几个夫人更是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偏偏她们都住在后院,一个都跑不出去,如今莫说是大活人了,就是一只胖点的苍蝇想飞进来都难。 </div> <span> 199 他悔青肠子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的闺房已经收拾干净,拓博堃站在房内负手而立。黑色瞳仁静静扫过简陋寒酸的房间。 心底不觉划过丝丝冰冷的嘲讽。 堂堂将军府嫡出长女的闺房竟然如此寒酸破败,只怕将军府那几个夫人手下的大丫鬟住的地方都比这里要好上不止一倍。 “王,那车夫和丫鬟还没醒来,但伤情已经控制住了,最晚明早就能醒来。之前纳兰天作的人想要带走他们,被属下制止,现在已经离开了。”银狐悄无声的出现在房内,看到拓博堃忙碌了一天仍是不肯休息,背影伫立在窗前,无端增了一分孤冷苍然。 银狐心底也不是滋味,暗暗叹口气,可对于自家主子的心,却是无能为力。 “好,知道了。”拓博堃声音低沉沙哑,隐着丝丝疲惫在其中。 “主子,属下等还未查到纳兰天作的踪迹,属下等人去暴院……” “行了,通知暴院的飞豹和血鹰,明天起可以官复原职!加大力度继续查找纳兰天作的踪迹。”拓博堃打断银狐的话,声音比刚才更多了一丝沙哑暗沉。 他如何不知想要在京都找到如九尾狐一般隐藏至深的纳兰天作是何等难的一件事情!并非银狐他们没用,而是纳兰天作这第一腹黑公子的名声,绝非浪得虚名。 他之前也预估过,银狐他们若想知道,最少要三天!而今只过去一天,也就是说,无论他现在心底多么暴躁狂怒,也必须要忍住! 拓博堃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背上泛出森寒的苍白,指甲刺入掌心,可疼痛已然麻木。 银狐此刻并没有看到他青筋迸射的额头,还有那隐忍到心底的担忧和嫉妒之火。 “是!属下这就去办。”银狐先是愣了一下,待确认刚才是拓博堃发的命令,银狐不敢怠慢,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院子外面响起一阵吵闹声。 拓博堃本就绷紧了随时都会发作的怒气更添一丝戾气,不由得冷冷问着银狐, “怎么回事?” 银狐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回王,是将军府的三夫人和四夫人,之前一直吵着要出府,被苍月派人拦住了,想必这又是在外面吵上了。属下这就去赶走她们。” “不用,传令下去!本王今夜在此就寝!若有闲杂人等胆敢打扰本王,格杀勿论!若有任何错杀,概不追究!” 拓博堃的声音挟裹着一丝凌厉的恨意,瞳仁微微泛红,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冷冽的弧度。 “王!”银狐愣了一下,跪在那里不动。 “你耳朵聋了是不是?!”眼见银狐不动,拓博堃压抑的怒火一瞬爆发,一手重重拍在身侧的桌子上,本就重新拼接在一起的桌面,哪经得起拓博堃这一掌,之前还是碎成了几半的桌面,被他这一掌下去,顿时是粉身碎骨!木渣子扑簌扑簌的落在跪在地上的银狐脸上脖子里,银狐低下头一动不敢动,心底似乎是明白自家主子这怒气从何而来了? 是为了四小姐吧! 今儿主子身处其境,感受到四小姐昔日遭受的一切,这寒酸的房间摆设,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梳妆台都没有一个,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更是不见踪影,就一把断了好几个齿的木梳子,再就是一个摔的面目全非的铜镜。一张残破的小床更是寒酸到了家,一开始银狐将那张小床拼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还以为是七八岁的小孩子睡的床。 造成这一切的,大部分原因,自然都是外面那几个恶毒的女人做的! 怪不得主子一副恨不得将那些女人杀光的模样。 银狐不甘多做耽误,即刻起身朝外面走去。拓博堃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直到外面三更鼓响起来,他才活动了一下僵冷的身子,蹲下来,一块块捡起地上四分五裂的桌子腿,那桌面已经被他拍成了粉末,拼不回原先的模样了。他就让飞豹找来一块相似的桌面,亲自动手将桌面的边缘打磨圆滑了,然后自己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将桌子还原。 飞豹和血鹰才刚刚回到他身边做事,眼睁睁的看着拓博堃一脸苍冷萧索的表情,可是这感情的事情,他们做属下的又如何能帮上忙?而拓博堃又不许任何人插手,执意一个人要给幕凉做一张桌子。 屋内,琉璃宫灯闪烁明亮华彩的光芒,拓博堃蹲在地上,将最后一个桌子腿固定好了,起身翻过桌面,环顾一下房间四周,莫名的又生了一股将这屋子所有一切都砸了的感觉。 过去十几年,那个小女人过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日子? 他从不知道!也从不认真的探寻过!他只是反复的责怪她无心冷情,说她没有心肝,没有良心!心肠是石头做的! 可他何曾来到这里感同身受过?这四面透风墙壁斑驳的房间,她是如何在里面度过十几年的?他凭什么责怪她无心冷情?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活下来,她曾经要遭受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 拓大王此刻已然悔青了肠子,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幕凉说那些话?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苍月捧着一本书,脸色凝重的走进来,看到拓博堃亲手修好的桌子,苍月先是一怔,继而跪下来,沉声道, “王。车夫老李和丫鬟飞凤已经醒了。不过他们声称当时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被打飞了出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老李醒来第一眼就是找一本书,属下从他房间床铺的暗格下面找到的,之前三夫人四夫人都一直在老李的房间外徘徊,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是被属下制止,属下猜测,应该就是在找这本书!” 苍月说着将书递到拓博堃面前。 这本书没有封面,一看便是新装订起来的,装订的线头还很干净新鲜。 </div> <span> 200 他最阴险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将苍月递上来的书拿在手中,瞳仁闪烁的光芒明灭不定。这书对于老李如此重要,自然是与幕凉有关的。 “车夫老李说了什么?”拓博堃没有马上打开书看,如果这是那个小女人的秘密,他自然会替她保守秘密,不会擅自打开。 苍月心底叹口气,沉沉道,“老李说,这书上面记载的都是两天前,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互相检举对方曾经做过的对不起四小姐的事情。其中还包括纳兰云馨等人。还有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的。” 苍月说完,拓博堃沉下心来翻开了第一页。 苍月站在原地,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拓博堃的怒气将到达怎样的顶点! 苍月并没有看过书中内容,但是这一天4待下来,外面的风言风语一句没少听,光是听听那些话,苍月这局外人都恨不得提刀宰了那几个恶毒的女人。更何况王对四小姐痴心一片,这看了……说不定就把这将军府给…… “来人!将将那几个女人的院子给本王铲平了!就说本王的东西丢了!找到为止!不许她们离开院子一步!晚上没有地方睡就睡在院子里面!擅自离开一步!杀无赦!” 苍月还在想着,拓博堃已经冷冷下了命令。 苍月甫一抬头,就看到拓博堃一张俊颜此刻竟是有一分扭曲,额头上青筋迸射,一双墨瞳释放出黑色的嗜杀浪潮,像是下一刻就能将这天地万物都卷入其中毁灭殆尽一般。他眼底涌动令人生寒的恐怖戾色,整个人像是刚刚从幽暗无底的寒潭当中走出来的,肃杀凝结,嗜血翻腾。 “是,王。属下明白!”苍月转身离开,他明白拓博堃这是要来阴的了。苍月跟在拓博堃身边日子最长,比谁都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拓博堃以前是素来不管别人闲事的性子,就算是触到了他的底线,他也会光明正大的与那人对决。 而今以莫须有的罪名就将那几个女人的院子铲平了,让她们露宿在院子里,这还算是轻的,只怕等到纳兰四小姐回来之后,王为了做给四小姐看的话,那几个夫人的下场绝对是比现在还要凄惨数倍。 苍月离开后,拓博堃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椅子坐上去咯吱咯吱的响着,就算是修好了,也是残破不堪,这一屋子的摆设就算是放在普通百姓家里也是寒酸不过了。 那本书被他攥在手心里面,只看了第一页,他就尝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并非他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而是,他需要反思自己对她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不是逼迫,不是强势,也不是退一步为她放开所有的底线!而是一分无欲无求的纵容。比起她所遭受的一切,她要如何对付那几个女人都不过分! 当夜,北辽京都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湍急,倾盆而下。随着几声轰鸣之音,屹立在北辽京都繁华地段二十年的将军府后院,一夕之间,三个夫人的院子一瞬被夷为平地! 大夫人还在病着,被抬出来放在院子当中,淋着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院子被推倒,里面的东西被砸了个粉碎,大夫人欲哭无泪,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一个是被抬着扔出来的,另一个是死赖着不走,被苍月一脚踹过来的。 纳兰风啸回头就要还手,“你个狗奴才敢动本……” “嗷!” 不等他骂完了,苍月一脚就将他踢到了纳兰风唳的身上!纳兰风唳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不等看一眼面前的状况,冷不丁后背一痛,纳兰风啸整个人砸在他的身上,一声惨叫之后,压在下面的纳兰风啸已经晕死了过去。 纳兰风唳也好不到哪里去,惨叫着在纳兰风啸身上滚来滚去。 “闭嘴!闭嘴……你们……丢人啊!”大夫人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气去了。 三夫人那边则是跟纳兰云馨抱头痛哭,好不容易躲在院子里的亭子下面避雨,也被拓博堃的护卫发现,很快,那亭子也被推倒拆除。 四夫人则是如泼妇骂街一般躺在泥水地里打滚,骂着叫着,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何曾见过这般阵仗,一听说是拓博堃下令拆的,二人都是吓得抱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地里滚过来滚过去的,两个人动也不敢动,完全是吓傻了,眼里流露出来的具是惊惧放弃的感觉。 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等人,在暴雨下面淋了一夜,无一幸免。 大夫人好几次被雨水灌醒了,纳兰风啸和纳兰风唳两个人都在互相埋怨,根本不理她这个做娘的,大夫人怒极攻心,再次晕死了过去。 三夫人趁着守卫不备想要跑去药庐给纳兰云馨拿药,却被苍月制止。苍月面无表情的告诉她, “这将军府如今是纳兰四小姐做主。三夫人若想去药庐拿药,就等四小姐回来决定!” 三夫人一听苍月如此说,哀嚎着就跪倒在地上。 拓博堃这一招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比起她们昔日所做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往昔,幕凉受过的伤不下百次,三夫人有哪一次给她机会救治了?这不过一次,三夫人也体会到了自己的女儿重伤不治,无药可医的感觉了吗? 而四夫人撒泼撒的累了,天亮的时候刚回过神来,就看到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双眸呆滞的抱着坐在一起,任凭她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四夫人吓得瘫坐在地上,反反复复的念叨着报应报应…… 第二天一早雨还没停,拓博堃连早朝都不去上了,依旧留在幕凉的房间里面,面前的桌上摆着那本书,他的计算很少出错,虽然下了一夜的雨,但是再过一个时辰,这京都大街小巷就会有超过两万本这册子流通,比起阴狠来,他拓博堃未必会输给纳兰天作。 与此同时,幕凉这边,超过六个时辰还没醒来,看着那清冷孤傲的小脸,任由他如何呼唤都没有感觉,纳兰天作一贯是清清淡淡的眉眼,第一次凝结如霜。 </div> <span> 201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天作弯腰小心托起幕凉单薄柔软的身子,她这身子骨不盈一握,单薄纤细,他的手掌托在她腰身上,竟是感觉不到多少力量,轻飘飘的,她的瘦弱单薄令人心疼,这与她强势冷漠的作风形成了巨大的对比。 纳兰天作说不出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心口那里堵得厉害。 青儿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纳兰天作对着幕凉发呆,不觉摇摇头,走过去小声说道, “表哥,已经过了六个时辰了,四小姐为何还不见醒来?”青儿担心幕凉一日不醒,这表哥的心就始终放不下。 纳兰天作瞳仁凝着幕凉看着,下一刻,淡淡道,“我一直都怀疑拓博堃会不会真的给她灌输内力,现在看来,何止是真的!拓博堃给她灌输的内力还超出了我的预测!” 纳兰天作人称九尾狐,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私下里的算计,他几乎没有出现纰漏的时候,而这一次,他以为幕凉最多一天就能醒来,拓博堃身为北辽大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七成以上的功力全都过给她!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幕凉已经超过六个时辰没有醒来,拓博堃输入她体内的内力,最起码是七成! 拓博堃是不是疯了?不知道这七成功力最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他如此做,就不怕自己再以欧阳冲的身份刺杀他? 正在这时,怀里的人儿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嘤咛之音,纳兰天作急忙低下头看着幕凉,见她只是梦呓并没有醒来。他眼中前一刻闪过的希望再次幻灭。 “表哥,拓博堃对四小姐的心思……如此深吗?”青儿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个表哥已经是人中龙凤,又加上一个北辽大王,同样是得罪不起的主儿,而且那三殿下听说也后悔了,表哥这面临的竞争对手可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纳兰天作不说话,只是握紧了幕凉冰凉冰凉的小手,不知不觉就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昏睡中的幕凉眉头一皱,另一只手抬起来一巴掌狠狠地趴在纳兰天作鼻梁当中。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表哥!”青儿吓得低呼一声,急忙放下手上端着的药碗,想要上前。 “不用,我没事。”纳兰天作挥挥手,示意青儿不必在意。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怀里收回手之后,似乎又是昏睡过去的小女人!她刚才那一巴掌还真是惊天动地,迅捷如雷啊!这小女人睡着了竟然还如此强的戒备心!不过也是他刚才做的不对,提起拓博堃的时候,握着她的手不自然的用力,才会招致她的反击。 没关系!这点伤他还扛得住。 可一旁站着的青儿却不这么认为。青儿指着纳兰天作又红又肿的鼻梁撇撇嘴,小声问道, “表哥,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哪来那么多废话!出去看着那个废物!” 纳兰天作摸摸自己的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随意。只那脸上的表情却是三分无奈七分苦涩。 青儿自然不敢在这当口惹纳兰天作了,于是乖乖的转身要走。 纳兰天作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一手扶着幕凉,一手端过青儿送进来的汤药要给幕凉服下,谁知下一刻,睡得迷迷糊糊的幕凉再次扬手攻击纳兰天作! 这一次不但动手,而且还动口了! 青儿还没走出房间就听见哗啦一声,回头就看到幕凉抬手打翻了药碗,一碗热乎乎的汤药不偏不倚的全都泼在了纳兰天作的脸上! “表哥!真是的!你怎么不躲开!!” 青儿一边说着一边折回来,掏出手帕要给纳兰天作擦着脸上的汤药。 “这汤药还热着呢,你烫到没有?” “别说话!”不等青儿说完,纳兰天作突然出声制止了她。他俯下身将幕凉紧紧抱在怀里,瞳仁定定的注视着她,青儿这才明白,纳兰天作刚才不躲开是因为……如果他要闪开,势必要松手,那样的话,纳兰幕凉就摔到床上了。 可这床上铺着好几层褥子呢,就算落在上面也不会摔疼的,表哥这脸…… 青儿看到纳兰天作的脸都烫红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世间情爱,她不曾经历过,自然也就没有权利评说一二!但表哥的付出……将来真的不会后悔吗? 青儿实在是想不通! 纳兰天作趴在幕凉嘴边,听她喃喃梦呓的声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给我喝的是毒药!想毒死我!没门!!你们还欠了我三个月的奖金没有给我!休想抵赖!!” “不是说好了这次的刺杀行动二八分成吗?我八你们二!现在想反悔!我宰了你们!” “原来你是装的啊……一直都是装的……从见我第一眼开始就是……骗我的心……骗我的信任!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为什么要恨你?对!我是爱过你!爱过一次就要接受你一辈子吗?你做梦!” 幕凉的梦话听的纳兰天作一头雾水,纵使他在北辽是智商最高的年轻丞相,这会子也解释不了这奖金是怎么回事!而且她说的这些话似乎都跟她现在的生活完全不想干,就是跟之前的她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她说的如此自然,时而带着恨,时而带着不满,时而带着赌气的成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更是像极了他眼中那无心冷情的她。 她被骗过?骗了心?骗了信任?这世上究竟有哪个男人本事滔天,竟然还能让她爱上之后又狠狠地欺骗她? 这……怎么可能? 纳兰天作摸摸被汤药烫红的面颊,一颗心,莫名产生了浓浓的失落。 </div> <span> 202 人在他手里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天作照顾了幕凉一天一夜,换来的代价就是鼻梁又红又肿,面颊也被烫伤了。 到了下午,幕凉缓缓睁开瞳仁,下一刻,抬脚毫不犹豫的朝纳兰天作面颊踹来!这一次纳兰天作不敢不躲了,这一脚踹过来,他这鼻梁骨铁定会断了。这小女人手下向来不留情面,昏迷的时候都能把他打个半死,如今醒过来了,更加危险。 幕凉猛地睁开瞳仁,一瞬,迷离散去,清冷乍现。 不等纳兰天作开口说话,她第二脚已经踢了过去,这次脚尖擦着纳兰天作的后背扫过,纳兰天作翻身下了软榻,身子站定,无奈的看着幕凉。 “我救了你,你不领情,大可拂袖而去一走了之,我陪了你一夜,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一夜,你若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照顾的不好,你也可以恶言相向冷嘲热讽。但你用得着这一醒来就要将我置于死地了?难道都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要冤枉人不成?” 纳兰天作也不生气,因为知道跟幕凉生不来气的,跟她比冷漠无情,谁能赢得了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幕凉坐起身子,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上穿着的那套,除了有些凌乱褶皱之外,倒是没有其他问题。这床上也干干净净的,被褥松软温暖,床榻平整干净。 幕凉环视一眼这陌生的房间,她最后的印象就是停留在走近这屋子大体看了一眼,在之前便是下车的时候,看到青儿已经将马车变了个样子。再往前便是……她听到了拓博堃的声音。他的声音似乎很急切,还对耶律崧发了火…… 那个冷面神到将军府做什么?不会是去找她的吧!那岂不是扑空了?活该!谁让他之前想要轻薄她了!让他扑空才好! 幕凉收回思绪,冷冷的看向纳兰天作,“你该不会以为我忘了,之前你在将军府点了我的穴道吧!!” 幕凉声音冷冰冰的,听的纳兰天作身子微微一凛,旋即挑眉笑着说道, “可我最后也给你解开了。而且你也说了,若我救了老李和飞凤,这点穴的事情也就……” “他们现在怎样?”幕凉冷声打断纳兰天作的话,没兴趣再听他啰嗦下去。 “很好,拓博堃的人把他们抢过去了,救活了留在将军府!”纳兰天作说着,向前一步想要坐在软榻上,却见幕凉抬脚挡在那里,不许他过去。 “你再往前一步看我不踢断你的腿!!” 她冷哼了一声,对于纳兰天作救她的事情没有丝毫领情,反倒还增加了她对他的厌恶! 纳兰天作摸摸还没消肿的鼻子,摇着头沉声开口,“你能不能踢断我的腿我不知道,但是我这鼻子可是差点被你一拳头给打断了!还有这张脸……没想到四妹睡梦中还嫉妒我的脸,说什么是因为看不惯我这个做大哥生的比你漂亮,因为嫉妒,所以才一直不肯叫我一声大哥。然后你就打翻了一碗汤药,溅了我一脸!” 纳兰天作的话让幕凉小脸先是一红,下一刻是可怕的铁青。 她翻身下床,却敌不过漫天袭来的眩晕感觉,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小心一点。”纳兰天作冒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幕凉踢开的危险,扶着她坐下后,立刻后退到了安全的地方,抱着胳膊,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幕凉。 “你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昏迷了两天一夜,你要打我,至少要吃了饭之后有力气才行。” “我懒得打你!看你一眼都烦!我只想回去!”幕凉冷冷的瞪了纳兰天作一眼,纳兰天作一愣,没想到她竟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停留,旋即温和一笑,转身朝门口那里走去。 “罢了,你想走,大门在那里。饭菜一直在膳房热着,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所以让青儿一直给热着,一个时辰就换一道新菜,你饿了的话先喝口热汤,之后再吃东西。我现在出去了,外面昨儿下了一夜的雨,天气凉了,加一件披风再走。道路有些不好走,我让青儿在车轮上加了锁链,路上小心。” 纳兰天作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那背影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留恋,其实他的心,却是清楚地尝到了空虚的滋味。 但他懂得适度的放手,才能让她的心,将来能有他的一席立足之地。 对她逼得越紧,只会让她心中反感更加明显,适度放手,纵有不舍,却好过被她完完全全的排斥在外面的好。 纳兰天作走出去后,幕凉看着他背影愣了一会,他絮絮叨叨说的那些话,哪里像一个腹黑阴险的丞相说的话,是他太会伪装了,还是她看人真的出了问题? 幕凉不觉狠狠地摇摇头,猛然想起纳兰天作刚才提到的梦话……她记得自己昏睡的时候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全都是关于现代的点点滴滴,有她现代的战友,上级,对手! 自然,也离不开曾经给过她重重伤害的那个男人。 她竟然还会梦到那个混蛋?难道还忘不了他吗?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自己再记得那个虚情假意的混蛋!她要彻底的忘了他,放下他!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幕凉还在发呆的时候,青儿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进来,在她身后跟着刚刚被解开穴道,走起路来四肢明显有些僵硬的耶律崧。 耶律崧进屋之后径直走到幕凉身侧坐下,还不忘抬头狠狠地瞪一眼青儿,青儿不屑的瞥了耶律崧一眼,放下东西就要转身离开。 下一刻,却见幕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就朝外面走去。 耶律崧这才刚刚坐下,昨晚上虽然没淋雨,但也被扔在亭子下面冻了一夜,如今这好不容易走进屋子想暖和一会,吃点热乎饭,跟幕凉说说话,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呢,幕凉这又走了。 “幕凉幕凉!你去哪里?”耶律崧一瘸一拐的追在幕凉身后喊着。 “回将军府!”幕凉头也不回的说着,这两天一夜不知道老李和飞凤怎么样了,人在拓博堃手里,不知那厮稍后会如何为难她! </div> <span> 203 重逢,大王献身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上了停靠在院子里的马车。马车又换了一种颜色,淡淡烟熏色,在这个雨后的清晨,不由更添了一分迷离幽然的感觉。 耶律崧紧随幕凉上了马车,车夫驾车离开小院子。 青儿看着远去的马车,从幕凉醒来再到她离开,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辰,而表哥为她做了这么多,这个女人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青儿看向书房的方向,隐隐有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伫立在窗前,似乎是凝望着院门口的方向。青儿无奈的摇摇头,表哥明明是不想让四小姐这么快的离开的,却是不肯说一句挽留的话。 他倒是给了四小姐完全的自由,可四小姐的心呢?恐怕根本就不领表哥的情。 这又是何苦呢? …… 将军府 大雨才刚刚停歇,闹腾了一夜的将军府也归于一种诡异的平静。 将军府的后院俨然像是在昨夜经历了一场浩劫,除了幕凉这个小院子尚且完好的伫立在原地,其他院子,一夕之间,全都被夷为平地。几个夫人和她们的子女都是淋了一夜的雨,病的病,疯的疯,晕的晕。 拓博堃这一夜动静太大,皇宫里面也听到了风声。 一众大臣更是在朝堂上激烈的争吵起来,对于拓博堃此番如此胡闹,定要辽皇严惩。 整个北辽的天,经过这一夜之后,注定将迎来更加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时辰后,幕凉回到将军府。甫一下马车,看到外面守卫的竟然是银狐的时候,幕凉眼神不由得又冷了三分。 银狐看到幕凉回来了,先是一愣,继而激动的迎上来。 “银狐见过四小姐!多谢四小姐曾经以泪为药引搭救银狐性命。银狐感激不尽!”银狐朗声开口,看到幕凉之后难掩激动。一来,这幕凉是他的救命恩人,二来,幕凉终于回来了,王终于不用担心了。 可幕凉的态度却是冷冰冰的,“不用谢我。救你不过是为了拓博堃给的好处。要不然,我跟你非亲非故,我管你死活!带我去见飞凤和老李!” 幕凉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感觉。 银狐讪讪然一笑,低声道,“四小姐,千金易来,一泪难求!银狐相信,四小姐的眼泪并非好处能换来的,不论如何,银狐对四小姐相救之恩,没齿难忘!” 银狐似乎很坚持,一定要认幕凉这个救命恩人,幕凉皱了下眉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突然想要恶作剧一番,她不觉勾唇笑了笑,向前一步,逼近银狐身前,微昂起下巴,看着他,笑意盈盈。 “你也知道本小姐我是一泪难求,你这没齿难忘可不要只是说说!我看你轻功了得来去如风,这样如何?你来我这里,做我身边第一贴身护卫!跟着我绝对比跟着辽王那个冷面神来的刺激,你说呢?” 幕凉话音落下,银狐眼睛瞪的大大的,清俊的面庞在这一刻竟是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而另一个男人的眼底却是泛起了嗜血的红色。 “你如果想要刺激,本王做你的护卫,如何?”拓博堃冷冷发声,下一刻已经大步走到幕凉身前,冰冷的声音胜过十二月的冰棱一般,刺骨寒澈。 银狐回过神来,面色煞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才察觉到,刚才自己跟四小姐的距离如此近。 拓博堃眸子狠狠地瞪了银狐一眼,下一刻,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就连不开眼的耶律崧也被银狐给拖了下去。 银狐离开之前,飞快的看了幕凉一眼,却见拓博堃已经揽过幕凉的腰身,转身带她进了内院。 刚刚进到院子里,幕凉便一脸厌恶的推开拓博堃的身子,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鄙视他。 “老李和飞凤呢?” 她回来只是为了确定这二人的安危,再无其他。 “他们很好。”拓博堃淡淡开口。 “带我去见他们。”幕凉的语气同样冷淡。 “可是我不好!”拓博堃语气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本冷冰冰的眉眼,此刻竟是噙着三分无奈,七分撒娇的感觉。眸子眨了眨,定定的望着幕凉看着。像是要用眼神诉说他这十几天看不到她的相思煎熬。 幕凉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摸摸自己的胳膊,估计又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好好说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再这里装十三!” 幕凉一想到曾经冷酷无情的拓博堃突然用刚才那温柔撒娇的态度跟她说话,她就觉得浑身发冷。这厮指不定又在算计什么!她绝不会上当! 幕凉冷冷的态度,也在拓博堃预料当中,他不觉叹口气,上前一步,想要好好地看一眼幕凉,却见她迅速后退一步,对他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凉儿,就算你要听我放屁,这屁也不是说放就能放出来的!起码你要给我时间容我酝酿一下才成,是不是?”拓博堃也不生气,站在原地,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看着幕凉,薄唇勾起笑的肆意,冷峻绝世的五官,因为这邪肆无畏的笑容,更添一分性感的魅惑。 在晨光初曦笼罩之下,幕凉头一次觉得,拓博堃的身上若是剔除了冰冷二字,他这绝代俊逸的气质,绝对称得上妖孽二字! “哼!是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只想见到老李和飞凤!你要不愿意带我去见他们,我自己去!你给我让开路!”幕凉说着向前一步,瞳仁凉薄,神情冷淡,一副不想跟拓博堃扯上丝毫关系的模样。 “凉儿让我让开路,我自然会让开!我整个人都在那天晚上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呢?”拓博堃说着再次勾唇一笑,露出他那妖孽十足的魅惑笑容。今天的拓博堃一反常态,简直是换了一个人。脾气性子温和的让幕凉浑身冒起数不清的鸡皮疙瘩,她看他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 “不准笑!”幕凉眉头一皱,狠狠地瞪着他。 看惯了拓博堃那一张胜过十二月寒霜的冷酷面容,他如今一副无赖好脾气的模样,幕凉如何都看不惯,总认为他是存了什么大阴谋在心里。 “好好好!凉儿不让我笑,那我就不笑!凉儿看我这样行吗?”下一刻,拓博堃果真不笑了,不过他却故意用双手挤着面颊,将嘴巴挤得嘟了起来,嘴唇挤成了夸张却可爱的嘟嘟嘴,那一贯是与可爱不搭边的冷峻五官,在此刻竟是做出如此夸张的模样,幕凉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吃错药了?一大早的跑出来吓唬人?”幕凉一脸嫌弃的看着拓博堃。 拓博堃仍是维持刚才挤着腮帮子的可爱模样,一脸无辜的摇摇头。 “没有啊,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凉儿以前没有发现罢了。” “你!滚开!”幕凉实在是受不了了,再继续跟他墨迹下去,真就被他传染了! 眼见幕凉要走,拓博堃往前一步拦在她前面,眸子定定的望着她,似乎是要透过她的眼睛望进她心底。 “凉儿,就算你让我滚开,我也已经是你的人了,就算你用过我一夜之后厌倦了,腻味了,也改变不了那一夜我们同床共枕的事实啊!” “闭嘴!不准你提那天的事情!我的守宫砂还在,你糊弄谁呢!!”幕凉抬脚狠狠地踢在拓博堃的膝盖上。 拓大王明明能躲开,却是站在原地生生的接下她这一脚。疼的他眉头皱起来,一副难过痛苦的模样看着幕凉。 “凉儿,痛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等你回来,在这里两天一夜都没合眼,你怎么还能伤害我的身体呢?”拓博堃一脸委屈的表情看着幕凉,轻咬着下唇,眼底迅速鼓起两汪水泡,一副纯涩无辜的单纯模样。 “你活该!”幕凉现在已经被拓博堃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厮不是吃错药了,就是昨晚上下雨被雷轰傻了!这大清早的在这里恶心她! “是啊,我最活该的就是对你痴心一片真心不改!无论你对我是怎样一张冷脸,对我如何的拳打脚踢,我都是真心不悔,恨不得将自己一颗心掏出来捧在你面前!” 拓博堃一脸认真地看着幕凉,向前一步靠近她身边,他宽大挺拔的身影将她的单薄纤细包裹在其中,像是在用他宽大的羽翼为她挡风遮雨一般。 他想了一夜,整整一夜。 真的是什么方法都想到了,似乎这死缠烂打温柔卖乖,是与他性格完全相反的一种路子。不是说反其道而行之,物极必反吗?那么对于性子冷到不近人情的幕凉,既然他以前的方法都不管用,那么如今这一出,说不定还能达到意料之外的效果!现在他面前的小女人不就一副抓狂无奈的表情了吗? 幕凉听了拓博堃的话,眼角唇角一起狠狠地抽搐了几下,真想将他脑袋拧下来踢出院墙!这一早上她不知道掉了多少鸡皮疙瘩下来,这厮却还演上瘾了。 “拓博堃!你有完没完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就说出来!你在这里装无辜装可怜,有什么意思?”幕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奈何,不论她说什么,拓博堃似乎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生气,她不然他笑,他就一脸无辜的深深凝视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凉儿,我的目的我的心,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喜欢你,爱你,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况且我们不是早就……” “早就什么!!那天晚上只有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幕凉说着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小臂那里那颗圆润可爱的守宫砂!一点血色,如红豆一般,莹亮通透,微微刺痛了拓博堃的瞳仁。 他眸子闪烁一下,盯着幕凉胳膊上的守宫砂若有所思的说道, “凉儿,你这守宫砂也太顽固了!那天晚上我又是亲,又是咬,又是抱,手脚并用,双管齐下,累了个半死,明明已经让你满足了,看来是你这守宫砂太贪心了,还想要!”拓博堃的话已经到了少儿不宜的地步了。 “拓博堃!你个变态!”幕凉抬手狠狠地捶在他胸前,小脸红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拓博堃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诉他,你死定了!而且会死的很惨! 如果她现在出去告诉外面的人,拓博堃对她说过刚才那些话,只怕不会有一个人相信。有谁会相信,堂堂北辽大王,竟是说出如此色情无耻的话来! 这个混蛋!变态! 拓博堃身子稳稳地站在原地,任由幕凉拳头狠狠地落在他胸前,他也不躲开,捂着被幕凉打中的地方,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凉儿,你打吧。反正我这颗心都被你伤的麻木了,你就是在这里捅上一刀,我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意。凉儿,你早就把我这里伤的千疮百孔了……” 拓博堃说着,深呼吸一口,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下一刻,端着一脸无辜委屈的表情,抬手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里面健硕紧致的蜜色胸膛。 看似瘦削的身子,没想到竟是如此有看头,那蜜色胸膛健硕有形,肌肉发达,是典型的倒三角标准身材。增一分油腻,减一分精瘦,如此,是恰到好处! 那两粒朱,果不安分的露出来,透着丝丝迷离**。 </div> <span> 204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一张小脸比刚才更加红了,两边面颊还泛出可疑的红晕,拓博堃见此,佯装看不明白的问着幕凉, “凉儿,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冻的脸红了吗?可是我这露着身子呢,都没冷,你穿的严严实实的,怎么还会冷?” “够了拓博堃!你别再装了!你有完没完了!!你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你是北辽大王的事实!你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我是纳兰幕凉的事实!你也改变不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一丝感情这一事实!统统改变不了!一切注定还是会回到最初的状态!你做多少,注定失败多少!” 幕凉狠狠地推开拓博堃的胸膛,冰凉的小手甫一碰触到他温暖紧致的胸膛,幕凉的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她想收回的时候,却是被拓博堃抓住了小手,紧紧地摁在他的左边胸膛上。 幕凉刚才的话,令他的眼神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失落。 此刻的他,眼底闪着执拗认真的光芒,不管她说什么,他下定了决心要为她付出的真心,绝不会半途而废。 “你放开我的手!”幕凉红着脸踢他踹他,可他就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凉儿,你听我说好不好!!”拓博堃想在此刻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也许这是打开她心底阴霾的最好时候。可幕凉的心,比他还要执拗。 “我不听!你给我松开!”幕凉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拓博堃忍痛仍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凉儿,以前是我不好!对你有诸多要求和逼迫!昨晚我看了你让老李记录的那本册子,就是大夫人他们对你曾经的伤害。凉儿,你看着我!我的心现在在你手里,就等着你点点头!你若要,它就是全心全意的为你付出,在所不辞。只要你一个,只能接受你一个!你如果不要,它也就彻底的荒芜了,因为不会再有人能够打开它!” 拓博堃的认真在这一刻让幕凉有一瞬动容。他眼底闪烁的是坚毅严肃的神采。 “你也知道……有的人,一辈子,心,只能敞开一次这个道理吧……那你还逼我?” 幕凉淡淡的抛出一句话,眸子抬起,平静安然的视线,一瞬却犹如万箭穿心的剧痛,狠狠地刺着拓博堃的心。 她是要告诉她,她的心动过一次,伤过了,痛过了,就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所动了! 拓博堃轻轻摇头,这一刻如果可以,他真想化作一缕清风钻入她心底,看看她的心,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凉儿,这不一样!对于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是唯一,不管你之前遇到的那个人是谁,对你做过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了,你是第一个走近我心底的女人,永远也是唯一一个!凉儿,看着我,答应我,给我一次机会,也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我答应你,如果将来你觉得厌烦了,不爱了,你可以随时说不!但是现在请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 拓博堃说着,紧紧地抓着幕凉的手,恨不得将她的掌心摁进他的心里,彻底让她看清楚他这颗心是如何的为她煎熬,为她付出。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魔怔什么了!一贯是高高在上不理任何事的心,在她面前,就是心甘情愿的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放下一切的恳求,也觉得并不为过。 她并非那盛放妖艳的毒药罂粟,可以令人上瘾。 她根本就是山谷中难得寻觅到一株的火色百合,清冷高洁,独来独往,盛放之处,如烈焰炙热,含苞之时,又冰冷自封,你根本抓不住她的心,不知道她何时绽放,不知道她绽放之后那花蕊的红究竟会是怎样一番耀目迷离的场景。 都说百合清幽高雅,可她这株山谷中不受约束的火色野百合,可以让一切自封高贵典雅之心,彻底的沦陷,难以自拔。 幕凉这一刻,心弦被拓博堃的话,莫名的,狠狠地拨动了一下。 她想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可他的坚持却让她感觉到,她此刻根本无法挣脱出来。 幕凉抬起头,凝视他的双瞳。 这墨色双瞳,初见,寒冽冷酷,无波无澜,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那般,沉在眼底的冷冽阴霾,又像是宇宙当中浩瀚无边的黑洞,神秘且危险。 而今,在他眼底是浓浓的渴望和认真的情愫。 他是北辽大王!他的情……她如何要的起?如何信得过? “拓博堃!我不会给你机会!你提早死了这条心吧!松开你的手!离开这里!回你的辽王府!从今以后,你我之间,不会再有如今天这般谈话的机会了!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幕凉字字句句都冷的刺骨,她的冷漠拒绝,犹如利剑,再次狠狠地刺在拓博堃心尖上。 他眸子里闪烁莹亮光芒,失望和不甘纠缠在一起,在眼底酝酿黑色的风暴。 见他不说话,幕凉索性把话说绝了!他想趁此机会得到她的心,那么她也趁此机会让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的心,这一世,谁也打不开!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又在心底盘算着新的花招了?拓博堃,我知道你记恨我利用过你,可你跟席阑珊之间,本就不清不白的,也怪不得我用你们的关系争取自己的利益!况且,在这之间,你也利用我跟耶律宗骁之间的关系,达到了你自己的目的! 说白了,你我之前,不管是谁利用了,不过是你来我往,你情我愿!而今,一切注定都会回到原点!我的心,根本就没有了,就算你再深挖细刨,没有就是没有!从今以后,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利用和觊觎的!你这里……究竟藏了怎样的目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幕凉说着,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拓博堃心脏的位置。 拓博堃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下一刻,瞳仁嗜血如杀。 </div> <span> 205你一直都怀疑我?金牌20加更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你一直都怀疑我接近你的目的?”拓博堃冷声质问幕凉。这一刻,何止是心凉,还有种无法言说的无力感。 废了如此多的唇舌和努力,到头来,换来的就是她怀疑他的真心和目的!! “对!我现在也不相信你所说的话!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明白了吗?” 幕凉大力抽回自己的手,手背上一瞬凉凉的感觉,失去他掌心包裹的温暖感觉,让她的心在此刻,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可面上,她却没有丝毫动容的感觉。冷到骨子里的神情,刺的拓博堃瞳仁生疼。 他后退一步,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想想她曾经遭受的那些痛苦打击,他该心疼她,顺着她,宠爱她。 谁的心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冷若寒霜的。 “凉儿……”他的声音暗哑当中带着好听的磁性。这般缠绵低沉的声音,若是听在其他女人耳中,只怕就算是致命的毒药,也会趋之若鹜,不肯罢休。 可幕凉却一脸嫌弃厌恶之色,看也不看他,冷冷道, “别这么叫我!” “凉儿!”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凉儿!” “滚!”幕凉不想再啰嗦下去,狠狠地推开拓博堃就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 拓博堃身子剧烈一颤,像是在前一刻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在幕凉身后冷冷开口, “他们根本不在你的院子里!” 幕凉离去的脚步一瞬停下,却不回头看他。 拓博堃心底的冷静瞬间崩塌,他三两步追上幕凉,从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鼻息间的气息丝丝缕缕的拍打在她的面颊上。 “你够了没有?”幕凉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可她周身透出的抗拒和怀疑,拓博堃如何能感受不到?过去二十七年,他遭受过大大小小的刺杀几十次,好几次命悬一线,即使如此,他都不曾有过任何担心和畏惧。可是面对她的拒绝和怀疑的时候,他的心,无端的凝结成了冰霜。 担忧、嫉妒、愤怒、失落、绝望,各种复杂的情愫涌上心头,一瞬间要将他的心就此吞噬的一干二净。 幕凉单薄纤细的身子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他宽厚温暖的怀抱从后抱着她,她却没有一丝感觉。 “拓博堃,你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你还不懂吗?我没有心……没有心。算我也求你了好不好?我戒指都还给你了……我们之间,从今往后不适合再有任何关系了!” 幕凉冷静到令拓博堃发狂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耳中。 他想要收紧怀抱,可手臂此刻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当真是被她的话伤到了心,心无力,身体又如何能有拥抱她的力气呢? “我不答应!你不要求我!我不会放弃!绝不!” “那你是要逼死我吗?你这样逼着我,强迫着我,你又跟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她们有什么区别?过去我过的就是被人胁迫虐打的日子!而今,我不怕她们了,却要重蹈覆辙的过上畏惧你辽王的日子,是吗?你要跟她们一样将我逼上绝路吗?!” 幕凉话音落下,拓博堃猛地松开手臂,一脸吃惊的看着幕凉。 他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一丝讶异。像是被她的话吓到了。 下一刻,他身子踉跄了一下,后退一步,看着她清淡无波的面容,拓博堃的心,有种被狠狠地摔碎在地上的感觉。 她竟是拿他跟那几个女人相比? “我话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麻烦辽王把飞凤和老李送回我的房间。再见。不对,是最好不要再相见!” “纳、兰、幕、凉!” 幕凉决绝的语气再次让拓博堃怒火中烧。他想要用这双手撕开她的胸膛,看看她究竟是真的没有心肝,还是她只是执拗的封闭那颗本该鲜活跳动的心! 无论他此刻的声音有多绝望和沙哑,幕凉都是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拓博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瞳仁如血、如火。 一颗心就像是泡在了腊月的冰水当中,从里到外,都没有任何温度和感应。 …… 幕凉回到房间,看着干净整洁的小房间,不觉微微一愣。 她离开的时候,这里简直是一片狼藉。所有的桌椅板凳都被砸的不成样子,地上到处都散落着桌椅板凳的残骸。现在怎么全都好端端的摆在屋子里? 幕凉环视四周,除了那张崭新的桌面之外,其他的应该都是她这里的东西,只不过重新修整了一番。而这休整的手工也是出自经验丰富的老木匠之手,从外观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 可以说是完全还原到了原先的模样。 幕凉坐在椅子上,抬手摸了摸光滑细腻的桌面,这桌面明明是新的,却故意在上面做了旧,乍一看,也与这屋内的一切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她不想再去想这都是谁吩咐做的。 试想整个北辽,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两天一夜的时间找到最顶级的老木匠,将这里的一切恢复如初呢? 除了拓博堃!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小姐!” “四小姐!” 正当幕凉发呆的时候,飞凤和老李相互扶着走进来,看到她之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紧跟着就要下跪。幕凉见二人行动不便,伤势应该还没好利索,于是挥挥手,让他们坐着说话。 老李和飞凤坐下后,也是诧异这修好了的桌椅板凳。 “小姐,听说这桌子是王亲自给您安上的,王亲自动手忙活了一夜才……” </div> <span> 206 他的付出,CPHCM亲礼物加更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够了!以后任何人不准在本小姐面前提到这个人的名字!若是忘了,以后可以不用叫我小姐了!我敞开大门,恕不远送!” 还不等老李说完,幕凉冷声打断他的话,老李嘴巴张了张,吓了一跳,一旁的飞凤也是紧张的不知所措。刚才她还想说这两天她跟老李在辽王那里颇受照顾,不管是辽王还是他的手下都是对她们礼遇有加,可小姐这样……显然是跟辽王闹了什么别扭。 “小姐,老奴不敢。老奴逾越了。”老李面带担忧之色,不知道自家小姐跟辽王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辽王对小姐看起来倒像是真心的,但是辽王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难道他还真的能不顾耶律宗骁之前跟四小姐的婚约,再次提出亲事吗? 幕凉知道也不能怪老李和飞凤,是她自己心情不好。 “好了,你们以后记住就行了。这几天你们也担惊受怕了,我暂时会住在这里。你们派人把院子收拾一下,宝儿那丫头一直都在书院,飞凤你去把她接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在屋里静一静,没有我的吩咐,都别进来打扰。” 幕凉说完挥挥手,示意老李和飞凤出去。 飞凤先走了出去,老李想了想,有些事情可能幕凉还不知道,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 “四小姐,你不在的这两天,厄,这里一直都是辽王府的人看着的,为了这事,现在朝野议论纷纷,风言风语的都是说着四小姐跟辽王的关系。再就是,昨儿不是下雨了吗?辽王说是丢了东西,以找东西为借口,铲平了几位夫人的院子,还让她们在外面淋了一夜的暴雨,今早上都没给找个避雨的地方,大夫人那边全都病了,三夫人那边也不好过,纳兰云馨五小姐昏迷了一天还没醒来,只怕是凶多吉少。至于四夫人那边,六小姐七小姐似乎是吓到了,疯疯癫癫的说着胡话,四夫人着急的在院子里要死要活了一天了。 还有老奴写的那册子,今儿早上辽王派人印了很多,现在只怕京都是个识字的人都是人手一份了,小姐,那册子是老奴保管不当,老奴知道四小姐不想再听老奴提到辽王,但这几件事情事关重大,老奴不敢瞒着小姐。” 老李说完,有些无措的看着幕凉。 幕凉瞳仁始终平静如水,听完之后,随意的挥挥手,并没有;老李预料中的激动。 “我知道了,你现在派人将大夫人她们都带到院子里,让她们等着,说我有话跟她们说。对了,今儿应该是雨后天晴的好天气,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出去通通风,记住,即通风,不是暴晒。” 幕凉说完,勾唇冷冷一笑。 通风的意思自然是院子里的阴凉地都要摆满东西,至于大太阳底下自然都是留给大夫人她们了。 老李听了幕凉的话,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出去忙活了。 幕凉抬脚走出房间,临出门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那做工精良四周打磨的整洁圆滑的桌面,瞳仁不觉闪了闪,很难相信,堂堂北辽大王拓博堃竟然会窝在这小小的房间一夜的时间,亲自动手给她做桌面。 那个男人……还是不相信她没有心的吗? 幕凉心底莫名堵得慌,甩手走出房间来到后院。 小小的院子已经修整一新,原本的泥土路铺上了大小均匀的浅黄色鹅卵石,石子儿都是打磨的圆润光亮,这以后再也不会因为刮风的天气而弄的一脸灰头土脸得了,鹅卵石被正午的骄阳晒得暖哄哄的,走在上面,热乎乎的,好像是一颗心也被温暖了的感觉。 甬道两边的植被都被修剪的整整齐齐,不再是张牙舞爪,到了夜里西北风一吹,活像是鬼魅狰狞的影子。 树下还搬来十几盆盛放娇艳的山茶花,花色靡靡,潋滟动人。 原本是比柴房还要破败的小院子,如此休整之后,无端的就多了几分典雅精致,虽然小,却是生机盎然。 幕凉不觉勾唇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果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这整理了之后,无端就添了几分贵气,昔日的寒酸一点都看不到了。可藏在这里面的腐朽,岂是说掩盖就能掩盖的。” 幕凉的声音带着冷淡的嘲讽,单薄纤细的身子静静的站在树荫下,长发随风舞动,配合着轻柔摇摆的衣角,青丝如墨,衣摆翩跹,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子劲风,悠然吹起她宽大的袖子,袖子充了风,像是蝶儿的翅膀,惊艳重生,翩跹舞动。 而这重生美人的脸上,却始终不见与这阳光一般明媚的灿烂笑容。 仿佛她的快乐早已在不知不觉当中被人夺去。连她自己都懒得再去寻找。宁愿就像此刻一般,活在这封闭冷漠的世界当中。 幕凉在树荫下站了一会,风停了,她不由回身看向身后某个方向,冷冷开口, “站够了就滚出来!不然就滚出去!” 随着幕凉话音落下,一抹宝蓝色身影从树上跃下,脸上带着三分腼腆的笑容,三两步跳着来到幕凉身前。 “幕凉,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耶律崧依旧是一脸阳光单纯的笑容,看到幕凉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格外明亮。像是盛夏夜空当中最为纯净耀目的北斗七星,星辉熠熠,纯涩干净。 幕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还没问你,那天怎么跟上的纳兰天作?难不成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跑起来比马车还快?” 幕凉瞳仁不觉微微眯起,带着凌厉的探寻,一瞬看的耶律崧一个激灵,继而,乖乖地低下头,犹豫着该怎么告诉幕凉。 </div> <span> 207 他的秘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见耶律崧吞吞吐吐,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低着头扯着衣襟,好像很为难似的。她素来不喜欢为难人,他不想说就算了!也别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惹她烦躁。 “好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幕凉冷淡的语气让耶律崧很委屈似的,他嘟着嘴巴,大眼睛里迅速盈起两汪水泡,好像幕凉做了多么冤枉他的事情,让他委屈至极。 幕凉今天已经见识到了拓博堃装无辜可怜博同情的戏码了,这会再看到耶律崧竟然也上演如此一出,幕凉心底无端的就烦躁的厉害,因为看着眼前的耶律崧,竟然就会想到那个可恶的拓博堃。 幕凉摇摇头,不让自己再去想拓博堃那厮。 “幕凉,不是的,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怕我说了你不信。”耶律崧轻咬下下唇,委屈的看着幕凉,生怕自己的解释幕凉不肯接受。 幕凉挑了下眉毛,无所谓的说道, “你说你的,我信我的,这世界本就这样,你要记住,就算你说了之后,有些人表面答应你信任你,但是不代表他们背地后会不会怀疑你,背叛你。所以你要有自己的判断!你说你的,至于对方信不信,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什么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如果连你自己都掌握不了的话,那谁也帮不了你。” 幕凉说完,耶律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像是听懂了幕凉话里的意思。 “幕凉,其实从小到大都没人跟我说过这么多话,像是你说的这种为人处世的道理,更是不曾有人告诉过我。而你又是这么特别,还长得这么漂亮,我……” 耶律崧的声音有些激动,可看向幕凉的眼神,却隐藏了丝丝动容。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破阵的天分。可是我娘不让我告诉别人,说这让别人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说不定就遭人嫉妒,招来杀身之祸。但是娘亲还是不放心,最后找人教我练习比鬼手之手还要快的圣影迷步,其实我也不太懂什么是圣影迷步,只知道这可以让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可惜我娘很早就死了,但我一直都有练习,不想让我娘在天之灵也为我牵肠挂肚。” 耶律崧说完,垂下眸子,静静的站在幕凉身前。似乎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中。 幕凉轻蹙眉头,没想到耶律崧的母妃竟然有如此本事!记忆中,耶律崧的母妃良妃曾经也是才艺双绝的女子,虽说身世不如皇后和赵贵妃显赫,但进宫之后受宠程度不逊于二人。 “所以你可以轻易破解拓博堃布下的八卦阵,而且就算纳兰天作七拐八绕你也能追上马车!” “是。” 耶律崧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幕凉。 “但是你这天分想要隐藏也不可能了!你可知道,那天你闯入我的院子里,大破八卦阵,书院很多学生都看到了,想必你的这项天分,早就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耶律崧听了幕凉的话,无所谓的笑笑, “我当然知道。在我决定闯进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我当时才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哪有时间想那些呢!我当时就想着,如果不进去的话,我可能会着急的发疯的,那时候我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想快点见到你。” 耶律崧说完,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看着幕凉,眼底燃着希翼明亮的光芒。 可是很快,幕凉就在他这希翼之上,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见到又如何?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你该明白,有些相见,不如不见!” 语毕,幕凉转身离开,独留下耶律崧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的背影静静发呆。冷风卷起他宝蓝色长衫的衣摆,在空中猎猎作响,一如他的心,已经从一片死灰当中,找到了重燃烈火的希望。 其实他从来不奢求要得到什么,只想每天或者每一段时间都能看上她一眼,跟她说上几句话,这就足够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幕凉与他之间,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算他有破阵的天分,就算他的圣影迷步比鬼影之手还要厉害,他过去几年的荒唐日子,还有他的能力,始终是不及拓博堃或是耶律宗骁。 他不想争,不想抢,只想默默地保护她,静静的守着她,望着她,足矣。 耶律崧看着幕凉逐渐消失的背影,青涩英俊的面庞不觉扬起一抹纯涩无畏的笑容。 …… 辽王府 青山绿水掩映下的辽王府,地处北辽京都心脏位置。是十多年前辽皇亲自拨款为拓博堃建造的宅院。 辽王府门禁森严,方圆三里之内,闲人免进。 府内更是一派气势恢宏,阳刚霸气。 前有十二护卫训练场,刀枪剑戟一应俱全,每月都会在此进行护卫和侍卫之间的较量,提升整个辽王府护卫与侍卫之间紧张却又公平的竞争环境。 后有三座青山环绕的校场,射箭骑马,布阵点兵,更是隐蔽保密。 而左边的院子,除了拓博堃居住的卧房,还有他的书房,其他房间这十几年来一直都空着,他不喜好清净,这辽王府很少有女子进入,拓博堃忙起来的时候,更是连着几个月都不一定能回来一次,所以这东院只能用冷冷清清来形容。 而西院本来是给女眷居住的,可拓博堃哪来的女眷,所以这西院就成了他召集手下商讨要事的地方。 在别的府邸是一片胭脂秀色,耳鬓厮磨的靡靡景色,在他这里,却是清一色的纯爷们。 </div> <span> 208 本王不说第二遍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书房内,拓博堃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宽大衣袖冷冷扫过面前酸枝木的主桌,带起萧寒冷冽一片。 苍月推门进来,无声跪在地上,抱拳开口,“王,琳琅夫人求见。” 拓博堃萧索冷冽的五官不见任何波动,挥挥手示意苍月带她进来。 琳琅夫人低垂着头,轻移莲步走入书房,规矩的站在距离拓博堃三丈的距离外听候差遣。拓博堃的性子世人都很了解,生性冷漠淡然,骨子里更是冷酷无情到了极致。这世上的女子,无人能入他的眼,只是谁也不曾想到,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就让他恨不得放下一切追逐而去。 书房内气氛严肃压抑,入目的具是代表低沉浑厚的黑色褐色,要不就是灰色。符合拓博堃一贯的作风和习性。 “什么事?”拓博堃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卷宗,说出口的话语冰冷疏离。 琳琅夫人站在那里,因为他的声音心底无端的多了一分紧张。自从辽王心中有了纳兰幕凉之后,这性子是愈加的令人捉摸不定了,琳琅夫人经过上次的警告,已经不敢轻易碰触拓博堃心底的底线,只能是尽量婉转的开口, “回王。下个月就是扣儿姑娘的生辰了。扣儿姑娘送消息到属下这边,想问王何时动身前往白家?” 琳琅夫人话音刚落,顿时觉得四周空气徒然凝结了一般,说不出的压迫感觉漫天袭来。令她忍不住将头垂的更低。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拓博堃此刻的反应。光是感受他刻意释放出来的枭野寒气,便足以让琳琅夫人明白,他此刻绝对没有任何轻松地心情。 拓博堃捧着手中卷宗,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下一刻,却是说出让琳琅夫人震惊不已的话来。 “回去告诉扣儿,本王下月没空。” “王,您的意思是……不去了?”琳琅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却见拓博堃根本没在看她,只是捧着卷宗静静看着,那神情冷静淡然,没有一丝愧疚或者无奈。 “本王不说第二遍!”拓博堃再次发声,声音比之前更添一分阴冷。 琳琅夫人怔了怔,迟疑着说道,“王,之前扣儿姑娘过生辰你都在身边陪着的,这次是您亲自传书给她,还是……” “不用,你传本王口谕就行了。没事的话,退下!” 拓博堃冷冷打断琳琅夫人的话,一双墨瞳始终不见抬起,仿佛琳琅夫人口中的扣儿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琳琅夫人心中震惊不已,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毕竟上次的教训好记忆犹新,琳琅夫人年纪不小了,对于感情也是过来人了,知道这坠入情网的男女,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尽管之前王和扣儿之间大多消息都是从她这儿传出去的,但是琳琅夫人也知道,王和扣儿私下也有互通书信,可扣儿那边这次跟琳琅夫人说,王……有一个多月不曾给她写过书信了。 这北辽京都满城风风雨雨,就算扣儿远在雪原部落的白家,很快也会听到风声的! 到时候扣儿若是来了这里,只怕……这后果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王,属下这里还有一事。”琳琅夫人说着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一旁的苍月。 拓博堃眉头微微皱了下,终是放下手中卷宗,视线冷冷的落在苍月手中的书信上,不等琳琅夫人解释,拓博堃冷冷的挥挥手,面容之上,如被秋霜。 “书信放下,退下吧!” 他明知琳琅夫人带来的书信是扣儿写的,看那紫色的信封便知道,但他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问道琳琅夫人。琳琅夫人心中尴尬,这到时候扣儿姑娘那边问起来,王收到书信后说了什么,琳琅夫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若是扣儿问了,你该知道如何回答,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拓博堃在琳琅夫人出神的一瞬间,冰冷刺骨的声音一瞬狠狠地砸在琳琅夫人头顶,她一个激灵,急忙回过神来,连连点头之后,小心退出了房间。 拓博堃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扣儿那边还是要瞒着的,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让扣儿来到京都兴师问罪。 琳琅夫人一脸苦色的离开辽王府,坐上回去的马车之后,琳琅夫人皱着眉头想了一路,快到云蒸楼的时候,琳琅夫人略显疲惫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嫣儿,立刻修书一封给扣儿姑娘,就说下月辽皇选秀,十八部落联盟和波斯都会派使者进京,辽王多方周旋,仍是无暇分心。更是急怒之下,生了一场大病,如今病愈之初,又因为京都纷纷扰扰之事所绊住,让扣儿姑娘耐心等候,再过两月便是辽王生辰,到时一起共度,虽说无奈,却也合适。扣儿姑娘蕙质兰心,通情达理,定会明白辽王苦心。再者,扣儿姑娘的书信已经送给王,王仍是跟之前一般,迫不及待的打开阅之,对扣儿姑娘四年之情日甚!叮嘱姑娘好好休息,最近京都局势动荡,姑娘安心留在白家,静候辽王佳音。 另,京都一切关于辽王风言风语,姑娘不必认真。辽王之心,如磐石,未曾变过。” 琳琅夫人说完,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这既要安抚扣儿,又不能说明纳兰幕凉的事情,还要给辽王时间解决这一切!等日后辽王要真的跟纳兰幕凉在一起了,这扣儿恨她才怪!! “是,夫人。”马车外响起一声温柔清润的声音。 琳琅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她再喜欢扣儿也没法子,因为拓博堃才是她的主子。 </div> <span> 209 他的烂桃花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书房内,拓博堃丢下手中卷宗,起身站在窗前,长身玉立,却是说不清的萧索失落。 “王,席阑珊求见。”正在这时,苍月的声音在书房外传来,拓博堃眉头不耐的皱了一下,淡淡道, “三日内不见任何人。打发了。” 他的声音疏离淡漠,纵使席阑珊对于他来说,曾经也是值得他信赖的人,但那个女人却是毁在了她的自作聪明上。他拓博堃此生只允许一个人在他面前隐藏心事,那便是纳兰幕凉。 “是,王。”苍月得令之后迅速离开。不一会,苍月的声音再次在屋外响起, “王,席阑珊走了。”苍月只说结果,知道自家主子现在心烦什么,心系什么,所以即便席阑珊离开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的,苍月也不会告诉拓博堃。他很清楚,自家主子绝不会在乎席阑珊是哭着走的,还是笑着走的。 “知道了,退下。” 拓博堃冷声开口,仍是伫立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景色。这恢弘肃穆的辽王府,入目的具是黑色褐色和灰色,再就是象征皇家威仪的玄金色。过去十几年,他以为自己一直是习惯这般严肃沉重的色彩的,可如今,在他心底在他眼前,一遍遍划过的都是一抹藕荷色的清靓身影,那般明媚跳跃的色彩,轻易的就将他心底笼罩多年的阴霾一并扫去,晦暗不见,有的只是她带来的明媚气息。 只是,属于她心底蒙尘的那一层,他却始终无法抹去。 拓博堃不觉烦躁的推开窗户,举目远眺,这压抑沉重的黑色灰色,让他更加怀念那一分明媚的色彩。虽然清冷孤傲,但就是具备冬日暖阳那般的威力,能瞬间照亮他的心,在他心中永远停驻。 拓博堃收回视线,看向书桌上静静躺着的紫色信封。 信封上写着娟秀的堃字,下面落款是很小的扣儿二字。拓博堃一直不知道扣儿是从哪儿弄来的这紫色的信封,他以前看过书信之后,也从来不曾问过她是如何办到的。现在想来,若是他心中真的将扣儿当做此生挚爱的话,他怎么会不在意她所做出来的异于常人的一切举动和方式呢? 他一直当扣儿在他心目中地位特别,是他无法放下的一个人。 可当他认识到纳兰幕凉之后,他才豁然清醒,他放不下的只是一份恩情,一份牵挂。与情感无关的一份情。 而对于纳兰幕凉,他开始发疯的想要了解她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小小的眼神所代表的意思,甚至是她习惯性会去做的一个动作,一个手势,他都会认真的琢磨上半天的时间。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暗器,只要是她想出来的,他都会觉得这是当今北辽最为奇思妙想的创意。 因为动了心,所以她做任何事情都让他觉得新鲜、好奇。 相反的,扣儿与他认识十多年,也做过很多新鲜奇怪的事情,但他从来不问,亦不会觉得好奇,更不曾有过挖空心思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 扣儿在他心中,淡如水,轻如风。存在,却不重要。他不会想要去抱着她,亲吻她,乃至对她说出心底的话,甚至是挖空心思的讨她欢心。 但是对于纳兰幕凉,他的感觉却是截然相反的。那个小女人,就是有本事把他的心掏空的一干二净,然后冷着一张脸,爱答不理的看着他。 拓博堃不觉冷嘲一笑,突然想起幕凉之前说过的话,说席阑珊是他的烂桃花…… 那么若是让她知道还有一个存在了十几年的扣儿,那小女人……该说他是烂桃花一堆了!纵然他和扣儿之间没什么,也不能让她误会了。 想到扣儿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拓博堃不觉皱眉,心中有无奈,同样也有担忧。 …… 与此同时,皇家书院十一班 自从幕凉离开书院回到将军府后,虽说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对于袁芳芳和耶律自强来说,却是分分秒都是煎熬。 幕凉在的时候他们害怕,不知道幕凉这无心冷情的性子,下一刻又会想出什么可怕的招数将这里掀个天翻地覆的,可幕凉真的不在这里了,他们一个个的又无比失落。巴不得幕凉现在赶紧回来跟他们说说话,哪怕不跟他们说话,就是欺负他们一下,他们也愿意。 听着耶律崧讲他在将军府见了幕凉的事情,袁芳芳和耶律自强都是听的又嫉妒又着急。 “我说小霸王,劳烦你下次跑出去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啊,你这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思啊!再说了,四小姐也未必愿意看着你,怎么说我也是女人,四小姐应该比较有话跟我说才是。” 袁芳芳扯了扯耶律崧的袖子,一脸酸酸的表情。 耶律崧不屑的嗤了一声,不耐烦的挥开袁芳芳的手,转身跳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你当小爷我很潇洒吗的表情。 “出去什么啊出去!我可是被书院的护卫从将军府的后门一路追赶着撵回书院的!你没听说吗?因为我这次擅自离开书院,皇叔又给我加了五年时限。加上之前的三十五年,就算我将来一次错误都不犯,我也要四十年之后才能走出这皇家书院!到时候我都五十多岁了,我个男人还好说,你这大好年华的,你不才背了七年的时间?七年出去后你才二十五岁,嫁个有钱一点的老头子是没关系的,可你要是跟小爷我来混,你自己算算,这五年五年的往上加,你耗得起吗?” 耶律崧一篇长篇大论,说的袁芳芳长吁短叹,刚想说点什么反驳回去,冷不丁看到门口一抹高洁清雅的白色身影走了进来,袁芳芳一愣,急忙推推身侧耶律崧和耶律自强。 </div> <span> 210 有她在,谁的心都不重要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一身白色长衫,儒雅隽秀,长身玉立,气质出众。 随着他脚步缓缓步入院子,原本是骄阳遍洒的小院子,无端的像是陇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云雾缭绕,如坠山中的感觉。 耶律宗骁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说不出是温和还是冷淡。 耶律崧和耶律自强也看到了他。本来应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此刻却显得异常生疏戒备。 耶律自强贵为辽皇长子,却因为散漫无能的性子,一直不得宠爱。早年有耶律兮然这个二皇子压着他,后来耶律兮然犯错被发配边疆,耶律宗骁横空出世,更是文才武略样样精通,更加没了耶律自强什么事。 至于耶律崧,早年丧母,一直是耶律自强的母亲俞妃将他带大,后来俞妃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疯疯癫癫的,辽皇最宠爱的两个妃子,良妃和俞妃,一个早早的撒手人寰,一个无端的疯了傻了,这才有了皇后和赵贵妃的得宠。 俞妃死的时候,耶律崧正是叛逆的年龄,辽皇难过痛苦无暇顾及耶律崧,耶律自强又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这二人一个到处惹是生非,一个连连被底下的官员利用陷害,终是前后脚的进了这皇家书院。 而耶律宗骁却是平步青云,一路封王建府,更是成了这皇家书院的副院士。身份地位与被丢弃在这里的耶律崧和耶律自强可谓是天壤之别。 耶律宗骁平日里见了二人,招呼自然会打,但神情总给二人一种平静疏离的感觉。 耶律自强也有自知之明,他这个不受宠又无能的大皇子,不被人暗害在这里就算是命大了,还求什么咸鱼翻身?至于耶律崧,本就是不受拘束单纯暴躁的性子,更是见不惯耶律宗骁一副深沉无波的面容,平日里更是能躲着他最好了。 “副院士。” 袁芳芳率先反应过来,福身问好。书院规矩太多,数之不尽,这要是见了院士和副院士不行礼的话,呆在这里的日子就要加上一个月。这规矩都是那冷面神拓博堃定下的。 “副院士!” 耶律宗和耶律自强也是淡淡的拱手行礼。 在这皇家书院他们的关系便不是兄弟,而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耶律自强早就习惯了这般挫折和打击的场面,表情淡淡的,只是穿着打扮却比之前利索了不少,至少袖子上领口那里不会再有一圈一圈的油渍,身上的衣服也是勤洗勤换,不会再有怪怪的味道了。 耶律崧则是一副桀骜不服的架势。刚刚镶了一口牙的他,两面面颊还有些肿,不过这不妨碍他对耶律宗骁横眉冷对。 耶律宗骁默默点头,身后跟着表情同样清淡的子前。 耶律宗骁今儿穿的是便装,头发整齐的束起来,一根白玉簪子插在头顶发间,青丝如墨,白玉如雪,翩翩公子,端的是一个俊逸无双的完美之姿。 一身白衣俊逸洒脱,衣摆和袖口都绣着小朵的幽兰花,细细的金线挑丝绣出来的幽兰花,花开清雅,出尘脱俗。像极了他给人一贯的印象和感觉。这北辽的确是无人比他更适合这清幽高洁却又神秘低调的幽兰花了! 只是,人们却极容易忽视,幽兰盛放之初的一刹那,带给人的感觉是潋滟之姿。 清雅绝伦背后,隐藏的危险神秘又有几人记在脑中? 耶律宗骁举目环顾四周,这十一班的小院子显然是比以前改变了不少。因为那个女人的到来,多了蓬勃向上的生机。 他低下头,淡淡道,“如今这里住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他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袁芳芳等人一愣,继而,脸上的表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内里似乎都明白了耶律宗骁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问的当然不会是他们这些等同于被发配边疆的问题学生。只是他们凭什么告诉他纳兰幕凉在这里的情况? 别人巴不得拍他耶律宗骁的马屁,他们三个人既然能被打到这十一班,就注定骨子里的倔强与这里其他学生不同。虽然他们对幕凉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但是对于耶律宗骁,三个人如今是难得站在统一战线上。 “哟!副院士想问什么直接问不好吗?这话问的,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不满意我们三个也在这里快一年了,不也没见着谁少了一根汗毛的!” 袁芳芳又拿出她青楼花魁卖弄风骚的那一套,挥舞着撒了半瓶子香粉的丝帕,不冷不热的嘲讽着耶律宗骁。 “副院士,我们之前没有不满意,现在也没有!这院子跟之前比,变了什么,没变什么,其实都差不多!再怎么改变,一切物体始终都是死的,只是人心一直在变而已。” 耶律自强也有感而发,终究是比袁芳芳和耶律崧多吃了几年干饭,这会子也知道含沙射影的说话了。 “什么人心变不变的,我只知道,这里没有幕凉美人,狗屁不是。有了幕凉美人的地方,狗屁都是香的。” “哧!” 耶律崧话音落下,袁芳芳和耶律自强同时嗤笑出声,继而同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他话多!就他知道提起幕凉!他们其实也想幕凉,但是明知耶律宗骁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打听幕凉以前在这儿的情况来的,他们故意不说,这耶律崧跟个白痴一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耶律崧还在得意的昂着头为自己刚才那番话独自喝彩呢,却听到耶律宗骁的声音沉沉响起,此刻,他的声音也如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像是陇了一层浓浓的雾气在身体四周,看不真切,猜不明白。 “本殿下只知道,没有她的地方,争斗与人心,皆在我手掌握。而有她的地方,谁的心都不重要了!” “三殿下,我们可不是给你传话的啊,你这话注定就撂在这院子里面了,传不到幕凉耳朵里的。”耶律宗骁话音刚落,袁芳芳心直口快的说道,她当耶律宗骁是故意说这话给他们听,好让他们三个以后有机会把这话传给幕凉听,让幕凉心有所动的。 哼!他做梦去吧!当初不知道是谁不想娶人家,不想娶就罢了,堂堂将军府的嫡出长女,还给人家一个妾的身份,末了,都要拜堂成亲了,还让人家的轿子从后门进去,还要排在几个小妾后面。 虽说北辽的规矩是,只要不是正妃正妻,喜轿一缕从后门进去,但也有规矩是,若是名门望族的嫡出长女,无论什么身份,都是正门进去!就算之前将军府那帮子混蛋不给纳兰幕凉嫡出长女的身份,耶律宗骁这身份会不知道纳兰幕凉在将军府的身份是什么?分明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如今看到拓博堃也争她,波斯皇子也对他有意思,耶律宗骁这才着急了,心有不甘了是吗? 他不知道之前纳兰幕凉因为跟他的婚事,这被将军府那些蛇蝎心肠的女人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袁芳芳越想越生气,不由得抬手摸了摸放在怀里的那本小册子。这印了两万册的小册子她也有一本,这里面的内容他们三个可都是看了,要不这会能如此的排斥耶律宗骁? 袁芳芳一直觉得自家的二夫人小时候对她使些针扎手掐的招数,已经算是蛇蝎心肠的毒妇了,她一度将辣椒水胡椒粉混在她家二夫人的胭脂水封里面捉弄那女人,现在看来,等她日后有机会回去了,她该好好地给二夫人赔不是才对!二夫人作为后娘的所作所为比起将军府的大夫人她们,简直就是善心大发贤妻良母了! 耶律宗骁此刻也不生气,只是轻轻挥手,示意三人出去,他想一个人留在这里静一静。 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在她呆过的地方坐一坐。 袁芳芳敷衍的福了个身,继而拉起不甘心离开的耶律崧,冷冷的瞥了耶律宗骁一眼,转身出了院子。耶律自强也是抬脚快速走出院子。 纵然他们对耶律宗骁态度冷淡,但说到底,耶律宗骁的身份地位还摆在那里,他们若是硬碰硬,始终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骄阳如火的小院子里,耶律宗骁一个人默默走进幕凉的房间,轻轻坐在床边,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一眼不发。 此刻,笼罩在他身体四周的雾气更加明显浓郁,他看着四周简单干净的一切,忽然发觉,越是简单的东西,他越是抓不住。瞳仁不觉缓缓阖上,一丝寒凉的流光在眼底幽然划过。 “殿下,玉拂郡主送来的书信。” 本是在院子里站着的子前,突然走到房门口,双手捧上书信一封。 耶律宗骁一瞬睁开双瞳,一丝令人迷惑的复杂光芒在眼底涌动开来。下一刻,却是化作冷淡至极的疏离光芒。 “拿走,烧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子前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冷冽戾气。 玉拂郡主前几日突然失踪,殿下和皇上都猜测玉拂郡主失踪定是跟这些日子北辽关于殿下对纳兰四小姐死缠烂打不肯退婚的消息有关。而纳兰四小姐前几日又遭受到鬼影之手的偷袭,鬼影之手是玉拂郡主的绝杀神功,玉拂郡主手下有四名护卫会此神功,而偷袭纳兰四小姐的肯定就是这四名护卫其中之一。因为玉拂郡主轻易不会亲自出手!她的身体也不容许她擅自使用鬼影之手。 子前还记得那日三殿下得知玉拂派人偷袭纳兰四小姐时,急匆匆的赶到将军府,却看到拓博堃带人追出将军府的后门,三殿下也在同时派出了精锐暗卫暗中查找纳兰四小姐的下落。当时三殿下整个人透出来的感觉,俨然是不管谁挡在他前面去找纳兰幕凉,他都会将那人大卸八块一般。 可如今纳兰四小姐回到将军府了,三殿下并不是急着去见她,而是来了这里。 只能说,三殿下已经开始逃避纳兰四小姐了!因为她的冷漠和拒绝,让耶律宗骁无法接受。 子前在心中叹了口气,转身将书信烧了。 耶律宗骁坐在那里始终是一动不动,下一刻,薄唇轻启,却是寒冽无情之音。 “告诉送信的人,本殿下不怪玉拂,只要她将偷袭纳兰幕凉的护卫交出即可。” “是,殿下!”自强低声应了,转身走出院子。 耶律宗骁目光始终平静的落在面前的床上,这床铺简陋坚硬,没有华丽的轻纱床幔,也不见梨花白的锦被铺了一层又一层,就是硬硬的一层木板垫着,耶律宗骁看着,瞳仁深处不觉涌动丝丝浓郁血色。 他明知道送信来的肯定是玉拂那日派去偷袭幕凉的鬼影之手护卫,却故意让子前如此说。既然玉拂想要试探他对纳兰幕凉的心究竟深到何般地步,那他就带她好好地绕上一圈! “玉拂……玉拂!” 耶律宗骁轻声念着玉拂的名字,在念到第二声的时候,声音深处明显带着一丝暗哑的杀气。 瞳仁深处血色蔓延,无边无际。 下一刻就听到院子外面突然响起沉闷的一声,有腥甜的血气从窗外缓缓地渗透进来,耶律宗骁将手轻轻放在粗糙的床板上,掌心厚厚的茧子轻轻擦过床板,像是在抚摸幕凉的身子一般。 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阴郁,深沉。 </div> <span> 211 他要天天追上门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血腥味道越来越浓郁,很快就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不一会,子前再次回来,手上又多了一封书信。 “殿下,玉拂郡主的人已经在外面自尽。这是他临死之前派人交给殿下的第二封信。”子前说完,见耶律宗骁不说话,低声补充道, “玉拂郡主约殿下在桃源楼一见。” “回了,就说本殿下近日要帮父皇打理下月选秀之事,无暇顾及。” “是,殿下。” 子前说着,将第二封信也同样烧了。 一团火焰在子前手中缓缓消逝,耶律宗骁眼角的余光扫过那团火焰,挥挥手让子前下去。 “我今晚住在这里,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打扰。违令者,杀无赦!” 淡淡的语气,乍一听,不见丝毫凛然杀气,可子前身为耶律宗骁的暗卫,此刻如何能不明白耶律宗骁话中意思?当耶律宗骁平静的下达命令的时候,表面的平静只为掩盖他内心的沉重。 子前下去后,耶律宗骁坐在屋内发呆。 玉拂的心思尽在他的掌握,派来偷袭幕凉的人送信,试探他的反应,而那人就算进来不来送信,也必死无疑!玉拂的第一封信便是说的这送信人的身份,第二封信说的才是她心中懊悔,不该对纳兰幕凉下手! 他已然猜到了信中的内容,自然也就失去了看信的兴趣。 如今,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只有一个纳兰幕凉! 耶律宗骁环顾四周,这里似乎还有她前些日子留下的气息,他深呼吸一口,就当她此刻还在这里,在他身边,在他面前。 这一夜,耶律宗骁一步也没走出房间。 …… 次日一早,北辽朝堂议论纷纷之声再次乍起,先是拓博堃不顾身份私自带兵包围了将军府后院,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平了将军府三位夫人的院子,让三个夫人病的病,晕的晕,疯的疯。且不说将军府是北辽京都不可碰触的一块敏感地带,就是拓博堃的身份,也不合适做出如此出位的举动。 如今,三夫人和四夫人的娘家已经联名上书,要向拓博堃讨一个公道。而镇守边关的纳兰明辉也已经确定下月辽皇选秀的时候回来。纳兰明辉在如此敏感的时候回来,其动机,更是引得一班朝中老臣议论纷纷,都言纳兰明辉这是要回来兴师问罪的。 朝中老臣每天都围在御书房外面,这个上奏完了,那个紧跟着,说的却都是一件事情,辽皇不胜其烦。 谁知,今儿一早,竟是爆出耶律宗骁留宿皇家书院的消息。本来耶律宗骁留宿书院并不稀奇,稀奇的就是他住的竟然是十一班的院子,而且还是纳兰幕凉以前的房间。满朝哗然,纷纷要耶律宗骁给一个说法。 这幕凉和拓博堃还有耶律宗骁,再加上一个波斯国神秘冒出来的皇子,这四个人的关系一时间是扑朔迷离,惹人浮想联翩。 这股子热度还没等降下来,那两万本册子的威力已经开始发挥,人人都说幕凉是个可怜女子,在家被父亲忽视,几个夫人和兄长妹妹虐待,好不容易到了出嫁的年龄,却是接二连三的被利用伤害,如今这突然蹦出来的波斯皇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皇家的传闻一直就被百姓们津津乐道,普通百姓看一个热闹,聊一个兴趣,而朝野之中却是为了各自利益的倾向而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幕凉的归属,代表着他们将来要站的队伍。 如今皇后站出来为幕凉说话,以皇后娘家的实力,再加上幕凉将军府嫡出长女的身份,幕凉若是跟耶律宗骁再续前缘,那皇家的根基势必是无法撼动,可若幕凉对耶律宗骁不屑一顾,与波斯皇子交往密切的话,那一直是驻守边关的纳兰明辉,其用心,也就昭然天下了! 至于拓博堃这边,十万拓家军一直是边塞白家与纳兰明辉的二十万驻守边关的军队遥遥相望,二人对立,则辽皇从中得利。二者合作,辽皇堪忧。 御书房内,辽皇看着各大臣上奏的折子,唇角始终挂着一丝冷笑,待御书房外面终于安生了,辽皇挥手叫来了自己的贴身护卫锦飒。 “波斯那边还没有动静吗?”辽皇沉沉发声,锦飒无声闪身出来,跪在地上抱拳低声开口, “回皇上。波斯一片祥和安静的气氛,四大长老也不见任何异常的动静。波斯国皇子行踪成谜,但波斯来使言之凿凿的说道,波斯皇子下月选秀的时候一定会现身京都。” “那查到他的踪迹了没有?”辽皇扔了手中折子,双手放在宽大的书桌上,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宽大的袖子一下下清冷的拂过金色桌面,袖口绣着的金丝盘龙与桌面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锦飒惭愧的低下头,哑声开口, “回皇上,还没有查到任何消息。”锦飒说完,脸色苍白的跪在那里。 辽皇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冷笑道,“查不到就对了,查到了才奇怪。” “皇上,属下无能!”锦飒脸色更白一分。 辽皇却是摆摆手,示意锦飒起来。 “行了,让你查不过是走个过场,若是朕这边没个动静,雪原部落白家和十八部落联盟那边岂不是没了方向。就让他们跟着你手下的护卫去查!反正也是查不到任何消息。” 锦飒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辽皇,不明白辽皇这局棋究竟是怎样布置的。 辽皇看了锦飒一眼,淡淡道, “波斯皇族一贯都受四大长老调教出来,如此上百年,那四大长老却无一仙逝,而且四大长老所在的波斯血脉山,这么多年来,除了波斯国每一届的皇子和四大长老,再没有其他人能伤的山顶!传闻波斯皇族有神灵庇佑,四大长老更是得道高人。只要有四大长老在,波斯国便可绵延繁荣,永世流传! 在这片大陆上,千年之前共有而是二十一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可唯有波斯能延续千年,因此被称为波斯古国。人人都想探寻波斯古国的奥秘所在,可每每妄想打波斯国主意的国家,无一幸免,全都遭受了灭顶之灾!如今只有今年诞生的启星之光才能克制波斯的神灵庇佑,启星之光又是在朕的北辽出现,不管是波斯还是这附近的靖轩王朝,十八部落联盟,还有代替雪原部落原先主人居住在那里的白家,都想在朕的地盘上争抢一回! 启星之光恰好是下月出现,这后宫选秀也正好是下月开始,这反倒是给了他们一个进京的大好借口。朕本来也是头疼这么多人进京了,这启星之光的主人势必会出现变化,可这波斯皇子皇子明显不是来凑热闹的,竟是要提亲!这波斯国的规矩是,在位的皇帝若是没有驾崩,雪脉上的皇子就不能下山。可是欧阳冲显然是个例外! 那么他能离开波斯出现在京都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的武功造诣在短短时间内已经赶超了四大长老,就是雪脉山上的四道长老都压制不住他,你想想,这四大长老可是得道高人,长寿千年,连他们都教授不了的徒弟,如何是你等凡人能查出踪迹的?所以,这白忙活的功夫虽然要做,但最大的目的却是为了吸引其他人将目光落在这上面。朕真正在意的只有两件事情,启星之光的主人究竟是皇家书院的哪一个学生!再者,便是纳兰幕凉的动向! 朕唯一不解的就是,小小一个纳兰幕凉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功力深不可测的波斯皇子也出面要迎娶她!而她在短时间内这番天翻地覆的变化,同样是朕不解和担忧的。” 辽皇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这该面的始终要来。 如果能借此机会探出波斯古国的秘密,自然是再好不过! 锦飒此刻恍然大悟,不觉惭愧的低下头,低声道, “皇上,奴才太过目光短浅了。” “锦飒,你还年轻,很多本事要慢慢学!朕如你这般年纪,也不过跟你一样,看到的始终是眼前的善恶美丑,唯有经历的多了,看的多了,才能想到事情的背后去。” 其实辽皇最想说的是,唯有看的人心最丑恶的一面多了,方能看到每件事情背后最阴暗的一面。 “好了,你按照朕之前的吩咐继续在外施展障眼法,最好是把十八部落联盟和白家还有靖轩王朝的人全都吸引来跟在你的身后转悠,至于朕……就安心的等着下月的选秀,跟他们一个个的进宫叙旧了。” 辽皇说完,摆摆手,示意锦飒下去。 片刻安静之后,暗中另一抹黑影以闪电之势闪身出来。正是辽皇的又一心腹暗卫沙京。 “回皇上,太皇太后已经从五度山上动身出发,预计十天左右就能回到京都。”沙京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辽皇并没有一丝吃惊,反倒是笑着勾起了唇角,对于自己的母亲,就是辽皇自己,有时候也是捉摸不透的。 “如今连老祖宗都沉不住气了,看来朕在位的这段日子,还真是赶上千载难逢的一出好戏了。”辽皇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嘲讽的气息。 “皇上,书院有可疑的学生尽在掌握之中,但至今仍是没有任何征兆显示,哪一个学生跟启星之光有关。” “这个急不得的,这一次的启星之光看来很喜欢跟朕捉迷藏。要不是拓博堃那日着急的打开盒子,或许,朕连启星之光在皇家书院都不能知道。一切都照旧吧……不过,纳兰幕凉那边,再加派人手看紧了她。” 辽皇说着,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芒。 沙京得令,沉声道,“回皇上,纳兰四小姐那边,除了有皇上的人暗中盯守,还有辽王和三殿下的人,另外,还有一股势力隐在暗处很深,属下无能,至今查不到究竟是何人所派。” 辽皇听了随意的摆摆手,冷笑着开口, “不用查了,聊波斯古国活了上千年的四大长老都控制不了的人,你查不到也是自然。” “皇上,您的意思是……那股暗势力是波斯皇子欧阳冲?”沙京眼底满是震惊。 这波斯皇子究竟是有着多大的本事?这整个北辽似乎就没人有能耐奈何了他! 辽皇不动声色的摆摆手,淡淡道,“欧阳冲既是波斯皇子,也是无忧宫左护法,此人一经露面之时,想必也是启星之光闪现之时。所以,现在也不必着急要查到他的踪迹,时候不到,他绝不会现身,时机到了,他也绝不会躲藏。” “是皇上,属下明白。” 沙京说完,抬头看了眼辽皇脸色,见辽皇没有吩咐,闪身快速离开御书房。 辽皇身子重重的靠在九纹龙椅的后背,微微扬起头,疲惫的叹口气,口中却是低声咕哝着一个名字, “纳兰幕凉……纳兰幕凉……好一个纳兰幕凉!” 低沉之音久久回荡在书房内。 …… 次日一早,辽王府 苍月侍奉完拓博堃更衣梳洗,遂低下头轻声开口, “王,今儿是要上朝吗?” 拓博堃已经有快一个月没上早朝了,这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八贤王更是气病了好几天,即便如此,八贤王还拖着病体上朝。王今日…… 几乎是苍月话音落下,拓博堃挺拔身影已经闪身出了房间,冷冷的丢给他一句话, “备车去将军府。” 拓博堃话音落下,苍月一愣,继而快速回过神来。王这是要跟四小姐磕到底了! 拓博堃脸色却是带着三分冷峻七分坚持。那个小女人一天不松口,他就天天追上门去,早朝也不上了,直到她态度有所转变为止。 </div> <span> 212 闹出误会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马车才刚刚开动,拓博堃忽然觉得体内一股气血翻涌的怪异,本该正常运行的气息,突然间逆行开来,却又不不曾与他体内的气血形成强烈的冲击,只是全身的感觉隐隐不对劲,大脑在前一刻一瞬闪过一道白光,等他思绪再次恢复清晰,却已经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苍月,停车!” 拓博堃冷冷发令,驾车的苍月急忙勒停了缰绳,回身诧异的看向身后。 车帘紧闭,拓博堃有些沉重的气息从里面传出。 “王,您怎么了?”苍月紧张的看着紧闭的车帘。马车里面,拓博堃除了那一声停车,再无其他动静,苍月不敢轻易掀开车帘,等了好一会,苍月紧张的后背都冒出一层冷汗。 “没事了,走吧。” 再次听到拓博堃的声音沉沉的从马车里面传出来,苍月不觉松了一口气,可自家主子从来不会这般无缘无故的喊停,该不会是王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 “王,要不然回去王府找苦行老人给您……” “不用,立刻赶去将军府。”拓博堃冷声打断苍月的话,苍月脸色一白,不敢耽误,扬起马鞭甩在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向前狂奔。 车内,拓博堃一手扶着车壁,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刚才那一刻,在他脑海中就好像不过是闪了一下的时间,可马车却是行进了一炷香的功夫! 他可以断定自己的内功出了问题。而这些日子他动过内功也只是为幕凉解除双手的封印时候用过,那天出了一个不小的意外,便是耶律崧的突然闯入,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七彩飞龙丹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如今看来,这七彩飞龙丹当初之所以被辽皇作为毒药一举销毁,这药的副作用,绝不能小瞧。 思及此,拓博堃面容不觉低沉了一分。 马车在将军府大门缓缓停下,拓博堃下马径直朝里走去,却是被守卫拦下。 “辽王,四小姐吩咐了,将军府闭门休整,谢绝访客!”守卫低下头小声说着,因为紧张,声音都在发抖。 若不是见识了四小姐的本事和手段,他们这些做守卫的,打死也不敢阻拦辽王大驾。但就辽王这一身冷冽孤傲的气势,就足以让他们这些个小守卫胆战心惊。 几乎是守卫话音刚刚落下,拓博堃的脚步已经走了进去。 “辽王,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四小姐吩咐了……” “你们的四小姐还是本王的学生呢!不管本王的身份是北辽大王还是她的院士,你们这将军府的门槛都还没高到本王跨不进来!苍月,你留在这里,若有人胆敢进去通风报信,就地正法!!” 比阴险狠绝的话,拓博堃若是较真的话,他这方面的手段绝对是果断无情的。 守卫本来就忌惮拓博堃高贵冷傲的气势,如今再听到拓博堃如此说,守卫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苍月得令站在门口,气势如虹,面无表情,这架势倒好像他苍月才是这将军府的正牌守卫,其他人都是山寨的一般。 一众守卫具是面色苍白的后退了小半步,没人敢与苍月硬碰硬。 拓博堃抬脚大摇大摆的进了将军府。 谁知才刚刚走进将军府,迎面就看到一女子脚步匆匆的朝外面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险些撞上拓博堃。 “站住!”拓博堃冷喝一声,声音浑厚冰封,那奔跑的女子身子一颤,明显是被拓博堃的声音给吓到了,低呼一声,身子软软的朝拓博堃这边倒来。 拓博堃本是厌恶的要闪开到一边,但当那女子抬头看向他时,那五官轮廓竟是与幕凉有着三分相似,而这女子跌倒之前眼底的神色,莫名就让拓博堃想到了最初见到幕凉的时候,她哭着往外跑去,差点摔倒在地上,当时,一贯是不管闲事的他,那一日,鬼使神差的出手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一向都是厌烦麻烦上身的人,但是那天不知怎的,好像有人在背后推了他的手一下,就让他不知不觉的弯腰扶起了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下一刻,纳兰采华以为自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冷不丁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抓着她胳膊,将她提了起来,继而稳稳地站在原地。 “啊!”纳兰采华惊呼一声,感觉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她曾经躲在人群后面偷偷看过无数眼的北辽大王拓博堃,如今就在她身前一步的距离,近在咫尺,如此的近,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俊逸绝世的五官,那双深邃无边的墨瞳,那挺拔精致的鼻梁,还有那性感好看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五官,无一不让纳兰采华身心荡漾,瞳仁闪亮。 而让纳兰采华激动的是,拓博堃不仅扶住了她,他看向她的眼神也很奇怪!眼底闪着复杂的光芒,一瞬恍惚之后,是深深的疑惑。 拓博堃抓着纳兰采华的手,大脑还停留在那天乱哄哄的一幕。 喜庆洋洋的大厅,梨花带雨的少女,他鬼使神差的出手相救,竟是与今日一幕出奇的相似!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怀念与她的第一次交际。 “王……您的手……好痛。”纳兰采华见拓博堃一直抓着她的手腕,不觉娇呼一声,一脸委屈娇羞的表情看向拓博堃。 与此同时,幕凉带着飞凤和宝儿也从后院绕了过来,甫一走到前院,就看到眼前一幕。 拓博堃紧紧地抓着纳兰采华的手,两个人四目交织,拓博堃眼底闪着复杂迷惑的光芒,而纳兰采华则是一脸羞涩,痴痴地望着拓博堃。 </div> <span> 213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后知后觉的看到走出来的幕凉,下一刻,猛然发现自己还抓着纳兰采华的手腕,拓博堃几乎是以闪电的速度甩开了纳兰采华的手,更是甩的纳兰采华一个趔趄,险些再次摔在地上。 幕凉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光芒,带着飞凤和宝儿朝他走来。 而拓博堃这会却有种被捉奸当场的感觉,眉头皱起,心虚的看了幕凉一眼,迅速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大步,与纳兰采华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他刚才昏头了是不是?被这小女人平日对他的冷漠无礼给起晕了是不是?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她出嫁那天的一幕,所以才会一瞬恍惚的将眼前这个跌跌撞撞的女人当做是她…… 明明是这个小女人已经占据了他的整颗心,他才会如此恍惚疑惑。 拓博堃瞬间恢复自己冷酷寒冽的态度,眉头紧紧蹙起,心底是说不出的郁闷痛苦。 他明明就是来看她的,谁知道一来就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在这个小女人心里,他的形象本来就不怎么光明,如今被她看到这一出,只怕他在她心目中,是彻底的被她染黑了。 幕凉冷冷的瞥了拓博堃一眼,也不说话,瞳仁冷冽寒彻,一时间,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冷冷的能掉下冰渣子。 “凉儿,本王是来看你的。刚才看她快要跌倒了,突然想起那天扶起你的情景,情不自禁的就……” 拓博堃本来就不是善于解释的性子,如今让他解释自己刚才复杂矛盾的心里变化,他着实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幕凉瞥了一眼面颊微红表情痴迷的纳兰采华,嗤笑一声冷冷道, “辽王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个。你是专程来看我的,还是借着看我的机会勾搭别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也不在意。确切的说,你来不来的,关我何事?” 幕凉冷冷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今日的她一身白衣,简洁干净,素雅的洁白之中,将她凉薄冷淡的气质彰显的尤为突出。 三层轻纱的白色长裙,轻灵曼妙,轻纱随风摆动,勾勒出她窈窕纤细的身姿,领口袖口缝制了一圈紫色的柔软貂绒,软软的,却又暖暖的,轻然的白色,神秘的紫色,衬托的她更是肤如凝脂细滑,五官清丽绝美。 一张小脸应着晨光初曦淡淡的看着他,尤带着三分倔强七分冷漠。 拓博堃的心被她的话刺的生疼,看向她的眼神愈加的深沉浓烈。 而夹在二人中间的纳兰采华此刻不觉低下头小心的打量着拓博堃,心脏那里一直是扑通扑通紧张的跳着,手腕上热乎乎的,还有刚才拓博堃留下的火辣触感。 她可不觉得拓博堃是因为一时的错觉才会抓着她的手,一定是看中了她身上的某个特质才会如此。 思及此,纳兰采华不觉壮起胆子,语带娇羞的开口说道, “王,小女纳兰采华刚才有所冒犯,还望王赎罪。小女只是急着出去找大夫给母亲治病,谁知道……哎呀,手腕刚才被王拽痛了都。”纳兰采华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掀开衣袖,白白的手腕上露出一圈青紫的痕迹,是刚才拓博堃用力过度造成的。 幕凉此时冷冷一笑,这纳兰采华还真是龌龊到家了。前两天那大雨瓢泼而下,都快将四夫人给淋死了,也不见她出来给她老娘说句话,刚才明明是她想趁机跑出将军府被飞凤发现了,倒变成了孝顺女为母出去找大夫的戏码了! 这四夫人脾气暴躁蠢钝冲动,这生的另一个女儿却是比大夫人还会演戏! 拓博堃皱起眉头扫了纳兰采华一眼,怪不得刚才看她有三分与幕凉相似,原来是将军府的纳兰采华! 拓博堃眼底冷冷的划过一丝厌恶,对于纳兰采华展示的伤痕更是觉得刺眼无比!刚才他怎就昏头了,会因为这个女人冲出来的场景跟那日有些相似就忍不住出手了呢? 他一定是思念眼前这小女人思念的疯魔了,相思成病了,才会忍不住将与她稍微有些关联的事情也全都印在了心上。 “王,是不是小女说错话了?”见拓博堃不说话,纳兰采华不觉怯怯的抬头望着他,语带娇羞,身子绵软无力的似乎就要朝拓博堃身上倒去了。 下一刻,拓博堃上前一步,就在纳兰采华以为拓博堃是要扶着她的时候,却见拓博堃径直来到幕凉身前,抬手就要拉着她离开。 “啊!王!”纳兰采华冷不丁扑了个空,软软的身子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你辽王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刚才玩过谁碰过谁,我的记性可好的很!” 还不等拓博堃的手挨到她的袖子,幕凉立刻厌恶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连带着飞凤和宝儿也慌慌忙忙的后退一步,免得跟自家小姐撞在一块。 幕凉眼底冷色一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弹着自己的袖子,仿佛那袖子上已经满是细菌了一般。 拓博堃见此,眼底的黑色风暴被他强行压了下来,他冷冷发声, “银狐!” “是,王!”银狐说着从暗处闪身出来,双手递给拓博堃一条银色手帕。拓博堃拿过手帕冷着脸,反复擦着自己的双手,一边擦着一边抬头观察幕凉反应,待看到幕凉眼底明显闪过一丝诧异的时候,拓博堃心底叹了口气,反反复复仔细的擦着,甚至连指头缝和指尖里面都擦了一遍。 他低头认真擦手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后悔不已的孩子。 堂堂北辽大王,战功显赫,威名远播,此时此刻,为了讨好融化幕凉这颗万年不化的冰块心,不惜放下自己所有的底线,只为能消除她心中误会。 </div> <span> 214 我只要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看着拓博堃低头认真的擦着手,棱角分明的五官被日光晕染了一圈朦胧的光线,淡淡的在四周扩散开来,幕凉只觉得一瞬间,瞳仁有些微刺痛逃避的感觉。 幕凉眼底不觉闪过一抹动容,可是很快,又被她心底坚不可摧的防线生生拦下。 “飞凤,宝儿。我们回去!” 幕凉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看拓博堃演戏,这厮昨天还跑来她这里卖萌,卖萌不成又对她指责连连,这会子又演了这么一出,她不看还不行吗?! 眼看幕凉要走,拓博堃飞快的扔了手帕,抬脚追在她身后。 “凉儿!别走!我都擦了手了,你要是觉得我刚才碰了那女人你不开心,那我回去用盐水洗手,好不好?” 身高马大的拓博堃此刻一脸无奈的追在幕凉身后,昔日冷酷无情地眉眼早已被痴情浓情覆盖,此刻就连跟在幕凉身后的飞凤和宝儿都动容了,一脸无措的表情看向自家小姐,她们也都是青春年少,堂堂辽王如此死皮赖脸的追在身后,自家小姐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啊? 幕凉这时候被拓博堃缠的很烦,冷不丁突然停了下来,回身的时候拓博堃差点撞了上来。 他耳边的发丝柔柔的扫过她面颊,有一缕还俏皮的在她鼻梁上擦过,这般感觉,痒痒的,凉凉的。明明是只在她脸上留下了感觉,可与此同时,却仿佛是在她心尖上吹过温暖柔熙的风,风过偏偏还要留下深刻的痕迹,清晰,刻骨。 幕凉瞳仁闪烁一下,下一刻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子怒气,拔下发簪下面的蓝色流苏坠子,指尖用力,流苏坠子一瞬朝拓博堃面颊扫来。 “王!小心!” 银狐余光看到一抹幽蓝寒光朝拓博堃面颊扫来,可自家王显然是抱定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架势来的。眼看那暗器擦着拓博堃面颊扫过,最后如锋利无比的柳叶刀一般割下拓博堃耳边一缕发丝,银狐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脸色煞白的看着无情出手的幕凉。 发丝无声落下,正是刚才碰了幕凉鼻尖的那缕青丝。 拓博堃瞳仁一瞬暗的仿佛夏日的星空突然滚过响雷到来的阴霾天气,狂风暴雨,黑沙凝聚,随时都是风云变幻,天崩地裂。 下一刻,他的声音暗哑低沉的响起, “你若不解恨,我这满头的青丝都让你剔了去也成。只要你能解气,知我心中牵挂,明我刚才一时情不自禁!” “王!” “小姐!” 两边的下人同时开口,只不过银狐是痛惜自家主子痴心一片,飞凤和宝儿则是莫名的被拓大王的话感动了。 只有幕凉眼底的冰封比刚才还要浓郁三分,黑气弥漫,嗜血凛然。 “你有你的牵挂,你也尽可能施展你的情不自禁!但是你以后把你的这些自以为是留在你的辽王府自由发挥!别再带在我的面前让我看到任何!我不觉得有任何感动!我不是年少无知,可以被你三言两语就感动了的人!因为你,带给我多少麻烦,你自己不曾看到吗?直接的!间接的!数不胜数!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清楚!下一次的话,我不会给你机会做一些无谓的解释!我只会用行动让你明白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的后果!” 幕凉说着,指着还趴在地上疼的站不起来的纳兰采华,冷冷开口, “这个女人我现在要带回后院!辽王喜欢她吗?喜欢的话就三书六聘按照规矩来,就算是将军府的庶出女儿,也不能坏了规矩!到时候辽王再上门来带她走!” “凉儿!我不要她!我只要你!” 拓博堃皱着眉头开口,声音带着三分无奈,七分愤怒。 他只是刚才第一眼觉得这纳兰采华跟她有三分相似,可能是幕凉跟纳兰采华眉宇之间都继承了纳兰明辉的疏朗气质,而他现在更是看都没看纳兰采华一眼,连她长什么模样都忘了,哪来的三书六聘!他要娶的话,也就她一个,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也只有她一个! 趴在地上的纳兰采华在听到拓博堃的话后,眼中不觉迸射出嫉妒却又哀怨的目光。 她究竟哪里不如纳兰幕凉了?她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这纳兰幕凉大字都不识几个,她自幼就是锦衣玉食参加各大宫宴晚宴,见多识广,左右逢源。而这纳兰幕凉却是连将军府的大门都没出去过几次!凭什么在北辽大王面前如此羞辱她? 纳兰采华不觉将哀怨的目光投向拓博堃,可拓博堃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下一刻,说出彻底将纳兰采华打入地狱的话来。 “银狐!将她带进宫,送入浣衣局做工!终身不得踏出浣衣局半步!” 拓博堃话音落下,纳兰采华惊呼一声,狼狈的爬起来,踉跄着就要朝拓博堃冲来。 “王!不要!采华……采华做错了什么?王为何要如此对待采华这弱智女流啊?” “王!采华冤枉啊!采华不曾欺负过四姐,采华一直以来都不曾欺负过四姐啊!采华甘愿留在将军府也不要去浣衣局啊!” 纳兰采华自然明白进去浣衣局的下场。 她这双手向来都是弹琴作画写字的,哪能在天寒地冻的时候还要用冷水洗衣服呢?不!决不能! 纳兰采华眼底一瞬流淌出狰狞不甘的光芒,可银狐却是抬手利索的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打晕之后抬了下去。 看着纳兰采华被抬出了将军府大门,幕凉不觉冲着拓博堃冷笑出声, “王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果断狠绝!那么王对席阑珊是否也会如此呢?还有一个偷跑出宫想要只我于死地的玉拂郡主!这两个女人可都不是普通人,王对她们也能做到如此狠绝彻底吗?” 幕凉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微昂着下巴,眉眼冷淡的扫过拓博堃深深凝视她的五官,淡淡道, “对了,王的身边,不还有一个不曾谋面的白家娇女胭脂扣吗?” </div> <span> 215 别来招惹我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拓博堃完全没料到,幕凉会提到扣儿。他不是没想过,幕凉会知道扣儿的存在,但是她现在突然提出来,他一时拿不准她的想法。 “扣儿,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丫头。” 拓博堃的语气淡淡的,他不想让幕凉觉得他跟扣儿之间有多么亲密的关系。 幕凉眯起眼睛瞥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 “王!我对白家娇娇女胭脂扣到底是心思单纯还是蛇蝎心肠根本不感兴趣!你不用告诉我!也不用解释!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日后,你的这些烂桃花别在我面前提起,也别来招惹我!否则,我一概都不放过!” 幕凉的声音掷地有声,一张绝色小脸此刻也挂满了寒霜。 拓博堃皱着眉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幕凉飞快转身,只留给他一个寒凉无情的背影。 先前那一刻,他似乎是在她眼底看到了一丝动容,但是转瞬即逝,他的眼神一贯犀利冷静,可刚刚那一刻,还是拿不准她的心。 为了讨她欢心,他曾经跑去问琳琅夫人应该如何对待她,琳琅夫人要他只管付出,不求任何回报。而他刚才似乎又忘了这一点,急切的想要从她脸上看到动容之色,有些话,有些举止,难免又给了她逼迫之感觉。 拓博堃的脸色,再次如寒霜扫过,阴霾无底。 …… 幕凉带着飞凤和宝儿回到后院,这偌大的将军府后院,除了她的小院子还好好地立在原地,其他地方都是夷为平地,只留下了膳房和柴房这些地方。而这几日,这两个地方都只为幕凉这里服务。 哪怕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那边火烧眉毛了,也没有人赶过去帮忙。 辽王下雨夜一夜之间铲平三个夫人的院子这一幕,当时所有的下人都看到了。那些平日来去无影的铁血暗卫出手干净利索,三下五除二的将看似结实的院墙推倒,房梁砸断,屋顶掀翻,轰鸣之声伴随着电闪雷鸣,就如同末日到来的感觉。当天夜里,不少胆小的丫鬟婆子都吓得昏死了过去,还有一些直接卧床不起。对于辽王的雷厉手段,可谓畏惧不已。 如今外面的人又都知道了三个夫人的累累罪行,这将军府的一众下人全都见风转舵,没人敢招惹幕凉这边。 飞凤和宝儿走在将军府里面,也是趾高气昂。 幕凉才刚刚走回到院子,就见老立提了一个人往回走,看到她后,朝她点点头。 幕凉扫了一眼被打晕的男子,一身家丁打扮,年纪轻轻。旋即挥挥手让老李先下去,清冷瞳仁涌动一丝浓浓的嘲讽。 “宝儿,带几个年轻有力的家丁去几个夫人的院子里面走一圈,能走的让她们自己走来本小姐这里,不能走的抬过来,疯了的就绑起来抬过来,总之是一个都不能少!” 幕凉说完,胆小的宝儿乖乖点头,可小脸却紧张的煞白。 往常她给小姐送饭送水的时候,路过几个夫人的院子外面,都是有多快跑多快的,因为跑得慢了,轻则小姐的膳食就会被几个夫人或是其他几个小姐打翻扔了,那她跟四小姐这一顿就要饿肚子了。重的话就是平白无故的挨上一顿拳打脚踢,半个月下来那伤都不见好。 如今再去,宝儿腿肚子都在发抖。虽说那几个夫人恶有恶报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但往昔种种就如阴云压顶一般,让她害怕和透不过气来。 见宝儿小心翼翼的走出院子,幕凉对飞凤使了个眼色,淡淡道,“你去跟着她,别让她吃亏,若她自己能办好了,你就在暗处看着行了。” “是,小姐。” 飞凤即刻起身跟在宝儿身后。 幕凉如此,只为了让宝儿尽快摆脱心中阴影,宝儿不比飞凤,虽也是纳兰幕凉娘亲留在她身边的使唤丫鬟,但宝儿一点武功不会,不比飞凤胆大心细,若不能及时摆脱阴影,对她将来的生活会有很大的影响。 幕凉一直都当宝儿跟她是不同的。 她习惯了过着刀尖上舔血,阴暗里行走的生活。往昔种种,早已刻在了她的骨血当中,除非她死了,否则就无法消散。她很明白在这种阴暗之中生活,所要具备的勇气和毅力。所以她现在不需要宝儿变得跟她一样,她只需要忘记过去生活中的阴影,坦然面对将来即可。 …… 不消一会,宝儿就带着一群“伤兵败将”出现在幕凉院子外面。 幕凉仍是那一身轻纱白裙,安然的坐在院中的亭子下面,吹着晨风,品着香茗,满眸华彩潋滟,却透着疏离清冷。一身白衣淡雅素净的如雨后清荷,不妖不娆,清丽绝色,却又透着一丝黑暗中幽然发光的冰冷气息。 飞凤从一旁悄悄地闪身进来,俯下身在幕凉耳边低声说道, “小姐,宝儿这丫头其实挺聪明的。她先去了疯疯癫癫的四夫人那里,赶巧四夫人走路的时候摔进了水沟里,一嘴的黄泥塘,宝儿带着四夫人去了大夫人那里,让大夫人看到四夫人那狼狈的模样,还以为是宝儿打了四夫人,大夫人最是明哲保身了,自然不敢耍花招,乖乖地跟着宝儿去找三夫人,三夫人看到四夫人和大夫人都是乖乖地,就是心有一百个不愿意,也是乖乖地来了,如今人都到齐了,都在院子外面呢!” 飞凤说完,幕凉点点头,指指院子外面长藤下的阴凉地说道, “你跟宝儿在那下面休息一会,另外除了看门的守卫,让其他下人全都到院子外面等着,男女老少一个都不能缺,分开四队站好了,稍后听我吩咐!另外将京都十家丝绸铺子的掌柜全都叫来喝茶。去吧。” 幕凉说完随意的挥挥手,眼底闪过一抹精明的冷芒。 216 给他们改毛病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飞凤得令后立刻离开,幕凉坐在亭子下面品着香茗,眼角的余光冷冷的扫过院子外面包扎的跟木乃伊一般的众人,眼底一丝冷笑无情蔓延。 是时候让这些人输一个彻彻底底了。 一个时辰后,将军府百十号下人才陆陆续续的赶过来,有些手头有活的,幕凉也不着急催,让飞凤看着他们干完活再来。 而这时,大夫人等人已经在太阳底下晒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如今正是秋寒之际,这前几天下了一夜的暴雨,躲了两天的太阳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那院子外面无遮无挡的,阳光毒辣的烘烤着众人,大夫人想要佯装晕倒,却听到院子里的幕凉冷冷开口, “宝儿,让几位夫人再坚持一下,等丝绸庄的掌柜的都来了才能进来,若有人不小心晕倒了,你就带人把她扔进这院子里的荷花池子里面,给她清醒清醒。” “是,小姐。”宝儿连忙应了。 幕凉的声音不高不低,大夫人却是听了个真真切切,当即吓得一个机灵,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好生生的站在那里。 又等了两个时辰,午饭都过了,飞凤才带了五个掌柜的过来。 三夫人这时候也被晒的晕晕乎乎的,加上本来身上就有伤,伤寒也美好,三夫人本来都要晕倒了,冷不丁看到绸缎庄的掌柜的来了,很显然,幕凉要飞凤叫来的是十个人,如今只来了五个,摆明了那五个不给她这个四小姐面子。三夫人看了心里痛快不已,那个五个掌柜的都是她的心腹,岂能听命于她纳兰幕凉? 三夫人正得意之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幕凉冷淡无波的声音, “几位掌柜的都坐吧。” 幕凉只是随意的招呼五位掌柜的坐下,对于院子外面的大夫人等人视而不见,三夫人恨得牙痒痒,却只能乖乖等在外面。一门心思就盼着大将军纳兰明辉早日回来,好给她们报仇雪恨。 院子里,幕凉眸子冷淡的扫过过来的五位掌柜的,都是纳兰明辉的人,年纪一大把,行动缓慢,花白胡须,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乍一看不过是些老的快要掉牙的老头子。可这五个人能坐镇生意火热的绸缎庄里面,他们的能力又岂是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 至于没来的那五个,幕凉压根也没打谱,这十个人都能来,谁回来,谁不来,她心中有数。这五个人都是纳兰明辉的人,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么多年只低头一门心思做好自家的账目,绝不会管三夫人那边安插在另外吴家铺子的掌柜的。 如今,幕凉就给他们改改这个毛病! 幕凉从堆积如山的账册中抽出一本,还不等最老的那老掌柜的屁股挨在凳子上,幕凉手中账册嗖的一下扔了过去,正好砸在椅子腿上,那老掌柜身形猛然一凛,刚要动手接住账册,下一刻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一半的手生生的僵在半空中,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而其他四人具是一愣,身子弯到一半,同时紧张的看向幕凉这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就这么半弓着腰,身子僵持在那里。 幕凉指着地上的账册,对那年纪最大的老掌柜说道, “韩掌柜,按理说你该是我爷爷辈分的,但是这年纪确实不代表智商。你用你三岁小孩子的智商哄骗我这成年人的智商,还真是要笑掉我的大牙了!” 幕凉话一出口,被称作韩掌柜的老者脸色微微一变,下一刻却是抱拳礼貌回着幕凉, “四小姐什么意思?这一见面就是要给老头子我一个下马威吗?老头子我自认在这么多掌柜的当中年纪最大,辈分最高,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不曾有过任何偏差,四小姐还是把话说明白了吧!” 韩掌柜是纳兰明辉留下的人,对于纳兰幕凉这阵子在京都闹出的动静自然也有所耳闻,如今既要对幕凉恭敬礼貌,还不能被她一个黄毛丫头给吓到。 可韩掌柜着实小看幕凉了! 幕凉也不生气,扭头看到其他四个人都是准备站直了身子,幕凉不觉冷冷开口,“我让你们站起来了吗?” 四个掌柜的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正准备坐下。幕凉又发话了, “我让你们坐下了吗?”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四人同时愣住,再次回到刚才那弓着身子弯腰驼背的状态。 “四小姐到底想做什么?这站也不让,坐也不让!就算四小姐现在拿着将军府当家主母的钥匙,可四小姐还是要经过一番考核才能成为主母。老夫不曾见过谁家的掌柜的见东家还要这般架势!!” 韩掌柜见幕凉明显为难他们,语气态度都变得硬邦邦的。 而幕凉也看出来,这韩掌柜显然就是这五个人的头头,其他人都不说话,他说的话却正好代表这四个人。 幕凉很满意他们给了她如此反应,不觉勾唇扯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韩掌柜等人一个激灵,颤栗不已。 “既然韩掌柜这么说了,那我也干脆把丑话撂出来了,我也不曾见过谁家的这么多掌柜的,做出来的五本账册都是一个路数!这还不算,这每年的进出盈亏乍一看没有任何问题,当然了,韩掌柜带着你这一众好帮手糊弄下外面的三夫人倒是可以!可是想逃过我这双眼睛,你们还需要再好好地修炼一下!!” 下一刻,嗖嗖嗖嗖四本账册甩出去,纷纷打在那四张凳子腿上面。紧跟着啪啪啪啪的声音响过,四张凳子应声倒地!四个掌柜的互相看了一眼,具是脸色煞白。 217 屁都不是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见此情况,再次抽出五本账册,哗啦一下全都扔在了韩掌柜面前,瞳仁如冰,冷冷的扫视面前五人,眼底一瞬清冷流光幽幽闪过,下一瞬,杀气凛然而出,让五个半百年纪见多识广的老掌柜都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只觉得一股子莫名的寒气从脚底往上蔓延。 幕凉指着韩掌柜脚下的账册冷冷开口, “这五本册子是去年的,这做账的路数是怎样的惊人相似我就不说了,单就这进出,一个月一个月的看自然没问题,可将这一季度的对照来看,再联系今年的再看,只怕这进出盈亏都是暗中有人给你们指点,让你们按照要求来做账!你们打理的那五件丝绸铺子每一间都盈利,这是不必说的,但盈利的银两却是被你们控制的很好!你们只管满足三夫人的胃口,做到让她可以用这些银子填补那些茶铺亏损的份额,其他的银两却被你们中饱私囊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三夫人的人做账糊弄的是将军府外面的人,你们五个人这账目却是糊弄的将军府里面的人! 那十家丝绸铺子是先皇所赐,御用丝绸,御用裁缝,御用金线,就是运输的马车都是皇家御用!一年挣下来的银子看在三夫人那种势力小人眼里自然是美得她心里冒泡了!她目光短浅,心胸狭窄,你们就唯利是图,蒙混过关!你们再好好看看过去十年的账目,若要我举例,每三个月一个季度我拿出一个有纰漏的地方,就够你们这帮子老家伙坐穿牢底了!!” 幕凉说完,霍然起身。清姿绝色,此刻却带着咄咄的杀气。 她扬手将旁边石桌上的几十本账册全都推到了地上,哗啦一声,系数砸在韩掌柜脚下。 此时再看韩掌柜等五人,具是脸色煞白,身子僵硬,气息浑浊。 幕凉见势乘胜追击,绝不给这帮子老家伙反省回神的余地。 “如今账册都摆在这里,在你们面前的路也只有两条,要不在这里等大理寺的人上门将你们一个个带回去严刑拷打加以审问,在这方面,本小姐绝对不会省银子,一定将大理寺的亚裔打发开心了,让他们在牢里头好好地照顾你们这五个老家伙!要不你们就把这些年贪了的银子全都给本小姐一分不少的吐出来!至于利息就用你们的宅子抵了!你们身无分文的给我滚出纳兰家的大门!” 啪! 幕凉一掌重重的拍在身侧石桌上,清冷面容,在此刻尽是无边寒冽杀气,眼底满是冰冷的嘲讽。 韩掌柜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散乱的账本,其他四人还保持先前的姿势根本不敢动。这一把年纪了还弓着身子弯腰驼背的,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有些受不了了,但是他们现在谁也不敢说什么,都是乖乖地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就看韩掌柜的如何开脱了。 韩掌柜额头和鼻尖这会子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不过终究是老谋深算,韩掌柜牙关紧闭,任由幕凉怒火冲天,就是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不泄露。 幕凉冷眼瞧着他,倒是有些欣赏这老头子的倔强了,旋即向前一步,抬手指了指韩掌柜的身侧, “韩掌柜,看看那边的人是谁?” 韩掌柜身后不远出,老李抱着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女娃看向他这边,女娃一口稚嫩的童音喊着, “爷爷!爷爷!囡囡要爷爷抱!” 韩掌柜的精神在瞬间崩塌。 他身子不由颤抖了几下,声音沙哑的对幕凉说道, “四……四小姐,别为难一个小孩子。老夫……老夫只能说这银子分文没有进入老夫的口袋!” 韩掌柜显然被吓到了,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抖如筛糠。 幕凉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此说来,这银子真的是进了纳兰明辉的腰包了!啧啧,堂堂镇远大将军竟然还如此煞费苦心的藏私房钱!!” 幕凉话音落下,韩掌柜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四小姐,纳兰将军……是……是您的父亲啊!” “狗屁父亲!!他是你们的主子,对我来说,屁都不是!他除了在我娘亲身上播种,让我娘亲十月怀胎生了我出来,他再出过什么力?尽过什么心?外面那几个女人过去十几年虐打我的那本血泪账你们可都看到了?看的清楚明白了没有?难不成你们现在还要说他纳兰明辉对我这个女儿好的人神共愤了?你们拍着良心说,是这样吗?!” 幕凉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也许此刻,她说出这番话的这一腔怒火,并非单纯来自她的内心,还有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带给她的感觉!那是一个柔弱似水懦弱善良的女子,生在这所谓的大富大贵之家,却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凌辱虐打!对于她来说,就算她没有机会说了,心底又如何不恨不怨不痛? 韩掌柜等五人一时间被幕凉说的哑口无言。纷纷低下头,唏嘘不已! 外面传言四小姐自从那日拜堂不成就性情大变,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期初他们也是怀疑的,可是渐渐地,民间对于四小姐的传言越来越多,他们也想找机会与四小姐见上一面,可四小姐一直都在皇家书院呆着,他们五个人也只有一次在桃源楼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一眼,却是令他们震撼不已。 所以最初他们进来看到幕凉的时候,心中,一直是存着一丝敬畏,直到幕凉将矛头对准了他们的账册,他们心惊之余,却也对于这营私舞弊的事情忌讳莫深,谁又能知道他们这几个老家伙的苦衷呢? 218 以后将军府我来管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四小姐,老夫等五人确实是尽忠职守,不曾做过任何损害将军府声威的事情,也不曾私吞过将军府的银子!一切都是在大将军安排之下所做!” 韩掌柜脸色稍微缓和了一分,不过声音却是愈加的低沉。 幕凉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冷笑出声,“那这么说,让你对三夫人做这些假账视而不见的也是你口中说的大将军了?” 韩掌柜无奈的点点头。 “四小姐有所不知,大将军远在边关,这将军府的事情,已经是十多年都不曾插手管过了,能做到面上的相安无事,实属不易了,如果不这么安排,外面那几位夫人恐怕早就闹的家宅鸡犬不宁了,到时候,这将军府可就彻底的散了!” “散了就散了!也好过自己的女儿快被人害死了,他却管都不管!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所有的账目都给我一清二楚的做对了再交给我!还有,从今儿开始,剩下那五个丝绸铺子的掌柜的也由你们五个兼着,如果那边的五个人有什么不满,让他们来找我!量他们也不敢来!” 幕凉的话让韩掌柜一惊,继而像是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满脸惊讶的看着幕凉。 “四小姐,这不妥吧!古往今来,这一个铺子里哪有两个掌柜的时候,这不是要出乱子吗?” 幕凉看着韩掌柜,笑的愈发冷血无情。 “你们不是做账很有本事吗?假的能做的比真的还要真!想办法挤走那五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记住,挤走只是其一,把将军府这些年经他们手赔出去的银子找回来,这是其二!” 幕凉这项任务无疑是要了这五个老家伙的命。 韩掌柜面有难色的看向幕凉,压低了声音说道, “四小姐,就算老夫等人做账再厉害,可您不还是看出来了吗?老夫等五人能做好眼前的工作就很不容易了,这去别的铺子兼着的伙计……” “没关系,你们可以不做!要不就去大理寺!闹的满城风雨,届时整个将军府可就垮了!本小姐不介意将所有一百一十七间铺子的问题账目全都罗列出来,反正对我来说,这个将军府从来就没带给过我任何好处,毁了才是最好!就是不知道你们到时候怎么跟纳兰明辉交代!” 幕凉眼底闪过丝丝阴冷无情的寒芒。让韩掌柜等人身躯具是一震,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种心颤胆寒的感觉。 他们都是跟随纳兰明辉一块出来打天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他们都是老人了,如何能不懂?看眼前四小姐这谈吐举止,气势性子,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主儿。到时候大将军回来了,将军府再没了,他们任何跟将军交代? 幕凉见五个人表情已经有些松动了,垂眸品了一口热茶,淡淡开口, “我知道纳兰明辉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回来,所以你们也别想在拖延时间上动心思。我给你们每个人十天时间,十天之内解决另外五间铺子的掌柜,解决了,有赏,解决的漂亮,加倍奖赏!若是一个人出了纰漏,这里所有人就都等着给他陪葬吧!” 幕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可她前一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将韩掌柜等人的后路封死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有乖乖的听幕凉的话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偏偏幕凉此时还是随意冷淡的模样,如此一来,更加令他们对于幕凉的手段打心底的畏惧。 韩掌柜沉沉叹口气,看了其他四个人一眼,默默地点点头。 其他四个人一直保持着半蹲不蹲的姿势站了很长时间,一个个的年纪都大了,如今突然解脱了,却发现一把老骨头的想站起来都挺难的。 韩掌柜则是转身冲向老李的方向,一把抱过自己三岁的孙女,看到孩子安然无恙好生生的在自己怀里,韩掌柜激动的差点哭了。 三岁小女娃瞪着大眼睛,好奇的摸摸自家爷爷的脸, “爷爷……那个爷爷给我好多好吃的,还说爷爷是因为表现不好所以才会来这里的……爷爷,你做错了什么?” 韩掌柜被孩子这么一问,顿时窘迫的无言以对。 幕凉这时候拍拍手,起身走到韩掌柜身边,韩掌柜立刻紧张的抱紧了孙女。 幕凉冷冷道,“我对着三岁的小娃娃没兴趣。更不会用她来威胁你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三岁定八十,你怎么教她,让她都看着,将来她就怎么学!怎么做!还有,回去给纳兰明辉写一封信,告诉他,以后将军府大小事务我来负责!” 幕凉说完,摆摆手让韩掌柜带着那四个人可以走了。 其他四个掌柜的这会好不容易能活动开身子了,一个个一瘸一拐的走出院子,脸上带着痛苦不堪的表情。 等走出院子,五个人才敢交头接耳的议论出声, “韩掌柜,难道真的要听这四小姐的话?”其中一个掌柜的面带担忧的问着韩掌柜。 韩掌柜抱紧了怀里的孙女,深深叹口气,道, “终归是将军的女儿,之前这边的风言风语不是早就传到将军的耳朵里了吗?将军不也任何命令不曾下过,还让这京都的暗卫不准有任何动静,这不摆明了任由四小姐闹腾下去吗?也许以前将军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这反省过来了,也容不得我们做属下的议论。我这就给将军休书一封,其他的,在将军回信或是回到京都之前,暂时先按照四小姐吩咐的去做。别忘了,十天时间!耽误不得! 哎,还真是要豁出这条老命了!” 韩掌柜无奈的摇摇头,只觉得这四小姐的心当真是又黑又狠。 219 狭路相逢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院中,幕凉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瞳仁泛着阵阵森冷的寒芒。眼底跳动的一丝火焰令人有种无法逼视的感觉。 幕凉吩咐飞凤将地上的账本全都收拾好了,这才让老李把外面晒了一下午太阳的众人都叫了进来。这一下午大太阳晒的,而坐在阴凉地的宝儿都觉得冷了,要不是自家小姐吩咐了,她还真想偶尔到阴凉地外面晒晒太阳呢。 不大的小院子顿时塞满了人,乌压压的一片。 站在最前面的自然都是受损严重的几位夫人和幕凉的哥哥妹妹了。幕凉见他们一个个的站在那里,指指一旁被她用账本砸坏的凳子笑着说道, “本来还想让几位夫人坐一坐的,谁知道刚才几位掌柜的出错惹我生气,失手打坏了凳子,诸位夫人不介意站着听我说话吧!” 幕凉的语气不冷不热,神情平静安然,可越是如此,大夫人等人越是害怕。 他们都吃过幕凉的亏,知道她这般冷静状态下的爆发才是最吓人的。 “今儿叫你们所有人都过来,是本小姐无意中截获了一封这将军府的人准备送出去的书信!这信中的内容呢,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不过这封信却是要送给远在边关的大将军的。” 幕凉话音一落,四夫人脸色大变,顿时煞白如纸。 幕凉冷笑着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北辽的规矩是,京都不得有人擅自往边关送信,违者……诛九族!” 幕凉说到这里,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是变了脸色,而一院子男女老少至少有一半人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其他一半更有直接被吓晕了的,还有一小部分一脸算计之色,生怕这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小命不保,另有十几个人脸上表情淡然,虽然紧张,但不至于乱了阵脚。 幕凉暗暗记下那十几个人的相貌特征。 “这书信如今就在我手上,这将军府的人也不是不可以邮寄家书,但必须要在朝廷备案,擅自送信可是死罪!不过他一个人死了倒也罢了,可怜的是要连累将军府所有人都跟着倒霉。你们说是不是?” 幕凉眸色冷冽的扫过院子里众人。 这送信的人被老李在将军府后院给截下了,正是四夫人身边的亲信。 如今四夫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可怜她都吓成这样了,却还要继续装疯卖傻。 “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呜呜!有人要害我的女儿!我好害怕!我害怕……下大雨了!下大雨了!呜呜,大雨好大,把我全身都淋湿了!” 四夫人从那日下雨开始就一直是痴痴呆呆的状态示人,她的两个女儿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是真的吓傻了,至于纳兰采华刚刚被拓博堃送去了浣衣局的事情,四夫人这会还不知道。 四夫人坐在地上,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一边痴痴呆呆的自己跟自己说着话。 大夫人和三夫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一脸厌恶。 幕凉这时候将那书信从老李手里头接过来,故意在四夫人面前晃了晃,四夫人的脸色顿时更白了几分。 “这书信上的字迹还真的有些熟悉!是不是啊?四夫人?” 幕凉挑眉冷冷一笑,冷冽寒瞳一瞬紧盯着四夫人装疯卖傻的脸,一瞬让四夫人脸上的肌肉狠狠地颤抖了几下。但她已经装疯到这种地步了,哪好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来。四夫人这会是吓得浑身发抖,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一旁的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那书信上的字迹,奈何幕凉一直用手掌挡着字迹,故意不让她们俩看清楚。 大夫人和三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直觉觉得这封信应该与四夫人有关。 幕凉扫了一眼众人,将书信在手中折叠了几下,笑着开口, “这书信的事情稍后再议,我看四夫人这病可够离开的,这都不认识人了,是吗?老李,本小姐现在要进屋给四夫人治疗一治她的失心疯,你带几个人看守院子,万一四夫人一会发疯从屋里冲出来就不好了!” 幕凉话音落下,看似随意指了十几个下人负责看守院子,却正是刚才临危不乱的那十几个人。 老李明了幕凉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重复幕凉的话,并不做任何吩咐,却见这十五个人有五个人站在原地不动,有些不知所措,其中四个机灵的跑去关门挂上门闩,另外六个交头接耳迟迟疑疑的跟随那四个人去挂门闩。 幕凉指着最初关门的那四个人,对老李使了个眼色,便吩咐飞凤将四夫人带进房间。四夫人此刻嗷嗷大叫,自然是害怕的,她吃过幕凉的亏,不知道幕凉这是要把她带到屋里去干什么,四夫人越是喊着叫着,幕凉脸上的表情越是轻松。 “诸位可都看到了,四夫人这病绝对不能拖下去了,不是我非要强迫她,而是她这病随时发作起来可是会伤害这院子的男女老少的,如今,必、须、根、治!” 最后四个字,幕凉故意说的一字一顿的,听的四夫人脸色由白转黑,眸子里尽是无边的绝望和恐惧,身子抖如筛糠,竟是被飞凤和老李架起来给拖进了房间的。 院子里,大夫人和三夫人虽然满脸的伤痕,但这会子却是翘首看向屋内,都不知道幕凉这是要如何给四夫人治病。 要是稍后,四夫人出来之后,这病情比之前还要严重的话,那等着大将军府回来之后,大夫人和三夫人一定要借此大做文章,让纳兰幕凉彻底不能翻身! 与此同时,刚刚下朝的纳兰天作和耶律宗骁竟是在将军府门口不期而遇,说是不期而遇,不如说是狭路相逢! 纳兰天作挑开车帘看向对面骑马而来的耶律宗骁,眼底一抹嘲讽冷冷划过。 220 惹了她,谁都不痛快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身上的朝服还来不及脱下,蓝金色的朝服,将他一贯是俊逸儒雅的气质,映衬的多了一丝阴郁的气息。瞳仁深处闪烁的光芒,仿佛被雾气萦绕,看不真切。 纳兰天作率先走下马车,同样的蓝金色朝服却在领口和袖口那里,比耶律宗骁少了一圈象征皇室尊贵的金色! 只是,纵然没有这明黄色环绕,纳兰天作的气质也丝毫不输给耶律宗骁分毫。 “三殿下如此忙碌的人,怎下朝第一时间就来了府上呢?不知三殿下有何贵干?既然今儿要来将军府,怎刚才在朝上的时候不与在下打个招呼,好让在下准备一番!毕竟这是在下的府邸,怠慢了三殿下总是不好的。” 纳兰天作笑意阑珊,可是这语气当中却是夹枪带棒的,字字句句都在刺着耶律宗骁的心。 耶律宗骁骑在马上,气质淡然,神情平静,看不出丝毫不悦或者激动的情绪。 “丞相不必多礼,本殿下来找四小姐。况且丞相一年到头也不回这将军府一趟,本殿下从来不觉得,这里是丞相的家。丞相在京郊的大院子可是夜夜丝竹之音不绝于耳,轻歌曼舞惹人羡慕,不是吗?” 耶律宗骁说着,不觉勾唇淡淡一笑。纳兰天作纵然腹黑,但是想在他这里占到便宜,也没那么容易。 纳兰天作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下一刻声音稍微沉了沉,淡淡道, “那臣现在让属下进去通禀一声,看看四妹有没有空?三殿下稍等片刻!” “通禀?”耶律宗骁瞳仁不觉闪烁一下,眸子里一丝狭促的冷光幽然划过。 纳兰天作佯装一分无奈的点点头,“是啊,通禀。四妹这脾气如何,想来三殿下也领教一二了。如今想见她一面,不通禀一声,只怕惹了四妹不高兴,谁心里都不能痛快!” “这将军府的门槛还真是高的令人刮目相看了!本殿下要进来见一见纳兰四小姐,居然还需要通禀!” 耶律宗骁面容不变,可这声音却明显带了一丝凌厉的嘲讽和不甘。在他周身那阴霾之气,愈发的明显,在一身蓝金色朝服的映衬下,更添丝丝阴郁的感觉,就如同雾气萦绕的幽深山谷,神秘危险。 耶律宗骁话音落下,就要抬脚进入,却见门口的守卫这时候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的厉害, “三殿下请留步!请容奴才禀报四小姐一声!四小姐有令,再放任何人擅自进去,奴才等人,杀无赦!今儿早上辽王才来过,小的们没能拦下,已经惹了四小姐发火,小的们拖家带口位卑言轻,还望三殿下体谅赎罪!” 其中一个领头的护卫跪在那里战战兢兢地开口。 耶律宗骁的脚步生生的停在那里,眼底一丝血色一闪而过,下一刻,淡淡开口, “你说皇叔来了?硬闯了进去还惹怒了四小姐?” 耶律宗骁问的自然也是纳兰天作想问的。 纳兰天作眼底精芒闪过,旋即眯起眸子看向院中方向。他跟耶律宗骁来了这么长时间,那小女人还在里面稳如泰山的坐着,这整个北辽能有如此气魄,胆大包天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了! 跪在那里的守卫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 “回三殿下,的确如此!” 耶律宗骁脚步顿了一下,瞳仁垂下,遮挡了眼底复杂的光芒,旋即,他轻声开口,语气平和却又冷淡。 “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本殿下有事单独见四小姐!” 耶律宗骁话音落下,跪在那里的守卫顿时长舒一口气,急忙爬起来进去通禀了。 耶律宗骁站在门口,负手而立,长身玉立,挺拔颀长。一身蓝金色朝服尤为突出耀目,怎么看都是人中龙凤,天下女子心中的第一夫君人选。只不过,世人又有几人能看到他眼底那层层叠叠的雾气萦绕之下,深沉孤独的心呢? 耶律宗骁站在原地,看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威严高贵的气息散发出来,令整个将军府大门气氛紧张肃穆。 纳兰天作视线淡淡的从耶律宗骁身上扫过,下一刻正要往里走的时候,却见另一个守卫也战战兢兢地拦下了他。 “丞相大人!四小姐吩……吩咐了,除了丞相府的常住人口之外,其他人要进来,除了皇上,都要通禀!丞相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禀!” “什么?!我进去也要通禀??你是新来的是不是?不认识本丞相吗?我是将军府的大公子!!为何不能进这个门!”纳兰天作语气一冷,如何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贯精明儒雅的气质,在此刻莫名多了一丝不解。 幕凉那丫头拦着拓博堃,拦着耶律宗骁,这都说得过去,且不说那二人之前作出的事情让幕凉反感,单就他们不是将军府的人,以幕凉现在的性子,阻拦也在情理之中!可为何他也不能进门了!! 纳兰天作如何也无法接受! 耶律宗骁则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笑话!纳兰天作想跟纳兰幕凉讲道理,无疑是痴人说梦话!那个女人想做的,想说的,这天下,谁能拦住她?