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不完美人生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梨木从出生至今已经度过了30个年头，现在在“南华蜂王”手下担任店长职位。店面位于朝阳街道繁华的地段，每天的销售额很高，因此梨木得到的提成也十分可观。基本工资加上提成差不多每月一万二，在南华市也算是中高薪阶层了。这是当然的，毕竟梨木已经在老板手下工作了五年，算起来还是个“能人”。 他大学读的是管理学，毕业后做过保健品推销，专门销售氨基葡萄糖，那是一种专治老年人骨关节的药物。在医院购买二代氨基葡萄糖只用几十元，不过经过公司包装、请教授、搞讲座后，公司的氨基葡萄糖变成了“三代产运动员特供品”。买一个疗程的药得花一万元，打个折就是九千六百，坑的是老年人。 氨基葡萄糖肯定是有疗效的，只是卖得这么贵，着实令梨木觉得公司有欺骗老年人的嫌疑。碍于良心，他跟上司说明想法后很快就辞职了。峰回路转的学了java编程，成为了一名java程序员，尽管总是加班加点的工作，好歹也是凭借双手在“垒砖”。一年后突然发现自己有了脱发症状，面容也老了许多，这才慌张的辞去工作。 从“高薪ITjīng英”转到了一家大公司担任SEO，全称Search EngineOptimization即搜索引擎优化师。该公司在BJ、南华、CQ等市都分部，全胜时期员工达一千多人，员工多自称是在“黄sè小网站”工作，一小撮人jīng通rì语、玩rì文游戏、看生肉番，是梨木见过工作气氛最活跃的公司。 不过……到底还是不行，大概是做java的时候太过努力，辞职没休息多久又投入新工作的关系。这会儿才工作一两个小时，眼睛和肩膀就酸疼得厉害。等到休息的时候，或坐或站或走都觉得十分难受，用确切点的说法就好比：胡椒粉老飞进眼睛和全天候严重落枕，身上这两处地方都酸疼难耐。 梨木再次辞职，这次休息了半年，顺便考取教师资格证。他顺利当上了一所中学的健康教师、兼心理咨询师。说实在的，中国心理咨询制度不完善，就连政治老师花一年时间也能考国家二级咨询师证，即中国所能派发的最高等级的咨询师证。此时梨木24岁，大概是太年轻、资历浅的关系，只能给中学生做免费咨询。 细细算来，梨木兼职过电话客服，做过保健品推销员，学过java做过程序员，担任大网络公司的搜索引擎优化师，当过健康教师、心理咨询师，跨过各行各业。 教师对于梨木来说太闲了，特别是一年还有两个假期，这是习惯身处繁忙工作的梨木所适应不来的。 不久梨木离开了教职岗位，无意中娶了个妻子，不得不再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近五年，终于在“南华蜂王”麾下稳定下来，专门卖对全年龄段都健康的蜂蜜，销售价从几十到几千不等，各阶层与他交谈、咨询、购买络绎不绝。这时候他有一个漂亮的妻子，一只菠萝萝莉女儿和一坨整天捣乱的熊儿子。 但，梨木过得并不开心。这是他的生活，却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就在这样的郁郁寡欢中，他迎来了30岁的诞辰。 妻子卢荟在这偏小的别墅院子里给他摆了生rì宴。 刚下班的梨木拿了公文包，低着头走下车，迈进院子惊讶的听到一阵欢呼。 “Surprise！” “生rì快乐！” “老公生rì快乐！” “爸爸生rì快乐！” 不管再怎么抑郁，梨木都努力像客人挤出一点微笑，丢下公文包抱着两孩子转了两小圈，跟亲朋好友一起参加自己的生rì宴。然而他的心却在渐渐下沉，他的灵魂仿佛脱离身体一般，在漂浮在半空中看见自己在喝酒应酬。 参加宴会的人有他的老板，有一些属于他的老顾客，其中一些相对来说还相当有钱有势。在场的人全都过得丰衣足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若上帝让他任意选一人取而代之，他大概还是不会感到满足，到底是哪里有缺憾呢？ “看见”自己酒过三巡，躺在廊下的摇椅上。看着叽喳吵闹的妇人，一群高谈阔论的绅士，以及在草地上满地打滚的小孩。这样人生应该是完美的，可梨木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缺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心跳，似乎有点快？ 他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小时候他住在南华市城中村。城中村的生活可不比城内差，爷爷nǎinǎi有三栋楼出租，不用工作也比城市人活得滋润，农村合作社每年年底都有分红。 那年六岁生rì，他在大人的追问下，曾扬言长大后要做大漫画家。家里人虽大加赞赏，实际上却从没有将他送去学画画的意思，所以梨木只能在书本上画，几乎每一页纸都画得满满的。最后他所得到的自然是老师和父母的一番教训。梨木还记得当时老师在他父母前面投诉“见过学生乱画课本乱画作业的，就是没见过他这么严重的。” 纸张、作业本、书皮、铅笔，当时全都是跟着母亲去买才会买，即使有零花钱，梨木当时也不知该怎么购买文具，现在他想起来还真觉得自己有些愚钝。 小学二年级运动会那会儿，他被发现患有心脏病，据统计每50人中就有一人患有心脏病，他不幸中招了，最后几次诊断结果是先天xìng心律不齐。 因为种种原因，梨木在小学消停了一段时间。直到初中懂得自己坐公车去书城书市后，才拿着压岁钱零花钱去买了《漫画大全》、《漫画人物解析》、《人物画法》、《透析视线》等入门书籍，又根据书上所说去采购云尺、稿纸、D笔尖、圆笔尖、G笔尖等工具。当时就是一阵埋头苦练！ 期间，导致他学习成绩直线下滑，晚上少不了挨家里一顿骂。 成绩明显下降是自己不对，被训斥了他没反驳，于是第二天抱着白天努力学习、晚上努力画画的态度上学，利用课间时间就完成了预习、复习和课后作业。 可等到晚上回家吃晚饭，准备练习画漫画时，书桌上什么《漫画大全》，什么《人物解析》，什么《街景画法》全都消失不见了。抽屉里一叠草纸被裁减订成了数学草稿本。除了铅笔和墨水之外，什么D笔尖、圆笔尖、G笔也都被丢到了不知哪个垃圾桶里。那些东西花了他一年的压岁钱，他已经无法重新再买一套。 记得当时那是一边哭一边找，找完家里就去翻别人的垃圾桶，翻便了整个村子的垃圾堆，直到晚上仈jiǔ点都没找到——当时真想不回家在外面流浪算了。 可静坐在垃圾堆边考虑了种种情况，最后还是被找来的母亲给带回了家。 初二，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医生说手术很完美。 顺利升上南华市排名第三的高中，学业变得更加繁重。高二考进尖子班后更是学习到晚上一点钟，等到考上大学才舒了一口气。估计是受了“社会”二字的熏陶吧，在整个大学变得功利化起来。傻乎乎的听从学长的劝诱，为了增加“社会实践经验”而参加了社团活动，时常去福利院陪伴孤独症的儿童。 社团招新、入党申请、考试险些挂红……非是学习，而是自找没趣式的忙得不可开交。回想起来，高校里那点“社会实践经验”倒也算一脚临门的社会经验了，只是有些可有可无罢了。 算起来在大学时“百忙之中”还是抽空做了两部作品，给台湾东漫出版社投过两次搞，可惜无疾而终。 工作后一星期也会抽空一两小时作画。 但，这是他现在的生活，却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失去了梦想，失去了灵魂…… ——我失去了梦想，失去了灵魂…… 在躺椅上的梨木已经分不清“他”和“我”了。他不知道当自己6、70岁老死的时候，会不会仍有这样的缺憾。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太痛苦了，心太累……心脏太累了。 砰砰！ “木头，这是你的生rì宴哎，难得有贵客来，你打算躺到什么时候？快点起来去招呼客人吧。” ——是老婆的声音。 砰砰！ 梨木说不出话来，难受的摇摇手，摆摆头。妻子数次意图将他拉起去参加宴会，他却像个躺在躺椅上的沉重尸体。直到妻子生气离开，椅子仍依着方才拉动的惯xìng前后摇曳。就好似他悠闲地坐在那里看妻子生气一般。 砰砰砰！ “气死我了，怎么叫都叫不动！” “诶！今天梨老板工作累了嘛，我们别管他，继续烧烤、继续烧烤，我要一串秋刀鱼，你要什么？” “一串烤玉米。” “好嘞，请稍等片刻，女士们！” 砰砰砰砰！ “爸爸，姐姐打我。” “才怪，他恶人先告状，是他抢了林妹妹的发卡。” “我没抢，只是问她借来看看。” “有借不还就是抢，爸爸你来评评理。” “问而取之是为借。” “人家不同意就是抢！” 两个四五岁小孩一左一右摇着父亲吊在躺椅两边的手。 ——‘问而取之是为借’？熊儿子小说看多了吧，‘有欠有还再借不难’知道不？林总的女儿……儿子，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啊。 梨木努努嘴，没能说出话。 两孩子见父亲不理会，又跑去找母亲评理去了。 砰砰！ “木头，起来啦，客人要走啦，快去送送……”妻子的声音。 “嫂子，怎么了？”邻居的声音。 “木头，起来啦，我真生气了哦！” “不对劲儿啊，我说，梨木在这躺了多久了？”南华蜂王的声音。 “木头？木头！老公——！？” “没……没心跳了，快打要120，你们还冷着干什么快打120啊！”客人的声音。 “卢荟，别担心，没事的喔，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妈妈，爸爸怎么了？”孩子的声音 砰…… 最后的震颤，心的悲鸣。 第一章：求死而无憾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梨木，梨木！老师，梨木这是怎么了？”耳边响起女儿那熟悉的声音。 梨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接近中午强烈的阳光，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要迟到了！”,第二反应“老婆没叫我，难道今天是星期六？”，能被女儿清甜的声音叫醒真好。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女儿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比昨天看起来大了三四岁。 还有，前面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学校田径场？自己睡的地方怎么那么像学校舞台？ “这孩子，身体蛮好的啊，不会是中暑了吧。”一男子呢喃着从太阳底下走来，顺着光源只能看到他黑黑的影子，随即呼喝道：“你们先让开，给他透透气，有人晕倒的时候切记不要围着他，知道了吗！” “知道了，杨老师。”听起来周围似乎有许多人应声。 “咦，他怎么抓住胸口啊。”杨老师看见学生散开，咋一看到梨木就吓了一跳，“不对，这里可是心脏啊！” 中暑的情况他可见得多了，一般会用小臂遮着头躺下，晕过去的则是做瘫软状，从没见过用手抓着胸口的。他凑过去想要拨开梨木的小手查看，不料这手抓得太紧拿不开，只好在胸口的旁边探了一下。 ――跳得好快！ 梨木和他同时反应过来。 接着，梨木便感到自己腾空而起，那人带着他一溜烟就下了舞台。刺眼的阳光几乎直面他脸上，混着男子汗味的热气向他袭来。梨木这会儿脑子更缺氧了，难以做出正确思考。 ――笨蛋，明知我心脏不好还抱着我跑，到时候窒息休克了可怎么办？抱得我这么难受，还是把我放下来透透气吧。 不过男子一路起伏奔跑却让他每要说话的时候都差点咬到舌头。 梨木纳闷。 医院曾经跟他说搭桥手术很成功，保证绝对不会再犯病。以前坐在电脑前就有过几次不到十秒钟的不规则律动，原以为没什么事，怎知现在还是出了问题。心脏手术最好还是在中学时动刀，成年后做手术可就难恢复了，而且又贵。 梨木不晓得那保险公司会不会帮忙垫付手术，他自己可是自费买了十八万的意外死亡险和医疗保险的。 不对！不对！ 梨木停止了有关医疗保险的思考，在颠簸中回到了现实，想自己70公斤的体重，到底是哪门子“老师”能抱着自己健步如飞啊！而且还是特么的公主抱！再说，自己当了五年的店长，怎么就又跟老师扯上关系了呢？ 掠过眼前的景物怎么这么眼熟？甚至称得上熟悉！前尘往事顿时涌上他心头。这里不是南江小学吗！自己将近五分之一的人生，呆了整整六年的小学母校！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墙壁，一草一木，梨木全都感到无比的熟悉。 再看那抱着自己冲进校医室的人，不是体育老师杨老师还能是谁？刚才以为是背光的黑影，现在凑近了看，还真是全校皮肤最黑的杨老师啊！ ――难道，我也赶上了重生热cháo？太坑爹了吧！ ――重生是重生了，可我老婆孩子怎么办？年老的父母怎么办！？ 梨木愣了，父母年老赚不了钱，交了一辈子养老金，可后来又跑出个“延迟养老”的政策，这养老金还得往后挪几年才能领。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大十岁，本来就是因为“大龄剩女”才嫁给自己，现在比以前老了五岁，又带了两个孩子，生活困难的时候就算自己同意她改嫁，她想改嫁也难啊。 十八万的医保和意外死亡险，意外死亡只占了八万，领到手估计只有八十万，看似很多，其实只够一家子省着上完大学。这还得是无病无灾的理想情况……嗯，不过银行里还有存款，蜂王和朋友也讲义气，现在除了往好的方面想他还能怎么想？ …… “一分钟两百三十下，貌似心脏病发。这孩子有点愣啊，杨老师，你确定不是你吓出来的？”一个声音钻进了他耳朵里。 梨木本来就迷迷糊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坐在校医室的床上，校医正把探听器从他衣服底下拿走。瞧了瞧放在桌上的rì历，梨木看到了【1998年5月】的字样，但rì历中的rì期数很多，不知道今天确切是哪一天。 “温老师，你可别乱说，这孩子跑完两百米就自己去‘主席台’那坐着了，被人发现突然晕倒我才过去的，那时他心跳就已经很厉害了。”听到温校医说学生是被吓出的心脏病，杨老师赶忙撇清关系。 “嗯，也就是期间有过休息？”温校医确认到。 温校医，同时也是生理健康课的老师，只不过二年级还没教生理健康课，因此从理论上来说现在的梨木跟她并不熟识。然而温校医却是带给全校印象最深的人，是学生公认的美女老师。南江小学只有一个校医，所以基本上每个人都上过她的课，而且小学六年中很少有人没在学校生过病、去过校医室的。 其实每年体检都她都跟外校校医露一下脸。 “休息？坐主席台那会儿应该算吧。”杨老师回答她的问话。 “嗯，心脏病发作无疑。”温校医颔首点头，突然转过身来，朝杨老师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呀！” “啊！啊？”这个体育老师还在慌张之中，拿起旁边桌面上的座机问道：“打给谁？” “算了，我来吧。”温老师朝他勾勾手。 杨老师很顺从的把电话推给了她，只见她在座机上快速地按到――1――2――0！ （您好，这里是“120”急救指挥站，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电话里隐然传来接线员的问话声。 “您好，这里是南华市南江小学医务室，现在有一个学生突发心脏病，急需送往医院治疗去，请……”温校医眼角瞄到一丝异动，捂着电话气恼道：“杨――老――师――！不要逼他躺下，会脑充血的！” 是的，这个傻乎乎的体育老师正强逼着梨木躺下。梨木那么多年患病经验，哪不知道发心脏病时躺下容易得脑充血啊。尽管难受，他还是坚持坐着，在杨老师的威逼下“宁死不从”！ 等到救护车到场已经是20分钟后的事了。 这时候梨木的心跳早已平缓下来，与常人的心率一样没有异常，医生检查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怏怏退去。 不过梨木可能有心脏病的确属实，他的情况被校医传到班主任那里，班主任又通知了家长。 第二rì，母亲帮他跟学校请了假，梨木很快就被母亲带到了医院检查。 心脏病在不发作的时候当然难以检查出症状，门诊医师让他通过电脉冲诱导心跳检查心电图。电脉冲相当于心脏起搏，从两鼻孔插入两个电极，释放电流来诱导类似心脏病发的症状，同时及时记录心电图。诱导过程十分痛苦…… 梨木记得第一、二次来医院检查都是作无用功，或许是诱导失败的原因，医院告知他父母他很健康。这次也一样，医院称心律不齐是这个年龄段孩子常有的症状，不必太过担心，这种担心的情绪反而才是最糟糕的。 医院都这样说了，只有8岁的梨木还能作何反驳？况且脉冲诱导真的十分痛苦，梨木不想多试几次。而事实也证明，在这家号称全市最好的医院做手术，二十二年后的自己依然会死于心脏病。 ――还是努力赚钱去外国做手术好了。 从医院回家的时候这样想着，但梨木却又觉得十分迷茫。 ――命运将我送回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让我努力赚钱的吗？ 在这中国蓬勃发展的时代，梨木自信有很多方法令自己发家致富，甚至成为一方霸主。比如说java编程，java是sun公司1995推出的编码模式，具有卓越的通用xìng、高效xìng、平台移植xìng和安全xìng，今后会广泛应用于个人PC、数据中心、游戏控制台、科学超级计算机、移动电话和互联网。 ――现在java发布不到3年，我十几年后的一手代码功底可以说是师祖级的了，抄袭一两个框架成立一间公司，不到两年就可以吃下全球20%的份额。 这并不是梨木不切实际的幻想。悉知在1998年，就算是只会一手html静态页面代码，不需要任何证明，只要应聘者会做、能做网页，工资要价每月一万都有人抢着聘请。再者，腾讯在今年末才成立，好123黄页明年才建立，淘宝则是2003年成立。只要公司管理得当，用非常简单的技术就能抢占商机，在未来建立属于自己的网络帝国。 至于如何成立公司，梨木身体虽是小孩，情商却是灰原级别的，做个幕后管理人，或者捅捅父母上位根本不成难度。 重生了，摆在面前的机会很多。梨木由记2005年到2015年十年间，家道中落，父亲欠债欠到连等都不敢开，就怕别人知道有人在家里而强行破门。 现在，上天赐予他一次机会，改变命运改变的时刻到了。到底是凭借一手师祖级的java、html、jsp、spl等代码功底，抢占未来庞大的网络市场建立网络帝国，还是该追求自己的理想呢？ “儿子，你在想什么呢？”从医院回来，一路上见梨木都很沉默，他的母亲不禁问到。 梨木的母亲名叫李秀丽，28岁，今年仍以开出租车为业。这时候开私家出租车还很赚钱，基本上再早推几年，家里有钱买车子的人都很少。不过梨木现在坐着的这辆桑塔纳却是母亲跟亲戚借钱买的，是用来当做家里的赚钱工具，直到上一年才还清债务。 “妈妈，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梨木抱着膝盖坐在后车座上，向正在开车的母亲发问。 第二章：漫画家的守望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梨木的母亲十分诧异，这是一般孩子会问的吗？儿子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对于“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这个问题，李秀丽陷入困境。 梨木知道，母亲若是说满意，那肯定是在说谎，若说不满意，又实在还没到那种地步。 记得长大后经常听母亲诉说―― 当初母亲嫁给父亲梨家辉后，为了给靠nǎinǎi出租费生活的父亲谋个财路，母亲要向亲戚、娘家、六姐妹借钱买辆桑塔纳。当时母亲娘家很穷，省吃俭用的外婆出资最多，几乎占了借款大半的份额。nǎinǎi家最有钱，却只出资几千块，而且不到十天就向母亲讨要还款。 母亲觉得十分委屈，借钱买车是给父亲谋财路的，欠了外婆家那么多钱还没还，这才过了两个星期不到，nǎinǎi就为那几千块钱不停讨要。虽说那个时代几千块钱也是笔大数目，可是穷娘家人借得起，富亲家人反而借不起了？！ 说起父亲，母亲更委屈了，车子当时买来就是给父亲开的。父亲这才工作没几天就被人传出他开车不赚钱，整天搭着猪朋狗友去玩的谣言。别人做出租车生意都是一天赚两三百，而父亲每天只赚五十块回来，给到母亲手上的只有二十块生活费，要知道背债的可是母亲啊。 为此，梨木母亲只能自己去驾校报了速成班，拼了命的学习，在还款的压力下短短一月多领了驾驶证。当时“女出租”很吃香，只要肯出卖身体，赚钱那是相当的容易。特别是晚上在火车站候客的女司机，短短半年就可以买第二辆轿车。 梨木母亲做的是正经出租车生意，愣是努力了好几年才还上娘家的钱。幸好现在母亲已是无债一身轻，开车子又能赚钱，而且车子本身也值万把块钱，这才稍微舒心许多。 把梨木的问话思量了一会儿，母亲把握着方向盘说道：“还算满意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呵呵，也是。”梨木自嘲的笑了下，母亲除了这个回答还有什么可以回答的？他转而问道：“妈妈，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不去工作而去做赌博生意吗？” 梨木的父亲在半年内就厌倦了汽车，投身到以前热衷的赌博事业中，现在更是与别人合伙开了赌庄。按照概率论来说，赌庄只要能持续经营下去，那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按照机会论来说，只要被人坑中一笔，赌庄老板就得倾家荡产，不得不卷钱跑路。 “为什么？你爸爸就是想赌钱呗，不劳而获呗。”李秀丽真以为儿子是在问话。 谁知她刚说完，梨木就接过他自己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当年爷爷是高级技术工人，做一个项目就得一万块了。我们家是村里首个建起六层楼的，一建就是三栋。来城市打工的人得花小半钱跟nǎinǎi租房子，尽管爸爸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nǎinǎi也觉得再多四五个闲人也能养得起。理论上来说爸爸不用工作也能生活得很好，你帮爸爸买车找活计，在nǎinǎi一家人眼里纯粹是没事找事。” “啊？”梨木母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儿子怎么会这么说话？而且……貌似还很高深透彻？ “你帮爸爸找活计，其实就是让爸爸脱离nǎinǎi的经济控制，这在‘太君’眼里是不被允许的，换而言之就是忤逆了梨家主母的意愿。相比爸爸自己赚钱，nǎinǎi更希望爸爸向她伸手要钱，所以nǎinǎi对爸爸赌钱的行为并不反对，持相反意见想要让爸爸dú lì的你，反而成为了爸爸和nǎinǎi共同厌恶的对象。”梨木低着头埋在膝盖里，清脆童声中传出深沉的意境。 母亲曾对一件事耿耿于怀。 那是母亲19岁怀着自己的时候，怀胎十月就快生产了，nǎinǎi还叫她担着两桶水去水浇菜，然后又让她去提着沉沉的“猪潲”去喂猪，rì复一rì，怀着梨木硕大的肚子连弯腰舀水都难。同村同怀孕的村妇看着就流眼泪，同情之余又无可奈何，更多的老村妇则是在旁指指点点，议论起母亲为何会遭此待遇。 nǎinǎi是村里最厉害的尖嘴婆，在当时说黑是黑说白是白，难能有人反驳得了她。 “儿子？”母亲的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惊慌，儿子怎么会想得那么深？ “妈妈，你的理想是什么？”梨木不理睬母亲的叫唤，反而询问她的理想。 母亲的理想梨木大底是知道的，如果说她的愿望是平平安安过一生，那么唯一的理想就是丈夫能赚钱养家，自己除了照看孩子和处理家务外就什么都不用做。在rì本，这一理想早就被女中学生填在了志愿表上，被称为――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的确是rì本大部分女学生的升学志愿，也可以说是理想，不过不管是对男xìng还是职业女xìng来说，这个理想都显得有些浅薄。 “儿子，你没事吧？” 母亲拉了手刹，在路边停下车，打开后座门把梨木抱下来关心问到。 梅雨季早已过去的夏天阳光并不是很清爽，所幸南华街道两边满是登堂入室的大叶榕，不少大叶榕的树枝像手臂一样在公路上方绵延持续着。梨木这些伸出来的多余枝干在双层公交车出现后就会被砍断了。虽然有些可惜，但冷静地想想，砍掉的话能减少很多车祸，而且也不危及树木的xìng命。 母亲停车的地方是桃源路。 梨木就是在这附近上的高中。一rì两次，不，有时候，三次、四次经过这条路上学，来来回回约莫有三年的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这条路了。可是，一路上街上房子的排列、途中所有景况的记忆都显得暖昧模糊。大概是小学时代很少经过这边吧，别说记住街道的建筑了，当时从医院回来根本就没心情记住它们。 等到梨木上了高中，这里已经该拆的拆该建的建，直到那时才是属于他的记忆。 现在只能看到裸露的砖墙，一条岔和几间相连的民家。期间夹杂着稀稀落落的杂货店、五金店、修单车店等。然后，再住前走，过了桥才是南华最繁华的街道。过了桥的那段河堤下正是梨木的家，不过这种情况会在五年后产生急剧变化，城市的重心会转到南华北部的青xiu区。 阳光突然yīn暗下来，气温没有变化，被抱下车的梨木吸了口气。 “没事，只是刚才心跳过快，不小心打通了任督二脉，你现在带我去测《小学生智力量表》我绝对能得200分以上。” 梨木抬起头，泛出如阳光般的笑容，捏了捏这个岁数可以当自己妹妹的妈妈的鼻子。 任督二脉？ “你确定没事？”母亲看到儿子的笑容稍微放心了些。其实从接到班主任电话听说儿子可能有心脏病，直到从医院回来她的心都一直悬着没落下。 “没事，只是有点抑郁罢了，上车吧，小心待会儿被jǐng察叔叔罚款。”梨木提醒道。 “那你到前面坐妈妈旁边。”李秀丽还是不放心。 “没问题。”梨木答道。 母子再次上路。 “出租车这个行业啊，最多只能再做四五年了。”车子启动不久，梨木就又说出些超出小孩年龄的话语。 “啊？”儿子条理清晰，听起来不像胡话，刘秀丽没打算再将儿子送医院，只好继续往下听下去。 “美国那边已经开始流行‘出租车公司’，出租车行业被规范化和流行化。出租车司机赚的钱越来越少，管制也越来越多。而中国发展一向以美国为基准，除非有关系盘下项目自己开公司，否则以老妈你的jīng力肯定做不下去。”梨木希望母亲能做出改变，说道：“没有工作的你肯定会遭更多的冷眼相待。” “你有解决的办法吗？老妈我除了学过开车，其它什么都不会哦。”李秀丽文化不是很高，却也听说过些传闻，干脆跟儿子调笑道。 “虽然有点自私，但是我的确希望你有所改变。”梨木一脸小认真地说道：“现在我国东西部发展极不平衡，亚洲四小龙、经济特区……中国80%的资产都集中在东部大约三分之一的土地上，贫富差距超过一定的界限就会引发叛乱，国家扭转贫富差距势在必行，想必不久后就会推出一个开发西部的策略。 “南华位于东西部之间，往西北便是xī zàng，东南是海岸港口，正西方是越南缅甸，正是开发过程中的重要枢纽，肯定会被列入重点开发城市。届时，我们这里的房价就会上涨，至政策提出起五年间，房价至少上涨十倍。也就是说投十万块钱，五年后就可以得回一百万，而我却有一个可以空手套白狼的方法。 “――银行信贷 “只要愿意冒着风险去做，先拿2万块买房屋首付，以此房屋产权向第一家银行贷款十万，再以这十万购买两三个房产首付，其余资金用作第一个房产的按揭。接着，用新买的两个产权向第二个银行贷款二十万，再次去购买其他房产的首付。如此反复，想买下几栋楼都不成问题，只买十几个房产是最稳健的做法。 “既然西部大开发势在必行，购买房产的方法只是钻了银行漏洞，而非犯法，因此这种赚钱方式可以说是毫无风险的。” 李秀丽听得目瞪口呆，按照这种说法，只要投入2万元，以最保险的方法购买十个房产，五年后岂不是能收入一千万？只是国家开发西部到底靠不靠谱，李秀丽不能凭借儿子的分析而下定论。 “如果房价不涨，又要还按揭，我们不就惨了？而且现在实行计划生育，中国人只会越来越少，需要买房子的人肯定也会少啦。”李秀丽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因为计划生育，以后一对夫妻就有两对父母，父母死后会给夫妻留下两个房产。房产对夫妻来说根本就是富余的，房价又怎么可能上涨？ “房价上涨有很多原因，其中主要原因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如果这种购房的方法在最初的阶段泛滥，就会导致炒房热，进而引发房价上涨和泡沫房产。” 母亲在开车之余也有炒股，梨木无需跟她解释“炒”的意义，反正就是人炒多了它的价值就上涨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南华市的房价不会跌，就算二十年后三十年后都不会跌。只要这里还是重要枢纽，即使不成为西部开发的重点城市，其他地方的务工人群还是会往这里挤，住房供不应求！至于害怕按揭还不上，其实可以将贷款购买的房子出租出去，以租金来供养房子，就算最后亏本也亏不了多少。” 首付，抵押，贷款；再首付，抵押，贷款；按揭用出租费来还。 进可攻，退可守，一本万利的买卖！ “容我想想，容我再想想……”李秀丽突然间好像陷入了被逼迫的状态。 梨木所说的“自私”并非是因为自己提出炒房给老百姓带来的危害。中国jīng明的商人实在太多了，特别是组成炒房团的温州人，因此炒房热无法避免。谁吃了这笔钱都无所谓，梨木仅仅是分一杯羹而已。 让他觉得自私的是自己的做法会让母亲难堪。她刚承受过欠债的压力和还债的痛苦，现在又要怂恿她跟银行借款实在太残酷了些。说真心话，梨木这次转世重生宁愿自己辛苦一点成为富一代，也不愿父母艰难的白手起家当上富一代。 逼迫不适合官商场的父母顶着压力正当一代，自己安享富二代的行为他不忍心做！ 可是他真的想画漫画，他深知自己半工半画是不行的。这就好似：白天练习篮球，晚上打工；与白天工作，晚上打篮球的区别。前者是追求篮球梦想的梦想青年，后者则是把篮球当成业余健身运动。 梨木在梦想面前是自私的，这一刻他做出了选择，只要母亲言听计从的按照他的方法赚钱，那么他就安心追逐大漫画家的梦想。 倘若母亲随意而安、胸无大志、毫无改变，父亲赌博成瘾，nǎinǎi因循守旧，家里在被拆迁后家道中落的话…… 第三章：决定日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如果家道中落…… ――就算家道中落。 哪怕家里破败！ ――我也想要当漫画家啊！！！ 梨木在内心深处如狂风般喊叫。 只听，叮！的一声。 梨木脑中传出一声轻响，一个类似电脑屏幕般的界面竟突然投影在他眼前三尺的地方。 “哇啊！” 被突如其来的影像吓到，梨木轻呼一声跳到沙发上。扁形的桑塔纳根本就没多宽敞，经弹簧一弹，他“咚”的一声撞到了车顶。 “儿子，怎么了？没事吧？”梨木的一声短叫勾回了母亲考虑是否买房的思绪。 不过开车专不专心对她来说并不要紧。好比踩单车一样，开了几年车的李秀丽基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开车。此时正好途经南华大桥，没有暂供停车的地方，她只能将车速放到最缓，让儿子安然坐回位置。 “没，没事。”梨木坐在座位上老成的摆摆手。 ――好像，老妈看不见？ 那个在他眼前出现的方框投影，亦或是虚影，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看得见。起码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暂时可以得出母亲看不见它的结论。 梨木没有妄动，尽量不作出让母亲觉得怪异或可疑的动作，靠在沙发上暇昧着眼睛，将头慢慢右边的车窗，假装在看外面的河景。实际上却是在实验那屏幕般的虚影是否会跟着他的视线转移。不出所料，那电子虚影果然跟着他的视线移动了方位。 ――终极画家系统？ 注意到屏幕左上角字样的梨木有些说不出话来。 有一段时间他也看过小说，知道有种东西叫金手指！ 他祈求眼前的电子虚影不是他的颅内幻想，只见虚影左下角显示着梨木的个人名字；中间的对话框上有一个标着绿字的“新手体验任务”；右边有一个缩小的技能栏选项；最上端滚动条显示着“欢迎使用终极画家系统，您的使用是我们最大的支持，产品编号A.D.21401.0版”。 ――A.D.应该是“公元”的意思，A.D.2140难道是142年后出产的产品？也对，那时候应该有脑波技术和虚拟投影技术了。 梨木不动声sè的把技能栏，屏幕上理科跳出四个选项。 一心一意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jīng工细作lv0：被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映像投影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神之一笔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梨木立刻升起一种――“虽然不明，但觉厉害！”的感觉，重生者福利果然不同凡响。 试着在心中呼叫系统，不过数次都没反应，想来就算到2140年，脑波技术和虚拟技术成熟了，但人工智能应该还是会被列为禁止项目的吧。他用手指偷偷勾了勾几页，顺便领取了“新手体验任务”，发现这系统不是自己的幻想之后，先前的纠结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可开可关，称心如意！ “妈，我说的事不用太急…”梨木先前说起家里的事情就是为了让母亲有心理压力，令她将压力转换为动力，进而好决定向银行贷款买房。 “…等政策出来了房价也得先有个缓慢的提升阶段，大部分人都认清房价会涨的事实后房价才会飙升，只要赶在银行堵住贷款漏洞前进行贷款就行了。”现在他反而不希望母亲背负那么大的压力了，故作自信地说道：“钱这种东西，以你儿子的能力，想挣多少就有多少。” “大话王，钱哪有那么好挣啊。”梨木母亲嘴上说着，可心中却有所意动，任谁都不会嫌自己的钱多，最重要的是能摆脱自己家庭地位低下的困境。 “就因为挣钱和实现理想都很难，所以在人生中才难以兼顾啊。”梨木仰天长叹。 “人小鬼大。”李秀丽嘟囔道。不管从哪方面看儿子今天都表现得很不正常，不禁问道：“告诉妈妈，你真有心脏病吗？” “你猜~”梨木用轻佻的口吻答道。记得以前在回来的路上，母亲是问“告诉妈妈当时心跳很快吗？难受吗？”现在母亲在听了自己说的一番话后，显然认为自己有判断是否得了心脏病的能力，故而不在转着弯问问题。 梨木避而不答，只是为了让气氛轻松，并且不让母亲那么担心。 两母子一路无话，过了桥开上河堤，下了个长而平整的坡道，这就进入了梨木的平南村。 到了晚上，赌博回来的父亲一开口便问检查情况怎样，这倒是让梨木稍微有点欣慰。母亲的回答自然是医院没检查出状况，又转告医生说的话，心律不齐是青少年常有症状不需要太过担心。 梨木的父亲听完后哈哈大笑，口称自己青少年时也发过病，后来就再也没有发过病了。据梨木所知，爷爷和父亲在年幼时都有心跳过快的现象，只是两人又跑又跳又喝酒，一直到晚年都没出现过心脏病症状。 梨木心想，当年自己心脏病没被重视拖到初二才进行手术，大底就是因为他们成年后没发病，将心比心的认为自己成年后也不会有事。 事实上梨木在中学期间的发病率比他们想象中的高，走楼梯上三楼都发过两次病，几乎到了不能动手术的地步。 晚上九点进了自己的房间，梨木才再次唤出控制界面，在房间内点开“新手体验任务”的详细信息。 【请在接取任务一月内完成一副让人认可的铅笔素描。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技能升级金币一枚、jīng神+1；任务失败惩罚：强制画一千幅铅笔素描】 “铅笔素描啊……怪不得是绿sè任务呢，除了很久没画外对我完全没有难度。”梨木喃喃道。 根据梨木玩游戏的经验，游戏中的任务大都以颜sè来划分难度，绿sè为“对现阶段等级容易，很容易完成”、黄sè为“对现阶段等级较难，但有一定机会可以完成”、红sè为“危险，极难完成！” 同时他也注意到系统的名称是“终极画家”而非“终极漫画家”，不过既然是有关画画的系统，其中的技能就一定有所关联。 谈到铅笔素描，梨木是最熟悉不过了。 铅笔是绘画最基本的工具，每个人幼年时作画，最初大概用的都是铅笔。 素描是最基础的艺术，尤其是水彩，油画，版画，雕刻，另外对平面设计，也是极为重要的基础。 虽然没接触过水彩、油画、版画和雕刻，但“铅笔”、“素描”两者组合成的基础画法，怎么说梨木还是有所接触的。 工作时，梨木曾报过培训班。培训班的绘画班老师就曾对他说过：铅笔是最基础的绘画工具，素描是一种正式的艺术创作。铅笔和素描结合就是最基础的艺术创作。就算以单sè线条来表现直观世界中的事物，同样也可以表达思想、概念、态度、感情、幻想、象征甚至更高一级的抽象形式。 当然，如果想要表达出抽象，最好还是用调和颜料来创作。油画就是抽象最好的承载物…… 梨木8岁的小脑袋带着前世努力学过的知识，却未能梦想的思绪，渐渐进入了属于他的甜美梦乡。 这天是1998年5月19号，星期二。 小梨木下定决心追求理想的rì子。 开启新人生的第二天。 第四章：小屁孩的未婚妻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星期三一大早，晨光从窗户shè入房间，床铺上的小身影挪了挪身子，挣扎了一下翻个身把头盖住。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了咔啦咔啦的开门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抓着他两只手将他从床上提了起来。 “小――懒――虫~~~穿衣服上学咯~~~” 早上6：50分，梨木被母亲提起来，迷迷糊糊中换好了衣服，稍微清醒一点后就自己完成了洗漱，他得赶在7：40前到南江小学上学。 梨木昨天因为去医院检查不用上学所以不用早起，今天就没法不在七点前起床了。他以前作为一个工作狂，每天都是半夜1点睡早上凌晨6点起，现在这副小身体从昨晚9点睡到现在将近10小时都还觉得困倦。 想到系统面板上的个人属xìng，他就觉得有些窘迫―― 梨木 体质2/2（10） jīng神12/12（10） 力量2（10） 敏捷3（10） 括号内显然是成年人平均标准。梨木jīng神蛮高，但体质不行，随便来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起码可以完虐二十个他。鉴于“健全的灵魂，存在于健全的jīng神，和健全的**上”这个概念，梨木就算jīng神再高也依然困倦，睡眠激素无时不刻不在干扰他的中枢神经。 不多时，他楼下传来了清脆的喊叫声。 “梨木，梨木，上学啦！！！” “梨木，梨木，上学啦！！！” 整齐的口号只出自一人之口，楼下清亮的声音一直传到六楼，住户恨不得让她声音调小一点，只要给三楼的小屁孩听见不就行了嘛。 ――啊，是卢薇。 “就来！”梨木在三楼应了一声。 他抖抖书包，跟母亲道别后有点不好意思的下了楼。卢薇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重生时差点被他误认为是女儿的人。卢薇每天上路过楼下都会叫上梨木一起走，昨天也叫过，只不过梨木不用上学而睡了个大懒觉。 两人居住地不超过五十米，走同一条路上学，在同一个班里读书，直到初中仍是如此。卢薇的母亲是梨木父母的好友，两家人眼看都同时怀上了孩子，就半真半假的地订了娃娃亲。 理论上卢薇出生时若不是兄弟，那么就是梨木的未婚妻。 反之亦然……嗯，梨木庆幸没有反之。 梨木记得当时还是蛮厌恶卢薇来“叫.床”来着。若不是她来结伴上学，梨木每天都可以坐着母亲的车子去学校，又快又威风！全然不知该给母亲省油费，也不知道体贴母亲让她睡个回笼觉，现在想来卢薇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让梨木感到不好意思的还有一个原因。虽然卢薇是家长胡乱定下的未婚妻，最后当然也没成婚，但梨木却娶了卢薇的姐姐――卢荟成为妻子。这个他真正意义上的“未婚妻”现在已经有18岁，正在离家较远的二十六中读高二。 “微微起得真早哇。”实在不懂该跟小屁孩聊些什么，梨木只好随便感叹一下。 “微微？”卢薇对这个称呼愣了一下，平时梨木不是这么叫她的，迅速反驳道：“不要叫我叫得那么亲密，你又不是我妈妈，而且我起得早是当然的！懒虫。” ――哎，小屁孩真难搞。 梨木自娶了卢薇她姐姐后就一直以长辈自居，好歹也算是个姐夫嘛，一时间降了辈分还真难以适应。小学到大学N年中难道要跟一群小屁孩生活？ ――不，绝对不要，智商会被拉低的。 梨木摇摇头。 不过这一动作在卢薇眼里看起来却是不服气的表现。 “哼，你敢在学校叫我微微，今天中午我就不跟你回家。” ――威胁得好啊！小姨子，咱打电话叫老妈开车来接送，反正有我在，我们家今后不差钱。 梨木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是，是，卢薇千金大小姐。” 自己的老婆就是她姐姐，以后肯定还是一家人，犯不着跟她顶嘴。 什么？另取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梨木可没有将跟自己相处了五、六年，帮自己生了一女一子的妻子拱手送人的习惯。梨木对卢荟这个妻子的xìng格也很满意，两人的生活可以说是充满了感情的。 至于小姨子的xìng格，他完全不敢恭维…… “这才对嘛。”卢薇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千金大小姐的称呼，并且还不满意地跺跺脚抱怨道：“就是还差一个南瓜马车，每天都要走这条路，累死了。” 南华剧场是两人上学必经的最长一条路，按理来说从正门穿过后门已经是捷径了，可对于小学生来说路程还是有点长。30分钟的上学时间基本上有20分钟都会被耗南华剧场这条路上，其余前五分钟是沿着马路走，后五分钟是通往学校的小巷。 在开发青xiu区之前，98年的南华剧场还是南华市最重要的音乐剧、戏剧、电影、音乐会举办场所。进入大门就可以看见一个足球场大的花圃，园丁在剧院后面养了各种各样的花，随时都可以用来替换花圃里的旧花。一路上也是绿树成荫，其中一块绿地几乎成了小树林。 若不是怕chūn夏之际冒出来的大群毛毛虫，卢薇绝对会穿越小树林抄近道，现在她只能一边抱怨一边绕着走。 “用老鼠来拉的吗？别忘了南瓜马车的马可是用老鼠变的哦。”梨木好心提醒道。 “矣额~别那么恶心嘛。” 老鼠、蟑螂、毛毛虫，全是卢薇最恐惧的生物。 “这是事实，除非你让格林改写一下。”梨木不遗余力的打击她的南瓜梦想。 谁知卢薇竟反问道：“格林是谁？” “算了，你这看画不看字傻瓜。”梨木三步两步往前走。 “梨木才傻瓜……”卢薇追着在书包打了两拳，问道：“呐，格林是谁？” “雅各布・格林，德国语言学家，编造《灰姑娘》故事的外国人。” “咦，灰姑娘不是真发生了才被写到书里的吗？” 小女孩的脑子到底是由什么构造成的啊！二年级了还认为灰姑娘是真的吗？！ 梨木不想太打击她，不过还是纠正道：“大概有真实事件吧，不过写到水晶鞋和魔法部分不管怎么看都是编造的。” “真的有魔法！”卢薇据理力争，理由就是――“我的理想就是当个魔法仙女。” “魔女倒是有，魔法仙女没听说过。” “唔唔――”听玩伴这么说，卢薇鼓起了腮帮子，“梨木不是也说要魔法师的吗？” ――我说过要当魔法师……？ 梨木被戳中了痛点，反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她说得，现在选择xìng的遗忘了，但小姨子似乎帮记得很清楚呢。 “是啊，不过我是要当笔尖上的魔法师。”梨木只好狡辩道。 “啊？笔尖上的魔法师是什么？”卢薇还听不懂这种有深度的比喻句，况且梨木在前面的话里也没有铺垫。 “漫画家。”他说道。 “是画家吗？”卢薇只知道有画家这个职业。 “说了你也不懂。”梨木懒得解释，要不还得给她解释什么是漫画呢，待会儿恐怕又会扯到童话、图画和动画的区别上，最简单的解释办法还是买一本漫画给她看。 “卢薇不和梨木说话了！”卢薇像小孩子一样怄气道。 “小姑娘要珍惜机会啊，最多一年半载，你想跟我上学边说话就难咯。”梨木估计到那时自己不是辍学了就是跳级了，哪还有机会跟小姨子上学。 “哼！”卢薇当然听出不他的话外音。 “话说，你的理想不实际，换一个吧。”在有限的时间里，梨木还是想让卢薇成熟点，这样可以让她走得比同龄人远一些。 “哼！”卢薇鼓着腮帮子，别过头，表示不跟梨木说话的决心。 “……” “哼！” ――小姨子，我没说话你都“哼”啊！ 梨木认真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孩，努力将她的身影放入自己已然模糊不清的记忆照片。这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母亲口中名义上的未婚妻，实际上却会成为他妻妹的小姨子。还有更多的图像需要重新拾回记忆里，小学的同班同学，梨木基本上都快忘光了。 就在梨木认真用眼睛“录入”小姨子可爱身影的时候。 卢薇突然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小姨子居然突然双手交叉，捂着胸口嗔道！ “干嘛这样看我！？” ――我咧个大去，小姨子，你情感年龄也太早熟了吧！ 第五章：小学生的才学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学校打响预备铃的时间是7：40分，直到7：50分才算真正上课，可学校把时间利用得很充分，40到50之间的10分钟早已被班主任安排成了晨读。晨读在让学生提起jīng神、加强记忆的同时，还可以保证7：50分正式上课时不会有人迟到。 可是，对上学不是很上心的梨木，以及因怄气走得慢悠悠卢薇，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迟到了。一路上早有许多前兆，比如走在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少，又比如看到送完孩子正往回赶的家长。 梨木将这些迟到的征兆无视，他并不在意上课是否迟到。 卢薇则是太过于怄气，大概连自己正在上学路上这件事都忘记了。 小学有几次懵懂的时候梨木也是穿着睡衣来上学的。 两人从南华剧场一路行来，靠近一楼小学一年级的教室时。学生们的说话声听起来就好像是广播里的噪音一样。脚步声、脚步声、拉开椅子的声音，打开书包，拉上书包的声音……当梨木两人来到二楼教室门口时，第二次上课铃声响了已有一分多钟，他们两是在校门口听到铃声后才加快了行进速度。 “又是你们两个迟到！”纪律委员站起来义正言辞的指责，并拿起登记本刷刷刷的做起了记录。 不料才刚把本子合上，班里就出现了sāo乱。 “结婚！结婚！” 坐在教室右边墙角的同学，嗯，也只能用“同学”来称呼，梨木完全回忆不起他的名字。只记得这同学在以前的讨论中被称为“四大天王”，是整个年级最能打架、最牛皮的四个小孩之一，现在正高喊着另卢薇感到难堪的口号。 “结婚！” “结婚！” “结婚！” 喊着喊着，“坏小孩”不知不觉竟带气了一批小屁孩起哄。只不知道他们到底清不清楚“结婚”这个词的含义，反正卢薇是红透了脸不敢进教室了，整个教室里变得闹哄哄的。就算纪律委员站着大喊“安静安静”也没用。小屁孩们反而像是长期被压迫的人民一般，意图把纪律委员的声音完全掩盖过去。 ――这个纪律委员实在是太遭人恨啦…… 从各种意义上，这个小二才新晋的纪律委员管得实在是太严了些，一些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事被她弄得非常复杂。 就像这次迟到事件一样，她肯定遭卢薇记恨了。她明明可以装作没看见不登记，或是一言不发的记下两人的名字，但是她却站起来提醒两人此次迟到，其好意自然是不希望他们再次迟到。 但――被利用了。 小孩的直觉告诉卢薇，这些学生不是嘲笑她和梨木，而是针对纪律委员发起的叛乱。他们意图把管理失职的责任叩到她头上，令老师觉得她不堪大用而辞掉她，亦或是让她自己觉得负不起责任而辞职。 ――纪律委员那句“又是你们两个迟到”只是导火索，教室右下角的坏学生是发起者，起哄的学生们则是革命力量。 ――难怪后世说“坏学生”容易有出息，希特勒大概就是这样上台的吧？小学生真可怕…… 未免让事件扩大，梨木深吸一口气，大喊道： “――别吵啦，张老师来啦！！！” 然后拉着卢薇噔噔噔地跑到座位，就好像在门口真看到班主任来了一般。 换做以前，梨木肯定会和卢薇一样因为全班同学的嘲讽而不敢进教室，傻呆呆的站在教室门口挪腾。但此一时彼一时，有着30岁心理年龄的梨木，即使被校长拉到主席台上批斗也会毫无惧sè。 学校实行男女混坐，梨木和卢薇个子相对其他人较小，座位被老师安排在了第一排。在小学生眼里实在没什么比“老师来了”这句话更有威慑xìng，见梨木慌张落座，吵闹的教室立刻鸦雀无声，一个个双手放在桌面上坐得笔直。 事实上张老师因为各种原因，直到在十分钟后才来到教室，一群熊孩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坑了。 张老师是班主任的同时也是语文课老师，今早上前一到三节都是她的课，四五节是数学老师刘老师的课。其实梨木对上什么课并不是很关心，语文或许要翻翻书回忆一下，数学就几乎成了理科生的本能了。 翻开语文书，梨木印象最深的就是《黄山奇石》和杜牧的《山行》，想必只要是男生都会记得那句“停车坐爱枫林晚”吧。晨读每次念到这句古诗男生都特别起劲，故意在“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读得很小声，在“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读得特大声。 二年级语文课的内容也就是练字、识音和背诵，文章中一些不常见的字会被挑出来特别注上拼音，如《黄山奇石》中的徽hui、省sheng、神shen、尤you。 张老师用前半节课复习了一下旧知识，随后才开始讲今天的新课。但见梨木在座位上前前后后翻着语文课本，看起来根本没有在听课的样子，顿时有点生气。 “梨木同学。”她边说边用语文课本敲讲台，将目标学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在翻什么呢？刚才跟同学们一起背书了吗？” 梨木对张老师即没有喜欢的感觉，当然也没有厌恶的感觉。 只记得小一的时候自己穿着随便，母亲也刚还完款没钱给自己买新衣服，所以张老师总是对自己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或者说是爱理不理。直到有一天她看见母亲开车送自己上学，认为开车的都是有钱人，这才开始转变态度。最显而易见的改变就是开始积极怂恿自己去参加兴趣班了。 兴趣班要交额外的学费，基本上有大半学生不会参加，结果梨木还真受了她影响，问母亲要钱参加了兴趣班――绘画兴趣班。 “报告老师，梨木和卢薇都迟到了，没来晨读。”梨木右后方门口边的位置响起了一个声音。 ――OK，被人捅了一刀。 梨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告状。 打小报告的不正是纪律委员――关思颍吗，在老师面前补刀是她的拿手好戏。以前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现在梨木转念一想就有了想法。毫无疑问，这种无意义的补刀对关思颍来说就相当于在老师面前立功，尽管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你们来学校是做什么的？迟到、旷课、开小差？不喜欢上课的话就坐后面去，像李乡敬那样不听课也无所谓啊！”张老师用课本的一角敲着讲台。 ――李乡敬？对了，原来是那家伙的名字啊。 那个被称为年级四大天王的学生。 “……对不起。”卢薇低着头小声道歉道。 “你们两一路上打打闹闹太忙了？！”老师故意问道。 同学们在狂笑。笑得不那么夸张的同学中，有一些是梨木和卢薇的朋友，而教室后方则传来非常刻意的笑声。 极具层次感的笑声说明了几件事―― 坐在靠前位置的都是好学生，坐在中间位置的是不好不差的学生，坐在最后的都是“坏学生”；坐在最前面的学生害怕老师，所以不敢大声笑；坐在最后面学生刻意惹怒老师，所以努力大笑；坐在前排的多是梨木与卢薇的好朋友，坐在后排的基本上和他们没什么交往。 更重要的是老师明明没来，梨木却让他们认为老师要来了，愣是在那正襟危坐了十分钟，嘲笑的时候自然不遗余力！ “老师，我……”卢薇想要解释自己没有贪玩。 “忘记礼貌了吗？站起来说话！”老师猛敲书本说道。 教室里发出一阵此起彼落的窃笑声。 “老……”卢薇刚要站起来辩解，站到一般就被梨木拉住了。 “嘘，收声！”梨木压低声音跟她说道：“要么就哭，老师最怕领导路过时看到有人哭了。也算你倒霉，今天张老师有点奇怪，就像装满了炸药的火药桶，一点就爆！而且还爆得很厉害很厉害那种~！”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梨木虽然压着喉咙，可声量一点都没压低下来，跟平常说话的声音一般。不说当前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就是后几排的学生都听见了。 居然敢说老师只装满了火药的火药桶？而且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平时张老师是不可能这么跟我们说话的。你想啊，你老爸是公务员，而我要不是陪你上学的话，每天都是有小车接送的。怎么想张老师都是不会对我们凶的吧，所以说你今天倒霉，老师可是吃了火药了，你少说两句吧……” 这时坐在梨木后面的同学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椅子。 “马英少，坐好点，你踢到我椅脚啦。”梨木微微侧过头“小声”说道。 马英少可以说是梨木的死党。 此时这位死党现在也不敢出声了，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作“我不认识你”状。暗道：你小子说话就不能小声点吗？ （威胁啊，这是**裸的威胁啊！）班主任想到。 不过梨木并不是认为母亲开个出租车有多伟大，卢薇有个当个公务员的老爸有多吓人。 老师或许会因为家长的工作xìng质而另眼相待，但绝不会因此而害怕家长的威胁，况且这两学生的家长对她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威胁，她现在只是正当的教育孩子不该迟到而已。 于是，张老师怒了…… “梨木，站起来回答问题！你刚才为什么开小差！？” 梨木左手在背后摆着胜利V字，用右手把半站半坐的卢薇压回座位，他成功的将老师火力重新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噢，我在预习复习。”他回答道。 “真的吗？我怎么看你在前前后后的翻书，每次翻书不超过半分钟呢？”老师颇有信心的质问道。就像抓住了问题的把柄，击中了目标的要害，在她看来学生已经无法反驳。 “当然咯，我是在不断的预习复习预习复习，翻得太快只是为了查缺补漏，不需要太认真去看。”可梨木有自己的正当理由。 “哦，看来你已经复习好了啊？对期末考试胸有成竹了吗？”张老师气极而笑。 “嗯，有啊。”梨木理所当然地答道。 张老师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学生，平时随便抓个学生问这么多话，学生早就变得支支吾吾战战兢兢的了，哪还能跟她扯皮似的对答如流？ （难不成这小子是个人才？今后会大有成就？） “那好，你给我背一下《回乡偶书》”张老师已经做好了决定，梨木背得出就放过他，背不出就让他罚站。 突然要背一首古诗对小二学生来说也算是个难题，班里不少人一下子连《回乡偶书》是谁写的都回忆不起，更别提第一句该怎么背了。正当一些人苦思冥想时，却不料梨木还敢继续挑衅老师―― “张老师，你是要我正着背啊，还是倒着背呢？” 感情这《回乡偶书》他还能倒着背？梨木今天发癫啦？二年四班的学生们吃惊之余，不免带上了些许非议。他们完全不知梨木心里已经订好了跳初中、跳高中、跳大学的三连跳计划。 ――此时不展露点“学力”更待何时？！ 若是隐而不发却在某天突然跟老师提起跳级，不被当成怪物才怪呢！ 第六章：课堂上的铅笔画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给你背书你还得瑟了！）张老师严正说道：“正着背。” 啊噜噜噜，梨木故意拿起矿泉水瓶，喝了口白开水清清嗓子，这才开始背到—— “《回乡偶书》 “作者，贺知章 “少小离家老大归，乡音无改鬃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沉苍的声音，老成孤寂的表情，生动演绎了贺知章的怀土之情。片刻后，梨木赢得了由好友马英少带起的一片掌声。这首《回乡偶书》正是梨木此时的写照。他与同学们六年级后就散了伙，碌碌工作直到30岁重生回来，少时玩伴不识内在的他，他忘却了许多同学。 回乡偶书，说的正是梨木现在的境遇啊！ 班主任则是大吃一惊，平时梨木很少举手回答问题，但点起来了时候也都回答得上。以前回答问题时没什么特点，不显山不漏水的，现在经过装模作样一番后竟把诗中的意境都背了出来。 背书，和背书被得有感情是两个概念。每个老师都追求学生背书要背得有感情，背得有感情的学生才是真正理解书中含义的学生。 （榜样！绝对的榜样作用！）张老师看他背书背得jīng彩，忍不住自己也拍起了手，总结道：“梨木背书背得很有感情，你们可以借鉴他背书，但不能借鉴他迟到。” 不想让迟到的学生太得意，张老师随即又设了一道坎：“《赠汪伦》能背吗？” （背得出算你赢，背不出也没什么。）老师决定到。 没有得到回答，只听梨木背到—— “情我送伦汪及不尺千深水潭花桃。” （这是什么魔法咒语？）同学们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落到自己书本《赠汪伦》处，偶然看到最后一句才突然明悟。 “（他在干什么？）他在倒着背。”面对邻桌的询问，有个学习较好的学生用一副了然的神情回答了他疑问。 其他人也从《回乡偶书》翻到了《赠汪伦》处，试着从后往前读。 果然如此！梨木真在倒着背！ “声歌踏上岸闻忽， “行yù将舟乘白李。 “白李，者作 “《伦汪赠》” 好一篇伦汪赠！ 话说，这样背的话这首诗到底谁送给谁啊！ 整首诗正着背都难，梨木居然倒着背，还成功了？ “木头，高手！”马英少在后面竖起大拇指。 将一个眼神抛给正在微微侧脸看梨木的卢薇，拿起另一只手伸出个大拇指，两只手对在一起勾了勾手指，学着电视剧里的人小声道：“嫂子，嫁了吧。” 卢薇自是收回目光端起身子，小小的哼了一声。 “好了，坐下吧，就算学得再好也不能骄傲知道吗？”张老师让梨木坐下，顺便撇了一眼马英少，让他噤若寒蝉的摆起端坐的姿势。 “知道了，老师。”梨木见老师发泄得差不多，见好就收，恭顺地答道。 他坐下来后不再摆弄课本。 反而拿出铅笔和小学生画本在那画画？ OMG！ 张老师没办法了。 干脆装作视若无睹，一连上了三节语文课，再也没找过梨木的麻烦。 梨木也乐得无人打扰，可以安心完成自己的“新手体验任务”。不过碍于工具和材料不足，梨木没有信心保证能画出让人认可的铅笔素描。 小学生的画画本比A4纸还暗，在白中略微呈现一点暗黄sè，不属于绘画专用的画纸，这小东西一般文具店都有卖，而且还很便宜——学名为图画簿。 至于铅笔，梨木笔盒里只有漆绿sè的2.B铅笔，耳熟能详的中华牌，这个令人怀念的品牌几乎伴随了他大半生。 小孩子特别喜欢咬铅笔，尤其是饿的时候和牙齿发育的时候，这时老师和家长总会跑出来危言耸听，宣称：铅笔里都是铅，咬铅笔头会变笨的！这个诅咒让经常和铅笔接触，又忍不住咬铅笔的梨木纠结了好几年，生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痴呆。 直到看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科普图书才知道，铅笔其实是由石墨和黏土制成的。越多石墨，越少黏土，铅笔就越深sè，质感也越柔软；反之，铅笔就越结实和颜sè便越浅。因此，画图用的深sè铅笔就属於B－9B系列，而浅sè的就是H－9H系列。 ——灵活交换使用各种铅笔就可以使图画更生动。 梨木的认知里就有这么一位艺术家，他被人称为PaulLun，户籍在香港，使用用0.5mm的铅笔和A2纸就能创作出了神奇的作品。他不用橡皮擦，每幅作品大约耗费60小时，折合三天两夜，画出来的素描就像黑白照片一样真实！ 自认做不到这一点的梨木只能朝天桥上摆摊的大学生看齐。以前上班回家时偶尔跟他们交谈一会儿，得知他们大都是艺校的学生，家境跟自己小时候差不多，但支付不起高额的艺术花销。为了买到不是那么差的颜料和画纸，他们不得不用一只小铅笔来天桥摆摊。画一素描收张十块，创作一个艺术签名收五块，看似是靠无本买卖赚钱的jiān商，其实却是怀揣艺术梦想的大学生。 ——想要当艺术大师是要花很多钱的。 梨木的目标不是艺术大师，当然也不是PaulLun那样的铅笔素描大师，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学生。就连橡皮用的也是“长城牌——高级绘图橡皮”，也就是那种长条矩形，闻起来有点香味，擦拭效果很好的白sè橡皮。 其实素描专用的橡皮是一种特别柔软的橡皮。它没有特定的形状，就像黏土一样，所以画家可以随意把素描橡皮压成任何形状，用以方便自己对某些细节的涂抹。 素描专用橡皮能够擦拭画纸上笔迹是因为它能够把附在画纸上的石墨黏走，而普通橡皮则会对画纸的造成伤害。相对昂贵的画纸来说，在橡皮上省钱是得不偿失的。素描橡皮不能切掉一角再用，它只会越用越黑，很快就得换掉。 同时素描橡皮还可以作为调整sè调工具。在深sè处轻轻按压按压，素描橡皮只会把部分颜sè黏走，而不会完全把颜sè擦走。多次用干净的部分按压才会达到普通橡皮擦除的效果。 素描的最后工序是喷保护漆。当完成素描后画面上的颜sè并不会完全的固定在画纸上，像梨木这样使用图画本作画的就更惨了，图画本里的纸张会互相摩擦，令作品弄得黑乎乎的变成一团乱。 即使是用画纸，卷起来或是叠在一起也不行，只能单独放在相框和镜面下保存。 为此，保护漆应运而生，它能为画上的颜sè固定，主要原料由松脂混合酒jīng及其他溶剂混合而成，可保护纸面，使之不易受到沾污。但喷洒时人体呼吸道有害，故喷胶工作最好将在户外进行，手伸长点、人躲远点，最好戴上口罩。 对于还没有发迹的画家来说，买保护漆就是一个噩梦，因为保护漆的价格实在太高了！只是练习和画来卖的话，画家一般都不会用到它。 一支中华牌2.B铅笔、一颗连长城牌橡皮、一把漏嘢削笔刀、一本图画本，这四件画宝就是梨木的工具。 “少涂少改，一横一竖，笔随臂动，一气呵成！” 梨木根据自己铅笔素描的经验，愣是练了整整三节课才找到画素描的感觉。 铅笔素描，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画线，在学习任何素描技巧之前，便是学习画直线和横线。梨木早已度过了那枯燥和没趣的时光，但后来他便庆幸自己曾近好好练过横线和直线，这令他后期的学习非常上手。 现在虽然身子缩小了，手臂也没以前有力，但基础很好的他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在短时间内从画四方体、球、圆柱，到实现交叉、并列、虚实、渐变等效果过度，第四课他便有了给人画素描的信心。 跟语文课的张老师不同，数学课的刘老师是男老师，对二年四班不负主要责任的他，在管理梨木他们并不是很严。上课看见梨木在画画，他只是提醒了一声，随后见梨木没有听课的意思便不再提醒。毕竟梨木的数学还是蛮好的，他一点也不担心梨木会拖累他的教学评价。 虽然不知道别的小学如何排课，但梨木所在的南江小学早上是排的是五节课，今天第四、五节都是数学课。 梨木对今天早上画的作品都不满意，课间时总是合起来收到课本里。每个短暂的十分钟里陆续有不少同学路过他面前打听他看病的情况。每当听到他们喊自己的名字时，梨木心里总要纠结一下，一些以前还算熟识的同学现在对他来说就像陌生人一样。不过梨木表面仍演绎得很平静温和，就怕被这些直觉比大人敏感的小孩发现自己是他们“几十年不见的老友”。 “身体已经没关系了吗？” ——嗯，还算好。 “刚才上课还真厉害，倒着背哎，倒着背！” ——背熟了你也能做到，就像把整篇书摆在眼前倒着念一样。 “但是啊，果然还是很厉害啊，帅呆了。” ——可是对老师不好，以后rì子会很难过。 “这样啊，居然敢整张老师，你惨了~” ——她们多数时候都是正确的。 自从工作后说话渐渐变得圆滑，不直接指正对错问题，用多数或少数来形容，梨木觉得自己也开始变得狡猾了呢。 “昨天的《神奇宝贝》看了吗？飞天螳螂真帅！” ——我觉得进化型更帅点哦。 “飞天螳螂有进化型吗？我没听说过。” ——没有吗？那是我记错了吧，烤熟了大概就进化了。 “我要有只飞天螳螂就好了呐。” ——螳螂肚子里可是寄生有铁线虫的，这么大一只螳螂的话铁线虫起码得有三米长。 “呃，那算了，还是风速狗好点，我家就养有条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喷火。” ——嗯，有点微妙。 梨木跟他们聊着“昨天”的电视节目，童心是有的，不过大都是没营养的话题。聊得他想辍学的心都有了，只是母亲肯定不会允许，直接辍学画漫画也会伤了父母的心。 在重生后梨木就开始奢侈的追逐两个理想，其一是成为世界第一的大漫画家，其二便是让父母、妻子安安逸逸的过生活。 然而孩子辍学无疑是父母最不愿看到的事情。恰恰相反，如果孩子能拿着一沓满是100分的考卷回家，其结果肯定会令父母乐翻天，让他们在亲戚朋友面前倍有面子。父母跟人说话时腰挺直了，自己开口说话也多了，身体棒吃饭香，自然健康长寿。 所以梨木不能放弃学业，但边上边边画画影响又不好，二者难以兼得，着实令他纠结。 ——还是想办法跳级尽快完成学业吧。 ——任务还是要做的，画画还是要练的，如果影响到上课也就是这一个半月的事，老师你暂且忍一忍…… 一旦认真起来的话早上五节课很快就会过去，学生们欢天喜地的迎来了午休时间。 午休时，学生们有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所有人都会回家里睡上一觉。一二年级的大都有人接送，中高年级一般是三五成群回家，极少数小学生会自己骑单车上学，毕竟南江小学没有专供的停车场。 卢薇还是牢记早上的别扭没和梨木搭话，不过放学可不比上学，放学时走同一条路的人有很多。至少有四五个人能跟梨木一起走到村口，而梨木风头正劲，卢薇没能挖到任何一个墙角只能独自回家。 梨木当然不能让小姨子独自一人回家的危险状况发生。 在强行把她拉入伙后，她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第七章：精工细作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尽管还没有到真正的夏天，可五月的阳光已经渐渐变得毒辣。墙壁在太阳不断的加温下很快升温，学生中午午睡需要开启电风扇才能睡得着。从早上放学11:50分到下午上课2:40分，一共有将近3小时的zì yóu活动时间。学生们除去来回的路程和吃饭时间，起码有1.5小时到2小时的睡眠时间。 一场午睡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东西。 比如这里就有一个女孩，撑着一把小遮阳伞，早早地站在楼下喊叫青梅竹马的名字。这会儿她早把上午的不愉快丢到了脑后，心里只想着下午该怎么去玩。 平rì里，下午2：40到5：00点都有三节课，但南江小学的星期三下午却有点特殊，学生只用上一节课。具体原因似乎是学校组织老师每周一次的例会被安排在了星期三下午，因此这天下午只有一节课，学生3：30分就能直接回家。 二年四班的星期三下午是莫老师的自然课，梨木记得这个男老师很受欢迎。一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说话风趣、风格zì yóu，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莫老师的科目不用考试。 梨木和卢薇再次亲密的上学，这次谈话的内容不是魔女，而是昨天电视播放的《花仙子》。当然，从小到大梨木就没怎么看过花仙子这部动画，一路上只能做“嗯嗯呃呃”的回答来应对，走路不知不觉放慢了走路速度。殊不知自己桌下的东西已被先到校的某个学生翻了个遍。 虽然梨木的好友出言阻止，但没人敢真正触那个学生的霉头。 且看那高高瘦瘦、额骨凸起、皮肤黑褐的学生，不是“坏学生”李乡敬又是谁？ 他上课注意力一向很分散，今天都分散到了梨木身上，在上课时仔细观察了梨木之后，怀揣着好奇心，下午早早来到教室翻出梨木“藏匿的东西”。 “哇――画得好像，这个正方形，还有这个圆形。” 其实他想说的是正方体和球体，那是梨木撕掉重生前不堪入目的画作后，重新画在第一第二页的练笔之作。 李乡敬的夸张语气引来了不少目光，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一种鹤立鸡群的独特感。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跟李乡敬一样的“坏学生”要求到。 不过李乡敬一举臂，在场小学生任谁都抢不到那本画本。 “不要抢，会糊黑的，我来翻你们来看。”李乡敬倒有点常识，隔开众人，把画本压在梨木桌面。 这也是梨木不把画本放进书包带回家的原因，来回的路上足以让画本里的内容磨成黑炭。 “看看这个，哇，画的是张老师，跟真人一样！” “我看着有点像遗像。” “你太坏了！” 学生很容易被热闹吸引，不一会儿就围了里三成外三成，不够高的就站到桌子上去看。尽管围观李乡敬让学生们有些许不安，不过他似乎没有发飙的样子，围观一下应该不要紧。学生们暂且抱着“只看看是发生什么事就走”的态度。 二年四班前排满一副混乱的景象。 “这里又开始画三角形了。” “这个不是刘老师吗？” “梨木上课一直在画这个啊？” 尽管知道偷看别人的东西不对，尽管知道站在桌子上会被骂，即使良心受到谴责。但还是有不少学生爬上桌子，站在桌面上努力把目光渗入人群中心，他们想知道画本上的下一幅画画的是什么，好奇心让他们yù罢不能。 “咦，这副是画吗？” 又翻了一页，李乡敬的一声疑问令大家盯紧了画本，不大不小的图画本上像是挂着张照片。一张黑白照片！而且还很生动。 （应该是照片吧？） 李乡敬这样想着，又有些不敢肯定，画本上怎么可能有照片呢。他用手指擦了擦照片一角，手指头上的炭灰否定了他的想法。 “这也是用铅笔画的！”李乡敬宣布道。 “铅笔画的！？” “画得真像！” 最后这幅素描是梨木以卢薇为蓝本画的素描。正是第五节课，梨木上手后最熟练的一副画作，以前他也曾给女儿画过素描。就妻子、女儿、儿子的人物肖像来说，梨木在这三人的个人画作上可以说是大师级的。 不过梨木最后还是不满意。 大概是因为手臂柔弱的关系，这副早上的最后之作不如他以前画的好，只能说比天桥上的大学生画得好点。平rì里梨木的水平就跟这些大学生水平差不多，但唯独在女儿的肖像上他追求很苛刻。 正当同学们在为梨木的画作大感惊讶之时。 与卢薇走到校门口的梨木突然收到了简讯。 只听叮的一声。“终极画家”系统对话框突然在他眼前跳出来，上面显示着一段文字： 【恭喜，你完成了新手体验任务。任务完成评价：完美！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技能升级金币一枚、jīng神+1，是否领取？】 ――我咧个大去，又把我吓一跳，原来是任务完成了啊…… 梨木看着突然跳出来的虚拟界面，不过走在校门口可不好领取奖励，谁知道它会不会凭空掉出两枚金币？梨木果断就把对话框给叉掉，免得妨碍自己的视线害自己摔跤。 ――诶？我怎么就完成任务了？ 随后他反应过来，疑惑自己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 等梨木来到二年四班教室门口，班级里的画本风波仍未过去，只是从围观变成了一个传一个。 看到同学在传看某样东西，梨木哪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更何况紧跟着还有“啊”的一声叫喊，又叫道“梨木来了”，撒手就将图画本丢得远远的。众人移形换影，装作谁都没碰过那本本图画本的样子。 不过他们看向卢薇的眼神满是怪异。 “未经允许那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少年少女们，不管谁是主犯谁是从犯，看之前问过我一声不就得咯？”梨木走进教室捡起图画本，他现在可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甚至还感谢这些人帮他完成任务呢。 “这不是你的图画本吗？上课你在画什么东西啊？”卢薇凑上来问道。 因为一直怄气的关系，早上上下课她正眼都没瞧梨木一下，自然不知道画簿里画的是什么。 “秘――密――”梨木故作神秘地说道。 “小气包，卖面包！”卢薇气道：“还叫人问你一声呢，结果还不是不给看！” “喏，给你，想看就看吧。”梨木没想卢薇这么容易生气，果断还是把画本递给了她。 “切，谁要啊！”说着，卢薇接过画本，朝着窗外丢了下去。 有走廊的窗口外面是篮球场，没走廊的窗口下面是花卉。花卉两边都有铁门锁着不给学生随便进入，是学校园丁养花的地方，里面的花盆像南华剧场那样，每个月将校道上的花盆替换下来美化环境。 卢薇抬起头想看梨木慌张的样子。 可惜她失望了，梨木只是摇着头坐回座位。暗道小姨子这是突然想起早上的别扭，将早上的气放到下午来发了。反正没有钥匙也进不了花卉，翻墙进去也是自找麻烦，还是等园丁捡到了给别的同学用吧。 梨木已经带好了零用钱，准备在下午给自己“换装备”――怎么说投稿还是得用巨匠牌的原稿纸，普通练习和作画起码也要用80g的A4纸嘛。 待到上课铃响。 莫老师踏入四班。 梨木就作势尿遁来到僻静的学校小花园，偷偷唤出极画家系统领取奖励。 不过并没有发生金币凭空出现的状况，只是技能系统右下角的两个凹槽分别多出两个金币。而梨木的jīng神属xìng也从11/12变成了12/13，领取奖励的那一瞬间顿时一阵神情清爽，他突然感到一种念头通达的错觉，心想这大概就是jīng神增加1点之后的效果了。 在梨木领取任务奖励之后。他发现首页对话框中的体验任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黄.sè任务，即rì常任务和特殊任务。 暂且不理会系统任务，他迫不及待的拖出金币槽里的升级金币，不知该投给技能栏里的哪个技能，每个技能前面都有一个塞硬币的虚拟投币口。 一心一意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jīng工细作lv0：被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映像投影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神之一笔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一心一意？不知所以。 jīng工细作？不知所云。 ……不知所云 他想按顺序从上往下投，转念又想先投第二个，因为只有第二个是被动技能，而且貌似可以省“使用金币”的样子。 故此，他一无反顾的用金币升级了“jīng工细作”，这个技能在升级后立刻被点亮，紧跟着出现了详细的使用说明。 【jīng工细作lv1：被动技能，你的一笔一划都很到位，减少作画修改几率，当前等级修改率减少10%。特别提示，再次升级修改率减少19%。】 减少作画时的修改率？！ 梨木大喜过望，虽然只减少10%，可一部漫画若是仔细画下来，少说也得画错几万笔，每次都得用橡皮来擦，极其消耗他的作画时间。有了这技能，一部长篇漫画他至少可以减少上千次修改！ 这令他立刻想要接更多的任务，领取更多的升级金币，将jīng工细作等级升得更高！可梨木眼睛刚离开“jīng工细作lv1”，便开始无止境的烦恼起来。 ――噢不，还有三个技能没点亮呢。 第八章：漫画之路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想升级就要领任务，想到便做到，梨木返回系统首页，点开新出现的“rì常任务”和“特殊任务”，只见任务下弹出了详细介绍： 【rì常任务，请在今rì内购买全套油画工具。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任务失败惩罚：丢失一枚技能启动金币。是否现在接取？】 【特殊任务，请在全国级别的绘画大赛上取得前三，限时6个月。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zì yóu属xìng点+1/技能升级金币一枚，奖励视完成度而定。任务失败惩罚：迷之诅咒。是否现在接取？】 ――草！坑爹啊！ 梨木忍不住暗骂一句。 什么叫做“全套油画工具”？这个概念界定得不是很清楚，只买画笔、画纸、调sè板、颜料四样算不算？再多的话梨木现在可就买不起了，比如：加热器、画架、画凳、画凳、钉枪、画板等。 按最低标准的买，怕满足不了“全套”的条件而导致任务失败；按最高标准的买，梨木自认把家里的小猪存钱罐给砸了也买不起。 rì常任务，不敢接！ ――迷之诅咒？ 见特殊任务里的这四个字有超链接注释，梨木决定先点出来查看一下再说。 【迷之诅咒：小惩大诫！任务失败你将受到系统诅咒，迷路概率上升到90%，为期6个月。（小贴士：请在大人的随同下出门）】 ――我草，出10次门你让我迷路9次不成！？ 可怕的迷之诅咒！ 特殊任务，还是不接！ 最起码梨木现在暂时还不敢接，虽然他学过漫画和素描，但真要谈到艺术家或画家，他自认大概只能算个入门的档次。还想要在全国级别的大赛上拿第一名？现在就先做梦吧，回家埋头苦练几年还差不多。 不过从任务上梨木也看出了“升级金币”的重要程度。rì常任务奖励的是启动金币，特殊任务里也奖励启动金币，看起来技能启动金币应该不难获得。倒是技能升级金币非常贵重，估计得把特殊任务做得完美才能拿到手。 现在梨木有点后悔将升级金币投入jīng工细作里了。以前不管是玩dota还是玩什么游戏，一般不都是先升级主动技能的么。虽然会消耗魔法或耐力，但主动技能在前期可是很重要的啊！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梨木患得患失的回到教室。 莫老师正在讲螳螂夫妇的故事，十分jīng彩，不过梨木没有听课的yù望。对于偶尔出现的“同学们，懂不懂呀？”、“同学们，有谁知道呀”之类的幼稚问话，梨木听着整个人都泛起了鸡皮疙瘩，特别坐在身边的卢薇拖着长音说“老~~~师~~~！我~~~知~~~道~~~” ――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卢薇扔掉了他的图画本，梨木只能拿出练习本写构思。 既然已经决定下课就去买漫画工具，尽快投稿贴补家用，那就该好好规划一下往后要画什么。 ――原创的话……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智慧的小少年（梨木自认），投稿就应该投原创才对自己胃口。然而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自己的原创难以被采纳，在目前自己经济还不富余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浪费资源画原创漫画。重生后为了追求理想而不是追求金钱，对他自己来说已经是剑走偏锋，再偏执下去的话自己就真人如其名成了“木头”脑袋了。 所以梨木先放弃原创。 ――伪原创倒是不错的选择，不一定要照搬照抄rì本的东西。 梨木记得后世兴起的网络小说。那些大红大紫的网络小说很适合漫画化。它们有的情节跌但起伏、内容深邃；有的又惹人发笑、通熟易懂；有的则是毁人三观、创意无限。若以这些小说题材来画漫画，很难说会有人不沦陷其中，而且还不用担心“撞衫”引发的版权问题。 梨木在伪原创有些犹豫。 ――既然都伪了，何不如直接抄袭？ 抄袭是最稳妥的方法。以前红遍港台、大陆、rì本的许多著名漫画还没出版，抢在他们前面出版亦无不可。比如明年才出版的《火影忍者》、2000年出版的《杀戮都市》、比如2001年才出版的《钢之炼金术师》、2004年出版的《死神》《旋风管家》、2005年出版的《Fate/stay night》、2006年出版的《妖jīng的尾巴》……《**》、《杀戮都市》、《叛逆的鲁鲁修》、《进击巨人》。 不需要写大纲，不需要构思，成立一个工作室，请两三个助手直接开画都画不过来！ ――暂时，嗯，暂时还是抄袭好了…… 梨木弱弱的决定到。 不过抄袭也要有讲究。 比如武内崇的《Fate/staynight》，它是东方的一个系列。而且武内崇在中学时就已经有过召唤“七大天使”的设想，night和zero只是他把原先设想的七位天使变成七个英雄而已，也就是说他此刻已经有了类似的设想。 所以漫画出版并不代表漫画家事先就没有构思。 他们可能早已经构思了好几年，只是没有动笔。这还算好，不构成侵权，原作者只能咬着牙吞进肚子里，暗自叹息自己明明有好的构思，却慢了人家一步。如果漫画家已经有了存稿，只是没投稿或没发表，如果发生撞衫事件那就是实打实的侵权行为。 原创漫画家之路是艰难的，若是家里遭zhèng fǔ拆迁失去了经济来源，梨木很难确定自己能在漫画家之路走下去，说不定最终会放弃漫画做个投机倒把的jiān商。 暂时不能按自己的意思画原创漫画！ 一念及此。 他毅然决定先走漫画抄袭之路。 出版rì离1998年过近的漫画他选择放弃，暂时将“处女作”定为三年后才出版的《钢之炼金术师》！ “叮铃铃铃――” 嘈杂的铃声宣告下午课程结束，将梨木的思绪拉回了教室。 莫老师受学生喜欢，从不拖堂，从不责罚学生，就连梨木发了一节课的呆也没被他提及。 班长听到铃声亦是心领神会；带头站起来响亮地喊道： “起立！” “同学们再见~” “老师再见！” ――几乎是仪式化的道别。 梨木心想，但这种仪式在rì本也是一样的。 他抬起头看着莫老师走出教室。暗道这个自己以前喜欢的老师其实并没有多少责任感。上课只是例行公务的上课，是为了赚取月薪的上课，莫老师过着公式化一般的人生，以赚钱和生存为目的。 至少……看不出这个人的理想是当个好教师。所以 ――这个人丢掉了理想。 ……所以，失去了灵魂。 一个没有灵魂的教师。 梨木没有去告诫他，毕竟自己的漫画家之路也曾被现实压迫着，不得不走失魂之路，如同行尸走肉般为生存而生存。而现在他快速收拾书包，准备为自己的理想买点工具，梦想的大门正等着他去闯。 第九章：G笔尖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等一下！”看见梨木收拾书包跟卢薇“私奔”，劳动委员追到走廊里，不由得用了周围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向他发问：“你忘记今天是你值rì了吗？” 值rì？梨木像是还不知道似的，疑惑地微微歪着头，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是今天的值rì生！”劳慧芳进一步提醒。 值rì生？！一瞬间，梨木脸上似乎浮起了几分吃惊的神情，但那马上就消失了。 他差点忘了中小学还有这一渣。学校为了将“劳动教育”融入rì常中，每天都会让学生自己打扫教室和走廊。二年四班每组值rì生一共四人，主要负责摆整齐桌子、扫教室和清洁走廊，星期五还要另外增加一项擦窗户的任务。 “我，我先走了。”卢薇见他被留下便说道。 “就不能等一下嘛？”梨木认为她还在怄气。 “不能！”卢薇双手叉着腰说道。 “――是吗。”在梨木后世固执的思维里，让小学生独自回家是危险的，不禁转而催促道：“那就走快点追上虹静和建明他们，走快点，一定要跟他们一起回去啊！”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在篮球场通向足球场的交接处，聚集着几个一起回家的学生，那是几个梨木还算记得脸和姓名的同学，基本上都是走同一条路回家的学生。柳虹静、梁建明、马英少……这帮人估计早就商量好留下梨木和卢薇早早溜走。 瞧着小姨子消失在楼道里后，梨木便乖乖认栽的回去扫地。 扫扫地，打打酱油；扫扫地，打打酱油…… 以小学生的乌龟效率，四个学生花了半个小时才打扫完毕。当然，梨木自己也处于划水状态。小学扫地不是看学生扫得有多干净，而是看学生扫了多长时间。过早扫完老师就会说不认真，所以学生们还是按照标准时间来办事。 等扫完地，当梨木背着书包来到校门外走过一段漫长的弯道，来到第十中学马路口附近时。完全没料到卢薇刚才就藏在三楼楼梯，等他走后才折返到一楼花卉铁门口，用毫不逊sè男生的身手翻门跳入花卉种植园。 ……那本图画本，其实卢薇很在意。 （找回来就偷偷丢回他桌子里。）她打定主意。 不料才刚从门上跳下就被躲在一丛向rì葵后，凶神恶煞的老园丁给发现了。 “那个学生，来干什么的！” 园丁jīng心培育的盆景经常被偷走，虽说值不了几个钱，但有些学生直接摘花、踩坏未开花的植株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事情。而现在在他眼里，卢薇就是这么一个想要偷摘花朵的小女生。 “啊……那个……我……”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校牌！” “诶诶――？我……我这就出去。”卢薇不知所措，敷衍着回答，妄图侥幸逃脱。 “别爬了，要出去也该走那边门出去，这边门没开，再爬门就坏了。” “哦哦……”卢薇看园丁没有抓自己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 “以后别再来了知道吗！” “知道了――” 卢薇从长长的花卉走过，一路还不忘伸直了头，东瞧瞧西望望，意图在这段路上找到那本图画本。再往前一点就是重点搜索区了，那里正好是二年四班的正下方，她不禁屏气凝神的向那里走去。 “喂！”老园丁突然看向卢薇，吓了卢薇一大跳，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园丁居然有些肯定地问道：“你就是梨木吧？” “诶？” 卢薇很诧异老园丁为什么会知道梨木的事，而且还这么确信的说自己是梨木，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只见老园丁从一个待栽种的空花盆里掏出一本图画本，翻开某一页看了看，然后点头又递给卢薇，欣慰地说道：“自画像不错，画得很用心，跟真人一模一样。” “啊啊……那是”卢薇说到一半，闭上了嘴。 她接过园丁手上的图画本，慌张地移开了目光，忍不住“哈啊”地呼了口气。啊啊真是的，梨木这家伙，居然在上课时画了这种东西…… …… 话分两头。 第十中学附近，马路旁的大型文具店内。 这已经是梨木走进的第三家文具店。两位穿着工作服的女店员在柜台后面聊天，见梨走小朋友进来便笑着问道：“欢迎光临，小朋友你想要买什么？” “请问这里有100g~200g的稿纸吗？”第一句话就把店员给问住了。 两个店员都是来打工的新员工，问她们有没有A4、B4纸或许会知道，但问道100g到200g的稿纸，着实让她们一下子愣了一下。 “100g~200g的稿纸是什么纸？”店员干脆反问。 梨木摇摇头，他不报太大期望，准备自己在店里查看一番。这家店已经是附近最大的文具店，这一带再也没有一个小学、中学、高中汇聚在一起的路口，这里再也不可能有比这家店更大的文具店。如果还找不到可以用来投稿的稿纸，梨木只能搭车去艺校附近的专卖店了。 也难怪这些文具店里面的东西稀缺，毕竟是1998年，有的商品还没被店里重视，缺货没货的状况纯属正常。梨木打算自己在店里查找，纸张厚度在包装上一般有标识，多少g都会有一段小字表明。 正当他走向摆放纸张的地方时。 一个穿着制服，明显比那两个柜台店员老成的女xìng踱步走了过来。 “他要买什么。”这位职业女xìng问道。 梨木注意到挂在她胸口上的铭牌――店长。显然，这个女xìng和他以前的职位相同，只不过梨木是蜂蜜店的店长，而她是这家文具店的责任店长。 “请问这里有漫画原稿纸吗。”不等两店员回答，梨木直接跟她搭话到。 对于两个聊天聊得忘乎所以，明明有大把时间熟悉店内商品情况，却连多少g都听不懂的店员来说，梨木不打算跟她们废话。但店长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当初做蜂蜜店店长那会儿，梨木甚至还能帮人做蜂疗。做为一店之长，不需要渊博的知识，却需要面面俱到，最基本的就是对店内所有商品要有所了解。 “有，请问你要什么牌子的？”这位职业女xìng一视同仁，并没有特别把梨木当成小孩子看待，而是当成了普通的顾客。 “最好是巨匠牌的，其他的也行，只要有卖就行。”梨木说。 “好的，请跟我来，这块区域卖的都是漫画稿纸，厚薄度从下往上递增，同时也有不同规格的网纸，240mm*175mm到480mm*350mm，本店不讲价，但一次购买商品总计超过150元以上可以获得一张会员卡。”文具店店长在一列纸张货架旁边介绍道。 听到她的介绍，梨木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商品介绍得很到位，服务态度也不错。貌似这店长比当时的自己还年轻很多，不过文具店可不比连锁垄断的蜂蜜店赚钱。 看了看价格，好家伙【巨匠漫画投稿纸135g，30p，30元】一张纸就得花1元！买这一叠就得花30元，小学生有这么多钱吗？别的小学生可能没有。 但梨木此刻在小学生中还算是款爷，记得当年花50块买一张超梦的稀有卡，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倒不是说梨木压岁钱很多，实际上他得到的新年钱基本上都上交给了母亲，然后被存了银行。除了学费和兴趣班费外，他母亲完全不给他花钱。 之所以能拿得出“大笔款项”，纯粹是梨木在母亲的教导下不乱吃零食，相比早晚吃零食的同学就节省了开销。再者，赌徒父亲若是赢钱回来总是毫不伶惜的派发零花钱，而父亲每个星期总有那么一两次是赢钱的。 更重要的是，父亲每次给他零花钱时都告诫他，千万不要把零花钱交给母亲…… ――活动资金685块。 零花钱没被母亲管制，梨木在小学生中也算是个小富翁，自然不会在乎用于购买绘画工具，何况自己是要用这些稿纸来投稿赚钱，当然要买最好的。 他可不想画个四不像的线稿寄出去然后又被退回来。如果南华市有像样的出版社那还好说，随时都可以到办公室跟编辑交谈。奈何南华市，乃至大陆地区都没有像样的漫画出版社啊，内陆的漫画事业在此时也不成气候。 要投只能投港、澳、rì本的出版社，这是氛围和国情问题。虽然他也想过改变漫画在内陆的运势，但他暂时没有那样的本钱来创建出版社。最大的原因还是广电总局之类的坑爹审批，殊不见小学馆的《名侦探柯南》居然被批为黄.sè动画禁止播放么。 不得已只能往远处投。 花钱多是被国家逼的。 梨木痛快地对店长说道：“我就要这种135g的了，四份，还有其他一些东西也麻烦你能带我去看一下，我希望能同一家店买完我所需要的工具。” “好的，乐意奉陪。”店长觉得自己遇到了大款的小学生。 “铅笔就不用看了，中华牌，10Black到6Hard，所有种类都给我来两根。” 很大款，不过也很浪费――这时店长颇为认真地想道。 “带我去看一下蘸水笔，我要挑选一些好点的笔尖，嗯，还有墨水。” 看着梨木小朋友细心挑选，也许――他是行家？ “直尺、云尺、三角尺、圆规、手工刀……我想它们应该都在同一区，带我去看看，我可不想买到变形的。” 也许――他并不想买，只是拿我寻开心？小孩子这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最后回去看一下网点纸和普通的A4纸。” 平时最大一笔生意也就百来块，但是――最后他付款了！ 合计675元，完美压线！ 将较小的工具丢书包里，抱着一叠稿纸和网点纸，本来打算叫卢薇来帮忙的梨木有些犯了愁。心想反正离家不远，就试着叫店长骑单车送自己一程，他可知道店长这工作说忙的时候很忙，说闲的时候也很闲…… 在送出会员卡并打了九五折之后，花销从675元变成641.25元。美女店长表示同意送梨木回家，她被梨木勾起了好奇心，想多了解一下这位小顾客，买画纸是给谁用？住在哪里？为何办事能如此利索？ 第十章：正业与不务正业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你知道吗？铅笔后面本来是没有橡皮擦的，后来生产商给铅笔加了个芝麻绿豆点的橡皮之后，带橡皮的铅笔很快就成功抢走到早已被瓜分干净的市场份额……” “铅笔头不削尖就不好写字。爸妈好不容易帮我削尖了，放在笔盒里给我带学校，一拿出来要么笔头被撞掉了，要么笔头弄得笔盒一团黑……” “我要是大人的话就设计一个铅笔帽，采用涡旋开放式结构，适应各种木制铅笔杆，使用时只要将笔杆旋入笔帽就可以……” “再申请个专利的话，谁能挡我发财？我就专卖笔帽就行了……” “姑娘，我看你根骨jīng奇，一道灵光从天灵盖冒出，未免你蒙尘，故传你铅笔带帽之法……” “好了，小村鄙陋，你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能拿回去的……” 莫墨馨将这个叫梨木的小朋友送到平南村口，看着那抱着一大叠稿纸的小身影震惊得无以加复。其学识间接远超普通学生，更是随口说出了令人惊讶，且市场前景极大的设想。他的见解独到得不像个小孩，但又的确是个小孩，就读在店面附近的南江小学二年四班。 根骨jīng奇？ 铅笔带帽之法？ 文具店长觉得有趣极了，她用手指撑了撑眼镜，决定回去研究一下铅笔帽，准备按他说的一样申请个专利。 铅笔帽是2012年突然出现的新事物，一经出售便迅速火爆，它解决了铅笔扎人的问题。平时放在书包里不损耗笔尖、书包不会被磨黑、书包不会被刺穿，小小铅笔帽可以解决各种麻烦。将笔帽套在铅笔后方还能加大铅笔重量，写出来的字能更显苍劲有力。 重生了，赚钱的方法多得是，梨木自己不想专研这个，也不想让家人费脑筋专研，因此见这店长比较投缘就教给了她。 ――就当是她帮那东西到村口的报酬吧。 梨木不管对方能不能因此获利，直接就将笔帽的创意当成了报酬。 时，下午4点多，父母都不在家，梨木溜回家里便把部分稿纸放好，挑出普通A4复印纸试画几张漫画。 ――要做，就要做得尽善尽美！投稿就要投能直接扫描打印上市的稿！ 抱着这样的信念画《钢之炼金术师》，虽然有点对不住荒川老师，但梨木还是埋头苦干起来。他为自己所熟悉爱德华、阿尔方斯等人物开始画线稿，然后按照记忆中的剧情将人物拼凑在一起。此间，被动技能jīng工细作真的生效了！ 当他画第一张线稿时就多次出现了错误，倒不是一定需要擦除的败笔，只是那几笔并没按照他原先订好的想法走线。数次之后，下手错误，明明会画得不合心意的一笔。在jīng工细作的作用下，自己居然硬生生扭转了握笔姿势，将败笔扭转成合乎心意的一笔。 概率大约是十次错误触发一次。 ――修改率减少10%果然名不虚传！ 一逾数rì。 梨木才将漫画线稿透写到原稿纸上描边，用勾线笔勾线，勾勒人物整体，接着是勾勒细节。技法和素描差不多，就梨木自己而言，他觉得渐变还是用铅笔直接画的比较好。 ――十字交叉，暗处密集，亮处稀疏。 描绘完细节之后便可以用网点纸给漫画铺上大面积颜sè，人物上身多用简单的灰sè网点，下身则用黑sè渐变网点。（网点纸和不干胶很像，用法是撕开纸，沾在原画上，然后用美术刀把相应部分切除。） 细节的地方要用上好几种网点，制作一页漫画的花费高得惊人。 为了在最后贴网点时不至于出错，梨木都是将贴网点的工作安排在家里，而在学校里的时间则用于画线稿。这样可以防止用心不专，减少网点纸的浪费，节约所剩无几的开支。 两星期过去。 5月29rì星期五，儿童节前三天，班主任终于忍无可忍，中午给梨木母亲打了个非常恶心的电话。大致内容是：梨木在课堂上不听课、开小差画画，严重影响周围同学学习，希望家长重视。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放假前打，所以说非常“恶心”。若换成其他孩子，这连带着儿童节的三天放假，估计都得在愁眉苦脸中度过了。 当天晚上回家，还没进门呢，迎接梨木的就是母亲一张正颜厉sè的脸。 “哎哟，忍到今天才给你打电话，看来是我小瞧了张老师。”不等母亲开口训斥，梨木就先声夺人到。 他自信最近没做什么让母亲生气的事，不难推断是上课画线稿惹的祸。