莫名的,耶律宗骁一想到幕凉的时候,心尖上某一个地反,就会有一种被极细的银针刺中然后搅动血肉的感觉,那种撕扯的痛,他从未有过。 蓦然,耶律宗骁的脸色不觉又阴冷了一分。 守卫站在那里哆哆嗦嗦的开口,“回丞相大人!四小姐说的是常住人口!按照四小姐新定的规矩,超过半年没进丞相府的都算是非常住人口!若想进入,也要依律通禀!” 守卫话音落下,纳兰天作的眉梢狠狠地抽动了几下! </div> <span> 221 君子本无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本来是看耶律宗骁笑话的丞相大人,这会子,却是落得个跟耶律宗骁一般的下场。 纳兰天作脸色迅速恢复正常,旋即云淡风轻的挥挥手,转身上了身后的马车,上车之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那就进去通禀一声吧。告诉四妹,我这个非常住人口的大哥回来了。想她想的紧,不知我这个大哥是否可以排在三殿下前面见一见四妹呢?怎么说都是亲戚,插个号应该没问题的吧!” 纳兰天作不愧是享有九尾狐称号的腹黑公子,在当前这般难看的局面下,还能自嘲的说出这番话来,并且捎带上了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重新翻身上马,瞳仁静默,眼底却多了一丝阴冷的光芒。 纳兰天作坐在马车内,视线透过茜纱窗缓缓望出去,骑在马上的耶律宗骁看起来与平日没有差别,但那双眼睛再怎么掩饰平静,也躲不过他这双火眼金睛的试探。 纳兰天作期初还不相信,不相信耶律宗骁喜欢上幕凉了,也许耶律宗骁这样看似沉静豁然的天之骄子,他只是一时不适应幕凉如今的改变,心有愧疚,想要弥补幕凉。可能让他做出弥补的话,一次两次已经够多了,不管是当众重提婚事,还是说出的那些迎娶的代价,都足够惊世骇俗了,耶律宗骁所作所为,绝对已经不是单纯的愧疚,而是连他自己恐怕都不敢承认和面对的情感了。 这份感情有多危险,耶律宗骁不会不知道!所以他一直压制在心底!况且还有一个鬼影之手的传人……玉拂! 玉拂又岂会让耶律宗骁被别的女人抢去? 纳兰天作正在思考的时候,一丝凌厉的冷风从暗处袭来,继而稳稳地停在马车一侧,正好可以避过耶律宗骁的视线。 “丞相。”来人是纳兰天作丞相府大管家之子……良开。 纳兰天作坐在车内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毛,淡淡道,“说。” 良开看了眼耶律宗骁的方向,旋即压低了声音说道,“丞相府有客到,贵客迎门,管家恐照顾不周,所以……” 耶律宗骁在此,良开自然不能说明白,只能打着暗语。 下一刻,马车内的纳兰天作神情微微一变,旋即却又很快恢复温润如玉的气质。一挥手,马车突然调转了车头往回走,去的方向正是位于三里外的丞相府。 几乎是同时,良开已经闪身离开。 尽管良开的身子有马车挡着,但耶律宗骁还是感觉到了良开到来的气息!如今又看到纳兰天作的马车突然离开,耶律宗骁瞳仁闪了闪,身后子前闪身出来,低声道, “殿下,要不要跟上?” 耶律宗骁收回视线,眸子静静的看向将军府大门内,摇摇头,淡淡道, “不用。纳兰天作做事,轻易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越是抓,越没有头绪,反倒会被他当猴耍,带你绕圈!你且退下!” “是,殿下。”子前不再多说其他,闪身站在耶律宗骁身后,静静的等了半个时辰,都是不见将军府有任何动静。耶律宗骁始终是面沉如水,绝世面庞,高贵气质,在这一刻,似乎是融入了这天地的雾色之间,令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他渲染了这无边雾色,还是这雾色迷蒙了他的身影。 雾里看花,君子本该无心,却无意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心。 另一边的马车里面,纳兰天作刚刚回到将军府,身后良开紧随身边,低下头轻声开口, “丞相,三殿下的人并没有跟上来。” 纳兰天作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说道,“他要是能跟上来,就不是辽皇千挑万选的接班人了!不用管了,先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老良舍得把你派出来了!” 良开是丞相府大管家的独子,平日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良开轻易不会出现。 良开摇摇头,“不知道。父亲不曾说。不过这次说是有贵客将丞相叫回来不是幌子,而是真的来了客人。” 良开的话让纳兰天作的心微微一沉,既然是真的来人了,还找到了丞相府,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下一刻,纳兰天作脚下步子一顿,转身绕过了前厅,去了东厢房。 “丞相,您……”良开见此,诧异的看着纳兰天作背影。 “去告诉你老子,不想干这个丞相府的大管家就直说,本丞相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如此狠辣的一句话,纳兰天作偏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来,淡淡的君子之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阴暗的气息。可是良开却是吓得脸色大变! 丞相不开玩笑,一旦说了,便要照办! 良开脸色煞白,虽然不明白自家老爹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怒了丞相,却还是不敢耽误,抬脚朝前厅奔去。 …… 与此同时,幕凉将四夫人叫进房间已经一个时辰了,却只是让她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跟她说,那封信就摆在桌子上,幕凉不说话,四夫人在她面前连装疯卖傻都不敢,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眼睛提溜转着,到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只能颤着声音开口, “四小姐,既……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装的了,那你想怎么办?你不会真想就为了这封信,让整个将军府的人都跟着陪葬吧!你……” “我怎么了?我叫四夫人进来可是给你看病的!我纳兰幕凉自始至终没跟你提一个字是关于这封信的!我看这封信啊,说不定就是个误会。今早老李收到大夫人那边的消息,说是有人想要送消息出去的时候,我就让老李去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有所收获。这封信的字迹,四夫人是不是看着很熟悉呢?” </div> <span> 222 那个混蛋又来干什么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说着,将那封信推到了四夫人面前。四夫人哪里敢看,低下头,紧张的看着幕凉, “四小姐……” “四夫人听我一席话,这封信暂且放在这里,我不声张,便是将这事压下了,对外我会说是一场误会,这书信是四夫人写给娘家的,误被下人当做是传到边疆的书信。四夫人只要牢记,如今大夫人再也没法坐镇幕后,而三夫人也不再是这将军府的主母,至于四夫人你,心直口快,倒是让幕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对你……不如,你就暂且管着这将军府的后院的,后院如今被拆了,肯定要重新修缮的,我也需要一个家里人看着点,就是不知……四夫人愿意吗?” 幕凉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四夫人一眼。 四夫人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淋雨淋傻了,反应迟钝的很,直到幕凉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四夫人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冲着幕凉背影连连点头。 “我……我当然愿意!难得……难得四小姐不计前嫌还肯用我,我……我以后一定帮四小姐看好了大夫人和三夫人那两个祸害,不让她们再做出任何伤害四小姐的事情!我……我保证!!” 四夫人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做指天发誓状。脸上的表情明显比之前轻松了很多,可是在看到幕凉转过身来之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对于幕凉的畏惧这会子是发自心底的。 幕凉心底冷冷一笑,看着面目全非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四夫人,无所谓的笑了笑,挥手让老李带她下去。 四夫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感激的话,幕凉看着她即将离去的背影,从容的品了一口香茗,淡淡道, “四夫人当记好前车之鉴,可不能将军不在一个样,将军回来又是另一个样!否则啊,这将军府谁第一个凭空消失,还真的很难说。”幕凉的语气清清淡淡的,四夫人回头怯怯的对上她寒冽幽冥的瞳仁,只一瞬,便有一种双腿发软站立不稳的感觉。四夫人心静的移开视线,连连点头称是,再也不敢看向幕凉的眼睛一眼。 眼看四夫人好端端的走出房间,根本不见之前的半分痴傻疯癫,满院子的丫鬟护院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大夫人和三夫人,一脸的不可思议和震惊!这意味着她们等大将军回来之后告状的筹码又减少了一个!而对于幕凉深不可测的能力更是胆战心惊,不知如何是好! 四夫人一步步走出房间,院子里的人,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的僵硬惊惧。 屋内,幕凉品了一口香茗,将那封信扔给一旁的老李,不觉伸了个懒腰,懒懒道, “刚才你说……谁在外面候着?”幕凉揉了揉看书看得有些酸涩的肩膀,抬起头随意的瞥了老李一眼。 老李一愣,无奈的说道,“回小姐,是三殿下啊!本来还有丞相大人的,可丞相一个时辰前有事先走了,所以就三殿下一个人等在外面。” 老李说完了,忍不住再次摇摇头。这北辽未来的一国之君三殿下啊,破天荒的放低身份等在外面候着一个时辰了不说,如果让三殿下知道,四小姐压根就记不得他等在外面,只怕三殿下此刻会提着刀冲进来也不一定啊!再好的定力,也经不住自家小姐无情的摧残蹂躏啊!不过,这也怪不得自家小姐,谁叫三殿下做错在先呢!现在小姐光芒四射,可是众人争夺的香饽饽,岂会多看三殿下一眼?如他们家小姐这般性子,是断然不会吃回头草的!可精明高贵如三殿下,却是看不透这一点吗? 幕凉站在窗前的单薄身影动也不动,似乎对于让耶律宗骁等了一个时辰这件事情一点也不在乎,不觉回头对老李淡淡开口, “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蛋又来干什么?难道是被羞辱的上瘾了?在桃源楼被骂的不够,这又跑来将军府受虐了?哼!犯贱!” 幕凉此话一出,老李额头顿时淌下三条黑线,飞过一群精神抖擞的乌鸦。 “这个……老奴不知啊四小姐。”老李汗淋淋的开口。 幕凉眉梢挑高了一分,冷笑出声, “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吧,告诉他,只准他一个人进来!让他那些狗腿子都留在外面,胆敢进来,别怪我心情不好打断他们的狗腿!既然他送上门来了,那我不羞辱他一顿,岂不是对不起他如此犯贱?” 幕凉冷冰冰的嘲讽再次让老李汗如雨下。四小姐这是嘲讽三殿下上瘾了,没办法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怪三殿下之前对于四小姐太刻薄了! 看着老李转身出了房间,幕凉双手一撑身前的窗台,身子稳稳地坐在窗台上,抱着膝盖看向窗外秋日美景。秋风凉瑟,天高气爽,她的心情似乎也比刚来那会开阔了很多。也许是她天生适应能力惊人,所以眼前这波谲云诡尔虞我诈,与她而言,着实算不了什么。 她还没使出全部的能力,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是善于隐藏自己真正实力的性子,到了这里,她更加不会让对方轻易看透她的实力。 耶律宗骁走进后院的时候,一院子的丫鬟小厮还没来得及散去,大夫人和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是被人抬下去的,三夫人带着昏昏沉沉的纳兰云馨正要离开,迎面看到耶律宗骁走来,三夫人眼睛一亮,顿时像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激动的就要朝耶律宗骁身前扑来。 而本来病的迷迷糊糊的纳兰云馨,朦胧中看到耶律宗骁的身影,更是激动地从躺着的门板上爬起来,想要挪到耶律宗骁身前。 </div> <span> 223 他凭什么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面上还是那一副高贵精致不可亵渎的天之骄子风范,可此刻心底撕扯的感觉,早已是千疮百孔。这般痛,更加无法说与旁人知道,只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吞下。 蓝金色袍角冷冷的扫过刚刚爬起来的纳兰云馨的面颊,挑着金线绣制而成的朵朵祥云的金边袍角,此刻犹如冰凉的匕首,狠狠擦过面颊的感觉,纳兰云馨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耶律宗骁袍角冷冷的扫了回去,刺的她面颊生疼生疼。 而三夫人几乎是刚刚站起来,就因为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太久身子太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昔日在将军府颐指气使飞扬跋扈的三夫人,此刻是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连外面要饭的叫花子都不如。 “三……三殿下……”三夫人涌进了力气喊出来一声,可耶律宗骁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脚下步子不做丝毫停歇,径直走过她身边。 三夫人身后的纳兰云馨顾不上搀扶自家老娘,踉跄着站起来就要追上耶律宗骁,眼见今儿耶律宗骁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纳兰云馨觉得这是自己难得的好机会,可飞凤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拽着纳兰云馨的衣服就将她扔出了院子。 “四小姐吩咐了,闲杂人等立刻离开院子!若有耽误,家规处置!” 飞凤清朗的声音此刻犹如十二月的寒雪冰水,兜头浇在三夫人和纳兰云馨的头上,二人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耶律宗骁无情远去的背影,纳兰云馨坐在院子外面,大口喘着粗气,嘤嘤哭起来,三夫人更是无力地躺在院子里面,奄奄一息。 …… 屋内,幕凉维持刚才的动作,坐在窗台上,身子懒懒的靠在一边,寒瞳幽然划过一丝冷淡的星芒,静静的看向窗外。 如此动作,在她做来,不见丝毫粗鲁轻佻,反倒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飒然风采,只是那眼底的清冷凉薄,却是为她整个人此刻都裹上了一层生人勿进的寒冽之气,让此时映衬她的窗外秋日美景,也无端的添了一丝寒彻。 耶律宗骁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一幕。 他的瞳仁不觉更加深沉了一分,凝着幕凉,语出沙哑, “以鬼影之手偷袭你的人已经死了!人头就在皇家书院十一班。这件事情的确是玉拂的错,但那人已经死了,你可否就此放下对玉拂的仇恨。” 耶律宗骁率先开口,语毕,幕凉坐在阳台上的身子猛然一顿,下一刻,她扭头冷蔑的看向耶律宗骁,咬牙开口, “耶律宗骁!你还真是不要你那张尊贵的脸皮了!”幕凉的话掷地有声,却是比之前的态度更加凌厉无情,如果说之前对于耶律宗骁耍心计,斗狠绝,说到底,幕凉心中还记着他是北辽三皇子,也要顾及辽皇那边的态度,不会对他说出太过狠绝的话来。可是今日,这是耶律宗骁自己找上门来的!还说出如此话语惹她不痛快! 对于这种人!她用得着给他脸面吗? “你、未免太偏激了!”耶律宗骁没想到幕凉会骂他骂的如此难听。从小到大,他都是在无尽光华当中成长起来的,除了年少时候那炼狱一般的一个月的折磨,他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蔑视过? “我偏激?耶律宗骁!我一次次给你脸,你不要脸!现在跑来我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说我偏激!你怎么不说是你犯贱犯到了骨子里!果真是人至贱,天下无敌!!” 幕凉的声音愈发冷冽阴寒。一张小脸挂满了寒霜,无情冰冷。 耶律宗骁凝视她面容,在她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留恋和幽怨,有的只是令他心寒的厌恶和冷嘲。 “你、纳兰幕凉!你当真以为本殿下不会对你用强的?你当真以为这婚约就如此轻易的解除了?”耶律宗骁说着,身子猛然向前一步,不知从哪儿的怒气,一瞬爆发,那怒气前一刻埋在心底,像是无数根极细极细的银针,狠狠地刺着他此刻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 偏偏他如此看重的一切,在幕凉眼里,一文不值。 幕凉盯着耶律宗骁的眼睛,眼底一瞬幽冥绽放,如地狱之火在眼底燃烧,对着耶律宗骁吹响了死亡的号角一般。 “耶律宗骁!你他妈的再敢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立刻灭了你!我管你是什么狗屁三殿下!什么天之骄子!妈的你惹了本小姐,你的下场就只能是一个死人!!” 幕凉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阴寒嗜杀,瞳仁深处寒气森然,这一刻,耶律宗骁是真的惹到她了!惹到了她心底!之前对他没有爱,自然也就没有恨,有的只是不屑一顾的厌恶和冷嘲,可是今天,耶律宗骁竟然敢威胁她?还拿婚约说事! 靠!当初不知道是谁拿婚约不当回事,又是后门进,又是同时迎娶其他三个小妾一同进门来羞辱逼迫昔日纳兰幕凉,让那善良懦弱的女子香消玉殒魂飞魄散的!现在他凭什么搬出婚约来威胁她,质问她?! 凭什么?! 混蛋!! 幕凉指着耶律宗骁脚下一步的距离,瞳仁当中充满血色,冷冷的盯着他。 耶律宗骁被她眼底血色一惊,心底莫名生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有怜惜、有痛苦、有折磨、有愧恨愧疚,还有浓浓的不甘! 下一刻,他咬牙不顾后果的迈出一步!瞳仁静静的盯着幕凉,这一步,并非赌气,因为他的心,此刻是比撕裂还要痛苦的折磨!或许,他心底还存了一丝期望,那便是幕凉不会真的对他下杀手! </div> <span> 224 滚!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你自己跑上门来找死!别怪我对你下手狠毒!” 幕凉周身寒气骇人,下一刻,小手飞快的捻过发间紫玉簪子下面的流苏坠子,片片如锋利刀芒的流苏,嗖嗖的朝耶律宗骁脖颈飞来。又快又很又准! “你、你真的敢杀我?!”耶律宗骁不可思议的看着飞向自己的暗器,一共是八片流苏,一瞬如锋利无比的飞刀一般,带着凌厉狠绝的气息,划破空气,朝他咽喉刺来! 幕凉冷笑一声,狠狠道,“我为什么不敢?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难道还指望我会对你这种混蛋手下留情?!” 下一瞬,耶律宗骁即将闪过迎面而来的暗器,却见幕凉再次出手,这一次竟是直接从手心发射而出。 看到那密集如雨的暗器背后,幕凉眼底弯起的一抹薄凉弧度,耶律宗骁的心,这一刻,彻底的沉入无尽谷底。 就在前一刻,幕凉并没有将手中的暗器全部扔出去,而是留了一半,当耶律宗骁全力以赴对付第一波暗器的时候,幕凉毫不留情扥将剩下的暗器掷出,一瞬如流星雨划破天际,不大的房间内,破空之音四起,耶律宗骁快速挥舞衣袖,挡开了绝大部分的暗器,可幕凉第二次出手实在是太快了!耶律宗骁只觉得脖颈上一抹刺痛传来,他抬手摸向那里,一抹血痕在手心湮开。 血色铺满掌心,如寒冬腊月盛放的寒梅,点滴殷红,刺目耀眼。 “幕凉……你何至于……如此恨我?如此怨我?”耶律宗骁眸中尽是那点点殷红,再次抬头看向幕凉的时候,眼底那复杂的情愫有增无减。 幕凉收回手,维持之前的动作,微昂着下巴,懒懒的靠在一边窗前,身姿随意,清眸皓然。 “恨你?怨你?你确定你说的是我?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耶律宗骁,我对你是除了厌恶不屑再无其他!这恨从何来,这怨从何起,我是无心无情的人,没有情感依托,没有心的记挂,我真是不懂,你怎么就看出我对你有恨有怨来了!你这不仅是犯贱找死,看来还喜欢大白天的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幕凉的话愈加狠戾无情的刺着耶律宗骁心头上最脆弱的一面。 她现在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是什么,只想痛快的将他阴暗的一面全都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至于暴晒了之后如何收场,那不是她会考虑的事情! 耶律宗骁的身子不觉踉跄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始终停留在刚才,不曾往前迈出去一步!他的心现在就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上面,整个人都在瞬间被打垮了的感觉! 此刻,仿佛他能组织起来的语言,在她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幕凉,这一刻,心如刀绞也一点不为过。 “你……你就不肯给我……一丝机会吗?”他望着她冰封无情的面容,这张小脸堪称倾国倾城,若是再加上这睥睨天下傲然无悔的气质,更是世间女子望尘莫及的。可他怎么早些的时候,就不曾发现她呢?一直当她草包无能,懦弱胆小!过去八年,甚至都不曾正眼瞧过她一眼! 明知她对自己一往情深,明知她为了见自己一面,不顾身体羸弱深入皇家猎场,每次都是伤痕累累被人嘲笑的下场,却从不肯放弃!他那时,怎就不肯回头看她一眼呢? 这一刻,耶律宗骁心底的痛,蓦然化作无力的绝望。 本是将今日当做一个开始,却是……成为彻底的崩塌!他和纳兰幕凉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 她连如此决绝侮辱的话语都敢说出来!甚至还想杀了他!他们之间,注定不会回到曾经! 耶律宗骁的心,突然间被一股无名的力量,一瞬间,悉数掏空。 他空着心,空了身体,站在她的面前,愈加的无力,痛苦。 幕凉看着此刻呆怔失神的耶律宗骁,视线冷冷的移开,看向窗外,在他即将转身想要离开的一刻,轻启薄唇,冷冷道, “站住!” 耶律宗骁本是转过身去了,下一刻,无力的身子猛然转了回来,瞳仁定定的看向幕凉无情薄凉的侧脸,一丝希翼动容,在他眼底缓缓涌动。 “你听好了,别再来将军府找我!我不会再见你!该说的话我都说得一清二楚!再有下次,我那暗器之上必定淬了剧毒,等你自、投、罗网!” 幕凉的声音淡淡的,轻轻地,仿佛是话一出口就会被秋风吹散,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坚定和决绝,却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耶律宗骁,前一刻,她出手之狠绝,要他性命一说,并非不可能! 掌心的鲜血已经干涸,而他身体里面流淌的血液,此刻……也静止了一般,凝结成冰。 “你放心!我不会再来。”他的语气同样轻淡,却是因为不甘和愤怒爆发到了极致无法收回的痛苦! 耶律宗骁转身之际,眸子垂下,声音沙哑低沉的响起, “我这次来的目的已经告诉你了,玉拂也知道错了,既然偷袭你的人已经死了。我只希望你不要与玉拂为敌。玉拂只是……只是太在意我的心是否三心二意才会如此做。其实,她是一个云一般的女子,柔软的心,让任何人都不舍得伤害她,为难她。” 耶律宗骁话音落下,幕凉靠在窗边的身子微微一凛,下一刻,唇角勾起一丝嗜血的弧度。 她对着耶律宗骁的背影无情嘲讽出声, “今日我真是长了见识!你们一个个看不住自己手里头的烂桃花,让她们不自量力的对我痛下杀手!之后却都到我面前来摆出一张痴心深情的面容!拓博堃说胭脂扣是不谙人事的单纯丫头,你就说你那心狠手辣的玉拂是云一样的柔软女子!你们要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以后滚远一点再说!别再让我听见任何一句! 滚!” </div> <span> 225 他不甘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幕凉房间的,只知道当他扬鞭策马飞奔在北辽的大街小巷,面对一众对他露出畏惧惊讶之色的百姓,他却是面无表情而过,直到回到天骄府,他的心,仍是空空的,不曾找回任何感觉。 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兰英从府里迎出来,脸上虽然挂着温柔体贴的笑,可心底却是苦涩绵延。 “殿下,您回来了。” “嗯。”耶律宗骁淡淡的应了一声,将马鞭扔给身后的子前,下马才走的第一步竟是险些摔倒,被冷风吹乱的发丝挡在眼前,遮住他瞳仁深处的点点苦痛。 “殿下,小心!”兰英紧张的低呼一声,想要扶着他的身子,却被耶律宗骁快速推开,兰英的手僵在半空中,眸中闪过一丝狭促的光芒,旋即低下头,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脚下,隐在袖子下的手却是握紧了,对于幕凉的恨,却是愈发的浓烈。 她如何不知道,耶律宗骁这一趟是从哪里回来的? 耶律宗骁此时冲所有人摆摆手,站定了身子,如玉面容多了丝丝萧寒的气息,一双如黑曜石一般明晰深邃的眸子,此刻完全被雾气笼罩,阴霾、潮湿。 子前率先退下,兰英纵然担心和不甘,也不敢造次,咬着唇,一步步退出了院子。 耶律宗骁一步步回到书房,紧紧关上书房的门,身子重重的跌坐在太师椅上。这一刻,有一丝迷惑自心底缓缓升腾。 当他将玉拂视作此生最重要的一个女子的时候,纳兰幕凉的出现,却是在顷刻间颠覆了他心底之前所有的预想。八年前,他曾经对玉拂发过誓言,此生此世,娶她为妃,日后为君,立她为后!可现在,他心底的正妃位子已然刻上了纳兰幕凉的名字,也许他再也无法接受有其他女子能代替她成为这天骄府的主人。 即便是玉拂,他也是不甘心的! 可八年前发下誓言的那一幕,历历在目!他不该忘记,更不该推翻! 如果……如果八年前陪他在山洞里面一个月的少女不是玉拂,而是她的话,那这困扰他的一切,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耶律宗骁坐在那里,无端的将自己包裹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任由心头撕裂般的剧痛一波波的袭来。 …… 十天后,将军府 经过这一段的肃清整治,将军府众人的面貌可谓焕然一新。 经由幕凉选出来的四个护卫,分成两班日夜守卫她这琉璃院的安全。如此便可以让飞凤和老李减轻负担,同时二人也能多出时间为她做其他事情。至于宝儿,虽然不会武功,但幕凉发现这丫头比起飞凤的粗中有细来,明显是细致谨慎不少,有时候暴露出来的腹黑本性,倒也让幕凉放心把将军府内的事情交给她处理。 四夫人自从被幕凉“治”好了疯病,在将军府内,将大夫人和三夫人看的死死地,完全不给二人任何与外面的人通风报信的机会。大夫人的娘家不过是普通盐商,如今远在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盐商终究是商,还没有胆子挑衅幕凉这当家主母的威信。 至于三夫人,虽说娘家就在隔壁,但下个月就是辽皇选秀的日子,十八部落联盟、波斯古国、雪原部落,以及这片大陆上最强盛的靖轩王朝,都会派人前来恭贺,并且送上年轻少女,如此关键时刻,三夫人娘家那边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和后台,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一旦惹恼了辽皇,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三夫人的娘家右相,素来与纳兰天作这丞相意见不合,纳兰天作是愈发得到辽皇赏识重用,右相年纪一大把了,自己的学生又没有一个中用的,只想着能在右相的位子上安度晚年,自然是一点纰漏都不敢暴露出来。 四夫人则是生怕自己做的不好被幕凉发现,一门心思的看死了大夫人等人,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等待纳兰明辉回来。 将军府的后院被拓博堃铲平了四分之三,只剩下幕凉的琉璃院,再就是膳房柴房,幕凉让下人收拾出几间柴房,分别拨给大夫人她们,让她们也都尝尝她昔日住着四面透风的房子,睡着硬板床,夏雨漏雨下雪漏雪的日子。 …… 这一日,幕凉刚刚打发走了韩掌柜等人,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要说韩掌柜这五个老头子,年纪虽然一大把了,办事效率却丝毫不含糊。十天时间,不多不少,正好解决了三夫人留在五间丝绸铺子的那五个掌柜的,连带跟那五个掌柜的有裙带关系的人全都肃清出去,账目也做的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至于这些年流失的银子,大部分都进了几个夫人的腰包,这一点,幕凉并不着急,迟早要她们双倍吐出来! 幕凉正晒着太阳看着账本,就见飞凤小脸红扑扑的走进来,将新的一摞账本放下后,飞凤正要离开,却听到身后幕凉冷不丁的开口问她, “飞凤,遇到什么好事了?开心成这样?活脱脱一副少女怀春图?” 幕凉此话一出,飞凤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羞涩的跺跺脚,小声咕哝着, “小姐干嘛取笑飞凤,飞凤这一大早的就被门房送来的一捧花给弄的不知所措,谁知小姐也跟着取笑飞凤!对了小姐,那花……该不是小姐您放在门房那里,想着……捉弄飞凤的吧!” 飞凤壮起胆子问着幕凉,下一刻,脑门上狠狠地挨了幕凉一记爆栗。 “本小姐像是有那个闲工夫捉弄你的吗?”幕凉淡淡开口,清冷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疑惑。 “你说有人给你送花?花呢?”幕凉不动声色的问着飞凤。 </div> <span> 226 谁给你们这个胆子?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有人给飞凤送花?这不是很奇怪吗?幕凉心底冷冷一笑,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否则这送花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飞凤郁闷的揉揉还泛着红晕的小脸,小声道, “小姐,花让属下扔了,看着着实碍眼。也不知道是谁捉弄属下,这都送了三天了,也不留下名字,就那么一张纸条,说是让飞凤收下,每天的话都不重样,芍药牡丹的,什么都有。” “嗯,知道了,你别多想了,去干活吧!” 幕凉看似随意的打发了飞凤,待飞凤出去,她放下手里的账册,起身拍拍手去屋里睡觉,晚上是没时间睡了,不管是谁,不经她的允许,想要在她身边做小动作,简直是自不量力! …… 入夜,三更时分 一抹修长身影快速来到将军府门口,如影子一般悄无声息,放下手中一捧山茶花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刻,身后一道疾风袭来,他心中暗叫不好,身形一闪,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第二波的暗器已经如闪电一般袭来,一瞬刺入他手臂的肌肤,疼痛入骨。 飞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可那入骨的暗器上竟是绑了一根丝线,丝线突然扯动,连带着扎入筋脉的暗器在皮下猛烈游走,疼痛加倍,已然超出常人难以忍受的范围。 飞豹痛的咬破了下唇,还是不肯发出任何动静。 暗处一抹身影翩然走出,在距离他身前散步的距离站定了,清眸寒彻,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似笑非笑,看的飞豹一瞬间后背发寒,哪怕他这会子卸掉自己这条胳膊不要了,想跑,也是来不及了! 丝线在幕凉手中,暗器在他手腕皮下如钉子一般牢牢地钉住他的筋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不过如此! 幕凉看着疼痛难忍的飞豹,冷眸闪过一丝嗜血寒气,看的飞豹有种被推入无底黑洞深渊的感觉。 “四小姐,这……这件事情与王无关,是飞豹一人所为,请四小姐不要讲这件事情加注在王的身上!!”飞豹忍痛开口。 幕凉不理他,身子懒懒的靠在一旁墙壁上,手中一共无根丝线,分别控制那暗器的五个点,每动一个点,都会带给飞豹四肢百骸难以忍受的剧痛。飞豹咬破了嘴唇,甚至连牙齿都咬的酥麻了的感觉,到了最后,终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幕凉见此,冷冷发声, “我不管你是自愿来的,还是拓博堃派来的!你都给我听好了!想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扰乱我身边丫鬟的心,利用她的感情接近她,继而接近我的身边探取我的消息,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一个个玩弄感情都玩弄上瘾了!你且滚回去,这条胳膊记在我手里!再敢给飞凤送花扰乱她的心!你这另外一条胳膊也会遭受同样折磨!” 幕凉话音落下,手中丝线被指尖砰然挑断! 飞豹再也忍不住的痛呼一声,幕凉并没有将暗器收回,而是永远的留在他胳膊里面,回去让他的大王给他挑出来吧! 竟然让他的属下跑来勾引她的丫鬟,搞出这般不留名送花的小把戏,趁机接近她的丫鬟,刺探她的动向!简直是无耻卑鄙! 幕凉冷冷的扫了疼的跪在地上的飞豹一眼,转身进了院子,独留下痛苦不堪的飞豹跪在那里,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天快亮的时候,血鹰赶来,飞豹才得救被血鹰送回了辽王府。 拓博堃这十天都是在书房度过的,天才蒙蒙亮,就听到院子外面响起一阵不小的喧哗声,血鹰搀扶着已经不能走路的飞豹从外面进来,一进书房,飞豹和血鹰双双跪在地上。而飞豹更是脸色苍白,一条胳膊无力地垂下,鲜血直流。 “怎么回事?”拓博堃瞳仁闪过一丝冰冷戾气,冷冷开口。 “回王,飞豹这几天每天都在早上天不亮的时候给四小姐身边的丫鬟飞凤送……送花……” 血鹰说到这里不敢说了,因为当他说到四小姐三个字的时候,已经明显感觉到王眼底浓浓的狠戾之气。 果真……下一刻,拓博堃猛然掀翻了面前酸枝木的宽大书桌,桌上的书籍卷宗笔墨纸砚,哗啦一声撒了一地,声响震天。 “混账!谁让你们擅做主张去骚扰她的?谁给的你们这个胆子!!”拓博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天。 侍奉在一旁色苍月也跟着飞豹和血鹰一块跪了下来。 拓博堃看着飞豹这般模样,冷冷道,“活该!净学会些歪门邪道的法子!给本王滚回去好好反思!你这条胳膊是死是活,她若不管,本王绝不插手!你自己酿下的苦果,自己一力承担!” 拓博堃冷声发令,飞豹低下头脸上尽是早已悔悟,如今这暗器刺入筋脉的疼痛,也足以让他刻骨铭心。 血鹰扶着飞豹走出书房,苍月和随后赶来的银狐小心翼翼的收拾一地狼藉。 拓博堃站在那里盛怒未消,心情烦躁难压,忽然一抹白色身影到了书房门口,静立片刻,旋即抬脚进入,似乎对眼前一幕并不奇怪。 正在收拾的银狐和苍月见苦行老人来了,都是默默停下手中的工作,无声退出房间。 偌大的书房,只有拓博堃和苦行老人。 “辽王,既然心乱了,又何苦强行压着呢?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比老夫还要清楚,这怒极攻心对你的病情没有任何好处。” 苦行老人说完,叹口气,静静的看着拓博堃。 </div> <span> 227 断肠人拓大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站在书房窗前,凝视窗外寒瑟秋意,下一刻,充满磁性的声音沉沉响起, “本王的病情,真的要走那一遭吗?”拓博堃沉沉发问,身影透着一丝苍冷萧寒。 苦行老人不动声色的笑笑,淡淡道,“王从来就不是不肯面对现实的人啊。既然身体出了问题,那就需要医治。王该明白,拖一天误一天的道理!” 拓博堃负手而立,身姿岿然,不动分毫。 声音却比刚才还多一份低沉,“之前心无牵挂,眼前一切便是全部!而现在,心有所属,心有所痛,断不敢轻易冒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似乎是因为自己那句心有所属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苦行老人淡淡一笑,精明的眸子闭了闭,下一刻再次睁开,已然清亮一片。 “王,不得一番寒彻骨,何来梅花扑鼻香!走不走这一遭,完全取决于在王的心中,这份情究竟有多深,是深入心,还是深入骨,亦或者是深入骨髓?古人有云,骨髓生血,血生气息,气息乃支撑一个人生命之本!王已然是将四小姐刻在了骨髓里面,所以此刻才会犹豫不决,否则,若是这情有丝毫经不起推敲,以王的性子,只怕早就挥刀斩乱麻。” 苦行老人的语气,一番话说下来,一贯都是一个语调,平缓淡然却字字珠玑。 拓博堃瞳仁映出一丝迷离之光,下一刻摆摆手,沉声道, “让我再想想。” “好。”苦行老人不再强求,点点头,转身走出书房。 夕阳西下,断肠人拓大王修长身躯久久的伫立在书房窗前,面沉如水,心却乱如麻。 …… 与此同时,丞相府东院 纳兰天作看着跪在身前的青儿,眸子里一抹清朗如潺潺泉水划过,只是那清泉背后隐藏的冰冷之气,却令青儿紧张不已。 表哥很少如此罚她,若不是她不小心泄露了表哥对纳兰四小姐的心思给大管家,大管家也就不会因为担心表哥会被四小姐而误了正事,着急之余招来了波斯使者。 如今使者就在前厅,整整十天过去了,表哥却是不闻不问,任由使者等在那里。大管家这几天愁白了头发,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良开更是陪着跪在外面三天了,可表哥却是照常上朝,照常回来,对于他们所有人都视而不见! 今儿一早,有飞鹰传书从波斯而来,飞鹰是波斯圣皇的专属传信神鹰,如今飞鹰前来,预示着书信是圣皇亲笔书写!青儿看着被纳兰天作揉成一团的圣皇亲笔手谕,一颗心高高的揪起来,小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表哥竟是为了纳兰四小姐,连圣皇的话都置之不理了! 临近中午,东院外面响起一阵不小的喧哗声,令青儿心惊胆战的一幕终是出现了,等了十天的波斯使者终是沉不住气,冒死要闯入这东院。 院子外面传来良总管和使者焰在外小声争吵了起来。 “焰使者!留步!留步啊!还是等皇子召见才行!” “良总管!属下真的等不下去了!皇子十日不见,属下等了十日,难道说皇子一辈子不见属下,属下还就一辈子等在这里不成吗?这圣皇的手谕都到了,皇子到底……” “焰使者!听老夫一言,您就退到前厅安心等候吧!您这……” “老良,让他进来!我有话吩咐。” 沉寂了十天的纳兰天作终是发声,清朗之淡然随意,似乎并不受焰使者的影响而生气。 纳兰天作挥一挥衣袖,示意青儿也起身。跪了三天的青儿甫一站起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由赶忙深呼吸一口,调整内息,勉强站住。 下一刻,身后脚步声凌乱响起,一脸焦灼之色的焰使者和憔悴紧张的良总管快步走了进来,看到纳兰天作后,齐齐跪下。 “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人行完礼,都是规矩的跪在那里,不敢妄动分毫。 一来纳兰天作的脾气他们这些属下无一能猜透的,二来这东院里面机关密布,处处杀机!稍有不慎触动机关,便是万箭穿心七零八落!哪怕是脚下走过的台阶和看似普通的黑色大理石地面,说不定下一刻就能从下面伸出一只铁钳子来,将好生生的脚踝瞬间夹成粉末,而看似摆放的规矩整齐的花瓶,极有可能从花瓶里面飞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取头颅! 二人不得纳兰天作应允,都是不敢抬头。 纳兰天作瞥了一眼良总管,语出清润,却字字锥心。 “良总管,你还知道怕吗?这青儿一个黄毛丫头,办事素来让我不省心,可是你呢?你是忘了到底谁是你的主子了!你现在一副害怕的样子,到底是没忘干净,还是装出来给我看的?你且说说!” 纳兰天作甫一开口,良总管身子愈发埋的更低了,头顶的黑发此时已经花白了,这十天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心中的折磨尤胜千刀万剐!可纳兰天作不出声,他连死都不敢!只能如此硬撑着。 良总管身旁的焰使者这会也是心惊胆战的感觉。 在波斯古国,圣皇是所有人心中的圣君。而年纪轻轻就能战胜四大长老杀下雪脉山的纳兰天作,更是整个波斯古国新的希望!焰使者虽然着急,但是在纳兰天作面前,是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焰使者,等了十天,滋味如何?”纳兰天作看向跪在那里的焰使者,话一出口,唇角竟是难得的勾起一抹浅笑,笑容干净清润,丝毫看不出有生气的痕迹。 可他越是如此,这般平静之后的风暴越加令人胆战心惊。 “皇子,圣皇有令,让皇子即刻回去!这里自有属下假扮皇子暂代丞相一职。”焰使者此刻不敢多说其他,只能抓紧时间将圣皇吩咐告知纳兰天作。 </div> <span> 228 傻傻的笑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天作稳稳地坐在那里,唇角一抹浅笑,弧度优雅,气质清润。 下一刻,他修长手指看似随意的拨动了身侧的一盏琉璃宫灯,宫灯发出七彩琉璃一般的幽然光芒,下一刻寒光闪现,直冲焰使者胸膛而来! “厄!” 焰使者躲避不及,被琉璃灯射出的暗器打伤。 青儿和良总管相视一眼,具是震惊于纳兰天作出手的动机。 焰使者是圣皇派来的亲信,纳兰天作打伤了他,这无疑是打了圣皇的脸面!他为了一个纳兰幕凉,真的要跟圣皇翻脸不成? 焰使者身受重伤倒在地上,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眸子里具是惊惧不解的神采。 纳兰天作却是一手把玩着桌上的白玉杯子,一边缓缓抬起头来,看似随意的开口说道, “让你等上十天,便是给圣皇面子,让所有人都知晓我的心事。既然你不肯走,那我索性就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圣皇让我火速回去,必定是听闻了这里的风言风语,想要阻止我接下来要做的一切!而这飞鹰传书,想必也是下了所谓的最后通牒!如今十天期限已过,你回去告诉圣皇,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做一些!下月选秀前,我定会准备好聘礼瑰宝,迎娶纳兰幕凉!波斯国内所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切迎接皇妃的准备!至此一条,不得延误!” “走吧!” 纳兰天作说完之后挥挥手,云淡风轻之间,却是将他的离场和心思表了个明明白白。 他一贯是温润君子作风,不过也是先礼后兵的性子。若是等到他出手了,只怕就在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焰使者面前拖着受伤的身子,点头应了之后,一步步艰难的走出房间,屋内,良总管和青儿面面相觑,下一刻同时低下了头,只觉得后背具是冷汗淋淋,都言,伴君如伴虎,可他们伴的明明是皇子殿下,可是殿下这笑里藏刀以温润清朗之气质骇人于无形之间,绝对是世间罕有的。 纳兰天作扫了二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良总管身上,轻启性感薄唇,淡淡道, “老良,你这十日来定是茶饭不思辛苦劳累了,去休息吧。稍后准备聘礼婚嫁,还少不了要用你,你若病倒了,我一时半会上哪去找如你这般贴心的管家呢??” 纳兰天作说到贴心二字的时候,明显是带了一丝嘲讽的气息。老良听的心惊胆战的,连连称是,都走出房间了,耳朵还真真耳鸣般的回响着纳兰天作刚才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孜孜锥心,让他悔不当初,不该擅自做主的找到焰使者啊! 纳兰天作坐在太师椅上,举眸扫了青儿一眼,悠悠道, “你说那个女人若是有你这般心思单纯容易哄骗的话,是不是现在早就在我手心搓圆揉扁了呢?”最后他不由得笑了笑,惹来青儿一个很小心的白眼珠。 “表哥,若是四小姐是青儿这性子,您早先喜欢上的不就是青儿了吗?怎会轮到现在的四小姐呢?”青儿自己说出这话来,都会忍不住打一个寒战。这前一刻还一副乌云压顶的感觉,这一会子却是晴空高照,万里无云。也只有表哥才具备这般风云变幻尽在手心的能力。 不过这以后,打死青儿也不敢跟良总管多嘴一句了!这一次就够受的了。表哥为了纳兰四小姐,还真是谁都不怕得罪了。 纳兰天作望了眼青儿,继续笑着说道, “看你小丫头那表情,似乎若是我喜欢你的话,你还很遭罪一般。”纳兰天作因为说出憋了十天的心事,似乎一瞬间好了很多。只是哪怕他此刻笑容纯粹清朗,青儿对于他腹黑之心也是不敢掉以轻心。 青儿瞥了他一眼,不觉小声嘟囔着,“表哥喜欢青儿,那绝对是青儿的大灾难!青儿自认慧根不够,心思不多,这要是天天跟表哥斗心斗气的话,青儿最多一年就化作一撮黄土了,表哥这般人中龙凤器宇轩昂的,只有纳兰四小姐能与您匹敌!青儿哪敢啊!” 这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青儿说话也渐渐多了俏皮。这压抑了十天的神经,总算是微微松了一分。青儿长舒口气,再这么闷下去,她就要疯了。 纳兰天作呵呵笑着,抬手轻弹了一下青儿额头,悠悠道, “她那哪里是与我匹敌!分明是将我踩在脚下才是!” 说完,他自己傻傻的笑起来。 …… 当天夜里,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整整十天十夜的耶律宗骁不得不踏出书房的门。只因辽皇有事宣召,尽管之前耶律宗骁都是抱病不上早朝,但辽皇还是传来了口谕,只要耶律宗骁还有一口气,就要把他抬进宫去。 如今辽皇倒是有些后悔,不该那么早的给耶律宗骁拨了院子,让他住在外面。这如今要宣他进宫竟是如此的难! 而辽皇对于耶律宗骁是不是真病,又岂会没数? 可耶律宗骁继续不上早朝的话,这朝野上的议论声可真就愈演愈烈了。 先是拓博堃以政务繁忙为由不上早朝,再是耶律宗骁称病不到。本来活蹦乱跳的八贤王,三天前也被这二人气病了,如今是真的不能上朝了。这满朝文武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八贤王能生一场大病不来上朝,可八贤王平日里那身子骨硬朗的,比年轻的官员都好,一年到头不生个病,平日里就算是伤感这类小问题,也是轻伤不下火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能看到他老人家那顶轿顶都晒的褪色的轿子吱嘎吱嘎的抬进皇宫,那抬轿子的四个轿夫最小的也都五十多岁了,却是跟自家主子一样,一个比一个硬朗精神。 如今八贤王竟是难得的被不上朝的拓博堃和耶律宗骁气病了,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官员内心笑开了花啊!这八贤王上朝,素来是没事也要找点事上个折子,看谁都不顺眼! 满朝文武没有他不曾得罪过的,也就只有拓博堃不怕他。 </div> <span> 229 妒意绵延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乾清宫内,耶律宗骁一袭紫衣便服入宫,甫一走进大殿的门,就听到皇后正跟一女子谈论着什么,下一句竟然是, “本宫看,要不今晚也让幕凉丫头进宫坐坐吧,那拓博堃也一并宣进宫,一块热闹热闹,不是吗?” 皇后的话让耶律宗骁脚下步子蓦然一顿,旋即面无表情的走进大殿,行礼请安。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语毕,他缓缓抬头,正对上一张与幕凉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那眉宇之间一抹英气与幕凉的幽冥寒彻虽然不能相提并论,却也能让耶律宗骁蓦然想到坐在窗前晒着秋日暖阳,懒懒的跟他说话的那抹身影。 只是,一旦想起来,这痛也是入了骨的撕扯开来。 耶律宗骁压下眉间的一抹痛意,落座后,视线平视,气质高贵清雅。 站在皇后身旁的正是十天前被拓博堃扔进浣衣局的纳兰采华。纳兰采华比起她的两个姐姐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可谓心计多了不少,在浣衣局折磨了几天,便动了心思,想办法在皇后路过的时候设计了一出,让皇后发现她的存在。 纳兰采华知道皇后也对幕凉如今的转变很感兴趣,所以投其所好,想办法的所说一些关于幕凉转变后的事情,幕凉在书院和将军府的很多事情皇后都不知道,如今听纳兰采华说来,皇后自然是感兴趣了,加上皇后还拿着幕凉家的一套钥匙,更是想要多探取一点关于幕凉的消息,以便做好她的长远打算。 纳兰采华这会子看到器宇轩昂气质高贵的耶律宗骁,顿时,一双眼睛都直了。 在将军府的时候,她不会像纳兰叠翠和自己的两个亲姐姐那样,对耶律宗骁和拓博堃表示出太明显的喜欢,她知道枪打出头鸟的后果,所以一直藏着自己的心。如今耶律宗骁就在眼前,近在咫尺,温润高贵,翩翩公子,纳兰采华心如鹿撞,一张小脸顿时羞红,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皇后精明的看到了纳兰采华的变化,也不作声,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辽皇。 辽皇端坐主位,面沉如水,瞳仁垂下看不出喜怒,只那一身威严之色层层涌动。 “病好点了?”辽皇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白玉杯子,冷冷的看向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垂下眸子,淡淡道,“谢父皇关心,已无大碍。” 他的语气淡淡的,抬头的一瞬间,不觉扫了眼站在皇后身侧一脸娇羞的纳兰采华,纳兰采华也正好用余光看着他,觉察到耶律宗骁的目光正好看过来了,纳兰采华急忙移开视线,慌张羞涩的表情被皇后看了个正着。 皇后笑笑,眼底一抹精芒快速闪过。 “老三,这是幕凉丫头的妹妹,纳兰采华,四夫人生的,年方十六,在将军府里面向来是安守本分不与那些人搀和,本宫第一眼看到这丫头就喜欢上了,你觉得呢?这丫头是不是跟幕凉丫头有点像呢?” 皇后最后一句话一落,在场其他三人的脸色都是微微变了变。 辽皇是冷眼扫了皇后一眼,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明白?如今皇后看似是跟纳兰幕凉统一战线,但是那丫头的心狠着冷着呢,皇后若是聪明一点就该知道,那丫头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所以这年纪轻轻又缺少靠山的纳兰采华正是皇后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而且还是将军府的人,这以后想要打探点什么消息,自然容易! 听说纳兰幕凉还让四夫人负责后院的一干事物,这纳兰采华绝对比将军府其他女人生的女儿要有利用价值的多! 纳兰采华的脸色一瞬变得很难看,心底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好不容易才强行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她最恨的就是幕凉了,如今皇后说她像幕凉,而不是幕凉像她,纳兰采华自然是不乐意的。可她绝对不敢表现出来。 耶律宗骁身子微微一凛,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背泛出森然苍白。 下一刻,他抬起头,静静看着纳兰采华,轻声开口, “的确有些像。” 短短五个字,因为他是看着纳兰采华说的,竟是让纳兰采华心弦砰然一动,先前因为皇后说的那些话而别扭的心,也不知不觉的被理顺了,一脸娇羞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在看耶律宗骁。 皇后见耶律宗骁如此说,心里就盘算着这事情有门了,不觉指着纳兰采华,看似一脸不舍的表情说道, “老三啊,你有所不知!这采华丫头不说话低着头想事情的样子才是最像幕凉丫头呢!你看,就是现在!你呀,要是看这丫头顺眼,就把她带回去吧,本宫虽然不舍,但是更加看不得你身边伺候的人就兰英一个,也够兰英忙活的,你说呢?” 皇后话音一落,纳兰采华立刻激动的跪在地上,拼命隐藏自己脸上的窃喜表情。 大殿外,听到皇后此言的兰英身子猛然一颤,禁不住抬头看向跪在那里的纳兰采华,一脸仇恨幽怨之气。 辽皇皱了下眉头,不置可否,索性低下头品了一口茶,看耶律宗骁如何处理。 皇后则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耶律宗骁,这兰英不是她的人,根本不听她的话,如今派一个跟幕凉丫头有着三分相似的纳兰采华过去,说不定就能知道更多老三心思了。 耶律宗骁此刻缓缓低下头,眸子淡淡的看向纳兰采华,其实却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下一刻,他勾唇笑了笑,笑容平和淡然,看不出任何激动喜悦。 “母后有心了,儿臣心领了。” 继而,他弯腰将地上的纳兰采华扶了起来。 皇后见此,常熟了一口气。 而门口的兰英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眸中噙着泪,眼底妒意绵延。 </div> <span> 230 一切早就注定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采华此刻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了,她抬头激动地看着耶律宗骁,面颊上染了两抹绯红,旋即娇羞的低下头,没想到自己进了浣衣局还因祸得福了,竟然能被三殿下相中,如今一朝今日三殿下府里头,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纳兰采华越想越激动,一个劲的对皇后磕头谢恩。 皇后自然是乐于看到她这般听话识趣的模样,挥手让她起来,又跟耶律宗骁随意闲话了几句家常,便带着纳兰采华先行退下,辽皇有事情要单独与耶律宗骁说。 皇后和纳兰采华退下后,耶律宗骁垂眸坐在那里,主座上,辽皇沉默了半晌,最后叹口气,淡淡道, “你与玉拂的事情,不能再拖了。父皇想借着下个月选秀之际,将你和玉拂的婚事也一并定下了,你看你府里头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朕派人协助兰英一起准备准备。时间虽然紧凑点,但你与玉拂这八年感情,却是不好再拖下去了。” 辽皇说完,耶律宗骁瞳仁深处幽然划过一丝清晰的血痕,玉拂的名字,与纳兰幕凉的名字在一瞬填充满他的心,而玉拂二字始终不敌纳兰幕凉四个字带给他心灵上的震撼和折磨。 “父皇已经决定了,儿臣还能推辞吗?”耶律宗骁声音冷淡无波。 辽皇的语气根本不是在跟他商议的,而是做好了决定只要他配合就行了。他此刻并没有反驳和拒绝的权利。 辽皇眉头挑高了一分,知道耶律宗骁心里头别扭,但是继续拖下去,只怕他就真的放下玉拂了!那辽皇这些年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纳兰幕凉那般女子,温婉不足,棱角明显,体贴不够,性烈如火。朕也心疼那丫头曾经受过的磨难,但是这转变之后的纳兰幕凉,再也不适合留在你的身边了。如今有一个与她有着三分相似的纳兰采华,你收入府中,做妾侍,或是将来给个侧妃的位子,也算是心头的安慰。只有玉拂才是跟你携手一手,共创辉煌的女子!你要记住了!” 辽皇说完,起身走下九十九级的汉白玉台阶,每一步此刻都像是踏在耶律宗骁心上的感觉。 在他面前有辽皇这座大山,在他身后还有拓博堃对于纳兰幕凉坚定执着的态度,耶律宗骁身处当中,心尖上最敏感的地方,屡屡被痛苦撕扯所折磨,可是他却不能表露出分毫。 八年前经历的那一切就注定了,他将来的人生必须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一切都尽在不言当中。 “你……还有别的想说的吗?”辽皇对于耶律宗骁的沉默,心底多少有些不悦,眉梢不觉再次跳高了一分,站在他身前,神情威仪严肃。 耶律宗骁始终是面沉如水,垂下的眸子,那长长的睫毛遮挡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回父皇,儿臣没有。”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了,从出生之日起,命运便无法自由掌控在自己手中! 辽皇轻叹口气,淡淡道,“你皇叔手握这北辽最精锐的十万拓家军,这纳兰幕凉的父亲纳兰明辉又是手握二十万边关大军的镇远大元帅,这二人一个边关,一个京都,遥遥相望,同声共气,则朕的江山摇摇欲坠,冷淡三分,则朕这厢可以喘息三年!过去五年,北辽并不太平,江坝决堤,朕一夜连斩三百下属官员!却仍是无法挽回六万江都百姓的生命!更是无法阻止江都三年饥荒,两年大旱的事实! 三年前,白莲教在江南兴起,屡屡犯案,妖言惑众!如今白莲教余孽扔在,更有甚勾结当地官员,谋取私利!这些,朕都知道,却不能在短时间内制止! 一年前,蜀中瘟疫爆发,一夜之间,蜀中遍地荒野,山中土匪趁机而入,烧杀抢掠,残害百姓!如此累累罪行,朕为了剿匪,搭上了三万禁卫军的性命! 我这北辽江山,看似一片繁荣,可歌舞升平之下,无不是百废待兴,步步惊心!父皇知你心中别扭,更懂你不轻易被人看穿心事!也知你此刻心有懊悔愧疚。父皇虽然未曾正式接触到纳兰幕凉那丫头,但能让你皇叔放在心上的女子,只怕……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但是,这北辽江山,如今也找不出第二个拓博堃!纵使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但拓博堃手中那十万拓家军,还有京郊藏龙卧虎的云蒸楼!这些,都是朕的顾忌! 而你,羽翼未丰,这五万禁卫军是你的,一万羽林卫也是你的!除此之外,却是无百分之胜算!而能与云蒸楼对抗的,玉拂……无疑是唯一人选!况且,你与玉拂八年感情,八年前飞度山下,玉拂与你……” “父皇,一切就按照父皇说的办吧。儿臣领命。” 不等辽皇说完,耶律宗骁轻声开口打断了辽皇的话,瞳仁终是缓缓抬起,可那眼底却是放空的状态,好像一瞬间被什么掏空了全部的情绪,无波无澜之下,平静到令人发慌的感觉。 辽皇身子微微一凛,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耶律宗骁已经行礼转身离去。 那离开的背影萧瑟深沉,莫名的在辽皇心头上插了一刀的感觉,他凝眉负手而立,总觉得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似乎并不会就此听话的选择玉拂!如果他还有其他心思的话,只怕拓博堃那边…… 思及此,辽皇眼底蓦然闪着丝丝阴霾狠戾。 …… 耶律宗骁离开乾清宫,前往皇后的璇玑宫,还未进入大殿,就听到皇后在那里小声叮嘱着纳兰采华。 “这把你送到天骄府,就是本宫对你最大的信任,本宫倒觉得,你比幕凉那那头更贴心,更懂事,日后老三这边,你这丫头可要替本宫多长长心眼,知道吗?” </div> <span> 231 她是无可取代的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即将迈入大殿的步子蓦然顿住,旋即转身朝外面走去。 “兰英,从府里头再派一辆马车过来,接纳兰采华回去。” 语毕,他大步朝宫门外走去。 “是,殿下。”兰英红着眼睛点头称是。等耶律宗骁走远了,兰英痴痴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一刻,心如刀绞。 …… 入夜,耶律宗骁在京郊转了一圈才回来,若不是子前说今夜会变天,他还是不想回到天骄府。 对于他来说,那天骄府虽然奢侈瑰丽,却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真实的感觉。唯独京郊飞度山下的那个幽静树林,才能给他撕扯痛苦的心,些许安慰。 马车到了天骄府正门,耶律宗骁才下马车,一道女声在身后娇滴滴的响起, “殿下,您也才回来吗?采华见过三殿下。” 纳兰采华福身之后,一双美眸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欣喜的望着耶律宗骁,眼中的咄咄欲望,仿佛是恨不得耶律宗骁今晚上就能宠幸了她。 耶律宗骁身子微微一顿,回头淡淡的扫了纳兰采华一眼。 她已经换下了身上浣衣局宫女的破旧长裙,而是穿了一条新的藕荷色搭配粉色的轻纱长裙,裹胸处拉的很低,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白皙锁骨性感诱人,肩头更是撒了一层细细的白色香粉,随着她走到身前,那花粉香气扑鼻而来。 站在耶律宗骁身后的子前不觉眨了眨眸子,只觉得这花粉香气太刺鼻了。 耶律宗骁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视线从纳兰采华身上移开,不觉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天真! 不是她,便不是。若说这纳兰采华不加任何修饰的时候,还与那个女人有着三分相似,而这刻意的一番装扮下,根本就寻不到纳兰幕凉的半分影子。她是无可取代的,他心知肚明,可是先前在宫里,却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母后的建议。 纳兰采华此刻小心的抬眼看着耶律宗骁,见他表情阴晴不定,纳兰采华不觉故意往前凑了一步,惹来她身后的兰英,满眼的嫉妒和痛恨。 “殿下,臣妾素闻殿下喜欢弹琴,臣妾对于琴棋书画也有所了解,而且臣妾与四妹感情也素来不错,四妹的娘亲当年有一首曲子弹的可谓是京都一绝,殿下不嫌弃,臣妾稍后弹给殿下听,可好?” 纳兰采华一脸温婉体贴,既然耶律宗骁喜欢纳兰幕凉,那她就要放下身段投其所好,唯有如此,才是最快接近耶律宗骁的办法。 兰英此刻的脸色已经是苍白如纸。 而子前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眨眨眼睛,心底对于纳兰采华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却是厌恶至极。 耶律宗骁抬眼再次看了纳兰采华一眼,有一抹阴郁的光芒在眼底飞快闪过,纳兰采华不如此说,他还没发现,则纳兰采华似乎是在可以模仿那个女人,这发髻的样式,还有这一身藕荷色的长裙,不都是跟那个女人平日的装扮相似吗? 只不过,那个小女人如此松松的挽起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根羊脂白玉的簪子,便是三分清冷,七分孤傲的气质。 而这纳兰采华却是用金光闪闪的金步增添了一分艳俗。看来母后对她不薄,赏给她不少好东西。 至于这一身藕荷色烟霞长裙,在那个女人那单薄纤细的身姿映衬下,无端的透出一股子出尘脱俗的云烟气质,飘渺不定,却又桀骜冷冽。 可纳兰采华却自作聪明的搭上了粉色的锦缎披风,看起来不伦不类,令他大倒胃口。 耶律宗骁眼底再次闪过一抹清晰的阴郁之色,下一刻,他眉头稍稍轻皱了一下,转身对身后的子前开口说道, “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去。” “是,殿下。”子前很快明白了耶律宗骁的意思。 “来人,送纳兰刘小姐回浣衣局!”子前沉声吩咐身后的两个护卫。 纳兰采华端起的温婉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站在她身后的兰英先是一怔,继而恨恨的看着纳兰采华打扮的光彩照人的背影,眼底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一闪而过。 “三……三殿下,这……殿下……您……您这是何意思?殿下!”纳兰采华这一刻如遭雷击的感觉,明明距离飞上枝头变凤凰已经如此近了,怎么耶律宗骁突然要把她送回浣衣局? 浣衣局那地方,终日里都要遭受一些变态老嬷嬷的毒打和辱骂,还有其他老宫女的欺负,还有一些宫女经常会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占她的便宜,到了晚上还会摸上她的床,捏她的身子。对于纳兰采华来说,这简直是噩梦一般的日子! 就是死,她夜不想再回到浣衣局了。 眼看耶律宗骁抬脚朝天骄府走去,纳兰采华顿时慌了,眼眶一红,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下来。 “三殿下,您……您这是……呜呜,采华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三殿下!!况且采华还是皇后娘娘送给三殿下的,三殿下不能啊……呜呜,不能啊!采华愿意尽心尽力的侍奉三殿下,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啊!” 纳兰采华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眼见耶律宗骁脚下的步子没有任何停顿,纳兰采华更加着急,当即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三两步爬着就朝耶律宗骁而去,露出了大半个后背和前胸,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吧白净无瑕的后背和肩膀,蓦然让耶律宗骁想到了幕凉那双伤痕累累让人不忍多看一眼的手背,心弦狠狠地颤动了一下,下一刻,挥手冷冷道, “子前!还愣着干什么?!母后那里本殿下自会交代!”语毕,他拂袖而去,留给纳兰采华一个决绝冷酷的背影。 在北辽众人心目中一贯是温润清朗,气质如谪仙一般的三殿下,竟然会是这般无情冷绝的态度。 “是,殿下!”子前不再耽误,挥手让护卫将纳兰采华拖了下去,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兰英也急忙上前几步跟上耶律宗骁,心底之前的失落嫉妒,此刻已经被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掩盖。 纳兰采华被一路拖着离开了天骄府的大门,兰英紧随耶律宗骁走到东院,却见耶律宗骁淡淡挥挥手,出口的声音冷清淡漠。 “你也退下。让子前侍奉在外面,没有本殿下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语毕,只剩下一抹冷清的宝蓝色袍角划出兰英眼底。兰英前一刻燃起的希望之火,此刻再次被耶律宗骁无情浇熄,兰英红着脸低声应着, “是,殿下。” 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耶律宗骁将自己关在东院,仅仅是一步之遥,她却无权踏进他的东院,主就是主,奴就是奴。她再怎么努力和付出,在耶律宗骁心中,始终将她与玉拂的地位划分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她现在妄想的还是要赶走纳兰幕凉那个无心冷情的女人,更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 与此同时,将军府,琉璃院 幕凉这几天一直在看米铺和其他铺子的账册,好在她看书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这堆积如山的账册,如今也看的七七八八,各铺子的情况也在她脑子里有一个大体的印象。 她正看着京郊一间丝绸铺子的账本,飞凤在外面小声禀报, “四小姐,四夫人有事求见。” 幕凉眉梢懒懒的挑高了一分,并不放下手中账册,随意的说了句, “让她进来吧。” “是,小姐。”飞凤话音落下,便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幕凉低头冷冷一笑,看来四夫人这是着急的火烧眉毛了。 她着急她的,幕凉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坐在湘妃椅上,手中一本账册刷刷翻过,四夫人来或不来,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 四夫人进来之后,见幕凉看都不看她一眼,强忍着心底的恨意,自作聪明的在幕凉面前耍起了小聪明, “四小姐,听说边官道上送来消息了,这大将军再过七天左右就能回来了。四小姐不派人准备准备,到时候好迎接大将军回来!而且这将军府的后院现在还没开修呢,您看……” 四夫人故意提起大将军快回来的消息,想着给幕凉施加压力,然后她再提自己的要求,也显得有底气了。 幕凉快速的翻着账册,寒瞳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手里的账册。 “后院不必修了,留下来让爹爹回来自己拿主意。毕竟我这个当家主母也只是暂时的,将军府的规矩是,当家主母要正式上任的话,不是还要经过一系列的考核吗?之前我也只过了第一关,我不会自不量力的做主意的。” 幕凉此话说得不冷不热,四夫人听了却很受用。她就怕幕凉这会子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四夫人还是说正事吧,这着急的赶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吧!如果是的话,四夫人现在可以回去了,我都答复你了,不是吗?”幕凉说着放下手中账册,继而拿起另一边,飞快的翻着。 四夫人看着账册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就觉得头疼,不明白幕凉为何看的津津有味,还这般雷厉之速。四夫人不觉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小心说道, “哎。我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会想着来麻烦四小姐的。四小姐你不知道啊……这采华丫头,前阵子不知道怎么惹恼了拓大王,竟是被大王送去了浣衣局,还说什么一辈子不让她离开浣衣局。后来多亏了皇后喜欢那丫头,觉得跟她投缘,所以就将她送给了三殿下,四小姐,皇后如此安排,你不会生气吧?你要知道,这可不是采华丫头的问题啊,是皇后太喜欢她了,硬要将她送给三殿下的,采华丫头自己说了不算,就只好……” 四夫人越说声音越小,不觉抬眼小心翼翼的观察幕凉反应。 幕凉一边翻着账册,一边淡淡道,“我生什么气?四夫人不也说了,这是皇后娘娘的安排,与六妹无关。况且我与三殿下的婚约不过是一纸空谈了,随时都有解除的可能,四夫人说下去吧!” 幕凉的态度虽然不冷不热,但好在她没说让四夫人胆战心惊的话,四夫人自认为是自己刚进来的时候提到纳兰明辉快要回来了,幕凉心中紧张,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事,再加上刚才四夫人提到了皇后,四夫人觉得幕凉肯定也不敢得罪皇后这个靠山。 四夫人不觉为自己的聪明决定而洋洋得意起来。 “我就说嘛,四小姐最是通情达理的。四小姐啊,这也不知道三殿下最近的性子怎如此捉摸不定,采华什么都没做呢,连天骄府的门都没进去,就被三殿下派人又给送回浣衣局了,如今皇后娘娘也不好管了,这采华要出浣衣局,还是得靠辽王开口……我这个做娘的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敢过来求求四小姐,看四小姐能不能帮忙出面找找辽王,或是找找三殿下,给采华丫头一条活路,这要是一辈子呆在浣衣局,这丫头……可就毁了。 四小姐,我就三个女儿,那两个如今都是疯疯癫癫的了,以后可就指着采华给我养老了,采华丫头一贯温和善良,在府里头不曾欺负过四小姐,四小姐您看……可不能让我这个做娘的哭死啊!” 四夫人说着,抽出满是香粉的手帕捂着脸,嘤嘤哭起来。 那刺鼻的香粉味道,让幕凉不觉冷着脸皱了下眉头。 </div> <span> 232 到底是不是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将手中账册飞快的翻过一页之后,对门外的飞凤说道, “飞凤,进来。” 飞凤应声而入。四夫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寻思不明白幕凉这是什么态度。 “打开窗户,顺便送四夫人回去。”幕凉话音落下,飞凤立刻走到窗边麻利的推开窗户,一股清幽的冷风扑面而来,幕凉深呼吸了一口,淡淡道, “四夫人放心回去吧,六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自会休书一封给三殿下,替六妹寻一个好的归宿,毕竟爹爹快回来了,总不能让他一回来就被家里的事情缠住了吧!四夫人说呢?” 幕凉的话俨然是说到了四夫人的心坎上,她顿时松了口气,心想着自己这算盘终于打对了,幕凉也顾忌纳兰明辉回来之后会找她算账,这才肯帮她们母女出头!哼!等大将军回来了,看她纳兰幕凉还能得意到何时? 四夫人做着春秋大梦的走出了琉璃院。 飞凤将书房所有的窗户都敞开,让阳光和冷风都透进来。 幕凉翻过手中账册最后一本,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对飞凤说道, “飞凤,磨墨。” 飞凤听了微微一怔,轻声问着幕凉,“四小姐,您还真要帮四夫人的忙啊,那六小姐并非没有欺负过您,只不过她前些年都在四夫人娘家住着,回来的次数少,但是她可少在七小姐八小姐背后出主意呢。” 飞凤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幕凉拿起账册在飞凤脑门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冷笑着说道, “帮忙可有很多种,有些忙注定是越帮越忙。纳兰采华什么货色,四夫人是何居心,当本小姐看不明白吗?让你磨墨别那么多废话,是不是还想着那送花的无名氏,想着要离开本小姐身边,跟那送花的人远走高飞呢?” 幕凉话音落下,飞凤急忙跪在地上,小脸一白,低声辩解着, “回小姐,飞凤绝没有那个心思!自从那人不再送花了,飞凤就把这事忘在脑后了,飞凤一门心思就想着侍奉小姐,飞凤刚才多话了。” 飞凤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跟在幕凉身边的日子久了,飞凤自然很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知道自己刚才不该多嘴提醒小姐,四小姐心里肯定有数才会答应四夫人。至于那送花的无名氏,她心底有悸动,但是却从没想过要离开小姐身边。 幕凉冲飞凤摆摆手,淡淡道, “行了,别在那里可怜的表忠心了,快过来研磨,别让四夫人久等了才是!” 幕凉勾唇冷笑着出声,寒瞳冷冽,眼底一抹清冷芳华,澄澈透亮,却又危险无情。 当天下午,幕凉让飞凤送给耶律宗骁的书信到了耶律宗骁手里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憋在书房内一天的耶律宗骁拿着书信走出了书房,并且吩咐子前备马前往将军府。 将军府门口,幕凉知道耶律宗骁看到那书信一定会过来,所以故意安排四夫人去迎接他,面对四夫人眼底希望和讨好的神采,耶律宗骁始终是面沉如水,瞳仁暗沉沉的,周身裹了层层叠叠的潮湿雾气,云雾缭绕,难以接近。 四夫人碰了一鼻子灰,一句话都说不上,就被兰英隔开,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耶律宗骁脚步飞快的进了幕凉的琉璃院。 尽管如此,四夫人的心还是莫名放了下来。如今耶律宗骁肯来,那就说明,采华有机会离开浣衣局!说不定这次真就进了三殿下府里头呢!四夫人如今还在做着自家女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如果被她知道幕凉写的那封信里都说了什么,只怕四夫人现在早就冲到琉璃院要杀了幕凉了。 琉璃院内,日落西山。 这秋日的琉璃院倒算是一年四季当中最舒服的季节了,说是舒服,只因为没了夏天的西晒,没了冬天的西北风呼啸。这落日时分,倒是分外宁静悠然。 院子里的躺椅上,一抹冰蓝身影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随意的坐在上面。小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雨前龙井,茶香怡人,绵延而出。 满院红色霞光,照在她一身蓝衣之上,将那冰晶的蓝色映衬的添了一分幽冥之红,不见半分暖色,有的只是桀骜慵懒的气质。绝美容颜,纵然倾国倾城,却也有着世间男儿都罕见的睥睨霸气。 这一刻,耶律宗骁的眼睛紧盯着院中躺椅上悠然晒着夕阳的幕凉,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幕凉品了一口香茶,抬起头懒懒的斜睨了耶律宗骁一眼,继而淡淡道, “三殿下经过本小姐的允许没有,就如此大摇大摆的闯入本小姐的琉璃院!三殿下不知这女子闺阁不能擅闯的吗?三殿下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幕凉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瞳仁冰凉,神情懒散,如此模样的她,与前一刻脚步匆匆赶来的耶律宗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耶律宗骁一双深邃无波的墨瞳,此刻也被晚霞映照的溢满了红色血痕,一道道红色痕迹充斥眼底,令他这一刻,给人一种嗜血痛苦的感觉。 耶律宗骁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举在幕凉面前,沉声开口, “你什么意思??一定要如此让我下不了台?你才痛快!你才满意,是不是?” 耶律宗骁举着信的手在微微抖着,因为那里面字字句句写出来的内容,都是将他描述成一个始乱终弃、举止轻浮、三心二意的负心汉形象。他不是无法接受世人负面的点评,但是当展开信的时候,看到映入眼帘的是她娟狂有力的字迹,写出来的内容却是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猪狗不如!那一刻,耶律宗骁竟是因为这封信是她写的,是她的笔迹,这内容明明足以让她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他却忍着没有撕了这封信,而是带着前来找她! 如今,看到这般自己,她可是满意了??!! 幕凉继续捧着白玉杯子,懒懒的看了耶律宗骁一眼,声音不觉多了一丝冷冷的嘲讽, “三殿下当是忘了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话。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来这里的后果!而且三殿下似乎很健忘,你自己不答应了我,不经过我的允许,不会再来了。这怎么没几天,三殿下当初说过什么都忘了?” 幕凉的话,再次刺中了耶律宗骁的心。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幕凉,将手中的信攥在掌心,仿佛这封信是幕凉的身子一般,能任由他自己决定握在掌心还是摊开在手中。 “我若不来,岂不是让你失望了?你写了信将我从头到脚的骂了一遍,还说什么缩头乌龟,我若不来,岂不真的成了你信中的缩头乌龟了,你将我如此玩弄,如此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纳兰幕凉!你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耶律宗骁绝对不相信,幕凉这兴师动众的写信骂他,就是为了一解心头郁气,更加不会相信她会放过四夫人还替她的女儿出头! 所以他来了,就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但心底还有一个更加强烈的声音这一路上都在提醒他,他这番来,无疑是自取其辱! 但思念之情,如滔滔江水,席卷着狂风浪潮,让他明知不可为,偏偏牙为之。 “三殿下说的话什么意思?我不懂?很不懂!” 幕凉坐直了身子,可那眼神和气质还是维持之前的随意慵懒,并没有因为耶律宗骁此刻有些激动的态度而有任何改变。 她越是这般随意的态度,耶律宗骁心底那被撕裂的感觉愈加明显。 “三殿下该知道,家父不在家,三夫人又犯了错误,如今幕凉迫于无奈担起这个家,自家的可怜妹妹被欺负了,我不能不管!这管了,自然就是个得罪人的营生,就是如此,三殿下何故要把人都想的那么复杂!” 幕凉说着竟是冲耶律宗骁盈盈一笑,眼底三分冰封七分嘲讽,刺的耶律宗骁瞳仁生疼。 一瞬恍惚,他看着幕凉于红霞满天之下,悠然绽放的一抹浅笑,阑珊笑意,绝美之姿,这般感觉,凭空的让他生出一丝怪异的熟悉感觉。仿佛在很多年前的某一个夕阳西下的天色当中,幽暗无助的他,在那破败萧索的山洞当中,也是透过唯一的洞口,斑驳光影之下,看到过这一幕。 他的身子禁不住踉跄了一下,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感觉到莫名的心惊。 一直以来,他都坚信,八年前,飞度山下的少女是玉拂。而今,他怎会因为一个凉薄无情的笑容,就将幕凉和那时的玉拂联系在一起呢? 耶律宗骁的心,此刻,颤动的离开。 他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带着丝丝凌乱,猛然弯腰想要提起躺椅上的幕凉,下一刻,幕凉身形一闪,小手稳稳地抓着身下躺椅的扶手,单薄纤细的身子连同躺椅一起闪到了耶律宗骁的身侧,耶律宗骁瞳仁一暗,紧跟着出手步步紧逼,竟是不顾幕凉手心射出的暗器,身子应着暗器而上,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而幕凉射出来的暗器也不偏不倚的钉在他的肩头! 暗器入骨三分,看似只是一个细小的伤口,可一旦暗器拔出来,势必是血雾飞溅,伤筋动骨! 耶律宗骁如何不懂这个道理,但是这会的他,俨然是不顾任何后果,只想解开心头疑惑。 “我问你,你曾经是不是照顾过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那少年双目失明困在山洞当中整整一个月……是不是你?” 他定定的看着幕凉,她的暗器无情的钉在他的肩头,他的手也如暗器一般,指肚几乎要掐进她的骨头里面。 砰的一声,幕凉狠狠捏碎了手中的白玉杯子,杯子碎片如万箭穿心,直直的朝耶律宗骁胸口刺来,幸亏他穿了软猬甲衣,否则他此刻就真的尝到何为万箭穿心的滋味了! 对于这一切,耶律宗骁视而不见,眸子只是死死地盯着幕凉,生怕自己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幕凉眼神冰封如潭,下一刻抬起手来,在子前的低呼声中,哧地一声,毫不留情的拔出耶律宗骁肩头的暗器,将那滴着鲜血的暗器冷冷的扔在地上。 “耶律宗骁,你是不是被我的暗器打的糊涂了!竟然问我这种问题?什么失明的少年,什么被困山洞?你觉得以前的我,连将军服的大门都不能轻易迈出去,还会出现在飞度山下一个月?我看真正有想法的人是你才对!” 幕凉不觉眯起眼睛看向耶律宗骁。 心下,却是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波动。这般感觉的悸动来源于她这具身体对于耶律宗骁这个人本能的在意。是属于以前的纳兰幕凉的,那个深爱了他八年,痴痴等候,执迷不悔的女人对于他的爱意付出。 也就是说,这具身体对于耶律宗骁本能的反应还是眷恋和深爱的。 耶律宗骁迅速捕捉到了幕凉眼底的一丝悸动,他的心也跟着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下一刻,他放低了声音,沙哑开口,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你?”耶律宗骁的心悬在那里,此刻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明知道希望渺茫,却是不肯放过,哪怕是极为渺小的一丝希望。 因为这个希望将决定他过去八年的选择,究竟有没有出错! </div> <span> 233 折磨的如此惨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将耶律宗骁推离开自己身边三步的距离,耶律宗骁却觉得,这三步的距离,却是彻底的隔绝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关联。 幕凉抬手冷冷的拍着自己的衣服,像是要挥掉他之前留在她衣服上的所有的痕迹。 “耶律宗骁,你突然变疯狗乱咬人,如果就是为了问我刚才那件事情,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没有过!从来没有过!听清楚我的话了没有?” 幕凉的语气冷冽无情,耶律宗骁身子不经意的颤动一下,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的没有吗??” 他的声音伴随着惊雷声炸响而过,前一刻还是红霞洒遍的天际,这一瞬间,已然是乌云压顶,狂风肆虐。 不大的院子里,狂风卷起彼此的袍角,在风中飞舞打旋,乌云遮去了所有光亮,响雷滚过天际,耶律宗骁看向幕凉毫无破绽的面容,这一刻,所有的希望都凝结在那里,明明是毫无希望的泡影,他却不希望这泡影破碎,执拗的将它冰冻起来,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存在下去。 伴随他转身离去的,不是幕凉的挽留,而是倾盆大雨。 雨点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背、面颊,他的身影冲入雨夜当中,消失不见。 院子里,幕凉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雨伞,飞凤撑着伞,站在她身侧小心的看着她。 “四小姐,雨下大了,回屋吧。” “嗯。”幕凉点点头,下一刻看似随意的嘱咐飞凤, “八年前飞度山下,我失踪一个月的事情,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提起,知道吗?” 淡淡的声音清冷无波,可内里却蕴藏丝丝凌厉的气息。飞凤聪明的点点头,更知道自己稍后要去叮嘱下宝儿和老李,这件事情也不能说出去。 幕凉点点头,走进屋里之后便让飞凤出去了。 雨越下越大,幕凉这一晚却没有任何胃口,静静的坐在临窗的湘妃椅上,体会这具身体原本的女人,对于耶律宗骁曾经的爱恨情仇。 …… 当天夜里,天骄府 子前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还是没能追上耶律宗骁。 眼看耶律宗骁骑着白马一路狂奔,子前紧随其后,却还是在拐了几个弯之后被耶律宗骁甩掉了。子前动用所有的护卫满京都的找耶律宗骁,又不能进宫禀报辽皇知道,只能暗中寻找。 这大雨瓢泼,要想找个人,愈发的苦难。更何况还是武功在他们之上的主子。 天骄府内,兰英急的在大殿来来回回的走着,眼底噙着泪,手中的丝帕搅成一团,甫一听到脚步声,兰英急忙回头,却是子前无功而返。 “子前,你休息下吧,我带人出去再找。”兰英见子前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也不好再为难他。毕竟子前现在是耶律宗骁跟前第一红人,兰英对这个年纪轻轻却城府很深的年轻护卫,也是诸多讨好,不敢慢待。 子前凝眉摇头,沉声开口,“姑姑,不用了,我回来安排下再去找。外面雨下的很大,一丈之外什么都看不清。主子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还是让我……” “天!殿下!!您这是…………” 随着兰英一声惊呼,大厅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透了,乌发贴在鬓角和面颊上,英俊的面容此刻苍白无光,身上宝蓝色锦缎长袍,已经被污泥沾污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兰英吃惊的看着走进来的耶律宗骁,着实没法将眼前的男子与往昔清朗如风温润高贵的三殿下联系在一起。 耶律宗骁手中抓着他身上的披风,披风揉成一团抓在手里,里面似乎包了什么东西。他全身上下,似乎……也就是披风攥在手心的那一点地方还没有被雨水淋湿。 “殿下。”子前看到耶律宗骁这般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可耶律宗骁此刻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二人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走进来,浑身上下都往下淌着污浊的泥水,他瞳仁缓缓垂下,眼底的血色系数被遮挡,鼻尖淌下一滴雨水,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很短的时间,他站立的地方便积了一滩雨水,连带他走进来的地方,也拖出一挑长长的水迹。 兰英见此,心疼的走到他跟前,想要从他手中拿走披风,下一刻,耶律宗骁突然扬手推开了兰英。 兰英站立不稳,脚下一滑,踩在刚才耶律宗骁留下的水迹上,狠狠地滑倒在地上。 “殿下……”兰英抬起头,难受的看着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前一刻却像是被人扯动了伤口的猛兽,猛然跳起来,想要一口咬死侵犯他领地的人。哪怕来人是完全臣服于他的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攻击。 而此刻代表他伤口的便是手中那条脏污不堪的披风。确切的说,披风里面的东西才是引发这一切最关键的因素。 子前扶起地上的兰英,压低了声音说道, “姑姑还是先退下吧,有子前在此!别再惹了殿下。”子前贵为耶律宗骁身边第一红人,只要耶律宗骁不开口,他说的话便等同于耶律宗骁金口玉言。 兰英慌乱的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和痛苦,硬是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哑着声音说道, “有劳子前护卫了。照顾好殿下,我下去熬一锅姜汤,还有殿下要换下的衣服,准备好了都放在书房,子前护卫有心了。”兰英说完,脚下步子踉跄的走出大厅,背对着耶律宗骁的一刻,泪如雨下。 而此时,耶律宗骁身子缓缓坐在太师椅上,低垂着眸子,任由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殿下,您先换件衣服吧。”子前轻声开口。 耶律宗骁微微一愣,旋即展开手心的宝蓝色披风,偌大的披风,只有攥在手心里的那一点地方是干的,一点雨水都没淋上。 在那干燥的一隅之地,里面包裹的竟然是幕凉写给他的那封信,完好无损的包在里面,不曾被雨水打湿一点。 饶是子前一贯沉稳冷静,此刻也是无法控制的震惊之情。 耶律宗骁大雨之夜失踪了三个时辰,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连胯下宝马良驹都不知去向,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可他偏偏就是将幕凉写给他的这封信保存的完好无损,在这般瓢泼大雨之下,竟是没有淋湿一点。 子前实在想不到,外面那么大的雨,狂风吹卷着一切,整个京都的天都变了。三殿下如何能一路攥着这封信走回来的,还用自己的披风包着这封信。就因为这封信是纳兰幕凉写给他的?可这信里面,字字句句不都是骂他的话吗? 一言情字,竟是将三殿下折磨的如此惨? “子前,我是那么的喜欢她,她就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正妃之位、八抬大轿、十里鲜花铺路,生生世世不变的承诺。这些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就连玉拂那样的女子,在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恐怕都会激动的落泪,唯独她……不会动容一分。” “可我是真的喜欢她。我们之间,就真的不可能了吗?” 耶律宗骁沙哑着声音开口,这些话听似是说给子前听的,可这字字句句,不都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吗?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封信,瞳仁凝结出了秋凉一般的霜华,整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神情悲戚,眼神空滞,无算的,惹人心疼。 “殿下,您还会有机会的。四小姐那样的女子,整个北辽再无第二人,若是您轻易能得到她的心,那她也就与其他女子没什么区别了。殿下,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子前说着,弯腰轻轻捡起地上的披风,转身无声的退出大厅。 此时此刻,他深知,耶律宗骁需要单独的空间静静思考接下来的一切。只是如今这般模样的耶律宗骁,着实令子前担心和震惊。 一言情字,耶律宗骁却是在即将转身的时候,深深的被伤到。 如果那天他没有去亲自去将军府处理迎亲的事情,不碰上大闹将军府的纳兰幕凉,不被她用花粉刺激的打一个喷嚏在山茶花上,也就不会对她另眼相看,更不会时时刻刻都想了解她其后的一切,一起一切……或许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 但这世上,终究不会有如果。 子前离开大厅之后,耶律宗骁手中紧紧攥着那封信,身子无力地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他蹲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身上的雨水还在缓缓地滴下,唯独手中那封信,始终安好。 世人眼中温润清朗,高贵优雅的三殿下耶律宗骁,这一刻,周身所有的防备都回到了人最初的状态。 抱紧了胳膊蹲在那里,手中那封信在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终究不是你……可我偏偏觉得就是你……八年前我认定了是玉拂,而今却无法接受不是你的事实……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只能说你的力量太强大,让我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 “纳、兰、幕、凉,我该信谁?” 耶律宗骁喃喃低语着,声音渐渐低到无声。 …… 三天后,北辽京都百里外的官道上突然多了一支行进缓慢的队伍,紫金玉辇,黄金牌幌,上百全副武装的银面护卫在前开道,三百妙龄少女环侍玉辇四周,一路上不停地洒下鲜花香粉,所经之处,香气怡人,花色靡靡。 虽不曾见那牌幌上有任何题字,但如此装扮和排场,十之八九是波斯古国皇家仪仗队。 波斯古国崇尚所有花草植物,波斯圣君出行必定是紫金玉辇代驾,黄金牌幌相伴。且波斯少女身材妖娆,气质狂野,这也与那官道上出现的仪仗队相吻合。 只是这支仪仗队好似是凭空出来的,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令整个北辽震惊不已。 波斯古国曾一度盛行巫蛊之术,传闻波斯圣君更是懂得移空换空之术,此番凭空出现在百里外的官道上,除了让北辽众人惊心不已,倒也不说不符合常情。 可这对于以铁血暗卫享誉邻国的北辽来说,无疑是在辽皇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在这之前,整个北辽竟是无一人知晓这波斯国的仪仗队是如何出现的!辽皇颜面无光,却更想亲眼见一见波斯圣君的真容,辽皇金銮殿上着拓博堃也耶律宗骁一同陪他出城迎接。 辽皇端坐八面鎏金的纯金玉辇之上,左侧是骑着黑色战马,一身玄金色锦袍面容冷峻严苛的拓博堃。 拓博堃一身修身玄金色长袍,足登玄金鹿皮长靴,腰间是黑曜石的环形腰带,长袍的领口袖口是金色暗纹祥云的挑金刺绣,将他绝代无双的五官映衬的更添一分高贵历练。 墨色双瞳,深邃幽然,寒气森森在眼底划过,举手投足具是枭野霸气,威仪十足。令一众跪地迎接的黎民百姓想要接近,却畏惧起冷酷霸道的气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而年轻少女见他冷峻无波之五官,心中怦然而动,却又深知,这样的男子,只能是天上的龙子,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能耐,有着惊世绝艳的雄韬伟略,却独独是不解风情的冷面神,在任何女子面前,都会刻意释放出他女子勿进的无情决绝! 他不懂何为怜香惜玉,更不要软玉温香,万千少女心中,他如战神存在,却独独不敢在心中奢想。 拓博堃墨瞳平视前方,锐利双瞳猛然捕捉到人群当中一抹熟悉的身影,瞳仁难得的闪烁一下,一抹温和流光悠然乍现。 </div> <span> 234 血溅南门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身边,耶律宗骁一身蓝金色锦缎朝服,顶戴花翎,蓝金官靴,温润风华,绝代无双。腰间是与耶律宗骁同样的黑曜石腰带,一个衬出的是冷酷清傲,一个衬出的潋滟深沉。 辽皇自龙辇内瞥了一眼二人,瞳仁底,思虑更浓。 道路两边,京都百姓跪地迎接,都是听说波斯古国圣皇驾临,想要一睹圣皇风范,也听闻此次辽皇亲率北辽大王和三殿下出城迎接,对于北辽大王和三殿下的风采都是久仰已久,如今虽说跪在那里,却是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期望,想近距离的接触下这北辽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二人。 队伍行进到南门的时候,前面先行的斥候忽然回报, “回皇上,波斯古国仪仗队在距离南门三十里的距离,突然改道去了京郊的桃园。那里正是一月一次的桃园集市。听闻是波斯圣君要顺道逛一逛集市。” 斥候说完这些话,已经是冷汗淋淋。 这波斯圣君摆下的谱未免太大了!皇上携辽王和三殿下亲自出城迎接,他竟然去逛集市,这不是摆明甩给辽皇一个响亮的巴掌吗? 斥候话音落下,辽皇脸色冷冷一变,旋即挥手叫来了身边侍奉的大太监利丰,冷冷道, “吩咐下去,龙辇原地停靠,着三皇子耶律宗骁前往迎接!” 辽皇的声音阴冷暗沉,侍奉他多年的利丰自然深知,皇上这是动怒了。堂堂北辽一国之君出城迎接已经是举国上下最高的礼节了,可是这波斯圣君……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仗着波斯古国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巫蛊之术,愈发的目中无人! 龙辇停下,队伍百米内的百姓都被清场,一众黎民百姓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纷纷猜测,是不是波斯圣君的仪仗队那边出了问题。 龙辇右侧,耶律宗骁得令之后迅速打马离开,拓博堃视线在即将离开的百姓当中寻找,一眼瞥见幕凉的贴身丫鬟飞凤脚步匆匆的往回走。拓博堃瞳仁暗了暗,那个小女人看来今天是不会出现了,以她的性子,只有她感兴趣的,才会出面看个究竟,反之,只要是她不屑一顾的,哪怕来的波斯圣君,她也懒得凑这个热闹。 她这性子,阴晴不定,冰冷无依。确切的说,他似乎还没看到过她那张绝色清冷的小脸放晴的时候。 瞳仁不觉再暗了三分,自从那日将纳兰采华扔进浣衣局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身上的内伤还没好利索,苦行老人给他开出的药房,他始终还在斟酌当中,未免再受到她无情地刺激,即使朝思暮想,却也必须忍着不去见她。 如今看到她的丫鬟穿行在人群当中,对他来说,似乎也算是一种慰藉。 道路两旁看热闹的百很快系数清场,辽皇端坐龙辇当中,面色沉冷。 半个时辰后,前方斥候再次赶回,却是送来让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回皇上!前方仪仗队并非波斯国圣君的龙辇。而是……而是……”斥候脸色煞白,气息不稳。实在不敢说出实情。 这皇上亲自出城迎接,如今却是一场乌龙,这消息一旦暴露,只怕整个南门斥候队百余人,无一幸免! 辽皇自龙辇内坐直了身子,冷冷道, “不是?那又是谁?说!”辽皇的声音已经明显带出凌厉的杀气。 马上,拓博堃瞳仁如常,沉凉如水,不见丝毫波动。他在出来之前已经得到消息,马车内确实不是波斯圣皇,但既然辽皇都没收到消息,他就是知道,也会装作不知。本就是借着辽皇选秀前来争夺启星之光的,是谁,迟早会露出庐山真面目!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龙辇内该是…… 斥候咽了口唾沫,颤声开口,“回皇上,龙辇内说话的似乎是波斯皇子欧阳冲。而欧阳冲见到三殿下之后,处处为难三殿下,还说三殿下调戏了他身边的贴身侍女,与三殿下起了冲突,好在……三殿下和波斯皇子只是切磋了一下,无人受伤。” 斥候语毕,龙辇的车帘缓缓动了动,辽皇准备撩起帘子的手僵冷的停在半空中,下一刻,他的声音威严响起, “似乎是波斯皇子欧阳冲?是吗?” 辽皇一开口,斥候更加紧张,脸都快要埋到地上了。 “回皇上,应该是。” “混账东西!朕养你们这些废物作何用的?难道朕要听的就是似乎应该这些话吗?你们这帮子废物,现在是不是觉得朕似乎应该要了你们的脑袋!!” 砰的一声闷响,辽皇不知道在龙辇内摔了什么,哪怕是摔在厚厚的毯子上,竟也发出沉闷沉重的一声。 大太监利丰急忙率众跪在地上,无人敢言。 只有拓博堃这会子仍是骑在马上,表情淡淡的,一身玄金色锦袍衬托的他此刻气质更添一分绝世冷傲。 “来人!南门斥候全部斩首!斥候长以下全部连降三级!鞭笞一百!不能降职者发配边疆!” 话音一落,就意味着上百颗人头将因为欧阳冲的到来而落地! 现场充斥死一般的寂静,辽皇带来的羽林卫手起刀落,上百颗人头齐刷刷的落在地上,斥候长等人被剥去官服,寒风萧瑟当中,承受一百鞭刑!个个都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百鞭子下来,能承受住的也都是奄奄一息,有些更是在行刑的过程中就被活活打死! 血腥味道顿时充斥整个南门。一众百姓虽然被清离了现场,但是远远看过来,只看到血雾弥散,人头飞过,皮鞭擦过皮肉发出的啪啪声,传出一里之外! 很快,整个南门便如同地狱之门,将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纳入其中。 </div> <span> 235 风骚皇子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辽皇雷厉手段一出,陪同前来的文武百官具是战战兢兢,生怕波及自身。 “皇弟,你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宗骁说到底年轻气盛,有你在一旁看着,朕也放心。至于欧阳冲这笔账,朕记下了!起驾!回宫!” 辽皇冷声丢下几句话,摆摆手起驾。 他今日丢了面子,若是亲自再去看个究竟,只怕还会中了欧阳冲的计。这欧阳冲竟然敢以波斯圣皇的仪仗队出行,想必在波斯国内也是横行无忌惯了。辽皇若是再继续跟他计较,只怕,丢的就不仅是面子了。 拓博堃得令,淡淡应了,打马出城,身后银狐和苍月紧随其后。 一众文武百官随同辽皇回宫,具是长舒了口气。可是想到回宫之后面对的状况,一个个又都愁眉苦脸。偏巧这功夫,朝中能说上话的八贤王又重病在家,前些日子还对八贤王生病不能上朝而庆幸不已的众人,如今总算是尝到了幸灾乐祸的苦果。而朝中最是足智多谋的丞相纳兰天作却被辽皇派出办事,要月余光景才能回来,满朝文武,除了拓博堃和耶律宗骁,无不忧心忡忡。 南门上的官道上,拓博堃打马扬鞭,很快赶到了波斯古国的仪仗队前方。 耶律宗骁和欧阳冲各自站在自己的队伍前面,耶律宗骁面如寒霜,背脊挺直坐在马上,神情气质,冷峻阴沉。 而欧阳冲则是一身锦衣华服,艳红色锦袍搭配紫金色的刺绣金底官靴,紫金腰带,紫金皇冠。领口袖口都滚着紫貂的毛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盛放锦绣的繁花那般扎眼。 拓博堃面容不变,打马上前,眸子淡淡的扫过耶律宗骁,最后亦冷淡的落在欧阳冲身上。 欧阳冲今日难得换了一身红衣,脸上的翠竹色面具也换成了红色的蔷薇鲜花面具,依旧是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世间罕见的琥珀色瞳仁。瞳仁深处笑意盈盈,流光溢彩,四散开来,从他脸上此刻慵懒邪肆的神情当中,根本看不出他之前曾跟耶律宗骁闹过不快。 欧阳冲此刻怀里还揽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妖娆女子,女子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长裙,三层轻纱之下,里面的绯色肚兜和红色亵裤若隐若现,莹白肌肤在轻纱的映衬下,更添一分妖娆魅惑。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典型的波斯女子装扮,身材惹火,目光勾魂,五官轮廓生的大气立体,只是当眼神接触到男子的时候,那瞳仁当中的火辣魅惑,却是野性十足。 欧阳冲见拓博堃来了,不觉停下正安慰怀里女子的动作,抬头漾出一脸邪肆慵懒的笑意,看向拓博堃悠悠叹了口气,道, “大王怎现在才来?好在刚才有本皇子护着,要不本皇子这准备献给辽皇的大美人可就被人轻薄了。啧啧!大王是不知道,三殿下刚才有多猴急,难不成这北辽流行父子共用一妻?也太不讲究了吧!这老子用完了儿子再用,且不说累坏了美人不能好好休息,单就这尺寸问题,老子儿子必定是有差别,这要是问起美人究竟谁好谁不好,让这骄人儿可如何回答?” 欧阳冲自顾自的说着,语毕,挥挥手,让怀里满脸泪水的女子先下去休息。他目光还不忘留恋的停在那女子扭动的风情万种的腰肢上,一身眼里红衣,配上他此刻那过分怜香惜玉的眼神,让拓博堃心底厌恶丛生。 而耶律宗骁此刻却是冷笑出声,“看来波斯皇子在雪脉山上没学到什么真才实学,这栽赃陷害的戏码倒是比谁都在行!刚才明明是这女子故意摔倒在本殿下身上!皇子怎不说是你调教的好呢!” 耶律宗骁面色如冰,这举国出动迎接的并非波斯圣皇也就罢了,竟然还遇上这么一个无赖!耶律宗骁眼底满是浓浓的厌恶和冷嘲。 若是这波斯皇子当真是如此品性,那波斯古国在这一代恐怕也就离灭国不远了,可若这波斯皇子是装出来的,那才真是好戏即将上演! 拓博堃冷眼扫过二人,对于这二人之间刚才究竟闹了哪一出,他不会插手。这整个天下,能值得他出面管的,似乎只有那个小女人的闲事了。 拓博堃目光落在欧阳冲脸上,甫一开口,声音沉冷无波,却又好听的清朗磁性,令波斯国仪仗队中一众狂野少女为之倾倒。在波斯国,女子的主动绝对胜过男子。而入耶律宗骁这般看似温润俊逸,实则深沉内敛的男子,并不受她们的欢迎。她们就喜欢拓博堃这般一出场便带着强势霸道的气场,睥睨天下的枭野寒气的男子。 波斯国仪仗队中的上百名少女都是将倾慕的目光投向了拓博堃,而拓大王在如此多美女的注视之下,脸上的表情比之前还要冷峻阴沉,瞳仁如被秋霜,欺霜赛雪的一张面容,那神情此刻胜过十二月的风雪冰棱,一刹那,寒气森然涌动,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纵使波斯少女热情如火,野性如风,此刻,这火热这狂风,也注定被拓大王无情冷酷的心彻底熄灭了。 欧阳冲扫了一眼拓博堃冷峻无双的面容,琥珀色瞳仁划过琉璃般的起色华彩,下一刻,他自龙辇上站起身来,长身玉立,翩翩风度,只这一身火红锦缎长袍分外扎眼,不过这一身红色穿在别的男子身上,不说恶俗,也是别扭。可他这一身桀骜纨绔的慵懒气质衬托之下,却是让这红色添了一丝高贵狂野的慵懒不羁。 纵使看不到那鲜花面具后的容颜如何,单就那双散发明亮魅惑之气息的琥珀色瞳仁,也足以令人惊艳。 “辽王如此看着本皇子,本皇子着实心慌心郁。本皇子之前与辽王有诸多不快,却也非本皇子所愿,实在是前阵子被奸人所害,还望辽王明白!” </div> <span> 236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冷眸暗沉,扫了欧阳冲一眼,冷冷开口, “皇子被奸人所害就能屡次对本王下杀手吗?本王与皇子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皇子倒是给个明确的解释来听听?”拓博堃的声音不觉再冷三分。 欧阳冲眼底滑过一丝不屑,脸上却依旧是之前那春光明媚的纨绔模样,不觉摆出一副委屈无奈的模样,瞳仁晶光闪闪,衣服悲戚无奈的表情。 “大王有所不知,本皇子之前被歹人劫下雪脉山,并且施已厌胜之术控制心智,这才做出刺杀辽王的事情来,如今本皇子也已经脱离了无忧宫,如今可谓一身轻松啊,这不就赶紧跑来北辽这儿凑凑热闹,顺道将本皇子的心上人……纳兰四小姐迎娶回波斯,从此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欧阳冲甫一提到幕凉的名字,拓博堃身子猛地一凛,眼底一丝冰冷危险的冷光猛然闪现。而耶律宗骁则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瞳仁垂下,一丝撕裂的痛在心底缓缓流淌。 拓博堃周身此时像是裹满了寒冽秋霜,一瞬释放出来,将整个管道都充斥的满满的,令人有种寒冽在心的感觉! 那小女人是他的女人!欧阳冲算什么玩意?想抢走她?做梦! “皇子这解释也解释过了,集市也逛完了,这身边的美人也哭过笑过了,还有什么需要继续做的?现在说出来,本王奉陪到底!” 拓博堃的声音冷的刺骨,这声音当中明显带着嘲讽和威胁的语气。 欧阳冲抖抖身上的衣服,如玉般修长冰润的手指轻轻扫过领口袖口的紫貂容貌,一派华贵奢靡的风范。 “大王这是着急了吧!看本皇子这一趟折腾的,也着实该进城去了,不过本皇子还看好了一处院子,就在这桃园集市的头上,院子正好准备出售,本皇子想要买下,不知辽王能否帮忙行个方便,替本皇子买下,这银子嘛……本皇子稍后送上,如何?” 欧阳冲眸中的光芒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拓博堃,只是桃花眼丝毫不改邪肆放电的本性,对着拓博堃也不忘暧昧的眨眨眼睛,这一双琥珀色瞳仁本就世间罕见,如今再配上他此刻眼底的明媚魅惑,当真是比女子的媚眼如丝还要灿烂数倍。 拓博堃冷冷的移开视线,心底却是骂着欧阳冲的不男不女。 旋即淡淡道,“皇子要这院子作何?” 欧阳冲笑的灿烂明媚,一脸憧憬满意之情。 “大王怎就如此不解风情呢?那院子不大不小,背靠飞度山,溪水环绕,芳草青青,碧色连天,可谓是避暑放松之胜地。他日,若是本皇子的幕凉大美人在波斯住的厌了,本皇子就带着她到这里避暑放松,呵呵……说不定到时候本皇子是左手牵着幕凉大美人,右手牵着我们的孩子,妻儿共聚一堂,在这自然春光当中陶醉亲热,岂不是人间美事? 而且,本皇子有信心,幕凉大美人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欧阳冲话音落下,拓博堃脸上突然扬起一抹阴郁冰封的煞气,下一刻,他竟是冲着欧阳冲笑了笑,这一抹笑容却是冷热难分,乍暖还凉的感觉,此刻令欧阳冲捉摸不定,拓博堃这会子的心思究竟为何。 而沉默了许久的耶律宗骁在听了欧阳冲的话,抓着缰绳的手背上,被缰绳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手背上青筋迸射出来,就连掌心都被缰绳勒的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更不用说他此刻僵冷挺直的脊背,从后面看,是透着怎样的萧瑟气息了。 耶律宗骁垂下眸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暗潮翻涌。 拓博堃这时候转身吩咐身后的银狐,听似清淡随意的语气,可那内里的寒冽,却带着冻结天地的冰封。 “银狐,你去前面看看,若是那院子在出售就先替波斯皇子买下,记住,买下之后可就是波斯皇子的产业了,再有任何问题都与北辽无关。去吧!” 拓博堃话中有话,银狐跟了他多年,岂会不懂。 就在欧阳冲心中暗叫不好之际,银狐已经施展绝顶轻功离去,欧阳冲正要派人跟上,却被拓博堃拦下, “皇子不是拜托本王替你先行买下吗?现在还着急什么?只需静候好消息就是了!”拓博堃笑着开口,眼底却是一片嘲讽戾色。 须臾,银狐回来。手中多了一纸地契。 “银狐,地契给波斯皇子。”拓博堃低声吩咐。 欧阳冲将信将疑的拿了地契,却听到银狐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 “回王!这地契才刚刚拿到,谁知那环绕院子的小桥突然坍塌,坍塌的小桥砸坏了水坝,冲出来的水淹了门口的梯田花园,冲出来的石子儿还砸死了池塘里面的鱼儿,因为山上的水很快流下来,水涨上去之后,更是冲塌了院子里的假山,假山倒下后砸坏了大厅。大厅倒下之后砸坏了膳房和其他房间。其他房间塌了之后又将后院给埋了,后院被埋了之后……” 不等银狐说完,欧阳冲已经变了眼神,抬手打断了银狐。 “行行行!你别继续说下去了,你只管告诉本皇子,现在那里是什么样子呢?”欧阳冲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头恨得那叫一个痒痒啊。 银狐眼角的余光扫了欧阳冲一眼,就是这个人上次害他全身筋脉受损,多亏了四小姐的眼泪才能做药引子救了他!现在还想跟王争夺纳兰四小姐,简直是痴人做梦! 银狐不觉冷冷开口,心底却是痛快的很! “皇子,现在那个院子就跟眼前这些地方……一模一样!” 银狐说着指了指身前的一马平川。 拓博堃唇角不觉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笑容纯然高贵。 耶律宗骁则是面沉如水的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到他此刻脸上的变化。 欧阳冲眸子紧盯着银狐,下一刻,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着,连带着鲜花面具也跟着狠狠地在脸上扯动了几下。 他歪头看向神情冷淡傲然的拓博堃,心底不觉狠狠地骂着! 好你个拓博堃!算你丫的不要脸!但是你想得到纳兰幕凉,未必能过得了本皇子这一关!本皇子既然来了,就是为了带走她的! </div> <span> 237 三王聚首,不分上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暗沉的瞳仁,在此刻划过一丝清晰的血痕。 在他面前的,不管是拓博堃还是欧阳冲,似乎都比他更有资格争夺那个女人。他已经有了玉拂,为何还要放不下? 欧阳冲这会子仍是一脸纨绔无所谓的笑容,看着拓博堃悠然开口, “这还真是一波三折啊,本皇子刚才还想着这下要好好感谢一下辽王帮本皇子先买下那小院子,谁知就出了这么巧的事情。不过,罢了,反正那院子的装修本皇子也想重新设计一番,稍后一切都按照幕凉大美人的意思装饰,岂不更好??” 欧阳冲说完,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掀开车帘,气哼哼的坐进了龙辇里面,左右侍奉的宫女护卫具是绷紧了一张脸,还不等欧阳冲坐稳了便急忙放下帘子,生怕被拓博堃看到欧阳冲那一张臭脸。 拓博堃瞳仁沉冷如水,下一刻冷声下令, “进城!”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抬着龙辇的波斯护卫周身一颤。在这之前,他们都认为,波斯圣皇是这片大陆上最冷酷无情的君王,而皇子则是嬉笑怒骂,你猜不透他哪句真哪句假。可如今见识到北辽大王,竟是发现,这北辽大王周身透出来的冷冽寒彻,竟是比波斯圣皇还要浓郁!可以说是……不分上下! 这皇子一点都不像圣皇啊,倒是北辽大王这气质跟圣皇十分接近。 …… 辽皇带着一肚子气回宫之后,这屁股还没坐热,另一边厢再次传来斥候的禀报,说是雪原部落白家的仪仗队也已经到了东门外面。白家家主年事已高,此次派来了白家长子白小楼,还有雪原部落第一美人儿胭脂扣。 辽皇还在气头上,虽然早就知道白家的人这几天就到,但是没想到白家的仪仗队临近京都的时候反而是加快了行程,如今已经到了东门。这白家是雪原部落第一世家,说白了就是雪原部落的土皇帝。而且白家娇娇女胭脂扣跟拓博堃之间还存着说不清的关系,如此重要的白家,自然不能派大臣去迎接,最好的人选自然是拓博堃。 如今拓博堃和耶律宗骁都没回来,迎接两个黄毛小子,辽皇去自然是不合适的。 辽皇思忖再三,让利丰带着他的口谕前往皇家书院十一班,让耶律崧以皇子身份前往迎接。 …… 皇家书院十一班 大太监利丰等在院子外面,此次辽皇派他全程跟着耶律崧,如今利丰等在外面,耶律崧换下身上穿旧了的便服,换上一身崭新的宝蓝色锦缎朝服。有些日子没穿这压抑严肃的朝服,顶戴花翎甫一配制齐全了,耶律崧浑身都别扭的很,说不出的压抑沉重。 因着这一身深色朝服加身,令他的眉眼五官也跟着多了成熟历练之色。只那眼底,始终带着他一贯的吊儿郎当,随性单纯。 耶律崧穿戴整齐走出房间,袁芳芳和耶律自强急忙走过来,耶律自强看看耶律崧一身崭新的锦缎朝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便服,面前挤出一抹笑容,便转过头去看向门口,心底不知在想着什么。 袁芳芳则是抿着唇笑了笑,眼底却终究有难掩的失落和不舍。 “我说小霸王,你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总算是出去了,还是皇上亲自传了口谕呢。这出去之后可要记得去找幕凉大美人啊,可别忘了,我跟大皇子还在这里头呢,就等着你们点拨点拨我们俩,好让我们早点出去呢!” 袁芳芳这话,带着三分玩笑七分自嘲。 耶律崧点点头,此刻的他,朝服加身,自然是少了平日的嚣张暴躁,变得沉稳严肃。 “老九,算了,别听她的话。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刚出去,还是想着先将自己在父皇面前失去的信心弥补回来,在父皇面前多做点事情。千万别再出差错了!” 耶律自强说着重重的拍了拍耶律崧的肩膀,此时此刻,他还算是有那么点长兄的风范。 耶律崧微微一怔,旋即苦笑一声。耶律自强知道他在幕凉面前的自卑,不觉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道, “你只有出去才有在纳兰四小姐身边占有一席之地!不管如何,你现在还年轻,年少轻狂,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不能做?就算你现在希望渺茫,就算你争取过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但至少你争取过就不会后悔,好过我这样,年轻时碌碌无为,畏手畏脚,而今想要做点什么,却是被太多人情世故牵绊,注定只能将年少时的想法全都放在心底了。 老九,记住大哥这些话吧。” 耶律自强说完,转身走进了内室,只留给耶律崧一个万分惆怅的背影。 袁芳芳见此,本来还想追上耶律自强骂他一顿,谁让他说她头发长见识短的,可是这会子,听了他的话,再看到他这般萧瑟失落的背影,袁芳芳想说的话也全都咽了回去。只能也是跟着叹口气,转身去了后院。 耶律崧以北辽九皇子的身份亲自出东门迎接白家长子白小楼以及白家养女胭脂扣。 耶律崧在北辽名声很差,虽说两三年前做的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举动,可禁不住有好事之徒故意渲染,久而久之,耶律崧就得了一个京都小霸王的称号。其实这小霸王说白了,当年不过是个顽劣不羁的少年罢了。 如今耶律崧出城,并没有多少百姓在意,都是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瞅着东门那边,想要看的自然是白家风流潇洒的长子白小楼,再就是雪原部落娇滴滴的大美人胭脂扣了。 只是,半个时辰后,耶律崧却是扑了空。 雪原部落的仪仗队在东门外三里地的驿站停下休息,原因是胭脂扣身体不适,无法继续前行,白小楼心疼妹妹,所以让仪仗队在驿站内休整一日,另有快马加鞭前往东门通知出城迎接的耶律崧。 …… 入夜,东门三里外驿站 紧闭的房门缓缓开启,一身白衣的男子轻轻走进房间。 屋内燃着淡淡的薄荷香粉,紫檀香炉升腾袅袅青烟,男子一袭白衣立在屋子当中,颀长身姿,翩然挺立,乍一看似是一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的英俊书生,面色白润细腻,乌发如墨,剑眉隽永,鼻梁高挺如玉雕琢,唇瓣凉润却稍显一些苍白。 男子便是白家长子白小楼。 世袭白家尊侯爵位,年方二十,再过两年即可封侯爵位。 白小楼在屋子当中站了一会,温和清润的眸光淡淡的注视着床幔后的单薄身姿,旋即轻咳了一声。 “嗯?大哥?” 床上的娇弱人儿听到动静,身子不由的动了动,隐在轻纱床幔后的面容看不真切,只能凭借身姿看出是一窈窕玲珑的少女身段。 床上的可人儿甫一开口,声音娇柔细腻好似三月威风轻轻拂过面颊的感觉,柔而不腻,甜美却不做作。可谓是不见其人,单单只是听到她的声音,便会让人有种浑身上下骨头都跟着酥麻了一般的感觉。 白小楼视线从床侧收回,转而看向桌上摆放的食物,见那饭菜没动几口,不觉轻叹口气,抬脚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 偌大的房间,此刻只有他们兄妹二人。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白小楼素来带人温和彬彬有礼,胭脂扣也很信任这个大哥,此次出行跟在他的身边,白小楼对她也是诸多照顾,丝毫没有因为她养女的身份就对她态度冷淡。 见白小楼来了,胭脂扣勉强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大哥,你看我这样子,如何能见你呢?”胭脂扣语气当中尽是歉意,声音温柔若水,即使她此刻在床幔里面,也你那个想象到这个白家的娇娇女该是怎样一副国色天香娇嫩兰花一般的气质。 白小楼不觉抬手轻压了一下床幔,清润开口, “小妹不必起来了,大哥是来告诉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儿一早就要动身进城,今儿我们来的突然,辽王去了南门迎接波斯皇子,这等明天一早他便能在东门迎接小妹。小妹养好身子,切勿着急。” 白小楼说着,清润瞳仁淡淡的扫了一眼床幔,但见床幔似乎是轻微晃动了一下,不觉勾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多谢大哥关心,这次小妹身体不好才耽误了行程,让大哥费心了。”胭脂扣的声音愈发的娇弱轻柔,仿佛是个稍微一用力就会被碰坏的瓷器娃娃,拥有最完美细腻的五官,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时刻都以最完美的一面示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瑕疵。完美到了不似真人的感觉。 不知要怎样的男人才能让这娇弱如兰花的少女放声开怀大笑。而任何人在这般绝美少女面前,似乎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忍心提高半分。 “小妹不必客气,好好休息,大哥出去了。”白小楼说着起身准备离开,修长身姿,颀长温和,在屋内琉璃宫灯的掩映下,好似清淡如烟的一个清雅公子,翩然气质,如蝶如风。 “对了,我让厨子给小妹重新做一份饭菜送进来。小妹多少吃点东西,这明日见了辽王,若是饿晕在辽王面前,大哥可是担待不起。呵……” 白小楼半是开玩笑的温和语气,听的床上气息本就娇弱无力的胭脂扣更是窘迫不已,隔着轻纱床幔,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哥,怎又开小妹玩笑。小妹一会多吃点就是了,大哥切莫再拿辽王和小妹开这种玩笑了。若是被人听到了,小妹……” 胭脂扣说到这里,似乎是有些着急了,不觉咳嗽了几声,白小楼眼底闪过一丝关切之色,凝着轻纱床幔,语气温润, “好了,你切好好休息吧。大哥不说就是了。” 语毕,转身离开房间,只留下一个清雅风华的背影,将这满室清冷都带走了,只留下他清朗如烟的气息在屋内萦绕。 床上,待白小楼走远了,床幔微微动了动,准备挑开三层轻纱床幔的纤细手指顿了一下,最终缓缓收回,翻个身,望着床顶的秀色鸳鸯发呆。 今天,应该没有被大哥看出来吧! 秀眉不由得皱了起来,旋即想到那个人一定不喜欢她皱眉的模样,急忙抬手抚平了眉心,望着头顶一对秀色鸳鸯,唇角不觉勾起一抹羞涩的弧度。 再过一晚上,就能见到他了。 与此同时,走出房间的白小楼扫了一眼身后欲言又止的护卫高山,温润气质保持不变,唇角挂起淡然无波的浅笑,看着他说道, “想问什么就问吧。过了今晚,可就由不得你迟疑片刻。北辽境内,藏龙卧虎,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如此警告意味浓重的话语,经由他口中说出来,却给人一股子如沐浴清泉恬淡幽然的感觉。 高山低下头,一脸惭愧。 “少爷,您是不是看出来小姐是……是装病的啊?您怎么不管?如今北辽的九皇子就那么空着手回去了,虽说不是北辽响当当的人物,但是不给他面子,不就是让辽皇面上难看吗?少爷,属下实在不明白。” 高山的担心也是正常的,听说辽皇在波斯那边闹了个不大不小的乌龙,如今肯定满肚子怒气,而今这边的队伍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下来了,这胭脂扣生病的消息,未必能骗得过辽皇啊。 </div> <span> 238 怎么不见大美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238怎么不见大美人 白小楼但笑不语,须臾,转身朝外面走去,边走边吩咐高山, “胭脂扣的事情暂且放下,反正她的心思都在那个人身上。反倒是欧阳冲,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你继续盯紧了,去吧。” 白小楼如此语气,自然是验证了高山的猜测。他一早就知道胭脂扣故意用冷水淋湿身体,继而卧病在床,拖延这一天的时间。为的,也不过是能在明天等到那个人来迎接。 虽说是小女儿家的心思,但是这手段却未免有些……不怎么光明。 白小楼无奈的摇摇头,清淡如烟的瞳仁缓缓抬起,看向未知的远方。 胭脂扣有她心心念念的人,而他,似乎也对传说中那个打死也不嫁耶律宗骁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知明日能否见到? 思及此,白小楼眼底不觉划过一丝迷蒙。 …… 次日一早,沉寂了一夜的北辽京都再次人声鼎沸。只因今儿是雪原部落白家入城的日子。 人人都盼着见一见传说中柔弱如柳国色天香的白家娇娇女胭脂扣,也都想一睹百家风云长子白小楼的风姿。因此,这一大早,南门就堵了个水泄不通。 耶律崧率领的绿衣骑兵刚刚到达南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跟镇住了。耶律崧微微挑眉,看了眼身侧的利丰。利丰神色平静,白净面庞,冷静谨慎。不会因眼前这番热闹拥堵的场景而有丝毫的波动,更不曾多言一语。 利丰八岁进宫净身,一直跟在辽皇身边,谨言慎行,深得辽皇信任。此番被辽皇派遣过来,于他,更多便是观察耶律崧是否有所长进。 耶律崧知道利丰这会子不可能帮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南门的百姓虽然碍于耶律崧九皇子的身份,但他们心目中耶律崧小霸王的形象难以磨灭,所以对于耶律崧自然是没有在面对拓博堃时候的敬畏以及面对耶律宗骁时候的仰慕了。都是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态瞧着。 正当耶律崧准备让身后绿衣骑兵分成两队维持秩序的时候,却见右侧飞快驶来一辆金光闪闪的马车。 马车以鎏金为顶,七彩琉璃为车壁,十二层天蚕纱衣织造而成的车帘,奢华瑰丽。鎏金车顶在晨曦日光之下,反射出刺目夺彩的光芒,就连驮车的两匹马儿,也是打扮的花里胡哨,红色锦缎绣球加身,紫檀木镶嵌玉如意的套马索,连马蹄的铁掌都是分外讲究,铁掌的四周各镶嵌十二颗均匀耀目的夜明珠,白日里散发的是珍珠圆润柔和的光芒,到了夜里行路也是亮如白昼。 如此一辆马车,整个北辽罕见。 而这辆马车此刻却如同疯了一般的朝耶律崧这边撞来,赶车的是两个相貌狂野绝妖娆的少女,少女具是一身火红色轻纱长裙,内里的亵衣亵裤若隐若现,长发变成了粗粗的麻花辫子甩在身子一侧,头上是七彩琉璃打造而成的精致发箍,远远看着,鲜衣怒马,一派异域风情。 “保护九殿下!” 利丰见此,率先发声。 这不管耶律崧有没有机会成为储君,终究是辽皇的亲生骨肉,出了任何岔子,利丰都是担待不起的。 耶律崧此刻瞳仁一凛,下一刻调转了马头面对着疾驰而来的马车。 想跟他拼狠的是不是?他耶律崧还就不怵这一手!他这京都小霸王的称号虽然掺了些许水分,但他性子里的暴躁倔强却是实打实的。当着京都这么多百姓的面想给他难看?休想! 如今的他,也早已不是以前的耶律崧了!自从心底有了幕凉,他比谁都知道,如果想留在她身边,那就绝对不能做一个弱者!! 利丰看到耶律崧调转了马头,心下一惊,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眼看那马车就要撞上来了,利丰不敢大意,飞身就要挡在耶律崧身前,下一刻却被耶律崧一脸不耐的推开了。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具是发出声声惊呼,这九皇子单枪匹马的,一旦与这马车硬碰硬,那必定是要被撞飞出去的。 可耶律崧却一脸无所谓的倔强表情,邪邪一笑,双腿一夹马肚,胯下骏马朝中飞驰而来的马车撞去。 几乎是在与马车相撞的一瞬间,一人一马,与对面的马车同时朝对方的右侧偏开了一分,人车擦身而过,耶律崧的靴子与马车车壁摩擦出亮眼的火花。 眼见耶律崧平安无事,只是新靴子上蹭掉了一块鹿皮,利丰长舒口气,白着脸跟在耶律崧身后。 奢华瑰丽的马车在人群中急刹停稳,两名驾车的艳丽少女一甩发辫,利索的从马车上跳下来,面对利丰的质问和周遭瞬间将她们包围的绿衣骑兵视而不见,一个挑起马车车帘,一个放下紫檀木凳子。 车帘缓缓挑开,正冲着马车的人群不觉发出一阵惊呼。 “皇子殿下!南门到了。”其中一少女轻声开口,说的却是北辽百姓听不懂的波斯语。 随着车帘缓缓放下,一抹慵懒桀骜的身影悠然立在车上,一身火红长衫,有别于昨日那套的妖娆魅惑,而是在领口和袖口的地方都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花,以金丝挑线刺绣而成的芍药花与艳丽的红色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尤其是那芍药花的花心竟然还是神秘的藏蓝色,让这妖娆的红色,尊贵的金色,在这一抹幽蓝的映衬下,平添了一分妖孽魅惑的感觉。 敢将如此强烈的三种色彩穿在身上者,这片大陆,除了欧阳冲,再无第二人! 欧阳冲站在马车前,琥珀色瞳仁懒懒的扫了一圈众人,旋即一副纨绔不羁的模样,斜靠在马车壁上,伸了个懒腰,幽幽开口, “这就到南门了?怎么不见本皇子的幕凉大美人啊?” 239 故意挑衅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239故意挑衅 欧阳冲话音一落,耶律崧身子不觉狠狠一凛,策马扬鞭到了他跟前,凝着他,冷冷道, “什么你的幕凉大美人!你他妈的说话注意一点!别不知羞耻!小心小爷我在这儿削了你!” 耶律崧此话一出,利丰顿时一头冷汗。 利丰已经认出这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的骚包男就是昨儿害的辽皇大动干戈的波斯皇子欧阳冲。昨夜里,欧阳冲进城之后就逛了一夜的青楼,根本没回驿站,也没进宫,完全不把辽皇放在眼里。辽皇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欧阳冲到底是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欧阳冲这昨夜睡在青楼,今儿一大早就赶来凑这个热闹,刚才那一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欧阳冲是故意挑衅,目的不外乎为了引人注目罢了。 利丰皱着眉头看着欧阳冲吗,欧阳冲眼底闪着耀目明媚的光芒,这般慵懒妖娆的气质,只怕是天下女子都会为之自愧不如。 三分妖娆,七分魅惑。还多了一分雌雄莫辨的神秘。 “唉!这是哪来的疯狗,大清早的就在本皇子面前乱叫?白媚,白娇,给本皇子这条不识趣的疯狗赶走!”欧阳冲一挥衣袖,眼底带着不耐的烦躁表情,只那气质,却是说不出的慵懒不羁,令人过目难忘。 “哼!不知是谁刚才变成疯狗四处乱撞!!”耶律崧冷冷的回击欧阳冲。 欧阳冲手下两名侍女,白媚和白娇同时拔出腰间软鞭,长鞭划破天际,黑色冷芒闪过,身前的十几个护卫悉数倒地不起! 围观百姓不觉发出阵阵惊呼。 耶律崧双腿加紧马肚,抽出腰间长剑就要回击,利丰急忙飞身上前阻止,视线飞快得移到欧阳冲身上,低声劝着, “波斯皇子远道而来,可能是不熟悉京都地形,刚才才会不小心闯到这里。既然皇子是找纳兰四小姐的,四小姐现在人应该在将军府琉璃院,皇子不妨去那里找去。若是皇子不认路,奴才可派人引领前往,皇子看如何?” 利丰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二人的面子都给了,又借助欧阳冲的话巧妙地将他推离这边。 可欧阳冲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他在马车上再次伸了个懒腰,宽大的衣袖扫过一丝轻柔微风,丝丝脂粉香气散发出来,领口袖口的大朵芍药花愈显得艳丽靡靡。一众百姓看的有些发呆,若是这波斯皇子不是这般纨绔风流的话,这气质风采当时可与辽王和三殿下相媲美的,而且辽王太冷,三殿下太过高高在上,这波斯皇子却是不拘小节,反倒是容易亲近。 只是这脾性,太过于风流花心了吧。 欧阳冲扫了一眼众人目光,旋即懒懒道, “本皇子的确是地形不熟,可北辽的待客之道也着实让本皇子开了眼界了,这日后回到波斯,本皇子可有的话题跟父皇说了。”欧阳冲不冷不热的语气明显是在嘲讽耶律崧和利丰。 耶律崧此刻脸色铁青,不是为了欧阳冲骂他疯狗,而是不忿欧阳冲自以为是的提到幕凉,这让耶律崧心底很不爽。 利丰这会子脸色不变,淡淡道, “皇子最好是跟圣皇交代清楚了,若是说不清的话,奴才可以回去禀报皇上,由皇上亲自说与圣皇知晓这一切!”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利丰自然也不能丢了北辽的面子。 欧阳冲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艳丽如火的鲜花面具在此刻如盛放妖娆的繁锦之花,令人目眩迷离。 “辽皇何必多此一举呢!波斯可跟北辽不同,在波斯,能者居之,就算是老子,打不过儿子,也要乖乖听儿子的话!就好比说你利大总管,就算你自认能耐比耶律崧强,在北辽,你个阉人就是阉人,纵然他耶律崧一无是处,他是皇子就是皇子!这一点,在波斯,却是全然不同!” 欧阳冲说完,利丰脸色狠狠一变。 做太监的,最痛苦的莫过于被人揭了这净身之短。 “白媚,白娇,随本皇子前往将军府,既然幕凉大美人没来,可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将军府孤独度日啊!” 欧阳冲说着闪身走近马车,艳丽衣袂划出瑰丽妖娆的弧度,颀长背影透着三分傲气,七分纨绔。这一刻,他火红背影莫名让人想到了罂粟之花,红的如火,目眩双眸,却又应了那句话,越美的,越有毒。 这欧阳冲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究竟藏了怎样一颗深沉可怕的心,令人遐想不已。 耶律崧见欧阳冲的马车当真是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瞳仁一凛,下一刻不顾利丰阻止,打马扬鞭,竟然是朝欧阳冲的马车追去。 他绝对不会让这厮去骚扰幕凉的!这个风流花心的混蛋,竟敢妄想觊觎他的幕凉,他杀了他!! 眼看耶律崧追出去好远都不见回来,利丰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九皇子还是改不了这冲动易怒的性子,怎么最近这京都冒尖的人都是追着纳兰四小姐不放了?一个辽王和三殿下已经足够皇上对付的了,如今欧阳冲和耶律崧还过来凑热闹,这不是添乱吗? 但愿稍后进城的白家长子白小楼不会也被那四小姐迷了心智! 利丰擦擦额头冷汗,急忙吩咐手下进宫禀报。 “立刻回去禀报皇上,就说波斯皇子故意挑衅,九皇子不甘受辱与之纠缠,现在南门空缺,还请皇上定夺!” 利丰说完,挥挥手让手下退下。他则是迅速等上城门远眺,远处一对仪仗队已经缓缓而来,预计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南门,利丰一瞬脸色煞白。 240 大王呆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240大王呆了 疾驰的马车内,欧阳冲一想到稍后就能见到幕凉,眯起的眼睛不觉泄了一丝极致温柔的流光。修长冰润的手指缓缓挑开身后的车帘,看着紧追不舍的耶律崧,欧阳冲轻启薄唇,吐露芳言。 “白媚,记者,等那个废物快追上来的时候你就将马车开的快点,等他落下一段距离了,你再放慢速度等等他。让这厮今儿跟着本皇子好好地转转圈。” 语毕,他懒懒的靠在车壁上,琥珀色瞳仁划过一丝阴冷黑暗的冷光。 他昨儿得知,雪原部落白家竟然住在了京都南门三里外的驿站,当时就暗叫不好,这依着昨儿辽皇受的气,今儿定是不会给白家的人好脸色,所以这出城迎接的人必定还是耶律崧。 如此一来,他若想顺利见到幕凉,势必会遇到拓博堃的阻扰。如今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耶律崧调走,这废物一旦跟在他身后,南门无人出面,辽皇纵有不情愿,也要派出拓博堃不是吗? 如此一来,他要见幕凉的话,拓博堃可就分身乏术了! 而他刚才故意出现在南门,就是借着南门百姓之多,他故意说出自己与幕凉暧昧不清的关系,到时候悠悠众口,而拓博堃和耶律宗骁之前一个担了利用幕凉的烂名声,一个是视她如卑贱泥土始乱终弃的名声,到时候,自然是他跟幕凉在一起才是水到渠成的结果了。 纳兰天作心思缜密阴险,不愧是天下腹黑公子第一人。 此时,马车是时快时慢的带着耶律崧兜圈子,在绕过一个胡同的时候,换了一身紫衣华服的欧阳冲悄无声息的下了马车,抄近道前往将军府。而耶律崧并不知道欧阳冲早已金蝉脱壳,还在马上疯狂追赶! …… 半个时辰之后,一身宝蓝官服的拓博堃带着苍月出现在南门。冷峻面容,霸道气场,周身裹着的枭野寒气,凌夷一众看热闹的百姓身子具是一震,喧嚣声戛然而止,人人脸上都是七分畏惧三分敬畏。 拓博堃打马上前,瞳仁暗沉,如被秋霜。 利丰见拓博堃来了,急忙上前迎接,可是在看到拓博堃冷冽寒彻的表情时,心底还是打怵的厉害。满朝文武最烦的是八贤王,最不不敢为敌的是纳兰天作,最惧怕的自然就是拓博堃了。 利丰也不例外。 尤其是今天的拓博堃,脸色比平时上朝的时候还要冷上三分,那双墨瞳此刻还隐隐涌动丝丝幽冥的寒气,森然凌冽,令人生畏。 “参见辽王!如今白家已经到南门外五百米,请辽王定夺!” 利丰垂眸低声开口。 拓博堃不看他,却也不看紧闭的城门,瞳仁微微闪过一丝异样的流光,从出辽王府到现在,他这一路上想的似乎都是那个薄凉无情的小女人,不知她现在在将军府做什么?虽然有银狐日夜看守那里,但是也难保那小女人的性子会闹出什么令他无法招架的事情来。 正当所有人都等着拓大王定夺开城门的时辰,而白家的仪仗队已经到了城外二百米的距离,迟迟不见城门打开,坐在第一辆马车内的白小楼瞳仁闪过一抹云烟之色,轻轻挑开车帘,如玉手指被晨曦光芒映照的更添一分瓷白冰润。 “高山,让车队行进的速度再慢点,就说小姐身体不适。” “是,少爷。”高山急忙应了,吩咐仪仗队速度减慢一半,即使如此,还是很快的行进了一百米的距离,眼看那城门再不打开,这打头的白小楼可就是连人带马车的要撞上去了,高山为难的在车外问着他, “少爷,您看……” “再慢!” “是!”高山不敢怠慢,只得吩咐仪仗队再减慢速度,本来是浩浩荡荡行进的仪仗队,如今完全是龟速前行,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这会子走的也比他们快很多。眼看所有人都是一副慢动作的抬脚落地往前走,白小楼不觉眯起云眸,眉梢轻轻挑高了一分,疑惑的看向紧闭的城门。 按理说这一旦决定进城,城门不开,这仪仗队是不合适停下来的。 “少爷……”车外高山的声音已经拖着哭腔了。 这还有五十米就要撞上了,可南城门一丝打开的迹象都没有,这里头今儿出来迎接的是谁啊?这不是坑人吗?里面的人不开门,他们就要一直往前走,这就剩下三十米了!次奥! 马车内摇着纸扇一脸平静的白小楼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却大门紧闭的南城门,面沉如水,波澜不惊。 “再慢!”清朗之音,烟轻淡薄。 “少爷,慢不了了……这……”高山拖着哭腔开口。 马车内,描绘着烟雨斜阳水墨画的白色纸扇啪地一声合上,清朗之音,淡淡响起, “慢不了的话,要你何用?要不滚,要不慢?高山,你选一样吧!” 白小楼素来不是喜欢为难这一众忠心耿耿的属下的性子,可这会,他也不会放过这个锻炼他们的大好机会。 马车外,一头冷汗的高山咬咬牙,低声道, “少爷,属下选慢……慢。” 高山说完,仪仗队的速度不由得再次放慢了三分!如果不仔细瞧的话,你还以为马车已经停下来了,可是你凑近了一看才会发觉,原来马车还在动,那华丽的车轮一节一节的压过地面,几乎可以用一毫一毫的距离来测量了。 整个仪仗队,呈现一种诡异的气氛。 城内,利丰一张脸再次惨白如纸,估计这外面的仪仗队就要撞上了,可辽王却还在自顾自的发呆。 241 朝思暮想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众人看着发呆的拓博堃,谁也不敢开口提醒。只有苍月明白自家王这是想到哪里了,一定在想多日不见的纳兰四小姐了。 王这段日子可是受尽了折磨,明明朝思暮想痴心一片,却顾忌身体没去看四小姐。 却是生生苦了自己。 利丰这时候擦着额头的冷汗,拿眼瞧着苍月,示意苍月要真是不开口提醒的话,这白家的仪仗队可真就撞城墙上了。 苍月叹口气,向前一步到了拓博堃身侧,低声道, “王,该开城门了。”苍月话音落下,拓博堃瞳仁不觉再次暗沉了一分。 城外是他答应过父母,要一直放在心上的女子,娇弱无依的扣儿,城门一旦打开,见了扣了,是否他的心便不会再去想纳兰幕凉? 拓博堃不知。 “开吧。”低沉的声音让在场众人不觉长舒口气,城门立刻打开,仪仗队还有五米就真的撞墙了。 马上,拓博堃回过神来,瞳仁却闪过一丝复杂的逃避,目光越过第一辆马车看向第二辆七彩琉璃珍珠宝顶的马车,心,竟是如止水一般,平静的不曾泛起任何涟漪。 拓博堃眸子闪了闪,策马上前。 与此同时,第一辆马车内的白小楼,嘴角噙着一抹云烟般的淡然微笑,缓缓挑开车帘,俊逸倜傥的容颜甫一亮相,两边百姓不觉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北辽男子一贯是骁勇善战,粗狂豪放。很少有细腻如丝绸气质的男子,更何况白小楼那一双水瞳敛的是清淡如烟的淡漠气质,有云雾笼罩,却又有光影闪烁。当真如他手中缓缓打开的纸扇……烟雨斜阳,轻烟、妙雨、斜阳,风流倜傥,细腻如丝。 仅仅是惊鸿一瞥,白小楼便放下手中折扇走出马车,低调却奢华的马车缓缓停在拓博堃面前,拓博堃面沉如水,白小楼瞳仁静默,四目交织,无波无澜,众人期待的火花却早就在彼此心底熄灭。 拓博堃的心是因为早就飞到了幕凉那边。 至于白小楼,环顾四周不曾见传说中的纳兰四小姐,心下失落,面上轻笑,说不出的怪异滋味在心头。 “臣见过辽王!辽王安康!”白小楼下车抱拳开口,清润嗓音,若潺潺山泉悠然划过,却不失沉稳历练的气息。 拓博堃骑于马上,垂眸,沉声开口, “白公子不必多礼!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入城!” 拓博堃淡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小楼勾唇浅笑,翩翩佳公子,气质温润俊逸,恰到好处。 “有劳辽王大驾!白家荣幸至极!舍妹昨日偶感风寒,不能下车迎接,还请辽王赎罪!” 白小楼的语气淡然无波,可这话一出口,拓博堃和第二辆马车内的胭脂扣,都是同时动了动身子。 马车内,胭脂扣呼吸急促而过,身子坐直了,目光焦灼的望向车外,待看到身边伺候的丫鬟净梅和净雪都是一副掩嘴偷笑的模样,胭脂扣面颊不觉飞上两抹红晕,拿眼瞪着二人。 二人急忙跪直了身子好生伺候,可眼角的余光却不曾离开自家小姐,都在笑小姐这一见到辽王,立马就来了精神,哪还有昨日的半分虚弱无力呢。 胭脂扣这会也顾不上去责备自己的丫鬟,攥紧了胸前的衣襟,紧张的看向车窗外。只可惜,大哥的马车挡住了她的视线,而拓博堃的声音又不高,隐隐能听到他跟白小楼对话,却是听不真切,胭脂扣不免有些着急,身子急急地向前探了一下,丫鬟净梅忍不住扑哧一笑,低声道, “小姐,您看您着急的,你放心吧,辽王对您一心一意,断不会不看您的,一会啊,一准骑马过来。” 净梅的话无疑是说道胭脂扣心坎上了,她抬手佯装要打净梅,微微嘟起红唇,娇嗔开口, “你这丫头嘴巴愈发放肆了,看我回去不让母亲大人封了你的嘴巴不可!” “小姐……净梅说的是实话嘛,小姐……你听,马蹄声!” 净梅说到一半,突然激动的指着车外,胭脂扣前一刻还有些失落的表情,待听到马蹄声传来,眸子一瞬被点亮了一般,两只手紧张的搅在一起,眼圈一红,莫名有想落泪的冲动。 前阵子京都风言风语,都快将她逼上绝路了。她知晓席阑珊是一颗值得利用的棋子,却是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纳兰幕凉!胭脂扣正恍惚之间,却见黑色战马已经到了车边,马上的拓博堃,挺拔身姿枭野气场,眉目清朗五官立体,深邃的墨瞳一眼不望不到底,除了比上次见他消瘦了一圈之外,其他的,并无太多变化。 胭脂扣透过敞开一半的茜纱窗痴痴地凝着他,而拓博堃的身子正好挡住了窗户的视线,因此想对比一下这雪原部落娇娇女究竟跟北辽的美人儿有何不同的百姓,却是无奈的扑了个空。 “身子好点了吗?”低沉之音缓缓响起,这话只有他和马车内的胭脂扣主仆三人听到。 胭脂扣甫一开口,先是紧张的咳嗽了几声,急忙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声且急促的说着,“咳咳……好多了。是大哥小题大做非要我好好休息。” 胭脂扣紧张的羞红了面颊,而拓博堃强势冷冽的气场却让车内的净梅和净雪纷纷噤声,跪在那里低垂着头,被拓博堃强势气场所骇住。 拓博堃神情未变,继续道,“稍后去有家药庐走一遭,那里新进了一株千年人参,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嗯。只是……如果麻烦就算了。你这阵子好像……很忙。”胭脂扣说到这里,一双凤眸水汽氤氲,说不出是委屈还是难过。 </div> <span> 242 王的苦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在听到忙这个字的时候,不觉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如何能不忙呢?天天都被那小女人牵着鼻子走不说,还要此次看到她的冷脸,偏偏他就一头栽进去了,这忙,绝对是自找的。 胭脂扣突然听不到拓博堃的声音了,不觉急忙抬头看向他,却是看到他完美俊逸的侧脸,竟是难得的露出一抹清浅醉人的微笑,这一抹笑容给胭脂扣的感觉是从未见过的。 记忆中,他的笑容本就稀罕,而像是此刻这般,似乎是因为想到了某件事情而露出的毫无防备的微笑,更是不曾有过。 胭脂扣的心,狠狠地撕扯了一下。 难道是她刚才说的话给了他什么暗示吗?可她实在想不通,刚才那几句话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胭脂扣眸子里水汽弥漫,委屈不已。只是隔着茜纱窗的拓博堃并没有留意到。 他回过神来继续道,“不会麻烦,已经安排好了。” 淡淡的语气无波无澜,虽说没有对别人时那般冷酷严谨的感觉,但是胭脂扣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明明见到他了,却比不见还要折磨。 直到拓博堃骑马离开马车一侧走到最前面,胭脂扣才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哪里不对劲。他……竟是没叫一声扣儿。 以前每次见面的时候,他的态度也不说多么的熟稔热络,但至少会温柔的唤一声扣儿,可是今天……他是忘了吗?还是说……心里头有了别人? 胭脂扣不觉抬手轻轻捂住了面颊,纤细莹白到无一丝瑕疵的手指遮住面颊,遮掩了眼底的浓浓忧伤。 一旁侍奉着的净梅和净雪见此情况,拿不准自家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二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 与此同时,将军府里里外外也是热闹非凡。 几个夫人都是得知了纳兰明辉还有三天就能回来的消息,一个个的涂脂抹粉看看能不能遮盖脸上的淤青痕迹,也在心里好好地打着腹稿,到时候好将这几日受得起全都找回来。 四夫人那边虽然也有所行动,但是碍于在纳兰采华的事情上还要求着幕凉,所以一切准备只敢暗中进行,表面还是继续对大夫人和三夫人打压不断。 琉璃院内,幕凉听了老李的汇报,将最后一本账册飞快合上,眸子里冷色划过,纤手一指分成两摞的账册,淡淡道, “这两摞账册,左边的交还给各铺子的掌柜的,剩下的一摞锁在后院,传话给那些掌柜的,自己送来了多少账本都各自心中有数,少了多少也自然心知肚明!一本一万两金!缺一本到你那里补上一万两金子!金子不够的用宅院田地压上。还不够,就用细软珠宝代替!十日内凑齐,要不报官牢狱之灾,要不万两金备齐!让他们自己考虑清楚!还有,胆敢跑路者,丝绸铺子那五个掌柜的就是他们的下场更甚!” 幕凉话音落下,老李惊讶的看着那两摞厚厚的账本。 小姐十几天时间就看完了这些账本不说,哪些有问题,那些没有问题更是一目了然。老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了,总之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带着手下将没有问题的账本搬出了院子。 老李前脚刚走,飞凤紧跟着走进来,小声说道, “小姐,波斯皇子欧阳冲在外面求见,还带了见面礼来呈给小姐过目。” 飞凤说着,将手中捧着的一个紫色檀木盒子端在幕凉身前,幕凉冷淡的瞥了一眼,这盒子倒是精致不已。 通体打磨精致细腻的紫色檀木,散发淡淡木质清香,盒身雕龙描凤,深浅有致,锁扣更是别致奢华,金镶上等羊脂白玉,金色璀璨,白玉细腻无暇,锁扣设计更是巧夺天工,环环相扣却又细致入微,而盒子底座更是镶了一圈南海夜明珠,明珠大小相同,一共三十六颗,每一颗都是珍稀罕见的粉色夜明珠,如此到了夜晚,这盒子放在任何地方,若是随时想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都能一目了然。 幕凉第一眼就很喜欢这盒子,挥手让飞凤带着盒子跟她出去。 “车备好了吗?”幕凉视线从盒子上面移开,清淡开口。 “回小姐,准备好了,就在后门。” “好,现在启程。三个时辰之后再告诉欧阳冲本小姐出去了,现在就让他在那儿等着吧!” 幕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盒子里面静静的躺了一封信,信纸是暧昧的粉红色,她的名字和欧阳冲的名字被巧妙地串联了起来,而串联二人名字的竟然是一颗火红的心,粉色信封的四个角也是各自花了一颗红心,欧阳冲的冲字当中的口,也被刻意的画成了心形图案。 