早有准备的他其实就是在等着摊牌的这天，自去检查心脏病那天起他就开始打起了“预防针”。偶尔谈谈房价，家里的事，出租车前景什么的，完全就是为了让母亲了解儿子的能耐。 “诶？老师在学校跟你讲了？”李秀丽开始被牵着鼻子走。 “没说，我猜的。”梨木甚至把老师在电话里说的内容猜了出来。从小学到高中，老师给家长打电话后梨木被训斥的都是同一个内容，“反正她大概就是这么套说辞，上课不听课、开小差、影响同学什么的。其实是她太注意我了，所以才觉得我影响到她上课了吧。可是没办法啊，我没心情听他们上课，也没心情学习……” 嗯，高中老师的告状中还多了一项叛逆，梨木现在就像一个过早叛逆，且十分厌学的小孩。 不过未等母亲开始教育，他又故意摸摸下巴，有条不紊地说道：“我说也该给我跳级了吧，嗯，直接跳六年级好了，二年级的所有课程我早就学完了，最近闲得慌去图书馆翻了一下，我发现三年到六年的书都蛮容易的嘛。如果不是二年级不能拿毕业证，我自己都想直接跳初中看看了。” 梨木一番大话把母亲雷得不轻，实际上他根本没去图书馆看过书，否则也不会出现一个显而易见的口误。不过李秀丽没能听出这错误，只见她一张嘴像冬天池塘里的鲶鱼般，一张一合愣是说不出话来。 这哪是厌学的小孩啊！ 常听说别人的孩子闹着不想上学，刚才听着还以为自家儿子也出现了厌学情绪，现在听起来感情是小二课程太容易，已经学无可学了？！ “儿子，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李秀丽整理了一下思绪，良久才问到。 “无聊啊~”梨木在门口仰天长叹，“要是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还是这样无聊，干脆还是自己在课上找点事做好了。” 梨木的母亲是个固执的人，即使梨木读大学跟她提出自己想做漫画家，母亲李秀丽还是坚决反对。画漫画不是她心目中的正常职业，在她心目中凡是不帮买五险一金的工作，全都不是正规的工作，所以不同意梨木画漫画。 画漫画是李秀丽口中的不务正业；只有帮交五险一金的工作，才是李秀丽所说的正业。李秀丽自觉自己开出租就是不务正业，因此希望儿子能找到一份公家的工作。她非常羡慕那些只用一块钱就可以在食堂里吃大鱼大肉、买卫生巾都可以报销、单位建房能分福利房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 殊不知梨木年幼时对画画就有兴趣，中学时已经开始将“绘画”这个大类自己定向到漫画上，然后努力朝漫画方面发展。 他或许没有才能，但他对漫画有无比的热情。 他或许练习一生一世都画不出蒙娜丽莎，但他却可以画皮卡丘。 母亲告诉他他一生的道路应该由他自己决定，但她却致力于“纠正”他的人生轨迹。 熟知母亲对没有五险一金的工作没好感的梨木，果断回避跟母亲谈论漫画的事情，转而将问题焦点放在自己的学力与学业的不对称上。 “儿子，学习要谦虚和虚心。”李秀丽蹲在梨木面前劝导道。 在她心里，一时间还不适应儿子的改变。亲生亲养了8年的儿子，在她看来只是个有点小聪明小鬼头。儿子的数学成绩一向是她的骄傲。 （现在儿子似乎是自己骄傲过头了。）她暗道。 “唉~管他呢，我上课不说话不做声，影响不到别的同学，老师这是在污蔑我呢。”梨木先给自己正名，然后大度地说道：“罢了，反正期末考试各科都随便考个100分回来就行了，如果给99分就肯定是老师有偏见或抠门。” 见母亲怕跳级的程序麻烦，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梨木不会读心术，却他也懒得跟她互相劝说，大不了自己找校长去谈。 “走，吃饭去。”抱着自己也可以解决的信心，梨木拍拍母亲的肩膀就往屋内走。 最后还是有点不甘心，仍试图劝说母亲帮他跟学校谈谈，便一边走一边朗声背道： “金溪民方仲永，世隶耕。 “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 “父异焉，借旁近与伤仲永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 “其诗以养父母、收族为意，传一乡秀才观之。 “自是指物作诗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观者。 “邑人奇之，稍稍宾客其父，或以钱币乞之。 “父利其然也，rì扳仲永环谒于邑人，不使学！ “余闻之也久。明道中，从先人还家，于舅家见之，十二三矣。令作诗，不能称前时之闻。又七年，还自扬州，复到舅家问焉，曰‘泯然众人矣。’” 一声重读“不使学”，一声叹息“泯然众人”，一首《伤仲永》如金子掉落水中般在李秀丽心里荡起圈圈波纹。 这是梨木初一下册背过的课文。 也是李秀丽以前读六年级，第二单元第十二课的课文。 （这么长一篇课文，儿子居然能背的下来！？）李秀丽惊讶之余也没打算再责备孩子，摸了摸被拍的肩膀，站起来转身目若悬珠地看着眼前的小身影。 方仲永世世代代都是耕田的农民，家里没有书本和文房四宝。方仲永自出生以来从来没与这些文人的东西有过接触，却突然哭啼这想要购买文房四宝，随后表现出连王安石都惊叹的文学天赋。 虽然这样的事就发生在身边令她觉得有点天方夜谭，一时间感觉儿子有点陌生，但毫无疑问眼前的小身影就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自己的亲儿子！ 第十一章：动物园？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妈妈，带我去动物园好吗？别的同学有说去过，就我没有去。 ……以前不是带你去过好几次了嘛。 ——妈妈，明天带我去动物园好不好？我想要看猴子。 ……猴子有什么好看的，六一跟小朋友一起玩哦。 ——妈妈，今天可以带我去动物园吗？ ……好吧好吧，你先在家乖乖的，中午回来我就带你去。 然后，小男孩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妈妈才回来，这时候动物园早已经关了门。 当晚，男孩含着委屈的眼泪与妈妈共进晚餐…… ****** 梨木早已忘记那时的情景，之所以现在印象那么深刻，完全是因为母亲年老之后一直唠叨的结果。陪母亲说话时她总会偶尔提起这件事，说当年最愧疚的就是没能带他去动物园。那时是被求了几个星期还是几个月？总之是在儿子千辛万苦的央求下才答应的。 母亲说她最终答应下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儿子兴高采烈的小脸，和蹦蹦跳跳的无限喜悦。可六一那天她回家很晚，开门后只见到8岁大的他一边蹲在电视前流泪，一边看着黑白麻点的电视发呆。那孤寂的身影就仿佛是从整个世界剥离出来的木头人偶。 越是老了她越是记得清楚这件事，每当她说起动物园时，干燥的老花眼总能挂上丝丝眼泪；反倒是梨木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所以总是以自己记不得为理由安慰为此内疚的母亲。 梨木喜欢看动物世界的节目，无论是到了20岁还是30岁他都乐此不疲，一遍一遍从不烦腻的看。在学了相关的理论后，他觉得大概就如弗洛伊德所说，幼年时期对人类影响十分巨大，成年之后需要通过不断演练某事来弥补空缺的心灵。人到中年还喜欢看动物世界……或许就是为了弥补某些缺失吧。 老母亲大概也是如此，在不断的叙述中，一次次的引出悔恨的感情来弥补那次过失而产生的内疚。 其实梨木很理解那天母亲的感受。 本来就被连续求了好几个星期，念及大半年没带儿子出去玩，好不容易答应下来却没选对rì子。1998年6月1rì星期一，作为上班繁忙的星期一，应该没什么人会撘的士上街。但这天是儿童节，许多父母都请假来陪小孩，单位也给员工分别放了上午或下午的假。既然一家人难得陪孩子玩一次，花起钱来当然毫不吝啬，从桥头到桥北几百米的距离都舍得搭车。 六一当天客源充足，出租车供不应求，做出租车生意的母亲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在这一天若是努力一点就能赚上三天的钱。身为赌徒的父亲每天都身处赌场，所以肯定是不会帮母亲接班。整个白天的开车工作只能由母亲一力扛下，自然抽不出时间来陪儿子去动物园。然而这也是零母亲最备受煎熬的地方。六一这天许多父母都带着儿童出来玩，去的地方多是公园，其中以动物园最甚。念及儿子在家中等待，其他父母却带孩子坐她的车去动物园，母亲的心情就如同吃了五味醋一样复杂 ——开车开到累趴下，数钱数到手抽筋，搭着出行的一家子，念着家里满怀期待的儿子。 梨木很清楚…… ——这就是母亲当时的五味醋。 她选择了工作和一天内的大笔暴利，结果老了之后却感到非常懊悔，钱重要，理想重要，还是家人重要？母亲年轻时觉得是前者重要，人到老年却突然发觉后者更重要了。 为了不使母亲再次为动物园的事内疚。 6月1rì这天，梨木依照双休rì的惯例送走了母亲，之后再躲回房间里赶漫画稿子。要知道像小说上写的那般几周、或一月完成一本漫画在现实中是不实际的。 职业漫画家每天画2~3页就顶天了！ 没有助手的漫画家一天最多画一页。 梨木属于后者，他没有请漫画助手，不过他一天中无论是上课还是在家，基本上所有时间都在画漫画，中间还省略的对漫画情节的构思，因此10天里他倒也画了20页纸。 所谓漫画热情大概就是指他这样的了。 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埋在漫画堆中，不需要与人交流也能感到很开心。他做好今天一天都没人打扰的准备，但晚上他遇到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跟劳累了一天的母亲吃过晚饭后，母亲居然主动提起要带他去公园。接着，还真将他带去了江滨公园。当然，梨木虽然也有点惊讶，但转念一想却在情理之中，这不是被儿童节给刺激的么。看着别的儿童在这一天都有父母带去玩，就自家儿子一人呆在家里，当母亲的绝对不会好受。 谈起江滨公园，其实就是绿江河堤旁边的一个小公园，比起今后在南华市兴建的那些休闲公园都不如。小小一个公园只占几亩地，站在稍高一点楼上就能一目了然。里面只有一些假山奇石，还有一个可以投料喂养鲤鱼的鲤鱼池，就这样一个小公园也需要收10块钱的门票费。 当然，儿童节是给儿童免票的。 不过梨木走到一半还是央求着不要进去了，反正母亲工作了一天很是劳累，而且这家江滨公园也没什么看头，还不如在河堤边看人垂钓，吹吹夏天的江风来得舒服。 用省下来的十块钱买了一只气球、两瓶哇哈哈和一代开心豆，母子两人绕过江滨公园来到了河堤上。面相绿江的石椅在供人休息的同时也可以让人欣赏江景，不管是坐是趴还是跪在上面享受夏rì的凉风，对劳累了一天的人都是一种享受。 “真的不用去公园吗？妈妈记得你有很多次想去，不过妈妈都没时间。今天是儿童节，妈妈应该带你去玩的，可是现在动物园已经关门，动物也睡觉了。妈妈只能带你去小公园。”李秀丽摸了摸儿子的头，帮他撕开开心豆的包装。 小公园就是江滨公园的别称，除了动物园和小公园外，98年的南华市还建有人民公园和南湖公园。直到05年后才开始兴建石门公园、主题公园、森林公园、烧烤公园和各种休闲公园，这时候人们的生活才开始变得丰富。 “Don‘tMind，Don‘tMind”梨木给两瓶哇哈哈插好管子，递给母亲一瓶，然后接过打开的开心豆，老气横秋地说道：“小孩子的心情就像秋天一样，你捉摸不透的。” “嗯嗯……不想去就不去吧，你刚才说的那两句是英语？” “虽然到三年级才教，但Goodmorning、Goodevening、Goodafternoon、Father、 Mother对我来说实在太简单，所以我以前自己在图书馆就学完了，妈妈你要学的话我教你啊。” “学完了……”李秀丽注意到了儿子话中的重点，暗自点点头说道：“妈妈还是算了，年纪老了不好学，脑子跟不上。” “妈妈才不老呢，顶了天也就28岁，新闻报纸不是写有60岁老人去大学听课的嘛。” 梨木的母亲穿着深蓝sè的西装外套，和其他司机有着不小的差别，看起来显得更专业，同样也显得年轻挺拔。如果当年肯下苦心学习而不是跟父亲结婚，现在恐怕也是职场女xìng中的一员。不过这样就不会有小梨木的出生了。 “还是等赚够了钱再学吧，现在妈妈没多余的时间学习。” “嗯——” 梨木坐在石椅上甩着小脚深以为然，自己的学费一向都是母亲出资。父亲这两天打渔三天筛网、赌资时有时无的男人根本无法提供固定学费，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类型。nǎinǎi倒是有钱，爷爷的工资和房租都是她收集的，可从来没帮替母亲帮自己交过学费。 再过几年，爸爸的弟弟，也就是梨木的叔叔的儿子上学，从小学到中专全都是由nǎinǎi提供的资费。nǎinǎi一碗水端不平的行为让母亲一直很气愤，常常暗道是因为nǎinǎi不喜欢她而连累了儿子。 “绿江水位好低啊……”不想让母亲往不开心的地方想，梨木故意扯开话题说到。 “别看现在绿江很浅，等到了六七月的雨季就能直接淹到河堤那个地方呢。”李秀丽指着河堤到河面2/3的地方说道。 “河水要涨的时候还是能涨上来的……”梨木说道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刚重生回来时不是很在意，现在大概是触景生情的关系，同时又聊到了河水涨跌的话题，他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1998年7月——长江发生大洪水，长江沿岸多处发生溃堤、垮塌，祝总理大骂豆腐渣工程。 时，长江淮河水域4000多人罹难，国家损失2500多亿元。 具体数字到底是多少，梨木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但损失绝对比他此刻回忆到的要大，毕竟他所回忆的数据是灾时数据，而非最后统计出来的数据。一般遇到大灾难，最后统计出来的数据往往最准确，但损失也往往比灾时统计的严重。事实上当时的水灾状况已经超出了江淮流域的范畴。 南华绿江虽属珠江水系却也受到当时天气影响，大水没过绿江河堤，幸好有解放军连夜堆沙袋加高，否则平南村就不是被淹没几十厘米这么简单了。当时各家各户只要是出得起钱的全都给解放军煲了一大桶红糖姜水，而梨木nǎinǎi梁敏晶还蒸了一大锅鸡蛋。 桶是煮粽子的桶，锅是热粽子的锅，无论哪个都可以塞得下两只小梨木，量非常的足！ 鸡蛋发完了，姜糖水发不完，最后还是梨家人自己喝完了剩下的最后小半桶。 那时，长江洪水一时间成了热门报道。 此刻思绪不断从梨木记忆中挤出来。 除了长江遇到五十年一遇的大洪水，新几内亚也发生地震海啸，非洲地区2000多人罹难。 当时祝荣总理怒斥：“不是说固若金汤吗？谁知堤内竟然是豆腐渣！层层承包，层层剥皮，制造了一个个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豆腐渣工程。这样的工程要从根子查起，对负责设计、施工、监理的人员都要追查。人命关天，百年大计，千秋大业，竟然搞出这样的豆腐渣工程，王八蛋工程！**到这种程度，怎么得了！” 这是祝总理的原话。 难得重生，虽然有被追查的风险，梨木觉得提醒一下官员和百姓，让大家早作准备加高加固堤坝躲避洪水还是有必要的。 “不用担心，江水不会超过河堤的，我们的河堤是个梯形，江水每往上涨一米就要比原来多一倍才行。”李秀丽自记事起就没见过绿江什么时候能泛滥到超出河堤的程度。 “是啊，我们这不用担心，绿江算起来也只是珠江的支流，绿江河堤工程建设得很好，不是豆腐渣工程。”梨木佯作不知。再宽的河道当遇到洪水来临时，蓄满其实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 “连绿江属于珠江支流都知道啊，说了这么多，你理解豆腐渣工程是什么吗？” “不就是外面用水泥，里面用豆腐渣填充的建筑吗？做豆腐豆浆的小作坊可赚啦！” 梨木突然变得很幼稚回答让母亲拼命忍住不断涌上来的笑意。儿子最近的表现虽然让她有些惊讶，但老实说真的让她很不适应。而且，儿童还是做儿童的事好，应该让他享受更多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而且小孩子的话经常让人觉得格外好笑。 第十二章：BF信函（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地处北回归线的南华市只有chūn天和夏天，晚chūn就如同盛夏一般炎热，家里的电风扇根本无法满足居住者的需求。这天母子吹着初夏夜晚凉爽的江风，将欢乐豆和哇哈哈吃干抹净，沿着河堤逛了一大圈才从南华剧场后门转回了平南村。 这就是梨木重生后的第一个六一，没有给母亲留下遗憾的六一儿童节。 当夜，小梨木睡不着。 他脑子里想着的满是在7月份死去的那6000多人，这些人中有中国人、有非洲人，他们大多数是跑不动、不能游泳的老人小孩和妇女。他们浸泡在黄橙橙的泥水混合物中苦苦等待，最终在孤助无援中被水泡死或饿死。 溺水死和饿死远比绞死、砍死、流血过多而死更痛苦。 ——我应该做点什么。 他固执的想到。 ——不能因为害怕被追查而什么都不做。 鼓励自己不要害怕被zhèng fǔ或某些莫须有的机构追查。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重生了不管是当官、经商、三妻四妾、当大漫画家…… 怎么都好，该做的事情怎么能不去做呢？ 更重要的是梨木觉得自己会一些代码，最熟悉的是java编程，C++和C#也会一些，“注入——攻击”的模式也略有涉及。虽然世界上高手很多，他不自信自己不会在网上留下痕迹，但领先当代十几年的编码技术怎么说也不是盖的，想要追踪到他肯定有很大难度。 可是有一点让梨木十分纠结的地方。 1998年电脑和网络在中国还未普及，就连后世著名的google也还在大学处于未实施的计划中，大红大紫的cs半条命到11月份才出版。 论坛、聊天室还处于实践概念状态。 当时搜索网站靠的不是搜索引擎，这个时代还只是在数据库中人工录入网页目录的“黄.页时代”，往后两年“搜索引擎时代”才会慢慢展现其威力。 ——这种状态下能在中国用电脑传播信息吗？ 在报纸上登广告、上电视才是传播信息最好的选择，然而梨木却不能这么做，他不想牵连到家人。 经过一星期的思考，他最终还是偷偷砸烂了自己的小猪存钱罐。小猪一肚子花花肠子流了出来，这些“花花肠子”大多数是一毛五毛的硬币，一块钱的很多，毛票的纸币也有不少，其中最大的一张是暗蓝sè的老毛头。 准备就绪，6月6rì这天他来到了自己这个年龄绝对不会去的地方，这里被后世称为“网吧”，现在因为网络还不流行的关系，“网吧”在这个时代暂时被称为“电脑室”，若想在电脑室上网还需要另加费用。 【伟昌电脑室】 在吃过早饭谎称出去玩而站在江滨路街头这家店面前的时候，梨木看到了这样老板张扬的招牌。 他从家里光明正大的走来这里—— 在站在门口的位置可以看见笨重的显示器，相当难看的主机箱还是横放着的，被压在显示器的下方发出嗡嗡的轰鸣。3.1英寸磁盘口估计无论是此刻还是以后都很少会有人使用得到。一片排列着些闪烁的电脑屏上，只有三四个电脑是在办公的，其余都显示出暗黑破坏神、红sèjǐng戒、拳皇之类的游戏。 就是这种人群复杂的地方，梨木闲庭信步的靠了过去。 嘛，公安查处得不是很严，多少年纪并不重要。 从一开始梨木就这么想。 这个时期，公安虽然已经出台关于电脑室的规定，但会玩电脑的儿童还很少，因此没有太多父母投诉电脑室收留儿童的事件。 回想一下，在平南村生活的这段童年里，这家电脑室似乎就从没被取缔过——它从电脑室改称作网吧，又改了名字挪腾了地方，其实却是越做越大还开了分店。这时候的网吧风气还算好，没有大量痴迷于打网络游戏的网瘾少年，被抢劫的几率会比较少些。 如果真被“大哥哥”们抢劫梨木也不是很担心，他只带了五十块钱出门，就算被抢也不会令自己倾家荡产。况且这里是南江区的一条大道，在路边标牌上可以看到写着“江滨路”的街名标识，跑出来哭喊应该不会有人置之不理。 五十块钱……相当于母亲开五趟车，按照淡季平均一两小时才有人撘一次车的状况来计算，这笔钱相当于母亲工作七八个小时的收入，若真被抢了梨木绝对会反抗到底！ 江滨路右边有很多岔路。路首就是平南村的村口，路中是南华剧场的入口，不远处还有通向第十中学和南江小学的校道，再往后就是zhèng fǔ官员的休假地“西苑”，路尾最远处是通向淡村的村口。 现在应该是位于江滨路zhōng yāng吧——梨木这么想着，在脑海中的地图标识出自己的位置。虽说非常粗略，梨木还是能根据旁边的文具店推测出自己是在哪里，作为南华市最先发展的地区，南江区的地理情况可谓相当复杂。 与桃源路的大叶榕有所区别，江滨路种的是扁桃树。这种树乍一看很难与芒果树分辨，不过当它们结果的时候就一目了然了，它们结出的果实大小有很大差异。也不知道当初绿化工作是怎么做的，成片的扁桃树间出现了两棵芒果树。 绿化带后面的人行道边，全是令郎满目的小商店，其中以卖羽毛球、泳衣等运动类商品居多，毕竟南华剧场的另一头就是市里独有的两家体育馆之一，98年正值兴盛时期，经常可以看见黑人走在江滨路上。若有调皮的小孩喊他们“黑鬼”，他们立刻就会追上去呼吓。 【伟昌电脑室】 梨木很在意这个张扬的招牌，在涂成黑sè的广告版上用金sè的涂料写着这样的字，“伟昌”毫无疑问就是老板的名字，而“电脑室”则说明了它经营的事务。 招牌挂放在一二楼的交界处，入口光明正大的在下面打开，依稀可以看见房内接通往楼上的阶梯，老板毫无畏惧的把电脑放在了一楼。 看来老板根本不怕公安来查啊。 梨木这样想着，闲庭信步的走进了电脑室。 突然觉得好像有人从某处看着他，于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柜台上一个颊骨凸起，很有南方人特sè的男子在盯着他，犀利的眼神就好像盯着猎物一般。 “欢迎光临。”迎接客人的声音响起，他声音有些沙哑。 “请问怎么收费？”梨木走过去发出了短促的询问。 梨木是在六年级时才第一次进的网吧，紧接着家里就给他买了电脑，那是是7999元的高配置台式机。总从有了自己的电脑以后他就没去过几次网吧，经常在家研究vc、vb而导致电脑中毒，修着修着就成了修电脑的好手。除漫画外，电脑就是他第二感兴趣的东西，但兴趣和理想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梨木的理想是大漫画家，兴趣是电脑。结果因为生活所逼，他最终将兴趣发展成了工作，将理想贬为了兴趣。 “只有你一个人吗？”网管问道。 “是的。” 梨木纳闷到，难道开机还要凑一群才能开？ “小朋友，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我想上网查学习资料。” “最后问一下，你有18岁了吗？”网管做最后确认。 “那个……我只是想要查些学习资料。这里……需要大人陪同才能进吗？”梨木询问道。这跟他想象中的情况不同，以前常听说有未成年人进这家网吧都没被查，还以为老板是有什么大背景，现在看来实际原因是管理得严吧。 柜台一端放着崭新的登记簿，在一行一行的写着来访者的名字和身份证号，本子已经写到最后几页，似乎准备要更换新的本子。旁边一份打印出来的单子上写着：【上机费5元/小时】、【上网费15元/小时】。 “查资料需要拨号上网，我们这里收费15块1小时……” 梨木将手伸进裤子的口袋，正要拿出装在里面的钱。 “……不过没有大人陪同你不能进来。”网管不怀疑眼前的小孩是不是来查资料，这在他想来根本不可能，他现在只怀疑这看起来7、8岁的小孩会不会用电脑。 “叫你们老板来，我有钱还能不让我进去啊。”就算受阻，梨木还是掏出了口袋里的钱，用起了流氓耍赖的架势。 “我就是老板，我说了算，没有大人陪同你不能进来。”网管，嗯，电脑室老板对未成年人进电脑室一事很决绝。 其实进到电脑室梨木才发现，电脑室里的电脑很少，不似后期的网吧那样有几十上百台电脑。这里除了摆在门口看得见的那一排，算起来一共也就十八台PC机。不过总价应该有二十万左右，敢在这个行业还未成形的时候出这笔钱的老板，绝对有着令人敬佩的魄力。 没有办法，梨木只好收回钱款，灰溜溜的走出电脑室。 梨木不是没想过自己买电脑，但他手头上没钱，只有等《钢之炼金术师》投稿成功并销售后才可以有收入。他不是很有信心能叫动父母花万把块钱帮他买电脑，或者说要做出足够令他们惊异的表现才有可能办到。 ——该怎么办呢？ 写匿名信吧，的确也是个好方法。不说以前和现在，就是以后侦查技术更成熟的二十一世纪，装着病毒粉末或宣告犯罪的匿名信也很难被追查到源头。不过写信的效率很慢，信纸和信封相当费钱，加上邮票的话根本就发不出几封信。 考虑到使用信件的弊端，梨木又陷入了困境，就算把小猪存钱罐里的钱全部拿来，想必也就只能发六十几张左右。但梨木也不是没办法让信件增值，中国这时候还没流行信件诅咒。如果给中学生发几十封【如果不把信件转发给十个人，你就会遭遇不幸】的诅咒信，想必总有那么几个学生会中招的吧。 唯一的问题还是传播速度慢…… ——不对，还有机会！ 走到金玲文具店时梨木眼睛不禁一亮。 第十三章：BF信函（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沿着人行道走到透明的玻璃橱窗前，他看到了上次帮他搬稿纸回去的那个女店长，她是除家长、教师外梨木唯一接触过的大人。这位店长给人的感觉虽然有点冷，但梨木却觉得她会帮助自己。 莫墨馨身着绿sè的长裤套装配上白sè衬衣，苗条的身材加上jīng致的白皙脸颊。一头长长的直发垂于胸前，从外表看来应该比梨木母亲年轻2、3岁，约莫25、6岁的样子，倒是适合伪装成他的母亲。 梨木走进店里把她带出到人行道上，发现这位店长讲话比上次多了点，似乎跟自己已经热络起来，表情也丰富了许多。 “你真的是去电脑室查资料？好厉害，现在的小学生都懂这么多吗，我们店里新装的电脑我到现在都还不会用。” “墨馨，那台电脑没连网吧。” “小鬼头，要叫姐姐知道不。至于连网？好像没有。” “叫姐姐还不把你叫老了啊，还是叫墨馨吧。去电脑室还要拨号上网，贵死了……你什么时候买一部电脑？以后我去你那上网。” “呵呵，姐买回来才不给你玩呢。” “我又不是去玩电脑，现在这是去办正经事。” “有什么资料非要来这里查？” 两人快速走到电脑室时，莫墨馨店长再次追问到。 装作别人小孩的母亲去帮孩子进电脑室――莫墨馨一开始是很介意的，但梨木表面上跟别的小孩很不同，不像是骗她去打电脑游戏的人。 “跟你说了也不懂，很多东西，环境资料什么的都要查一下，抓一些图片来做漫画素材，我总不能自费去巴黎取材吧……” 无论是小说还是漫画，如果闭门造车的话就是臆造，画出来的东西毫无实感，所以好的漫画家偶尔总要到各地取材，只有真实体验过才能画出让读者身临其境的作品。当然，梨木是为了进电脑室而跟莫墨馨扯的一番说辞。 终于，来到电脑室前两人的谈话也结束了，从现在开始两人都要进入一个对他们来说都相对陌生的环境，这时梨木递出了一小张纸条。 “这是什么？”莫墨馨店长问道。 “从你店里撕的一张便条，虽然上次告诉过你我叫梨木，但我还是怕你会写错。”梨木解释道。 “诶，我还怕你写错我的名字呢，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在你校牌上知道你的名字该怎么写啦……” “那就不用担心了，第一次看见你时我也记下了你工牌上的名字。” 梨木悄悄看了她丰满的胸部，上面还挂着一张金玲文具店的工牌，店长二字下面还写着“莫墨馨”三个小字。 莫墨馨店长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牌，又看看这个聪明的小孩子，两人会心一笑，显得极为默契。然后走进店里，若无其事地交换了下眼神。 见到一大一小两人入店。 电脑室店长狐疑的看了看他们，柜台边的小朋友显然就是刚才来找茬的那个，现在他又拿出刚才的金额。考虑到电脑闲着也是闲着，店长不可能放着生意不做，只要符合规定就可以帮忙开机。 “那个，你们是什么关系。” 电脑室店长试探着问。 “母子！”莫墨馨端直身子，颇有气势的反问，“刚才我儿子来查资料，你为什么不给进？” “――哈啊？” “我就在附近工作，所以没那么多时间交谈，总之，你就当是帮我开机，我儿子帮我照看机器就行了！”莫墨馨用两手扶着柜台，探出身子将脸向他靠近。简直就像是在勒索威逼店长的匪徒。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出了什么事可要承担责任啊。”似乎感受到两人的决心，电脑室店长有些受不了类似的泼妇。反正已经有了放小孩进来的借口，这位叫做伟昌的电脑是店长直接言明到。 他的目光从莫墨馨的工牌上瞥过。 店长觉得只要有可以跟公安说明的理由就行，比如女子来开机却刚好有事回去，让儿子帮照看一下也不无不可。 “放心，没问题的。”见莫墨馨突然有些犹豫，梨木做了个OK的手势，给她吃个定心丸。 “帮开机吧。”莫墨馨点头首肯，不知怎地，她对梨木有种莫名的信任。 “是吗。那――就18号机，你先去开电源，待会儿我帮你打密码。”电脑室店长对梨木说到。 这时候的技术没那么先进，主机不能控制、锁定和解锁其它机器，机子设密码还需要店长亲自解锁。不过在这个机子很少，玩电脑的人不多的时代，开个机倒不是很麻烦的事情。 电脑很快被梨木打开，店长走到电脑前输入密码，帮他点好拨号上网的项目。原本他还怕梨木不会用电脑，可看当他看到梨木熟练的打开浏览器，噼里啪啦在两秒内输入一个网址后便再也没有了疑虑。他遵守保护用户**的原则退回了门口的柜台后面。 莫墨馨倒是很想看这小孩在电脑前干什么，可她看到的只是梨木在网上浏览一张张图片，并没有做出什么超出她意外的事。思量道没有正当理由不可以离店太久，若是公司突然派检察人员来店里检查就糟糕了，她不得不跟梨木道别一声后离去。 眼见再也没人在旁观看，梨木很便打开黑框更改一些设置，回到浏览器开始轻车熟路的翻墙之旅。 “掩饰IP。” ――成功！ “翻墙。” ――搞定！ 此时梨木所使用的IP地址已经成了外国的IP地址。 “再翻墙，申请邮箱。” ――OK！ 假装从外国翻墙回中国，梨木申请了一个网易邮箱。 中国第一封电子邮件始于1987年，短短十一年间，中国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免费邮箱。说起来还得感谢网易丁磊： 1969年10月世界上的第一封电子邮件是由计算机科学家LeonardK.教授发给他的同事的一条简短消息。 1987年9月中国第一封电子邮件是由“德国互联网之父”维纳・措恩与王运丰发给卡尔斯鲁厄大学。 1998年1月，网易在国内率先推出免费电子邮件服务。 丁磊一边考虑技术上的问题一边想着域名，悉知免费电子邮箱要成功，一定要有一个朗朗上口并且容易记忆的域名才行。按照国外互联网的惯例，最常用最好记的是那些3个英文字母的域名。然而对中国人来说，26个英文字母的发音常常无法讲清楚，“怎样的域名最合适？” 一天凌晨两点，丁磊从梦中醒来，突然想到“为什么不用数字表示域名？！”。与英文或其它任何文字相比，0～9这10个阿拉伯数字全球通用，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际语言。而3个数字的组合由于其简单好记，已被世界各国普遍用于最重要的电话号码，例如119、110、911……等等。 想到这里，丁磊从床上跳了起来，拨163上网，查询了一下163注册的域名，谢天谢地，他心中的那个还没有被注册！于是，赶紧注册了这个域名，丁磊又去睡觉，却怎么睡也睡不着了，就又从床上跳起来，一口气注册了包括126、188在内的等一批短数字域名。 实际上梨木现在就可以注册一大堆网页域名来囤积，当初很多人就是这么做的，以后许多商品都需要简单易懂的域名，那些囤积域名的人便可以通过权力转让来获取利益。他们少则获利几百，多则获利几万，若购买的公司有经济实力还可以大敲一笔。 不过梨木并不在意这个可以赚上百万的主意，也没打算告诉那抠门的店主，他现在只是专心致志完成自己的大任。 “这么多邮箱，应该够了吧？” 梨木只申请了七个邮箱，他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收集别人的邮箱上。比如各大网页的邮箱；如美国总统克林顿在海报图片上的邮箱；又如中国金十字会的邮箱……其实凡是能弄到手的邮箱，哪怕是普通民众的邮箱他都把它们当成了群发的对象。 “内容该怎么写呢？‘各单位注意，我是未来人，1998年7月江淮大水，导致4000人死亡，请互相转发？’我咧个大去~幸好出门前打有草稿！” 梨木从口袋里偷偷摸摸拿出一张在这星期里绞尽脑汁写好的纸条，照着上面的字在电子邮件上打到： 【罪孽、吝啬、贪婪以及愚蠢 【占据我们的灵魂，折磨我们的**， 【犹如苍松养活它们身上的蛀虫， 【4000份灵魂的悲鸣闯入我的脑海， 【他们想要得到拯救， 【他们想要得到救赎， 【于是我代为传达他们的意念， 【向死者致敬，向生者诉说――by：BF】 我代他们向你诉说： 【蛟龙在长江淮河戏水， 【撒旦打算在7月走访东土， 【在这里他将得到丰收， 【我们意志筑城的堤坝挡不住死亡洪流， 【恶商麻木的灵魂将受惩罚， 【被神灵们的唾骂所淹没。】 我代他们向你诉说： 【大地之母盖亚在愤怒， 【海神为此颤抖， 【新几内亚遭了秧， 【2000灵魂祈求得到安宁。】 【我――BF，接收到他们的临死意念，特此希望当事人能早做准备，期待中国zheng府、新几内亚zheng府早做对策，祈求各国人民关注和干涉此事。】 梨木最后附上英文翻译，自从毕业后久疏远了英文，现在写一篇翻译都要借助英汉字典，而且还愣是翻译了大半天才翻译完――【Sin,stingy,greedyandstupid……】 ――会不会太文艺了？要不要加上【收到邮件5天内不转发10封就死全家】的话呢？ 梨木想想还是算了，这样的邮件他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摇摇头挪动鼠标到群发工具上。 “点击，发送！” 他做完这些事正好三小时过去，赶紧抹干净手脚跟电脑室店长收回剩下的5块钱，又跑去跟莫墨馨道个谢。像是做完了一件大事一般，心中犹如大石落定，一路小跑溜回家吃午饭去。 第十四章：30p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父母除午餐和晚餐之外经常不在家，梨木消失了一早上也不会被人责问，自是等母亲回来做饭后吃了顿轻松的午餐。 梨木饱餐之后便觉一阵困意袭来，等到两小时后从床上转醒时，看到的乃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似乎在宣言着夏天的真正到来。窗边上映着耀眼的阳光，从客厅开着的窗户里吹进的热风显然比上周干燥，吹到人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若不是本身空气太热，放到冬天倒是蛮舒服的。 奈何现在是chūn末夏初的时节，即使呆在yīn凉的小房里，静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身边开着的风扇吹出的却也还是暖风，这就足以让呆在房间里的梨木难以忍受了。 他看了看放在靠墙一侧的桌角位置上的漫画原稿，厚实的轮廓让它看起来有好几十张的样子，其实加上桌前刚画好的一张总数也就只有30页。毕竟是长篇漫画而非短篇漫画，梨木打算画足50页再复印投稿，按照现在的进度应该能在6月中旬投出去…… 但是，到底要投哪里又成了个问题。东漫出版社、漫天下出版社、长穹出版社、讲谈社、集英社、白泉社、小学馆，总之绝不考虑大陆的出版社。 内地的许多规定实在太恶心，即使是《钢之炼金术师》梨木也觉得它会被冠上血腥、暴力、sèqing的名号被禁止出版。rì本的漫画环境是最好的，不过考虑到还要自行翻译，以及编辑签约还要自费出国的问题。 梨木觉得还是投港台出版社比较靠谱。 做好投稿的打算，顺带简单的将构思写进去，梨木又投入了新一轮的疯狂创作中。 正在这时。 ……已……经……有……人……打……开……了……他……的……预……言……邮……件…… U.S.Microsoftoffice （美国微软办公室内） Ijustreceivedastrangee－mail. （我刚收到一封奇怪的邮件。） Ialsoreceivedane－mail.Obviouslythis isajoke,DonotcarefortheBF. （我也收到一封邮件，很显然这是一个玩笑，不要理会那个叫BF的人。） OK，let‘shave arest. （好吧，我们休息一下。） …… 中国金十字会办公室 “好麻烦啊，处理信件就够忙的了，非要设个邮箱，幸好邮件不多。” 中国电脑和网络都不流行，金十字会收到的邮件很少，办事员一封封打开，然后又一封封的删掉，在没有转款意向的邮件上停留时间不超过两秒。 咔嚓！梨木的邮件瞬间就被当成垃圾邮件直接清除。 …… 上海，夜晚，某私人别墅。 【……期望那一天不要到来】电脑前的人打了几行字。 “呵呵，有意思，不管你的预言准不准，我已经帮你转发了几封。” 点击，回信，关机，上床睡觉。 …… 江淮堤坝 “爸妈，跟我去住吧，求你们了，洪水就要来了啊，网上都传开了！” “胡说，每年这时候就该涨水，我从来没见过洪水。” “你儿子我是搞气象我不知道吗？堤坝工程整的怎么样有目共睹，今年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啊！” 互相拉扯，儿子与父母陷入了拉锯战。 …… 一逾数rì。 收到新邮件时有人立即打开，对里面的内容嗤之以鼻；有人过几天才看一次邮件，关心的就打开瞄上一眼，不关系的就直接叉掉；有人转发，有人回信，殊不知梨木不会再登陆这几个给全世界发过信件的邮箱；有人知道堤坝内情，有人预测了天气，一些歇斯底里的人更是信以为真。 【你收到那封奇怪的邮件了吗？】 梨木的邮件发得多，闲暇之余被人谈得多，【奇怪的邮件】就渐渐成了话题。 【你认为那封邮件是哪国人发的？】 【中国、美国或英国人吧，上面有中英文的翻译。】 【我觉得应该是中国人，英文谁都容易学，但中文却很难学，将中文翻译为英文和将英文翻译为中文的难度级别差异很大。】 收到邮件的人群量太大了，以至于发件人都成了议论的话题。这封邮件不似那种在某个网页上挂着的预言，而是大张旗鼓向全世界宣告中国长江淮河将会发生洪水、非洲新几内亚将发生海啸的预言。 发信人似乎很肯定自己的预言会发生。 而当事人梨木其实就是很确定它会发生才发的，并且希望能够引起大家重视来拯救这次灾难，所以才没畏畏缩缩的发只一两条信息等待他人发觉。 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不打算再跟这件事有任何纠葛，转而全心全意埋头画漫画和做任务。“终极画家”系统rì常任务每天都会更新，奖励的全是技能使用金币，奈何梨木因判断错误没有开启主动技能，现在只能看着满满的启动金币却不知该怎么用而叹息。 1998年6月20rì，30页漫画被他画到了60页。合起来一共两话，分别是“两个炼金术师”和“生命的代价”。 他一如既往地来到江滨路上，找到这里唯一一家复印店，这家复印店有老旧得让他觉得不太可靠的巨型复印机――实际上效果比以后的半自动复印机要好上许多。再复印3份，再加上国内特快专递的费用，零用钱就正式告枯了…… 梨木一边这样想一边抱着原稿走进复印室。 “小弟弟又来复印吗，这次印多少张？”店里的大叔问道。 “照旧30p印三份，老板你就不能便宜点吗？怎么看我都是个有前途的漫画家吧。”梨木很清楚该怎么跟客户讨价还价，但他觉得现在不用在乎这点钱――尽管他很缺钱。 “画得倒是不错，可我们也要吃饭啊。”复印店老板也有自己的说辞。 “行行行，你记得帮我保密就行了。”梨木摆摆手说道。 反正签约之后就直接把原稿寄出去给出版社自己复印，要么就在拿了稿费后自己买电脑和复印机，出来复印实在太麻烦了些。 因为规划有些出入，原定的50页被拖到了60页，中旬的投稿被他延迟到了六月中下旬。下个星期就是期末考，哪怕小学二年级学的东西对他来说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但秉承后世中考题总会出现一两道坑人题目的疑虑，梨木总觉得必须要认真对待考试才行。 ――期末考一定要拿双百，而且母亲最近好像有所意动，让她帮办跳级手续应该不难。 ――大不了去医院测一下儿童智力量表，让医生说出“你的孩子太聪明，不适合读小学”之类的话。 事实上孩子跳级，12岁上大学事情并不罕见，最初在2012年时，美国还十分惊奇的报道《美国父母造10个神童6个子女12岁之前已上大学》。文中说他们大女儿22岁毕业后当上飞船设计师，推算一下他们的大女儿也就是在4年后12岁时上的大学。 新闻说的是美国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的蒙娜丽莎和吉普哈丁夫妇共生有10个孩子。夫妇读书是成绩一般，工作也就是护士和军人，智力方面并没有过人之处。显然他们的孩子就算遗传他们的智慧也毫无用处，令人称奇的是，他们竟然将这10个孩子全培养成了神童！ 最年长的6个孩子全都在12岁前入读大学，而最小的4个孩子也聪明过人，在其后几年里也是12岁考大学。随后，蒙娜丽莎写了一本名为《12岁前上大学》的新书，披露她和丈夫的教子之道。 随着人类教育事业的继续发展，梨木相信自己要是能活到四五十岁，那么此后12岁上大学的学生肯定比比皆是。 梨木自觉9岁上六年级算不了什么，就是为了混个小学毕业证而已，毕竟在中国的“证件制度”里规定得相当严格。大学拿不到英语四级证还不给毕业，结果毕业出来十年梨木压根就没用到几次英语，不过学英语倒是对计算机编程颇有裨益。比如国外编程技术一般比国内快两年，如果想在国内争先进的话，最好还是到外国的阿帕奇官网去看技术更新的英文资料。 不过梨木现在可不关心什么络子编程。 ――投稿，考试，跳级！ 现在萦绕在梨木脑海里的就是这三件事。 第十五章：投稿与契机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名字《钢之炼金术师》60页成品，附上构思，电话、收信地址全部OK，一式三份，就寄给这三家吧。”梨木将投稿需要的东西分别放进了三个文件袋里。 台湾东漫出版社、香港漫天下出版社、Enix出版社。 这是梨木要投稿的三个出版社，东漫出版社和漫天下出版社都是后世有名有姓的大出版社，而且都是中国人的出版社，梨木没理由让肥水落入外人田。至于给rì本Enix出版社投稿，完全是看在《钢之炼金术师》原本就是在它那出版的漫画，抄袭人家的东西还抢人家的客源梨木觉得不好意思。 《钢之炼金术师》又被简称作钢炼。 背景设定在炼金术相当发达的世界，普遍被人认可的科学则处于工业时代。 它讲述的是一个失足少年和一个**少年的冒险故事…… 失足少年爱德华・艾尔利克，和**少年――弟弟阿尔冯斯十分思念亡故的母亲，为了再次见到母亲的微笑，进行了炼金术中最大的禁忌――人体炼成！这是一门yù将死者复活的炼成术，被国家列为禁术的炼金术。 这两个自学成才的少年因为炼成失败时的反弹效应，两人为真理之门付出了“通行费”。爱德华失去左脚、阿尔则失去全身。为救回弟弟，爱德牺牲自己的右臂作为代价将弟弟的灵魂固定在一副铠甲上。 而爱德华失去的右臂和左腿由钢制义肢“机械铠”来替代，因此在取得国家炼金术师资格时，大总统给予“钢”的称号，被人称为“钢之炼金术师”。 不过在平民的眼里，国家炼金术师是国家的头号走狗。失足少年和**少年为了追寻能够不需要付出代价就进行无限炼成的贤者之石，他们找到了会施展“神迹”并带着“太阳神雷托代理人”头衔欺世盗名的柯奈罗主教。 两人在市民、信徒的阻碍中与主教斗智斗勇…… ――寄出去的内容就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梨木去到邮局将三份快递寄出，虽然普通邮件运费会比较便宜，但快递图的就是一个快字。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职业漫画家了。 出版社决定是否采纳一个漫画：其一看的是漫画家的画风，其二看的是整篇漫画的构思。如果构思很好，漫画却是幼稚园水平，这种漫画家的漫画当然不会被采纳；如果漫画家的画风很好，只是构思有点问题，出版社则会给漫画家机会进行重新构思。 前者被称为手残漫画家，后者被称为脑残漫画家。 出版社要选哪个？ ――当然是选正常漫画家啦！ 梨木自信在画风上跟原版的一模一样，剧情也是照搬照抄，如果出版社不采纳就太不合常理了，现在同时投三个出版社已是大题小做。 等待回信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 这段时间得认真准备期末考。 学校期末考放在25、26号星期四星期五进行，先后只考两门科目，分别是语文和数学。27、28号是星期六星期天，这两天里老师们会加班加点的改卷，29号学校发成绩单开散学典礼，散学典礼完之后就是学生们久违的放暑假了。 不过梨木的目标可不只是在二年级得双百分，就算得了二年级的双百分也不能让他直接跳到六年级。为了能尽快拿到毕业证，他必须要做到把所有年级的题目都做到95分以上的程度才行。天知道教导主任会安排什么跳级题目给他？ 从20号这天双休rì开始，梨木决定开始狂啃书籍，包括能在图书馆借到的所有年级的书和考试题目。 期末考试前星期一下午的自习课上。 “诶诶？梨木你不画画了吗？”自梨木家人对梨木“放任自流”后，张老师也开始不理会梨木了。 在这一个月来梨木带给她的印象中都是一个“在课堂上积极画草图的小孩”，简陋的草图和乱七八糟的格子，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画四格漫画，完全是小孩子在做涂鸦游戏。 只有梨木自己知道自己画的是线稿，而且不规则构图是rì漫正在发展的趋势，可惜在内陆地区还没流行起来。 ――明明前一段时间还一直那么完美地无视我…… 梨木就郁闷了，希望老师能继续无视自己，但突然从热心画漫画转变到热心看书，怎么看都会像先前那样突然在课堂上画画来得奇怪。 “咱打算跳级啦，先看看书预习一下。”对此，梨木咧嘴一笑，简单明了地说明了自己的目的：“小学二年级的内容不怎么适合我，早一两年忍忍也就算啦，现在觉得越来越无聊。” 张老师脸上变得很古怪，马上又恢复淡然的表情：“我已经听年级教导主任说过了，我们二年四班有家长帮孩子申请跳级。” “诶？！我妈已经帮我申请了跳级？”梨木为了以防弄错，不敢确信的确认了一遍。 “突然给校长打电话说是儿子要跳级，不过跳到几年级她也说不清楚，最后为了不忽视家长的意见，年级主任决定在考试后给你做个实力测试，我来就是跟你确定一下你想跳到几年级。” ――老妈还真信任我，这么快就动手了。 梨木错开视线，望向走廊那边，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声：“差不多小学六年级这样就够了吧。” 小学六年级就是小学的顶级。 “我觉得你最多能上小学五年级――嗯。你没有可能跳小学六年级的。” “呃……” 梨木看到手上拿着的语文课本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都是在以以前的经历做思考，完全忽略了从自己这一代开始才有小学六年级一说。早一年没课改的时候小学一直都是五年制教育，老一辈的学长大学毕业起步比学弟年轻一岁！ 也就是说现在的三年级生其实读的还是五年制小学！ “口误口误，我这不是一直在看五年级的书吗，承蒙老师吉言，小的一定跳到五年级！”梨木不好意思地说道。 “确定是五年级了吧？学校会给你准备三份综合卷，我们没学过的英语也在实力考试之内。”班主任特意提醒。 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显然还是把梨木当成班里的一份子的。 张老师上次发怒问题出在那十分钟迟到上，那时她得知在教师职称的血拼中落榜，上班又迟到，两项相加之后心情更是不好。正如梨木所说就像装满了火药的火药桶，谁点谁被炸。不巧当天和小姨子迟到，又被纪律委员捅水…… 梨木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卢薇，这小妮子最近表现得有些奇怪，似乎是越来越疏远自己似的。不过梨木也是见怪不怪，自从和她姐姐结婚就没见卢薇给他好脸sè看过。念及准备就不在一个班了，梨木也懒得自找没趣。 说起来卢薇，她结婚比梨木早了好几年。 梨木毕业之后觉得工作不稳定，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组建家庭。在最后一次离职后因为种种原因终于跟卢薇的姐姐好上了。有了家庭的负担，他这才不得已转入蜂王麾下工作，没再向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拼搏流浪。 平南村被拆迁之后村民被四散安置，自高中毕业好几年也没见过卢薇，连结婚宴会都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时间去参加，直到与卢荟结婚才再次与卢薇相遇。奇怪的是明明是青梅竹马，但再次见面时梨木对她却没有什么感觉，能想起来的就只是小学闹别扭的情景―― 比方说，她生气的时候把梨木的笔盒扔出窗外。 应对时，梨木气急的揪着她衣领把她拎起来。 比方说，她生气的把梨木的课本扔出窗外。 应对时，梨木立即拍桌子朝她大吼。 …… 这些都已经成为了梨木独自的回忆。 两人是冤家，但绝对不是欢喜冤家。 “……” “……” 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放学回家的路上本来还有偶尔说得上一两句话梨木，现在一句话也搭不上了。梨木虽然不在意路上是否有话可谈，却又不想让小女孩继续郁闷下去。 卢薇沉默不语。 远处又传来了雷鸣，雷雨季节就快要到了，尽管南华地处北回归线，但狂风略过树梢让人看着都觉得寒冷。 “我说――要是讨厌我的话以后就跟虹静他们走吧。”从小到大没有一次弄懂过小姨子的心思，梨木索xìng在回家路上直接跟她坦白道。 “为什么？”卢薇问道。 “我觉得你在讨厌我，最近都没怎么说话，如果不开心的话就不要委屈自己。” “……”卢薇再次陷入沉默，有种颤颤yù哭的迹象。 “如果不是的话我想知道你不说话的原因……” “……”卢薇脸颊和眼袋已经皱了起来。 梨木对这表情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正是自己女儿憋着一声，准备放生大哭的前一秒的前奏嘛！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明早上叫我的话我就跟你走，你不叫我的话我就当你是讨厌我不想和我见面，这样行了吧？”梨木最看不得女儿哭。 最麻烦的就是卢薇和女儿长得很像，根本就是长大三四岁后的梨萝。 “嗯……” 卢薇本xìng不擅应酬，在感觉微妙捉摸不定时总会采取回避的态度，如果不加以留意便无从得知她的心思。――但是，梨木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懂得如何在关键的问题上收放自如，给予客户斟酌选择购买哪种蜂蜜的时间。 尽管还是没弄懂卢薇闹什么别扭，可并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应对。 “我问你……” 卢薇再次陷入沉默，一直走到走到校门口才说道。可刚开口说话便发觉说话的对象不见了，紧跟着听到的是一声奇怪的长叫。 “咦咦咦咦――――――――！” 只见梨木站在校园门口旁边的公告栏前，紧紧地盯着一副宣传板报，就好像有什么世纪大惊喜发现一般。当板报出现在梨木面前的时，他霎时间觉得茅塞顿开…… “全国青少年儿童暑假绘画大奖赛？！”梨木喃喃念道。 【中国内地及港地区25岁以下青少年儿童均可参赛。所有参赛作品不限形式、技法、风格、颜料、材质欢迎大胆尝试，鼓励创新。 参赛者分为幼儿组（3－6岁），儿童组（7－10岁），少儿组（11－13岁），少年组（14－17岁），青年组（18－25岁）。 参赛作品包括国画、油画、水粉画、水彩画、蜡笔画、吹画、版画、素描、速写、漫画、剪纸、手工艺术制作。 评奖办法：评委由著名的美术家、书法家、摄影家、文学家组成，以公平、公正、公开为原则，积极鼓励小作者的认真态度和好学jīng神。 活动宗旨：传承书画艺术，弘扬民族文化，彰显艺术特sè，体验自我成长。 作品主题：我为祖国添sè彩！ 参赛要求：原作或原作照片均可参赛。照片要求构图完整、sè彩清晰、饱和，统一规格5寸以上。原作须把作品平铺用纸板上下夹好打包，勿卷筒邮寄。所有参赛作品一律不退，照片与电子版参赛的请保留好原作，获奖作品展览时备用…… …… 截止投稿rì期：1998年8月8rì】 梨木再次打开那令他纠结了很久的特殊任务仔细查看。 【特殊任务，请在全国级别的绘画大赛上取得前三，限时6个月。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zì yóu属xìng点+1/技能升级金币一枚，奖励视完成度而定。任务失败惩罚：迷之诅咒。是否现在接取？】 ――没规定是不是有年龄分组！ ――用素描在小学组上取胜的话…… “nǎinǎi的熊，老子做了这么多rì常，领了山一样多的技能启动金币！大款得不知道怎么花，丫的你敢不给我奖励一个升级金币升级主动技能！草，领取！”梨木忍不住差点破口大骂，这特殊任务卡了他整整一个多月。 “梨木？”卢薇轻声唤道。 “走，回家！哥今儿高兴，路上想吃牛杂、过桥米线、冰糖葫芦尽管说。我出钱，你出力！” “梨木你要参加这个？” 【全国青少年儿童暑假绘画大奖赛】 没有生僻字，卢薇看得懂。 “当然，就参加这个！你来当我的模特，我拿个冠军回来给你看。”梨木拍拍胸脯自信地邀请到。 画女儿――他是大师级的！ “嗯――”卢薇点头默许。 第十六章：期末考试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全国青少年儿童暑假绘画大奖赛是一回事，考试又是另一回事，事情总有轻重缓急。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全国绘画大赛投稿，但梨木除了两门考试外还有升学实力测试，为此只能暂时把会滑大奖赛的事情搁置一边。 【6月25rì（周四）上午 9:30－10:20语文】 【6月26rì（周五）上午9:30－10:20数学】 终于等到了星期四，梨木看到教室黑板上写着的rì程表不禁有些纳闷。每次考试也就是50分钟居然还要分成两天来考，中途确实是给学生一段复习的时间，不过面对第二天就要考试的状况，紧张的心情总是会令学生难能忍耐。 ――在这种紧张的情绪下又怎么可能看得下书呢！ 尽管梨木在那潇洒的转着铅笔，可实际上却是在试图消除考试前紧张的心情。受考试症候群的荼毒，小学生考试都让他有种莫名的紧张。 “啊啊，试卷快点来啊！”梨木漫不经心地转着铅笔。 梨木的无病沉吟并不能妨碍其他同学看书――说起来考试考的就是rì常积累吧，考试前看书能有什么用？考出来的成绩可能会高一些，却只是考试前临时录入脑中的知识，现在又不是要命的高考，犯得着那么拼命吗？ 正当梨木非议那些在考前拼命翻书，弄得教室气氛紧张无比的同学时。别班的语文老师抱着一沓考卷走进了教室。考试安排非本班的监考老师错开，说着是为了保证教学评价的真实xìng，背地里却允许老师在考试周“点题”。 ――这种教育制度真让人忧心。 梨木腹议一下也就罢了，在大多数学生都站在这种考试机制一方的情况下，他才不懒得跟已经定了型的教育制度作对。 期末考卷很快发下，第一题是拼音题，梨木看到提一组拼音就头疼了――shìjia是什么？ 【第一题：我会拼写shìjia（____）hūhuàn（____）yīngāi（____）xiónwěi（____）bōli（____）……shìshànwúnán shì，zhǐpàyǒuxīnr?n（_______________）】 ――如果不是复习过课本，第一组拼音就把我难住了有木有啊！ 一个30对的成年人在复习后做题，做的还是小学二年级的题目，简直就可以用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这些词来形容其过程的简单。 【第二题：我会读，我会做】 …… 【第八听：明明生病了，请你帮他写一个请假条。】 …… 小学二年级语文考试不外乎就“读”、“写”二字，三张A4纸大小的考卷在梨木手中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剩余40分钟只能拿着书本出去复习。不过梨木复习的可不是小二数学，经过刚才的考试之后他已经不再担心语文和数学科目。 这两门科目都是中小学强调，且每个人一生中都反复使用的技能，考起来毫无难度。 梨木担心的是跳级实力测试。 三年级开始开课的英语对四六级都熬过去的他也不难。 反倒是“科学、品社”两门科目成了绊脚石，比如填空题“人心齐，（）”前面就给三个字，以后的生活中基本没人用到过这句话，事先没练过题目可怎么填啊？ 现在看了……哦，懂了。 答曰：人心齐，泰山移。 梨木做这些坑爹的题目偶尔总有一种“原来如此”“啊，是这样啊”的恍悟感。 ****** 第二天早上考数学。 相对于语文来说，大多数人都觉得数学比较难. 等老师发放过考试卷，并说出“考试开始”之后，教室就变得格外安静。课堂里满是自动铅笔和铅笔书写的声音，虽然小学初中和高中有很大区别，但考试中的气氛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翻翻试卷，以前梨木没感觉试题有什么问题，现在看着却觉得试题很脑残，并不是因为题目简单而说它脑残。只是―― 【应用题4：一杯糖水五毛钱，小明喝了五杯糖水，吐出三杯糖水。问小明一共喝了多少元糖水？】 这道题考的是乘法和单位换算，答案是五毛*2=1元呢？还是五毛*5=2.5元呢？貌似两种都说得过去，有陷阱的情况下不能百分百确定它要求的是最终留在小明肚子里的糖水的总数，还是一开始喝的糖水的总数。而且，这特么的小明是二货还是水桶啊？能喝五杯糖水啊？还能吐出三杯糖水啊？ ――老师编题的时候是在看葫芦娃么？！ ――要是真被小孩拿去试验了可怎么办哟。 ――嗯……小明从小就很二。 梨木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却在两种答案中摇摆不定，这道题很考验学生的理解能力。 PS：小明伴随着我们长大，各种题目，各种坑爹。 考试开始大约四十分钟，已经开始产生做完题目的和或无法做下去的学生，他们陆续从座位上起身走出教室。考场的声音和气氛瞬间不同了，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梨木干脆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试卷做完了走出教室。 虽然多少有点不确定，但这种题目只能看老师怎么打分了，走在廊上的梨木只能听天由命。 “已经做完了吗，梨木。” 刘老师在一班的门口呼吸新鲜空气，看见梨木又早早交卷出了教室便叫住了他。 “啊，做完了……”梨木隐藏起那份不确定的思绪。 “还有十分钟，再检查一下不好吗？听说你要跳级？” “这，不用检查了，如果我做不出来，那基本上就是题目的错。”梨木很确定的回答道：“要没有这个自信我就不用跳级了。” 刘老师一时间无话可说，目光在梨木脸上扫视了一会儿，没看到他有心虚的表现。念及梨木小一、小二上学期都是拿90分以上，拿不到分的全是另一个老师出的意义不明的题目，他觉得梨木倒是真有成功跳级的可能。 但跳五年级的话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转眼间这小孩再过一年就毕业了？可若只是跳四年级的水平，学校肯定是不给乱跳的。除非除了学力外，学生的年纪或体格与二年级格格不入才会让学生一级一级的跳。 “那就先预祝你成功吧。明天上午你愿意来学校帮老师改试卷吗？”刘老师邀请到。 “没问题，我家近。”梨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 卖老师一个人情，还有可能改到自己的试卷，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嘁嘁喳喳的声音在刘老师的监考教室里扩散了开来。一班学生的视线纷纷看向梨木，大概在想着“哪个班的”“这个人事谁啊”吧，更多的人则是抓紧机会跟同桌对一下答案。 “明天上午8点来我办公室，我先去监考了。”听到教室里有些喧闹，刘老师刚说完就直接转身，朝着教室里拍拍手道：“怎么啦怎么啦？离考试结束还有5分钟，没做完的同学不要开小差，赶紧做题。” “明早8点，嗯，懂了。”梨木在门口轻声说道。 虽然老师和学生都很想尽快知道考试结果，但考试当天下午他们还要监考高年级的考试，试卷的批改工作不能不从中午压到晚上。其实语文试卷已经有不少都打了答案，想要知道分数完全可以去老师办公室死皮赖脸的问。 老师如果懒一点或有别的事情要办，就会把部分试卷丢给学生处理，像数学这种有标准公式和得数的科目，老师一般都是给一张标准答案让学生来改。 ――自己改自己的试卷真的没问题吗？ 反正小学成绩对学生来说无关紧要，怎么样过得轻松就应该怎么样过吧，梨木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重生以来差不多过了六个星期，当初的违和感已经消除了，本应该轻松的小学生活，却都被自己搞得自己焦头烂额。比如长江淮河洪水，跟珠江支流的绿江有半毛钱关系，反正淹不到自己家；比如在课堂上画画，大不了在小学课堂上画四年嘛，干嘛担心影响到别人？被影响的都是注意力分散的学生。比如考完试后最轻松的星期六，犯得着去帮老师承担工作嘛？ 可梨木知道这是他的社会责任感在作祟。 提醒国家今年洪水严重，是为了提高江淮流域官民防范意识，减少死亡和国家经济损失。 画漫画是为了追求理想，但以自己的理想作为正当理由来影响别人学习，这又是梨木不愿意做的，因此努力提早获得证书。 至于帮老师改试卷，则是想获得好成绩，让父母高兴和保证跳级的衍生品。 责任―― 这个词围绕着梨木这种追求梦想的理想者，在上一世将他的理想扭曲成难以被言明的违和物，至死都在悔恨：扭曲的人生道路为何离理想如此之远。如果将寻找一份体面、稳定的工作比喻成华美的百褶裙，那么理想就是被束缚在束胸衣里，扭曲而又变态得美丽的雪.白.肉.体…… 第十七章：实力Tes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 【…… 【…… 【30.－－－How much____thejackets? 【AisBareCan Dam 【……AACDB】 “神了，神了！两小时都做不完的题他居然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完了！” 6月29号中午，总教务处主任拿着电话，桌面上摆着两大张只有中学才会有的大试卷，上面被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答案. “特别是英语，就像事先知道答案一样ABCABC唰唰的往下填，如果不是我出的题我都差点以为他作弊了。” “洛老师看了他的试卷，说可以让他参加明年奥数竞赛，拿个前三名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过了今年末也就才9岁，还差一岁才能参加奥数。” “什么？压他一级让他只跳四年级？校长，这我可就不同意了啊，我们的目的是教书育人，而且是公办学校，又不怕没有生源，非得拿孩子的前途拿荣誉嘛？！” “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就撤职……” ****** “……梨木，你怎么才回来，散学典礼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我都见卢薇拿着成绩单回家好久了。你肯定是考得不好，不敢拿试卷回来是不是？” 梨木所住的民楼一层店面，从玻璃柜台旁边的椅子上传来了叔叔的猜问。 “唉，散学典礼之后有点别的事情，可别小看你侄子的实力，我拿的可是两张一百分哦。”梨木向叔叔扬了扬手中的试卷。 这两张试卷都标着100的红字，两门双百分，就是送给母亲的百褶裙。 “切，肯定是题目太简单。”梨木的叔叔吐了口烟怀疑到。 梨木的叔叔叫梨家康，跟梨木父亲一样喜欢赌博，不过两人无论xìng格还是身形都截然相反。梨木的父亲梨家辉体格高大、身体壮硕、国字脸，而叔叔则是骨瘦如材、矮人一头，再过十年就成了酸黄瓜般的人形物体。 倒不是说他叔叔在家里不受nǎinǎi宠爱，恰恰相反，叔叔在家里是最受nǎinǎi宠的人。只不过他少年时有过吸毒的经历，影响了生长发育，虽然在已经戒掉，但二十来岁的他已经生长定型，想变得高大威猛也不可能了。 城中村生活的某些农民比普通的城市人生活富裕，加上nǎinǎi的放纵，所以造就了两个吸毒赌博的儿子。反倒是被nǎinǎi早早赶离家，并在十几年后跟她闹官司的大姑小姑最有出息，这是现在村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此时小叔住在二楼，店面在一楼，基本上店里卖不卖得出东西都不愁吃穿，倒是他自己把店里的烟给消耗了不少。 而大姑则必须自己摆地摊，跟姑丈一起学别人做生意。 小姑更是中学没毕业就离了家门，独自一人到大城市讨生活去了。 不过梨木小叔与父亲的xìng格有着本质的区别。梨木的父亲跟爷爷一样不善言辞，xìng格温和，至少梨木有记忆以来就没被父亲打骂过；梨木的叔叔学得nǎinǎi，牙尖嘴利，xìng格凶悍，却很爱老婆。 当初小婶新嫁入梨家，本会遇到与母亲一样的遭遇，正是被叔叔强硬的态度所化解。 有一次吃饭nǎinǎi骂道：“垃圾放在厨房那么臭，怎么这么懒都不拿去倒！？” 看似不定向的责备，其实眼神却在梨木母亲与小婶两人身上游走，说话的时候已经把眼神完全定位在小婶脸上。 “难道就该让阿铃去倒啊！？！”叔叔一拍桌就朝nǎinǎi反问。 nǎinǎi不说话了，小婶从此以后免除了许多劳役，厨房里的垃圾最后是由梨木母亲去倒的，从此以后脏活累活nǎinǎi也要斟酌之后才叫小婶去干。待遇与怀着梨木，还要挑担去喂猪、浇菜的李秀丽有着天差地别，但目睹这一切的父亲至始至终都不敢忤逆nǎinǎi一句话。 还有一次，梨木叔叔竟然敢与爷爷起冲突，以为爷爷年老体弱不经打就动手跟他干架，不料爷爷来个华丽丽的转身、反手就将他压趴在地，任叔叔怎么使劲都不能动弹……这是后话。 ――叔叔就是个xìng格冲动，好赌好斗，但又很爱老婆孩子的人。 算不上好人也算不上坏人，至少赌博没有梨木的父亲疯狂，如此矛盾的叔叔，梨木一直没看出他有什么理想。 “题目简不简单拿成绩跟其他人一比就知道了。”梨木给自己辩解完，突然很想知道小叔的理想，直接开口就问道：“我说，叔，你没钱就呆在店里，有钱就跑去小赌，你有什么理想么？” “臭小子，敢调侃叔叔，欠抽是吗？”梨家康把烟头一扔，抓下脚上的脱下作势yù扔。 “没啊，我是真想知道叔的理想是什么――”梨木赶紧跑上楼梯。 “等一下！”梨木叔叔叫停道。 梨木只听见哒哒哒的拖鞋声和拉开玻璃柜的声音，所以没在往上跑，疑惑的从楼梯上往下走。 “这排哇哈哈给你，当做是你拿一百分的奖励。” 没走几部就见叔叔拿着一排装的哇哈哈出现在楼梯口，准备了一下就朝楼梯道上抛来。 ――小叔，你也太看得起我的运动神经了吧！ 梨木险之又险的接住了飞来之物，如果是以前他还会推辞不要，现在脸皮厚了直接就打包带走，嘴上不客气地说道：“喔，谢啦。” 梨家康摆摆手又坐回了他的小店旁，这家店几乎有二三十平方米，跟rì后的超市差不多，如果有心发展的话或许可以抢先占领南华市超市市场。不过按照梨木叔叔连进货都懒的样子，以及靠座机话费来维持收入的状况来看，占领市场这种事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的好。 上到二楼转弯口，梨木隐隐听到叔叔的叹息。 “理想嘛……”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具扭曲而又变态得美丽的雪.白.肉.体，如果剥掉掩盖在它肌肤上华美的百褶裙，吸引而来的将是亲友们异样的目光。 倘若某rì梨木重生回来直接辍学画漫画，那就绝对会引来村里异样的目光。尽管他明知道漫画的发展很有潜力，自己也有能力在这方面出人头地，却肯定会迎来父母乃至读者的指责―― 【这本漫画的内容真有趣】 【咦，你居然看他的漫画，你不知道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吗】 【小学没毕业又怎么样，我喜欢看我就看】 【反正我是不会看连小学都没毕业的人画的漫画的】 毁誉参半不过如此。 ――在责任与理想夹缝中，有理想的人过得辛苦，没理想的人过得安逸。 梨木觉得自己其实仍旧是在夹缝中生存。 他上到三楼木推开家门，赫然发现整天不着家的父亲，居然在家里看电视！而母亲为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为了不让饭菜凉了，还端起桌上的菜不断的热来热去。 “这么晚回来啊。”父亲起身关掉电视。 散学典礼一般8点开始，10点左右结束，梨木中午回家已经算晚了。 “先来吃饭吧。”母亲帮父亲和他摆好桌椅，先叫梨木吃饭，没有问成绩如何。 ――即便是夹缝……里面也有着属于夹缝那般狭窄的温馨。 “爸妈，我拿了双百分！”梨木举起手中的试卷。 “双百分？两个一百分？！”李秀丽丢下手上的活，和梨家辉欣喜的向梨木围过去，一人拿走一张试卷。 果然都是一百分！ “好！好！好儿子！” 梨家辉抱着儿子举起来，带他玩“飞飞”！ 李秀丽用手托着小梨木的屁股，生怕丈夫抓不稳让儿子掉下来，纵使动作有些难度，两人手中仍紧紧的拿着两张百分试卷。 那“100”的连体红字怎么看就怎么鲜艳！ “今天我还做了跳级实力测试，不出意外我肯定能跳五年级啦！”梨木高兴的宣布道。 “秀丽，儿子能跳五年级？”梨父好像听过妻子说过给儿子申请跳级的事，不过没放在心上。 “能！”梨母没打电话去确认，她连今天儿子有没有测试都不知道，却肯定说道。 “这么聪明？”梨父跟儿子眨巴下眼。 “当然！”梨木和母亲一起说。 “哈哈哈哈――”父亲难得传出爽朗的笑声。 一家三口在饭桌前“嘿嘿”傻傻的笑着，仿佛返老还童一般。梨家辉已经在思考该怎么跟赌友宣传自己儿子从自己身上遗传到的聪明基因了。 李秀丽则是不断往儿子碗里夹菜，夹菜…… 第十八章：弯曲的脚趾（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你家薇薇这次语文得了多少分？” “92分。” 得知梨木这次期末考得了双百分，下午又打了电话确认梨木能跳五年级后，梨家辉一家子决定晚上去华联逛逛。 自华联在南华市的民族大道开业以来，梨家辉全家庆祝的方式大概就是去华联购物了。毫不夸张的说，96年才创立的běi jīng华联在98年一经入驻南华市后，就像是在半夜敲响的锣鼓一样引起了轩然大波。每次去看到的都是人山人海，货物架上的东西让人觉得令郎满目……每个家庭去都是拎着几大袋的货物回家。 统一供销的方式使“超级市场”里的商品比城市里任何地方的东西都便宜。当时不少个人商店的店家都去华联超市进货，哪怕赚个二次差价他们也觉得还有赚头。当然，梨家辉一家不可能直奔华联，有道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何况还有儿子拿了双百分的喜讯。 今天李秀丽一见儿子同学的父母，就迫不及待的想凑上去谈谈，下午买菜的时候就屡试不爽。这不，晚饭后才刚下了楼，正好见到卢薇的母亲梨茽淑在河堤聊天——立马就冲上去把她逮住。 先是问起微微得了多少分，在得知是92分后故作惊讶。 “薇薇每次语文都能拿A啊！”李秀丽夸奖道。 “你们家梨木得了多少分？”卢薇母亲礼尚往来。 李秀丽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次，碰巧拿了个满分——”梨木母亲谦虚地说道，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100分啊！？”卢薇母亲作惊讶状。 “你家薇薇和我家梨木坐在一起，她没跟说吗吗？” “哼，她哪敢说啊，数学才得67分。你家梨木数学一直都很好，这次得了多少分？” 李秀丽等的还是卢薇母亲这句话！ “哎呀，碰巧也拿了100——”她又“碰巧”了一次，随即抱怨道：“这孩子，和薇薇坐一起怎么也不帮一下忙。” “帮了帮了，肯定帮了。”梨茽淑确定的说，然后哼哼两声鼻音：“哼哼，薇薇数学从一年级的90分一直下滑到及格线，这次要不是梨木帮忙，我看薇薇连60分都拿不到咯。” “哪里哪里，薇薇一向很聪明的。”梨木母亲恭维的说，眼见该炫耀的炫耀了，丈夫又在十米外抱胸等着，便告辞道：“不打扰你了，我们还要去逛街。” “暑假叫梨木常来我家玩哈，顺便教教薇薇数学。”梨茽淑提出邀请。 “听到了吗？梨木。”李秀丽低头对儿子说。 “晕~这还用说吗，哪次放假不是她找我玩就是我找她玩。”梨木开口便说。 “臭小子，你还得意了是不？”梨木母亲的笑意溢于言表。 看见卢薇母亲了自己母亲在那怪笑，梨木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最终还是壮起胆来打断她们，对卢薇的母亲喊道： “妈——不对……” 梨木刚一出声就发现自己习惯xìng的，对卢薇的母亲称呼错了！这是习惯使然，以前跟卢荟结婚后张口闭口都是以“妈”来称呼，一时间没改得了口。 ——伯母？ 他转念想想到底是该怎么称呼来着？这年代南华小市民还不兴伯母这个词。 “梁姨，卢荟——姐。”梨木差点又将卢薇的姐姐称呼错，给自己老婆硬加了个“姐”，变成卢荟姐后问道：“她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哦。” “那就好——” “咦？”梨茽淑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 一想到今天或明天就能见到自己一个月没见的老婆，而且还是芳龄十八岁的老婆，梨木便有点跃跃yù试、忘乎所以。 “闻君有女，年方十八，愿娶之。”——虽然真想当面这么说，可这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呃，嗯。”梨木快速找了借口解释道：“我是说卢荟——姐回来了，我就可以跟她学英语了，卢荟姐英语不是很好嘛。” 一回生二回熟，芦荟姐的“姐”字他越发叫得顺口了，毕竟在成婚前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 “嗯嗯，也该让她给卢薇预习一下。”能提前想到三年级的事，给自己未雨绸缪，卢薇母亲觉得梨木真聪明。 “梨木！”梁家辉在不远处不耐烦的喊道。 他不会冲梨木的母亲催促，为给老婆留一丝颜面，这种事总是由孩子来担罪。 “是是是。”梨木拉着母亲的手，边退后边说道：“梁姨，我爸爸等急了，我和妈妈先走了哈。” 说完才转过身带着母亲朝爸爸走去。 “这孩子真会说话。”卢薇母亲被那声“妈”叫得亲切，越看梨木觉得越是顺眼，就好像真是自己女婿一样。 殊不知女婿虽是女婿，而且是在一起生活过好几年的女婿，但出嫁的对象却搞错了。谁能想到梨木最终取的会是比他大十岁的卢荟呢？ 可不正是应验了世事难料这句话嘛。 正是初夏的这天。 在第二十六中读住宿制高中的卢荟今天中午也回到了家里。酣畅淋漓的睡了一个大懒觉，吃过晚饭后又上到楼顶赏花透凉……大概呆了一个小时吧。从楼顶下来路过妹妹小房的窗口，看见妹妹撑着下巴在那看一个图画簿。 不过当她从楼梯下来拐过门口进去时，发现妹妹根本不是在看，而是在发呆，连有人进入她的房间来到她身后都没有察觉。 “这张是画？”卢薇姐姐不敢确定的问道。 只见摆在妹妹桌面那小小的、有点暗黄的图画本上，似乎印着一副黑白图。图画边角因为保存得不好产生了点摩擦，有些地方已经一团黑，但不妨碍中间保存完好的地方，那里画的不正是妹妹俏皮的侧脸嘛！ “啊——”卢薇蓦的听到有声响，也不回头，直接把图画本一关，丢到抽屉里关起来。 “你的自画像？”卢荟问道。 “嗯，啊！是！”卢薇转过身，用身体挡住了抽屉说道。 “我看不像。”卢荟笑着摇摇头，挪揄地猜道：“是哪个同学给你画的吧？” 小妹画画的本领她可知道得一清二楚，画大象都能画成老鼠，画老鼠都能画成大象。如果真是她自己画的那就真见鬼了！既然不是她自己画的，又是用这种小学生图画本画的画，想必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的同班同学。 “唔……唔……”卢薇摇头否认。 她在梨木面前或许经常闹别扭，但在姐姐面前却凶不起来。相对梨茽淑来说，卢荟跟她相处得更亲密，是一个类似母亲的存在。而梨茽淑对卢薇过于严格，在卢薇眼里反而成了父亲。至于卢薇的父亲—— 大概只是一个毫无关系，只会在她生气是嘲笑她的叔叔吧。 “我猜猜~我猜猜~”虽然没几次见过梨木画画，但对他画什么就是什么的绘画能力还是有印象的，其实卢荟心中早有腹稿：“肯定是梨木那根木头对不对？” “唔…… “他偷偷画薇薇，薇薇又偷偷藏起来，是不是？” “姐姐~” “哈哈，不说啦不说啦，不过你今天怎么没跟梨木回来？” “跳级……” “？？” “梨木要跳级啦……呜哇……”卢薇哗的一声，突然哭了起来。 “哦哦，不哭不哭，薇薇跟姐姐说说是怎么回事。”卢荟跪倒矮凳前，把卢薇抱下来，抱在怀里问道。 不过卢薇却是一直在哭，不断地哭，哭完了又是一阵沉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梨木——梨木要跳级——梨木不要我啊——呜哇……）不知道为什么，卢荟隐约能听到卢薇的心声。暗道少年少女真实青chūn呐，不过人家想跳级你又不能阻止人家，只好就梨木跳级的事情对卢薇开导起来。 卢荟和卢薇虽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但xìng格上却有很大差距。 妹妹卢薇喜欢把真正的原因憋在心里，然后用喜怒哀乐的形式表现出来，在别人眼里就像秋天的天气一样善变。 姐姐卢荟在旁人眼里则表现得有点活泼，实际上却是通情达理、文静且细心，不过一旦犯起错来就是犯大错。 比如不得不嫁给小自己十岁的梨木这件事…… 第十九章：弯曲的脚趾（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梨木很清楚的知道两姐妹的xìng格，其中一个是她的小姨子，另一个则是他的妻子，不管怎么说都曾是结成一家亲的亲人。散学典礼后的第二个早上，时隔一个多月，梨木终于再次看到自己的妻子。如今她正是十八岁妙龄，令自己勃然心动。 两人四目相对，想起前尘往事，千年情缘，相簇相拥—— “紫薇。” “尔康！” “紫薇！！” “尔康！！” “紫薇！！！” “尔康！！！” ——这是不可能。 只是梨木单方面的颅内幻想。 现实犹如晴天一声霹雳，直接击穿了他幻境中相遇的感动场景，这声霹雳共分三个字—— “跟——屁——虫！” 梨木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接着脸上的肉被揉扁搓圆，随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停停停停停！”梨木连忙叫停： “要散架啦……” 小脸被捏过后他双臂被老婆架住，以老婆为中心做向心飞行运动，惨叫声立刻从他口中响起。其实卢荟的突袭本来吓不倒梨木。但他身后却背着一张大画板和一个折叠画架，那是父亲昨天在超市问他得了100分想要什么而买给他的奖品，若是才买一天就摔烂了自己可没地方哭去。 “跟屁虫，两个月不见，还是没有薇薇高啊！”卢荟将梨木放到卢薇身边，用手在两人头上度了度。 ——两个月？嗯，可能我和卢荟在这里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上个五一放假的事情吧。 梨木脑中没有对那段时间的记忆，估计也就是小孩子吃喝玩乐，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深刻纪念的事件。 “跟屁虫”是卢荟对梨木小时候的称呼。当时因为梨木母亲需要开车还债，父亲整天出去赌博不着家。所以只要幼儿园、学前班一有空闲，梨木母亲就会把梨木带到卢薇家请他们帮看管。 大概也是卢薇的母亲梨茽淑有点“凶”的缘故，梨木除了跟卢薇玩耍，其余大多数时间都是围着卢荟转悠。 对于当时还在第十中学初中走读的卢荟来说，梨木就像是个小彗星兼职跟屁虫；而对于当时的小梨木来说——卢荟则相当于小半个母亲，跟她在卢薇眼中处于相同的地位。但自从卢荟生了梨木的孩子之后，跟屁虫这个称呼就随风而去了……总不能在孩子面前称呼家庭栋梁为跟屁虫吧。 “女生心理年龄天生比男生高两到三岁，发育期又比男生早，别在第一次青chūn发育期拿我跟薇薇比好嘛~”梨木说着，拍拍被弄皱的衣服，尽量在未来老婆面前表现良好仪容。 “哟，懂得还蛮多，今天要来一盘‘松鼠大战’吗？”卢荟一左一右拉着梨木和卢薇的手。 卢荟身高不是很高，此时可以用小家碧玉、小巧玲珑来形容她的身材，两人暂时还不至于被拖着走。158cm的身高还达不到160cm标准，带着一副400度的眼镜，这种度数的眼镜差不多可以在漫画上画成蚊香蛙的箩圈状了。容易近视的基因可能会遗传给孩子，而卢荟在生了孩子后身体也稍微有些臃肿，不过梨木从来没嫌弃过她。 这个大他十岁的妻子最喜欢玩FC主机电视游戏——松鼠大战。 亦或念做松鼠大作战。 这是一款1990年，经迪士尼授权，由rì本卡普空电视游戏公司制作的游戏。主角是两只花栗鼠，名为奇奇和蒂蒂，他们用捡起的松果木箱或任何可以捡到手的东西扔死对手。可单人玩又可双人对战，可互助又可互攻，论流畅度、创造力属于同类游戏中的最顶尖者。 当然，两人玩的不是90年的低版本游戏，而是93年的《松鼠大战II》，一般都说II不I，不过这个年代的II是真的II，除了画面更加jīng良外，故事也更加惊险刺激。不像后世II就是“二”的代名词。 “来一盘是可以的，不过别玩到半夜。”梨木事先声明道。 松鼠大战配合得好的话，通关一次大概花四五个小时，配合得不好在加上吃饭时间，估计还真得打上一天。 “别扫兴嘛，累了的话可以轮流打啊。” “不是说这个。”梨木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睡得晚对你们皮肤不好的。” “哦……”卢荟恍然大悟，不过刚从紧张学习中脱离出来的她可不在乎这些，转而问起了一件她从刚才就一直很在意的事情：“你后面带的是画框吗？” “嗯，我要参加‘全国青少年儿童暑假绘画大奖赛’，本来打算以薇薇为素材画一幅，现在我打算把你也画进去。” “哦，还是给卢薇画个单张的好吧，绘画不是只画主角的吗，比如说《蒙娜丽莎》什么的。” “也有像《TheLastSupper》那样画了十三个人的。” 梨木谈着普通小孩难以知晓的代名词，就在他和卢荟讨论要画单人物主题还是多人物主题时，被放置在一旁的当事人终于发话了。 “我要和姐姐在一起……”卢薇抓着姐姐的衣摆说道。 “你看，薇薇都这么说了。”梨木抓紧机会。 “不许叫我薇薇。”卢薇又一次强调起自己的称呼。 “有什么关系嘛。” “不许就是不许！” “……” “青chūn啊——”看着两个貌似互有好感的小学生吵嘴，卢荟不禁在心中再次感叹。本想给妹妹创造一个单独的，画师与模特相处的绝妙机会，谁想妹妹还不清楚这种机会的重要xìng。只好叹了口气，带着两人朝第五层——父母的房间走去。 梨木是在院子外获得卢薇母亲的首肯才进了铁门的，然后在院子里遇到了正在“跳胶”的两姐妹，紧跟着遭遇了卢荟“空中大轮盘”的袭击。说到要进卢薇家一共需要过两道坎，其一就是高大封闭的铁门，其二就是养在院子里的两条两米长的大狼狗。 这两条大狼狗对着个别陌生人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凶悍，挣得铁链哗啦哗啦的响，两张大嘴露着獠牙狂吠不止。不过一旦遇到四五个以上的陌生人来做客……它们两就怂了。 尽管知道它们俩对自己没有敌意，梨木直到现在还是选择敬而远之。 卢薇一家是紧跟着梨木一家发迹起来的家族，不过他们更懂得享受，用围墙给自己围了一块大院子。 院子里种着两颗大树和一堆盘根错节的小叶榕盆栽。二楼是两个老人住的房间，三楼是卢薇小姑住的地方，四楼以上是卢薇的地盘，其父母住在四楼享受二人世界，两姐妹被安排在五楼分房独居。楼顶为了隔热，搭了一大片葡萄棚架子，同时也养了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圃。 她们一家女xìng成员居多，虽然是城中村的村民，却不单以租房为业，院子里的盆景都是可以以几十到几百元卖出去的艺术盆栽。 单单相对于梨木及父母三人组成的一家子来说，卢薇的父母显然比他们要富裕一点。最简单的体现就是梨木直到被拆迁，乃至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家里用的都是电风扇；而卢薇家现在早早就买了空调机，就连她们家的电视也比梨木家大一点。 三人要脱掉鞋子才被允许进入梨茽淑的客厅。 卢薇露出从鞋子中抽出了她的鲜嫩小足，很可惜没有泡泡袜。 卢荟也有一双白皙的修长玉足，也很可惜没有丝袜。 梨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趾，很遗憾没有穿袜子。 夏天大家传的大都是凉鞋，既便宜又不用买多余的袜子，更重要的是不用洗袜子。 梨木的脚趾是像鹰勾一样向内弯曲的脚趾，指甲也跟着脚趾一样内卷，包裹着脚趾一点也不显得尖利，只要梨木缩缩脚趾就能像猫脚肉球一样卷曲。以前出门在外梨木都不敢穿露趾的凉鞋或拖鞋，直到现在还是有些心理负担，平rì里他是尽量不会让母亲注意到自己的脚趾的。 每当自己母亲见到这双脚趾，总是感叹“是我害了你啊……” 这让梨木有点受不了。 梨木弯曲的脚趾不是天生的，大概是早几年五六七岁的时候，家里没有余钱给他换新鞋，这时候小孩的身子长得很快。梨木的脚趾也就顶到了鞋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脚趾就随着那双很耐穿的解放鞋弯曲了下来。 实际上梨木并不觉得是谁害了自己，相反，他觉得母亲不该这么自责。 当时只要他说一声“妈妈鞋子顶脚了”，一双两双解放鞋还是买得起的。造成这种后果完全是因为梨木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xìng格，至于母亲因为急于还债疏忽了鞋子的事情，顶多只能算是次要责任。 每当妻子问起“你的脚趾为什么是弯的”，梨木总是笑着回答“天生的，强生的，我脱鞋子后爬树能像猴子一样快。” ——弯曲的脚趾有着像手一般良好的抓握能力。 梨木自己安慰到，什么时候遇到火灾，沿着水管飞速爬上爬下也是一种特长不是？ “怎么了？木头，快进来啊，又犯木了啊？”卢荟转过头来帮他解开鞋带，拿掉另一只脚上的鞋。 她见梨木鞋子脱到一半就在那发呆，还以为是梨木鞋子绑得太紧，不好脱呢。 “谢——谢谢（老婆）”梨木眼睛里闪过一片泪花。 卢荟在这么多年的相处里不可能没看过他卷曲的脚趾，但她并没有随意的问起小梨木，伤害他幼小的心灵，而是直到结婚后才小心翼翼的询问起困扰着她多年的疑惑。 “怎么了嘛。”卢荟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眼睛转瞬即逝的那一抹湿润。 “刚才沙子进眼睛了……”梨木佯作揉了揉眼睛。 “别动！我帮你吹吹——” 呼！ 呼！ 呼~ 第二十章：镜之画，笔之殇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恩恩爱爱的死一万去吧！） ……在卢薇吃味的督促中。 卢荟与梨木进了房间。此时红白机与电视机的连线早已被插好，黄sè的游戏卡正插在红白机前端插槽，梨木估计这姐妹两从昨天就已经开始玩了。不过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卢荟好像有点yù求不满的样子，不过看在两个小孩的份上，最终还是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三人光着脚盘坐在电视前，启动电视和红白机，不一会儿就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2P】 【GameStar!】 梨木和卢薇摆弄起游戏手柄。 两只松鼠不知道是从哪门子的异次元落到了地面。 …… 呜——呜~~~~呜——呜~~~~ 幽灵当空，鬼泣呜鸣，竖着三根蜡烛的烛台到处乱窜~ 没过几关，梨木就知道卢荟在昨天明明玩过游戏，为何今天看起来还是很想再玩一次原因了。 只听电视机里传出了令小女孩惊悚的音乐，尽管一个个烛台被松鼠拿箱子砸飞，但卢薇还是被吓得躲在卢荟身后，不敢拿手柄继续玩下去。 看到卢薇的表现，梨木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情是因为卢薇的原因，卢荟昨天一宿都没过这一关啊。 更何况卢薇的cāo作还不咋滴，经常被怪碰死，要么就掉进水沟里，死了还耍赖说梨木跑得太快或太慢。 ——我的上帝。 梨木真想摔手柄走人，不过转念一想。 ——以前都这样忍过来了，还跟小孩斗什么气。 有感而发，在再小二这个圈子呆下去，自己迟早会变成爱斗气的小屁孩。 卢薇玩游戏耍赖就耍赖吧。最令梨木鄙视的是，每当卢薇打到BOSS都会退位让贤，央求其姐姐来帮忙过关。 “哇，姐姐好厉害！打掉大野了！”卢薇看到幽灵关BOSS被推倒兴奋地叫道。 在梨木的jīng诚合作下，卢荟打起BOSS显得极为轻松，首先她不需要担心砸到在前面挡路的松鼠（卢薇cāo作），其次她还经常实现高难度的二段跳（梨木在下面顶着）。揍起昨晚难了她一天的幽灵关“大野”那是个得得心应手啊。 “这样吧，你们两个打，遇到过不去的地方再换我上。”梨木像卢薇招招手，放弃了手柄的使用权。 实际上相对于打游戏，卢薇更喜欢跳胶和踢毽子。而且为了避免卢薇步上姐姐的后尘，梨茽淑明令禁止女儿在非特殊状况下不能打游戏。像梨木来家里玩就属于特殊状况之一，如果不是期末考试刚结束需要放松一下，上楼时三人一定会被jǐng告不要打游戏超过两小时。 故而卢薇虽不是很沉迷于打游戏，却也异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至于梨木，他连电脑游戏都打到腻了哪还会沉迷于红白机游戏。就算真想怀旧一下那也是玩《忍者神龟》，这款游戏可选的人物多，可用的技能花样xìng也多。最主要的是这些绿绿sè的乌龟充满了阳刚之气，一块块隆起的肌肉曾是梨木追求的目标……不过事总是与愿违的~ 一个今后成为IT职业男、当过唇红齿白卖医药品的、靠脸皮当店长人物又怎么会是肌肉男呢。 “你要做什么？” “画画。”即使是现在漫画家的职业道路，也不可能给他带来大片肌肉。 说话间梨木找来了一张小凳子，又把缩小了三倍的画架撑开，从方布袋里拿出一块大画板，将卷成一筒的画纸摊开固定在上面。拉开工具包，从10B到6H的铅笔一下子罗列出来，掏出橡皮泥和铅笔刀…… 看那样子要多专业有多专业，就差一定画师带的贝雷帽了！ “OKOK！薇薇不行了你就上！”卢荟见梨木在那摆弄别的东西，自己乐得有手柄玩。 “什么叫薇薇不行……”薇薇在旁边嘟囔了一下。 这一画面被梨木拍进了脑海里，趁着印象还新鲜，赶紧动手画轮廓。 ——卢荟得到游戏手柄少年得志，喜怒形于sè，怎一股活泼可爱的女青年，好画好画。 ——薇薇腹中有异，yù现yù止，腮帮微鼓，难以捉摸，这个有点困难。 随着梨木全身心的投入。 梨木手中的2.B铅笔变得越来越短，深一点的颜sè他用这支笔，浅一点的颜sè他也用这支笔。实际上带来的铅笔虽多，用得最多的还是2.B铅笔，这种铅笔对素描来说几乎是万能的。非要画到浅到不能再浅的时候他才会换H笔，下笔要轻又要画深sè的时候才会换9B铅笔。 画着画着还时不时的用铅笔刀保持笔锋的尖锐，只有尖锐的笔锋才可以对细节进行更细致的描绘。 如头发最尾端的头发丝~ 如从耳背落到脸颊的鬓毛。 虽说画横竖时手腕和手臂要保持一致，但要保证画毛发时随时用到的都是笔尖，这时候又要考验梨木手腕的灵活和握笔的力度了。 最容易画的是房间背景和她们的一双玉足。前者不会动，画起来只要照着看见的线条来画就行；后者线条简单，明暗差别不大，画起来没有难度。 画到最激动的地方，是画老婆卢荟的衣服，夏rì不算太薄的真丝纱衣上隐隐透露着里面青chūn雪白的**。尽管梨木某些部位还没发育完全，但并不妨碍他对老婆“见sè起意”。 画到最温馨的地方，是画两人的脸颊，就仿佛妻子和女儿都在自己眼前一般，梨木对她们现在的生活状况担心不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她们生活在同一“世界线”上。 世界线是爱因斯提出的物体穿越四维时空唯一的路径，因加入时间维度而有别于力学上的“轨道”或“路径”。 在《命运石之门》的漫画中就有主角伦太郎穿越不同世界线的例子，用假想科学对世界线进行了相当明了的诠释。 倘若梨木在与母女相同的世界线上，那么从现在开始发展蝴蝶效应，可怜的女儿梨萝很可能就不会出生，亦或换成另一个男孩或女孩出生，这等于梨木来说就等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梨萝。 倘若不是在同一世界线上——自己因为心脏病而死，留下孤儿寡母和两老人，在梨萝和梨熊可以挣钱之前他们就只能省吃俭用过rì子了。 怀着异样的思绪，梨木在越发难以在她们脸上做修整。 松鼠大作战可以在5小时内打通。 可梨木的画作画了一个星期才最终宣告结束，这副参赛作品的作画时间比PaulLun长了两倍还多，堪称梨木重生以来的最jīng品之作，比他画的任何一页漫画、任何一副素描都要jīng美百倍！ 第二十一章：不能轻易许下的承诺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素描构图的技法有很多，梨木单画老婆和女儿的技法其实是“经验构图法”。一个画师看着某样事物的成长，并坚持五年画同一种事物，如果此后还用什么“三份构图法”、“九宫格构图法”那就是暴殄天物了。梨木的画风偏向zì yóu，画纸的大小也是zì yóu风，不是常用的十六开、八开纸。使用全开的纸来作画，力图毕其功于一役，塑造出来的人物堪称经典。 给素描喷上保护漆。 画中人物比照片还要细致，通熟易懂的说就是分辨率，这个时代照的底片若是放大成全开，即787×1092mm长宽约合80厘米1米的画纸，那么照片将会变成一大片马赛克。而且即使是上万块相机照出来的照片也多少会有点不和谐的反光。梨木画的是用人眼来捕捉的素描，而不是刻意去画照片，因此这副素描刻意说是真正的画作。 取名—— 【松鼠之夏】 虽然没有将自己画进去，但卢荟那一抹侧头、卢薇那怄气的嘟囔，无不凸显了他这个画外人的存在感。 就好像—— “——荟荟在跟我说话，薇薇在和我闹别扭一样！”梨茽淑看着画框里的女儿说道。 盯着这刚喷上保护漆，装入镜框里的最终画作，她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她看向画作【松鼠之夏】和梨木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暗道好友李秀丽儿子的作画水平竟如此了得，自己甚至愿意以千元以内的价格把这副画买下来珍藏。家里没有任何一张照片能比得过这幅画，买下来至少对自家有很好的回忆价值，属于千金难买的作品。 不过梨木说过这张画是参赛用的，等赛后展览完后也不一定拿得回来。 “毫无疑问，你会得第一名。”卢荟拍拍里面的肩膀。 “把我画得那么丑~”卢薇又鼓起腮帮子。 “真像真像！丑女儿，丑女儿，哈哈哈哈——”卢薇的父亲卢余建拍着大腿对生气的小女儿笑道。 今天已经是真正的入夏了，7月5rì是星期rì，卢余建享受公务员的正常放假，为改变女儿经常生气的情况，他常用以毒攻毒的笑话来取笑自己女儿生气的样子。 “哼，不理你们了！”卢薇转身就走。 “薇薇，不帮我搬回家啦？”梨木站在画框边叫喊，不过一点作用都没有。 素描【松鼠之夏】是在卢薇家完成的，因为画完之前不适合搬来搬去，所以梨木直到现在都还没拿回家过，更别提拿去邮局寄特快专递了。等做完保护工作之后才叫人帮搬回去，打算顺便找爸妈要投稿的运费，可惜原定的小搬运工已经临阵脱逃。 本来带玻璃的画框本就不适合两个小孩搬动，其实是卢薇硬要求要帮梨木搬的。 “我来帮你吧。”卢荟站到画框的另一边。 ——呜呜呜~还是老婆体贴。 “我来搬这边。”卢余建站到卢荟的对面。 梨木站在他的裤筒下顿时有一种Darkcloudsbearingdownonthecitythreaten tooverwhelmit的感觉。于是叉着腰，摆起苦瓜脸 ——岳父，我们夫妻秀恩爱，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虽然气恼，但不能跟卢荟的父亲这么说话，即使以后成了婚也不可能这么指责她父亲。 话说，从卢薇父母的夫妻爱巢上下来，走到梨木所住的房子其实不过百米距离，梨木还能搬不动？事实上……还真搬不动。走到一半不得不交由卢薇笑得乐呵呵的父亲代劳，这铁定会得一等奖的作品上画的可是他的两个女儿。 三人一路上路过田垄边的行人过道。 