幕凉冷冷的瞥了一眼,顿时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看到粉嫩粉嫩的信封上面,她跟欧阳冲的名字暧昧的挤在一块不说,四周还都是象征甜蜜幸福的心形图案,幕凉指着那封信,一脸厌恶嫌弃, “盒子留下,信烧了。还有,六个时辰之后再去通知欧阳冲,让他等吧!” 幕凉的语气不觉再冷三分。看到那封信就觉得恶心,一身的鸡皮疙瘩都不够掉的。 飞凤啊了一声,多少有些惋惜这么漂亮的信封,可小姐的话就是她的圣旨,飞凤急忙拿出那封信,点了火折子,麻利的烧了。一边烧一边还想,这波斯皇子可真够倒霉的,本来只送个宝盒过来就成了,这还弄什么鸿雁传情,这下砸锅了吧!三个时辰变六个时辰,走的时候都要三更天了! 幕凉看都不看一眼瞬间被烧成灰烬的情书,冷着一张小脸上了马车。 飞凤抱着盒子紧随其后,宝儿也跟在飞凤身后上车。 幕凉冷声吩咐车夫,“去桃源楼。” “四小姐,今儿是雪原部落白家进城的日子,只怕出行会多有不便,有些道路只怕都封堵了,小姐你看呢?”车夫是老李的手下,还不太了解幕凉的脾气。 幕凉在车内冷冷一笑,笑容冷冽寒彻,竟是让年纪一大把的车夫不觉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不明白自家小姐年纪轻轻,为何这气场如此冰冷骇然,竟是比北辽大王还要令人胆寒心颤的感觉。 “你问我看呢?我看今天就是个出行的大好日子!本小姐不管今天谁要进城,就按照平时走的路线走!” 幕凉的声音冰冰凉凉,不带任何温度,车夫忍着后背森森冷汗,声音不觉放低了三分, “小姐,那……要是遇上封堵如何?”新车夫已经是冷汗淋淋如雨下了。 车内幕凉再次冷笑一声,却是比刚才那一声还要寒冽阴冷的感觉。 “遇上封堵的话,要你驾车飞过去,要不硬闯过去!二选一,如何?”她不喜欢做选择题,不代表不喜欢让别人选。 车内,飞凤和宝儿相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这老李新派来的车夫还真是悲催,才来第一天就碰上如此情况,估计这一路上除了提心吊胆没别的了。 “是,小姐。”车夫不敢再说其他,挥舞马鞭战战兢兢地出发了。 车内,幕凉淡淡的扫了那紫檀锦盒一眼,心中冷笑连连。 有所谓的贵宾进城就要封堵吗?这不是堂堂天朝高官们出行才会做的事情吗?看来这古代和现代还是有很多共通的地方的!都是官官相护,权利金钱说话!朗朗乾坤,腐朽内里。 就在幕凉乘坐的马车离开后院的同时,银狐不敢怠慢,飞身朝南门奔去。 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到了拓博堃身边。 拓博堃骑马走在最前面,两边是夹道欢迎的百姓,身后两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行进,第一辆马车内的白小楼一脸清淡云烟之色,纸扇打开,静静看着窗外景色,茜纱窗开启一半,风流倜傥之姿,令一众怀春少女激动不已,仿佛是看上他一眼今晚就能将他拐回家一般。连带他身边的高山也要被一同评头论足一番。 而第二辆马车内的胭脂扣始终没回过魂来,呆呆的坐在车内,国色天香之容颜黯然失色,说不上委屈还是担心。 拓博堃身侧,银狐身影如影子一般到来,看到银狐的第一眼,拓博堃瞳仁猛然一凛,气息也变得愈加寒澈冰冻。 不等银狐开口,他率先发问, “是不是她有事?”那关切的眼神和表情,令银狐心底不觉叹口气,旋即急忙说道, “回王,是四小姐出门了,看那方向应该是桃源楼,正好是朝这边走来,而且一路上有三处封堵,属下在将军府后门探听到,车夫对于前往桃源楼提醒过四小姐,可四小姐说……” 银狐想到当时幕凉说的那些话,连带着他也觉得浑身冷汗直冒。 拓博堃眉梢挑高了好几分,冷睨了银狐一眼,冷冷说, “快说!” “是,王!” “别废话!” “厄……四小姐对车夫说,你问我看呢?我看今天就是个出行的大好日子!本小姐不管今天谁要进城,就按照平时走的路线走要车夫要不驾车飞过去,要不硬闯过去,二选一如何?然后车夫就启程了。” 银狐说完,清楚地看到自家大王嘴角眼角一起抽搐,挑高的眉梢落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幽然弧度,忍不住发自内心笑出声来。 “呵……那个小女人!” 这语气有些发狠,可狠劲明显不如宠溺和放纵来的凶猛。 更多的则是对于她的无奈和纵容。 “传本王口谕,将那三处封堵都给拆了,仪仗队改变进城路线,走备用路线。” 拓博堃话音落下,银狐身子一怔,继而郑重点头,脚尖一点,身影翩跹离去。他就知道自家大王一遇上纳兰四小姐的事情就要没有底线没有原则了!啧啧!为毛他麻麻没把他生成女的呢? 拓博堃身后的马车内,白小楼瞧见银狐快速离开的背影,沉下声来,对身侧低声吩咐, “仰止,跟上银狐去看看。” 暗处一抹黑影闪身出来,几乎是白小楼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抹黑影已经悄然离去。 车外,高山不觉诧异的看了眼马车。少爷不是说进了京都之后一切都要小心为上吗?怎还派仰止跟着银狐?不怕拓博堃发现? 高山满肚子疑问却不敢发问,只能是乖乖地跟在马车边上,继续享受被万千少女评头论足的尴尬感觉。 而车内的白小楼则是轻轻摇头,手中纸扇啪的一声合上。但愿他没有预料错误!银狐得了拓博堃的指示离开,应该是跟纳兰幕凉有关! …… 幕凉这边接连穿过了三条街道,却是无一封堵顺畅不已。 “咦?难道今儿白家的仪仗队没进城?还是已经走过了?可是走过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撤了封堵啊!”车夫一边赶车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马车内,幕凉纤细手背挑开车帘,冷冷的瞥了一眼外面冷情萧索的街道,脸上的寒霜不觉又加深了一分。 稍后眉梢挑高了一分,想到这一切的关联可能与那个人有关,幕凉眼底的寒色不觉再次加深了一分。 </div> <span> 243 王又呆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车夫,不走这条路了!绕到隔壁街去!” 幕凉在车内冷冷开口,继而狠狠地甩下手中车帘,冰冷之音,令人不寒而栗。 飞凤和宝儿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惹的自家小姐不高兴了,也不敢问,都是小心翼翼的坐在那里。车夫这会子不敢再说废话了,调转车头将朝隔壁街驶去。 正在街头拐角处守候幕凉马车的银狐,看到马车突然变道,银狐脸色微微一变,抬手按了按额头,旋即转身又去通知拓博堃。 拓博堃这边,一看到银狐出现,脸色再次微微一变。 “她怎么了?”拓博堃压低的声音满是关切。 银狐无奈的看着拓博堃,低声道,“王,四小姐又改变路线了,朝您这儿来了,您看……” “仪仗队改道!回到原来的地方!” 拓博堃不假思索地开口,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个小女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不想让她看到是他将扣儿迎进来的。她那性子本就凉薄,如此,只怕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彻底的崩塌了。 “银狐,甩掉你身后的尾巴。”拓博堃冷声吩咐银狐,墨瞳似有似无的扫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王,那人不是京都的路数。”银狐也发现了身后的尾巴,但是还没搞清楚对方的来历,所以银狐一直带着对方兜圈子,不曾近距离的接触幕凉的马车。在这京都轻功能胜过他的暗卫一个也没有,这突然来了一个甩不掉的牛皮糖,银狐对这人的身份很感兴趣。 “知道。甩掉就行了。”拓博堃冷声开口。他如何能不知道那人是谁? 雪原部落白家守护老祖宗的两大暗卫……高山和仰止。高山在白小楼身侧,仰止必定也会前来。只是没想到,白家此番为能得到启星之光也是下足了血本,就不怕雪原部落其他家族趁虚而入?这白家的老祖宗,还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银狐得令立刻离开,拓博堃带领仪仗队一个时辰内换了两次路线,随同的利丰也不敢多问,只能跟着走就是了。 另一边马车内,幕凉瞥了一眼马车后面,冷声吩咐飞凤, “飞凤,你去赶车。让车夫自己回去。甩掉后面的尾巴!” 幕凉话音落下,掌风凌厉而起,坐的好端端的车夫已经被“请”下了马车。飞凤急忙走出马车,只见在她们的马车后面,有一辆张扬的七彩琉璃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这自然就是幕凉说的尾巴。 飞凤挥舞手中马鞭,马儿一路狂奔。 “带她去京郊兜一圈!腰身能把他带进沟里,飞凤,送你四个人供你训练!” 幕凉在马车内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清朗寒冽,掷地有声。飞凤一听,两眼放光。 “好来,小姐,您请好吧!绝对不让小姐失望!” 飞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马车一路飞驰而过,瑟瑟卷起街道两边的尘土落叶。 车内,宝儿紧紧抓着座椅,好奇的看向后面的马车。 “小姐,那马车也在加速,似乎是要追赶我们。” “让他追最好!”幕凉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比刚从将军府出来那会冷了许多。 马车一路狂奔而过,不论到了哪里都是畅通无阻,不曾遇到一个封堵。 这可就苦了银狐,既要甩掉身后的仰止,还要跟紧了飞奔的马车,偏偏幕凉这边是毫无目的的在京郊转悠,银狐分身乏术,只能让手下去通知拓博堃。 “你去通知王,就说有一辆马车一直跟在四小姐的马车后面,追的四小姐的马车去了京郊。车内坐的应该是欧阳冲!”银狐说完,心底不觉叹口气。 这王要是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一颗心只怕早就飞过来了,如何还能安心的进宫。 果不出银狐所料,拓博堃在得知欧阳冲如疯狗一般拼命的追在幕凉身后,猛地勒停了马儿,本来是正常行进当中的仪仗队毫无防备的停了下来,好几个发呆盯着自家少爷的马车发呆的丫鬟差点撞在一起,现场低呼声连连响起。 拓博堃背影僵冷挺拔,静静的坐在马背上,飒然冰封。 一直是提心吊胆的跟在拓博堃身后的利丰,这下子彻底傻眼了。 素问辽王性子孤僻寒凉,不按拍理出牌,今儿可真让他见识了,这短短一个时辰改了无数次行进路线不说,这说停下就停下,一个人坐在马背上发呆,都不知道他这一刻是不是灵魂出窍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辽王发呆完毕。 第二辆马车内,胭脂扣怔怔的看着拓博堃停在那里发呆的背影,想了想,突然掀起车帘走了出来。 一时间,满眼惊艳华彩,晨曦之光也为之黯然失色,环佩叮咚,朱钗轻摇,步步盈然,娇弱如柳。 随着胭脂扣走出马车,两边的百姓具是瞪大了眼睛痴痴地望着这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北辽的少女大多清瘦高挑,带着三分英姿飒爽的气质,而雪原部落来自南方,胭脂扣绝对是南方女子的典型气质。娇小玲珑,圆润柔弱。一身的绯色锦衣,将玲珑身段包裹的完美柔软,腰间缀着同色系的珍珠链子,绯色珍珠,衬托的少女面容更加如玉精致。 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仿佛轻轻一碰就能化成水一般。胭脂扣抬头看向走在最前面的拓博堃,眼底闪着温柔甜美的光芒,眉如远山之青黛,眸如曜石之莹黑,鼻如白玉所削成,红唇纤薄,粉嫩莹然。 满目骄阳都为之失色,为之惊艳。 </div> <span> 244 本少爷很喜欢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胭脂扣不愧是雪原部落第一美人。娇嫩的就像是九重宫阙掩映下的御花园内,一株娇滴滴的蝴蝶兰,拥有最华丽的外衣,虽不如牡丹芍药名贵,可正因为她养女的身份,再加上这般国色天香,才更加让人心生怜惜,就连此刻的呼吸都要放低放缓,生怕惊了这一株脆弱的蝴蝶兰。 胭脂扣下车后,轻移莲步,凤眸垂下,一步步朝拓博堃走去。 拓博堃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神来看了走来的胭脂扣的一眼,眼底一抹冷色一闪而过,胭脂扣脚下的步子不觉一顿。 他这眼神是抗拒自己走过去吗? 思及此,胭脂扣不觉低下头,无措的站在原地。 下一刻,拓博堃翻身下马,在利丰等人疑惑的眼神中,一步步朝胭脂扣走去。他的人是走向她的,可是心却已然飞到了京郊那辆飞奔的马车上面。 “什么事?”拓博堃低声开口,视线淡淡的落在胭脂扣脸上。可目光却是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所有人在看到从马车内走出来的,盛装打扮的胭脂扣的时候,都是两眼惊艳,心弦悸动。唯独他拓博堃的眼神静若冰棱,而他的心,更是不在胭脂扣身上了。 “我……我想下来透透气,走走就行。”胭脂扣乖巧的开口,一直是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向拓博堃。没想到拓博堃下马过来迎她,这让她心底原先有的失落很快又被欣喜填充。 拓博堃听了她的话,身子一凛,旋即淡淡道,“我陪你走走。” 转身之际,一辆马车呼啸着从街道另一边飞驰而过,车帘挑开一半,一张清姿绝色的小脸从车中探了出来,仅仅是惊鸿一瞥,却是令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生生的从江南美女胭脂扣身上移开,定定的看着那马车内倾城倾国的一张面容。 哪怕是一眼,而且是人群中匆匆一瞥。 但那般清冷傲然的绝美容颜,只怕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和忘记。 清姿冷傲,却又澄澈如泉。三分倔强,七分冷凝。既有着令天下女子羡慕嫉妒的绝美娇容,又有男儿都望尘莫及的睥睨霸气。仅仅只是一眼,便足以令人心弦颤动。 胭脂扣带出来的是娇柔若水的国色天香之姿,而这马车内惊鸿一瞥的绝色佳人,却是能深深震撼住你心灵的巨大打击。 当众人从马车内那倾城容颜的震撼当中回过神来,再看日光骄阳下的胭脂扣,会突然有种黯然失色的感觉。 如果说前一刻,胭脂扣的出现令满目华彩为之失色暗淡,那么马车内那绝美清冷的少女留给众人的惊鸿一瞥,则是让人生生的在两个绝色大美人当中分出了高低! 再看胭脂扣,不过是美若天仙的花瓶而已。 一株蝴蝶兰,始终不敌山中烈火百合带给人的震撼感觉。 幕凉的马车匆匆而过,那一眼冷凝,刺的拓博堃瞳仁生疼。她这一眼明显带着警告嘲讽的意思。她如此聪明,如何能猜不到,这北辽京都,有谁有本事能知道她要出行,还将她出行的路线了如指掌,撤了前面所有的封堵!为的就是不想跟他碰上! 幕凉此刻心底如潮水冷冷卷来。 拓博堃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谁要他撤了封堵的?他以为她多么想跟他碰上吗?他带着自己的烂桃花进宫面圣春风得意,用得着如此防着她吗?还怕她破坏了他的好事不成? 幕凉心底冷意叠加,看到拓博堃跟胭脂扣共同站在如火骄阳下,完美的一对璧人,她眸子里冷意更浓,胸口的地方堵的厉害,说不上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一幕。 “飞凤!加速!” 幕凉冷冷开口,狠狠地放下车帘,这一刻,有一丝心乱的感觉。 马车已经快要飞起来了,车内宝儿吓得抓紧了车壁,而幕凉一张小脸却好像是从冰窖里面捞出来的一样,令人胆寒心颤。 而刚刚目睹马车内幕凉惊鸿一瞥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有见过幕凉的,都是忍不住低声感叹。 “那不是纳兰四小姐吗?只可惜啊,就看了一眼……” “是她是她!这整个京都再找不出第二个拥有如此气质的女子了……” “唉。多想在看一眼啊……没看够啊……” 四周百姓议论纷纷,拓博堃脸色微微一凛,下一刻,却是迅速恢复正常。只是在刚刚那一眼的凝视当中,他的心分明是被幕凉的冷漠给伤到了。 她……是不是误会了? 胭脂扣这时候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拓博堃,见他神色平静,瞳仁深沉,胭脂扣一时也摸不准拓博堃的心事。刚才那惊鸿一瞥,马车内的少女就是纳兰幕凉吗? 竟是如此清姿绝色的容颜,令胭脂扣心中莫名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而第一辆马车内,白小楼手中折扇轻轻掉在地上,不觉扭头对身旁高山淡淡说道, “高山,你看到了吗?”这一声,清澈如泉。而他的眼中也不见了往昔的云烟之色,变得清晰透亮。 马车外的高山愣了一下,旋即疑惑的看向车内。 “少爷,您说的是……” “纳兰四小姐。”白小楼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地上折扇,眼前一遍遍闪过的却都是刚才马车上那有着倾城之姿,还有着世间罕见的睥睨天下的气势的少女容颜。 没想到还没进宫就能看到她。白小楼不觉勾唇笑的温和,高山还不曾见过自家少爷有如此花痴的模样,不觉试探的开口, “少爷……你喜欢?” “本少爷……很喜欢。”白小楼毫不掩饰他对幕凉的欣赏。 他知传言不可信,可这一次,他不得不信。 </div> <span> 245 王的宠溺纵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这边的马车在京郊田埂边上一路狂奔,后面的马车紧追不舍。 下一刻,随着飞凤缰绳左右快速扯动,马车在原地漂移,四个轮子虽然磨损严重,但却顺利的将后面的马车引入了圈套。 只听到砰然一声巨响,一直紧追不舍的马车华丽丽的摔进了山沟沟里。 马车内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幕凉对飞凤做了个走的手势,飞凤嘿嘿一笑,驾车返回。 山沟沟里面,欧阳冲被压在车底下,白媚和白娇要掀开马车扶他出来,欧阳冲连连摆手,哼哼唧唧的开口, “别动别动!!这可是那个女人狠心的罪证啊!留着留着,保持原样不动!你们俩去通知辽皇,就说本皇子掉山沟沟里面了,这说不定就被这里的猛兽给吃了,让辽皇看着办吧!你就说,本皇子说了,除了纳兰四小姐,其他人过来,本皇子一概不见!只有她来,本皇子才起来!” 欧阳冲一手扶了扶自己有些歪斜的面具,另一只手懊恼的捶着地面,腰部以下要压在马车下面,身上的火红锦衣也是褶皱不堪,明明都已经到了这功夫,他还不忘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发型,擦干净双手,看的白娇和白媚无语的对望了片刻。 “是,皇子,白媚这就去。” 白媚的意思是她一个人去就行了,白娇留下来。 欧阳冲听了连连摆手,“都去都去!这样才显得形势严峻!就说本皇子快不行了,拖上一会救加一分危险!快去!”欧阳冲一脸不耐的催着二人,琥珀色瞳仁满是纨绔无赖的神采。 白娇和白媚还想坚持什么,可欧阳冲态度坚决,她们也多少清楚自家主子这牛脾气,看似吊儿郎当每个正经,可真要发起牛脾气来,谁都拉不回来。二人只好从山沟沟下面爬上去,急急地朝宫里奔去。 待二人走远了,被压在马车下的欧阳冲原本急躁倔强的面容瞬间一变,眼底一抹腹黑狡诈飞快闪过。 “良开!”他冷声开口。 一抹黑影出现在他身侧,蹲下身来就要给他抬起马车。 欧阳冲连连摆手,沉声开口,“不用。压着吧。有内功护体,一天半天的死不了。” “皇子,您……”良开一脸为难之色。这堂堂波斯皇子,还是北辽的一品丞相,如此被压着,可如何是好? “行了。我心中有数。”欧阳冲冷淡的挥挥手,刚才马车摔下山沟的一瞬间,他绝对有能力拉回马车,并且让白媚和白娇也不会摔下来。但若真是那么做了,岂不是辜负了父皇将白媚和白娇放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一片良苦用心了。思及此,欧阳冲眼底不觉闪过一抹深沉的嘲讽。 “皇子,四小姐的车回京都了,之前说是要去桃源楼的,这会不知……” “行了。她要去哪儿随着她吧。你派人暗中保护好了,一旦有拓博堃或是耶律宗骁单独接近她的时候,立刻禀报!” 欧阳冲说着活动了一下压着的身子。这马车一路狂奔着到了京郊,然后又突然调转车头把他甩下山沟,想来都是那丫头的主意了。她想看他摔下山沟,他顺着就是了,不过这一下可不是白摔的。 腹黑算计如纳兰天作,绝不会让自己白摔这一下的。 与此同时,桃源楼门口也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刚刚在大街上惊鸿一瞥的幕凉来到桃源楼门口。 刚刚因为她那惊鸿一瞥的倾城风华而议论纷纷的众人,这会子见到幕凉出现在眼前,具是瞪大了眼睛痴痴地看着,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世家公子,这会子更是忍着流口水的冲动,目不转睛的盯着走近大堂的幕凉。 刚才大街上那惊鸿一瞥,很多人还没看真切,都是听传言说,胭脂扣虽美,却不及纳兰四小姐那一眼风华,万年弥久的感觉。如今幕凉就在眼前,人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在心中将幕凉与胭脂扣暗暗比较。 一冷一柔,一倾城倾国,一国色天香。 幕凉寒瞳淡淡的扫过众人,只一眼凝视,便犹如冰棱霜华降下,在人人心头凝结血液,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同时,周身却是寒澈冰封的冷意。 只消一个眼神,众人心中便已经有了高下。 胭脂扣虽美,但看的久了,便越加像是一个花瓶。而幕凉之美,可凉薄惊心,可寒澈冻骨,亦可明媚澄澈,亦可清冷绝美。 比起幕凉的千变万化,胭脂扣出了美若天仙,其他的,似乎都太单薄了。 幕凉身后,飞凤抱着用包袱包着的锦盒,宝儿跟在飞凤身后走近大堂。 幕凉扫了眼大厅,座无虚席。想来是雪原部落的仪仗队刚刚过去,看完热闹的人都来这里坐下吃茶交谈。幕凉抬脚上了二楼,店小二见过幕凉好几次,自然是认得她的,加上又是这大酒楼的伙计,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之道。 “四小姐,您来了。二楼雅座请,您上次的房间今儿正好空着,您是去那间?还是换到别的房间?”小伙计小心应对着。 幕凉脚下步子不停,挥手招呼飞凤和宝儿,“你们俩都上来,今儿没有什么主仆规矩,一会坐下来同桌就餐,都别拘谨了,就跟在琉璃院一样。” 幕凉的话不高不低,却是字字句句都落入下面一众世家公子的耳中。一众年轻公子迟迟凝着幕凉背影,心生感叹。 这四小姐说话做事如此干脆利索,洒脱随意,不见任何娇柔做作,对于自家丫鬟也是袒护有加,相处融洽,如此绝色优雅却又豪爽随性的女子,实在是比那娇滴滴的胭脂扣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div> <span> 246 不给一丝机会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在无数道痴迷的眼神中从容走上二楼雅间,去的还是上次的房间。甫一进去,便吩咐飞凤和宝儿坐在她的对面,她则临窗而坐,抬手随意的推开窗户,寒瞳淡淡的扫过窗外。 店小二目光从痴痴中回过神来,却听到门口的掌柜小声叫着他。 小伙计颠颠地跑到掌柜的面前,就听到掌柜的小声说着,“你怎么让四小姐坐这里了?你个没头脑的!忘了昨儿三殿下把二楼都包了,你还让四小姐上来!这一会三殿下来了看到了,你这不是找死吗?” 掌柜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小伙计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可屋内的幕凉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寒瞳静静的看着窗外景色,薄凉无情地侧脸,更加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这时候飞凤和宝儿已经坐下来了,正准备站起来,却听到幕凉淡淡开口, “都坐下。既然来了就没有离开的道理。点菜!” “是,小姐。”飞凤和宝儿急忙应了坐下来。 掌柜的和小伙计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满脸的尴尬和紧张。 “四小姐,这……这三殿下还有半个时辰就要过来了,到时候怕来不及收拾,您看……” “掌柜的,没听到我家小姐说什么吗?点菜!”飞凤说着将一锭金子扔在桌子上,跟着幕凉日子久了,这丫头也知道幕凉耐心有限,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这掌柜的好,再墨迹下去的话,就小姐今天这脾气,说不定就把这桃源楼给砸了。 “这……唉!”掌柜的重重的叹口气,还想再劝劝幕凉,房门却被幕凉掌风凌厉扫上。掌柜的心一惊,还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就碰了一鼻子灰。 “掌柜的,这……这可怎么办?我这……是真的忘了啊!”小伙计一脸苦相,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掌柜的烦躁的推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不忘了吃喝拉撒??你看吧!这四小姐本来就不待见三殿下,如今这就要碰成一块了……” “掌柜的,说什么呢?竟敢在背地后议论三殿下?”冷不丁一声冷喝响起,吓得掌柜的一个哆嗦急忙跪在地上, “三殿下到来有失远迎!三殿下,这……” 掌柜的抬起头看向说话的子前,子前一脸平静如水,而他身后站着的耶律宗骁显然是听到了掌柜说的话,此刻眸子淡淡的看向紧闭的房门,只觉得心尖上某个地方,倏忽一下,被撕扯的生疼。 “去开门。”耶律宗骁沉声开口,眼底深邃如夜,看不出任何情绪,只那瞳仁最深的地方,隐隐的划过一丝狰狞的血痕。 掌柜的急忙爬起来,硬着头皮说道,“三殿下,小的罪该万死,不该忘了三殿下的嘱托,一时疏忽了让四小姐进了雅间,三殿下您看……” 掌柜的已经吓得说不出句子了,一旁的小伙计更是惊的脸色惨白。 耶律宗骁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下一刻眼神突然一凛,冷冷道,“开门!!” 这一声阴冷寒澈,像是裹了冲天的戾气,完全不是平时那高贵优雅内敛稳重的气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瞳仁充血,目光冰冷,周身都是冷凝的杀气。 掌柜的已经吓得不会动了,子前见此上前一步推开房门。下一刻,耶律宗骁墨瞳看向屋内,一瞬血色光芒划过,无尽失落阴霾眼底。 屋内空空的,根本一个人都没有。窗户开着,桌上白玉杯子里的茶水还是热的,可是他要见的人却已经离开。 子前看到空了的屋子,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三殿下刚才那般生气的原因,定是殿下感觉到了屋内的人准备离开,所以才让掌柜的开门……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这纳兰四小姐是不给三殿下一丝机会。 耶律宗骁看着空了房间,瞳仁一暗,旋即转身下楼,一言不发。背影比来时更添沉重。 …… 辽皇体恤雪原部落的仪仗队长途跋涉,难免劳累疲惫,所以恩准仪仗队在宫外驿站歇息一日,明日面圣。 一众文武百官都被宣召进宫,商议明日晚宴事项。 除了真的气病了的八贤王,就连拓博堃和耶律宗骁也出现在金銮殿上,辽皇看着面无表情的二人,眉头紧皱。正当辽皇准备开口之际,金銮殿外响起大太监的通禀声。辽皇挥手让利丰前去看个究竟,不一会利丰一路小跑着回来,在辽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辽皇脸色微微一变,威仪的眸子快速扫过耶律宗骁和拓博堃。 最后视线定格在拓博堃身上。 “皇弟!”辽王沉声开口,视线看似不经意的再次看向耶律宗骁。耶律宗骁垂眸而立,满腹心事隐藏的更加深了。 “臣在!”拓博堃前一刻也在走神,遮在金銮殿上就不能随时掌控那个小女人的行踪了,拓博堃生怕她短时间内又出什么乱子而他不在身边,所以这一颗心,根本不在朝堂之上。 辽皇看出拓博堃的心不在焉。心想你小子不就是想见纳兰幕凉吗?朕这不就给你机会见了!! 辽皇沉声发令,“皇弟,朕刚才收到奏报,波斯国皇子欧阳冲的马车在京郊山沟坠毁……现在人还在压在马车下面。” 辽皇话音一落,满朝皆惊。这波斯皇子可不比其他人,身份尊贵敏感,而且还是波斯国唯一传人,这要是在北辽的土地上出了事情,波斯圣皇一怒之下,若是使用厌胜之术,则北辽堪忧! 拓博堃眼底闪过一丝冷笑,静候下文。而耶律宗骁则是缓缓抬起头来,正对上辽皇试探他的眼神。耶律宗骁敛了眸光,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div> <span> 247 他被气糊涂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辽皇眸光落在拓博堃身上,意味深长的开口, “诸位爱卿也都知道,这波斯皇子此番前来有意和亲,而我朝也不过就一个冰儿郡主,朕也着实舍不得,好在波斯皇子通明达理,不夺朕所爱,有意迎娶纳兰将军的嫡出长女纳兰幕凉为妻,自然,这亲事还要等纳兰将军回来再做商议。眼下,波斯皇子想要见纳兰幕凉一面,朕也正好还了他这个人情。 皇弟,就由你去将军府走一趟,找到纳兰幕凉,带她去见一面欧阳冲。这纳兰幕凉曾是皇家书院的学生,自然也是你的学生,由你前往,朕再放心不过了。” 辽皇话音落下,耶律宗骁瞳仁一暗,一抹暗沉在眼底缓缓涌动。一股无名的嫉妒在心底翻腾上涌,可他面上却不能表露出分毫。 拓博堃这边不动声色的接下辽皇口谕,转身走出金銮殿。一路上脸色肃杀,难看到了极致。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欧阳冲,这般下作的苦肉计都用上了!想见那女人?做梦! 拓博堃跃上马儿,就听到身后苍月小声禀报,“王,纳兰四小姐在……在……在……” 苍月在了好几下,都没勇气说出幕凉到底在哪里做什么。 拓博堃面色一沉,冷喝开口,“快说!她在哪里?!”他心底烦躁的厉害,这一刻只想将那小女人抓过来,揉在怀里,不许她再乱跑了! 苍月心里头叹口气,低声道,“王,四小姐回了书院,正在十一班跟耶律崧喝酒……还有其他班的学生都凑在一桌喝酒,大都是……是男的。” 苍月话音落下,就听到身前怦然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辽王府的马车被大王一拳打破了一个大窟窿。 下一刻,苍月只觉得眼前衣袂翻飞,冷风如刀子割过面颊的感觉一瞬传来,抬头一看,拓博堃与胯下马儿已经如离弦之箭飞奔出去。苍月无奈的摇摇头,使劲了浑身解数还是没能追上自家大王。 奔驰的骏马上,拓博堃一脸萧寒煞气,冰冻天地。心底却如同油锅翻滚,沸腾燃烧。鲜衣怒马却不敌一身寒霜。 才刚到十一班门口,拓博堃就听到里面欢笑声此起彼伏,热闹不已。 拓博堃面容如被秋霜,与院子里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反差。 幕凉坐在中间的位子上,身旁是耶律崧和袁芳芳,耶律自强坐在她对面,另有其他班几个胆大豪爽额学生,虽说平日里都是些惹是生非的祖宗,但这几人却都有着过人的能耐。 有精通音律却从不按节奏弹奏的琴痴户部尚书三儿子黄三郎,因为在去年辽皇额生辰上故意与别人弹奏不一样的曲子致使整个乐队曲子打乱,而被赶到了皇家书院。 有精通十八般武器却从不愿意使用真兵器,只喜欢纸上谈兵的书痴羽林卫四品带刀护卫长的小儿子御南,上个月因为研究兵器,而把羽林卫一个守卫队的兵器全都拆开之后却没安回去,致使当天的接班出现重大失误,被打了五十大板之后也扔在书院。 还有大理寺监察史的李茜茜。 幕凉与他们闲聊,也是为了将来培养自己的势力打下基础。老李那边的人,就如今儿的车夫,反应太慢,手脚也不够麻利。那天在将军府找来的四个人,跑跑腿打打杂还行,比起老李的能耐,差了就不是一个档次了。如果想在这封建王朝保护好自己,手下就要知己知彼,而这知己知彼的基础便是培养自己强大的暗探网络。 “四小姐,我李茜茜没什么敬佩的人,你是第一个!来!敬四小姐一杯!”说话的李茜茜是大理寺监察史的小女儿,为人性格暴躁一点就着,前些日子堵着席阑珊一顿臭骂的时候,她就是那带头的人。 这李茜茜小小年纪却是一身戎装打扮,头发不好好的挽起发髻,偏要把编成麻花辫子盘在头顶,脸上不施粉黛却是在眉心贴了四叶草的花钿,指甲上也是贴上了夸张的黑色火把图案的花钿,这般打扮若是放在现代,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太妹一枚。可李茜茜的优势就在于这北辽不管是官道上还是江湖上的消息,她都知道的很快。 尤其是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李茜茜是信手拈来。 如今这三人都对幕凉前些日子的作为深感佩服,几个人凑在一桌,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幕凉与他们在一起也是随性自在的多。这几人都是大大咧咧执着却又随意的性子,一桌子的人把酒言欢,幕凉偶尔抛出的一句话,会逗的一桌子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幕凉端起酒杯对李茜茜淡然一笑,“来!干了!算是庆祝御南今儿能提前安好那一个队的兵器!” 幕凉的话正戳在御南的痛处,他端起酒杯郁闷的说道,“幸亏全都安好了……”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安不好,今儿就不能坐在这里喝酒了!”幕凉随意淡然的一句话,让御南眼角嘴角一起抽搐,下一刻,所有人都爆发出强烈的欢笑声。李茜茜和袁芳芳更是兴奋的都要把桌子掀翻了。 没想到平日一贯是冷着一张脸的幕凉,还能说出如此喜庆搞笑的话来。 而后知后觉的耶律崧等所有人都笑完了,都开始讨论下一个话题,耶律崧突然裂开嘴嘿嘿一笑, “我现在才明白,幕凉刚才说的是御南啊……” “我……”所有人都端着杯子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耶律崧,只有幕凉无奈的笑笑。别看耶律崧有时候反应迟钝,但是比起破阵的本事,有几个能赢他?就是拓博堃布下的阵,耶律崧用不了几个时辰也能破解了。 幕凉这边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拓博堃站在门口眸子定定的看着,心底却很不是滋味。 下一刻他抬脚走进院子,甫一进入院子,顿时将满院的欢笑声冻结,刻意释放出的枭野寒气,令人一瞬后背发寒,除了幕凉,所有人都站起来看向拓博堃这边,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茜茜都一脸不情愿的站起来,低下头玩着手指,躲避拓博堃强势枭野的霸道气场。 幕凉抬头扫了拓博堃一眼,旋即低下头喝着杯中酒,拓博堃闻到了浓浓的酒味,脸上的表情更添寒澈冰冻。 “本王传皇上口谕,带纳兰幕凉离开!” 话音落,他上前一步,不顾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在场,大手如铁钳子一般紧紧抓住了幕凉的胳膊,另一只手想要打掉她手中的酒杯,却见幕凉身形一侧,酒杯灵巧的背在身后,幕凉冲飞凤说道, “倒酒!” 清冷的声音带着三分挑衅七分不屑。 飞凤不敢怠慢,端起酒壶就要给幕凉倒酒,拓博堃岂能让她如愿,下一刻他衣袂生风,竟是裹着幕凉腰身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滚蛋你!” 幕凉永远忘不了他点了她穴道对她强吻她的那一幕,这一刻,她瞳仁迸射满是杀气的火花,狠狠地瞪着拓博堃,似乎是在提醒他,是不是还想重复那天那卑鄙无耻的一幕! 拓博堃眉毛轻蹙了一下,手腕一松,幕凉脚尖稳稳地落在地上,手中酒杯径直到了飞凤身前,脚尖一点,将飞凤手中酒壶踢的歪了三分,琼浆玉液从壶嘴流出,幕凉才接了一半,拓博堃抬脚踢飞酒壶,面色铁青。 砰的一声,酒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耶律崧想出头帮幕凉,被袁芳芳和耶律自强死死地摁住,他这会出去就是送死!况且,以幕凉的性子,耶律崧不出面最好,这要是一出面,保准是给幕凉帮倒忙的! 幕凉手中还有半杯酒,她挑眉看向拓博堃,仰头就要将杯中酒送入口中,白皙脖颈,如天鹅之颈,柔软细腻,微微昂起的下巴精致优雅,眼看那美酒就要送入口中,下一刻,拓博堃拽着幕凉胳膊,将她的身子偏移了半分,剩下的半杯酒悉数洒在了地上! “别喝了!”拓博堃低吼一声,瞳仁如冰。 “你算老几!也来管我!!放手!!”幕凉最恨拓博堃这爱动手动脚的毛病,他当他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一见面就拉拉扯扯的?他那边的席阑珊还没解决,如今又来了一个胭脂扣,他不是应该很忙的吗?辽皇宣她,他随便苍月和银狐过来说一声就行了,非要犯贱自己过来! 幕凉冷漠抗拒的态度,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在拓博堃心尖上,他浓眉皱起,抓着她胳膊的手不由加大了力度。 “我让你别喝了!酒能伤身,我不想你身体有事!”他的声音不由得放低了三分,他不想每次见她的时候都是这般针锋相对的场景。难道他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吗? “凉儿,一定要如此态度对我吗?刚才你与他们谈天说地的时候,你的态度可与现在完全不同!你就不能对我稍微改变一下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吗?”拓博堃心若针刺,也不管现场还有其他人在,紧盯着幕凉说着心里的话。 幕凉眼神微微闪烁一下,下一刻却是不屑的冷哼出声,“我为什么如此对你,你心知肚明!大王!有些话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不是要出去吗?走吧!” 幕凉不想跟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纠缠,本来是吃的好好地一顿饭,就这么被他搅黄了。幕凉狠狠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在前面,单薄纤细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疏冷淡漠。 拓博堃只觉得她正一步步的走出他所能掌控的范围,心是空的,手是冷的,他脸上的表情是苍月和银狐从未见过的可怕孤独。 纵使大王这些年也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可他们何曾在王的脸上看到过这般孤冷凄凉的神情。一个纳兰四小姐,却是将大王的心,折磨的惨了。 “凉儿!” “你不配如此叫我!” 幕凉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拓博堃紧随其后,脸色比之前更加黑了一分。 “我不配谁配?耶律宗骁吗?还是……还是欧阳冲!!”拓博堃要被她气死了,快走两步再次抓着她胳膊,不许她这样一直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幕凉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四目交织,彼此的视线在空中撞出激烈的火花。她的薄凉无情,他的无奈折磨。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了书院的后门,银狐和苍月识趣的站在二人身后五十米的距离,相对无言,心内叹息。 “拓博堃!你有完没完!别以为所有人都怕你,我就真的不敢跟你硬碰硬!骚扰也要有个限度!我已经受够你了!你再在我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再抓着我没完没了的话!我照样会跟你撕破脸的斗到底!” 幕凉冷冷开口,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凿子在拓博堃的心尖上凿字。 “凉儿!一直以来,我都不想与你闹成现在这样!我只想问问你,对待我的态度为何要一次比一次偏激,难道就不能试着换一种态度跟我说话吗?”拓博堃这会子都气糊涂了,过去二十年,纵使风风雨雨却也冷静面对,而自从她出现在他视线当中,他心底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你说让我换一种态度跟你说话,是吗?”幕凉看着他,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容明显带着算计寒凉的气息。 </div> <span> 248 带她私奔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瞳仁微微眯起,下一刻就见幕凉抬脚朝他膝盖狠狠地踹过来!不远处的银狐和苍月目睹这一幕,心肝一颤,却见自家大王躲也不躲,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幕凉打骂。 苍月想冲过去,银狐却是摁住了他。只怕现在过去的话,王反而受伤更加严重。纳兰四小姐的脾气是,他们不过去,只将问题留给她和王二人,反倒是容易解决,若是他们过去了,只怕四小姐出手更加不会留情。 银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重的时候用了幕凉的眼泪做药引子,这会子对幕凉的了解也许比自家大王还要多。 眼看拓博堃不躲不避,这一下下去的话,他这条腿就是钢铁铸成的也要废了。 幕凉脚尖一偏,狠狠地踢在他身侧的树干上。哗啦啦,树叶纷纷落下,落了二人一身。拓博堃皱着眉头,弯腰就要去看幕凉的脚。 “你的脚有没有事?不是要踢我的吗?你若是觉得踢了我解气的话,不要管我能不能承受,只要是你给的,好的坏的我都要!”拓博堃的语气带着一分可怜的气息,幕凉身子后退了一步,狠狠瞪着他。 她的脚怎么不疼?但是刚才那一下,不知为何,就是没下了狠心踢在他的膝盖骨上!要不然那一下下去了,他的膝盖绝对是粉碎性骨折! “凉儿……”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马车呢?”幕凉摆摆手,阻止拓博堃继续开口。他在她面前的态度如今是千变万化,一会冷酷无情,一会心细如发,一会又是可怜兮兮,她不想再被他当猴子耍弄。 幕凉的疏冷让拓博堃心下黯然,只得顺着她,默默点头。 “好,先上车吧。”拓博堃指着停在后院的马车,幕凉垂下眸子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眸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拓博堃叹口气,紧随其后想要走上马车,却被幕凉抬手拦住。 “你不是骑马的吗?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坐一辆马车。” “我是陌生人?”拓博堃眉头紧蹙,下一刻却见幕凉转身跃上战马,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英姿飒然。 “那你坐马车吧,我骑马!” “你知道要去哪里吗?”拓博堃微微眯起墨瞳,挑了下眉毛,此刻又换上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幕凉。他从一开始就存了私心,就没打算带着幕凉去见欧阳冲。既然欧阳冲有胆子用苦肉计,那就压低在马车底下更好! 幕凉这边冷哼了一声,无所谓的说道,“你不说也不要紧,就这么耗着吧。反正耗不起的又不是我!” 拓博堃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她,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晚霞如火,将她清冷面庞照亮,眼底那一抹冰冷寒芒并没有因为炙热的红色而有丝毫的消融,反倒是吸收了红色,让那冰冷寒澈当中更添一分渗凉的血色。 他已然明白,要走近她心底有多难。但不管千难万险,他此生此世只认准这一次,便不会放手。 不管她的心需要多大的努力才能敞开,他都不会放弃! 下一刻他翻身上马,不顾幕凉冷眼瞪她,竟是直接坐在了她身后。二人共骑一匹马,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将她的娇小玲珑包裹在身前,这一刻,他惟愿自己的心能就此满满的贴合上她的,再也不起任何波澜涟漪。 拓博堃双脚一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幕凉想要下来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她的身子就要从马上滑下,拓博堃两手从她腰下划过,抓紧了缰绳,纵马扬鞭,朝着京郊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去京郊不是为了带幕凉去看欧阳冲,而是带她去一个他最喜欢的地方。 银狐和苍月被拓博堃如此疯狂地举动给吓得不轻。且不说他这样强行上马,随时都会挨上幕凉的拳打脚踢,单就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合适在这时候离开。苦行老人已经说了,拓博堃当初为了帮幕凉解开双手的封印,消耗了太多内力,若不及时运功疗伤,只怕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苍月和银狐反应过来的时候,拓博堃已经载着幕凉不知去向,眨眼的功夫,连个马尾巴都看不到了。 “银狐,你回去找苦行老人,让他等在王府,千万不要离开!我调集护卫去追王!” “好!”银狐应了之后转身朝王府飞奔,苍月放出信号之后,牵过另一匹马,朝着拓博堃消失的方向一路追赶。 银狐和苍月这边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王难道要抗旨不成?看这架势,怎么像是要带四小姐私奔呢?而幕凉和拓博堃这边也发生了让银狐苍月担心的一幕。 马背上,幕凉瞅准机会胳膊肘狠狠地捶在拓博堃胸前,小脸挂满了寒霜,随着身后一声闷哼响起,下一刻,一直紧紧箍住她腰身的手臂蓦然一松,身后一声闷响沉重响起,马背上突然轻了很多,马儿疾驰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幕凉诧异的回头,却见刚才还跟她同在马背上的拓博堃竟然摔了下去,那一声沉闷的声音就是他摔下马背掉在地上的声音。 驮着幕凉的马儿是拓博堃的忠心良驹,看到自己的主人摔下马去,岂会不管不顾!马儿掉头就要回去,幕凉死死地抓着缰绳,不许马儿掉头。 拓博堃掉下去更好!她本来就想甩掉他!可这马儿的脾性却是比牛都倔上三分,任由幕凉将缰绳拉的紧紧地,它就是不肯往前走。 而摔在地上的拓博堃,此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摔晕了过去。 可他功夫向来是深不可测,被她捶了一下胸膛而已,他根本不会这么轻松的摔下去!这厮又在耍什么花招吧!! </div> <span> 249 你不乐意?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将马儿的缰绳勒紧了,马儿却是嘶鸣着朝向拓博堃的方向。白色战马人立而起,倔强的感觉让幕凉心底蓦然一紧。 她素来不会为难动物,动物护主,本就值得人类尊重。就算残忍的猛兽,它再凶残,也始终还是猛兽,可人却不如此,有的人一旦被权欲近前迷失了眼睛和心,就会禽兽不如。 猛兽永远是猛兽,人却不一定。 “别叫了!去看看他吧。”幕凉皱着眉头开口,顺带拍了一下马儿的脑袋。白色战马几乎是以旋风的速度到了拓博堃身边,低下头,用脑袋拱着趴在地上的拓博堃。 他静静地趴在那里,看起来像是昏迷了。 马儿又在原地打转了好几圈,焦灼的撩着蹄子,继而回过头来,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幕凉。 幕凉冷睨了它一眼,冷冷道,“别指望我会救他。” 马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求幕凉帮忙。白马的眼睛又大又圆,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闪着琥珀色的明亮光芒。这会子那光芒里面明显鼓起了两汪莹亮的水泡,好像随时都会落下澄澈的眼泪。 幕凉不由得撇撇嘴,这主子卖萌卖过了,连坐骑都学会了。 “你装可怜也没用!别再看我!再看我挖掉你的眼睛当玻璃球摆着!”幕凉没好气的开口,声音冰冷透骨,白马一个哆嗦,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半步。它看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拓博堃,再看看一脸寒霜的幕凉,终是下定决心做出一个最为艰难的决定。 白马小心翼翼的弯曲后腿,然后扭头看着自己后背,再看看幕凉,眼中是讨好和祈求的神色。 幕凉眉梢不觉挑高了一分,淡淡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救了他,以后你就当我的坐骑,供我使唤。是吗?” 幕凉话音落下,白马似乎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原地点点头,一双水汪汪的的大眼睛恳求的看着幕凉,见幕凉无动于衷,白马不觉有些急了,不停地在原地打转,跳跃,还来回飞驰几步,更是绕着幕凉身侧的树干做了几个高难度的转弯动作,这架势,要是搁在奥运会,哪还有马术冠军什么事儿? 幕凉知道它这是在讨好她,在她面前表现它的能耐,想要打动幕凉的心。 幕凉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它表演,白马表演了一会,见幕凉始终是无动于衷,不觉有些沮丧的垂下脑袋,原地郁闷的撩着橛子。 地上的拓博堃始终趴在那里,动也不动,玄金色锦袍与地上铺满的落叶融在一起,修长身躯似乎是比上次见他要清瘦了不少,他的面颊埋在满地金黄厚重的落叶上面,只露出完美俊逸的侧面,棱角分明的下巴,性感倔强的薄唇,幕凉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他闭上眼睛的模样,这厮睫毛竟然也是纤长浓密,没了那双墨瞳的冷酷气息,他静静的趴在那里,棱角少了三分,却是多了七分纯净和邪妄相结合的完美气质。 这个男人,醒着和昏着完全是两种感觉。但他此刻却是将这两种感觉如此融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这世上霸道冷酷之人,如何能做到如他此刻这般昏迷的纯净感觉?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三分倔强,七分执拗。 又像是枭野邪妄的战场霸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着一呼百应的王者之风。 幕凉瞳仁微微闪了闪,看到那白马的眼泪都快滚下来了,嘴巴一直瘪啊瘪的,琥珀色的瞳仁水汪汪的,像是鼓起了两汪晶莹的水泡。 幕凉不觉抬手摸摸它头顶的毛,细腻柔软,像是丝绸的缎子,光滑整洁,既有千里马纵横驰骋之风,又有贵族血统绵延的优雅强健。的确是一匹好马!幕凉在北辽还不曾有一匹宝马良驹,如今得了,也是机缘巧合,岂能错过。 幕凉在马儿祈求连连的眼神中,淡淡开口, “好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骑了。你叫什么名字?”幕凉喜欢这马儿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它通人性,一般简单一点的话,它似乎都能听懂。 白马回头蹭蹭自己的脖颈,眼神则瞥向自己的马鞍。 幕凉见了,将马鞍翻过来一看,只见马鞍的背部刻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字……飓风! 这字体看着有些熟悉,幕凉瞥了眼趴在地上的拓博堃,不觉冷哼一声,“原来是他给你取的名字!跟他这个人一样,自大自负!” 白马不置可否的看着幕凉,这会子哪敢表现出其他的神情,它算是见识到这个女人的厉害了,如今人为刀俎,它和主子为鱼肉,还是乖乖地装讨好来的实际。 “飓风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以后就叫你……陆虎吧。” 陆虎是幕凉在现代最喜欢的一个汽车品牌,如今在古代,千里马就等同于性能高超的越野车。所以陆虎这个名字深得她的心意。 可飓风有些不乐意了,它这叫了好久的飓风!它才不要叫陆虎!什么虎不虎的!老虎算个鸟?陆虎算个屁!它好好地千里马,为毛名字里面要带个虎字!它不要!不要啊! 幕凉瞥了一眼一脸抗拒表情的飓风,脸色阴下来,冷冷道, “怎么?你不乐意?反悔了??” 冰冷的眼神如千万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一瞬发出的感觉,飓风身子不觉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低下头佯装无辜的躲避幕凉凌厉冰冷的眼神。 它很想说,马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陆虎……呜呜,陆虎就陆虎吧!只要能救他英明神武的辽王主子,就是陆鸟它也认了! 陆虎一脸悲壮之情冲幕凉点点头,彻底被幕凉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正在这时,趴在地上的拓博堃身子微微动了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div> <span> 250 脱了给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趴在地上的拓博堃身子动了动,墨瞳缓缓睁开,一抹琉璃冷光在眼底闪过,第一眼看到幕凉在自己身边,拓博堃深深叹口气,沙哑着声音开口, “你没事吧?”他醒来之后先不管自己生死,只在乎她是否安然无恙。 幕凉在他身边蹲下来,冰凉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试了试他的脉息,竟是出乎她意料的虚弱。幕凉瞳仁暗了暗,一旁的飓风……现在应该叫陆虎了。陆虎低下头蹭蹭幕凉的肩膀,眨巴眨巴眼睛,那意思似乎是在告诉幕凉,你看,我没有说谎吧!大王不是装的,是真的受了伤哦! 幕凉瞪了陆虎一眼,冷冷道, “你去一边!” 恢恢!陆虎嘶鸣两声,乖乖地退后好几步,大王主子都惹不起的人,它更不敢。 “凉儿,你的手好冰。是不是很冷……我的披风脱了给你。”拓博堃此刻很享受幕凉的手指轻柔的落在他手腕上的感觉,她的心终究还是有柔软的一面,所以他更加不能放弃! “你别说废话!叫你的人来抬走你!我不想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对着一具尸体!”幕凉的声音冷冷的,如今四周都是密集的树林,拓博堃将她带到这里他却昏倒了,幕凉如何能对他轻言细语? 拓博堃墨瞳眨了眨,身子还不能动弹,这个小女人也真是心狠,就不能把他扶起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趴在冰冷的地上。 “凉儿,我不会死!在没有得到你的心之前,我绝不会让自己有事!如果说在你爱上我之后,那么我也是死而无憾了,你说是不是?”拓博堃眼底的深情光芒,一瞬让幕凉心尖上都有种莫名的颤动感觉,她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在他身前摩挲着。 冰凉纤细的小手在他胸前摸索了几下,那甫一接触肌肤的冰凉感觉,让他的身子禁不住一颤,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和狂野在四肢百骸每一处疯狂游移。像是被人点燃了心底聚集许久的情爱火焰,一旦燃烧起来,便有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凉儿……”拓博堃眼睁睁的看着幕凉将小手探入他的亵衣里面,身体猛地绷紧了,脐下三寸更是沸腾的如火如荼的感觉。这个小女人再摸下去,他这身体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瞧见拓博堃咬着下唇,一脸忍耐和享受相结合的矛盾表情。幕凉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冷冷道, “把你龌龊的思想收起来!我再找你的信号锁!”幕凉的话彻底浇熄了拓大王的希望。其实他也知道幕凉找的是信号锁,只不过刚才真的很享受那般感觉罢了。所以就在那一刻,忍不住自欺欺人。 “凉儿,我记得你那里不是也有信号锁吗?怎么还要找我的?你这分明是趁机想摸回我来,一雪上次我强吻强抱你的恨意。凉儿,你若是还不解气,其实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任由你搓圆揉扁了,你何必亲自动手呢?我实在是怕累着你。” 拓博堃不怕死的说道,墨瞳闪着明亮璀璨的光芒,除了面色苍白之外,怎么看都比以前幕凉见到的他还要可恶数倍。 “你给我闭嘴!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我的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用!躺好了别乱动!在这里等着你的手下来救你!” 幕凉说着将从他怀里掏出的信号锁扔在空中,信号所在半空中炸开,一道蓝色冷光腾空而起,继而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瑰丽幽冷的光芒。幕凉寒瞳被这幽兰冷光照亮,也将她手背上细细密密的伤痕清晰的映照在拓博堃眼中。 她这暴露在外面的一双手都是如此伤痕累累,新伤叠加着旧伤,那在她身上那些累累伤痕,岂不是更加惨不忍睹? 拓博堃的呼吸在这一刻瞬间凝结了一般,在幕凉即将起身的一刻,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仰头认真的看着她, “那些昔日伤害你的人,我一定将她们碎尸万段!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伤你分毫!我拓博堃说到做到!” 他的誓言,只此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万年流转,亘古不变。 幕凉平静的抽回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冷淡开口, “可是我不需要!”语毕,她转身跨上陆虎,一夹马肚,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只留给拓博堃一个单薄纤细的冷漠背影,而她手背上那些细细密密的伤痕却深深地刻在他眼底,寸血寸泪,无法忘怀。 陆虎驮着幕凉一路狂奔,即将拐出树林的时候,还不忘戚戚然的回头望一眼坐在地上的拓博堃,心中哀嚎,大王主子,不是小风我想要离开你,实在是迫不得已啊。答应了纳兰四小姐要跟她走的……呜呜,我不敢不从! 陆虎还想再依依惜别一下,却被幕凉一鞭子抽在屁屁上,陆虎眼含热泪决绝转身,四蹄飞扬,驮着幕凉飞快的出了这片树林。就在这时,苍月率领一众暗卫与幕凉擦身而过。看到飓风竟是乖乖地听幕凉的话跟幕凉走了,苍月心中暗叫不好,不敢耽误时间,急急地朝信号发出的地方奔去。 苍月赶去的时候,拓博堃还坐在地上。 “王。” 哧!不等苍月开口说其他话,拓博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鲜血染红他胸前衣襟,溅在满地金黄树叶上面。拓博堃的脸色一瞬铁青乌黑。 苍月脸色大骇,急忙跪在他面前递上丝帕。 拓博堃摆摆手,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待看到手背盛放出一朵血色红莲的时候,拓博堃再次想到幕凉那双布满伤痕的小手,本该是青葱若凝脂的肌肤,竟是被那群蛇蝎毒妇凌虐成如此模样! 嗜血的瞳仁闭了闭,下一刻,拓博堃的声音自喉咙里沙哑响起,“苦行老人那边有消息吗?” “王,苦行老人一直都在王府。” “本王说的是药。用来医治陈年疤痕的婴凝雪肌丸。”拓博堃的声音又冷了三分。苍月一愣,王最关心的竟然还是四小姐的身体,如今他都这样了,竟然不是第一时间的想着怎么控制体内的气息,反倒是着急要给四小姐寻那可以令疤痕密布的肌肤恢复当初的婴凝雪肌丸。王的苦心……唉,令他们这一众护卫看着都心酸。 苍月不敢耽误,急忙说道, “回王,苦行老人说最晚明日就能送到。” “行了,回王府。”拓博堃忍住窜涌上胸口的血腥味道,起身之后却是站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苍月见此,脸色更加惨白。 “王,飓风好像别四小姐骑走了……” “知道了。她想要的话,本王巴不得,就怕她什么都看不上,才是让我无所适从。”拓博堃挥挥手,翻身上了苍月的马,一路上脸色暗沉无光,好不容易坚持着回到了辽王府,刚刚下马就晕倒在地上。 苍月和银狐急忙将他扶回书房,苦行老人看了一眼拓博堃的面色,双手合十,淡淡道, “造化弄人。四小姐偷了王的心,她却无心,王看不到四小姐心,始终是不甘心。都言,人无心则死,可王跟四小姐如今都是无心之人,一切都随缘吧,本就是缘的开始。” 次日早朝,拓博堃又缺席早朝。八贤王也没有上朝。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被拓博堃和耶律宗骁气得不轻。 “皇上,羽林卫四品带刀护卫在殿外求见。”利丰将折子递给辽皇,小声开口。 辽皇点点头,瞥了一眼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这少了八贤王便没了挑刺的人,满朝文武都是一副蔫蔫的表情。而少了拓博堃,这朝堂之上的紧张气氛也荡然无存,平日里小心谨慎的百官,这会子都是一副懒散混日子的模样,就等着辽皇说一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了。 而百官当中最扎眼的耶律宗骁静静的站在那里,人在这里,就是不知道心此刻飘到了哪里去。 “宣。”辽皇挑眉开口,须臾,就见四品带刀护卫长脚步匆匆的走进来,跪下之后就开口说道, “回皇上。从昨晚到今早,波斯皇子一共毁坏了驿站十五间客房,打伤了派去守卫的上百名护卫,损毁了驿站内的奇珍异宝上百件,还借昨夜发酒疯的时候砸了上百坛子的陈年女儿红,还将驿站内药庐里的药材都给炖了汤,那些用来招待皇子本人的人参鹿茸都被皇子炖了给属下喝汤了,还有……” “行了!这欧阳冲是来朕的北辽拆房子的吗??”辽皇冷声打断护卫长的话,脸色阴冷骇人。 这昨儿拓博堃那边送来消息,说是在带纳兰幕凉去见欧阳冲的时候身体不适先行回到了辽王府,而纳兰幕凉也回到了将军府。辽皇就派了利丰好一顿劝说才让欧阳冲从马车下面爬出来。好生的劝着哄着送到了驿站,这欧阳冲一夜之间竟是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简直是过分! 这时候,其他文武百官也是纷纷上奏。 “皇上万岁,那波斯皇子欧阳冲昨夜里还带着他手下的上百名婢女去了天香楼,赶走了跳舞的舞姬和现场吟诗作画的才子,将天香楼当成了他个人寻欢作乐的淫秽之地。据当晚被赶走的书生说道,波斯皇子在天香内让上百婢女大跳香艳之舞,场面低俗不堪,实乃犹如我北辽清净民风。” “皇上万岁,波斯皇子昨儿晚上就带人卸掉了老臣家大门上的两个铜环,非说这铜环的大小正好时刻放在他的马车车门上使用,因那铜环按上的时候破费了一番人力,波斯皇子卸不下来,竟然把老臣家的大门都给摘了!如今老臣家大门空空,一夜之间成为京都笑柄啊!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皇上万岁,老臣昨夜家里头的上百匹骏马也被波斯皇子强行拉走,说是要放归山野,愣是给老臣全都赶到了深山老林里面啊。皇上要为老臣伸冤啊!” “皇上万岁,这波斯皇子欺人太甚,听说今早他出来闲逛的时候看好了八贤王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八贤王不给,他就让他手下的婢女穿着暴露的在八贤王家门口大跳香艳之舞,惹得一众百姓驻足观看,都以为这是八贤王的嗜好。老王爷本来今儿一早是想来上朝的,可是推开门一看这场景,老王爷又气的病倒了!”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人人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辽皇眼神微微一凛,手中折子啪的一声扔在地上,重重一拍九纹龙的金色龙椅扶手,冷喝道, “这欧阳冲也太胡作非为了!拆了驿站大闹酒楼不算,竟然还跑去大臣家里明抢名夺!还惹上了朕的皇叔!简直是欺人太甚!!” 辽皇脸色一瞬铁青如碳,嘴角和眼角气的一直在抽搐。这欧阳冲所作所为分明就是故意的,只怕就为了昨天没能见到纳兰幕凉,所以这就寻机报复来了!波斯古国代代圣皇威名远播,怎就出了这么一个胡作非为的皇子!就是不知道这欧阳冲是生性如此,还是有意伪装! 若是有意伪装的话,那才是真的可怕!这欧阳冲究竟是何居心,如今这一时半会的却是看不出来。 辽皇铁青脸色不由得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耶律宗骁。 </div> <span> 251 宁缺毋滥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垂眸不语,明明是有沉重的心事,却故意将一切都深埋在心底,不动声色,将自身陇在一层烟波水雾当中,令人看不真切。 辽皇看着耶律宗骁愈发深沉的面容,一颗心提了起来,挥挥手,冷喝一声, “传朕口谕,欧阳冲所为,朕暂时不与他计较。往事一笔勾销不代表以后,若是欧阳冲惹是生非,朕绝不放过!”辽皇说完,冷冷的瞪了利丰一眼,利丰急忙尖细着嗓子喊道, “退朝!” “皇上!这……这万万不可啊!波斯狗贼在我境内胡作非为,皇上!” “皇上!老臣家的马!” 一众大臣具是一惊,冷冷的看着作风一贯是雷厉风行的辽皇,今儿竟是三言两语的就将这件事情盖下去了。这并不像辽皇一贯作风。 大臣门此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正赶上各国使者进京,京都局势万分危急,在邻近几国,靖轩王朝最为强盛,也最为低调,一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有周边小国妄想进犯,那靖轩王朝绝对是连根拔起。所以靖轩王朝虽然低调,却不曾有任何小国妄想觊觎。 而波斯古国最为神秘,常年国门紧闭,就在其他小国嘲笑波斯古国闭门造车之际,波斯古国的文明却是令其他国家望尘莫及。所以一直以来,便有了波斯古国皇族血脉通晓灵力的传言。也使得波斯古国愈加的神秘可怕。 至于雪原部落,早些年经历了一次屠城,这几年一直都是白家在支撑着雪原部落,而雪原部落全族上下,对于拓博堃是敬畏有加。 还有最后一个便是以骁勇善战野蛮偏执著称的十八部落联盟。 北辽在这五个国家当中,无论是国力物力财力,都属中等。 传闻波斯古国跟靖轩王朝的新皇和皇后的关系不错,一旦北辽与波斯古国开战,且不说欧阳冲到底拥有多么可怕的灵力,单就一个靖轩王朝,就足够北辽应付的了。而十八部落联盟本就对北辽虎视眈眈,到时候势必会趁虚而入,能拣一点便宜是一点,至于雪原部落,只会秉承拓博堃一贯的作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以,北辽如今的情况是,学院部落可以打!十八部落联盟也可以打!唯独波斯,玩玩打不得! 如今欧阳冲摆明了挑衅在先,辽皇不会轻易与之引发冲突,当先是能忍则忍。 …… 幕凉回到将军府,将缰绳扔给飞凤,让飞凤找一个懂得喂马的家丁好生看着,这匹陆虎通人性,虽说是拓博堃用过的,不过幕凉还是很喜欢。 飞凤和陆虎大眼瞪小眼,很想知道,小姐从书院出去再回到将军府,这一趟从哪儿得来的这宝贝啊! 老李这时候也正巧回来,看到幕凉急忙掏出怀里的银票,一共三十张,齐刷刷的递到幕凉身前。 “小姐,都按照您的吩咐把话传给那些掌柜的了,这三十张银票是临近京都的几个县城铺子的掌柜的交上的银子,其他较远的县城只怕还需要十到十五日才能收到消息。今儿早上有一个掌柜的像夹带私藏,已经被老奴拿下,当着米铺丝绸铺子还有茶叶铺子的几十个掌柜的打了一顿,然后又送进了大理寺。那些还在观望的掌柜的,本来是去大理寺打探消息的,老奴就故意放出消息说是那掌柜的在里面遭受酷刑,连家人也给连累了,那些掌柜的全都乖乖的上交了银票。不过要凑齐这些年亏空的额度,只怕……还要等他们都把田产细软卖了才行。” 老李说完,幕凉点点头,拿过那三十张银票,劳力已经全都换成了一万两一张的,一共三十万两银票,比起这些亏空的,还不足百分之一。 “继续盯紧了那些掌柜的。现在还要用着他们,如今正是各国使者进京的大日子,在这当口上,别出什么乱子。还有,你找的那车夫辞了吧。一无是处,也不机灵,这三十万两银票你都拿去,招兵买马没有银子傍身可不行。如今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这阵子别做别的事情了,一个月内给我找到一百名技艺精湛的暗卫!银子不够再问我要,总之是精益求精,不容许任何滥竽充数者! 宁缺毋滥!” 幕凉将银票一转手又给了老李。 老李接过银票,只觉得这薄薄的一张纸可是比一座大山压下来还要沉重。 短短一个月,要找到一百名技艺精湛的暗卫……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啊!但是既然小姐交代了,多硬的骨头,他都要啃下来。 “对了,还有。”幕凉叫住了想要离开的老李。 “小姐。”老李急忙停下脚步。 “稍后我让宝儿整理一下我手上那五十间铺子的情况,有救的就想办法挽救,没救的就卖掉。你将整理好的铺子地址交给韩掌柜五个人,没人给他们五间铺子,告诉他们,三个月内这些铺子起死回生的话,每人送他们两间铺子颐养天年,要是故意拖延不给本小姐出力的话,让他们好好回忆一下那天在我这里想坐不敢坐,想站又不能站是一种什么滋味! 好了,下去吧!” 幕凉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如何一般。可这话语说出来却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在其中。老李不由敬佩的看了幕凉一眼。这夫人心地善良,温柔若水,受尽了欺负和伤害,可四小姐却是人中龙凤,不输天下任何男儿! 四小姐如此强大,夫人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老李离开后,幕凉正准备休息,飞凤在外面轻声说道, “小姐,耶律崧九皇子来了,说是要带小姐去今天新开业的异珍风云斋逛逛。” </div> <span> 252 风云际会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异珍风云斋?”飞凤话音落下,幕凉不觉挑高了眉梢,倒是对这个地方有几分兴趣。能赶在这节骨眼上开业,卖的还是奇珍异宝,想必不是个普通的地方。 “是,小姐。开在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飞凤小声说着。 “好,带上欧阳冲给的锦盒,叫上宝儿,一起出去逛逛。”幕凉淡淡下令。飞凤喜笑颜开,颠颠地去找宝儿了。跟着自家小姐就是好,小姐走到哪儿都带着她们,让她们开了不少眼界。 幕凉却在心底回味着异珍风云斋的名字。只怕这异珍风云斋这会子开业,吸引的不单单是京都的达官显贵吧,还应该有另一番打算才是。如今她正要将将军府的铺子全都调整一遍,正好出去走走,看看这个异珍风云斋究竟是何来头。 异珍风云斋开在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地理位置比装修奢侈大气的桃源楼还要好。如此一个宽敞明亮的地方,偏偏就开了一家装饰典雅低调的铺子,幕凉去的时候,这里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很多人,耶律崧生怕幕凉挤不进去,正要强行给她开道,却见幕凉挥挥手,示意耶律崧不要出声。 她走到一个翘首看着里面的公子旁边,轻声道, “公子!借过!” “啊……厄……”那年轻的公子先是一愣,继而一脸错愕震惊的表情,嘴唇抖了抖,颤着声音说道, “纳兰……四小姐??”他的声音有些大,围在最外面一层的人都听到了,纷纷回头看向幕凉这边,幕凉这边轻轻颌首,淡淡道, “诸位借过。” 清姿绝色,浑然天成。没有其他世家千金的娇柔做作,一身藕荷色修身长裙,腰间系着天青色的锦缎丝带,丝带在右侧打了一个秀气的双层蝴蝶结,蝴蝶结的下方缀着天蓝色十二串飘渺袖珍的流苏坠子。头发松松的挽起一个简单别致的挑心髻,斜插了一根藕荷色烟霞琉璃发簪,琉璃光芒内敛含蓄,藕荷色身影低调当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 绝色清丽的面庞静静扫过众人,寒瞳深深,令人有种周身凉彻的感觉。人人心中再次拿昨儿看到的胭脂扣与她相比较,如果说昨儿的一番比较,在有些人心中或许还有动摇,那么今天看到一身简洁长裙,却带给世人惊世绝艳风华的幕凉,只怕人人心中天平,都已是无声息之间偏向了幕凉这边。 再加上京都几乎是识字的人,人手一份的几个夫人昔日迫害她的证据,如今众人对幕凉是三分怜惜,七分痴迷。 哪怕幕凉一张小脸冷艳淡然,可众人这会子偏偏都喜欢看她这张冰冷如霜的小脸!那胭脂扣除了一张端着国色天香的绝美面庞之外,总给人一种娇柔过头的感觉啊! 因为幕凉到来,众人自然的让开了中间的路,让她可以顺利通过。耶律崧跟在她身后,瞳仁明暗不定。 到了异珍风云斋的门口,却见四名白衣少年拦在外面,而偌大的异珍风云斋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冷冷清清,满室奇珍异宝摆放妥当,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似乎都在等着它的新一任主人将它带走。 室内的冷情与街道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拥堵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幕凉不觉挑眉扫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四名白衣少年,具是眉清目秀,气质温润清朗,看来这异珍风云斋开业第一天这噱头还真的用足了。 幕凉不均对这异珍风云斋的幕后老板更加感兴趣。 “怎么人都不进去?”幕凉看似自言自语的开口,好不容易挤到她身边的一个年轻书生急忙开口为她解答。 “四小姐有所不知,这异珍风云斋的掌柜的今日并不露面,而是出了四道题,回答对了第一题,便可以进去任意挑选一件古董作为奖励,回答对了第二件,便可以进去挑选十件古董。回答对了第三题便可以要求这里的掌柜的为你寻一件你所需要的宝贝,若是全回答上来了,方才能见到掌柜的真颜。” 那年轻书生话音落下,还不忘讨好的看幕凉一眼。幕凉礼貌的冲他点点头,在她身旁的耶律崧一脸的不乐意,一直拿眼瞪着那年轻公子。 “小姐,听说这答题之前也要有规矩的,得先交答题费。”打听了最新消息的飞凤也在幕凉耳边小声说道。 “哦?”幕凉这会是愈加的感兴趣了。眉梢不由得挑高了一分,寒瞳微微眯起,一抹清冷流光在眼底缓缓涌动。 “是啊,小姐,这前面答题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全都是交了银子无功而返的,有些人已经在那里小声骂着,说着异珍风云斋就是做幌子骗人的,掌柜的心不诚,根本就没想过拿出什么宝贝来。” “这第一题是什么?”幕凉挑眉问着飞凤。 既然现在答题的人都败下阵来,这就说明这么多人第一题都没解开就被挡在门外了。 “回小姐,这第一题是咸淡汤。一碗汤,一个人喝是咸的,另一个人喝必须是淡而无味。汤水要搅匀了,勺子上不能放盐,同时喝下,同时反映,一咸一淡,丝毫不差。” 飞凤说完,耶律崧在幕凉身后嚷嚷了一句,“这怎么可能啊?除非是人的味觉出现了问题,否则断然无法解开这道题,我看这掌柜的就是诚心骗银子的。” 幕凉却是在耶律崧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向前一步,挥手让飞凤从怀里的锦盒上面抠下四颗夜明珠递给左手边第一个白衣少年,幕凉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笑着开口, “第一题,我来解!” 清朗声音若潺潺山泉缓缓流淌过众人心头,但见幕凉寒瞳清幽,自信莹然,一派清姿飒然之风采,令一众年少书生更是移不开视线痴痴地看着。 </div> <span> 253 正面交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白衣少年看了幕凉一眼,抱拳恭敬开口,“原来是纳兰四小姐。” “是我。看来异珍风云斋的掌柜的对这京都是了如指掌。”幕凉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冷冽寒澈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白衣少年不卑不亢道,“久仰四小姐大名,这整个京都如今何人不认识四小姐呢?”白衣少年说话语气都显得非常老道,与其年纪不太相符。 待目光落在飞凤送上来的夜明珠时,白衣少年微微一怔,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的光芒。这粉色夜明珠本就罕见,而一次拿出四颗更是少之又少。四名白衣少年皆是奇珍异宝鉴赏方面的行家,只一眼,便看出这夜明珠价值不菲,当下收了,也不多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幕凉可以在一旁架起的铁锅旁熬汤了。 这旁边摆着的各种作料一应俱全,铁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底下的柴火烧的劈啪作响,人人都屏息静气的等待幕凉如何做出这咸淡汤。 幕凉清眸扫过面前铁锅,只是从里面舀出来一勺子热水,拿起两个勺子,背对着众人的时候,一个勺子里面撒了一把盐,将那撒了盐的勺子放在地下的柴火上面烘烤,等上面的盐粒子烤干了,旋即转身将一碗白水放在桌子上。 白衣少年疑惑的看向幕凉,旋即挥手让身后二人上前,盛热水的小碗旁边放了两个瓷勺子,乍一看,两个勺子一模一样,因为这勺子上有繁复的花纹,所以也看不出有一层薄薄的盐粒子烤干的痕迹。 等两个白衣少年走上前拿过一人拿起一个勺子准备喝的时候,围观的百姓都是伸长了脖子,禁不住议论纷纷, “这不就是一碗开水吗?怎么回事啊?” “唉!四小姐这一遭恐怕是要出丑了!这没有那么大的头,就不要戴那么大的帽子!” 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半的人频频摇头,另有一半是痴恋幕凉的,此刻都是满脸焦灼之色,踮起脚尖看向那两个白衣少年,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两个白衣少年各自舀了一勺子汤,幕凉故意让勺子没有烤过的那个先喝。 “淡而无味!不过是水。”那白衣少年喝完了,冷淡开口。 人群中不觉爆发出不小的议论声,看向幕凉的眼神更添担忧不解。 随着第二个少年将勺子送入口中,部分人已经开始摇头准备回去了,却听那少年清朗的吐出一个字, “咸涩发苦!” “啊!!这……怎么可能??” “说咸了说咸了!那个人说咸了!” “嘿!你们别说,这纳兰四小姐还……还真是神了啊!这怎么做到的啊!” 围观的人群都要沸腾了,为首的白衣少年冲幕凉微微颌首,继而抱拳开口,“四小姐才思敏捷,谋略胜人。在下佩服!请四小姐进去挑选一样礼物!” 白衣少年话音落下,人群再次发出连连震撼的声音。这异珍风云斋里面可是宝贝云集,光是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就有上百颗,且不说其他琳琅美玉了,只怕一般人走进去的话,都会挑花眼的。 幕凉瞥了白衣少年一眼,淡淡道,“在你眼里,这里头最值钱的是什么?” 白衣少年似乎对幕凉会问这句话一点也惊讶,但凡人都喜欢要一个顶尖之最。看来这纳兰四小姐也难以免俗。 白衣少年表情清淡,扬手指着摆在屋内最中央位置的一个纯金打造的金寿桃。寿桃以纯金打造,四周镶嵌一百零八颗大小均匀的红宝石,寿桃底座更是用蓝宝石制成底座,尊贵的金,耀目的红,神秘的蓝,色彩当中最为千变万化的三种颜色被打造着运用的淋漓尽致,单是看上一眼,便会有种光彩夺目美不胜收的感觉。 幕凉连连点头,笑着开口,“很好。那就……” 就在白衣少年准备吩咐身后的人将寿桃搬出来的时候,幕凉纤细手指微微一点,指的竟然是这少年身侧角落里看似毫不起眼的一柄长剑。这长剑该是有些年头,剑身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剑柄的祖母绿宝石也已经磨损的厉害。 白衣少年在听到幕凉的要求后,脸色微微一变。有些难以适应幕凉突然的转变。 “啊……小姐,为什么要那一柄破剑呢?”飞凤一脸不解的看着幕凉。 “本小姐喜欢呢。飞凤,进去拿。”幕凉淡淡开口,寒瞳淡淡的扫过面色苍白的白衣少年,眼底一抹浅笑莫名的就添了挑衅的意味, “四小姐……这长剑……您不是喜欢那金寿桃吗?”白衣少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语气也不似先前清朗润泽,而是带着一丝莫名的局促和紧张。 幕凉见此,冷冷一笑,道,“怎么?这位公子想告诉我,你们掌柜的说话不算话是不是?既然如此,那也就别废话了,我可就报官,留着让官府解决这异珍风云斋欺诈之罪吧!” 幕凉话音一落,立刻得到了围观百姓的声援。这其中不乏刚才没有答上题目而损失了银子的人,都是憋着一股劲的等在这里,就想看看这如此为难人心的题目,究竟有没有人解得开。 “我们都支持四小姐!告他个欺诈之罪!” “对!让你们掌柜的滚出来!明明答应了纳兰四小姐,怎么能反悔呢?这天子脚下,岂容你们再次蒙蔽众人!” “就是的!四小姐要是报官的话,我们可都是证人!刚才他们的确是一个说了淡而无味,一个说了咸涩发苦的!!” 围观的百姓议论声是越来越大,幕凉看向众人,淡淡道,“多谢诸位肯为幕凉作证,幕凉感激不尽。” 幕凉的语气清清淡淡,与白衣少年此刻了冷汗淋淋的感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没想到这纳兰四小姐当真厉害,之前少爷让他不要小看她,他还丝毫不放在眼里,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识货之人,点的第一件宝贝就是少爷家传的这柄长剑!这……这可如何是好?他若是受不住少爷的这柄剑,回去可如何面对少爷!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这时,那少年身侧的另一个少年朝他暗暗地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分明是告诉他,少爷的意思是,纳兰四小姐看好了什么就给她! 白衣少年微微一怔,一丝诧异的神采闪过,少爷竟然答应了?这…… 本来这长剑放在这里,就是料定了不会有人能回答出这四道问题才放心大胆的放在屋子里的,如今竟是被纳兰四小姐轻易的就给取走了! 白衣少年虽然不舍,但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又有少爷的吩咐,只能是一脸不甘郁闷的让开一条道,眼睁睁的瞅着飞凤拿走了那柄长剑。 飞凤转身将长剑双手递到幕凉身前,“小姐!” “拔出来!”幕凉沉声吩咐,飞凤得令,却是连拔了三次都是拔不出来。白衣见状,走上前一步,从飞凤手中拿过长剑,用上了全部力气将长剑拔出鞘。 一时间,寒光凛然,冷兵器耀眼的寒芒顿时充斥整条街道。剑身光可鉴人,寒光粼粼。白衣少年将身上一丝发丝吹到长剑上,发丝立刻地段成两半,保剑锋从磨砺出,吹毛可断! “小姐!这是宝贝啊!”飞凤急忙着急的将宝剑抢回来,一脸激动地递给幕凉。 幕凉看向飞凤,并不接过来,而是看似随意的说道,“飞凤,这长剑是给你要的。没有称手的兵器如何能保护我?” “小姐!”飞凤震惊的看向幕凉,没想到小姐竟然是给她要的,而她之前还觉得小姐选择这柄长剑是亏了,其实小姐慧眼识珠才是。 “傻丫头,记住了,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外表的光鲜亮丽不代表他的真才实学!脚踏实地才是做人唯一准则!” “四小姐说得好!” “是啊!好一番洞悉人心的做人道理啊!只怕这道理就是读了几十年书的人都未必能看透啊!” “这四小姐对身边的丫鬟真是好啊!如此好的机会自己不要点东西,竟然送给丫鬟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这样的主子上哪儿找去!” 人群议论纷纷,飞凤将宝剑抱在怀里,冲幕凉郑重点头。心中愧疚自己之前没能猜到自家小姐的心思。没想到如此珍贵的机会,小姐竟是为他选了一样宝贝。 白衣少年看着飞凤怀里的宝剑,抬头望天。如果少爷这会子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抱着少爷大腿哭喊着,以后再也不敢小瞧女人了。 “这位公子,第二题呢?”幕凉瞥了眼表情悲戚的白衣少年,冷笑出声。 当她不识货吗?弄那么一大尊金寿桃摆在当中她就会看好了?这店铺的名字就是异珍风云斋,当然找的是奇珍异宝,是能引起天下风云变幻的宝贝了!金子?将来她想要多少还不是有多少! 因为这第一题都没人能答上来,第二题更是所有人连题目都没听说过。 正在这时,人群后想起一阵不小的喧哗声,打头骑马的不是别人,正是拓博堃的贴身护卫苍月。 苍月穿过人群甫一看到幕凉站在人群当中,她身后的丫鬟还抱着一柄宝剑,苍月瞳仁闪了闪,急忙调转马头来到拓博堃身边。 “王,前面就是异珍风云斋。不过……四小姐在那儿,而且四小姐似乎是答对了问题。她的丫鬟抱着一柄长剑,应是从风云斋里面挑选的宝贝。” 苍月话音落下,拓博堃略微有些苍白的面容闪过一丝波动。最后却是轻叹口气,准备调转马头回去。 这小女人既然不愿意见到他,他若过去了,岂不是又招来她的不痛快!她昨天能在他强行把她带到树林里却没有杀了他,已经是不小的改变了。对于她,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苍月,绕路回去。”拓博堃话音刚落,另一边街道上缓缓走来一队仪仗队,绯色马车瑰丽奢华,琉璃车顶,十二层轻纱包裹的车壁,马车的轮子更是用绯色轻纱扎起四朵蝴蝶兰,远远看去,轻纱曼妙,像是从天山而来的感觉。飘渺尊贵,奢华瑰丽。 拓博堃一看到走来的仪仗队,瞳仁一暗,骑在马背上的高大身影瞬间一凛。 “王,是扣儿姑娘的……” “知道了。”拓博堃冷声打断苍月的话,脸上的表情比之前再冷了三分。 围观的百姓纷纷给胭脂扣的车队让道,随着马车缓缓停下,一袭绯色轻纱长裙的胭脂扣在侍女的搀扶下,迈着小碎步,盈盈冉冉的朝拓博堃走来。 “王,你也来异珍风云斋吗?”胭脂扣甫一开口,声音温柔到了骨子里,瞬间酥麻了在场百姓的心。 众人回过神来拓博堃竟然也来了,纷纷看向站在异珍风云斋门口的幕凉,想起前阵子拓博堃对纳兰家四小姐的利用,而今这胭脂扣又与辽王关系熟稔,难不成辽王真正想保的并非席阑珊,而是胭脂扣? 毕竟,这整个北辽,没有一个女子敢主动跟辽王打招呼,这胭脂扣生在雪原部落,这一入城可就跟辽王说了好几次话了,不是熟人又是什么? 百姓纷纷将同情的眼神抛向幕凉。 </div> <span> 254 绽放光芒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翻身下马,看似是站在胭脂扣身前,实际上眼神一直是深深的落在幕凉那边。 单薄纤细的身影,此刻透着让拓博堃心疼的倔强清冷。 “这位公子,怎么还不出题?”幕凉淡淡开口,云淡风轻当中,将众人的视线拉了回来。 “四小姐稍等,掌柜的出的第二题,我等也不知,稍等片刻,我去将题目取来。”白衣少年抱拳开口,对待幕凉的态度比之前恭敬小心了不少。 幕凉点点头,但笑不语。 胭脂扣这边,甫一听到四小姐三个字,瞳仁禁不住闪烁了一下,抬头朝幕凉的方向看来。 上一次,幕凉的一眼惊艳曾让胭脂扣心底像是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很不舒服。如今面对面的看着,算是她跟纳兰幕凉的第一次正式谋面。 扣儿只看到一袭淡若云烟的藕荷色烟霞身影静静的立在风云斋门前,单薄身躯,纤细傲然,骨子里的寒澈冰冻的气息,毫不吝啬的流淌出来。三分清冷,七分傲然。 幕凉此刻自然也感觉到了胭脂扣对她背影的打量,瞳仁划过一丝凌厉的冷嘲。看就看吧,不过最好不要惹她,相安无事最好,惹了她,后果自负! 幕凉悠然转身,清姿绝色,令人目眩迷离。 就是胭脂扣此刻,眼底也狠狠地被刺了一下的感觉。 在雪原部落,她的养母和养父大人的二夫人都是雪原部落一等一的大美人,而她也头顶雪原部落第一美人的称号,只是,见惯了养父深宅五百的各色美人的胭脂扣,却还是幕凉此刻清冷孤傲的倾城之色所震撼到。 胭脂扣的身子不觉又超拓博堃身边靠了靠,似乎唯有如此,她才会觉得,她的国色天香不会输给幕凉分毫。 而拓博堃此刻却是寒着一张脸,瞳仁暗沉,脚步不动声色的朝前一步。 “苍月,看看是怎么回事。”拓博堃对身前的苍月沉声开口。苍月应了,转身从幕凉身侧擦身而过,不忘对幕凉恭敬行礼。苍月如何不懂,自家主子这是想跟扣儿姑娘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怕四小姐误会!可看四小姐这表情,似乎王跟谁在一起都没关系! 唉!搞不准,王这又是一片苦心白费了。 不一会苍月回来,将异珍风云斋的规矩告诉了拓博堃,一旁胭脂扣兴趣浓厚,而更有百姓议论纷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听说这雪原部落的胭脂扣也是远近驰名的才女,不知道她跟纳兰四小姐较量一下的话,会是谁略占上风呢?” 百姓们的声音自然是入了胭脂扣的耳朵,胭脂扣心下一惊,她素来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性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当她抬头看想拓博堃的时候,却见拓博堃的视线正定定的落在幕凉身上,胭脂扣心里头咯噔一下,想到刚才苍月说的话,幕凉竟是回答出了第一题,这样才思敏捷又带着睥睨天下之气势的女子,一旦入了辽王的眼如何还能……还能再将她赶走? 胭脂扣轻咬了下嘴唇,不觉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更近距离的看个究竟。 幕凉这时候正好抬眼看向她,二人四目交织,她的清冽澄澈,她的温柔娇弱。 这时候,那白衣少年已经走回来了,看来第二题已经在他脑子里了。白衣少年看到胭脂扣走过来,淡淡开口, “胭脂扣姑娘也想答题?”白衣少年甫一开口,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胭脂扣。 胭脂扣面容一紧,正欲开口,一旁幕凉将门口的位置让给她,自己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胭脂扣姑娘若想回答,你就先请吧。来的都是客,况且你又是北辽的贵宾,还是辽王的朋友,幕凉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你请吧!” 幕凉的谦让让胭脂扣小脸一瞬涨红,她局促的看了眼拓博堃,拓博堃此刻脸色也不好看,只因幕凉总是将他跟胭脂扣联系在一起。 胭脂扣挤满垂下眸子,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扣儿不及纳兰四小姐冰雪聪明,倒是……倒是辽王说不定能帮扣儿答题,因为扣儿实在是喜欢这异珍风云斋里面的宝贝,想带回去几样送给爹爹和娘亲做礼物。”胭脂扣看似一副乖乖女的风范,却是在心底耍了小聪明。她在试探拓博堃的心。 如果拓博堃肯帮她回答问题,那便是替她抢了纳兰幕凉的风头,如果拓博堃拒绝了,只怕扣儿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拓博堃对纳兰幕凉没有任何心思! 扣儿的小心眼,幕凉如何看不透?既然这个扣儿给脸不要,有意试探,那就别怪她让她难看下不了台。 “胭脂扣姑娘想要这异珍风云斋里面的宝贝尽管开口就是了,何必要回答问题呢。稍后幕凉回答出了第二道问题,掌柜的还送给幕凉十件宝物,到时候幕凉随意的送给胭脂扣姑娘几件就是了,何劳的姑娘还要动用大王来出面答题呢。本就是市井之间的娱乐项目而已,惊动大王,着实有点小题大做了。” 幕凉话音落下,扣儿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幕凉这般软刀子砍人的本事,扣儿自然是第一次领教,而拓大王却是见怪不怪了。这表面看起来,她是在帮扣儿圆梦,实际上呢,字字句句都没帮扣儿说话,分明说的是扣儿不识大体,如此小的事情竟然还动用他来出头,明明自己答不上题目,就拿他做挡箭牌,堂堂北辽大王若是成了帮她答题赢奇珍异宝的枪手的话,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比起幕凉的坦荡从容和狠心冷情,胭脂扣就是雪原部落白家圈养起来的,一朵娇滴滴的蝴蝶兰,娇嫩柔弱是她的外衣,小心算计是她的本性。 幕凉才不管胭脂扣这会子是什么表情,只管回头问那白衣少年,“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白衣少年急忙回过神来,看向幕凉的眼神更添一分敬佩畏惧。好一个骂人不带脏字,软刀子捅死人不商量的纳兰四小姐。今儿这胭脂扣若是聪明就提早离开,这要是继续留下来,只怕会被这纳兰四小姐玩死也不一定。 “四小姐,这第二题比第一题更难三分!题目是……生熟蛋!一个鸡蛋从中间切开,外面是熟的,但是里面一层却要是生的。四小姐能办到吗?” 白衣少年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响起不小的议论声。 这咸淡汤本就是为难人的题目了,这什么生熟蛋?根本不可能嘛!就是个小孩子也知道,这鸡蛋煮熟了以后从中间切开,有时候火候欠了一些的话,外面的蛋清熟了,里面的蛋黄有时候会发软。但绝对不会出现从内熟到外的情况!这根本是逆天嘛! 面对众人疑惑担忧的目光,幕凉瞳仁微微闪烁一下,转身吩咐身后的宝儿。 这时候,胭脂扣眼底闪过一丝莫名激动的光芒,如果这一题纳兰幕凉回答不上来的话,那岂不是……丢人的是她才是!胭脂扣不觉有些期待幕凉认输后的表情和反应! 而拓大王这会子却是一脸轻松放纵的表情看着幕凉,他知道,这道题目难不倒她。 不一会,宝儿就拿着一把烧红的菜刀走在众人面前,幕凉指着桌子上摆放的熟鸡蛋,让宝儿快速切开。只听到刺啦一声,宝儿一刀切了下去,因为菜刀已经烧红了,所以这一刀快速的切下去的话,蛋黄和蛋清遇热,中间一层瞬间成熟,可这菜刀的热度也就消失了大半,自然没有能力再将最里面一层的蛋清和蛋黄热熟。 因此,这生熟蛋,自然就成了! 一众白衣少年看的目瞪口呆。围观的百姓更是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声。 拓博堃勾唇一笑,明显松了口气,眼底的涟漪层层漾开,似乎也是在为她骄傲自豪。 唯独胭脂扣脸色微微一变,当意识到周围有很多人用试探的目光看向她这边的时候,胭脂扣急忙低下头,一副温婉娇弱的模样看着自己脚下,其实心里头却紧张的不得了,生怕被拓博堃猜出她之前的小心思。 白衣少年这一次都没有验证,事实摆在那里,这十件宝贝定是要送给纳兰四小姐了。 幕凉见白衣少年闪开了,小手一挥,对飞凤和宝儿说道,“进去每人挑一样宝贝出来。去吧。” 飞凤和宝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同时欢快的点点头。跟在幕凉身边的日子久了,两个小丫鬟也不似从前那般拘谨小心,而是变得活泼开朗。 不一会,二人从里面走出来,各自抱着一样东西。飞凤怀里的是一个通体翠绿小巧精致的鼻烟壶。 “小姐,我已经有宝剑了,就不要什么宝贝了,这是给牢里选的。他那鼻烟壶都裂了好几道口子了,一直不舍得换新的,我把这个送给他,就说小姐给的。” 宝儿却抱了一个白玉枕头,里面还有天山菊花做的枕心,白玉安神醒脑,菊花名目顺气。这两样东西都是促进睡眠的宝贝。 “小姐,这个是给你选的。你晚上本来就睡得少,有了这个枕头,睡觉的时候一个时辰顶两个时辰!厄,我祝小姐有了这个枕头之后……美梦成真!” 哧! 听了飞凤的话,幕凉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这两个傻丫头,虽然调皮精明的不少,但淳朴可爱的本性丝毫没变。 一旁拓博堃在听到飞凤的话后,一想到她水的如此少,心中莫名被疼惜牵绊,在那样的将军府,她这样子的性子,如何不让他心疼折磨。 而胭脂扣此刻也觉察到拓博堃脸上异样的情愫,可是当她抬头看的时候,却见拓博堃眼底已经恢复深沉如海,看不出任何波动和情愫。胭脂扣的心,再次纷乱如麻。 幕凉不理拓博堃的眼神,抬手敲了一下宝儿的脑袋,笑着开口,“我们今儿可以在这里选十样宝贝呢,还有八样,等在门口帮我拿着。”幕凉说完,自顾自的走近去,在白衣少年颤抖的眼神中,一件件挑走了店铺里面的宝贝,而且大都是镇店之宝,随便甩出来一样就够支撑一家店铺的。 幕凉走出来的时候,将一对精致锋利的匕首递给宝儿,“这一对匕首袖珍精致,放在身上也不会很沉,适合你这没有武功的人用来防身。拿着。” 宝儿愣愣的接过来,看着那做工精良光彩夺目的蓝宝石匕首,当即喜欢的不得了。 幕凉又将一个鎏金暖炉递给飞凤,“这个回去给老李,他的腿不太好,以后冬天用这个取暖,就不用总是搬搬抬抬那又脏又重的铁炉子了。” 飞凤眼含热泪的接过鎏金暖炉,连连点头。感动于小姐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们。别看小姐面上冷冰冰的,但其实比任何一个主子都要疼他们。有这样的主子跟着,他们此生无憾了。 还剩下六件宝贝,其中一套文房四宝,一套纯乌金锻造而成的护具。幕凉吩咐飞凤将这两件宝贝送到马车上去。 旁边的人看了不觉低声议论,说这肯定是幕凉留给纳兰明辉大将军的宝贝,幕凉听了心中冷笑,面上却不表露出分毫。既然他们愿意误会就误会吧,她可什么都没说。 </div> <span> 255 不留退路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指着剩下的四件宝贝,笑意盈盈的看着胭脂扣。 “胭脂扣姑娘,这四件都是这店铺里最值钱的宝贝,你看着选吧。这答题的事情交给幕凉,如今选宝贝的事情,胭脂扣姑娘就无需大王代劳了吧!”幕凉又是字字珠玑,一步步将胭脂扣逼到了死胡同里面。 胭脂扣小脸煞白无光,抬头看到幕凉拿着一串珠圆玉润的南海珍珠腰链,看似随意的看着。另外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紫水晶的鎏金臂钏, 一个净化水晶的水晶洞,再就是那个金光闪闪,四周镶了一圈蓝宝石和红宝石的金寿桃了。 白衣少年不觉轻轻摇头,这四小姐选出来的这十件宝贝,顶的上这一间屋子的上千件宝贝了。可愿赌服输啊,少爷出的题目,四小姐既然答上来了,堂堂七尺男儿,绝没有反悔的道理。 胭脂扣看到幕凉一直拿着那珍珠腰链,不觉走到幕凉身前,冲她柔柔一笑,这笑容却足够虚伪做作。 “四小姐,可否……” “胭脂扣姑娘是想要那紫水晶的臂钏?”幕凉寒瞳幽幽闪烁,不等胭脂扣开口,已经替她问出了。胭脂扣听了幕凉的话连连摇头, “不是的。我……我是喜欢你手里这条珍珠腰链。若是幕凉小姐喜欢的话,那我还是看别的吧……” 胭脂扣一脸为难的看着幕凉,幕凉沉思了片刻,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将手上的珍珠腰链包好了递给胭脂扣,她演给外人看的绝对是忍痛割爱的戏码,可拓博堃却是看到了她眼底闪烁的七彩琉璃一般的精芒。 不觉在心底呵呵一笑。这小女人,明明就喜欢那紫水晶的鎏金臂钏,却是故意拿着腰链吸引扣儿的目光,既给了别人以不得已的感觉,又留下了自己中意的宝贝。不得不说,她的临机应变和迅捷反应的能力,还真是世间罕见。似乎认识她的日子越长,见识到她不为人知的本事的机会就越多。这小女人似乎还有很多惊喜和惊吓要给她。 扣儿如愿得了珍珠腰链,目光又转向那金寿桃上面。幕凉笑笑开口,“胭脂扣姑娘喜欢这金寿桃吗?没关系,反正刚才回答第一题的时候我也不喜欢这寿桃,你若喜欢……” “不是的,我……我喜欢水晶洞。”扣儿此话一出,拓博堃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众所周知,水晶洞是用来精华水晶的,扣儿选了水晶洞,却将紫水晶的臂钏留给幕凉,没有水晶洞净化水晶臂钏,这臂钏也轻易不能戴在手臂上,扣儿如此选,分明是让幕凉几十年得到了臂钏,也不能戴上。 拓博堃瞳仁微微眯起,一抹暗沉的流光在眼底冷冷闪烁。 围观的百姓这时候也开始议论纷纷,说的自然都是对扣儿的不满。 “这胭脂扣也太过分了吧!一道题没答出来,白得了这么个大宝贝,竟然还不知足,还想要更多的!要我是四小姐,我就不给她!看她怎么办?” “哼!可不是嘛!当她是谁啊!一不是公主,而不是郡主,三不是皇后嫔妃!不就是一个养女吗?也不是真的大家闺秀!” “在雪原部落抢了别人的爹娘,到这儿来还要生抢别人的宝贝!我说着纳兰四小姐也真够倒霉的!嫡出长女的身份被抢了不说,夫君也被人抢了,还被人利用,被自家人欺辱凌虐,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出头的时候了,竟然蹦出来一个不劳而获的!啧啧,这世道啊……真是好心没好报!” 围观百姓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这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多多少少还是进了胭脂扣的耳朵。胭脂扣小脸微微一变,急忙说道, “四小姐,这……这水晶洞我不要了。还是您留着吧。我有这珍珠腰链就够了,您……”胭脂扣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眸子里充满水汽,低下头难过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倒像是幕凉抢了她的东西一般。 这般会演戏会装无辜柔弱的女子,幕凉看了只是心底冷笑不已。 “胭脂扣姑娘不是说了,要挑选礼物给自己的养父养母吗?可你只给自己选了一条珍珠腰链,这怎么能够?若是回去了,没从这里带点宝贝回去,岂不是让雪原部落笑话我北辽不懂礼仪之道吗?况且,父母亲的礼物决不能少了,更加不能忘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等你将来体会到了,只怕悔之晚矣。既然是送给父母的,拿着金寿桃再合适不过了。” 幕凉说着,挥挥手让飞凤和宝儿将金寿桃给胭脂扣抬上马车。 “这金寿桃算是幕凉代表备料送给雪原部落白家家主和当家主母的礼物。哪能只让胭脂扣姑娘带一条你自己喜欢的珍珠腰链回去。这显得我北辽太小气了,不是吗?” 幕凉话音落下,飞凤和宝儿已经将金寿桃摆在了胭脂扣的马车上。 胭脂扣脸上的表情表换了好几种颜色,小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珍珠腰链,掌心都被珍珠隔出一个个清晰的红印子,隐隐透出血迹来。手背更是鼓起了青筋,苍白一片。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胭脂扣明明被幕凉一番冷嘲热讽刺激的不轻,可面上却始终要挂着那柔弱似水的表情,不能表现出丝毫不快。 胭脂扣道过谢,苍白着脸回头看向拓博堃,温柔眼底,水汽氤氲。 “辽王,四小姐这恩情太重了,扣儿恐无力偿还,不知辽王有何好主意,能让扣儿还了四小姐这莫大的恩情?” 扣儿生怕落下一个占了纳兰幕凉大便宜的名声,她不想别人认为她是贪心和好胜的人。她只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辽王的心而已,怎就被纳兰幕凉给绕了进来呢?连退路都没有! </div> <span> 256 真够恶心的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眉眼淡淡的扫过胭脂扣,视线在幕凉脸上凝结。 这一次再见胭脂扣,仿佛昔日脑海中那个单纯柔弱的小扣儿已经变了,不能说是成熟,而是在人心谋算上也开始动了心思。他并非不能接受女子具备过人的谋略,但是如扣儿,或许是真正的单纯无害才适合她。 而拓博堃,似乎渐渐地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幕凉着迷。 她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看似冷漠无礼,看似倔强生硬绝不认输。偶尔还会做出让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勾引举动,但种种种种,在他眼中,看到的都是她的纯净澄澈,尽管冷冽寒澈,但她的人和心,都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泓滢。水深,且清澈。 纵然她有山谷间烈火百合的无情冷漠,但她的心却如同易碎的水晶,一旦被他得到了,便会付出一切,不顾一切的要保护好她的这颗水晶之心。 水晶蒙尘了,稍稍擦拭,便是焕然一新,晶莹剔透。只要她允许…… 不论如何,他都会等。 “纳兰姑娘的恩情,稍后本王会还。你不用多操心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拓博堃淡淡开口,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了解这小女人的脾气,还是没有喊一声凉儿。估计他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一声凉儿出来,这小女人的眼神都能把他千刀万剐了。 扣儿脸色微微一僵,下一刻,柔柔点头。气质若水,面庞如花。比起幕凉的清冷傲然,虽然同样是倾城之色,却少了三分灵动,七分爽利。 胭脂扣看看手中的珍珠腰链,再看看马车上的金寿桃,目光最后停在幕凉手中的水晶臂钏上,旋即小声说道, “其实这个水晶洞的冰清玉洁的感觉,真的很配纳兰四小姐。但是……但是我很喜欢那水晶臂钏。” 扣儿话音落下,拓博堃脸色狠狠地一沉。 围观的百姓更是爆发出不小的唏嘘声。都在心里鄙视这白家的胭脂扣,果真是养女,一点教养都没有。本来她就一道题都没回答,这四小姐白送了她一串南海粉色珍珠的腰链,再加上全宝石镶嵌的金寿桃,她还不满足?还要纳兰四小姐的臂钏? 一个女人贪心到如此程度,必定会遭到所有人的逼视和不屑。 幕凉这边面沉如水。 飞凤和宝儿相视一眼,满眼的不忿。 “小姐,要不把我的宝贝送给胭脂扣姑娘吧。你就选了这么一个臂钏,可不能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小姐,把我的宝剑也给她吧。小姐的臂钏一定要留下啊!” 宝儿和飞凤小声开口,都是眼巴巴的瞅着幕凉。她们心疼自家小姐这辛辛苦苦答对了两道题,到头来,连个喜欢的紫水晶臂钏都留不下,这胭脂扣也太贪心,太过分了!不就是仗着跟大王关系熟稔吗?就要如此?她们家小姐还是波斯皇子的意中人呢!都没见小姐说句什么! 过分!这胭脂扣未免欺人太甚! 周遭嘁嘁喳喳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胭脂扣没料到自己一句话能引起这么大的风波,不觉拿眼委屈无辜的看向拓博堃,拓博堃面沉如水,眼底的深沉比之前还要浓上三分。 待周围人的议论声差不多了,幕凉才扬起一抹迷人优雅的浅笑,指着那臂钏对飞凤和宝儿说道, “飞凤,宝儿,你们记住,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凡事以和为贵,以德服人。若是胭脂扣姑娘喜欢,送给她无妨。” “是,小姐。” “是,小姐。” 飞凤和宝儿不敢多说其他,都是了解自家小姐的脾气,二人乖乖地点头。 胭脂扣脸上顿时爬上一抹难看的红云。而拓博堃则是向前一步,从幕凉手中拿过那紫水晶的臂钏,胭脂扣见此,瞳仁一亮,眼底之前凝聚的阴霾系数散去。 幕凉则是面容平静的望着他,只那眼底,嘲讽凝结。 拓博堃轻启薄唇,说了句只有幕凉能听见的话,“臂钏给她,我的人给你。凉儿,你赚大了。” 哧!幕凉顿时有种吐血兼将拓博堃踹出十丈远的冲动。好一对厚颜无耻的男女!女的抢了她喜欢的东西,眼前这厮还以为他自己多值钱?! 不知为何,幕凉的小脸此刻却涌上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拓博堃在胭脂扣激动期待的目光当中转身将紫水晶的臂钏递给胭脂扣,可是,就在胭脂扣即将接过去的时候,拓博堃指尖一松,那闪着瑰丽光芒的紫水晶臂钏顺着胭脂扣的指缝……嗖的一下坠落在地上! 而以拓博堃的身手,想要接住,易如反掌!可他竟是任由胭脂扣发出惊呼的一声,眼睁睁的看着那臂钏跌落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啊呀!摔碎了!真可惜啊!” “可不是吗?这东西可不便宜!很小的一块紫水晶就价值连城,这么大一块,还是如此繁复精致的做工!啧啧!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我看真正可惜的是四小姐才是!谁知道这胭脂扣是不是故意没接住的!她明明就不喜欢这紫水晶的臂钏,可又不想让纳兰四小姐得到了,故意摔碎了给四小姐看的!” “要是这么说,这胭脂扣何止是贪心啊,简直就是蛇蝎心肠!真够恶心的!” 围观的百姓这还是顾忌拓博堃在场,声音不敢太大,只敢小声的议论着,这要是拓博堃不在,估计胭脂扣就被在场百姓的口水给淹没了。 幕凉扫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臂钏,再抬眼看向拓博堃。她的眼睛很尖,如何能看不到是拓博堃故意松手的呢? 他什么意思?从她这儿抢了去,现在又摔碎了不给胭脂扣,他不是为了讨好这娇滴滴的胭脂扣才抢她的心爱之物吗? 下一刻,幕凉就看到拓博堃轻启薄唇,却是没有发出声音,而是从唇语告诉她一句话。 </div> <span> 257 逃不出我的手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他说,“我的人是你的,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拿别的男人的东西。尤其是你喜欢的东西,只能我给你。我放不下你,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凉儿,以后我会送你更好的!” 幕凉只看到他的唇一开一合。心底犹如被人放下一块巨石,狠狠地一击,将她心尖上蒙尘的地方震动了一下,抖落些许尘埃下来。 她在拓博堃坚定认真的眼神中,冷冷开口,却也是只见粉唇的一开一合,不闻声音。 “你当我真的喜欢吗?我不如此做,如何能让悠悠众口为我所用?” 蓦然,幕凉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白衣少年,清冷开口,“这位公子,幕凉家中还有其他事情,不知剩下的两道题目,可否过几天再来回答?” 白衣少年这时候对于幕凉已经是刮目相看了,急忙点头,抱拳应道,“四小姐何时想来都可以!这异珍风云斋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 “那好,告辞了。” 幕凉说完,转过身,冲众人悠然一笑,那笑容清冽纯净,淡然如烟。不似以往的清冷淡漠,而是带着一丝清淡的媚然气息,令拓博堃一时有些看的痴迷了,更何况是围观的百姓,都是愣愣的盯着她看着,看完幕凉这澄澈悠然的笑容,再看胭脂扣那过分柔弱无辜的模样,众人心中对于胭脂扣大都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假! 飞凤抱起那个水晶洞,留恋的看了一眼摔成两半的紫水晶臂钏,这以后要是等她发达了,以后给小姐再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不!是比这个还要好上无数倍的! 宝儿也是一脸鄙视的瞪了胭脂扣一眼,转身跳上了马车。 拓博堃收回视线,墨瞳凌厉的扫了一眼站在异珍风云斋门口的四个白衣少年,一眼凝视,尽是凌厉杀伐的气息。四个白衣少年身子同时一凛,只觉得一股无边的寒意正从四面八法袭来,将他们的身体冻结成了冰块。这般感觉,似乎只有少爷发怒的时候他们才会感觉到,可是今日,他们却是第二次感受到如此强势凌然的气场了! 第一次是纳兰四小姐带来的,那般绝色倾城的美人,偏偏具备这睥睨天下的枭野气场,第二次就来自赫赫有名的北辽大王!都言北辽大王战功显赫素有战神的称号,如今见了,这战神是其次,关键是这气场,幽冥寒冽,不把人冻僵似乎是不肯罢休了。 拓博堃在四人紧张的神情中冷冷转身,转过身后,冲胭脂扣淡淡一笑,旋即跨上战马准备离去。 胭脂扣咬着唇,吩咐丫鬟净梅将那摔碎的紫水晶臂钏捡起来。如今这紫水晶臂钏是拓博堃给她要来的,哪怕是摔碎了,她也要带回去的。就如同现在,她遭受众人背后议论纷纷,就是打碎了牙齿也要吞到肚子里。 “王,您的飓风呢?”胭脂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马上的拓博堃。飓风是白家千挑万选给他寻的宝马良驹,一贯是他胯下战马,怎么如今说换就换了。 拓博堃瞳仁闪了一下,沉声道,“送人了。” 语毕,他转身离去,修长背影,挺拔颀长,说不出的桀骜霸气。围观百姓纷纷松了口气,总觉得只要是辽王在的场合,人人都会觉得空气单薄,周身冰冷,不自然的就会慑服于他威严霸道的气场。 胭脂扣目光一瞬凝在他的背影上,眼底翻涌着难言的疑惑和惊惧。 送人了?? 这……如何说得通呢? 拓博堃的性子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东西别人想用一下都是不可能的。只有她偶尔可以使用他的文房四宝,他的东西也从来不会送人,若是需要礼尚往来,送的也绝对不会是他用过的东西! 而战马、书籍和女人,是他断然不会当成是礼物用来送人的东西!更何况还是他最中意的飓风!给飓风起名字的时候,胭脂扣当时也在场,她还记得拓博堃喝了酒之后,亲自挥刀在马鞍上刻下了飓风二字!那一夜的他潇洒冷峻,把酒言欢,风姿绰约!而今,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就将飓风送人了? 胭脂扣轻咬薄唇,转身对净梅小声吩咐道,“你去查一查,王的飓风送给谁了?越快越好。” 语毕,胭脂扣轻移莲步,转身上了马车。到了这等时候,也是不忘自己娇弱如柳的气质,不肯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急切。 随着胭脂扣的马车离开街道,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的无不是今天这出。都说幕凉的豁达坦诚,是整个北辽的女子典范,女中豪杰。至于胭脂扣,则担上了一个贪心善妒的名声,那国色天香的容貌也被批为只会装无辜扮可怜的花瓶。 …… 夜里,异珍风云斋后院 一身白衣的白小楼身姿翩然的出现在院中,纸扇轻摇,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眼角一抹清浅如烟的浅笑,令这黑夜都为之颠覆了黑暗,想要迫不及待的迎来曙光之色。可这抹笑容却是云里雾里,令人捉摸不透。 清浅若云烟,澄澈若山泉。不见利欲,不见深沉。轻轻浅浅,淡然若风。 白小楼摇着纸扇,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看向身前的四个白衣少年。四人具是一脸菜色,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瘪着嘴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如果这会子再给他们一人配上一条丝帕,当今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了。好像白小楼怎么了他们一般! 白小楼淡淡一笑,手中纸扇啪的一声合上了,下一刻却是重重的拍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白衣少年的脑门上。一个爆栗打的那白衣少年咧嘴低呼一声。 “少爷,小的们知错了!” 白衣少年低声哼哼了一声,一脸的郁闷愧疚。 </div> <span> 258 中了她的魔咒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白小楼手中折扇,逐一啪啪的打在四个少年的头顶。旋即一个潇洒的转身,稳稳地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翩然身姿,温润气质,如此清润无害的翩翩佳公子,是令此刻月光都为之黯淡无光的清朗气质。 一身白衣干净整洁,领口袖口不见任何繁复精细的花色,只在衣摆的地方绣了一层清雅淡然的祥云图案,清清淡淡,却是如雾如烟的朦胧气质。 “你们倒是哪里出错了?怎么本少爷看不出来呢?”白小楼看向身前四个白衣少年,语出清朗润泽,却在暗处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凌厉质问。 为首的白衣少年上前一步,低头抱拳开口,“少爷,是小的们没有将少爷的叮嘱放在心上。在纳兰四小姐出现的最初,小的们的确是轻视她了,总认为一个女子再厉害,始终还是柔弱女人,如何能做得出少爷口中描述的那些事情。所以小的们并没有将少爷的叮嘱放在心上。如今……如今……” 白衣少年一头冷汗,说不下去了。 白小楼坐在那里,但笑不语,手中折扇轻轻摇着。周身的温润柔和的光芒,连月色之光都被他吸引进了身体里面。是因为他的光彩才会注入了挂在天际的皎白光芒。 “少爷,小的们让四小姐得了您的传家宝剑,您……责罚小的们吧!”为首的白衣少年说完了,后面三个也是齐刷刷的跪下,一脸愧疚知错的表情。 白小楼瞳仁隐隐闪过一丝晶莹的流光,下一刻,纸扇轻摇,轻启薄唇, “在这之前,我便已经知道了今日白天这番的结果。只要她会出现,那宝剑就保不出。可不如此,你们一个个的又如何能长这个脑子,将我的话记在心上?这世上可怕的不是强者如云,而是人心!你的心若是看不到强者,那你将来只会被比你更加弱小的人踩在脚下!你们四个闭关反省去吧,这宝剑本少爷还输得起,只是……本想送给她的,谁知,她倒是大方的很,直接送给丫鬟了。呵……” 白小楼说完淡淡一笑,想起幕凉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更加晶莹透亮。旋即他挥挥手让四个人下去,待院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瞳仁微微阖上,敛了光华,淡淡开口, “仰止。” 几乎是同时,仰止自暗处闪身出来。 “快马加鞭回雪原部落,将家中的另一个紫水晶臂钏带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我想在辽皇选秀那天的晚宴上……送给她。” 难得她有喜欢的东西,就是翻山越岭,白小楼也会帮她寻到。如今倒是有点后悔了,为何不能将那一对紫水晶臂钏都带来,如今就能第一时间的交到她手上。那个女人喜欢的东西不多,所以他打心底是不想让她等上几天的。 可如今,却是不得不等了。 仰止听了白小楼的话,略微迟疑一下,沉声道,“少爷,属下若是走了,您身边就剩下高山一人了,家主之前再三叮嘱仰止,不要离开少爷身边,少爷……” 啪的一声,白小楼手中折扇狠狠地敲在仰止脑门上,比刚才敲四小白那几下加起来还要狠。仰止顿时觉得脑门嗡嗡响着。少爷也太狠心了吧,这表面看是酸枝木的纸扇子,其实里面可是纯乌金锻造,内藏玄妙机关暗器,这敲在脑袋上一下,若是寻常人直接就脑浆迸裂了。 “我让你偷偷回去,偷偷取来。你要是敢让父亲和母亲知道你回去过,仰止,你就跟四小白换一下身份,在这里卖古董吧。” 白小楼说完,仰止一脸菜色。古董他可什么都不懂,况且每一样都要轻拿轻放,这对于舞刀弄枪惯了的他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仰止不敢再多废话,点头应了,闪身离开后院。 皎白月光之下,白小楼静静的坐在院中躺椅上,瞳仁明净,气质温和。眼前一抹清冽澄澈的面庞久久挥之不去。 …… 与此同时,辽王府 拓博堃将手中信鸽放飞,明天天亮,雪原部落的手下就能收到消息,将另外一只紫水晶臂钏从白家取出开,到时候他会亲自交到那个小女人手上,而不是由别人给她。 …… 与此同时,天骄府 耶律宗骁看向推门而入的子前,猛地放下手中卷宗,抬起头,率先开口, “查到那紫水晶臂钏是何来历了吗?” 子前跪在地上,沉声开口,“回殿下,紫水晶臂钏乃白家至宝,本是一对,如今一个出现在北辽,另一个应该还在白家府上。” “你即刻启程,快马加鞭赶赴雪原部落白家,不惜任何代价将那紫水晶臂钏带回来!” “是,殿下!” 子前不敢耽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耶律宗骁身侧磨墨的兰英抬头看了眼子前离去的背影,眼底漫过满满的嫉妒和血色的杀气。旋即,她快速低下头,将所有的情绪都隐在眼底,若无其事的继续研磨。 耶律宗骁却是对着面前卷宗,再也没了读下去的心思。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就因为那个女人喜欢那紫水晶的臂钏,他就不惜动用自己身边的暗卫去白家寻那臂钏!就算被他寻到了,只怕那个女人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就摔在他的脚下了!他明知道结果是什么,却还是执拗的如此做! 究竟何时,他才能走出那女人的魔咒?哪怕是她写来大骂他一顿的一封信,他都舍不得淋湿半分,小心翼翼的护着,而她看好的东西,他更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帮她寻了来! 要怎么做,才能彻底的放下那个女人? 耶律宗骁瞳仁微微发寒,下一刻,他突然握住了身边兰英的手,一个用力之下,将兰英整个人扯到了自己怀里。 “呀!殿下!” 兰英低呼一声,身子绵软无力的坐在了耶律宗骁的腿上。 </div> <span> 259 刮目又相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兰英一脸羞涩的看向耶律宗骁,虽说她比耶律宗骁大了七八岁,但是她至今还待字闺中,一直留在拓博堃身边做他的贴身侍女。这男女之情,兰英如何不想?如何不憧憬?更何况她心心念念的还是耶律宗骁这个辽皇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 而辽皇和皇后这些年之所以默许兰英留在耶律宗骁身边,也是觉得与其让他上外面去找来路不明的女人,不如让兰英在他成亲之前做个合适的替身。将来顶多给兰英一个妾的身份,这王妃的位子,自然还是留给玉拂的。 兰英一直都懂辽王和皇后的这个心思,心中虽然恨辽王和皇后的私心。但是若比起离开耶律宗骁的彷徨无助来说,就算是个妾,至少也是他的女人。但耶律宗骁与其他皇室贵胄不同,他不喜女色,作风严谨,除了与玉拂之间早就定下的婚约,再只其他,不曾有过任何一个女人。 兰英在他面前也素来不敢轻越雷池一步,一旦她这一步走岔了,就是个被赶出天骄府的下场。所以这么多年来,兰英一直都是在强烈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欲望和身体的冲动,眼看这都二十七八岁了,却不曾体会过一天男欢女爱的滋味,兰英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 很快,兰英在耶律宗骁怀里就化成了一滩水,任由他一双手在她身上游移撕扯,她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轻柔的扭动着,就是想要激起耶律宗骁激烈的反应。她微微眯起氤氲向往的眸子,身子向上探了探,紧张的颤抖的唇瓣想要品尝一下耶律宗骁那薄薄的唇瓣。 都言,薄唇的男子薄情。他应该也是如此吧!要不然,昔日爱的死去活来的玉拂,如今倒成了他想要跟纳兰幕凉在一起的累赘。 可不管如此,兰英如何都不能放下这个男人了。 就在兰英的唇瓣差点就碰上耶律宗骁的唇瓣时,耶律宗骁突然转过头去,面沉如水,瞳仁如霜。 兰英见此,身子一冷,怔怔的看着他。下一刻,耶律宗骁的手继续在她身上游移,可这般游移的感觉完全不是爱抚,似乎只是一种试探,一种发泄,一种证实。 证实他的心和身体,是不是同时都交给了那个无心冷情的女人? 他不想亲吻兰英,因为眼前一幕幕闪过的都是那个女人清冷傲然的小脸,那薄薄的粉嫩唇瓣,透着倔强冷漠,那才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他的回避让兰英深受打击,可兰英又深知,今儿的机会若是不好好把握住,只怕将来再也不会有如此的机会了!一旦三殿下有朝一日真的看到了他的心,只怕兰英想要留在他身边,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兰英任由耶律宗骁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她的身体配合他的动作而动,衣衫被她扯得凌乱,呼吸也随着他的动作变得凌乱。兰英更是为了挑起他的欲望,不惜学着那些青楼女子放荡的叫出声来。 “殿下……快……快来吧……兰英的身子干净着呢……兰英的心也全都是殿下的……殿下快来呀……殿下……” 可她的叫声只换来耶律宗骁突然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动作。 他突然发现,只要不是她,任何女人都让他觉得厌恶、恶心。哪怕曾经,在几年前,他刚刚弱冠的时候,在看到兰英夏天穿的单薄的从他面前走过,他的身体也会有丝丝悸动。可如今,兰英的身体却让他从心底觉得恶心、厌恶! “你走吧!出去!” 耶律宗骁突然停下来,一把将兰英推开。垂眸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摆,瞳仁深沉如夜,那面容,更是挂满了寒霜和抗拒。 兰英身体的火热已经完全燃烧起来了,冷不丁被耶律宗骁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兰英欲哭无泪,跪在那里,不甘心就此离开。 耶律宗骁低头看到兰英胸前衣衫春光外露,不觉抄起面前书桌上的砚台,狠狠地朝兰英砸去。 兰英完全没料到耶律宗骁会动怒到对她出手,她未加任何躲避,眼睁睁的看着那砚台砸在她的额角上。额角开花,兰英惨叫一声,晕死在当场。 耶律宗骁放在书桌上的大手,忍不住的颤抖。 地上兰英还没醒来,额头的鲜血汩汩的冒出来,他的心却是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 刚才那一刻……他为什么就是忘不掉那个女人?哪怕怀里的是跟了他十多年的亲信,可是在他眼前闪过的,一幕幕的,却全都是那个女人。她的冷漠、她的薄凉、她的无情、她的狠心…… 统统都是她! “来人!” 耶律宗骁突然沙哑着声音开口。 两名暗卫闪身进来,一见到地上昏死过去的兰英,身子同时一怔。 “带下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一个月内,不许她踏入东院半步。”话音落,那两名暗卫手脚麻利的将兰英抬起来带了出去。 地上的鲜血也被随后进来的护卫小心的擦拭干净,还在上面撒了去除血腥味道的花粉。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放晴。东方一抹鱼肚白,刺的耶律宗骁瞳仁生疼。连带他的心,也疼的犹如撕裂了一般。 …… 第二天一大早,幕凉的琉璃院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飞凤和宝儿,还有老李,人人都得了好宝贝。一个劲的说着笑话逗幕凉开心,老李也难得放下一贯的沉稳老练,说起他昨儿挑选暗卫时候遇到的一些趣事。 一个暗卫在表演轻功翻墙的时候,一不小心撕破了裤裆,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屁股,还有一个暗卫扎着扎着马步可能是坚持不住了,故意用咳嗽声想要掩饰他放屁的声音,谁知最后他旁边那个人说了,你咳嗽声音再大,就把放屁的声音给盖住了。 幕凉听了难得露出笑容,飞凤和宝儿更是掩嘴吃吃笑着。 就在这时,守门的护卫进来通禀,说是四夫人来了。 幕凉止了笑,瞳仁划过一丝冰冷嘲讽,挥手让护卫带四夫人进来。 四夫人进来后,看到飞凤和宝儿等人都在,眼神不觉闪过丝丝恶毒。这昨儿幕凉大手笔的给身边的两个丫鬟和一个老车夫赏赐了稀世珍宝的事情,如今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四夫人一想到那么好的宝贝给了几个下人,就馋的眼红不已。如今看到飞凤、宝儿和老李人手一件稀世珍宝,四夫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那些宝贝现在都写上她的名字。 四夫人的贪婪幕凉看在眼中,心中嘲讽更浓。 “四夫人所来何事?”幕凉冷清开口。 四夫人好不容易才将眼珠子从飞凤怀里的宝贝上移开,不觉讪讪然的开口,“唉。四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四小姐您忘了,采华的事情……” 四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咬着牙,带着恨意。 幕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继而一脸无辜的看着四夫人,淡淡开口,“四夫人不知道吗?幕凉可是写了书信给三殿下,言辞切切,心意可鉴。奈何那封信送出去之后,无疑是石沉大海,三殿下在来过这里质问过幕凉多管闲事一次之后,便再也不露面了。这幕凉也是没办法啊!” 四夫人听了幕凉的话,不免有些着急。 “这……这四小姐写信的事情,我也知道。而且那天三殿下过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当时只看到三殿下黑着脸走了,没想到……四小姐,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唉!我那可怜的采华女儿啊!” 四夫人一脸悲戚,如今听闻幕凉如此说,更是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了。如今她就纳兰采华这么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闺女了,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变得痴痴傻傻的。要是纳兰采华真的要在浣衣局呆一辈子的话,那她老了可怎么办? 幕凉瞥了四夫人一眼,淡淡开口,“四夫人也不必难过。再过两天爹爹就回来了,到时候爹爹若是知道了将军府的事情,说不定会马上将采华给救出来呢!” 幕凉说这话的时候,唇角不觉勾起一抹冷魅无情的弧度,看的四夫人不觉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四夫人不明白,这大将军要是回来了,最害怕的人不该是纳兰幕凉吗?怎么她到期盼起大将军回来了? 幕凉在四夫人疑惑的眼神中,从容开口,“四夫人不信是吗?那幕凉分析于你听。想必爹爹现在已经知道幕凉这些年在将军府的悲惨遭遇,就算爹爹不想管,这京都百姓悠悠众口,爹爹回来后,就算是多么不喜欢幕凉,也断然不会坐视不理。那么多本的册子摆在那里,还有门房出入的记录,还有皇后娘娘那边的人证。到时候,只怕爹爹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清理门户,至于辽王曾经毁损将军府一事,爹爹若是先行追究,难免不会在京都百姓心目中留下一个贪财轻人命的名声。 就算是做戏给这京都的百姓和皇上看,只怕爹爹第一时间就会将采华拎出来,将大夫人三夫人还有四夫人你一起,关在祖宗祠堂里面,一一过审。爹爹是武将,下手可没数,到时候只怕采华在浣衣局遭的罪,还不及回来这百分之一。毕竟,幕凉曾经在将军府遭受的一切,可是摆在那里的,爹爹不下狠手对付你们,如何跟满朝文武和京都百姓交代! 四夫人,你说……这采华妹妹是留在浣衣局好呢?还是回来安全点呢?四夫人不会算不明白这笔账吧!” 幕凉话音落下,四夫人脸色煞白,目瞪口呆。 过了好半晌,四夫人才从幕凉刚才那番话中回过神来,嘴唇哆嗦着,浑身都颤抖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到现在才明白,她们所有人,这将军府曾经欺负过纳兰幕凉的所有人,如今都是进了她的陷阱!她精心织造而成一张可怕的巨网,网住了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看似这巨网中间有镂空,有缝隙,但那只是表象。 这巨网只会在所有人一起挣扎的时候,收缩的更紧,空间更加狭小。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挣扎起来是个死,不挣扎的话,坐以待毙,更是个死! 从一开始,纳兰幕凉就没有给她们留活路!! 四夫人双腿一软,重重的瘫坐在地上,两眼死直,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哇哇大哭,一边哭着一边拍着地,像个得了失心疯的泼妇。 幕凉吩咐护院将四夫人抬走,转身的时候,一抹花里胡哨的身影正以风的速度刮到她的身边,还不等她出口质问,那身影的主人已经挂着满脸邪魅妖孽的笑容,冲她放电一笑。 “幕凉大美人这一计,让本皇子刮目又相看。先是以四夫人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给耶律宗骁,将耶律宗骁那厮大骂一顿,解了你心头火气,却让四夫人对你感激不尽,以为你真心要帮她的女儿。可凉美人却知道,那封信绝对不会对帮助纳兰采华从浣衣局出来起到任何作用。继而你又故意出现在异珍风云斋的门口,答对了题目,好几次甩了胭脂扣的软巴掌,落得一个女中豪杰聪明绝顶的大好名声。如今京都百姓哪个不赞你,不护你?你等的就是纳兰明辉明日回来,让他想要袒护将军府这一众害你的人都不可能!” </div> <span> 260 鞭笞践踏蹂躏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你说完了吗?说完可以滚了!!”幕凉看也不看欧阳冲一眼,反正看了也不知道这厮长什么模样,那夸张炫目的鲜花面具,再配上他一身花里胡哨的艳丽红衣,这样的男人,比妖孽还要妖孽。 或许妖孽身上还会有一丝魅惑人心的伪装,但是欧阳冲身上,时时刻刻随时随地释放出来的都是完全的自我和引人注目的夺目光芒。 艳丽的红在他身上,不见恶俗,倒是凭添了如火的激情。 可幕凉厌恶这红色,尤其厌恶欧阳冲给她带来的这数不尽的麻烦。 欧阳冲见幕凉朝院子外面走去,他自己也一瘸一拐的想要跟出去。飞凤和老李见此,纷纷拔出手中武器,指向欧阳冲的咽喉。 欧阳冲撇撇嘴,无奈的对二人说道,“不是本皇子不跟你们动手,而是你们实在不是本皇子的对手,本皇子一个小指头,你们就到一边了。还是乖乖识趣,不要打扰本皇子和凉大美人单独相处的时光啊!” 欧阳冲说着说着,这雅痞的本性就暴露无遗。 飞凤和老李面面相觑,这欧阳冲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二人不觉有些惭愧,就他们这功夫如何保护小姐安全,如今这节骨眼上,的确是应该给小姐找几个功夫过硬的护卫了。 幕凉瞥了欧阳冲一眼,挥手让飞凤和老李先下去。 欧阳冲见偌大的院子只有他跟幕凉二人,不觉勾唇笑的邪肆得意。只那朝幕凉走过来的腿却是一瘸一拐的。 “凉大美人,你看本皇子的腿……这都是昨儿被压在马车下面一晚上的结果啊!我一直在那里等你,等你,等你……想当年,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也不过如此。没想到你还是狠心的不来救我。唉!” 欧阳冲说着,再次上前一步要凑到幕凉跟前,幕凉厌恶的拍拍自己的袖子,这厮一身红的绿的,活脱一个虎皮大鹦鹉,怎么看都带着一副欠揍的模样。 欧阳冲见幕凉一副排斥他的表情,琥珀色瞳仁不觉闪过一丝丝委屈无辜的神采。 “凉大美人,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或者说,你喜欢以前那个我吗?在树林里用十二星罗阵对付拓博堃的我!如果你喜欢那时的我,我大可改过来!只要你喜欢,只要你说出来,你喜欢我哪一点,我立刻办到!” 欧阳冲丝毫不看幕凉的眼色,只顾一个劲的朝幕凉身前蹭着。 幕凉抬眼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喜欢你……” “厄……凉儿……”欧阳冲在听到幕凉的话时,瞳仁禁不住的闪烁着迷离耀目的光芒,一颗心扑通跳着,整个人像是浸在了蜜罐当中。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啊!” 欧阳冲已经做好了迎接幕凉肯接受他的准备,谁知幕凉后面半句话,生生把他心头刚刚燃起的希望悉数浇灭。 “凉大美人,你倒是说说啊!本皇子究竟哪里不好了?家世不好?我可是波斯国这一代唯一的传人!将来我就是波斯圣皇,而你……可就是波斯的皇后!就算你要垂帘听政,要参与政事,我都是允许的。” 欧阳冲带着三分雅痞,七分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幕凉。 幕凉眼底冷色寒澈,旋即冷冷道,“哼!就你这德性,波斯迟早灭在你手里!” 欧阳冲微微一怔,却不恼怒。这要是搁在别的皇子君王身上,只怕幕凉这欺君之罪就是诛九族都不足以平息他们心头的怒火。可欧阳冲却很享受此刻跟幕凉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被她骂个狗血淋头,也好过连跟她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好好。凉大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大美人是不是觉得我戴着面具太有神秘感了,让你无法亲近?其实……这个也没什么,只要日后我们成了亲,你想看我哪里都给你看……每天看上多少遍都可以!不仅可以看,还可以摸,不仅可以摸,还可以享用……凉大美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欧阳冲的声音越到最后越是暧昧酥麻的感觉,幕凉听了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冷冷的瞥了欧阳冲一眼,冷声开口,“你滚不滚?!别再烦我!惹了我,我管你是波斯皇子还是什么无忧宫的左护法!照样收拾你!!” 幕凉眼底迸射一丝凌厉的杀伐寒气,瞳仁寒凉,神情冷凝。 欧阳冲盯着她清冷绝美的面容痴痴看着,半晌才幽幽叹口气,“唉。你说在波斯那么多热情火辣的美女对本皇子投怀送抱,本皇子是一眼都懒的瞧上,怎么到了这里,偏偏就愿意看你的这张冷脸呢!哪怕是你骂我一顿,我都是心花怒放,那感觉就跟三伏天吃到冬日才有的冰棱一般的感觉。却丝毫不觉这是自己犯贱。 别的女人对我越好,本皇子这心啊越烦躁。唯独是你,不管你打我骂我不管我,可本皇子的心当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你。都言,打是亲,骂是爱,凉大美人,要不……本皇子现在脱光了衣服躺在这里,任由你鞭笞践踏蹂躏,如何?” 欧阳冲话音刚落,幕凉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他受伤的那条腿上。 “你不是犯贱!你是找死!” 幕凉冷冷开口。紧跟着,又是一脚携带着凌厉的杀气朝欧阳冲另一条腿狠狠的踢过去。 欧阳冲捂着受伤的那条腿,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如火的红衣在风中翩然舞动,若一团热情桀骜的火焰,播洒如火的激情和期待。 </div> <span> 261 不想面对的现实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飞凤,备车!随我出去!”幕凉将抱着腿疼的嗷嗷叫的欧阳冲扔在院子里,冷声叫来了飞凤。看也不看欧阳冲一眼,转身朝后院走去。 后院门口停靠着一辆马车,幕凉跳上车,飞凤驾车,宝儿跟她坐在车内。 马车一路狂奔,须臾,飞凤在外面小声说道, “四小姐,后面有一辆金色马车追上来了,似乎是波斯皇子的马车!” 幕凉瞳仁不觉一暗,也不回头,冷声吩咐飞凤,“带他再去京郊绕一圈!这次找个深一点的山沟!最好让他摔下去再也爬不上来那种!” 幕凉的话让马车外的飞凤激动不已,这马车漂移甩人可是她的拿手好戏,老实说,之前她还没发现自己的这个特长,自从昨儿玩了一把马车漂移把欧阳冲摔下山沟沟里面,飞凤发觉这一出很令人上瘾。 “小姐!飞凤知道一处山沟沟,虽然不是很深,但那下面常年都是淤泥臭水……嘿嘿,小姐,您看……” “我看很好!记住!甩的准一点!”幕凉的声音愈发的冷冽寒澈。若此刻在后面穷追不舍的欧阳冲听到幕凉这般语气,只怕打死他也不会追上来,可他偏偏就是很享受与幕凉这般你追我逐,打情骂俏的相处模式。当然,这所谓的打情骂俏,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马车内,宝儿小手牢牢地抓着马车车壁的扶手,因为马车奔跑太快,那速度简直就跟飞起来一般,宝儿吓得闭上眼睛,小脸煞白,全身都绷紧了。而幕凉却是面若寒霜,微微阖上眸子,单薄纤细的身子此刻竟能稳稳地坐在车座上,丝毫没有因为马车剧烈的颠簸而有丝毫的晃动。 就在欧阳冲的马车快要追上他们的马车的时候,飞凤瞥见前面的山沟沟,心中暗暗叫好,旋即一个神龙摆尾,马车华丽丽的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原地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只可惜了这四个车轮,回去又要换新的。 欧阳冲的马车来不及调转车头,马儿嘶鸣着,带着马车和欧阳冲一起朝山沟沟下面摔下去。 本来,欧阳冲也做好了被幕凉摔下山沟的准备,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可当他看到下面的黑色淤泥抽水横流的场景时,顿时脸色大变。如果此刻他脸上的鲜花面具摘下来的话,那脸上的表情绝对是精彩纷呈。 就在欧阳冲的身子即将摔下去的一瞬间,良开的身影从暗处非闪出来,尽管良开尽了全力,但因为欧阳冲之前是完全放松了戒备,就当是摔下山沟,如今良开出手也是晚了半拍,不得已,良开将身子垫在了欧阳冲身下。 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良开的身子直接被砸进了黑色的淤泥当中,欧阳冲也是一身黑色淤泥的躺在那里。 “皇子……”良开在欧阳冲身下艰难开口,他整个人都好像是从在淤泥里面长大的,就连眼睛鼻子嘴巴里都是灌满了臭烘烘的淤泥。若不是他的眼睛偶尔眨一眨,你绝对猜不出他是个人。 欧阳冲坐直了身子,将良开从底下拉上来。良开跪在地上,一脸惭愧的看着欧阳冲。作为一级护卫,却连自家主子都保护不好,这等愧疚耻辱,如何有脸面在主子面前继续存在。 欧阳冲坐直了身子,抬眼看了看四周。群山环绕,秋意浓,满眼入目的都是火红的枫叶,还有不同植物的金黄落叶铺满地面,甚凉秋意,萧瑟乍起,就如同那个女人的心,如被秋霜……不对,那个女人是无心的…… 欧阳冲不觉摘下脸上的鲜花面具,如火艳丽的鲜花面具,如今溅上了点点淤泥,脏破不堪。 良开接过面具,本想小心的擦拭干净,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只能是捧着面具听候欧阳冲的吩咐。 面具褪下,欧阳冲垂眸坐在冰冷的淤泥里面。如今已经是深秋,天气转凉,冷风呼啸扫过,人在里面坐着不一会就会全身冻僵。良开看着低头陷入沉思的欧阳冲,只能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欧阳冲不动,他也不走。 欧阳冲垂下的眸子闪过丝丝无奈的神采,有放纵,有自嘲,有宠溺,有黯然。 似乎是如何也走不进她的心底了…… 呵……他的四妹还真是送了他一份如此难忘的大礼。以前只知道她无心冷情,现在却还见识到了她的古灵精怪。他怎么就没想到,她若要整人,这花招是绝对不会重复的。 “良开,你说……将来,她要是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她的大哥,她会不会比现在更加厌恶我?嫌弃我?” 欧阳冲瞳仁缓缓抬起,一抹琉璃光在他琥珀色眼底幽然划过,却是多了一丝惆怅在其中。 良开嗫嚅着,正欲开口,欧阳冲淡淡说了句,“说你的心里话。若是敢揶揄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和这淤泥一块煮了。” 欧阳冲话音落下,良开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他可以确定,这个寒颤跟呼呼刮过的冷风无关,完全是自家主子这残酷无情的威胁所致。 良开不觉紧张的舔舔嘴唇,这一田不要紧,一口臭哄哄的淤泥进了嘴巴,他差点吐了。 “皇子,这是您让属下说的。属下心里话是,依四小姐这脾气,若是知道了您的另一个身份,只怕她不只是厌恶您嫌弃您这么简单,说不定就跟您老死不相往来了!” “嗯。你到说了句本皇子不想面对的实话。”欧阳冲自嘲的笑了笑,旋即站起身来,也不顾一身的淤泥就往上爬。 良开跟在身后,小声开口, “皇子,辽皇紧急宣召丞相进宫觐见,您看……” </div> <span> 262 再次交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一个时辰后,纳兰天作穿戴妥当的出现在乾清宫外面。甫一下车,与他一同到来的文武百官都是纷纷掩着鼻子侧目而过。纳兰天作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眼敞开的宫门,摇摇头,大步走了进去。 当纳兰天作走进乾清宫站定之后,在他身后的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直到辽皇出现了,还有一些大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他。 就连一贯端坐龙椅气势威严的辽皇都是不由自主的吸吸鼻子,然后抬手在面前来回挥舞着。 纳兰天作站在那里,垂眸不语。 辽皇瞥了一眼众人的反应,视线最后定格在纳兰天作身上。 终是忍不住疑惑开口,“纳兰爱卿,你这身上……什么味?” 辽皇一开口,其他大臣也都忍不住了,纷纷抬手在面前扇着。有些不明所以的总算找到了臭味的来源,纷纷抬头朝纳兰天作看来。 纳兰天作抱拳应道,“回皇上,先前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 纳兰天作话音落下,满朝文武无不震惊有加。这一贯是谨慎有加谦谦风度的年轻丞相,竟然摔了一跤?在哪儿摔倒的?竟然弄了一身这个味道?说不上是臭味,还是酸味,还是放了很久馊了的饭菜的味道,总之很像从臭水沟滚了一圈才会有的那种味道。 辽皇皱了下眉头,对身边的利丰说道,“这次白家不是送来了很多香料吗?你去拿一些来给丞相。咳……顺便也拿一些点在这里。” 辽皇表情复杂的扫了纳兰天作一眼。这少年得志,如今享有天下第一腹黑公子之称的纳兰天作,岂是不小心会摔倒沾一身腥臭的人?只怕这里面另有蹊跷! 利丰转身去拿香料,辽皇瞥了眼众人,沉声开口, “今儿晚上朕要宴请波斯皇子、雪原部落白家长子和养女,诸位爱卿也都准时出席,届时可带上家眷,与朕同乐。这白家长子白小楼至今未有婚配,而朕只有一个女儿文硕公主,朕是舍不得这个女儿离开朕的身边,所以诸位爱卿若家中有未出阁的女儿,当用好这次机会,为北辽和雪原部落和亲做一份贡献出来。届时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辽皇话音落下,底下一阵附和之声。 纳兰天作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心底,却是漫过冷冷的嘲讽。 这不是鼓励满朝文武卖女求荣吗?一向老辣稳重的辽皇,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与雪原部落和亲?只怕……想与拓博堃结成统一战线共同对抗波斯古国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如今众人皆知,胭脂扣与拓博堃关系不同寻常,一旦胭脂扣与拓博堃在一起,那么辽皇这边在与雪原部落和亲,到时候,耶律宗骁再与玉拂成亲,辽皇的如意算盘可就全都打响了!而明天就是纳兰明辉从边关回来的日子,辽皇显然还想在纳兰明辉这边动一动心思了。 欧阳冲垂眸不语,任由身后议论声纷纷响起。对于他来说,拓博堃是否娶了胭脂扣,耶律宗骁又是否会与玉拂成亲,乃至白小楼最终会看上谁家的女儿,这些都不重要,在他心中,唯一重要的就是,纳兰幕凉最后是跟他在一起! …… 幕凉这边,甩掉欧阳冲之后,便带着飞凤和宝儿去了有家药庐。如今临近冬日,这一院子的人身体多多少少都有问题。常年的虐打和饥寒交迫,飞凤和宝儿两个丫头都十六岁了,这身子骨看起来还跟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一样,骨瘦如柴。如今正好趁着冬日进补一下。就是她自己的身体也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 幕凉来到这里几个月了,却是一次葵水都没来过。记忆中,纳兰幕凉是十四岁的时候来的葵水,后来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动不动又被泼冷水扔荷花池的,这葵水几个月才来一次,来一次就痛的死去活来的。幕凉这几天觉得腰酸背痛的厉害,估计是葵水要来了,所以要赶在这之前调理一下,不然当那天只怕会痛的出不了门。 到了有家药庐的门口,幕凉的马车缓缓停下,就听到四周响起不小的议论声。 “是纳兰四小姐的马车!四小姐来了!” “是四小姐的马车,四小姐时来买药吧。怎么赚3捡这个时辰来呢!” “唉!这四小姐可真够倒霉的,怎么走哪儿都能遇上白家的胭脂扣呢?” 围观百姓的议论声越来也大,幕凉在车内听了个真真切切,心底不觉冷笑了一声,胭脂扣也来了吗?这一会谁是倒霉蛋还不一定呢! “飞凤!下车!” 幕凉在众人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中,轻挑车帘,从容走下。一身鹅黄色轻纱曳地长裙,配上烟霞色的丝绒披风,淡淡的鹅黄色与轻柔细腻的烟霞想结合,透出的是无与伦比的烟雨气质。三分朦胧,七分淡然,当那张清姿绝色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眼前,不施粉黛的灵动之美,令人呼吸为之一颤,视线不自觉的就被她牢牢地吸住,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之前胭脂扣出现的惊艳娇宠,与幕凉此时的清冷淡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胭脂扣岁数是白家的养女,却是锦衣玉食侍从环绕,不曾受过丝毫的委屈,是整个雪原部落白家捧在手心的娇娇女,又有着国色天香之姿色,更是被小心翼翼的呵护和娇宠着。 而幕凉却是自幼失去母爱,在将军府一众蛇蝎毒妇的谩骂虐待之下顽强活下来的失宠小姐。 孰轻孰重,谁更能得到民心,不言而喻。 幕凉抬眼,正好胭脂扣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抱着一个褐色的锦盒,盒子上雕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人参图案。幕凉不动声色的看了那盒子一眼,旋即迎上有家药庐的掌柜的。 “掌柜的,我来看看有没有好的人参。家父即将从边关回来,他常年征战在外,如今难得回来,我这个做女儿的无论如何都要尽一份小心,亲手为他熬制参茶。” 幕凉话音落下,胭脂扣脸色微微一变。 </div> <span> 263 自作聪明的下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胭脂扣本能的抱紧了怀里的盒子,转过头去看向身后。 拓博堃自后院走出来,看到幕凉,先是一怔。继而想到她之前经常来这里抓药,如今碰上了,倒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有家药庐的掌柜的见了幕凉,恭敬开口,“四小姐,这人参是有一颗好的,只不过刚刚给了胭脂扣姑娘,是大王提前预定的。