小叔杂货铺边的凉亭下，老妇看到父女一左一右搬着一件大件物品，坐在凳子上转过身来，一边摇着蒲扇一边问到两人搬的是什么。 卢父告诉她们这是梨木画的画。 村支书动作最麻利，手脚最勤快，一拍大腿站起来绕道父女两后面，那面才是【松鼠之夏】真正的正面。 “哟哟哟！了得了得！跟真人似得。” 村支书倒抽了一口气，摇着蒲扇大呼了得，走起七星步围着这张大素描转悠，引得那些与自己闲聊的老妇也围过来凑热闹。 他们将眼睛凑到画面近处，让自己看不到画边和画框，仿佛就像身临其境般进入了画里的房间。因为凑得近，空调看起来就像原来的大小，放置在房屋窗口的一角。卢家的两个女儿似乎就是在跟自己一起抢游戏机一样！ 地板上砖写着limu的字样也与画融为了一体。 “真是梨木画的？！”年级只能算是中年偏老的妇女不怎么相信。 不过告诉他们真相的是卢余建，他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大家玩，这个最先提出质疑的中老年妇女其实是梨木的nǎinǎi。 “画得太好了！” 冯管是谁画的，单就这幅画来说实在是太妙了！画面捕捉到了每根头发丝的细节，令人不敢置信这幅画出自一个8岁小孩之手。 “从星期一开始，画了7天画完，全部都是梨木画的，要拿来参加‘全国绘画大奖赛’”卢父说道。大奖赛全称太长，卢父只听过一两次哪记得清楚，干脆直接省略了中间的部分。 听说孙子参加要参加全国大家塞，梁敏晶这村子里出了名的“尖嘴婆”哪能忍得住，大手一挥就决定把梨木的画作暂时摆放在叔叔的店面前。凡是停下来看画的她就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若是喜欢呆在家里不常出来的，她引也要把他们引出来。顿时还给梨木叔叔的店面增加了不少人气，玻璃柜里至少比平时多卖出了十几包烟。 至于投稿？在nǎinǎi的严正要求下只能再等一两天，出钱付运费的人也从父母变成了nǎinǎi。 弄得满村皆知并非梨木所要的效果，他的目标是大漫画家而非大艺术家，这幅【松鼠之夏】只要让父母过过眼，让他们对自己的画画天赋有个初步了解就够了，跟他们提出自己要走漫画这条路还得徐徐图之。 不管怎样，nǎinǎi梁敏晶算是达到了目的，让村子里知道梨家有很好画画天赋……至少村里没人能画出这样的素描画。 真正拿去投稿已是此后两天的事情。按照此时3~8天的快递速度，他估摸着漫画的投稿也该“出国”了。可不是嘛，除了香港之外，rì本和台湾都属于外国范畴。因为还没有得到明确回信，梨木这段时间除了继续画《钢之炼金术师》的存稿外，更多的时间是用来跟老婆培养感情。 比如说帮卢荟的暑假作业做一下参考什么的，顺便自己也为将来做一下预习复习…… 【生物暑假作业】 【一对夫妇，女方的父亲患血友病，本人患白化病，男方母亲患白化病，本人正常，预计他们子女中一人同时患两种病的概率是？】 “我草？！”两人才没做几题，梨木就在这道题上卡壳了。 “木头，你哪学来的粗口？”卢荟对小朋友教育到。 “我是说‘whatout？！’虽然读音有点像，不过是荟荟你思想太肮脏了。”梨木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瓜。 “没大没小的——” “你不也经常没大没小的嘛，十八岁了还和微微玩得那么high~” 卢薇今天早上和姐姐跳胶跳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后就一直打哈欠，现在在空调房里睡的很香。梨木则在卢荟的闺房里，跪在她床头，上半身伏在她桌子上跟她一起做暑假习题。 起初卢荟还以为他是想凑热闹，就算从卢薇那听说他想跳五年级，可是高中和小学的差距绝非一星半点，期间还有个初中的跨度呢。不过在小梨木用比自己还快的速度解决一两题后，卢荟很快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哪学来这么多英语词汇？你不是说自己生物很厉害吗？快点把这题解咯。”卢荟也同样在这道白化病和血友病的题目上卡壳。 “我只能帮你做参考，自己的事自己做，难道你不想考大学吗？”梨木大义凌然。 实际上却是根本不会做这题，白血病和血友病是怎么遗传的？这是这道生物习题的关键。然而梨木在平常生活中根本用不到这样的知识，况且生物又不像数学公式、物理公式和定律那么印象深刻，故而梨木只能对这道题愁眉莫展。 他拿起随时用作参考的生物书，翻了翻让他觉得熟悉而又陌生的目录，希望能在里面找到有用的资料。 “说什么都是你有理！”卢荟也知道考大学的重要xìng。 “还是拿数学、物理、化学来做吧，或者你先做一下语文先啃容易的。”梨木建议到。 “不是你说生物最容易的嘛……” 说话间，梨木已经翻到了白血病和血友病的遗传病章节。 “好吧，解出来了。”他说道。 “诶？” “答案12.5%，你自己逆推一下过程。”梨木心算出了最终答案，其实也就是乘除法的问题，计算过程虽然有点复杂，但只需要小学的计算方法就能计算出来。 过了一会儿瞅见卢荟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觉得该再帮一下忙的他说道：“给你提示一下：首先，血友病的致病基因在女xìngX染sè体上，传男不传女；其次，白化病为常染sè体隐xìng遗，遗传给子女概率均等；最后一点，生儿生女的概率是50%，这点最后不要忘记乘进去。” “是这样吗……？”卢荟自问到。 有了答案，有了提示，卢荟已经可以自己验证得数了，她鼻梁上的400度眼镜可不是白戴的，在住宿制学校里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不是梨茽淑想的那样因为玩游戏过度造成的近视，实际上罪魁祸首应该算是学校的熄灯制度。 这个制度令她不得不在厕所里打着手电筒看书复习。 “呐，卢荟。” “什么？” 卢荟还在埋头验算，低着头随意应答到，没想到梨木的下一句话会让她如此吃惊—— “等我长大以后，你做我老婆好吗？”他问道。 梨木很清楚用这副小身板问出这样的问题等同于作弊，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跟老婆先确立一下关系。 “哈——？！！！”卢荟惊疑的大叫一声，托着一声长音，良久才反映过来，抬起头对着他说道：“你小子，人小鬼大啊，小不伶仃的就想占姐便宜哈？” “卢荟，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喜欢我吗？”梨木追问道。 “……” 桌面上大约五厘米的亲密距离，卢荟看到了他希冀的目光，连呼吸也在空气中搅浑在了一起。将这种混合气体吸进肺里似乎并不恶心，在这充满干燥冷气的空调房里，为何胸口反而有种暖暖的感觉？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姐答应你了。”卢荟答应道。 她在心里盘算着，等梨木长大了估计也忘记了吧，到他可以成婚的时候自己也成了二十八、九的老女人了，指不定到时候他都已经有年轻漂亮的小女朋友了呢。 “多少也该察觉到了吧——” 梨木在跪坐起来，严肃认真的端起身子，这让他看起来和坐着的卢荟一样高，两人处于公平的水平线。他正襟危坐，以严正地语气说道：“我不是随便说说，这不是轻易就能许下的诺言，我希望你能再认真的回答我一次…… “——卢荟，等我长大后嫁给我好吗？” 面对如此不苟言笑的梨木，卢荟显得有些慌张，她避过梨木的眼神转而问道：“为什么不去问卢薇？” “跟不能轻易许下的承诺一样，这同样也不是能轻易发起的问话。”他的神情无比严肃。 卢荟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山崖边上，只剩跳下去和往前走两个选择。 今天端午吃饭，午晚更新晚点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中国的节rì端午节，祝喜欢本书的读者们端午快乐，问粽飘香，糯米红枣，身体健康。 断罪中午晚上需要赶场，更新可能会晚点，谢谢各位读者支持。; 第二十二章：1998洪水flag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卢荟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山崖边上，只剩跳下去和往前走两个选择…… …… （犯得着跟个小孩那么认真吗？） “唉——” （这样真的好吗？拒绝了一个8岁孩子的求婚……） “唉——” “卢荟你有病啊，一餐饭叹十口气，快点把饭吃完等会儿一起看电视。”梨茽淑对女儿教育道。 遭遇小学生告白当天，卢荟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能背叛他”为由拒绝了那刚开始觉得很可笑，而后又很严肃的求婚。有男友是真实的事情，她自认没有骗小梨木，算起来自己也曾拒绝过很多人，只是今天不知怎地却一直心神不宁，一天到头总是不停的叹气。 （难道我后悔了？对拒绝一个小学生的求爱后悔了？！）她摇摇头赶紧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外。 “唉——”再次叹气道。 “愁一愁，白了头。”卢余建念了一句，随即催促道：“女儿，吃饭。” 卢家——更准确的说应该称作梨家，其实卢荟爷爷辈跟梨木爷爷一样也是姓梨。只不过卢荟nǎinǎi生的是两个女儿，所谓嫁夫随夫，按照村里的说法他们爷爷这一系的“香火”到卢荟母亲这一代就算是断绝了。虽然卢余建在他们家入住，却算不上是赘婿，不想闹僵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卢薇卢荟改姓梨。 卢荟爷爷梨尚和母亲梨茽淑实际上很希望能把家姓传下去，不至于让梨家在女儿孙女辈全部断绝，故而一直很支持卢薇和梨木来往。如果两人能顺利结婚生子，那么曾孙就又转回了梨姓，两边祖坟挨得近亦可以顺便祭祖。 听起来似乎有些封建有些不可思议，可平南村到底还是个城中村，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田地，梨家后舍大约千米的地方还有猪圈和鱼塘。近半的人还在以种菜才能维持生计，仍旧住着泥瓦房的也不是没有，两千人的村落便可尽显贫富差距。像梨木和卢薇家这种能早早起两三栋大房子出租的，确实能算得上是大户人家。 尽管两家都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可教养方式却逐渐显现了差异。 卢荟家直到被拆迁之前还维持着“吃大锅饭”的方式与家人共进晚餐。凡是到了晚餐时间，一家人只要没有特殊事情就必须一起坐在一张三米直径的桌子前吃饭。庞大的家系包括卢荟爷nǎi、小姑与小姑男友、父母亲和妹妹卢荟，经常还附带了一些来城市窜门的亲戚。 或许一年中梨木会有一两次家庭聚餐，可像这样每天晚上都聚餐是少见的，但它确确实实增加了一个家庭的凝聚力。这或许就是被拆迁后的很长一段时期里，卢荟家和梨木家生活差距会越拉越大的原因。 不过现在卢荟对这种聚餐有些抵触，因为说好听点是团建，说不好听的就是吃饭不卫生，她对这种细节格外关心。 最麻烦的是吃饭时吃快吃慢都得看别人的脸sè。如果很快吃饱饭的话就得在餐桌等别人吃饱饭；如果吃得慢的话别人就得等自己吃饱饭。前者会很无聊，后者会让吃饭者很有压力，倘若有话题跟家人聊聊家常还好。 但像现在—— “卢荟刚才为什么叹气啊？” 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全家议论的焦点。当他们这样问起时，总不能回答说“我因为一个小屁孩的求婚感到烦恼”。 （不被他们笑死才怪！） 如果被追问到是不是梨木……啊，根本不用追问，基本上与卢荟交往甚深的小屁孩除了他就没别人了，一猜就能猜到是谁。 （薇薇知道了又会有什么感受呢？）卢荟不敢想下去。 “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会知道，又怎么帮你解决。”梨茽淑帮卢荟小姑追问道。 一个好汉是个帮！出发点是好的，不过这可难为了卢荟，除了一个劲低头、摇头、保持沉默外她还能说什么，只是她一番作为反而令家里人更担心。 正当小姑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准备进一步追问时，院子外传来了清脆的叫声。 “卢薇——” “卢荟——” “吃完饭了没——” “今晚是去遛狗还是去游泳——？” 梨木来了！ 满足吃饭早退的特殊状况之一！ “我去给梨木开门！”卢荟听到梨木的声音如释重负，嘴上说着，未等爷爷nǎinǎi应允就跑出了客厅。 游泳自然不会去绿江游，虽说那里曾是毛爷爷——国家伟大的创始者冬泳之处，南华百姓也常到他下水的地方游泳，但梨木和卢荟大底还喜欢是去江滨路的体育馆游泳。门票不是很贵，而且还是国立的，泳池池水卫生比较有保证。 况且……绿江已经开始涨水了。 长江淮河上游开始下起了连绵大雨，致使两条河水位暴涨。 未免被人怀疑到自己身上，梨木连相关新闻都不看。 他发邮件的邮箱也没再用过。 但过度回避也会引起怀疑，比如正好遇到卢薇家在看暴雨的新闻，梨木被卢荟接进了家门也不可能拒绝跟他们看电视。只是他在看着电视的时候担心那些住在危险地带的百姓有没有自发撤离，国家有没有对危险堤坝和未完工堤坝进行补修。 【里面堤防里面是不是沙袋？】 【断裂的地方有没有放钢筋？】 祝总理当时问得很直接、很刺骨。 梨木在别的新闻上看到他的脸，顿时觉得当时的印象其实是很深的，当时的记忆又涌回了脑子里。 卢薇家人现在饭过三巡，这会儿正是开着一楼大客厅的电视，围坐在饭桌前对新闻内容议论个不停。 “这么大的雨还能连续下一个星期，看来那边是要发大水咯。” “看本地新闻，绿江已经发大水了！都涨了三米多了！” “很大吗？昨天我刚上河堤去看，也就比平时高了那么一点点。” “这次不一样，水涨得很快，我看排不出去。”卢薇爷爷经验丰富。 “米菜瓜果肯定会涨价，明天多买点回来存吧……”nǎinǎi也很有经验，对卢薇母亲说到。 梨木突然又发现了一个卢荟家容易飞黄腾达的原因。 他们明明看着一样的新闻，却能提出不同的问题，看似只是在那闲聊个不停，无意中却对国家事件做出了略有眼光的看法。洪水来临，瓜果难以运输到南华市，稻米、瓜果涨价已然势在必行。平南村本来就为城市出产青菜，所以不用担心青菜供应，需要囤积的只是瓜果而已。 若他们再进取一点，在灾难中谋取利益，或许可以归纳出后世的“灾难经济学”。当然，梨木对“灾难经济学”是不认可的，但这种经济学确实发挥着它的作用，在国家的调控下可以使商家和灾民达到双赢的境地。 梨木和卢荟家只是普通小市民，对洪水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想凭着奇货可居发国难财。况且他们也没预料到河水会如此凶猛，以至于本来能抵挡普通洪水的小豆腐渣工程露了馅。小市民有小市民的本分，只想在发大水时少花钱罢了。 听着这家人的议论，梨木思想也热络起来。 ——水果就免了，这次洪水持续时间很长，省不了几个钱。 ——倒是应该叫老妈把米缸的米灌满才是，再往后两个月国家估计就会调控粮价，开仓放粮了吧。 这些已经被卢家人推测出来的事情不需要跟家里人装作不知道，梨木可以大胆的回去告诉家里该怎么做。 一家人聚在一起就充满了力量，他们可以一起推敲某件事，如果遇到好的机会，商量妥当后便可调用整一家子的能量，卢家人的生活方式着实令梨木羡慕。 “卢荟，你还没你今天为什么叹气呢。”小姑一句话带来了全家的目光，一起shè向年方十八的懵懂姑娘。 毫无疑问——一家子共同行动的威力是巨大的。 似乎从卢薇小姑那听出卢荟今天的窘境…… “不会是因为今天我——”梨木故意拖着长音，惹的卢荟一阵紧张，“把你做不出来的题做出来了，让你觉得郁闷吧？” 呼~ 卢荟呼了口气，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道：这么简单的理由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个不痛不痒的谎——不对，把“事实”澄清了不就完了嘛。 （看卢荟的表现……似乎是真的？）卢家人望向梨木的眼神越发神异 （他这么小就能做高中生的题目？！）卢爷卢nǎi卢母三人越发坚定了把梨木招为婿的想法。 第二十三章：摩西摩西？水之夏（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卢家人继续看着电视上的连续报道，总觉得觉得洪水似乎离自己还很远.珠江水系与长江水系差了十万八千里，一点也不担心南华会出现类似的状况。 公元1998年，全国大地气候异常。6月12rì开始汛期，降雨带一直在长江流域南北拉锯及上下摆动。7月2rì第一次出现53500立方米/秒的洪峰后，7月2rì第一次出现53500立方米/秒的洪峰后，长江第一次失守，25名簰洲湾人遇难，19名解放军官兵在抢险中牺牲，共计44人初丧洪口。 当晚溃口足有900米宽，溃口处的中堡村首当其冲。决口后，村民们迎着洪峰跑向地势最高的大堤，然后再从大堤跑到更高一点的干堤，最后才获得一线逃生的机会。其他靠后点的村子尚有一息缓冲时间，军队和当地zhèng fǔ调集了大量的船只，将除防汛力量之外的人口转移到嘉yu县其他乡镇。 次rì下午，80多平方公里的簰洲湾已成泽国，5万簰洲湾人无家可归。 长江沿岸外其他城市的人就犹如普通市民和士兵的觉悟区别一般。普通市民大都只关心到自己身边的琐事，菜价又涨啦，什么时候升职啊？我的朋友过得比我好……林林总总；而士兵则被教官督促着，在教官资讯的狂轰滥炸下总是担心国家会发生战争，每天都处于备战状态，即使退休了也常关心军事新闻。 在家看电视的普通人身在福中不知祸，在溃口舍身抢险的解放军已然身在祸中不享福。 五万人两手空空逃出家门，房子没了、田地没了、蓄养的家畜也没了，如果连逃亡中走失的家人都找不回来，那还谈什么幸福啊！ 邮件上的预言成为了现实，长江大水，溃口900米！ 有人认为洪水到此就结束了，殊不知这只是第一波洪水。 有人发现预言上提到的淮河到现在还没有发生任何状况。 至少死亡人数还没达到4000之数！ 各种各样的猜测和传言在传播，让上级不得不重视起那封神秘邮件，或者说是那——十数万封，在短时间又被传播为数百万封的神秘邮件！ “给我检查淮河一代的堤坝状况……还有，查，给我查这个人，查出这个BF是谁！他一定知道哪段堤坝有危险！”防汛抗旱总指挥夏东华吩咐下去。 虽然不能调动整个国家机器，但防汛抗旱总指挥还是有隶属于自己的技术部门，一道命令下去就有十数个技术人员忙活起来。 “查到了查到了，不过他虽然用的中国邮箱地址，登录地点显示的却是美国IP。”防汛抗旱指挥部将信息反馈回来。 “我不管他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给我查处这个人的身份！”夏东华进一步吩咐下去。 ****** 天见尤怜，我们梨木哪记得那么详细啊，就算找到他也是白搭，哪怕满期十大酷刑全都奉上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不如趁着所剩无几的时间派人检查一下哪段堤坝比较危险，尽早疏散人群和物资才是正道啊。 几乎在预言邮件被人注意到的同时，梨木的漫画投稿也陆续到达了目的地。 ****** 最先收到稿件的是香港漫天下出版社。 此时他们有充足的作者，而且没有扩大市场的计划，因此并没有进行漫画征集，梨木这份投稿无疑显得很突兀。 不过既然是这么厚一封稿件，编辑最终还是拆开来阅读了一下。 “这种炼金术也太扯了吧！”这位责任编辑嚷嚷道，让别的编辑也过来看看。 在众人的印象中，炼金术是通过一大堆烧瓶和器械，通过化学方法将一些基本金属转变为黄金，或制造万灵药及制备长生不老药的技术。由于理念是通过物质转换来实现炼金术，故而也是最接近科学的幻想体系。 人们总是在神化炼金术，可无论如何，用双手拍拍地面就能实现炼金功能的炼金术—— “——怎么说也太扯了是吧！” “可是漫画的质量很好哦，也算是创新，给他在杂志上连载试试如何？” “杂志哪有空位给他刊载，难道你想K掉哪位作家？” “我觉得还是不错的，阿浩，你那边的《天下抉择》不是快完结了吗？看看是不是让这新人顶上？” “主编，你怎么来了？我这边可是有意向续约的……” “就给他试一两期看看效果如何？” “好嘛好嘛，就试一期。” 尽管漫天下暂时没有开启投稿征集活动，不过《钢之炼金术师》的确进了他们法眼，决定试用一下这个大陆来的新人。 ****** 当他们按照附在漫画稿件上的电话打来时，梨木正在卢荟房间蹭空调画漫画。实在是天气太热了不得不如此啊！家里的风扇在炎热的夏季一点都不顶用。夏蝉早在六月末就在树上稀疏鸣叫，如今河堤边的树上已是响声一片，蝉儿们开启了它们纷扰的音乐会。 知了——知了——知了—— 却也是单调乏味的音乐会。 “梨木！梨木！” 夹杂着夏蝉一生仅一次的生命凯歌，紧闭的窗口隐隐透入一丝人声。 “梨木，你叔叔好像在叫你。”同在一间房写暑假作业的卢荟说道。 虽然明年上了高三她就要为上大学准备全国大学会考了，但现在还是蛮清闲的，亦或说是抓紧紧张复习前的轻松时刻？现在偶尔还帮梨木贴起了漫画网纸，成为梨木的小半个漫画助手。 与专心画漫画的梨木相比，正在写暑假作业的卢荟注意力显得比较分散，蝉鸣和人声对她来说都如此刺耳。 “哦。”梨木应了卢荟一声，硬是画了几笔才停下，跑到窗口拉开一条缝隙。 他可不想让空调房里的冷空气跑出房外，不过在冷热差造成的气流下冷空气还是跑了些。在他打开窗口的瞬间，一股暖风从缝隙里涌了进来，吹着他脸和脖子暖洋洋的，整个身子却犹如置身于水火。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吗？”梨木不敢多做逗留，双手在嘴边捂成喇叭状，朝围墙外的叔叔喊到。 “电话——！有找你的电话！”梨木叔叔人很干瘦，声量却很大。 听到这，梨木来不及跟卢荟说明，立刻就打开门跑下楼去。 这个时代不是每家每户都配有电话，像梨木家就只有叔叔的店面上有电话。而卢荟家也是在客厅、父母、小姑房间里有电话，她们家三台电话是公用一条线的，因此只有一个号码，如果同时拿起电筒就能听到各方的对话。实际上一家子只要用一个电话就够了，这时候用电话通话的人还比较少，很难出现同时有两人都要通话的状况。 梨木家也很想多装两个电话，不过碍于叔叔在楼下已经有了个电话，平时打电话或接听只要下到店面就行（其实梨木觉得走上走下的已经足够麻烦了）。如果要想卢家那样另接两个电话是不行的，梨家康的电话属于商业电话，家里在上面打电话，这时正好有客人来付钱打电话可怎么办？ 于是一家之主的nǎinǎi发话了，一家人就用店面里的电话，不允许浪费钱买另一个号码！ 梨木投稿时写的就是小杂货店上的电话号码，一听到有找自己的电话，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是出版社的回讯！ 第二十四章：摩西摩西？水之夏（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梨木家和卢薇家很近，就算是从加上从楼上跑下来这段距离，全力冲刺的话大概也就只需要40秒这样的时间。当然，为了不让自己心脏病发，梨木总是把速度控制在自己认为不会病发的状态之内。实际上就算是参加百米赛跑他的心脏病也不能百分百的被诱发出来，要不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吃力了。 梨木一路小跑到叔叔的店面，踮起脚尖，用勉强摸到柜台电话机的身高抓起撩在一旁的红sè话筒。 “您，您好……”虽然有些气喘，不过梨木还是特意压低了声音，故作深沉的说到。 “你好，请问是断罪先生吗？”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梨木听得出是个男人的声音。 早几年的时候香港还没回归，大陆普通话的推行政策没在港内执行，因此港内说的大部分还是粤语，亦或说其实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说的也依旧是粤语。 “是的。”梨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断罪先生，您的投稿已经通过我们编辑审核，可以在我们的杂志上试载，不知你是否能赴港签一下合约？” “对不起，我没有去香港的资金。” “那我们只能进行远程签约了，请你准备好身份证复印件，照片，开户银行……签名等资料，我们会将合约寄过去，一式两份。” “对不起，我没有身份证。” “断罪先生？没有身份证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个小孩，可以用来转账的开户银行也没有。” 连16岁都没达到了梨木是没有身份证的，他现在只有跟父母连在一起的户口本，以他现在的年龄想要开通能转账的银行账号也很困难。 “请问你的年龄是？”漫天下出版社终于想起了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八岁。” “断罪先生，请不要开玩笑。”话语间显然极不相信8岁小孩能做出画质这么jīng美的漫画。 “我没有开玩笑！”梨木放开童音给了他们一个确切的答复。 “……”电话一头突然沉默了。 梨木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人的说话声，想来话筒是被打电话的人用手捂住了―― （这个作者根本就是在耍我们嘛，骗三岁小孩呢？） （或许人家真是八岁也说不定。） （让我等那么久才接电话，你们觉得他有诚意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可能他真的有事呢。） （如果真是小孩怎么办？那可就是漫画天才了啊。） （先考虑一下怎么签吧，他说他没身份证。） （这倒是有点麻烦，以前都没签过年纪这么低的。） （而且很容易引发纠纷哦！） “……” “你好，你还在电话前吗？”终于，电话里又有了声音。 “我可以跟爸妈商量用她们身份证和银行代为办理。”梨木提出了一个方案。 “对不起，我们还要考虑一下，过几天会给你答复。”出版社最后回复到。 “嗯，好的，我也敬候佳音。”梨木说道。 言尽至此，双方都挂了电话。 其实梨木早想挂电话了，居然说要让自己“试载”，有这种说法的吗？既然只是试载那还签什么约。即便手头上再缺钱梨木也不会为了几十页的稿费而签这种合约。话虽如此，他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没有一怒之下跟他们闹僵，免得到时候东漫出版社出现更糟糕的状况让他失去回转的余地。 若是做程序员那会儿一顿臭骂就能把对方骂回去，奈何自从有了做店长的五年经历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圆滑许多，行事方式也变得瞻前顾后。 翌rì，香港漫天下出版社没有回讯。 至二rì下午，却是台湾东漫出版社率先与梨木联系上了。 梨木虽然担心“两个中国”可能会对彼此交流产生隔阂，但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甚至可以说情况比漫天下出版社还好上许多―― “您好，断罪先生，我是东漫出版社的责任编辑。此次打电话来是想告诉您您的投稿已经入围，我们已经决定在月刊杂志《go少年！》对您的漫画进行连载，请问您能赴台面谈吗……”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我很乐意跟贵公司合作，不过我现在没有签约的权利，希望你们能给我点时间劝服父母……” 东漫给出的条件很好，态度也很不错，梨木点点头，几乎想要立即敲定下来。可考虑到需要监护人答应这件事，自己还没征求过父母的意见，因此跟出版社商定过两天再给明确答复。东漫出版社也欣然应允，表示可以等待…… 挂掉电话。 梨木前两天一直没跟父母谈过漫画投稿的事，此时一旦敲定下来，几乎就可以确定了他的职业漫画家之路。他多次想跟父母谈谈，不过因为中学以来的心理yīn影，那时候父母的极力反对给了产生了深远的印象。即使出了大学明明可以dú lì自主的选择自己的职业，但却碍于母亲固执的信念而不得不另选工作。 估计也是因为工作与理想相悖，梨木才会不断的更换工作，呈现出一种流离失所的状态。 正当他考虑等父母回来该怎么跟他们说这件事时。在杂货铺凉棚底下跟村里人下象棋的叔叔梨家康就突然说道：“梨木，这两天电话很多啊，是画画得奖了吧？” 三天两个电话，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肯定不算多。可梨木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小孩，一年到头都很少有人会跟他打电话，这会儿三天两个电话绝对让人觉得反常。 “没有，是别的电话。”梨木答道。 “噢哈，还有别的电话打给木头啊？”有人乐笑一下问道，却不是那个跟梨木叔叔下棋的人。 梨家康的对手实际上正在苦思冥想中。 下棋的人只有两个，但围观下象棋的却常有七八个人。这就是城中村的悲哀，一些村民不用工作也能生活，有大把时间却不思进取。村民总以为奋斗了一辈子起了房就能从此安逸的生活到晚年，殊不知拆迁之后没了土地资本的他们只能坐吃山空，靠着微薄的补偿款供孩子上学，最后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再过几年，梨木也会变成这样一批被寄予众望的孩子。 ――对哦，现在还没惨到那种地步，说不定跟爸妈说说，在nǎinǎi耳边通通风，咱就能顺利签约了呢？ 梨木找了个理由给自己壮壮胆，现在世界让他有顾忌的几个人中，父母毫无疑问占有一席之地。 正当他准备回答那长得像弥勒佛似得村民时，电话铃在这时候又了起来。在没拿起电话前固然不知道是打给谁的电话，可站在电话旁边且最有“嫌疑”的梨木，当然要为“繁忙”的叔叔尽举手之劳。 “果咩呐噻（ごめんなさい）。”梨木刚将电话放到耳边，他隐隐听到电话这样的声音，不过显然不是对他说的，倒像是与同事聊天的样子，大概是没想到电话另一头的人会这么快接电话吧。 “摩西摩西（もしもし）。”梨木用他的半吊子rì语招呼道，让她们知道自己已经接电话了。 求票~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自开书以来我每天都准时更新，可推荐票有时一天只涨一两张，请各位读者赏脸给一下票吧。 文章虽然不是每章都很jīng彩，但总有让您喜欢的时候，若是看的开心，请务必跟我分享一下您的喜悦。 读者的推荐即是给予作者的肯定。; 第二十五章：上国出版社！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若说是半吊子rì语还真没错。 梨木是个小全能的人，属于什么都懂一点，却什么都不jīng通的那种。唯一值得骄傲的就只有那一手代码和画素描的本事，这两手本事没学过的人一般做不出来，但如果拿他去跟行家比较肯定又会露了馅。他的rì语在中学时是自学的，到了大学才自己报了rì语培训班。此时若是用于聊天、翻翻生肉漫画倒是毫无压力，若是用rì文来写文章就笑掉大牙啦。 “里欧口，阿娜大鲵马K路（涼子、あなたにまける）。” 电话里的声音显然大声了许多，不过依然不是对梨木说的，倒像是在大声呼喝某人，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哗啦哗啦的翻弄声。拿着电话的人近乎无奈地跟梨木说道： “哒哒依马哦瓦砾马斯诺碟，羞羞哦马奇哭大赛（ただいま代わりますので、少々お待ちください）” ——这是什么况？！rì本居然回信了！？ 梨木眨眨眼，大感错愕，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发给rì本的可是中文版本啊！ 漫画上一堆中文就算了，发过去的漫画大纲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堆中文，除非Enix有会中文的rì本人，亦或是聘请有会rì文的中国人，否则根本不可能采纳《钢之炼金术师》的漫画投稿。实际上梨木压根就没真心想过要被rì本出版社采纳。 “梨木谁打来的电话？”梨家康在一边喊道。 梨家康见梨木在“摩西摩西”的胡言乱语后，突然觉得在这炎热的夏天说话也很费劲。没意识到或许还没什么感觉，一旦喊出声来，把注意力放到夏rì灼热的空气上，顿时感觉喉咙像火烧般难受。 “是画画得奖了吗？” 梨家康随手跟对手落了一招棋，一边向柜台走去一边向侄子问道，顺便准备给自己拿瓶冰啤酒。没有什么比在难受的时候来几口冰啤酒更爽快的了。 不过梨木可没时间回答他，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了正式的回话： “啊，私密马森，单仔桑跌死噶？瓦大喜瓦里欧口跌死，呜诶苦尼输潘夏诺夏引跌死。（あっ，すみいません、断罪さんですか、私は涼子です、上国出版社の社員です）。” ——甜甜的女声。 这是梨木的第一印象。 ——对方似乎有些紧张？ 这是梨木从凉子慌乱的语气上做出的判断。 “私は断罪、何にかあります” （“纳尼”——？！）梨木的叔叔梨家康手在冰柜掏到一半愣住了——这会儿他听出来了！侄子在说的是rì语！跟抗rì剧里常出现的rì本鬼子说的是一样的话，这点他是百分之百可以确定的！最起码“纳尼”两字是绝对不会听错。 梨家康像僵尸一样把脖子扭过来，用满是诧异的眼神看向侄子。 （见鬼了！如果说侄子真那么聪明看电视学会了rì语还好说，但他这是在跟谁说rì语啊！）念及至此，梨家康鬼使神差的抢过梨木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あっ！あなた誰？断罪さんは、どこに行ってたの？” “老——叔——”叉着左腰，伸出一只手，想叔叔宣告自己的存在与不满。 “哦哦……”梨家康摆着一副见鬼的神情将话筒又送回到了侄子手上。 “ごめんなさい、彼は私の叔父です、と言うことを続けてください。”拿到电话梨木先道了个歉，告诉凉子那时自己的叔叔在捣乱，请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然后凉子介绍了上国公司，以及此次打电话的来意…… 说到最后两人发现了一个重大误会！倒不是说这家公司打错电话，它要找的人确实是梨木没错，但梨木觉得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好多“坑”。 原来打电话的是一家叫做“上国出版社”香港公司，目前公司只有四个人，是一个由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四个女生组成的小出版社！她们在拜访漫天下出版社时偶然看到了《钢之炼金术师》的投稿，当即为失足**少年爱德华兄弟舍身的救母经历哭得稀里糊涂，平复一下心情后立刻打电话给漫画作者。 本来打电话的是社长，同时也是个中国人。 因为梨木一开始用rì语问话，让她们误以为投稿的是rì本人，所以派出了出版社里唯一的rì本人——凉子来接线。 当凉子在最后感叹“本来是从大陆投来的稿件，原以为你是中国人，没想到你是rì本人啊”。听到自己被当成了rì本人，梨木才大骂一声“我咧个大去！你是rì本人，你全家都是rì本人！”最终得知这是一场误会。 不过梨木的诅咒没有丝毫用处，凉子全家本来就是rì本人，而且肯定不会以此为耻。 梨木同样给了她们一个等答复的回答后就挂断了电话。 ——到底是跟东漫签呢，还是跟上国签呢？ 这令他很纠结。 东漫出版社无疑是一家大出版社，公司信誉和对漫画家待遇都是有保证的，而且也算历史悠久，建立时间是在1976年，地点是台南，社长为一个早期漫画家，属于家族企业模式经营。 上国出版社则是一个刚成立的四人小出版社，天知道这帮小妮子搞的小公司会不会在半年内垮台？不过她们给的条件倒是让梨木有所意动：直接出单行本！而且还愿意派人来签约，并承诺帮忙说服父母。 ——令人难以抉择，难以抉择啊…… 梨木的困境就好比在起点发文，起点好不容易说要跟作者A签。这时候突然跑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站，网站说：我给你封推、高额买断、亲自派遣编辑到你家跟你签约、如果你父母不同意你写作我们还帮你说服教育。 就待遇和诚意上来说，梨木是倾向于上国出版社的，但天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倒闭？后世也没听说过这个出版社的名字，估计还真是在竞争中倒闭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就给我敲定单行本……活该倒闭。 在rì本，漫画通常是先在杂志上进行连载，如果受欢迎就会继续连载下去成为长篇。当连载量够出单行本的时候，出版社就会出单行本，也就是通常看到的漫画书。 直接敲定出单行本的小公司显然有些草率了；而大公司虽然一开始待遇不好，但它有自己的庞大商业网，迅速推销一本漫画或一个作家完全不是问题，只要漫画和作家进入他们的视线就行。 ——唉~如果东漫也能帮我来说服父母就好了…… 梨木摇摇头把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抛出脑外。 “木木木木……木头！你你你你……刚才……在在在在……跟谁……说说说说话？”村里的结巴问道。 不知何时，围观下棋的村民已经围在了他身边。 他们倒不是想要批判梨木是卖国贼，只是强烈的好奇心与八卦之火在他们心中熊熊燃起。刚才见梨家康没回来下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注意力一从棋盘分散就听到一口流利的rì语。顺着声音寻去，说着那一溜rì语的不正是拿着话筒的小梨木嘛！ 小梨木会rì语！？ 他在跟谁用rì语说话！？ 两个问题瞬间在他们脑海里闪现，便都围过来听他叽里呱啦说什么来着，不过他们除了“八嘎”、“杀**”“给皇军滴带个路”……咳，最后一个不算。除了那些在抗rì剧中耳熟能详的词汇，根本听不懂梨木那番长篇大论。 “一个蛋疼的出版社和一个蛋疼的误会。”梨木摊摊手说道。 若不是她们社里传来rì语对话，梨木哪会认为她们是rì本公司哦，更不会在得知她们是上国出版社而非Enix后还聊得那么high！ “你你你你……”结巴又开口道。 “你到是说说，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梨家康最受不了就是这个朋友，接过结巴的话茬替他说道。 “我用漫画投了稿，有这么一家蛋疼的小公司找我签约，刚才打电话的就是这小公司。” “诶？”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徒增烦恼。”梨木念着他尚未学过的课文，从柜台的旮旯钻进店里，躲过叔叔和他“猪朋狗友”的包围圈，从侧门跑上了三楼。 留下一众村民叔伯——你看我，我看你，满头雾水。 第二十六章：小漫画家（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待到次rì下午差不多同样的时间，梨木叔叔终于得偿所愿，知道昨天打给侄子电话的是什么人了，而且是明明确确的看到了这四个人！ 一个高个子的金发女人！ 三个貌似中国的人黑发女人！ 之所以说是貌似，是因为其中有一个在交谈中总是时常冒出一两句rì语，而另外两个也能用rì语应对，同时这四人还能用夹杂着粤语的普通话来交流。 据知情的村民说，她们昨天打完电话就定了机票连夜飞到南华市，在机场附近的旅馆休息了一下，早上就一路寻到了平南村。又在村口处热心村民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家的小杂货铺，她们不远千里来到南华的目的竟是为了来找梨木！ 不过侄子此时不在楼上，又不能让四人等他回来。梨家康只能带着这四个“外国友人”，以及一大票从村口跟来围观村民来到卢家大院门口。 这时卢家院门没关，坐在院里乘凉的卢薇nǎinǎi吓了一跳，暗道自家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就被围了？！ （家里被围了，怎生是好！？） “老爷子！”卢薇nǎinǎi呼喝一声，准备关门放狼狗。 她刚站起身来，瞧见领头的是梨家康，后面跟着的也都是乡里乡亲，这才突然发觉自己大惊小怪。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正准备发问，梨家康就抢先说道： “我们是来找梨木的，他在你这里吗？今没出去玩吧？” “在啊，就在楼上，很安全，没出什么事。”卢薇nǎinǎi想岔了，强调梨木现在“很安全”，生怕他们是误听了什么传言来找茬的。 “不是不是，是有人找他，快叫他下来……”梨家康让出了位置，指指身后的四个人。 那一抹金sè头发，白得发慎的皮肤，以及最显眼的外国人的脸型。其她三人和普通的村民也很是不同，至少衣着的样式让她们显得鹤立鸡群。 （用那词怎么说来着？）卢薇nǎinǎi脑袋一时当了机。 cháo――大概就是年轻人引领“cháo流”的感觉。整个村子，或者说是整个市区都没有穿得像她们这么时尚的人。 “先进来坐会儿吧，先进来坐会儿。”卢薇nǎinǎi邀请到。 她摆起了中国人对待外国友人的热情，把两只打狼狗赶到院子一边锁好，在院子水池里拿了块最好的抹布，擦了擦桃树下的石桌和石凳。 当然，被卢薇nǎinǎi邀请的只是外国友人，一时间还没人敢跟她们四人坐一块，良久后在她们的邀请下才有几个老妇跟她们坐在了一起。门外一群村民像看猴一样围着，站在外圈的全都踮着脚，伸直了脑袋往院内瞧。 “想不到，在一省首都，的城市的中心，还有，这样闲雅的地方。”用不是很流利且充满了外国口音的中文，金发姑娘对邀请来的村妇感叹道。 这是……名为城中村的城市特sè。 “那是那是。”村妇应道。 心里却想着：你要是顺着大院旁的道子绕进去，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村子内部大都是平房，砖头是青砖而非红砖，还有人住在泥瓦房里。村子zhōng yāng有一个不会发臭，但也不怎么干净的鱼塘，鱼塘旁边还有三个猪圈。其中一个猪圈就是你们要找的梨木家的，现在处于废置中准备建第四栋房用于出租。全村家居环境最好的就属你们现在做客的这家，你们一来可就直接选对了最富的两家人呢。 “我说，姑娘，你们来找梨木干什么啊？”另一个村妇插嘴问道。 敢自告奋勇坐在外国姑娘身边的村妇，自然不会是胆小之辈，亦或说她们的好奇心已经超出了一定的境界。 平南村的村口是贩青菜的地方，毕竟平南村每天都会出产青菜，因此住在附近的城市人都会去那买新鲜青菜。买的人多了也就形成了市场，总有些人会来这贩肉、贩鱼。故而平南村的村口又被称为“小菜市场”，用后世的说法乃是非法经营的黑菜市场。 但因为没有摊租，使得肉、菜新鲜又便宜，确实很方便附近的村民做买卖。 方才有外国人从村口进来自然逃不过卖菜村妇的法眼。 更何况村民被四个外来者叫住，又见她们拿出一个写着住址的纸条。身为礼仪之邦的民众，尽管只是小小村民，却也理所当然，轻车熟路的将外国友人带到了她们想要找的人的居所，接着又被居所中的梨家康带到了卢家。 “我们找断罪先生签约。”四人中看起来最乖顺的女子回答了村妇的问题。 “那个‘断罪’是指梨木吗？” “签什么约？” “你们是坐飞机来了？” “……” 话匣子一旦被人打开，村妇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若不是她们有四张口可以回答，当下恐怕就得忙得焦头烂额。 “我想是的，我们要找的断罪就是梨木。”一个带着眼镜，身材中等，坐得笔直，连头发也很长很直的女子说道。 “梨木可是个小孩啊！”村妇说道。 似乎想要听到她们说：哎呀，找错人啦。 好给平凡的生活增添一点趣味笑料。 “是小孩就对了。”长发女子反而变得更加肯定。 “你们都是哪里人啊？” “我是中国人哦~！” “她也是中国人，不过是台湾的。” “都是中国人啊，那只有她一个是英国人咯？” “不是，坐在那边那个不爱说话的，凉子，是rì本人。” 聊着聊着，村妇和她们渐渐熟识起来。 四个姑娘中说话最多、长得最矮的那个是香港人；中等身材，带着眼镜，留着一头长发的是台湾人；话不多，显得最乖巧温煦的姑娘是rì本人；一头金发，雪白皮肤，颇为俊俏的姑娘是英国人。 她们四人都隶属一个叫做上国出版社的公司，来这里是为了让梨木跟她们对某部漫画作品进行签约。 “梨家的小孩……有出息啊，把外国人都引到村里来了！” “看看人家，我家那孙子都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回来得骂他一下才行。” “梨家这次可出名了啊，他们家孙子这次给平南村长脸了。” “漫画――这种东西能赚钱嘛啦？” 围在院门外的村民不禁窃窃私语。 唱歌、跳舞、画画在村民眼里全都是给富人取乐的东西，说不好听的就是卖唱、卖艺，事实上名贵的画也就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说起画家，那就是生前穷苦，死后作品才被人高价买卖的职业。正所谓生不知富贵，死不享荣华。 纵观艺术家的历史皆是如此，最好的也是青年时穷愁潦倒，到了晚年才稍微过上好rì子。 确实，艺术家的艺术不是给常人看的，普通人也无法欣赏和收藏艺术。就拿那些七拐八拐线条的抽象画来说，梨木表示自己不会欣赏也不屑欣赏。因为根本看不懂抽象画的艺术，所以固执的认为那是上流社会在附庸风雅。 不过他所梦想的漫画家却与艺术家有所不同。艺术家是做出把别人都弄不懂了印象画才叫艺术家，越是让人看不懂就越是艺术；而漫画家则是指向普通群众，只有画出来的漫画得到大家广泛认可，漫画家才算是真正的大漫画家。 不管怎样…… （连外国人都引来了，那个叫漫画的东西应该是能赚钱的吧？）村民们带着各种纷繁思绪，总算等来了事件的主角。 这个小男孩身后跟着卢家的两个女儿。 伊利莎贝尔曾几次幻想过几面的情景，却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幼小。她惊讶的站起来用目光比对了一下小男孩的身高，估计比自己的腰部还低，大概只到股部的位置就差不多了，比自己在英国看到的六、七岁的小孩还小！ （居然小成这样！）正当她猜测眼前这向她们走来的小男孩是否有能力构思、并画出《钢之炼金术师》这样的漫画时。小男孩一开口便是一串流利的英语，伸出一只手跟她展开了对话： “Pleasedtomeetyou.I‘mLiMu,theauthorofFullmetal Alchemist.WelcometoourVillage.（很荣幸见到您，我就是《钢之炼金术师》的作者梨木，欢迎您来到我们的村子。）” 正如社长所说的那样，他不但漫画画得好，语言水平也相当不错。如果对方真是个少年漫画家，那么他将有很大的培养价值！这样的漫画家不可以放过，所以社长兀自一拍板就叫人买了机票，亲自来跟这位小漫画家签约。 第二十七章：小漫画家（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Howdoyoudo.Myname‘sElizabelleAnya.I‘vebeen lookingforwardtomeetingyou,Mr.LiMu.（您好，我是伊利莎贝尔·安雅，一直期待着与您的会面，梨木先生。）”在惊讶于梨木身为中国人却能说得出一口流利英语的同时，伊利莎贝尔没有忘记最基本的问候。 与此同时，本来坐着的另外三个外来者也站来起来，最先说话的是凉子。她满怀歉意的鞠了个躬，表现出对梨木足够的尊重，用甜甜的声音说道： “こんにちはりむ先生、私はかわばた涼子です、始めましてどうぞ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前回のミスはとてもすみません（您好，我是川端凉子，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对于上次的失误我感到非常对不起。）” “始めまして、りむです、昨rìの件ほうがあまりきにしないでください（初次见面，叫我梨木就可以，昨天的事情请不要放在心上。）”梨木觉得对什么人就该用什么话，对上凉子便用rì语对答。 “初次见面梨木老师，我叫王冰语，是上国出版社的编辑。”长发女子接着凉子说。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梨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答了，只能公式化的回答。 实际上梨木不清楚该怎么应对她们，他很诧异昨天才打过电话给自己的上国出版社，今天居然千里迢迢根据稿件上所写的回信地址来到平南村。这让梨木有些无所适从，他心里其实已经倾向于跟大出版社——东漫签约，但此刻上国出版社表现出来的诚意却是让他无法忽视。最起码人家为了跟他签约从香港飞到南华，硬下心来让她们铩羽而归梨木可做不到。 ——还是跟她们谈谈吧，人家都拿出这种诚意了…… 梨木对她们“千里追杀”的jīng神感到敬畏，没有立刻拒绝或驱赶她们。 “好啦好啦，我们就用中文交谈吧，用别国的语言太生分了。哦，忘了，我叫陆玲玲，是上国出版社的社长！断——罪——小——老——师——”四人中最小个的女子吐舌眨眼，俏皮地敬了个礼，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梨木目测一下她的身高，似乎比卢荟还滴那么一点点。 “社长——！！！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被你毁了啦！……”长发的王冰语一巴掌盖上她们社长的头顶，把她的脸扭转过去过教训道。 ——原来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啊…… ——形象这种东西…… 梨木眨巴下眼，觉得她们这种气氛也不错，下属居然敢拍社长的脑袋，比起那些死死板板守着些条条框框的企业文化要好得多。 “呜呜~梨木老师——对不起~”教训完后这位社长道歉道。唔，尽管是被强行扭过来鞠躬道的歉。 rì语中的先生也翻译作老师，台湾和漫画界受到rì本影响，漫画作家、小说作家等被当做学问的人都可以称作老师。与“老师”之齐名的还有医生、师傅、教师、医生、律师、国会议员等，可以说“老师”是一种对知识分子的高度认可。 “叫我‘老师’太夸张啦，我还没成长到配得起老师这个称呼的地步。”梨木老练的摆摆手，开始驱赶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叔叔伯伯们先散了吧，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不过梨木的驱赶起不到任何作用，没有一个人肯离开卢家大院。虽然他行事风格比年纪老成，可一者他人小式微，二者村民们都是来看热闹的。就算是院子的主人，卢薇的爷爷nǎinǎi来赶人都不一定能把他们驱赶走。 带回自家去招待嘛……梨木又觉得自家比较小，装修环境不如卢家好。若是让出版社知道他底气不足，说不定会让他在合约上被砍价。按照她们的态度来看这种可能xìng比较低，不过梨木还是不打算把她们带回自己家谈。 “nǎinǎi，借一下楼顶可以吗？”梨木转头向柳nǎinǎi问道。 这一声nǎinǎi叫得极亲，令卢薇nǎinǎi心花怒发，连连点头同意并把她们引到楼梯口。 上楼的楼梯设置在内院，可以防止小偷轻易从楼梯上到各楼层，像她们家装修得怎么好，连外墙都是用岩石似的瓷砖贴的，这种人家最容易引来外地的小偷。院内养着两条大狼狗乃是起着jǐng示的意思，谁从院外翻墙看到两只大狼狗还敢往内院钻啊？不过这两条狗见村民人多势众，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缩在角落里。 村民们看到她们从院子内厅消失，良久之后你望我我望你，忍了很久，突然“哗”的一下就哄然闹开。 “听到了吗？梨家那小子会说英语！” “冯说英语，连rì本话都说得很顺溜呢！” “这可真奇了，那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昨天听人说我还不信，今儿真见着了！” 梨木刚露脸就左一句英语，右一句rì语，站在那跟外国人对答如流。若非亲眼看见，他们还以为是别人在逗自己玩呢。而且让梨家小子让四个姑娘不辞劳苦连夜做飞机赶来，生怕晚了些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着实令人不敢置信。 “你们说那出版社不会是骗人的把？拐卖儿童的……”有人幽幽地说。 “人贩子！！！”村民防范意识很强，被人提醒后马上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xìng。 “你们去找四个水灵灵的姑娘，一个是金头发的，两个会说外语来当贩子试试。”村中不乏有思维灵络的人。 “那倒是，她们随便嫁给谁都比当贩子强。”其他人引以为然。 “看来梨家这是生了个麒麟子了……” 麒麟子谕旨麒麟的孩子。 东宫青龙，西宫白虎，南宫朱雀，北宫玄武，麒麟居中。麒麟子便是受神庇护的人，乃大地的主人，拥有奇幻能力的人，寓意被指之人是大地的孩子。在古代比喻出身高贵的贵族子孙，有杰出才能的人。 梨木表现出来的才能已经足以让村民认为他是平南村的麒麟子。 “柳姑恭喜恭喜，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立刻有人向卢薇nǎinǎi恭喜到。 卢薇nǎinǎi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乐呵呵的傻笑，仿佛梨木已经成了她家的孙女婿似的。 “指不定呢，看人家姑娘又鞠躬又叫老师的，对梨家小子尊敬着呢，如果梨木这会儿要是有个十七八岁，估计就得被她们‘拐’了，以后机会怕是更多。”有村妇吃味似的说到。 这才8岁就可以招蜂引蝶了，若是等梨木再长大点，到时候还不引来一群“花衣蝴蝶”啊！ 顿时又让卢薇nǎinǎi一阵担心。 “这么着，柳姑，你得早点教你家小薇怎么抓紧男人的心，孩子八岁了，懂的！我nǎinǎi可是13岁就嫁了，14岁就生了我大伯。”有个老妇出主意到。 不过这显然是个馊主意，老妇的nǎinǎi辈怎么嫁都没问题，可现在13岁结婚乃是犯罪，以强jiān未成少女论处死刑…… “诶！？听说有四个外国人找我孙子，在哪呢？在哪呢？”梨木nǎinǎi闻讯赶来，却已是姗姗来迟。她本坐在二楼看电视，被人叫到才知道了这件事，恼怒自己被蒙在鼓里的同时，又心急的想来看看情况。 “楼上楼上！”有人指到。 听罢，梁敏晶就要往内院的楼梯追去。 “三姑，别上去，你家梨木在谈生意呢，谈生意——！”卢薇nǎinǎi连忙一把将她拦住，抓住她的手腕，暗道这尖嘴婆做事实在太毛糙了。 第二十八章：笔尖上的魔法师（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梨木人虽小，却带着四个外来人在楼上谈生意呢，哪容得别人上去打扰啊！ 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楼梯，梨木领着四人来到楼顶。卢荟作为这个地方的主人开始尽东道主之仪，带着妹妹卢薇布置椅子和茶水。 卢家楼顶是个不亚于她们院子的空中花园，在这离地面较高的楼顶可以一览众山小地看见一间间平房，其中有不少是正在建设的两三层楼房。 她们家楼顶采用的是西式栏杆，上挂满了不知源头在哪但却很有活力的爬山虎，郁郁葱葱的从楼上垂吊而下，犹如绿sè的帘布般为五楼遮挡阳光。房顶有大半的空间摆放着大小不一的花盆，但在这个懂得享受美学的家族里，就算盆栽再多也不会显得杂乱。 屋顶中间靠河堤一边大约三分之二——准确的说是0.618黄金分割的地方，卢父用白sè桅杆搭了个凉亭。凉亭顶端采用网状结构，上爬满了葡萄藤，若是想靠葡萄藤挡雨是不实际的，不过用来遮挡太阳倒是绰绰有余。葡萄藤上已经长有一串串绿豆大小的葡萄，估计等到月中就可以盛上果盘了。 葡萄藤容易生毛毛虫，chūn末时会喷上点极度稀释的农药，据说即使直接给人喝也不会死人，而且只喷一次。等葡萄成熟了，若是中间下了一两场雨，怕是不是泡水也只能直接吃，谨慎的卢母建议吃之前最好还是用水冲一冲。 葡萄藤下是一张白sè的塑料圆桌，卢荟在桌子四周摆放了夜市冰花摊常用的塑料大椅，不但宽敞还有搭手的地方，坐起来相当舒服。卢家最初是打算在这里搭建石桌的，但房顶再加装庭院那种的石桌话，怕是会承受不了重量而开裂开。 最矮的陆玲玲坐在桌前，越过河堤都可以看见河水涨满的绿江，江风拂面给人带来一种奇妙的感受。 “你们的生活真好啊。”陆玲玲喝了口茶，难得静下来感叹。 “一般一般，像我们这种有两三栋楼出租的村民，其实除了收收房租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梨木脸上带着异乎寻常的轻松微笑。 话语中表示自己就是这样的村民，只要父母收收房租就可以过活。实际上收房租的是nǎinǎi，一家人的生活完全是仰仗于别人的鼻息生活，这正是nǎinǎi所要的结果，源自于她对孩子莫名的控制yù。 卢薇和卢荟同样被邀请入座，不过在“谈生意”这种陌生的事情上，她们很懂事的坐在一边不出声。 “和我们这些到处奔波劳累的人完全不同呢……”不知内情的凉子依旧温和地说道。 “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我本来打算和东漫或漫天下签的，你们打算怎么签？”害怕再谈下去会露陷，在她们还没弄清楚自己状况之前，梨木泰然自若的问道。 “我们公司答应帮你出单行本，稿费以每页80元收，单行本销售利润分层9%，并且希望你能跟我们签15年合约，我们会负责帮你推广和提高人气。”说话的是王冰语，在这四人中她看起来最像主事的，社长陆玲玲反倒像是员工。 她们给出的条件令梨木瞠目结舌，表面上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漫画家除了在杂志上连载获稿费外，还会有单行本，周边等收入。谈到单行本和漫画周边，这只是对于有实力和人气的漫画家而言。如果只是个小漫画就别提漫画单行本和周边了，杂志稿费多少都是个问题。最低的稿费几元一页就能被人收购，连生活都无法维持。 漫画家收入的标准根据的实力而定，实力强、人气强的漫画家得到的稿酬相应就多，反之稿酬就越少。毫无疑问，梨木对自己的实力倒是很自信，可现在只是个人气为“零”的漫画新手。 “请问一下，我不会是贵社的第一个作者吧？”梨木突然意识到什么，追问道：“你们不会还没创刊，连支撑起一本杂志的作者都没有，所以让我先出单行本吧？” “你很聪明，请放心，我们跟你签订15年和合约，如果是我们先毁约的话，您将得到一笔不小的赔偿金。”王冰语的话令梨木有些心动。 如果她们因为经营不善单方面毁约，签约漫画家就能得到一笔赔偿金，但梨木在意的是她们为什么那么肯定的要和自己签约。 “太抬举我了吧，居然要签15年合约，你们怎么就能认定是我画的呢？”梨木用手支着下巴，含笑的眼睛注视着她们，自从自己对她们发起攻势，王冰语的张脸就拉得老长，称呼从“您”变成了“你”。 “这点我们也需要确认，不过应该仈jiǔ不离十。”王冰语心中早有计较。 眼前的小孩无论怎样都不能当做小孩来看待。在刚才的聊天中她们就收集到了一些信息，比如说他曾画过个全开的铅笔素描，而且已经向某个全国绘画大赛投稿。更何况现在的谈话中，小男孩让她们感受不到一丝“幼小”的感觉，反而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在盯着她们。 这样的人即使年纪很小，却极有可能画出那种完成度很高的漫画，她可以确定眼前的小孩必然是《钢之炼金术师》的作者。 “很抱歉，我只能跟你们签约漫画，但不能做你们的签约画家。”梨木双目微阖，开始提出自己的意见。 漫画签约大致分为签约漫画和签约漫画家两种。 前者若有其他作品出产，漫画家完全可以在别家出版社的杂志上连载；后者则只能在签约的出版社杂志上发表作品。 一旦成为了签约漫画家就等于签了卖身契，特别是一签就签五年以上的漫画签约，如果是Enix这样的大公司也就罢了。奈何上国出版社只是由这四个小姑娘组建的小公司，实在很难相信这样的公司能坚持几年。 “我们想要培养你并跟你合作，希望你能理解。”王冰语努力地寻找着合适的词汇。 “这样吧，稿费你们以多少钱收都无所谓，单行本销售利润分层我要15%或20%，这样我就答应跟你们签5年或10年的合约。”梨木沉默了一下，态度彬彬有礼地说到。 他认为他值这个价钱，或者说是他脑中的终极画家系统值这个钱，若非有终极漫画家系统，说不定在听到9%的分层时就答应下来了。毕竟相对于较低2%~4%分层，9%毫无疑问已经是漫画界较高的分层规格了。对方不但看中他还给予了他尊敬，如果不是因为她们公司太小，害怕宣传不到位而导致收益过小……梨木也不会在乎那百分之几的钱。 “那就没得谈了，告辞！”王冰语煞有介事地皱起了眉头。 话毕，便两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带着其他三人离去。不料她的社长一点都不配合，两脚盘在椅子上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反而伸手拉住她说道： “嘛嘛~冰冰不要那么严厉嘛。既然梨木老师敢这么提，肯定是有自己理由的嘛，是不是哦——梨木老师？” 这个社长看似吊儿郎当，眼睛里却充满了皎洁，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听意思，似乎是打算让梨木找个理由说服王冰语，如果能说服王冰语的话那就可以找他的意思签约。如果梨木没有理由也无法说服往冰语，那么就应该乖乖照着原定的签约计划来签。 “唔……”笑意从梨木的脸上荡漾开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们，难道告诉她们自己体内有有个系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稍加斟酌后梨木微笑着说道：“我现在才8岁，还是成长期，我在以后几年内肯定会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其实现在跟不跟公司签都无所谓，但我需要用来练习绘画的材料费。这样吧，稿费依然是80元一页，单行本利润分层我只要9%，跟你们签10年合约。不过你们要帮我保留10%的利润，我平时如果需要购买任何练习的绘画用具，只要不超出那10%你们就得帮我报销。” 梨木并非看中那10%或20%的收入，赚钱对他来说不难，但也绝对称不上轻而易举。为了保证能顺利完成极为烧钱的“终极画家”任务，又不至于放弃对漫画的专研，他不得不尽量争取绘画所得。因此就算不是以钱而是以买材料报销的形式，只能能保证绘画材料的供应，他觉得收入如何分配完全没有关系。 10年合约正好在他成年的时候终止，这时他恰好被国家承认拥有自己的民事行为能力，可以成为一个dú lì自主的漫画家。 “我能看一下你的原稿吗？顺便向我们展示你的技艺。”出版社社长瞪着一只闪亮亮的眼镜问到。 梨木小朋友提出的合约内容里，其实充满了他对漫画的热爱，他所要的材料费报销幅度超出了他分层收入的需求额度，很难想象对绘画充满如此热情的漫画家，究竟能在漫画上成长到什么样的地步。 “当然没问题，我的临时工作室是就在下面，正好有几页原稿。不过房间有点小，下去的话人太多，唔……”梨木嗫嚅了会，转向房间的主人：“卢荟，帮一下忙。” 卢荟点点头起身准备下去拿原稿和漫画工具，卢薇也起身跟在姐姐身边，这群陌生人让她感到害怕。 “私……我来帮你。”凉子也连忙起身。 不一会儿，原稿、稿纸、铅笔、漫画蘸水笔和墨水墨水等工具都被拿了上来。听起来似乎很多，其实也就是一叠稿纸和一个盒子而已，只有一个人拿或许还要担心盒子会在走路时滑下来，三个人一起下去倒是过于充裕了。 “这八张是这几天画好的原稿，至于现场作画，你们是要看我画素描呢，还是要审核我画漫画的技巧？”梨木将普通A4纸铺在桌面上，用含笑的眼睛注视着陆玲玲。 第二十九章：笔尖上的魔法师（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他总算是看出来了，虽然王冰语交谈时咄咄逼人，看起来像是掌握着话语权，实际上吊儿郎当的陆玲玲社长才是主事人，最终决定权掌握在她一个人手里。 不管她怎么选，梨木已经想好了对策，反正一页漫画不是挥手间能画出来。如果陆玲玲选择让自己画漫画，那仗着自己对愿漫画的熟悉，以及那10%修正的被动技能，就以流水线的速度画几张线稿跟她们交差。倘若要验证他的绘画本领，他在卢薇卢荟两位模特的帮助下，把自己的伪大师级素描技艺表现得淋漓尽致。 “漫画！”陆玲玲一锤定音。 既然是漫画公司，考核的当然是漫画技巧，其他社员也是如此觉得。 为此，梨木就很自然的在A4纸上画起了――线稿。 他画线稿的速度非常快，不需要填充颜sè和贴网纸，理论上在10%的修整下至少能比普通漫画家画线稿时节省十分之一的时间。不过其实有很多错笔都是可以忍耐的线条，因此不太过在意的话梨木画线稿的速度显得更快了。 “好快啊！这是流水线生产吗？”陆玲玲赞道。 梨木完全没有用蘸水笔描边的意思，似乎也不想完成一页漫画，而是直接跳过这一页线稿去画令一页线稿。结果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已经画好了二十页纸的线稿，上面的人物、表情及场景已经足以讲述清楚它所要表达的故事。 尽管梨木将所要表现的才能表现了出来，可看在时间充裕的份上，他给一个格子里描了线。出人意料的跳过对网点纸的应用，使用不亚于贴网点纸的素描法，将只有线条的画面填充成饱满的漫画，只要扫描一下就能用来打印了！ 连真人都能画得像照片一样的素描，对于要把一个漫画“照”到另一张纸上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当然，不管素描怎么快怎么真，还是不如贴网点纸来得方便。贴网点纸的工作就算交给对画画一窍不通的普通人也能完成，完全不需要浪费漫画家的jīng力去一笔一笔的做素描。 不过这一格漫画的制作过程仍令她们耳目一新。 “哇，居然直接就画了！”凉子惊讶。 “Awesome！”伊利莎贝尔毫不吝啬地赞赏。 “不需要网点纸――就像笔尖上的魔术师一样！”陆玲玲评价道。 他能亲自用手来模仿网点纸，那就代表着即使缺少某种样式的网点纸，这个小漫画家也能“制作”出自己想要的效果。缺少某种工具往往是限制人类发展想象力的最大障碍，而梨木这个小漫画家显然克服了障碍。 更重要的是，梨木从中学就开始画漫画，虽然中途有些间断，但也一直在坚持，断断续续的漫画年龄约莫超过了十年，再加上这一个月来对手臂力度的适应。因此在陆玲玲面前表现出的不是漫画新手，而是远超他年龄的老练漫画家！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跟你签。”陆玲玲拍了拍比比她高的黑长直，说道： “嘛嘛，不要愁眉苦脸嘛，嗯，虽然修改合同是个繁重的工作，不过只能拜托你了，冰语姐。” 王冰语哭笑不得，她才不是为了那点工作量沮丧。说实在的，出版社从建立到现在，几乎有70%的工作都是压在她身上，改个合同根本算不上繁重。 她只是觉得刚才如果社长配合，原来的合同肯定是能签下来的，估计没走到楼梯口就会被小男孩叫下来。如果没叫的话也可以改天再摆放，公司给出如此丰厚的稿费和分层，不怕他会选择其他公司签约。最晚也是等他在东漫、漫天下撞了南墙吃了亏，到时候肯定还会回头跟自己公司签约。 如今倒好，一部很有潜力的漫画的20%利润直接就让出去了，公司亏不起啊！暗道社长真是不管事就什么都不担心…… “凉子，去帮一下冰语吧。”陆玲玲对任劳任怨的凉子吩咐道。她似乎不想把签约的事拖到明天，督促社员尽快将修改的合同打印回来。 “是，请梨木老师稍等片刻。”凉子站起来恭敬地说道，随即跟着王冰语去修改合同。 …… “不知社长的理想是什么，今后有何打算？”梨木趁着等待合同的这段时间，开始有意识的打听上国出版社的底细，希望能听到五年计划十年计划之类的规划。 “理想？嗯，要说理想嘛，我想成立一个世界上最大的漫画出版社！”上国社长伸直手，极尽全力的画了个比学校地球仪还大的圆形，把整个世界都囊括了进去。 “噢噢，目标很远大啊！那你一定有很好的规划了，明年打算新创多少杂志？新招多少员工？销量打算达到多少？”梨木见对方有如此魄力，便直截了当地追问到。 陆玲玲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四个人还不够吗？”她嘀咕了一句。 “我倒――！”梨木还真作势为之绝倒，椅子被他弄得摇摇yù坠。 “不用担心啦，我们有冰语在。”这位社长很不负责任地说。 “唔。”梨木凝视了她一下，“你们真是开公司的吧，没打算在半年内倒闭吧？” “那个，有冰语、伊利莎贝尔和你在，应该不会吧……”陆玲玲社长反而用忐忑不安语气向梨木问道。 “……”连自己都被计算在内，貌似突然被委以重任，梨木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 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公司，梨木以为签约要等到晚上了，却没想到王冰语办事效率竟如此之高，带着凉子在半个小时做好了新合同。很难想象她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怎么找到的打印店，不过她们的办事效率让梨木稍微安心了些。 拿到合同，梨木仔细阅读起来―― 【上国出版社作家签约合同甲方：_______乙方……】 因为是名副其实的“卖身契”，所以上面的一字一句都要读清楚，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终身的命运。让梨木印象最深的就是平南村村委，这个村的村官在拆迁安置地上与某开发商签约，可惜由于没看清楚某些条款，导致后来全村不但年终没有分红，反而还欠下了2000万外债。 被拆迁后的平南村被笑称为“南华贫困第一村”。对于别村一年一人就能分红两三万，一家子就能分红十万的富村来说。那些一开始发展得比较穷的村子，可谓是否极泰来，大笑风水轮流转了。 为了不让这样的惨剧发生自己身上，梨木在这规定了自己未来十年的卖身契上来回检查，最后发现没有任何漏洞后才在上面签了字。 “合作愉快！”梨木啜了一口杯中的茶，微微眯起了有点发酸的眼，伸出手与陆玲玲握了下。 “合作愉快――”陆玲玲刚开始时愣了下，没想到梨木的处事风格竟如此像个熟练的商业人士。 不过光是梨木签字还没有用，作为一个没有民事行为权利的小学生，这份合同还需要等父母晚上回来签字同意才能生效。 当天晚上，梨木父母被带到了一家餐厅。 尽管李秀丽在开车到自家楼下时就听说了事情原委，可看到合同――80元/页来收购的漫画稿费仍让她震惊不已。感情只要儿子完成一页纸的漫画，就相当于她跑了一白天的车！若一天画两三页纸就相当于她两三天所得！ “天呐！这――这一个月得赚多少钱啊！” 不过令她同意签字的最重要原因其实还是合同中的这一条：【若梨木先生在成年后愿意继续续约，公司则需按照中国劳动法规定，帮其购买五险一金。】 梨父梨家辉倒不是很在意，他哪次赌博进账出账不都是几百上千的，每天从他手上流进流出的数字就这么多，儿子一天弄百百十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从来不觉得赌博时一进一出，仔细算来一个月也就赚了那么一点，家庭生活费其实有大半都是由妻子垫付，所以签不签字对梨父来说都很随意。 “儿子，画那个什么漫画，不会影响你学习吧？”李秀丽最后确认到。 “不会不会，放心好了，画漫画比画上次拿画家那副容易上百倍。”梨木好似漫不经心，却又夸张地说道。 不影响学习！ 还能赚钱! 又帮买五险一金！ 李秀丽睁大了一双眼睛，养个儿子图的什么啊！不图他养老，就图他长大chéng rén能自己赚钱，自己养活自己的一天！ “签了！”李秀丽没想到这天竟来得这么快，儿子已经达到了她愿望的一半，剩下的只差娶个媳妇生孩子了。 ……不过这恐怕得等很久。 第三十章：你们是来玩的吧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经过梨木监护人同意，上国出版社正式签订了合同。李秀丽将自己的一张银行卡当做工资卡交给梨木。同时，算上新画的稿费和最初投稿的60页漫画，上国出版社答应明天就给银行卡汇入9600元，当即让李秀丽乐得合不拢嘴。 一夜无话。 次rì，梨家8岁大的小梨木跟外国人谈生意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连签合同的详细情况也被梨木nǎinǎi捅了出去。她的消息大都是从梨家辉口中套出来的，梨木自己肯定不会主动去说，就算是被逼问也会支支吾吾。 原因就是nǎinǎi太“大嘴巴”，几乎什么都会说出去。 “80元一页纸啊，据说梨家小子一天能画两三页！” “两个月岂不是能赚一万多块？那还读什么书哟！是我的话干脆就让他在家里画画就行了。” “现在送孩子去画画也不迟啊！不过学校的兴趣班还真贵。” “150的报名费，也就是人家一天的……那什么来着？稿费！也就是人家一天的稿费而已。” 偶尔听到村里的议论，梨木很难理解nǎinǎi是怎么想的，她无论好事坏事都喜欢往外面说。所谓财不外露，家丑不可外扬，nǎinǎi几乎每样都发挥得淋漓尽致。前年还在宣扬小女儿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不好好学习，只知道跟些猪朋狗友出去玩。 梨木猜测，nǎinǎi大概是为了向村里人证明她把小女儿扫地出门的正确xìng吧，所以令小女儿在村里的形象变得一无是处。殊不觉这样反向证明了她教导无方，而且大儿子和三儿子都是那副模样，为何只把小女儿赶出家门？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是重男轻女吧。 可奇怪的是，明明是重男轻女，她却对生下了孙子的儿媳百般苛刻，于是梨木越发难以理解nǎinǎi脑子里的构造了。 “哪天我要是被人绑架，劫富济贫了，估计跟nǎinǎi脱不了关系……”梨木喃喃道。 nǎinǎi问题父亲合同是怎么签的，父亲总不能遮遮掩掩的不回答，反正他也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事实上这么做很可能会给梨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梨木当即跟nǎinǎi谎称合同默认有保密协议，不能随意告诉别人，否则是要被罚款被抓的！念及上国出版社的人还逗留在村外旅社，nǎinǎi梁敏晶这才停歇下来。 是的，上国出版社的人当晚没有离开，第二天也没走，第三天仍在逗留。她们偶尔搭车在市区内逛逛，累了就会村口的旅社休息，无聊了就在陆玲玲的带领下，厚颜无耻的继续霸占卢家天台。 “我说，你们不是来签约，而是来玩的吧？！”在这三天里梨木熟知了这四名女子的秉xìng，毫不客气的朝她们责问道。 尽管知道它不是个正常的公司，社长常常说出出人意料的话语，但这样的出版社却让他觉得甚为可爱。 按照伊利莎贝尔的说法，她从港大毕业后就回了英国宅了一年，直到某天接到陆玲玲的电话，听说要组建一个出版社才又回到了香港。 王冰语毕业后则进了一家大公司，在里面辛勤工作快一年，正有望升职到科长的职位，不料被陆玲玲以各种手段sāo扰，最终从大公司被拐上了贼船。 川端凉子对这次“被拐事件”的描述最为详细。据说王冰语当时负隅顽抗，陆玲玲带着伊利莎贝尔装成同xìng恋的三角恋复杂关系……弄得那家公司不得不把王冰语裁了。 梨木从凉子那打听到，她们四人不是真正的同学，却是在香港大学认识的好友。凉子是rì本大学派来中国的交换生，在某次吃饭时觉得背后头发被掠起，一只怪手从脖子绕道她下巴，接着听到“这个女生好可爱啊”的粗声粗语。当时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还以为是遭到了流氓的调戏，转头之后没想到却是个女生。 ――这女生叫陆玲玲，上国出版社的社长！ 凉子认识陆玲玲两年后就回了rì本，在乡下随家里做着栽种茶花的农活，不料某r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辆面包车绑走，事后打了电话才没闹出什么大祸患。 从凉子那里，梨木对这位社长恶劣的xìng格有了一定的认知。不过她虽然顽劣，但脸皮够厚，做每样事情似乎都有自己的目的xìng。 比如她所搜集来的三个社员。 王冰语有很强的行动力，只可惜其人不善钻营，尽管在港大做的事比学生会长多，却直到大学毕业都还是个底层干事。 伊利莎贝尔・安雅玩xìng和陆玲玲差不多，可算是臭味相投，不过伊利莎贝尔有一样她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有钱。 她的祖父跟比尔盖茨的祖父一样，是英国黄金家族的几十位管家之一。 她家所服务的那个家族掌管着世界上大半的黄金，一句话就能引起金价涨跌，金融动荡。在美国崛起之前，英国就是工业时代的老牌强国，当之无愧的世界霸主。当时不用受联合国制约想抢哪就抢哪，非洲大量金子被这个家族拿回了家。如果说梨木对这个家族最大的认知是什么，那大概就是经常出现在历史课本上的“东印度公司”！这是个由黄金家族等大家族牵头，英国皇族冠名，掠夺印度、倾销鸦片、对当时烟草食盐进行垄断的大公司！ 经过一段史上最长时期的垄断，公司覆灭后……注意，是覆灭而不是破产。 大家族们分割了百年来的掠夺成果。 伊利莎贝尔家族所服侍的这个最jīng明黄金家族拿了大头，现在隐藏于幕后化整为零简历了许多小公司。哪怕是存储和酿制葡萄酒著名庄园――菲法，最初建立的目的也只是为黄金家族提供葡萄酒饮品而已。伊利莎贝尔所在的家族――她的祖父就是为黄金家族服务的管家之一。 比尔盖子的祖父也是这个黄金家族的众多管家之一，所以按照梨木的理解，陆玲玲这是拐了一个和世界首富同一起跑线的富三代！ 曾有言：比尔的父亲是律师，母亲是教师，都是受人尊敬的知识分子。 媒体将之粉饰得很好，他父亲的确是律师，不过却是美国律师协会副会长；他母亲则更厉害，确实是老师，但在1975年至1993年任华盛顿州立大学校董事。她是KingCounty’sUnited Way的首名女xìng总裁，还是UnitedWayofAmerica（全国联合劝募协会）执行理事会的首名女xìng主席。值得注意的是，她还是FirstInterstateBank（第一州际银行）的首名女xìng主管。 梨木并不在意世界首富的背后是什么，反正不是人们所说的白手起家。梨木唯一清楚的是，上国出版社“绑架”了一个家世不会差到哪去去伊利莎贝尔！ 王冰语做事有一手。 伊利莎贝尔很有钱。 陆玲玲专管忽悠。 凉子很会照顾人。 这就是上国出版社的现状，在让梨木担忧的同时又让他期待，但她们继续留在这里看洪水就无法令他忍受了。 不过似乎有人比他还不可忍受―― “社长！我们该回去了！回香港！” 面对梨木“你们是来玩的吧？”的讽刺，王冰语已经不止一次在催促她们动身，可惜―― 此刻她们像主人一样坐在葡萄藤下，眺望着河堤边上若隐若现的吃水线。清澈漂亮的绿江被上游冲下的黄泥染成了金sè。想是夕阳波光的缘故，河水反shè的光线有些刺眼，黄昏还是相当令人赏心悦目的。 伊利莎贝尔和陆玲玲脸上竟露出的陶醉神sè。伊利莎贝尔向陆玲玲使了个眼sè，后者则一本正经地说道：“如夏蝉一般人的生命是短暂的，既然知道生命的有限，我们就应该好好把握机会。你看――这河水快要没过河堤了吧？你就不想用生命见证这神奇的瞬间吗？” “社长！！！请允许属下先会公司一步！”王冰语显然有很强的事业心，不想在事业外的地方浪费时间。 “去吧去吧~”陆玲玲慵懒的挥挥手。 “……”梨木不知不觉竟对王冰语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要知道当年蜂王也是如此使唤手下的，梨木自己便深受其害，蜂蜜销售的大量工作压在自己身上。只不过区别在于王冰语似乎对这种繁重的工作乐在其中，而梨木则是希望能挤出时间在工作之余偷懒画漫画。 “把她们留在这里不要紧吗？买机票什么不会要我代劳吧？”见王冰语真的要走，梨木指了指那两只躺在椅子上享受夕阳的懒货。 “不要紧，我把凉子留下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跟随下下了楼。 无论怎么说她们四人都是外来人，看在梨木的份上卢家让她们这几天随意出入已经仁至义尽。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卢荟nǎinǎi还是吩咐卢荟平时出入要注意跟上她们。 看向墙边在望着向rì葵发呆的凉子。 ――原来这只萌物还有这用处啊！ 梨木惊讶到，凉子除了端茶倒水做家务外，居然还会帮“主人”买机票…… “你们就不怕她一走了之吗？”梨木转头对她们的社长问道。 “哦，那个啊，不用担心，当初把她从公司挖出来可费了我很大功夫，只要上国出版社没倒闭，她是不会走的啦。”陆玲玲对自己的社员充满了信任，“不过，我本来就猜她到这个时候差不多就忍不住要回去了。” ――你们这是何等的互相信任感…… 梨木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公司的认知似乎还有点欠缺。 “呐，你们知道吗？英特网上有个叫‘BF’的说长江淮河会有洪水，非洲新几内亚会遭海啸，分别死4000人和2000人。现在照新闻看来大概是真的了……”陆玲玲看着越来越高的河水说道。 她突然提出这个话题，让坐在一边喝茶的梨木手中一抖，差点把茶水掉到地上。 ――难道这社长扮猪吃虎，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 ――来找我签约其实是为了这件事？！现在说这些是为了跟我摊牌？ “人类啊，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看那河水也就差十几厘米就上河堤了，也不见有人去加高一下。”陆玲玲悠然说着。 她的目光显得极为深邃，令梨木更是忌惮，暗道长江洪水预言事件真的东窗事发了？ 第三十一章：他是谁？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随着长江淮河沿岸洪水灾害的进一步扩大，使得梨木对预言邮件的事情过于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把自己联想进去。自己暗道：难怪别人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当时发个邮件看似简单，等到了真正事发时又像个杀人逃犯一样每天提心吊胆。 一时间竟像身处犯罪群体般风声鹤唳。 事实证明梨木自己想多了。陆玲玲并非是要跟他摊牌，至始至终她都没怀疑过BF是这个豆芽菜大小的孩子。她只想观看绿江水没过河堤的情景，以及抒发一下对人类侥幸心理的感慨。 是的，绿江的水早就超过了jǐng戒线，离河堤顶端的路道只有十几厘米，只要再涨一点点就可以没过河堤冲入平南村。可是南化区仍是艳阳高照，没有降雨形成，大部分降水又继续往北边的长江移动，令某些部门侥幸认为江水最多会在这十几厘米间徘徊一两天，然后就会失去上游供应而慢慢退下去。 可惜事与愿违。次rì，南华市及南华市上游下起了暴雨，省区只能紧急调动本来是要派去长江参与救灾的部队。一队队趟着河堤溢出的河水的士兵，急急忙忙从军车上背下一袋袋厚重的沙袋，花费了一整天才把河堤加高了一米。 在梨木的记忆中，其实绿江这次只会超出河堤几厘米的距离。不过仅仅是超出这几厘米的距离，河堤的水也依然从沙袋间溢出到村内，将城中村的田地完全淹没，地势较高的田垄也被淹了一尺。 若非小叔杂货铺下建有两级台阶，梨家设置的门槛比较高，恐怕河水早已淹到了店里。 尽管如此，梨父还是帮小叔把杂货搬到了楼上，冰柜、收音机等搬得动的电器能搬就搬，搬不动的就用砖头和木板再垫高两尺。 巨大的玻璃货柜被推到了杂货铺内室，空出一个可以住一家三口的硕大空间，长期为解放军战士免费供应煮鸡蛋、红姜糖水和歇息的地方。等雨小了还单着两个大锅桶上河堤分发给。煮鸡蛋可以补充体力，姜糖水可以让他们防寒。 以前的小梨木明明帮不上忙，却总是跟着大人的屁股跑上跑下，常被告诫不要靠近田垄。现在菜地里原本低洼的地方足以把他淹死，而被淹没的化粪坑更是能把chéng rén也给淹没。所以梨木这次就不跟着父母惹他们担心了，着了凉回来还得麻烦的擦鼻涕，帮不上忙还反而帮了倒忙。 上国出版社两只懒货倒是干脆。在下雨后失去了美好的阳光假rì，非常爽快的表示“不麻烦你们了”，让凉子迅速买了机票飘回了香港。 此时河堤已经加固完毕，大量解放军从绿江沿岸撤离，只留下小部队做监察汇报和应急的任务。 傍晚时分，一个八人小队到了换班休息的时间，队长带着队员来到梨家空出的杂货铺店面，他们穿着水鞋踏上了店铺台阶。虽然他们的上级觉得拿百姓的东西不好，但也不至于迂腐的排斥平南村百姓的好意。 对这些士兵来说，在店铺里喝糖水解除疲劳的同时，还能看一下特意摆在这里的电视确实是一种不错的休息方式―― “继1954年万人丧生的大洪水后，我国今年又经历了一次五十年不遇的特大洪水，长江淮河受灾严重。8月9rì，祝总理赴湖北长江抗洪第一线，察看长江大堤防守情况。祝总理传达了党zhōng yāng和蒋民总书记最近关于长江抗洪抢险工作的指示，强调当前长江防汛形势十分严峻，沿江各地要把长江抗洪抢险作为头等大事，全力以赴抓好。要坚决严防死守，确保长江大堤的安全，不能有丝毫松懈和动摇……” 电视主持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对灾情进行播报。梨家特地选择了这个永不停歇的新闻频道，摆放在空荡荡的店铺里供人观看。电视台也不负重托，新闻素材不断的呈递到主持人的提示板上，由经验丰富的主持人轮班上台。 “让我们移开镜头看一下灾区外的情况――据新闻社报道，两个月以前，准确时间是6月6rì，有一封电子邮件早在那时候就预测到了这场洪灾的发生。这封流传在英特网上的电子邮件告诉我们长江洪水在7月发生，这场洪水将有4000人罹难……” “cāo蛋！既然早有预言，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让我们早做准备？”一个累坏的士兵对电视叫骂道。 要知道抗洪救灾中死得最多的可都是士兵啊！用身体来挡住决口，降低水流以保证决口的修复工作，期间不少人体力不支被水冲走。亦或是被原木、石片等夹杂在洪水中的异物砸伤、刺死。 “担子！别吵。”他们队长喝了他一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 “现在灾区受灾死亡人数尚未统计出来，4000灾民罹难的数字是否准确我们无法得知，不过邮件上的另一个预言却发生了。今年7月17rì，非洲新几内亚发生地震及海啸，初步统计造成约1500人罹难。与邮件中所说的2000数字有一定出入，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地震专家、国家地理研究院教授――汪振东来为我们解答疑惑……”女主持朝电视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时一个长得不算臃肿肥胖，顶着个国字脸，带了副眼镜的中年人坐在了主持人身边。看架势确实与众不同，颇有种大学者的气度，大概就是后世所说的“权威范”或“教授范”，总之不是普通人的气质。 “汪教授，请看这封邮件――” 主持人投影出一封电子邮件，摄像师立刻掉转镜头，将投影上的内容清晰的拍摄出来―― 【罪孽、吝啬、贪婪以及愚蠢 【占据我们的灵魂，折磨我们的**， 【犹如苍松养活它们身上的蛀虫， 【4000份灵魂的悲鸣闯入我的脑海， 【他们想要得到拯救， 【他们想要得到救赎， 【于是我代为传达他们的意念， 【向死者致敬，向生者诉说――by：BF】 我代他们向你诉说： 【蛟龙在长江淮河戏水， 【撒旦打算在7月走访东土， 【在这里他将得到丰收， 【我们意志筑城的堤坝挡不住死亡洪流， 【恶商麻木的灵魂将受惩罚， 【被神灵们的唾骂所淹没。】 我代他们向你诉说： 【大地之母盖亚在愤怒， 【海神为此颤抖， 【新几内亚遭了秧， 【2000灵魂祈求得到安宁。】 【我――BF，接收到他们的临死意念，特此希望当事人能早做准备，期待哔哔哔哔、新几内亚zheng府早做对策，祈求各国人民关注和干涉此事。】 镜头在邮件上停留仅不到十秒钟，摄像机就又掉转回了主持人和汪教授身上，作为一个教授嘉宾他应当享有此殊荣。 “汪教授，对于这封信件你怎么看？”女主持人开始发问。 “或许有人可以通过科学的方法预测到天气变化，但地震预测到地震发生仅仅发生在几十秒之间。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能作出准确的临震预报，这是全人类面临的科学难题。”汪教授强调了地震的不可预测xìng。 “可是的确有人预测到了我国这次洪灾和非洲新几内亚地震。”主持人追问。 “这很好解释，就像拍CT了解病情，拍到了瞬间状态。如果我不断换名字，每天预测最少一次，是某省到某省之间，我国的东部、西部、南部、北部。预测发生的段在5天内，10天内，半个月内，半年内，一年不等。全球每年6级以上大地震最少20次，有感的中小地震就更是数不清。你说我能预测中多少次？”汪教授轻松的笑了笑，说自己也能做到“准确预测”，这种预测能在他提出的方法中达到百分百准确。 “嗯，汪教授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这个署名为BF的人，却发了十数万封的邮件，似乎对此事很有信心。” “我想我说得很清楚，天气是可以预测的，他只要有一定概率就会这么做。今年他以BF为名发信，预测对了就会被人记住，预测错了也不要紧，反正会被人当成垃圾信息来处理。他来年、后年再以CF、DF的名字来预测，总有一年会正巧碰上对的一次。”汪教授对群发邮件并不认可。 “可是他连新几内亚地震引发的海啸都预测到了……” “或许他在前年、五年前、十年前甚至二十年前都做过预测，用信件或别的传播手段，一直没有造成较大规模的传播。虽然不知道他是为名还是为利，但最近电脑和英特网开始发展起来，今年年初国内网易推出了免费邮箱，他只是碰巧利用了这一便利的发布信息的新兴工具而已。” “嗯，在您看来发布灾害信息的BF是一个幸运的投机分子。”女主持人对他的话进行了总结。 “毫无疑问，尽管他这次猜对的，但民众万万不可听信这类谣言，国家也会在对这些谣言的去伪存真，对可能发生的事件采取正确行动。如果这个BF真是伟大的预言家，相信他肯定不会害怕来电视台跟我们当面对质，国家也一定会重视他的才能……不过，我们应该相信科学而非封建迷信，时间会为我们证明一切。”汪教授认为时间会证明BF的预言不会总是正确。 “感谢汪教授的慷慨言论，感谢他能抽空来参加节目。正如汪教授所说，时间会证明一切，请大家不要为类似的预言而产生恐慌。”女主持人做了最后总结，达到了这次电视节目的既定目标 “下面，让我们来看一下现场最新传来的情况……” 通过一场电视节目巧妙邀请一位教授，解释了为何国家明明在有大批邮件的jǐng告下，还让洪水灾难发展到这种地步缘由。――国家，是不可根据某些预言就可以轻而易举开动的巨型机器，凡事都应谋而后动。 有人理解了电视节目所要传达出来的意思，并接受了这种貌似推脱的说辞。估计发信的BF也没信心让国家动员起来提前抗灾，因此才大范围的派发邮件尽量让民众获知此事。这时检不检查堤坝是国家的事，逃不逃难就是民众决定的事了。百姓尚且不信谣言，国家又如何会信呢？ 有人理解国家的苦处，有人却追究起这么准确的预测，为甚别人能预测出来，国家却预测不出来呢？他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发邮件的人是谁？ “――他是谁？” 十数万封邮件！ 两个灾难的准确预测！ 这不是用“巧合”二字就能说得通的！ “他用了什么方法？” “像信上所说，他真能听到死灵的哀嚎吗？” “这个BF是谁？他是谁？！” 无数疑问声在电视机前响起，当口口相传的传说被舆论抬到台面时，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三十二章：硬化氪金狗眼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班长，你说这英特网上——是叫英特网来着吧？真的早早就有那封邮件吗？”士兵在杂货店里休息了一会儿，踩着水靴再次踏上河堤巡逻。 巡逻的任务无外乎是看看哪个地方的沙袋松了漏了，有没有树枝卡在沙袋间，会不会产生沙袋被撬开的危险。发现情况立即对危险地方查缺补漏，检查到有危险的河堤段则要调沙袋啦加固。 “担子，这都上新闻了，你还怀疑啊？”回答他的是另一个士兵。 “我就是纳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就我们一个八人小队，要是能从两个月前开始抗沙袋，一人一天抗三十袋，我就不信长江那缺口还能冲垮咯！”叫担子的士兵愤恨的说道。 一人扛三十袋沙袋、打桩钉，两个月下来就能堆出一万五千只沙袋，每只防汛沙袋20~25公斤不等，最低也能堆出三十万公斤的防洪工事。 “你知道是在哪段冲垮么？”队友问了他个致命的问题。 三十万公斤，折合六十万斤的沙袋虽多，而且他们能搬得更多，但平摊在长江流域也就只是杯水车薪，没有针对xìng加固的地方八个人根本无能为力。 “回信问那人啊！”担子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没什么文化，脑子却灵活得很。 “你懂上英特网么，你有屁电子邮箱。” “别吵了，有邮箱也没用。”他们队长知道得比他们多，嘴上忍不住说了出来，“我在两月前也收到过这封信，刚开始回信叫他不要造谣，后面接到长江溃堤的消息又回了几次想问清楚状况。不过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回过我的邮件。” “班长，你懂上英特网啊？” “营里的训练要求，好歹我也是个半技术兵。”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不过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跟其他人说。 “班长，队里不训我们就训你，你这是要升了的前兆啊！”果然，有人立刻口无遮拦。 “放屁，你才生了……” 他们排成整齐的队伍说说笑笑的走了，却不知道全世界都在寻找的预言者，其实就在他们刚才喝糖水的民房里！而且还多次在他们面前跑过去，那是个小小的、爱画画的、充满了智慧的小孩，现在他正在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烦恼。 ——杀人说来简单，可杀了人藏尸后却是满肚子担忧，大概就是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吧。 连预言信都上新闻了，能不担忧嘛…… ——还是打电话自首来得轻松…… 有时候他不禁这样想到，与其害怕被别人找到还不如主动去承担罪责。但困难就困难在，就算主动跟国家坦白从宽，也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清楚。 一逾数rì。 “还是打电话吧……”梨木喃喃道。 于是来到了一楼叔叔的杂货铺，除了留个电视机在这供人观看，用来通讯的电话也被搬到了墙壁边的架子上，旁边挂着写有【解放军免费使用】的铭牌。不过解放军除了喝姜糖水，连煮鸡蛋都是推搡了很久才会收下，nǎinǎi说服他们的理由是：“我们家煮了这么多，自己吃肯定是吃不完的，你们不吃留着也会白白坏掉”。 如此一来，解放军倒是肚子饿得吃，肚子不饿也得吃了。 可电话没有保质期一说，故而梨木没见解放军用过，他猜想：估计解放军是打算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的，但又怕热情的百姓不收钱吧。 这么想着，梨木让叔叔帮忙把架子上的电话拿下来。尽管叔叔今后会比他矮一个头，不过现在的他就是伸手也摸不到老叔的肩膀。 梨木当然不是打自首电话。 今天是8月15rì，距绘画大奖赛截稿rì已经过了一星期，算起来结果大概已经出来了吧。不过这种组织公布和反馈信息的系统一向很慢，想要得到消息最好还是自己动手去问。等待大奖赛回馈电话是种很傻的行为。 嘟嘟嘟嘟…… “你好，这里是全国青少年儿童暑假绘画大奖赛咨询电话，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电话一经接通，一个文雅的女人声音响起 “您好，我是参加这次绘画大赛的参赛者梨木，想咨询一下作品【松鼠之夏】的获奖情况。”梨木向她说明了自己的姓名和作品的名字。 “啊，就是那幅特大号的，还用画框装裱了的素描啊！有印象，有印象，那个真是小朋友你自己画的吗？”