所以……” 幕凉寒瞳淡淡的扫了一眼紧紧抱着盒子的胭脂扣,勾唇一笑,直冲着胭脂扣走了过去。 胭脂扣瞳仁不觉闪过一抹局促不安的光芒,想要在身后的拓博堃身上寻得安慰,可拓博堃的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飘忽起来。 “胭脂扣姑娘,可否给我看一眼你的人参。”幕凉伸出手来朝着胭脂扣。 胭脂扣轻咬着唇瓣,将盒子紧紧地护在怀里,神情不由得多了一分紧张和不安。本想给人一种柔弱无助的表现,谁知她如今这模样,看起来倒像是小家子气十足。 “这……这是王留给我……补身子用的。四小姐,我实在是不能割爱。”胭脂扣声音很小很细,可围观的百姓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幕凉却是淡淡一笑,摊开手,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盯着胭脂扣。 “胭脂扣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说要看看你的人参,却没说要你的。可能姑娘觉得昨儿我才送了你几件宝贝,今天就想借着人参的事情来收回利息了。姑娘实在是多虑了,我北辽百姓,素来是礼仪之邦,注重节操。凡事想的都是付出不求回报,只要是别人需要的,就算割爱又如何?可若是别人家的心头肉,我们也断不会去索取。这宝贝也是这样,素来讲究个随缘,姑娘得到了便是你的,我只是想看看姑娘这盒子里的人参成色如何。 在幕凉府中,也有一颗人参成色不错,若是赶上了姑娘这颗,那正好可以与姑娘交换一下。姑娘身子骨虚弱,进补也是应该的。幕凉是买来送给家父的,这孝心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促成的,所以,随缘而已。没有就没有,幕凉不会强求,姑娘也不必担心紧张。” 幕凉一番淡然随意的剖白,直说的胭脂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胭脂扣轻咬着薄唇,垂下眸子,瞬间拉下脸来,只不过她此刻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难看生气的表情。 幕凉却是无所谓的笑笑,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胭脂扣开口。 而拓博堃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幕凉。这小女人绝不是来给纳兰明辉买人参的,只是碰上了胭脂扣又在自作聪明的对她设防,所以这小女人的冷硬的心,自然是不会让扣儿好过了。 他心底,此刻并没有对于她这咄咄逼人气势的生气或是不解,也没有对于胭脂扣的疼惜,有的竟只是对于幕凉所作所为的放纵和宠溺。仿佛是她此刻就是把这北辽的天给掀翻了,他也是一笑而过,任由她折腾好了。 这时候,围观的百姓继昨天憋了一肚子的话没发泄出来,如今的议论声比之昨儿是大了不少。 “我说着白家怎么教育女儿的!一株千年人参罢了!又不是世上就这么一株。什么意思嘛!把我们北辽人都看成什么了!!” “可不是吗!守着这么多人,愣说人家四小姐是要抢她的人参,人家四小姐自始至终都没说要的,就是看看!而且人家是觉得她是个客人,想给她更好的!这小家子气的,不外乎是养女了!” “依我看,四小姐也太大度了。这白家小姐都把四小姐当贼一样的防着了,可四小姐却还处处为她着想。让她代表白家来咱皇子脚下,真是丢尽白家的人了。” 围观的百姓若不是顾念拓博堃在场,只怕现在就指着胭脂扣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幕凉视线始终清淡如烟,只那眼底,森冷寒气弥漫深沉,久久不散。 她说过,胭脂扣只要不热她,她不会对她怎样的!但是胭脂扣实在是太过于自作聪明了,又想来个先发制人。看到她说了要买人参,又朝她走过去,就想先开口栽赃嫁祸她是想抢她的人参,如此心肠,实在是比将军府那些蛇蝎女人还要恶毒数倍。 好在幕凉想起将军府也有一株成色不错的人参,就算拿来,也不会说不过去。 胭脂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上了,就别怪幕凉不给她台阶下。 胭脂扣这时候及时的调整自己的情绪,一脸娇柔无辜的表情看向幕凉,甫一出声,纤细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一般。 “纳兰四小姐此话太严重了,扣儿……扣儿只是心中欢喜,这人参是王想着扣儿身体不好,所以千方百计给扣儿留下来的。是扣儿太紧张了,四小姐想看的话,您就看吧。” 胭脂扣如今是骑虎难下,不给看也得给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她既要给幕凉看看人参,还要想办法把话圆回来。 幕凉盯着胭脂扣,笑的肆意清朗。 “有劳扣儿姑娘了。”幕凉手势示意胭脂扣将盒子打开。胭脂扣回身看向身后的净梅,小声吩咐, “净梅,打开盒子给四小姐看看。” 净梅这时候微微一愣,旋即有些不忿的抱怨道,“小姐!凭什么给她看!!这是王送给您的东西!不给她看也是再正常不过,不是吗?小姐,您可不能善心被人欺啊!” 净梅话音落下,幕凉并不言语,她身后的飞凤不屑的开口说道, “昨儿我家小姐要送给胭脂扣姑娘礼物,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是一言不发,还帮胭脂扣姑娘把礼物抬到了马车上。我们家小姐真金白银的送出去了,做奴婢的自然是听主子的话。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了主子的声誉。可今天胭脂扣姑娘这边的丫鬟,却真是不懂规矩!比起昨儿小姐送出去的大礼来说,我家小姐不过就是看一眼人参的成色,怎么就如此提防我家小姐?真是让我们这做奴婢的都为自家小姐不值!” 飞凤说完,快速看向身边众人。 自然,她的一番话很快就得到了围观百姓的声援。 胭脂扣脸色顿时大变,咬着唇呵斥了一声,“净梅!还不跪下!在家的时候我都是如何教育你们的?为什么要如此说?你……”胭脂扣说到这里,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身体真的出了问题,身子踉跄了一下,掩面痛苦的扶着一旁的丫鬟净雪,一脸委屈无辜的表情。 拓博堃见此,视线终是深深的从幕凉身上移开,凝眉对苍月说道, “你安排人送她回去。本王还有事要办。” 拓博堃冷声开口,低沉浑厚的声音,一时令围观的百姓具是紧张的不敢再发出任何动静,都是垂下眸子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可心里一刻也没停下对胭脂扣的腹诽。 苍月得令上前一步,对胭脂扣做了个请的手势,胭脂扣紧紧抱着怀里的盒子,苍白的指甲都快掐进木质的盒子里面了。她回头含泪的看了拓博堃一眼,幽幽道, “王,您早去早回,别忘了今晚还要晚宴。您的大礼扣儿收下了。王一片美意,扣儿一定调理好身子,不让王失望。” 扣儿仍旧是那温柔甜腻的能让人骨头都酥麻了的声音。 在她对面的幕凉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不觉抬头冷睨了拓博堃一眼,心底冷笑连连,这样会装的女人,他就不怕天天听这样酥麻到骨子里的声音,天天看她伪装的完美的一张脸,而感到恶心? 不过也说不定拓博堃这厮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正当胭脂扣含着泪委屈连连的要上马车的时候,一声马儿的嘶鸣声自门口响起,幕凉猛地皱了一下眉头,扭头就看到老李死死地拽着陆虎的缰绳,而陆虎却是一脸兴奋的朝幕凉这边摇头晃脑。 胭脂扣在看到陆虎的一瞬间,眸子顿时睁的大大的,出口喊道, “飓风!是飓风。王这不是您的……” “老李,怎么回事?”不等胭脂扣说完,幕凉已经越过人群走到老李身边,一手牵过缰绳,一手在陆虎脑袋上狠狠地弹了一个爆栗。 老李立刻为难的说道,“小姐,这牲畜吃饱了喝足了,见您出来不带着它,这发脾气趁着我松懈的时候挣脱了缰绳自己跑出来了,这牲畜倒是聪明,知道您来了这里。” 老李话音落下,胭脂扣彻底的呆住。手臂一松,本来是紧紧抱在怀里的盒子砰地一声掉在地上,盒子摔开,里面的黄色千年人参跌落出来。可此时此刻,她却不顾去捡拾,眼神震惊疑惑的看向拓博堃,再看看幕凉。 心底此刻仿佛有千万刀凌厉无情的划过一般。 幕凉无视胭脂扣的反应,抬手拍拍陆虎的脑袋,淡淡开口,“老李,你先回去忙吧。既然它来找我了,我就带它逛逛。” 继而又对飞凤道, “你跟宝儿赶车先回去,我一会骑着陆虎去外面转转。” “是,小姐。”老李飞凤和宝儿同时应声。 只有拓大王在听到飓风的新名字的时候,嘴角眼角狠狠地抽搐起来。 陆虎??则是飓风的新名字吗?怎么起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名字?好好地马叫什么虎?千里马一般都是叫什么风啊雷啊的,陆虎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姐,上车吧。” 胭脂扣这边,净雪小心的捡起人参,扶着几乎虚脱无力的胭脂扣上了马车,马车车连放下的一瞬间,胭脂扣眼神还不可置信的看向拓博堃。见他眼底没有任何疑惑惊讶,胭脂扣的心彻底的乱了…… 当马车离开有家药庐的时候,胭脂扣盯着那赤黄色的人参,忽然觉得这人参分外刺眼,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嫉妒和痛恨堵在心头,无法消散。 而闯祸的净梅则是跪在那里一言不发,本来是想帮自家小姐扳回一城来的,谁知却是让北辽的百姓笑话小姐管教无方。净梅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到胭脂扣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净梅,我让你跟净雪去调查飓风去了哪里,你们一点都调查不到,可是刚才托本小姐的后腿,却是一个顶俩。从现在开始,净梅不再是本小姐的贴身侍女。送去远军帐吧,越远越好。” 胭脂扣话音落下,净梅哀嚎一声,爬起来就要抱住胭脂扣的大腿求饶。 净雪在旁边也是吓的一个哆嗦,却是不敢说一句话。外人或许看不出自家小姐的本性,但是她跟净梅对于自家小姐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了,如果她现在开口,只怕也要跟净梅一样,被扔进远军帐做军,妓了。那将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立刻有几个护卫进来将净梅从行进的马车上拖了出去,净雪跪在那里,周身寒澈。白家娇娇女胭脂扣绝不是如外表看到的娇弱无辜,单纯无害。其心思之复杂歹毒,绝非常人能想象到的地步! …… 幕凉这边,跨上陆虎之前看似随意的问道掌柜的,“掌柜的,你铺子里比千年人参还好的补品还有什么?” 幕凉的话让掌柜的身子不觉一凛,仿佛她这话是问到了掌柜的心上。可掌柜的却是快速的看了一眼拓博堃,最后抱拳低声道, “目前还没有,若四小姐不着急的话,老夫近日多去打听寻找,一定给四小姐一个满意。”掌柜的说完,幕凉瞳仁微微眯起,快速的扫了一眼站在那里表情深沉的拓博堃。 拓博堃怎么还不走? 杵在这里要跟她算账不成? </div> <span> 264 不信我的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和拓博堃四目交织,中间还有一个频频左顾右盼的陆虎,二人一马,六只眼睛,隔空厮杀,火花不断。 有家药庐的掌柜的见此场景,只能是吩咐手下赶紧关门,将偌大的院子留给他们二人。 掌柜的不敢说,这辽王的确是给了胭脂扣姑娘一颗千年人参,但是这人参却是三年前就定下的。而掌柜的这里还进了一颗龙灵芝,辽王今儿看了,二话不说就给买了,只字不提给胭脂扣姑娘的话,如今看来,辽王是想将这龙灵芝送给纳兰四小姐了。 掌柜的退出去后,陆虎想留下来的,可拓博堃一眼凌厉的怒色,陆虎浑身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想走,可是听不到幕凉的吩咐,它也不敢动,想留下,可前任主子的眼神就跟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貌似它很碍事,可是以前前任主子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它的,怎么这才一天,前主子这眼神……太可怕了。 陆虎不觉委屈的低下头,不停地撩着橛子,希望能缓和一下拓博堃这一身骇人的煞气。 拓博堃皱了下眉头,这飓风在他身边的时候,何曾有过这么多的小动作,怎到了这个女人手里头一天的功夫,这就学会了这么多招数? 拓博堃不觉往前走了一步,从怀里掏出那龙灵芝来,递到幕凉眼前。 “龙灵芝万年才出一颗,自然比千年人参珍贵。这是我让掌柜的留给你的。”拓博堃的语气淡淡的,低低的。他的内里还没完全恢复,这几天最好是呆在辽王府哪里也不要去,可一听说有家药庐这边有龙灵芝,因为是准备送给幕凉的,所以也不放心别人来取。正赶上胭脂扣等在王府外面,这才一块来的。 但他的目的真的是来给幕凉取龙灵芝的。 幕凉看着他手心的那颗龙灵芝,瞳仁清晰的划过一丝嘲讽的光芒。 “辽王还真忙!前面送了一株千年人参,如今又来这么一颗龙灵芝。你说这要是让那娇滴滴的胭脂扣知道了,她还会不会是今日这般柔弱无辜的模样?还能忍到何时?” 幕凉的话让拓博堃不觉皱了下眉头,他刚想解释清楚他和胭脂扣的关系,却见幕凉冷冷的推开他的手,根本不接那龙灵芝,转身翻身上马。 拓博堃见此,瞳仁一凛,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缰绳,不许她就此离开。 “你都给我一个解释清楚的机会又能如何?一定要相信你自己的推断!不信我的心,是吗?”拓博堃紧紧地抓着缰绳,缰绳将手背了出一道清晰的血痕,此刻的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不如此,如何能控制住他此刻愤怒急切的心。 幕凉扯着另一半缰绳,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他眼底一片赤诚之色,墨色如夜,深沉如海。冷峻绝代的面庞,此刻染了丝丝焦灼和期待。仿佛唯有她此刻给予的答案才能缓解他眼底的焦灼和痛苦! 可幕凉向来不是喜欢恩赐的人。她狠狠的收回视线,抬脚踹了一下陆虎的肚子。陆虎吃痛,人立而起,手腕粗细的缰绳随之高高扬起,竟是将拓博堃的身子带到了半空当中。 拓博堃的内力毁损严重,如此折腾之下,只怕原本就透支的身体会更加承受不住。 银狐在暗处看的揪心不已,可王不发话,他也不敢出去。 拓博堃的身子被带到半空中,再次落下的时候,脸色比之前明显苍白了一分。他轻咳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幕凉再次抬脚,这次踹的不是陆虎,而是拓博堃的手。 “嘶!”拓博堃吃痛闷哼一声,手背被缰绳勒的青紫一片,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下一刻,幕凉双腿一夹马肚,陆虎如离弦之箭飞奔出去,若不是银狐及时出现解开了缠在拓博堃手腕上的缰绳,只怕京都的百姓就会看到他们心心念念敬畏不已的北辽大王,被纳四小姐骑马拖着走过大街小巷! 到那时,只怕震惊的不只是京都,而是这片大陆。 拓博堃看着流血的手背,那颗龙灵芝还握在他手心,心底五味杂陈。那小女人今天过来这边,定是要找什么药材,如今就这么空手回去了,以她的性子,该是在他身上又狠狠地加了一笔罪吧。 似乎,他怎么做都是错的。但是这颗心,就是无法转圜。若是能放下她,只怕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 …… 夜里,辽皇在乾清宫宴请远道而来的使节。 辽皇端坐正中,左手边是耶律宗骁和纳兰天作和白小楼、胭脂扣。右手边是拓博堃和纳兰天作。辽皇此番也叫了欧阳冲,但是欧阳冲以身体不适没有过来。辽皇面上不说,心底对于欧阳冲的不满却愈加明显。 随着辽皇举起酒杯,晚宴正式开始。 满朝文武分列两边,坐在拓博堃和耶律宗骁的下手。 白小楼一身翩然若雪的白衣,静静的坐在那里,微微颌首示意,言笑晏晏,举止洒脱随意。清淡如烟的气质与身侧耶律宗骁光芒四射的高贵优雅不同,更是与对面拓博堃冷酷刚毅的无情不同,而是带着一股子烟波飘渺一般的清淡气质。 像雾像雨,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他温和专一的气场。 这样的男子,有不输耶律宗骁的儒雅俊逸,却是比拓博堃的冷硬无情多了一丝人情味。 看的底下一众世家千金交头接耳,人人都是紧张的攥着手中丝帕,痴痴看着。只望白小楼的视线能转过来看她们一眼,如此温润柔和的像是谪仙一般的男子,绝对是万千少女心目中最容易接触的王子类型。 </div> <span> 265 艳丽舞姬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可白小楼却只是淡淡的与辽皇说着话,连身旁的胭脂扣都很少搭理。惹得一众少女为之心中惘然若失。 胭脂扣今日一袭盛装打扮,石榴花曳地长裙搭配绯色三层轻纱的罩衫,外面一件紫云霞光绣着蝴蝶兰花的锦缎披风,头发高高挽起一个今年最为流行的挑心飞云髻,发髻下方缀着绯色的珍珠流苏,斜插了十二根羊脂白玉的素簪子,靠近耳际的地方则是一枚闪闪发光的石榴花叠翠金步摇。与身上的石榴花抹胸交相辉映。 螓首微微垂下,薄唇轻抿,玲珑身段端坐白小楼身侧,一动不动,就算是进食的时候,也是没有多大的动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她在吃东西。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静若兰花的娇嫩气质。这般模样的胭脂扣,看在其他人眼中,无疑是惺惺作态,虚伪做作。因为昨天胭脂扣先是不用答题就得了幕凉的好处,今天在有家药庐门口还丢尽了颜面,连带白家的脸也让她丢尽了,更是落得个连自己手下的丫鬟都调教不好的名声。在京都,这般消息自然是传的最快的。 如今人人都看胭脂扣不顺眼,都言她是一个唯利是图贪心小气的女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鄙视厌恶居多。 胭脂扣坐在白小楼身边如坐针毡,且不说四周投射而来的那数不清的或嘲讽或不屑地眼神,单是对面完全将她忽视了的拓博堃,也足以给她致命一击。 昨天大街上,拓博堃只让苍月安排手下送她回来,他却留下来与纳兰幕凉单独相处。胭脂扣的心,就跟针扎一样的难受。她今天偷偷观察了拓博堃好几眼,可拓博堃根本不看她,就如同她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胭脂扣好几次咬痛了下唇,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垂下眸子,一脸的委屈伤感。 白小楼这边不见幕凉出现,心中不觉轻轻一笑。那样留给世人惊鸿一瞥的女子,只怕对于这种宴会,是能推辞就推辞。想要见她一眼,比登天还难。 白小楼对面,拓博堃早就知道幕凉今晚不会来,纳兰明辉还没回来,她自然是不会以家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了。 而纳兰天作也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上她。 纳兰天作扭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拓博堃,不觉淡淡开口, “听闻今日在有家药庐,四妹可是惹了王?若是如此,我这个做大哥的,代四妹道歉与辽王。”纳兰天作与其说是道歉,倒更像是在故意拉开疏远幕凉和拓博堃之间的关系。如此一来,似乎是在给拓博堃暗示,这以后有关幕凉的事情,自然都有他这个做丞相哥哥一力承担了。 拓博堃如何能听不出纳兰天作话中意思。只是诧异的是,一贯是深思熟虑腹黑算计过人的纳兰天作,竟是会为那个小女人出头?素来没有好处的买卖,纳兰天作绝不会做!这纳兰天作不会也在打那小女人的主意吧! 不会的!他们是亲兄妹! 拓博堃瞳仁闪了闪,旋即冷冷道,“丞相何曾对她的事情问津过,以前不管,现在自然是管不着。本王与凉儿的事情,我二人自己解决。丞相还是管好你的丞相就行了。凉儿与将军府的事情,自然有本王一力负担。” 拓博堃的声音低沉浑厚,虽然声调不高,却是掷地有声。听的纳兰天作不觉微微蹙眉,下一刻,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开口, “那是以前,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是不会,而是不需要!” 拓博堃与纳兰天作针锋相对。表面看起来二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把酒言欢的架势,其实那眼神早已是在空中火热厮杀,二人之间,火药味甚浓。 晚宴进行到一半,宫廷乐师开始吹拉弹唱,有舞姬扭动曼妙的身子,跳舞助兴。 随着那穿着一身红衣的舞姬登场舞动开始,胭脂扣不过是抬头随意的一眼,下一刻,却是面色如霜,呆立原地。她差一点就要跳起来夺路而逃了。 胭脂扣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瞳仁睁的大大的,惊惧的看着场地中央随着曲子舞动起来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一身如火暴露的红色纱衣,细嫩白皙的藕臂暴露无遗,令人遐想连篇。那穿着红色纱衣的裙子,更是在大腿的地方镂空了一圈,乍一看,大腿的肌肤莹白如雪,被火红轻纱覆盖之下,更添极致销魂的诱惑。 那女子的舞姿也是一绝,纤细腰身,丰满臀部,肌肤如雪,媚眼如丝。 脸上戴着一个轻纱的面具,随着身体的舞动,那轻纱面具遮遮掩掩,别有一番欲迎还拒的感觉。 可随着这女子登场开始,胭脂扣的脸色就变得可怕的苍白。她攥紧了手中的丝帕,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坐在他身边的白小楼也觉察出不对劲来,扭头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场地中央跳舞的红衣女子,瞳仁微微眯起,只觉得这红衣少女那眼睛有几分熟悉,可又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白小楼记忆超群,见过的人一定会有印象。但是这跳舞的红衣女子除了给他三分熟悉的感觉,在其他的,在他脑海之中实在是找不出任何似曾相识的桥段。 “扣儿,可是不舒服?”白小楼轻声开口,温润气质,洒脱淡然。让胭脂扣惊惧狂乱的心平静不少。 她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惊惧,轻声道,“扣儿觉得闷得慌,大哥,扣儿想……” “行了,我派人先送你回去。皇上这边大哥替你说了。至于……辽王那边,你自己去说吧。” 白小楼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对面的拓博堃一眼。 以往,白家所有人都当拓博堃的心思是在扣儿身上,可是此番见面,却让白小楼清楚地感觉到,拓博堃的心,如今是一丝一毫也不在扣儿这里了。 </div> <span> 266 永绝后患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胭脂扣在听到拓博堃的名字时,身子更加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好像拓博堃的名字,此刻才是令她紧张无比的原因,也是让她不舒服的原因。 “大……大哥,不用了。扣儿先回去了,有劳大哥说与皇上听,扣儿先行告辞!”语毕,扣儿急匆匆的起身,竟是没来得及看一眼对面的拓博堃,便转身朝殿外走去。 因为晚宴已经进行到一般,大殿内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有些大臣更是换了位子与自己熟悉的朝臣热络的聊天,还有一些相熟的世家小姐也是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胭脂扣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对面,纳兰天作微微眯起瞳仁,看了一眼场中跳舞的红衣舞姬,再看看对面匆匆离开好像被什么吓到了一般的胭脂扣。 自从这红衣舞姬出现后,胭脂扣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似乎很害怕这红衣舞姬。 纳兰天作看着红衣舞姬的眼神,略一沉思。终是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红衣舞姬甫一出场,他就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熟,如今看完了胭脂扣,再看这红衣舞姬,竟是发现这女子与胭脂扣有着三分想象。虽说是蒙着面巾,但这女子那双眼睛却与胭脂扣分外相似。所不同的是,胭脂扣眼底端的是娇弱无辜的神采,而这红衣舞姬却是热情如火,极尽挑逗之能事。只怕这面纱以摘下,大部分的男人都会为之神魂颠倒。 难道胭脂扣就因为这个原因才匆匆离开?那么她害怕什么? 纳兰天作不由得挑了下眉梢,略一沉思,心底不觉涌动出异样的涟漪。 拓博堃身边,苍月在他身后小声开口,“王,胭脂扣姑娘不舒服先回去了。” 苍月话音落下,拓博堃才略微一抬头,看了眼对面空空的位子,旋即垂眸淡淡道,“随她吧。” “那个女人那里怎样了?”拓博堃继续问道。苍月微微一愣,旋即马上反应过来,王说的那个女人,指的是纳兰四小姐。 苍月沉声回道,“四小姐已经回将军府了。离开有家药庐之后去了其他的药庐,买了些补气血的药,还有……”苍月说到这里略微一沉思,真是不知道后面的话应该怎么说。 见苍月突然停住了,拓博堃猛然握紧了手里的杯子,神色一凛,周身的寒澈系数释放出来,令人胆寒心颤的感觉。 “快说!要不就提头来见!” 拓博堃的声音蓦然提高了一分,寒冽萧瑟,杀气凛然。 但凡牵扯到幕凉的事情上,他的性子素来是急躁可怕的。 苍月不敢怠慢,小声说道,“四小姐还买了三分女子调理葵水和身子的药。属下去打探了一下,四小姐曾经有多次身体不适的时候被几位夫人设计扔进冷水里,想必是身子……” 苍月真是说不下去了,额头冷汗直冒。这……算不算四小姐女儿家的隐私呢? 下一刻,砰地一声闷响响起,拓博堃手中白玉杯子一瞬碎裂。破碎的白玉从他手心缓缓落下,好好地一个杯子,转眼间就成了一堆碎片。 拓博堃脸色寒澈如霜,瞳仁深处涌动令人遍体生寒的肃杀气息,一贯是冷峻无双的面庞,此刻像是裹了一层十二月天才有的厚厚的冰凌,恨不得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上一层这般的冰霜。 苍月无声退在后面,无奈又有些疼惜的看着自家主子那挺直萧寒的背影。他们这些护卫,跟随主子身边多年,强势霸道如同主子,冷酷无情如同主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同主子,何曾有过这般为一个人牵肠挂肚到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地步!似乎是,只要是为了纳兰四小姐去做的事情,再怎么不可思议,主子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而在这之前,这绝对是苍月他们所不敢想象的。只怕主子自己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狠狠的拜倒在纳兰四小姐的石榴裙下。不知主子这一番苦心,一片痴情,纳兰四小姐何时才能领情? 下一刻,苍月还在感叹的时候,但见身前一抹修长身影傲然起立,却是大步流星的朝大殿外走去,不看任何人,不做任何交代。那离去的背影萧瑟寒澈,冰冻万古一般。 主座上的辽皇看似醉眼朦胧,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却是将底下众人的言行举止系数收入眼底。那胭脂扣自从这红衣舞姬出现之后,就一脸失魂落魄紧张惊惧的表情个,更是慌慌张张的先行离开,至于拓博堃,不知道他手下跟他说了什么,他那脸色难看的连辽皇见了都会心惊不已。 而看似正常的白小楼和纳兰天作,一个是大彻大悟,一个是腹黑狡诈。二人面上端的都是温润如玉儒雅内敛,实则这内心,却是一个比一个深沉如海。 至于耶律宗骁…… 辽皇看向一晚上都垂眸不语,表情冷凝严肃的耶律宗骁,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儿子的心思了。曾经他对玉拂是呵护宠爱有家,素来是玉拂想要什么,他都会不顾一切的为玉拂寻来。后来为了保护玉拂而出现的玉瑶,纵然面容与玉拂有三分相似,又是对他痴心一片死心塌地的,但他何曾多看过玉瑶一眼? 当真是将玉瑶当做是一颗棋子而已!可纳兰幕凉本应该也是这场权利平衡戏码当中的一颗棋子,本来他们才是下棋的人,何时轮到棋子自己跳出来为所欲为!并且将下棋之人的心搅的天翻地覆的!更是如此的失魂落魄? 如果纳兰幕凉真的具备这般本事,那这样的女子,趁早杀了,永绝后患! 思及此,辽皇眼底不觉闪过一丝阴郁的杀气。丝线再次看向耶律宗骁,发现他仍是如之前那般消沉淡漠,纵使锦衣华服金冠加身,昔日那高贵优雅的气质,此刻,也是黯淡了不少。 </div> <span> 267 她是他的妾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红衣舞姬表演完毕,辽皇转头对身后的利丰说道,“这舞娘今晚留下。” “是,皇上。”利丰低头应了,心中却诧异不已。皇上素来只招宫里头的几位娘娘侍寝,从不曾对这等身份地下的舞姬动心思,就是今年的选秀,皇上也是兴趣缺缺,如今竟是对着红衣舞姬动了心思,的确令人疑惑。 这舞姬今夜一旦侍寝了,只怕明儿整个后宫可就闹翻天了! 晚宴进行到尾声,白小楼起身送上白家送来的礼物。 “皇上,此次前来,家父再三叮嘱,送与皇上和纳兰将军大礼,还望皇上笑纳。” 白小楼话音刚落,本是醉意朦胧的一众大臣,顿时像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一般,全都清醒了过来。具是带着好奇探究的眼神看向白小楼。 纳兰天作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一抹冷笑自唇角流出。哼!白家还真会打如意算盘?送给纳兰明辉的礼物?白家怎么不直说,他们是看好了幕凉那丫头,送礼为虚,和亲为真! 辽皇眼神也是微微一凛,旋即摆摆手,笑着开口, “白家老家主费心了。每年都送给朕各式稀奇的玩意,去年的西洋钟让朕是大开眼界,还有千年送的火枪,也是让朕见识到了别样的异域武器,不知白家家主,今年送的又是什么?” 辽皇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头却是狠狠地咯噔了一下。抬头的时候与耶律宗骁的眼神正好撞在一起,看到耶律宗骁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和冷意,显然是对于白家送礼物给纳兰明辉心生不满和嫉妒。辽皇不觉拿眼冷冷的瞥了耶律宗骁一眼,如今断然不能让这个儿子再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了!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竟是带来了如此多的关注,却也是将所有的麻烦都丢在了辽皇这边! 可辽皇现在就是想动手,只怕也不合适。明天纳兰明辉就回来了,这孰轻孰重,辽皇心底也是一团乱麻。 怎么好端端的,白家也搀和到了争夺纳兰幕凉的戏码当中?难道这满朝文武家中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就没有一个能入白小楼眼的? 辽皇心底,愈发的压着一股子火,无处发泄的感觉。 白小楼此时淡淡一笑,云烟之色,清淡气质,虽不如耶律宗骁耀目高贵,却是别有一番说不出的暖心感觉。可若是众人觉得白小楼是比纳兰天作和耶律宗骁容易接近的男子的话,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白小楼看似是那种周身裹着祥润温和气质的男子,举止儒雅,风度翩翩,可在白家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当中,白小楼若真的是这般温润淡然的气质,只怕早就不知道被白家一众包藏祸心之心谋杀了几回了! 世人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越是接触,才会越加发觉,他是时时刻刻都用云烟缭绕来保护自己的人。看似清浅淡然,实则像雾像雨捉摸不透。 他并非真的无害,只是他若出手,也定是风度翩翩气质出众,令人不会相信,他前一刻曾经双手沾满了鲜血。 谈笑间,杀人于无形。血染眉梢仍是一笑而过的男子,更加令人不敢小看! “皇上,您的礼物已经在此!是家父仿照北辽地形,以七彩琉璃和乌金打造而成的地形沙盘!以北辽为中心,靖轩王朝、波斯古国、雪原部落,还有十八部落联盟环绕四周。一目了然!” 白小楼话音落下,白家人抬上来一张长条桌子,桌子上赫然放着的正是地形沙盘! 精致细腻,绝妙震撼! 绵延起伏的山峰,精心修葺的管道,金碧辉煌的北辽皇宫,还有辽王府、将军府、丞相府等一应俱全。并且做工精致,五彩夺目。五个国家分别用五种颜色的琉璃区分开,分辨的时候更是清晰明了。 北辽以蓝色代替。靖轩王朝以红色代替。雪原部落以白色代替。十八部落联盟以绿色代替。而波斯古国则以黄色代替!另外还有一段区域是空出来的。 辽皇看了一眼那空出的区域,不觉眯起眼睛淡淡道, “那里可是宗政苍翌不为人知的落城?”辽皇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看向那里。 只有纳兰天作和耶律宗骁不抬头,一个是眸光包涵狡黠星辉,对于众人关心的落城心中早已有数。 宗政苍翌为人,能在短时间内建立一座牢不可破的城池,岂是容其他人觊觎窥探的。从宗政苍翌神秘低调的作风当中就可见一斑。不过落城之内也有一个传言,那便是,只要风家小姐倾城一笑,让苍翌世子用一座城池去换都是可以的! 宗政世子宠妻如命,古往今来,独此一人。 白小楼不看沙盘,淡淡道,“是。神秘与强大并存的落城!” 白小楼此话意在提醒所有人,不要妄想去打落城的主意。宗政苍翌和风落霜都是他的朋友,并非他袒护朋友,而是那夫妻二人若是联手抗敌的话,这里任何人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也许属于他们的对手还未出现!但是这里所有人显然都不是! 辽皇眼神微微闪烁一下,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快,但是当他目光落在那晶莹瑰丽的七彩琉璃沙盘上,顿时还是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素闻白家能工巧匠居多,能打造出其他家族无法造出的精巧物件,上至地形沙盘这等震撼人心的恢弘之作,下至寻常百姓家中细软,无一不能! 辽皇好几次想将雪原部落白家招至京都,奈何白家是天高皇帝远,让辽皇束手无策。辽皇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眼前光彩夺目大气奢华的七彩琉璃沙盘,此刻在他眼中,无疑是一副决战天下的巨大棋盘。而北辽却处在这棋盘的中心。 牵一发而动全身。 辽皇笑纳礼物,转而又好奇的问着白小楼,“这送给明辉的礼物又是什么?” 白小楼听了温润一笑,轻声道,“其实这礼物在来的时候,臣将其换了,所以……还是留在明日揭晓。” 白小楼并不是故作神秘的人,能让他临时决定更换的礼物,想必是不同凡响。辽皇此刻兴趣更加浓厚。 “那白公子至少要说说……这更换礼物的原因吧!”辽皇不动声色的看了白小楼一眼,暗沉的眸光闪过一抹凌厉的探寻。 白小楼笑笑,淡淡道,“这原因说来很简单。之前家父准备的礼物是送给纳兰将军的,后来臣觉得另一件礼物更好,而且很适合将军家的嫡出长女,纳兰四小姐,所以就跟家父商议更换了礼物。仅此而已。” 白小楼话音落下,大殿内顿时响起不小的抽气声。很多是来自于年轻貌美的世家千金,这里人人都知道,百家珍宝数之不尽琳琅满目,随便拿出一样来,都够花上一辈子的。而白家最厉害的就是有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顶级工匠。可以锻造出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 北辽京都的世家千金们,都为拥有一件白家的首饰而自豪。而白家送礼也素来大手笔,如今竟是将原本送给纳兰明辉的礼物换了,给了纳兰幕凉!这如何不让人羡慕嫉妒呢! 白小楼身后,高山不觉抬头望天,很无语的表情。少爷……少爷怎么也学会空口说白话了!明明就是少爷在那日惊鸿一瞥纳兰四小姐之后,自作主张的换了礼物,根本就没有与家主协商。如今这谎撒的还真是圆润!以前的少爷可绝对不会撒谎的!看少爷这会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这一见钟情还真的能让人改变和魔怔吗? 高山如何也猜不透自家少爷的心了。更是不知道,自家少爷为了引起纳兰四小姐的注意,还会不会做出其他违背家主心愿的事情? 毕竟,少爷此次来,不是冲着文硕公主来的吗?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少爷连文硕公主的样貌如何都不过问!显然,少爷就没将家主的话放在心里啊。 白小楼的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大臣纷纷是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看过来,更多的是想看看耶律宗骁的反应。辽皇心下生怒,狠狠地瞪了一眼众臣,这一眼冷冽肃杀,让一众臣子吓得纷纷低下头,再也不敢八卦耶律宗骁此刻的反应了。 众人不解,这白小楼怎么也看好纳兰幕凉了? 以前就是无人问津的可怜孤女,连给耶律宗骁做妾都做要做的憋屈卑贱。可是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耶律宗骁不想退婚,拓博堃对她的态度也明显不同,听说波斯皇子更是没事就跑到将军府门口等着候着,摔到山沟沟下面还非要她去才肯上来。如今白小楼这番用意,摆明了是看不上这里所有的世家千金,也要加入到争夺纳兰幕凉的戏码当中! 这纳兰幕凉难道还是金子做的不成? 众人心思各异,白小楼面上一派温和,淡然处之。 坐在那里,一晚上一言不发的耶律宗骁,此刻,瞳仁深处涌动丝丝凌厉的血色寒芒,他猛地抬头看向身侧的白小楼,一眼凝视,如刀似箭!那眼神似乎是在警告白小楼,纳兰幕凉是他的!白小楼只来了几天,凭什么也想要她!除非那个女人之前就跟白小楼认识!要不以白小楼如此风度翩翩又是白家未来家主人选的人,岂会放着满朝文武的嫡出长女,甚至是文硕公主不顾,竟然对曾经名声不好的纳兰幕凉动了心思! 那个女人以前那般柔弱无辜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 她实际上就是一个浪荡花心,勾三搭四的荡,妇,是不是?? 先是拓博堃,再是欧阳冲,如今又来了一个白小楼!欧阳冲和白小楼都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过来的,那个女人若是之前不认识他们,他们如何会对她上心? 之前装什么贞洁烈女!说不定早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耶律宗骁越想越气愤,不觉握紧了手中的白玉杯子,直到杯子被他捏成了粉末,他仍是毫无察觉。一颗心像是被滚开的沸水浇过,之后又被十二月才有的冰棱狠狠的刺激过,上到山下油锅,千疮百孔,都不足以映照他此刻折磨痛苦的心。 耶律宗骁的痛苦变化,辽皇看在眼里。眼神不觉冷冷的投向耶律宗骁的方向,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要他收敛一点!是时候该放下就要放下,早些时候不懂得珍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世上绝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就算辽皇是一国之君,掌握北辽一切生杀大权,他也明白,他不是万能的,这片天地也不是他完全说了算的。他掌握得了其他人的生死,但却握不住流失的人心! 一如他年轻的时候,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拿起来的时候就要想清楚,身在皇家,将来需要你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放下的时候,你能不能放下之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若是做不到,何苦去碰?纵有不甘,也要顾全大局! 显然,在这方面,他这个儿子需要磨练的地方还很多很多。 耶律宗骁视线冷冷的从白小楼脸上收回,眼底却是一抹冰封高筑的寒意。那个女人竟敢在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伪装,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却是暗中勾搭了这么多人!他一定要找到她,当面问清楚!!决不让她逍遥快活的与他们任何一个在一起! 她是他的妾!原本……是他的妾。 </div> <span> 268 月下两相依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入夜,幕凉骑着陆虎在京郊闲逛。 “陆虎,带我去个空间隐蔽,环境幽静的地方,最好要足够宽敞,以前不曾有过人踏足的地方。”幕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陆虎。陆虎通人性的点点头,飞起四蹄,带幕凉朝京郊一处幽静的山谷跑去。 大约奔驰了半个时辰,陆虎在一处树林外停下。 幕凉下马牵着陆虎往前走,不觉扭头白了陆虎一眼,“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路虎似乎很不乐意听,撇撇嘴,脑袋昂起,那意思是让幕凉往里走。 幕凉牵着陆虎穿过这片小树林,前面竟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植被郁郁葱葱,繁茂浓密,这与外面树林浓浓的秋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如今是深秋,草色枯黄,落叶纷纷,哪里还能寻到这一片郁郁葱葱呢? 可这里并非特别隐蔽的地方,为何一点人烟到来的迹象都没有呢? 幕凉不觉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陆虎一路走来的方向,还有沿路摆放的小石子上面。幕凉对于奇门遁甲也是有所了解,但是通常,越是看似简单随意的阵法,破解起来的难度就越大。因为布阵之人的随心所欲,所以破阵的时候,太认真的话,很有可能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而稍有分心,又会被阵中机关所伤。 越简单的,越加难以掌控。 这与人心,恰恰相反。 “这里机关密布,迷阵丛生。眨一看不过是普通的树林,可是不懂的人走来走去也是刚才那片落叶纷纷的枯树林,是绝对看不到这里的大好风光的。”幕凉淡淡开口,瞳仁深沉。 陆虎仿佛听懂了她的话,连连点头。恢恢叫着,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你以前来过很多次?谁带你来的?”幕凉停下脚步,瞳仁阴阴的望着陆虎。一瞬看的陆虎周身寒澈,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旋即有些委屈的将脑袋在旁边的树干上磨啊磨的,还用嘴巴啃咬几下树干,然后一副它很无能为力的模样。 幕凉不觉微眯着瞳仁,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吃这里的青草?别的地方不够这里好吃?你吃了不舒服?所以你今儿着急的挣脱老李跑到集市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幕凉的话得到了陆虎的强烈回应,它在原地欢快的撩着橛子,来回蹦跶着,还不忘发出开心的恢恢声。它就怕幕凉不懂它的意思,没想到前主子看好的大美人,这智商也不是盖的! 幕凉无语的抽抽嘴角,拉着陆虎的缰绳,冷冷道,“走吧。如果一会里面没有适合训练暗卫的场地,你就等着我让你一顿把这里所有的青草都给啃光了吧!”幕凉的话让陆虎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来的尽是无辜和委屈。以前觉得前主子冷酷无情,有时候还不近马情。这会才明白,人类常说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是什么个意思了。 这新主子绝对比前主子杀伤力高上一百倍。 幕凉牵着陆虎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一片开阔地带。举目望去,豁然开朗,如果说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说的豁然开朗,指的是一片安定祥和心中理想的话,那么幕凉此刻眼前所见,便正是她需要一片静谧幽然。虽然是被一片黑暗笼罩,但是她的生活向来也不需要光明普照。 她习惯了在暗夜游走,反而不适应白日里的一览无遗! 这片场地开阔安静,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作为天然的屏障,不远处,山川连绵,峰峦叠嶂。举目望去,具是一片萧瑟昏黄的秋意,唯独这里草色清脆丛林茂密。可这里的植被与外面树林子的植被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唯独这里是春意盎然。 既然植被没有问题,那便是泥土的问题了! 幕凉冷不丁的抬头看向吃草吃的正欢的陆虎,冷淡开口,“这里的屏障都是拓博堃布置的吗?” 低头吃草的陆虎一口草料卡在喉咙里,好不容易才咽下去,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幕凉,大大的眼睛迅速鼓起两汪水泡,像是要哭了的模样。 幕凉不屑的嘲讽道,“跟他别的没学会,装痴卖萌的你倒是学的很溜!”幕凉冰冷的声音,就像是十二月的冰棱扎在心窝上的感觉一般,让陆虎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大大的寒战,蹄子下面青草依依,它腹中饥肠辘辘,可如今却是不敢低头品尝,保不准它这会低下头不怕死的吃上一口,下一刻就会被自己的新主子一脚踹出这片林子。 “快说!这里的阵是不是拓博堃布下的?”幕凉冷冷的逼问可怜兮兮的陆虎。 陆虎一脸惆怅哀叹之色,此时的它,面部表情与人类无异。喜怒哀乐在它脸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可幕凉注定没这个心思欣赏它通人性的表演。眼看幕凉就要发怒,陆虎着急的撩着蹄子在原地拼命的打转!! 新主子让它说话!它说毛啊!它是一匹马好不好?它要是能开口说话,早就插上翅膀飞天上当天马了!还在这里看人的眼色!呜呜……不带这么为难千里马的! 陆虎着急的要哭了,就听到一道低沉浑厚,又略带一丝疲惫的声音自身后沉沉响起, “凉儿若是喜欢这里,以后便留给你。我保证不会再有人踏足这里一步。包括我也是,如何?” 话音落,一身玄金色锦袍的拓博堃自陆虎身后闪身出来,玄金色的锦袍,在这郁郁葱葱和皎白月光的掩映之下,说不出的倜傥俊逸,卓绝风华。 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苍白。精神状态也不如前几日。比之一个月前消瘦了一大圈。 </div> <span> 269 月下嬉戏,关系改善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看到拓博堃走出来,而陆虎之前却没给她任何暗示,幕凉抬脚狠狠地踹了陆虎一脚,陆虎吃痛,委屈的瘪瘪嘴,躲得远远地吃草去了。 拓博堃看到尥蹶子跑远了的陆虎,无奈的摇摇头,看向幕凉的眼神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流光,迷离与耀目并存,却并不矛盾。 闪耀的是他的心,迷离的是他的眼。他很清楚自己心中所想所爱所愿,可这双眼睛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就是看不透她的心。 “陆虎终归是牲畜,感觉不到我的出现也很正常。你何必迁怒于它。”他的声音淡淡的,隐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宠溺和纵容。 幕凉不理他,自顾自的转身往前走着。 老实说,她真的很喜欢这里,足够隐蔽,足够宽敞,而且这里的感觉也很合她的心意,但是外面的阵势显然是拓博堃布下的,这原本是他的地方,幕凉是不想再给他有任何过多的牵扯。 拓博堃忍住身体的不适,快走两步追上幕凉,面色却比之前更显苍白。 “凉儿,若你还是想用以前的方式面对我,我也认了。但是这里是你喜欢的地方,我真心实意的想要送给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他的语气满是恳切和呵护,眼底的深沉在此刻缓缓漾开,有的只是单纯的告白和眷恋。 幕凉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前面一片低矮植物上结了一片翠绿的野果子。幕凉伸手要去摘,拓博堃赶在她前面将那野果子全都摘下来,看他将果子全都兜在衣服里面,一手提着衣服,一手去摘高一点的果子,那认真单纯的模样,让幕凉眼底不由得狠狠地刺了一下的感觉。 在现代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曾这般帮她摘过樱桃。烈日骄阳下的樱桃林,那个男人爬到最高的地方,任由烈日炙烤,却是告诉她,最上面的樱桃享受日照的时间最为充分,所以也最甜。他一定要摘给她最好的! 那一天她吃到的樱桃,是整个樱桃林里面最甜最大的。以至于后来很长时间,她都忘不掉那天满嘴添樱桃的享受感觉。就像是含了一口的蜂蜜,明明她不爱吃甜食,却是吃到连晚饭都吃不下。自始至终吃到嘴巴里的都是最甜的樱桃,不曾尝过一个略带酸味的。 而她跟那人的感情,也像是这抹了蜂蜜一般的樱桃。外面一层的蜂蜜之下,包裹的是他野心勃勃的心。 幕凉思绪拉回,视线冷冷的落在拓博堃身上。她刚刚只不过做了个想摘果子的举动,他就将这一片的野果子全都给摘了下来。看到他忙上忙下,额头鼻尖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那认真坚定的模样,幕凉的心,狠狠地撕扯了一下。说不上是痛,还是悸动。 堂堂北辽大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是如此煞费苦心的讨好她,只为换她一个笑脸!究竟为了什么?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付出这么多的。在这落后的封建王朝,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况且他还是身份尊贵的辽王!他就算深宅之内藏了五百,又有谁会说个不字?可他偏偏放下所有的底线在她面前委曲求全! 若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便是这个男人……疯了。 是任何一个原因,她都不想接受。被喜欢的人利用过一次的滋味,她不想再尝试。既然这个世界的人不想她过米虫的日子,那她要反抗,谁也无权挡在她的面前!就算是这片大陆最强大的人,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拓博堃摘了满满一兜的野果子往回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皎白月光之下,一身鹅黄色轻纱衣裙的绝美少女,陇了星月所有的光芒,将她周身的寒澈冷漠尽情释放。不带任何掩饰与畏惧,要与这星月争夺这暗夜最明净幽然的光芒。 似乎,只有在这暗夜当中,她才会释放出所有属于她的棱角和尖刺,将她原本包裹的冷漠疏离丢到一边,简单的恨和怨。系数释放内心猛藏许久的尘埃。 此刻的她,与白天完全不同。纵然也是一身清冷傲骨加身,却是多了白日里不曾有过的释放。 如同暗夜中迷失了方向,却由倔强的留守原地的迷路精灵。拥有洞悉天下运筹帷幄的睥睨气势,却终究迈不过心底那道伤痕。 拓博堃此刻如同魔怔了一般,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冒着被她打残了手的危险,抬手去碰触她的面颊。 这一刻,幕凉猛然回过神来,瞳仁瞬间戒备高筑,一副视他为洪水猛兽的样子。 拓博堃的手僵在空中,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继而像是变魔术似的,从手心变出一个青绿色的野果子,将果子递到幕凉眼前,轻声道, “果子给你。” 幕凉冷睨了他一眼,抬手接过来,咬了一口,面容平静若水。 拓博堃看着幕凉吃了自己亲手摘的果子,不觉勾唇淡淡一笑,“要是我的心能像这野果一样就好了,轻易地就能进入到你的身体,望见你的心。” 他的话让幕凉身子微微一怔,瞳仁颤动了一下,拓博堃似乎还在她的眼底看到了晶莹闪烁的光芒。他的心此刻就像是有一万只小兔子在砰砰跳着的感觉,这般感觉的幕凉,是不是对他的心……有所改变了? 下一刻,让拓博堃更加激动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幕凉将手中咬了一口的野果子举到拓博堃眼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尝尝吧。” 拓大王就着她的手大大的咬了一口,下一刻,入口的辛辣感觉让拓博堃顿时有种一股热浪冲击头顶的感觉。 这一刻,他有杀人的冲动! 他怎么就看出来这长得圆润可爱的绿色野果子竟然是……竟然是……青辣椒!! 他最不能吃辣了。平时吃的饭菜都是清淡简单,这辣椒他常年不怎么碰,如今这生生的咬上一大口,快要去了他半条命了。怪不得幕凉刚才两眼汪汪,原来不是被他说的话感动了,而是……辣的! 幕凉见拓博堃辣的眼泪鼻涕一起流下,这才急忙吐出口中的青辣椒。转着圈四处找水喝!该死的拓博堃!摘之前不能掰开一个先看看,把野生的辣椒当野果子给她吃!辣死她了! 这野生的青辣椒素来有魔鬼椒的称号,普通人吃上一口,一天嘴巴里面的辣味都不会散去。有人不信邪一次吃了三个,立刻胃穿孔毙命当场!所以这辣椒在民间也有夺命椒的称号。拓博堃和幕凉对这里的野果子都不熟悉,所以才会将辣椒当成野果子吃。 看到幕凉辣的小脸通红,不住的四下张望,知道她是在找水喝,拓博堃拉起她的手就朝树林另一边的小溪那里跑去。他现在也辣的不行了,全身都要冒火了的感觉。 这个小女人,刚才还真能忍!愣是等他吃了一口才吐出来!这会子也一定是辣的不轻了。可再辣也比不上他吧!他那一口可是咬下来一半青辣椒啊!现在肚子里面就跟着火了一样,恨不得扑进冷水里不出来。 拓大王拉着幕凉一路狂奔。幕凉这会子也顾不上挣开自己的手了,先解决了嘴巴里面火烧火燎的感觉,然后再跟这厮算账! 拓大王和幕凉一路跑着,原本兜在衣服里面的野果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路。这会子两个人谁也顾不上了,都是看上一眼那野果子都会两眼发直的郁闷感觉了。 拓博堃紧紧牵着幕凉的手,绕过树林来到了一处清澈的小溪边,泉水叮咚,潺潺流过。幕凉蹲下后捧起一捧清水大口大口的喝着,嘴巴里的辣味却没有多少缓解,她干脆跑到小瀑布下面,张开嘴巴,去喝那里最清凉的山泉水。俏皮灵动的身影,看的拓博堃都顾不上去喝水,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看。 眼底波光潋滟,眷恋呵护愈发的浓郁深沉。 过了一会,他也学着幕凉的样子,跑到小瀑布下面接着山上流淌下来的最清澈的泉水冲着嘴巴里面的辣味。幕凉甫一抬头看到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小溪边蹲下来,捧起水继续冲着嘴巴。 拓博堃见此,也转身来到幕凉身边蹲下,学着她的样子捧着溪水喝。 幕凉见此,冷冷道,“学我做什么?” 拓博堃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委屈的开口,“我没有学你啊凉儿。你想想,要是我现在还在上游河水冲嘴的话,那么你在这里喝到的不就是我的漱口水吗?我倒是无所谓,凉儿你呢?你能受得了吗?” 拓博堃一口一个凉儿叫着,这话说出来更是句句在理。 幕凉气的撩起水来狠狠地泼在他脸上,眉梢挑高,瞳仁如霜,冷声开口,“还不都是你!果子和辣椒都分不清!怎么刚才没辣死你!” 拓博堃喝了一大口冰凉冰凉的山泉水,也不擦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一脸平静却又无辜的表情望着幕凉,幽幽道, “再有下次,就罚我吃刚才那辣椒暴辣而死!” “你还想有下次!!” “凉儿,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你到对面去!别在我身边!看见你就烦!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辣的辣椒!” “凉儿,我也不是第二次!而且我还吃了一大口,你那一口还吐了!” “你怎么不说我为了让你上当一直咬牙含在嘴里不敢吐!当时辣的我一个劲的拧自己大腿,差点就喷出来了!!那滋味你试试!”幕凉一激动,实话全都说出来了。 拓博堃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你还笑!笑什么!!让你去对面听到没有?别在我身边烦我!!”幕凉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如果现在她手头边上还有一个那种辣椒的话,她指定全都给拓博堃塞到嘴巴里面,让他变成香肠嘴!! 拓博堃瞳仁出奇的明亮耀目,难得看到幕凉如此天真无邪的模样,他一边乖乖地站起来朝对面走去,一边不怕死的扭头问着幕凉, “你还真为了骗我吃辣椒,拧自己大腿来坚持?要不让我看看,大腿那里青了没有?青了的话我这里有药!”拓博堃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跳到了对面的安全地带,躲过了幕凉撩起的巨大水花。之前苍白的面色此刻看上去也多了一丝轻松惬意,心底憋闷了如此长的时间,似乎,他也渴望在这苍茫月色下释放自己。 幕凉懒得理他,现在辣味只缓解了不到一半。嘴巴里面还是很难受,就觉得这冰凉的溪水到了嘴里,不一会就变成沸腾的热水一般。 拓博堃在对面一边望着幕凉,一边捧着冰凉的山泉水喝着。 “凉儿,其实你想让我吃辣椒,何必为难自己,只要你开口,就是一块石头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咽下去的!”拓博堃在月色星光掩映之下,深深凝视幕凉的眸子,出口的声音低沉浑厚,难掩宠溺怜爱之情。 幕凉咬着牙,不屑的开口,“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她的态度看起来还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无情,可至少,今晚的她肯对他说实话了,更是为了整他,暴露出她小女人天真无邪的一面。这对二人之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来说,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div> <span> 270 血色刺杀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与拓大王这边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算是感觉好受一点。嘴巴里面没有那么辣了,不一会二人听到身后不远出传来陆虎痛苦的嘶鸣声,下一刻就见陆虎一路狂奔来到这里,扑通一声跳下小溪,张大嘴巴拼命灌着溪水。 幕凉和拓博堃相视一眼,同时抽抽嘴角眼角,想笑,却都憋着。 原来这厮刚才也误食了掉在地上的那半个青辣椒,等于是一个辣椒,前主子,现任主子,已经倒霉的路虎一同品尝了一下,然后……三个人都悲催了! 幕凉擦擦脸上的水渍,看了眼四周,转身留给拓博堃一个冷淡的背影。 “凉儿,先别走。”拓博堃知道幕凉要走,急忙拦下她。他的脸上还有来不及擦干的水珠。幕凉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之间星月笼罩之下,俊逸无双的绝世面容上,几滴晶莹的水珠挂在上面,剔透莹亮,如玉的面容不见往日的冷酷决绝,有的只是深沉内敛的情之火焰,在他眼底燃烧着,一瞬要包裹周遭一切的感觉。 炙热坚定,容不得任何质疑和抛弃。 “说。”幕凉脚步不停,冷淡开口。 拓博堃想了想,沉声说道,“这里就是我那天想带你来的地方。我知道你会喜欢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你的。凉儿,这一点,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拓博堃将自己的心捧出来,热乎乎的呈在幕凉眼前,眼巴巴的等着她点头答应。 下一刻,幕凉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让我考虑一下。” “好好好。不急不急,你慢慢考虑。”幕凉这答案,完全是出乎拓大王的预料,他就差蹦起来欢呼三声了,所以忙不迭的点头。 “你不要太着急回答我,想的太累了,对身体不好。你就慢慢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让你手下的老李到辽王府通知我一声。在这期间,我绝对不会去烦你。” 对于拓博堃来说,能让幕凉开口说出考虑一下这几个字,简直就是他往前跨进了一大步!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熬出头的日子指日可待! 幕凉听到拓博堃的话,不觉停下脚步,扭头很认真的看着他,“你真的能做到在我想通之前不来烦我??” 幕凉微眯起眸子,语气怪怪的,听的拓博堃心里毛毛的。他疑惑的点点头,不懂幕凉这是什么意思。 继而,只听到幕凉清冷发声,“那我绝对会考虑上一辈子的!这样你就永远不会来烦我了!!” 语毕,她跨上陆虎,潇洒而去。只留下拓大王一个人站在树林中惘然若失,哭笑不得。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上的感觉。旋即无奈的摇摇头,那个小女人,纵使有办法让他气不得打不得骂不得。心甘情愿的被她捏在掌心里搓着揉着。 …… 与此同时,就在幕凉即将返回将军府的时候,将军府后山三里外的一处空地上,喊杀声震天响起,杀伐之音贯穿整个山谷。 白小楼的马车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马车周围尸体横陈,随同白小楼一同出来的护卫,除了高山之外,无一幸免。黑衣刺客似乎是永远也杀不完的,高山杀光一批,马上再来第二批。 且一批比一批出手阴狠毒辣! 马车内,白小楼手中纸扇一瞬打开,扇骨当中飞出上百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银针入喉,本该是一击致命!可那些黑衣刺客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身子,并没有倒下。反而是更加疯狂的朝马车这边扑来。眼看高山已经是渐渐抵挡不住了,白小楼沉声吩咐高山, “撤出山林!”语毕,他一把抓过靠在车壁边上稍事休息的高山,踮起脚尖,一个起落已经到了另一边的树林。高山胸前和手臂都受了伤,如果不丢下马车的话,高山随时都会被黑衣刺客围攻而上。 黑衣刺客出现的时机正好是仰止度过北漠河已经出了北辽国境的时候,如此一来,仰止就算要赶回来也不可能,时间上也来不及。能将他身边人的消息掌握得如此透彻的人,除了他家中二弟,再无其他人。 高山与白小楼一直朝着前方未知的方向飞奔。 “少爷!这些人怎么回事?为何中了您的银针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更加亢奋,战斗力更强!”若不是亲眼所见,高山也不敢相信,自家少爷的银针素来是例无虚发,顶尖高手也未必都能接住。而追在身后那些黑衣刺客却是生生的迎上来,中了银针没有丝毫损伤,反倒是跟打了鸡血一样,愈加的生猛了。 白小楼身上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瞳仁微微眯起,一抹琉璃光悠然划过。 “在白家的三项绝学当中,我掌握的是风流扇骨,胭脂扣掌握的是血蛊七毒虫。而白咲舞那个所谓的二弟白小靖掌握的便是银海飞针。后来爹爹疼我,多教了我一样银海飞针,二弟自然不忿,一门心思想将白家早已封存的神功孽杀千里学会!如今看来,他训练的这些刺客,已经掌握了孽杀千里的基础。如今情况下,你若在那些死士身上留下一刀,他对应会做出的反抗就会加倍!受伤越重,功力增加越快! 这种功夫极为毒辣,很少有人在使用过一次之后还能保留性命!所以二弟自己不练!” 白小楼语气冰冷,说话间,那些黑衣死士已经追了上来。 高山听了心惊不已,“少爷!这么说,这些人就算完成了任务也难逃一死!” “对!”白小楼沉声开口,瞳仁深处一片渗凉光芒。 </div> <span> 271 麻烦不断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白小楼万万没想到,自家二弟竟是狠毒到了如此地步!死士只用一次!所以刚才他们才会有一种这刺客永远也杀不完的感觉。 眼看黑衣死士越逼越近,白小楼指着前方的一个院子问道,“那是哪里?” 高山看了一眼,“少爷,那里是……” 下一刻,不等高山说完,上百黑衣死士如同疯了一般的朝白小楼这边冲来,哪怕脖子上还插着狰狞的银针,他们也如同疯子一般,没有丝毫的感觉,杀红了眼睛的朝白小楼冲来! “少爷!你先走!”高山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少爷就是他的天!作为暗卫,自然是拼尽性命保护自家主子了。如今仰止不在,高山就要一力承担起保护大少爷的重担。 白小楼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那些黑衣刺客将他和高山团团围住。见此情况,高山不免有些着急了。 “少爷!您先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高山急切的朝白小楼喊着,着急的声音都变了。 白小楼神情不变,抬手拍拍高山的肩膀,看似随意的一下,下一刻,高山猛然之间双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地面上滑去。白小楼接住高山滑向地面的身子,在一众黑衣刺客震惊的表情中,在高山耳边小声说道, “你的穴道三个时辰后会解开!今日若是苦战,你我都要死!我知你忠心,但我更需要有人回去白家为我伸冤!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若不死,他们只会将所有的手段都用在你身上!只有你不具备任何战斗力了,你才是最安全的!高山,记住我的话!若我有事,为我做两件事情!其一,回白家杀白小靖!其二,将我为纳兰幕凉准备的礼物亲自交到她的手上!” 下一刻,白小楼在高山凄绝痛苦的眼神中,扬手将高山的身子扔下了山沟。他出手有数,高山不会摔死,顶多是昏迷不醒!这在目前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若这些人真的是准备下狠手,那他跟高山都要死!如今这些黑衣死士既然是中了白小靖下的孽杀千里的蛊毒,那便是只认他白小楼这个人了! 对于挡在他们面前的任何人都会赶尽杀绝!一旦高山倒下了,这些人自然就会转移目标!确切的说,这些黑衣死士,如今只是被白小靖操控在手中的提线木偶傀儡僵尸而已。 黑衣刺客一拥而上,白小楼再次从腰间抽出另一把扇子,却是不能再发银针,因为银针发射一次,这些死士的战斗力就会增强一分。 白小楼以白色纸扇作为武器,与上百名黑衣死士搏斗在一起。 丛林内,绰绰黑影当中,一抹飘逸白色分外扎眼,对着一众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黑衣死士对抗了上百招,渐渐处于下风。白色长衫染了殷红的鲜血,衣摆和袖口都被刀剑划开,残破不堪。头上的白玉发冠也在搏斗当中松开,一头如墨青丝柔柔散开垂在身后,更是显得公子如玉,卓尔不凡。只是此刻,在这温润流淌的表面之下,却是决绝无畏的一颗心。 白小楼此时心中有苍然,有失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白小靖是他的同胞兄弟,却是敌不过权欲野心四个字,处处要对他赶尽杀绝!这些年他处处忍让,就是不想白家永无安宁之日!可是白小靖竟是趁着他来北辽的功夫,打探到了仰止离开的时辰,赶在这功夫对他赶尽杀绝!这样的弟弟,如何不让人心寒失望? 若他死了,最难过的自然还是父母双亲!若是父母双亲再得知了杀他的人竟是白小靖,只怕…… 思及此,白小楼瞳仁一瞬变得寒冽阴狠,像是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将已经近身的黑衣死士杀的节节后退!可他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上百个根本不知痛意的行尸走肉!白小楼一身白衣在山林中飞舞,如墨发丝高高飞扬,翩翩身影,渐渐有些沉重吃力,脚下的步子也渐渐变得凌乱起来。 一个黑衣死士瞅准了机会,一剑刺向他胸口!白小楼身子一侧,那死士出手太快,长剑擦着他的胸膛而过,挑破了他胸前衣襟,划破肌肤,在他身前溅起一道血雾。紧跟着他手中在手心飞快的转了一圈,扇尾朝外,藏在扇子里面的软剑一瞬刺出,将那黑衣死士挑翻当场。如果不能一招切断这些黑衣死士的名门,那无疑是让他们在自己面前变得更加强大! 白小楼这边还在奋力拼搏。 摔下山沟的高山仍旧昏迷不醒。 不远处的树梢上,目睹一切的老李匆匆离开,转身朝将军府奔去。 老李今天本来是来这里挑选招募的暗卫的,谁知竟是碰上这番惊心动魄的厮杀,就算老李身经百战,亲眼目睹那上百名无论如何也杀不死的黑衣死士,还是有种胆寒的感觉。 老李急匆匆的回到将军府,正赶上幕凉刚刚回来,老李急忙将后山所见一幕告诉幕凉。 幕凉瞳仁微微眯起,下一刻,淡淡开口,“不用管!让他们打吧!是死是活管我们什么事。”幕凉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要转身回房,老李迟疑了一下,觉得有件事情还是需要告诉幕凉的。 “小姐,今晚上的宫宴,白家少爷似乎对您有意思。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将送给大将军的礼物换了给您。如今他出现在咱们后山,这明日若是真的出了事,只怕小姐这边,会麻烦不断。” 老李话音刚刚落下,幕凉不觉皱着眉头说道, “我这边的麻烦似乎就一直都没断!而且是一次比一次棘手!管是这样,不管也是这样!老李,如果是你,你是管还是不管!!” </div> <span> 272 姑娘小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的话让老李微微一怔,旋即惭愧的低下头,沉声说道,“是老奴多嘴了。小姐顾虑周全才是。” 老李刚才也是一时糊涂了,这四小姐身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的,如果再招惹来一个白小楼,只怕这整座将军府都要被铲平了。反正不找的话,那些人也都一个个死赖着要上门的,还不如不管,看他们如何折腾! 幕凉回到房里躺下就睡了,可是,渐渐地,后山那里的动静似乎是越来越大,而且有朝着这里蔓延的趋势。幕凉所在的琉璃院本就是将军府后院最偏僻的一个院子,所以后山有什么动静,这里第一个知道。 眼看那动静影响到她休息了,幕凉冷着脸翻身坐起来,穿上衣服就走出了房间。 “小姐,怎么了?”宝儿站在院子里,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幕凉。飞凤也掌了灯站在幕凉身前望着她。 幕凉摆摆手,示意二人都去睡,旋即转身走出了院子。 飞凤和宝儿面面相觑,宝儿更是紧张的拽着飞凤的衣服,小声说道,“这么晚了小姐一个人出去,不让我们跟着,万一有事怎么办?” 飞凤皱了下眉头,旋即无奈的摇摇头。 “唉,小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就乖乖听话就是了。不过今晚咱俩都别睡了,在这里等着小姐回来。你先去把老李叫起来,要是有个万一,我跟老李联手总能帮小姐拖延一下时间。” 飞凤说完,宝儿忙不迭的点头,转身就朝老李的院子那边跑去。飞凤则是站在原地踮起了脚尖,焦急的望着幕凉先前离去的方向。 幕凉赶到后山的时候,上百名黑衣刺客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如同疯魔了一般朝白小楼疯狂的扑来,白小楼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如墨的发丝也被鲜血浸湿,紧贴在面颊上。昔日俊逸温暖的容颜,此刻就如同地狱走来的修罗,煞气凝结。 看着地上遍布的尸体和血流成河的场景,幕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在现代也曾见过这般惨烈嗜血的场面,可如白小楼这般以一敌百,对付的还是如丧尸一般的死士,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幕凉看出来,白小楼的动作已经有些变形,手臂、前胸、后背,还有大腿都受了伤。他现在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撑着。只怕现在若是最后一个黑衣死士倒在地上的话,他也会立刻躺在地上站不起来的。 幕凉撕下衣裙的一角蒙在脸上,就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她的出现。可她才刚刚蒙好了脸,下面一个眼尖的黑衣死士便发现了她,在这古代,硬功夫大多数时候始终是不如浑厚的内力来的有用。 而幕凉的出现,无疑是给黑衣死士一个错误的出现,那便是她是要来保护白小楼的人。下一刻,十几个黑衣死士同时朝幕凉扑来,幕凉扯下发间的流苏坠子就要出手。 危急关头,白小楼拼尽一口气朝她喊着, “姑娘!万不可射暗器!遇强更强!姑娘小心!!” 白小楼说完,因为分心被一个近身的死士在肩膀上狠狠地剁了一道,他抬脚踢飞那死士,全身的力气几乎都要耗光了。 因为幕凉此刻蒙着脸,天色又黑,白小楼此刻根本不知道出现在树上的人就是他相见的幕凉! 幕凉听到白小楼的话,蓦然想起老李说的,这些黑衣死士似乎不怕疼,没有弱点,除非是一击即中他们的名门,否则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越战越亢奋!有点类似于她在现代看过武侠小说里面介绍的七伤拳! 就要发射出去的暗器被她即刻收回。幕凉身子灵巧的从树上跃下,将腰间的珍珠腰链扯下,一共十二根丝线穿成的腰链,正好勾在了她手中十二条流苏坠子上面。 下一刻,就在十几名黑衣死士朝她扑来的一瞬间,幕凉手腕翻转,十二条丝线同时抛出,丝线前端的流苏坠子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尖,齐刷刷的刺进死士胸膛。 白小楼见此,正要跳进去将幕凉拉出来。难道他刚才的话她都没听到吗?怎么还出手?然,下一刻,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幕凉身子灵巧的越过身后树干,将手中珍珠腰链飞快的缠在上面,流苏坠子卡的都是死士胸口偏上锁骨的位置,如此既可以控制他们的身体,又因为暗器还牵扯在里面没有拔出来,所以死士们大脑中接收到的信息,此刻是比平时晚了半拍!正是这半拍,是幕凉和白小楼最好的机会! 眼看死士身子同时定在那里不动,幕凉脚尖踮起一柄长剑,刷刷刷收割面前死士的头颅! 杀人这种事,本来她在古代不想参与,奈何,这刀尖都到了眼前了,她岂是那种坐视不理不反抗的人? 随着十几颗人头落地,幕凉抽出暗器故伎重演。 白小楼这会不敢再有任何疑惑,手中折扇顿时化作杀人利器,疯狂的收割一个个血腥的头颅! 他与幕凉虽然是第一次联手,却是配合默契,几乎是幕凉的暗器刚刚锁定黑衣死士,白小楼手中折扇衣襟到了那些死士眼前! 出手的动作快、狠、稳、准!在这等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白小楼不会留一丝机会给他们! 眼看黑衣死士系数倒地,白小楼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靠在身后的树干上一动不动。眼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幕凉收回自己的珍珠腰链,冷漠的走过白小楼面前。鹅黄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面颊,就连那双璀璨莹亮的眸子此刻也缓缓垂下,不给白小楼任何看清她面容的机会。 </div> <span> 273 她有问题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姑娘……”白小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幕凉喊着。幕凉却是脚步不停的朝回走着。她此刻不能说话,一旦开口,白小楼要找到她就容易得多。不管白小楼今天晚上在金銮殿上说要送她礼物是何居心,总之,刚才出手完全出于自保,她不想让白小楼认为,是她救了他的性命! 白小楼瞳仁定定的落在幕凉背影上,只觉得这一抹清姿绝色的身影,一瞬间,像是在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明明有一种说不清的似曾相识,却又一点都抓不住的感觉,这样的女子,似乎是连这头顶的星月光芒都为之暗淡了下来,没有任何光芒能够温暖她的背影,也没有任何光华能够比肩她的清冷傲然。 白小楼的身子无力地坐在地上,手心摁在地面上,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突然,手心微微一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泥土上面。白小楼低头看去,但见一抹水蓝色的流苏坠子静静的躺在地上,已经被泥土沾污了。 白小楼眼睛一亮,急忙捡了起来,小心的拍去上面的灰尘。普普通通的流苏坠子,并不见任何特别,可是前一刻却是成了杀人于无形的利剑。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柔软的东西做暗器,一来不好掌握方向,二来也容易使不上力道。可是刚才那少女用起来却是一股子飒然决绝的气势。令白小楼有种目眩迷离的感觉。 他记得那少女一共甩出去十二根流苏坠子,那么这一根应该是不小心遗漏下来的了。看来是上天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找到救命恩人。 白小楼将流苏坠子放在胸口的位置,坐在那里,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白小楼醒来第一眼就是抓着高山的手问他,他手里抓着的那条流苏坠子去哪里了。高山本来看到他醒来很激动,可是被白小楼一问,高山一时愣在那里。 白小楼瞳仁一瞬充血,紧盯着高山,咬牙开口,“我一直握在手里的一条坠子,你、没、看、到、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一字一顿。高山怔怔的看着自家少爷,记忆中,少爷可从来没有过这般激动失常的情况啊。而且少也才刚刚醒来,正虚弱着呢,这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高山被白小楼这会的模样吓得不轻,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少爷,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是这条蓝色的坠子吗?”高山慢半拍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手帕里面就包着那条流苏坠子,上面的鲜血和泥土已经被高山清洗干净了。 高山醒来之后爬出山沟,看到自家少爷躺在那里还有一口气,高山一刻也不敢耽误就将白小楼背了回来。白家大少爷在北辽遭遇伏击的事情一时传开,北辽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封城彻查行刺之人! 而本来应该在两天前赶回京都的纳兰明辉,据说也在路上遇到了麻烦,被一小撮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行刺,好在纳兰明辉及时化解,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而这一出,显然是有人不想让纳兰明辉回到京都!一时间,京都局势更加瞬息万变! 白小楼将那条流苏坠子放在手里,便又躺下。瞳仁缓缓闭上,眼前闪过的都是那一身鹅黄色轻纱长裙,蒙着面纱,出手很倔飒然的少女!只可惜,为何连那双眼睛都看不到呢?就只记下一个清冷傲然的背影!! 白小楼轻叹口气,身体还很虚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七八处,虽然已经止了血,但他目前这情况,至少要修养上十天八天的。 “说说这几天的情况。”白小楼闭着眼睛淡淡开口,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三天水米不进,都是靠高山给他灌输内力让他支撑下来,他有感觉,自己昏迷了绝对不是几个时辰的问题。那晚的恶战,他耗尽了全部力气,到最后,若不是那少女出手相助,恐怕,高山此刻真的要回白家报丧了! “少爷,在您遇刺的当晚,纳兰明辉将军的队伍也在管道上遭了埋伏,好在是有惊无险。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试探。如今纳兰将军那边正在整顿,估计是要彻查是不是里面出了细作。辽皇为此事还推迟了选秀的日子,惹得一直在山上清修的皇太后甚是不悦,皇太后已经先行一步回宫了。进昏迷这三天,辽皇亲自来过三次,还派人来过几次,其他大臣也多有过来探望。不过这其中,并没有辽王、三殿下和纳兰丞相。” 高山将白小楼昏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白小楼闭着眼睛,沙哑开口,“她那里呢?”他说的她,指的自然是纳兰幕凉。不知为何,就在刚刚那一刻,他脑海中突然将救他的黄衣少女和那天大街上惊鸿一瞥的纳兰幕凉重叠在了一起。一个看到的是惊艳倾城的面容,另一个救了他之后却只留下一个冷漠孤傲的背影!可他前一刻就是莫名的将这两个身影结合了起来! 不过,他现在有这条流苏坠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那天救他的少女。 高山见自家少爷这一醒来也不问别的,关心的似乎就是那纳兰幕凉,不觉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少爷,纳兰四小姐很好很好。不知道过的多滋润。这三天都是在将军府呆着,一日三餐定时准点,下午还在院子里晒一会太阳,晚上就在书房看书,天一黑就睡觉。少爷受伤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想必她也知道少爷要送她礼物,可是啊……这位鼎鼎大名的四小姐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根本不关心少爷性命!” 高山话音落下,白小楼不觉缓缓睁开瞳仁,眼底的血色还浓郁厚重,却不妨碍他的心在此刻恢复明净清朗。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若无其事才是最大的问题!高山,你看不出来吗?” </div> <span> 274 你若真想要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明辉在官道上遇刺的消息,令辽皇震怒不已。势要彻查此事,更是出动自登基以来就不曾用过的暗魂罗刹调查此案。这一来是为了显示辽皇对纳兰明辉的重视,二来,自然也是做给满朝文武以及欧阳冲、白小楼等人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此刻若轻举妄动,他的手段绝不会姑息。 白小楼受伤一事,以八百里快马加鞭传消息回了雪原部落白家。 几乎是仰止带着紫晶臂钏刚刚度过北漠河的时候,白家家主那边也以收到消息。白家家主一怒之下,动用白家从不曾在人前暴露过的冷血追魂暗卫前往北辽,保护白小楼安全! …… 天骄府 耶律宗骁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不停舞动身体的舞姬,舞姬摘下脸上的面纱,魅惑的五官画着精致迷人的妆容,一身藕荷色长裙将曼妙身材衬托得更加性感有致。 这正在跳舞的舞姬不是别人,正是三天前在大殿上为众人跳舞的红衣舞姬。 舞姬旋转身姿,腰肢狂野摆动,裙摆的轻纱缠在腰上,像是美女蛇一般,正昂起头来,满眼的勾引诱惑。 而耶律宗骁只是安静的看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正在这时,子前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 “殿下,皇上……已经到府外了。” 耶律宗骁神情不变,示意那舞姬继续跳舞,舞姬已经连续跳了两个时辰了,体力接近透支。可耶律宗骁不喊停,她自然不敢停下。只能强打起精神继续跳着。她不明白耶律宗骁带她回来是做什么的? 期初,当宫里舞姬队的那些舞娘听闻她被三殿下选走带回天骄府,个个都是嫉妒仇恨的眼神看着她,有个别与她关系好点的,才会一脸戚戚然的嘱咐她一定要伺候好了三殿下,难得出头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她也以为自己来到天骄府的第一夜就会被耶律宗骁宠幸,谁知,却是没白没黑的跳舞给他看。而那个高高在上优雅深沉的男子,却是一直不停的喝酒。看向她的眼神也冷冰冰的,根本不像是对她感兴趣的样子。 她渐渐感觉到,也许……这高贵的三殿下,看中她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有三分与那白家来的胭脂扣相似。其实在跳舞那天,她转身的时候看到柔情似水的胭脂扣的时候,本能也是一怔,险些乱了脚下的步子。看到胭脂扣的第一眼,她便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她这几天偷偷照过镜子,总觉得自己跟胭脂扣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可胭脂扣是身份尊贵娇养蜜宠的白家娇娇女,就算是个养女,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算什么?不过是个身份卑贱,被卖入宫的舞姬罢了。 屋内,子前见耶律宗骁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敢多说其他。静静地站在一边。须臾,院子外面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辽皇沉冷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把门踢开!!” 辽皇的声音当中压抑着浓浓的怒火。耶律宗骁放下酒杯,这才起身迎接辽皇。 书房的门被子前从里面打开,辽皇的人正要踢开,却是扑了个空。辽皇大步走入书房,甫一看到跳舞的舞姬,脸色狠狠地变了变,旋即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耶律宗骁也让子前带舞姬下去。 舞姬下去之前,眼神眷恋的看了耶律宗骁一眼,旋即疲惫的走出房间。 “父皇。”耶律宗骁沉声开口,下一刻,辽皇扬起手来,狠狠地甩给耶律宗骁一巴掌。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打耶律宗骁面颊偏向一边,青丝黏在唇角上,唇角一抹血迹清晰可见。 辽皇打完了,身子微微抖着。气愤的看着他。自己这个寄予了厚望大力栽培的儿子,竟是为了一个女人浓的意志消沉,三天三夜不出书房半步!当真是让他失望之极。 “你还知道朕是你的父皇!你眼中有朕这个父皇吗?你这是逼朕杀了她!!”辽皇口中指的她,自然是幕凉。 耶律宗骁瞳仁狠狠地闪烁一下,面容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苍然静默,旋即低声说道,“杀她并不容易,父皇动手之前要想好了!” “你!” 辽皇眼神发寒的瞪着耶律宗骁。 旋即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心头怒火。他今天来是点醒他的,而不是跟他生气的。 “老三,听父皇一句话,你若真想要纳兰幕凉,以后自然有大把的机会!可眼下,四方云动,北辽四周可都盯着咱们呢!白小楼送来的沙盘你也看到了,北辽当最当中,这周遭四国,只要有一方有行动,那其他几方势必会有所动静!如今,波斯古国还有白家都表现出了对纳兰幕凉浓厚的兴趣,朕不排斥这是波斯古国和白家共同上演的一场阴谋。 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战争,继而有理由进攻我北辽!届时,他们左右夹击,看似是为了争夺纳兰幕凉而来,实则却是瓜分我北辽国土为实!而启星之光一天没有出现,能庇佑我北辽的只有纳兰明辉和拓博堃的军队!朕的御林军还有你的羽林卫,只是用来保护京都安全的!若要征战在外,靠的还是这二人!这么多年,有些话朕都没有与你说透! 这北辽的皇室,远非你看到的平静、简单!” 辽皇话音落下,负手而立,沉沉的叹口气。 耶律宗骁瞳仁还是之前那般静默空洞,北辽皇室,几多风雨,几分血腥阴谋,他如何不明白? “父皇放心,儿臣跟纳兰幕凉完全不可能了!儿臣已经将她放下,从今往后会一心一意的对待玉拂,等找到玉拂,儿臣自会与玉拂赔礼道歉,将一切说清楚!” 耶律宗骁的话让辽皇心头不觉松了口气,看了他一眼,似乎还不放心。 </div> <span> 275 只有那个女人才能……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你这动了心,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别是为了稳住父皇,不想父皇对她下手才会……”辽皇的语气到了最后微微一冷,耶律宗骁神色不变,抬头迎上辽皇探寻凌厉的目光。 “父皇放心,儿臣已经想清楚了。玉拂与我,恩情千万,难以还清。唯有对她一心一意,才是我该做之事。至于父皇要不要对纳兰幕凉动手,儿臣……不会过问。” 耶律宗骁的语气平静到了令人觉得不真实的地步。可辽皇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隐藏或者波动。 他不觉皱下眉头,沉声道,“那么三天前,你从朕这里要走那个舞姬,又是为何?”这一点也是让辽皇不理解的,自家老三的脾气一贯是不近女色,洁身自好。不过是个相貌与白家胭脂扣有几分相似身份卑贱的舞姬,竟是能勾起他的兴趣?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那胭脂扣对拓博堃有心,莫非老三是想利用这舞姬打击拓博堃? 思及此,辽皇眉头不觉再次挑高了一分。耶律宗骁不动声色,垂眸说道,“父皇,那名舞姬留在儿臣这里,日后定然有用。父皇放心,留下她,与纳兰幕凉无关。” 耶律宗骁的话并没有让辽皇放下心来。 “不管你留下她是何动机,就算与纳兰幕凉无关,但是暂时短时间内,你也不要想着对付你皇叔。他手里那五万拓家军,不说以一敌百,却也是精锐枭野之师。如今绝不是动他的时候!倒是这迟迟不见动静的十八部落联盟,才是真正让朕头疼的。” 辽皇说完摆摆手,这十八部落联盟的名声叫的挺响,其实不过就是由十八个蛮夷寨子联合起来组成的一个部落。毫无道理和规矩可言,听说那寨子里有时候还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如今十八部落联盟内部正在争夺首领,不来更好!只怕他们一进京的话,再加上一个频频惹事的欧阳冲,那北辽才是真的没有太平日子了。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耶律宗骁淡淡开口,父皇今日来的目的他都清楚。他更加明白,若是不及时打消父皇心中杀气,只怕父皇真的会对纳兰幕凉下手!而他今日所说一切,只为了让父皇相信,他对纳兰幕凉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了! 辽皇深深的看了耶律宗骁一眼,旋即抬手重重拍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你若记住,便是北辽的福气。也是玉拂的福气,不枉当年父皇答应玉拂爹娘照顾她,许她太子妃一位。至于那个女人,只怕,会是北辽的祸端!” 辽皇说完,沉着脸转身离开。 那离去的背影并不比来前轻松多少。此刻,辽皇心底有诸多估计。若是自家老三放下了纳兰幕凉,那这摆在眼前的拓博堃、欧阳冲,还有白小楼,却是一个比一个麻烦。这纳兰幕凉如今根本杀不得!!只是,倘若老三放不下,那他不会顾及任何后果杀之。既然老三放下了,这纳兰幕凉虽然危险,但却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辽皇离开之后,耶律宗骁将书桌暗格内的一个锦盒取出来,对着里面的一套首饰静静看着。旋即让子前叫来舞姬。 舞姬身上穿的还是耶律宗骁三天前赐给她的那套藕荷色烟霞长裙,舞姬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只觉得头顶传来巨大的咄咄气势。这传说中英明神武高贵优雅的三殿下,如今这周身透出的气势,却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是随时准备毁灭天地的一股阴郁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 三天来,耶律宗骁第一次开口问这舞姬。他根本不关心她叫什么名字,留下她,自然是因为她与胭脂扣三分相似的面容,还有胭脂扣那晚震惊失措的模样,这舞姬日后自然是有大用场。而让她换上纳兰幕凉习惯穿着的那个颜色的衣服,则是他无时无刻都想要看到那个女人出现在面前,只要一看到那一抹藕荷色的身影,仿佛他的灵魂才能归位,心才能热起来。 舞姬低头小心出声,“回三殿下,贱婢车玲子。” “车玲子?好。这套首饰你戴上,本殿下看看。”耶律宗骁面无表情的将桌上的首饰递给子前,子前看到那首饰的第一眼,瞳仁微微一凛,旋即垂眸将首饰交给了车玲子。 锦盒打开的一瞬间,车玲子眼睛顿时瞪的大大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惊艳,一丝激动。 这一套天水蓝的琉璃首饰,是宫中尚宫坊精心打造,这盒子和金步摇还有发簪子的背面都刻着尚宫坊的印记。尚宫坊只给宫里各位有身份的娘娘打造首饰,而尚宫坊的尚宫一年只打造一套首饰,用来献给皇后娘娘。曾经,她们这些身份低贱的舞姬,用的都是统一的发簪,头发也要按照要求盘起一样的发髻,就连想要在头发上添一丝其他的首饰,都会被管教嬷嬷强行扯下来。 如果被有些嫉妒心重的娘娘们看到了,会说她们品行不端,连脑袋都保不住的。 车玲子何曾见过这般精雕细琢独一无二的首饰。那缀着蓝色流苏坠子的发簪背面刻着的还是尚宫二字!如此说来,这套首饰该是尚宫坊的尚宫大人亲手打造的!! 车玲子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她根本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拥有一套尚宫坊做出来的首饰,而且还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尚宫大人亲手打造的。 “奴……奴婢谢三殿下恩赐!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车玲子激动的语不成句。当耶律宗骁视线落在车玲子抚摸那套首饰的手上时,眼前蓦然闪过的都是幕凉那双伤痕累累的手背。 这样一套精致奢华的首饰,只有那个女人才能担得起。如今为了打消父皇的疑心,竟是要将它送给这身份卑贱唯唯诺诺的舞姬,这舞姬如何能担得起这套首饰的奢华瑰丽,冷艳天下?? 耶律宗骁瞳仁深处,渐渐有冰冷的寒气闪着,而车玲子此刻还在得到赏赐的激动惊喜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耶律宗骁嘲讽冷骇的神情。对于她一个身份卑贱的舞姬来说,这无疑是一步登天了! …… 七天后,纳兰明辉回京的日子 这一天一大早,将军府里里外外可都炸开了锅。在幕凉的威慑下,沉寂了一个多月的将军府几个夫人和各自的子女,除了留在浣衣局的纳兰采华,全都齐刷刷的等在将军府门口,就为了纳兰明辉回来之后,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告上一状。 对于几个夫人的心思,幕凉这边未加丝毫阻拦。这要是不让她们出去迎接,反倒会招人话柄,反正她们虐待昔日纳兰幕凉的事情已经成了事实,京都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让她们都站在门口丢丢人透透气,稍后有她们更多的苦果子吃。 幕凉在琉璃院中躺椅上,晒着太阳,看着账本。 到了中午,飞凤进来禀报。 “小姐,波斯皇子在府外求见。” “不见!”幕凉冷冷的回绝了。飞凤也料到自家小姐会有这个反应,颠颠地出去,冷着脸让欧阳冲回去。 不一会,飞凤又回来了,“小姐,波斯皇子说见不到小姐不走。” 幕凉啪的一声合上手中账本,冷冷道,“他想等就让他在外面等吧。吃饭!” 幕凉放下手中账本,起身走进房间。这欧阳冲每天都来,她每天都不见,他倒是够清闲的,不找什么启星之光,竟是赖上她了!他愿意等就让他等吧!反正她是不会见的! “对了,吩咐下去,不用给大夫人她们准备无法,让他们都等大将军回来一块吃饭吧!不是心心念念的相见大将军吗?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不是吗?” 幕凉冷声吩咐,飞凤得令转身离了琉璃院。 幕凉这边热饭吃着,热汤喝着,将军府大门外,大夫人等人等了一上午都不见纳兰明辉的仪仗队出现。又饿又累,可谁都不想先回去吃饭,生怕这功夫纳兰明辉回来了,这等候的功劳被别人夺了去。 大夫人和三夫人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拄着拐杖的纳兰风唳,还有躺在躺椅上不能动弹的纳兰风啸,三夫人身侧的纳兰云馨脸上的伤好了不少,除了额头和眼角的淤青还在,其他地方倒是平整了不少,只是脖子还不能自由扭动,还带着木棍支起来的护具,这脖子上一次跟四夫人的两个女儿扭打的时候被踩上了,没有两三个月是好不了的。 四夫人心事重重的站在最后面,一左一右是暴雨夜那晚淋傻了的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 纳兰冰清正将一条油乎乎的丝带往纳兰玉洁头发上缠着,一边缠着一边说,“姐姐给你扎个漂亮的发髻,可不能让纳兰云馨那小贱人独自漂漂亮亮的!” 纳兰冰清话音一落,纳兰云馨回过头去,狠狠地瞪着她,上去就要厮打她。 “你个傻子说谁贱人呢!看我不撕了你那张嘴!!”纳兰云馨稍后被三夫人死死地摁在身边。三夫人环顾四周,看到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从街头街尾探出头来朝这边看来,很明显都是等着一会看热闹的。这节骨眼上可不能让云馨再出岔子。 “好了云馨!你冷静一下,让她个傻子骂去吧,等你爹爹回来了,自然有人为你主持公道!这不管是谁欠了咱娘俩的,一个不少的都要还回来!”三夫人的话让四夫人很不愿意听,四夫人虽然生了三个女儿,但是两个傻了,一个进了浣衣局永无出头之日,如今看着三夫人娘俩偎依在一块,四夫人心里如何能好受。 “现在谁不指望老爷给主持公道!反正我这双可怜的女儿在皇家书院遭受的冤枉,我绝不算完!”四夫人这话明显是说给三夫人和纳兰云馨听的。 三夫人刚想反驳一句,却听到纳兰玉洁嗷嗷叫了一声。 原来是纳兰冰清在给纳兰玉洁绑头发的时候,把那条油乎乎的丝带缠在了纳兰玉洁的脖子上,还打了个死结,如今勒的纳兰玉洁嗷嗷叫着喘不上起来。四夫人见此着急了,一巴掌甩在纳兰冰清的脸上。 “你想勒死你妹妹是不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逆子!!整天不知道给我省心,就知道气我!!看我不打死你!!”四夫人在气头上,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纳兰冰清的脸上。纳兰冰清捂着脸嗷嗷叫着,围着四夫人不停地转圈圈,可她手里还拿着丝绸的另一端不撒手,纳兰玉洁被勒的两眼翻白,就要被勒死了。 “你还不松手!!还不松手!!”四夫人气的重重的踢着纳兰冰清,她越是踢得厉害,纳兰冰清吃痛之后,越是吓得不知所措,更是死死地抓着绸带。 三夫人和纳兰云馨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 大夫人冷眼瞥了一眼他们,踮起脚尖朝纳兰明辉来的方向看去。 不一会,大夫人派出去的人从远处急匆匆的跑回来,大夫人急忙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迎上前去。 “怎么样?老爷到哪里了??”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发髻,还不忘扯扯自己有些褶皱的袖子。 来人却是一脸无奈, “回夫人,将军从东门进来,直接被皇上的人接着进宫了,估计午膳就在宫里头用了,也……也没说啥时候回来。小的无能,根本无法接近将军的马车,只能远远看着,宫里头也是没有消息送出来。” 来人的话无疑是给大夫人心头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div> <span> 276 邪魅妖孽(金牌加更)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大夫人袖子下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扎进了肉里,脸色变得异常那看。 “那……那将军那边没送信回来吗?没说晚膳回不回来?”大夫人还不死心,试探的问着来人。 按理说,纳兰明辉每次回来都是先回将军府,稍事休整再进宫面圣,如今出了官道刺杀的事情,辽皇自然是着急的要见纳兰明辉一面了。大夫人倒是忽视了这一出。 “回大夫人,将军没有任何口信捎来。”来人一脸无奈的开口。 大夫人身子一怔,满脸的失望。旋即转身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行了,先都回吧。吃过午膳之后再来等吧。” 谁知大丫鬟却是一脸难色的看着大夫人,“夫人,刚四小姐吩咐了,说是体恤几位夫人想跟将军一起用膳,等将军回来再开饭。如今,膳房什么都没准备。”丫鬟话音落下,大夫人脸色大变。 “什么??” 三夫人和四夫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大丫鬟。 “这小贱蹄子……”三夫人正要开口骂着,却见四周百姓往来络绎不绝,这才生生将骂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一听也都不干了。 “凭什么不给午饭?她说等爹爹回来就等了?本少爷要吃饭!!” “这父亲大人晚上不回来的话,难不成我们还要跟着一起饿?” 大夫人见二人牢骚不止,一个劲的对二人使脸色。奈何这两个少爷是烂泥扶不上墙了,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 “这都一个月没见荤腥了,就指望着父亲回来给我们主持公道!父亲也真是的,不回来也不说一声,让一大家子这么多人等在这里!想饿死小爷!!” “那老头子是不是老糊涂了,记忆力衰退了!不知道派人通知一声!” “你们俩个闭嘴!还嫌我这个当娘的不够烦吗??”大夫人冷喝一声打断了二人。身子气的颤抖不已,眼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夫人强压怒火,却是敌不过腹中空空,只能让大丫鬟搬来一把椅子给她,坐在门口等了。 三夫人和四夫人分别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去膳房寻点吃的来。大夫人见了,冷嘲开口, “她既然说了不开饭,你们以为她会给你们留下点什么?做梦吧!你们等着瞧吧,只怕凉水都没有一口!”大夫人毕竟年纪比二人大,这段日子也是见识到了幕凉的无情手段!联想到之前对幕凉的虐待,大夫人只怕这些惩罚才只是刚刚开始! 如今大将军便是她唯一希望!希望大将军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能顾全大局,将纳兰幕凉的气焰打压下去!可如今看大将军这回来之后过门不入,连个口信都没有,这大将军的心思,她们素来猜不透,如今只觉得未来的情势对她们很不利。 大夫人心底不觉生了丝丝寒意。 将军府正门不远处,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许久。马车的茜纱窗被人轻轻推开,一只修长冰润的手探了出来,将那茜纱窗完全推开,手指被日光晕染的迷离优雅,像是淬了最美的陶瓷光芒,令人目眩迷离的感觉。 单单是一只手便是如此优雅高贵的感觉。而车内之人,更是满脸华贵,潋滟生姿。 欧阳冲今日难得换了一辆低调隐蔽一点的马车,不见紫金的琉璃车顶,也没有繁复精细的轻纱环绕,低调的酸枝木打造的车身,却是暗藏奢华尊贵。欧阳冲一身宝蓝色锦缎三层绣花挑金丝的锦袍加身,领口袖口都缝着紫貂的绒毛,神秘紫色在脖颈下方环绕一圈,将他妖孽如玉的面容衬托的更添一分紧致夺目。 欧阳冲瞥了一眼将军府外面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瞳仁不觉闪过一抹带着冷笑的嘲讽。反正今天注定又要等他的幕凉大美人了,一个人干等也是等,挑起车帘,跟这么多人一起等,也是等! 邪肆妖孽一般的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笑意,下一刻,欧阳冲大方的挑起车帘,绝代如玉的面容隐在斑驳光影当中,仔细一看,脸上却还有一张红艳逼人的鲜花面具。虽然遮挡了大半面颊,但那琥珀色瞳仁透出的高贵华彩,还是透着难以形容的摄魂气息。 一时间,让将军府外面本是看热闹的百姓一瞬看呆了眼睛。而三夫人四夫人还有纳兰云馨,也是紧盯着欧阳冲怔怔看着。就算这几个人许久不曾出门了,却也知道,这一张鲜艳如火的鲜花面具代表的是谁!尊贵不凡神秘莫测的波斯皇子……欧阳冲! 几个夫人和纳兰云馨此刻脸上都是满满的恨意,欧阳冲想娶幕凉的消息她们也都听说了一些,谁也想不到,昔日被她们踩在脚下的幕凉,如今竟是这片大陆上身份最尊贵的一众男子争夺的香饽饽。尤其是纳兰云馨,更是嫉妒不已。她之比纳兰幕凉小了一岁,如今不但被她多了嫡出长女的称号,还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这欧阳冲虽然性子古怪嚣张了一些,可波斯古国在这片大陆上的地位,绝对胜过北辽! 凭什么这些人都喜欢纳兰幕凉?纳兰云馨越想越不忿,抬头却看到欧阳冲的目光看向她这里,那勾人的琥珀色眸子透着令人惊艳叫绝的摄魂气息,纳兰云馨一时看呆了眼睛,心下却是惊喜的,欧阳冲如此看着自己,难不成是看好她了? 思及此,纳兰云馨看似不经意的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次抬头的时候,看到欧阳冲的眼睛仍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纳兰云馨简直是心花怒放,也勾唇笑着,朝欧阳冲放电。 </div> <span> 277 尿泡牛肉美味无比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而马车车帘挑开之后,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从里面传出来。酱卤闷炖四碟上等的雪山黄牛肉就摆在马车里面,一时间,肉香四溢,香飘三里。就连坐在屋内吃饭的幕凉都闻到了这奇香味道。 “飞凤,出去看看。”幕凉觉得这肉香味道很不寻常,且不说放了多少味作料,这里面肯定是有几味中药是她叫不上名字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马车这边投来,欧阳冲大咧咧的挥手说道, “各位街坊邻居,本皇子日夜等在将军府门口,只因倾慕纳兰四小姐,想要一睹芳颜,今日一个人等候实在是无聊,诸位若是不嫌弃,都来品尝一下这牛肉!” 欧阳冲说着,竟是让自己手下的白媚,将第一盘牛肉端着走到纳兰云馨面前。 四目交织,他的深邃狡诈如九尾狐狸,纳兰云馨却是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更是一众百姓好奇震惊的眼神当中,趾高气昂了起来。 纳兰云馨这会子摸摸干瘪的肚子,这一个多月都没吃一口好的,以前顿顿山珍海味的,这段日子吃的都是清粥小菜,可以说是以前纳兰幕凉吃什么,如今她们就要跟着吃什么。纳兰云馨以前不觉得肉香,现在一闻到肉味都恨不得扑上去。 可是在这大街上吃肉……是不是太…… 可那肉香实在是太诱人了,不吃上一口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了!而且还是波斯皇子给的,不尝一口的话,只怕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了!这波斯皇子应该是对她有意思,否则这么多人不给,为何偏偏只给她? 纳兰云馨顿时被自己的分析给整的飘飘然了。那肉到了跟前,纳兰云馨拿过筷子夹了一片送入口中,用袖子挡了一下,飞快的咽下去,并没有看到白媚眼中浓浓的嘲讽。 欧阳冲则是自顾自的喝着酒,还让白娇将其他几盘肉都分给将军府众人。 “诸位都是凉大美人的亲戚,你们等的人,也是本皇子稍后的老丈人,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欧阳冲说着,豪气的挥挥手,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试探的吃了一口,继而是赞不绝口的点头。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肉了。 三夫人和四夫人也忍不住吃了好几块。 纵使之前是多么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人,在被封闭了一个月之后,还大病了一场,如今也是靠不住这肉香的味道。等四个盘子里的牛肉等吃光了,欧阳冲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他晃晃空了的酒壶,眉梢挑高了一分,对马车前的白媚说道, “没想到这你们俩的尿泡出来的牛肉这般好味道,诸位夫人还真是给面子!” 随着欧阳冲话音落下,将军府外一片呕吐之声。 尤其是纳兰云馨,两眼翻白,直接趴在地上吐的连苦胆水都出来了。 白媚这时候无语的瞥了一眼自家主子,小声说道,“皇子,这明明就是这匹马的尿腌的,您怎么说……真是讨厌!”白媚恼羞的甩了一下麻花长辫子。 大夫人等人一听说竟然是马尿腌渍的,顿时吐的更厉害了。围观百姓纷纷掩鼻而过,都是庆幸被这波斯皇子恶整的人不是自己。 “欧阳冲,你!!” “呕!” 纳兰风啸和纳兰风唳本想说什么,可是话一出口吐的更厉害了。将军府门口一片污秽狼藉。 纳兰云馨花痴梦碎,愤愤的看向欧阳冲。欧阳冲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指着纳兰云馨说道, “丑八怪还当本皇子会喜欢你!!多看你一眼就淫心动了!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模样,你能赶上凉大美人一个脚趾头吗??” 说完,欧阳冲抬头对站在对面树梢上的飞凤喊着,“哎!这位姐姐,回去告诉凉大美人,就说本皇子今儿有事情先回去了!就不等到晚上了!等明天再来登门!如果明日大美人还不给我开门的话,那本皇子就天天来等!本皇子这颗心啊……日月可鉴。” 欧阳冲这番话听的飞凤差点从树梢上摔下来,她捂着鼻子飞快转身回到院子,见了幕凉,就将外面发生的一幕说了一遍。幕凉撇撇嘴,态度冷淡。 这欧阳冲就是能闹腾!好好地不在波斯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当别人都很喜欢他那张鲜花脸是不是? …… 与此同时,耶律宗骁带着车玲子奉旨来看白小楼。 白小楼的身体还很虚弱,身上明处的伤倒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内功耗损严重,还需要多休养一段时间。 当车玲子跟在耶律宗骁身后走进来的时候,白小楼抬头看到车玲子发间金步摇下,那一抹天水蓝的流苏清秀灵动,当下将他的目光深深的吸引了过去。白小楼瞳仁一瞬凝结了起来,却在看到车玲子的时候,不觉皱起了眉头,眼底隐隐有一丝不快闪过。 耶律宗骁察觉到白小楼神情的变化,挥挥手让车玲子将辽皇准备的礼物送给白小楼,白小楼点头道谢,目光再次定格在车玲子发间的天水蓝流苏坠子上面。 这坠子与他手中握着的那条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这几天他一直都高山四处寻找这流苏坠子的来历,可找遍了整个京都,都是不曾有任何一家首饰铺子有这种流苏打造,有一家店铺的老掌柜告诉高山,这种做工细致造型别致的流苏坠子,十之八九是皇家之物。 而今却是在耶律宗骁身边的侍女身上看到……这女子该是那天跳舞的舞姬才是!她怎么会有这个? 倘若现在开口问,似乎又有些唐突! 白小楼瞳仁闪了闪,笑纳了辽皇的礼物,目光从车玲子身上移开,与耶律宗骁随意疏离的聊着。 耶律宗骁见白小楼只提不提车玲子的事情,若不是刚才亲眼所见,还真的就相信了这白小楼对车玲子并不关注,可白小楼刚才那一瞬震惊疑惑的眼神,耶律宗骁如何会看错? 车玲子这时候规矩的站在一边,发间的流苏坠子时而轻柔摆动,每摆动一下,白小楼的眉头便会轻轻蹙起一下。他似乎一时无法接受,那日救他的女子就是眼前这浓妆艳抹一身风尘气息的舞姬。 那天的少女,一身清丽淡然的鹅黄色轻纱长裙,不出任何声音,出手却是狠戾决绝!只留给他一个清冷孤傲的背影!那背影单薄纤细,倒是与这女子有着几分想象,但是这气质这感觉,总让白小楼无法将她们看做是一个人! 耶律宗骁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白小楼也不挽留。 耶律宗骁临走之前的眼神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探寻,而车玲子则是含羞的看了白小楼一眼,总觉得这白家公子龙章凤姿,气质洒脱不凡。比之三殿下多了一丝明亮轻松,不像三殿下这般,看似高贵优雅,却时刻都在释放阴郁压抑的气息。 因着车玲子这一眼,白小楼心下再次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他后悔自己那天没能拼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看一眼那少女的眼睛!他一直当那少女该拥有一双清亮寒澈冰冻人心的瞳仁,而不是眼前这女子媚惑老练却又风尘胆怯的眼神。 可这世上还有一句话是,人不可貌相!也许……只是伪装的!就如同那个纳兰幕凉一般,世人都道她是草包无能花痴懦弱,又有谁能想到,因为她,即将掀起一场毁灭性的战争呢? 待耶律宗骁离开,白小楼叫来高山,沉声吩咐, “你去查查耶律宗骁身边女子的下落。还有她戴着的那跟水蓝色簪子从何如来!越快越好!”白小楼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可心底却有种怪异的排斥感觉。似乎从一开始,已经否决了那女子并不是那日救他的神秘少女! …… 当天夜里,纳兰明辉并没有回到将军府。等了一天,吐了一天的大夫人等人,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更是骂骂咧咧的往回走,嘴里不停地抱怨着自家老子不厚道,不回来也不说一声。大夫人一直拼命地摁着二人,最后实在是摁不住了,气的甩手也走了。 三夫人和四夫人看到一贯沉稳的大夫人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也是一脸晦气的往回走,都对这一次的告状心存忌惮。 就在众人即将走回各自房间的时候,就听到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声音,“皇上有旨!纳兰幕凉接旨!” 说话的正是辽皇身边的大太监利丰。利丰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外,正抬步往里走,大夫人等人见了,顾不上一身的疲惫,纷纷跪在地上。利丰昂着头扫了一眼众人,视线最后定格在大夫人脸上,冷淡开口, “大夫人,纳兰四小姐呢?圣旨可是给四小姐的!”利丰这话让大夫人脸上甚是没有面子。 大夫人语有不甘的说道,“臣妾不知道。如今是四小姐掌管将军府,臣妾无权过问四小姐行踪!”大夫人这话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如今唯一让她觉得是依靠的纳兰明辉竟是过家门而不入,这在皇宫里待了一天也不说送个口信出来,让她们这一家子的人等了半天。 利丰自然是听出大夫人语气中的不悦,不觉冷哼了一声,尖细着嗓子开口,“大夫人不知道也不要紧。反正耽误了传旨,这将军府上上下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别以为大将军回来了一切就会柳暗花明,只怕是秋后算账也不一定!” 利丰的话让跪在地上的众人一个啰嗦,尤其是大夫人,她在这里年纪最大,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上次伤寒高烧不退,已经是捡回一条命了,如今哪还敢再被折腾一下。大夫人急忙一脸无奈的表情对利丰说道, “利大总管,这不是臣妾故意为难您,而是……而是四小姐的琉璃院我们根本无法靠近。您看……” “哦!这么说,大夫人是没有办法了!不妨,洒家就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来了这里大夫人没办法找四小姐就是了,洒家连四小姐在不在将军府都不知道,所以只好……” “别别别!利大总管,千万别这么说!臣妾这就去跑一趟!跑一趟!”大夫人急忙站起来,小心谨慎的看着利丰。其实心里头却是将利丰骂了千百遍!不过是个阉人,在皇上得了宠,竟是如此的嚣张厉害!要是自家老爷在这里,看他这个阉人敢用这种语气说话不?? 大夫人正要去琉璃院,却见幕凉的贴身丫鬟宝儿从琉璃院的方向走来,见到利丰,福身问好。 “利大总管,四小姐一个时辰前出门了!现在恐怕是在桃源楼,您……” “什么?桃源楼?唉!这个四小姐去桃源楼做什么??这皇上和大将军还在宫里头设宴等着她一起呢,唉!洒家还是跑一趟吧,这四小姐如今身份可今非昔比了!”利丰一边说着,一边叹着气,转身朝外走去。 身后是一众嫉妒不绝的目光。 大夫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没动。大将军从关外回来,过门不入也就罢了,一回来第一个要见的人竟是那个女人生的小贱人!他过去十几年都不过问,如今这是……难道说,他心里还是忘不了那个小贱人的娘不成吗?? </div> <span> 279 是误会还是事实?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三夫人和四夫人都是恨得牙痒痒,可是等回过味来之后,又都是心惊胆颤的感觉。这是不是证明大将军那边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了,一旦见过那个小贱人之后,就要回来跟她们算账了??那她们还有好果子吃吗?? 众人都在为各自的说辞坐着打算,唯独大夫人一个默默无语的走了,一边走一边小声咕哝着,“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相信你是不爱她的,却原来……是我错了吧……你还记着她……哪怕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记着她……把她放在心上……” …… 桃源楼二楼雅间 幕凉上楼的时候,看到接待她的还是上次那个小伙计,幕凉冷声开口, “这一次二楼有人包了没有?提前说一句,别扫了本小姐的兴。” 小伙计惭愧一笑,急忙说道,“四小姐尽管放心,今儿二楼就您一桌客人,再无其他人了。你放心上楼选房间吧。”上次的事情给这小伙计不小的惊吓,差点就以为自己小命没了,好在最后三殿下没说什么走了。要不真够他受的。 幕凉选了临街的雅间坐下,飞凤站在她身后,看到她发间的簪子有些不对劲,不觉小声提醒幕凉, “小姐,您这簪子下面少了一条流苏坠子,要不要给您换下来。” “是吗?”幕凉眉头轻皱,摘下簪子放在手上看了一眼。这簪子是她用顺手的暗器,上一次用便是七天前与白小楼在后山见面的那一次!不过白小楼并不知道是她!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弄丢了一条流苏。 “先放你那里吧。回去换个别的颜色染上。”幕凉淡淡吩咐飞凤,并且将簪子放在她手里。 飞凤接过来,虽然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要把簪子染色,小姐不是很喜欢天水蓝的颜色吗?但是小姐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飞凤也不多问,小心地将簪子收起来。 刚刚收好了发簪,就见门口一抹白色身影翩然而至,抬脚进了她们隔壁的房间。 飞凤走过去想要关门,那已经走进房间的白色身影突然转过身来,朝着幕凉这边看了一眼,勾唇浅笑,温和俊朗。 幕凉却是给了他一记冷眼,转过身看向窗外,留给他一个冷漠淡然的背影。 被如此无情拒绝的白小楼不觉抬手轻轻摸一下自己的鼻子,下一刻,视线却是定格在幕凉清冷孤傲的背影上,实现有一瞬凝结。 这背影……白小楼此刻,甚至想要走到屋子里面问问幕凉,七天前,将军府后山树林,那个一身冷漠淡然气质的少女……是不是她?? “少爷!”高山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打断了白小楼的思绪。等白小楼再次转过身去看的时候,飞凤已经关上了房门。白小楼看到的就是一抹更加冷漠淡然的背影,单薄纤细,无波无澜。透着疏离冷然,甚至是不近人情。 “什么事?”白小楼眉头淡淡皱起,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可刚才那抹身影的万千风华却是深深的留在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高山随着他走进房间,低声说道,“少爷,查了那车玲子的底细,是八年前被一户人家收养了,本来是做童养媳的,可谁知她没过几年,那户人家的儿子便得病死了,那户人家的老人便觉得车玲子是不祥之人,所以将她卖进宫里当舞姬。车玲子戴着的那套首饰是宫里头出来的,应该是尚宫所做。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这个只有尚宫那边才知道。只是这首饰应该独此一套,再无其他!而车玲子十岁之前的信息却是一点也查不到!少爷,属下无能!” 高山说完,后退一步跪了下来。 白小楼挥挥手,让他起来。 “这事也不怪你,这几个时辰你能查到这些也很不错了,在这里,咱们是人生地不熟的,能知道这些也很不容易了。你派人继续去调查,主要是尚宫那边的记录!去吧!” 白小楼挥挥手让高山退下。 偌大的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眼前挥之不去的都是幕凉那清冷淡然的背影,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无端的将那两抹身影结合在了一起。 按理说,那天晚上他是在将军府的后山出事的,如果是她出现了也不是不可能!这气质和背影又如此相像,如果真的是她!!那么他们这缘分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想娶的人是她,而救他一命的人是她,上天都在为他们制造在一起的理由!只是如果真的是她,看来那个女人并不想他知道她的身份! 她对他的冷漠排斥,可见一斑。 白小楼此刻既盼望着,又有些不确定。没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会妄下论断。毕竟那个车玲子那里也有一模一样的流苏坠子。 幕凉这边,飞凤看到街上叫卖冰糖葫芦的,甚是感兴趣。这东西她从小到大见过却没吃过。以前都是跟自家小姐躲在院子的角落里看五小姐六小姐七小姐他们美滋滋的吃着,她们连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只听说这冰糖葫芦酸中带甜,甜中有酸,回味无穷。 幕凉见飞凤丫头眼珠子都快黏在外面卖冰糖葫芦的人身上了,不觉轻摇下头,扔给飞凤一些银子,淡淡道, “下去买几串上来。多买点,给宝儿和老李也带回去尝尝。” 飞凤欢快的跑下去穿过街道朝卖冰糖葫芦的人走去,却是没察觉,暗处刚刚走出马车的黑衣男子对身后的主子小声说了句, “殿下,是四小姐的丫鬟。四小姐该是在二楼,您……” “上楼。”耶律宗骁面沉如水,只那眼底沉着的冷凝寒气,令人不敢逼视。 </div> <span> 279 最会伪装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你等在这里。”耶律宗骁冷淡的对车玲子说道。车玲子一身锦衣艳服,低眉顺眼,忙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等在马车旁边。 耶律宗骁前脚刚走进一楼,飞凤买了几串冰糖葫芦正往回走,往口袋里面装银子的时候,一根蓝色的发簪不小心掉了出来,街上人多喧嚣,飞凤也没注意,揣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上了楼。那蓝色的簪子正好落在车玲子脚下。 车玲子低头看到,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刚才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眼前走过。车玲子弯腰捡起蓝色的发簪,反复看了看,这簪子竟是与她头上戴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都是天水蓝的清亮颜色,只不过这簪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又像是用了好多次,下面水蓝色的流苏少了一个。这是谁的簪子?怎么会跟她头上戴的那个一模一样呢?她戴着的可是三殿下要尚宫局尚宫亲自做的,这世上应该就只有这么一套!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而且看起来年份久远。 车玲子眼神闪了闪,蓦然想到耶律宗骁看她的眼神的异常还有探寻。他是不是在透过她找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一定要自己穿藕荷色的长裙,一定要戴他赏赐的首饰。天水蓝和藕荷色这两种颜色搭配起来非常挑人,不是说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就能衬得起来的。 一个是烟霞笼罩的朦胧色彩,一个是清冷淡然的冷色系,这两种颜色结合起来,驾驭的人拥有的气质,将决定一切!车玲子并不喜欢这两种偏冷偏朦胧的颜色,总担心会将自己隐在暗处,不被发现!她喜欢明艳亮丽的红色。只可惜,她现在连耶律宗骁身边的妾都不算!那里有资格挑选自己喜好的颜色呢? 如果说,耶律宗骁真的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拥有这一模一样发簪的人!若真是如此的话,一旦那人出现了,三殿下会不会将她赶出天骄府?她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思及此,车玲子脸上不觉闪过一抹惊慌之色。下一刻,她看了一眼那簪子,小心翼翼的收入怀里。 与此同时,二楼雅间一扇窗户缓缓推开,白小楼举目望出去,正好看到车玲子将发簪收入怀中,那发簪下面的流苏隐隐晃动。白小楼眼神一怔,盯着车玲子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瞳仁有些微的跳跃。 “高山。”白小楼沉声吩咐高山。 “少爷!” “想办法拿到那女子怀里的发簪,不要让她发现,速去速回!耶律宗骁和他的护卫就在附近。”白小楼话音落下,高山得令,已经闪身走出房间。 白小楼又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马车边静静等候的车玲子,瞳仁淡淡收回,明明他一直都在找令他信服的证据,可如今证据近在咫尺,随时都会证明那女子就是那晚救他性命的少女。可为何,他心底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欣慰呢?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无法与他心目中的那抹背影完美的结合起来。 他并不是完美主义者,可心底存着巨大的落差堵在那里,他从未有过如此刻这般感觉,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强烈巨大的怀疑。 白小楼看到高山下楼与车玲子擦身而过,车玲子无动于衷的站在马车边,根本不知道高山已经拿走了她怀里的发簪。白小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迷惑。那晚的少女武功高强,虽然没有浑厚的内力,但绝不是被人探囊取物而毫无察觉之人。 难道……她在伪装而已?正因为会伪装,伪装得太过完美,才会骗过了他的判断? 可他一直不想将那样一个完美清冷到令人心思甚凉的背影,与眼前这样一双充满了小心谨慎唯唯诺诺的眼神结合在一起! 白小楼闭了闭眼睛,静静等候高山上来。也许,当高山拿上来那发簪比对之后,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须臾功夫,高山推门进来,将簪子放在桌子上。白小楼挥挥手,让高山先退下。 天水蓝的发簪静静的躺在桌子上,散发迷离悠然的光芒,只是一眼,白小楼便有种熟悉的冲动,那簪子最左边的流苏少了一根,一共十一根流苏挂在上面。他从怀里掏出捡到的那条流苏,与桌上的簪子相对应,不差分毫! 不论是磨损的地方,还是发簪的质地做工,以及花色,都是一模一样。这簪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很多地方磨损的厉害,正因为如此,作假才更加困难。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心中再有任何质疑。 楼下的女子,就是那晚救他的少女! 尽管哪里都不像,哪里都让他觉得不对劲。可既定的事实摆在这里,或许真的是她高超的演技影响了他的判断! 白小楼视线再次移到楼下,原本停靠在门口的马车和车玲子都不知去向。白小楼瞳仁闪了闪,将发簪收入怀中,心绪安静的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与此同时 车玲子坐在马车内,小心的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她不禁一怔。那发簪呢?怎么没了?难道掉了?但愿不是掉在这车上,否则被三殿下看到了,说不定就…… 车玲子有些紧张的在车内四下看着。 耶律宗骁瞳仁缓缓抬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你在找什么?”他的声音听似淡然润泽,内里却是蕴藏说不出的巨大压迫的气息,令车玲子浑身莫名紧张、生寒。 “没。没什么。随身携带的荷包……不见了。”车玲子低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挂在腰上的荷包没了,于是顺口胡诌了一句。 耶律宗骁瞳仁冷淡疏离,面无表情的面庞淡淡的,冷冷的,不见丝毫温暖的感觉。他指了指车玲子身侧的座椅,道,“那里不是吗?” 车玲子瞬间回过神来,急忙捡起来放在手里紧紧捏着,可心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但愿那发簪是掉在外面了,如果真是在这马车上,她不知自己还能留在耶律宗骁身边几时? 耶律宗骁在车内打开一本书,垂眸静静看着。可心却如何也静不下来。 就在刚才,他一脚已经踏进雅间的门,可四周父皇派出的眼线密探,却是让他生生地掉转了方向,下楼,上车!回府!他竟是连一个跟纳兰幕凉一墙之隔同坐的机会都没有!!明明是他的妾的,可如今,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走近她!唯独他不行!! 耶律宗骁眼底,雾气缭绕,阴霾郁结。 正在这是,车外传来子前低沉稳重的声音,“殿下,皇上宣您进宫,今晚为大将军设宴洗尘。邀您务必回宫!” “知道了,进宫。”耶律宗骁声音淡淡的,瞳仁微微闪烁了一下。为纳兰明辉洗尘吗?纳兰明辉此次回来会如何处置纳兰幕凉这件事情?此番要他进宫,只怕是父皇为了给纳兰明辉一个交代,顺便将当日的婚约给作废掉!如此一来,那纳兰幕凉岂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那几个男人在一起了? 耶律宗骁的心,在此刻隐隐作痛。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缠在了他的心尖上。所有的人都在用力的撕扯着绳子的一头,想要将他的心撕裂成一片片的,他知道曾经是他对不起那个女人,他也一直在等那个女人出手,可她只是站在远处冷冷看着,借刀杀人!任由他跟几个跟她纠缠不清的男人厮杀在一起,而她却无动于衷! 那个女人的心……当真是没有的! 她才是最会伪装的那一个!! 砰!一声闷响传来,车内响起车玲子惊惧的喊声,她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等反应过来之后才知道,是耶律宗骁将马车内的东西扔了出去,整整一套上等质地的羊脂白玉的茶壶茶杯,就被他当做垃圾一样狠狠地扔了出去。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前兆! 耶律宗骁的心思,愈发让车玲子觉得可怕。马车内,气氛凝结阴郁,车玲子大气不敢出一声,低下头,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身子禁不住的抖着 耶律宗骁扫了她一眼,瞳仁雾气缭绕,深邃阴霾。车玲子被他这一眼吓得身子禁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你怕我吗?”他突然开口问车玲子。 车玲子瞪大了眼睛,血红的嘴唇此时显得分外刺眼。她急忙点点头,生怕动作慢了,她也会如同那套茶具一般被无情地丢出去。 耶律宗骁视线愈加的迷离朦胧。 “呵……这世上,唯有害怕,才会在意,才会放不下!一旦无所畏惧了,便什么爱恨情仇都没有了,是不是?”耶律宗骁淡淡开口,这些话此刻都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以前的纳兰幕凉虽然没有给他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却是给他一种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感觉,所以那时的她,才会那般在意他,放不下他。而今她无所畏惧了,自然是什么都能放下了!可她为何都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就一个机会都不给!! …… 与此同时,桃源楼二楼雅间。 飞凤在一旁瘪着嘴郁闷的低垂着脑袋,嘴角还挂着冰糖葫芦的糖渣子。幕凉见她这般模样,冷着脸挥挥手,让她先擦干净了嘴唇上的糖渣子。 “行了,我也没说罚你。丢了就丢了吧。不过是身外之物。不过这以后,吃归吃,可要分清主次,一个冰糖葫芦就让你美的找不到北了,把本小姐簪子掉了都不知道!” 幕凉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温度。飞凤站在那里,想哭却不好意思哭出来。她出去买个冰糖葫芦都能丢了小姐的簪子,还有什么脸哭啊! “小姐,那……那簪子是……是夫人留给您的首饰。本来就不多,如今还掉了一个发簪,奴婢……” “如果能让你吃一堑长一智,丢了也值了。记住,下不为例!”幕凉脸色凉凉的,这飞凤终究还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性子有时候会活泼一些,鲁莽一些。如果这次能让她长个教训,掉了,也就值了。 飞凤忙不迭的点头,小声道,“飞凤谨遵小姐教诲。以后不会贪吃误事了。” 正在这时,外面喧闹的大街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一队人马前呼后拥的停在了桃源楼门口。 “纳兰四小姐!雪原部落白家少爷!接旨!” 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是宫里头太监特有的声调。幕凉挑了下眉毛,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辽皇了如指掌,若是这会子不下去的话,只怕辽皇会对她提前动手。 幕凉带着飞凤下楼,身后是盯着她背影若有所思的白小楼。 喧闹的街道顿时鸦雀无声,幕凉和白小楼一前一后走下楼,利丰看到二人,急忙开口,“皇上吩咐了,纳兰将军才刚刚回来,四小姐又是纳兰将军的嫡出长女,特赐恩赐四小姐不必下跪接旨。白家少爷身体未愈,也不必下跪!二位,皇上宫中设宴为纳兰将军洗尘,宣二位进宫!二位请!” 利丰对待幕凉和白小楼扥态度,明显是比刚才对待大夫人等人的态度好多了。纳兰明辉此番回来,十之八九是要给纳兰幕凉平反身份的,就算纳兰明辉不开口,这纳兰幕凉稍后不是波斯皇子妃,就是白家大少奶奶,还很有可能成为辽王妃。不管身份是什么,都够利丰仰慕的。所以利丰自然是小心翼翼,不敢怠慢。 </div> <span> 281 忍无可忍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态度淡淡的接了旨。白小楼亦如此。 二人一个是冷漠处置,另一个是心事重重。让利丰一时有些尴尬,感觉到他们对进宫多多少少都有些排斥。 二人上了各自的马车,利丰在前面给他们开路,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倒像是他们俩才是凯旋归来一般。这消息很快传回了将军府,几个夫人听说了幕凉享受到如此待遇,嫉妒之余,具是心惊胆战。就算自家老爷不相信纳兰幕凉的话,可有皇上如此厚重礼遇,无疑是给大将军施加压力,她们这一个个的只怕是凶多吉少! …… 皇宫,乾清宫 上千宫女鱼贯而入,手中金色托盘当中,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一应俱全。觥筹交错,杯光碟影,丝竹靡靡,鼓乐齐鸣。好一番太平盛世,歌舞升平。 今儿的晚宴,辽皇嘴上说的只是家宴,为了纳兰明辉洗尘来的。其实叫来的都是跟幕凉有万千关系的人。辽皇端坐正中,左手是一身玄金色锦袍,面容冷酷寒冽的拓博堃,拓博堃下手是左拥右抱,一身红色锦衣,戴着艳丽如火的鲜花面具的欧阳冲。 耶律宗骁与一身戎装面容刚毅冷峻的纳兰明辉坐在一侧。 幕凉和白小楼未到,辽皇念纳兰明辉舟车劳顿,准许以前开席,边吃边等。 纳兰明辉一身银色铠甲加身,冷毅戎装,透着武将独有的飒然刚毅。头盔与身上的盔甲浑然一体,冷硬的银色寒芒,透出深沉厚重的感觉。 刀刻般的五官,深邃立体。在边关经历无数血雨腥风,大漠戈壁飞沙走石的洗礼,昔日年轻俊逸的面庞,如今已经被岁月侵蚀的只剩下沧桑历练,深沉内敛。 纳兰明辉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如今随着岁月的沉淀,脾气性格改变了不少,举手投足之间沉稳有加,不似年少那般轻狂桀骜。 接近五十岁的年纪,因为一脸的沧桑历练,似乎是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几岁,面颊黝黑,瞳仁明亮,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即使是吃饭喝酒也透着军营汉子独有的规规矩矩训练有素。纳兰明辉是出了名的治军严明,一贯都是从自我做起。在边关,一贯是将士们吃什么他吃什么,将士们每日如何操练,他年近五十的人也跟着一块操练。 他的主帅营帐并不比其他营帐奢华宽敞,都是一模一样的,如果不是门口守卫的护卫一身紫衣铠甲,彰显主帅守卫的身份,一般普通士兵根本分不清哪是主帅的营帐。 纳兰明辉与士兵同甘共苦,得军心非一朝一夕。镇守边关之际,手下士兵不曾出过一次扰民害民之事,得民心也实至名归。既是北辽幸事,也是辽皇心头随时都烫着的一块石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如此。 “明辉!皇弟和宗骁你都认识,这波斯皇子第一次来北辽,给朕送来了不少波斯古国的稀奇玩意儿,稍后还有白家长子白小楼也会进京,今儿就当是一场家宴,不必拘谨。想来,你也想念女儿,所以朕自作主张让利丰去传纳兰幕凉进宫与你团聚,共享天伦之类。” 辽皇说完,眸子飞快的扫过众人。 拓博堃端着酒杯,不动声色,仰头一饮而尽。 耶律宗骁垂眸不语,神情冷淡。 纳兰明辉只是微微颌首,更是看不出任何喜怒表情。唯有欧阳冲一听到幕凉的名字,顿时两眼放光,瞳仁亮晶晶的,那琥珀色的眸子既有野兽才具备的蛰伏危险,也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暗色流光。他咧嘴一笑,一左一右推开身边美人儿,砸吧着嘴巴,悠悠道, “皇上真不够意思啊!凉大美人要来也不早说,让本皇子好好收拾一下,这不知道今儿这一身打扮是否顺凉大美人的心意。那个……未来岳父大人,您给看看,本皇子这身打扮,如何?配得上你家的大美人不?” 欧阳冲的话让拓博堃不由眯起了眼睛,瞳仁一瞬迸射出浓浓的煞气。 辽皇不觉轻皱下眉头,淡淡道,“波斯皇子就爱开玩笑。这纳兰幕凉跟朕的老三早有婚约,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如此说,是置良家妇女的名节于不顾!置皇家威信于不顾!波斯皇子,切勿胡言乱语!!” 辽皇的话不轻不重,他寻到机会丢出婚约一事,就是等纳兰明辉接腔。辽皇深知,纳兰明辉对于京都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如今就看他是何态度了! 纳兰明辉放下酒杯,挺直了脊背坐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是这一个姿势,不曾换过。 “皇上抬爱了。据臣所知,小女成亲当日血溅大堂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三殿下既然心有所属,小女也不想给三殿下添任何负担!这婚约一事,既然不曾有过三拜天地,自然是男未娶女未嫁。婚约与否,不过是皇上一句话!” 纳兰明辉语气淡然,字字句句都刺着耶律宗骁的心。这意思摆明了就是告诉耶律宗骁,只要辽皇一开口,纳兰明辉自然是同意解除婚约的! 拓博堃的唇微微勾起一抹冷傲的弧度,深邃眼底,墨色凝聚。一旦那个小女人的婚约解除了,想要逃出他的手心就更加不可能了。 辽皇面上为难,心下了然。如此,便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只是纳兰明辉这些年也学精明了,到最后还是把这皮球踢到他这里来了。 为今之计,先解除了婚约,到时候不管是欧阳冲还是白小楼若要争夺纳兰幕凉,都与北辽皇族无关。 “未来岳父大人真是通晓道理!岳父大人,小婿再次正式拜见岳父大人!”欧阳冲话音落下,拓大王已经摔了杯子。 耶律宗骁看似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可衣袖下的大手已经攥紧了拳头,垂下的眸子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血雨腥风。 纳兰明辉在如此剑拔弩张当中,背脊挺直,神情苍冷,一副临危不惧的大义凛然的气质。 “小女自小不在臣的身边,这么多年疏于关心,京都人言可畏,沸沸扬扬,令臣愧疚不已。臣此次回来,有意带走小女,边关虽然环境艰苦,不比京都热闹繁荣,但臣晚年之际,是想将此女留在身边,别无所求。” 纳兰明辉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化万千。 拓博堃瞳仁盯着地上被自己摔碎的那个杯子冷冷看着,仿佛那杯子现在就是欧阳冲的身体,碎尸万段了最好。 欧阳冲则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受了莫大惊喜的模样。 “我说纳兰大将军啊,你脑子抽风了是不是?如此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你要带到边关去??边关整日里风吹日晒的,只怕不出三五年,本皇子都认不出凉大美人是何模样了?不行不行!你要带走的话,就先从本皇子身上踩过去!来吧!” 欧阳冲说着,径直走出来,坐在当中的地上。 纳兰明辉眉头轻蹙,视线深深的扫过拓博堃,拓博堃瞳仁深沉如夜,眼底却有明亮执着的坚持。纳兰明辉对这位少年称王的北辽大王了解不多,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运兵帷幄决胜千里上,纳兰明辉曾经输给过拓博堃,并且是输的心服口服。 “波斯皇子如此做,岂不是让老夫为难,老夫如何能踩着皇子的身子走回边关。但老夫主意已定,老夫已经错过太多,能够补偿的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就算边关血雨腥风都好,那都是老夫的女儿!老夫定会尽全力护着,再不让她受任何伤害凌虐!” 纳兰明辉的倔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若真是要执拗起来,也是令辽皇头疼不已。 一直默不作声的拓博堃,皱了下眉头,将银狐拿来的新杯子放在手里,修长冰润的手指轻轻捏着杯子,白玉杯子散发出柔和瓷白的光芒,此刻映照在他眼底的却是一抹寒冽骇人的冷凝煞气。 “老将军若是真的在意她,何至于这么多年一丝异样都不曾发现!就算是父亲,也未必有资格带走她!本王在皇家书院晕纳兰幕凉相处了一段时间,可谓是老将军还要了解她!如果真要讨论这个资格,那本王比老将军不知多了几倍的资格!” 拓博堃话音落下,手指蓦然用力。手中白玉杯子瞬间隋磊,一如他此刻决绝坚定的心。 砰!辽皇一拍龙椅扶手,震怒而起。 “你们一个个的眼里还有朕吗?就算你是波斯皇子,也不能在朕的金銮殿上耀武扬威,擅作论断!”辽皇对与欧阳冲是忍无可忍了。 </div> <span> 282 我靠!拓博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辽皇抬手指着欧阳冲,然后又转身看向拓博堃, “皇弟!你是否应该控制一下自己?身为皇家书院的院士,你若无法自律……” “那臣弟愿意卸去这院士一职!” “你!” “本皇子若不能抱得美人归,也愿意卸去皇子身份,与我的凉大美人,你耕田来我织布……不对,她耕田来……也不对,总之是……” “够了够了!你们统统闭嘴!”辽皇正欲拓博堃说话,欧阳冲也掺合进来。本来就对欧阳冲满腹意见的辽皇,语气愈发的不耐,恨不得将这个多嘴多事的波斯皇子一脚踢出金銮殿!要不是头顶波斯皇子的身份,他欧阳冲哪敢在这北辽之地如此放肆!! “纳兰爱卿,纳兰幕凉是你的女儿,你是如何打算的?这除了送去边关,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辽皇嘴上如此说,其实巴不得纳兰明辉将幕凉带走远远地。可眼下,只怕还不等纳兰明辉起身,这边就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 一贯是沉稳冷酷,不曾对任何人事动心的拓博堃竟然也跟个毛头小伙子一样,陷入了这场争夺大战当中。 辽皇倒要看看,他们一个个闹的这一出究竟是出于真心实意,还是别有目的! “老将军更应该问问,凉儿自己愿不愿意,不是吗?而不是一回来就代替她做决定!若是如此,老将军还是不要将什么惭愧内疚挂在嘴边了!说来都是骗人的!让人不齿!!”拓博堃语气冷寒刺骨,字字句句都在讽刺纳兰明辉。 纳兰明辉脸色微微一僵,瞳仁深处闪过一抹浓浓的痛苦折磨,仿佛经历了几十年,往昔的痛苦煎熬并没有减少分毫,反倒是有增无减。时时刻刻都堆积在心底,令他喘不过气来。 “本皇子也赞成!赞成让凉大美人自己做决定!凉大美人不过就是嘴硬心软,其实心里头对本皇子还是很在意的,说不定凉大美人只是不好意思罢了,心里头很想随本皇子回波斯呢。” “她是本王看好的女人!边关或是波斯,都是去不得!去不成!!”拓博堃沉冷发声,瞳仁深处寒气森然,点点星芒,深邃如夜。 欧阳冲不屑的嗤了一声,随意的坐在那里,微微昂起如玉的下巴,脸上的鲜花面具是如火的鲜艳明媚,像是一朵盛放娇艳的罂粟花,花开艳艳,热情如火。一身火红锦衣随着他席地而坐,衣摆铺在身体四周,像是盛开的曼陀罗花,潋滟风华,与罂粟花的面具交相辉映,并没有任何矛盾的感觉,反倒是结合的完美自然。 罂粟的毒艳,曼陀罗的捉摸不定,都在他身上挥洒的淋漓尽致。 艳丽如斯,却是执拗而莫测的个性。 “北辽大王,你说出这番话之前有没有想过如何安排你那娇滴滴的胭脂扣,还有皇家书院金屋藏娇的席阑珊!想过没有?嗯?” “这个不需要回答你!她自会明白!”拓博堃反唇相讥,二人针锋相对,不甘示弱。 “她会明白什么?明白你辽王表面正人君子,实际上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其实,本来嘛,大家都是男人,你有那个想法也很正常,可不正常的就是你不肯面对现实!想霸着凉大美人不算完,还想各种滋味的野花鲜花都品尝个遍!未免太贪心了吧!你要知道,凉大美人这朵烈火百合可是够享用一生的,有了她,本皇子是没精力应对别的美人了!” 欧阳冲的话说的有些露骨,纳兰明辉眉头紧紧皱着,脸色终是出现一丝龟裂。 这些个所谓的皇子大王,竟也是如此唇枪舌战的好手?这一个个的都是吃错药了吗?为了他的女儿撕破脸了不成?越是如此,他越是要将幕凉带走!不能落在他们任何一个的手里! 不管是拓博堃还是欧阳冲,这骨子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自己那苦命的女儿,决不能毁在这些人手里头! 辽皇此刻却是静静的注视一切。纳兰明辉似乎是真心的心疼女儿,而拓博堃和欧阳冲……莫不是真的要在今天撕破脸?? 辽皇视线快速扫过耶律宗骁,耶律宗骁瞳仁低垂,眼底一抹寒光被他深深的隐藏起来,心是撕裂的,身体是彻骨冰凉的。 一切怎会变成如今这般?? 那个女人……她,明明曾经是他的妾!!差一点,只差一个拜堂成亲就能成为他的妾室了!却为何现在名正言顺的被别的男人挣来抢去,明明婚约还没有解除,如今却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难道他不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争夺她吗? 拓博堃与欧阳冲之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辽皇看了眼神色倔强的纳兰明辉。很显然,纳兰明辉就是想将纳兰幕凉带走!可眼下,这些人又能如他的愿吗? “皇弟!波斯皇子!你二人如今不将老将军的意愿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既然如此,那就一会等纳兰幕凉来了,问问她的意思!虽说是女子,但到了如今这情况,朕倒是很想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 辽皇的语气冷冷的,这一会他可真要好好看看这纳兰幕凉是何来头了!竟能让这么多人为她争的头破血流的! 纳兰明辉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愧疚和不忍。过去十几年,是他愧对了这个女儿,那血泪斑斑的过往通过那本书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恨不得此刻能被架上刑场,得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之酷刑! “不管她的想法是什么,本王……要定了!大不了,本王跟着她就是了。她去边关,本王也去。” 拓博堃冷声开口,眼底的坚定让纳兰明辉都不禁一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他如何会相信,拓博堃经是会说出这种话来?曾经那个,即使天塌下来,只要他不想管,谁都拿他无能为力的辽王拓博堃,警示会对他的女儿这般上心? 就他以前的了解,拓博堃并非那种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上演虚情假意戏码的人!那么他……这就是真心了? 而这个欧阳冲,看不到容貌,行事乖张放肆,仗着是波斯皇子的特殊身份,在这北辽境内飞扬跋扈,坏事做尽,绝对不能让幕凉那丫头跟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 “皇上,一切等小女过来再做定夺啊。”纳兰明辉也顺着辽皇的话说道。 欧阳冲在一旁有些不乐意,不觉撇撇嘴,依旧是盘腿坐在中间,一身艳丽红衣,愈发的光彩耀目。 “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不外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皇子也想尊重凉大美人的意思,但是这感情还是需要培养的嘛,本皇子初来乍到,一共没见过大美人几面,如今凉大美人对本皇子也没什么了解。关键还是看皇上和老将军的意思。你们若是不同意,反正本皇子是不会走的!就留在北辽,这说不定过几天就把圣皇盼来了,当时候,让他跟皇上商量吧。” 语毕,欧阳冲不觉冷冷的嗤笑一声。说出来的话摆明了是在威胁辽皇和纳兰明辉。辽皇正要发怒,却听到拓博堃冷嘲开口, “你若继续留在这里就是个死!说不定你根本等不到波斯圣皇到来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我靠!拓博堃!!你什么意思!!你敢诅咒本皇子早死!!看本皇子不削你!!”欧阳冲叫骂着站起身来,就要朝拓博堃扑过去。被身后的白媚和白娇死死地拦住了。 苍月挡在拓博堃身前,眼底漫过满满的杀气。 拓博堃稳稳地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岿然不动。只那眼底的寒气,此刻胜过往昔任何一次。即使是在杀伐无情的战场上,他也不曾有过这般骇人决绝的气势。 “皇子!喜怒!皇子您冷静一点啊!这是北辽的皇宫啊!皇子!!” “皇子,您如此做是让白媚和白娇为难啊!奴婢们回去之后如何跟圣皇交代啊!皇子!您这是要逼死奴婢啊!” 白媚和白娇都是苍白着一张小脸求着欧阳冲。这位皇子还真是难伺候,怎么都说不听。 “本皇子管你们怎么交代!!本皇子只管能跟凉大美人双宿双飞!!你们起开!!本皇子今天就要跟这厮决一死战!!”欧阳冲说着,一脚一个,踢开了白媚和白娇。下一刻,二人再次飞身扑上来,一个抱着他胳膊,一个抱着他大腿,总之就是不让他冲到拓博堃身前。 </div> <span> 283 你到底勾搭了几个男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北辽大王骁勇善战冷酷无情,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实!就算皇子有灵力,可是跟辽王如此硬碰硬的话,皇子未必能占到便宜。皇子若是一丝差池,她们俩都别想活了。 “你们俩要造反是不是??tmd给小爷闪开!滚滚滚!别以为长的有几分姿色,小爷就会对你们怜香惜玉!比起凉大美人,你们还差远了!!” “皇子!奴婢自知才疏学浅粗鄙不堪。从未想过要与纳兰四小姐比什么!只求您看在奴婢二人也是可怜人的份上,不要在此闹事了!” “是啊皇子!这是北辽的皇宫!求求您了!!” 白媚和白娇已经快要急哭了,怎么摊上这么个软硬不吃横行霸道的主子呢!这要是今天真的闹起来,她们能不能走出这北辽皇宫都是未知数。 欧阳冲此刻眉毛一挑,抬手整了整脸上的鲜花面具,琥珀色瞳仁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琉璃冷光。 “你们敢说本皇子闹事??我靠!本皇子争取自己的爱情居然算闹事?你们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试试!!” 欧阳冲越闹腾越过分,简直是将乾清宫大殿当做了菜市场,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辽皇面如菜色,一国之君的威严在此刻也是气的发不出丝毫。纳兰明辉也有些发愣的坐在那里,素问波斯圣君冷冽沉稳,器宇轩昂。为人更是广结天下英雄豪杰和能人异士,灵力超群,法力无边。波斯古国民心所向,一呼万应。 怎生出这么个二世祖一样的儿子? 欧阳冲对面,拓博堃淡淡的掀起眼帘,扫了情绪激动的欧阳冲一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挂着一丝冷蔑的嘲讽,枭野强势的气场与欧阳冲的暴躁冲动形成强烈的对比。 可如此沉稳的拓博堃也让纳兰明辉心有顾虑。 拓博堃的冷有时候是到了一种骇人的地步!太过于深沉令人捉摸不透,相比较欧阳冲反倒是喜怒都挂在脸上,虽然鲁莽,但更加直接单纯。不会让人费尽心思的去猜测他的想法和动机。如果二选一的话,如纳兰明辉这般倔强执拗的性子,未必觉得欧阳冲不是可选之人。因为拓博堃的深沉内敛冷酷强势,反倒会给人一种无法驾驭的强大感觉。 如纳兰天作,正是抓住了纳兰明辉的这一想法。 纳兰明辉为人太过冷硬正直,若想打消他的心头顾虑,太聪明不行,太深沉不行,反倒是直来直往更容易让他放下心中戒备!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耶律宗骁突然默默放下了酒杯,起身朝外走去。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会忍不住也卷入其中。 明明曾经差一点成为他的女人!如今任何人都可以争来夺去,唯独他不可以! 那个女人!她究竟还勾引了多少男人??在成亲之前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她的懦弱她的草包她的无依无靠根本就是装的!一直都是装的!!她的目的不就是让他颜面尽失,不得已解除婚约! 现在她害得他一颗心也彻底的丢失了,却还不满足!还要逼着他看她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双宿双栖?休想!!他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 辽皇见耶律宗骁不发一言的走了,脸色较之之前的威严此刻更添一分铁青阴霾。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放不下那个女人!如今这一番试探之下,果真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辽皇放在膝盖上的大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脸色阴郁难看。 而欧阳冲则是缓缓垂下眸子,心底冷嘲叠加。耶律宗骁这就受不住了是不是?这跟他以前带给幕凉的伤害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他欧阳冲,也是纳兰天作!早就在心底立下誓言,此生定要耶律宗骁将之前欠了幕凉的,十倍百倍的还回来!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头! 拓博堃放下手中酒杯,眉头轻蹙,脸上的表情沉冷冰封。苍月小心翼翼的给他倒上一杯酒,只怕今儿大王再动怒又摔了杯子。这都换了三个杯子了。 现场的气氛因为耶律宗骁的离开,变得更加凝重深沉。 …… 与此同时,幕凉和白小楼一前一后的进宫,二人之间相隔了一定的距离,当耶律宗骁看到幕凉的时候,心底的嫉妒和愤怒一瞬间冲上了头顶,他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一个白小楼就在不远处。 “纳、兰、幕、凉!”耶律宗骁低吼一声,人已经朝幕凉这边走来。 幕凉抬头冷眼扫了他一眼,瞳仁如冰,面如止水。 而耶律宗骁却是一双血色瞳仁,面色铁青,神情冰骇,此刻的他,恨不得一口将幕凉吞入腹中,不让任何人得到她。 幕凉瞧见这般模样的耶律宗骁,理也不理,要不是今天被利丰撞上了,她绝对不会进宫。如今勉为其难的进宫了,可不是为了跟耶律宗骁这个疯子说话的。 见幕凉看也不看他,就要擦身而过,耶律宗骁瞳仁一瞬充满狰狞的血色,一贯是俊逸高贵的面容在此刻有一丝骇人的扭曲。他三两步上前紧紧抓住了幕凉的胳膊,不管她的挣扎,拖着她就往一旁的树林子里走去。 “耶律宗骁!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幕凉也怒了,这都躲着他了,他却想强行带走他!混蛋! 幕凉抬脚就朝耶律宗骁小腿踢去,耶律宗骁瞳仁一暗,身子一侧躲了过去,幕凉却顺势踢向他脐下三寸的地方! 耶律宗骁面色微微一白,身子飞速闪开,幕凉的脚尖险险的擦过他的衣摆,他甚是能感觉到脐下三寸那里有一丝凉飕飕的冷风拂过,令他颜面顿失。 耶律宗骁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幕凉。 “你想我死??一直就想我死?!是不是!!”他厉声出口,瞳仁充斥无边血色,面容更是铁青发黑。 幕凉咬牙瞪了他一眼,想要大力甩开他的手,奈何耶律宗骁抓的更紧了,幕凉抬手去抓自己的簪子,才想起簪子掉了,如今手里头并没有一样称心的暗器。幕凉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抬脚朝耶律宗骁小腹那里狠狠地踹了过去! 他躲过第一下,她就接连踹过去第二下第三下。招招狠戾无情,让耶律宗骁疲于应付! 不远处的甬道上,白小楼凝眉看着树林外一幕。瞳仁闪了闪,背脊挺直,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心底翻腾。 “少爷,要不要属下过去?”高山在白小楼身后小声开口。 “不用。她不会有事。”白小楼淡淡开口,眼神却比之刚才多了一分阴郁。 突然,他凝眉问到高山,“你觉得这纳兰四小姐跟今天傍晚在桃源楼门口的那女子相比,可有相似之处?” 白小楼冷不丁的开口,让高山有些发愣。 “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跟纳兰四小姐有相似之处呢?且不说容貌,单就这气质和神情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少爷,您怎么这么问?”高山不明白,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少爷这是怎么了? 白小楼摇摇头,不觉勾起唇角,无奈的笑笑。 既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那为何他就是无法将那天救他的少女跟车玲子联系在一起呢?反倒是这纳兰幕凉,一次次击中他心底敏感的地方,牵绊着他的视线,拨动了他的心。 “高山,我……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问。也许就是随便问问。” 白小楼说完,在高山诧异的眼神中上前一步,高山隐隐觉得自家少爷这一步……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感觉。少爷一贯是云淡风轻轻薄如雾的性子,就算白家那般多的血雨腥风波谲云诡,之于少爷,也都是一笑而过。不曾见过少爷如此心事重重,或者是失了判断的时候! 难不成……是因为这纳兰四小姐? 树林内,幕凉接连二十几脚踹出去,都没能踹在耶律宗骁身上。没了称手的暗器,她这硬功夫的搏杀,自然不是耶律宗骁浑厚内力的对手。 耶律宗骁一只手仍是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眸子充血,咬牙质问她, “你一定要整死我是不是?你先停下来!!”他喊着,声音沙哑,面容扭曲。 “你tamd的放屁!明明是你先挑衅的!你占了便宜现在想让我停下来!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幕凉这会也在气头上,现在很想要一把枪,最好是上白发子弹连发的那种,将耶律宗骁浑身上下打成马蜂窝才好! 她在路上走的好端端的,他拦住她把她带到这里来,还质问她想整死他??是谁先不让谁好过的!md!这北辽皇族的人,每一个正常的!都是变态混蛋!! “你……你骂我??纳兰幕凉!你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我是谁!我是北辽的三殿下耶律宗骁!是你未来的夫君!!” “我呸!我看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变态!!当初让我从后门进的是你,让别人嘲笑我连个小妾都不如的人还是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在皇家猎场晕倒见死不救的人还是你!不同你提醒我,我早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你算什么玩意儿!!要不赶紧滚,要不就是个死!” 幕凉小脸冷冰冰的,挂满了寒霜。瞳仁更像是无底的冰窖,透着阴寒刺骨的杀气。 她就么没见过像耶律宗骁这么不要脸的人!几次三番的骚扰她,上瘾了是不是?真当她不会对他下手是不是??别人忌惮他的身份是什么狗屁皇子,在她眼里,屁都不是! 惹了她,就是一个死的下场!! “你……你少说这些!!你怎么不说在我之前,你已经跟本殿下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你跟拓博堃,你跟欧阳冲,现在还有一个白小楼!!你为什么一定要学你娘的那套??下贱**!三心二意!!” “耶律宗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幕凉瞳仁一瞬划过如血的痕迹。 下一刻,耶律宗骁想要强行拖着她进入更深的树林,却见身前一抹白光闪过,白衣翩然,若飞舞之蝶,带起冷冽萧瑟一片。白色身影稳稳落在幕凉身前,一手轻轻握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在耶律宗骁手腕上,暗自运功,想要震开耶律宗骁的手。 耶律宗骁看到白小楼出现在眼前,眼底顿时闪过丝丝狰狞嘲讽。他瞪着幕凉,冷言嘲讽, “纳兰幕凉!我有说错吗?哪一次你的身边离了男人??就好比这次,你的另一个男人也来了!!你倒是说清楚了,你到底勾搭了几个男人!!你说啊!也好让本殿下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到底被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耶律宗骁话音落下,幕凉终于瞅准了机会,抬起脚来,毫不客气的,一脚重重的踹在他的小腹上。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这种混蛋,一没权利评论我,二更加没有权利评论我娘亲!什么叫我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我跟你拜过堂没有??没有的话,我跟你狗屁关系都没有!!” 幕凉冷冷开口,收回脚的动作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也无情决绝。 耶律宗骁捂着小腹,闷哼一声,弯腰扶着一棵树干勉强站立,额头上青筋迸射,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狰狞。 </div> <span> 284 我这样还不被你逼的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没想到幕凉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骂他,他在她面前早已是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底线,甚至是不惜任何代价的求她,她却狠心的不肯给他哪怕是一丝机会! “好!好!”耶律宗骁指着幕凉,身子后退了小半步。这一刻,心是完全被掏空的感觉。哪怕就是玉拂现在出现在面前,他也不会看上一眼了。玉拂在心底的存在……已经完全变了意义。 “你不肯给我机会!不要紧!纳兰幕凉……你……你让我抱一下!!只一下!”耶律宗骁抬手朝向幕凉的方向,说出口的要求却让幕凉脸上的表情更添嘲讽和寒霜。 不远处的白小楼轻蹙眉头,眼底闪过一抹不快。 “让你抱一下?耶律宗骁,你抽风了是不是?我现在很不得把你这个混蛋碎尸万段!你还敢说让你抱一下?你缺爱缺智商,回去找你的玉拂!再不行你找什么胭脂扣!找谁都行!就是别在这里恶心我!!” 幕凉的话深深的刺着耶律宗骁。她真是见识到了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她的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她跟耶律宗骁之间也闹到了如此僵持的地步,耶律宗骁竟然还tm的有脸提出这种要求?吃错药了吧! 幕凉一张小脸冷若寒霜,耶律宗骁脸上却是闪过异样的期待。 也许在这个女人心目中,他疯了!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又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区别?他放下所有,抛下一切,哪怕是玉拂他都不要了,只求她施舍给她一个拥抱!!她都吝啬的不给!!而对于拓博堃,她都可以跟他在温泉池子里面不明不白的待上一夜!这个女人分明是就是水性杨花,伪装成性! 可他却是沉沦到了最深的谷底,无法自拔。 他要一个拥抱,只想在身体上感受一下,她纳兰幕凉究竟是不是八年前在山洞里的那个小女孩!究竟是不是她??如果不是,为何他心底会如此反复的问着自己。明明是在心底下了最执着的判断,一直以来,那个小女孩就是玉拂才对!可为何在接触她之后,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推翻曾经心底坚信的一切! 如果真的不是玉拂,如果是她……他该怎么办? 他只想找一下八年前的感觉,她都不给吗? “纳兰幕凉,八年前……是不是你?”耶律宗骁的心此刻颤抖的厉害。 幕凉一张小脸清冷傲然,薄唇轻启,冷冷道,“不是!神经病!” “你骂我也好,如今是杀了我的心也好!我都一定要试一试!”耶律宗骁说完上前一步,强行就要抱着幕凉。 “滚!”幕凉低吼一声,抬脚就去踹耶律宗骁的膝盖。耶律宗骁不会再让她踹到自己了,闪身让开,腰间软刀一瞬出鞘,擦着幕凉脖颈而过,幕凉身形一侧,闪身绕到一棵大树后面。 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树干被耶律宗骁内功震裂,从中间断成了两截。耶律宗骁杀红了眼睛,左手运功,右手挽出一个凄厉的剑花,发狠的朝幕凉刺过去。 只是,他并不是想要幕凉的性命,只是想逼她乖乖就范! 不远处,白小楼身影一凛,就要上前。身后,高山死死地拽着他。 “少爷,这是北辽皇宫!那是北辽皇子耶律宗骁!他跟纳兰幕凉之间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了,这二人的婚约还没解除呢,您不能过去!” “高山!你想滚回雪原部落喂猪喂马,做个弼马温,是不是??”白小楼眼神一凛,一瞬寒芒刺得高山猛地一怔,愣愣的看着白小楼,嘴巴张了张,不敢说话,可手却还是死死地抓着白小楼的袖子。 这要是让少爷冲过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来之前,老爷再三吩咐了,少爷此行的目的只是和亲,和亲的人选就是辽皇唯一的女儿,文硕公主!可少爷…… “少爷,不……不能去!”高山结结巴巴的开口,只因自家少爷此刻的表情骇人无比。 往常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少爷发怒的时候,虽然少爷一不怎么笑,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自从来了北辽,这才十几天的时间,他就在少爷脸上看到了不曾见过的怒气!而且少爷还时不时的会低下头一个人默默沉思,沉思过后就会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发笑!这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高、山!!”白小楼低喝一声,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扇尾的长剑一瞬扫出,将袖子刺啦一声割断。 巨大的内力贯穿其中,高山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一大步。紧跟着下一刻就被白下楼飞身离开的巨大力量带的后退了好几步,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最后撞在了一棵树干上,方才停止倒退的脚步! 砰的一声闷响,高山身后的树干轰然倒地!高山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少爷竟是连白家绝学鹤啸三世都用上了,少爷当真是想违背老爷的意思吗? 眼看白小楼的白色身影若风中仙鹤,凌空而起,高山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下一刻,就在白小楼的身子快要来到幕凉身前的时候,一队宫女从不远处鱼贯而来,手中端着莹然翠绿色的玉牌子。与此同时,幕凉飞起一脚朝耶律宗骁踹去,耶律宗骁身子后退一步,闪过了走来的一队宫女,幕凉飞起来的脚不偏不倚的踢飞了打头宫女手中端着的盘子,满满一盘子的玉牌哗啦一声全都摔在了地上。 “啊!!” “救命啊!!救命啊!” “啊!!这是皇太后刚刚送回来的选秀玉牌!!这可如何是好!” 现场顿时充斥一众宫女高分贝的尖叫声和惊呼声。一队御林军也从不远处赶过来,甫一看到一身杀气腾腾的耶律宗骁,一众御林军一脸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再一看一脸寒霜瞳仁如冰的幕凉,一众御林军只觉得从未在宫中见过如此请冷傲绝,却又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都是怔怔的看着,连给耶律宗骁下跪都忘了。 耶律宗骁瞳仁嗜血,看着走到跟前的白小楼,再看看一众目瞪口呆的御林军,心底的痛更是化作撕扯的报复,他顺手抓过一个御林军,发泄一般的扔了出去。 “都给本殿下滚!!滚远点!!” 他嘶吼出声,在宫中众人眼中一贯是高贵优雅气质卓绝的三殿下耶律宗骁,此刻在一众宫女和御林军眼里,俨然换了一个人。暴躁、失常!那个被他扔出去的御林军,身子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树上,继而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都给我滚!!滚!!”耶律宗骁见御林军都站在那里吓得一动不动,那十几个宫女更是两腿发软的跪在地上,这会就是想走都抖的爬不起来。以前她们个个都对耶律宗骁仰慕有加,虽说三殿下高高在上,身份高贵地位显赫,但三殿下那一身潋滟光华优雅气质,还是令一众小宫女们暗暗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因为三殿下的温文尔雅是北辽每个待嫁少女如何也看不够的。 可如今站在面前的三殿下,若不是这张面容,如何还能认出是昔日气质优雅潋滟如星的三殿下! 耶律宗骁一左一右,抓起地上的一个宫女和身边的一个御林军,再次疯了一般的扔了出去,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还要狠,不管是小宫女,还是侍卫,如何是内功浑厚的耶律宗骁的对手,还不等发出一声惊呼,那小宫女和侍卫的身子已经轻飘飘的从树干上滑落下来,昏死过去。 耶律宗骁此刻俨然是杀红了眼的状态,他瞪着血红的眸子扫视一众御林军,还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十几个小宫女。众人见此,哇的尖叫着,御林军朝乾清宫的方向跑去,小宫女们从地上爬起来,慌乱的挤作一团,互相推搡着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却是越着急越混乱,现场一片混沌不堪。 人人脸上带着惊恐不安的神情,生怕跑的慢了,再被三殿下抓起来丢出去的话,绝对是小命不保。 幕凉目睹耶律宗骁这一切举动,冷冷开口,“疯子!!” 耶律宗骁回过头来看向她,咬牙道,“我是疯子?!我这样还不是被你逼的!!纳兰幕凉!你又是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身边到底有多少男人!!现在连他也成了你的入幕之宾了,是不是?!你这个淫一荡无耻的女人!明明早就给我戴了绿帽子,却装的比任何女人都要纯洁清高!你都勾搭了这么多男人,要我抱一下又如何??还是说,你想要银子!金子?还是别的奇珍异宝!!” </div> <span> 285 别人休想得到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耶律宗骁!你放屁!”幕凉瞳仁一寒,扬手啪啪啪甩给耶律宗骁俩巴掌! 左右开弓,一手甩出去一巴掌。打的耶律宗骁一时站立不稳,身子踉跄了一下,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喘息着看向她。 两边面颊全都肿了起来,两个清晰的手指印落在脸上,火辣辣的,他站在那里,看看白小楼,再看看幕凉,咬牙开口, “你打我??纳兰幕凉你敢在别的男人面前打我??你说!他白小楼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又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心甘情愿的为你出头!你这个娼妇!你想要银子金子我给你!天下奇珍异宝并不是只有白家才有!” “耶律宗骁!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一国的储君!不过就是个口出污言秽语的市井之徒!”白小楼冷声开口,刚才幕凉不甩给他两巴掌的话,白小楼的鹤啸三世也会使出。这耶律宗骁何止是疯了,简直就是鱼死网破!什么话都有脸说出来! 幕凉这时候寒着一张小脸,掌心火辣辣的疼着,手心都红了,足可见刚才那两巴掌她甩出去用了多少力气。 更不用说耶律宗骁的脸现在有多疼了。说话的功夫,耶律宗骁的脸又肿高了三分,两边面颊上红肿一片,发丝黏在唇角,瞳仁充血,面颊肿胀,哪里还有昔日那俊逸不凡高贵儒雅的三殿下的身影! 如今就是一个丧失了理智的妒夫! 耶律宗骁不顾面颊的剧痛,冷冷一笑,抬手指着一身白衣的白小楼,冷笑化作狰狞的狂笑,眼睛里面甚至笑出了眼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殿下果真是没看错!没看错!早在你白小楼出现之前,本殿下就觉得这个女人本事滔天!能入她眼的男人绝不是拓博堃和欧阳冲两个,没想到你白小楼才来了没几天,竟然也要帮她说话了!怎么?你也对她有兴趣是不是??嗯??” 白小楼瞳仁闪了一下,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如玉面容看起来仍是那般云雾缭绕清浅如烟,只在那眼底,却是闪烁点点阴暗。 “白某人是不是对纳兰四小姐有兴趣,这与三殿下无关。白某人只知道,曾经,三殿下有眼无珠,错失大好机会,将金镶玉看作是地上泥,如今后悔了,却无论如何都追不回佳人,所以恼羞成怒,不顾后果,可谓是丢尽了北辽皇室的颜面!令白某人也对三殿下刮目相看了!!” 白小楼语气平和,不卑不亢。手中折扇轻轻摇着,发丝随风摆动,一身白衣,翩然若雪,如玉容颜,皓雪三分。与此刻一声狰狞疯狂之情的耶律宗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纳兰四小姐,借一步说话如何?”白小楼不再理耶律宗骁,转身望着幕凉。 幕凉站在那里,清姿绝色,一张小脸却挂满了清冷霜华,瞳仁如冰,神情如霜,单薄纤细的身子静静地站在那里,此刻已经没了先前的激动和怒气,整个人就像是在山谷中迎风而立的一株烈火百合,花开清幽,香气四溢,却是傲然挺立于山谷当中,不为任何尘世烦扰所动。 白小楼的视线有一瞬凝结,瞳仁中的目光像是在她身上打了结,缠绕着,始终无法撇清。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幕凉此刻抬手啴啴自己身上的灰尘,垂下的眸子清辉闪烁,如此淡然随意的她,更是让对面的耶律宗骁有种要将她掐死的冲动!他都已经快要被她折磨死了,凭什么她现在还可以一副无所谓的冷静模样面对一切,而他却要承受背叛侮辱还有漠视?? 凭什么?! 眼角湿湿的,是刚才笑出来的泪!从今往后,他宁可笑着流泪,也绝不在这个女人面前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痛苦!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她没有心的!根本就没有心!! 他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白小楼无奈的看了幕凉一眼,心中明白,若是想叫她乖乖听话,那定是比登天还难。遂无奈的笑笑,轻声道,“四小姐,这里是皇宫,既然已经打了,也出气了,还是别闹出太大的动静。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说。” 白小楼轻言细语的劝着幕凉,她把耶律宗骁打成了猪头,这御林军马上就会带辽皇过来,现在的她应该避避风头,等这阵风头过了,她再露面也不迟。虽说是耶律宗骁有错在先,但辽皇终究是耶律宗骁的父皇,若是看到耶律宗骁被打成这样,辽皇一气之下惩罚幕凉,不是没可能的。 幕凉这时候冷冷的瞪了白小楼一眼,冷声开口,“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我自己知道!” 语毕,她转身朝宫外走去。 白小楼见此,抬脚就追在她身后。 “四小姐,你要出去?” “对!我现在不想进宫了!不想见辽皇!不想见纳兰明辉!谁都不想见!!”幕凉脚步不停的说道,白小楼身子一凛,瞳仁闪了闪,好脾气的在她身旁劝着她, “四小姐,这圣旨都接了,若是不去,岂不是给人以口舌,抗旨不尊,可是会招惹来大麻烦的,到时候不仅是四小姐,只怕纳兰将军也会……” “那个糟老头是死是活,与我何关??”幕凉眉梢不觉挑高了一分,抬眼冷冷的瞪着白小楼。 “我现在就是要出宫!谁敢拦我??挡在我面前的都要死!!”她的气并不是压下来的,只是现在正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点爆发!耶律宗骁今天说的那些话,做的这些混账事情,岂是两巴掌就能一笔勾销的?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今天这梁子是彻底的结大了!若想解开,除非耶律宗骁死! “纳兰幕凉!你以为这皇宫是你想进就能进!想走就能走的地方??”这是,耶律宗骁在幕凉身后冷声开口,两颊红肿瞳仁充血的他,眸子通红的瞪着幕凉,唇边扬起一抹嗜血狰狞的笑容,仿佛此刻他完全有把握将幕凉困在这里一般。 幕凉转身就要冲过去再补给他几巴掌,却被白小楼一把抱住了。白小楼从后抱着她腰身,只觉得这女人身子纤细单薄的不像话,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被他手臂环在怀里,他几乎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响起看过的那本书,将军府一众夫人小姐少爷对她的迫害,他的心就隐隐疼着。就是这样一具单薄纤细到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身子,前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威慑力和冷骇的气息,毫不留情的甩了耶律宗骁两巴掌,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白小楼此生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奇特胆大的女子,敢左右开工的打了耶律宗骁一个猪头脸! 幕凉突然不能动了,一低头看到身前多了一双手臂,白色衣袖,袖口绣着清雅高洁的祥云图案,淡淡的白色,与他冰润修长的手指相互辉映,衣袖被风吹的鼓了起来,就像是一只翩然振翅的蝶儿,舞动翩跹,轻盈而起。 幕凉咬牙回头狠狠地瞪着白小楼,“拿开你的手!!” 她真是恨不得把这里惹了她的极品全都扔进海里喂鲨鱼!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极品!一个比一个人格分裂!!放着这北辽京都那么多的美人不理,单单就愿意来招惹她!!一个个都吃错药了是不是?越是所谓身份高贵的男人,越tmd的不可理喻!一个个就跟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白小楼瞳仁闪了闪,抬头望向幕凉。此刻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一寸而已。 四目交织,他的如水清润明净,淡然澄澈,她的如冰冷冽寒澈,无情阴冷! “四小姐,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我带你在这宫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休息一下,如何?”白下楼一边说着,一边收紧了手臂,下一刻,就当幕凉要抬手袭击他胸口的时候,白小楼脚尖一点,竟是抱着幕凉朝另一片林子飞奔而去。 耶律宗骁站在原地瞳仁充血,下一刻,他也飞奔朝白小楼追去! 那个女人曾是他的妾!以后也只能还是他的妾!!他不放手的,别人休想得到!! 耳边冷风呼啸而过,卷起了她的素色衣摆,与他的白衣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像是两只在林中飞舞而动的蝶儿,白色若云,青色若烟。云烟的结合,最令人捉摸不透,却又流连难忘。 幕凉瞳仁缀满了冰棱子,甫一抬头,看的白小楼身躯一震,不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却是更紧的揽住了她腰身,将她牢牢地护在怀里。 </div> <span> 286 她的事情容不得你来插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白小楼深知,如今这情况下,不能任由她的脾气来了,纵然一会会被她修理的很惨,这会子也要带她远离是非之地,只是暂时确实不适合离开皇宫,这皇宫很大,要找一个地方将她藏起来却不难。 幕凉这会子看向白小楼的眼神,无疑已经将他凌迟了几万几千刀。但是她在这异时空却是个不会内功的人,那一身硬功夫在这般飞檐走壁的轻功之下,无疑是以卵击石。她不想掉下去摔个半死,所以现在她不会轻举妄动!一旦等她双脚落地,白小楼的下场不会比耶律宗骁好到哪里去。 白小楼终是寻到一处静谧的地方,身后耶律宗骁也被他甩开,白小楼揽着幕凉刚刚站定,还不等开口说话,幕凉掌风已经凌厉而来,直冲他命门而来!白小楼闪身躲过,白色身影瞬间划出一道瑰丽优雅的弧度。下一刻,幕凉再次出手,依旧是冲着他的命门而来,且明显是比上一次出手还要狠绝凌厉。 白小楼身子灵活的躲开,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对于幕凉的偷袭一笑而过。 幕凉冷眸以对,紧跟着,白小楼见幕凉抬手在颈后摸索了一下,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下一刻就看到她一张小脸若寒霜般凝结当场,眼底隐隐还划过一丝懊恼。白小楼瞳仁闪了闪,悠悠道,“你在找什么??” “关你什么事!”幕凉没好气的开口。 她刚才照的自然是她的发簪,但是发簪今儿晚上被飞凤弄丢了,她习惯性的在出手的时候去摸发簪,扯出流苏坠子当暗器。如今没了暗器,又不会内功,这硬功夫的搏杀很容易就处于下风。 白小楼无奈的笑笑,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下,突然间,令人惊艳的笑容忽然凝结在脸上,他怔怔的望着幕凉,她刚才的那个动作……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她明明是在颈后找什么东西?? 究竟她在找什么?发簪吗?白小楼的心,倏忽一下提了起来。 “四小姐,你是不是在……” “白小楼,你管的未免太多了!想回你的白家尽早说,本王会让苍月送你一程的!!”白小楼话音未落,一声低沉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幕凉身后沉沉响起,一抹玄金色锦袍翩然划过她的身侧,在地上划出一道瑰丽高贵的影子,下一刻,拓博堃已经到了她身侧稳稳站住。 幕凉眼神跳跃了一下,本能的想要王旁边一步,离拓博堃远一点。拓博堃墨瞳不由微微眯起来,看向幕凉,淡淡道, “凉儿,你想要他的人头吗?要的话,我双手奉上!!”拓博堃沉沉开口,看向幕凉的眼神坚定、认真。 白小楼对于如此威胁,打开折扇,轻摇着,一笑而过。 幕凉却是收回视线,冷冷道,“不起他,我更想看到耶律宗骁死!” “凉儿,那我……”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用不着你来插手!大王你还真是闲工夫够多的!怎么,白家那娇滴滴的胭脂扣不合你的胃口了吗?还是说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席阑珊令你感到厌倦了?但是厌倦和不合胃口也是你的事情!你若无聊,去别的地方找乐子!在我这里,什么都给不了你!!” 幕凉语气坚决,神情不比刚才缓和多少。 拓博堃眸子眨了眨,下一刻,眸子一眨不眨的静静望着她,似乎是要透过他的眸子看进她的心底。 然,幕凉却仍是挂着一脸的寒霜淡然,让他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出路。 “凉儿,你我之间,不要再分彼此!”拓博堃皱眉开口。幕凉冷睨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他的执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不说话行了吧!他愿意怎么想就让他自己一个人想个够! 果真,幕凉不理他了,拓博堃才有功夫将注意力转移到白小楼那边。 “白小楼,你怎么还不走?要本王用日月凌风赶你走吗?”拓博堃瞳仁微微眯起,一抹寒光悠然划过。 白小楼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轻松表情,目光淡淡的追逐幕凉而过。 “别打她的主意!你自己,包括整个白家都输不起!!”拓博堃冷声开口,威胁的声音挟裹着巨大的压力和杀伐的气势。 一旁的幕凉只是一脸无所谓的站在旁边,任由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只是当幕凉听到日月凌风四个字的时候,视线也不禁恍惚的跳动了一下。 拓博堃祖上传下来的武功典藏……日月凌风,是与白家的鹤啸三世,以及北辽皇族的云波幻海并列当今天下三大武功绝学。只是,在这三大武功绝学之上,还有波斯皇族的歃血咒,无情招,以及玉拂的鬼影之手! 前三者代表的是武林正宗,内功正统。 让他后三者则是无法以常理解释的灵力与武功结合的产物。 白小楼视线淡淡的从幕凉身上收回,不觉笑着开口,“辽王连从不出手示人的日月凌风都要拿出来一现吗?王如何舍得?” “你都舍得用白家的鹤啸三世,本王又如何还能藏着掖着?既然是为了凉儿,莫说日月凌风,就算是幻影十三鹰,本王也会将他们放出来透透气的,只怕到时候整个白家就会陷入一片血雨腥风当中!” 拓博堃是声音冷的骇人,一字一句都是杀气凝重。 他与白小楼,一个冷酷无情,绝傲霸气,一个温文尔雅,云淡风轻。可骨子里的倔强,其实是不分上下的。 白小楼眸子垂下,眼前依旧是有一抹那青烟色的身影,“王是不要扣儿了吗?若要对付白家,小楼无所谓,那扣儿和如何是好?王要杀的可都是她的亲人。” 白小楼的话让拓博堃周身一寒,他视线牢牢锁定幕凉身上,不想看到她有任何误会。可幕凉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冷漠淡然的背影,仿佛他与白小楼此刻这番对话,与她是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无情当中,任由这身边的人为她争个头破血流,她却始终无动于衷。 拓博堃望着幕凉背影,一字一顿的开口, “扣儿之于我,不过是妹妹而已。看在她的面子上,今日之事,白小楼,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凉儿之于我,却是生生世世不变的守候!为了她,即使死,又如何?更何况是另一个女人!” 拓博堃话音一落,白小楼眼神不由得闪烁了一下,温和眼底,却有一抹血痕清晰划过。 拓博堃真的到了为了纳兰幕凉不惜将整个白家铲除干净的地步吗?他与扣儿八年感情,每年都会见上一面,每年他都会为扣儿准备礼物,更是允许扣儿进入他在白家的书房,还允许扣儿在那里跟他一起看书,用膳! 难道这些……统统都不算数了吗?? 白小楼摇摇头,转身朝着幕凉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辽王之情,一日三变!不知四小姐听了,有何感想??” “白小楼!!本王说过,她的事情容不得你来插手!!”拓博堃上前一步,面色铁青,几乎是话音刚落,掌风已经凌冽扫过,直冲白小楼面颊而来。 日月凌风讲究的就是一个集天地灵气于一体,日月精华于一身,凌然凄厉,风过无痕! 拓博堃掌风锋利无比的刀片一般,狠狠地割过白小楼面颊,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一瞬吸附在掌心当中,白小楼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扇尾的暗器同时打出,却是一瞬间也被拓博堃发出的内力吸附其中。 白小楼不得已打出鹤啸三世,若白鹤之姿,白衣翩然舞动,无风之下,却犹如寒风猎猎作响扫过的感觉,令整片树林内,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二人成名这些年,这还是第一次交手。 只怕世人谁也想象不到,拓博堃和白小楼第一次交手,就用上了各自武功绝学!日月凌风讲究的快狠稳准,鹤啸三世掌控的一个运筹帷幄的全局把握!如此精妙绝伦的招数相碰撞,瞬间激起火花无数! 幕凉转过身来,懒懒的瞥了二人一眼。只觉得这内功修为的确是好东西,有了内功,即便是硬碰硬的硬功夫上吃了亏,也能在内功比拼当中找回来。 幕凉的凝视,让拓博堃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他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说,还有很多事情要跟她一起完成!所以无论如何,今天他都不能输!! 拓博堃脸色渐渐有一丝异样的乌青色。额头和鼻尖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白小楼见此,手中掌风再次向前推动一尺,拓博堃眼神一寒,拼力护住掌风,不让领地失守。 “辽王,这不该是你真实力量!既然内功失守,何必苦苦坚持?”白小楼隐隐察觉出拓博堃的内功出了问题,拓博堃似乎已经拼尽了全力,以他的能力,绝不会在开始的时候就将全部功力压在上面。 幕凉听了白小楼的话,神情微微一怔,旋即无所谓的别过脸去,仿佛根本不关心白小楼说了什么。 拓博堃视线从幕凉身上收回,掌风不见丝毫的减弱,只那脸色,却是透着一丝苍白的憔悴。他咬牙冷冷一笑,旋即却是冲着幕凉的方向投过去一抹魅惑妖娆的笑容。 一贯是冷酷无情示人的拓博堃,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他笑一笑,如今竟是露出这般迷离诱人的笑容,如何不让人惊呼,就是幕凉此刻这铁石心肠,在看到他这抹笑容的时候,也忍不住在心底大大的骂了两个字, “变、态!” “白小楼,你说让本王收回日月凌风,本王就收回了?你算老几?本王等的是凉儿一句话,只要凉儿开口,让本王做什么,本王都愿意!!” 拓博堃脸色愈发的苍白。 而幕凉却是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瞳仁如霜,一张小脸上清清淡淡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拓博堃的心,此刻就像是飞旋的陀螺,盘旋着在地上转动,可依靠他自己的力量,终究是有停下来的那一刻! 白小楼也看向幕凉,眼底有一抹深沉之色。他刚才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问出口,拓博堃就来了,可是看这女人这般铁石心肠的样子,他反倒是不知如何开口了!如果是她不想说的,只怕用上任何方法,也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白小楼瞳仁眯了眯,在他和拓博堃中间,有一道白色光束胜过夺目日光,光束当中,是二人掌风带起来的巨大碰撞。 他与拓博堃认识多年,却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并未有过任何深交,更不曾有过这般剑拔弩张的时候!他一直认为拓博堃此生,便是胭脂扣一个女人,而胭脂扣也早已是死心塌地的想要跟拓博堃一生一世。 可如今横在拓博堃和胭脂扣中间的,是纳兰幕凉! 若是他此刻站在拓博堃的角度上,只怕也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白小楼不禁又将内里向前推动了一分,如他这个性,似乎一直是跟争权夺利没有任何关系!可今日,却是动了争斗一番的心思,只不过让他动心的并非权势,而是这个不将天下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小女人! 这般睥睨天下的冷傲气势,只怕是男子,也会自愧不如。 随着白小楼将内功向前推动一分,拓博堃脚下突然晃了一下。 287 我的心在这里,只给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拓博堃脚下一晃,掌风更是后退了一分。幕凉眼角的余光扫到他刚毅执着的侧面,那双墨瞳透出来的深沉坚持,在此刻,令幕凉心底有莫名震颤的感觉。 白小楼乘胜追击,将拓博堃再次逼的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一道艳丽如火的红色身影从一侧飞奔而来,下一刻,那红色身影不由分说,竟是朝拓博堃偷袭! 拓博堃正全力关注的对付白小楼,这会子根本无暇分身。就算他想出手,白小楼就在他的正面,他避开了侧面偷袭的人,也会被白小楼掌风伤到。 千军一发之际,苍月的身影从拓博堃身后出现,手中长剑倏忽拔出,直直的朝那人刺去。 红色身影翩然如火,在萧瑟的树林里,显得分外扎眼。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暗卫!也想阻拦本皇子!!做梦!”桀骜轻狂的声音正是来自一身红色长衫,脸上戴着红色鲜花面具的欧阳冲。 刹那间,欧阳冲的身影就与苍月缠斗在一起。二人比较轻功,不相上下,但是在兵器招数的运用上,苍月却比欧阳冲逊色三分。但短时间内,苍月也能抵挡住一阵。 幕凉瞳仁冷淡的扫过欧阳冲,怎么什么时候都有他的存在?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什么时候滚回波斯去? 正想着,就听到欧阳冲的声音清脆响起,“凉大美人!我来给你出气来了!你看看这几个混蛋你最想对付谁!告诉本皇子,我帮你出去!!” “不自量力!”拓博堃冷嘲出声,下一刻,竟是不顾白小楼掌风当中凌厉的杀气,生生腾出了一只手朝着欧阳冲的方向,砰的一下就是一掌。 欧阳冲躲避不及,被掌风扫到面颊,一瞬刺痛感觉传来,拓博堃的掌风将他脸上的鲜花面具生生的削去一块,更是蹭破了面颊的肌肤。殷红的血与如血的红色鲜花面具映照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里是鲜血,哪里是面具,只看到一团如火的红色在他脸上燃烧绚烂。 “我靠你大爷的拓博堃!敢偷袭小爷!受死吧你!!”欧阳冲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袖中银色锁链一瞬飞出,刹那如蜿蜒游走的银蛇,腾空跃起,又盘旋蜿蜒着朝苍月颈部而来。 “苍月!小心无情招!!”拓博堃瞳仁狠狠闪了一下,沉声吩咐苍月。 苍月身子快速在地上翻滚,躲过了无情招的第一招。 无情招以银色锁链杀人于无形!与歃血咒并称波斯古国两大灵力神招。可紧跟着,欧阳冲又打出第二招,第三招,且招招狠毒毙命,若不是苍月反应迅速,只怕现在早已成了一截截的了。 拓博堃再次单手对抗白小楼,另一只手腾出来阻扰欧阳冲使用无情招。 欧阳冲琥珀色瞳仁微微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容,下一刻,手中无情招以闪电之势劈向苍月名门!与此同时,白小楼迅速收回掌风,拓博堃改由双手接住欧阳冲的无情招!将苍月从鬼门关下拖了出来! 银色的无情招前一刻已经到了苍月鼻尖,不过一公分的距离,苍月的鼻尖已经被无情招的掌风扫到,血肉模糊,如果这银色的锁链一旦甩到他脸上,苍月此刻必定是脑浆迸裂! 本是拓博堃和白小楼之间的比拼,这会子却是换成了拓博堃和欧阳冲之间! 欧阳冲一手无情招,一手是大力沉的掌风,同时对抗拓博堃和苍月。苍月满脸是血的站在拓博堃身侧,虽然受伤了,但是绝不能让王出事!刚才王不顾一切的出手救他,他的命从来就是王的! 白小楼走到幕凉身前,轻声道,“现在要跟我走吗?” “凉儿!不准跟他走!”拓博堃回头看向幕凉,这时候,欧阳冲的掌风猛然推进一分,拓博堃暗暗运功,将那掌风重新逼了回去!!欧阳冲此刻却是笑的肆意放纵。 “哈哈!拓博堃,你还敢再用你的内功一分吗?就你现在这状态,多用一分你都会内功枯竭而死!就算不死,也是个没用的废物!今天就让小爷收了你这个废物!”欧阳冲冷喝一声,内力全都积聚在此刻。他就是看不惯拓博堃动不动就叫凉儿凉儿的,虽然他自己也凉大美人凉大美人的叫着,但是他怎么叫都可以! 别人就是不行! 若在平时,他与拓博堃的内力是不相上下,可是如今拓博堃根本就是在硬撑,他上次给幕凉解开双手的封印的时候,受的伤还没好!而且上次的致命伤其实来自于耶律崧。 因为耶律崧擅做主张给幕凉吃了七彩飞龙丹,致使拓博堃在运功必读解开封印的时候也受了七彩飞龙丹的毒,而且他还要帮幕凉把七彩飞龙丹的毒全都逼出来,所以那一次,他的内功几乎是耗费殆尽。欧阳冲就是想趁此机会,给予拓博堃致命一击! “四小姐!请你开口,让王收回内力!!苍月愿意一人承受全部!!”苍月转头看向即将离开的幕凉,脸色剧变。 王今日如此拼,都是为了纳兰四小姐!她可千万不能走! 欧阳冲见拓博堃的护卫都敢跟幕凉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无情招若追魂的锁链,嗖的一下从他手中飞出,直直的朝苍月脖颈而去。拓博堃掌心积聚全部力量,一时间,在他和欧阳冲中间,那银白色的光球明亮刺眼,像是一团闪耀星辉的银色光球,瞬间照亮整片树林。 “今天谁都休想走!本皇子今儿就是要在这北辽境内大开杀戒!!谁拦谁死!!”欧阳冲说完,还昂起头看向幕凉那边。 “不过若是凉大美人开口要本皇子停手,那本皇子绝对听话!”欧阳冲这明显话中有话! 只怕若是幕凉此刻说出让他放了拓博堃的话,欧阳冲会不顾一切的杀了拓博堃!只会比现在出手还要狠辣无情!他决不允许她心中有任何男人的存在!!她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她的心,将来也只能存下一个他的存在! 幕凉背对着三人,冷冷开口, “你们当中,任何一个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是你们一个个主动走进我的生活,破坏它,影响它!现在你们想死想活,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无论今天谁在这里断气,都与我无关!!” 幕凉话音落下,苍月沙哑的嗓音喊出口,“四小姐!!不是的!我家王对您的心与其他人不一样,请您给王一个机会!!四小姐!啊!” 不等苍月说完,一瞬白光飞过,苍月脖子上竟是缠了一根银色的细锁链。比之刚才那根拇指粗细的,这一根不过才是刚才那根的十分之一,却是比刚才那一根还具备更加强大的杀伤力。拓博堃内力耗损接近枯竭,却在此刻不顾自身安危,一手运功为苍月将那锁链一点点的挣开,另一只手还要应付欧阳冲凌然的杀气。 幕凉回头看向眼前一幕,正好与拓博堃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他抬眼望着她,墨瞳深处,浓浓情意。 “凉儿,我不后悔……不后悔今日所做一切……只要你相信我的心……相信我,看到我的付出,就足够了……” “凉儿,我的心在这里……你想要,随时都可以,但是别人想,我会拼尽全力的护着,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将自己的心和身体交付出去,因为这颗心自始至终都没走进过你心底,它根本就是空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守着一颗空了的心,不甘心我死后,就连与你之间最美好的回忆都没有! 所以,凉儿,我的心谁也不给。若是你想要,随时都可以……” 拓博堃沉声开口,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疲惫憔悴的低沉之音。在这一刻,像是有一团绚烂的烟花突然在幕凉眼前绚烂的炸开,这烟花最美的一瞬,便是拓博堃刚才说的那些话,可话语短暂,烟花的寿命同样短暂。 是否,最美的一切也是短暂而虚幻的? 曾经,这般好听的誓言也在她心底留下过难以磨灭的痕迹。她并没有将其看作是烟花,而是一生的美好承诺。可到头来,承诺为虚,心为死,一切为空! 幕凉对着拓博堃满怀爱意期待的目光,冰冷的吐出她来到这个世上,最无情地一句话, “你的心,你自己看的重而已。在我眼里,狼心狗肺,都比你的心值钱太多。何必如此高看自己?即使是狼心狗肺,我饿了的时候还能饱餐一顿,你的心要来做什么?能吃?还是能喝?还是说能换够我享用一生的金银珠宝?都不能吧。那你凭什么指望我把它看的那么重要?那么感兴趣?” 话音落,幕凉狠心无情的转身。 此刻正是暗夜无边,月儿不知被乌云在那里遮住了清辉,星光暗淡,寂月无光。天地之间,阴霾一片。 正如她来到这里始终不曾改变的一颗心,冷漠,蒙尘。 单薄纤细的背影缓缓转过身去,一丝雾气缭绕,一丝杀气凝然。 白小楼看着她的背影,一瞬愣了下。再次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击中心头。他不知为何,自己的判断警示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反复!!明明在进宫之前,他已经告诉自己,车玲子才是那晚救她性命的少女!不管是头上佩戴的首饰,还是那少了一条流苏坠子的发簪,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车玲子! 而不是纳兰幕凉! 他并不是反复无常的人,一贯是认准了便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看法!可是,此时此刻,当他面对这单薄纤细的背影时,忽然就忍不住想要帮她将心头蒙尘的地方全都清扫干净,让她恢复原本的明净高洁。她的背影打动了他,一如那晚打动他的那一抹冷漠傲然。 明明……她们才该是同一人的! “四小姐,真的不管辽王吗?”白小楼忍不住开口。 而拓博堃此刻,一双瞳仁黯淡了所有光芒,苍白无光的面庞,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此刻,萧索寒澈,决绝无望。 他缓缓转过脸去,一瞬将体内所有的内力,瞬间爆发了出来,全都冲向欧阳冲!既然她不在意!那他就毁了这一切,又如何? “王!!不要!!”苍月见此惊呼一声,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欧阳冲眼底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瞪大了眼睛看向如此决绝不计后果的拓博堃! “凉儿!永别了!!”话音落,拓博堃将最后一丝内力惯出,与欧阳冲的内力在空中厮杀碰撞,一瞬间,巨大的银色火球在天空中炸开,像是绚烂至极的烟火,在最后的盛放之前,那悲壮的告别! “主子!!不要!!”苍月已经喊哑了嗓子。却是无能为力去阻止拓博堃这等同于自杀一般的出击。 “四小姐!求求您!!四小姐!”苍月哑声开口,瞳仁在此刻全是无边的凄厉之色,他绝望的看向幕凉,眼角有斑斑血迹。 拓博堃此刻面沉如水,最后看向幕凉那一眼,如果说他心底没有希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希望终究还是化作与之前任何一次相同的失望!他已不想再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可若他此刻执着的坚持下去,恐怕他迟早会被她的冷漠拒绝逼疯,他不敢保证,自己到头来,会不会成为伤害她最深的侩子手! </div> <span> 288 想娶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因为他的这份情用的太深,太浓,所以,当她的拒绝无情袭来,他宁可毁灭自己,也不要在将来伤害她分毫。 白小楼见此,轻声提醒幕凉,“再不开口的话,真的来不及了。” “我倒要看看来不及是什么样子。”幕凉的声音冷冰冰的,不曾有任何动容。 下一刻,她猛然从白小楼手中抽走折扇,啪的一下,扇子一瞬飞了出去,重重的打在欧阳冲的手背上。 欧阳冲迫不得已收回内力。与此同时,拓博堃的身体软软的倒向一边。苍月急忙接住他的身子,却见拓博堃已经昏死了过去。苍月看了幕凉一眼,眼神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冲幕凉点点头,抱起拓博堃闪身离开。 欧阳冲收了内力,低头看着被打的青紫一片的手背,再看看幕凉,琥珀色瞳仁闪烁异样的光芒。 “欧阳冲,我不需要你来为我出头做任何事情!你现在给我把话听清楚了!以后再也不准烦我!”幕凉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欧阳冲在她身后恼怒吼着, “你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 “我没有救他!只是相比较起来,我更加讨厌你这只花蝴蝶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幕凉冷冷打断欧阳冲的话,瞳仁深处寒色凝聚。 欧阳冲三两步到了幕凉跟前,指着白小楼,又指指自己,“好!你说你不是为了救拓博堃!你说我跟拓博堃之间,你更加讨厌我!那么我跟白小楼之间呢?你更加讨厌谁?” 欧阳冲此刻有些孩子气,但那琥珀色眼底闪烁的星辉却深沉复杂。 “更讨厌你!”幕凉毫不犹豫的开口。一旁的白小楼柔柔鼻子,笑了笑。白衣胜雪,云淡清姿,倾城一笑,令人目眩迷离。一旁的高山看着自家主子难得露出的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容,几年前就听到雪原部落仰慕少爷的一些世家千金形容少爷的笑容是融合了皎白月光和灿烂星辉当中,最柔情似水最明净高洁的一面。 虽然少爷很少露出笑容,但是部落里那些世家千金却能将少爷何时倾城一笑的日子如数家珍。也就是纳兰四小姐,如此的不屑一顾。 欧阳冲被幕凉如此无情的伤到,琥珀色瞳仁眨了眨,忍住跳脚的冲动,狠狠地瞪了白小楼一眼。 “他才来几天?你就护着他!凉大美人,我们可是早就认识了!而且那一次刺杀拓博堃,我可是给你面子才饶过他一命的,你……” “是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多么熟悉!我并不想跟你熟悉。”幕凉再次打断欧阳冲的话。 “欧阳冲,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心知肚明!”幕凉的话让欧阳冲瞳仁微微闪烁了一下,旋即一副无所谓的眼神望着幕凉。 “原来你是怀疑我对你的心!凉大美人,你怎么如此对自己没有信心呢?”欧阳冲再次发挥他无赖纨绔的本性。幕凉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要走。 白小楼弯腰捡起地上的扇子,这折扇跟了他十几年,还不曾给别人用过,其实刚才若是他不想给幕凉,她是如何也拿不去的,但是刚才那一刻,就是鬼使神差的任由她抽走了扇子,还如此不爱惜的扔在了地上。 “凉大美人!凉大美人!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的真心呢!!” “四小姐。” 白小楼见幕凉真的要出宫,也出声叫住了她,而欧阳冲则是死皮赖脸的缠在幕凉身前。 就在这时,一抹宝蓝色身影从天而降,挟裹着一身阴郁狰狞的气息拦在三人面前。幕凉抬头看向来人,若不是这一身熟悉的宝蓝色朝服,或许幕凉不会认出眼前这个披散开头发,一脸狰狞扭曲之情的男人就是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瞳仁如血,头上的紫金发冠已经不知去向,青丝如墨狂乱的披散下来,无风摆动,透出森然阴霾的杀气。 “纳兰幕凉!你真行!这又出来一个白小楼!是不是!!你跟白小楼才认识了几天……你们就……” 耶律宗骁的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啪的一声,幕凉再次从白小楼手中抽走折扇,折扇打开,扇尾的长剑一瞬展开,直冲耶律宗骁咽喉而去。 “放肆!纳兰幕凉!你要造反不成??” 一声厉喝猛然响起,辽皇不知何时出现在耶律宗骁身后,随同而来的还有……纳兰明辉。 幕凉视线越过辽皇,冷冷的凝结在纳兰明辉脸上,四目交织,她的冷漠冰封,他的复杂而充满浓浓的愧疚。 “来人!将纳兰幕凉拿下!!竟敢公然刺杀皇子!胆大包天!”辽皇脸色铁青阴沉,抬手指着幕凉的方向,眼底的杀气更是酝酿了良久。 “谁敢!!小爷我看谁敢动小爷看好的人!”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不要为儿臣解除婚约!儿臣要娶她!要娶纳兰幕凉!!”耶律宗骁也在这时开口,转过身面冲着辽皇跪了下来。 一时间,辽皇面色剧变,俨然是天翻地覆的感觉。他颤抖着手指着耶律宗骁,满眼的不可思议和震惊。 “你说什么?你……你还敢娶她?她都要杀你!” “皇上!小女自幼软弱善良,能让她动刀子的事情,想必是有人逼迫太紧,才会令小女逼不得已的出手!这其中定有误会!只怕这始作俑者另有其人!”纳兰明辉向前一步,沉声开口,深沉之声,不逊于辽皇的威严之音,更是有驻守边关多年的沧桑历练之风。 幕凉只是冷眼望着纳兰明辉,穿越而来,这算是第一次正式的面对这个父亲。心底……没有任何一丝感觉!有的只是对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的逼视和厌恶! 幕凉眼底浓浓的嘲讽和嫌弃,一瞬落入纳兰明辉眼中,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可胸口那里却堵得厉害,所有的话都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是怔怔的望着站在面前,一身清姿绝色,却气质冷漠淡然的女儿! 他最后一次对她有印象的时候,其实是很多年前了。 这些年,他虽然也偶尔回来,但是却无能为力…… 刚才若不是辽皇一口叫出她的名字,他如何能相信,曾经那个被他捧在手掌心里的小娃娃,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眼前的少女那眉眼五官之间透出来的灵动气息,无一不带给他巨大的震撼。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娘亲……谁知,在看到这张与那个女人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时,他的心,竟还是会如同当年初见她娘亲那般,砰砰跳着。她比她娘亲还要美上三分。 却不是那种娇柔无辜的美,而是带着她独有的清冷傲然的气质。拥有这般气质的少女……怎会是传说中的纳兰幕凉?怎么会是呢?纳兰明辉的眼底一瞬湿润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想要好好的看一眼幕凉,幕凉却是一脸厌恶的表情,立刻后退了一大步,看也不看他,。 这样的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脸来见她? 幕凉的冷漠让纳兰明辉心中百感交集,有很多事情现在都无法说出口,这个女儿心中有恨,有埋怨,有误解,他都应该想到!只是,在回来的之后就停了很多关于她的传言,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还是觉得眼前的女儿,比传言当中还要令人捉摸不透。 “来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纳兰幕凉带下去!”辽皇现在是真的恨不得杀了幕凉! 他以为耶律宗骁已经放下了,也试探了好几次,谁知,耶律宗骁今天竟是当着纳兰明辉的面说出要娶纳兰幕凉这种话!这样一来,他之前的安排岂不是白费心思了?现在欧阳冲、拓博堃还有白小楼,都对她有意思!自己这个儿子,竟然还…… “父皇!儿臣真的想娶纳兰幕凉!”耶律宗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任由头发散开遮挡在眼前,一身的宝蓝色朝服更是破烂这周不堪,如此模样的耶律宗骁,哪里还有昔日那英明神武天之骄子的半分气质。 辽皇一口闷气憋在心头,咬牙冷冷道,“你忘了答应朕的话吗??”辽皇压低了声音开口,一字一顿,几乎是要咬碎了牙齿。 耶律宗骁眼神一暗,面颊垂的更低了。下一刻,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儿臣当时……不得已而为之。” “你!混账!” 砰的一声,辽皇一脚踹在耶律宗骁肩膀上,若不辽皇的贴身护卫锦飒拦了一下,只怕耶律宗骁现在已经被辽皇踹飞了出去。 </div> <span> 289 打作一团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你……你!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你想娶她是吧!来人!将纳兰幕凉推出午门!问斩!!” 辽皇气急攻心,只知道,纳兰幕凉这个女人,绝对……绝对不能再留了! 白小楼视线从辽皇身上移开,下一刻,抬手毫不犹豫的打在幕凉颈后。一记手刀将幕凉打晕当场。 欧阳冲见状瞬间暴怒。 “我靠你大爷的白小楼!你敢动凉大美人!” “白小楼!!”纳兰明辉也低喝一声,想要上前一步接住幕凉摇摇欲坠的身子。 下一刻,只见白小楼稳稳地接住幕凉身子,抬眼淡淡的扫视众人,目光平和淡然,不带任何波澜涟漪。 耶律宗骁也回头看向白小楼,眼底是浓浓的血色寒光。 白小楼轻启薄唇,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皇上,四小姐并不是要杀三殿下,只不过是一时失心疯罢了。众所周知,四小姐在将军府内常年遭受非人的虐打,身体虚弱不堪,加上前阵子三殿下在成亲之日对四小姐的伤害,所以纳兰四小姐此时心智难免会收到重创。所以刚才并非要伤害三殿下,不过是一时失心疯,发作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白小楼一番说辞从容不迫,竟是让盛怒的辽皇也一言不发静静的听完他的话。 纳兰明辉眼神波动了一下,不明白白小楼为何要帮幕凉这个忙? “皇上也不必担心,日后只要别让四小姐见到三殿下即可。所谓触景生情,在四小姐最痛苦的时候,三殿下不是伸出援助之手给她温暖,而是对它不屑一顾,如此打击,对于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难怪乎四小姐刚才会失心疯发作如此厉害!” 白下楼字字句句都在针对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神情一凛,回身冷冷的看着白小楼。想让他以后都不见纳兰幕凉吗?休想!!绝不可能! 纳兰明辉此时已然明了白小楼的意思,当即上前一步,跪在辽皇身前,沉声开口, “皇上赎罪!小姐一时病发,实乃预料之外!小女这失心疯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小的时候在家里也犯过。臣刚才一时忘记了,还请皇上恩准臣将女儿带回去,遍访名医为小女医治!至于三殿下这边,还请三殿下放过小女,刚才在乾清宫皇上既然已经开了金口,退婚已成事实,三殿下还是跟玉拂郡主双宿双栖吧!小女……高攀不起!” 纳兰明辉说完,起身走到白小楼身前,想要接过幕凉。 白小楼迟疑了一下,低头看着昏迷中的幕凉,瞳仁泻出了一丝温暖轻柔的流光,看向幕凉的眼神,比之任何时候都要澄澈高洁。 纳兰明辉则是快速将幕凉从白小楼手中接过来,在辽皇的沉默中转身朝外走去。 欧阳冲还想追出去,却被辽皇出声叫住。 “波斯皇子,听说波斯圣皇已经启程往这边来了!皇子还没收到消息吗?”辽皇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一丝愤恨。 欧阳冲身子微微一怔,脸上如火的鲜花面具,在此刻像是靡靡盛开的罂粟花,花开艳艳,危险却令人着迷。 “父皇来了又如何?难道还能管着我娶妻生子了?我波斯可不比北辽,男女之情,都是自由结合。没有这么多的御赐指婚,闹出这么多的乱子来,不还是要指婚的人替儿子收拾烂摊子吗?明明就是不相配的两个人,偏要死乞白赖的凑在一块,会是什么下场,现在不就看到了!” 欧阳冲这番话,可谓是挥起巴掌打了辽皇再打耶律宗骁。 “不过呢,本皇子在北辽的安全还是要皇上多担待了,就算本皇子多么不听圣皇的话,圣皇还是不允许有人打本皇子的主意,动本皇子一根汗毛。就如同皇上你这里,不管这三殿下多么的厚颜无耻死缠烂打丢尽你北辽的脸面,你不还是不能废了他吗?” “欧阳冲!你说话注意一点!这是我北辽的家务事!!你再多嘴,朕不会放过你!” 辽皇冷声打断欧阳冲的话,隐在宽大衣袖下的大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迸射。 欧阳冲不屑的嗤了一声,“我倒要看看皇上如何个不会放过本皇子!是敢杀我?还是有能耐关起我来!”欧阳冲眼底的笑容愈发的肆意挑衅,耶律宗骁从地上站起来,与欧阳冲四目交织,双方的视线在空中火热厮杀。 白小楼目睹一切,神情淡然,始终是淡若云烟的平静表情。 这时,高山在他身侧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仰止出事了。白小楼神色猛然一凛,旋即抱拳对辽皇说道, “皇上,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小楼先行告辞!” 辽皇淡淡瞥了一眼白小楼,本来是宣他和纳兰幕凉一起进宫的,想借助纳兰明辉的手解决纳兰幕凉的事情,如今……纳兰幕凉和纳兰明辉都走了,辽皇还有什么心思单独面对白小楼。况且,耶律宗骁的事情已经够他烦了的! 辽皇当即挥挥手,示意白小楼可以走了。 白小楼脚尖一点,闪身离开。 这便欧阳冲嘲讽的忘了耶律宗骁一眼,也转过身去,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树林。偌大的林子,只剩下辽皇和耶律宗骁父子二人。所有的御林军都被辽皇扯离了这里一百米之外的距离! 辽皇指着耶律宗骁怒吼出声,“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你!!哪里像我北辽未来的储君!哪里像?!纳兰明辉才刚刚回来,你就着急的闹成这样?你是觉得朕的这个江山太稳当了!你是觉得边关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故意的是不是?!宗骁啊宗骁!你为何要让朕如此失望!!” 辽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耶律宗骁。眼底更是沉着复杂的情绪。如今这情形,纳兰明辉是要护着自家女儿了,只怕将来这纳兰幕凉说什么,纳兰明辉也会听什么!!到时候,这北辽可真要被夹在中间任人鱼肉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经被你不屑一顾的女人!!却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如此多的错误!朕曾经那个冷静高傲的儿子去哪里了?你给朕记住!你放下的女人就是放下了!!当初怎么做的,就要想到现在的后果!如此方能成大事!” 辽皇的话,就像是钝刀子,一下下的扎在耶律宗骁心尖上的感觉。 父皇的话他都懂,但是他的心已经动了,已经颠覆了,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忘记她。 “父皇……儿臣无能。当初不屑一顾的,偏偏现在就让儿臣无能为力牵肠挂肚。儿臣也想忘记,也想放下,可她……父皇,您也看到了,不只是儿臣,还有皇叔,欧阳冲,现在甚至连白小楼都对她……” “朕不管谁对她怎样!只有你,就是不可以!!朕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等朕死了,等你当上皇帝,纳兰幕凉还有命活着的话,你想怎样就怎样!要不你就继续执着下去!到时候,朕会派出暗魂罗刹让纳兰幕凉,死无葬身之地!!” 辽皇说完,狠狠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眼底的失望和愤怒难以消散,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他一心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就被那个女人给折腾的变成了这般模样?如果任由那个女人继续存在下去,只怕老三还会做出更加惊世骇俗的举动!在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之前,他必须尽快解决纳兰幕凉这件事情!可纳兰明辉已经回来了,他该如何下手? 辽皇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寝宫,刚一走进大殿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斜靠在软榻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辽皇心头一热,三两步迎上去,颤声开口, “母后!您终于是肯出现见儿臣一面了!” 辽皇此生最尊敬的人就是自己的母后,如今的太后。辽皇十岁的时候先皇就去了,一直是太后将他在宫中拉扯大,为他在宫中遮风挡雨,化险为夷。辽皇对太后的尊敬和信赖,远远超出了先皇!但是自从江山社稷稳定之后,太后就去飞度山吃斋礼佛了,很少回来,就算是过年回来了,也不愿意跟辽皇和一众子孙聚在一块,反倒是喜欢一个人图个清静,自己呆在寝宫里面,不许任何人打扰。 太后其实是在赎这么多年来,为了帮辽皇坐稳江山而犯下的过错。纵然,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权力争夺之上,没有对错。但当一切归于平静,太后静下心来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想要一份安静的生活。往昔一切,血泪斑斑,近在眼前。太后很清楚,若是自己继续留在宫里头,只怕血雨腥风,是没有尽头的。 </div> <span> 289 可是已经晚了(金牌加更)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太后一看辽皇这生气的样子,就知道最近这沸沸扬扬的传言,多少会有一些是真的。要不然,依照太后这性子,也不会出现了。 辽皇看到太后亲自到寝宫等自己,就知道太后是帮自己出主意来的,当下也卸下了人前的伪装,在太后面前的他,不过就是个普通孝顺的儿子。想当年,太后想专心佛理的时候,辽皇二话不说一个人扛下了北辽大小事务,这么多年过去了,辽皇的想法一直就是想让太后享享清福,不再介入这皇族争斗的血雨腥风当中。 “皇儿,纳兰幕凉那丫头的事情,我这个老太婆也听说了不少,这孰真孰假,我现在不做任何判断。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太后缓缓开口,一身素雅整洁的灰色宫装,衬托的她更添一分精明沉稳。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辽皇看。 辽皇登基这些年来,似乎还没有事情能够难倒他的。 辽皇叹口气,拿起的杯子又重新放下,如今真的是吃任何山珍海味,都是没有任何胃口的。 “母后,这纳兰幕凉……绝对不能留!”辽皇沉沉说出心中所想。 太后点点头,也不开口,只是眼神示意辽皇继续。 “母后,纳兰幕凉已经将老三是迷的神魂颠倒,至于皇弟……更是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朕对立。而欧阳冲更是搅和的整个北辽鸡飞狗跳,儿子知道,欧阳冲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逼着朕出面,早点将纳兰幕凉许配给他,他就早点离开这里!否则,他就会一直如此捣乱下去。至于那个白小楼,没想到今晚上他也搀和起来了……你说这不是添乱吗?” 辽皇轻蹙眉头,神情严肃。 太后这时候看似明了的点点头,旋即闭了闭眼睛,凤眸深处隐了一抹若大智慧一般的平和之光。 “皇儿,若纳兰幕凉如今影响到的不是你刚才提到的这几个人,而是这北辽万千百姓中最为普通的几个,同样也是争夺,也是争风吃醋,你还会是这样的心思,这样的看法对于她吗?” 太后的话让辽皇一怔,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太后。 “母后,儿子不动。” “皇儿,你护犊心切!将宗骁和北辽的江山看的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其实你心中,并不觉得纳兰幕凉非杀不可,这民家就没有争风吃醋,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事情吗?只怕是比比皆是吧。这世间既然有男人,有女人,男人和女人之间相爱成亲,那自然,便不会事事都如人意,都是个两全其美。总有一厢情愿和黯然惆怅。 但是一旦牵扯到与皇上有关的利益上,哪怕这纳兰幕凉是迫不得已而反击的,看在皇上眼里,自然也是大逆不道的。皇上担心江山社稷固然重要,可既然是如此棘手的事情,皇上自然就不能像是对待之前的事情一般,依照惯例而来。凡事……都有个例外,不是吗?” 太后的声音平和淡然,似乎是在与辽皇闲话着家常。可字字句句都发人深省,她如何不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圆满的解决。可辽皇现在,显然是进入了一个误区!一个天下人只要负了他,就必须杀之的误区! “母后,您还没看到这纳兰幕凉……之前儿子停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对这丫头也是觉得是个可怜人,可今日见了一面,方才发现,这丫头竟是如此的天不怕地不怕,大逆不道的要杀了宗骁。即便如此,宗骁对这丫头,都还是念念不忘。朕今日是真的动了杀她的心,可现在想想,又如何能轻易的杀了她呢?护着她的人太多了,且每一个都足够对北辽的江山社稷造成重大的影响,所以……” 辽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神情严肃。 “所以你今天有些后悔当着纳兰明辉的面说出要杀纳兰幕凉的话来了?就算你要杀她,也不会让纳兰明辉听到,而是暗中派出暗魂罗刹秘密刺杀,是不是?”太后接上辽皇的话,可脸上却没有任何赞同的神情。 辽皇皱了下眉头,旋即点点头。神情比之前更加沉重。 “皇上!你糊涂啊!这暗魂罗刹是皇家御用杀人工具!在你还能坐稳江山之前,能少用……就少用吧!”太后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凝眉看向辽皇。 辽皇不说话,轻轻按着额头,如今是想用也不敢用了。看纳兰明辉那样,是铁定要护着这个女儿了!若真是纳兰幕凉有什么闪失,只怕……纳兰明辉那倔脾气,绝不会轻易罢休。 “皇上,这选秀已经是一拖再拖了,自从兮然那孩子被你发配边疆之后,这后宫子嗣凋零,只有皇后生的宗骁,再就是一直不被你重用的自强,还有一个崧儿年纪尚小,皇上对于后宫的妃嫔似乎都不怎么上心,以前哀家还觉得,皇上是喜欢赵贵妃的,可如今看啊,那赵贵妃不过也是沾了与某人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的光。这皇上一旦接触的日子长了,觉得不像了,寻到了合适的机会,也就正好借着别人的手,将她丢弃到一旁。 皇儿,你埋怨宗骁放不下,不肯认输,可是你呢?这么多年来,你放下的只是表面,你心底爱着的,不还是那一个吗?” 太后的话一瞬戳中辽皇心中最脆弱的一面。普天之下,也只有太后敢提起当年那件事,那个人。 辽皇眸子蓦然颤动了一下,继而无所谓的摇摇头,哑声道,“所以……朕不能让宗骁继续重蹈覆辙!” “可是已经晚了,宗骁那孩子从小到大被我们俩宠坏了,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他能达到你我二人的要求。这孩子天资聪颖,心气高傲,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对手,没遇到过挫折。” </div> <span> 290 血染争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皇上,在被辽皇族当中,放眼看去,有谁能跟他相提并论?有谁能成为他的对手!所以如今一个狠狠拒绝他的纳兰幕凉,便注定是他的死结。如何也打不开的!这孩子最大的敌人并非北辽四周对我朝江山虎视眈眈的邻国,恰恰就是他自己!” 太后的话再次戳中辽皇的心。 他也知道,每次太后一出现,必然会给他巨大的点拨。可是这一次,带给他的却是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事实。 “儿臣培养宗骁培养了快二十年!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就将他变成了如今这令人失望的模样!母后,朕在此位置,输不起啊!!”辽皇咬牙开口,双拳紧握,脸上的表情凝重苍然。 太后凤眸定定的望着辽皇,下一刻,却是摇着头笑出声来。 “皇儿!想当初哀家还培养了你三十年,你不照样为了一个女人险些连这北辽江山都不要了!!如今的宗骁,与当年的你何其相似!如果说是有区别的话,那唯一的区别便是,你与那女子是两情相悦,宗骁与纳兰幕凉那丫头,如今是那丫头下定了决心要甩开宗骁,而宗骁……却是一门心思就算是强娶,也不能放手! 皇上,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让宗骁娶纳兰幕凉!你也更加不能动用暗魂罗刹!皇上的暗魂罗刹若是动了,那辽王的幻影十三鹰,白家的冷血追魂,还能无动于衷吗?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且动静还都是在我朝国土上,到时候岂不是更加混乱无序?” “母后,您的意思是……”辽皇抬头看向太后,母子这么多年,太后说到这里,辽皇已经知道太后这里是有了主意。 太后起身握着辽皇的手,轻叹口气,“按理说,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到现在还出面的话,难免会让人笑话我倚老卖老,但我老太婆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我就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什么波斯圣君,什么辽王,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太后说着,重重的拍了几下辽皇的手背,辽皇身子一凛,眼眶一热,说不出此刻心底是什么滋味。 “母后,你要亲自出面?”辽皇的声音难掩沙哑低沉。 如果说,当年他与那个女人之间,最后他是选择了远走高飞,那么母亲这边…… 曾经,他也埋怨过母后当年的决绝狠心,可终究是母子俩,如今他这焦头烂额之际,母后替他化解了这次危机,自然是最好的! 且不说波斯圣君和纳兰明辉年轻的时候都欠着母后的人情,单就是宗骁那孩子,这些年来,也是最听太后的话!辽皇之前一直不想打扰太后清修,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如今太后主动开口,辽皇心底和眼眶同样都是热的。太后出马,他自然是最放心的。 “母后……”辽皇看着太后,有些激动。 太后皱了下眉头,拍了下他手背,笑着开口,“你这孩子……还跟我这个老太婆来这一套。我们娘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后来有了宗骁,总算是见到你的笑容了,当初母后太决绝了,将那个女人赶走了,她当时还带着你的……” “母后,过去的事情不要说了。”辽皇突然打断太后的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沉积在心底这么多年,一旦打开,往事历历在目,注定是洪水泛滥一般,将他整个人都给冲垮了。 或许,只有到死的那一天,辽皇才有勇气将曾经最美的,最痛的一切一幕幕在眼前倒回。或是愧疚,或是深爱,也在那时才会表露于人前。 太后看到辽皇眼底有一丝湿润,这与刚才那热泪盈眶的感觉不同。太后深知,辽皇心底,那个人的位置一直不曾变过。 可事过境迁,早已是物是人非! …… 与此同时,北辽白家驿站 高山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仰止,扭头看向站在窗前,负手而立沉默不语的白小楼,心情说不出的沉重紧张。 “少爷,仰止他……” “把品香丹给他服下。”白小楼沉声开口,人已经转身来到床边。 “是。”高山不敢耽误,迅速找出品香丹来。 品香丹是白家祖传疗伤圣药,这次白下楼出来就带了五颗。 “一颗不够,全都给他。”看到高山倒出来一颗,白小楼挥手让他把所有的品香丹都给仰止服下。高山一愣,拿着药瓶子的手都在发抖,“少爷,这家里头也不过十几颗,你这次出来老爷就给了五颗,少爷,您……” “本少爷命大着呢。今天跟拓博堃交手都毫发无伤。这些东西,越是留在身边越是晦气,都给仰止服下!”白小楼冷声打断高山的话。高山急忙点点头,将五颗品香丹全都送入仰止口中。 仰止拼尽最后一口力气爬回来的时候,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所以白小楼还不知道仰止完成了任务没有,但是看仰止这一身伤痕累累,只怕……紫晶臂钏,凶多吉少! 思及此,白小楼的眼神不觉暗了暗。 “少爷,仰止醒了。”五颗品香丹进入体内,仰止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白小楼的第一眼,仰止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却被白小楼抬头摁下。 “躺着说话行了。怎么回事?” 白小楼轻声开口,但见仰止惭愧的眼神,已经猜到了大半。 仰止嘴巴张了张,不知如何开口。 白小楼眸子垂下,对仰止轻声道,“你只需告诉我,现在那紫晶臂钏在谁的手里就可。” 仰止定定的看向白小楼,眼底尽是无尽愧疚悔恨。少爷如此看重的紫晶臂钏如今成了这幅残破的模样,他如何有脸面对少爷? </div> <span> 291 各人心中所为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少爷……紫晶臂钏……一分为四了!属下只……只带回来这一块!”仰止说着从贴身的口袋里面掏出一小块紫晶臂钏,小心翼翼的递到白小楼眼前。白小楼眼神一暗,旋即接过来,将那紫晶臂钏紧紧地握在手心。 本是这世上做工最为精良最为高贵的紫晶臂钏,在拓博堃摔碎了那一个之后,这另外一个便成了举世无双的孤品了!可如今……这孤品竟也是…… “少爷,仰止无能!带着臂钏刚刚渡过北漠河的时候,就同时遇到了三拨人来抢这紫晶臂钏!属下不得已还亮出了少爷的名号,可其中一拨人说抢的就是少爷的东西!那三拨人从不同方向赶来,却都是绝顶高手!其中一个人的身手很像是辽王身边的银狐。” 仰止说完,白小楼抬手重重的拍在身旁的桌面上。一声闷响,桌面轰然裂成两块。 “好啊!都学会暗度陈仓了!!明抢了是不是??”白小楼冷冷开口,一旁的高山怔怔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这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气。就是上次二少爷刺杀少爷那次,少爷醒来后也不见有这般愤怒的模样。 只因为这次损坏了紫晶臂钏,少爷心心念念的就是把这紫晶臂钏送给纳兰四小姐!谁知却…… “少爷,是仰止无能!”仰止一脸惭愧内疚之色。少爷将这紫晶臂钏看得如此重要,却毁在他手里了!仰止牙一咬,抬手就要拍在自己天灵上! “住手!这一次,我多多少少猜到了,不会如此太平……”白小楼的声音低低的,仰止愣了愣,旋即低下头。 “少爷,那这紫晶臂钏……”高山指着就剩下四分之一的紫晶臂钏问着白小楼,白小楼扫了臂钏一眼,抬手将四分之一的臂钏扔出了窗户,扑通一声落入门口的荷花池子。 “紫晶臂钏没有了,不知道她还喜欢什么?”白小楼瞳仁眨了眨,想到那个女人还有两道题没有回答,不知她什么时候会再去异珍风云斋。 …… 天骄府书房 耶律宗骁看着受伤归来的暗卫,瞳仁如血凝结了一般,骇人,狰狞。身旁的桌子上摆着四分之一个紫晶臂钏。他要的是完整无缺的一个臂钏,而不是这残破的一块! “殿下,属下无能!此次前去抢夺的还有另外两股势力。最后四方同时而动,竟是将这臂钏扯成了四半!属下罪该万死!” 暗卫跪在那里,沉声开口。 耶律宗骁看着那破损的一块,挥挥手,冷着脸让暗卫退下。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没想到,竟然会有四股势力同时想要这紫晶臂钏!那么其他两股势力,一方是拓博堃,另一方就是……欧阳冲了? 为了那个女人,他们竟是都出动了最顶尖的暗卫!只为了争夺那个女人喜欢的紫晶臂钏!!好一个纳兰幕凉!她的本事还真是要通天了!! 正在这时,子前从外面走进来,拿了一封书信给耶律宗骁。 “殿下,玉拂郡主回宫了,这是郡主写给殿下的书信。”子前将书信放在桌上,耶律宗骁却是看也不看,抬手一挥,掌心蓦然聚集一股凌厉的掌风,将那书信燃烧殆尽。 子前愣了一下,旋即无声退了出去。 “就说本殿下生病了,任何人都不见。”子前走出房间之前,耶律宗骁淡淡的丢出一句话。子前低声应了,闪身离开。 耶律宗骁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任由窗外的冷风将桌上的纸灰吹到地上,四散飞舞在房中。 曾几何时,他最为在意的就是玉拂的一切,也曾发誓,此生都不会辜负玉拂半分!可如今,他的心却因为纳兰幕凉彻底的沦陷了,改变了!可那个女人,至今都是不肯给他任何机会! …… 与此同时,辽王府书房 苍月看着受伤的银狐,还有桌上摆着的四分之一个水晶臂钏,无奈的摇摇头,转而看向正在给拓博堃把脉的苦行老人。 “大师,辽王这病……” “已经到了必须要医治的地步了。”苦行老人沉沉开口。 “那大师还有什么需要我等去做的?”苍月身子一凛,小心开口。 苦行老人看了一眼桌上的紫晶臂钏,再看看拓博堃的气色,淡淡道,“再过两日正好是十五。那时才是给辽王运功疗伤的最佳时机。在这两天时间内,辽王都会昏迷不醒,你们切记着看好他就行了,其他的,自有老夫顶着。” 苦行老人说的其他的,自然是一众想要打探拓博堃病情的人,再就是对启星之光的主人虎视眈眈之人。 苍月和银狐感激的看了苦行老人一眼,再次抬头的时候,苦行老人清瘦的身影已经闪身飘出了房间。绝顶轻功,来去无踪。 “银狐,这紫晶臂钏还留着吗?”苍月看着那四分之一块紫晶臂钏,不知道王醒来后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银狐一怔,旋即将那紫晶臂钏收入怀中,沉声开口,“先放我这里,等大师给王疗伤之后,再拿出来给王过目定夺。” “只有如此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紫晶臂钏,竟是引得这么多人的争夺!王醒来若是知道了,只怕少不了又要生气!”苍月轻声叹了口气。 “谁叫那人是纳兰四小姐呢!”银狐轻轻笑了笑,如玉般光洁细腻的面颊在月光映照下,如狐般狡黠生动。他只知道,曾经是纳兰四小姐的眼泪救了他一命,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便是王和四小姐。 …… 与此同时,同一片夜幕下,丞相府内气息凝重,换下一身火红锦衣华服的纳兰天作,一身素净的烟青色长衫端坐屋子正中,冷眼瞅着跪在正中的黑衣暗卫。 “你们说……还有另外两股人也在抢这紫晶臂钏??”纳兰天作一边说着,一边摆弄手中拿仅剩下四分之一块的紫晶臂钏。 紫晶本就稀罕,能做出臂钏的材料更是罕见,整个天下,不外乎白家曾有过两个紫晶臂钏,不过却是多年前就丢失了,可如今一个紫晶臂钏出现在京都新开的异珍风云斋,另一个却出现在仰止身上!这异珍风云斋与白家的关系且不说,这京都消息灵通的还真不在少数! 纳兰天作眼底闪过如九尾狐一般的狡黠星辉。 “回丞相,的确是还有另外两股势力,也陷入争夺当中。所以将这紫晶臂钏一分为四!”暗卫跪在地上小心开口,不敢有丝毫隐瞒。 “起来都去后院领罚。” “谢丞相!” 暗卫退下后,青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纳兰天作脸色还算可以,遂小心翼翼的开口,“表哥,你说另外两股势力他们……” “拓博堃!耶律宗骁!” 不等青儿说完,纳兰天作已经冷声开口。这不太像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向来是不会轻易的给出任何人想要的答案,并且如此精准痛快。 青儿撇撇嘴,越发看不懂如今的表哥了。 “表哥,听说白小楼派去的仰止伤的最重。仰止可是白家老家主的人,你说白家老家主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动怒,然后亲自过来这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再加上一个波斯圣君,这北辽京都可就真要翻天了。 纳兰天作将那四分之一块紫晶臂钏放在手中,瞳仁也被掌心的这一抹紫色水晶映照的多了一抹若琥珀色的光芒一般。 在这一抹神秘魅惑的紫色映照之下,他勾唇浅笑,笑容也映上了紫色的魅惑神秘。 “在情势还能掌控的时候,圣君或是白家家主,都不会轻易出现。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十八部落联盟那边着急一下,在十八部落联盟的人出现之前,这两个老狐狸是断然不会出现的!” 纳兰天作的话让青儿有些不以为意。 “十八部落联盟不就是一些粗鄙的野蛮人嘛。圣君是何等英明神武,还用得着等那些野蛮人出现。而白家家主传说中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单看白小楼就知道了,据说白家家主年轻时候的风范与现在的白小楼不相上下,却是比白小楼多了潇洒少了内敛。当年在雪原部落不知道令多少女子为之倾慕落泪呢!” 青儿说到这里不觉饶有兴趣的眯起了眼睛,她真想见一见这传说中的白家老家主,看看是他的气度更胜一筹呢,还是她舅舅波斯圣君更加厉害! </div> <span> 292 实在是多此一举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天作抬眼懒懒的瞪了青儿一眼,淡淡道,“别笑看十八部落联盟。你忘了还有一个姬如凤就是十八部落联盟的人。天下四公子之一的风流公子。” “且!表哥,你也说了是风流公子,我看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我嘛,对于你们四公子是这么看的。表哥你这腹黑公子自然是当仁不让,不在话下。如果再被那些人知道表哥你就是堂堂波斯皇子,到时候这悬了多年的四公子之首的称号可就非表哥莫属了。至于耶律宗骁,也就仅限于一个天之骄子罢了,潋滟公子,潋滟潋滟,始终是镜中花水中月,更多是别人捧起来的。这要是要摔下来的话,他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惨。 至于姬如凤,我说了嘛,风流公子,人不风流枉少年,但是这姬如凤也不小的年纪了,还如此风流,而且还是从小在那野蛮部落里长大的,我对他能当上四大公子,一直是不屑一顾的。反倒是很少露面的鬼面公子傅沉逸,倒是让人家心底满是期待。他究竟是如何毁容的,又是如何在毁容之后崛起于江湖的,啧啧!这些可都是天大的谜团呢!如果我能知道的话,那江湖上的包打听可就要对我膜拜下跪了!” 青儿说到这里不觉傻傻的笑出声来。终究是小女孩,兴趣大于一切。 纳兰天作只是专注于手中拿着的紫晶臂钏,对于青儿的喋喋不休,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句。 “不过,表哥,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这辽王和白小楼当年没能选上四大公子呢?这二人可都是风头无限,为何偏偏就被姬如凤和傅沉逸占了先机呢?” 青儿的话将纳兰天作的思绪拉回,他将那紫晶臂钏在手中反复把玩着,瞳仁仿佛是看进了这紫晶臂钏的内部,一双眼睛看似平静,却酝酿着透视的能力一般,越是平静,越加让人不敢忽视。 纳兰天作薄唇轻启,淡淡道, “拓博堃是北辽大王,身份早已超越一切。在百姓心目中,是一往无前的战神,更多的则是令他们敬畏和神往的象征。至于白小楼,则是既生瑜何生亮,这潋滟公子的称号只能给一个人,虽然白小楼的气质比耶律宗骁更加适合,但耶律宗骁终究是皇子,白家始终还是要臣服于辽皇!所以白小楼落选,也在情理当中。” 纳兰天作一席话,顿时点醒了青儿。她长大了嘴巴,眨眨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辽王在百姓心目中是凌驾于你们四大公子之上的,至于白小楼嘛,有点沧海遗珠的感觉。他并不是不如耶律宗骁,只是身份摆在那里,当两个人都比较适合的时候,自然是皇子享有更高的声威,才让皇上脸上有面子了。所以说,白小楼这些年很少来京都,一直都在雪原部落待着,也是有意回避耶律宗骁的风头,否则,若是白小楼在京都出现频繁,难保百姓不会将二人摆在一起比较,到时候,只怕时间一长,耶律宗骁是会处于下风的。” 纳兰天作听了青儿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手中却依旧摆弄着那一块残缺的紫晶臂钏。 青儿看着那紫晶臂钏,嘟着嘴巴,小声说着,“表哥,这紫晶臂钏就剩下这么一块了,你还翻来覆去的看什么啊!不如把这块送给我吧,我可以做一个水晶戒指戴着。” 青儿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下一刻,只见纳兰天作掌心猛然凝聚一团白色的耀目灵力之光,一瞬刺得青儿瞳仁无法睁开,险些被白光伤到的手指更是急忙的抽回来。要知道纳兰天作这灵力之光可是堪比削铁如泥的宝剑,刚才她若是晚一会收回手,只怕这指头就废了! 纳兰天作掌心的白光一瞬包裹住了那团紫晶,刹那刺目谣言的光芒过后,那块质地坚硬的紫晶,竟是瞬间在他掌心化作一团紫色的粉末,若晶莹的细沙子,丝丝缕缕的从他手心流下…… 青儿看着落在地上的紫色水晶细沙,瘪瘪嘴,郁闷的开口,“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大块紫晶,能做好几个戒指呢。表哥……” “这是给她的东西,你这丫头也敢要?”纳兰天作的声音淡淡的,却有一股子阴郁的气息隐藏其中。 青儿郁闷的看了纳兰天作一眼,继而小声咕哝着,“这不都成好几块了吗?人家想着不要浪费了,利用一下,表哥你真是小气!” “这不是小气!给她的,若是给不了,便只能毁了。完好无缺的时候,是送给她的礼物,一旦有了不完美,便只有毁了这一个法子。你若喜欢首饰,赶明儿去账房支银子自己出去买。但是这紫晶臂钏,只能是她的。” 纳兰天作说完,起身离开,留给青儿一个沉稳飘逸的背影。青儿不觉吐吐舌头,看着地上那如细沙一般的粉末,不觉轻叹了口气,就算表哥想给,那纳兰四小姐会如表哥意的收下吗? 一个连北辽大王都不放在眼里的奇女子,表哥这颗心,只怕……将来免不了要受伤的。表哥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明看穿了,心却不愿意承认。 难道这便是感情给人的欺骗感觉? …… 第二日清晨,将军府,琉璃院 纳兰明辉将幕凉带回将军府后,就在这琉璃院内守了一夜。这期间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甚至是很少露面的五夫人都亲自来找过,要见一眼大将军,都被纳兰明辉冷冷的回绝了。他谁也不见,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守着还未醒来的幕凉。 白小楼那一下,其实是点了幕凉的穴位。穴位点的精准,足够幕凉睡上一夜。 纳兰明辉盯着幕凉面容,瞳仁深深,眼底是无法形容的哀伤愧疚。看着躺在那里单薄纤细的身影,那露在外面的两只手上,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他之前卷起过她的袖子看过,那手臂上的伤痕更是触目惊心。 飞凤和宝儿见他看到了幕凉的伤痕,忍了好几忍才告诉他,幕凉身上的伤痕才是真正的惨不忍睹。 纳兰明辉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他一个人坐在这里静静的陪着幕凉。他对不起紫蔚临终前的嘱托,将小小年纪的女儿丢在家中,遭受百般欺凌虐待,他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再见这个女儿? 纳兰明辉此刻换下戎装,一身便服的他少了冷硬沧桑的武将气息,多了一分慈父的无奈和愧疚。 并非他这些年不关心这丫头,实在是有些事情难以启齿,身不由己。 想着这丫头昨天看他的眼神,纳兰明辉的心就仿佛沉到了谷底的感觉。那是怎样一双令人无法逼视的无情寒瞳?看他的时候,那眼神就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刺在他眼底的感觉,不带任何温度和感情,仿佛他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她那睥睨冷傲的气场,完全出于他的预料当中,是他这般见惯了血流成河的场面的武将,也会心生丝丝阴寒的气息。 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拥有这般眼神的少女!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 纳兰明辉在回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幕凉换掉了五间铺子的掌柜的事情,也知道她让韩掌柜他们如何出头去对付其他掌柜的,这些他都知道!一方面诧异于这个女儿冷血无情的手段,另一方面也不闻不问的任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不上这是补偿还是愧疚!总之,以后这个女儿想做什么,他都由着她去做。已经辜负了她娘亲的临终嘱托,不能再亏待这孩子了! 纳兰明辉正想的出神,冷不丁感觉两道冰冷嗜血的视线狠狠的投射在他身上,让他一贯威严不屈的身子,竟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战。 纳兰明辉抬眼看向床上,却是一怔。他以为幕凉醒了,谁知看向她的时候,她却是闭着眼睛,还是刚才那姿势躺在床上,不像是醒来的样子。纳兰明辉怔怔的看着,这怎么可能?刚才他明明感觉到她醒了,而且能给她那般寒澈冰封感觉的,只世上似乎也只有这个女儿了? 不是她,那是怎么回事? 纳兰明辉正在思考,却听到一声冰冷的声音凉凉响起,听似无波无澜,却是在暗里蕴藏巨大的冷凝煞气。 “将军大人,你该不会是在这里坐了一夜吧?怎么?将军大人刚刚从边关回来不好好休息,在这里扮演什么慈父的角色啊?啧啧!将军大人实在不必如此,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我纳兰幕凉早就没有爹了!将军大人如此做,实在是多此一举!” </div> <span> 293 你要补偿我?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293 冰冷的话语,狠狠地刺中纳兰明辉的心,就如同是钝刀子一下下的在剜割他的心,令他一瞬无法招架。 他再次看向床铺,幕凉仍是闭着眼睛,只是唇角却勾起一抹冷嘲至极的弧度。纳兰明辉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幕凉。这么说,她刚才的确是醒了,可仅仅是看了自己一眼,便重新闭上眼睛,连说话都不愿意看自己!这个女儿心底,对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恨? “凉儿……”时隔多少年,纳兰明辉自己也分不清,有多久没有开口叫一声这个女儿的名字了。不是他不想叫,而是这些年身不由己,纵然他征战沙场多年,血染身体也从不知畏惧,可是这几年所经历的一切却是寸血寸泪,令他……至今想起来都是心有唏嘘。 纳兰明辉颤抖的声音并没有换来幕凉任何动容,她依旧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不曾有任何动容和温度。 “你不配如此叫我!如果我没记错的,往常将军大人回来之后,不都是迫不及待的躲到书房里去图清净吗?何曾出现在我的房里?这以前不需要,现在更加不需要!将军大人还是继续回你的书房吧!我这边院子小又破,怎么能装下将军大人你呢?” 幕凉的语气冷冷的,冷嘲热讽一应俱全。 纳兰明辉脸色苍白无光,怔怔的坐在椅子上,真的觉得自己是不配来这里,不配叫一声凉儿。 他瞳仁闪了闪,眼睛酸涩难受,最后沙哑着声音低声道,“我知你恨我,但我终究是你父亲。凉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将军大人说笑话呢!哪里是苦了我?分明是一不小心就要了我的命才是!”幕凉声音再冷三分。虽然现在是她一不小心就会要了其他人的性命,但是在这之前,纳兰幕凉能活下来,靠的不过是老李和飞凤宝儿的拼死护着。 “凉儿,为父都知道了。这么多年来,为父想念你的母亲,想念你……但是这红尘万丈,有些事,终究不是眼睛看到的这般。”纳兰明辉话中有话,可有些各人隐情,现在真的不方便告诉她。 “呵……想念?”幕凉冷笑出声。缓缓坐起来,清眸皓然,欺霜赛雪一般。只这双冰冷无波的瞳仁始终是不看纳兰明辉一眼,只是冷冷的望着窗外,秋风寒瑟,却不敌她眼中一分凉意。 “将军大人现在说出想念二字,是想听我对你表露何种感激之情吗?你不觉得自己这思念来的太过于可笑!如果这几年有任何一次我出了意外,被那几个女人打死了,只怕你连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那时就成了追思,而不是思念!我现在好生生的活着,你什么话都可以说!甚至说你这些年其实是失忆了,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都可以! 你说你的,我听我的。如果没有其他话要说了,你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我这个琉璃院!在我心中,所谓的父亲大人,其实早就死了。”幕凉冷冰冰的话语,再次将纳兰明辉心头刺的血肉模糊。他怔怔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瞳仁湿润,脸色煞白无光。 他还记得三岁时候的幕凉,那般的可爱善良,内向文静。被紫蔚抱在怀里,冲他怯怯的笑着,奶声奶气的喊一声,爹爹!当时他的心都跟着醉了…… 可现在眼前的女儿,却是如此的冰冷无情。周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寒气。像是凝结了天地之间所有的冰霜,都在她身上体现出来。 她比她娘亲还要美上三分,却更多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清冷傲然。就像是一块冰冻了上古万年的寒冰,又在你无底的黑洞冰窖当中冰封了数万年,此刻的她,仿佛是无人能够融化她的心。 凉儿说的都对,若是这些年有任何一次出现一丝差池,只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竟是被人虐待而死的!他只知道那几个女人飞扬跋扈了一点,却没想到女人的心会有如此狠毒残忍的一面。 “凉儿……是为父错了,不论如何,都让为父补偿你……可好?”纳兰明辉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往昔在军营行走如风的他,此时此刻,这一步却迈出的异常艰难痛苦。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至今都忘不了当他看到那本书的时候,他的震惊和悔恨!他也忘不了自己是如何颤抖着一双手将那本册子扔进火里燃烧殆尽时候的心情是如何的折磨和痛苦。 他不怪幕凉此刻恨他。只求这个女儿还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补偿我?呵呵……难道将军大人觉得这所谓的补偿还能换回一条人命不成?如今我还活着,是我命大!命不该绝!而不是那几个女人手下留情!也不是为了留一口气等着你这个所谓的父亲大人回来为我伸张正义主持公道!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将军大人不是还想留在这里继续看我的冷脸吧!将军大人妻妾成群,儿女成堆,还不一个个的去问候一遍,离家这么长时间,后院都让人平了,将军大人还真能在我这小小的琉璃院里待上一夜!令人不佩服都不行!” 幕凉声音淡淡的,脸上的表情更是清清淡淡,除了嘲讽之外,再无其他任何表情。 越是如此,纳兰明辉的心,越加揪扯痛苦的厉害。 他凝眉看向幕凉,这样的女儿是他陌生的,同时也更加让人心疼难过。似乎他现在做什么都是无力地。都无法化解她心底的阴暗和戾气。 正在这时,琉璃院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混乱的喧哗声,幕凉扫了一眼门口,冷冷开口, “飞凤,看看是谁要找将军大人为她做主,让她进来!有人自己找死,难道我还拦着不成!” 话音落,飞凤已经闪身出了院子,不一会,那喧哗声越来越大,几乎都要顶破这陈旧狭小的琉璃院了。 </div> <span> 294 人心作古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随着幕凉话音落下,狭小的琉璃院顿时噪杂声一片。大夫人带着自己的两个窝囊儿子率先走进院子,三夫人在纳兰云馨的搀扶下,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进来,走在最后的四夫人本是拉着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的,结果却被两个傻不拉几的女儿拉扯的头发也散开了,身上的衣服也褶皱不堪。 众人甫一看到纳兰明辉果真是在琉璃院里面,顿时纷纷将仇恨恶毒的目光投向幕凉。 幕凉在众人身后还看到一抹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说是熟悉,是因为这人也算是住在这院子里的人,说是陌生,则是幕凉似乎从未与她有过任何的交流。纳兰明辉的五夫人当朝皇太后最喜欢的侄女,欣欣郡主自从嫁入将军府,一直是深居简出,除了生下纳兰叠翠那阵子她的院子热闹了一会之后,这欣欣郡主在将军府一直就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并非说她地位可有可无,而是欣欣郡主这些年一直是我行我素,常年不在将军府里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死去老王爷的旧王府,府里头其他几位夫人自然是惹不起的,她不住在将军府,她们反倒是安生。只有纳兰叠翠经常回来将军府,几位夫人对她也是好声好气,不敢得罪一丝。 欣欣郡主一身玉兰花烟霞色宫装出现在院子里,十二层轻纱托起的衣摆华贵艳丽,上等天蚕丝线制造而成,亮丽华贵,十二层轻纱并不显得累赘,反倒是透出继续少女才有的轻盈灵动。鹅黄色和绯色搭配起来,反倒是将有些老成的烟霞色衬托的明媚如昔。 这北辽人人皆知,欣欣郡主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好的。老王爷去世前留给她享用不尽的金银珠宝。据说王府的墙都是金子砌成的,欣欣郡主啥时候缺吃缺喝了,随便从王府的墙上掰下来一块都够吃上大半年的。 而这一身玉兰花烟霞长裙,更是宫里头的娘娘们才能穿的衣服。金丝挑线和十二层轻纱的设计,恐怕是只有尚宫局的尚宫大人亲手制作方才能做出这样一件艳丽逼人的华服。 欣欣郡主在几位夫人当中年纪最小,保养得最好,面庞清秀饱满,透着少女才有的红润明媚。只那眉眼在看向幕凉的时候同样冷冰冰的,还带着一丝嫉妒,一丝恨意。 而一脸青涩气息的纳兰叠翠则是打着呵欠跟在母亲身后,神情淡然,胸无城府。 “将军!老爷!您……您可回来了!老爷!妾身想死您了!呜呜!!”三夫人率先开哭,拽着纳兰云馨率先冲到纳兰明辉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纳兰明辉,想从他脸上看出点苗头来,这纳兰明辉到底是打的什么谱? 如今这么多人都涌到院子里一起说纳兰幕凉的不是,相信将军不会轻易相信那小贱人的话了。 三夫人本想冲到纳兰明辉身边的,奈何纳兰明辉只是淡淡的挥挥手,冷漠淡然的神情让三夫人心底咯噔一声,再扭头去看幕凉的冷脸,三夫人心思一转,急忙转移方向。 “云馨!云馨啊!如今你爹爹回来了!可算是有人为你做主了!云馨!你快告诉你爹爹,这个小贱……纳兰幕凉她是如何欺负你的!!”三夫人险些说出小贱人三个字,可是前面两个字已经说出来了,想要收回去也不可能了。三夫人只觉得一道骇人的视线猛然朝她投射而来,三夫人抬头正对上纳兰明辉冰冷愤怒的眼神。 三夫人身子狠狠地瑟缩了一下,不敢相信这是纳兰明辉的眼神。 纳兰云馨往昔算是最受纳兰明辉喜爱的女儿了,如今也是被他脸上阴郁骇然的表情给吓到了,联想到纳兰明辉这回来一趟根本不在乎她们娘俩的死活,竟然一回来就进了纳兰幕凉的院子,纳兰云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爹爹!你是怎么回事!在这里做什么?你以前什么时候来过这里?这个小贱人的破院子有什么好的!她不就是长了一张跟她娘一样的贱人脸吗?” “啪!” 不等纳兰云馨说完,纳兰明辉扬手狠狠地甩给她一巴掌,刻满沧桑历练的面颊微微抖着。一巴掌将纳兰云馨打在了地上。 “啊!爹爹!!”纳兰云馨没站稳,身子滚到了一边。等爬起来捂着一边红肿的面颊时才发现,嘴唇竟然磕破了,流血了。纳兰云馨顿时哇哇大叫, “爹爹!你疯了是不是!也跟这个小贱人一个鼻孔出气吗?你看清楚了啊!我是云馨!是你女儿啊!你看看那个小贱人那副德行!你看看她,她哪里像是将军府的人!她八成就是个野种!!” “混账东西!” 啪!又是响亮的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三夫人的脸上!三夫人疼的尖叫一声,捂着脸愣愣的看着纳兰明辉!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都是说的什么话!!幕凉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关于你们的话,倒是你们,浩浩荡荡的都来了,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纳兰明辉低吼出声,武将的嗓门都大,加上他常年驻守边关,风吹日晒,飞沙走石的情况下,基本都是大声吼的。如此声音,顿时吓得其他人都是呆愣在当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管是大夫人还是四夫人和五夫人,都是没见过纳兰明辉发这么大的脾气,如今纷纷看向一脸冷笑,嘲笑着看向她们的幕凉,都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用眼神就能将幕凉千刀万剐了。可她们偏偏没这个胆子! 三夫人和纳兰云馨都挨了打,娘俩抱在一块,在院子里哭哭啼啼的。 纳兰风啸和纳兰风唳眼见局势不妙,想着他们以前对幕凉做的那些事情,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想溜走。 “你们俩给我站住!!想去哪儿?没做亏心事跑什么?刚才不还是急匆匆的冲进来吗?现在要去哪里?”纳兰明辉冷声呵斥住二人,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身子同时一怔,转过身来,小心翼翼观察纳兰明辉脸上表情。 旋即又看向表情怪异的娘亲。 大夫人从进院子开始就不曾说过一句话,一直是默默地盯着纳兰明辉看,眼底是怪异的波动和复杂的感觉。大夫人的心现在比任何人都要乱!她是跟尉迟紫蔚一同嫁进将军府的,那个女人活着的时候纳兰明辉就没正眼瞧过她一眼,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也不会跟她同房,好不容易等到那个女人不在了,纳兰明辉却依旧不死心。 这么多年来,他常年驻守边关,很少回来。其实心里头一直是有那个女人的。就算大夫人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是北辽鼎鼎大名的年轻丞相。在纳兰明辉眼中,也依旧只有尉迟紫蔚一个人。 大夫人不甘心,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年轻的时候被尉迟紫蔚抢去了全部风光,到老了,又被她的女儿欺负!连带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声名狼藉一个成了废人,就算那个做丞相的,如今也是跟着丫头一个鼻孔出气!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爹!这个小贱人她……” 纳兰风啸刚刚开口,就接触到纳兰明辉冰冷的眼神,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纳兰风唳也吓得不敢说话,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纳兰明辉的表情。 大夫人目光从幕凉身上狠狠的收回,一脸委屈痛苦的表情看向纳兰明辉。 “将军,难道你连妾身也不信了吗?是否真要一竿子打翻所有人!定要这整个将军府都碎了心啊,将军……”大夫人一脸悲戚痛苦的表情,这些年来,她在纳兰明辉面前扮演的也一直就是这般模样,如今到了这等时候,她绝对不能让纳兰明辉昔日对她的信任瓦解,她守着这个这么多年了,她决不允许这个家有任何事情脱离她的掌控! 纳兰明辉的视线有一瞬凝结,眉眼深沉的看向幕凉。 幕凉在一旁见了,冷笑出声,“呵……大夫人的意思是,你与三夫人四夫人她们是不一样的吗?还是想说,这些年你一直在背后不停地搞小动作,你所做的一切都比她们还要卑鄙!!大方人倒是说明白了,将军大人不常回来,这说不清楚造成了什么误会,下次想告状的话,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幕凉的声音冷冷的,寒瞳凛然,不带任何温度。一张小脸挂满霜华,就像是一直浸泡在冷水里面,给人冰冷刺骨的感觉。 </div> <span> 295 不甘心,不相信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你……你这……你这孩子怎如此说话,就算风啸和风唳他们有些地方做错了,难道我这个做大夫人的还对不起你过?这么多年,将军都看着我是如何对你的,并不是你一句话,还有其他人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罪证就能将我诬陷的!” 大夫人此话一出,三夫人四夫人顿时炸毛了。 闹了半天,这大夫人是想踩死她们,然后独善其身! “将军!你可别听大夫人的话啊!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夫人背地后致使我们做的!我们才敢啊,将军,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哇!” “可不是啊,将军!您别看大夫人平时少言寡语的,这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厉害的!所有的馊主意都是大夫人出的!!” 三夫人和四夫人急忙跳着脚的喊着,纷纷将怨恨的目光投向大夫人。大夫人咬牙看着她们俩,冷冷道,“我究竟是不是冤枉的,有将军明断!想当年,将军在战场上杀敌负伤归来,是我回家找来的家传之宝为将军疗伤!才让将军恢复神速,能够立刻赶回战场!还有三年前,将军回来的路上不小心丢失了送给皇太后的礼物,也是我回娘家拿来的与将军谨献给皇太后的礼物一模一样的方能保住将军顺利进宫! 当初修建这宅子的时候,几位妹妹还没进门,将军又在边关,是我看着它一砖一瓦起来的!我对这将军府,对将军的心,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岂是你们想破坏就能破坏的!将军在此,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曾害过纳兰幕凉,我对将军的心,将军自会明了!” 大夫人显然是拿出了杀手锏,在三夫人四夫人进门之前,大夫人在将军府的很多事情上,的确是做到了鞠躬尽瘁。因为她太爱这个男人了,爱到自从嫁给了他,便彻底的丧失了自我。 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他!也都是为了能让他的心留在自己这里! 大夫人这变信誓旦旦,三夫人和四夫人气的咬牙切齿,的确,比起大夫人说的那些事情,她们这边是没有一件能拿的出手的,而五夫人则是挂着一脸清高的表情,冷笑看着面前三个女人斗得死去活来的。她的视线只是纳兰明辉身边不停地游移,看了半天却没有看到让她期盼的那抹身影。 却是不其然的与纳兰明辉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欣欣郡主脸色微微一变,本想快速的移开视线,却见纳兰明辉看向她的眼神清晰的划过一丝嘲讽,似乎是知道她在找人一般。欣欣郡主心底咯噔一下,视线慌张的移开,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丝帕都被他拧成了一个球,她都毫无知觉。刚才那一刻,心事被看穿的感觉仿佛是突然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她心头的感觉,将她整个人砸懵了一般。 她告诉自己不要慌张,不要担心。这么多年来都没事,纳兰明辉一定不知道她心中另有别的男人!而且还是他身边的副将!纳兰明辉一定不会知道的!刚才那一眼的冷嘲,只是巧合而已! 大夫人这边,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哀婉,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污蔑。幕凉看着她那令人作呕的表情,脸上的表情此刻却是清清淡淡的,终于明白了一句话的深刻含义,有些人活着,她已经死了! 就如同大夫人,只怕是从一出生开始,就从未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在家里看的是父母的脸色,嫁入将军府更是时时刻刻的算计着,计较着,一门心思的想要独占纳兰明辉的宠爱,却是敌不过纳兰明辉随后娶进来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身家显赫,而她就渐渐地被逼的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面上看是为了图清净不管将军府的事情,实际上是想管,但是苦于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后台! 纳兰明辉看了一眼大夫人,脸上的表情并不比之前缓和多少,虽然没有继续发怒,可那眼底令人捉摸不定的情绪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这时候快要临近中午,幕凉看了眼天色,冷冷开口, “飞凤,去准备午膳。不用多,就我们四个人的就够了。其他人若不走就在这里站着看着,我这里连多余的板凳都没有。想看我吃饭,就站在院子里看个够!” 幕凉说完,转身朝纳兰明辉走去,顺手将他刚才坐过的凳子扔出了院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丝毫犹豫。 砰的一声闷响,那凳子摔在外面的地上跌成好几截。纳兰明辉见此,瞳仁一暗,哑声开口, “你……凉儿,你……你这是作何?就因为那凳子是为父刚才坐过的?”纳兰明辉一脸痛苦的看向幕凉,从幕凉醒来这么长的时间,这是二人第一次对上眼神,之前幕凉一直是冷冷的望向窗外,仿佛他这个父亲是透明的一般。 “你说呢?难不成你当我还要留你下来午饭不成?” “你……”纳兰明辉一时急火攻心,身子不觉踉跄了一下。大夫人急忙上前想要扶着他,却被纳兰明辉一手推开,冷冷对她说道, “现在!带上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滚出将军府!从今往后!这将军府任何人都能进来,就你和那两个畜生不可以!!” 纳兰明辉咬牙开口,一字一顿,清晰明确! 大夫人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三夫人四夫人也是愣了一下,继而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大夫人。 纳兰明辉指着三夫人四夫人吼道,“你们俩也滚!滚出去!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将军府!” “什么?!” “老爷!!您疯了是不是!!” “爹爹!你为了纳兰幕凉这个小贱人要赶我和娘出去!!爹爹!你被她下了迷魂药了是不是!!” 四夫人,还有三夫人娘俩同时炸开了锅。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纳兰明辉。 纳兰明辉却像是铁了心一般,面沉如水。只那眼底还带着骇人的冰冷气息。 “老韩!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全都拖走!!”纳兰明辉冲着站在琉璃院外面的韩掌柜等人冷声下令,谁也没料到,纳兰明辉竟是将韩掌柜等人也带来了。 韩掌柜是跟了纳兰明辉多年的老伙计了,如今听到大将军吩咐自己,韩掌柜立刻吩咐手下将几个夫人和少爷小姐的往外拖。 大夫人甫一看到韩掌柜,顿时凄厉出声, “韩掌柜!你来了正好!你来了正好!你切给评评理啊!老爷要赶走我们娘仨!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将军府付出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啊!老爷现在要赶走我们!韩掌柜,我都为将军府做了多少事情,你是看到的!韩掌柜你说句话啊!” 大夫人冲着韩掌柜喊着,她如何能甘心? 没想到她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现在竟是落得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她娘家如今已经衰落了,这么多年她的青春也都赔在了将军府里头,如今将她赶走,她能去哪里? 韩掌柜这会却是一脸淡然的表情。对于他来说,将军的话才是他要听的,大夫人以前究竟是伪装的,还是被冤枉的,这不在他应该考虑的范围内,更何况,那天晚上大夫人与三夫人四夫人互相揭短的事情,很多人都听到了。大夫人如今想抵赖拉着他,也是没有用的。 韩掌柜的只会听纳兰明辉的话。 大夫人眼见韩掌柜不做任何表示,当即红着眼睛上前一步,想要扯着纳兰明辉的衣服问个究竟,却是被纳兰明辉身边副将一左一右的架开了。 五夫人眼尖的发现这从暗处走出来的两个副将,并没有齐宗的身影。而是两个陌生的面孔,五夫人脸色再次一变,心底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没见到齐宗之前,她觉不死心! “你们……你们闪开!!让我跟将军说句话!!”大夫人坐在原地无力地喊着,尽管如此,却仍是无法突破面前护卫这道屏障。 “我们也要跟爹爹说话!我们不走!”纳兰风唳和纳兰风啸这会子也知道害怕了,他们一旦被赶出将军府的话,那可真就一无所有了。母亲娘家那边不过是个盐商,如今也是苟延残喘罢了。如何能给他们荣华富贵呢?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才行! “将军!我父亲可是当朝一品右相啊!将军!你要把我们娘俩赶出去吗?”三夫人跳着脚的喊着,还不忘将纳兰云馨拉起来,娘俩站在门口,红着眼睛的模样,活像两只气红了眼睛的疯狗。 </div> <span> 296 逼上绝路?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纳兰明辉看了韩掌柜的一眼,低声呵斥,“怎么还不拖出去?全都拖出去!” “是,将军。”韩掌柜一看也是有备而来,带来了几十名手下,几个夫人身边的丫鬟小厮见到这场面,也不敢上前。 纳兰明辉见此,一挥手,让韩掌柜将那些人也给拖下去。从今往后这个将军府没有这些人,反倒是清净干净。 “将军!你要我们走可以!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把我们娘俩赶出去!我们回去怎么交代!!你不能因为这个小贱人……” “闭嘴!!你们一个个的还不反省过来吗??你们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欺负凉儿,现在还想恶人先告状!如果不是律法在此!本将军早就将你们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将军!老爷!难道你就一点不顾念我们夫妻情分吗?”大夫人瘫坐在地上,愣愣的看向纳兰明辉,她要是被赶出去这个家,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以前她在娘家地位崇高,可如今一旦成了下堂妇,只怕家里的那些弟弟妹妹将会恨不得用棍棒把她打出去。 纳兰明辉扫了一眼孤苦狼嚎的众人,旋即闭了闭眼睛,沉声开口, “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本将军心意已决!从今往后,这将军府的一切事物无论大小都交给凉儿做主!她是本将军的嫡出长女,本将军的一切都是留给她的!即便你们留下来,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况且,这些年你们从将军府中饱私囊的,早已不在少数!” 纳兰明辉话音一落,几个夫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唯有幕凉在听到嫡出长女这四个字的时候,还能够冷冷的笑出声来。脸上的表情更是冷若寒霜,没有任何激动和动容。仿佛纳兰明辉口中的嫡出长女,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幕凉的冷笑似乎是对纳兰幕明辉最大的嘲讽。 纳兰明辉的脸色变得更加深沉铁青。 “什么?!!老爷!你还真要把将军府的一切都留给她?!留给这个小贱人!老爷!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能都留给她呢!!啊?!”四夫人激动的跳了起来,一左一右扯着自己两个痴痴傻傻的女儿,头发披散着,衣服也被扯的乱七八糟的,此刻跳起来嗷嗷叫着的模样,活像是一个市井中撒泼打滚的泼妇。 纳兰明辉彻底动怒,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那桌子嗖的一下越过三夫人娘仨的头顶,然后轰然一声,重重的砸在院子里面。 幕凉见了,眼神一寒,冷声开口,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只有我可以随意支配!你要摔东西去你的院子摔去!别碰我这里一草一木!”幕凉声音冷若寒霜,瞳仁更是胜过那十二月的冰冷,寒冽冰封。 旋即视线从院子里那段成两截的桌面上收回,视线隐隐有一丝闪烁。 纳兰明辉一愣,刚想开口给幕凉道歉,却听到三夫人尖细着嗓子叫嚣出声,“老爷,您都看到这个小贱人怎么对您的了!可想而知,她平时是怎么对我们的!你还相信她的话!!老爷!” “爹爹!呜呜,爹爹,你打我,我不怪你,因为你是我的爹爹!可你怎么能冤枉娘亲呢?娘亲对您一心一意,这些年来这个当家主母做的有多憋屈,有多少无奈误解,别人不理解,难道您还不理解吗?您现在还要将这将军府的一切给她?!凭什么?!” 纳兰云馨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喊着,三夫人娘俩这一开口,四夫人也拽着两个痴痴傻傻的女儿开始哭闹。 韩掌柜带来的手下都是些大老爷们,面对这种情况下,实在是不好下人,稍微一动这几个人,她们就哇哇大叫的喊着,韩掌柜有些无奈的看向纳兰明辉。 幕凉冷哼一声,叫来了飞凤。 “把她们全都扔出去!谁敢在这里大喊大叫的,打晕了再扔!”幕凉冷声开口,旋即转身坐在一边。 大夫人见此,捶胸顿足的喊道,“早知你这丫头是如此这般不懂事!当初就不该答应你娘亲照顾你!我辛辛苦苦将你照顾长大,你竟是恩将仇报!一点规矩没有!老爷还在这里站着,你竟敢坐下!你这般如何能当起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大夫人的话换来其他人的符合。前一刻还互相跳着拆穿揭短的众人,如今倒是同流合污了。 只有五夫人欣欣郡主一直是恍惚的状态站在那里,两眼死死地盯着纳兰明辉身边两名陌生面孔的副将。她一直都在等齐宗回来,看是他人呢?会不会真的是纳兰明辉发现了她跟齐宗的事情,所以暗地里将齐宗给处决了?? 不……不会的!齐宗不可能出事! 欣欣郡主身旁的纳兰叠翠这时候愣愣的问着自己母亲,“娘亲,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要不咱们先回去吃午饭吧,吃过午饭再过来。”纳兰叠翠是将军府所有孩子当中最没有城府,心思单一的一个。 欣欣郡主回过神来,冷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冷不丁的一声,尖锐凄厉,顿时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她这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院子里还有一个欣欣郡主和纳兰叠翠。 欣欣郡主受不了这么多人突然都看向她的视线,冷着脸拉过身旁多嘴的纳兰叠翠就要离开,却是被纳兰明辉出声叫住,“郡主,你且先回院子吧,稍后……明辉有事情与郡主商议。” 胆寒的 纳兰明辉的语气突然变得淡淡的,这平静冷淡却让欣欣郡主莫名感到心虚。她身子定在原地,连头也不敢回。一旁纳兰叠翠在旁小声提醒她, “娘亲,爹爹跟你说话呢!” “我知道!你闭嘴!!”欣欣郡主突然爆发,冲着纳兰叠翠吼了一句。 纳兰叠翠一愣,瘪着嘴,委屈的看着娘亲,眼睛里鼓起两汪水泡,想哭又不敢哭,看看纳兰明辉,再看看纳兰叠翠,最后低下头一个人抽抽搭搭起来。纳兰明辉见此情况,并没有任何诧异的感觉,似乎对于欣欣郡主的表现早有预料。 摆摆手说道,“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但凡不要牵扯到孩子身上,他们是无辜的。” 纳兰明辉的话让欣欣郡主脸色猛然大变,她身子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旋即一步步的往前走着,却是没了往昔的孤芳自赏,仿佛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再也支撑不住的感觉。 大夫人看向欣欣郡主离去的身影,联想到纳兰明辉的话,隐隐觉得这里面似乎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随着欣欣郡主的离开,琉璃院再次热闹起来,飞凤率先将平日欺负幕凉最多的纳兰云馨扔出了院子,三夫人嗷嗷叫着想要上来厮打飞凤,飞凤轻巧的躲开了,三夫人扑了个空,扑通一声摔趴在地上。 “老爷!老爷!你快看!这小贱人手下的人都是武功高强!这还是一个丫头,那个赶车的老李武功更加料的!你说她这样,我们如何能欺负得了她?分明就是她欺负我们!”四夫人见状,急忙指着飞凤跟纳兰明辉告状。 纳兰明辉眉头一皱,脸上挂满寒霜。旋即看向幕凉,四夫人见此,还以为纳兰明辉是对幕凉有了怀疑,于是继续说道, “老爷,你不知道这小贱人又多无耻啊!她不但在身边养了武功高手,欺负我们这一院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还四处勾三搭四的,今儿是北辽大王,明儿是波斯皇子,三殿下本来是要让她做妾的,谁知道她三勾搭两勾搭的,不停地给三殿下戴绿帽子,三殿下期初见她可怜,开恩给她一个正妃的名分,她非但不领情,还变本加厉的给三殿下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老爷你可千万不能让这个小贱人给……” “啊!!” 不等三夫人说完,忍无可忍的纳兰明辉已经扬手提着她的领子将她扔出了院子。 脸上的表情,此刻肃杀狰狞。俨然是比战场上那个血染眉梢的纳兰明辉还要可怕惊骇数倍。就是一直跟随他身边多年的两名副将,这会子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动手的大将军。记忆中,大将军绝不会打女人的,将军在边关严格要求手下,更是严于律已,如今这回到了将军府,这般冲动易怒的大将军,实属罕见。 看来大将军对于四小姐曾经遭受的一切真的是怒极了,忍无可忍。而几位夫人却是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将军如何能不生气?难怪乎将军会对几位夫人动手了! 大夫人和三夫人已经呆怔在当场,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纳兰风唳更是丢脸的吓尿了裤子,纳兰风啸也是瑟缩着肩膀站在角落里不敢再说一句话。 “凉儿,刚才……刚才是为父冲动了,不该毁了你院子里的东西。你别怪父亲,这桌子……你喜欢什么样的,为父做了新的还给你。” 纳兰明辉的话,换来幕凉冰冷的嘲讽。而大夫人和三夫人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纳兰明辉。成亲这么多年,她们何时见过纳兰明辉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过话!就是在辽皇面前,纳兰明辉这耿直的性子,也很少有这般祈求的模样。 纳兰明辉如此模样,对于幕凉来说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她指着摔成两半的桌子,冷冷开口, “你需要交代的人不是我!这桌子是拓博堃做的!本来也不是我这琉璃院的东西,倒是你本人,才是我这院子最不欢迎的人!不想让我把你像是刚才那个女人一样扔出去的下场,你现在就离开这个院子!!” 幕凉的态度让纳兰明辉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的别扭和难看。韩掌柜等人看到如此冷酷无情的幕凉,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震惊的模样。可是在他们面前的纳兰四小姐,这般冰冷决绝的模样,却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和怠慢,只觉得在这个女子身上体现出来的睥睨霸气,还有那冷到骨子里的冰封气场,这整个北辽都找不出第二人。 但凡女子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必定是娇柔似水,如四小姐这般清冷绝傲之姿的,世间罕见。 那一双无情冰冷的寒瞳,只要望上一眼,便会给人一种无形巨大的压力,明明是澄澈明净的一双瞳仁,却偏偏凝了这世上最冷的霜华,惹人骇人,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沦在她散发浓烈气场当中。 在此之前,普天之下,能给人如此感觉的,似乎只有北辽大王拓博堃。而如今,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这般冰冷骇绝的气场,比之拓博堃,更添一分寒澈心扉! 纳兰明辉觉得很累,从得知幕凉在将军府遭遇的一切开始,整个人就有一种被千刀万剐的巨痛滋味。他本是无脸再面对这个女儿的,可亏欠了她这么多,如果现在还不做点什么,他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紫蔚。 “你们都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从今往后,这整个将军府都是凉儿的。包括我在外面的铺子,还有将军府别院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的。” 纳兰明辉沉沉开口,在这一刻,无论任何语言都会让他觉得是苍白无力的。亏欠了这个女儿的,这辈子都还不上。 </div> <span> 297 只求你原谅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老爷!老爷……你这是要将我们这些人逼上绝路啊!”大夫人彻底的爆发出来,她从地上踉跄的站起来,一步步朝纳兰明辉逼近,却是还没有挨到他身边,就被纳兰明辉身边的副将给推开了。大夫人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身子不停地抖着。 “老爷……老爷,看在这么多年夫妻情分,老爷就不能让妾身留下吗?这么多年,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吗?功劳?苦劳?当初凉儿的母亲进门前三天,你是如何找到她,让她以二夫人的身份进入将军府,而你为大,她为小!当初你是如何办到的!你现在还不准备说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功劳!苦劳!是不是!!有多么的机关算尽,你心知肚明!” 纳兰明辉话音落下,大夫人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如果说前一刻大夫人心中还有最后一线希望的话,那么这一刻,她是彻底的被纳兰明辉的话给刺中了心底最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她嘴唇哆嗦着,好几次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却是哆哆嗦嗦的说不出来。 纳兰明辉已然看透了这几个女人的所做作为,他回身看向幕凉。 幕凉眼底的冷意深深刺着他的眼睛,他语带沙哑的说道,“凉儿,为父回来的晚了。只求你……你还能给为父一个机会。” 纳兰明辉眼底苍然一片。 若不是前些年生的那一场大病,他断然不会撇下这个女儿到现在才回来的,可一切终究是造成了!在这个女儿心头造成的伤害深深存在,无法抹去。 幕凉寒瞳冷冷的扫过纳兰明辉,轻启薄唇,冷笑开口, “给你一个机会?将军大人还真是敢开口提这个要求!试问,这要是我在这几年出了点什么事情,将军大人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这些话吗?既然以前都不在乎,现在又何必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演给我看呢?幕凉以前就觉得这将军府里人人都会演戏,在府内将我这个孤女虐待凌辱,到了外面一个个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人模狗样的,扮演起贤妻良母来是信手拈来。可今日听了将军大人的话,幕凉才发现,原来这将军府里头的人会演戏,根本都是遗传自将军大人你啊! 将军大人莫不是觉得如今波斯皇子,耶律宗骁,白家长子,还有辽王似乎都对我有兴趣,才会对我这么好的!否则,你过去十几年都如此信任这几个女人,这突然一回来,态度如此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什么也不过问就一棍子将这些人全都打死!以你平时为人处事的作风,是不是太草率了?你不是在我这个曾经被你视作卑贱如泥的女儿身上找到了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你何苦演这样一出戏呢? 是不是,将、军、大、人?!” 幕凉最后四个字,明显带着嘲讽不屑的语气。 字字句句,都是透出对纳兰明辉的怀疑和否定。纳兰明辉身子微微一凛,眼底有一瞬湿润的气息涌动。 “凉儿,不是你想的这样,为父绝对不会想利用你,为父只是……” “只是害怕了吗?害怕现在围在我身边的人,会有任何一个人对你不利是吗?或者是我的选择,会为你的仕途带来障碍,所以你想从现在开始掌控我。这掌控我最好的办法便是先收买我的心。就像你在边关收买军心一般!你觉得我这么多年都没享受过一天父爱,我必定是缺爱缺的饥渴不已,只要你一声召唤,我就该忘记以前种种,感激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 别以为给了我一个当家主母的头衔,我就会多么感激你!也别以为把这个早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女人赶出去,我就会觉得在这将军府里面是多么的干净!这里最脏的人就是你!” 幕凉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句都是深深的刺激着纳兰明辉千疮百孔的心。他也预料到,幕凉不会轻易的原谅他,但是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恨,竟是到了如此根深蒂固的地步!而这个女儿的心,也冷硬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无情冷酷。 仿佛这世间,不会再有人,再有任何事情温暖融化她这颗冰冷的心。 纳兰明辉从未有过任何一刻,像此刻这般无力痛苦。巨大的打击将他的心打垮,他站在幕凉面前,却有一种渺小到连一颗细小的沙子或是尘埃的感觉都不如。 在她心中,只要是她不屑一顾的,不管是谁,都不值一提。 “凉儿,你……你不能这么说为父!为父也有苦衷。凉儿,如果你不相信父亲的话,那么你开口说出你的要求和条件,只要是你开口,为父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全力的为你办到!凉儿,为父只求你能原谅!” 纳兰明辉此刻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底线。身为一个父亲能这般求着女儿,普天之下,似乎只有他纳兰明辉了! 大夫人眼底此刻漫过满满的嫉妒和震惊。三夫人更是惊讶的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前几天还心心念念的盼着纳兰明辉回来之后,能彻底的翻身,能再次将纳兰幕凉踩在脚下,如今才发现,纳兰明辉此番回来,却是她们几个人噩梦的开始!早知如此,三夫人绝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琉璃院,可不来这里看上一眼纳兰明辉,她们又如何能知道纳兰明辉的心,竟也是向着纳兰幕凉那小贱人了!! 大夫人和三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纳兰明辉这些年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也是与她们几个人亲近,何以一回来就对纳兰幕凉表现出如此大的信任!就算是听信了谣言,也该有一个过渡,不该是如此完全的信赖!这其中,定是还出了其他不为人知的隐情。 </div> <span> 298 凉儿能放过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在纳兰明辉万分痛苦的眼神中,无情吐露心中所想。 “所谓当家主母,并不能入我的眼!若我想要,将军府的一切都是我的!而今我手中这些,不过是为我娘亲讨回一个公道!不需要你假装好心的送给我!今天你在这里演了这一场戏,也着实够辛苦的,将军大人,你的戏演完了,也该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这琉璃院以后不欢迎你来!” “飞凤!送客!有不走的,全都棍棒打出去!”幕凉转而看向站在门口的飞凤,冷声发令。 飞凤看了眼脸色难看的纳兰明辉,再看看幕凉,小声道,“小姐,如果老爷不走,也……” “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我说的是全都打出去!有例外吗?”幕凉的话让飞凤急忙摇头,“没有例外!小姐,我懂了。” 飞凤说完,从门口找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举在手里,小姐吩咐了,她才不管好看不好看,这要是真有人敢对小姐不利,一缕棍棒伺候! “飞凤!你一个小丫头还敢造反不成!!”