电话那边的女士语气显得有些惊讶。 全国寄来的作品很多，其中最大的就属梨木那副用全开纸做的素描，为了使画妥善送到目的地，还用画框、木板和泡沫塑料包夹起来。此刻听到那稚嫩的声音提起【松鼠之夏】，她马上就记起了关于这幅画的事情。 “是的，画了六天，期间有仈jiǔ人来看过。”梨木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将卢薇一家人都给算上了，强调自己有很多人证。 “哇，小朋友真厉害，我记得资料上你才是小学二年级吧。”她觉得【松鼠之夏】画得真的很好，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温馨，所以一直都很关注这幅画的资料和进展。 “那个，您能先告诉我的得奖情况吗？”梨木觉得这次多半是找对了人。 “嗯，唔——这里情况有点复杂，并不是你画得不好，实际上我认为你的作品是所有小朋友中画得最好的……”面对梨木的问题，客服有点支吾起来，扯了一大堆话。 “没有获奖是吗？”梨木打断到。 “呃，其实你获得了安慰奖。”客服的语气似乎很无奈。 “请问你方便告诉我原因吗？那复杂原因中的，不怎么复杂的那一点原因。”梨木很闲知道自己败在了哪里。 “……”听到梨木问话的反应，客服沉默了。她意识到这个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不同，至少在语言上和画作上，他全都比普通孩子老练，思量良久后才说道：“档案只有这几个字【作品优秀，但不符合主题意境，为让作者再接再厉，特予安慰奖】。” “能告诉我一二三等奖的作品都画的是什么吗？”梨木急切地追问。 “竹林里的熊猫、丹顶鹤和墨虾……”客服数了三个很据中国特sè的作品。 梨木脑中不禁浮现出这些画的样子：一只熊猫在竹林里啃竹子，重点是竹林和熊猫；丹顶鹤单脚在湿地里站立，重点是优雅的形态；墨虾则是效仿了齐白石的作品。按照那帮老糊涂的审美观点，这三幅画虽然有些稚嫩，但却很符合中国画的意境。 就好似…… 后世能在电视上播出的国产动画作品，不是《飞天哔猪侠》、《哔哔淘气三千问》，就是《哔羊羊与哔太狼》。并非说《哔羊羊与哔太狼》这个作品不好，只是能上台的全都是动物形象为主角的作品。血腥不能有、露白大腿的不能有、谈恋爱的不能有，凡是对孩子“影响不好”的都不能有。 梨木的猜想立刻就得到了证实。 “其实他们说得也有些道理，你看，这次活动宗旨是【传承书画艺术，弘扬民族文化，彰显艺术特sè，体验自我成长】主题是【我为祖国添sè彩！】你画的却是两人……唔，三人打游戏机的场景，连展出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不对，即使印象再怎么不好，我展出的机会也不可能被剥夺？ ——素描是他们允许投稿的题材之一，怎么可能连展出的机会都没有！ 【组长，这次艾老师、毕老师、西老师的孙子孙女都参加了比赛，这可如何是好？】 【那他们的作品肯定画得不错咯？有人指导自是差不到哪去，评斟酌一下分别评个前三吧。】 【可是有一副画比他们画得好，如果拿上台展示，我们说不定会遭人诟病……】 【那就找个理由让它无法展出！反正是幼年组比赛，艾老师、毕老师、西老师的孩子肯定是要上道的，这次也就是给孩子混个履历，与其让别的野路子占了不如让卖他们个人情。】 【那就……这样吧。】 仿佛有这么一个画面呈现在眼前，梨木双手紧握，突然在电话前狂笑道：“哈哈哈哈，我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画也要不回来了是吧？这特么的我要是再给你们投稿！我特么长的就是猪脑袋……！” “……”电话一头陷入了沉默，不知道是在想该怎么回答，还是等这貌似癫狂的孩子发泄完毕，“小朋友，你听我说，这次正巧是有——唔。” 梨木在电话里听到了开门声，接电话的女客服不得不在关键的地方停住了，好似对进来的人有些忌讳。 “我知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太过激了，实在对不起——”梨木只是针对整个绘画团体发火，并非对某个个人生气，道歉之后继续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把【松鼠之夏】从他们手里拿回来，它是我有生以来的最得意之作，也饱含了我对她们的重要记忆。我怕——终有一天会因为时间过于久远而忘记她们。” 【松鼠之夏】对梨木来说不止是一件素描，它是一件艺术之作。因为投入抓住了那一瞬间的灵感而投入了大量的感情，这件作品已经超出了他普通的绘画水平，成为一件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品，在里面倾注的感情是用钱买不回来的。 若非想要完成特殊任务，梨木才舍不得拿它投稿参赛，他宁可令做一件粗制滥造的作品去应付任务。然而就是这件自信满满的作品，却连幼儿组的前三名都没获得，甚至还因为寓意不好而失去了应有的展览权。 “……我尽力。” “感激不尽。”得到她的答复梨木稍微安慰了些，至少有人答应帮忙，尽管她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对梨木来说也算是个安慰剂，“——那么，再见。” 梨木挂断电话，刚才的怒吼引来了叔叔狐疑的目光，只见小叔挑起了眉头，向侄子问道：“乜回事！？” 第三十三章：日本国际漫画大奖赛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平时温煦的侄子朝着电话咆哮，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视而不见，更何况梨家康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喜欢帮人出头。 “没事没事，只是我那幅画没得头奖而已。”梨木生怕叔叔去生事，没敢说得的是安慰奖。 尽管只说了没得头奖，可梨家康的反应也相当激烈。这幅画是在他店面放过一段时间的，【松鼠之夏】本身有什么艺术价值他看不懂，却知道自己就算练上十年八载也画不出这样一幅画。侄子都拿不了的幼年组头奖，谁有资格去拿？ “什么！那幅画他们居然不给头奖！？瞎了他们的狗眼，他们是哪里的？我带你去找他们理论。”梨家康抓起梨木一只手作势yù走，连店面有没有人看都不管。 至于是去理论还是去打架，估计还有待商权。 梨家康少年时的人际圈虽说都是猪朋狗友一堆，但在里面呆久了却会变得很讲义气。义气是维系那个圈子的一个重要原则，此后被他带到普通生活中倒是令人哭笑不得。凡有点沾亲带故的人遇到什么事，他就带头去帮人家惹麻烦。 “我说，叔，他们不在南华市，要不我也不用寄速递了。你我两个人去也没甚用处，叫上一群人去，车费、打点钱又为不过，这事就算了吧，反正我不会再投了。”梨木把手挣脱开来，晓之以理地说。 当真有点担心叔叔第一次是去讨公道，第二次就真带着朋友去砸人家场子，梨木可不想把麻烦惹上身。 “白瞎了他们狗眼，那幅画拿得回来吗？”梨家康问道。 梨茽淑在聊天时曾跟他说过愿意以千元的价格买入【松鼠之夏】，这可是相当于换一个新冰柜的钱呢。 “应该拿得回，那边工作人员说尽量帮忙……”梨木说出这话自己其实也没多少底气，他深知【松鼠之夏】十有仈jiǔ是拿不回来了，不过对付叔叔最好还是先用个拖字诀。实在不行就模仿着它再画一幅，量叔叔也看不出其中差别。 “拿得回来还好，要是拿不回来——” 咔啦咔啦。梨家康望向遥远的天际，双手交叉在一起扭了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让梨看着一阵心惊—— ——老叔，你骨质酥松很严重啊…… 就小叔那副因吸毒而变得跟杆子一样的身板，跟人打起架来肯定是十打九输，据说以前每次都是带着兄弟们一起上的，不过每次都是他被最先干翻。 “不用担心，拿得回。”梨木劝了他一句，忽然想到一件事，跟叔叔支呼一声：“叔，我再打个电话哈——” 说完就打起了另一个电话。 全国暑假绘画大奖赛虽然落榜，但此刻离接任务才过了一个多月，那个特殊任务并未指定在哪场大赛上取得前三，而是以6个月的时限来对任务进行判断。 【特殊任务，请在全国级别的绘画大赛上取得前三，限时6个月。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zì yóu属xìng点+1/技能升级金币一枚，奖励视完成度而定。任务失败惩罚：迷之诅咒。】 它甚至没有指定在那个国家获得前三，也就是说在其它国家的幼年组比赛中获得前三，其实也是可以通过任务判定的。 “摩西摩西，你好，上国出版社吗？我是梨木，有点事想问你们……”梨木这个电话打的是香港上国出版社。 虽然这是一个还没把杂志弄出来就答应出单行本的出版社，但在这讲究“圈子”的社会里，上国出版社无疑拥有比梨木更好的信息渠道。 “……你知道中国或者其它国家，在哪里有举行全国xìng质的绘画大赛吗？可以让外国人参加获奖的那种，最好能以素描或漫画决胜负，要能让小学生参加的……” 接电话的是社长陆玲玲，在扯了一堆废话后她才把电话交给了王冰语，实际上真正回答梨木问题的也是王冰语。 她告诉梨木她知道的所有情报。 国内暂时没有可供小学生参加的全国比赛。rì本小学馆和许多公司倒是经常举办，如果梨木想要参加也不无不可，只要通过一家与rì本多家出版社有联系的公司就行。rì本的漫画大奖赛一般都要求作品在31p到32p以内，这并不是硬xìng规定，若作者创作的故事是长篇，只要把故事的第一章在30页左右结束就可以参赛。 但实际情况是，由国内出版社推荐出去参赛的漫画从未获过奖。倒不是说中国漫画画得不好，rì本方面甚至称赞说漫画完成度非常高，可惜全都被以漫画情节不够吸引人驳回。而且rì本读者其实也很少会给外国人投票，这是个相当保守的民族主义国家。最近倒是有个“rì本国际漫画大奖赛”，其它国家也有可能参与，但要求自行把漫画翻译成rì文。 梨木觉得“国际大赛”的黑幕可能少点，在国际的名头下投票应该会合理些，而且不是由评审一言而定，遂问起了关于rì本国际漫画大奖赛的情况。 王冰语几乎立刻就背出了参赛要求—— 【故事和画面必须为原创。 【初次投稿和发表过作品的作者都可以投稿。 【之前有得奖经历、发表过作品的作者请写明具体时间、杂志名、笔名等。 【xìng別、年龄没有限制。 【原稿的第一页后面写明自己的作品名、姓名、笔名、年龄、职业、电话号码、住址、履历、投稿历、希望刊载杂志，去网上自行打印“应募票”即可。 【写明退稿地址的信封一并放入投稿信封，不需邮票，所有作品全部返还。】 ——写明退稿地址就可以在比赛结束后重新拿回原稿…… ——果然是国际级比赛，大手笔，不仅能在赛后退稿，连邮费都不用出！ ——不分年龄段的国际比赛，我要是获胜的话任务会给我什么评价呢？！ 这次梨木可没有了百分百获胜的信心，就像上次投稿那样有十层信心也不见得会赢，尽管是跟全世界的漫画家比拼，获胜的希望不是很大，但梨木仍旧跃跃yù试。 但…… “……你有很充裕的准备时间，rì本漫画协会算上宣传和信件传递的时间，比赛截稿rì期是在明年1月11rì，你有半年时间可以努力。如果你能在这个国际大赛获奖的话我们公司或许会给你额外奖励。” ——半年…… ——半年！ 等到来年1月11rì才截稿，早就超出了任务时间，更不用说截稿后还需要评审，因此——rì本国际漫画大奖赛根本没戏！ “我不参加，谢了，没有其他比赛了是吗？”梨木不甘心的做了最后确认，得到的却是王冰语的肯定回答。 或许还有其它国家级大赛，不过梨木给的限定实在太多。要找一个可以让小学生参加、绘画指定有漫画或素描、而且还是允许外国人获奖的比赛……就算整个世界的范围内也难以寻到。 ——有一定几率可以完成，但对现阶段的我有一定困难……这就是黄.sè级别的特殊任务吗？ 梨木黄.sèrì常任务做过很多，甚至红sèrì常任务也做过一个，可难度级别根本无法与特殊任务相比。直至今rì，在上国出版社的帮忙下仍毫无头绪，难道央求上国为自己举办一场国家比赛，然后潜规则一下自己？ “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忙了。”在电话的一头，王冰语淡淡说道。 “嗯，再见。”梨木挂断电话，始终没有向她们提出过分的要求。他将电话放到一边的矮桌上，郁郁不欢的跟叔叔道了别，任谁都能从他背影看得出他有心事。 ——这个任务卡的我太久了，不就是6个月的迷之诅咒嘛，靠，我放弃任务换个新任务行不行！！！ 【迷之诅咒：小惩大诫！任务失败的你将受到系统诅咒，迷路概率90%，为期6个月。（小贴士：请在大人的随同下出门）】 ——不就半年嘛！ “我放弃！”梨木回到自己的房内大喝一声，虽然轻易放弃让他觉得痛苦，但这次他觉得已经受够了。 他唤出系统啪的一下猛然按在特殊任务详细说明下方显眼的四个字上。 【放弃任务】！ 特殊任务消失的瞬间，他仿佛被神魔盯着一样，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心头泛起一股莫名的心悸。片刻后他jīng神一松，竟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所幸醒来的时候父母还没回家，而且还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第三十四章：千页集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本系统高估了你的能力，鉴于你未能完成系统给定的任务，特对此后一系列任务进行修正，循序渐进先完成特殊体验任务。 【特殊任务（体验版）――千页集：系统将给你体验绘画技能，在完成“千页集”任务前暂时将把技能“一心一意lv0”提升到“一心一意lv1”； 【任务要求：请在使用“一心一意”的状态下创作1000幅绘画作品，每幅最起码让十人认可，当前任务完成度0/1000。 【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zì yóu属xìng点+1/技能升级金币一枚，奖励视完成度而定。任务失败惩罚：天然诅咒。是否现在接取？】 当梨木醒来并再次打开任务面板的时候，放弃掉的系统任务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体验版的绿sè特殊任务，任务要求中没有时间限制。 这次任务与上次一样是特殊任务，同样比rì常任务要困难，但任务显然简单了许多，甚至还免费让他体验“一心一意”技能。 梨木迫不及待的返回技能栏查看情况，在升级之后“一心一意”也有了说明―― 【一心一意lv1（体验版）：主动技能，专心做一件事情，绘画效率提高50%，受外物严重影响时会被打断，每小时消耗1点jīng神。特别提示，启动该技能需要使用启动金币，体验版“一心一意lv1”会在“千页集”任务恢复为“一心一意lv0”。 【jīng工细作lv1：被动技能，你的一笔一划都很到位，减少作画修改几率，当前等级修改率减少10%。特别提示，再次升级修改率减少19%。 【映像投影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神之一笔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专心做一件事情，绘画效率提高50%！”梨木几乎惊呼出声来。 该技能虽然消耗jīng神和技能启动金币，但却比被动技能“jīng工细作”来得实用！ jīng工细作可以减少梨木在描绘――仅仅是画线和描线阶段的十分之一时间，而一心一意却整整提高了一半的绘画效率！如果别人画20p漫画需要9天，那么他就只需要6天；和艺术家一样练十年绘画，他就等于练了十五年！ “而且还只是lv1，如果升级到lv2、lv3――乃至lv10呢？！”梨木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猜到的是，绘画效率肯定会继续增加，消耗的jīng神也会变得更多。 “映像投影多少能猜出点头绪，不过这神之一笔……”梨木皱皱眉头。技能名字都和神扯上关系了，莫不是升级后能画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一笔？ 不管怎样，梨木开心的笑了。尽管被系统吐槽“高估了你的能力”，被一个死物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但后面一句话却令他感到这次放弃任务得大于失！ 【特对此后一系列任务进行修正，循序渐进先完成特殊体验任务。】 什么叫此后一系列任务？那就是不止这个任务会变得简单，此后的任务也会轻松很多！ 什么叫循序渐进完成特殊体验任务？那就是还有其它技能的体验任务，免费升级一次技能！ “虽说只是暂时的，却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梨木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这个任务简单的程度即使到了最差的状况，认真画一千幅素描来应付了事也可以完成。 梨木放弃任务时的懊恼此时已然排解一空。 可惜失败则诅咒仍令他在意，刚获得的“迷之诅咒”已经够坑爹的了，这次出现的“天然诅咒”也不能放着不管。最起码在看了诅咒之后为了避免诅咒，自己可以变得稍微努力一点，不会像上个任务那般容易放弃。 他往特殊任务里的四个字点去，对话框立刻弹出一个超链接注释： 【天然诅咒：连体验任务都完成不了，你就接受一生的惩罚吧！任务失败你将受到系统诅咒，与人谈话时有90%几率出现天然呆现象，一时间无法理解大家耳熟能详的哔哔、哔哔之类的关键词，直到对话结束才会回忆起相关知识。惩罚时间：终身！（小贴士：跟别人谈话时别忘记带字典）】 “我咧个大圈圈，惩罚一个比一个恶心啊！而且还是终身！”梨木对90%犯天然呆的诅咒感到一阵恶寒。要是哪天卢荟说“木头，我们结婚吧”，结果自己反而问道“结婚是什么？”，过后肯定得yù哭无泪。 “千页集，这么简单的任务我总不会失败吧？”梨木看了任务失败惩罚后反而没了底。 这任务若是失败，惩罚可是伴随终身的啊！ “还有任务评级在呢，失败500幅也不见得会判我死刑，绿sè任务不会那么坑爹，只完成一半估计评级也就给我评个差，不会认为我失败。”梨木反复的阅读任务要求，不求找到什么漏洞，只求任务里面没有陷阱。 “不知道一页漫画算不算一幅画，如果能用漫画来代替的话，我一天就能超出3页的限制画3到5页纸啦！” 顶级漫画家和顶级工作室的赶稿速度也不过如此。如果有哪个工作室能超出3~5页的水准，那漫画就不是一个作家，而是由两个作家分工作画了。 只是一考虑到系统的名字叫做“终极画家”系统，这次任务看起来也是出于锻炼自己的目的，用漫画来代替绘画作品可能会有擦边的危险。绘画所需的技巧比漫画严格，而漫画则有贴网点纸和写对话的程序，两者在艺术层面上有本质区别。 漫画家绘画水平固然是吸引读者的重要因素之一，但不少读者其实对“漫画情节”和“有趣的对话”更感兴趣。画作外的情节和对话到底算不算绘画，这就有待系统来判断了。若漫画不算绘画的话，梨木恐怕得跟上国出版社拖延一下《钢炼》的交付期。所幸放假这段时间他倒是准备了很多存稿，约莫能坚持一个半月左右，可以帮他应付做任务的时间。 但对漫画不会轻易放弃的他，打算接下来2天画4~8张四格漫画，以短小的笑话故事来博取十个人的认同。如果这样都能成功打擦边球，在得到认同后任务完成度应该就会立即产生变化，“千页集”任务就可以用漫画来完成了。 第三十五章：Q3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四格漫画是漫画最初的一种形式，在旧时代以讽刺军阀官僚为主。现在则发展为以一个小故事或一个创意点子构建的短片漫画，用短短几格就能描述清楚一个事件的发生、情节转折及幽默的结局。常让人看完不觉莞尔，会心一笑或捧腹大笑。 四格漫画绘画技术含量比漫画还低，但对情节要求和语言的jīng炼程度，则比长篇漫画高出许多。 梨木打算画一篇只有几页纸，又能让人普遍认同的漫画，最好的题材莫过于同人漫画。因为原著本来就有群众认知基础，画家就不必对四格做过多的铺垫，咋看之下可能会有些无厘头，可读者在看漫画前早就对人物有所了解，细细回味一下便能感受到其中妙处。 “时下最好的同人题材莫过于三国，那用《Q版三国》来试试吧！”梨木接到任务当晚就急切的想要试试新技能，立刻敲定了用来做试验的对象。 《Q版三国》是“广州统一影视数码特技制作中心”的作品，分有四格漫画和短篇动画。动画被誉为本土第一部大型chéng rén动画，尽管被批上“chéng rén”两字，但画风和内容其实却是相当幼稚，如果不是梨木表现得太过老成，这部漫画倒是挺适合他这种稚趣小孩来画。 不过也不要紧，正因为梨木表现得老成、聪明，以后就算画《**》、《叛逆的鲁鲁修》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说“小孩不可能画出这种高智商的作品！”。画看起来相对幼稚的作品时，最多也只能说是“他仍保留着童趣”。 梨木这是要在几年内把自己打造成能画所有漫画的漫画家形象！ 如果只抄袭一本两本大红大紫的漫画，或许可以让他摆脱经济困难的窘境，但“终极画家系统”的rì常任务和特殊任务却很花钱，想要让自己得到成长就需要抄袭更多才行。 《Q版三国》这次便被梨木盯上了！ Q三国的最大卖点便在于它为国人塑造了“可爱的三国”的形象，将魏蜀吴历史全面颠覆，引人爆笑！. 【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东汉末年，由于汉献帝昏庸无能，引起天下大乱……】梨木在1p右上端竖着写到。 尽管是四个漫画，开头的引文也是很必要的。特别是这种貌似正常的引入方式，等人看到一半才愕然，眼睛大跌地惊道“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回想以前看过的Q三国，梨木不禁莞尔―― 世人称刘备为“大佬克星”，此名一出，很快就红遍大江南北。“曹记刀铺”老板曹cāo出于好意请刘备叫火锅“煮酒论英雄”，刘备却怕曹cāo加害于他，先行将曹打昏在地，仓皇逃跑之余，发现生平最爱的女人“花花”被自己丢在曹府，遂叫关羽回去营救，曹cāo久仰关羽大名，用“极品牛杂”令关羽流连忘返。 关羽：老曹呀，你开开门呀，老曹。 曹cāo：没人呀，你明天再来吧。走啊！没人呀。 关羽：没人在你怎么说话。 …… 关羽：什么？我大哥死了？那个双耳兜风、长的矮个子、走路又八字脚、眼睛又有问题的刘备。就是我大哥，死了？ …… 颜良：本人就是袁绍大人手下的第二大厨。年方十八、处女座、未结婚、文武双全――我就是寿司文丑啦。 …… 关羽（嘘嘘中）：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咦，有蜘蛛。让我shè死你。哼，死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傅老师，不过我相信您能创造出更好的作品，实在不行的话……以后再补偿好了。”梨木在呢喃的自我安慰后，便轻易把别人的创意据为了己有。 唤出系统面板，他点开了技能页面，原本呈现灰sè的“一心一意”现在即使晋升到lv1也依旧是灰sè，不过技能前面却多了个投币口，想来只要把技能启动金币丢进去就能使用。唯一让梨木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如此急切的在今天使用呢？ 以前没有主动技能的时候觉得金币很多，此时细细算来也就只有33枚，这是三个月来做rì常任务攒下的金币。其中有些任务费钱费时费力梨木不愿意接，极少数红sè任务难度太高也不愿意接，黄sè任务偶尔会有失败扣金币的时候，所以明明过了三个月却只攒了33枚金币。 换做投币口没出现之前，总是潜意识的想33/0等于无穷大，金币多得成山，放弃一两个太花钱的任务没问题，现在金币一有用处就突然觉得拮据起来。 “最多4小时后就要睡觉了，用一个金币好亏啊――可是不试一下又不甘心。”梨木从金币槽中拖出一枚金币，迟迟不肯丢进投币口。 暑假不用上学，晚上最晚可以11点上床，否则的话就会被强制勒令睡觉。梨木在七点钟之前提前洗了个澡，这样中途四个小时中就不会被打扰，技能也不会因此被打断。 正式与上国公司签约后，梨木在父母的帮助下把自己的小房间布置了一番，现在俨然成了间小工作室，一般情况下父母不会来打扰他画画。 ――还是投吧，不就一枚金币嘛，等拿到钢炼利润分层后以后有得是钱做rì常！ 有rì常就有金币，金币源源不绝！ 梨木未免自己晚上睡不着，下定决心到，念及至此便把启动金币投入了启动槽。 一心一意豁然亮起！ 梨木霎时间觉得头脑一片清明，关掉系统界面，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和作画的桌子，周围清净得没有一丝声响，整个人似乎陷入了寂静世界里的夹缝。 平时就算捂住耳朵也会有蜂鸣声，但梨木此刻真的是什么都听不到，人类被分散于耳朵了注意力，以及寄存于其他地方的注意力，全都被“终极画家系统”分配到了眼镜、大脑和手部神经上。 “这种状态就是一心一意吗？提高我50%的绘画效率！？”梨木对自己耳目清明的状态大喜过望。 在桌子上摊平稿纸，摆好所有的绘画用具，执笔开始肆意的作画。虽说挥笔动作看起来比平时狂野，但一笔一划却比平时细腻认真。 落笔jīng准度有所提高！ 手臂稳健有力！ 横平竖直，粗细随心！ 哪里画轻哪里画重，手臂灵敏得像个机器，眼睛始终盯着稿纸未曾分散过注意力，几乎各项能力都有所提高……这对漫画家来说何止提高50%啊！随后画稿、网纸、部分上sè一系列过程都行云流水。 整个作画工程就好似绘画机器一般，画点描线一笔完成，握刀的力度掌握得刚刚好，切网点纸深浅正好合适。 不多时，两页完成的四格漫画很快就被他随手丢到了一边。 ……梨木。 ――梨木。 声音如同节奏的海cháo般由远及近慢慢传来，海水拍击着海岸激起一片片浪花，矗立与海面上的礁石终于被持之以恒的波涛推倒――只听轰隆一声，声音有如在耳边炸起！ “――梨木！！睡觉啦，听见了没有！”仿佛暴喝般的声音在耳边振动，吓得梨木差点摔到地上。 梨木在椅子上眨巴一下眼，绕视房间一圈，发现自己的工作室里没有人。 咚咚咚―― “梨木――出来漱口睡觉啦。” 听到敲门声，他这才明悟，原来是门外的母亲在催促自己睡觉。不过母亲的声音并未到暴喝的程度，声音之所以在耳边爆开还真令人奇怪。梨木猜测这是技能被打断时的副作用。 ――不过，真体贴啊…… 母亲大概是顾及工作室前【不许打扰】的门牌，又看到门缝里透出光线才会在门外喊叫的吧。 梨木边想着边下了椅子，刚站直身子便感到一阵眩晕，为了不使家人担心还是顶着不适打开了门口。 “我看你画画都画疯了――”梨木母亲嗔道，然后叉着小梨木的胳膊，将他抱到了洗手池边。 梨木朝母亲笑了笑，拿起涂好牙膏的牙刷……他漱口时若有所思，看母亲已经离开身边就连忙点开属xìng面板。只见jīng神数值低到了“1”点，估计比幼儿园的学生还低。 【梨木 【体质2/2（10） 【jīng神1/13（10） 【力量2（10） 【敏捷3（10）】 回忆起下午任务失败的情况。 本来今天情绪波动就比较大，早上起床中午没睡就一直熬到了晚上，还开启了极耗jīng神的主动技能。jīng神数值眼见就要告枯，梨木这会儿赶紧洗洗漱冲回床上睡觉去。 天知道jīng神低到“0”的时候会死亡还是会晕倒？无论促发哪种情况，被家人发现了都大为不妙啊，或许以后都不给自己画漫画了都有可能。 所幸母亲在关键时候叫停，没有发生晕倒在画桌的情况。梨木倒是得意吃一堑长一智，以后除了注意找个不容易被打扰的环境外，还得实现看一下自己的jīng神状态。摆个闹钟或带个手表，以便随时提醒自己不要超时作画。 第三十六章：康庄大道的迷途者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宅了两天――大概是两天吧 梨木有些记不清了，此刻他脑子像浆糊一样，手里揣着八张画有四格漫画的稿纸。实际上，这些漫画已经完成，而且沿路上得到了超过十人的首肯，任务进度从0/1000增长到了8/1000。证明擦边球似的以画漫画来代替绘画来交任务是可行的，毕竟大家都沾了个“画”字嘛。 可是，梨木此刻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说起来还是上个任务失败惹的祸。 ――那个可怕的迷之诅咒。 凡是出门就会有90%几率的极恶诅咒，本以为轻易忍过半年就可以结束。 然而，这才第二天梨木就感受到了它的厉害，犹如被困在噩梦中一般找不到去卢荟家的路。本来从梨家到卢家走的就是一条直道，是村里唯一可以通车的两条大道之一。至于是怎么走到另一条村道上的，梨木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详细的情节。 这种情况在他印象中只有在梦里出现过，明明看到家就在眼前，可怎么走都走不回家里。现在关于回家的那条路的记忆，也仿佛百年前遥远记忆似的，呈现出朦朦胧胧的状态。不管怎么说，究极画家系统在梨木面前展现了它神秘xìng，好似附身的噩梦般令他无可奈何，光凭固执的意气仍无法令他从迷途中脱逃。 宅了大概两天吧，出门竟会迷路，状况糟糕透了…… 午后灼热的阳光泼洒在背上、脖子上、头顶，沉沉满满地压着他的头，非常刺痛地往皮肤里钻，汗水如可恶的虫子般在皮肤上爬着。 耳后根迟迟不肯滑落的汗水越来越令梨木难受，他忍住劳累甩了甩头，甩力气很大，将汗水给抖落下去。但抬起脸一看，前面是空无一物田垄大道，四周全是种红薯叶的菜地，到处泛着一层绿油油的反光，梨木觉得更难受了。 早知道刚才被人问到是不是有麻烦的时候就不该逞强，直接跟他们老实说自己迷路了，需要人带路就好了嘛，非要装傻说自己是来找他们品评漫画的……的确，梨木是想找卢荟一家品评的，没想到却是误打误撞让村民帮完成了任务。 刺眼的阳光在黄泥地上闪烁，河水退去才短短几十个小时就开始干裂，他虽不想看路面，但是闭起眼睛也是一样的刺眼。 梨木感到束手无策，想直接走下田垄，从菜地直穿回家，那幢六层半的高楼就是梨家的产物。 蹒跚地往碎裂的泥坡走下两步。 却突然发现自己寸步难行――是手被拉住了。 他感到手腕一痛，本能的回头望去。 抓住自己的是一只黑手，它属于一个皮肤相对黝黑，手脚都十分结实，甚至能看见隆起的肌肉，长得虎头虎脑的――女人？ ――大概是女人吧。 从她破旧的衣服，失去松紧带而略微敞开的衣领里，梨木瞥见女人白皙的两只酥rǔ。因为采用姿势的是弯着腰往下拉，所以胸部尽管只是A、B的程度，在地心引力作用的拉扯下，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出那两块不是胸肌。 ――看那对白rǔ的样子，原来她的脸和手是被太阳晒黑的啊…… 浆糊般的脑子能做出这样判断还真是奇迹。 梨木这年龄不可能分泌出多少xìng.激素，因此只在她露出来的私密处停留了一会儿，转而看向她那还算年轻，却很有农村妇女特sè的脸。 “不许踩我家菜地。”她说。 “抱歉。”梨木知道自己犯罪未遂被抓了个现行，不过却为此感到高兴，“我累得走不动了，想到那栋楼下，你能带我过去吗？我给你20块钱。” 开口闭口直接谈钱，说话虽然像个土财主一样，但此刻却非常有用。 粗大壮的村姑用诧异的表情看了看梨木，见他真掏出了20元钱，竟径直把他背到背上，揣着钱收到口袋里。 梨木没想叫她背，不过被她背到背上双脚一松轻松，顿时产生一种“终于得救了”的感觉，贪图享受的贪yù已经打败了理xìng，不想下来自己走也无可奈何。 ――就算是被贩子拐卖了也无所谓了。 至少能转移到个yīn凉的地方休息，梨木像个快要溺死在河里的落水者。哪怕是从岸边游离出来，在河面上漂浮的无根之浮漂他也会紧紧抓住。 …… 迷迷糊糊间恢复意识的时候，看见的是母亲紧皱的眉头，她责备道： “怎么了，居然在太阳底下呆那么久，中暑很好玩吗？” “妈，你怎么回来了？” 天sè依旧敞亮，这时母亲也是顶着rì头，在炎热的暑假开车赚钱。幸好母亲是那种不容易晒黑的肤质，所以没像那个村姑那么黑，那村姑几乎都快脱离黄种人的层次了。但梨木还是觉得有种沉重的歉疚感，明明运作一下就可以赚很多钱，让母亲从现在开始就好好享受生活，可自己却因为一己私yù而追求理想。 自己就算放弃上学转而努力画画，也就只有一个月五六千稿费收入。考虑到父亲赌博的无底洞，梨木暂时还没有信心劝解让母亲放弃工作。 “听说你中暑被人背回来，你叔给我打了个电话，BP机一响我不就回来了嘛。”梨木母亲拍拍口袋说道。 BP机又叫寻呼机，外型小巧，与半包香烟等大，可以方便地放在衣袋中或者别在腰间。一旦收到寻呼信号，它会发出几声轻微的“B―B―”声，提醒人注意。为了不干扰别人，也可以关上声音开关，寻呼机只是发出一阵阵机械振动。 虽说从1995年下半年开始，传呼业务在手机强大的攻势下，BP机逐渐败下阵来。但还是很少有人能买得起手机，那时人们常见的还是功能单一的集群电话，也就是常说的“大砖头”，一部二、三万元钱才买得起，只有大老板们才会用得到，拿在手里、挂在腰间就是身份的标志。 实际上直到2006年末，较偏远的地区，西北内陆的甘肃省才告别了“寻呼时代”。因此98年仍是BP机横行的年代，梨木母亲用的就是波导BP机，基本上每个有点余钱的成年人都会带上一只，20世纪末也就是BP机的最顶峰时期。 这时经常能看到两个女孩走上街上，女孩的朋友听到“B―，B―”声音后，打开显示开关，屏上出现了要求回电的号码，于是，她的朋友就带着她寻找电话来通话。 梨木叔叔的电话业务便是源自于此。 当时BP机在市场占有量达到顶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都会听到BP机发出的声响。人们自豪地拍着腰间的“电蛐蛐”说：“有了它可真方便！” 殊不知在小灵通出来后……BP机和座机电话基本上就失去了市场。 “听你叔说有个高大的男人背你回来，把你放在店门口就跑掉了，是我们村的吗？”李秀丽显然想跟人家答谢一番。 “是吧，我也不清楚……” 迷糊中的梨木连自己想踩的是那块菜地都分不清，而且叔叔所说的高大男人与梨木所见的女人也有所出入，把男女都认错的梨木可不敢做出肯定的回答。 平南村有是个大村，有两千到三千村民，为管理方便还分成了平南一组、平南二组和平南三组。每组都有几百户人，合计将近千人的人口。若非南华突然被发展成省首都城市，恐怕平南村已经自己形成了镇子，而非城尴尬的城中村。 奈何南华被国家列为了重点发展地区，城市发展简直可以用光速来形容。平南村反而成为被城市发展汲取的养分，在城市发展的中心地段挤压包围，最终因丧失土地而变成了城中村，想种菜也没多少地可以种了。 村里其中一些人或许是受了祖宗庇荫，早早就用宅基地建了高楼，一些人则不得不以仅存的菜地种菜为生。于是村里出现了三种人群――靠种菜卖给城市人为生的村民；建房收租金的村民；以及租房子的租户。 “那时我想从菜地回家，他说不要踩他的地，我想大概是同村人吧。”梨木跟母亲说道。的确该好好谢谢人家，本以为只是乏力，没想到竟是中暑，那种快要溺死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然而范围看似被缩小了三分之一，其实却一点用处都没有，租户并不是记入村里人口的村民。若是建有高楼的村民还好找，但平南村三千村民中种菜的村民还有很多，梨木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走到了平南几组。 因为生活上的差距，种菜村民和收租村民的交集越来越少。或许9年前大楼刚起时，母亲喂猪浇菜那会儿区别还没那么大。可现在让一个整天开出租车，和一个整天种菜卖菜的菜农，在业余的时候聊天――那要聊什么共同话题？ 没有共同话题就不好闲聊，村民隔阂也就越来越大。 因此，梨家交往的对象才会是卢家，梨木的青梅竹马才会是卢薇，而不是后村里的其他孩子。 “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谢过他了……”梨木宽慰一下母亲。 ――毕竟口袋里的二十块钱已经全部给他了，这只是场交易。 村民之间并不存在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租房或卖菜都是互不干涉的生活方式，但生活差距却令人觉得心寒。如果梨木的爷爷不是高中毕业生，若非爷爷当初在电厂发明的电镀模具卖了一万块，此刻梨家和后村的大部分村民也是一样的。 ――应该改变些什么。 梨木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漫画理念其实是从这个村子里诞生的事实。 正是这些理念才让他的漫画多次被出版社拒绝，那种因为想要谋求世界的改变，不易为“那部分人”所接受的理念。与旧时代的四格漫画一般，充满了令出版社不敢碰触的尖刺。就好似民国大量取缔各党报社一样，在政治集权相对集中的时下，梨木所画的漫画是带刺的漫画。 他当时犹如背着仙人掌的迷途者，没人敢把他接待进家里，生怕一个不慎会被尖刺刺伤。 第三十七章：隔音耳罩（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我的原创之路果然很难啊。 并非漫画水平不足，也不是设计情节有问题，只是漫画偶尔流露出来的思想让出版社不敢接收罢了。 尽管早已意识到在某些特定情境下“中国”必须改成“C国”，但是根植于xìng格里的固执思想却总是令梨木在漫画中表现出些不受某些人待见的东西。 梨木很矛盾，他讨厌缺乏秩序的世界，一旦国家没有秩序就会蜂拥而至的出现许多声音，但他又厌恶强权，强权的秩序在混沌中的压倒了他的自我主张。 强韧的毅力令他一次次的投稿。不是故意去反对什么，只是偶尔透露出一点意思，那种无形的压力就会压向出版社，出版社又把压力压向投稿的他。 实际上这种压力是人们自己臆测的。这只无形手很少化为有形手，可是人们却敬畏它、遵守它以前的规则。 因此，梨木希望得到秩序却又厌恶真正的秩序，既而卷入现实世界与理想世界的缝隙，产生莫名的疏离感。本心有如沉入无底沼泽，若没人出来提醒一下，原创的作品总是会表现出他内心对黑暗泄漏的恐惧。 这是出版社所不愿碰触禁区。 梨木知道自己内在潜藏着“反骨”的xìng格。违悖现有秩序、喜爱国际主义、对国家不断“恶化”的现状充满厌恶。他努力想将这种感情用大衣遮蔽住，可遮得越紧，外面的新鲜空气就变得越诱人，潜藏的感情最终会像飞蛾扑火般扑出。 因此，梨木的原创漫画从未被采纳，在出版社浏览故事构架时就被K掉。为了再次追逐漫画家的梦想，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漫画家之路。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原创不行，只能先进行抄袭大业了。 后世那么多优秀漫画，即使只挑出其中一半，梨木自认所有技能都升到lv10也抄不完。 说到系统给的技能，“一心一意lv1”确实是个好技能，梨木算是真切感受到了全身心投入的好处。再加上被动技能“jīng工细作lv1”的加成，画漫画的速度已经快要达到两个漫画家的工作速度。 不过系统附带的诅咒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 大概是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吧，绿江的洪水早已退去，溢出的洪水只影响到了沿岸不到百米的地区。 据说8月11rì，九江的决口钢木土石组合坝绝大部分露出水面，险情得到有效控制，肆虐的江水终于被驯服地调头向下游奔泻而去，大堤决口至此被全部封堵。8月15rì开始国家又紧急投入抢险的6500名官兵又连夜突击填料3万立方米，终于在第六次洪峰到来之前筑起了一道长453米的第三道围堰。 至此，九江大堤堵口取得彻底胜利…… 然后又迎来了第七八次洪峰？ 这不关梨木的事，他现在避免与洪水相关事件接触，任外面把预言信闹得满城风雨也无动于衷。他只记得危害最大的是前四次洪峰，至于后面的洪峰他听都没听说过，估计也就是在这种收尾阶段才能把决口重新堵住。 反正绿江的洪水已经退了，平南小村恢复了rì常。 梨木不在意洪水，却很在意今天系统派发的rì常任务，如果说他最近最害怕什么，那大概就是上街出门了—— 【rì常任务——隔音耳罩：请在今rì内购买一个隔音耳罩或耳机，优秀的隔音耳罩可以帮助你在使用技能“一心一意”时不易被打断。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任务失败惩罚：丢失一枚技能启动金币。是否现在接取？】 任务难度是黄.sè级别，规定时间是一天，除了上街购买别无他法，而且梨木自己其实也想购买个耳罩。“一心一意”很容易被人打断，这代表着会浪费一枚启动金币，想要赚回来就得做rì常任务。 而每天只有一个rì常任务，也就是说单单计算rì常任务的话，一年只有365枚启动金币可以领取。一天用一枚仅能达到收支平衡，考虑到还有两个主动技能尚未开启。如果随意放弃任务，天知道今后会过着何种“拮据”的生活。 能省则省，能赚则赚。 秉承葛朗台似的原则，梨木每天早上起床头等要事就是先打开任务面板查看rì常任务。有能力完成的就尽量接取，像【买全套油画工具】这种极耗钱的任务，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购买工具的次rì，系统往往会给出比较简单的任务【请尝试画一幅油画】。随后虽然会变本加厉的给出一天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诸如【请尝试画十幅油画】【请认真画一幅油画，至少让十个人认可】，但梨木亦是乐此不疲的抽时间花好几天来完成。 这些任务是训练他油画入门的任务，还有其它入门任务流程大致也是如此。先购买工具，然后按照任务提示作画，紧接着获得普通人认可，最后是获得系统的认可。最终获得系统入门认可的rì常任务是最难完成的任务。 购买工具的rì常任务很重要！是一系列任务的起始。 不过迷之诅咒却令他很头疼……诅咒的小贴士是正确的，以后出门得稍上个懂路的人。 梨木现在连去卢家都不敢独自动身了，一般都是打电话叫她们过来，亦或是在母亲出车的时候跟过去。最近常被母亲笑道：“几步路都不愿意走，儿子你有够懒的”。晚上则故意呆到很晚，被两家人“遣送”或“接送”回家。 在迷之诅咒的强大作用下，梨木在自家相连的两栋楼层都会迷路，常把二楼当三楼，四楼当五楼。后世老父老母也常犯这样的错，梨木总算知道他们郁闷的感受了，这根本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迷路。 不过从三楼下到一楼还是不会认错路的，毕竟一楼小杂货铺和其它楼层有着本质区别，巨大的店面和钢制的卷门就是最明显的标志，往下走到一楼自然就会停下来。 ——放在玻璃柜台上的红sè电话机也很是显眼。 “叔——” 梨木拿着母亲给的工资卡，穿戴整齐走到一楼杂货铺，朝大清早就在店里打瞌睡的叔叔唤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应，就自己踮着脚，抓着电话线往柜台边缘拖来，直到能抓住电话把它拿下来为止。按下卢薇家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嘟…… “喂，你好——请问找——啊呜呜呜~哪位？”只说了这些，还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由于是公用一条电话线，卢家客厅和两个房间里的三个电话同时响起，最先接电话的是卢薇的母亲梨茽淑，倒也不能说她慵懒。此时是早上八点半，对于不用工作的梨茽淑来说，再过半小时才是他们真正的起床时间。 “梨阿姨早上好，我是梨木，今天想出门买点工具，不过没人带我上街，我想找卢荟一起去，不方便的话请通知她回头打个电话给我就行。” “不用，卢荟应该醒了，我也要起床准备早餐，你等一下我叫她过来。” “啊啊。很抱歉打扰您睡觉。”梨木说道。 考虑到通话费，卢荟很快就赶到了父母的房间，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木头，今天打算去哪里？太远的地方我可不懂路哦。” “要过桥，先去文化市场，再去水塔脚后街，实在不行就去交易市场。” 过桥，就是指有点远的意思。 南华市中心被绿江分为两半，基本上都位于南华大桥两边。 桥南就是梨木所居住的南江区，拥有电影院、小吃巷、溜冰场、体育馆、游泳馆、歌剧院和西苑等娱乐休闲场地。正因为有如此多娱乐场所，西苑才被打造为迎接省市级官员住宿的地方，犹如别墅区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桥北则是则是购物的商业区，建有百货大楼、交易市场、民生广场和新华书店等交易场所。三年后还会拆掉部分民宅建设步行街，其后还经历了两次扩建。李秀丽的大姐在那里还有一间两层楼的木质老房子，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总之从南江区过了桥就是北江区，相对梨木这种小胳膊小腿的小学生，那就相当于是必须要大人陪同才能去的“危险区域”。 “嗯，没问题，什么时候去？”卢荟问道。只是北江区那三个地方地方的话，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越早越好，你准备好了过来叫我就行。”梨木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它比自己二十多岁时还充裕。一时间充满了信心，对老婆补充说道：“你也可以当成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诶——！！”卢荟刷的一下脸红了，在电话一头说道：“哦，知道了，九点半吃完早饭来找你是吧？——嗯，好，那我挂啦。” ——咦？ 梨木拿着被卢荟挂掉，正嘀嘀响的话筒愣了愣。 ——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啊？ 念及卢荟自问自答的诡异情形，梨木脑中浮现出这样一个景象，她老妈本来在客厅里游荡，突然走到她身边侧耳偷听，弄得卢荟慌张不已的挂掉了电话。 第三十八章：隔音耳罩（中）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为何会对如同自己弟弟一般，八岁小孩的调侃而弄得脸红尴尬，卢荟自己也想知道原因。上次求婚拒绝他之后便没见了下文，还以为小孩子健忘就此了结了此事，没想到时隔一个多月又开始旧话重提。 吃完早餐来到梨木家门口。 看到小梨木用诧异的表情看着自己，卢荟想那也无可奈何的，他那如成年商人般狐滑的眼神似乎就是在问：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果然，他下一刻皱起了眉头看着卢薇，质问道：“怎么你也来啦？” “呀，我怎么就不能来啦？”卢薇几乎在小梨木落话的瞬间就开始反问。 “你本不该来。”小梨木负手而立。 “我就来！就来！就来！”卢薇很快负气。 卢荟看妹妹在那跺脚，不禁叹了口，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不对不对，你应该说‘但是我已经来了’”梨木纠正道。 “噗噗――”卢荟噗嗤一笑，看着负手而立的小梨木，这才想起他演的是哪一幕。此时小梨木看向自己的眼神也颇为有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 “为什么要这样说？”尚未接触过古龙小说的卢薇问道。 说完，见小梨木没有回答的意思，便盯着自己这个姐姐的脸看。 “所以说大人的世界你这小孩子是不懂的，还参什么热闹。”梨木像一代侠士般把目光远投。 “还真入戏了――”细心的卢荟算是看出来了，小梨木这是打算抓住最后的机会挤兑妹妹，逼她在出发前就退回家去，只好说道：“是我妈叫带她来的，我们两都出去了可就没人陪她玩了。” 说辞虽然可能有点出入，不过母亲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确实是带上妹妹，另外还嘱咐尽量创造机会以便让两人“交流感情”，连“行动资金”三百元都已经被母亲塞到了自己手里…… “感谢我的宽容吧――40瓦大灯泡。”小梨木迈起步子带头就走。 居然把妹妹形容成大灯泡？按照原定计划，我才是最大的灯泡吧……卢荟摇了摇头追上去，问道：“木头，你要去哪？” “文化市场。” “怎么去？”卢荟紧跟着问。 “本来想和你逛着去的，不过我看薇薇坚持不了，我们就打的去吧。”小梨木表情显得颇为遗憾。 