韩掌柜见飞凤竟真的是要动手了,抬手就要去抢飞凤手里的棍子,下一刻,幕凉以闪电之势出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色的发簪,簪子在骄阳下闪烁咄咄寒芒,韩掌柜本能的闪了一下,却是没想到紧随簪子之后的竟是一根柔韧无比的银色流苏。 冷冽之风扫过面颊,韩掌柜躲避不及,面颊被流苏一瞬扫过,鲜血溅出。 在场所有人,包括纳兰明辉都震惊于她出手的狠戾无情,这般迅捷若闪电,并且使用的还是不曾有人用过的流苏做暗器,那柔韧无比,难以控制力道的流苏坠子,在她手里仿佛赋予了新的生命,杀人于无形! 韩掌柜摸了摸受伤的面颊,不觉心惊胆战!转身看了眼纳兰明辉收回的手,刚才那一刻,若不是将军大人在关键时刻拉了他的衣襟一下,只怕这暗器就不是擦过他的面颊,而是直直的钉入他的脑门了!韩掌柜响起刚才那一刻,还有种冷汗直流的感觉。 前些日子见识到了四小姐查账的能力,还被四小姐整的坐不能坐,站不能站。今天却一点被打中了命门,这四小姐出手绝对是比查账时候还要狠上三分。 确切的说,是眼前纳兰四小姐真正的手段,远不是看到的这般。定是还有更多令人惊惧震惊的手段没有使出来。 纳兰明辉收了手,看向幕凉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震惊。这孩子竟是会武功?她手上不是有封印吗?何时解开的?又是谁给她解开的?这没有武功高手帮她,她自己肯定是无法解开!而若要解开封印,便必定要与那人发生夫妻之实,难道会是…… 纳兰明辉不觉皱了下眉头,他现在也想不出到底是拓博堃还是欧阳冲,亦或者是白小楼和耶律宗骁其中哪一个,究竟是谁给幕凉解了封印? “老韩,带你的人退下!以后没有四小姐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琉璃院!”纳兰明辉冷声呵斥老韩,老韩这才从刚才的惊惧当中回过神来,点点头,带着手下迅速离开院子,也将大夫人等人一并带走了。 纳兰明辉看向幕凉,沉声道,“凉儿,你的武功是……是何人教授?” 幕凉看也不看纳兰明辉,见院子里面终于清净了,转身往屋里走。 “我无师自通!不行吗?还有,你的那些女人不用把她们赶走,谁让你赶走她们的?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们了吗?留在将军府让我慢慢折磨才是给她们最好的下场!”幕凉冷冷的丢给纳兰明辉一句话,纳兰明辉身子一凛,讪讪然开口, “一切都按照你的决定来。为父知道一时半会也不能让你就这么原谅我了,是我太心急了。凉儿莫怪。” “还不走!”幕凉凝眉冷喝一声,这纳兰明辉真能磨叽。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让她原谅他吗?做梦!一个不顾亲生女儿死活,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人,有什么权利一回来就让她原谅!那这天底下杀人越货的岂不是也可以得到原谅! 她承认自己并不是生活在阳光下面的人,但这世上偏偏有一种人,明明心里阴暗恶毒,却偏偏要给人一种坦诚阳光的感觉!这种人,在幕凉心中是最不值得原谅的!她不确定纳兰明辉是不是这种人,但是过去十年不闻不问,如今一回来就如此在意恳求,这样的亲情,来得快,是否去的也快? …… 纳兰明辉回到将军府后,惩治了各房夫人,虽然最后按照幕凉的意思,并没有把她们都赶出去,但是如此留在将军府内的下场,只不过是比赶出去多了一口饭而已。 入夜,丞相府书房 纳兰天作捧着一本书静静看着,门外响起轻轻地脚步声,还不等门口的青儿开口,纳兰天作已经淡淡开口, “让她进来吧。” 青儿迟疑了一下,旋即小声道,“表哥知道是谁来了?” “你说呢?”纳兰天作难得心情不错的与青儿开了一句玩笑,只是脸上的笑容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笑意明显的未达眼底,沉在眼底的冷嘲令人捉摸不定。 青儿吐吐舌头,不敢再多问,转身离开书房门口,不一会,带着失魂落魄的大夫人到了书房门口。 “青儿,你去忙吧。我跟天作单独说说话。”大夫人强打起精神开口,青儿看了大夫人一眼,并不答话,站定了身子看向书房那边,见纳兰天作没有其他吩咐,青儿这才转身离去。 大夫人看向青儿离去的背影不觉闪过一抹浓浓的恨意。 书房内,纳兰天作的声音在此刻淡淡响起,淡然却疏冷,仿佛书房外面站着的人并不是他的娘亲,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这才半天的时间就想到是我告诉纳兰明辉你们这些人都做了什么,看来母亲这些年没白在背后做那么多的坏事。”纳兰天作甫一开口,大夫人脸色瞬间大变。 隔着书房的门,她颤抖着手指着房门,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虽然来之前也想到了结果是什么,可是没想到她还没开口询问,纳兰天作竟然主动说了。 “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你到底是站在谁哪一边的??纳兰幕凉吗?那丫头是怎样的无情无义,你看不到吗?事到如今你还在为她说话!! 我就觉得奇怪,为何老爷一回来就直奔那丫头那里,对我们这些人是不闻不问。而且见了我们之后,根本不给任何人解释的机会,一竿子就全都将我们打死了!原来……原来是你提前通风报信!!你……你都跟你父亲说了什么?!” 大夫人气的浑身哆嗦,这个儿子从小就跟自己不亲,自从在朝堂扬名之后,更是小小年纪就住在了外面,与她很少说话,只在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一趟将军府,一晚上也是说不上几句话就匆匆走了。外面的人都羡慕她有个左丞相的儿子,可是谁又知道她心里头的苦。这么多年,有这个儿子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书房内,纳兰天作低头翻过一页书,唇角的嘲讽愈加浓郁。 “说了什么?只怕是比你们回忆起来的那些还要详细。时间地点人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谁说的,谁做的,谁在背后指使的,我这里整理出来的可不是一本册子,而是厚厚的十大本册子,赶在纳兰明辉回来之前就八百里快马加鞭的送给他慢慢欣赏了。所以你觉得他回来之后还能给你们好脸色看吗? 尤其是你……纳兰明辉此人性情耿直强硬,此生最恨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地后一套的人,这么多年,你在将军府内外装出来的好形象,若是被他知道都是伪装的。你说他最恨的人是谁?只怕不是三夫人四夫人吧。” 纳兰天作说到这里冷冷一笑,旋即合上卷宗,端起桌上的香茗淡淡的品了一口。 书房外面,大夫人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手指哆嗦的指着书房紧闭的门,凄厉出声,“你……你这都说些什么话??从我进来你就连一声称谓都没有!对你的父亲你也敢直呼姓名!你……你这是要造反不成?我是你娘!我来找你,你在屋内坐着品茶,让我站在外面受冷风吹,你……逆子!你就不怕报应吗??”大夫人气急了,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 她到现在也想不通,自己这个儿子为何一点都不向着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跟自己不亲近,如今大了,更是无时无刻的胳膊肘朝外拐。 书房内,纳兰天作但笑不语,品着香茗,神色淡然。只那眼底却闪着如九尾狐一般迷蒙狡黠的寒光。 “你为什么不说话?!逆子!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没有花回答我了是不是?!你是我的儿子啊!竟是去帮助一个小贱人对付你娘亲我!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那小贱人根本不会感激你!她连大将军都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这么做她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了吗??你到底图什么??”大夫人见纳兰天作不说话,数落的声音愈发的大,她实在想不通,北辽这些个赫赫有名的男人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与那小贱人扯上关系!并且是心甘情愿的帮她做事! 屋内,纳兰天作放下白玉杯子,如玉一般修长冰润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面容含着狡黠明净的笑容,只那眼底,却是寒意叠加。 “你问我怕不怕报应,是吗?”纳兰天作轻启薄唇,却是笑着开口。 门外,大夫人身子猛地一凛,只觉得纳兰天作的声音听起来淡然平静,无波无澜,可内里却蕴藏一股巨大的可怕力量,透过房门缓缓渗透出来。 “这报应一定会来,不过却是给你的。如今你的报应不就摆在眼前吗?我已经将这十年来你们是如何欺负凉儿的详细内容全都交到了纳兰明辉手上,看你今天来了,想必他是都看了,而且也信了。这正好省了我去确认了。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从今以后也没必要踏入我丞相府的大门。你我之间,更没有所谓的母子关系!回去守着你的两个窝囊废儿子渡此余生吧! 当然,前提是凉儿能放过你!不过……现在看来,那丫头有仇报仇的性子断不会改变了。你……自求多福吧。” 话音落,纳兰天作一挥手,良开从暗处闪身出来,还不等大夫人反应过来,良开已经架着她出了丞相府。大夫人吓得失声尖叫,只觉得耳边冷风呼啸而过,等回过神来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到了丞相府的门口,而良开早已不知去向。 大夫人浑身哆嗦的站起来,却无论如何也站不稳。抬头看到丞相府大门紧闭,身后街道人人来人往,还不停的对她指指点点。 如今有谁不知道将军府内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连同一众公子小姐虐待纳兰幕凉的事情!将军府这些人如今出现在街上,无疑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大夫人看到四周百姓具是对她指指点点,不觉惊恐的后退了好几步,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尖叫一声冲出围观的人群,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发疯的往前跑着。 </div> <span> 299 牵一发而动全身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丞相府书房 纳兰天作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放下手中卷宗。良开和青儿一同走进书房,看到他神色不太好,都是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房间,不敢多言。 纳兰天作皱了下眉头,轻声道,“那丫头真的是不许任何人踏入琉璃院一步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纳兰天作话音落下,青儿和良开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在问谁,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 “是。” “行了,你们下去吧。”纳兰天作挥挥手,示意二人下去。以前,他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最近这几天,他的情绪有时候会有些难以掌控。 良开和青儿下去后,纳兰天作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一贯是精明历练的眸光,此刻竟是闪烁丝丝迷蒙的光芒。 如今一切尽在他的掌握当中,他将这几年收到的关于将军府的消息全都八百里快马加鞭给了纳兰明辉。纳兰明辉对于他的情报一向是相信的。看到之后自然是相信的,所以这才有了纳兰明辉盛怒之下,要将将军府众人赶出将军府的一幕。 可他谋算人心掌握局势的能力纵然厉害,依旧是看不透那小女人的心。她现在到底想要什么,他无从掌握。这也是造成他情绪波动的原因。如果继续拖下去,只怕拓博堃那边一旦醒来,势必会破釜沉舟的做一些动作出来,而耶律宗骁最近的动作也有些大,对于幕凉,更加是不肯舍弃。 如今还多出一个白小楼! “白、小、楼!”纳兰天作低声叫着白小楼的名字,一字一顿,声音仿佛是锋利无比的刀子一般,要将白小楼三个字在自己口中切割成碎片! 如果这白小楼真的要搀和起来的话!那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白小楼! …… 皇宫,坤宁宫 皇太后盘腿坐在鎏金的红木软榻上,眼巴巴的瞅着窗外,终于看到院子里闪过一抹翠色身影,皇太后才长舒口气,堆起了满脸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走进来的女子。 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五官端正,气质温和。浑身透着一股子干练随意的性子。眉眼之间有一股子飒然明媚的气息,丹凤眼明亮璀璨,鼻梁高挺,神采飞扬,眉目之间清明耀目,自有一股子洒脱率直的感觉传递开来。 这女子虽不说是倾国倾城之貌,但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少见的美人胚子,只是不知为何皮肤有些粗粗的,像是常年在大漠戈壁风吹日晒一般。 皇太后看到这女子进来,立刻亲切的招呼道, “苏苏!哎哟,我这老太婆总算是把你丫头盼来了!这一走就是三年!你倒是不想我这个老太婆啊!”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抓过名叫苏苏的女子的手,拍在手心啪啪作响。 苏苏不觉好笑的看着皇太后,脸上挂着干练明媚的笑容,笑着开口道,“太后!您是想我呢,还是想我带回来的戈壁云卷饼?” 苏苏一边数着,一边讲带来的一包云卷饼全都放在桌子上,皇太后见了,两眼笑眯眯的,挥手让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都下去,拿起一块云卷饼美美的品着。在苏苏面前,她素来没有太后的架子,就是个普通的老太太而已。 苏苏起身帮太后倒了一杯热茶,笑着递给她,“太后,您不是这昨儿一天都没吃饭吧!就是等苏苏这云卷饼。” 苏苏说完,太后擦擦手,指尖点了一下苏苏的脑门,笑着开口,“又被你这丫头猜对了。” “太后,苏苏这年纪,您还叫我丫头。让别人听到,还不笑死我吗?”苏苏无奈的说道,太后听了,不以为意。 “不管你这丫头多大,在我这老太婆心中,你都是我的苏苏!只是……”太后话锋一转,看到苏苏眉眼之间也有了黯淡之色,想必苏苏也明白太后要说什么了。 “只是你这么不明不白的跟在纳兰明辉身边这么多年,苏苏,不是我老太婆啰嗦,你还是早点死心吧。纳兰明辉的心,一半给了边关隔壁,另一半给了当年的尉迟紫蔚。你这丫头就是一条道走到黑,若不是这些年一直都心甘情愿的跟在纳兰明辉身边,要我老太婆给你做做主的话,你现在少不了早就有了一段美好的姻缘了。还用得着守着那块不开窍的石头吗?” 太后的话让苏苏眼眶不觉一红。 这些年来,在大漠戈壁那般艰苦的条件下生活,她都不曾有过任何苦痛的感觉,可唯独太后的话,字字句句都能戳中她的心。 太后见苏苏不说话,重重叹口气,“好了好了,知道你这丫头是不会转弯的。那就说点别的吧。哀家想见见明辉家的那个丫头,你看……” 太后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苏苏一听,急忙摇摇头。 “太后,那丫头我也没见着。只是明辉昨儿晚上下了令,任何人不得去琉璃院打扰她。若有违背,立刻赶出将军府,连我也不例外。” “连你也不例外?”太后声音顿时提高了一分,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苏。 “他纳兰明辉到底想做什么?你在他身边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他那颗石头心不曾融化也就罢了,怎么还怕你会害那丫头不成?你的为人他还不放心吗?”太后脸上不觉闪过几丝不悦。 苏苏是太后看做亲人一般的人,在太后心目中,地位甚至可以跟辽皇并驾齐驱。太后本就对纳兰明辉怠慢苏苏心生不满,如今又听苏苏如此说,太后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苏苏见了,急忙安慰, “太后,其实这不关明辉的事情,也不能怪那丫头。明辉离家这么多年,那丫头就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如今那丫头想必是心中有埋怨,轻易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明辉这么做,只是想给那丫头多些时间想清楚,难得他回来一趟,自然不能闹的不欢而散,他也希望跟那丫头缓和关系。做些补偿。” 苏苏的话让太后不觉重重的叹口气,请轻拍着她的手,摇摇头, “苏苏,你这丫头就是一门心思的为纳兰明辉说好话,什么事情都瞒着掖着,我老太婆至今有一点想不通。这明辉过去十几年究竟心里头有没有那个家?如果有的话,难道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听到吗?如果没有的话,现在这算什么?良心发现?苏苏丫头,我虽然老了,但还不到糊涂的地步。这纳兰明辉突然转变,一定是有原因的!不是他过去十几年出了什么事情,就是他现在这么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苏,我也知道在纳兰明辉的事情上,你不会跟我说实话,我也只是不想你继续傻下去!你今年也有三十三了,你还要为那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耗到什么时候?嗯?!” 太后的话再次说的苏苏眼泪汪汪的,她强忍着快要落下来的眼泪,苦笑一声,道, “太后,苏苏就这个命,这辈子也不想嫁人了,如果明辉他还是不开窍,那等苏苏老了,就来太后这里,侍奉太后,陪着太后一辈子。到时候太后可别嫌弃苏苏就成。” 苏苏的话让太后不觉撇撇嘴,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她,“哟。当我老太婆这里是收什么的?他纳兰明辉不要了就塞到我这里!你这丫头,爱家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却胳膊肘往外拐,好几年才能见上你一面,这倒好,几块破饼就想让我养你一辈子!还真是女生外向啊。” “太后……您要是不理苏苏了,那苏苏真就没人要了。”苏苏说着又红了眼眶,不知怎的,在外人面前她一贯是坚强干练的苏苏,到了太后这儿,就会表现出脆弱如小孩子的一面。 “这还生气了啊!我这不是想着见那丫头一面,说不定通过你丫头,能帮你打开纳兰明辉的心也不一定呢。” “太后,苏苏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虽说苏苏没见过幕凉,但是那丫头如今的性子捉摸不定,单是这京都对她的传言就数不胜数,一方面说她柔弱无辜,受尽欺凌,可另一方面,那丫头强硬起来的时候,可是连辽王和宗骁的面子都不给。更不用说波斯皇子了!其实苏苏比您还想早点渐渐她,可如今见她一面真的是比登天还难,除非她自己想见我们,否则……就只能以圣旨的名义宣她进宫!但是也不能白白的宣进宫来,总要有一个合适的借口,不是吗?” 苏苏的吩咐其实也是太后顾忌的地方。 如今很显然,纳兰幕凉是很多人的碰不得的死穴,如今要宣她进宫,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合适的借口是什么?皇太后一时半会也是找不出来。 “苏苏,只怕你我这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皇上那里就要忍不住行动了。在我老太婆眼里,可能现在是我老了,有了所谓的仁慈之心,我还是觉得,那丫头能不杀就不杀,这皇家基业,虽说是血泪斑斑,天底下最脏便是这里,但是到老了,我还是希望能太平一点。” 太后的话让苏苏不觉一怔,苏苏想了想,起身在太后耳边耳语了几句。 太后听了一愣,旋即扭头定定的看着苏苏,“苏苏!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如此一来,你与纳兰幕凉的关系成了什么了?那你与明辉岂不是更加不可能了?” 面对太后的疑问,苏苏无奈的苦笑一声,淡淡道,“本来也没有什么希望。反倒是放下希望,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还有一个支撑自力量,若长时间活在希望失望的交替打击当中,反而才是真的绝望。苏苏已经看开了,如今这法子是最好不过了,太后不必考虑苏苏的想法,为今之计是稳定大局才是。” 。 苏苏的话让太后始终有些疑惑,她是打心底心疼苏苏的,可如今似乎苏苏的建议是最可行的上上之策。 太后朝苏苏摆摆手,低声道,“让我再想想吧。委屈了你,我这老太婆心中如何能好受?” 苏苏点点头,深深看了太后一眼,起身走出房间。她会想办法说服太后的,先稳定住大局再说,而她与纳兰明辉之间,一直以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 次日一早,幕凉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看账本,飞凤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瓶子,小声道, “小姐,这是将军刚才送过来的,知道您不想见他,所以交给我就走了。说这瓶子里装的是疗伤圣药,是苦行老人给他的,涂在您的手上,能消除那些难看的疤痕。” 飞凤说完,幕凉瞳仁闪了闪,旋即将那瓶子拿过来,在眼前看了看。 “难看的疤痕?纳兰明辉也觉得我手上这些被他那几个老婆女儿儿子虐待出来的疤痕难看了?我倒觉得挺好的,至少我想报仇的话,看一眼这些伤疤,我就知道如何下手了!拿回去给他!告诉他,本小姐不要!” “是。”飞凤点点头,拿着小瓶子转身走出院子。 下一刻,暗处一抹玄金色身影一闪而过,幕凉抬手在脑后摸索了一下,这才记起自己的簪子丢了,另外一根簪子让老李拿着去异珍风云斋打造新的簪子去了,老李还没回来,幕凉这边称手的暗器都没有。 脚尖一点,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本账本踢飞出去,快如闪电,直冲来人面颊而去。 </div> <span> 300 凉儿,我饿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手中刷刷的飞出两本账本,直直的朝拓博堃鼻梁砸过去。他身形一闪,虽然躲过了账本,但反应明显是比以前慢了半分。账本擦着他的面颊而过,在他耳朵上留下一道深红的印子。 拓博堃长舒口气走近幕凉,甫一开口,声音低低的,还有些沙哑, “凉儿,我现在身体虚弱的,只要你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戳到另一条街道上去,根本用不着账本来打我。”拓博堃说着,竟是不顾幕凉杀人一般的眼神,紧挨着她身边做下来,这躺椅幕凉一个人坐着,自然是很舒服,但是加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拓博堃,虽说他这阵子清瘦了不少,但如此挨着,幕凉还是差点被他挤下去。 拓博堃见幕凉坐的摇摇欲坠的,不觉低声道,“凉儿,要不干脆你坐在我腿上吧。这样方便!” “方便你个头!拓博堃!你来干什么?找死的是不是?”幕凉本来看到拓博堃进来就没好气,现在他不但进来了,还坐在了她的躺椅上,紧挨着她不说,还想抱着她?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幕凉小脸顿时冷若寒霜,对于这般模样的幕凉,拓博堃自然也是打心底紧张的,但是来都来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轻易离开。 “凉儿,我来还能干什么?还不是一天没见你想你了吗?谁知你一见我就问我是不是找死……我爱上你才是真的找死呢!但我心甘情愿啊,没办法的……”拓博堃一副卖萌的表情,只那五官看起来比前一天更显小手苍白,隐隐还有一分透明。 他似乎是在强撑着身体,整个人已经到了透支的边缘。 “你不是昏迷不醒吗?睡着还能想我?真不要脸!”幕凉这一大早的就被他破坏了好心情,现在巴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可是看他现在这精神状态,只怕幕凉一出脚的话,他就真的被踹死了。 拓博堃见幕凉眼底有所动容,心下不觉涌动一丝温暖的浪潮。哪怕只是一丝丝细微的怜悯和犹豫,在他看来,都是莫大的胜利。都足够他欢喜上半天的。 “凉儿,我做梦自然喊得都是你的名字。就算是睡着了,只要一听到你的声音,我也会马上从床上跳起来的。我就怕你不理我,那才是让我最痛苦的事情。”拓博堃说着,抬手就要揽过幕凉腰身,紧挨着她坐的感觉,说不出的惬意激动,只是这小女人的身子太冷了,冷到了骨子里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冷冷的,硬硬的,透着说不出的冷冽寒气,让人坐在她身边,都会有种莫名的紧张。 幕凉狠狠的白了拓博堃一眼,索性站起身来,低头冷冷的扫了拓博堃一眼。这厮没事不在辽王府疗伤,跑来这里干什么?占了她的院子和躺椅,死赖着不走!真是有够讨厌的! 觉察到幕凉眼底冷冷的寒意,拓博堃无奈的撇撇嘴,指指自己心口的地方,幽幽开口, “凉儿,你有所不知。我昨儿受伤之后,回去一直昏迷不醒,这好不容易醒来了,我水都没喝上一口,饭也没吃上一口,就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了,好不容易坚持着走到你的院子里,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莫说是离开这里,现在就是坐在这里跟你说话,都是两眼冒金星的。凉儿,你赏我口饭吃,行吗?” 拖博库话音一落幕凉唇角狠狠地抽了抽。 见过卖萌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将卖萌和不要脸结合的如此完美的人。这厮用装可怜掩饰他臭不要脸的真心!当真是无耻!!可是一看到他坐在那里气若游丝的模样,那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面颊更是白的透明,幕凉想踹他出去的冲动便弱了几分。 转身之际,正好宝儿小心翼翼的端着早膳走进院子。清粥小菜,虽然简单,但是搭配的清新干净,看着便让人有食欲。 如今幕凉的待遇自然不必从前,想吃什么都能吃到。但她在现代不是没尝过什么山珍海味,到了古代,还是喜欢这里原生态的食物。 拓博堃一看到白粥两眼放光,吞咽了一口口水,悠悠道,“凉儿,饿!” 拓大王那一声饿说的,差点让宝儿扔了手里的碗筷!宝儿怔怔的望着拓大王,再看看自家小姐,如果不是小姐还稳稳地站在这里,宝儿估计她铁定就扔了碗筷尖叫着跑出去了!妈呀!刚才那个说饿的银是拓大王吗? 就是这北辽战功赫赫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北辽大王拓博堃吗?简直……简直太令人惊悚了!! 宝儿颤颤巍巍的摆好了碗筷,迟疑了一下,小声对幕凉说道,“小姐,要不要再多准备一副碗筷?” “凉儿,这白粥好香。”拓博堃眼巴巴的望着白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妖孽迷蒙。谁说这厮最会的就是冷酷无情,幕凉现在真的很想拖着他这张脸出去让外面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他们北辽人人心目中高高在上伟岸不凡的拓大王,其实就是个无赖! 传言说他不喜女色,任何女子不能近身三步,传言说他性情孤僻,不喜与人说话,传言说他对个人物品要求严格,决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东西,也从不去碰触别人的东西!! 如今这些传言听在幕凉耳中,简直就是狗屁! 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有哪一点应验了?? 宝儿带着几个护院还是按照之前的规矩,就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摆了桌椅碗筷,不过只有一副碗筷,幕凉这大清早还没吃饭,而拓博堃这也眼巴巴的瞅着。 幕凉挥手让宝儿下去。 旋即看也不看拓博堃自顾自的坐在饭桌面前,拿起筷子就要吃饭。 拓博堃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幽幽开口,“凉儿,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你都忘了我曾经不顾性命的为你解开双手的封印。你现在过河拆桥到连一碗白粥也不施舍给我吗?凉儿,不要这样好不好……” 拓博堃眸子定定的望着幕凉,眼底哪里还有昔日冷酷无情之色,有的只是明亮闪烁的光芒,透着丝丝期待和希翼。 幕凉不理他,筷子正要夹菜,拓博堃再次悠然开口,“凉儿,我当初可是配上了大半的功力,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我饿死在这琉璃院不成?” “够了!拓博堃!”幕凉是在受不了了,啪的一声摔下筷子,转身冷冷的瞪着拓博堃! 拓博堃神色微微一怔,旋即一脸无辜的表情望着幕凉。那白净无瑕的面容,少了往昔的冷硬傲然,多了丝丝迷离的光芒。如此模样的拓博堃,让人如何也无法将他与北辽大王联系在一起,更像是一个懂得洞悉人心的妖孽!能将邪肆与俊逸完美的结合起来,不知不觉流露出别样的气质和神采。 “拓博堃!你要吃什么喝什么,你的辽王府没有吗?为什么非要来我的琉璃院吃着清粥小菜?还要看我的冷脸,你累不累?”幕凉冷冷的看着他,却见他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拓博堃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如水,瞳仁如泉,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幕凉说什么他都顺着,实在不能顺的时候他就保持沉默,反正是绝对不能跟她硬碰硬,接触了这么多次,这小女人的心情他也甚是了解。 有时候迂回战术绝对比面对面的明火开炮来的收效大。 见拓博堃不说话,幕凉眼角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最后将面前的白粥挪开,筷子也一并挪开。 “你吃吧!吃完了赶紧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幕凉冷冷发声,拓博堃眼睛一亮,心下一瞬豁然开朗。唇角勾起浓浓的笑意,像是吃了蜂蜜一般,打心底甜的醉心。他就知道这小女人嘴硬,而总有心软的时候。果真是不能跟她硬碰硬,有时候装一装可怜,反倒是能看到她更为可爱率真的一面。 拓博堃身子在躺椅动了动,旋即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看着幕凉, “凉儿,我……我饿的都站不起来了,你过来扶我一把好不好?” “你别得寸进尺!!”幕凉眼神一沉,再次有了一脚将他踹出去的冲动。拓博堃依旧是那无辜的妖孽模样,昔日冷意傲然的神情荡然无存! “凉儿,你也希望我早点吃完早点离开,不是吗?那就过来扶我一把!扶我一把又不会少块肉,是不是?”拓博堃的声音淡淡的,可这清淡之中偏就带着好听的磁性,与他此刻妖孽与冷峻并存的容颜,更添了三分精致诱人。 </div> <span> 301 醋意冲天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瞪了他一眼,极不情愿的起身走到躺椅边,小手伸出去就去扯他的袖子,拓博堃却是顺势抓住她凉凉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中,下一刻,借着她的力量站起身来。 他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道浓浓的阴影,将她的娇小陇在其中,本该是在他宽大羽翼下模糊着的她,这身影却仿佛透过他的影子清晰的表露出来,她不是那种可以在他羽翼下生存的女子!她有自己想要的一切,有自己的执着和傲骨。 拓博堃失神的功夫,幕凉狠狠的抽出自己的手。坐下后冷声开口, “宝儿,再准备一副碗筷!” “来了来了,小姐我早就备着呢,就等您开口了。”宝儿呵呵笑着,已经拿好了碗筷等在院子外面呢。她也觉得小姐不会见死不救的,一定会留辽王吃饭的,所以早早的就准备了碗筷。 幕凉看着宝儿麻利且迅速的摆好了碗筷,嘴角抽了抽,一旁的拓博堃却是得意的笑了笑。 连小丫鬟都看出这小女人是嘴硬心软,就她自己还不知道。不过今天对于拓博堃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突破了,能跟她一个桌子吃饭,在这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拓博堃坐下来,望着面前的白粥,悠悠道,“凉儿,我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不……你喂我吧!” “拓博堃!你别得寸进尺!!要吃就赶快!”幕凉瞪了他一眼,抬手就要拿开碗筷,拓博堃急忙将碗筷护在眼前,抬头无奈的冲幕凉笑笑,“凉儿别气,我开玩笑呢。我这就吃。” 说完,低下头大口喝着白粥。 隐在暗处的银狐和苍月相视一眼,怔怔的抬头望天! 天呢!他们家王这真是掉到四小姐手里头了!这一句重话不能说不要紧,现在处处都要看四小姐的脸色。偏偏四小姐一颗心冷若寒霜,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在意和暖意,而王却是一头栽进去了。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拓博堃喝完一碗粥,将空碗小心翼翼的推到幕凉跟前,悠悠道, “凉儿,还想再喝一碗。”说完,冲幕凉勾唇一笑,那肆意明净的笑容引得幕凉微微一怔,旋即冷冷道, “饭桶!” “宝儿,再盛一碗饭。”语毕,她放下筷子转身朝屋里走去。拓博堃见此一愣,也放下筷子追上去。 “凉儿,你不吃了吗?” “你管我?你吃完之后就走人!别留在我的院子里!听到没有?”幕凉看也不看他,脚下步子不停的朝屋内走去。拓博堃脚步匆匆的跟在她身后,轻声道, “凉儿你吃的太少了,你看你瘦的。让我看了不知道有多心疼,而且你怎么瘦,以后若是成亲了,生孩子会很辛苦的,凉儿……” “你……滚!!” 幕凉气急了,转身抬脚狠狠地朝拓博堃膝盖踹过去!就知道不能给他好脸色,这还蹬鼻子上脸了!早知道刚才就把他扔出去了! “凉儿……” 下一刻,几乎是幕凉出手的同时,一抹艳丽如火的红色身影一瞬在眼前闪过,生生的想要劈开拓博堃伸向幕凉的手。 拓博堃神色一凛,脚尖一点,单手揽过幕凉,另一只手朝向那人命门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幕凉直觉得面颊扫过丝丝冷风,人已经被拓博堃带到了院子里面。 一身艳丽红衣的欧阳冲站在二人面前,琥珀色瞳仁闪着迷离魅惑的光芒,被身上的红衣映衬的那双瞳仁,更多了一份妖娆之光。 他看着拓博堃,嘲讽开口,“拓博堃!你刚才不是饿的走不动了吗?怎么还有力气抱着本皇子的皇妃!你倒真是大胆!连本皇子的皇妃都敢碰!” 欧阳冲话音落下,拓博堃瞳仁生寒,冷笑一声,道,“欧阳冲,别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些贻笑大方的话出来!什么你的皇妃!!凉儿将来只能有一个身份,就是我拓博堃的辽王妃!!其他任何身份都不可能!” 拓博堃更加紧的揽住了幕凉腰身,尽管身体还很虚弱,可他还是会用尽全身力气保护她,守着她,不让她被任何人抢走。 欧阳冲看到拓博堃揽在幕凉腰上的手,瞳仁狠狠地收缩了一下,旋即指着拓博堃的手,冷喝一声, “拿开你的脏手!!怎么?你拓博堃这阵子抱你的胭脂扣抱腻了?所以想换换口味?还是说那个轮椅上的席阑珊不能满足你了!你胆子大到敢招惹本皇子的女人!我看你是找死!!” 欧阳冲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动手,拓博堃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拉开架势就要开打。幕凉见此,冷声冲着欧阳冲吼了一句, “你来干什么?!别一口一个你的女人这种话挂在嘴边!!我纳兰幕凉跟你欧阳冲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给我听清楚了!!” 幕凉的话狠狠地刺着欧阳冲的心,他正要反驳,一旁的拓博堃紧跟着来了句,“还不快滚!” “拓博堃!还有你!我跟你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也走!你们俩都滚!滚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还不等拓博堃反应过来,幕凉已经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眸子冰冷的看着他。 拓博堃眼神狠狠地闪烁了一下,瞳仁深处有难以言说的失落和痛苦折磨。 “凉儿……别赶我走……”拓博堃眼底黑色愈加的浓郁。 欧阳冲见此,冷笑着出声,“拓博堃!凉大美人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她跟我至少还有半毛钱的关系,跟你才是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还死赖在这里做什么?” 拓博堃听了,上前一步将幕凉护在身后,冷冷开口, “欧阳冲!你才是该滚的那一个!不好好的滚回你的波斯!来这里做什么?你波斯后宫不是有三千佳丽等着你吗?雪脉山上还有四大长老也在等着你!你趁早滚回去!别再出现在凉儿面前!” 拓博堃如今一看到欧阳冲就来气,如果不是内里耗损严重,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拓博堃现在绝对会跟欧阳冲打个天昏地暗。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战,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拓博堃!你……” “够了!既然你们不滚,愿意留在这里吵,你们就在这里吵个够!宝儿!我们走!” 幕凉索性连院子也不要了,守着这么一个个的都是极品,天天追在她身后死赖着,赶都赶不走。宝儿这时候回过神来,刚才只顾辽王和波斯皇子唇枪舌战了,都没反应过来,如今赶紧跟在幕凉身后,这说不准一会就要开战了。看二人这架势,似乎不打一场是不肯罢休的。 见幕凉要走,二人自然都不干了。 “凉儿!别走!好了好了,我不跟这个混蛋一般见识了!你留下来好不好?!”拓博堃转过身冲着幕凉的时候,好声好气的开口。 “拓博堃!你哥龟孙子tmd才是混蛋!凉大美人,人家好想你!”欧阳冲骂完了拓博堃,一转身也是一眼柔情似水的表情望着幕凉。 幕凉狠狠地蹭了蹭自己的袖子,真是被他们俩刺激的,身上鸡皮疙瘩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让我留下来!你们就滚!要不你们就出去打!到大街上,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双方都打死了更好,我这里以后清净了!!” 幕凉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外面响起飞凤试探的声音, “四小姐,老爷要见您。还有……” “不见!”幕凉冷喝一声,继而看到拓博堃和欧阳冲都在面前,幕凉咬牙开口, “你告诉纳兰明辉!他要是没办法派人拦住这些人不让他们进来骚扰我,以后他的名字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来!!” 幕凉的声音更冷三分,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拓博堃这时候瞳仁冷冷的,周身透出阴郁寒澈的气息,若不是欧阳冲半路上杀出来,他与幕凉之间的关系,这一次一定会有一个很大的突破。这该死的欧阳冲! 欧阳冲抬头看到拓博堃脸上冰冷的杀气,不觉微昂起下巴,眸子冷蔑的扫过他,脸上的鲜花面具与他的个性一般张扬轻狂桀骜不羁。 “怎么的?拓博堃,你还想跟小爷我真打不成?你看看你现在那一副短命相!你现在可没有多少内功跟小爷我拼了!小爷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戳出北辽去!你信不信?” 欧阳冲这话明显带着挑衅,拓博堃冷冷瞪着他,嗤笑一声,淡淡道, “就算本王功力尽失,捏死你也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只不过这里是凉儿的地方,本王不屑脏了凉儿的地方,以后本王还要跟凉儿在这里花前月下,可不想四周有你这个混蛋的鲜血污染了环境!” </div> <span> 302 我不信你这么狠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眼看拓博堃和欧阳冲又要在这里开打,幕凉抬脚就朝院子门口走去。正好与站在门口的纳兰明辉撞上了。 纳兰明辉甫一看到满脸怒气的幕凉,眼底闪过丝丝疼惜,旋即低声道,“凉儿,里面怎么回事?你刚才让飞凤传的话,为父不太明白。” 纳兰明辉话音落下,就见拓博堃和欧阳冲同时从院子里面走出来,两个人的脸色都阴阴的,透着冲天的怒气。 纳兰明辉见此一怔,旋即诧异出声, “辽王?皇子?” 纳兰明辉看看这二人,再看看幕凉现在冷若寒霜的脸色,联想到她刚才让飞凤传达的那句话,顿时明白过来什么。 纳兰明辉脸色一沉,没好气的对拓博堃和欧阳冲说道,“二位这是什么意思?堂堂北辽大王和波斯皇子,为何事先没有任何通知和消息,就来到小女的院子里面?这可是女儿家的闺房!小女尚未成家,两位这不是明摆着破坏小女的名声吗?二位身份高贵不凡,却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当真是辱没斯文!臣现在就进宫去找皇上去!看来这将军府的门槛是太低了,任何人都能闯入小女的闺房来了!” 纳兰明辉脸色冰冷,寒着一张脸数落着拓博堃。 这偌大的北辽京都,除了辽皇和幕凉,恐怕也就是纳兰明辉该在拓博堃面前如此说上几句话了。这要是在以前,纳兰明辉也不会如此态度,可如今是为了给幕凉讨回公道,纳兰明辉的脾气倔强和发作起来,自然也有够厉害的。 拓博堃瞳仁眯了眯,直觉觉得纳兰明辉对他存着诸多戒心,反倒是对欧阳冲,纳兰明辉似乎是没那么多的戒备。似乎是被欧阳冲的表象给欺骗了! 想到这里,拓博堃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一瞬,周遭具是他刻意释放出来的强势气场,冰冷寒澈,可冻结天地之间万物一般,令纳兰明辉这征战沙场多年之人,这会子都会有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觉。这般气场,举目天下,只有拓博堃一人具备! 欧阳冲斜睨着气场强大的拓博堃,唇角不觉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屑开口, “本皇子好歹是客人呢!而且本皇子已经下了聘书,要娶凉大美人,现在聘书就在辽皇那里!本皇子是来看未来皇妃的!这辽王来算是干什么的?辽王有聘书不成?难道辽王聘的不是雪原部落的胭脂扣吗?又或者是金屋藏娇在皇家书院的席阑珊?辽王这么多的烂桃花,一个连着一个,还真是有空来凉大美人这里喝白粥!本皇子所见,喝白粥是假,想占便宜才是真的!” 欧阳冲的话越说越露骨,纳兰明辉忍住爆发的冲动,沉着脸看向拓博堃,双手抱拳,沉声开口, “辽王!请您尽快离开!不要令在下为难!在下亏欠凉儿太多,不想她再受到任何骚扰和伤害!请辽王离开!” 纳兰明辉出声,掷地有声。以前亏欠了这个女儿太多太多,如今让他说什么他都敢!只要这个女儿能原谅他! 拓博堃脸色阴郁骇人,这一刻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更加骇人冰封。他很想反问纳兰明辉,这个小女人像是会受到伤害和骚扰的样子吗? 可当他看到幕凉冷若寒霜的一张小脸,不知怎的,心底就全是浓浓的失落,知道不能跟她硬碰硬,这小女人的性子吃软不吃硬。 欧阳冲见拓博堃不说话了,顿时来了精神,脸上火红色鲜花面具在这一刻也仿佛增添了更加明亮的光芒,鲜艳如火,在人前盛放魅惑。 “纳兰老将军总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这有些人就应该……” “皇子!也请你离开!你在这里同样不适合!”纳兰明辉转而又朝向欧阳冲开口。 欧阳冲眼底的得意瞬间僵在那里,他看着纳兰明辉,狠狠开口,“纳兰明辉,你老糊涂了是不是?本皇子可是给凉大美人下过聘书的!是你未来的女婿!这你现在慢待本皇子让本皇子跟拓博堃这厮在一起就够让本皇子恼火的了,你还要赶本皇子走??你再说一遍试试!!” 欧阳冲显然是面子上极度的过不去,琥珀色瞳仁深处流淌出丝丝杀气,隐隐还带着嗜血冰封的气息。 纳兰明辉挺直了脊梁,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虽说这二人身份品阶都比他高,但是如今是为女儿出头,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任何退让! 欧阳冲以波斯皇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似乎还没有过有人如此不给他面子的时候,就算是辽皇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他将辽皇那些老臣子的家里掀了个天翻地覆,辽皇最终也没有惩罚他,如今纳兰明辉竟然当着拓博堃的面要赶他走?岂有此理!这一刻,纳兰天作俨然已经是欧阳冲附体!或者说,因为他太过于聪明腹黑,太擅长于演戏,所以这一刻,他已经完完全全将自己当做是欧阳冲! 孰真孰假,若是这一刻时间停止下来的话,他未必能立刻抽身!对他来说,不管是欧阳冲还是纳兰天作,都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个身份!他不会错乱,指挥更加深的沉沦下去!就像是幕凉的存在,就是他不停沉沦的动力。 他宁愿沉沦到无底深渊,也不要再回到之前不曾有她的生活当中。 有时候,太聪明,太腹黑,反倒是是在一个人的人生当中帮了倒忙。正因为太过于聪明的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却偏偏没留给自己一个机会看透自己的心! 纳兰明辉看着如此嚣张轻狂的欧阳冲,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表情,沉声开口, “请皇子离开!” “你!好你个纳兰明辉!”欧阳冲眼神满是满满的妒意,旋即看向一旁冷眼看戏,始终一言不发的幕凉,哑声道, “凉大美人,你……你也赶我走吗?” 幕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对!我巴不得你现在马上滚!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凉……哧!” 欧阳冲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他身前如火的红衣上,看不出哪是鲜血,哪是他衣服本身的质地。 这时候,白娇和白媚从暗处冲出来,一左一右的扶着他。欧阳冲脸色铁青乌黑,同时抬手甩开二人,抬手朝着幕凉的方向,低声说道, “凉……凉大美人,我不信……不信你这么狠心……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只有波斯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四季花盛开如海,那里的一切都是最美的,最简单的!不像这里,恩怨情仇波谲云诡,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说不清的算计要将你置于死地!你何必要跟他们斗吗?只要……只要你跟我去了波斯,我将波斯大门一关,他们谁都休想闯进来…… 在那里,我可以护你生生世世,不好吗??你说……不好吗?” 欧阳冲定定的看向幕凉。 这些话不用经过任何修饰,自然而然的就从他口中吐露出来,是他的真心话!没有任何目的在其中。 他将来注定是要回到波斯的。他一定要带着她一起回去……那里的一切比之这里不知单纯多少倍。留在这里,她就永远没有快乐简单的日子! 回答欧阳冲的并不是幕凉的声音,而是白媚和白娇同时在他身后出手,一记手刀将他砍晕当场。 白媚和白娇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是吓得不轻。她们也是不得已才会打晕皇子的,如果任由皇子这么激动下去,只怕皇子还会受更严重的内伤。皇子前几天与辽王比拼内力的时候受了伤,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刚才这一激动之下气急攻心吐了血,这要是被圣皇知道了,她们俩也没命回波斯了。 白媚和白娇朝幕凉和纳兰明辉点点头,白着脸扶着欧阳冲走出了将军府,将军府后门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多时,白媚白娇用波斯语嘱咐了车夫几句,车夫脸色大变,一甩手中鞭子,马车顿时如离弦之箭飞快的朝波斯在北辽的驿站驶去。 琉璃院外,拓博堃忍住身体的不适,深深的看了幕凉一眼,转身也走了。只那背影,透着难以言说的折磨和痛苦。 下一刻,琉璃院恢复了难得的安静。 幕凉转身吩咐飞凤,“备马,我要出去。” “是,小姐。”飞凤转身出去准备。纳兰明辉看向幕凉,低声道, “凉儿,刚皇太后那边传话,说是……” “不见!你觉得我现在的心情会想见谁?我任何人都不想见!”不等纳兰明辉说完,幕凉已经冷声打断他的话,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并不比刚才好看多少。 纳兰明辉一怔,心下了然。可是却希望幕凉能看他一眼,叫他一声爹爹!从刚才他出现在院子外面看到她开始,她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这个做父亲的是透明的一般。 纳兰明辉心下失落万分,可幕凉这时候只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便转身走了,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开口解释。 看着幕凉离去的背影,纳兰明辉眼眶禁不住一热,旋即抬头看着苍茫天际,忍不住重重的叹口气。在那丫头心中十多年的怨十多年的恨,岂是这么容易就打消的? 他如今难得回来一次,只要这个女儿的心一天没有原谅他,他就不会返回边关!边关有齐宗,万无一失。人到中年如他,此刻才深深的体会到,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让她受到那么多的伤害,这种滋味是多么的折磨和撕扯心扉! 幕凉走到门口的时候,飞凤已经备好了马车,老李赶车,飞凤随她跳上了马车,车内,幕凉轻蹙眉头,问道飞凤, “刚才你好像没说完,还有什么?” 幕凉的话让飞凤突然响起了什么,急忙掏出怀里的一封书信递给幕凉。 “小姐,您不提醒我就忘了!刚才白家少爷身边的护卫高山送来一封书信,说是白家少爷约您在桃源楼吃饭,有事情与您商议。” “白小楼约我吃饭?哼!一个比一个稀罕!不去!扔了!” 那封信幕凉根本就没打开,直接就交还给飞凤。飞凤见幕凉看也不看,也不敢多问,将那封信顺手扔出了马车。几乎是马车开走的一瞬间,那封还没来得及落地的信就被一只手稳稳地接住,旋即,那手的主人看着还没打开的信封,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转身离去。 …… 白家驿站,白小楼看到高山交回来的那封信静静的放在桌子上,唇角缓缓勾起,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亦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云淡风轻之间是一片烟云笼罩之色。 高山将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给白小楼听。如今拓博堃和欧阳冲多少都受了严重的内伤,二人的警觉性势必下降很多,所以高山才能接近琉璃院探听虚实。 “少爷,四小姐从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是不见。还说这信扔了……”高山小心翼翼的开口,这要是在雪原部落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嘛,雪原部落有哪家的小姐会看也不看的扔了自家少爷的书信,那都是巴巴的瞅着就想得到少爷的墨宝,可纳兰四小姐倒好,少爷辛辛苦苦的写好了,她看也不看的就让丫鬟扔了。 “嗯。我知道,她那声不见就是说给你听的。” 白小楼淡淡开口,声音如气质一般清淡如云烟,无暇若美玉。 “什么?说……说给我听的?少爷您的意思是,四小姐知道我跟踪她?不可能的!少爷,四小姐内力几乎为零啊!”高山满脸的震惊,不可思议的望着白小楼。只觉得自家少爷是不是在逗他玩呢! 可是……可是少爷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div> <span> 303 真的喜欢四小姐?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白小楼用手中扇子狠狠地敲了高山的脑袋一下,淡淡一笑,笑容若云清之姿,让高山不觉心中叹气,少爷这般气质,为何就不入那四小姐的眼呢?不过想想也无怪乎少爷,纳兰四小姐身边,随便拎起来一个都是在这京都跺跺脚就能地震一番的大人物,可他还是觉得自家少爷好。 “以她那性子,若是看到这书信,肯定会想到,你就在附近不曾走远。若她知道你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只怕她不会给你……也就是给我好脸色看。她不让旁人走近她的心,自然也不想旁人了解她的一举一动。所以这一次扔了信还算是轻的,只怕将来她有了内力,这封信就不是扔出来如此简单,说不定随时都要了你的命。” 白小楼的话让高山不觉咂舌。他绝对相信纳兰四小姐能干出来。凭她那一副冷面孔,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无情劲儿,若是将来真的有了内力,只怕整个北辽是要彻底的被她掀翻了。 高山看着自家少爷,心中默默感叹。 少爷如今就对那四小姐如此在意,可四小姐却一直是一副冷脸,这将来四小姐若是有了内力,少爷岂不是更加没有办法了?唉!但愿纳兰四小姐能看到他家少爷的心啊!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听便是女子小心翼翼接近的声音。 白小楼先前脸上还挂着一丝云烟之色,如今在听到脚步声后,淡淡的敛了眼底的光芒,对高山使了个眼色。 高山闪身出去,就听到外面胭脂扣的声音娇滴滴的响起,“扣儿有事与大哥商议,大哥可是休息了?” 胭脂扣的声音娇滴滴的,绵软酥骨,高山仰头看了看这大白天,这胭脂扣小姐还真会没话找话说,谁这会子睡觉啊?有病吧! 高山等人对胭脂扣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总觉得胭脂扣太过于柔弱,娇滴滴的,乍一看是国色天香,可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这胭脂扣全身上下实在是没有一处真实的地方,总给人过度包装的感觉。当真是比那温室中的兰花还要娇养柔弱。却偏偏又有一颗高高在上的心。 这般胭脂扣,如何能讨白小楼的欢心? 白小楼的声音从屋内淡淡响起,“小妹进来吧,这大白天的大哥睡什么觉?” 语毕,高山闪身让开,胭脂扣对高山颌首示意,旋即抬脚走入房中,背对着高山的时候,眼角的柔弱换了一丝冷意,这高山和仰止对她一贯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胭脂扣如何能感觉不出来?只是碍于高山和仰止是家主的人,胭脂扣纵然不喜欢二人,面上还是不能有一丝得罪。 胭脂扣走进屋内,见白小楼坐在书桌前摆弄桌上的一件瓷器,胭脂扣上前福身,语出娇柔酥麻,让站在门口的高山听了都不觉打了个寒战。 “大哥怎不好好休息,这身体才好,还是要卧床休息才是。” 胭脂扣的话让白小楼淡淡一笑,旋即挥手示意她坐下来,只那看向她的眼神当中的笑意明显的未达眼底。 “这几天感觉好多了,所以起来走动走动。过几天就是辽皇选秀的日子,这选秀一拖再拖,想必这一次不会变了。”白小楼淡淡开口,视线一直在手中把玩的古董花瓶上面,五官眉眼清淡如烟,皓然若雪,一身白衣干净整洁,翩然君子风度,令人心弦砰然。 白小楼的气质,就如同他手中这古董花瓶一般,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会透着光彩夺目的感觉,但他本身并不招摇,沉默淡然,少言寡语,可偏偏就是这般性子,在他这一身清华之资掩映下,愈发的让万千雪原部落的少女痴迷。 曾经,胭脂扣也是这万千痴迷少女中的一个。可自从家主收她为养女之后,她这份痴迷就注定只能埋藏在心底了。后来她又有了拓博堃,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若是都能为她动心,那岂不是这人世间最有成就和荣耀的一件事情吗? 胭脂扣的心其实一直放的高高的,从孤女到白家养女,她一步登天,更加不想再回到曾经那孤苦无依的孤女生涯。 如今好不容易成了白家的养女,白小楼她是注定得不到了,以白家家主那性子,将来要给白小楼找的必定是身份地位都足以与之匹敌的女子!而不是她这个养女!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胭脂扣心底,对于白小楼还是有一分不切实际的幻想。 见胭脂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也不说话,白小楼轻声开口,“小妹来找我,是有事情吗?”眉眼不动声色的敛了所有光芒,表面上不曾有任何改变,可胭脂扣就是觉得,白小楼对于她,一贯是冷淡疏离的。虽然她生病的时候白小楼也会关心她,照顾她,但是那份关心和照顾明显是隔了一层什么在当中的。 胭脂扣不甘心,却又不敢做出逾越的举动来。 白小楼这个男人看似温润若水,清淡如烟,可一旦发起脾气来,只怕是比任何人都要可怕的。这样的男人,就是一道解不开的魔咒,越是云淡风轻,越加让人无法自拔。 胭脂扣回过神来,低下头,用帕子掩着唇,娇羞一笑,“大哥好聪明。扣儿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大哥。” 白小楼低头看着手中光洁的古董花瓶,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清淡。隐隐还有一丝嘲讽在眼底涌动。 “大哥只是胡乱猜的,小妹想说什么事?”白小楼的声音也比刚才淡了一分。但胭脂扣现在的心有些乱,自然也顾不上仔细观察白小楼的表情和语气了,轻叹了口气,悠悠道, “大哥,听说太后明儿在未央枫叶林宴请纳兰明辉将军,而且……而且还叫了辽王和纳兰四小姐……” 胭脂扣的声音越到最后越低,更是紧张的扯着自己绣着绯色娇兰的袖子,嘴唇紧紧抿着,低下头只看到眼睫毛不停地眨着。 白小楼明知故问,“哦?是吗?看来高山最近是太不称职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告诉我!”白小楼话音落下,高山在门外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胭脂扣则是疑惑的看向白小楼,“大哥还不知道吗?” “可不是!小妹怎么知道的如此快?”白小楼一句话堵的胭脂扣面颊一红,攥着袖子的手指更加苍白失色。 “我……我……也是听院子里的丫鬟说的。我这成天不出门的,如何能知道外面的消息呢!大都是丫鬟嘴杂,说了我闲着无事听来的。” 胭脂扣的声音越发的小,隐隐的还有一丝颤抖。她心中紧张不已,自然是知道白小楼心思有多细腻,可是不来这边试探一番的话,她这颗心始终是吊在半空中。 她从雪原部落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了,除了最初的两天,拓博堃带她选过一颗人参,再往后,她就是一眼都没看到过他。就是那天辽皇设宴,他也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喝酒,不曾细细的看上她一眼。胭脂扣心中害怕,她本就是白家的养女,这小姐的身份不过是白家家主一句话,若是再没了拓博堃这个靠山,她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 她不要再回到昔日那般身份和地位! 白小楼这时候放下手中花瓶,抬起头,淡淡的扫了胭脂扣一眼。 “小妹也说是那些丫鬟嘴杂胡说,怎么你倒是随便相信丫鬟的话,就跑来我这边问东问西的!这可不像是小妹一贯的作风。在雪原部落,小妹可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侍奉父亲母亲。怎么到了这边,心事想法如此的多呢?” 白小楼语气不冷不热,脸上的神情更是淡淡的,可就是如此,他说出来的话却给胭脂扣一种钝刀子戳在心尖上的感觉。一下下的刺激着她,让她面红耳赤,都快扯碎了自己的衣袖了,恨不得现在地上有道地缝让她钻进去。 “大哥,小妹……小妹知错了。小妹只是……只是关心明儿大哥出不出去,小妹想知道大哥是不是真的喜欢……四小姐。”胭脂扣紧张的说不成句子,可还是壮起胆子将心中最大的疑问问出来。 旋即抬起头柔弱无辜的模样看向白小楼,国色天香的一张面容却看不到一丝灵动的感觉,有的只是脂粉覆盖下的仓皇和心事重重。 白小楼挑了下眉毛,淡淡开口,“喜欢纳兰幕凉?小妹为何如此问呢?难道将军府那边的水还不够混吗?我为何还要去淌这一趟呢!” 白小楼反问胭脂扣一句,可他这般话语却给了胭脂扣一个不明确的信号,似乎他对纳兰幕凉并不感兴趣。 </div> <span> 304 四小姐有些过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胭脂扣见白小楼似乎对幕凉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心中思忖着这该是家主的意思才是。不觉有些放松了警惕,低下头,小声说着, “大哥,其实……其实扣儿并不怎么喜欢……纳兰四小姐的。”胭脂扣话音落下,白小楼眸子里星辉闪了闪,旋即淡淡开口, “怎么个不喜欢?”听似平静的语气,可眼底的神采已经变得冰冷一片。 “大哥……我觉得四小姐有些过分了,所以……” “扣儿,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完。让高山送你回去吧。”不等胭脂扣说完,白小楼冷淡的打断她的话。 胭脂扣一怔,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白小楼脸上挂着冷淡疏离的神情,虽然面上看与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胭脂扣心底却能感觉到白小楼周身散发出来的疏离气息,比之刚才还要明显。 “大哥,那……明日的未央枫叶林……”胭脂扣小声问着白小楼,她来这里就是试探这个的,如果是探不到,岂不是白白来一遭? 白小楼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明天她不会去。你若想娶可以去找辽王,让他带着你。” “大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讨厌四小姐,只是四小姐太冷了,扣儿有点……怕她。”胭脂扣急忙澄清自己的话,脸上却比刚才明显的多了一丝轻松。只要明天纳兰幕凉明天不去,她就可以安心的留在拓博堃身边了。 白小楼不想再跟胭脂扣多说一句话,旋即起身,脸上勉强挂着一丝冷淡疏离的笑容, “小妹多想了,大哥明白你的意思。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好去未央枫叶林。那里风大,明天多穿点。” 胭脂扣一听白小楼如此说,心底更是放松了戒备,面上笑颜如花。 “谢大哥关心,扣儿不打扰大哥办正经事了。大哥也别太操劳,多注意休息才是。”胭脂扣说完,起身朝外走。白小楼点点头,长身玉立站在窗前,胭脂扣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此刻晨光初曦之光芒笼罩在他身上,将他的儒雅皓月之姿映照的欺霜赛雪一般,让胭脂扣心中有一丝难言的苦涩。 如果家主当初认她不是做养女,而是……儿媳……该多好! 白小楼虽不如拓博堃身份显赫,但是这一身琼玉华彩,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胭脂扣离开后,白小楼的眸子好长时间都没回暖,高山进来给他换上热茶,看到自家少爷面若寒霜,难得的流露出如此神情,高山小心翼翼的放下杯子,退出房间,一点多余的动静都不敢弄出来。 …… 与此同时,天骄府书房 耶律宗骁面沉如水的听完手下的汇报,挥手让暗卫退下,当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那深沉如夜的瞳仁逐渐涌动丝丝龟裂,层层叠叠的血色在其中蔓延扩散。 宽大衣袖下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狰狞暴起,泛出森寒扭曲的苍白。 拓博堃?!欧阳冲?!白小楼?!他们一个个的凭什么?!她还没有与他正式接触婚,他们就一个个的迫不及待争前恐后的闯进她的闺房了!!那个女人不是本是通天吗?如果她想阻拦,会任由那些人闯进去?? 耶律宗骁心底恨意叠加,妒意蔓延在四肢百骸每一处。 “殿下。”突然,一声娇柔酥麻的声音打断了耶律宗骁的思路,这声音酥麻绵柔到了骨子里,只怕是一般的男人听了都会不由自主的陶醉其中,可是这声音如今听在耶律宗骁耳中,却是对他莫大的嘲讽。 “殿下,您的参茶。”车玲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比之前多了一丝怯懦轻颤。 下一刻,兰英的声音在外面紧跟着响起,“参茶给我。”淡淡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书房外,浓妆艳抹的车玲子甫一看到兰英,脸上的表情顿时有几分难看,紧紧端着参茶,不置可否。 “姑姑,这是奴婢为殿下熬制的参茶,殿下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想……” “我知道。放下给我,你回去吧。殿下现在不需要你。”兰英的声音始终是冷淡没有温度的,她恨恨的看了一眼车玲子手中的参茶,微微昂起下巴,一副冷傲逼人的架势。 车玲子见此,虽有不甘。但是她在这里无情无故的,兰英可是跟在耶律宗骁身边十几年的人,车玲子如何敢得罪兰英?只得怏怏的将参茶交到兰英手里,依依不舍的望着紧闭的书房门,最后满眼的哀怨的走了。 车玲子走后,兰英推门进入书房,将参茶放在桌子上,垂下眸子站在耶律宗骁身边,默不作声的给他磨墨。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兰英已经不敢轻易抱有任何幻想了,只求还能留在耶律宗骁身边就可以了。 耶律宗骁坐在太师椅上,身形比之一个月前消瘦了整整一圈,抬眼看了兰英一眼,旋即抬起手来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四目交织,兰英眼神颤抖的迎上他雾气缭绕的双瞳,耶律宗骁眼前的人是兰英,可是他心底无时无刻闪过的不是纳兰幕凉那双冷若寒霜的寒瞳。 “额头的伤好了没?”他冷声开口,尽管想要表现出一分淡然随意,可此刻他脸上的失望和冷漠是无法骗人的。纵然他现在还是会关心兰英,但是在他心目中,纳兰幕凉四个字早已经超越了一切,甚至是辽皇在他心目中曾经造成的影响。 兰英眼底噙着泪,急忙点点头,可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来。耶律宗骁看到落泪的兰英,心底莫名升腾一股厌恶排斥的感觉,落泪该是女人的天性,可那个女人呢?她连心都没有,怎么可能为他落泪? “殿下,兰英已经无碍了。以后定会尽心尽力的侍奉殿下。不再惹殿下生气。”兰英哑声开口,下巴被迫抬起,耶律宗骁修长冰润的手指落在下巴上,那般感觉凉凉的,淡淡的,始终没有她期待中的感情流露。可尽管如此,对于兰英来说,已经足够了,她还以为经过上次那件事情之后,耶律宗骁会将她赶走,如今他还将自己留在身边,便是心中还念着旧情。 只要这一份旧情还在,她就还有希望! “上次的事情是本殿下心情不好,与你无关。明儿让子前带你去账房支取点人参灵芝,好好地补一补,最近可是瘦了。”耶律宗骁说完,缓缓的收回手来,放在膝盖上的大手隐在宽大的衣袖下,手掌再次紧握成拳,他真正想碰触的,从来就只有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却是……这一刻,心再次被撕裂的生疼。 而耶律宗骁的话却再次让兰英感动不已,一边轻轻点头,一边小声开口,“无妨。兰英只要能留在殿下身边,便是兰英的福气。殿下,兰英为您研磨。” 兰英急忙擦干眼泪,小心翼翼的为耶律宗骁研磨。 耶律宗骁面沉如水,这一夜,书房的琉璃宫灯都亮着,耶律宗骁却很少说话,翻看卷宗到了天亮,不曾再多兰英多言其他。 整个书房,弥漫着死一般的静谧。 …… 第二日一早,幕凉醒来之后就翻看昨夜上街买的书籍,大都是些医学典籍,她想从中找出关于自己双手封印从何而来的信息,却是毫无收获。任何书籍当中都没有提到封印的事情。 临近中午,幕凉正准备用午膳,见院子外面一抹身影来回徘徊,似乎是欲言又止。 幕凉瞥了一眼那抹高大颀长的背影,扔下手中的书,走到门口,冲着那背影冷冷开口, “怎么?调来高手给我了?是就留下,不是就走!别在这里晃悠挡着我这里的阳光!本来这里就西晒,一天见不到多少太阳。” 幕凉冰冷的语气不带任何温度任何情感,冷冰冰的,还夹杂丝丝嘲讽。 纳兰明辉听到幕凉的声音,急忙转过身来,换下一身戎装,只穿了一件天青色长衫的他,五官如刀刻一般深邃立体,周身的气场透着干练严肃。只那看向幕凉的眼神却是透着说不出的慈爱和动容。 纳兰明辉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执拗坚持,如今到来了,虽然这倔强耿直的性子还在,但是脾气却收敛了很多,面对幕凉如此明显的数落,纳兰明辉只是苦涩的笑笑,上前一步,细细的看着她。 “凉儿,吃过早饭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 “我问你保护这里四周的人你都安排好了没有?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幕凉冷冷的打断纳兰明辉的话,瞳仁冰冷如霜,仿佛纳兰明辉连街上擦肩而过的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纳兰明辉有苦难言,叹口气说道,“人已经带来了,就在外面。我吩咐他们了,以后要尽心尽力保护这琉璃院的安全。听你调遣!” 纳兰明辉话音落下,幕凉眸子飞快的扫了一眼站在院子外面的四个年轻护卫,这四人身手至少不错,幕凉这走出来直到看到纳兰明辉在这里,还没有感觉出他们发出的气息,内功和武功底子都不弱。而且四个人眉眼相似,气质接近,这应该是四胞胎。多胞胎在一起有一个好处,就是默契度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加以训练,四个人绝对能做到一个人的状态! 幕凉挑了下眉毛,淡淡道,“只有他们还不够,我要那天在你身边的副将之一。” 幕凉的话让纳兰明辉不觉一怔,旋即看了眼身后四胞胎,沉声劝着幕凉,“凉儿,他们四个的功夫你还没见识过,保护这个琉璃院绰绰有余,凉儿……” “别说废话!我说不够就是不够!那天你身边不是有两个副将吗?我要那个年长一点的!他叫什么名字?稍后把他送到这里!” 幕凉语气坚决,没有任何商议的余地。如今是纳兰明辉目的不明的想要表现出补偿的意思,又不是她巴巴的要跟他套近乎!他不答应试试看? 纳兰明辉虽然有些为难,但既然是幕凉开口了,他自然是尽一切力量的办到了。 “凉儿,你说的应该是宋征。他与宋辉是兄弟俩,但不是双胞胎,所以并不是很像。这四人是四胞胎,是万、事、胜、意!为父现在去带宋征过来,你在这里稍等。” 纳兰明辉说完,深深的看了幕凉一眼,转身离开。他有些不懂这个女儿为何要自己的副将。宋征和宋辉跟了自己多年,脾气也跟自己有点相像,倔强认真,他们如何能从心底里服幕凉呢? 可如今这个女儿开口了,多难的事情纳兰明辉都会全力以赴。 纳兰明辉走后,幕凉看了眼万、事、胜、意四人。眸光扫过四人,寒冽冰冻胜过一切。 四人具是挺直了脊背,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尽量不流露出一丝个人的想法。只是当幕凉冰冷无情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割过他们面颊的时候,他们有种从心底而发的寒气渐渐渗透到四肢百骸每一处。 幕凉收回清冷视线,淡淡开口,“我知道你们现在心不甘情不愿。关键是我未必能看得上你们四个人的本事。我这琉璃院虽小,但绝不养饭桶。你们四个一起上,不用内力,让我看看你们硬功夫的搏杀!若是赢了我,才有资格留在这里!若是输了,连着将军府你们都呆不下!” 幕凉的话让四个人同时一怔。 </div> <span> 305 近身搏杀,一个也不放过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四小姐没说错吧?是赢了有资格留下来?输了就要滚出将军府?? “属下不敢跟四小姐动手。”四胞胎最大的哥哥包万抱拳沉声开口。声音浑厚低沉,一听就是常年在大漠戈壁锻炼打磨的硬朗男儿。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沧桑的狠劲儿。 幕凉笑了笑,冷声道,“不敢就滚!” 四个人相视一眼,在幕凉眼中看不到任何玩笑的成分。他们知道幕凉这说的都是真话!如今纳兰明辉处处都听四小姐的,若是四小姐认真了,他们定是要离开将军府的。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幕凉,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牙一咬,心一横,不打的话铁定是要离开了! 可四个人却完全没将幕凉放在眼底,四个人虽说是一起上的,却是每个人只用了三分心思! 只听到砰砰砰砰四声闷响几乎是同时响起,四个人的身体在空中各自划出各自的弧度,重重的跌在地上。 幕凉收了手,冷眼笑看目瞪口呆的四人。 “再敢小看本小姐!下一刻就要了你们的命!拿出你们的真本事!别弄些三脚猫的绣花功夫糊弄我!”幕凉声音愈发的冷冽,下一刻,她主动攻击,招招狠毒致命,端的都是在现代作为特工训练时候所用的招数。 一招致命,不留退路。 不过几招下来,四个人已经是面色大变,刚才第一招就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身体受了重创,如今四个人在幕凉凌厉狠绝的攻击下,险些乱了阵脚套路。 好在四个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很快就调整了策略,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同时进攻幕凉。 幕凉与万事胜意在院子里打的不亦可乎。纳兰明辉带着宋辉宋征听到动静急忙的赶过来,甫一看到眼前场景,不大的院子里,一身天蓝色长裙的幕凉与万事胜意四个人从院子里打到假山上,再从假山上打到屋顶上,好不热闹。 纳兰明辉脸色大变,刚要开口喝止,却被飞凤阻止。 “老爷,小姐在跟万事胜意切磋功夫。他们若是赢了小姐,方才能留下。小姐若是赢了,就让他们离开将军府。” 飞凤的话让纳兰明辉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诧。凉儿会赢?这……这怎么可能?万事胜意可是他这么多年精心调教出来的一级护卫,放眼整个北辽,能以一人之力战胜他们四个的寥寥无几,就算不用内力,四个人的硬功夫也绝对过硬。 纳兰明辉身边的宋征和宋辉也同样好奇的眼神看向院子里缠斗在一起的五个人。 本以为幕凉顶多是秀一下花拳绣腿,谁知,十几招过去之后,纳兰明辉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这个女儿出手的一招一式见识都是比他见识过的死士还要狠准快稳!并且是不留一丝挣扎的余地给对手。 她虽然没有任何内力,但是这硬功夫的搏杀却是让纳兰明辉大开眼界!莫说是大漠戈壁,就算是在北辽京都,这般硬碰硬的搏杀也是头一次见到。他眼底流露出来的已经不单单是震惊,而是惊骇了!这个女儿……何时学会的这般本事?这以一敌百的搏杀,若是放在战场上,不但可以提升军心,同时也可以让敌军军心大乱! 可以说是制敌的必胜良策。只是能具有这般魄力和能力的人却是罕见! 纳兰明辉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自己女儿身上见识到! 他现在才明白,这个女儿为何敢狮子大开口的让宋征给她看门了。 宋征和宋辉现在都是看入迷了,二人本来就是武痴,虽说也是内力浑厚之武功高手,但向来不屑于动不动露出内功炫耀,最是痴迷和喜好研究的还是这一招一式真刀实枪的硬功夫过招,如今看到幕凉以一敌四,进退自如,反倒是一瞬打的万事胜意四个人章法打乱,宋征和宋辉对于幕凉,心底已然生了敬佩之情。 放眼天下,偌大的北辽,只怕具备如此身手的女子,四小姐该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个! 万事胜意眼见不敌幕凉,四个人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同时使出了杀手锏,将十成本事都亮了出来。幕凉看到他们摆出的阵势,勾唇凉凉一笑,抬手应付自如,还不忘一个一个的教训他们。 左手隔开包万的拳头,一记过肩摔将他扔在了纳兰明辉脚下,清冷之音,缭绕不绝。 “近身搏斗讲究的是快狠稳准!你前面三方面都有了,但是最后一招纵使偏差了半分!若是在战场上,这半分足以要了你的命!这半分也足以给对手机会凡客为主。” 清冷话音落下的同时,再次抬脚虚晃一枪,一个漂亮的假动作险险的骗过包事的眼睛,一脚踢飞了包事,包事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刚刚爬起来的包万身上,再次将包万砸了个眼冒金星。 “你小子的老师是谁?真应该让他好好地反省一下!作为护卫,不能事事都求稳,须知,富贵险中求!当战场的局势万分凶险的时候,如果你还在一味的求稳,那敌人迟早都会抓住你的软肋,将你一招放倒!该以险搏杀的时候决不能退缩!男儿志在四方,也该懂得一个冒险的道理!” 幕凉清冷之声听的纳兰明辉瞠目结舌,这一刻,悠然一股自豪感在心底缓缓升腾起来,迅速蔓延到身体每一处,可随之而来的疑惑却与这自豪的感觉相互纠缠在一起,令他看向幕凉的眼神变得复杂矛盾。 这个女儿何止是硬功夫过硬,这战场搏杀的道理,竟是比他这个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将还要丰富!若不是他受到的纳兰天作给他的书信上将她过去十几年的悲惨遭遇详细的列举了出来,而京都的人也都能证明她一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如何能相信,这会是自己的女儿?这丫头的能力,恐怕他这个做爹的都是差了不是一点两点了! 紧跟着下一刻,就在纳兰明辉和宋辉宋征目瞪口呆之际,幕凉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近身的包胜和包意同时踢飞了出去,二人本想自背后偷袭她,谁知却是明显不如她反应敏捷,虽说差了半分就能挨到幕凉身上,可就是这半分,足够幕凉一人一脚的送出去的! 包胜和包意分别摔在宋辉和宋征脚下,算是幕凉给宋辉和宋征的一份见面礼,让他们以后绝不敢小看她一分。 这内力她不如人,但是硬功夫的近身搏杀,这整个北辽,谁会是她的对手? 幕凉身子稳稳站定,清眸淡淡的扫了包胜和包意,冷冷道,“想要一招制胜?想要一招将我拿下!你们凭什么?!你们二人具备能拿的出手的杀手锏吗?偷袭?还是正面迎击?你们统统没有!要想在任何地方立足,功夫是基础,不管你是谁,没有一招拿得出手的杀手锏,如何与人对决?当你的对手亮出她的狠招时!你们还是之前那平庸的招数!如何能取得胜利?就算对手的杀手锏不足为据,你们赢的又有几分精彩? 这输的难看,赢的也不漂亮,你们还习武做什么?!” 幕凉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刃,一瞬间,狠狠地刺中万事胜意四个人的心头。 他们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可他们真的不想离开将军府。 万事胜意四个人抬眼看向纳兰明辉,四个人眼中都带着浓浓的愧疚和后悔。纳兰明辉轻蹙眉头,看了眼在秋风中傲然挺立,飒然风姿的幕凉,眼睛微微干涩湿润,下一刻,沉声道, “凉儿是你们的主人,她说如何,就如何。” 纳兰明辉贵为武将,顶天立地,说出去的话便要掷地有声。如果今儿幕凉真的要赶走这四个人,他不会多说任何一句话。 四个人同时低下头,脸上难掩哀戚痛苦。 宋辉和宋征面面相觑,心中对幕凉的敬佩是一方面,同时另一方面又惊骇于她的冰冷无情,想说什么来,可目光在接触到幕凉眼底的清冷淡然之流光,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开口。 幕凉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从容呼出一口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这来到这里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如此畅快淋漓的搏杀了一场。不得不说,这四个臭小子一开始虽然轻敌了,但是本事还是过硬的。假以时日,也是可造之材。 可她立下的规矩,便不会轻易改变。 幕凉眸光淡淡的扫了宋征一眼,眼底一抹狡黠精芒一闪而过。 今天来的人,一个都不放过,都要好好地利用一番方能罢休。 </div> <span> 306 祸水男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万事胜意看向幕凉,眼底有敬佩,同时也有哀戚。跟了将军这么多年,如今说离开就离开,心里岂会好受了。 宋征和宋辉脸上也有惋惜的表情,但是他们同样尊重纳兰明辉的决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将军许诺四小姐的,如果四小姐主意不变,他们自然也不会埋怨将军。 幕凉扫视众人,视线最后落在纳兰明辉身上, “你训练出来的人也不过如此。连我都打不过,还说要保护我?如今别怪我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丑话放在前面说,我院子里一共五个人,四个护卫加上飞凤,交给宋征来调教。这四个人交给宋辉。训练的还是过硬的近身搏斗。时间七天,七天后重新比试,题目我来定!我不会偏袒自己院子里的人。你们要是觉得合适,这七天就留下来想办法,要是觉得不合时,我这院子,谁都不要。” 幕凉话音落下,万事胜意四个人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四个人齐齐的点头,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激动和希望,不愧是四胞胎。 宋辉和宋征互相看了一眼,这不是让他们俩兄弟打擂台吗?这四小姐……还真有她的想法! 纳兰明辉望着幕凉,心下长舒口气。眼底闪着点点星辉,他就知道这个女儿不是真的无情无心,其实她有心软的一面。只是这么多年他的不闻不问,只怕早已是伤透她的心了。 “就按照凉儿的意思来吧……我看……” “不是你看!而是他们的意思!既然你把人送来了,就是我来做决定!这里面没你什么事!”纳兰明辉才刚刚开口,就被幕凉冷声打断。当着跟随他多年的手下面前,还有琉璃院的飞凤等人,丝毫不给他面子,纳兰明辉嘴巴张了张,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会子说他心里不在意也不可能,可面对幕凉这一张冷若寒霜的小脸,他就是发不出任何脾气。每每视线落在她伤痕累累的手背上,纳兰明辉就会想到过去十几年,她在这小小的琉璃院里面,过的都是怎样一种日子。纳兰明辉的心,便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悔恨痛苦,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掩埋。 纳兰明辉在一众属下面前讪讪然的点点头,哑声道,“好,那既然没为父什么事了,为父就不打扰你了。只是,凉儿,这琉璃院是不是有些小,而且环境也不好,还是西晒,要不你把院子搬到……” “不同了,这里挺好的。而且就目前来看,这将军府的后院,除了这个院子,其他的还是完整的吗?不都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吗?将军大人不觉得讽刺吗?昔日这里最为破烂萧索,而今,被辽王带人掀了个底朝天之后,反倒是我这里最好了。所以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在这里有什么不好?我已经住了十几年了,难得在这将军府还有一出如此安静干净的地方,不是吗?” 幕凉的话,字字句句都在刺着纳兰明辉的心。他脸上的神色愈发的难看,说不出是愧疚还是尴尬,最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琉璃院。那离去的背影透着难以言说的失落。 宋征等人见自家将军大人碰了一鼻子灰走了,都是暗暗咂舌,这四小姐如此离开,以后断然不敢小看她了。 幕凉寒瞳冷冷扫过众人,一眼芳华,透出的却是罕见的清冽冰冷,墨色琉璃光在眼底划过,带出丝丝寒冽气息,令人看上一眼,便有种通体冰凉的感觉,胜过了十二月的冰棱带给人心的甚凉寒意。 “七天时间,我不会多给你们一刻!宋辉副将,这四个人从哪儿来带回哪儿去,七天后再带过来,宋征副将,飞凤和我这院子这四个人就交给你了。也是七天时间。好了,你们都走吧。” 幕凉话音落下,飞凤有些急了。 “小姐!我要是走了谁来保护你?小姐……” 飞凤着急的望着幕凉,幕凉面容冷若寒霜,冷冷的一眼扫过飞凤,顿时让飞凤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你来保护我??你觉得现在你的本事,咱俩是谁保护谁?将来我的身边是怎样个局势你多少也能猜到!你觉得以你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你究竟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添累赘的!听好了,七天之后,我只要可用之人,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就算是你!照走不误!” 幕凉一席话,说的飞凤面红耳赤,最后只能是惭愧的低下头。 “小姐,飞凤懂了。不会让小姐失望的。”飞凤重重点头,之前是她自己鼠目寸光,没能顾全到大局。幕凉也不多说其他,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暂时的放逐是为了更好地将来,这个道理,还需要飞凤自己去体会。 飞凤刚刚离开琉璃院不过一刻钟,便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幕凉见了,冷声开口, “又回来干嘛?” “小姐,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白家大少爷还等在后院呢。” “让他走!”幕凉冷声拒绝。 “小姐,白大少爷说,若您说不见,他明天可以再来,若您说让他滚,他和马车也会马上滚,可他怕自己滚远了,滚不回来,就没人告诉您封印解开之后如何恢复内力的事情了。” “恢复内力?”幕凉瞳仁猛然眯起,一瞬寒澈冷光悠然乍现。 飞凤急忙点头,“白家大少爷的确是这么说的。” “知道了。你去忙吧。”幕凉挥手让飞凤下去,转身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视线却是淡淡的扫过后院的方向。 白小楼如此说,似乎是有两个目的。第一,他知道自己双手有封印的事情,第二,这封印解除之后,她体内并不是一点内力都没有。可当初拓博堃给她解除封印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点,拓博堃不可能不知道她体内有内力,他却不说…… 该死的拓博堃,到底想干什么? 可白小楼又如何知道的这般透彻?他们一个个接近她的目的,是不是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既然白小楼送上门来了,她就去会一会他。 下一刻,她瞳仁微微闪烁一下,伸手去够自己发间的簪子,却又忘了那簪子如今不在自己身上,新的老李还没打回来,幕凉直接扯过一旁的椅子,手腕一松,椅子嗖的朝暗处一抹黑影砸去。那黑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生的抗下幕凉这一椅子。 紧跟着她脚尖踮起身前另一把椅子,再次朝另一道暗影砸去,砰的一声闷响传来,椅子再次砸中暗处的人。 幕凉脚尖一点,踩着屋檐下的梯子,翻身上了屋顶。院子里暗处角落里的一切都近在眼前。 幕凉站在屋顶上,冷眼看着下面受伤的银狐和子前。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再敢打这琉璃院的主意,让他们来给你们收尸!” 随着幕凉话音,暗处的银狐和子前竟然发现自己的身子一动不能动了,本来幕凉扔过来的椅子,他们都能躲过,但是怕暴露了,所以都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谁知,这椅子上…… 二人同时低头,这才发现幕凉扔过来的椅子上面,在椅子腿的地方,各自有三根银针露出三分之二,银针细如牛毛,又涂成了椅子的黄棕色,如此扔过来的时候,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这椅子上的银针是幕凉早早钉在上面的,为的就是等这一天!没想到,拓博堃和耶律宗骁没扎到,倒是扎了他们的护卫。算他们命大! 这银针上面涂抹了麻药,药效持久,之前银狐和子前都是没注意,如今方才感觉到身体麻酥酥的,想运功提气离开,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二人还在挣扎,幕凉这边,身后一抹白衣翩然的身影缓缓来到,一缕暗香袭来,却不是拓博堃身上惯有的薄荷香,或是耶律宗骁身上的龙涎香,而是一缕清幽如兰的淡淡香气。 幕凉回头,就看到白小楼一身白衣,若雪而立,手中折扇轻轻打开,纸扇轻摇,兰花香气扑鼻而来。却没有任何甜腻的感觉,反倒是清清淡淡,舒爽提神,就如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清淡如烟,云淡风轻。 幕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开口, “你不在外面老实的等着,进来干什么?也想跟他们一样?”幕凉语气冷冷的,狠狠地瞪了白小楼一眼,转头看向院子里。 白小楼低声呵呵一笑,也不生气,缓缓合上手中折扇,如此态度才是独一无二的她,若是哪天,她真的给他好脸色看了,只怕他才是真的不适应。 白小楼望着幕凉冷若寒霜的侧脸,面上始终是如沐春风的笑容,随意的将扇子别在腰间,双手环胸,微微歪着头,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打量她。 幕凉扭头就看到白小楼如此模样,清俊五官,出尘气质,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白色纵然干净简单,但真正能穿出若谪仙气质的,这天下又有几人!他天生适合白色……或者说,是他赋予了这单调的白色以云烟缭绕的气息。三分高贵,七分精致。另外还偏偏多了两分如美玉无瑕的气质。 这样的男人,乍一看是温润无害的,其实骨子里,比任何人都要危险!简直就是…… “祸水!” 幕凉心里头想着,自然而然的也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白小楼瞳仁微微闪了一下,一抹诧异一闪而过。 祸水? 她在说他?? 真是稀奇,他白小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是祸水!他到底哪里像祸水了?难道他长的很像女人吗?思及此,白小楼脸上的表情不觉有些郁闷。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我赶你走!!”幕凉瞪了白小楼一眼,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是一点缺点都没有,完美,却又真实的存在在眼前。不像拓博堃那厮,脾气暴躁、性子冷酷、反复无常、好色阴险!! 幕凉为自己这会子突然想到拓博堃而懊恼。眼底不觉闪过一丝寒冽的冷光,白小楼看着她,薄唇勾起,莫名的就是喜欢这般冰冷傲然,却真实直接的她。 不觉摸摸鼻子,俊逸无双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为难的表情,下一刻,悠悠开口,“四小姐,不是我不想走,而是刚才在马车里面等了你快一个时辰,现在腿麻了,走不了,只能站在这里。” 白小楼的话让幕凉唇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看着他人高马大的站在这里,哪里像是腿麻了不能走的样子?腿麻了怎么上来的?难道是倒立上来的? 见幕凉眼神越来越冷,白小楼呵呵一笑,立刻转移了话题。 “四小姐是想如何处置这二人?需要在下帮忙吗?”白小楼说完,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暖如昔,在这秋风寒瑟的秋末,若是能看到这样一抹温暖醉心的笑容,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美事一桩,可偏偏在幕凉这里,就是觉得分外刺眼。 “别笑了!这是我的院子!不许你在这里笑!” 幕凉再次瞪了白小楼一眼,转身直接坐在屋顶上,也不下去,也不看白小楼。 白小楼先是一怔,继而,脸上的笑容层层叠叠,无声无息间悄然绽放。 看着坐在身旁那单薄清瘦的身影,在他心底,蓦然涌动丝丝怜惜动容,这小女人其实有心。嘴硬心软而已。 </div> <span> 307 我陪你逆天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并不看白小楼,清眸望着院子的某个角落,清冷出声, “找人把他们的上衣扒光了扔在各家主子的门口。现在……我跟你走。” 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幕凉起身离开,白小楼看着她的背影,淡淡一笑,眼底却有浓浓的疼惜逐渐蔓延开来。 而院子里的银狐和子前在听到幕凉的话后,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四小姐言出必行,他们俩这一次……丢大人了! 将军府后院停着一辆低调普通的蓝布马车,赶车的正是白小楼手下高山。幕凉瞥了高山一眼,抬脚上了马车,身后白小楼抬手想要托着她的腰身,幕凉回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语毕,掀开车帘,面无表情的坐了进去。白小楼见此,无奈的笑了笑,紧随幕凉身后上了马车。高山看着二人的表情,不觉无奈的摇摇头。这四小姐美若天仙的一张面孔,看到少爷的时候,就没见到有笑起来的时候,可自家少爷正好相反,如今看任何人都是冷淡疏离的表情,唯独见了四小姐这张冷脸,笑的跟花一样。 车内,白小楼坐下后,幕凉清冷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你如何知道我双手封印的事情?”她的眸子冰冷刺骨,似是要望进白小楼心中。 白小楼神情清朗,淡然开口,“有些缘由说不清楚,不如不说。你更在意如何恢复内力,不是吗?” 他的隐瞒换来幕凉眼底浓浓的嘲讽,她立刻起身,就要从飞奔的马车上跳下去!虽然没有内功,但是跳马车这等小把戏还拦不住她。 “四小姐!”白小楼见此急忙起身拦着幕凉,宽厚温暖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她冷冰冰的小手,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瞳仁里如玉光泽潋滟绽放,专注、认真。 “放手!”幕凉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了。她最恨故弄玄虚故作神秘的人了。 “你不说,我就有权利不听!我也不想被人当猴子耍来耍去。”幕凉的语气冷冷的,白小楼听了,不觉失笑。 “我怎么会耍你呢?只想帮你而已,只不过,这如何知道你封印的事情,却是跟白家的秘密扯上了关联。所以我可以帮你恢复内力,但却不方便告诉你我是如何得知的。大不了我答应你,等将来时机成熟了,我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与你,这样可好?” 白小楼看向幕凉的眼神澄澈明净,不掺杂任何利欲目的。那双如水晶般明亮干净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幕凉,玉般容颜,纯净清透。即使是在这光线昏暗的马车内,他的周身所释放出来的光芒,时时刻刻都在。 幕凉忍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 “祸水!” 白小楼嘴角抽了抽,这会子不知该说自己无奈还是什么。这一天之内已经被她说了两次祸水了,他低下头看看自己一身打扮,与平时无异,再正常不过了。哪里有祸水的潜质? 而马车外驾车的高山听到自家少爷被骂祸水,也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战。少爷这么大,当年错失四大公子的称号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北辽还被这四小姐起了个祸水的外号。这要是被白家当家主母知道了,不知道该骂少爷无能还是要跟四小姐拼命! 白小楼仍是那纯净到令幕凉生厌的眸光盯着她看,幕凉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大力抽出自己的手, “你是来告诉我如何恢复内力的!还是来看我的!看完了没有!!”幕凉的冷喝将白小楼思绪收回,他瞳仁眨了眨,却是不顾幕凉反对,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四小姐,这自古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四小姐如此倾城之色,在下多看两眼,也没什么错的。” “快说正事!我没空听你在那里贫嘴!这些话你留着回你的雪原部落跟那些仰慕你的世家千金说吧!跟我说没用!” “呵……四小姐一定要如此态度吗?是因为放不下过去,还是现实当中没有令你动容之事?其实过去的终究会放下,早晚而已。而现实却必须面对,难以逃避。既然如此,放不下的就让它继续留在那里,而现实中若有值得你拿起的,不放尝试一下,因为只有在新的一切开始之后,你才能渐渐淡忘令你不愉快的往事。 就算过去的,现在的,都同时存在在你心中,经过时间的推移,孰轻孰重,是现在拥有的更值得你面对,还是过去的真的足够痛彻心扉永远放不下,那时候,你心中自然会有一个天平将它们划分开。既然如此,何不面对现在呢?过去的……你不说也不妨,只是不要在影响你的现在了,不好吗?” 白小楼话音落下,幕凉瞳仁轻然闪烁一下,薄唇轻启,却是更加冰冷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经历的与我不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任何人都无权去评论别人是否应该放下!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也不是耳朵听到的就是真相!这世上有太多事情解释不清,推算不出,天不遂人愿,逆天……又、如、何??”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一字一顿,清晰明了,掷地有声。 逆天……又如何?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今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既然命运都改变了,逆天又有什么好怕的? 白小楼神情已然是最初的云淡风轻,只那眼底的深意却是不知不觉的浓了一分。他在幕凉对面坐下,瞳仁如水,静静望着她, “若你真的想逆天……算上我一个。如今北辽这江山就快要被你搅翻了,我不介意你闲来无趣到雪原部落再来这么一出。只要你愿意,我陪你一起逆天。” 白小楼说完,视线从幕凉脸上缓缓移开,柔柔的落在她伤痕累累的手背上。 这双手新旧伤痕纵横交错,在她身上,似乎只有这张脸才是好端端的,其他地方…… 白小楼不觉闭了闭眼睛,将军府那些人真的是该死一千倍一万倍! 幕凉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转而看向车外。马车一路飞奔,两边景色飞速倒退。有些心境,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就如她现在,真的不想再重拾心情,接受所谓的感情。 在现代,一夫一妻制之下,三角恋、小三、二奶、婚外恋横行不灭。在这个视女儿为玩物可以任意赠送的朝代,所谓感情,不过是男人们一时遇到了特例而想要征服的戏码罢了! 说到底,都是一样的不可信。 “我现在只想恢复内力,恢复内力之后就可以自保!在面对骚扰我的人时,也不用诸多顾虑。我只是想跟那些人划清界限而已,是他们步步紧逼。白小楼,你若真心帮我,算我纳兰幕凉欠你一个人情。若是有其他目的,你现在就立刻离开,若是将来被我知道,我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你!” 她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是话一出口,就会被冷风吹散。但是在这密闭的马车里面,这声音却久久萦绕在白小楼耳边不散。 对于她,他从没求过什么。 如今她不信也无妨,以后她会明白的。 “好,我帮你。不用欠我人情,只要以后多让我看看你的笑容就行了。虽说这张冷脸同样的倾国倾城,但是你若笑出来,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吸引我的眼睛呢?呵呵……” 语毕,白小楼自顾自的笑起来。翩翩佳公子,气质温润如玉,身家显赫,相貌出众。幕凉真的想不通,白小楼为何要对她这般迁就? 寒瞳缓缓垂下,眼底沉着的,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冰封。 马车内一时寂静无声。 ……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片树林外缓缓停下,白小楼吩咐高山两个时辰之后再回来。他则是带着幕凉下了马车,朝一处僻静的山谷中走去。 高山才刚刚驾车离开树林,就见伤愈刚好的仰止脚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 “什么事?”高山叫住仰止。仰止晃了晃手中的图纸,沉声开口,“这是纳兰四小姐身边的老李刚送来的图纸,要在我们异珍风云斋打一件首饰,我见这首饰有些特别,又是四小姐要的,所以过来问问少爷的意思。” 仰止说完,高山刚要去接那图纸,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看了一眼,旋即对仰止说道, “我看你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少爷的好,难得四小姐跟少爷单独相处的机会。如今四小姐虽说有怀疑,但还不确定少爷就是异珍风云斋的主子,既然是四小姐要的东西,你就给照着做吧,等少爷空了我再跟他禀报也不迟。” 高山的话仰止自然也是赞同的。 “那好,我就让工匠去做了。要说这四小姐也真是奇怪,怎会要这般样式的发簪?老旧不说,造型也怪怪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仰止低声咕哝着,高山正准备赶车离开,一时没听清,不觉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仰止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那我回去了。四小姐那边就给了三天时间,我立刻吩咐工匠去做。” 仰止说完闪身走了,高山视线从他一晃而过的图纸上移开,总觉得那图纸上画的图案有些面熟,却又一时对不上号。 …… 白小楼带着幕凉到了一处山谷,山谷对面便是他要带幕凉去的目的地。可连接两个山谷之间的吊桥却断了,白小楼凝眉开口,“上次来还好好地,怎么这就断了?” 幕凉看了一眼吊桥,冷声道,“前阵子这里下了几场暴雨,这吊桥年久失修,想必是坏了。” “那我用轻功带你过去。”白小楼说着就要去揽幕凉腰身,幕凉见此身子后退一步,微昂着下巴,指了指山下的一条小路。 “谁说要到对面只能用轻功过去。这不是有路吗?” 语毕,她转身就朝那条小路走去,白小楼见此,抬脚跟上,“可是你看这条路,多少日子没人走过了,山下地形险要,如此还费时辰,不如……” “不如你自己飞过去吧,我慢慢走。这里发现的人很少,等着日后来的人多了,你想看山下的景色都没得看了。” 幕凉的话让白小楼不觉一怔,旋即快走两步追上她,唇边扬起温润柔和的笑容望着她,“你说得对。这无人的风景能观赏的时候岂能错过,若是以后,只怕看风景的人多了,我们倒成了别人的风景了,是不是?” 白小楼的话让幕凉莞尔一笑,清幽淡然的笑容,一瞬夺走了白小楼所有的目光,乃至是呼吸。 他静静望着她,脑海中眼前闪过的都是她刚才那莞尔一笑的清幽淡然。能如此看到她纯粹悠然的笑容,就算下面是龙潭虎穴,也是值得了。 “为什么非要到对面的山上?”幕凉一边走着,一边指着对面高耸入云的山峰。 白小楼扭头看着她明净容颜,温润出声,“自古以来,北辽百姓只认识飞度山,波斯平民也只认雪脉山,很少有人关注这两座山峰当中的七座山峰。这七座山峰的名字当初起的也很随意,因为名气不够响亮,往来之人甚少,却都是忽略了这七座山峰其实正是汇聚了飞度山和雪脉山的精华才得以存在!尤其是我现在要带你去的位于这七座山峰最中间的三七峰。” </div> <span> 308 算是捡了他的便宜吗?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三七峰?”幕凉微微挑眉,晨光初曦之下,暖阳如云,清风拂面,将她精致绝美的容颜映照的更添一分清幽明亮的气质,这与平时那冷若寒霜的她完全不同。她对这个名字似乎很感兴趣,当她自眼底流露出探索的神采时,那迷蒙的气息,更加令人着迷。 白小楼很庆幸,自己亲自带她来这里。 他打开手中折扇,自然地给幕凉挡着头顶的阳光。幕凉抬头瞥见那白色的扇面,微微一怔,却没有拒绝。 她本就不喜欢阳光……如果可以,她是那样宁愿一辈子躲在暗影当中的人。 一瞬光华流转,白小楼自幕凉眼中看到了栖息于这片阴影之下的自在、安然,他的心不由为之一动。她喜欢的一直就是这般阴暗无边的角落,而若是有人一定要将她的心掏出来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可想而知她的反应会有多大。 始终还是读不懂她,才会犯下那般错误。如拓博堃……如耶律宗骁…… 白小楼一边给幕凉遮挡着阳光,一边说道,“在飞度山和血脉上中间,一共有七个不大不小的山峰,最中间的便是三七峰。就是我现在带你来的这座。三七峰地理条件优越,日光普照最为充足,看似,它不是最高的山峰,也不如雪脉山地势险要,但是这座山峰常年来能进去的人是少之又少。传言这山上有厉鬼,吃人不吐骨头,所以来的就更少了。大都去了飞度山和其他的山峰。 但是三七峰上有一宝贝,却是别的山峰没有的。” 白小楼的话让幕凉对于眼前这座高山更感兴趣。 “你说的这个宝贝不会是对我恢复内力有帮助的吧?”幕凉挑了下眉梢,眸子明亮闪耀。 白小楼微微一笑,与她并肩而行。 “没错。因为你双手的封印已经解开了,所以现在只剩下恢复内力一项。对于我来说,自然也是省事不少。拓博堃将最难完成的一项任务完成了,剩下的我来做,不知道算不算是捡了便宜呢?” “拓博堃知道你要帮我恢复内力?”幕凉听到拓博堃的名字,眼神微微闪烁一下。想起那厮那天给她解除封印的时候,故意制造出来的暧昧场景,想起来就恨得她牙痒痒,当时若她还有一丝力气,一定一脚将他踹出房间。 白小楼见幕凉视线有一瞬恍惚,心底莫名闪过一丝失落,可面上却依旧是清淡如烟的君子之风。 “我不会告诉他。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何必要让第三个人知道?”白小楼的声音虽然清淡,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幕凉扭头看了他一眼,瞳仁微微眯起,清冷之光悠然滑过他的面颊。白小楼顿时有种被她这清冷目光一刀刀凌迟的感觉。认识她之后,才算是体会什么叫做眼神就可以杀人! 以前在家中只听父亲抱怨母亲有时候瞪着父亲的眼神简直就是一刀刀的在割过父亲脸上的皮肉,如今才明白,眼神或许不能真的杀人,只不过是被看的人,心甘情愿的捧出来一颗心,自动送上门罢了。 如他现在。 “那究竟是什么宝贝?”幕凉有些不耐烦,本来说的是恢复内力的话题,怎么又扯到拓博堃身上了。 幕凉四小姐这会子并没有意识到,这将话题扯到拓博堃身上的事,似乎她自己也有份。 “这宝贝便是三七峰顶峰的峰采雪绒花。” “雪绒花不是只有雪脉山才有吗?” “所以在三七峰出现才是珍品。雪脉山的雪绒花花籽经过风吹,长途跋涉来到三七峰,三七峰的水土与其他山峰不同,雪绒花的花籽只有在这里才会成活。也是除了雪脉山唯一一处出场雪绒花的地方。但世人传言纷纷,见者甚少。最主要是这峰采雪绒花,花开很小,不管是用药还是观赏,都完全不及雪脉山上的雪绒花来的壮观珍贵。 但是这峰采雪绒花加上一味药材,却是恢复内力的最佳药引子,到时候我会为你传入我的内力,助你打通任督二脉。这一切,听起来简单,可真正要运用的话却有三个难关必须克服。” 白小楼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眼静静的望着幕凉。他居然也习惯躲在扇子下面的阴影当中,若是可以陪着她,其实在哪里,根本不重要。 幕凉也猜想若想恢复内力,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莫说是三个难关,只要你有办法,十个又如何?”幕凉的语气让白小楼不觉勾唇一笑,她这偶尔孩子气的倔强流露出来,更是让他欣喜不已。 不觉无奈道,“这三个也足够了,再多的话,怕你这身体吃不消。”白小楼语气当中难掩一丝疼惜和怜爱。 若是这般模样的他,此刻被胭脂扣看到,只怕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对这十几年的大哥,竟然也会有刘露出这般疼惜怜爱之情。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很快下到山脚下。往下走还好说,可是要渐渐往上的话,却是要徒手攀越。 “你在前面,我在后面。”白小楼指着前面陡峭的悬崖,轻声说道。 他的想法幕凉自然明白,万一她一个没抓住,他在下面还能给她垫垫背。 幕凉不屑的撇撇嘴,仰头看向天空的方向。晴空万里,正是一年之际最空旷的秋高气爽。这悬崖并不算很高,比起她在现代攀爬的那些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虽说没有合适的装备,但是她来到古代这么久,也该好好地活动一下了,不然这一身骨肉可真就长毛了。 “比赛,如何?”幕凉淡淡的丢出四个字。 </div> <span> 309 不走别人的路(金牌加更)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比赛?”白小楼诧异的看着她。 她不会是要跟他比赛看谁先爬上去吧!这里如此陡峭,她这身子骨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虽说她潜力无边,但是…… “好!我们比赛!到了山顶我再告诉那三个难关是什么!”白小楼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既然是她想的,陪着她拼一次又如何?连陪她逆天都敢,不过是爬山而已……虽说这确确实实是在爬…… “准备时间三分钟!” 幕凉抬手打了个响指,也不看白小楼在听到三分钟这几个字时诧异的眼神,便自顾自的做起准备活动。 幕凉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抬腿搭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弯腰压腿。标准的一字马,看的白小楼目瞪口呆。她这动作如果是在成亲后做那个的话,肯定会非常非常非常的销魂…… 思想一贯纯洁无暇的白家大少爷,这一刻真的是淫,荡无边了。 他咽了口唾沫,将扇子插在腰间,衣摆掀起来也掖在腰间,再回头的时候看到幕凉已经将裙摆利索的掖在腰间,袖子也卷了起来,露出两截葱白的藕臂。若不是上面细细密密的新旧伤痕,这双臂该是多么的完美无瑕。 白小楼视线再次闪过一抹阴冷。 将军府的那些人,迟早他也会亲自收拾一番。 幕凉的准备活动做的有条不紊。压腿之后便是伸展四肢,看她稳稳地下腰,白小楼墨瞳闪了闪,就要过去扶着她。 “别摔着。”他看的心惊胆战的。这小女人准备活动都做得如此石破天惊的,一会的攀爬还了得。 幕凉下腰下的好好地,冷不丁白小楼跑过来,她倒着看他,没好气的哼了声,“管好你自己去!我还用得着你来扶?” 说罢,她稳稳地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一口,在原地蹦了几下,活动下脚踝手腕。 白小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最后无奈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她将头发利索的挽起来,从手腕上取下一根水蓝色的丝带绑起来,如此模样的她,显得身子愈发的单薄纤细,一张小脸巴掌大小,如玉一般晶莹透亮,眸子里闪烁点点星辉,在日光晕染之下,冷意淡去了三分,只那清然之色,却不减分毫。 “预备!!开始!” 随着幕凉话音落下,二人同时出发。但若仔细看的话,白小楼是比幕凉慢了半拍的。幕凉一边寻找合适的石头攀爬,一边扭头瞪了白下楼一眼, “这是比赛!用不着你谦让!我忘了告诉你比赛规则!若我先上去,肯定会一脚把你踹下去!若你赢了,也随意!你小心点!” 幕凉冷声冷气的说着,白小楼哑然失笑,如玉容颜,更添精致之美。 “我没有让着你。只不过刚才看你看的有些出神而已。” “还不承认!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幕凉最受不了白小楼这澄澈如玉的笑颜,心里骂着祸水二字,旋即抬脚狠狠地踹向身边的他,一脚将毫无防备的白小楼踹到了起点的位置。 “你、”白小楼站在谷底仰望已经爬上去七八米的幕凉。这小女人还真踹?他能想象到,如果一会是她先爬上去的话,她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从上面踹下来。 不觉无奈的摇摇头,看向她的目光更添琉璃一般的华彩专注。 白小楼脚尖一点,飞快的追上幕凉。幕凉没有内力,他现在跟她比赛,为了公平起见,自然也不能动用轻功,两个人都是用自己过硬的真本事在这里比拼。 日光愈盛,二人攀爬了半个时辰,便已经来到半山腰。 这时候体力下降严重,而且越往上面,可攀爬的石头越少,也越加陡峭难行。 白小楼扭头看向身侧与他并肩而行的幕凉,他为了赶上进度,刚才加快了步伐,如今到了中间,体力消耗大半,如他都觉得有些吃力,而她却是坚持到了现在。 见她额头鼻尖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小脸水汽弥漫,被日光照射之后,仿佛是挂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看起来更加晶莹剔透。 “要不要休息一下?”白小楼小声提醒她,心疼她如此拼命。 幕凉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她的语气满是不屑。 “适当的休息是为了最后的冲刺。”白小楼见不得她如此累,就是想要劝她休息一下。 幕凉终是难得扭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冷冷道,“我不习惯停在半路!要休息你自己休息!我不需要!” 她斩钉截铁的态度让白小楼微微一怔,她的倔强和骨子里的强硬再一次超出他的想象,他更加庆幸今天的选择,带她来这里是完全正确的,可以看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了解她更多的想法。 “好!我也不休息。一起!” “谁跟你一起!你就等着被我踹下去吧!”幕凉白了他一眼,加快速度往上攀爬。 白小楼见她攀爬的方向出了问题,不觉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腰带,“幕凉。” “干什么?”幕凉扭头看他,没好气的开口。 白小楼指指她的手,低声道,“你的方向有问题!再往上可以攀爬的石头越来越少,应该从这边上去!” 幕凉听了白小楼的话,不屑的嗤了一声,“那里是留给你白大少爷走的路!我就喜欢没有路的地方!天下的路不都是人走出来的吗?走别人走过的有什么意思!” 幕凉的话再次让白小楼震惊。一个浅显简单的道理,却只有她肯如此坦然的直面。 </div> <span> 310 把你埋在后院当花肥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白小楼发愣的功夫,幕凉已经甩开他朝另一边爬去。 “等我!”白小楼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往上爬,也转移了方向跟在她身后。 这边的路虽然难走,但是幕凉每次却能找到准确的定位,一路上如履平地。 眼看就要到顶峰了,白小楼深知输给她的后果,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再次加快,就在幕凉一只脚刚刚踏上顶峰,另一只脚想要抬起来将他踹下去的时候,白小楼翻身跃上山顶,坐在幕凉身边看着她笑着,大口的喘着气。 幕凉一脚踹空,愣了一下,眼前一抹白影闪过,白小楼已经坐在她身旁。 “我是不会被你踹下去的。我还要告诉你……那三个难关呢。”白小楼低声说着,微微有些气喘的看着幕凉。 幕凉冷哼了一声,起身找了块巨大的石头依靠着休息。白小楼见此也起身走过去,紧挨着她身边坐下来。 山顶的风光果真是无限好。可若是走了吊桥上来,只怕会错过沿途最美的一切,如今好不容易的爬上来,才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幕凉大口喘息着坐在地上,放下袖子擦着面颊上的汗水,白小楼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幕凉迟疑了一下接过来。 见此,白小楼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再次让幕凉想到祸水二字。 就不能让这个男人笑,这如玉绽放的笑容再配上这山顶无限美好的风光,还应该在祸水前面再加上两个字……极品祸水。 “那三个难关到底是什么?”幕凉擦完汗,将手帕收起来,总得洗干净了才能换给他。 白小楼视线随着她收起手帕,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润明朗。 “这三个难关都是针对你而言的。首先,峰采雪绒花因为是极寒之地出生的植物,所以进入体内之后,会有一瞬如冰的感觉,周身会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就如同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窖当中。 其次,因为你体内已经有了拓博堃的内力,只是因为封印刚刚解除,所以他输给你的内力都被你封印吸收走了,虽然不在你体内,但曾经留下的痕迹却是难以磨灭的。所以我的内力一旦进入你体内,势必会造成相克的感觉,到时候会有一瞬气血逆流痛苦不已的感觉,你必须要忍住,方才能挺到第三关。 第三关便是世间和……” 白小楼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幕凉跳了下眉梢,静候下文。 “第三关便是需要你在这里待上三天三夜,不能离开这里。而且这三天……你是不能穿任何衣服的。方才能吸取峰采雪绒花的全部精华,助你恢复内力!” 白小楼说完,面颊莫名有一瞬潮红。心跳也跟着加快,如今只是说说,都会对他的心造成如此大的波动,倘若那天真的到来了,看到了她的身体,他的自制力只怕瓦解的比现在还要快! 这个小女人的魔力,远远超过他对自身认识的想象。 “到时候我会戴上眼罩,不会看你的。” “这是当然。”幕凉的小脸也有一瞬发红。继而两个人相视一眼,她眼底的冰封在接触到他脸上的尴尬和红晕的时候,竟然是忍不住的笑了一下,而白小楼也为自己此刻的窘迫暗暗发笑。 二人再次相视一眼,竟是很有默契的同时笑出声来。 她的笑容清浅悠然,他的明亮澄净。 “恢复内力之后你有什么打算?”白小楼悠悠开口,看向幕凉的眼神愈发的认真专注。 幕凉敛了唇边的笑意,淡淡道,“当然是一脚把你踹开!过河拆桥,你懂得。”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杀我灭口呢!原来只是踹我一脚……不错不错,这个答案,我很满意!十分非常的满意!” 白小楼胸膛震荡出欢愉的笑容,愈发的惹人迷醉。记忆中,他似乎是不曾有过如此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声,在白家步步为营的生活,早已让他练就成那一贯的沉稳淡然,这般放肆欢笑的时候就不曾有过。 “你有受虐倾向是不是?”幕凉见他听到自己要踹他一脚还如此开心,不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峰采雪绒花在哪里?这都到了山顶,怎么还没看到?”幕凉休息的差不多了,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峰采雪绒花。白小楼若是敢骗她,他就死定了! 白小楼起身站在幕凉身前,指着不远处一个山洞,轻声道,“就在那山洞里面,我们过去。” 说着,他朝幕凉伸出手来。 幕凉并不握他的手,眼底带着淡淡的排斥。白小楼哑然失笑,轻声道,“山洞附近都是机关,是我布下的。只有两个人并肩通过才行。稍后我们还会坦诚相对,不过是牵手,若你觉得别扭,那将手帕扯在中间,我不碰你的手。” 白小楼的风度到了任何时候都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 幕凉一想到她跟白小楼并肩走着,两个人当中扯着一条白手帕,一人捏着手帕的一角,那场景就让她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还不如握手呢! “走吧!”她将自己的小手伸出手放在他手中。 她的手凉凉的,似乎就没有温暖的时候,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干燥有力,此刻却是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生哦啊自己太用力会捏痛了她。 经历了一番攀岩的历练,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二人心中悄然滋长。 …… 一个时辰前,辽王府书房 “你看不住她也就算了!还让白小楼的人扒光了上衣扔在这院子门口!银狐!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身体才刚刚恢复了三成功力的拓博堃,一拍面前的书桌,直接将茶杯茶壶全都扔了出去,兜头砸在银狐面前,溅起的水渍溅了银狐一身,银狐跪在地上,上半身还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肤在琉璃宫灯的掩映下,分外性感迷人。 一旁的苍月嘴角抽了好几下,还是第一次看到银狐如此倒霉的样子。他跟银狐跟在王身边这么多年,每次交手,若论硬功夫,银狐未必赢他,可若是加上轻功,他没有一次赢了银狐的。银狐最擅长的也是绕到他背后扒下他的上衣。如今……嗯,报应来了啊! 只是大王现在怒着,苍月这心花怒放也要悠着点。 银狐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跪在那里。这丢人是其次,看丢了四小姐才是关键!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四小姐还是跟白小楼走的!白小楼跟王在白家也算是至交好友,可是到了这儿,竟然抢王的人! 拓博堃摔了茶杯茶壶之后,不解恨的又摔了桌子上的卷宗,脸色铁青阴沉,看的一旁的苍月心忧不已。 “王,您的身体当心……” “当心什么?!她人都没有了?!本王还有什么好当心的!”拓博堃冷声打断苍月的话,瞳仁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派人去找!不准错漏任何一个地方!去找!”拓博堃冷声下令,苍月不敢耽误,转身离去。可刚走到门口,苍月突然折了回来,拓博堃见此,面色如霜,瞳仁如冰,看的苍月心惊不已。 “王,您看是不是可以问问胭脂扣小姐,白小楼是她哥哥,胭脂扣小姐会不会知道白小楼去了哪里?” 拓博堃听了苍月的话,脸上的寒霜此刻竟是带着一股子危险的煞气,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却不是笑容,而是冷冷的嘲讽。 “白小楼与扣儿根本就不是一条心,如何会告诉她。不用去找她了,全力以赴找那个女人!” 拓博堃的话让苍月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之后,不敢再多言其他,闪身出了屋子。 房内,银狐还光着膀子跪在地上,拓博堃看了就心烦,起身也朝外面走去,余光冷冷的瞥了银狐一眼,“让你去暗中保护她,你倒好!贞洁都快不保了!用眼泪做药引救了你一命的人是她,本王若早知你如此没用,当初才懒得管你!真应该把你埋在有家药庐的后院当花肥!” 拓博堃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书房。银狐跪在那里满脸的懊悔愧疚,等拓博堃走了,银狐盯着一张苦瓜脸,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 一个时辰前,天骄府书房 与银狐相同遭遇的还有耶律宗骁身边的子前。子前跪在地上已经很长时间了,耶律宗骁听完子前的叙述之后,一直沉默到了现在。书房内的气息压抑的令人难以呼吸。 子前微微抬头,余光飞快的扫了耶律宗骁一眼。自从与四小姐在将军府那天交锋之后,三殿下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如今再也听不到三殿下清朗温润的声音了,也见不到三殿下优雅高贵的笑容。如今的三殿下,如同生活在阴暗空间当中,但凡牵扯上纳兰四小姐的事情,三殿下便像是换了一个人,再也找不到昔日的影子。 耶律宗骁坐在书桌前,面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不见卷宗,甚至连一杯热茶都没有,整整一个早上,他都是这般状态坐在书房里面。只是在收到子前被扒光了上衣扔在外面的消息时,瞳仁微微波动了一下,再然后,便是死一般的静谧。 “殿下。”子前哑声开口,上半身还光着,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倒像是被人给…… 耶律宗骁身子微微一动,视线终是抬起头看向子前。 “你起来吧。准备一下,本殿下要进宫。” 耶律宗骁突然开口,子前一怔,小声道,“殿下,您……” “答应父皇,迎娶玉拂。”耶律宗骁冷冷开口,这一刻,心是死的。瞳仁更是如一汪死水,泛不起任何波澜。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的心会是现在这般死静的感觉。这全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全都是她!她将他的心彻底掏空了,给他戴了无数顶的绿帽子,如今却没事人一般的与那几个男人打情骂俏,好不快活! 好!她想解除婚约是不是?? 婚约她是休想解除了!但玉拂他也会娶。既然父皇那边不能改变主意,那么他这边,也不会轻言放弃! …… 半个时辰后,北辽皇宫,乾清宫 “你说什么?娥皇女英?你……这就是你想通了之后给朕的答案??”辽皇拍案而已,面色寒冷。眉目之间尽是威严愤怒。 耶律宗骁站在那里静立不语,颀长身躯,此刻却透出浓浓的阴郁气息。 一旁的皇太后见了,也是不觉凝眉,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宝贝孙子,蓦然发现,这一年不见,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不见,这宝贝孙子怎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以前那一身的骄傲自信,如今竟都是被阴郁深沉所取代。 这一切,就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吗? 本来今天耶律宗骁进宫主动提起要跟玉拂赔礼道歉,并且还要在年内跟玉拂成亲,皇太后和辽皇都是欣慰不已。谁知,他的附带条件竟然是要同时立两个正妃!娥皇女英不是没有过,可玉拂和纳兰幕凉是断不能摆在一块的! 任由辽皇怒火中烧,耶律宗骁这边就是纹丝不动。他该说的都说明白了,就是娥皇女英一条路可走!要他娶玉拂,就不能解除他跟纳兰幕凉的婚约!若是解除了,玉拂他也不要了! </div> <span> 311 幕凉发威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玉拂你必须娶!你与纳兰幕凉的婚约也必须解除!这个女人留下来也是北辽的祸害!你若再坚持一分,朕就让你后悔终生!!” 辽皇语气坚决,眼底更是闪着浓浓的杀气。 耶律宗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才抬起头静静看着辽皇,眼底的沉静苍冷一瞬令辽皇和太后震惊。 “你若杀了她,便不会再有人走进我心中,就是玉拂也一样。但是若娶了她,倘若将来我看清她的真面目了,我才会真的放下。如今,就算所有人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也要她!我就要现在的她,这样的她!”耶律宗骁沉声开口,因为好几天都没休息好,此时的他,精神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在提到幕凉的时候,眼底却是闪着晶莹的光芒。 辽皇微微一顿,下一刻,眼底同样是光芒闪烁。 今天的耶律宗骁,像极了当年的自己。这一幕,也像极了当年他与皇太后对决的那一幕。只不过当年他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求皇太后成全他和那人,让他们私奔! 最终的结果却是……尘归尘,土归土。身在皇家,走的注定就是一条皇家路。 皇太后自然也想到了多年前的一幕,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当年的她,的确是够狠心的。但是她不得不那么做。 “你是在威胁朕,是不是?你以为说这些话出来,朕就能改变主意了?是不是?”辽皇震怒出声,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龙椅的扶手下,旋即一步步走下九十九级的汉白玉台阶。 皇太后想要阻止,辽皇挥挥手,沉声道,“母后莫管。这孩子如今不管是不行了!看朕今天不……” “皇上若是打他一下,就等于是打在哀家身上一百下,一千下那般痛。皇上下得去手吗?如果不顾哀家死活了,那就打吧!”皇太后在辽皇身后沉沉发声,皇太后如此态度,明显是护着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也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皇太后。 记忆中这个皇奶奶为人精明公正,并非冲动易怒之人。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如此明显的偏袒自己。 皇太后视线在耶律宗骁和辽皇身上扫了一遍,起身扶着小太监递过来的手,也一步步走下汉白玉台阶。辽皇见此,冷着一张脸瞪了耶律宗骁一眼,转身去扶皇太后。 小太监见状急忙退在一边。 “母后,你这么说不是添乱吗?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这逆子交给朕行了。”辽皇见不得皇太后动怒生气,只能是放低了音量小声劝着。 皇太后斜睨了辽皇一眼,淡淡道,“你们父子俩差不多都行了!不管最后是谁妥协,这心里头最痛的不还是我这个老太婆吗?一个苏苏就够让我不省心的了!现在你们父子俩倒是闹上了。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国之储君,尽搞些寻常百姓家才有的乱子出来。哀家这才回来没几天,你们倒好,存心不让我痛快是不是?” 皇太后声音并不高,却是掷地有声。她很少说出责备辽皇和耶律宗骁的话来,因此这一番,也是让辽皇心中紧张诧异。 “母后喜怒,皇儿不说他就是了。”辽皇不情愿的说了句,不过这不说也仅限于现在。耶律宗骁这件事在辽皇眼里,如今到了必须要解决的地步。 皇太后看了辽皇一眼,如何不明白他心中想法。 “你那保证哀家如何信得过?我自己的孩子,心里头存了什么想法,我这个当娘的会不知道?你小尾巴往哪里一翘,我比谁都明白。”皇太后这话惹的一众太监宫女纷纷将头埋的更低,辽皇面子上挂不住,冷哼了一声,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了。 只有耶律宗骁始终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面沉如水,心,就不知道又飞到哪里去了。 皇太后见自己这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却都换不来耶律宗骁的放松,心中不觉愈发的别扭。看来老三的心这真是要被纳兰幕凉那丫头给掏空了!可惜啊,人家丫头对他没这个心思,他以前对人家又不好!现在非要人家回头,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做过的事情,既然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地里的,就更加没有后悔药吃了! “母后,您这是……”辽皇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太后什么了。 太后回过神来,轻拍下辽皇的手,低声道,“皇上忘了我这老太婆答应过你什么吗?” 太后的话让辽皇不觉一怔,旋即讪讪然开口道,“没忘。” “没忘就好。今儿这事,若是你们爷俩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的话,就暂缓一天再说。明儿哀家请了很多人去未央枫叶林赏枫叶,你们不想破坏了我的好兴致,这件事在明天之前就不要提起来。明儿赏过枫叶了,你们愿意怎么闹腾随你们了。如何?” 太后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辽皇一眼。辽皇心下了然,明白太后是将所有的谱都摆在了明天。其实太后今天来找辽皇也是为了这事,但是还没等着开口,耶律宗骁就来了,太后也就没顾得上。 辽皇知道太后心里头有了主意,这心头的石头也渐渐放下,旋即点点头,转而看向耶律宗骁。 如今是皇太后开口了,是他的亲奶奶说的话,耶律宗骁纵然看出这其中蹊跷,可也不能不卖皇太后的面子!耶律宗骁淡淡点头,脸上的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 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放松。 …… 幕凉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甫一走到门口,就看到老李着急地站在门口等着她,见了她,老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四小姐!您可回来了!快去琉璃院看看吧!打起来了!” 老李急忙火燎的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站在幕凉面前,着急的直跺脚。 幕凉眉头轻皱,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白小楼的马车,语气冷淡的开口,“谁给谁打?” 老李见此,稳了稳声音,低声道,“您出去后不久,辽王就来了,辽王要在您的房间等您,谁知波斯皇子也来了,皇子不让辽王待在您房里,二人就要动手的时候,九皇子又从墙头爬进了琉璃院,不知怎的,九皇子就跟波斯皇子打起来了,辽王在一旁喝茶看热闹。这九皇子哪是波斯皇子的对手啊,很快就被打趴下了,可九皇子真是老奴见过的最经打的人,都被打得满脸是血了,却仍是死死地拽着波斯皇子的大腿,不让他进你的房间。 老奴等人要过去,却被辽王制止了。只能是眼巴巴的等在这里。这九皇子如今就剩下半条命了,却还是死死地抱着波斯皇子的腿不撒手,波斯皇子也是气急了,想起来就踢他一脚,现在也是没了力气,估计过会这波斯皇子的脾气上来了,一脚就能要了九皇子的命啊!” 老李说完之后,幕凉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些个混蛋,没事又跑来她的院子闹什么?秀眉一挑,幕凉冷声吩咐老李, “去厨房提三桶泔水来,等在院子外面,我让你泼你就泼!不准犹豫!” 幕凉这会子也生气了,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还不算完了!!没事就跑来她这边闹事!这一次不一遭给他们个痛快,还真是对不起他们聚的如此齐全!! 老李一听是三桶泔水,掐指一算院子里那三位爷,这往厨房跑的腿就开始打颤。可这是自家小姐吩咐的,院子里的人就是当今圣上,这泔水也要毫不犹豫的泼下去! 老李准备泔水去了,幕凉寒着一张小脸进了琉璃院。 一进院子,若不是写了琉璃院三个字的牌匾还歪歪斜斜的挂在门口,幕凉真当自己是走错地方了。她这琉璃院是又小又旧,但以前好歹能住人啊!现在倒好,成了什么了?未必比拓博堃铲平了的那几处院子好到哪里去。 院子里所有东西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横七竖八的四散开来,就拓博堃屁股下面的那张藤椅还完好无损,再就是他怀里的一套茶具。 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个人,单凭衣着打扮根本看不出那人是谁,只看到一张满是鲜血的面孔抬起头,看见她后,咧嘴一笑,一颗假牙扑簌掉下来,正好是最前面的一颗门牙的位置。若不是老李提前告诉幕凉,幕凉绝对猜不出这趴在地上的就是耶律崧! </div> <span> 312 心尖上都在疼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幕凉!!唔……”耶律崧甫一开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一震,后背上一只脚重重的踩了上去。 “给小爷闭嘴!!凉大美人的名字是你这小瘪三叫的吗??小爷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一身戾焰气息的欧阳冲一边擦着鼻子流出的鲜血,一边狠狠地跺了耶律崧一脚。以报他鼻子被耶律崧脑门撞破之仇。 院子当中,就数拓博堃最为稳当。见到幕凉出现了,拓博堃眼底悠然划过一丝清晰的血痕,眼底的血色被傍晚红霞的更添一分殷红。他现在很想抓着这个小女人的肩膀,问清楚了,她这一天都跟白小楼那厮去了哪里?为什么他动用了如此多的人手都找不到他们??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这一天对于他的煎熬,简直是生不如死!她又是否知道? 她跟白小楼失踪的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心中猜测,他们俩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她对着白小楼说上几句话,他心中的妒火也是燃烧如洪。能坐在这里勉强看这一场闹剧,是因为他知道,若她会出现,第一个回来的地方就该是这里!所以他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她! 看到她全身上下并没有特别的地方,而面色看起来还更加红润,拓博堃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白小楼带你去哪了??他跟你说了什么?还是强迫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如今幕凉就在眼前,拓博堃的镇静再也无法保持,抓着她的手,激动的问着她。 眼底的焦灼和折磨不加任何掩饰。看向幕凉的眼神更是血色凝聚。 自从在将军府那天见到她,这几个月来,他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日渐消瘦不说,这颗心也被她伤的千疮百孔。每每夜里,他都是躺在床上独自舔舐伤口,而她的心,就是不见丝毫回暖! 幕凉并不回答拓博堃的问题,而是冷眼扫了惨遭毁灭性破坏的院子一眼,拓博堃立刻举起另一只手做指天发誓状,“这里不管我的事!都是他们俩造成的!我内力还没恢复,身体虚弱的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俩破坏的!” 拓博堃一脸无辜的指着破衣烂衫的一对难兄难弟。 如今虽说是欧阳冲站着,耶律崧趴着,可欧阳冲未必就比耶律崧好看到哪里去。耶律崧打不过欧阳冲,就频频采用赖皮战术,趁着欧阳冲要将他扔出去的时候咯吱欧阳冲的腰,近身搏斗的时候咬破欧阳冲的耳朵,最后实在打不过了,索性就用脑袋去撞欧阳冲的鼻子,看看到底是他脑袋硬,还是欧阳冲的鼻梁坚挺。 如此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耶律崧落得个伤痕累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而欧阳冲则是惨遭“破相毁容”,一身艳丽红衣撕扯的就跟抹布一样,领子和袖口精心滚上的紫貂绒毛也全都耶律崧扯掉了,就剩下那么残破的几根根挂在上面,随风寂寥而动。 欧阳冲一见拓博堃抓着幕凉的手,当即激动的跳了起来,三两步到了幕凉跟前,抬手就要将幕凉拉入怀里。拓博堃见此,冷冷一笑,腹黑本性可见一斑。下一刻,他身子一闪,揽着幕凉稳稳地后退一大步,让欧阳冲扑了个空。 欧阳冲瞳仁不觉眯起,脸上的鲜花面具也掉了一半,只有一半还歪歪斜斜的挂在上面,险险的遮住上半部分的面颊,一抹鼻血正从鼻子里面悠悠淌下,与他殷红的唇瓣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到底是鲜血红唇,还是红唇与鲜血交相辉映。 “拓博堃!你无耻!!我与那小瘪三为了凉大美人在那里打的昏天暗地的,你可倒好,喝着热茶还坐着凉大美人的椅子,如今凉大美人一出现,你倒是占了先机!你tmd凭什么?!!” 欧阳冲看着拓博堃就来气,要不是他在耶律崧一进门就诸多嫁祸挑拨,耶律崧这愣头青而一门心思的要跟他拼命?拓博堃此人,看着冷酷无情,实则黑心残情!!暗地里那些手段,未必就比他光明正大到哪里去。 “幕凉!唔……幕凉……” 这时候,地上的耶律崧也开始哼哼唧唧的出声了,抬起那张被打成猪头的脸,一脸无辜的望着幕凉。想咧嘴冲她笑笑,可嘴角都被欧阳冲下黑手给打裂了,牙齿也掉了一颗,这还是假牙,估计这会子要再安装的话,就难上加难了,这技术更加考验安牙的大夫的技术了。 “你起来!”幕凉冲着耶律崧低吼一声,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善,但是好过看向拓博堃和欧阳冲时候的冰冷骇然。 拓博堃见幕凉对耶律崧说话,不理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觉再次阴沉了一分。 耶律崧忍痛乖乖地爬起来,却因为一条腿被欧阳冲踢断了根本站立不稳,勉强站在那里的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幕凉见了,指着拓博堃刚才坐过的椅子,冷冷道, “你先坐下!” “唔……我,我不累!幕凉,我不累。我站着行了,你坐吧。”耶律崧就剩下半口气了还在强撑。就是欧阳冲这会子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力,这厮似乎是永远打不死一般。打倒了还能再站起来,腿断了都能支撑着站起来扑向他!到底是不是辽皇生出来的种?该不会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吧! 幕凉狠狠的瞪了耶律崧一眼,目测一下,这厮身上最少二十处骨折,大小挫伤上百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最严重的伤应该在小腿腿骨的骨折,以及左侧肋骨下方七到八根肋骨严重骨折,还有右手手腕的粉碎性骨折!这些伤若是都想养好了,没个一年半载的不大可能! 幕凉看着倔强却又小心翼翼的耶律崧,真想上去再补给他一脚,让他彻底晕倒算了。也好过他在这里傻傻的坚持着。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幕凉语气愈发的冰冷,可是人还困在拓博堃怀里,拓博堃刚还说他虚弱得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可如今抱着她的力气都是从哪儿来的?回光返照不成? 要真是回光返照还好了!起码以后没人烦她了! 耶律崧哦了一声,刚想坐,又讪讪然的站了起来,看着幕凉,满眼委屈,“幕凉,我屁股被他踢破了,坐不下,坐下更疼。” 幕凉一听,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冷声道,“那你就趴着侧着蹲着依着!你怎么不疼你选一个姿势安静下来!我不让你说话,你最好闭嘴!” 幕凉说完,转身看向对面的欧阳冲。 从幕凉出现之后被拓博堃抱在怀里开始,欧阳冲琥珀色瞳仁眼底就开始流淌出丝丝阴郁狰狞的寒光,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将幕凉抢到自己怀里,可拓博堃此刻竖起的防线却是滴水不漏无坚不摧,总是他火眼金睛,此刻也难寻一丝破绽。 看到幕凉在看他,欧阳冲强忍心底妒火,红唇轻启,却是合着鼻子里面流淌出来的鲜血一起,红的刺目。 “凉大美人,你不要听拓博堃一己之言,事情……” “你到门口等我!”幕凉冷冷打断欧阳冲的话,说出口的话又让拓博堃一脸不悦,他更加紧的将幕凉抱在怀里,生怕她下一刻就会离开自己的怀抱,又跟欧阳冲消失上一天,那他就真的崩溃了! 欧阳冲看了幕凉一眼,半信半疑的走到拱门下,人才刚站定,就听到幕凉喊了一句, “泼!” 欧阳冲还在纳闷,身后这是从哪儿来的一股子酸臭味,下一刻,老李闭着眼睛,一桶泔水就朝他头顶泼下来。 欧阳冲耳朵之前被耶律崧咬破了,耳根一直嘶嘶的疼着,听力自然是受到不小的影响,再加上幕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欧阳冲没根本没有防备身后,一桶泔水就这么兜头泼下来,将欧阳冲浇了个透心凉。 下一刻,幕凉瞥了一眼受伤严重的耶律崧,再次冷声开口,“再泼!” 显然,因为耶律崧就剩下半口气了,所以本该给他的那一桶也送给欧阳冲了。欧阳冲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后老李又是一桶泔水兜头浇下来。 如果老李此刻知道,他泼的人就是这北辽最会算计人天下第一腹黑的纳兰天作,不知道他现在作何感想? 两桶泔水都赏给了欧阳冲,幕凉转身看向拓博堃,瞳仁里冰封万古,这般冷意,刺的拓博堃心尖上都在发疼。 </div> <span> 313 我爱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小姐……这最后一桶……给谁?” 就在幕凉和拓大王大眼瞪小眼的功夫,老李实在是受不了欧阳冲那杀气冲天的眼神,心想着,这要是有个能跟波斯皇子作伴的人,兴许能让他的心态平衡一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恨不得一口吞了他这把老骨头的架势。 幕凉不看老李,冷冷开口,“就泼我面前这个人!” “是,小姐。”老李点头应了,早在泼欧阳冲开始就做好了万死的准备。 “你要泼我?”拓博堃瞳仁如冰,冷冷的凝着幕凉无情的面容。这一刻,若是还有力气,他真的就掐死她了。 “对!你在我的院子里捣乱!我为什么不可以泼你?我的地盘我做主!你辽王想做大头就回你的辽王府做去!在我这里,就是我说了算!!”幕凉针锋相对,绝不想让。 不过在她发号指令之前,老李只是提着泔水桶,还没执行最后的行动。 拓博堃瞳仁喷着火,反倒是怒极生笑。 “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捣乱了?我一直好生生的坐在那里!!你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吗?” “看到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如果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世上还要腹黑心机做什么?人人表面表现出来的不就是最真实的了?”幕凉面无表情的回了他一句,拓博堃身躯一凛,瞳仁深深凝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句话, “幕凉,你话有所指!到底什么意思?指向我的吗?”拓博堃认真的看着她。如果她话中有话说的是他,那现在就是让她把一切说开最好的机会。他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二人身侧不远处,欧阳冲擦了擦面具上的泔水,白媚和白娇从外面进来,看到眼前场景,都是惊吓的不知如何是好,继而准备转身去马车上拿换洗的衣服给他。 欧阳冲瞥了二人一眼,冷冷道,“不用!本皇子就这样站在这里看着行了!看看这第三桶泔水,凉大美人舍不舍得泼下来!” 欧阳冲……确切的说,此刻这般表情的人应该是纳兰天作才是。腹黑、冷静、沉着到了令人觉得可怕的地步。当两桶泔水紧邻着泼下来的时候,他的心仿佛是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没有任何时候能比得上现在的冷静!他也就更加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自始至终要的就是她纳兰幕凉的心!未曾变过! 幕凉抬头望着拓博堃的寒瞳,这一刻,明明是有什么触动了心扉,流淌进了心底,将她一贯冰冷无情的心包裹起来,暖暖的哄在掌心,轻轻的托在他心房最近的地方。 可她的心,明明感觉到了温暖,却禁不住他太过于炙热的烘烤,有些陈年的伤口因此而挣开,血肉模糊,伤痕累累。原来,最痛的不是遭受伤害的那一刻,而是要在另一个宠溺无边的怀抱面前,毫无顾忌的放下自己的心。 眼前,如繁华一梦。他的情的确感天动地!可是不是人人都懂一个道理,捧起来的越高,摔下来的越惨! 她从高处摔下来过一次,狠狠地,整颗心被摔碎的四分五裂,根本就无法捡拾。而那个人的宠溺,还不如此刻拓博堃的付出!所以在这个封建社会,当他的宠溺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这一把双刃剑,刺入的就全是她的心,她的身体! 未曾经历过,便无权抗议她此刻的决绝无情! 只是,幕凉没想过的是,拓博堃竟然可以让她痛……痛往日的伤口被挣开的如此清晰,那颗蒙尘多年,跨越了万古时空的心裂开了一道如细碎水晶一般的缺口,冷风灌入……她要放下的,还有很多很多。 “你想知道我到底想说是不是?好,我告诉你。你听好了……” “我不想你在这里说!这是你我之间的话,你跟我走!我们单独说!”拓博堃摇摇头,抬起手来,食指放在幕凉唇边,认真的看着她。 幕凉心弦微微颤动,下一刻,轻轻点头。 “幕凉……呜呜,别跟皇叔走!你根本不是皇叔的对手!呜呜……”耶律崧一听幕凉要跟拓博堃单独谈话,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声音都带着三分哭腔。 幕凉扭头就看到耶律崧正以十分诡异的一个姿势趴在躺椅上。因为他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只能是侧着趴在躺椅上,两条手臂垂在躺椅的扶手旁边,两条腿也无力的搭在一边,脑袋虚弱无力的搁在躺椅的靠背那里,整个人远远看着,就好像是被拆散了准备重新安装的机器人,怎么看都觉得他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皇叔!皇叔你放过幕凉美人吧!呜呜,幕凉美人年纪还小,皇叔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一定要老牛吃嫩草!幕凉这么嫩,皇叔这么老,皇叔能啃的动吗?皇叔……” “闭嘴!!” “闭嘴!” 不等耶律崧絮絮叨叨的说完,幕凉和拓博堃同时开口,一起厉声呵斥他。 二人如此默契的一幕,看的纳兰天作那嘴角的笑意更是透着丝丝寒澈渗人的气息。 耶律崧瞳仁里面迅速鼓起了两汪水泡,眼泪汪汪的看着幕凉。 “走吧。”幕凉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过身,清冷开口。 拓博堃吹了声口哨,陆虎立刻从马房里面奔了出来,一路来到二人跟前。拓博堃先将幕凉托上马背,然后自己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直接在这小院子里面就骑着马越过低矮的围墙,直接冲出了将军府的后门。 后门有些摆摊的小商贩,只觉得头顶冷风呼啸扫过,根本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觉得一抹白影上似乎有一抹玄金色身影一抹天青蓝的身影一晃而过。冷风如刀子一般割过面颊的感觉,足可见这白马奔腾的速度有多骇人。等众人定睛一看,就看到一批白马飞奔远去,马背上两抹身影看起来甚是般配,具是三分清幽七分冷傲。 “是天马吗?”有商贩张大了嘴巴,发出疑问的声音。 美人与江山,一骑绝尘之下,拓博堃已经给出了他心底最真实的答案。若是她想要的,他拼尽全力也在所不惜! …… 琉璃院内,欧阳冲收回视线,转身一步步朝外走去。白媚和白娇跟在身后,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皇子今天的表现有些太不寻常了,若在往常,受了这般侮辱,只怕皇子早就将这里的一切掀翻了,就算是辽皇的金銮殿,皇子也不放在眼里,可今天,皇子竟是如此沉静? 沉静到令人觉得可怕! 尤其是嘴角始终挂着的那抹笑容,让白媚和白娇看上一眼,便有种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的感觉,绝不敢再看第二眼。 到了马车边,欧阳冲闪身上了马车,红色如火的身影翩然而动,下一刻,马车的车帘都没看到一丝掀起的痕迹,他的人已经稳稳的坐在车内。 “回驿站。”淡淡的声音明显不同往日,越是平静,骇人的气息越加浓重。 白媚和白娇互相看了一眼,急忙驾车往驿站赶去。 车内,欧阳冲摘下脸上的鲜花面具,任由头发上衣服上还挂着泔水桶里的各种垃圾,静静的坐在那里,琥珀色瞳仁在他运功之后,渐渐的变了眼色,由琥珀色变成了正常人的黑色。可即便是这黑色,也透着如火一般的嗜血气息。 属于纳兰天作的容颜,此刻,第一次有这般萧索狰狞的时候。 突然,他胸膛传出一声低低的笑声,带着浓浓的自嘲,这笑容如同魔力,从马车里面缓缓渗透出来,让正在驾车的白媚和白娇二人,后背上寒意森然,小脸同时变得惨白无光。 这般模样的皇子与之前判若两人,此刻给她们的感觉,像极了波斯古国神秘强大的国师凛。那是一个令所有护卫心惊胆战的人物。白媚和白娇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们会对皇子皇子生出如国师一般印象的感觉! …… 拓博堃带幕凉再次去了他们上次去的那片隐秘的树林。 他率先翻身下马,却不急着让幕凉下马,而是牵着缰绳慢慢的往前走着,幕凉骑在马上,面色如霜。 “这落叶满地,再有三四天就看不到了。我牵着马,你只管欣赏这沿途风景,不管你之后要说什么,我都希望现在能陪你一起走完这段路。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从没想过,会有除了我的贴身护卫之外的人走入这里。更加没想到,还是我从不允许近身的女子。但我就是这般着了魔,往昔,我走在这里也是行色匆匆,因为是一个人,我从不在乎风景如何。可是今天,我比任何时候都想有人陪着我走下来。 我想看这里的风景,因为这一刻是你在身边,所以我会记住现在看到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幕。将来记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永远也不会忘记。其实我已经猜到一会你会说什么,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我就是害怕再一次听到你的拒绝,所以才走的如此缓慢。我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权利要求你做这个,做那个,甚至是接受我的心。 我的身边的确还有很多你说的烂桃花没有解决。纵使席阑珊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但她的确是喜欢我的,还有扣儿,她对我的意义,虽说不是感情,但却是另一种托付。席阑珊那边,我不能做的太过决绝。扣儿这边,我又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对于你,我却掏空了心的想要跟你在一起。我很累……凉儿…… 凉儿,不管多累,我都爱你……我爱你……用心在爱。” 最后四个字,他说出来的时候,声音都是沙哑颤抖的。转过头凝视幕凉,眼睛明亮若世上最耀目的黑曜石,熠熠生辉,坚定认真。 一句我爱你,对于他这般冷硬心肠来说,不知道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来。 他仰望她,她在马背上,而他踩着遍地金黄的落叶,静静的看着她。从来都是众人仰视他这北辽大王,而今,他却心甘情愿的仰视这个给了他无尽折磨和痛苦的小女人。 幕凉移开视线,不想在自己的心境还没彻底理清的时候,就坠入他这无底深潭当中。 “我不需要爱。”短短的五个字,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声。 拓博堃牵着缰绳的手背蓦然一紧,下一刻,淡淡道,“我会等。” “不用等了。永远没有那一天的。这世上金银珠宝名贵古董,无论任何一样,在我眼中,都比爱情更重要!” “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几天?行不行?”他并不妥协,眸子里闪烁晶莹剔透的光芒。如他,大概是第一次这般放低身份,放下所有骄傲的求人了。 幕凉的心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旋即却是无情的摇头。 “不给!” “我求你!”他毫不犹豫的开口,见幕凉始终不为所动,放下缰绳就要跪下来。 就连陆虎这时候都眼含着热泪,为前主子一番血泪告白所感动。它真的不懂了,前主子看好自己背上这女人什么了??无情到了这种地步,不要她了行不行?为什么非她不可? </div> <span> 314 大王累坏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陆虎这时候真想对前主子说一句,往昔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看都不看!看看,这会来报应了吧,好不容易有个你看好的,人家打死也不动心!啧啧,感情啊,一旦不是你情我愿的话,再强大的主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眼看拓博堃真的要跪下,幕凉眼底光芒潋滟,最后负气的一拍陆虎的屁股,调转马头离开之前,冷声开口, “落叶被风卷走之前!” 冰冷的声音伴随冷风呼啸而过,此刻落在拓博堃心头却是难以言说的激动和甜蜜!她答应给他机会了!她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了!他刚才那一番掏心挖肺的表白真的没有白费! 拓博堃就差在原地欢呼雀跃了!心情激动的难以形容。 阴霾了好几个月的脸,终是见到了一丝光亮。他小心地踩着地上的落叶,虽说就三四天的时间,但也足够他做些事情令她感动了。她肯开这个口,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拓博堃看着满地金黄的落叶,不觉皱了下眉头,真想把这地上的树叶都粘在上面,这样就永远都有了!可是那个小女人显然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 等拓大王这边激动完了,一抬头,幕凉早就骑马不知去向。拓博堃现在内力薄弱,根本不能擅自动用内力,眼见陆虎的尾巴都不见了,拓博堃扯着嗓子喊着, “凉儿!载我一程!凉儿,别走!凉儿!!” 可幕凉早就跑的没影了。谁叫他刚才只顾激动,忘了追上幕凉呢?如今,苦逼哈哈的拓大王只能是自认倒霉的自己走出这片树林了。没有陆虎,他又身体虚弱着,这一走,就走到了天亮。 等天际大亮,东方泛出一抹鱼肚白,苍月看着一脸憔悴苍白的拓博堃步行走回的辽王府,顿时张大了嘴巴,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拓博堃却是面无表情的擦着苍月身子而过,一头扎进书房,睡了个昏天暗地。 因为树林外面布了阵,他不能动用内力,只能绕着走回来。这一绕可就远了。 悲催的拓大王,最后翻了两座山才回来…… …… 临近中午,幕凉正在屋顶上看后山那里,宋征如何训练飞凤和老李挑选出来的四个护卫。虽然老李在挑选车夫的时候,的确是达不到令幕凉满意。但是这也不能怪老李,他手里头人手有限,资源有限。如今幕凉给了老李足够的资金,老李的眼光的确是不错的。除去从将军府挑出来的四个年轻机灵的护卫,再加上飞凤,还有老李刚刚召回来的三十名暗卫,加以训练,要应付一些突发情况应该不在话下。 至于宋辉那边,万事胜意四个人的确都是人才!就看他们的领悟力和宋辉的调教力度了。 幕凉正看得出神,冷不丁一抹白衣翩然的身影悄然降临,悄无声息的坐在她身边,手中折扇轻轻开启,轻柔晃动着,微风袭来,暗香浮动。 “白小楼,你应该知道,这屋顶也是我琉璃院的范围!不让你进院子,也包括屋顶!” 幕凉扭头没好气的白了白小楼一眼。难得她上来晒晒太阳,这厮又来打扰。要不是看在他能帮她恢复内力,早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了! 白小楼呵呵一笑,也不恼火,轻声道,“太后今儿中午在未央枫叶林设宴众人,纳兰明辉还没出发,其实现在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太后指名道姓要你无论如何都要去,纳兰明辉又不想为难你,现在还在自己的院子里来回走着呢!四小姐,不去看看吗?” 白小楼说着轻轻合上手中折扇。看向幕凉的眼神明净安然。 其实每次看到她都要打开折扇,是有原因的。这扇子里面的暗香是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对于身体虚弱单薄的人还有安神静气的作用,所以他每次都故意在扇子上留下一层暗香粉末,就算是打开扇子被她闻到,也不会觉得突兀或是怀疑。如此做,也不需要她知道,只要是为了她好的一切,默默无闻的付出,又如何? 幕凉也不看白小楼,倒是觉得他扇子上这清幽暗香不错。 “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幕凉不屑地开口,白小楼被她简单随意的表情给逗笑了,不觉摇摇头, “也就你敢如此说。老太婆?呵……” “不是吗?难道还是妙龄少女?”幕凉扭头再次送给白小楼一个大大的白眼珠。白小楼这会是哑然失笑。 “就当是陪我去的好不好?算是我帮你恢复内力的一点报酬。要不然我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一群人不知所谓的说着话,实在是有够烦闷的。”白小楼诚挚的向幕凉发出了邀请。 幕凉嗤笑一声,冷冷道,“你可以不去,就不用看那些人不知所谓的表演了。” “我倒是想。但有时候又岂能事事如意?”白小楼轻叹口气,看向幕凉的眼神澄净淡然,就如同清晨山中流淌下来的最清澈的山泉,不掺杂任何杂质在其中。 “四小姐,我并非强人所难。只是今天这未央枫叶林里,所有想认识你的人都在,即使你今天不去,等到选秀的时候,也必须都要面对。皇太后有心见你,便是想解决你跟耶律宗骁婚约一事。你若去了,这婚约说不定就此解除了,这不正是你最想要的吗?” 白小楼的话让幕凉瞳仁不觉微微眯起来,眼底一抹晶莹流光悠然划过。 “选秀定在什么时候?”幕凉冷不丁的开口。 白小楼见她语气有些松动,不觉舒了口气,轻声道,“辽皇似乎是无意选秀。所以一拖再拖,如今就看十八部落联盟何时到来了。” “十八部落联盟会来吗?”幕凉对这个传说中以野蛮凶残著称的部落很感兴趣。 白小楼很肯定的点点头,“一定会来。” 启星之光的主人就在北辽,而且还是北辽皇家书院一众顽劣学生当中的一员。得启星之光,万古长存!几国当中综合实力最弱的十八部落联盟更是比任何一方都迫切想要得到启星之光的主人。 “既然来了,都不会空手。都要送上本部落的美女。辽皇这次说不定就赚了个盆满钵盈。你们雪原部落这一次也不想空手而归的。” 幕凉话中有话,她对辽皇如此称呼也让白小楼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女人若是看不进眼的,皇帝老子不过就是一坨泥巴。 “最后鹿死谁手,我有个预感……与你有关,你信我吗?”白小楼的语气淡淡的,但眼底闪烁的光芒却是明净而执着的。如果她是启星之光的主人的话,那他更加不会放手,更加不能让她留在有企图心之人的手里。 “是吗?其实你更想说的是,就我这能搅合的性子,就算跟我没关系,到最后都会被我强迫着扯上关系,是不是?”幕凉的解释让白小楼不知如何回答,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罢了。若她能乖乖顺着他的思绪往下走的话,他才是真的难以适应。 就在这时,琉璃院外面响起一阵沉稳有序的脚步声,宝儿站在院子外面,看到走来的纳兰明辉和他的护卫,小心迎上前, “老爷,您找,小姐?” 纳兰明辉身子一怔,脚步停下,抬头看向院子里面。迟疑了一下,沉声开口,“我随便走走到了这里。凉儿在干什么?” “奴婢不知。一直是守在院子外面的。不过往常这个时辰,小姐都是在院子里晒太阳的。” 前提是,没有辽王等人的骚扰。 一旦那些人来了,这院子的情况可就不能用任何常用语言解释了。宝儿在心底默默念着…… “那……我先走了。让她好好休息吧。若还有其他要求尽管提出来。”纳兰明辉说完,眸子深深的看了院子一眼,院子里空空如也,身为武将,常年征战在外,耳力和观察力自然是超出普通人,他感觉到幕凉应该是在房顶上,但是她既然都看到他来了,却不下来。这很显然是不想见到他,免得她见了自己不开心,他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好。 纳兰明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琉璃院。 还有一个时辰就是皇太后在未央枫叶林设宴款待众臣了,他带不去幕凉,皇太后那一关肯定过不了。但无论如何,今天他都要将这件事情给挡下来。不让女儿有任何为难! 315 祸水的魅力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纳兰明辉离开后,幕凉从屋顶上站起来,看了白小楼一眼,淡淡道, “说好了,你帮我恢复内力的报酬就是今天陪你去赴宴。走吧。” 难得她有如此爽快答应他的时候,却是让他哭笑不得的感觉。虽说帮他恢复内力从未想过要得到过什么报酬,可如今被她这般算计了一下,白小楼还是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我的车停在后院。”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幕凉已经利索的翻身下了屋顶,朝着后院走去。白小楼看着她单薄纤细的背影,瞳仁静静追逐她的身影,心底,早已是烙下专属于她的位置。 若是要问他的心,究竟是从何开始对她动心的!大概……这就叫做一见钟情吧。就是从他入城的第一天,她在马车内惊鸿一瞥而过,那一眼芳华,清姿绝色,从此便入驻他心中,逐渐的生根发芽。 白小楼这边的马车很快就追上了纳兰明辉的队伍,纳兰明辉身为武将,自然是骑马的。眼见专属于白家的烟青色马车缓缓来到身边,纳兰明辉微微一愣,下一刻准备避让。 虽说他位列一品,但白家远道而来也是客,避让一下也在情理当中。可马车却是恰好的停在他身边。 驾车的高山跳下马车,拦在纳兰明辉身前,抱拳开口,“纳兰将军。四小姐在车上与我家公子一同前往,将军可放心,我家公子定会保护四小姐安全。” 高山说完,在纳兰明辉震惊的眼神中,从容转身跳上马车。 纳兰明辉的眼神一直追逐那逐渐离去的马车。 凉儿上了白小楼的马车?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凉儿心中中意的人是白小楼?纳兰明辉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这做父亲的登门两次,都没能让这个女儿松口答应出门,这白小楼竟是如此大的本事,可以让凉儿跟着他一起? 看来他这个做父亲的是真的不合格,连女儿喜欢谁都不知道。 …… 马车一路前行,等到了未央枫叶林外,马车的速度不得不放慢下来。 皇太后在此宴客,满朝文武稍微有点脸面都在邀请之列,而且这一次还准许携带家眷,如今太后没来,一众久未出门的世家千金都是坐在各自的马车内嘁嘁喳喳的小声议论着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当看到白小楼的马车经过,那议论声顿时降到了最低点,一众世家千金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眼巴巴的瞅着烟青色的马车从面前静静驶过,马车的茜纱窗紧闭,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一众千金失望不已,却是不肯离开,都是尽量让自家车夫放慢速度,听说今儿辽王也会来,还有丞相大人、波斯皇子,三殿下。 就是皇家书院一班犯错的学生,今儿也得了恩准,可以参加这个宴会。 若在之前,皇家书院的学生走到哪里,所带来的反应都是众人的嗤之以鼻。可如今,京都传闻日盛,这启星之光的主人就在皇家书院,排除一些不可能的人选,最后剩下的符合条件者寥寥无几,所以如今皇家书院的学生也都成了香饽饽。就算不符合条件,这跟启星之光的主人曾经是同窗好友,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所以,原本是各家各户最拿不出手的子女,如今却都成了众人争夺和巴结的对象。这场晚宴还没开场,满朝文武之间,已经是擦起了不小的火花。大多携带家眷前来的朝臣,最大的目的便是借此机会联姻,为将来仕途铺垫光明大道。若是自家女儿有幸能被雪原部落白家少爷看中,那将来是奇珍异宝享用不尽。 若是被波斯皇子看到了,虽说那皇子行事不怎么靠谱,可若学点灵力回来,只怕当今圣上这边都要礼让三分。 若是被辽王看中,辽王妃的风光可不仅仅是一个名声!当年先皇曾经许下承诺,拓博堃之妃,终身以皇家贵妃待遇等同。也就是说,辽王妃若是生了女儿便是这皇家的宫女,若是生了儿子便是皇子。皇子便有机会争夺将来的北辽江山!这又比郡主和郡王不知道高了多少级。 若是被丞相看中了,这也是飞黄腾达的最快捷径。 至于三殿下,如今三殿下的心思和做法,着实让一众朝臣看不明白。当初是三殿下自己不要纳兰家的四小姐的,如今却不顾一切的追着,现在却又能怪谁? 马车在枫叶林外面行走还算畅通,可是到了里面,便是拥堵的厉害。前面提早进去的因为看不到白小楼等人,自然是不甘心了,故意放低了速度,想等着后面的人赶上来,可后面的人也相等,这让想快点进去的幕凉和白小楼很是无奈,正正好好的被堵在了中间。 “我们下车走吧。”白小楼无奈的摇摇头,摊开双手看着幕凉。 幕凉点点头。车帘甫一掀开,白小楼温润如玉的容颜甫一出现,顿时,四周马车茜纱窗内具是紧张惊艳的吸气声。 白小楼对于这般场面早已是习以为常。在雪原部落每年都会有类似的晚宴,他早去也会被众人围观,晚去也逃不开,所以每次他都顺其自然,对于众人的议论和流连的目光渐渐的就有了免疫力。 白小楼转过身来看向幕凉,把手伸给她。 “这里地面不平,我拉你下去。” “嗯。”幕凉冷淡的点点头,起身走出马车。小手轻轻地搭在白小楼手中,如此场景,一时看的一众世家千金惊诧不已,心碎连连。 幕凉走出马车看了一眼外面,这哪里是地面不平,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这么多车都堵在这里做什么?要看白小楼这个祸水一会开席的时候可以看个够,非要都堵在这里,弄的最后谁都走不了了才好! 觉察到幕凉眼底的不快,白小楼拉着她的手下了马车,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寻到了一处稍显空旷的地方,所以这会子,白小楼着急带她过去。 幕凉却是快速的抽出自己的手。刚才那条路她也看到了,用不着白小楼带路了。 手心蓦然一空,当白小楼握拳的时候,掌心已经空了,唯有她冰凉的指尖前一刻留在上面的一丝冷意。清清淡淡的感觉,却能在一瞬间渗透进他的心底。这是他第几次握她的手了…… 可每一次带给他的感觉都能让他的心悸动不已。不知不觉,白小楼的面颊上缓缓地爬上了两抹红晕。公子本就如玉,如今这两抹红晕,在正午的日光晕染之下,却是为这玉色再添一分出尘若谪仙的气质,令一众世家千金看了都是目光痴痴,对于幕凉是羡慕不已。 走在前面的幕凉身影单薄纤细,一身天青蓝的长裙素素的,淡淡的,在一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世家千斤中,这一身打扮并不显眼,但却是谁都没有她那一双欺霜赛雪的寒瞳。 天青蓝的长裙裹着她虽然单薄,却高挑玲珑的身姿,倾城之色,不施粉黛,却夺人心魄。清冷流光静静的沉在眼底,寒瞳垂下,敛了一分寒冽冰冻,却添了三分清幽纯净。如墨长发松松的挽起一个发髻,用一根素白的银簪子别起来,簪子下面的流苏是最简单的款式,此刻在她这般清姿绝色映衬之下,那簪子下的流苏,仿佛是一只舞动翩跹的蝶儿,正在她发间轻盈舞动,被日光晕染之后,说不出的迷离优雅。 在这般日光盛大的正午,越是简单的装扮,越容易打动人心、而一切复杂繁琐,浓妆艳抹,只会比夜晚还要清晰数倍的暴露在这烈日之下。 不少画着浓妆的世家千金已经因为频频擦汗而花了妆,还有一些一身金色首饰的千金小姐,顶着夸张的头饰走在树林里面,一时半会都让人分不清哪是枫叶哪是她们的脑袋。就是枫叶落在她们头上也看不出来,还以为是跟她们那夸张的头饰融为一体了呢。 “幕凉,小心。” 白小楼温润开口,突然抬手接住了即将落在幕凉头顶的一片枫叶。那小心呵护的神情,令围观的世家千金不知道是碎了几回心。 幕凉抬眼飞快的扫了一眼白小楼和他手中的枫叶,薄唇轻启,却是冷淡的声音, “一片枫叶而已,又不会砸破头。我没有那么娇贵。” 幕凉说完,撇下白小楼自顾自的往前走。她现在竟然有些后悔答应他来这里了!幕凉承认自己之前有些低估白小楼的祸水能力,这一路上收获花痴眼神无数,足可见他魅力有多大。 316 狠心无情的小女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幕凉!这边!” 幕凉才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几声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就见袁芳芳和耶律自强正朝自己招手,幕凉走过去,袁芳芳脸上笑的跟朵花一样,耶律自强看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可能是二人这难得从书院出来一次。 袁芳芳目光带着勾的绕到幕凉身后,定定的落在白小楼身上。 “四小姐,你跟白家大公子很熟?”袁芳芳现在是两眼放光,看到白小楼一颗心早就砰砰乱跳了。 “袁姑娘是吗?我与四小姐,算是熟人了,稍后……还会更加熟悉。”不等幕凉开口,白小楼已经回答了袁芳芳的话,清朗之音缓缓流淌,袁芳芳脸上立刻飞上了两抹红晕,痴痴地望着白小楼。 “白公子……你……你跟我说话?”袁芳芳一脸花痴样,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最喜欢的男子类型就应该是白小楼这样的。真是怎么看怎么养眼。一旁的耶律自强朝白小楼点点头,今天的他倒是穿戴整齐,身上也不见什么油渍之类的。 “我自然是跟袁姑娘说话。这位是大殿下吧。”白小楼对于幕凉身边的人非常熟悉,在来之前就调查过了,得知她在十一班的那些英勇事迹,白小楼自然认识袁芳芳和耶律自强。 “白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耶律自强由衷的开口。 袁芳芳在一旁痴痴地跟了一句,“还有玉树临风潇洒俊俏呢!” “咳!”耶律自强急忙咳嗽了一声,阻止袁芳芳继续花痴下去。奈何袁芳芳一颗芳心守了这么多年,其实一直等的就是白下楼这道菜!如今看对眼了,岂能放弃? 不过,白小楼会不会对她看对眼,又是另一回事。 “你们坐在哪里?”幕凉见前面就是宴会的场地了,不觉轻声问到二人。 要说这未央枫叶林还真是北辽的好地方。枫叶如火,映照在烈日骄阳之下,阳光和枫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红色金色占据了眼球,却不是那耀眼刺目的光芒,而是透着丝丝舒服柔暖的感觉,让这秋末也多了丝丝暖意。 “我们就坐在……” “你们坐哪儿,我们跟着,好不好?”还不等耶律自强说完,袁芳芳就双手捧心的打断他的话。 白小楼淡淡一笑,食指摸了摸鼻子,转而看向一旁的幕凉,幕凉脸上的表情同样清清淡淡的,“你不觉得闷的话就跟我们一起。” “不会闷!不会闷!跟你们在一起怎么会闷呢?”袁芳芳忙不迭的点头,在四周一众艳羡的眼神中,身子一闪到了白小楼的另一边,与白小楼并肩而走。耶律自强无奈的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走在幕凉身边,绕了半个圈子到了袁芳芳的左手边走着。 耶律自强、袁芳芳、白小楼还有幕凉,四个人并排走着。 右手边二人,一对璧人,金童玉女,惹人羡慕嫉妒。 左手边二人,女的面泛桃花,笑容绚烂,男的面容沧桑,拘谨小心。一对**丝男女。 高山已经提前找到白小楼的位子,因为白小楼是这次宴会的主要宾客之一,所以位置比较靠前,好在椅子够多,幕凉和白小楼坐在第一排,袁芳芳和耶律自强坐在二人身后。纳兰明辉进来后,与熟络的官员打过招呼,便坐在了幕凉对面。 幕凉正好抬头看到了纳兰明辉,父女二人四目交织,幕凉冷淡的移开视线,纳兰明辉则是冲白小楼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矛盾。白小楼则是坦然的迎上纳兰明辉的视线,微微颌首,表情云淡风轻,翩翩君子。 可这般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白小楼才是真正让纳兰明辉担心的。 他阅人无数,自然能看出白小楼的深藏不露。而白家更是坐落在雪原部落上最为神秘强大的部落,白家的水,可不比这北辽京都的浅。 坐定后,白小楼亲自倒了一杯热茶,在众多羡慕哀怨的眼神中,抬手将热茶送到了幕凉身前。 “喝茶。” “嗯。”幕凉轻轻点头,纤细的手指尖眼看就要碰触到杯子,下一刻,冷风拂面,有两只手同时伸到幕凉眼前,将那杯子截下。 一只手修长冰润,手指透着瓷白如玉的光泽,乍一看像是儒雅书生的手,终日里翻看卷宗,沾染了浓浓的墨香气息,可那指肚和掌心厚厚的茧子却透露了这手的主人,文武双全之本色。 另一只手在日光下是健康的蜜色,给人一种干燥温暖的感觉。 幕凉抬头冷冷的扫了二人,左边的纳兰天作并不让她觉得奇怪,这个所谓的哥哥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只是……今天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好像故意洒了一些墨香气息,但是这墨香也压不住另一股子怪异的酸味。幕凉吸吸鼻子,白了纳兰天作一眼,转而看向另一只手的主人。 “你都好了??” 看到活蹦乱跳站在眼前的耶律崧,幕凉第一次有种惊的掉了下巴的感觉。 若不是他一咧嘴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巴,幕凉真的是怀疑,站在自己眼前的人说不定耶律崧的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之类。而耶律崧是真的没有双胞胎,那么眼前的人…… 幕凉记得,昨天的他还断了七八根肋骨,手腕粉碎性骨折,小腿也断了,身上大小伤痕无数,脸都被打歪了,怎么今天就全都好了??难道是有什么疗伤圣药不成?可是就算有圣药,这骨头总不能一天之内就长好吧。 耶律崧的出现也让白小楼震惊不已。 “我……我没事了啊。不过就是断腿断骨头呗,我以前常这样,但是第二天醒来自己就好了。没事的。”耶律崧说着,生怕幕凉不信,还故意在她面前跳了好几下,以证明他的腿真的没事了。 一旁的纳兰天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只那眼底,杀气凛然,尽是对耶律崧而起。 看来,昨天他下手还是轻了!应该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才是!看他还怎么愈合? “你以前也如此?这可是伤筋动骨的事情!你吃过什么吗?”幕凉还是无法相信,昨天都被欧阳冲打的变形了的耶律崧,今天还能好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如何也说不通啊!他现在应该卧床不起的!就算是最顶尖的特工杀手,像耶律崧昨天那情况,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是无法自由活动的。 如今耶律崧这情况,幕凉觉得,只可能在电影里面见过,应该是所谓的奇人异事。但耶律崧浑身上下实在是看不出任何与常人有异的地方,况且,若他真有如此大的能耐,昨天还会被欧阳冲打个半死?眼前一幕,让幕凉愈发的迷惑。 耶律崧见幕凉眼底闪过一丝清冷的疑惑,不觉郁闷的叹口气,抬手揉揉自己有些乱的头发,他就知道幕凉不会相信。自愈这种事情连他自己都解释不了,如何能让旁人信服呢。可他是不会骗幕凉的。 “幕凉,我说的都是真的,反正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要不这样,你现在打断我一条腿,然后守着我一夜,看看我明天……” “我没空!”幕凉冷淡的打断他的话。 “哦。那等你有空再说。”耶律崧脸上挂着单纯无害的笑容,说出来的话让袁芳芳和耶律自强忍不住,嘴角眼角一起狠狠地抽搐。 “你怎么来了?”幕凉挑了下眉梢,早知道他一夜的功夫就能恢复成现在这样,昨天就淋他第二桶泔水了,省得他不长记性。 “我去将军府找你,宝儿说你来这里了,我自然是要来的。免得被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占了你的便宜!” “你说谁居心不良!”啪的一声,袁芳芳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指着耶律崧的鼻子霍然起身。一时间,引得众人纷纷看过来。 这会子,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大多数人都已经落座了,本来幕凉这边就是众人追逐的焦点,如今袁芳芳这一嗓子,更是成功的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牵引了过来。 只见袁芳芳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耶律崧,横眉冷对,活脱一副随时想要扒了耶律崧一身皮的架势。 耶律崧一愣,旋即站直了身子,不屑的白了袁芳芳一眼,“我可没说你!” “我知道!就是不准你说白家大少爷!” “厄?” 袁芳芳自己说完,自己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倒是耶律崧完全愣住了。感情这袁芳芳是给白小楼出头来的。耶律崧被袁芳芳在这么多人面前指手画脚的,小霸王的本性顿时暴露了出来,冷哼了一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袁芳芳。 “小爷说的就是他!怎样!一看就是居心不良之辈!” “九皇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今儿是四小姐愿意才跟白某人来到这里!并非强迫,九皇子还是不要在这里扫了纳兰四小姐的兴致。”白小楼沉沉开口,语气和神情都比平时多了一分深沉之色。 一贯是温润如玉的性子,这会子,微微有些阴沉。 幕凉扭头看了白小楼一眼,知道这位爷也是有脾气的。不觉凝眉看向耶律崧, “你别在这里闹了,找个地方坐下。稍后我有事情问你。”幕凉一发话,自然是比任何人管用。耶律崧虽然还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点头。 “幕凉,你要问我什么事,现在就可以问。”耶律崧一脸讨好的笑容。 “现在没心情!”幕凉语气淡淡的,如果不是为了还白小楼的人情,她今天绝对不会来。 “哦,那等你有心情再说。”耶律崧怏怏的说道,转身之际看到纳兰天作已经坐在了幕凉另一侧,幕凉左手边是纳兰天作,右手边是白小楼,耶律崧总不能坐幕凉身前,脸色呱嗒一下掉了下来,极不情愿的跟袁芳芳和耶律自强挤在了一起。 落座后的纳兰天作顺手将白小楼刚才倒给幕凉的杯子握在手里,并不喝那杯热茶,而是轻轻握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众人看到一品丞相也来了,都是纷纷看向对面的纳兰明辉。按理说这丞相该是跟纳兰老将军坐在一起,怎么也挤在纳兰幕凉那里。难道那边的椅子就特别舒服? 正当众人诧异之际,不远处几声三殿下您来了的声音分外刺耳,似乎是有意说给里面的人听的,好让众人做好准备。 幕凉和白小楼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底都是静静流淌的流光,对于听到耶律宗骁到来不管是心底还是眼底,都没有任何波动。 白小楼将自己的杯子推在幕凉身前,幕凉微微颌首,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冷不丁的问着他,“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就是从纳兰天作身上散发出来的。 纳兰天作不坐下还好,这一坐下,身上那怪怪的味道就更加明显了,但是幕凉又不确定这味道就是纳兰天作身上带来的。 白小楼点点头,轻声道,“刚才还没有,似乎就是从我给你倒这杯水开始。” 幕凉和白小楼的话让纳兰天作不觉垂眸狠狠地抽了下眼角。这味道还不都拜这个狠心无情的小女人所赐? 317 胭脂扣炫耀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纳兰天作因为常年需要易容还有改变眼睛的颜色,所以皮肤与常人有很大的不同,一旦沾染了特殊的味道,就是搓下一层皮也未必能去掉。所以他只能是用其他的味道中和原本的泔水味道,如此,虽说没有泔水味道了,但中和后的味道并不好闻。 “你也感觉到了。”幕凉若有所思的说道。 “要不这壶茶都换了吧。”白小楼说着将茶壶递给身后的高山,虽说这茶水应该没问题,但在幕凉的事情上,白小楼比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 “不用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幕凉叫住准备转身离开的高山,出口的话让白小楼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无奈还是什么。总之那云淡风轻之中带了一层淡然的云烟玉色,让人看了是说不出的舒服优雅。 幕凉看到如此模样的白小楼,瞳仁沉了沉,这厮浑身上下似乎就真的找不到一丝缺点。 “祸水。” “可惜祸的人不对。”当幕凉再次骂白小楼是祸水的时候,白小楼终于找到了回击的方式。 “唉,可不是嘛。”袁芳芳自然听出了幕凉和白小楼这话里的含义,于是乎,幽幽的接了一句。耶律自强刚刚喝下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纳兰天作嘴角噙着一丝冷嘲的弧度,眼底深沉如潭。 如众星拱月一般被簇拥着走进来的耶律宗骁,正好看到幕凉和白小楼相视这一幕,耶律宗骁瞳仁瞬间暗了下来,脚步不停的朝自己的位子走去。脸上的表情虽说还是一贯的高贵优雅,但那唇角和眼角的弧度,明显是透着三分冷硬如铁的感觉。 耶律宗骁坐在纳兰明辉的上手,抬头就能看到对面坐在纳兰天作和白小楼中间的幕凉,耶律宗骁眼神再次一沉,一瞬就沉到了无底深渊。 “纳兰将军。”落座后,耶律宗骁淡淡的跟纳兰明辉打着招呼。纳兰明辉颌首应了,二人之间再没有任何任何交集。 纳兰明辉是极度不喜欢耶律宗骁的,若不是他对昔日幕凉的轻视,就不会带给那丫头如此多的麻烦。而耶律宗骁自然也看出纳兰明辉对他的不满,骨子里的骄傲和身份,让他也不会对纳兰明辉有任何讨好逢迎。 正在这时,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缓缓袭来,令幕凉不觉轻轻皱了下鼻子。 “是白家第一美女来了!” “啧啧!还真是娇滴滴的,一点也看不出养女的样子!这白家的水土就是养人!个养女都如此高贵。” “高贵也是装出来的!谁不知道她来这几天闹出来的那些事?又抢又夺的,就喜欢做些不劳而获的事情,丢尽白家人的脸!” “没办法啊!谁叫人家后台硬呢!长得又漂亮!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吗?管她什么性子,能入眼就行!” “这天下能入眼的女子多了去了,依我说,要哪个也不能要这个。这还没嫁人呢就到处抢人家的东西,这要是谁娶了她,只怕家里头根本没有公婆说话的余地了。” “你们怎么忘了呢?人家是养女,一旦白家老爷子老太太不喜欢了,她就啥后台都没有了,如今自然是担心辽王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只怕她早就给咱王暖过床了。” 伴随着那股刺鼻脂粉香气而来的是众人冷嘲热讽的议论声。 胭脂扣落得如此名声,也是她咎由自取。 本是准备以惊艳之姿亮相的胭脂扣,没想到才走了一半就险些要被众人的口水给吞了,胭脂扣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小脸垂的低低的,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此刻在她尴尬紧张的神情映衬之下,也显得黯淡无光。 这最先开始小声议论的便是坐在最外面的皇家书院的几个学生,本就是些顽劣不恭的千金少爷,骨子里带着的都是痞气和直爽,自然最是看不惯胭脂扣这般惺惺作态的类型了。有了他们开头,后面的人自然而然的也都接着话说下来。 胭脂扣从未觉得自己走过的一条路有前面这条路这么长。偏偏今天拓博堃没有陪在身边,她只能一个人应对。若不是两颊的涂抹了腮红,只怕她现在那张脸可以用煞白来形容了。 每一步走向前,对于胭脂扣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好不容易到了白小楼跟前,胭脂扣抬头看向白小楼,眼里噙着泪,眼底写满了委屈和无辜,本就是国色天香的容颜,不施粉黛也足以压过一众世家千金,可她偏偏却要与其他人拉开更大的距离,自认与那些庸脂俗粉不能过于接近,所以这妆容简直精致到了让人找不到一丝真实的感觉。 身上的香粉味道独一无二,可因为洒的太多了,也变得恶俗不堪。 “扣儿见过大哥。丞相大人。四小姐。”扣儿给三人福了个身,低垂着眸子,满眼的委屈痛苦。可如今拓博堃不在,不可能有人会安慰她了! “扣儿,你来得有些晚,别说其他的了,坐下吧,太后马上就来了。”白小楼轻声开口,神情和语气都清清淡淡的,这与扣儿刚刚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白小楼看向幕凉那温润柔和的感觉完全不同。 扣儿听出了白小楼的话外之音。是说她故意来得如此晚,就是等众人都到齐了才出场。这也是扣儿在雪原部落惯用的招数。 只可惜,到了这边就不管用了。 “是,大哥。”扣儿一脸的尴尬和紧张,抿着唇坐在白小楼身边,余光飞快的扫向幕凉那边,见幕凉垂眸喝茶,脸上不曾有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就是如此静静的坐在那里,周身却是透出让人无法忽视且移不开视线的清冷傲气,这般气质偏就与她这倾城之色相得益彰,令人过目不忘。 扣儿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想着今儿该是惊艳亮相的,谁知……竟是被纳兰幕凉不声不响的就给打败了!扣儿坐下后,两滴泪扑簌扑簌的落下,她飞快的用手帕擦去,在白家她哪一次出场不是艳惊四座,所有的男人都对她投来惊艳欢喜的目光,还有一些更是从宴会开始到结束,目光就不曾在她脸上移开过。 何时出现过今天这般情况?一路是被骂着走过来的。那些骂人的声音虽然低,但恰好是她能听到的音量,故意说给她听的不算,她却不能还口!扣儿坐下后,紧紧地揪住了自己腿上的衣襟,连掐紫了大腿都没有感觉,这会子只盼两点,要不晚宴快点结束,要不拓博堃出现。 可是她今天去辽王府问过,他…… 想到拓博堃,扣儿眼睛一亮,顿时想到了还击的方式。无论如何,她还有拓博堃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承诺!这个,是纳兰幕凉比不了的。 “大哥,我刚刚去看过辽王。王身体不适,所以今天不能过来了。等晚宴结束后,我再去看看王。”扣儿这话自然是说给幕凉听的,言下之意,她与拓博堃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可以随时上门的地步。 幕凉端起面前的白玉杯子,悠然品了一口茶,对于扣儿的这种小伎俩,实在是见怪不怪了。这扣儿也不过如此,从孤女到养女,一跃成为白家娇娇女,终其一生,就是不想再回到孤女的身份,不想自己奋斗!只想保住这不劳而获得来的一切! 这种女人,迟早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货色,不值一提。 白小楼淡淡的看了胭脂扣一眼,胭脂扣急忙收回自己落在幕凉身上的视线,一副娇弱无辜的模样低垂下眸子。 白小楼不动声色,清淡开口,“既然辽王身体不适,那你晚上就不要去打扰了。难道不该让辽王好好休息吗?若他好了,自然会找你。不找你的话,你在驿站安心等消息就是。” 白小楼的话再次刺的胭脂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红的时候跟脸上的胭脂混在一起,都变成了紫色,白的时候除了那两抹胭脂之外,其他地方都是苍白一片,看起来甚是别扭古怪。 胭脂扣手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腿,隐在宽大衣袖下的小手已经变成了青白色,掐的腿上血肉模糊一片,空气中甚至弥散出了淡淡的血腥味道,她却浑然不觉。 “大哥说的是。是扣儿担心王随时会找扣儿,一时说错话了。”扣儿艰难开口,只觉得说出口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了,干涩、沙哑。 白小楼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比之胭脂扣刚刚出现的时候还要清淡三分。胭脂扣余光看见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318 怎会跟他在一起?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自然是听到了白小楼和胭脂扣的话,只是却没有任何兴趣。身旁的纳兰天作放下杯子,眸子眯了眯,甫一开口,声音隐隐的有一丝沙哑。 “怎会跟他在一起?”他说的自然是白小楼。 白小楼身子一凛,却是不减温润如玉的气质。幕凉不看纳兰天作,懒懒开口,“愿意。” 简单的两个字堵的纳兰天作脸色一变。白小楼脸上神情不变,如玉一般安然明净。 纳兰天作眼底,一抹暗沉之光,隐隐流露出一丝复杂的寒气。 坐在众人对面的耶律宗骁已经喝了好几杯酒,一直在低头喝闷酒的他,却是将对面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宴会还未开始,他便已经喝了个半醉。 …… 与此同时,已经到了未央枫叶林外的太后坐在凤辇内,眉头轻皱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一旁的苏苏见了,小声劝着她,“太后,其实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您再多考虑三殿下的心情只怕将来对于三殿下来说,折磨更大。苏苏不忍看到您这般为难的模样。” 苏苏的话让皇太后蓦然回过神来,嗔怪的拍拍她的手,眼底尽是无边的宠溺。 “你这孩子就别说宽慰我这个老太婆的话了。其实这都是没办法了。如果待会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哀家的决定,把这件事情做在明处,板上钉钉,只怕老三那孩子还是不肯回头。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哀家就跟那丫头单独聊聊,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这北辽以及邻国的大好男儿怎么就都看中了这丫头呢?哀家这心啊,始终是悬着。” 太后摇摇头,见凤辇停下来了,太后整理下自己的衣领,正襟危坐,一旁的苏苏帮她整理袖口和衣摆。 刚才的对话不管说过什么,都是不会改变今天的结果分毫。即将走出的这步棋,是太后为今之计唯一可行的一步棋了!先将那丫头圈到自己这边再说。 “太后驾到!!” 随着大太监尖细着嗓子喊话的声音,整个未央枫叶林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人都是恭敬起身,而胭脂扣也终是寻到了一丝机会缓解一下压抑的感觉。随着众人一同站了起来,只那脸色却早已不是来时的模样。 太后下了凤辇,扶着小太监的手缓缓走过来,苏苏站在另一侧,小心扶着太后的手。 太后此刻一改在凤辇内的无奈和严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与一众老臣打着招呼,今儿来的都是朝中重臣,很多还都是太后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跟太后也分外亲近,见了太后都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太后您身体可好啊?” “太后您可算回来看看臣这般老家伙了!” “太后,您是不是都该不认识臣这张老脸了!臣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一种老臣对于太后的尊敬是显而易见的,因此,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也愿意主动跟太后说话。 太后一边走一边跟两边的老臣聊着。 “左尚书,哀家这身体可是硬朗着呢。倒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等会让苏苏去哀家那里拿点灵芝人参给你回去补补。你若倒下了,谁也填不了你的空!知道吗?” “臣不敢!臣永远追随皇上和太后!” “哀家这不是回来看你们了吗?还以为你们这般老臣会在背后骂哀家呢!没想到还念着哀家!好好好!你们的心意啊,哀家都都明白!” “我说李大人,你这脸哪里老了?哀家看是十年没变才是真的!放心吧!哀家就算不认识当今皇上了,也不会不认得你!当年哀家在皇家猎场遇了熊,第一个挺身而出护在哀家身前的不就是你吗?你啊你,年纪大了这心性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过啊!不变好啊……” “护着太后是臣该做的!太后还记着臣,臣这心就热乎乎的啊!” “哟,你的心要是不热了,那你还如何说话?你们这一帮老家伙啊,在哀家面前就是这样,也不怕一众小的笑话!” 太后与一种老臣谈笑风生,却又将分寸把握得当。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一步步走到主座的位置上,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是不减威严高贵。 太后即将转身落座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幕凉的方向。只一眼,太后的视线便像是被什么凝结了一般,定定的看着。身子背对着众人,脚下的步子也停下了。一众朝臣奇怪的看着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的太后,都是不明白太后这是怎么了? 只有坐在最前面几排的人明白。太后的眼神一直是落在幕凉身上的。 一旁的苏苏见此,小声提醒着太后, “太后,到了。” “哦?嗯。”太后一怔,视线却没有收回,旋即转身坐在椅子上之后,那凤眸才从幕凉身上缓缓移开。继而看向另一侧的耶律宗骁。 苏苏视线与坐在耶律宗骁旁边的纳兰明辉撞在了一起,纳兰明辉能回应她的始终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反应,并没有苏苏期待中的感情流露出来。苏苏轻轻垂下眸子,心下黯然。难掩失望,却早已习以为常了。 太后坐稳后,对身旁的苏苏小声说了句,“那丫头的眼神……能杀人。” 太后的声音很小,只有苏苏一个人能听到。苏苏回过神来也看了幕凉一眼,却是有些不赞成太后的话。 “太后,没有那么夸张吧。那丫头的确不喜欢笑,但笑起来绝对是倾城倾国。至于这眼神,只是冷静一点而已。总好过笑里藏刀的吧。这不正说明她这性子简单直接,不会隐藏吗?”苏苏这话,明显是向着幕凉说的。 虽然她喜欢纳兰明辉,但是苏苏一贯是对事不对人。心里想到什么,也不会对太后隐瞒。 太后思忖了片刻,眸子垂下,脸上还是难掩轻松。 “如此不会隐藏,却又如此能抓住人心。明明是一块干净的美玉,可你就是看不透她的心。所以他们才会念念不忘啊……”太后说到这里,似乎是在暗示另一个人。 她从下了凤辇看到一众老臣之后,心情相对轻松了不少,可当她看到幕凉那双寒瞳,还有她周身透出的冷淡疏离的气息时,太后的心,莫名的就提了起来。对于自己的决定,心中也隐隐动摇开来。如果真的是给这丫头一个御赐公主的身份,也许……未必能镇得住这丫头。 而且那胭脂扣也是白家的养女,如今这丫头也算是皇上收的义女,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让人将她们放在一起比较? 这公主不合适的话,那还有什么身份能配得上这丫头那股子冷傲的劲儿呢? 太后一时间,竟有些愁眉不展。 “好了,今天不过是家宴。哀家回来这些日子,也没个机会好好的跟诸位聚一聚,今天就都别拘谨了,让你们带了自家妻儿老小,就是想图个热闹,也让哀家看看你们的天伦之乐。都开始吧……” 太后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放松下来。一旁的苏苏隐隐觉出不对,不觉在太后耳边轻声开口, “太后,您不是要……” “再等等。”不等苏苏说完,太后便轻声打断她的话。眉眼之间涌动一股子迟疑的神情,下一刻,却在与幕凉四目交织的时候,再次被幕凉眼底那清冷傲然的气息所震慑到,先前的想法此刻顿时烟消云散! 仅仅是一刹那的对视,等幕凉冷淡随意的移开视线后,太后身体仍是有种被她眼神锁定的感觉。属于幕凉的一眼芳华,在太后眼中,已经不单单是冰冷的气息,而是一种世间罕见的清冽之色。太后自认阅人无数,却是从未见过有人有这般眼神。若说有想象,大概是拓博堃的感觉与她最像! 只不过拓博堃是在冷酷当中带着慵懒傲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这丫头,那冷到骨子里的寒意浓重到令人窒息这还不算!偏偏还与这倾城之姿结合得如此完美,带着一股子摄魂夺魄的危险气息。 “怪不得……怪不得……” 太后喃喃低语着,怪不得这丫头能让那么多人为她不顾一切……原来……原来如此……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清晰的光芒,下一刻,心中已然有了打算!究竟该给幕凉一个怎样的身份!唯有此,方才能控制住当下的局面。 319 嫉妒愤恨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皇太后转身坐稳,因为心绪打开,脸上的表情也比先前放松了不少。只是当她目光落在面沉如水的耶律宗骁脸上的时候,表情不觉又严肃了一分。想来,今天这场合,一旦她给了那丫头一个无法逆转的身份,宗骁这孩子……断然不会再有任何念想了吧。 思及此,皇太后脸上挂着慈祥高贵的笑容,先是看向胭脂扣那边,“这粉衣的大美人就是白家的胭脂扣吧。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太后话音一落,胭脂扣不觉缓缓抬头迎上太后的目光,在此之前迅速抹去之前脸上的委屈和不甘,一双眸子柔柔的望向太后,眼神尽量做到温柔纯净,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太后的眼神也只是淡淡的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胭脂扣心底多少有些失望,太后从走到这里开始,就对纳兰幕凉投过去太多的关注,虽说先是跟她说的话,但也仅仅是看了她一眼。 心底虽有不满和失望,但胭脂扣面上却端着乖巧懂事。 “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胭脂扣的声音甫一亮相,顿时听到的人都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就连皇太后这上了年纪反应迟钝的,都觉得这声音酥麻的有些过了。太后嘴角抽了抽,抬眼扫了苏苏一眼,苏苏低下头抿着唇笑了笑。 “真是懂事的丫头。听说你来的路上生病了,到了这里可要好好休息,缺了什么让你哥哥告诉皇上或是辽王,千万别亏待了自己的身子。” 太后的关心听起来自然热络,可那眼神却透着几分疏离。对于胭脂扣,不知为何,太后这边是看第一眼的时候就不太喜欢,总觉得这胭脂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真实的地方。那眼神乍一看清亮纯净,可偏偏要挂上三分娇羞在里面,看起来就不够单纯了。 胭脂扣见皇太后坐下后先关心的人是自己,这刚才的猜测也有些动摇了,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误会太后了,太后说不定就是觉得纳兰幕凉特别所以才多看她几眼的。胭脂扣唇角总算是扯出一抹还算自然地笑容, “谢太后关心。扣儿一切都好。有大哥和辽王照应,扣儿不曾缺了什么。”扣儿总是喜欢若有若无的提起拓博堃的名号来,时刻想让别人都知道她和拓博堃的关系非同寻常。 北辽人人眼中不近女色冷酷无情的北辽大王拓博堃,对她胭脂扣是唯一的例外! 太后面带微笑,眼神却是飞快的扫了幕凉一眼。见她在听到拓博堃的名字时,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太后心下了然。而同时看向幕凉的还有耶律宗骁、纳兰天作,以及白小楼。 耶律宗骁一直低头喝着闷酒,胭脂扣的声音令他生厌,若不是那个女人还坐在这里,他现在早就找个借口离开了。看到那个女人在听到胭脂扣提到拓博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清清淡淡的,没有任何变化。耶律宗骁的心不知为何,会有一丝异样的欣喜。 那个女人即使不爱他,也不会爱上拓博堃的! 纳兰天作则是轻轻皱了下眉头,这个四妹的心藏得太深,岂是一次试探就能看懂的?只怕很多人是终其一生也不得而知了。 白小楼自然地给幕凉倒茶,这本该是高山干的活,但他偏就喜欢亲自给她倒茶。修长冰润的手指轻捏着茶壶,上等精致的白玉茶壶在他手掌的映衬下,也变得暗淡无光,被他这冰润的手指比了下去。 绣着祥云暗纹的袖子轻轻拂过桌面,仿佛是在桌子上盛开了一桌的雪绒花,优雅、自然。 太后这会子是失了跟胭脂扣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便随意的敷衍了几句,“既然这样,那最好。你今天可要好好尝尝北辽的美味。” “是。太后。扣儿……” “天作!你身边这是……” 不等扣儿小声说完后面的话,太后已经转移了视线,目光终于可以自然地落在幕凉身上,太后眸子一瞬被点亮,心下也有种莫名的紧迫感,乃至是惊艳的感觉。想她一把年纪阅人无数,到老了还能惊艳到她心底的人,这纳兰幕凉是独此一个! 扣儿的声音很小,本来后面还想问问太后的身体如何之类的话,顺便多跟太后套套近乎,也好让刚才嘲笑她的那些人顾念到太后的面子都安分一点,谁知……这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太后竟然就转移了话题。 胭脂扣低下头紧紧地咬着唇,说不出尴尬还是无措。在她身后传来袁芳芳低低的嘲笑声……胭脂扣不觉将脑袋垂的更低,小手紧紧掐着腿上的衣服,几乎要将衣服撕碎。 幕凉这会子坦然迎上太后的视线,四目交织,她的如冰清澈却冰封万古,太后的眼神微微一怔,说不上对于幕凉是喜欢还是担忧!总之,是很特别的一种感觉。 纳兰天作放下酒杯,抬眼望着太后,淡淡道,“回太后,这是四妹纳兰幕凉。” 语毕,纳兰天作勾唇一笑,在耶律宗骁和白小楼冰冷的眼神中,竟是握住了幕凉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亲兄妹之间,这样也算正常。这北辽并不是完全封闭的民风,兄妹之间关系好,相互扶持一下也很正常。 可对面的纳兰明辉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这个大儿子对自己一贯是冷淡随意的态度,很少看他与人亲近,虽说丞相府也有不少其他官员送去的女人,但听说一进了丞相府就都成了摆设,过几个月就会被送走,至今还没听过,有哪一个女子能得到他的宠幸。倒是云蒸楼琳琅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静莹姑娘陪他喝过几次酒,得了不少赏赐。 再其他的,从未听说。这个儿子又不是那种轻易低头的性子,怎也对这丫头如此主动?可如果是兄妹感情深厚的话,纳兰明辉自然是愿意看到的。毕竟,若他以后老了不能照顾幕凉,有纳兰天作这个大哥在,那丫头是不会吃亏的。 不过依照那丫头现在的性子看,也是吃不得半点亏的。 “幕凉见过太后。”幕凉甫一开口,却是清冷淡然之音,脸上不见任何多余的情绪,清清淡淡的神情,却是绝美傲然的面容相称,一时令太后心中竟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刻心中所想。 这胭脂扣若是跟纳兰幕凉比起来,何止是一个天,一个地?只怕是连这丫头一个小脚趾都赶不上。就算再精致的妆容,再华丽昂贵的衣裙加身,若是丢了自身的特色和灵魂,只懂得趋炎附势故作高贵,那看在如耶律宗骁这般男子眼中,自然是不会入眼。 相较之下,纳兰幕凉的一举一动才能抓住众人的心。 太后想了想,紧跟着朝幕凉招招手,“来,幕凉丫头,坐在哀家身边,你跟苏苏做个伴。让她陪陪你,都是些大老爷们的坐在那里,你也没个说话的人。走过来让我老太婆好好看看。” 太后话音落下,众人脸色各自改变。 耶律宗骁抬眼看了太后一眼,隐隐觉得太后将幕凉叫到身边是别有目的。不觉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大手,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疼痛却早在被她一次次的漠视冷嘲中麻木了。 纳兰明辉则是担忧的看了幕凉一眼,如果幕凉不肯过去,那他就必须出面给她说话了,决不能让任何人为难她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胭脂扣抬起头眼巴巴的瞅着太后,再看看隔了一个白小楼的幕凉,小脸再次红一阵白一阵的,娇弱的身子微微抖着,看向幕凉的眼神已经不是单纯的排斥和比较,而是有了嫉妒和恨意。 幕凉眸子眨了眨,自然是不想过去的。可太后如今开口了,态度又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能不给她面子?她今天陪白小楼来本就是来完成任务的,自然是要好端端的回去,不就是坐过去吗?还能少块肉? “谢太后恩赐。”幕凉的语气始终淡淡的,旋即起身朝太后那边走去。太后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愈发的深沉。 幕凉在走过纳兰天作身边的时候,听他轻声说了句,“若不想,别勉强,我有办法。” 幕凉却是脚步不停的朝太后走去。如果她真的不想,自己就有办法应对!用不着纳兰天作说这话做好人。 “皇奶奶!您真是偏心啊……孙儿也想过去坐。”眼见幕凉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耶律崧站起来小声的咕哝了一句,声音虽小,但足够太后听到。 320 元平长公主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太后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老九怎么也来了?不是说那天跟欧阳冲打的头破血流吗?太后今晚上还想抽空跟辽皇谈谈,对于耶律崧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了,虽说他娘后来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是这孩子毕竟是皇家血脉,岂能跟野孩子一般随意的扔在皇家书院不闻不问? 他跟耶律自强毕竟有所不同。 太后想了想,也朝耶律崧招招手,“行了行了,你也来坐吧。哀家正好有事问你。你想清楚了自己这段日子都闯过什么货,都能坦白再过来坐,若是过来之后有所隐瞒,看哀家不把你扔出去。” 太后的话让耶律崧脸色大变,不觉郁闷的摸摸头顶的头发,一咧嘴,嘴巴里还缺了一颗牙没来得及安上,太后见了直摇头。 耶律崧心底剧烈挣扎开来,这去就等于是宣判大会,指不定又要被太后唠叨,唠叨还是轻的,就怕太后最后指着哪家的千斤非要给他,到那时候他可就惨了。可是不过去的话,离幕凉这么远,耶律崧心地如何能是个滋味。 耶律崧最后咬咬牙,心一横,抬脚朝幕凉和太后走去。为了幕凉,就是有千难万险也不怕!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小楼,这会子垂下眸子淡淡的品了一口茶,这身边没有她陪着,这茶……索然无味。索性将杯子放下,整场晚宴没喝一口,没动一箸。 眼见幕凉在太后身边坐下,胭脂扣急忙低下头,再不低头的话,眼底的嫉妒和恨意真就隐藏不住的要爆发了!! 太后明明一句话没问纳兰幕凉,可一开口就让她坐在身边!这太后根本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优待纳兰幕凉的!刚才随意的问她几句话,不过是做给大哥看的。亏她还以为太后对她是不同的!却原来,所有的人都是对纳兰幕凉才是真的与众不同!! 凭什么每个人都要慢待她而优待纳兰幕凉!她有哪一点不如她?相貌和气质哪里输给纳兰幕凉了!!论温柔才情,她纳兰幕凉哪有半分?终日里冷着一张脸见谁都是如此,胭脂扣不明白,这些人都喜欢她什么!! 胭脂扣低着头端起面前的杯子,等意识到那是烈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胭脂扣的身体还没调理好,这段时间是不能喝酒的,那杯酒是早就倒好了放在那里,若是太后举杯邀请的话,她就跟众人一起举杯意思意思,并不是一定要喝。可刚才这一口,却都是滑入了喉咙,胭脂扣顿时觉得肠胃火烧火燎的难受,一张小脸顿时成了紫色,憋了很长时间还是没忍住咳出声来。 “咳咳!咳咳咳咳!”尽管胭脂扣用帕子掩着嘴,声音也放到最低,可还是将刚才喝进去的酒吐出来一半,溅在衣袖上面,还有一些溅在身前的桌子上,胭脂扣窘迫万分,一张小脸更是红的发紫,在她身后伺候着的净雪急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如此动作,却让胭脂扣更加扎眼。 胭脂扣身后再次传来袁芳芳冷嘲的笑声,胭脂扣不觉扭头看了袁芳芳一眼,袁芳芳脸上笑容肆意张扬,明显刚才那嘲笑声就是在笑话胭脂扣出丑的。胭脂扣迅速收回视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与袁芳芳发生任何冲突,只能含泪咽下心中怨愤。 本以为太后来了能翻身的胭脂扣,此刻心中的滋味还不如刚才一分。 眼睁睁的看着幕凉坐在太后身边,与太后随意的聊着天,太后看向幕凉的眼神也是说不出的舒服自然,胭脂扣心中忿恨嫉妒更加浓郁。 晚宴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太后与幕凉虽然一直在聊着,但幕凉说话并不多,一直都是淡淡的应着太后,大多数时候都是苏苏做中间人,说些有趣的话题缓和气氛。而耶律崧生怕太后跟他算账,所以也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坐在太后另一边,除了一双眸子肆无忌惮的望着幕凉之外,再无其他显眼的举动。 眼见晚宴过了大半,太后轻轻拍了下幕凉的手,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幕凉本能的第一反应是抽回自己的手,可这么多人看着,那就太不给太后面子了!如今看来,这太后对她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为难她任何。 “诸位卿家,今日哀家与幕凉相谈甚欢,与这丫头也是有缘,所以趁此机会,想了了哀家的一个心愿。” 太后话音落下,众人纷纷放下手中酒杯抬起头看向太后,认真的听她说话。 胭脂扣瞳仁再次闪烁一下,心中是害怕什么来什么,就害怕太后喜欢纳兰幕凉,谁曾想,还真的中了! 苏苏这时候也站起身来,扶着太后起身。见太后站起来了,下面所有人都跟着站起来,垂手而立,静候太后发话。 幕凉随之缓缓起身,眸子垂下,虽说不知道太后要宣布什么,但若是令她觉得为难的,她必定是一口回绝,毫不客气! 见幕凉眼底冰封凝结,纳兰明辉握紧了拳头,也在心里为幕凉捏了一把汗。这太后的面子,稍后可如何驳? 太后见纳兰明辉一脸的严肃冷沉,不觉笑了笑,冲纳兰明辉开起了玩笑,“纳兰将军这一副紧张的模样是为何啊?难不成还担心哀家会害你这宝贝女儿不成吗?哀家就是喜欢她,想时不时的看到她,可这丫头如今还未出嫁,进宫也缺个身份,哀家就……” 一听进宫缺个身份这句话,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就连最是处变不惊的纳兰天作和白小楼,眼底也浮上了丝丝寒意。 耶律宗骁站在那里,浑身都是酒气,看向幕凉的瞳仁红红的,眼底尽是一片红与黑交缠的风暴。 胭脂扣这会子却是莫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进辽王府,进宫就进宫,这纳兰幕凉进宫之后说不定王就不在惦记她了。 幕凉则是垂眸不语,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也不见任何变化。太后在她身边真真的感受到了她这岿然不动的冷冽气场,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该来的总会来,不如此,如何断了老三的想法? 太后视线在耶律宗骁身上停留,耶律宗骁觉察到太后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心中那不安的感觉愈发的浓郁,他总觉得太后稍后会说的话会决定他和纳兰幕凉的最终关系!耶律宗骁眼底血色凝聚,下一刻却听到了令他心碎的答案。 “哀家身边一直缺个女儿,苏苏虽然讨我喜欢,但却喜欢大漠戈壁,常年的也不在哀家身边,哀家真是日盼夜盼的能有一个女儿在身边承欢膝下,他日成亲了,哀家也定会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太后说到这里,连事先知情的苏苏都震惊了。 女儿?不是孙女吗?太后是不是一激动说错话了?苏苏急忙朝太后打了个眼色,太后却是挥挥手示意苏苏,自己并没有说错。 “哀家有意封纳兰幕凉为元平长公主!封号百年,永传世人。” 太后话音落下,除了幕凉唇角冷冷的牵起一抹笑容,其他人都是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元平长公主?那不就是父皇的妹妹!三哥跟我的……姑姑??”率先发声的是一晚上不敢说话的耶律崧。他这会子哪还顾得上太后跟他秋后算账,指了指耶律宗骁,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 满朝文武具是目瞪口呆!可转念一想,这……又在情理之中啊!太后身边并没有女儿,而纳兰幕凉又是纳兰明辉的女儿,身份地位自然也是不差的,虽说年纪小了点,都能当太后的孙女了,可太后既然喜欢,这也没什么。 只是这长公主的封号……是不是有点过了?在北辽并不是第一个出生的公主就能被封为长公主,长公主身份尊贵自不用说,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无需任何腰牌,更有荣华院专门给长公主居住,就在避暑山庄附近,环境优美,建造别致,瑰丽奢华。 而作为长公主最为优待的一点便是,就算是见了当今圣上也可以跟太后一样,不用下跪的!这等于是跟皇上平起平坐了! 耶律崧脸上难掩不解和郁闷,纳兰明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声开口,“太后,这万万不可,小女……” “老将军,哀家心意已决!绝不更改!十日后择良辰正式册封!” 语毕,太后扭头看向幕凉,凤眸定定的看着她,她活了一大把年纪,谁知道到老还要堵上这么一把! 321 王来,高潮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凉儿,还不接旨吗?难道是觉得我老太婆诚意不够?”太后笑着看向幕凉。 幕凉瞳仁闪了闪,下一刻,在一众或嫉妒、或羡慕、或复杂、或矛盾、或担忧不解的眼神中,身子一转,站在太后面前。 “幕凉多谢太后抬爱。”清冷之音淡然清冽,不卑不亢。即使这长公主的身份在外人看来是天大的恩赐,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 清姿绝色,背对着众人,任谁都看不到她此刻表情。其实看了也是没用,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冷静安然到连太后都是惊心不已。这丫头的道行深到让她刮目相看不说,这心,始终是揪着。尽管揪着,还是决定放开手来,赌上这一次了。太后不想再犯多年前的错误,毁了一个无辜的女子,一生的幸福。 太后身边,苏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都没做出任何反应。 幕凉身后,纳兰天作背脊挺直,面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精明朗润到如九尾狐一般,而是透出丝丝明灭不定的寒气。 白小楼视线由震惊到平静不过一瞬的功夫,见幕凉坦然接受,心中虽有很多话说,却是选择漠视心中一切。 胭脂扣听到长公主三个字的时候,几乎要咬破了嘴唇,身躯晃了晃,差点就面朝前栽倒过去了。长公主?那……那不是比辽王还要高一级的身份吗?就是王在正式场合见了皇上也要下跪的,如今就她纳兰幕凉例外?? 这成了长公主扥纳兰幕凉岂不是更加成了众人争夺的香饽饽??胭脂扣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猛烈一晃,净雪急忙扶住她的身子,也不敢多说话,生怕再引来更多的关注。 “小姐,您怎么了?要不好……”净雪尽量将声音放低了,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能听到。 “你闭嘴!”胭脂扣现在满心的嫉妒和不甘,压低了声音吼了一句,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阴郁。净雪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扶着摇摇欲坠的胭脂扣站在原地。 白小楼扭头看了一眼妆容花了脸色煞白的胭脂扣一眼,冷漠的转过瞳仁,静立不语。 “呵……元平……长……公主?” 正当众人都在等着太后最后发话的时候,一声低冷的嘲笑声忽然响起,紧随而来的便是耶律宗骁沙哑低沉的声音。 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谁都知道他跟幕凉的那一出!一开始是幕凉受尽欺负还被他漠视怠慢,如今纳兰幕凉光芒万丈,连太后的心都收服了,耶律宗骁却是不肯放手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耶律宗骁缓缓抬起头来,瞳仁定定的落在幕凉轻轻淡淡的脸上。在他眼底,那血色之光终是冲破了眼底,血色与墨瞳交缠着迸射而出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可怕浪潮,下一刻就要将所有人都吞噬殆尽。 如疯如魔,也不过如此。没有人能明白此刻他的心情是怎样的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无缘无故的痛着撕扯着,折磨着! 幕凉这时候微微昂起了下巴,扭头看向耶律宗骁,这算是她晚宴开始之后,正式看他的第一眼。 墨色寒瞳,清冽明净。那冷若寒霜的光芒在眼底幽幽浮动,比之从前,更冷三分。 下一刻,薄唇轻启,却是说出带给耶律宗骁毁灭性打击的话来。 “是,以后我就是北辽的元平长公主!侄儿可要记好了!” 最后一句话才是杀死耶律宗骁最厉害的一招。这一招不但杀了耶律宗骁的心,也误伤了耶律崧那颗年轻单纯的心。 耶律崧眼中含着泪,轻轻摇头,想说什么,可发现一到了关键时刻,他这张嘴就笨的吓人。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喜欢的,他以为可以守护一辈子的幕凉,以为可以就此在她身边,哪怕什么身份都没有,哪怕她的心永远不可能爱上他,只要能这样守着护着,陪在她身边,这便也足够了。可现在……连守护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元平长公主??姑姑??侄儿?!耶律崧眼中的泪始终倔强的在眼眶内打转,最后瞪了太后一眼,转过身,飞快的跑走了。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只知道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再见过他。 而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在…… 太后在目睹耶律崧和耶律宗骁的失常反应时,默默叹了口气。如今根本不用提曾经的婚约,随着纳兰幕凉身份的变更,曾经的一切,也注定是烟消云散。 是耶律宗骁的正妃还是妾侍?都已经与纳兰幕凉四个字没有任何关系了! “宗骁,还不见过你的姑姑,虽说还没正式册封,但是哀家金口一开,绝不更改!十日后就正是册封!众卿家,也都见过元平长公主吧!”太后话音落下,满朝文武不管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这会子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一句话。 丞相府的四小姐被太后册封为长公主! 元平长公主身份尊贵,不同凡响!即使见了皇上也不用下跪! 太后这一招……断的就是三殿下耶律宗骁的念想!而且是不留退路的站短!从今以后,纳兰家的四小姐与三殿下耶律宗骁就是姑姑和侄子的关系了! “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金安!”满朝文武齐齐下跪,除了身份与特殊的耶律宗骁和白小楼之外,就是纳兰明辉和纳兰天作这会也要下跪! 胭脂扣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听着三呼千岁,震耳发聩,当她勉强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幕凉清冷傲然的背影。前一刻还庆幸纳兰幕凉进宫之后会没有人跟她挣辽王的胭脂扣,这会子却是满满的嫉妒和愤恨堆满了心田。 这百官朝拜,尊贵不凡,万人仰视,不正是她心中盼望着的吗?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嫁给拓博堃,做了辽王妃,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三呼王妃!而不是在白家这般,看似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实则却是步步为营处处小心,不敢有任何一点的偏差。本来作为养女就身份尴尬,更加不能被抓住任何细小的把柄。 还以为这一次会递进跟拓博堃的关系……谁曾想…… 胭脂扣眼见自己梦寐以求的荣耀尊贵,如今却是被幕凉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胭脂扣的心已经开始扭曲起来。 太后此刻也是心疼耶律宗骁的,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见他为情所困,太后心中也是唏嘘不已。而苏苏这会子甫一回过神来,就接触到纳兰明辉沧桑如刀子一般的视线,仿佛是要在她身上凌迟个遍。苏苏眼神闪了闪,她明白,纳兰明辉这是埋怨她,明知道太后今日设宴是有目的的,却不告诉他。 这也正是太后觉得苏苏会委屈的地方。 纳兰明辉必定是认定了苏苏是知情的,却故意瞒着他。而这元平长公主的封号,苏苏是真的不知道。一开始是想让幕凉丫头跟耶律宗骁做兄妹的,谁知太后临时改变主意。或许,太后也是觉得,一个小小的公主不足以压住幕凉吧,所以才…… 苏苏收回视线垂下眸子,尽管委屈,但面上却倔强的不肯表露出来。她跟纳兰明辉认识这么多年了,如果他真的当自己是存了害幕凉丫头的心,真的不能理解自己的话,那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可是苏苏心底,却如何不痛苦,不渴望得到纳兰明辉的理解。 太后见耶律宗骁虽然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来,这老三的脾气这么多年来也磨练的差不多了,这种场合下,就算是心撕裂了,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诸位爱卿都平身吧。这以后纳兰幕凉可就不是将军府的四小姐了,而是哀家的爱女!元平长公主,将来元平长公主出嫁的话,哀家一定要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才是。” “本王看太后的嫁妆还是尽快准备吧!太后觉得整个无忧宫值多少钱?”一声冷沉傲然之声猛然介入,众人纷纷侧目看向来人。 太后看着走来的人,眯起眼睛,淡淡开口,“辽王所说无忧城是什么意思?” “无忧城!本王的聘礼!” 语毕,拓博堃长身玉立,已经到了众人面前。一身玄金色锦袍打底,在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的披风,披风的领口和下摆绣着暗纹的青竹,竹色青青,清朗无限,却是不敌他此刻脸上明媚昭然的神情。 无忧城!聘礼!这几个字眼甫一抖落,现场的吸气声绝对不亚于刚才太后册封幕凉为元平长公主的时候! 拓博堃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不少,可身形依然消瘦挺拔,代表北辽大王身份的玄金色锦袍华贵霸气,将他绝世无双的面容映衬的更添一分傲然霸气。龙章凤姿,浑然天成。 难得的是,拓博堃嘴角一直是噙着淡淡的笑容,目光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若水。幕凉与他四目交织,若不是众人齐呼辽王千岁,幕凉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这笑的灿若桃花的俊逸男子,怎么会是拓博堃那冷面神! 拓博堃唇角笑意悠然高雅,此刻的他,褪去曾经冷酷强硬,带给众人的自是一股子飒然高贵的风采。可即便这样,满朝文武,就是那一帮子老家伙也是不敢掉以轻心。这辽王板着脸过了二十八年了,如今突然笑的如此灿烂……非什么即什么……那个词还是没人敢用在堂堂北辽大王身上。只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拓博堃出现开始,胭脂扣的目光就一直痴痴地锁定在他身上,刚才受到的委屈和痛苦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已经瞬间抛去了九霄云外,可是……拓博堃却是自始至终的都没看她一眼!!他眼中有的只是纳兰幕凉!胭脂扣不觉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了一小步,想突出于人前,也许这样他就能注意到自己了,眼看脚下的步子刚刚移动了一小步,身后就传来袁芳芳冷嘲的声音, “胭脂扣姑娘,你怎么不干脆一步跨到辽王面前啊!这样一小步一小步的蹭着,得蹭到猴年马月,真是看着都替你着急。” 袁芳芳声音并不高,但足够大部分的人听到,刹那,胭脂扣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小脸惨白无光,身子剧烈一晃,摇摇欲坠的就朝拓博堃倒去。下一刻,就在胭脂扣的身子即将倒向拓博堃怀里的时候,身后一只大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紧跟着不做任何停顿的再将她交给身后的净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似小心温柔,实则,是真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在其中。 胭脂扣嘴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抬头看向刚刚将自己拉起来的白小楼。身子在净雪怀里颤抖的厉害。 “谢……谢谢大哥。”胭脂扣压低了声音说道,实在是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开口说话了。她不知该感谢白小楼还是埋怨他,如果刚才他不扶自己的,拓博堃一定会出手的!如此好的机会就这般错过了! 可刚才白小楼的手落在她纤细手腕上那一瞬的感觉,却是让胭脂扣心弦一颤,一股说不出的酥麻感觉迅速涌遍全身,让她全身的热度在那一刻仿佛全都聚集在了手腕上面,心跳加快,很想白小楼能一直握着她的手腕不松开,毕竟这个所谓的大哥可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322 王的逆袭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胭脂扣喜欢头拓博堃的尊贵霸气,可是也喜欢白小楼的清淡高洁,如此二人若是能结合在一起,而且还对她死心塌地,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胭脂扣还在自顾自的幻想,拓博堃这边已经转而看向幕凉,冲着她笑的肆意却又深沉。 “怎么?白得了好几个大侄子,怎一点也看不出你高兴来!莫不是还想爬在本王头上不成?”拓博堃的话让跟在他身后的银狐和苍月不觉狠狠地抽了抽面颊,王这话……真狠。 幕凉眸子闪了闪,视线扫过从拓博堃出现后情绪就变得更加冷骇嗜血的耶律宗骁,旋即冷冷道, “王兄真会说笑话!这不是折煞小妹了吗?”幕凉反唇相讥,一句王兄叫出来,简直比当面给了拓博堃一个嘴巴子还要令他难受。拓博堃瞳仁暗沉幽冥,隐在宽大袖子下的大手紧握成拳,下一刻,却是维持灿烂笑容不变。 “不过这长公主的封号只怕也没多长时间了。这北辽的规矩是,迎娶长公主者必须战功显赫王侯将相!元平长公主,你看……本王如何?” “王!不……不能。”拓博堃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人自然就是胭脂扣。她眼底噙着泪,眸子睁的大大的,脸上的妆在太后刚才放册封的时候就已经花了,如今更是糊的一张小脸惨不忍睹,虽说还能看出几分国色天香的姿色来,但是若是细细看,这与其他世家千金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胭脂扣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她记得自己刚才听拓博堃说什么无忧城作聘礼!这么说,他是准备用无忧城做聘礼迎娶纳兰幕凉??这……不能,绝对不能!不可以!! 她虽然仰慕白小楼,但是跟白小楼在白家生活这么多年,比谁都了解白小楼之腹黑潋滟不输纳兰天作和耶律宗骁,而拓博堃对她有承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这一生一世若不是以辽王妃的身份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而言呢? 拓博堃飞快的看了胭脂扣一眼,眼底有一瞬愧疚闪过。但仅仅只是一瞬而已。他若早知道扣儿对他并非单纯的依赖之情,而是感情的话,他绝对会早早的跟她讲清楚,不让她沉沦如此深!如今他的心进驻的是纳兰幕凉这四个字,她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所以,也配得上他整颗心。也许配不上的说不定是他而已。 “辽王,你刚才说的无忧城……”太后脸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眯了眯眼睛看着拓博堃。他恰巧就在这时候出现,应该不单单是巧合,而是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太后看着拓博堃恢复不错的面色,心里头咯噔一下,隐隐明白自己这一次竟是着了拓博堃的道,被他给算计了!! 拓博堃明明比谁都想让纳兰幕凉与老三解除婚约,可他若是出面,流言蜚语满天飞不说,对于纳兰幕凉来说,始终不如她这个太后亲自出面给一个名分来的响亮。而拓博堃之前也掐算的合适,若她对纳兰幕凉欣赏的话,为了让老三及早的悬崖勒马,这公主的身份是最低的,所以拓博堃一直潜伏在暗处,之前还制造身体不适无法出门的假象迷惑太后,让太后以为他今天真的不会来了,所以也就无后顾之忧的解决这件事情了! 没想到,拓博堃等的就是她开了金口之后,他来捡这个大便宜! 王侯将相??战功显赫??太后不觉自嘲的牵牵嘴角,她这次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果单单只是一个公主的身份,那么白小楼或是欧阳冲都有机会!但偏偏是这长公主的身份,就是不行!她之前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竟是忘了这长公主是不能远嫁,只能留在北辽京都的! 如今,却是处处给拓博堃制造了机会,行了方便! 拓博堃自然也很满意太后给幕凉的这个身份,反正他本来就是世袭王,不算被辽皇族,若是提亲,绝对是情理之中! “本王三天之内拿下无忧城,作为聘礼,送给……元平长公主。”拓博堃突然发现,这元平长公主五个字似乎是比凉儿凉儿的叫着来的顺口多了。因为每次叫凉儿看到的都是她的冷脸,要不就是一脸嘲讽不屑,真应了她这名字,凉!寒了心凉了肺。 如今他叫出元平长公主这五个字的时候,她那小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似乎是……郁闷?郁闷什么?郁闷有耶律宗骁这个不争气的大侄子?? “什么?!辽王要三天之内拿下无忧城??” “还要帮它当做聘礼??无忧城啊!” 现场响起不小的议论声,刚才喝醉的也全都醒酒了,都是互相看着交头接耳的,此刻脸上震惊的表情再次刷新之前任何一次。 无忧城三个字,是很多北辽人心头永远的痛。 无忧城地处边塞,一直在塞外发家,这几年却是渗透进了北辽境内。无忧城内无忧宫探子网络超乎寻常的强大,已经在北辽制造了数十次的刺杀,每次都是干脆利索,出手狠辣无情!更是在这几年在暗中频频对北辽皇族下手!拓博堃就曾经遭遇过来自无忧宫大大小小的刺杀十几次!前不久那次还被幕凉撞上了,那也是幕凉第一次见到欧阳冲! 面对拓博堃如此认定认真的态度,胭脂扣只觉得周身一软,再也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小姐……”净雪惊呼一声伸手去扶胭脂扣,胭脂扣却是往前倒去。 拓博堃余光看到这一幕,身子却是不动分毫。白小楼皱了下眉头,心想难道这次又是他去扶?下一刻就见苍月从拓博堃身后闪身而出,扶住了胭脂扣。 胭脂扣面色苍白的昏死在苍月怀里。 “带她先回王府。”拓博堃沉声开口,苍月点头应了,将胭脂扣交给她的侍女净雪,转身在前面带路。 昏迷的胭脂扣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王府?他都不要自己了,还带她回王府做什么?难道是回王府摊牌不成吗?不……绝不可以这样…… 因为胭脂扣的昏迷,现场顿时响起不小的议论声,毕竟,这传言一直都是辽王喜欢的是白家娇娇女胭脂扣,如今辽王竟是拿无忧城做赌注要迎娶纳兰幕凉,这一转变,一时间让所有人都犯了糊涂。除了太后这会子是心如明镜,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掉进了拓博堃事先挖好的坑。 太后的心沉到了谷底,凤眸快速的扫过众人,最后沉声开口道,“众卿家,辽王所说之事关系重大,况且就算辽王想要迎娶,也要等到哀家册封了元平长公主之后!无忧宫祸乱北辽多年,辽王若擅自出动,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当今圣上可就失去了最有利的左膀右臂,辽王稍后还是随哀家回宫与皇上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太后说完,沉着脸往前走了一步。苏苏急忙扶着她。 “摆驾!回宫!”太后不想给拓博堃机会继续说下去,可拓博堃是谁?既然已经将太后逼到了这份上,也不差最后一脚了! “太后慢走!无忧宫以尽在本王掌握!只要凉儿没有意见,三天后,无忧宫送上,至于是否嫁给本王,全凭凉儿自己做主!”拓博堃的话气的太后脚下一晃,险些一脚踩空。 太后看向拓博堃的眼神冷冷的,带着凌厉的质问。 这拓博堃先是给她下套,让她为了让耶律宗骁死心,所以给了纳兰幕凉一个身份,如今,能配上这身份的人就只有他拓博堃了,他还不满意?刚才这话明白告诉她,纳兰幕凉的婚事她这个太后是说了不算的!这无忧宫他一定会攻打,太后无权插手这其中任何事情! “苏苏,还不走?”太后不看拓博堃,低喝一声。脸色被拓博堃气的煞白无光,叫上苏苏之后,转身还想找耶律宗骁,可这才转身的功夫就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太后皱了下眉头,深深看向幕凉。 幕凉瞳仁垂下,对于拓博堃的话位置可否,这般态度,看起来倒是拓博堃一厢情愿了!可对于幕凉来说,无忧宫三个字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清眸抬起,明净幽冥。寒冽见底,却空无一物! 太后望着这般神情的幕凉,一时,经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在心底重重的叹口气,沉着脸离开枫叶林上了凤辇。 “恭送太后!”满朝文武喊声震天,如今所有人都清醒了。一场枫叶林宴会,竟是如此的跌宕起伏,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而这场宴会的中心……幕凉,此刻却保持之前的冷静淡漠,安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白小楼和纳兰天作都是看到了,当拓博堃提到将无忧宫送给幕凉当聘礼的时候,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她喜欢无忧宫?想要无忧宫? 纳兰天作不觉轻挑了下眉毛,他之所以曾经是无忧宫的左护法,也不过是跟无忧宫宫主有协议,打着无忧宫的旗号铲除朝中异己才是目的!如今他与无忧宫的合作已然结束,这无忧宫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他如何能为她夺来无忧宫? 而白小楼虽然朋友遍天下,可是这无忧宫,却是从未接触过。 只是,若是她喜欢的,为她夺了来,又如何? 满朝文武摄于辽王此刻威严,都是乖乖地请安退下,没人敢待在这里继续看下面的戏,而今天这一出,明天也足够震动朝堂,震动整个北辽。相信那被气的许久不上朝的八贤王,这次,是再也坐不住了,就是爬……也要爬到金銮殿上。 众人散去,只剩下幕凉、拓博堃、白小楼、纳兰天作和纳兰明辉。耶律宗骁在太后离开之前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幕凉迎上拓博堃视线,眼底突然漾开了一层清清淡淡的涟漪,虽然还有三分冷冽之色,但这般微笑之于她,实在是稀罕。拓博堃暗暗挑了下眉梢,心下了然,今天这一出自己赌对了!她果真是喜欢无忧宫的! “凉儿,你若有任何为难告诉为父为父替你做主。”纳兰明辉上前一步沉声开口,看向拓博堃的神色带着冷冷的疏离。这拓博堃一贯是强势霸气的作风,如今放下一切的要娶他的女儿,对于纳兰明辉来说,并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拓博堃背后真正的势力,远非表面看到的如此简单! 那是一股无法预估的可怕势力,阴暗强大,无影无踪。 幕凉淡淡的瞥了纳兰明辉一眼,冷淡开口,“不用,我若不想要的,谁也没能耐为难我。” 语毕,转身看向拓博堃,眼底还是带着那清清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这一刻,却透出让拓博堃骨子里发寒的冷笑。这件事情他做的足够精密,可这一刻在幕凉这般如透视光线一般的凝视下,拓博堃会觉得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也会被她这眼神所瓦解。 拓大王不觉清了清嗓子,脸上端着的表情有些讪讪然,“凉儿,你对着我这般笑是什么意思?是答应我了还是……” “拓、博、堃!”幕凉冷声打断拓博堃的话,说出口的声音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他心头上的感觉。 “在!”拓博堃立刻端正了态度,认真的看着幕凉。 323 他是第一个猜中她的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白小楼脸上的表情不见变化,眼神却是狠狠地闪了闪。 纳兰天作自始至终都是那狡黠如九尾狐的明媚气息,只那眼底,也渐渐沉了一丝冷光。 纳兰明辉目睹一切,一时之间,谁的心思也猜不中。 “第一次有人猜中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恭喜你!你果真不简单!”幕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淡淡的,不冷不热,看不出喜怒。如此感觉的她,更加透出一股子寒澈心扉的气息,让拓博堃心头上仿佛是刮过冷飕飕的风,原来猜中她的心事,比什么都猜不中还要来的可怕! 幕凉说出此话,白小楼眼中不觉闪过一抹失落。纳兰天作眼底却是一抹冷笑。 “不用恭喜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拓博堃这会子肯定是不敢邀功的,只能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幕凉,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说多错多。 “你知道我暗中训练暗卫,你还知道我急于寻一处安静隐蔽的地方做事,你还知道我最近收集的书都是关于无忧宫的,你还知道我之所以让宋辉和宋征帮我训练手下,就是因为宋辉和宋征曾经跟无忧宫打过交道!所以你猜出来,我最想要的就是无忧宫!” 幕凉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剖析自己心中所想。 如她所说,她对于拓博堃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若论腹黑,纳兰天作未必是他的对手。纳兰天族是朝堂老手,谋略算计不在话下,而拓博堃却是运筹帷幄掌控布局的高手!不急于求成,循序渐进,终是让他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纳兰明辉这会子一脸震惊的看向幕凉,神色不觉又深沉了几分。 这个女儿想要无忧宫??她竟然想要无忧宫?无忧宫那可是声名狼藉的邪恶之地。这些年犯下累累罪行,罪恶滔天。她怎么会想要那么一个地方?这丫头的心,着实让他震惊不已!试问一个女子,要这无忧宫作何?难道她是存了建立自己王朝的心思?思及此,纳兰明辉眼底一抹担忧愈发的明显。 拓博堃瞳仁静静的看着幕凉,多少有些意外幕凉会如此坦白。的确,事实就如幕凉所说,他结合了众多线索,将她近期的举动加以分析,想了一夜,终是得出了这一结论。又正好赶上太后宴客,这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岂能还不出手? “凉儿,三天后,无忧宫送上!嫁与不嫁,却是你来决定!”拓博堃沉沉发声,眼底胶着坚毅关切的流光。 幕凉迎上他火热瞳仁,勾唇一笑,却是说出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句话。 “无忧宫不用你送!三天后你拿来,我出万万两黄金买下!” 清冷之音,掷地有声。却是带着凌厉冷傲的气势,一时之间,这气势与拓博堃不相上下。仿佛是天地万物此刻都尽在二人手中掌握,一切不过是他们二人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游戏。 这让纳兰天作眼底的阴沉之色更加浓重。 “万万两黄金?你从何而来?”拓博堃诧异的看着幕凉。莫说万万两,就是一半,在三天时间内她也未必拿的出来!将军府的谱子虽然多,可三天之内全卖了也不可能!这个小女人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 “凉儿,我不想你冒险。”拓博堃的声音愈发的沉冷。如果他为她夺来的无忧宫,最后却给她带来危险的话,他宁可失信也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 幕凉此刻却是云淡风轻的神情,“自古,富贵险中求。我情我愿,所以,无怨无悔!” 语毕,她转身朝树林外走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她单薄纤细的背影默默发呆,竟是没有一个人出口叫住她,所有人都一时间有了一种失语的感觉。 寂静枫叶林,枫叶如火,风吹而起,沙沙作响。风止,心却未央。 那单薄纤细的背影映照在各人眼中,千般风华,融汇心间,终了,便是更加无法放弃的追逐。 空旷的树林内,一时之间就只剩下四个男人面面相觑。 纳兰明辉刀刻般的面容此刻更加深沉严肃,扫了面前三人一眼,眉头皱起,沉声开口, “本将军之前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这个女儿的事情。如今,只想护她宠她顺她惯她,若有一切伤害她之事,我纳兰明辉就是豁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若她不想要的,若有人强加,我定当竭力阻止!无论挡在面前之人是谁,也绝不后退!” 语毕,纳兰明辉冷冷转身,沧桑历练的背影透着坚定决绝的气息,一步步脚步沉重的走出枫叶林。 拓博堃修长身躯岿然不动,视线仍旧是落在刚才幕凉离去的地方,不曾动摇分毫。对他来说,纳兰明辉的话只是说给白小楼和纳兰天作的,他拓博堃过去二十七年不曾对任何人低头,如今,值得他低头的就只有一个纳兰幕凉!仅此而已! 拓博堃视线收回,冷冷的落在白小楼身上,甫一出声,寒冽如刀。 “这是本王最后一次看到你跟她单独在一起!再有下次,你白小楼就如同此树!” 话音落,他手臂一瞬抬起,轰然一声巨响之后,距离白小楼最近的一棵树轰然倒下,从中间断成两截。浑厚内力,深不可测。 白小楼眼底不觉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拓博堃昨儿还内力耗损严重,今天怎么就恢复如此迅速?就算有苦行老人帮忙,也不可能做到这般迅捷的恢复!!难道还有其他人帮忙? 可是这普天之下,除了一个苦行老人具备这般通灵之力之外,不曾听说还有个中高手存在! 参天大叔倒在一边,巨大的声响让拓博堃、白小楼和纳兰天作的护卫都从远处狂奔过来,待看到一棵大树被懒腰截断,众人都是惊疑不定的眼神望向自家主子,纷纷参测这树是谁所为? 大树就在身边倒下,白小楼却是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不曾有太多变化。 “辽王这是……威胁我吗?”白小楼清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却是晴朗润泽,不卑不亢,悦耳与优雅并存,唯有白小楼此刻还能保持如此气质,气定神闲,淡然如烟。 拓博堃冷哼了一声,冷冷开口,“并非威胁!而是最后的警告!机会本王给你了,只此一次!”语毕,拓博堃转身抬脚朝树林外走去。玄金色锦袍的衣摆在铺满红色和金色落叶的地面上缓缓滑过,像是在这满地金色红色之上盛开了一朵玄金色的烈火蔷薇,花开绚烂,却危险肃杀。蔷薇朵朵绽放,倚墙而开,冰冷傲骨,浑然天成,徐徐而过。 唯有拓博堃能给世人如此绝世风姿。 拓博堃离去后,白小楼和纳兰天作两边的护卫从刚才的对话中也大体听明白,这棵树应该是辽王警告白家大少爷的,那白家大少爷跟纳兰丞相之间,应该不会爆发什么冲突了。不觉都是松了口气,可是下一刻,谁也不曾料到,在纳兰天作和白小楼之间,却是涌动起一股更加危险诡异的气息。 “白公子,幕凉是我亲妹妹,你与她并不合适,还是遵循你白家家主的意思,迎娶丰硕公主。否则,你不仅不会得到任何好处,还会连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彻底的失去!”纳兰天作率先发难,声音平稳,面如星辉,可这话语却是字字句句都将警告威胁放在了明处。 如果说拓博堃刚才还是聪明人说给聪明人的方式提醒白小楼,那纳兰天作如今这语气和说出口的话,便等同于将巴掌直接甩在了白小楼的脸上,不留丝毫情面。 白小楼眼神眯了眯,虽然没料到纳兰天作会突然跳出来,但是就白小楼而言,并未将纳兰天作放在眼里。 “我白小楼失去与否,你纳兰幕凉还没那个能耐决定。也不是你这个一品丞相该管的!辽皇和八贤王盯着你的时候,还在后头。” 白小楼冷淡反击,面色如玉,气质如烟,却是字字句句都点在纳兰天作的死穴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对于纳兰天作,白小楼的了解,也许比纳兰天作本人都要多。 天下四公子,白小楼和拓博堃才是真正凌驾于四公子之上的。只不过,世人看到的只是那四大公子的虚名。真正的高手,隐藏之深,只有到了值得他们出手的时候,才会让世人见识到他们的风采和强势!又或者,唯有遇到一个值得他们出手的人,他们封存多年的实力,才会大白于天下! 324 为了你,我可杀任何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坐白小楼的马车出了枫叶林,刚刚走到一半的路程,正好是桃源楼附近,幕凉看到车外有卖冰糖葫芦的,想起飞凤那丫头上次为了吃一根冰糖葫芦掉了她的簪子,后来是一边哭一边吃的,想起来就觉得好笑,随即让车夫停车,挑开车帘,亲自下去给飞凤选了几根冰糖葫芦。 幕凉站在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伸手点了几根,“就这些吧,多少钱?” 她轻声问着小贩,小贩从幕凉下车走近他开始,那双眼睛就已经看直了,这会子又听到幕凉开口对他说话,嘴巴不由张着,口水都流出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回答幕凉的问题。 幕凉见此,随意掏出一块碎银子丢给他,转身就要走。 电光火石之间,一抹紫金色身影从面前一闪而过,下一刻,她手中的冰糖葫芦连同小贩架子上面插着的冰糖葫芦全都被打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响亮清脆,明显是来自于上等的牛皮鞭子甩过的声音。 幕凉手中一空,寒着眸子抬起头来,就见一身酒气戾气的耶律宗骁红着眼睛站在面前,一身紫金色华服此刻映照出来的却是丝丝嗜血阴霾的气息。 本是热闹喧嚣的街道,因为耶律宗骁的突然出现,顿时安静了下来。都是纷纷扭头看向这边。京都的百姓大都见过耶律宗骁,而他这一身紫金锦衣华服更是他身份独一无二的象征,一袭紫金,便是耶律宗骁唯一的专属。 百姓们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惊恐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在这奴隶制社会,卑微的心态还根深蒂固的存在在普通百姓的心中。 幕凉低下头看到自己刚买的冰糖葫芦全都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而耶律宗骁垂在身侧的手;心紧紧抓着一条黑褐色的牛皮鞭子,鞭子的末端还沾了一些晶莹的冰糖碎片,如细碎的水晶碎片一般与牛皮鞭子的黑褐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幕凉瞳仁顿时喷出愤怒的火焰,冲着耶律宗骁低吼出声,“你tmd又发什么疯?本小姐买几根冰糖葫芦也惹了你耶律宗骁不成?你非要像是跟屁虫一样时时刻刻都跟在我身后头??你有病呢是不是!!” 幕凉这一天的好心情,如今都被耶律宗骁被破坏了。本来今天也算是双喜临门。一个元平长公主的身份虽然是太后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栽在了拓博堃手里而让她得了来,但是这身份却可以给她很多方便,而无忧宫本来是她一年之后的打算,如今拓博堃三天之内给她,她要做的就是将万万两黄金给他。 她不会白要拓博堃的东西。 幕凉的吼声整条街的百姓都听到了,如今京都百姓都是听说了,三殿下后悔以前对纳兰四小姐不好,现在上杆子的追人家,可纳兰将军家的四小姐,现在有的是人喜欢。又是波斯皇子,又是白家少爷的,就是辽王,也动了心。好马不吃回头草,这纳兰四小姐如今风采绝艳,岂是那种回头与三殿下重修旧好的性子? 耶律宗骁自然也感受到了百姓心中所想,瞳仁愈发的红了三分。他冷喝一声, “子前!封闭整条街!本殿下有话单独跟她说!” “是!三殿下!” “耶律宗骁!乖乖侄儿!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如今我可是太后亲封的元平长公主!是你的姑姑!你见了我不叫一声姑姑也就罢了,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的打掉姑奶奶我的东西!你什么意思?若有不满你去找太后去,在我面前发泄算什么?这元平长公主的身份又不是我死乞白赖要来的,而是太后跟我投缘封的!就算你有不满,至于拿无辜的小贩来发泄了,看来我这个姑姑是没有能耐教育你这个不开窍的侄子了!” 幕凉的声音清冷傲然,清朗之中却尽是冷嘲热讽。 随着她话音落下,整条街都响起大大的抽气声。这寻常百姓家的,自然还不知道未央枫叶林发生的事情,如今听幕凉如此说,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幕凉和耶律宗骁。 “纳兰四小姐成了元平长公主??这……这不就是三殿下的姑姑?啊?” “对啊!你没听四小姐刚才说的!听说今儿未央枫叶林出了大事,原来就是这件事啊!” “长公主可是见了皇上都不用磕头的!这四小姐还真是不简单啊,能让久不露面的太后开了这个金口!啧啧!这要是我家的女儿多好!” “你怎么不说,咱要是投胎变成女的多好!” 有胆大的百姓开始小声议论着,声音虽然不大,但耶律宗骁耳力过人,所有的话都是一字不落的进入耳朵。下一刻,他眸子狠狠的瞪着幕凉,瞳仁嗜血冰封,眼底丝丝痛苦撕裂的情绪,这会子也带了冲天的血色寒光,如果人的眼神可以化作洪水的话,那么幕凉现在早就被耶律宗骁的眼神不知道淹没多少回了! “你、你、你满意了!!你满意了是不是?!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你终于满意了?!你这个无情的女人!”耶律宗骁嗜杀开口,冰冷的声音带着冲天的怒意,脸上的表情更是狰狞扭曲到了极致。 一直在他身后护着的子前见自家主子已经有些无法控制,如此下去,岂不是整条街的百姓都见到主子这般失控的模样,只怕很快就会传到皇上那边了。 “三殿下,您还是先让四小姐回去,等过几天四小姐进宫的时候您再……” “纳兰幕凉!别逼我杀你!”  耶律宗骁一脚踢开子前,现在的他,谁的话也听不进去。酒精麻痹了他的理性,却是放大了他心底的痛苦折磨,所以这会子的他,即便是辽皇站在眼前,也不会有丝毫的妥协。他一定要找幕凉问清楚! 子前被他一脚踢出去几丈远,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阵痉挛之后,吐出大口的鲜血。跪在地上的百姓发出一声惊呼,都是惧怕于三殿下此刻这失常的表现。 幕凉视线从地上摔碎的冰糖葫芦上移开,再次看向耶律宗骁,咬着牙,冰冷发声,“你威胁我?” “看来你耶律宗骁真是没得玩了,连威胁这等下三滥的方式都用上了!然后呢?然后还有什么?杀了我可就是以下犯上!知道吗?乖侄儿!”知道耶律宗骁最不想听到什么话,幕凉就偏偏反复的说出来刺激他。 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索性就跟耶律宗骁撕破脸算完,反正守着这么多百姓,到时候对她不会有任何不利的因素,一直都是耶律宗骁在逼迫她,她可什么都没做!到时候就算是伤了他,辽皇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我不会承认你是什么元平长公主!~纳兰幕凉!你看着我!听我说!”耶律宗骁的语气由最初的愤怒到了现在沙哑低沉,甚至是,隐隐的还有一丝无助的挫败。他看着幕凉,再次沙哑出声, “纳兰幕凉!我后悔之前那样对你,我耶律宗骁的确是喜欢你。如今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呵呵……好一句后悔之前那样对我!你有想过吗?这世上什么药都有,为什么就是没有后悔药?这就是告诉世人一个道理,做过的事情说出去的话,就是覆水难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我纳兰幕凉不是那种任由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你看好了我是谁再说这种话!至于你心里有谁,这……与我何关?我只知道,也很清楚的告诉你!我纳兰幕凉心中绝对不会有耶律宗骁的存在!这就够了!” 幕凉的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一时间,令耶律宗骁望着她看了良久,满眼痛苦震惊折磨,却是被她的话堵的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的确,他心中是不是有她,关她什么事?他也知道覆水难收天下没有后悔药这个道理!但是……但是他就是不甘心!!他忘不了曾经她是多么迷恋他,喜欢他!为何一夕之间会变成这样?他无法解释的这一切,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幻想和希望! 耶律宗骁瞳仁已经红到几乎要滴血的地步,他上前一步,定定的望着幕凉,额头上青筋迸射,昔日俊逸无双的容颜,此刻,竟是有着丝丝扭曲。 “如果我告诉你,为了你,我连玉拂也能杀,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这是他唯一的底牌,最后的底线,如果连这个也被她漠视和不屑,那么他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让她回头。 325 过去一笔勾销,金牌加更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耶律宗骁,摇摇头,无所谓的说道, “我对你,自始至终,任何感情都不曾有过,既然没有过,又何来的恨?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根本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既然没有爱又没有恨,那么原谅又从何而来?你自己挖了一个坑把你自己埋进去了,别想把别人也拉进去。耶律宗骁,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从太后给我一个元平长公主的封号开始,我们之间的一切,可以一笔勾销!从此以后,路归路桥归桥!谁也不要碍着谁的事。如此,彼此都好过,若你再一次违背,那么从你开始,直到你整个天骄府,再到玉拂,没有一个人可以得享安宁! 我纳兰幕凉,说到做到!” 幕凉说完,冷着脸转身,将脸色铁青的耶律宗骁扔在原地。清冷背影决绝冷漠,哪怕他连为了她可以杀死他这一生最重要的玉拂这句话都说出来之后,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甚至是,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沉稳冷静! 她果真是没有心的!可为何偏偏剜走了他的心! 耶律宗骁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他不走,跪在那里的百姓也不敢动,心底抱怨连连。这三殿下怎如此死皮赖脸啊,人家纳兰四小姐都说的明白了,不喜欢他,也不怨他,他怎么就是不肯放过人家呢!而且连玉拂郡主都给搭进去了,不愧是皇室子弟,这心要狠起来,简直是可怕到了令人想象不到的地步。 暮色苍茫,惊鸟掠过。晚霞映红了半边天际,当耶律宗骁再也感觉不到眼前有她的身影闪过的时候,他才缓缓转身,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一步步,沉重缓慢,就像是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头上。 他从未央枫叶林逃出来,一个人来到这桃源楼喝闷酒,就是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枫叶林发作出来。太后选在这节骨眼上封给纳兰幕凉一个长公主的封号,不就是为了让他死心吗?他也告诉自己,是时候该死心了!一定要死心!! 可是当他从敞开的窗户看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白小楼的马车从面前经过,当时他就发誓,如果这马车一刻不停的消失在他眼前,那他就将纳兰幕凉彻底的从他心中忘记,一心一意专心致志的跟玉拂在一起。可是……马车却是在他眼前停了下来……他当时只觉得后背真真发寒,很想问问上苍,这是给了他一次机会,还是又一次的羞辱? 当看到她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四周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透明的了。就连呼吸空气都可有可无。 而她,也的确做到了一经亮相,便让天地万物都为之黯然失色的惊艳。当看到那卖东西的小贩对着她流下口水,他心中妒火高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抓过鞭子,纵身飞出房间,将她手中的东西全部打落在地上。 一根小小的冰糖葫芦都能让她握在手中,为何偏偏就是他这个人,她不屑一顾呢? 耶律宗骁一步步走回天骄府,刚刚走进房间,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子前见状急忙上前扶着他,将他带到床边。耶律宗骁双眸紧闭,没有任何反应给子前。 子前皱了下眉头,扶着耶律宗骁躺下,便静静的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床上,耶律宗骁紧闭着双眼,待子前刚刚站定,他忽然从喉咙里吐出一句话来,“去将京都所有的冰糖葫芦都买了……所有的。” 沙哑低沉的声音再也没有昔日那优雅清朗的感觉。 子前不做任何迟疑,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当屋内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耶律宗骁才缓缓睁开双眸,血色瞳仁,潮湿阴霾,再也不复昔日骄傲自信。 …… 与此同时,白家驿站 白小楼听着高山汇报先前街上发生的一幕,面色渐渐沉下来。高山说完之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少爷,在您和四小姐去三七峰的时候,仰止找过您。当时您跟四小姐刚刚进山,所以属下没让仰止打扰您。” 白小楼听了高山的话,因为想到在三七峰上跟幕凉共同攀登的一幕,不觉挑了下眉毛,脸色也缓和了一分。 “高山说什么事?”白小楼淡淡开口。 “回少爷,是四小姐身边的老李去异珍风云斋打造首饰。属下先让仰止给四小姐打造,最晚明天一早就能完工,到时让仰止给您送来。” “首饰?”白小楼不觉诧异的看了高山一眼,这什么样的首饰值得她这性子的人如此煞费苦心的去打造。思及此,白小楼不觉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支蓝色的发簪,拿在手中静静看着。 这天青蓝的颜色无论如何都不配车玲子那般气质的女子!可这确实是从她身上找来的,正好是缺了一条流苏的那一支,而且白小楼还比对过簪子的新旧程度,以及缺口的大小,都是完全吻合。而且车玲子身上也不止一根这样的发簪,这么多的证据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白小楼眼神闪了闪,将那簪子放在桌子上,视线看向窗外,红霞满天,暮色苍苍,却都不及他眼底此刻阑珊情愫。 高山瞥了那簪子一眼,禁不住又看了一眼,这簪子怎么……有些熟悉呢??看着感觉怪怪的,好像在什么地方以别的方式见过。虽说这簪子是他带回来的,可他真的觉得这几天应该还见过类似的!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首饰好了明天第一时间拿来给我过目。”白小楼看着窗外淡淡开口,高山回过神来急忙点头。 326 少爷怒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次日一早,白小楼却没等到异珍风云斋送来的首饰。就见高山脸色大变的走进书房,还没开口已经跪在了地上。 “少爷,四小姐的首饰……被……被抢走了!”几乎是高山话音落下的同时,白小楼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下一刻,一抹翩然若白的身影从高山眼前一闪而过。高山抬头去看的时候,连白小楼的衣角都没看到。 高山急忙站起来朝外面追去。 异珍风云斋内,白小楼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是昨天那一身,气息寒澈的站在屋内,眸子冷冷的扫过面前的四名白衣少年,周身裹着的冰冷气息令四人狠狠地打了个寒战,纷纷将脑袋埋的更低。 “说!怎么回事!”此时的白小楼,如玉气质已经被冰冷的怒气取代,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那云烟之色,但脸色却隐隐的泛出一丝铁青。 为首的白衣少年低声说道,“回少爷,属下等死人今早上本想带着首饰去您那里,谁知还不等出门,就来了一个人二话不说的抢走了首饰,那人武功很高,尤其是轻功,属下追不上,让他跑了。” “少爷息怒,属下罪该万死!!”为首的白衣少爷说完,四个人是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如今丢了四小姐的首饰,他们也没脸再面对少爷了,就希望少爷将他们都杀了,以死谢罪! 白小楼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下一刻,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咬牙开口,“就算杀了你们又能如何?那首饰还能自己飞回来不成?” 白小楼的话让四个白衣少年更加愧疚。他们还未见过少爷对女人上过心,如今少爷对这纳兰四小姐明显是不同的,可他们却轻敌了,被人抢走了四小姐的东西,如今当真是没脸继续留在少爷身边了。 这时候,年纪最轻的那个白衣少年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少爷,您说会不会四小姐不想付咱们银子,自己抢走了,这样就可以不劳而获了。”这年纪最轻的白衣少年话音一落,其他三个人都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恨不得把他的臭嘴给缝上。本来少爷就够窝火的,他还敢这么说?? 白小楼嘴角轻轻抽了一下,扭过头看向说话的白衣少年,若不是这四个人跟了他多年,从小就在身边,他今天真就把他抽筋扒皮扔出去了! “你说她为了省银子故意偷走首饰,然后就可以不劳而获了,是吗?好好好!” “呵……好!太好了!珍青!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好手下!听听他说了什么?”白小楼指着那年纪最轻的白衣少年,冲为首的白衣少年说道。这声音虽然不大,但白小楼一手调教出来的鉴赏高手珍青,还未曾见过自家少爷有过这般表情,如今只能证明一点,少爷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后果严重的无法想象。 珍青跪在地上小声开口,“少爷,是珍青的错!珍青管教无方,请少爷降罪!” “我刚才说了,杀了你们有用吗??都滚起来吧!” “是,少爷。”四个人都不敢再说话,尤其是多嘴的那个,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没想到一个假设也能让少爷如此生气,当真是记清楚了,以后绝对不能在少爷面前说纳兰四小姐一个不字。不光是不在少爷面前,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能说。 “少爷,要属下去追查吗?”高山刚刚追上白小楼,见他站在院子里不说话,青蓝红黑四个人已经不在院子里了,想必是少爷不想看见他们,让他们滚了。 白小楼凝着院子某一个方向,冷淡开口,“叫仰止过来。” “少爷,属下在。”仰止正好进来,听到白小楼叫他,急忙走了过来。 “少爷有何吩咐?” “首饰的图纸呢?”白小楼问着仰止,脸上的表情沉沉的,与以往那云烟之色天壤之别。 “少爷,图纸也在盒子里面,是四小姐身边的老李交代的,要将图纸带回去。不过属下记得样子,现在可以画给您。” “立刻画出来。”白小楼凝眉开口,旋即转身走进后院的书房,那背影冷冷的,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温润如玉的感觉。 这边仰止将图纸画出来,正准备拿着进去给高山,高山低头一眼看到,瞬间愣住了,一把将图纸从仰止手里头抢过来,紧张地问道,“这簪子就是四小姐要的款式??你……你没记错??” 仰止手上一空,见高山如此激动,不觉诧异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我这脑子还不至于忘性这么大!再说了,这可是四小姐要的东西,我哪敢忘记。当初收到这图纸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款式老旧普通,像四小姐这性子的人怎会要这种款式的,可是……” “好了好了,别可是了!只要没记错就行!!快点给少爷送进去!”高山来不及听下去,推着仰止就往白小楼的书房走去。谁知还没走到书房门口,就见胭脂扣身边的贴身侍女净雪哭哭啼啼的朝这边跑来。 “大少爷!大少爷!小姐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小姐啊!”净雪几乎是哭着冲到书房门口的,高山见状沉声责备净雪,“你这是做什么?少爷在里面休息呢!” “高山侍卫,奴婢听说少爷在这里,所以赶紧过来了,求您通禀一声,扣儿小姐那边出大事了,请少爷过去一趟。”净雪一边哭着一边说着。高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图,旋即将图折叠起来,正准备放进怀里,就见书房的门已经打开了,白小楼抬脚走了出来。 净雪一看到白小楼出来了,顿时哭得更凶了。 “少爷,小姐她……” “知道了。我随你过去一趟。”白小楼淡淡开口,旋即看向仰止,“图呢?” “少爷,在属下这里,这图……” “交给我,你们各自去忙吧。”白小楼仍旧是面沉如水的神情,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见云烟笼罩之色,唯见冷淡沉冷的气息。 白小楼接过来,将图纸放入怀中。高山一愣,少爷怎么不立刻打开看? “少爷,那图纸其实……” “你们都各自忙去吧。”白小楼声音清淡,高山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咽回去,与仰止并肩走出后院。 白小楼则是回了驿站。 异珍风云斋后门,仰止诧异的问着高山,“你刚才那是怎么了?见到那图纸那么激动做什么?” 高山皱着眉头,总觉得刚才应该跟少爷说一说,但是少爷做事一向都有分寸,还是等少爷自己看吧。 “你还记得你回部落取紫晶臂钏的时候,我跟少爷遇到偷袭的事情吗?”高山叹口气,沉声开口。 仰止眼神一冷,沉声开口道,“怎么不记得?少爷在京都出事,我也差点赶不回来。” “那天晚上少爷说有个年轻女子救了他,那女子蒙着面,之前少爷一直当是北辽三殿下身边的车玲子,如今看来,四小姐让你画出的图纸与少爷怀里的簪子是一模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纳兰四小姐才是少爷的大恩人?这要是少爷知道了,岂不是很开心。原来四小姐对少爷是有心的。”仰止脸上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之前看高山那紧张的模样,他还以为出了其他什么大事。 高山皱着眉头叹口气,“但是你怎么忘了,四小姐现在是什么身份?元平长公主!能娶她的必须是北辽皇族皇亲国戚!咱家少爷……唉!”高山的话让仰止恍然大悟,之前的轻松不见半分。 “这可如何是好……” …… 白家驿站 白小楼回来的时候,胭脂扣两只眼睛已经哭肿了,见到白小楼走进来,强忍着泪意,急忙擦干赛上的泪水,起身欠了欠身,却因为身体太虚弱,险些栽倒。 “这是怎么回事?”白小楼清淡开口,走上前扶着胭脂扣,却是在她刚刚站稳的时候就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胭脂扣还没能感受到白小楼温润的怀抱,就已经被他摁着坐到了椅子上。 “你身体不好,不用行礼了,坐吧。”他的语气听起来是带着几分关切,可那眼底的情绪却始终不是见到幕凉时候的如玉潋滟。胭脂扣不觉咬了下嘴唇,朝净雪使了个眼色。 净雪当即怯怯出声,“大少爷,小姐这都一天没吃一口饭喝上一口水了,您看……” 白小楼听了净雪的哭诉,面色微冷,心中冷哼了一声,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演技都是如此拙劣。 “你家小姐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你现在才说?早干什么去了?留你在她身边还有什么用?”白小楼声音低沉,如玉的面庞也陇了些许冰霜。 “少爷……是……是小姐不让,所以,奴婢不敢。”净雪吓的急忙跪在地上,眼神偷偷地望向胭脂扣。可她也该清楚,这会子胭脂扣是绝对不会站出来给她说话的。她和净梅跟在胭脂扣身边这些年,胭脂扣一贯是出了事就把她们推出来,然后一副委屈无辜的模样站在人前。 前阵子被扔去做军妓的净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所以净雪这会子打死也不敢说任何不利于胭脂扣的话。 “嘴上说着不敢,可你不还是找到了异珍风云斋吗?来人,拖下去,重罚!”白小楼冷声发令,难得有这般无情严苛的时候,胭脂扣这会子才擦干了眼角的泪水,不得已站出来说话。 “大哥,是我不让她去说的,这丫头也是心疼我才会过去。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最是得我的心意。大哥就放过她这一次吧。”胭脂扣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小楼,声音娇柔酥麻,简直都能酥到人的骨子里去。 白小楼脸上冰冷不减分毫,看向胭脂扣的眼神冷淡得让胭脂扣心里面更加不是滋味。 大哥何时用这种眼神看过纳兰幕凉?唯独对那个女人的眼神是不同的!胭脂扣心里如何能平衡? 净雪这会子已经吓得跪在那里不停的发抖,要不要接受重罚,现在就看大少爷一句话了。 白小楼后面的话却将胭脂扣主仆二人彻底打入了深渊。 “小妹,前阵子被你重罚的净梅不也是跟了你身边很长日子,很得你的心意吗?若小妹对于身边的人,做不到严加管教的话,那么我这个做大哥就必须给你出面。你能对净梅做出那般重罚,对于净雪,自然也不能偏袒。我白家治家严明,赏罚分明,若要服众,必须从自己做起。若是小妹狠不下心,大哥替你做这个决定!” 白小楼说完缓缓起身,“来人!将净雪带下去杖责五十!罚俸一年!” “是!” 随着白小楼话音落下,一直守在门外的护院急忙走进来,拖着已经吓瘫了的净雪出了院子。不一会,院子外面就响起净雪凄惨的嚎叫声。听的胭脂扣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背被指甲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自己却毫无知觉。 她刚才要保净雪,是因为净梅被她赶走后,她身边信得过的,能帮她跑腿的就剩下一个净雪了,如今净雪能不能挨过这五十大板还是问题!可白小楼的面子,胭脂扣决不能驳,只能咬咬牙,声音小小的回应白小楼。 327 究竟谁能打动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大哥说的是。是扣儿平时疏于管教,也是觉得她们都是女孩家的,本就不容易,所以都顺着宠着有些过了。以后不会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胭脂扣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如今是肠子都悔青了,可是有什么用? 本想利用这次装病引起拓博堃的愧疚和白小楼的注意,谁知竟是闹成如今这局面,这一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小楼缓缓坐下,神情恢复一贯的温润如玉,之前的严苛冰冷荡然无存,仿佛是眨眼之间,便又是一个翩翩风度的绝世公子了。看的胭脂扣不觉直了双眼,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动加快。 “小妹只不过是对自己严格而已。如此可不行,日后你若怎么要求自己,自然也要要求手下的人。”白小楼清淡开口,可说出口的话却让胭脂扣的心禁不住咯噔了一下,刚刚荡漾起来的羞涩情愫被一盆冷水狠狠浇熄的感觉。 胭脂扣一直都有感觉,白小楼绝对不会与她交心,不管是关心还是其他,始终都是保持淡淡的距离,说的好听一点是淡然处之,说的直白点,就是疏离冷淡了。胭脂扣的心,没来由的纷乱起来。 “大哥说的是,扣儿谨记心中。”胭脂扣艰难的张开口,眸子垂下,身子莫名的发冷发颤。 “辽王未曾来过吗?”白小楼看似随意的问道,却是直中胭脂扣的伤疤。胭脂扣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且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她用帕子不停地蘸着两腮的眼泪,声音颤抖的发出, “王的手下将我送到王府之后,王回来只告诉扣儿两句话,一是他为了纳兰四小姐可以做任何事情,因为这是爱。为了我,他会履行曾经的承诺,因为……这是上一辈的亏欠。然后,就让人送我回来了。呜呜……”胭脂扣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出声来。仿佛是要把在未央枫叶林的委屈全都哭出来才肯罢休。 从她刚刚进入京都开始,她就安排下故意四小散播她和拓博堃关系密切的消息,再加上拓博堃亲自迎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她说话,送她人参,几乎北辽京都所有百姓都认为辽王一定会娶她胭脂扣的,可如今,那个令她心仪的男人,却是用一座无忧宫的代价去讨纳兰幕凉的欢心,并且不管她答不答应,都会把无忧宫双手奉上! 这份宠溺,这份深情,胭脂扣做梦都想得到!可这一切,对于纳兰幕凉来说,偏偏就得到的不费吹灰之力。 胭脂扣之前一直不太点名她对于拓博堃的爱意,只因为在雪原部落白家的时候,她的心一直是在白小楼和拓博堃之间摇摆不定的,所以没有明确这件事情,就是想看看自己跟白小楼有没有发展的可能,毕竟,手里底牌越多,她将来的路越好走,她是孤女,比任何人都知道无依无靠的滋味如何! “大哥……我与王……是不是不可能了?那个四小姐当真是如此讨人喜欢吗?可是扣儿真的不喜欢她,而且民间还传说,四小姐的院子里经常进去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有时候深更半夜都有……” “所谓的不三不四的男人,扣儿你是半夜出去见过不成?”白小楼一句话,堵的胭脂扣半天没张开口。她故意忽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他,一脸无辜震惊的模样,暗里却在观察白小楼脸色的变化。 她记得上次问他是不是喜欢纳兰幕凉,他说没有任何感觉的。那么这次……扣儿始终是从白小楼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或是其他什么。不觉有些欣慰,只要这个名义上的大哥不跟其他男人一样也喜欢纳兰幕凉,那她就还是有机会的。至于拓博堃,她也不会放手,有先人的承诺在那里,他绝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时间不早了,扣儿好好休息吧。以后莫要听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若是被我知道,在这驿站内有人散播如此谣言,定是要他提头来见。”如此语气,已经是白小楼忍耐的极限。若不是扣儿与白家渊源深厚,父亲和母亲也护着她顾着她,此时此刻,白小楼早就将她赶回白家了。 胭脂扣讪讪然的起身,低垂着眸子,面色苍白,眼睛红红的,两只手局促的握在一起,给人一种无辜柔弱摇摇欲坠的感觉。 “扣儿谨记大哥教诲。绝不再听那些市井之言。”扣儿听话的回着白小楼。 白小楼抬脚朝外面走去,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颀长身躯微微一顿,侧过身说道,“不必为辽王伤心,他娶不成纳兰幕凉的。” 语毕,他转身潇洒离开,修长背影,清俊不凡,如玉气质,令胭脂扣痴痴地望着望着,愈发的着迷。可她也清楚听到了白小楼最后那句话,那便是……拓博堃娶不成纳兰幕凉!那么谁能?一座无忧城都不能打动那个女人的心吗?那个女人究竟是有多大的野心?? …… 再过六天便是正式册封幕凉为元平长公主的日子,这几天将军府可谓是热闹纷呈。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纳兰明辉疲于应付,但凡要见幕凉的都被他挡了回去,纳兰明辉也曾暗中试探过幕凉,任何凑出来万万两黄金,但幕凉一句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就将纳兰明辉狠狠地堵了回去。而这一天来也不见她有任何调集各店铺资金流动的大动作,如此平静的表象下面,想要在三天内凑齐万万两黄金,除非……除非有金子从天上砸下来,全都落在将军府里面。 将军府的大夫人等人自从纳兰明辉回来之后,就一直都被关在各自院子里面。院子还没有修葺,只是搭了几个简易的篷子,这就算是她们的窝了,后院的破败萧索与将军府大门和前院的威严壮观行程里强烈的对比。可不管是大夫人还是后台强硬的三夫人四夫人,都是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纳兰明辉是威震边关的大将军,如今他回来,连皇上和太后都要礼让三分,纵然三夫人和四夫人娘家后台强硬,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二人的父亲都是朝堂上响当当的人物,岂会在这节骨眼上跳出来讨辽皇的晦气,而且三夫人四夫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众所周知,两位大人不说是丢尽颜面要跟纳兰明辉当面赔罪就不错了,哪还敢上门兴师问罪! 如今纳兰明辉不找他们算账,他们心里头也是长舒了口气,只盼纳兰明辉早点回去,这事也早点了解。 可往昔回来之后很少在人前露面的纳兰明辉,这一次却是频频走动,似乎是一时半会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如此一来,满朝文武无不猜测纷纷,纳兰明辉此次回来最大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今他的女而纳兰幕凉即将被封为元平长公主,大儿子又是当朝丞相,纳兰明辉真的就要只手遮天了!莫不是,他留在京都,真的还有别的心思不成? 比之将军府前院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幕凉的琉璃院就安静了很多。 这一天功夫,她白天坐在屋顶上看宋辉和宋征训练飞凤他们,吃过午饭,下午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虽说是西晒,但是在这秋末午后,晒着暖阳看着书,还是很惬意的。外面的纷纷扰扰,她暂时不想理会。一切都等正式册封再说。 至于那万万两黄金,傍晚的时候再去取,也不迟。 到了傍晚,暮色西沉。幕凉坐马车出门,让老李带她去异珍风云斋去。她还有两道问题没有回答出来,回到对第三道可以见一见这异珍风云斋背后的掌柜的,回答对了第四道,就能让掌柜的给她免费打造一件珍宝。相信她即将展示出来的图纸,一经打造,绝对值得上万万两黄金! 思及此,幕凉在马车内露出一抹狡黠明媚的笑容。 “小姐,到了。”马车缓缓停下,外面响起老李低沉的声音。 幕凉敛了眸中精芒,起身轻轻挑起车帘,眼前就是异珍风云斋的大门,往来两边店铺林立,热闹喧嚣,这异珍风云斋开在北辽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却是这条街上唯一一家进不去客人的铺子,不是因为生意不好,实在是因为那掌柜的出的那几道题目太过于刁钻难解,跃跃欲试者众,可真正能解开的,至今为止,幕凉是唯一一个。 脚步即将迈出马车的一刻,幕凉突然停了下来。寒瞳冷冷的扫过四周,街道两边人来人往,有人好奇的朝她这边打量着,看到她之后都是一脸的惊艳震撼,幕凉敛了眸中光芒,再次四下看了一眼。 328 大闹青楼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今天这附近的气息绝对不正常! 不是她疑心重,而是作为一个顶尖杀手特工,对于周遭环境的观察必须是敏锐到极致,方能自保。就在车帘掀开的第一刻,幕凉就觉察出气氛的不对来,看似喧嚣热闹的街道,却比平时多了一丝常人察觉不到的幽冥杀气,而这杀气聚焦的中心,此刻正在慢慢地收拢,如果没猜错,这股来历不明的杀气所针对的正是她本人! 幕凉心中冷笑一声,看来有人是不想让她在六天后当上这个元平长公主了! 老李见幕凉迟迟不下车,回头就看到她挑起车帘站在原地不动,老李正欲开口,幕凉却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老李不要说话。如此暗示,顿时让老李提高了警惕性,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站在原地,可眸子却是四下不停的打量着,试图找出有危险的地方。 随着幕凉、老李还有马车同时保持静止不动,原本那股子涌动而来的杀气也一瞬间静止了一般,似乎是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现在动手。如此明显的感觉,让幕凉再次确定,这条街上隐藏的武功高手不下百人。一旦出现,将会造成这条街血流成河的场景。虽说是针对她的,但杀戮一旦展开,势必会殃及无辜。 幕凉眼神沉了沉,放下手中车帘,转身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而老李也是站在车外一动不动,静候吩咐。 如果是在之前,幕凉要做的就是完成她每次的任务,不会顾虑太多。可是眼下……这条街上,孩子的笑闹声,老人的咳嗽声,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声声入耳,如她,再也做不到如前世一般充耳不闻了。 幕凉不觉低头自嘲的笑笑,她这是怎么了?何时也有恻隐之心了?在现代经过千锤百炼才练就的铁石心肠,到了这里,怎就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是被谁影响了吗? 只是,不管如何,今儿这里的一场恶战都在所难免了!外面的杀手只可能静止片刻,一旦接收到最新的指令,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动手!百人一起出手,她和老李并无胜算!不能强攻,便只有巧胜。 幕凉透过敞开一半的茜纱窗看出去,这条街可谓是寸土寸金,随便一个犄角旮旯里面都能塞上几个卖东西的小贩,闲逛的人用人潮攒动来形容并不为过,北辽京都的繁华可见一斑。 幕凉眉头轻皱,视线最后落在异珍风云斋斜对面的一家青楼,旋即冷声吩咐老李,“去那家青楼。” 老李神经正是高度紧张的时候,甫一听幕凉如此说,猛地一个激灵,正是他的这一个细微动作,让四周刚刚凝结了片刻的杀气再次波动而起,只不过片刻,这杀气又归于平静,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暗中百余杀手的能力超出了幕凉之前的想象。这些人若是动起手来的话,快如闪电倒是其次,最厉害最危险的便是这百人可以达到一个人的节奏,这才是令人叫绝的地方。可惜啊,如今这绝招竟然马上是要用在自己身上,幕凉不觉轻轻摇摇头,面上不见丝毫惧怕,反倒是比之前还要冷静淡然。 老李回过神来调转车头,驾车往斜对面的青楼而去。 街道两侧人比较多,马车行进也比较缓慢,青楼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一看来了一辆马车,顿时堆起满脸的笑容,挥舞着手帕风骚的朝驾车的老李打着招呼,看老李身上穿的衣服料子还算不错,老鸨心想这车内的主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顿时像看到了财神爷一般,两眼放光,脸上的粉随着她故意扭腰摆臀的风骚举动,而扑簌扑簌的往下落着。 马车距离这老鸨还有三米远的距离,车内的幕凉就已经闻到了老鸨身上刺鼻的脂粉味道。 幕凉厌恶的扫了一眼老鸨那夸张艳丽的面容,当看到马车前方再无任何障碍物,幕凉猛地对老李下令,“加速!冲进去!!” “是!小姐!”老李这会子不敢再发愣,手中鞭子猛地扬了起来,啪啪的甩在马屁股上,原本看似是要停下来的马车,随即竟是如失控一般急速朝老鸨冲过去。 “哇呀!!救命啊!!”老鸨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见马车加速朝她这边撞来,老鸨嗷嗷叫着往一边扑倒,有些肥肥油腻的身子顿时将一边迎客的几个姑娘给撞倒了,随着马车一瞬冲进了青楼大门,青楼门口顿时是人仰马翻。 “啊呀!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的腰啊……” “哎哟!谁压了我的脚!是谁!是谁啊!” “你先别管你的脚了,你这个小贱人先从我身上起开好不好!你压到老娘的胸了!!”青楼门口的几个姑娘本就不合,如今都撞在了一起,你推我一把,我撞你一下,愈发的互相看不顺眼,到了最后也从口角演变成了互相厮打,青楼老鸨刚想制止,冷不丁的就听到大厅里面一阵阵鬼狐狼嚎的声音。 “妈呀!坏了!那辆马车!”老鸨嗷的叫了一声,撒丫子的就往里面跑,也顾不上去拉开外面那几个女人了,没了老鸨在场,那几个被撞倒在地的女人顿时更加来了精神,旁若无人的厮打起来,本是喧嚣热闹的街道,顿时因为这个不大不小的插曲而将焦点全都聚集在这里,转眼工夫,这家青楼外面就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 大厅内,老李驾着马车横冲直闯,宽敞华丽的大厅顷刻间狼藉一片,杯盘茶具散落一地,桌椅板凳四处飞散,在大厅喝花酒的一众男女都是被突然闯进来的马车吓得魂飞魄散,你推我挤如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逃离的方向。 这青楼算是北辽京都数一数二的大青楼,光是大厅就能容纳上百人,这会子上百人一起惊声尖叫,四下逃窜,那场面可见一斑。 与此同时,隐在暗处的百名杀手见此情况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稳定一致,迟迟疑疑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收到不远处主子打过来的信号后,一百杀手不敢再做任何停顿,上百条黑影从街道两侧的暗处闪身出来,朝青楼扑了进来。 街上的百姓大都看到了眼前一幕,这些杀手本来就没打算避着人,可如今一下子涌来了这么多看热闹的百姓,大大的阻碍了他们前进的方向,一众百姓本以为就是看一场青楼姑娘互相厮打的戏码,谁知竟是见识到了上百名黑衣杀手同时出现的场景,顿时,尖叫声,呼喊声,一瞬将青楼里面的声音完全掩盖了,大街上不下千人,若是一起喊叫,自然比青楼里面的人闹出的动静要大。 如此一来,也大大影响了黑衣杀手的判断,他们一不清楚青楼里面的环境,二又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上百人本来是保持一致的步调统一行动的,如今却是被人群阻碍,冲的四分五裂。 黑衣人冲进青楼之后,满眼都是四散而逃的男男女女,马车就停在靠近墙角的地方,几十个黑衣人冲过去将车帘先来,里面早已是空空如也。 这时候,二楼三楼本来还在**嬉戏的男男女女听到下面的喊叫声,很多都是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就拼命地往下跑,也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就是看到别人跑总觉得自己跑得慢了就会有危险一般。尤其是在看到大厅满当当的黑衣人的时候,楼上的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的往下跑着。 “分成四队,仔细搜查!主子没发话,人就还在这里面。找!”随着这首领一声令下,上百名黑衣人立刻分成了四队占据了青楼的每一个角落,开始掘地三尺的搜寻。 与此同时,幕凉和老李已经自二楼换好了衣服,互相搀扶着楼上往下走,二人头发都是散开的,身上也故意撒了很浓的香粉,远远看着,就跟这里逃跑的人没什么区别。而黑衣人首领当这么短的时间幕凉根本不可能躲到楼上换好了衣服再下来,所以也就没往这方面去想。 然,幕凉却是在马车冲进来的第一刻,就已经趁乱从车窗跳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二楼,找了一间空着的房间换下了自己的衣服,至于老李也是趁人不备在马屁股上狠狠地刺了一刀,让那马儿疼的失控,他趁此机会到楼上与幕凉会和。 二人一起从青楼正门出来,闪身朝隔壁街走去。 幕凉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满是脂粉味道的衣服,在出来之前便已经找到了离开的路线。 329 他又一次猜中她,王v5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吩咐老李, “从这里找最快回到将军府的路。”幕凉冷声开口,神情如霜。那人既然在这里守了她一天,却不在将军府下手,一定是有避讳将军府的地方,所以现在回去将军府是最安全的考虑。 “小姐,这边走。”老李熟知京都地形,抬手给幕凉指了一条路。 下一刻,却见幕凉双脚稳稳地站在原地,瞳仁冰冷,正冷冷的望着身前某处。 “不用走了。该来的始终会来!”随着她话音落下,本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突然多了一抹黑色的娇小身影,如鬼魅的影子一般朝二人逼近,可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这身影竟真的像是影子,整个人全身上下都被一个大大的斗篷包裹在里面,连走路的双脚都看不到,这个人就好像是从另一头飘过来的一般。 周身弥漫着一股死亡阴鸷的气息。 这般感觉让幕凉想到了鬼影……而这鬼影又如此娇小玲珑,那便是鬼影之手的传人……玉拂。 “小姐小心。”老李紧张的护在幕凉身前,就算他现在猜不出来人是谁,可单凭这走路无风的根底看,这人武功内力都在他和小姐之上。相信刚才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主子就是她。 “你闪开!她是冲我来的!与你无关!”幕凉说着一把推开老李,老李身子晃了一下,却再次执拗的挡在她面前。 “小姐,老李的命是夫人给的。老李答应过夫人,要不惜任何保护小姐,小姐您先走!老李能挡得住!咱们将军府回合即可!”老李信誓旦旦的看着幕凉,不想让她有丝毫的担心。 “你觉得你这么说就能骗过我吗?闪开!!”幕凉再次推开老李,这时候,那鬼影一般的身影已经到了二人身前三步的距离,黑色斗篷包裹住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甚至连脑袋都看不到,只是随着她的逼近,空气那死亡的气息愈加的浓郁。 而与这死亡气息相对应的却是幕凉此刻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澈的气息。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她体内爆发出来的力量才是最为强大和骇人的。死亡让人恐惧,而无惧死亡的人,却能将任何杀气拒之门外! 黑影没想到幕凉这会子还能如此沉稳,隐在黑色斗篷内的身体不觉狠狠地颤动了一下,下一刻,黑色斗篷一瞬掀开,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一般,一瞬朝幕凉咽喉刺来。 老李飞身要挡,幕凉迅速扯下腰间腰链,腰链闪过瓷白朦胧的光芒,一瞬从斗篷中间穿行而过,将斗篷从中一分为二,而幕凉就从当中从容穿过,手中腰链再次掷出,位置同样是对方的咽喉!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个道理她向来都懂。 黑色斗篷揭下之后,内里竟是一个一身红衣的艳丽少女。少女眉目抬起,猛然抬手,生生的接住了幕凉甩过去的珍珠腰链,珍珠在她掌心发出互相摩擦的刺耳声音,转瞬之间,少女掌心蓦然用力,珍珠系数化作粉末,飞扬在空气当中。 如此一幕,看的老李目瞪口呆的同时,也震惊不已。而幕凉早先就见识过欧阳冲和耶律崧发疯互殴的场景,那时候,琉璃院里面的摆设所遭受的破坏,绝对要比这粉末还要彻底。 “你们俩个的死法我都给你们想好了。年纪大的就让你少受点折磨,用竹签子插进你的手脚指甲里面,然后朝墙上摁着,什么时候竹签子全都钉进了手指头里面,我再给你一刀痛快的。至于你……” 少女甫一开口,这声音清凉之中却是带着丝丝鬼魅阴寒的气息,仿佛她天生就是从阴暗潮湿的地方走出来的一般。 相貌清纯秀丽的少女,一身火红长裙,身姿婀娜,娇小玲珑,眉目之间,清澈如水,五官秀丽,天真无邪。乍一看,绝对令你想象不到这少女便是鼎鼎大名的鬼影之手唯一的传人。这般清纯无邪伪装到了最高的境界,怎么看都是一个十七八岁清纯如水的妙龄少女,绝对不会有任何狠毒之心。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少女抬手将食指放在唇边,一副天真思索的模样,这样子看起来,甚是无辜诱人,正是每个男人心中都会有的那种萝莉梦。看似娇小无害,心思单纯,可实际上心里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开放浪荡。 玉拂忽闪着大眼睛,咬着唇,若有所思的看着幕凉。 “至于你嘛……我会把你的皮一点一点的剥下来,胸部以上的呢,可以做我铜镜的口袋,每天装着我最喜欢的铜镜,这样我每次要照镜子的时候,不就能看到你了吗?而你胸部以下,膝盖以上的皮呢,我就用来做枕巾,睡觉的时候把脸放在上面,肯定很有趣,呵呵……至于其他的嘛,我一时还没想好,不如就晾在我家门口,等我想起来做什么了,再说吧。” 玉拂说着,大眼睛不停地眨着,完全是天真无邪的一副面孔。若不是配上刚才那番变态嗜血的话,任何让人能相信她的身份就是鬼影之手的传人。 幕凉看着这般会演戏的女人,忍不住嗤笑一声。一个胭脂扣的演技比起玉拂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你笑我啊?”玉拂眸子一瞪,咬着手指,看起来是一副要撒娇生气的模样,如此故作清纯,直让幕凉身侧的老李都有种要吐了的感觉。这玉拂不说话还好,看着还算正常,可是一旦开口,这般单纯的模样配上如此血腥恶毒的话语,简直就让人想吐。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会是如此令人恶心反感。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跳梁小丑值得我笑吗?”幕凉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开口。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在街上耶律宗骁闹出的那一出,怪不得今天玉拂竟然出现了,一定是昨天那处传到她耳朵里了,这女人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相信耶律宗骁的任何敷衍之语了,所以今天如此兴师动众的派出杀手对付她。 该死的耶律宗骁,就知道被那厮纠缠之下,一准没好事。 幕凉眼底冷色凝聚,玉拂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纯洁无害,眸子一瞪,咬牙开口,“你说我是跳梁小丑?哼!你这个贱女人还真是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让你侥幸逃过了杀手的刺杀,到了本郡主这里,你以为还有活路吗?那帮子混蛋无能,本来本郡主是不屑对付你这个贱女人的,但是本郡主不介意让你亲自死在我的手上!” 玉拂说着飞身就朝幕凉扑来,绝顶轻功,绝对是在老李之上。即便如此,老李还是不顾一切的冲到幕凉身前替她挡下玉拂第一掌。 砰的一声闷响,老李的身子一瞬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远处的墙上,无力滑了下来。 玉拂这一掌足足将老李打飞出去七丈的距离,足可见这个女人功力深厚出手狠毒。 “贱女人!受死吧!!”玉拂心底积聚了太多对于幕凉的嫉妒和恨意,这会子全都化作手中凌厉狠绝的掌风,直直的朝幕凉拍来。 幕凉想要闪身避开,却发现身子竟是无法动弹,蓦然响起当初纳兰天作说的话,鬼影之手之所以厉害,便是能在控制范围之内吸附对手的内力,让对手无法动弹,如果强行用内力发功,便等于是自相残杀!除非对手是比她功力高强数倍才能幸免。就像刚才老李那样,看似玉拂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因为老李运足了内力,如此一来,反倒是伤了自己的身体。 “小姐……”老李趴在地上,想要冲过去护着幕凉,可刚才撞墙的时候,断了好几根肋骨,就是膝盖那里也是撞的失去了直觉,现在根本站不起来,老李看着无法动弹的幕凉,眼底惊惧弥漫。 小姐不能有事的!绝对不能! 夫人托他照顾小姐,他如何能让小姐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想到这里,老李一闭眼,什么也不管了,抽出腰间的霞蔚云蒸锁高高的扔向天空,一瞬灿烂烟火绽放,却是一个大大的拓字出现在天空中! 幕凉和玉拂同时抬头看向天空中那个字,幕凉本能的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信号锁,当初从拓博堃那里要来的霞蔚云蒸锁还在自己身上,可老李现在放出来的这个又是什么?从何而来? 玉拂眼中也流露出一抹震惊,霞蔚云蒸锁?这不是拓博堃从不送人的信号锁吗?怎么会在一个车夫手里? 幕凉回头冷冷的看着老李,眼中满是质问。 老李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了,只得实话实说,“小姐,这信号锁是上次王给您解除双手的封印之后给属下的,唯有此王才肯帮小姐解除封印,当时小姐正昏迷着,老奴担心小姐,所以就答应了,但是王不让老奴告诉小姐,若是告诉了,只怕王事后反悔!小姐赎罪,王当时说了,小姐手里头虽然也有霞蔚云蒸锁,但是小姐脾气倔强,只怕从他那里讨去这个东西只是为了气气他而已,就是到了关键时刻也不会用,所以才在老奴这里留了一手。” 老李说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来。 “好了!你别说了!”幕凉冷声打断老李的话,从老李掏出霞蔚云蒸锁开始,她就猜出个大概。只是没想到,拓博堃连她要霞蔚云蒸锁的目的都猜透了!这世上还说纳兰天作是第一腹黑,他拓博堃才是不扮猪也照样吃老虎的人。 玉拂这会已经收了内力,霞蔚云蒸锁一出,拓博堃很快就会赶来。玉拂没有取胜拓博堃的打算,但是好不容易将纳兰幕凉逼到了这死胡同,她岂能善罢甘休? 玉拂勾起红唇看似无辜的笑了笑,下一刻,再次发功,竟是将幕凉的身子一点点的拉到了她跟前。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公分,玉拂望着幕凉清冽倾城的容貌,恨得牙痒痒,眼底迸射出浓浓的嫉妒的火焰。 “我玉拂发誓,绝不会让你好过!” 语毕,她抓起幕凉的胳膊拽起她就朝京郊一路飞奔。 冷风如刀子呼啸割过面颊,玉拂故意将幕凉放在身前替她挡住冷风,幕凉微眯着眸子,眼底一丝冰冷肃杀之气悠然划过。玉拂在她背后得意开口, “你有霞蔚云蒸锁有什么了不起?我今天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玉拂要杀的人,谁也保护不了!我今天就要当着救你的人的面让你在我手里头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玉拂说着,在幕凉背后发出满足得意的轻笑,这笑声已经没了之前的单纯无害,而是变得狠戾阴险,蛇蝎恶毒。 玉拂劫持幕凉一路向西,很快便到了京郊一处山崖边上。 …… 前一刻,就在玉拂劫持幕凉前脚刚走,拓博堃杀气腾腾而来,甫一看到趴在地上的老李,拓博堃不顾身份的冲过去将老李扶了起来,老李还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拓博堃过来。 “王,信号锁……我放的,玉拂……京郊西面……” 老李断断续续的开口,说完之后,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一身玄金色锦袍的拓博堃一瞬仿佛是身体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当他听到玉拂二字,瞳仁一瞬凝结成了万年不化的冰块,杀气与冰封共存,令人骇然。 “是玉拂?”就在这时,一声沙哑的疑惑之声自拓博堃背后响起,匆匆赶来的耶律宗骁满面憔悴的站在拓博堃身后。 330 不能太便宜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悬崖边,玉拂点了幕凉穴道,将她推在万丈悬崖的最边上,往后一步,深不见底,崖底冷风呼啸着打着旋的卷起幕凉衣摆,猎猎作响。 玉拂站在幕凉身前,红唇如同刚刚饮了殷红的鲜血,看似秀丽清纯的五官,此时却挂着报复得意的笑容,这般笑容与她此刻脸上那纯净无邪的容颜大相径庭,看起来,让人分不清这个女人究竟是蛇蝎心肠还是无知蠢钝。 玉拂轻轻抬手,露出每个手指长长的指甲,指甲也涂了殷红的豆蔻,像是刚刚从鲜血里面泡过手,那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掌此刻竟也是映衬得多了一丝血色。 “纳兰幕凉……你怕吗?”玉拂幽幽开口,大大地眼睛故意无辜的眨着,好像幕凉现在站在这里与她五官一般。 幕凉瞳仁寒凉如冰,视线从玉拂脸上移开,反倒是看向身后的万丈悬崖。须臾,在玉拂得意的笑容中,幕凉冷淡出声, “真正害怕的人是你。我何来畏惧?你若真有胆子杀我,如今不用等任何人来,直接把我推下去就行了。你敢吗?” “你、”玉拂眼睛一瞪,红红的唇紧紧抿着,被幕凉一语道破了心事。玉拂脸上的表情变化了好几次,最终勉强才恢复到之前的得意和不屑。 “哼!笑话!现在被挟持的人是你不是我!你不用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我就要当着有些人的面将你扔下去!!你以为我不敢吗?你看着吧……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我玉拂不敢的呢。”玉拂说着,故意忽闪着大大的眼睛,食指轻轻放在唇上,血红的唇,血红的指甲,再配上她这故作清纯的表情,着实令幕凉感到恶心。 “你若是什么都敢做,何必派杀手暗中杀我?你既想在耶律宗骁面前扮演一个无辜柔弱的角色,还想让我从此消失,这天下哪来的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况且……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吗?” 下一刻,本是站着静止不动的幕凉,身子突然前倾,抬脚狠狠地踹向玉拂小腿,玉拂感觉到身侧异样,身子后退一大步朝后退去,就在这时,令她震惊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这一幕也同样震惊了匆匆赶来的拓博堃和耶律宗骁。 只见幕凉在玉拂后退的功夫,身子突然朝后仰去,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在她眼中,却好像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平地一般。 “凉儿!” “纳兰幕凉!不要!” 拓博堃和耶律宗骁同时开口,两道身影,一抹玄金,一抹紫金,同时朝她坠落的方向冲过去。 在她眼底,沉着的冷静坚毅让他们感到害怕,那般沉冷决绝,仿佛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她的决定! 玉拂站在原地,清楚地听到了耶律宗骁的声音,可他喊的却是那个女人的名字,而且还是如此紧张绝望的声音。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却也不见他有如此紧张动容的时候。 想起昨天街道上那一幕,耶律宗骁说出的那个杀字,为了这个女人……他连她都能杀吗?都能吗?玉拂也想相信耶律宗骁是一时意乱情迷才会如此说的,她也想给他机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可是现在他心心念念的怎么还是那个女人…… 玉拂的心在此刻狠狠地摔碎在地上,再也没有重拾起来的可能了。 拓博堃与耶律宗骁几乎是同时到了崖边,继而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一左一右的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地面上来。 一上来,幕凉率先甩开耶律宗骁的手,继而想要再次甩来拓博堃的手,却突然发现他的手颤抖的厉害。 “你这个女人在干什么??你是想逼死我是不是??”拓博堃嘶哑着嗓子开口,瞳仁喷着火,幕凉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的吓人,显然是刚才被她的举动吓到了。 幕凉一时忘了甩开他的手,皱着眉头开口,“我刚才看到下面三米远的距离有一块凸出的岩石,往后倒的时候正好可以落在上面!若是站在这上面,你觉得我能脱身吗?” 幕凉没好气的说着,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往后倒去,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这么做的。她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在这平地上,她如何能赢玉拂,而到了下面的话,玉拂的内力发挥就会受到限制,她的近身搏杀就会发挥最大的功效。 “你、你知不知道这样也很危险?老李既然放了信号锁,我就一定会来救你。你等等我能如何?难不成我来了还能看热闹不救人??”拓博堃的语气愈发的冰冷,不过现在的因冷却比刚才的惊吓来的好一点了。刚才那一刻,看到她仰着身子往后倒去,他真就以为她要掉下去了,那一刻的感觉,仿佛是他自己身临其境。就可惜这个小女人没有心,感受不到他之前的担忧和紧张。 “老李如何?”幕凉低声开口。 “昏过去了,让人先带回辽王府。”拓博堃说着,更紧的握住了幕凉的手腕,长臂一伸,更是直接将她揽入怀中,本以为这小女人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挣扎和反抗,拓大王都想好应对的招数了,谁知,幕凉竟是顺从的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她第一次有这种安静乖顺的时候,拓大王简直以为自己生了这世上最大的错觉。他低下头定定的望着她双瞳,一双墨瞳恨不得望进她寒瞳最深的地方。她如此转变着实令他赶到既兴奋又不安,不明白她如此转变究竟为何? 幕凉抬头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是很会猜我的心事吗?这次也猜猜看,我这是为什么?”幕凉一句话让拓博堃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不自然的咳嗽一声。 目睹一切的耶律宗骁眼神狠狠地闪了闪,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在四肢百骸每一处疯狂的冲撞,就在耶律宗骁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心情的时候,一声清幽天真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 “宗骁哥哥,我……我没有想要对付幕凉姐姐的,我只想跟她好好的聊聊,我知道你喜欢她,我希望你能好,我从没有想过要害幕凉姐姐。宗骁哥哥,你信我吗?” 玉拂的声音说不出的天真烂漫,脸上的表情更是恰到好处的纯净无辜。大眼睛忽闪着,定定的望着耶律宗骁,红唇微微嘟起,怎么看都是一个毫无城府的无邪少女。可偏偏她这演技骗不过幕凉,也骗不过拓博堃。 幕凉冷哼一声,为昂起下巴,并不说任何话。玉拂今日欠她的,欠老李的,她迟早会讨回来! 拓博堃紧紧揽着幕凉腰身,抬眼冷冷的看向耶律宗骁,“为了节约时间,你们俩一起。” 语毕,低头深深的凝望幕凉,“今天只要你一句话,他们俩个都是死路一条!”他敢说出来,自然就敢做到!杀了耶律宗骁和玉拂,自然是得罪了辽皇,从此与辽皇势不两立,但是为了她,如此做,绝对值得。 玉拂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不相信刚才那话会是拓博堃说出来的!堂堂北辽大王,何时对任何人做出过承诺,为何他也跟宗骁哥哥一样,对纳兰幕凉这个女人如此好? 耶律宗骁视线落在拓博堃揽着幕凉腰身的大手上,视线一瞬凝结如霜,心底本以为再也不会痛了,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谁知,曾经那撕裂的感觉更甚。 幕凉看了拓博堃一眼,冷声开口,“我与三殿下之间的一切,随着太后封我为元平长公主,早已一笔勾销!至于这个女人……”幕凉视线冷冷的扫过玉拂的脸,一瞬冰冷傲骨的感觉,让玉拂觉得仿佛是有一把冰刀从面颊上割过的感觉一般。纵然心中不甘,可玉拂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应对方式。 “死亡对于她来说,太便宜她了,这种人活着,便永远会生活在痛苦折磨当中,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幕凉说完,冷冷转身,终是挣脱出拓博堃那浑厚的怀抱,刚才一瞬被他抱着,幕凉甚至有一瞬无法呼吸的感觉。 只觉得周身都是被他那独有的男性气息所包裹着,无论如何也挥散不去。刚才那一刻不是不反抗,而是站在崖边时间太长了,加上她第一次冲破穴道,所以……腿麻了,走不了。 若拓大王此刻知道答案竟是如此的话,只怕,心底刚才的那点激荡会瞬间荡然无存。 见幕凉如此说,拓博堃自然是尊重她的意见,但是玉拂这个女人的确不能留,若要她活着可以,也必须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活在世上。 331 感情无价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拓博堃抬眼冷冷的看了耶律宗骁一眼,这一眼凌厉肃杀,分明是告诉耶律宗骁,今日之事,玉拂必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玉拂身子不觉往耶律宗骁身后躲了一下,脸上还是维持之前的天真烂漫,只那眼底却多了丝丝嫉妒愤怒。 当悬崖边只剩下耶律宗骁和玉拂的时候,玉拂面冲着耶律宗骁,轻轻拿起他的手,还未开口,眼泪已经落下。耶律宗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见此,急忙抬手为她擦拭眼泪,视线却在落在她那殷红的嘴唇上时,忍不住快速移开。不知为何,这张精心描绘的红唇,与那个女人清冷倔强的唇比起来,他竟是一点也不喜欢玉拂的唇,甚至还深深的厌恶上面的殷红。 不知不觉,早已被那个女人的无畏自然所深深吸引。 “宗骁哥哥,我听皇上说,你要娥皇女英,你要我跟那个女人一起当你的妃子。宗骁哥哥,我不是想一个人独霸你,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不爱那个这个跟你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玉拂了,宗骁哥哥……” 玉拂一边说着,一边将面颊埋在耶律宗骁胸膛,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看起来甚是可怜无辜。 耶律宗骁的心在此刻稍微回暖,他总是一牵扯上那个女人的事情,便会在心中动摇对于玉拂的心,他不该这样的,玉拂在深宫中等了他这么久,他不该辜负玉拂的! “玉拂,我不会负你的。我只有你一个妃子,不会娶任何人。之前是我鬼迷心窍,以后不会了,相信我。” 耶律宗骁说着,轻轻地将玉拂揽入怀中,尽管如此,却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跟玉拂之间隔了厚厚的一层。玉拂的身子微微一颤,下一刻,埋在耶律宗骁胸前的面容蓦然闪过一抹矛盾的疑惑,继而,便是深深的哀怨惆怅。 他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说这番话? 玉拂心中,再也不复当初。仇恨嫉妒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会在阴暗里无声无息的成长起来,直至最后给出致命一击。 …… 幕凉与拓博堃离开之后,拓博堃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样子,等到了当初他带幕凉去的那片树林,拓博堃不觉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幕凉。 “凉儿,刚才你……” “腿麻了而已。”不等拓博堃问完,幕凉已经给出了确切答案。拓博堃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旋即自嘲的笑笑, “凉儿找的这个借口我勉强接受。”尽管知道幕凉说的是事实,但拓博堃嘴上还是不承认,唯有此,才能掩饰心底巨大的失落。 幕凉白了他一眼,眼角抽了抽。想起刚才被他抱在怀里紧紧拥着的那一幕,幕凉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拓博堃见此,呵呵一笑,星眸璀璨,五官绝世,再加上这清朗豪爽的笑容,真真是找不出任何瑕疵。 幕凉的心,也在此刻,有些微异样的波动。 “凉儿是被我揭穿了不高兴是吗?那我以后全都顺着你好了,不管凉儿说什么,我都不反驳,凉儿觉得如何?”拓博堃不紧不慢的开口,脸上挂着清朗高贵的笑容,昔日冷酷无情在今日动情之后,整个人透出的都是绝代无双的傲视风华。 如果说白小楼是引起女人心中涟漪波涛的祸水的话,那么拓博堃此刻的装傻卖萌无疑是引起全天下女人为之尖叫发狂的毒药。这个男人没有祸水的清朗如玉,也不见纳兰天作那步步为营精心算计的谋略腹黑,有的却是能让天地万物都为之中毒的傲然霸气。 比之洞悉人心,幕凉与他最近这几次交锋,他都是准确无误的猜出了她的想法,腹黑不差纳兰天作丝毫。 比之温润如玉,只怕他此刻这般春光明媚的笑容却是被北辽万千少女看到了,定会觉得白小楼之云烟之姿,终是有了可以取而代之之人。 拓博堃这个男人,甫一接触,是那霸道冷酷不近人情之人,可一旦接触的久了,便会看出他腹黑阴险、狡黠多变的本性。 谁说白小楼隐藏至深,殊不知,他拓博堃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一个。 不扮猪,照样吃老虎! 幕凉是不许自己动心的,旋即低下头,避开他咄咄视线。取出怀里的霞蔚云蒸锁递到他面前。拓博堃眼神一暗,下一刻,却有怒气隐隐流动。 “这个还给你。老李用的那个就算是我用的。我不想欠你的。” 霞蔚云蒸锁就在他面前,他脸色瞬间一变,一抹冷笑在唇边冷冷绽开。 “我给了你的,就是你的。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我给老李霞蔚云蒸锁是担心你的安危,你若不要这个,丢了就是!不需要还给我!”拓博堃声音冷硬,隐隐还带着一分无奈。 他就知道她会来这么一手,所以刚才对于霞蔚云蒸锁是只字不提,可谁知,她却一时一刻也没忘记过。这个小女人,当真是要气死他算完了! 幕凉也料到他这脾气不会要的,于是就将霞蔚云蒸锁扬手扔了出去,也没打开下面的机关,直接扔到了前面的林子里。褐色的信号锁沿着树林地面的陡坡滚落到了树林深处,无从探寻。 拓博堃见此,脸色更加难看。 “好!好!你还是不领情!我确实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你扔吧!如果觉得我天天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受不了了,你现在大可以连我也扔了!只要你动手,我拓博堃不会有任何反抗!”拓大王怒极攻心,说不上现在是在作践自己还是说气话了,明明已经被她这般无情的拒绝给伤到多少次了,可每次还是会生气,会嫉妒。 幕凉垂下眸子,也不看他,悠悠的说了句,“扔了你,谁卖给我无忧宫。” “你、纳、兰、幕、凉!!你现在还惦记着你的无忧宫?!我拓博堃对你的情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无忧宫?!是不是?!”大王怒,心怒极。 幕凉抬眼淡淡的看了拓博堃一眼,只觉得他此刻这气愤暴躁的模样,与他这绝世无双的容颜搭配在一起,竟有一分说不出的有趣。这个男人喜怒无常,感情同样令人捉摸不透,他怎就会揪着自己不放呢?而在现代曾经遇到的那段感情,却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萌芽发展起来,与现在这般拓博堃一厢情愿死缠烂打完全不同,那时动心的是她的初恋,虽然惨淡收场,但幕凉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那的确是她用心爱过的一场恋爱,轰轰烈烈,最后却是寸血寸泪的收场。 而现在……他的霸道冷酷,他的装傻卖萌,他的暴躁嫉妒,不知从何时,留在了她心中…… “拓博堃,无忧宫是一件商品,自然可以用金钱衡量,但是人的感情不同,哪怕是再卑微再痛苦的感情,始终是金钱支付不了的。难道你还希望有朝一日,我若喜欢你了,你喜欢你的身份地位喜欢你的金银珠宝吗?你愿意跟一堆珠宝一般,摆在我心中相同的位置上?” 幕凉的声音清清淡淡,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拓博堃说这些话。在这里经历了很多,当这一刻整颗心突然静下来之后,她突然想说刚才那番话。 如果她会喜欢上他,怎么把他摆在如商品一般的位置上呢?情爱虽然有诸多丑陋的地方,但终究……是金钱买不来的。 幕凉的话让拓博堃瞳仁不觉一颤,眸子定定的望着她,仿佛不相信刚才那番话会是幕凉说出来的。心底悸动,心尖上却是颤抖的。 “凉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 就在拓博堃想要问出心中最想问的一句话时,在他和幕凉身后突然传来耶律宗骁和玉拂的声音。 “去前面那片树林!” “宗骁哥哥!我不能离开你!你跟我一起!” “玉拂!小心!” “宗骁哥哥救我!” 随着二人声音拉近,就见耶律宗骁拉着一只胳膊受了伤的玉拂正朝这边奔来,二人看到幕凉和拓博堃站在林子外面的时候,蓦然一愣,旋即耶律宗骁拉着玉拂到了二人跟前。就在他们身后,有一群黑衣人正在追赶他们。 拓博堃扫了眼黑衣人的数量,依他现在的内力快速解决战斗的话没问题,可若拖延上一分,只怕都会有很大的危险。若只有他自己倒无所谓了,如今还有幕凉,他不能冒险。 “银狐!”拓博堃沉冷发声,一声令下,银狐已经到了跟前。 332 阴险狡诈的色狼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拦住他们!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语毕,拓博堃拉着幕凉冷冷转身,丝毫不管受伤的玉拂还有脸色阴沉的耶律宗骁,他说的不许任何人打扰,其中自然也包括耶律宗骁和玉拂! 幕凉和拓博堃刚走,耶律宗骁和玉拂就在崖边遇到了刺杀。耶律宗骁只带了子前一人,而玉拂手下百名护卫都在京都待命,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而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刺杀他们的黑衣人竟是能避开玉拂的鬼影之手,如此一来,玉拂便等同于废人一个! 耶律宗骁恍惚的时候,他的紫殇隐卫已经到了树林外。玉拂看到紫殇隐卫眼中顿时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宗骁哥哥,你的紫殇隐卫来了。”玉拂的话却没有换来耶律宗骁丝毫的轻松,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是玉拂看不懂的深沉。玉拂的心渐渐沉下,以前,耶律宗骁在她面前从不会表现出如此深沉隐藏的一面,可如今,他所有的情绪都藏得很深很深,她无从探寻。 紫殇隐卫一半与黑衣刺客厮杀在一起,另外的一半齐刷刷的跪在耶律宗骁面前。 “属下来迟,请三殿下降罪!”紫殇隐卫的头领沉声开口。 一众紫殇隐卫具是一身紫衣,黑色靴子,手持黑色兵器,兵器的顶端全都淬了剧毒,沾之必死!这是耶律宗骁精心训练的一只队伍,不得万不得已是不会出现的。 “起来!”耶律宗骁冷声发令,旋即带着玉拂就要进入树林。 “三殿下,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树林!”银狐见此,出面阻拦。耶律宗骁抬头冷蔑的扫了银狐一眼,咬牙开口, “一个小小的护卫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拦本殿下?来人!将他拿下!”耶律宗骁旋即挥手,剩下的一半紫殇隐卫一拥而上,若是以一敌多,银狐自然不是对手,这些紫殇隐卫都是耶律宗骁精心调教出来的,每一个能力都与子前不相上下。一两个子前对于银狐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人数如此众多…… 随着耶律宗骁话音落下,紫殇隐卫将银狐团团围在中间。银狐脸色不变,下一刻,手中烟雾弹一瞬掷出,身姿轻盈的跃上高高的树干。比之轻功,银狐在整个北辽的暗卫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白色烟雾弥散开来,银狐趁机转动机关。这林子是拓博堃发现并且设置了机关,如今就算耶律宗骁想进来,也要破阵才行! 耶律宗骁在白雾弥漫之中看到眼前的树木已然开始发生了变化,耶律宗骁脸色冰冷骇人,一众紫殇隐卫还想追赶银狐,被耶律宗骁冷冷喝住, “不用追了!破阵!”若是继续追赶,这银狐肯定是带着这些紫殇隐卫绕圈子了。银狐能知道这里有机关,自然是对这周围熟悉异常,如此一来,紫殇隐卫讨不到任何便宜。 “是!”紫殇隐卫得令之后开始破阵。 而另外一半紫殇隐卫则是陷入了与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之间的血腥对决。 黑衣人身手了得,来势汹汹,虽说任人数不如紫殇隐卫多,但也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如今紫殇隐卫一半在寻找破阵的机关,剩下一半对付起黑衣杀手来,便显得有些吃力。 玉拂见此,轻轻扯了下耶律宗骁的袖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宗骁哥哥,如今紫殇隐卫已经来了,我们就不用进去那片树林躲避了,你还要隐卫破阵作何?为何不全都派去与这些刺客对决呢?” 玉拂的话让耶律宗骁眉头微微一皱,下一刻,他瞳仁闪了闪,眸子快速的扫过雾气弥漫的树林,心下,像是被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说不出的沉重感觉。 他想破阵,已经不单单是要寻找躲避之地,而是……而是因为那个女人在那里,他一想到她已然允许拓博堃抱着她,那么在这树林里面,还不知道她会跟拓博堃发生怎样的关系,想到这里,耶律宗骁的心就没有办法释怀。一时之间,自然又是忽视了玉拂的存在。 耶律宗骁收回思绪,告诉自己,如今他要宠溺呵护的人该是玉拂才是。至于纳兰幕凉,那个女人对他如此,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若因为对那个女人的不甘而伤了玉拂的心,他才真是一无所有。 耶律宗骁皱眉,哑声吩咐紫殇隐卫,“都回来!全力以赴!诛杀此刻!” 随着耶律宗骁话音落下,全部的紫殇隐卫都涌到了血腥的战场上来。一时间,偌大的空地上,紫衣和黑衣相互纠缠的身影比比皆是,人影翻飞,鲜血四溅,不消一会,现场便像是被血水清洗了一番,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地面更是尸体横陈,鲜血横流。 目睹这血腥一幕的玉拂,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样,柔柔的靠在耶律宗骁怀里,轻声道, “宗骁哥哥,这打打杀杀的场景最是吓人了,玉拂不敢看了,我们……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紫殇隐卫将他们全都杀了,让子前通知我们行吗?宗骁哥哥,我好怕……” 玉拂说着身子还不停的颤抖着,可那埋在耶律宗骁胸前的面容,却是闪过丝丝嗜血的不屑。她见过的血腥场面,比这个可要严重多了,如今的她,看到这种场面甚至会产生一种兴奋的感觉,越是血腥残暴,她看着越觉得过瘾兴奋。可这一面,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耶律宗骁面前表露出来。 耶律宗骁轻轻环着玉拂的肩膀,看了一眼与黑衣人厮杀激烈的紫殇隐卫,眉头微蹙,冷冷开口, “子前!你留守!” “是,殿下!”子前抱拳应了,余光快速的扫过耶律宗骁和玉拂。对于玉拂,子前总觉得她的天真烂漫带着一股子邪气,并非表面看到的这般单纯无害。 …… 与此同时,幕凉和拓博堃进入树林之后,却发现这里的阵法竟然改变了。根本不是之前他们布置的那一套。 拓博堃环顾四周,神情冷峻。 “这里的阵法只有我和银狐、苍月知道,他们断不会透露出去。” “既然如此,那就是刚才那伙人干的了?他们故意追杀耶律宗骁到此,就是想逼耶律宗骁进来!就算刺杀不成,也要把他困死在阵中!但是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我们俩!”幕凉接着拓博堃的话说到。 拓博堃点点头,旋即自然地拉起幕凉的手往前走着,幕凉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捉住。 “这里机关重重,我们俩必须步调一致才不能走错。” “你们男人都会这一套。”拓博堃话音落下,幕凉不觉冷嘲出声。拓博堃回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善, “什么叫我们男人?还有别的男人对你说过这句话?也像我今天这般牵过你的手??”他的声音愈发的低沉,眸中更是燃着莫名的妒火。 幕凉见此,不想跟他在这上面浪费时间,随无所谓的说道,“我随便说说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看以前经常用这招的人该是你才是。” “凉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就只对你如此!”拓博堃着了幕凉的道,不觉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生怕她误会了什么。 幕凉见拓博堃不在纠结她刚才的话,冷着脸转移了话题, “我最见不得别人发誓!你说我们现在闯进来,到底算是帮了耶律宗骁的忙呢?还是坏了那群刺客的好事?”幕凉不觉自嘲的笑了笑,她跟那个耶律宗骁怎么就是扯不开关系呢?先是自己的前身被那厮虐的死去活来的,现在又成了他的替罪羊,这布阵的人显然是世外高人,这走了这么多长时间,竟是一丝破绽都没发现。 估计要是耶律宗骁和玉拂进来的话,真的就要困死在这里了。 “这个迷幻阵,走进来就意味着处于幻觉的漩涡当中,人越多,幻觉产生的越多,人迷失的速度越快!除非……”拓博堃显然已经看出这阵势是何来历了,只是他说到这里故意欲言又止,却让幕凉隐隐觉得,这厮似乎又在打着什么小算盘!一个男人冷酷无情也就罢了,偏偏还要腹黑阴险,这才是最最让人接受不了的! 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比罂粟花还要毒上三分! “别啰啰嗦嗦的,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闭嘴!”幕凉没好气的打断拓博堃的话,如今被他一直牵着手,对于幕凉来说,已经是忍无可忍了,这厮还在这里啰啰嗦嗦故弄玄虚,幕凉真想一脚踹过去,把他踹晕了算完! 拓博堃停下脚步,正视幕凉。眼底宠溺呵护浓郁深沉,幕凉受不了他这咄咄逼人的深情,正想移开视线,拓博堃却突然开口制止了她。 “你现在绝对不能移开视线!必须看着我!!” “凭什么?”幕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说过,这是迷幻阵。一个人进来是死,一群人进来只是死的更快!但是任何阵势都不是无坚不摧的,迷幻阵亦如此!迷幻阵的死穴就是若进来的人是两个人!则有唯一生机摆在眼前!”拓博堃说完,竟是不顾幕凉反对,抬手捧住了她绝美清冷的小脸,下一刻,他猛然俯身,眸对眸,鼻对鼻,与幕凉四目交织,呼吸萦绕。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公分。 幕凉能清晰的看到他深沉瞳仁当中自己的倒影,那般清晰醒目,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在另一个竟是如此模样,即使是在现代,与那人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惨淡爱情,她也不曾与他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幕凉的眸子眨了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倒映在拓博堃眼中的影子,那瞳仁也是忽闪着。就好像她走进了他心中,虽然,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要走进任何人的心中。 “你说的生机……在哪里?”幕凉等了半天都不见拓博堃开口,不觉皱着眉头冷冷开口,谁知一开口,因为彼此之间距离太近,她的唇瓣竟是不经意的蹭到了他的唇上。 瞬间而起的感觉酥麻震颤,就像是在身体上通了电,身体的每一根汗毛都炸开了,说不出的奇异感觉。幕凉面颊莫名一红,在心里狠狠地骂着拓博堃,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明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一旦说话,彼此的唇肯定会碰上,他却故意不说,就当着她开口! “拓博堃!你这个阴险狡诈的色狼!”幕凉终是忍不住骂出口!这接连两次被他猜中心事,又在不知不觉当中被他算计了一会,幕凉现在只是动动嘴骂他,已经是将火气压到了最低!一切都等走出这片林子,再跟他慢慢算账! 拓博堃身体经过刚才那一刻的酥麻感觉,眸子不觉染了一丝情,欲的火焰,只觉得眼前的小女人时时刻刻都在考验他的耐心,挑战他的底线,他想要她,想爱她,想疼她,想为她付出一切。 可是,这些如今都是无从灌输。他的宠溺呵护放纵心疼,始终找不到她心中的那个缺口!即便如此,他却从未想过放弃。 “凉儿,你该明白,若不是我这阴险狡诈的色狼在这里,你如何能知道这迷幻阵还有生机呢?”拓博堃微微眯了眯眸子,出口的声音慵懒沙哑,充满磁性,眼底一抹流光晶莹耀目。 333 生死患难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你快说如何解开迷幻阵的生机?别tmd这么多废话!”幕凉眉头皱起,二人之间如此近的距离,让她的心也在莫名当中跟着扑通扑通跳的加快。原来比祸水更加危险的便是拓博堃这般的毒药。 “二人一心。”拓博堃悠悠开口,瞳仁清澈闪亮,若黑曜石一般璀璨生辉。 “二人一心?如何个一心?”幕凉疑惑的看向拓博堃,这一心的方式有很多种,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一种。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你会爱上我吗?凉儿,在这里。”拓博堃眸子定定的望着幕凉,哪怕只是这里短暂的一刻,至少让他知道,她的心并不是无坚不摧的,而是有她柔软纤细的一面。 “不会!绝不会!不管是在哪里,我都不会爱上任何人!我只爱自己!”幕凉断然拒绝,脸上的表情虽不说如之前那般冷冽寒澈,可此刻这般清清淡淡清明淡然,却比之那明显的排斥更加令拓博堃伤心。 这种淡然的疏离,比之任何语言和肢体上的拒绝,都更加伤人。真正令人痛彻心扉的,也许并不是声嘶力竭的哭喊打闹,而就是在这般淡淡的哀伤气息当中,对方说出令你痛不欲生的话来。 他又一次被她的话伤的体无完肤。却必须学着,又一次重新收拾自己的心情,笑着面对她的冷血无情。 “那好,今天就让我一心一意的爱你。即便如此,我们也能出去。”拓博堃自嘲的笑笑,眼底漫过浓浓的失望和黯然。可唇角却不忘始终挂着那一抹浅淡雍容的笑容,能留给她的,若是最后了,便也要是最好的。 “拓博堃!你耍我是不是?一会说必须二人一心,一会又说你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再敢耍我,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幕凉冷冷瞪着拓博堃,清眸中的寒霜不觉加深了三分。 拓博堃但笑不语,下一刻,飞缓缓转身,背对着幕凉,沉声开口, “凉儿,我从未骗过你。也没有耍你。只是凡事都会有两面性,就是你我此刻面前的生机,也有它相对立的一面!” “跟我走。”语毕,他抬脚往前走去。每走一步,脚下的步子,感觉都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异常。幕凉觉察出他脚步的怪异,想要开口问他,却见他回头,食指搁在唇边对幕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凉儿,别说话。跟我走就是了。” 今天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我自然也要将你安全的送出这片树林。如若这是我们走的最后一段路,那么路的尽头,我还会陪着你,一息尚存,也不放弃。 一个时辰后,当幕凉随着拓博堃来到树林下的一个小山坡的时候,再回头看刚才走过的树林,依旧是白雾弥漫,看不清任何方向。幕凉对于这里也算是熟悉,可是刚才那经过改良的迷幻阵,却是步步杀机暗藏!足可见这布阵的人,与耶律宗骁是有着多么深的深仇大恨! 到了山坡下,拓博堃始终是走在幕凉身前一步的距离,既不让她跟他并肩走着,也不许她落下太多。 “这里是否就安全了?”幕凉环顾四周,这小山坡下面也是别有洞天,虽不如那片树林那般,别的地方落叶满地,而树林深处依旧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但是这小山坡下面显然也是未经人烟,清幽明净,山影风过,一派世外桃源的自然风光。若是在现代,幕凉绝对不敢想还会有如此美好清幽之地。只怕所有的好地方都会被贪心的开发商资源利用,继而开发成游人如织的所谓旅游胜地。 拓博堃站在幕凉身前,并不回头,指着前面的一个山洞,下一刻,声音沉沉的响起, “你到山洞里面去。迷幻阵我们是走出来了!但是还需要至少三天时间那迷雾才能散去,迷幻阵一破,那迷雾便会变成毒气,那山洞是我以前收拾的,里面吃的喝的都有,你进去之后等在那里,三天之后白雾散了,才……才可,否则……否则……” “拓博堃!你怎么了?”幕凉觉察到拓博堃的不对劲,想要上前一步看个究竟,谁知他却突然抬起手来阻止幕凉,依旧是不给她看正面,只留给她一个疲惫黯然的背影。 如幕凉,从未有过如此清晰观察他背影的时候,这一刻,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心头。 “你先进去,我守在这里!你且记住,三天之内不要出来!那里面什么都有!快进去吧。”拓博堃执拗的开口,幕凉却看到他身子有些异样的颤抖了一下。 “你到底怎么了?” “别问了!我没事!”拓博堃背对着幕凉沉声开口,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看幕凉一眼,可如今的坚持是他能在幕凉面前保持的最后一丝自尊了! “拓博堃,你、” “凉儿,保重!”不等幕凉说完,下一刻,拓博堃飞身朝向另一个方向而去。虽说是绝顶轻功,可是看起来却是比他之前的身手沉重了不少。眨眼间,拓博堃便消失在山坡的另一端。幕凉没有内力,如今也追不上拓博堃。眉头微蹙,抬脚朝山洞里面走去。 却是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赫然发现地上有一滴殷红的鲜血,落在干燥的土地上,就像是盛开了一朵妖娆的红梅,那般刺眼,同时也刺着幕凉的心。 拓博堃,他…… 幕凉脚步停在原地,下一刻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旋即转身朝拓博堃消失的地方追去。 该死的拓博堃,你是躲到哪里去了? 幕凉一边找一边在心底狠狠地骂着,在这古代有内力就是好,飞檐走壁来得如此轻松。幕凉找了快一个时辰,终是在一颗大树下发现了趴在那里的拓博堃。这一刻,幕凉瞳仁狠狠闪了一下,蓦然想到上一次他趴在地上也是在这里,当时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被她从马上踹下去,然后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开始幕凉还以为他装的…… 今天他应该也不是装的。 幕凉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轻唤了一声,“拓博堃。” 趴在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这般沉睡却是连呼吸都变得及其清浅,清浅到几乎不可闻。 “拓博堃,你醒醒……”幕凉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扳过他的身子,从不知道一个男人一动不动的时候是这般重,幕凉有些吃力的将拓博堃的身子扳过来,却在看到他的面容时,忍不住一惊。 下一刻,幕凉弯腰将他扶起来,失去意识的拓博堃,身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幕凉身上,幕凉一手扶着他,一手扶着身旁的树干,深一脚浅一脚的将拓博堃带回他之前说的那个山洞。 山洞外面有一堵石门,石门有复杂的机关。机关是由石子儿组成,唯有将石子儿拼对,才能打开石门。 幕凉扭头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拓博堃,当看到他那张脸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连石门的密语都不告诉我,一点诚意都没有!”幕凉小声咕哝着,旋即开始在石门上做起了拼字游戏。所谓拼字就是将石门下面台阶上摆放的小石子全都放在石门上增横交错的凹槽里面,唯有所有的石子儿都摆放对了位置,石门才会打开。 每一颗石子儿对应石门背后一个错综复杂的机关。 一般这种情况下,通常都会用人名或者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来代替。 幕凉看到石门上一共分成了三个区域,最后组成的应该是三个汉字才是。幕凉想要将拓博堃放在一旁再摆放石子儿,哪知此刻他的身子却好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般,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痛苦折磨,身上更是冷一阵热一阵的,手臂紧紧地缠在幕凉腰身上,任由幕凉如何挣脱,他就是不松手。 幕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若是真晕死过去最好,若是让她知道他现在是装的,非把他抽筋扒皮不可。 幕凉看了眼石门上的凹槽,既然是三个字,那么首先选的自然是拓博堃三个字。 幕凉拼好了这三个字,石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候,拓博堃瞳仁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石门上用石子儿拼出来的自己的名字,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怎么不对?”幕凉自言自语的说道,旋即将石子儿都拿了下来,又在上面摆出了胭脂扣三个字。 334 他始终还是关心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当拓博堃看到幕凉摆出胭脂扣三个字的时候,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脸上的表情愈加难看。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心里抽痛的厉害。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他都快死了,还不放过气他。 “又不对?”眼见胭脂扣三个字摆好了,石门还是未能打开。幕凉脸上的诧异愈加明显。她扭头看了拓博堃一眼,拓博堃依旧是靠在她肩膀闭着眼睛昏睡。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幕凉忍不住低咒一句,拓博堃听到幕凉骂他,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接下来,幕凉分别尝试了“拓大王”“辽王府”“北辽王”当看到幕凉最后连“席阑珊”三个字也摆上去了,拓博堃再也看不下去了,从嗓子里挤出三个字, “爱……凉……儿。” “你说什么?”幕凉扭头看拓博堃,见他仍是双眸紧闭眉毛紧皱,嘴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刚才那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不知道是跟谁有仇似的。 “开启石门的三个字是……爱、凉、儿!”拓博堃几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的开口。这三个字清晰入耳,直听的幕凉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瞪着他,没好气的说了句,“变态!” “也比你连席阑珊的名字都算上的好!”拓博堃也忍不住赌气的回了一句。天知道他在看到幕凉在石门上摆出席阑珊三个字的时候,那感觉就跟吞了苍蝇一般。 她就一点也不相信他的心。 “既然醒了就自己过来摆!”幕凉冷声开口,想要推开拓博堃,奈何他的身体却比之前缠绕的还要紧。 “凉儿,我现在说句话都是最后的力气,实在是站不住。快点打开石门,要不白雾过来了,你我都危险。”拓博堃说完,幕凉扭头看向身后,白雾果真是比刚才往前移动了不少的距离,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白雾就会到这山洞门口。怪不得拓博堃要在山洞外面加上一堵石门,也许就是有朝一日以防万一用的。 可是这厮干嘛要用这样一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密语。 幕凉冷着脸在石门上拼出第一个字“爱”,石门内部的机关应声响了一声,应该是打开了第一道机关。幕凉在心底将拓博堃骂了千遍万变。 然后是凉儿二字,全都拼好了之后,石门轰然一声打开。 幕凉忍住将拓博堃扔在外面的冲动,冷着脸将他拖进了山洞。却见闭着眼睛的拓博堃幽幽开口,“这三个字是我在书院见你之后,回来就留下的。就是那次……你用筷子给我夹鱼肉,然后……然后……” 再就没有然后了。拓博堃这一次是真的晕死过去了。 …… 石门关闭之后,山洞就是全密封的,好在这山洞里面什么都有,还有四颗夜明珠镶嵌在四个角落的顶端,将山洞照的亮如白昼。山洞最角落的地方还有潺潺溪水流下来,全都渗透进了下面搭建起来的一个小水池,有水流下来,便是有空气渗透进来,所以即便石门封闭了,从后山渗透进来的泉水和空气,也不会让人在这里渴死憋死。 幕凉将拓博堃放在一旁的垫子上,垫子是之前这里有的。想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拓博堃放在这里的。幕凉喝了几口山泉水,也没什么胃口吃饭,盯着拓博堃的脸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厮醒来要是知道自己的脸是现在这模样,那他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思及此,幕凉不觉冷哼一声。 …… 与此同时,三殿下和玉拂郡主在京都京郊遭遇杀手刺杀的消息甫一传入皇宫,辽皇当即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第一时间将耶律宗骁和玉拂召进了皇宫,而太后在听到此事,也是三魂丢了两魂半,也不顾与尚宫局商议册封元平长公主的具体事项了,脚步匆匆的朝乾清宫而去。 当辽皇和太后看到耶律宗骁无恙的时候,不觉长舒了口气,旋即吩咐御医给玉拂疗伤。 玉拂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红光,旋即轻轻后退了一小步,低下头,柔声道,“玉拂的伤不碍事,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包扎过了。” “玉拂丫头,那怎么行?还是让太医看看吧。要不哀家和皇上可都不放心。”太后见玉拂躲闪,只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谁知玉拂脸色再次微微一变, “太后,真的不碍事。玉拂的伤不重,况且这是为了宗骁哥哥挡的,如何都值得了。”玉拂说着将手往后背了背,她如何能让耶律宗骁,太后还有辽皇看到,她此刻伤口流出来的都是黑色的血。 她因为练了鬼影之手,一旦受伤的话,期初伤口流出来的血还是红色的,但是越往后,那鲜血便会变成黑色的。这是鬼影之手的传人为了能在黑夜自由行走,并且练就神功必须付出的代价!如此一来,不但血是黑的,就是练功之人的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破坏,连孩子都不能有。 这个秘密,只在每一代鬼影之手的正宗传人当中流传,外人对此是一无所知。 玉拂更是不曾告知给任何人知道。 因为这个秘密一旦公诸于众,那么辽皇和太后就不会再同意她与耶律宗骁的婚事了。她将来是要做北辽的皇后的,不能生育对于一国皇后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所以玉拂一直是死守着这个秘密!心想着耶律宗骁对她死心塌地的爱着,等将来再来一招狸猫换太子即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宫外头弄个孩子进来,她只需挺过十个月即可。 可如今,耶律宗骁的心……早已不在她身上了! 玉拂眼底的情绪千变万化,耶律宗骁在一旁见了,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来,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父皇,太后。还是随玉拂去吧。既然她自己已经包扎好了,那就不用御医了,稍后我亲自给她检查一下,即可。”耶律宗骁如此说,玉拂心头上微微颤了一下,辽皇和太后互相看了一眼,耶律宗骁此刻,还是对玉拂甚是在意的,尤其是在玉拂为他挡了一刀之后,看来耶律宗骁已经有所醒悟,不会再去纠缠纳兰幕凉那个女人了。 如此一来,便是最好的。 “那好,就顺着你们吧。这刺客一事……” “回父皇,这次刺杀虽然只是针对儿臣和玉拂,但是当时辽王和……和元平长公主也在场,他们也被刺客逼近了树林,听说至今下落不明,父皇还需多派人前去寻找。”耶律宗骁话音一落,辽皇和太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 而耶律宗骁自己却是在说道元平长公主五个字的时候,心尖上跟着撕裂一般的抽痛着。 玉拂抬眼看了耶律宗骁一眼,纵然他此刻隐藏至深,面上如一汪死水波澜不惊,可玉拂还是留意到了他宽大衣袖下隐隐露出来的手指,那指关节上都是森寒的苍白。他如此说,根本就是关心纳兰幕凉那个贱人! “什么?辽王和幕凉丫头……这……怎么会?”太后这会子也有些发懵。本来只是耶律宗骁遇到刺杀,就让太后够害怕的,如今若是拓博堃再一出事,如今波斯、雪原部落白家都在京都,还不趁机闹出点乱子来?而且十八部落联盟的族长也在路上了,只怕到时候情势就更加控制不住了。 “皇弟怎会跟纳兰幕凉在一起?”辽皇脸色有些难看。这纳兰幕凉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宁,这老三才刚刚收了心,却又把拓博堃搭进去了!拓博堃手中有五万拓家军,而纳兰幕凉如今又是纳兰明辉的心头肉,这二人可都是手握重兵之人,一旦有个异心,这北辽的江山可就要从根基上动摇了。 耶律宗骁甫一听到辽皇如此说,眼神狠狠地闪了一下,正要开口,一旁的玉拂小声接话, “皇上,太后,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心。玉拂见辽王对纳兰四小姐情深意重,甚是关护。容不得有一丝的闪失差池。其实王是带四小姐去树林里面散步,说不定王和四小姐又许多话要说,并非有什么危险。皇上和太后还是放宽心的好。” 玉拂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耶律宗骁脸上表情的变化。大大的眼睛忽闪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仿佛她刚才说的话都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并未经过任何加工。只是耶律宗骁此刻心底却有一丝怪异的波动。 335 动怒,乱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见惯了那个女人清冷傲然的一面,如今再看玉拂,只觉得玉拂时时刻刻随时随地似乎都在端着性格的另一面面对众人。而不像那个女人,虽然冷漠,但足够直接坦荡。 辽皇和太后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是瞬息万变。 “哀家听说,辽王和幕凉丫头在皇家书院的时候就比较投缘,所以这见面也在情理当中。可不论如何,既然是出了刺客这等大事,皇上还是派人去看看的好。如此,也才能放下心来,不是吗?”太后绕了一个弯,除了给幕凉和拓博堃单独在一起找了一个借口,也是给玉拂一个台阶下,不至于直接否决了玉拂的话。 玉拂大眼睛忽闪着,继续维持之前的天真烂漫。只那眼底,却明显有嘲讽的痕迹划过。 这老太婆看来是很喜欢纳兰幕凉的,听说前几天的未央枫叶林,不但让纳兰幕两坐在她身边,还封了她一个元平长公主的封号,而辽皇因为忌惮拓博堃和纳兰明辉手中的兵权,自然也是不能让纳兰幕凉出事。 如今人人都护着那个贱女人!凭什么?! 玉拂越想越不甘心!不禁握紧了拳头,暗暗用力,甫一用力,手臂上的伤口再次挣开,玉拂心下一颤,急忙抬起手帕看似是整理衣袖,实则则是将帕子飞快的塞进袖子里面,垫在受伤的伤口上。黑色的血从伤口里面缓缓渗透出来,很快就会浸湿上面的帕子,玉拂的脸色一瞬变得苍白阴郁。 太后瞥了玉拂一眼,见她变了脸色,心下有些不悦。心想着丫头是出脸色给谁看呢?以前在宫里头何时有过这般模样,如今不会是觉得自己快要当上皇后了,就开始拿她这老太婆的话不当回事了吧! 思及此,太后视线转向耶律宗骁,凤眸闪了闪,清了清嗓子说道,“宗骁,你且先带玉拂丫头下去休息,然后再回乾清宫与你父皇共同商议寻找刺客一事。”太后说完,玉拂脸上的表情稍微一松,她刚才正想着找机会离开这里呢,却是不曾留意被太后看到了她之前阴郁复杂的脸色。 辽皇这时候也点点头,沉声说道,“玉拂丫头,回去好好休息。之前是宗骁有些不成熟的地方,如今他已悔悟,朕望你们二人从今往后能白首偕老,相敬如宾。” “是,父皇。” “皇上,玉拂对宗骁哥哥一心一意,此情永生不变。玉拂也理解宗骁哥哥只是一时处于同情怜悯,并非移情别恋。玉拂对宗骁哥哥最有信心了。这世上唯一相信的便是宗骁哥哥。”玉拂也顺着辽皇的话,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尽是纯真烂漫,在后宫演了十多年戏的玉拂,若不是见过她蛇蝎狠毒的另一面,有谁会怀疑她这天真无邪都是伪装的呢? 对于玉拂的话,辽皇赞许的点点头,威严的眸子冷冷的看向耶律宗骁。 “老三,你都听到了,玉拂丫头对你可是痴心一片。往后别在想三想四了,册封仪式之后,朕就为你和玉拂指婚。现在送玉拂回去休息吧。”辽皇挥挥手让二人先下去,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轻松半分。 在这节骨眼上闹出刺客来,究竟是哪一方做的?可就算杀了耶律宗骁,北辽还有一个拓博堃,若真想动摇北辽江山社稷,老三并不是首选!既然不是冲着北辽的江山社稷来的,那便是跟老三有深仇大恨的了!而且是连玉拂也不放过!如此大胆到在他北辽的国土上刺杀当今皇子,这人得有多大的胆子和势力? 纵观天下,具备如此能耐者,不外乎雪原部落白家、波斯古国、十二部落联盟!再就是一个纳兰天作! 辽皇一时也没了头绪。 …… 耶律宗骁送玉拂回到她在皇宫的寝宫,玉拂一直走在他的右边,不让他看到受伤的左臂,那里挣开的伤口,里面渗透出来的黑血已经讲垫在上面的帕子染黑,玉拂脸色一直绷得紧紧地,以方便要提防被耶律宗骁看到伤口流出的是黑色的血,另一方面还要维持脸上天真无邪的表情。 眼看就要走到寝宫,耶律宗骁停下脚步,眸子深深的看向玉拂受伤的手臂,玉拂见此急忙用手挡住,旋即低下头,小声说着,“宗骁哥哥,我的胳膊真的没事了,你就放心回去乾清宫吧。太后和皇上可都等着你呢。玉拂这边没事的。你办正经事要紧。” 玉拂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是极为痛恨太后的。可如今她胳膊受了伤,决不能被耶律宗骁看到伤口的血。 耶律宗骁视线落在玉拂的指缝上,发现里面有一丝异样。最后却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那好,你好好休息。我与父皇和太后商议好了之后再来看你。” 语毕,他冲玉拂点点头,转身离开。离去之前眸子再次快速扫向玉拂受伤的胳膊,那指缝当中隐隐透出一抹暗黑,耶律宗骁眉头皱了皱,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做任何迟疑,闪身离开了玉拂的寝宫。 …… 与此同时,北辽丞相府 下朝之后还未来得及换下朝服的纳兰天作,一脸阴沉戾色的看着跪在面前的老良管家还有良开。长袖猛然扫过桌面,将桌上的茶壶茶杯系数扫罗在地上,一地狼藉,却并不能消灭他此刻愤怒至极的火焰。 “让你们带无情招的暗卫去杀的是耶律宗骁和玉拂!为何会将她逼进了树林??那树林内下的可是迷幻阵和毒雾!你们看到她的时候不知道退一步收手吗??混账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纳兰天作话音落下,旋即抬脚将良开踹出了大厅。良开身子重重的跌在院子里面,管家老良看了虽然心疼,却不敢开口说任何话。 站在纳兰天作身后的青儿见状,也是吓得不敢说话。 老良跪在地上,眼见纳兰天作怒气冲天,旋即一咬牙,抬手就要朝自己天灵劈下。 “老良!”青儿惊呼一声,脸色煞白。 “想死也要把该说的都说明白了!你才有权利死!!”纳兰天作冷声开口,一双狭长却狡黠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老良,昔日眸中平缓无波,此刻荡然无存。 青儿见此,小声劝着老良,“管家,你就告诉表哥吧。究竟为何你们看到四小姐还不停手,而是……” “不用问他了!我已经有答案了!是焰使者让你们如此做的,是不是?”纳兰天作冷声打断青儿的话,眸子里杀气冲天,昔日朝堂上那腹黑沉稳的纳兰天作,此刻怒气冲天的模样,绝对是北辽满朝文武都未曾见过的。 老良身子剧烈的颤动了一下,脑袋埋的更低,沉默,便是招认了一切。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的话都不听了?!既然将他看做是你们的主子,那就滚去他那边!!”纳兰天作心头的怒火仍是没有丝毫的缓和,反倒是越来越猛烈。一想到他自己精心打造的迷幻阵和毒雾竟然用在了幕凉身上,纳兰天作如何还能坐得住? “皇子不必动怒,焰亲自到来向皇子请罪!” 随着一声飘渺浩瀚之音从院子里响起,一抹幽冥鬼影一般的黑色身影从院中飘来,顺带将趴在院子里的良开提了进来。老良见此,眼神复杂的看向焰使者。若非焰使者的话,他跟良开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忤逆皇子的意思的。 焰使者一身黑衣,黑色斗篷罩住大半面颊,只看到一张一开一合的唇,除此之外,便就是这浩瀚的声音。 纳兰天作看到焰使者,瞳仁眯了眯,下一刻,却是说出令青儿等震惊不已的话来。 “你来请罪?我看你也不必请罪了!直接回去告诉圣皇,这波斯皇子我不当了!反倒是这北辽的丞相位子越来越适合我了。”纳兰天作说完,青儿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色煞白的看着他。 这不当皇子的话表哥也敢说?他是气糊涂了吧!还是真的生气了这次? 焰使者听了纳兰天作的话,并不觉得意外,抬手摘下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清奇平淡的面庞,焰使者便是这次波斯国的使者,负责联系波斯和辽皇之间的枢纽。而焰使者也是波斯圣皇身边极为信任的属下。 “皇子,此番决定,全来自圣皇!圣皇无意伤害纳兰四小姐,只想给皇子提个醒。在启星主人出现之前,皇子决不能动情,也不能用情!一旦启星之光的主人找到,圣皇绝不干预皇子与纳兰四小姐之事。就算皇子想娶她为后,圣皇亦不会反对!” 336 小楼也淡定不了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焰使者的话让青儿等人不觉长舒口气,可纳兰天作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缓和一分。瞳仁凝了冰冷的霜华,似笑非笑,乍暖还凉。 “那这次的账……” 纳兰天作正想跟焰使者好好清算一下这次将幕凉逼近迷幻阵的账,却见焰使者抬手朝自己右臂狠狠扎下去,就在他指缝当中夹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随着他动作落下,一瞬血雾飞散,血腥味道顿时充斥整个大厅。 让青儿和良开、老良震惊的是,焰使者竟是生生的切下了自己一条手臂! 青儿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而焰使者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之外,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不起波澜。 纳兰天作对于焰使者此举却没有任何动容表现出来,瞳仁依旧如冰如霜,唇角轻抿着,像是薄薄的刀片,透着冷硬无情。 “皇子!如此……可满意?”焰使者跪在地上,身前是他自己动手砍下来的手臂!在来之前他就想好了如此做,皇子是何等人,在波斯雪脉山上,一人挑落雪脉山四大长老!这等灵力即便是当今圣皇,也是不曾具备的!虽说这次传达的是圣皇的命令,但是以皇子对纳兰四小姐的在意,只怕是圣皇的面子也不会给。 所以焰使者唯有如此做,才能将事情暂时压下! 大厅内鲜血淋淋,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道。纳兰天作只是看着跪在那里的焰使者,并不说话,也不让他起来。瞳仁里此刻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看得青儿等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般模样的表哥,除了腹黑,更多的便是阴沉可怕。 如果继续下去,那么焰使者必定会血流干而死。 纳兰天作不说话,任何人都不敢开口。重伤的良开也是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青儿和老良也安静的跪着,偌大的前厅,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 焰使者起初还能身躯笔直的跪着,但是越往后,血流的越多,终究只是血肉之躯,焰使者渐渐支撑不去,好几次身子摇摇欲坠,就要倒下。 青儿小心计算着他流血的情况,只怕她心中默数二十下之后,这焰使者就真的流干最后一滴血,回天无力了。 “皇子!属下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擅自揣测……揣测皇子心事!属下……知错!”快要坚持不住的焰使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之前的决绝表情,此刻已经被虚弱无力取代。 包括青儿在内,他们所有人都猜错了纳兰天作的心。他在意幕凉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他最不能容许的便是旁人的算计和自以为是!当然,若是幕凉给他亏吃,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可是换了别人,想也别想! 纳兰天作看着焰使者苍白如纸的脸,薄唇勾起,却是一抹冰冷阴沉的弧度。 “想用一条手臂将这件事情暂时压下??换来你这边的喘息!同时表面上又给本皇子一个台阶,让本皇子说不出任何反驳圣皇的话来!哼!焰使者,本皇子终于明白你为何能在圣皇身边如此得宠了!只可惜,你算计的人是本皇子!你不是很能算计吗?为何没计算出,本皇子在看到你断了一条手臂之后,会让你跪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你现在知道怕了……” 纳兰天作的声音愈发的阴郁低沉。 焰使者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青儿在心中默念五四三二一,一旦她数到一,焰使者必死无疑! “青儿,给他封住穴道!留他一条狗命!”纳兰天作的声音冷淡响起,青儿急忙起身迅速点了焰使者的穴道。虽说焰使者这次做的的确是过分了,但是青儿在波斯皇宫这些年,深知焰使者是忠于圣皇的,所以才会如此做。青儿也不想焰使者出事。 “谢……谢皇子不杀之恩。”焰使者虚弱的吐出一句话,吃力的抬起头来,却是看到纳兰天作眼底尽是深沉阴霾的光芒。 下一刻,纳兰天作无所谓的摇摇头,冷笑着出声,“先别急则感谢本皇子!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良开!”纳兰天作将视线转向良开,良开吃力的站起来,“皇子!” “本皇子现在就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他丢到迷幻阵去,饿他个三天三夜,没有本皇子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给他水喝,不得给她饭吃!就是别让他死了,三天后带回来,若是找到幕凉,让他就此滚回北辽!若是幕凉有任何……一丝闪失……本皇子会亲自放干他身上最后一滴血!!” 纳兰天作从未说出这般威胁旁人的话来,且还是如此狠戾无情。 青儿听的一愣一愣的,抬头看到管家老良也是一脸震撼的表情。 而纳兰天作却在这时转身朝后院走去,一身宝蓝色朝服将他身躯衬托的威严冷峻,颀长傲然。只是,熟悉他如青儿,此刻却隐隐的感觉到了他背影的一丝慌乱,一丝嫉妒。 “四小姐……可千万别出事。”青儿自言自语的说道,继而摇摇头,满眼的担忧和焦灼。 …… 与此同时,白家驿站 白小楼正想拿出怀里的图纸看一看,却见高山和仰止同时走进了书房。 “少爷,出大事了!” “是不是她有事?”白小楼瞳仁一暗,下一刻豁然起身。不知为何,这一上午他都是心神不宁的,本想早早的打开图纸看一看,那丫头究竟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款式,他想亲手打造好了给她,谁知这一上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断过,部落那边,二弟自从上次的刺杀事情败露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在部落里面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大有要将雪原部落一分为二的架势。而白小楼要等到找到启星之光的主人方才能赶回去。 看到高山和仰止的脸色很差,白小楼的心一瞬揪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身子碰到了书桌,将上面的砚台和茶杯全都碰到了地上,仰止眼疾手快的接住,才免于摔碎。这砚台可是少爷唯一用的惯的竹砚,若是摔碎了,再找一块就必须回雪原部落了。可是少爷刚才那一刻,真像是三魂丢了两魂半的感觉。 高山心里头叹口气,这要是说出实话来,还不知道少爷得紧张成什么样。 “少爷,今儿京郊崖边有黑衣人刺杀北辽三殿下和玉拂郡主,后来二人躲避去了京郊树林,可辽王和四小姐正在那里,那些黑衣人杀红了眼,见到辽王也没有任何回避,辽王就带着四小姐进了树林!三殿下的紫殇隐卫出动才击退了黑衣刺客,只是那树林……听说是布了**阵,属下等去看过一眼,根本进不去!而且……” 高山说到这里已经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因为看到自家少爷那铁青阴沉的脸色。 “快说!”白小楼眉头皱着,冷冷出声,放在书桌上的手指竟是不由自主的捏紧了书桌的边缘,手背青筋迸射,指关节更是泛出可怕的苍白。 高山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树林内有毒雾!雾气三天不散!” 高山话音刚落,只听到咔嚓一声,白小楼竟是用指尖生生的掰下来一块桌角,这酸枝木的书桌最是结实耐用,可如今在白小楼手里,竟是脆弱的跟一张纸一样。 高山和仰止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回来之前也多少猜测过少爷会担心,会紧张,但是如此失控的场景,却是出乎他们预料的。高山忽然响起仰止画的那张图纸,不知道少爷看了没有,如果看了,少爷就该知道,那天的救命恩人是谁了! 可是这节骨眼上,高山也不敢提这件事情。少爷是有分寸的人,看与不看,都该由少爷自己决定! “少爷……”仰止轻声叫了白小楼一眼,看到他手中还死死地捏着从桌子上掰下来的那块桌角,此刻在他身体四周透出来的都是浓浓雾气,那属于他一贯的云烟之色,已然被阴霾雾气所取代! 此刻,白小楼脸上的表情是可怕的静默,看不出喜怒,看不出波动,如此,才最为让人心惊肉跳。 “传我的命令!集齐所有冷血追魂暗卫在此集合!听我命令统一出发!”白小楼在高山和仰止担忧的目光,薄唇轻启,温润之音不在,深沉之声浑厚压抑,话音一落,高山和仰止惊惧的抬头,继而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少爷,您要调动冷血追魂亲自前往营救?”高山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337 不是不动心,心在开启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山洞内,拓博堃始终是昏迷不醒。幕凉试了试他的脉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入夜,山洞内气温骤降,拓博堃的身子微微发抖,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湿,潮湿的冷空气从地面渗透上来。 “冷!”他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即使昏迷了,语气也如此冷硬。 幕凉冷睨了他一眼,谁知道他现在是真的昏迷,还是装的。但是当幕凉看到他脸上的印痕的时候,眸子闪了闪,念在他之前带自己来到这里的份上,旋即抬手将一条被子甩到他的身上。 下一刻,幕凉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攥着背角的小手就被拓博堃大手紧紧握住,继而,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拉向他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幕凉脑袋重重的磕在拓博堃胸前。他的胸膛紧致结实,撞的她鼻子酸疼。 “拓博堃!你这个混蛋!你、” “此生此世……爱你一个,只你一个,够不够?” “呵……我辽王,在你纳兰幕凉面前竟然连地上的一滩泥土都不如……” “我是真的动了心,宁愿不想做辽王,也要你……倾尽一生……换你在身边,宠着护着,做你的男人……” “你若还不接受,那就现在杀了我!动手吧……” 幕凉的话还没说完,昏迷中的拓博堃就开始迷迷糊糊的说着话,幕凉面庞靠在他的胸前,感觉到他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炙热。 幕凉想看看他是不是高烧,可伸出来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只是他眼睛还紧紧闭着,却又能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手。 将她的手贴在他胸前,他的胸膛缓缓起伏着,呼吸沉重凌乱。 “给我一次机会吧……凉儿,就一次……绝不会让你失望……”拓博堃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沙哑低沉,充满磁性。幕凉面颊被他大手摁在胸前,整个人都是趴在他身上的状态。他的身体热的发烫,一直在不停地说着胡话。 幕凉挣脱不开,自己也累的体力透支,狠狠地瞪了拓博堃一眼,继而静静的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昏迷中的拓博堃唇角勾了勾,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在唇边缓缓绽放。 这一夜,幕凉竟是睡的出奇的安稳,不像是在将军府的时候,睡到半夜会突然惊醒,被噩梦缠身,冷汗淋淋。通常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整个身体都是冰的。 清晨,山洞内泉眼渗透下来的溪水声响比之晚上响了一些,幕凉趴在拓博堃身上沉沉睡着。拓博堃深呼吸一口,脸色却不比昨天好看多少。幕凉这一夜睡的安稳踏实,他却是一夜都没怎么睡。一方面挂念着幕凉,另一方面还要听着山洞外面的动静,而这小女人睡着了之后还翻了一个身,脑袋正好枕在他的胳膊上,这一夜胳膊麻了不说,脖子里和脸上粘的全都是她的头发。 最要命的便是,还要注意自己身体某处的异样,总害怕不小心就碰到了幕凉的身体,把她惊醒了,到时候再骂他变态什么的。虽说这是男人最正常的反应,但是谁叫他面对的是这难以对付的小女人呢! 拓大王一夜不敢动,强撑着精神不睡,就是为了好好的看一看幕凉。难得有这个机会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如拓博堃,自然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看了她一夜,说不出的满足。 她睡着时候的模样,虽说也是清冷淡然的,但比起白天那浑身是刺儿的小刺猬,不知道温暖柔顺了多少,尤其是那微微翘起的小嘴唇,粉嫩诱人,还有那如玉削的精致鼻梁,透着精致细腻,让拓博堃好几次忍不住都想起来亲一亲,可是一旦动了,幕凉势必就醒了。拓博堃只能死撑着,在心里yy。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眉头轻轻皱起,拓博堃见幕凉有转醒的迹象,不觉急忙闭上眼睛。 幕凉甫一睁开眼睛,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自己正枕在……拓博堃的手臂上?而他一只手正自然地搭在她腰上,一条腿还压在她小腿那里。这般动作,说不出的暧昧缠绵。 幕凉小脸一红,一脚踢开拓博堃的脚,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可怜的拓大王,忍着疼还不敢哼哼,面上还要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嗯……凉儿……怎么了?凉儿……” 拓博堃睁开星眸定定的望着幕凉,一脸无辜迷蒙的表情。幕凉小脸红的滴血一般,不明白自己昨晚为何睡得那么好!作为现代社会的顶级杀手,她在现代也素来是独来独往的,最不喜的就是跟别人同处一室,可是昨晚……她竟是一觉睡到天亮不曾惊醒? 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呆两天?”幕凉理了理头发,声音淡淡的,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清姿更添一分娇媚动人。拓博堃一时看直了眼睛,眼底的深沉之色也愈加浓郁。 “我问你话呢!”幕凉没好气的瞪了拓博堃一眼。 拓博堃回过神来,身子懒懒的起来,虽说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有些难看,但坐起身来的他,这一身玄金色锦袍配上那般桀骜凌驾于一切的苍然霸气,到了任何时候,都是不怒而威,浑然天成。 只是……幕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他脸上多了一样东西的事情。 见幕凉难得盯着自己看,拓博堃心底的柔软已经如水一般。 “凉儿,如此看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刚醒的样子很迷人?”拓博堃心情甚好的问着幕凉。 幕凉眨眨眼睛,不觉冷笑一声。 “迷人和吓人不过就是一线之间。”幕凉的话让拓博堃一时摸不着头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切都很正常啊? “你这里的书我能看吗?”幕凉不想继续跟他讨论他醒来之后迷人不迷人这个话题,抬手指了指墙角书架堆放的一摞书。这两天的时间不能出去,找本书看打发时间,要是跟拓博堃大眼瞪小眼的下去,幕凉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何时。 拓博堃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冲幕凉点点头。 “随便看。我的一切不都是给你的吗?”拓博堃深沉的语气让幕凉不觉缓缓垂下瞳仁,避开他咄咄视线,走到墙角边选了一本书坐下看着。 拓博堃支撑着虚脱的身子站起来,也走到墙角边,坐在幕凉身旁,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看着。只不过,这书上什么内容他根本就没看进去,余光一直都在幕凉身上,不曾离开过。 大约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幕凉坐着有些累了,起身想要捧点溪水喝,忽然听到身侧响起异样的声音。 沙沙沙的声音,像是什么柔软潮湿的东西摩擦地面出来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她面前一般。幕凉狐疑的看向拓博堃,却见拓博堃瞳仁一凛,脸上的表情高度紧张起来,轻轻放下手中的书,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幕凉不要出声。 幕凉轻轻点头,现在不是跟他斗气的时候。 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声音的来源似乎就是幕凉身前的溪水。这声音渐渐清晰,幕凉的思绪一瞬打开。 “蛇!”她用唇语告诉拓博堃,但是有蛇倒是其次,只怕这条蛇绝非普通的青花小蛇或者是其他蝮蛇之类的,而是一条庞然大物! 拓博堃朝幕凉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更加严峻冷凝。这的确是一条庞然大物,只不过以前一直都存在在这一代的传说当中,他来这里多次也未曾见过,如果真的有的话…… 沙沙沙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从山间渗透出来的清澈溪水潺潺流下,莹亮透明的溪水渐渐泛出点点金光,就连夜明珠投影下来的柔色光芒也渐渐染了刺目的金色。短短时间,山洞内已然被一片金光笼罩。 “黄金蟒。”幕凉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在现代,就算是顶级特工,在野外遇到了黄金蟒,也是九死一生的搏杀!即便有侥幸逃脱,也是浑身伤痕累累,元气大伤!这还是个别极少数能活着逃出黄金蟒攻击的个别案例。 拓博堃瞳仁微微闪了一下,一步步朝幕凉这边走来。 他只听说过蟒蛇,这黄金蟒还从未见过,如今这整个山洞都被这金光笼罩了,那么幕凉口中的黄金蟒莫不是已经进了这山洞。 下一刻,二人同时抬头朝上方看去。 就连见多识广沉稳历练如拓博堃,这一刻,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幕凉则是瞪大了眼睛,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蛇头的方向。 仅仅是一个蛇头就有半米多的直径,赶上一般女子的腰身粗细,蛇头上方两只黑豆似的小眼睛正紧盯着幕凉看着,眼底迸射贪婪危险的光芒。巨蟒盘旋在山洞顶端凹凸不平的岩石上,蛇尾正好缠在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保持整个身体的平衡。整条巨蟒通体都是金黄的颜色,身上的鳞片随着在岩石上面的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身上的鳞片之间,也是透出金黄色的光芒。 远远看去,不像是一条蟒蛇,更像是一条黄金铺成的山路,蜿蜒无尽。 只是如今摆在二人眼前的却不是一条黄金大道,而是随时准备对他们发出致命攻击的巨蟒。 巨蟒的长度无法估量,光是缠在岩石上的尾巴就有六七米,再加上其他的…… 而这蟒蛇似乎对幕凉更感兴趣,黑豆一般的小眼睛一直都盯着幕凉,眼底是贪婪嗜杀的凶残光芒。拓博堃见这蟒蛇一直盯着幕凉看,眼底的杀气也在一瞬凝结而发。 “先别轻举妄动!它就是在寻找我们的弱点!至少短时间内,我们不动,它也不会动。”幕凉小声对拓博堃说道,拓博堃眉头皱了皱,因为讨厌这条蟒蛇总是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幕凉看,莫名的,竟是连一条蟒蛇的醋也会吃。 拓博堃眸子里杀气不减,不过却是听幕凉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人,一蛇。气氛是令人惊骇的诡异,危险。 蟒蛇一副对拓博堃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脑袋偶尔转一转,黑豆一样的小眼睛却始终盯着幕凉,幕凉见蟒蛇的尾巴开始在岩石上摩擦,不觉使了个眼色给拓博堃。 这是蟒蛇准备发动攻击的信号!如今,他们俩在下面,蟒蛇在上面,一般如蟒蛇都会先缠住猎物,等猎物窒息而死,而这条蟒蛇却是罕见的能在上面停留如此长的时间,如此一来,这条蟒蛇若是发动攻击,必定是跟普通的蟒蛇有所不同。 山泉水还在缓缓渗透下来,在底部形成一个月牙形的小水湾,黄金蟒的影子倒映在水湾当中,一片耀目的金黄。 “它是从山洞顶端的一个通风口里爬进来的,这妖孽很聪明,现在故意用身体挡住那通风口,我想用轻功带你上去也不行!你切退后,这妖孽交给我对付!” 拓博堃沉着脸冷声开口,瞳仁如墨,气息沉冷。此刻的他就该担当起自己说过的承诺和誓言,哪怕幕凉对这些不屑一顾,对于他来说,也一定要在这等关键时刻保护幕凉,不让她遭受一丝伤害。 幕凉扭头看了拓博堃一眼,他的侧面她见过很多次,却从没有一次给她如此震撼的感觉。 338 为她都在拼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完美立体的五官,棱角分明,那侧面透着刚毅决绝,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和放弃。哪怕在幕凉这里不知道碰了多少壁,如他,即便是放下所有的尊严和底线,也未曾想过要放弃。 “它刚才一直在观察我,是想找出你我之间最大的弱点,在这畜生眼里,女人自然要比男人柔弱!它在观察我的同时,其实也是试探你的反应。也许你的反应并没有让它失望,若是我有事,你一定会救我,而它要的结果并不是要吃了我们,就是要如此戏弄我们,折磨我们。你说的没错,这妖孽很聪明,它在这深山里面不缺吃的,如今已经长成如此身躯,不说修炼成精也差不多了,它现在缺的就是一个乐趣!” 幕凉微微眯了眯眸子,说出口的话让拓博堃身子微微一凛。 刚才幕凉一直与这黄金蟒对视,拓博堃以为她是在拖延时间,没想到这小女人短短时间想了这么多。 幕凉见拓博堃沉着脸不说话,不觉轻蹙下眉头,淡淡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匪夷所思,可信度太低了?”幕凉的声音淡淡的,并没有不悦。她说的话自己相信就行,从不强迫别人也跟着相信。 而今天这番话,若是在现代,她断然不会说出来。可是经历了穿越之后,在这异时空,波斯古国神秘强大的灵力,还有一众高手深不可测的内力,早已让幕凉相信,这世上是存在特殊的异时空和异能量。 “不,我信你。”拓博堃沉声开口,看向幕凉的眼神是说不出的认真执着,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幕凉瞳仁静静的落在他脸上,旋即清淡开口,“若是信我,这一次就听我的,你能做到吗?”幕凉挑眉看了一眼拓博堃,一贯清冷傲然的眼底,难得带了一丝俏皮的挑衅。 拓博堃唇角缓缓勾起,无所谓的笑了笑,语气却是坚定从容。 “好。” “我去引开它,将它引到石门的下方,你控制好时间打开石门,在它的七寸经过石门的时候,放下石门!时间有限,机会只有一次!” 幕凉话音落下,拓博堃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 “纳兰幕凉,你、”他如何能料到,这个小女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说了都信我的!这么快就想反悔?”幕凉冷冷的瞥了拓博堃一眼。 “但是我的相信是建立在保护你安危的基础上!而不是现在……” “我的安危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没时间了!”幕凉话音还未落下,就见黄金蟒的尾巴已经脱离了岩石,蜿蜒着身体朝幕凉冲来。 幕凉飞身朝石门冲去,黄金蟒也加快速度追在她的身后。 就在这时,拓博堃一瞬抽出腰间软刀,宝剑出鞘,寒芒狰狞,冷兵器耀眼的寒芒划过黄金蟒黑豆一般的眼睛,软刀挽出一个精妙的招数狠狠地刺在黄金蟒的尾巴上。黄金蟒吃痛,转身朝拓博堃扑来,一瞬张开血盆大口,它与拓博堃的距离不过三步而已。 “拓博堃!”幕凉已经到了石门跟前,回身的时候,却已经看不到拓博堃的身影了。 他……他被黄金蟒吞了吗?? 幕凉的心,一瞬沉入谷底。 …… 京郊树林外 名满天下的四大暗卫体系,隶属于辽王拓博堃的幻影十三鹰,隶属于辽皇的暗魂罗刹,隶属于北辽三殿下耶律宗骁的紫殇隐卫,还有隶属于雪原部落白家的冷血追魂,竟是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全都齐聚此地。 就连波斯皇子欧阳冲也带着一众隐卫出现在迷雾树林外。 迷雾树林的布阵已经发生了变化,迷幻阵已经缩小到了一个只容纳三个人同时站立的狭小空间。毒雾四处弥散,凡是这树林方圆一里之内的植物系数灭绝,前一天还是金黄树叶铺满地面,如今遍地寸草不生,就连黄色的土地都被有毒的雾气熏蒸的黑了三分。整片树林外围看起来就像是刚刚遭了一场大火,焦土横陈。 只能容纳三个人的迷幻阵内,白小楼和欧阳冲已经对决了超过六个时辰。 白小楼更是破例使出了白家多年未曾在人间显现的鹤啸三世,而欧阳冲的无情招和歃血咒更是结合起来对抗白小楼的鹤啸三世。 二人将迷幻阵的范围逐渐缩小,破阵是一方面,同时也是阻碍对方进入这片树林。 欧阳冲脸色铁青,凝眉狠狠地瞪着白小楼,“白小楼!你疯了是不是?你这种性格的人为何也偏要趟这趟浑水?!赶快给小爷让开路!枭小爷要进去找凉大美人!!” 欧阳冲的语气依旧是之前惯有的嚣张狂傲,只那眼底,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多了难以言说的悔意和焦灼。这迷幻阵是他设置的。以歃血咒最毒辣的咒语演变而来,若要破解,就算是他本人,也需要消耗一天一夜的时间方可。加上幕凉和拓博堃进来的时候破坏了这迷幻阵的格局,欧阳冲比谁都知道迷幻阵的厉害,所以此刻也最为揪心后悔。 偏偏白小楼与他同时到达这里,令欧阳冲大感意外的是,白小楼竟然还带来了白家最顶级的护卫……冷血追魂!虽然现场还有拓博堃的幻影十三鹰,辽皇的暗魂罗刹,耶律宗骁的紫殇隐卫,但是真正令欧阳冲震惊的便是白小楼带来的冷血追魂。 白小楼要进入树林,欧阳冲自然不让!能让白小楼这谪仙气质的人动心的事情不多,如今白小楼的举动显然是表明了他对纳兰幕凉的心思,欧阳冲岂能让他如愿?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迷幻阵内,白小楼一身如雪白衣已经被纷飞的沙石和卷起的尘土沾污,变成了灰白色,本是整齐束起的青丝此刻也披散在了脑后,随风舞动,青丝如墨,白衣即便是染了尘埃,骨子里的如玉气质,注定为这灰霾之色增添了一分泼墨山水画般的离尘气质。 如玉容颜,此刻蓦然添了三分深沉历练。 在他对面的欧阳冲,依旧是一身如火的红色长袍,袍角飞扬,在空中猎猎作响,划出瑰丽潋滟的弧度。脸上的鲜花面具被狂风割出一道道狰狞清晰的口子,就连面具下的面庞也被冷风刺伤,隐隐透出道道血红印痕。 整整六个时辰,他们动也未动,一直都在用内力与对方搏杀。 鹤啸三世端的是君子风度,谦谦有礼,然,一切礼让只是三分,三分过后,送你三世折磨!鹤啸九天,三世七十二招,每一招端的都是温润如水潇洒飘逸,如梦如幻,可谓是天底下最幻境的内功绝学!正是因为美到极致的幻境,所以才是最容易麻痹人心的狠招。 而欧阳冲的无情招和歃血咒相结合,便是波斯灵力极限。 一时间,四方暗卫具是无法靠近二人,不但如此,还被二人内力逐渐逼出了树林外的空地! 白小楼眸色深沉,玉般容颜,温润不减,却是多了丝丝执着坚毅。 “欧阳冲!何必与我拼内力?我若内力不在,还有白家的鹤啸九天,你若内力损耗殆尽,你的无情招和歃血咒对你来说,就是废话一堆!”白小楼薄唇轻启,清朗之音,坚定明确。 欧阳冲狠狠地笑出声来,琥珀色瞳仁迸射阴郁狰狞的杀气,隐在鲜花面具下的容颜,此刻,狠戾与决绝并存。 “白小楼!看来今日你是不准备回去了!既然你想带着你白家的冷血追魂一同死在这里!那本皇子岂有不成全你的理由!!”欧阳冲说着,口中默念歃血咒,咒语一成,内力瞬间提升三成。但与此同时,对于欧阳冲的身体承受能力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此刻,那如火一般艳丽的鲜花面具下,那张容颜早已是拼到极致的灰白色。 欧阳冲比任何人都后悔,都痛苦!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刀!他本是设计好了一切,想要对付最令他讨厌的情敌耶律宗骁的,顺便将玉拂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女人也一并给解决了。谁知,阴差阳错之下,竟是害了幕凉! 拓博堃死了他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反正也是巴不得拓博堃早点消失在幕凉身边。可是幕凉……幕凉……幕凉!! 一想到幕凉,欧阳冲的心瞬间乱了!内力也跟着飘忽不定。本是暂时占据上风的欧阳冲,一瞬因为分心被白小楼逼到了死胡同! 白小楼缓缓抬眼,瞳仁深处一片宁静,可出手却是毫不留情。 “欧阳冲,你已经用歃血咒接连提升了三次内力!歃血咒一天最多只能动用三次!你若再用,是什么后果,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继续拼下去,你不会有任何胜算!”白下楼的话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剑,一瞬狠狠地插在欧阳冲心窝上的感觉。 鲜花面具下那张灰白面庞,一瞬煞白仿若透明!就连那琥珀色瞳仁,也有一瞬涣散崩塌。 可最终他还是拉回自己仅存的内力,要跟白小楼血拼到底! “白小楼!你给本皇子听好了!本皇子从小到大做任何事情靠的都是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是一步步如此走过的!不靠天,不靠地,更加不tmd靠运气!谁说歃血咒一天只能用三次!小爷我今天偏就不信邪!一定要用第四次!谁也拦不住!!” “皇子三思!” “皇子求您不要再用歃血咒了!皇子!!求求您!” 好不容易才靠近树林的白娇和白媚,甫一听到欧阳冲竟然要第四次动用歃血咒,二人脸上的表情满是震惊绝望崩溃。波斯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歃血咒就算灵力通天如圣皇,一天也断不会使用第四次! 皇子如此做,逆天,必将遭受天谴! 白媚和白娇这会子是吓得魂都没有了。 “滚蛋!别以为本皇子不知道你们俩是老头子派来给小爷暖床的!顺便将小爷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老头子!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滚出本皇子的视线!晚一步,要你们碎尸万段!!”欧阳冲朝白媚和白娇冷喝一声,脸上的表情比之先前还要坚定执拗。 白媚和白娇被骂傻了,愣愣的跪在地上,脸上泪水横流,却是挪不动身体。离开回去没办法给圣皇交代是个死罪,就算留下来被皇子杀了也是个死,她们姐妹二人的确是圣皇安排在皇子身边照顾皇子,为皇子暖床的,但皇子根本看不上她们,她们也就渐渐死了那条心,如今只是一门心思的希望皇子不再动用歃血咒即可! 欧阳冲见白娇和白媚还不走,还跪在那里哭哭啼啼的,如他,本就不是那怜香惜玉之人,当即就要分出一成内力将二人震飞。白小楼见此,脸上的神情更加深沉了一分。 “欧阳冲,继续僵持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现在收手还有最后的机会!你想过没有,就算你今天进入这片树林找到她,如她那样的心,根本不会给你任何回应!何必?”白小楼话音落下,欧阳冲冷笑出声。 “靠!白小楼,你只会说我!那么你呢?你丫的又能好到哪里去?至少小爷我认识凉大美人比你时间长!你才到哪儿?你不过才来了不到一个月!你以为她看见你之后,会给你好脸?”欧阳冲现在是心乱如麻。 339 全都拼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一方面愧疚,一方面着急,一方面又为有如此多的情敌而愤怒不已。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融入了欧阳冲的角色,只怕他现在摘下面具改变了瞳仁的眼色,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与纳兰天作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除却……容貌。 白小楼眸子静静的平视前方,似乎已经猜到欧阳冲会如此说,神色不变,气质淡然,灰色袍角在风中肆意舞动,划出一朵朵如同盛开在雾气笼罩当中的优雅白莲花。无论何时何地,白莲的清奇优雅,都根深蒂固。 “我与她之间,必将是与你不同的结局。而她,迟早会随我回到雪原部落。并且是她心甘情愿而去。” 白小楼如此平静的道出此话,脸上神情淡然平静,仿佛就像是在诉说他白家的家事一般,自然随意。这让欧阳冲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如白小楼这般淡然如烟的性子,但凡是他会肯定说出口的,必定是有一定的依据和信心。 欧阳冲隐在鲜花面具下的脸色在瞬间铁青乌黑。就是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也泛出点点金光,寒意弥漫。 “白、小、楼!!小爷我没想到你竟然也是如此阴险之人!你是不是在暗中算计了凉大美人什么?否则她放着好好地波斯不去,为何要去你那动荡不安杀机四伏的雪原部落?这天下人都当你白家家大业大,奇珍异宝不计其数,随便在你白家走上一圈,就是沾在衣服上的空气都能炼出金子来!但小爷我岂会不知道你白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白小楼只不过比白家其他人干净一点而已!但是跟这里的人比起来,你白家最干净的一个人,也比这里任何人都肮脏数倍!白家如何发家?白家如何能具备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偌大的雪原部落为何只有你白家能强盛起来?这其中白家每个人不都是踩着万千尸骨走上来的!!就你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伪君子也好意思来这里跟小爷我争夺凉大美人! 告诉你丫的!凉大美人到了小爷的波斯国,小爷有歃血咒和无情招护着,谁他妈的也不敢动小爷的人一根手指头!就是小爷的老子波斯圣君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小爷能给她的这一切,你白小楼能做到吗?除非你tmd不是白家人了!!” 欧阳冲一番叫骂,酣畅淋漓,他自己是痛快了,可这内力也已经到了枯竭的边缘。 “放肆!不准侮辱我家少爷!” “少爷!让仰止跟这混蛋拼了!!” 高山和仰止也是好不容易进入树林外围,甫一进来就听到欧阳冲如此侮辱他们家少爷,二人忠心护主,岂能罢休!! “你们闭嘴!我的事情,今日不需任何人插手!再有多言,立刻滚回白家!”一贯对下属淡然温润的白小楼,在今天这般情况下,语气和态度都是在瞬间降到了冰点。尽管面上还是温润如玉的感觉,但气息当中流露出来的肃杀冰封,还是让高山和仰止吃了一惊。 二人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再多言一字。 不远处,一抹紫金色身影朝这边飞奔而来。 紫金潋滟,高贵不凡。整个北辽,端的起这紫金荣耀之色的,唯有一个耶律宗骁。 如今,耶律宗骁要想在幕凉的事情上正面参与,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宫里头四处都是父皇的眼线,太后又时不时的旁敲侧击,玉拂这次出现之后,给他的感觉总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他多少知道玉拂背后有庞大的鬼影势力,这股鬼影势力并不在他的紫殇隐卫之下。两天前京都异珍风云斋前的那场刺杀,出动的黑衣人十之**便是玉拂派去的,但耶律宗骁没有确凿的证据,便不能跟玉拂摊牌。 况且,他已经答应了玉拂,要善待她。那么玉拂之前所做的一切,他都将选择既往不咎。 可是心底,无论有多少恨,多少不满,终究是放不下纳兰幕凉的。那个女人已然变成他心底唯一的魔咒,解不开,放不下。 耶律宗骁今日终是得了空闲,急忙的跑来这边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树林,看看那个女人究竟出了什么事?这当中最让他揪心的,竟然是他不敢去想象,纳兰幕凉跟拓博堃在树林内这一天一夜,都做了什么?? 不敢想……一想起来,便是心如刀绞的滋味! 他避开所有人,更是趁着刚才父皇的暗魂罗刹被逼出了这片树林,这唯一的机会进入这里。 眼前一幕,却让他震惊不已。 迷幻阵虽然未破,但是集合了白小楼和欧阳冲内力的双重夹击之下,迷幻阵已经缩小到一个只容得下三个人的空间。耶律宗骁见此,闪身进入迷幻阵的中心,他的到来,瞬间填满迷幻阵唯一的空间,如此举动,惹得本就怒火中烧的欧阳冲勃然大怒! “耶律宗骁!你他妈的进来做什么?!小爷和白小楼这耗损了六个时辰才将迷幻阵缩小到如此小的空间!你丫的跑来捡便宜?!别让小爷我现在杀了你!立马给小爷滚蛋!!” 欧阳冲见了耶律宗骁,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暗中布置这迷幻阵,还动用了无情招的隐卫装扮成此刻刺杀耶律宗骁,谁知。耶律宗骁没事,那该死的玉拂也不过就是胳膊受了一点伤,偏偏他最在意的幕凉出了岔子,跟拓博堃在这片望不见尽头的树林内消失了一天一夜,这如何让欧阳冲不恨耶律宗骁!! 白小楼见耶律宗骁进来了,并不说话,面色清淡,气质如玉。可眼底沉着的潋滟之光,却是好不想让的冰冷决绝。 耶律宗骁察觉到白小楼的冷意,心中蓦然一紧,白小楼这般性情,怎也会对那个女人……如此上心? 340 心在朝他靠拢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41 我会给你一辈子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42 吃醋嫉妒何止一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43 必须斩草除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44 这里说的算只有我一个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45 我都听凉儿的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46 不能骗我任何事情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47 揍了拓博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48 大错特错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49 这下要醋海翻腾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0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1 唇枪舌战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2 都在等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3 今晚三更,不见不散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4 晚宴之明争暗斗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5 晚宴之嫉妒杀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6 宫宴之傲骨双花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7 宫宴,高潮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8 宫宴,刁难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59 宫宴,自取其辱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0 任意开你的条件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1 谁教我如何放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2 狗咬狗,一嘴毛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3 提前演练交杯酒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4 醒悟的太晚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5 高潮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6 爱有多深,恨就加倍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7 冲进凉儿心里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8 双龙夺凤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69 第一次约会,金牌加更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0 王的第一次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1 第一次没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2 你一直不懂他的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3 他把什么都给了你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3 君心如玉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5 气死她了!竟然跑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6 王是疗伤还是沾花惹草去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7 谁会笑到最后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8 幕凉遇险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79 惊天真相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0 江山一统,六宫无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1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2 逼上绝路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3 情浓时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4 最亲密的称呼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5 不离不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6 少爷的心难再清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7 会否为我留下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8 爱的如此狼狈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9 为了一个情字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90 贱人打贱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81 却不爱他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92 暗战之深宫谍影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93 少爷威武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94 暗战之卑微祈求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95 暗战之心上绝杀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96 生生世世陪我一起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97 你爱的只有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98 千辛万苦为了他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399 王的三份聘礼,感动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0 我只要你一颗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1 三天三夜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2 他们是兄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3 相信不代表原谅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4 撕破脸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5 万丈光芒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6 彻底放下过去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7 王来了,心乱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8 在一起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09 感情经不起掌控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0 抱着搂着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1 你为了别的男人要掐死我?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2 幕凉急了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3 甜蜜的爱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4 伤、情,她的心属于另一个人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5 绝杀,交心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6 凉儿,我想要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7 傻瓜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8 信任她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19 重见天日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公告,请假!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421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拓博堃带着幕凉走进简朴典雅的小木屋,四个人面对面坐着。坐在幕凉对面的温润女子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幕凉,而旁边的中年男子则显得沉默很多,成熟内敛的气质却给人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 幕凉在心中隐隐将眼前二人的身份做了比对。这端庄秀丽的女人必定是拓博堃的娘亲,那么这中年男子……拓博堃的眉眼五官似乎是与这男子有着几分相像……而另一个人似乎也与他们二人有着相似的地方。 那个人就是无名。 而拓博堃也从刚才的迷思当中回过神来,只那脸上依旧还是无法恢复惯有的平静。 “娘亲。”拓博堃低沉的声音哑哑的响起,坐在幕凉对面的尉迟紫蔚身子微微一怔,旋即温柔的笑开,眼底尽是一个慈母对于久别重逢的儿子慈爱怜惜之情。 幕凉周身散发出来的清冷傲然,比之尉迟紫蔚确实是冷硬了一些。但正是这份直来直往,反倒是让尉迟紫蔚欣赏。 这世上能镇得住她儿子的女子,就该是这样的。 “凉儿,叫娘亲。”正当幕凉与尉迟紫蔚相视一眼,清淡一笑的时候,拓博堃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幕凉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正对上拓博堃满是盈盈笑意的面容。 幕凉还是第一次看到拓博堃脸上有这种笑开了花的表情,她的心里也不觉松了口气。因为刚才看到他有一瞬失魂落魄的表情,幕凉心中如何能不担心。 尉迟紫蔚看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语的男子,男子眉眼缓缓敛了,可周身与生俱来的沉稳内敛的气息,即便不说话,却是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娘亲。”幕凉看了一眼拓博堃笑成一朵花的脸,并不觉得别扭,反倒是分外的贴心舒服。不曾见过的属于他的另一面,如何不让幕凉动容欣慰。 本以为娘亲两个字说出来会有些别扭,可是随着他如此叫,莫名的,她那颗一贯凉凉的心,也会有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因为尉迟紫蔚看向她的眼神,不曾带着任何审视挑剔,就是一个母亲在看待自己的女儿的那种眼神。 尉迟紫蔚急忙答应了一声,转而看向拓博堃,淡淡道,“小窝瓜,娘亲很喜欢幕凉这孩子。你让我们娘俩单独聊聊吧,你……你跟你父亲……说会话吧。” 当父亲二字从尉迟紫蔚口中说出来,幕凉之前的猜测已然成型。 无名跟眼前的男子是兄弟,当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名会成为拓博堃的父亲,而尉迟紫蔚却是跟真正的拓云蒸到了这里。想必,这个秘密,稍后尉迟紫蔚会告诉她。 拓博堃深深地看了幕凉一眼,自然明白自己娘亲不会为难幕凉,可他现在是的的确确的不习惯跟幕凉分开,哪怕是短暂的分别也会让他一颗心空落落的感觉。 幕凉冲他笑笑,这笑容给了他无尽宽慰和温暖。拓博堃之前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可凉儿都能坦然平和的叫一声娘亲,他是这个男人的亲生儿子,还有什么别扭的呢? 况且,这个人等这一声父亲,等了许多年。 拓博堃和拓云蒸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屋内就剩下幕凉和尉迟紫蔚。 尉迟紫蔚将自己清早起来收集的露珠泡了热茶给幕凉,仔细的端详着她精致的笑脸,不觉轻叹口气, “唉。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是有你这么个儿媳妇,也很好。只是我儿那脾气,以后少不了惹你烦心生气的时候,若有不开心,记得来找我这个娘亲,娘亲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呵……娘亲说的哪里话,不会的。我们俩很好,他脾气只是倔强了一些,但是这世上谁人没有两三个缺点在身上呢?我这脾气不见得比他好多少。可现在我们俩都很庆幸,我们俩有这倔强的脾气才能最终走到一块,要不然,说不定半路上早就被各奔东西了……” 幕凉的话说的很实在,难得她第一次跟头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么多话。尉迟紫蔚这会子欣慰的笑着,在这里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幕凉经验绝才的事迹,可真正亲眼看到了才发现,这孩子能力是一方面,其实最让人欣赏的便是这份安然平和的谈吐。 相信这不是一朝一夕能锻炼出来的。不管她的过去如何,而今她是自己的儿媳妇,尉迟紫蔚看到的是她身上的闪光点,心底也为有这样一个儿媳妇而骄傲。 “娘亲,刚才小窝瓜在这里的时候,你都不用露珠泡茶给他喝,现在反倒给我了,不怕他说您偏心吗?”幕凉捧着白玉杯子,俏皮的一句话说的尉迟紫蔚不觉笑出声来。 “他是堂堂男子汉。日后,这收集露珠的活计就交给他了。我也就不用起这么大早了。” “我看我还是陪他一起收集吧。孝敬娘亲是应该的。” 幕凉如此说,尉迟紫蔚眸子一亮,当即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看向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喜欢。 “幕凉丫头,我没想到小窝瓜会把我小时候给他取的这个名字都告诉你。那孩子对谁都藏着深不见底的心事,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对你是不同的。也是唯一不同的。” 尉迟紫蔚拉着幕凉到了窗前,透过虽然简朴却雕刻精致的雕花窗棂看出去,拓博堃正在给咳嗽的拓云蒸拍着后背,拓云蒸回身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瞬,湿了眼眶的感觉。 而尉迟紫蔚也不觉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身看向幕凉,淡淡道, “他们父子终于可以冲锋了。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十多年。” 422 成亲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幕凉在尉迟紫蔚的叙述中,大体知道了当年那场误会的由来。 尉迟紫蔚和拓云蒸都是个性极强的人,因为无名从中挑拨,而错过了彼此最美好的时光。后来,阴差阳错在这里遇到,彼此才消融了多年的误会。可拓博堃却是被无名使了手段留在身边。 这些年来,尉迟紫蔚和拓云蒸不是没想过要上去,可他们寻了这么多年的生路,直到耶律兮然被耶律宗骁的人打下悬崖,集合他们三人之力,也是无法离开。 可世间轮回终有定数。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未来能带她们离开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妇。 不得不令人感叹造化弄人。 对于与拓云蒸之间的误会,尉迟紫蔚并没有过多的提到。那是一段心酸的过往,人生匆匆数十年,他们却在年轻的时候因为误会分开了这么久,懊悔是一定的,至于其他感觉,则是个人心中各有感悟。 这世间没有一段完全相似的感情。哪怕是同样两个人,在第一次发生感情,时隔多年之后再次动情,前后的感觉也不会一模一样。 拓云蒸当年被无名陷害,身受重伤,这么多年,身体一直未曾恢复。而尉迟紫蔚再次见到拓云蒸之后,也一改往昔强势的性子,变得温柔体贴了许多。是曾经的分离让他们更加懂得珍惜眼前得到的一切。 就算以后都不能出去,他们也相信,拓博堃是他们的儿子,迟早都会看透无名为人。还这片大陆以宁静祥和。 夜里,四个人一同用膳。耶律兮然识趣的没有出现,拓博堃比一开始的时候放开了许多,拓云蒸话不多,可是跟幕凉聊天的时候似乎心情很好,二人渐渐地谈到了天文地理上面,幕凉以前很喜欢看这方面的书,所以跟拓云蒸就有很多共同语言。 拓大王在一边看着,说不出是欣慰还是什么感觉。他还以为幕凉这性子跟父母不会有太多交流,但是没想到,仅仅是几个时辰,父母对她,简直是好过自己这个儿子。 正当幕凉和拓云蒸谈到星宿的问题时,拓云蒸冷不丁的来了句,“幕凉,你和小窝瓜,你们二人的婚事准备何时进行?” 哧的一声,幕凉没忍住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全都吐在了拓博堃脸上。 拓大王一边擦着脸一边凉凉的说了句,“随时可以。” 哧的一声,幕凉刚刚喝进去的一口热茶再次喷了出来,这一会拓大王有了先见之明,虽说是躲开了,但脸上身上还是溅了不少。 尉迟紫蔚忍着笑,轻声道,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在这里就把这桩喜事办了吧。这里虽然简单,但是这些年来累积下来,我与你父亲也做了不少东西,这里面还有很多小孩子的东西,因为想到将来有机会上去了,见到小窝瓜,说不定他早就成家了,也算是给未来孙子或是孙女的见面礼。” 尉迟紫蔚的话让幕凉小脸莫名染了绯红,而拓博堃眼底则是飞快闪过一抹期待的神采。 幕凉发现她这未来公公婆婆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明是把她绕进去了。而拓博堃则是喝着大茶看着热闹,似乎他更像是这出“逼婚”的幕后主使。 “幕凉,你的意思呢?”尉迟紫蔚再次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幕凉看了眼拓博堃,他仍是笑着不说任何话。幕凉眸子垂下,低声道,“一切听婆婆的。”好你个拓博堃,你不说话是吗?晚上有你好看的? 此刻幕凉低垂着眸子,拓博堃根本看不到她眼底闪着的寒光,估计拓大王这会子要是看到了,绝对不敢不开口。 尉迟紫蔚和拓云蒸相视一笑,而拓博堃握着杯子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成亲??凉儿答应了??这就算是答应了吧??!!他跟……凉儿,真的要成亲了?纵使拓博堃素日里沉稳冷静惯了,但是当这一事实摆在眼前,他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紧张,不知所措。像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简直都有点不敢看幕凉的眼睛了。 入夜,就在这简朴典雅的小木屋前面,红烛高燃,幕凉与拓博堃喝过交杯酒,一切都在朝着二人期望当中去发生,生根发芽…… “幕凉,委屈你了……在这里,这么简陋,你却不嫌弃,也没有十里鲜花,八抬大轿,百箱聘礼……” 尉迟紫蔚拉着幕凉的手,心底有着难以言说的愧疚。结婚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大事,想当初她成亲那天,拓云蒸不知道折腾了多大的排场,可如今到了幕凉这里,却多少有些……过于简单了。 幕凉并不介意,冲尉迟紫蔚真诚一笑, “婆婆,所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再多的,到最后,也会变成一!又何必执着那些有的没的,在我来说,只要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他,有什么没有什么都无所谓!反之,给我再好的一切,那个人不是他,一切都是空谈!” 幕凉的话莫名击中一旁的拓博堃,他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是等到这一天!其实他是想等着上去之后再给幕凉举行一个盛大的成亲仪式。而在这里,此时此刻,他已经是他的了……这般感觉,刺入心窝一般,却不是痛,而是欣慰、喜悦、幸福! 尉迟紫蔚被幕凉的话所感动,她很庆幸,幕凉比她当年成熟冷静,也懂事了许多。不会因为一时冲动,或是旁人制造的误会而一走了之。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得,怪不得她的儿子会如此珍视,这一生一世,非她不娶。 拓云蒸拍拍自己妻子的肩膀,示意自己妻子现在可以离开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而且还是他儿子第一次…… 刚才单独跟拓博堃聊天的时候,拓博堃无意间说道他还没成亲,也没有任何女人,拓云蒸当时听了狠狠地抽了抽嘴角,真担心这些年自己儿子会憋坏了,所以之前才有些唐突的提到成亲。 424 我们的爱(结局) - 满朝文武赖上门 - 皇邪儿 半个月后,苍月和银狐找到了拓博堃,将上面的消息告诉了拓博堃和幕凉。 无名正式以波斯圣皇的身份出山,誓要剿灭这片大陆上所有国家。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北辽。无名如此做,也是逼拓博堃现身。确切的说,无名已经被拓博堃逼上了绝路。 在拓博堃这里,无名没有任何秘密。而无名不甘只控制一个波斯古国,十八部落联盟那边,赫杰亲自坐镇,无名若要对付,山高路远不说,赫杰手下不说是茹毛饮血之辈,却也差不多。而靖轩王朝则是无人敢动,至于雪原部落百家,因为白小楼已经回到白家,亲自接管白家一切事物,并且以家主身份执掌白家。 白小楼一改曾经的君子作风,先是废了自己两个弟弟手下的所有势力,再是关起来一批不服他的老家臣,如今整个雪原部落是风声鹤唳,而白小楼更是将整个部落半封闭了起来,不与外界有任何联系,俨然是第二个波斯古国。 面对白小楼固若金汤的防守,无名自然是找不到任何轻便之策,只能将目标对准了北辽。 无名率领的波斯大军再次兵临城下,这一次,北辽却是军心振奋,有过上次一战,北辽军队自然是不怕波斯大军。可城中驻守的耶律崧还有耶律总骁却是心知肚明,若无名孤注一掷的进攻,那么城门……七日内必破。 无名损失的不过是一半的波斯大军,可北辽却面临沦陷的局面! 纳兰明辉人在边关,根本不能丢了边关回来保城门,边关是北辽最后一道城墙,若是边关没了纳兰明辉坐镇,无名就更加肆无忌惮!如今无名夺的还只是北辽京都! 若是急调纳兰明辉回来的话,整个北辽都毁了。 耶律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方面他还在稳定军心,另一方面却是一夜之间愁的白了一半的头发。 皇太后次日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更是被刺激的昏迷不醒,紧跟着便是发起了高烧,迟迟不退。 这消息都是对外保密的,宫里头人心惶惶,宫外一众士兵还都抱着必胜的信心等待与波斯大军畅快淋漓的开战。 拓博堃曾经答应过北辽先皇,在北辽生死存亡之际要施以援手,这会子,他自然不会作壁上观。只是此番离开这里却非易事,这里看似是世外桃源之地,却是地势险要困难重重,若非如此,拓云蒸和尉迟紫蔚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如何能被困在下面十几年? 而当初无名故意将二人先后引来这里,就是勘查好了地形,知道一旦落入下面,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离开。 只是无名独独没有算到,幕凉和拓博堃会顺着密道走下来,只是那密道里面被先人设好了机关,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确切的说,根本没有生路。 机关是有进无出,悬崖上又没有任何植被可以攀爬,苍月和银狐此番下来也是抱着必死的心,因为他们已经找遍了方圆百里,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到下到悬崖,对于他们来说,下来可能意味着永远没有机会上去。 晚上几个人坐在一起商量,幕凉看着拓云蒸绘制的地图,  不觉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道, “父亲大人,你绘制的水流走向肯定无误?”幕凉如此问,自然不是质疑拓云蒸什么,而是有了自己的看法。 拓云蒸点点头,沉声道,“没有问题。我在这里十多年,连每一棵树木的纹理走向都是了如指掌。” “娘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拓博堃知道幕凉如此问,必定有她独特的见解。 而苍月和银狐在听到自家大王喊出娘子的时候,都是狠狠地打了个寒战,等时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不是被吓得,而是在他们的认知内,绝对想不到能听到自家大王喊一声娘子! 王的身边一直是不需要女人的,不管是胭脂扣还是席阑珊,王都不会动情,也不会碰一下。 而对于四小姐,王的真情真心让他们一众做属下的,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还多了数不清的唏嘘感叹。 而幕凉对于拓博堃这一声声娘子,显然早就适应了,冲他甜甜一笑,淡淡道,“还记得我们从密道出来的时候,是因为听到了水流声,然后是耶律兮然走出来,按照我们走的那段密道来看,在地图上找到的位置是这里……” 幕凉说着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位置。 拓博堃和其他人纷纷看向地图,尉迟紫蔚仔细的看了眼幕凉手指点到的位置,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个地方我曾经呆过接近一年的时间,不曾发现有什么水流声。因为要离开这里,我就必须清楚掌握这里每一个地方一年四季的变化,我呆了整整一年,真的没听到什么水流声……” 尉迟紫蔚肯定的告诉幕凉。 “婆婆。能告诉我你在这里的那一年是什么时候吗?” “是……五年前。”尉迟紫蔚略微一思索,很肯定的告诉幕凉。 幕凉看了眼拓博堃,又看看银狐,说道,“我记得银狐有万年历之称,让银狐掐算一下,五年是不是……” “是闰月。”几乎是幕凉话一出口,银狐已经脱口而出。 幕凉微微一怔,旋即满意的点点头。而尉迟紫蔚则是恍然大悟。 “我少算了一个月!”尉迟紫蔚由衷的点点透。 “可是这一个月的闰月和水流声有什么关系?”拓云蒸这会子不太明白,他绘制的地图上面,不管是闰月还是平时,这下面的溪水都是一切照旧,不曾有过任何改变。 而拓博堃这会子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幕凉,沉声开口, “我记得十年前在北辽境内发现了一条河流,只有每当闰月的时候才会……” “所以只要找到这条河流,我们就知道这地下的具体位置,有水流的地方就有希望。”尉迟紫蔚激动的开口,眸子里闪着明亮的光芒。她被困在这里十多年了,最令她愧疚的便是拓云蒸也是因为他才会相信无名的话,被无名骗来这里,不论是拓博堃还是拓云蒸,她都愧对不已,她想要陪他们一起出去,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而幕凉提到的正是这条河。 之所以她会有印象,是因为十年前的纳兰幕凉就是第一个发现那条溪水的人,当时却是被将军府的其他人抢了先机,夺了这所谓的第一个发现之人的称号。这些对于那时的纳兰幕凉来说并不重要,可这份记忆却停留在了她脑海当中。 “我记得当初发现这条小溪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通往何处,可现在起码我们可以证明它流经此地,那么我们的方向就应该是正北的方向去寻找生机!” 幕凉肯定开口,因为那条小溪的发源地就在正北的北辽京都北城门外三里地的位置。当时,年仅六岁的纳兰幕凉不堪被三夫人虐打跑出了将军府,才得以发现那条小溪。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正北的方向?你们跟你来!”拓云蒸说着,一边拉起尉迟紫蔚,一边往正北的方向走去。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方向了。 幕凉和拓博堃相视一眼,主动拉起他的手跟在拓云蒸身后。拓博堃将她小手反手握在他宽厚的手掌当中,彼此之间的信任,早已超越一切。 而苍月和银狐跟在二人身后,也有种互相牵手的冲动!这老王妃和老主子伉俪情深,王和四小姐情意绵绵,他们俩倒显得形单影只了。身为暗卫,以前觉得感情距离他们很远很远,而且作为隐形暗卫和杀手,他们从来不相信爱情。 可是如今看到自家大王都深陷其中了,他们只能说……他们又相信爱情了! …… 与此同时,可谓是山中一日,地上一年一般天翻地覆的变化。 北辽皇宫,慈宁宫 耶律崧守在皇太后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天了,可皇太后的病始终不见好转,这是心病,还得心药医。可辽皇一日不醒,波斯大军兵临城下,随时都会对城门发动致命一击,太后坚持了太久,到如今真的有种灯枯油尽的感觉。 太后一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耶律宗骁率军镇守城楼,也是三天不曾合眼。一夜之间,北辽发生如此巨变,耶律宗骁和耶律崧一仿佛一夜之间成熟起来。 二人之间并无太多的交流,却是各司其职。只是耶律宗骁的野心也渐渐地暴露了出来,只等着波斯大军的威胁接触之后就一并与耶律崧算清楚了。 眼下是北辽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耶律宗骁这点轻重还是能分清的!北辽在,他耶律宗骁想如何跟耶律崧或者其他人算账都可以!一旦北辽沦陷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老九……宗骁……”昏迷中的太后迷迷糊糊的说着,耶律崧急忙握住了太后的手,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的力气。 耶律崧累极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守着太后还能做什么。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波斯大军进攻了……开始进攻了!!”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侍卫紧张的禀报声,耶律崧身子一颤,眸子垂下,眼底一抹暗色深沉悲怆。 他轻轻松开太后的手,起身整理下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转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北辽生死存亡,也许就在今日。 耶律崧离开之后,轮椅的声音轱辘轱辘的压过黑色大理石的地面,轮椅到了太后的床榻前,太后等待了多时的声音哑哑的响起。 “母后……儿臣来看你了……”沙哑低沉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苍凉深沉。 昏迷了许久的太后终是睁开眼睛,只一眼,便湿润了眼角,嘴唇剧烈的哆嗦着,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支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扬起手来,啪的一巴掌重重的甩在辽皇的脸上。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太后看到辽皇自己站起来坐在了床边。这证明他的伤早就好了,他却始终不肯出面,等着看几个儿子互相残杀,到最后时刻他才出面,纵使太后狠了大半辈子,此时此刻也不认同辽皇的做法。 想当年太后再怎么狠,怎么无情,可都是为了辽皇,而今……辽皇却是为了他自己,纵容几个儿子互相残杀。 辽皇在太后面前,不觉潸然泪下。或许,如他,也是隐忍了多年……多年前的那场爱恋,他看中的明明是尉迟紫蔚,可最后却是娶了如今的皇后……姐妹之差,天差地别。 “怎么会这样?你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身为皇家人,若不能拥有感情,就连亲情也要泯灭到如此地步吗?”太后发现,她真的是老了,看不懂任何人。 辽皇站起身来,面颊侧过一边,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遮住了脸上那个清晰的手指印。 多年前,他发过誓,不再落泪。 只因,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为那个人落了一夜的泪。而今……却是发现,自己那一夜就算抹干了泪,也不会忘了那个人。 “母后,儿臣今早醒来,发现被子掉在了地上……很冷……儿臣方才明白……这么多年,始终忘不掉……这种滋味,在今天早上突然间全都涌了上来,如果可以,儿臣剩下的时光做一个普通人又如何?可这北辽需要我……我又能如何?我忘不掉的人,偏偏不能要,我天天面对的人,偏偏不爱……” “皇上!你怎么还不明白?!”太后抬手指着辽皇,凄厉出声。 “皇上!这世上的感情只属于世间普通人家!!你们一个个的究竟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老婆子,你们到底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有的人你们碰都不碰一下就爱疯了,有些人,你们爱都不爱就睡够了……呵呵……我真是老了……” 太后说完这句话,哧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在软榻上。 这世间感情,正因为有一个两情相悦了,才有了一众痴男怨女。碰不到的偏偏爱疯了,爱不上的某些人,却已经睡够了…… 太后临死前的话,如烙印,深深刻在辽皇心尖上。 这种扎进心窝的感觉,再次将辽皇本就是苍凉孤寂的心,彻底的推入了万丈深渊。 …… 北辽京都北城门,耶律总骁浴血奋战。 鲜血染红银白色战袍,手中长剑已经变成了乌黑色,剑尖流淌下殷红还炙热的鲜血,而剑身已经被干涸的血迹包围,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他身先士卒,以一敌百。身负重伤,仍是拼死搏杀。或许今日,此时此刻,此地,就是他葬身之地!但家国破,何来将来? 而无名亦是杀红了眼,疯了一般,将三十万波斯大军当做是他野心的垫脚石,累累尸体堆砌成了另一道城墙,与北辽那滴水不漏的城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城墙上也是鲜血流淌尸体堆砌。 沉寂了百年的北辽京都北城门,喊杀声震天,血色弥漫。阴霾天际笼罩着这片狰狞大地,杀戮狼烟纷起,生命如蝼蚁轻贱。 耶律崧随后赶到,兄弟二人第一次联手杀敌,却不知是否有明天。 而此时,北辽皇宫却是哭声震天!太后薨,辽皇以闪电之姿出现在一众朝臣面前。八贤王难掩震惊愤怒,方才明白这么多日的坚持,竟然都是被辽皇当做猴子一般耍的团团转,一个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在乎的人,如何还能在乎得了其他!或许,这样的人才是真正适合做一国之君的。八贤王方才看透自己的优柔寡断,坚持了这么多年,竟是如此的心慈手软!八贤王当即辞官回府,也是一病不起!自然,这都是后话。 北城门,耶律宗骁和耶律崧与无名撞上,二人自然不是无名的对手。 与此同时,几匹战马从不远处哒哒而来,马上几人,令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众人……目瞪口呆! “幕凉!幕凉!我在这儿!幕凉!!”率先喊出口的是耶律崧,耶律崧却因为分神,胸口重重挨了无名一掌。 而耶律宗骁则是震惊的看着与拓博堃共骑一匹马的幕凉。她……她还活着? 还有耶律兮然……另外两个人他虽然没见过,但是曾经见过他们的画像……尉迟紫蔚还有……拓云蒸?那……无名又是谁?无名之前打出的可是拓博堃生父的旗号。 还说是替拓博堃报仇,因为拓博堃的失踪恼羞成怒才会开战! 耶律崧的身子被无名一瞬打飞,耶律宗骁也险些遭了无名的毒手,二人都是身受重伤疲惫不已,而无名在看到出现的尉迟紫蔚的时候……一瞬间,眸子赤红,身子狠狠地颤动一下,不住的往后退了数步! 她没死!他也没死!而且他们还一家团聚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纳兰幕凉和拓博堃看到的不该是这二人的尸骨吗?怎么就一家团聚了?? “啊!!!” 突然,无名喉咙里迸射而出狰狞的吼声,更是将手中兵器狠狠地仍在脚下。他不甘,他不信他算计了大半辈子!到头来……是这样的下场? “无名!”拓云蒸一声低喝,人已经翻身下马到了无名身前。与此同时,拓博堃和拓云蒸联手进攻,无名手中兵器扔在地上,徒手对付二人,自然不是二人对手。 又是一番天昏地暗的厮杀,风沙漫天卷起,根本看不清在尸体堆上厮杀的三个人谁是谁的身影。幕凉站在尉迟紫蔚身边,此刻的尉迟紫蔚平静的看着眼前一幕!经过了十多年的历练,她不再是昔日那般强硬执拗的性子,她可以平静的面对无名被诛杀的场景。 从今往后,天高海阔,有拓云蒸,有拓博堃和幕凉,她别无所求。 “拓云蒸!拓博堃!我无名不会死的!永远都不会!” 无名嘶哑着喊出来,却是敌不过拓云蒸和拓博堃父子合力。最后一声永远都不会,无疑是给他这一生作恶多端最大的嘲讽! “夫君。”眼见拓博堃走到眼前,幕凉轻声开口,这一声夫君,却是彻底的碎了耶律崧的心。 他本是朝着幕凉走近的脚步,就如此,生生的停在那里。忽然有一种中了七步断肠散的感觉。他跟幕凉之间只相隔了七步的距离,可他却不敢走上前……没有理由,没有身份,他以什么面目走到她的面前…… 她喊拓博堃夫君…… 为什么?十几天的世间,一切就成了定居?而他跟幕凉之间,却再无可能。 这一声夫君同样震碎了耶律宗骁的心,纵使前一刻身受重伤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有任何痛意……可是现在却是痛入了骨髓的感觉。 “娘子。我们走。” 拓博堃将幕凉轻轻拥入怀里,转身就要走。 无名已经被诛杀,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无忧宫的事情要解决,拓家军要重新修整,剩下的波斯军队已然后退,却还有卷土重来之势。 而他却不想幕凉再见到耶律宗骁或是耶律崧。 没人看到耶律宗骁是何时离开的,这世上,曾经他当做最爱的玉拂,还有最爱他的兰英,都死在了他面前。而宫中也传来父皇醒来的消息,耶律兮然已经回来了,他暗杀耶律兮然的事情迟早会败露,父皇容不下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只是,走的如此狼狈,如此萧索,却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倒宁愿是战死沙场! 耶律崧转过身后,泪水合着脸上的血水缓缓流下……从今往后,北辽再也没有耶律崧这个人了,他不是太子,亦不是她心中的人…… 前一刻驰骋而来的战马,下一刻,潇洒离去。 几乎是城楼上的士兵还没怎么看清楚状况,拓博堃和幕凉等人便已经离开。来去如风,不留任何痕迹。 无名的尸体下一刻已经悬在了城楼上! 北城门一众负伤的士兵欢呼不已,波斯大军溃败离开。他们心中的英雄北辽大王在关键时刻赶来,并没有放弃北辽,放弃这一众拼死拼活的士兵。 辽皇收到消息赶到北城门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辽皇等了这么多年,以为她已经死了,却是在她出现的时候,未曾得见。 耶律兮然重回北辽皇宫,以太子之位辅佐辽皇。 而耶律宗骁和耶律崧则是不知去向。 …… 三天后,消息传到了雪原部落。 高山和仰止身体刚刚恢复过来,看到白小楼在听到幕凉和拓博堃成亲的消息后,那苍凉表情,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白小楼挥手让高山和仰止退下去,此时正是三更……他和衣躺下,身侧是半开的窗户,夜里,冷风骤起,依稀有冷风丝丝灌入,吹打着窗棂,他猛的惊醒坐了起来。 “幕凉……” 一声低沉的轻唤泣血如歌…… 然,窗外只有浓浓夜色,凄凄冷风。 他早该清醒,那个人……再也不会见到了! “高山、仰止。传令下去,封城!” 凉凉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波动,无缘再见,何必幻想。不如封城,从此……两两相望与梦里。 “是。”高山仰止得令之后退下,一时间,暗夜无声,白小楼重新和衣躺下,却是从此失眠……再无好梦。 …… 无名谷内,一门心思等着拓博堃替身归来的胭脂扣,等着发觉无名谷所有的守卫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撤退了之后,无名谷变成了一座空城,胭脂扣出谷无门,终日里垂泪哭喊,却无人能闻。 无名谷空了,她却被困在了里面。 …… 纳兰明辉与苏苏在边关携手相伴,日子清苦简单却平静幸福。 正是这份简单最终触动了纳兰明辉的心。谁在他的生命中出现,是由命运决定,可谁能最终停留,是由他决定。错过的,便错过了,前尘如云烟,既往不咎……如此刻这安好,便好。 他永远不会忘记幕凉那一晚对他说的话。铭记一生,也愧对和感激这个女儿生生世世。 …… 无忧宫内,俨然是另一个世外桃源。 幕凉与拓博堃携手观天上云卷云舒,看庭前花开花落。 他说,“我一早答应过你,要拿无忧宫给你做聘礼,因为我知道你会喜欢无忧宫……” “嗯。其实现在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她的声音平静安然,只因他在身边,她便可以卸去一身的棱角尖锐。 “凉儿,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信你。” 短短三个字,是她最美的承诺。 这世间男男女女,浮躁喧哗的爱情,归根结底不是我爱你那三个字,而是我信你。 说到,做到! 信任才能踮起一份爱情! 都说男人是世上最大的骗子,幸运的女人被骗了一阵子,不幸的一辈子都被男人骗。 但还是要抛出这份信任才会知道,他……值得你信任与否? (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