卢荟摸了摸挂在手上的钱袋，估摸着打车一次得十块，一来一回估计得用去二十块。若是平时自己肯定会建议他公车或坐三轮车。不过公车太嘈杂，不易于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而且大热天的挤公车实在是一种折磨。 市里现在呈现人多车少的现状，也不知何时才增加公交车的数量。 至于坐三轮车，三人肯定会挤在一起。如果自己坐中间的话就会成为两人的阻碍物，可是让他们两人靠着坐的话，两人很有可能又会因为太挤而吵起来。妹妹边哭边打闹都有可能，毋宁说跟小梨木交流感情了。 坐出租车就可以让两人坐后排，不仅空间zì yóu，还可以名震延顺的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 （嗯，妈妈说过不要考虑省钱，让两人开心才是最重要事项……） “不要叫我薇薇，还有，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说‘但是我已经来了’呢！”卢薇没有落下两人的步伐。 “平时多看些书，少看点《花仙子》你就知道了。”小梨木针锋相对。 “木头你要打的？”卢荟再次确认道。 PS：出租车又名的士车，“打的”亦即招出租车出行的意思。 “是啊。” （可是――方向有点问题啊。）卢荟疑惑道：“这个方向是往村里走的……” “……” 梨木绝望了，对充满迷之诅咒的世界绝望了。迷之诅咒尚有如此未能，他不敢想象天然呆诅咒终身施加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的情况，反正绝对会成为亲戚朋友的笑柄吧。 “目标是文化市场的隔音耳罩！Letgo！”梨木想试一下自己迷路本事是不是已经到了世界级的程度，拉着卢荟就往反方向跑。一条大路通两边，这边是村里，那边便是村口，绝不可能走错！ 绝不可能！绝不可能！绝……大概吧。 总之最后在卢荟的带领下，梨木终于来到了马路边，登上了可以直达目的地的出租车。如果不是此次诅咒只持续半年时间，他恐怕要在考虑聘请个专属的摩的司机了。至于保镖？现在还聘不起，但来rì方长。 “既然决定打的，为什么不叫李阿姨回来呢？可以省两趟车钱。”见梨木一上车，就抢着拿出十块钱交给司机，卢荟在合起钱袋的同时不禁问道。 这年头出租车的收费有两种，一种是打表记路程，一种是根据经验跟司机直接付款。前者比较科学些，后者则是效仿小三轮和摩的的收费模式，这年代很少有车子装计费器。 “很多很多原因……”梨木朝执意要坐在车头的卢荟说。 这次他要买的隔音耳罩肯定不会是便宜货。 隔音耳罩是使用钻机、切割机等音效比较大的工人的必需品，以便在高分贝的工作环境中保护听力。这种耳机最容易在水塔脚后街和交易市场买到，价钱十分便宜，平均价格在二三十元左右，隔音效率在60~80分贝之间，可以完全隔绝普通的说话声。 梨木把首要目的地定在文化市场，乃是为了寻找一个“镇店之宝”！ 此“镇店之宝”被店家摆在门廊的玻璃橱窗，据店主在入手11年后时的自述，那只耳机在购进后11年从未卖出。随着电子技术的发展，镇店之宝的xìng价比连蓝牙耳机都不如。梨木见那耳机还算“酷”，曾想用五百元买进，没想到店长摇摇头拒绝，说是连购入的零头要不会来。 等大学毕业几年后回到这充满回忆的地方，没想到店长和他老店还以及“镇店之宝”都还健在。再次问起那放在门框玻璃橱窗内的耳机时，老板竟得意地告诉他，说这只耳机真成了镇店之宝，有人出价三十五万自己都没甩手。一只耳机都能买下一个店面了，幸亏当初没廉价卖给别人。 这只耳机之所以这么贵，慢慢沉淀的收藏价值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它的隔音和音效也相当不错，属于98年的顶级高保真耳机。 “我妈不喜欢耳机……”梨木说出了不找母亲陪自己来的第一个理由。 李秀丽相当固执的认为戴耳机会致人耳聋，发现家人带耳塞就更反对了，所以不仅不会同意梨木买耳机，说不定在知道梨木的目的后还会百般阻挠。 梨木不知道母亲对耳机的固执到底是从哪来的。她可能是听从了电视上的谗言，也可能是在新闻中看到了什么，亦或是因为她自己耳背的原因。不过母亲的耳背是因为在结婚时梨家辉年轻气盛，被这身为赌徒的丈夫打了一击重拳，又被踩着头压到地上造成的缘故。 虽然不知道是何时造成她对耳机的偏见，但李秀丽的确对梨木带耳机很有意见，基本上见一次两人就会对“耳机是否会致人耳聋”进行激烈争论。 当然，梨木不会把这些以后发生的事告诉卢荟。 “据我收到的消息，我要买的那只耳机音效很好，而且很贵，我妈肯定不会同意我买……”这是不带母亲，甚至谎称大人们没时间带他出来买东西的第二个原因，家里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花巨款买那只耳机。 说起对耳机的情怀，那已经是高中和大学时期的事情了。当时梨木认识的几个人中，家里就设置有多元立体音响，一套音响几万到十几万不等。自从享受过那种身临其境的环绕式感受，梨木对笔记本自带的喇叭就毫无兴趣了。但没钱享受这种音响的他，最终只能将兴趣放在了价钱更低，低xìng价比更高的耳机设备上。 直到如今，梨木对耳机的情怀依然如旧。只是这年代除了录音机外没有别的播放设备，暂时没激起他收藏耳机的yù望。如今被rì常任务突然提及，而且手头上又不像以前那么紧，哪还能放过那个不曾入手的“镇店之宝”啊！ 第三十九章：隔音耳罩（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说起“镇店之宝”所在的店铺，梨木对它的印象很是深刻，从中学到大学期他起码在那家店消费了两千块。最初是自己家里买了电脑，在父母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文化市场，随即买了款叫做《魔力宝贝》的Q版游戏。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在游戏里浪费了很多时间，却也收获了许多快乐，究竟是亏了还是赚了梨木也说不清楚。 出租车驶过南华大桥，驶向新民路和七星路的交叉路口处，那里就是文化市场的所在地。在“电科”没开业以前，文化市场是最高端的电子音像市场。 一楼主要是批发图书，买本书可以打8折，而且有很多种类的书籍，不同的商店卖不同种类的书，可以让顾客很容易选择哪家商店。如果想买书，文化市场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比新华书店的便宜几元钱。在这里，漫画和小说类书籍几乎占据了一半的市场，很多“禁售”的漫画和小说也有出售。 二楼为CD唱片和电影专卖。当然，98年卖的大多还是录影带，因为有严格的规定，即使在以后也不会卖电脑压缩碟。 三楼是电脑方面的东西，特别是游戏方面，还有几家是动漫周边店，这一层是梨木的最爱。 四楼是超正规的电脑室，因为自家有电脑，梨木自己只上去过一次，上网环境很好，但是电脑很烂。 五楼是保龄球馆，小时候被亲戚带去过两次，可家道中落后就跟娱乐场所绝缘了…… “文化市场到了。”司机在停车前就提醒到。 声音拉回了梨木悠久的思绪，一行三人从车上往人行道下车，文化市场的门口就在他们的面前。 文化市场大门两边耸立了两个巨大的保龄球装饰，每只都有两层楼高，它们的后面便是一左一右通上楼层的走道。尽管文化市场只有五楼，但在附近较矮的建筑面前依旧鹤立鸡群，因此安装了奢侈的观光电梯。 ——很容易坏就是了…… 梨木想起了许多游客被困在电梯里的悲惨经历，当时若非电梯已经开动，自己大概也会跟他们一起困上两三个小时吧。 “目标是三楼——步行出发！”他抓住卢荟的衣摆，这次不敢再擅自带路。 “我要坐电梯。”卢薇同样抓住她姐姐的衣摆。 “那就坐呗，到时候别被吓哭。”梨木恐吓道。 实际上梨木对电梯有种天生的恐惧感，在那封闭的空间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都无法躲闪，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与之相比卢薇在电梯里则兴奋得多，甚至还在上面蹦蹦跳跳——吓得梨木赶紧把她拉住，要是电梯被她蹦下去那还得了啊！ 小孩的身高比普通人矮很多，属于进电影院也可以领半价票的优惠群体，在自己眼里三楼看起来就像是六楼一样高，梨木真不知道卢薇到底哪来的胆子，居然敢在电梯里乱蹦乱跳。 叮—— 随着提示声响起，观光梯的门随之打开，三人朝着新奇的电子世界鱼贯而入。 这层一共有三条大走道，走道两边各有两排店铺，合计六排四十八间大店铺。两条逃生通道的墙边还分别建起了两个货架，因为有人在那占地经营，也算是两间小店铺。 站在电梯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鼠标和键盘，店铺玻璃墙内摆放着耳机、软盘、电脑CD光碟等商品。店门前挂着的不是【魔力宝贝450点28元/张】之类卖点卡的牌子，而是写着仅有的几种游戏【最新游戏发布！三国群英传】【经典之作！暗黑破坏神】的布告。 梨木的目的地是左边或右边通道中的一个店铺。 因为迷之诅咒的原因他无法记起是哪边了，只能叫卢荟带着他先逛逛，五十家店也不算多，很快就能把所有店铺扫视一遍。 “我要的东西就在这家店里，走，我们进去。”梨木找到了店铺的位置，但害怕迷路而不敢单独行动，指着店铺对她们两人催促到。 卢荟不知道梨木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反正他连伊利莎贝尔这样的外国人都能联系得到，这次似乎是听到某些传言才有目的xìng的来到了这里， 在她左前角的是一家比较大的店铺，占地约为其它店铺的1.5倍，通道一面全是透明的玻璃橱窗，橱窗上还被店主安置了许多玻璃货架。 虽然迷之诅咒令梨木不记得店铺位于何方，不过见到它时印象还是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毕竟他曾在这里累计消费过两千元钱……听起来似乎很多，其实从初中到大学，这点消费应该还算合理。折合每年在这里消费200到300元，每月仅是给店里贡献了20、30块。当然，事实上不可能这么平均，有时候会一次xìng消费很多，有时候却只是来看看店里有什么新货，什么都不买。 这家店的店主是个追逐cháo流的人，几乎在总在新事物出现的第一时间掺上一脚，比如最新的尚未完结的动漫光碟他也会进货。他曾说过销量最好的是游戏点卡，事实上他店里摆放得最多的是动漫周边。当初梨木在店里买的两个“大件”合起来价值就已经达到了500元，不过老板总是跟他说这是平本买卖。 其中一件是出自死神，名叫“镜花水月”的斩魄刀，采用纯钢制作的剑身和剑鞘，价格320元；另一件是爱德华的红sè披风，纯手工制作，红sè的帆布很是显眼，价格180元。“镜花水月”还有可能平本，爱德华披风就有点牵强了。 现在店里肯定还没出售这些商品，至少《死神》和《钢炼》都还没热销，这些周边要等梨木自己画出来才会有卖。此刻在玻璃橱窗里摆放的是忍着神龟、七龙珠、Superman等人物周边模型，店主推荐的新版游戏盒子也正面立在橱窗前。 通过模型与模型间的缝隙，能看见店铺里面暂时没有客人，整整齐齐摆放在店内的三个货柜，有点像万象城超市里卖水果的双面货柜。它中间耸立起一个脊柱，深sè的木质让它们看起来格外深沉，在这间还算闲静的商店里，这样的布置亦是别有风味—— 【森林补给站】 三人看到了挂在门梁上的别致招牌，在与货柜同样深沉的厚木板上，雕刻着交织在一起的圆盾和长剑。 除了玻璃橱窗一处比较明亮的地方外，店里其它三面都挂着黑sè的幕布，站在这家店的门前总能感到有如脱离尘世般的古朴气息。与附近的店铺风格迥异的招牌后面摆放着的，便是梨木这次想要购买的镇店之宝！ 叮铃叮铃——推开玻璃门，挂在门上的风铃就激起了响声，让店主知道有客人来了。进到店里的客人一共三人，年轻女子一名，外带两个仈jiǔ岁的小孩。 “你好，请问你想要买什么？”动漫店老板坐在柜台后的高凳上问道。 这时候客人一般会回答——我先看看，于是，他就能继续埋头翻看柜台上的漫画。不过这次的客人显然早就有了自己的目标： “我要那个——”其中最不像客人的男孩指着门梁上的橱窗。 透明橱窗里有一只拆封过的大耳机，孤傲的位立于店内所有商品的顶端！ 小孩不会来这里买东西吧，而且要买也应该是买超人和怪兽才对啊，怎么会想要耳机呢？店主不解。用询问的眼神朝向看起来真正像客人的四眼妹，希望从她那里知道男孩是否真想要耳机。 “给他拿下来看看吧。”卢荟接到店主的信号点点头说道。 “小朋友，想要耳机的话可以看这边这几个哦，那只耳机……”店主一边从身后的货柜上拿下两个普通耳机的耳机盒，一边朝客人招呼道。 门梁上那只耳机可是他准备用来做镇定之宝的东西，从拿回来开始压根就没指望卖得出去，基本上在南华市没人会买那只耳机。最近将它束之高阁后拿上拿下就更麻烦了，反正又不会有人买，爬上去拿下来只会徒做无用功而已。 （说不定刚说出价钱就能把客人吓跑……）店主对此深以为然。 他自己就吓走过几个客人，当客人听到那耳机的价钱后就不敢再在店里呆了，生怕他开的是家黑店，不小心碰掉个模型就得赔个三五百什么的。 “那只耳机——”店主刚想开口。 “那只耳机是德国SennheiserHE80手工限量特别版，虽然属于最普通的动圈耳罩式耳机，但内置单元达到50mm，内置无线电台收听功能，耳罩采用高级隔音面料，外层嵌有1mm单元组成的小太阳能板——我是耳机发烧友，真心想买这只耳机，一口价，多少钱？” 店主刚想开口说以“镇店之宝”、“非卖品”之类的说辞推脱，总不能说“这东西你们买不起，你们就不要看了”来伤害客人吧？没想到才刚想说话就被那指着耳机的小男孩抢了话茬，而且描述跟自己向客人解释的一般无二，甚至还犹有过之。 “8600元……”店主下意识地说道。 所谓一口价，就是卖方觉得买卖双方都能接受的最高/最低价格。虽说现在的万元不如十年前的万元那么尊贵，93年到98年物价一直在飞涨，可这只耳机的价钱却足以抵得上五分之一辆面包车或两台空调！ （这么贵，没人会买的，没人会——） “OK，我买了。”小孩的这句话给了他当头一棒，不敢置信的底下头来望向小孩的脸，只见小孩继续说道：“方便的话跟我到下面的银行领一下钱吧，这里有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要照顾，我可不想在带着她们的同时还拿着这么多钱晃悠。” “不是耍我吧？”店主颤颤地问道。听这话好像是小孩掌钱？ 实际上当他从朋友手上把这耳机买来就后悔了，虽说买回来的时候真的是折价货，比原价便宜四千多块钱，卖得出去原价就赚大发了！但进货价可是7900元啊，将近1万元啊！这么贵的耳机根本就卖不出去，只能拿来当成店里的摆设。 “耍你很好玩吗？”梨木拿出母亲转给他的银行卡扬了扬。 卖出去了！真的卖出去了！净赚700块！整整四天的营业额！不不不，最主要是卖出去了，7900快终于收回来了！ “要发票吗？唉，要不要都无所谓！”店主像是在自问自答，紧接着冲出店外，朝对面店铺的店主喊道：“阿珍，帮我看一下店！” “这么急干嘛，疯了啊！”女店主回了一句。 “我要带客人去银行。”7900块啊，不不不，是8600块，本以为亏定了，这可是除掉摊租要三四个月纯利润才能赚得回来的钱啊！ “唉唉唉，跑什么跑，你客人被你落在店里啦~~~”女店主跑到拐弯角朝正要奔下楼去的他叫道。 被他留在店里的三个客人正站在店门口叹气呢。店主也意识到自己因资金周转得以解决而冲昏了头脑，深吸一口气后又跑回来带着三人下楼去找附近的银行。 银行卡是工行的银行卡，这年头南华市还没ATM机，由于取的是一笔比较大的款项，持有非本人银行卡的梨木不得不解释自己是李秀丽的儿子、银行卡的来历、取钱用来做什么事等疑问。 若非及时说明，动漫店店主怕是要被当成骗子或人贩子对待了。 尽管经历许多未料到的磨难，梨木最终还是拿到了Sennheise（深海塞尔），完成rì常任务里得到了一枚珍贵的技能启动金币。 “SennheiseGettoda☆ze——!”摆出收服神奇宝贝的POSS。 梨木挥挥手跟店主告别，恐怕再过一年半载，他店里就会有自己的漫画周边卖了。 第四十章：目标泰迪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10：30am，离出门不到一个小时，其中有半个小时浪费在银行里。 梨木的购物效率令人结舌，毕竟是直奔目标而来的，买8600元钱的东西连价都没谈一下，购物之旅像是在匆匆忙忙之下达到了目的。谈价格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他不想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有空闲还不如回去完成自己的漫画大作。 当然，那样做就会成为上国出版社王冰语那般的工作狂。梨木抽出时间完全是为了下一项议程――陪“家人”逛街，因此取钱的时候还特意多取了五百元。 “梨木，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呀，卡里没钱了吧？这次逛街我请客好了。”卢荟用手指弹了弹挂在手腕上的手袋，这次她可是“公款”消费，用不完还得换回爸妈手里。 “等新稿寄出很快就能赚回来的。”梨木可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不过你们可别暴露了深海塞尔的价钱，就说是86块钱买的好了。” 要是他知道“老婆”现在就已经成为能为自己省钱，而“坑爹”“坑妈”的存在，想必会乐不可支吧。 “呵呵，我们梨木能赚钱了啊！”卢荟低头看着两人牵着的手。 他是村里突然崛起的小神童，很有才华也懂得很多东西，还在某天跟自己示爱。然而年龄差太多了，现在自己的大手包着他的小手，完全是母亲带着儿子上街般的感觉。不过他思想上的确是“小大人”，今天穿的衣服是偏向时下的高中生休闲装。虽然只是小号版，但大概是为了配合“约会”而穿的吧？ 脖子上挂着两架空调，五分之辆面包车…… （为什么这家伙顶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还能走得那么悠闲啊。）那耳机的分量让她这个不是当事人的人都觉得心疼。 小梨木穿的是小牛仔裤配无袖背心，还戴着顶鸭舌帽，配上一个大耳机看起来十分新cháo；卢薇穿着白sè短裙和带花边的无袖衬衣。 说真的，卢荟觉得妹妹比自己漂亮得多，拿以前的照片跟她比是如此，现在似乎也是如此。路人向自己三人投来的目光，其中有一半是被梨木脖子上的大耳机吸引，另一半则是被卢薇令人注目的可爱相貌和打扮所虏获。 怎么说呢，金童玉女……应该这么形容吧。 （我才是个大灯泡啊――）身材不高挑，在班里没其他女生显眼，还带着一副大眼镜…… “赚钱是赚钱了，可我这人是shè手座，星象解释为花钱如流水，需要尽早找个管家婆。”梨木突然在她开始沮丧的时候说道。 看着那略微调戏自己的眼神，不知道是真诚还是怎的，明亮的双眸照得卢荟不得不转开头。 “胡说什么呢――”卢荟脸sè微红地嗔道。 此时卢荟还没决定该带两孩子去哪玩。在这里有个显得很老成的小孩，还有个比其它小孩稍微成熟一点，却依然很幼稚的小女孩。要找到个让两人都同时开心玩耍的地方实在有难度。 “姐姐，多美丽，多美丽！” 卢薇喊着要去“多美丽”，不过考虑到她刚吃完饭还没消化，而且妹妹去多美丽的目的也不纯，所以卢荟决定中午饭的时候再去那里，不过现在离中午饭还有段时间。 “梨木，接下来要去哪里？”卢荟不禁向小男孩征询意见，她觉得他会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地方。 “唔――百货大楼顶层游戏厅怎么样？” 百货大楼是南华现今最大的商场大楼，几乎每个大城市都会建设有这么一家规模和影响巨大的大楼。从珠宝、玉器、皮鞋到各种西服、文具，一栋楼里卖的东西几乎囊开了整个城市的商品，可惜各种东西都比超市的贵一些。 大楼顶层的游戏大厅经营的是硬币游戏机，整个大厅有数以百计的大型硬币投币机，基本上涵盖了时下最流行的游戏项目。当然，风靡rì本的“柏青哥”和“老虎机”是违法项目，在百货大楼这种正规场所是没有的。 不过游戏厅也不是没彩头，只要在游戏厅里买上二十元的游戏硬币，就算是笨蛋也能从游戏中得到的游戏奖券领取小礼品。这些礼品小到橡皮擦、铅笔、小布偶，大到冰箱、电视机应有尽有，全都是百货大楼jīng诚提供的奖品…… 玩游戏得奖品，谁不喜欢啊！ “这提议好！那么，我们出发吧。”梨木的提议很好，最兴奋的就属卢荟，说完，立即带着两个小孩踏出了脚步，“这次我要征服西部！” “姐姐，一定要把小熊拿到手啊。” “放心，姐是游戏达人！给我200枚硬币一定拿得到！” “卢荟，买200枚硬币还不如直接跟他们买三只熊呢。” “哼哼，梨木这你就不懂啦吧，买来的小熊和迎来的小熊不同的。” “我是说你姐的志气应该更高点，用66枚硬币赢一只熊才叫平本。” “梨木，小气。” “哎哎！？我那家jīng打细算！” （jīng打细算就不会外这么贵的耳机啦……）卢荟对挂在梨木脖子上的耳机耿耿于怀。 从文化市场发走了十五分钟左右，三人便来到了市中心街道的百货大楼。在给人以繁闹气息的商业区里，熙熙攘攘的路上，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弄丢。卢荟把两人的小手攒紧，一路从人群中杀向百货大楼。 从乱摆放的地摊中进入大楼内，人群一下子就稀松了很多，可以说是一内一外两个世界的区别。外面便宜的地摊货显然对百货大楼造成了影响，两者商品的价格实在是天差地别。 由自动电梯从一楼上的六楼，一路上都未曾有人打招呼，但刚上到顶楼的游戏厅时。 “欢迎光临――” 以卢荟为首的三人走进游戏厅，三个青chūn活力的女xìng店员用看着猎物物一般的眼神，注视着新来的客人。百货大楼经常有夫妻购物，叫长子长女带弟弟妹妹上来玩游戏的状况，不知该怎么花钱的年轻人总是大手大脚，最终连自己私藏的零用钱都拿来换了硬币。 “哇哈，小熊。还有小熊书包！” 卢薇贪婪的望向三个店员身后的礼品山。 柜台旁的兑奖单上写着： 【铅笔/5张奖券 【高级绘图橡皮/10张奖券 …… 【小泰迪熊/333张奖券 【小熊书包/999张奖券 【大泰迪熊/1500张奖券 【特大号泰迪熊珍藏版/3000张奖券 …… 【电冰箱……】 卢荟溺爱的摸了摸妹妹的头，拿出手袋里叠好的蓝sè老人头，很娴熟地递给营业员。 “先50块，100枚。” 与陌生人交谈的时候，她的预言总是很jīng炼，有点“呆”的感觉。不过既然能用两句话就能传达自己的意思，对与生活没有交集的营业员就没必要说那么多的话。 店员露出了然的表情，二十枚一沓，将游戏硬币放到小袋子中。每枚硬币价值五毛钱，用不完倒是可以带回家以后再用。不过弄不见的话游戏厅可一点都不会亏，制造硬币对他们来说和制造玩具没什么两样。 客人一般都是先购买部分硬币，等用完之后再来续买，这样不但可以保证把硬币花完，还防止硬币太多而在中途丢失。 “请拿好您的硬币，玩游戏时请记得拔奖券，集够相应的数目即可兑取礼品。”营业员将装有硬币的袋子递给卢荟。 “姐姐，给我，给我，我要小熊。”卢薇迫不及待地索取硬币。 “好好，给你30枚，梨木30枚，我40枚，收到口袋里不要弄掉哦！”卢荟蹲下来给两人分配到。 梨木面露不爽之sè，与卢薇在一起又被当成小孩对待了，奈何他现在真是个不跟着别人走就肯定会迷路的小孩，只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两人找游戏机玩。 游戏厅能最好玩的，毫无疑问就是“西部牛仔”shè击游戏，以实体红外线抢来cāo作，可以两人共玩也可以一人单玩。单人就少投入一枚硬币，双人玩就多投入一枚硬币，xìng价比在理论上相同。可如果能真正打到最后通关的话，机器能吐出一百张奖券！（奖券价值约一毛钱） 三人换不断换拍档打配合，因为卢荟喜欢玩西部牛仔，所以三人用去四十枚硬币，不过总共才打出了八十张奖券。 极品飞摩托――至今为止没人开得到终点，梨木现在这小胳膊小腿，表示不跟卢荟凑合。两币启动，卢荟只赢了六张奖券。 打地鼠――耳熟能详的游戏项目，两币启动，见姐姐连连失误。卢薇从旁边空着的机器“借”了一个地鼠锤，作弊效果不如单人打的好，得的奖券最少……四张。 太鼓达人――具有动感的音乐，近乎发泄似的挥棒敲鼓，可以说是帮助运动的健身项目。两币启动，玩了多次，得二十六张点券。 弹球机――微软自带小游戏实体版，号称只要cāo作得当就能无限续玩、无限得分，只需要拉动cāo纵杆和按钮cāo作，不需要耗费力气，大人小孩很容易cāo作…… “诶――！！！？” 从站在柜台前的营业员，突然诧异得叫了起来。 “！！！” 其他店员也是一脸惊讶。 “发生了什么事？叫什么叫啊，吓死人了。” 正弯腰给从柜台里拿小礼物的营业员抬头疑惑地问道。 “那，那边，是机器出问题了吗？” 只见小女孩拉着奖券一个劲的往外拖，距离出游戏票口已经有五六米长！ 按每张奖券大概2.5cm的长度计算，这得有二百多张奖券了吧。机器内部计算得分时会推送出奖券，不得分时就会有一个坎卡住，用力一撕奖券内外部分就会断离。难道是出票口出错了？往外拉就能拉出奖券？ “发生什么事了？”大堂经理也跑过去问道。 因为小女孩的异样举动，已经有不少聚集在了那里。 “那个小孩好厉害啊，只投了一枚币，一次都没失误过。”修理员的回话显然否定了出票口出错的猜测。 二百多张奖券也就只能兑换二十块钱的礼品，既然不是机器出问题，游戏厅的大堂经理也没有多计较。平常出票口推出十张二十张奖券也点不到地上，这次出票有点多，小女孩又贪玩的拉着奖券才引起了sāo动。 “既然不是机器出错那就顺其自然吧，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要过来凑热闹。”大堂经理对身边的员工说道。 他摇摇头等待小男孩出现失误，打算到时候再驱散围观的玩家，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会在十分钟后变得愁容满面。 第四十一章：特大号Lock On！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弹球机前的小男孩穿着牛仔裤和无袖衬衫，看起来跟时下休闲青年的装束一般无二，只是头上戴着个硕大的耳机又有了更新cháo的感觉。但这个耳机没有耳机线，亦或者是可拆卸的耳机线，反正没有连接录音机或步步高之类的播放设备。 他踮着脚，眼睛死死盯着略微向下倾斜的弹球桌面，时不时按动与脖子齐高的挡板控制按钮。 如果说只是看看出票口一节节的吐出票也就罢了。可游戏厅内的玩家却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纷纷聚集过去。有的玩家担心奖券从中间断开，还帮着小女孩托住奖券风雨飘摇的位置，完全忘记了来游戏厅的目的。 （这，这相当于游戏厅暂停营业啊！）大堂经理牛肉满面。 新上楼的客人也不急着玩游戏了，领了游戏币就站一旁乐喷喷的看着。 七米、八米、九米！ 十米！ 二十米！ 三十米！ 游戏厅不够长，小女孩就带着奖券绕过别的游戏机转圈。奖券间相连的韧xìng不错，平时要撕才能从切口撕下来。 这到底是要拉多长才甘心啊？ 内置奖券是由三十厘米直径卷纸，和二厘米卷轴组成的庞然大物，全部拉开可以铺出整整五百米的长度！理论上一卷全新的奖券卷有两万张奖券！大堂经理倒不是心疼这两万张奖券，那些奖券都是游戏厅生产的“代币”，制作成本非常低廉，兑换礼品的价值也就大约两千块，而且礼品的价格是在上调后再兑换的。 大堂经理是心疼“无故停业”所带来的损失啊！ 这周是暑假最后一周，也是游戏厅最后的旺季，大厅长期保持在七八十人左右，大型硬币游戏机全速运转。算上各种游戏的平均时间以及寻找游戏的时间，单投币机和多投币机等因素，大概每一到两分钟就能收入五十到一百元不等。 这奖券拉长一米，客人就围观一米。 奖券出得越慢，游戏厅反而越亏本！ 大堂经理面露难sè，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何让游戏厅恢复正常营业成了一大难题。 （勒令那小孩玩别的游戏？）不行啊，如果让别人误认为游戏厅没有气量传了出去就更惨啦。 （叫店员强行驱散客人？）这不是直接赶客人走嘛。 正当大堂经理头疼不已之时，有人长叹一声： “哎――掉下去了~” 看见弹球掉进坑里。明明不是亲自玩游戏，那人却兀自在那捶胸顿足。 “太好了，结束了。”大堂经理小声吁了一口气。 “那个，卢荟，给我一枚硬币，我的硬币在其它机子上用完了，我记得你好像还有十枚是吧……”但这时候小男孩朝身边的年轻女子伸手要到。 “他说……什么……” 大堂经理愕然了：“……还有十枚？继续投币？” “继续继续，把我以前输的全部帮我赚回来！”男孩旁边的女子兴奋地说，直接帮他向弹球机里投了硬币。 “那个……稍微等一下……”经理为难地说道。 “开始了又开始了！” “你别挤啊――” 听到这样的声音，身前的人墙突然合拢，本来不屑于钻进人群里的大堂经理被挤出了外围，恐怕一时间难以有机会靠近小男孩了。 “他是怎么弄才能让球不坠毁的？”看到弹球不可思议的在台上跳动，较真的玩家皱起了眉头。 “有那么多奖券可以换好多东西啊……”一个少女低声说道。 两枚！ 三枚！ …… 一百米！ 两百米！ 奖券都可以绕足球场了有没有！ 喂，笨蛋女，把奖券放在地上让它们卷成一堆你会死啊……！ 大堂经理无法靠近梨木，只能来到卢薇身边严肃地看向她。 当然，卢薇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堂经理的视线。 “啊啊，小妹妹，你这样做会影响到别人玩游戏的……”大堂经理说退而求其次的对女孩展开了攻势，不过刚说出口他就懊恼了。 针对女孩解散部分人群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几十个人围在一起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看到弹球机，大概有一半的人会因为被挡和拥挤而离去。如果不是小女孩在这边炫耀般的摆弄奖券，其它小孩也不会围着越来越长的奖券转悠。 “玩游戏？不对啊……他们玩得不是很开心么？”卢薇指的是那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 确实有些成年人是自己上来玩游戏机的，但更多的是带小孩来玩。只要小孩开心，带小孩的大人玩不玩都无所谓，况且就算想自己玩也要先照顾孩子。这是大堂经理最不愿意看到的状况。 “是啊，很开心，没影响到我们。” “想玩机器随时都可以啊，又没占住位置。” 小孩子们一言我一语。 “继续拉，我们要绕这里一圈。” “一圈？” “就是这样绕――” 听到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发言，大堂经理感到十分困扰，他们从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了客人，可游戏厅又不能对小孩子太过严厉，毕竟他们才是游戏厅真正的上帝。 这时候若是他们学校的老师或jǐng察来劝说，肯定会被如同陌生大叔般的大堂经理更有效力，哪怕大堂经理穿的是员工服也好，但他穿的制服是与员工不一样的装束。 正当他考虑如果解决不了这件事会受到什么惩罚时。 咔啦嘀嘀嘀…… 弹球机发出了尖锐的jǐng报声，对大堂经理却犹如天籁之音。 “让开让开，弹球机坏了吗？阿鑫，阿鑫快过来修一下。”他立刻做出反应，推开人群佯作查看机器。 大堂经理如此叫喊之后，修理员跑过来说道：“哎，那个，这个……” （这种响声一听就知道是出票口没票了嘛，机器是在提醒经营商添加奖券呢，经理认得出这种声响才对啊？）他看到大堂经理在弹球机前东敲敲，西碰碰，拿到了房间号码的牌子，瞧了瞧出票口后向自己使了使眼sè。 犹豫再三之后，若有所悟道：“哦――我，我知道了，这小孩持续玩得太久，机器内部坏了，要修一下……” 好样的，这样不就搞定了嘛！ “那个，虽然我不是经常来，但这个jǐng报应该是说出票口里没有票了吧？上次我见别人的机器就是这样响，工作人员用钥匙打开箱子换了一卷奖票就没事了。”梨木取下深海塞尔。 “啊啊啊！？” 大堂经理没想到遇到了熟客，再次露出了难sè，视线游走到修理员脸上。 “哦哦，有可能，我拆开来看看啊――”修理员立刻更正了说辞。 “……看来还真是空了，客人你还真厉害啊，阿鑫你快去拿一卷新的过来……”大堂经理拿着修理员递过来的空轴，只好压抑着感情，催促修理员将游戏奖券拿来。 梨木玩游戏很厉害吗？不是，难道他开了“一心一意”？也不是。 知悉启动金币的重要xìng，他宁可贷款一万元来买两万枚硬币，也不愿为了一点小礼品而浪费技能启动金币。 之所以能打出这么多钱，纯粹是因为Bug罢了。 但凡游戏都有Bug，完美游戏和瑕疵游戏的区别，只在于Bug容不容易被人挖掘出来而已。微软自带弹球小游戏就有几个小瑕疵，每当球落在挡板的特定部位时，只要全力一按就能让它进入轨道，接着从轨道转了一圈又返回挡板特定的地方。时机掌握得正确又不嫌枯燥的话，想要赢多少分都是没问题的。 大型硬币游戏机与电脑游戏肯定不同，它的弹球障碍与电脑游戏有很大区别，然而每年偶尔来一两次的梨木总归从同学那听说过些传言。这批弹球机上起码有七八个Bug，交换着使用这些Bug就会形成电脑编程里所说的“死循环”。 因为梨木故意交换着使用“死循环”，所以很难有人看出弹球其实一直在重复的运转。可惜在变换死循环的过程中很容易出错，想要实现一币赢无限奖券的壮举有些不现实。不过投一枚硬币就能赢三四十米奖券还是让他赚得赢盆满钵。 在他看来几十米也就是几百块的事情，游戏厅不会像赌场那样因吃亏而派杀手来干掉自己吧？却没有过多的考虑到游戏厅营业问题。 ……实际上他的行为已经对大厅经理造成了困扰。 不一会儿，修理员抱着奖券卷轴塞进弹球机里，扭上钥匙拍了拍表示可以继续出票了。 “……这是欠您的一枚硬币，请您高抬贵手。”大堂经理哭丧着脸，连语调都带着哭腔。 梨木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承包了百货大楼顶层和承包商，会输不起几百块钱？果断带上森海塞尔，投币，继续打奖券…… 第四十二章：新学期拜托了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 梨木带上深海塞尔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注意力。 许多人看着小球在机器上弹来弹去，又不是一币通关般不出失误，而是不断的投币来或许游戏奖券。大感无聊之下也渐渐散去，在卢薇表示厌倦的情况下，其它围着她玩的小孩就散得更快了。 大堂经理所担忧的营业问题迎刃而解，其后弹球机在这次事件中出了名，来尝试征服它的客人络绎不绝，游戏厅运营部为此还特地多购进了两台弹球机。 这是后话。 “梨木，一点钟了。”拿手在梨木面前晃了晃提醒道。 梨木拿掉深海塞尔，发现自己已经神经大条到忘了肚子饿的程度。 卢薇卢荟早上吃的是用旧饭混玉米熬出的稀粥，现在已是中午一点钟，一大一小两个姑娘早已饥肠辘辘。 梨木停下两只搓动的手，顿时感到手指酸痛不已…… 嘛，就是这样，大概赢了五百米――约莫2万张奖券吧，换了一只小泰迪熊，一个熊书包，还有一头特大号泰迪熊。 若非发现提不动，三人其实还想兑换更多东西回去的，最起码能换两个高级电饭煲。游戏厅里没有包送货的规定，梨木只能把奖券全塞到泰迪熊书包里，打算以后叫卢薇爸妈或自己爸妈来换礼品。 三人此刻最迫切的是解决肚子饿问题。 目标是卢薇早已预期好的“多美丽”，地点就位于百货大楼附近的商业街。他们算上换奖品磨磨蹭蹭的时间，走到目的地时已是一点半了。所幸来晚有来晚的好处，多美丽此时人少了一半，没有人山人海的感觉，能容纳四个人的空余位置还有很多。 为什么是四个人？那只胖大熊一只可以顶两人的位置！ 胖大熊有包装袋包着不怕脏，一路山是由卢荟背过来的。 卢荟也背着她的小熊书包，怀里抱着一只小泰迪熊。 只有梨木两手空空、貌似清闲，其实两只手已经“废了”。 端着各自的托盘入座，娇小的卢荟和胖大熊坐在一起，惹人侧目。梨木和卢薇被安排在对面排排坐着，在旁人看来还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所谓人靠衣装，美靠化妆，原本看起来很穷酸的小孩看起来也俊俏了许多。 三人望着桌面上的炸鸡翅不禁食指大动―― 多美丽其实是和麦当劳、肯德基一样的快餐店。老麦和老肯最初还没从北边入侵，在BJ附近一带互相掐架。多美丽主攻南方地区，占据两广、HN、YN等地。南华市便是多美丽的一个桥头堡，以积分换玩具为嚼头吸引小孩上门。这些玩具只有多美丽有出产，别的地方买不到。 #你去过多美丽吗？ #去过。 #拿什么证明？ #玩具。 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的生物。 其后麦当劳、肯德基、德克士等快餐店强势入驻，以年轻人为消费群体的他们，轻易击溃了以小孩为战略目标的多美丽。尽管还没到倒闭的地步，可经过几次搬迁之后，多美丽却终究还是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后世许多年轻人都不认识这家老店。 “Fastfood！好吃，就算是垃圾食品也无所谓了。”梨木夸张的啃着鸡翅。 虽然知道自己吃的是冻肉，含有大量油脂和热量，但好吃就是好吃。特别是肚子饿的时候，快餐店比其它地方上菜快，总比被胃酸侵蚀胃部好吧？而且作为食物而言，最基本的是人觉得好吃并且吃得下的才是好料理，有营养但是咽不下肚子营养午餐有个屁用。 “吃相，梨木，吃相太难看了！”卢薇指责到。 她自己却拿薯条点了番茄酱，吃掉之后还在那唆手指。 “你也好不到哪去吧，你们两刚才用洗手液洗手了吗？游戏机有很多人都摸过的哦，有很多――细――菌――”卢荟拆开塑料手套给两人带上。 “带手套很难受啦，你没听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相对于戴手套，梨木更喜欢用自己的手去拿。 “哼哼哼，那是骗小孩的你也信，梨木你太幼稚了……”卢薇唆干净手指，听话的把手伸直已经被姐姐打开好的手套里。 ――整只手都被你吸那么干净了，你戴手套还有意义么…… 梨木腹议。 “来，木头也带上。”卢荟打开了另一个手套。 就是这样，被强行套上手套的梨木也没表现出不满。 顺带一提，多美丽给的塑料手套太大了，没有给小孩专用的手套，套进手指后总会余下一条长长的塑料条，经常会碰到食盘的酱汁和肮脏的桌面。 “那么，让我们开动吧！”卢荟一声令下。 多美丽聚餐才算是正式开始。 nǎi油萨拉汉堡包、四只炸鸡翅、牛nǎi冰淇淋、中杯加冰可乐…… 每人都选了同一个套餐，这对两个小孩一个姑娘的组合来说确实是奢侈了一点。不过，吃完了…… 梨木独自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可乐当然是留在最后外带着吃。 卢薇剩半个汉堡，可乐外带。 卢荟把卢薇的半个汉堡吃了，可乐外带。 “唔――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去游戏厅还是去其他地方？” 卢荟故作苦恼的样子，再次把思索的目光丢给梨木，希望他能想出个好地方来。 “休息一下就回去吧，总不能让你背着只熊去逛商店……”没能给卢荟买件衣服或首饰（地摊）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能让卢荟背着只胖大熊去逛大街。 ――太招摇了…… 而且如果没跟紧的话，梨木害怕自己会迷失在茫茫人海中，毕竟卢荟空不出手来照顾自己和卢薇两人。 ……一想到迷之诅咒。 “哈~~呜~~”卢薇打了个哈欠。 ……困了。 “我说，薇薇，小熊和小熊书包喜欢吗？”梨木用肩膀推了推有点睡眼惺忪的卢薇。 “喜欢~” “奖券就放你那里，以后想领多少就领多少，堆得满屋子都是熊都没问题好不好？”他以物质利益引诱到。 “好――” “等新学期开学，你每天都来叫我好不好？”梨木图穷匕见！ “嗯？”卢薇从懵懂状态清醒过来，猛然瞪大眼睛看向梨木，随后竟低下头来细声答道：“嗯……” （有戏有戏！）卢荟激动的想到，母亲交给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今天到此也无所谓…… ……不逛了…… ……回家吧…… 不知为何，心情有些低落。 倒是一边的梨木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握实卢薇的手说道：“那么，新学期就拜托你了！” ――为了保证我后半年上下学不会因为没人带路而迷路。 三人风卷残云地吃下最后一袋薯条，一人拿着一杯可乐来到门口。这里总有一辆辆出租车在候客，倒是省了两人很多麻烦。从凉风习习的空调快餐店出到酷热难耐的大街上，不免令人有些晕厥，看看太阳在天上的位置。 盛夏的中午即使不在太阳底下暴晒也很是晕人。积攒了一上午的热量其实在2：00点才开始释放，有劲头逛街的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注意分辨的话就能看见路面已经扭曲，至少车子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空间似乎都在睡着热量蜿蜒扭动。 梨木三人乘车回到了平南村，因为司机不熟悉河堤上的直道，技术又不是很好，反而在平南村狭小的村口卡住，不得不在倒车后就直接把三人放下车。这可难为了卢荟，她要背着昏昏yù睡的妹妹，带着三只熊和梨木走过一段不短的距离。 卢荟今天的收获是一大堆奖券；得到的教训则是不要得意忘形地兑换自己拿不完的东西。 等她把这天最后的经历，梨木和卢薇的约定汇报给母亲时，还得到了一顿夸奖。当然，被追问梨木今天买了什么时，按照约定，她把深海塞尔说成了86元的便宜货，这是仅存于三人间知道的秘密。 第四十三章：妈妈团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8月28rì星期五——8月30星期rì，南华市许多小学迎来了新一期注册。 低年级学生的父母还没放心到让自己孩子拿着几百块钱去注册的程度。 于是孩子同一期也是同一班的父母，亦或是互相熟识的同村父母，总是会成群结队的去帮孩子注册。其实小学注册的流程很简单，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只需要填表、交钱、收回执单而已，根本不需要学生参与。 不过为了培养孩子dú lì注册的能力，家长们一般都会带上孩子一起注册，让他们逐渐学习注册的流程。 作为迷之诅咒的受害者，梨木尽量避免出门，成了名符其实的家里蹲。尽管想以种种理由回避注册，让母亲来全权代理注册事宜，但作为一个跳级生，他必须去提前去面见一下新班主任才行。 梨木母亲把注册时间选定在28rì下午。星期六星期天是出租车客源充足的rì子，她可不想浪费29、30号的黄金时间。而28rì下午注册回来顺便去菜市场买菜可以省下再次出门的时间。 同时，不少家长总喜欢挤在最后的rì子，姗姗来迟的注册。避过注册高峰期也是一种策略，可以争取更多时间，跟老师交谈关于孩子的事情。 ****** 五年四班的班主任是黎老师，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厚的老nǎinǎi，对梨木来说不算陌生。在梨木以前六年级学期末快毕业时刘老师不知何故休假，给六年四班代数学课的就是这位黎老师。当时因为担心别的年轻老师突然接手毕业班的课程，她自告奋勇地兼任了毕业班的数学代课老师。 平南小学注册地点位于各个学生即将入学的教室内，负责注册的人是本班班主任。这样安排固然让班主任劳累而显得没有效率，但这样做也有起本身的道理。 一方面可以让家长带学生熟悉一下新教室的地点，不至于让学生在开学第一天像无头苍蝇般找不到路；另一方面可以方便家长与老师交流些关于孩子的情报。 比如孩子近视，家长希望把孩子座位保持在前排；比如孩子有心脏病，老师需要多加注意他的状况；比如孩子注意力分散，恳求老师对自己的孩子严厉点。 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梨木来到五年四班问候完毕。黎老师就拿起手边的资料，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眼镜摆在眼前，看了遍资料又瞧了瞧矮小的梨木，把眼镜放下来说道： “测试的成绩非常厉害啊，不错，很不错，年少有为，欢迎来到五年级，梨木同学。” 她的xìng格和梨木印象里的黎老师没有差别，看人的眼神内敛，语气和措辞都老练到了一种境界。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早就担任校长之类的职务了，不过她却从来没有追求过那个位置——她的丈夫本来就是平南小学的校长。 不过她也没担任学校的行政职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数学老师，她一心扑在教书育人的工作中，而非争夺激烈的教职行政岗位上。 “非常感谢您的夸奖，黎老师。” “心脏方面没问题吧。” “医院方面检查没问题，所以我觉得应该也没问题。” “在我们班都是11、12岁的学生，基本上每个人个子都比你高，我会长期把你安排在第一排的位置，没问题吧？” “没问题，感谢您的安排。” “虽然你们年龄上有差别，但你比其他人优秀，希望你不要因自己的成绩而骄傲，尽量和大家好好相处。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商量——”黎老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秀丽后继续说道：“也可以让你母亲来找我商量。” “请放心，我会把同学关系处理得很融洽。”梨木并非为了让母亲放心而无的放矢，在政治上“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的手段足以把小学生玩弄得团团转。 “我儿子以后就拜托给您了。”李秀丽拘谨的向黎老师弯腰说道。 “以后我就拜托给您了。”梨木偶尔也是有样学样鞠了个躬，抬起头来眨巴一下眼。 “呵，噗噗——”黎老师见梨木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抿嘴一笑，教小孩的乐趣其实源自于孩子。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热络起来。 李秀丽觉得儿子跟黎老师很投缘，干脆认干nǎinǎi吧，刚想说出这样的提议。突然发现五年四班门口来了别的家长，让她错过了说出口的机会。 那是个比李秀丽还拘谨的女人，也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久，弓着身子立在门边不敢直接进教室。三人望过去时她的手正想敲门，却又似乎是yù敲yù止的停在半空。被三人注意到后更是不知道该把手敲下去，还是收回来比较恰当。 “进来吧，进来吧，站在那干什么。”黎老师温和地朝门口招招手。 “黎老师，我们这就不打扰了。”刘秀丽拉起了梨木的手。 表填了，钱交了，回执单也拿了，没理由再继续呆在教室里妨碍办公。 “星期一提前点来，到时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你。”黎老师最后吩咐道。 ****** 下午四点半。 南华市“只有chūn夏，没有秋冬”，这是南华季节的写照，即使是夏末秋初的下午也不见凉爽。带着孩子注册完的“妈妈团”自然而然的在校门口集结。梨木为了赶着完成“千页集”的绘画任务，带头结伙卢薇和其他小伙伴先回家。 李秀丽和梨茽淑两人撑着时下被宣传得火热的“防紫外线遮阳伞”，实际上也就是普通雨伞下层加上一层银sè涂料而已。 撑伞的只有她们两人，“妈妈团”的其他成员应该说是不注意保养呢，还是没有防晒意识呢……总之连普通雨伞都不撑。 现在虽然还看不出什么征兆，但到了四五十岁之后，经常晒太阳的皮肤和注意保养的皮肤就显现出差别了。梨茽淑就是三十八将近四十的人，站在妈妈团里却丝毫不显老，大概“年轻十岁”的说法就是由此而来的吧。 梨木的母亲因为要在大热天开出租车搭客，所以不得不比她们更小心保护自己的身体，这种谨慎的态度从她开车开始一直持续到了晚年。梨茽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上睡回笼觉，晚上睡美容觉，其实才是妈妈团中最贯彻保养之道的人。 她们两人伙同柳虹静、梁建明、马英少的母亲，路过通往学校的巷子，朝着平南菜市一路走一路聊。 “梨木真的跳五年级了啊？”柳虹静的母亲问道。 虽然从梨茽淑那听到过传闻，但并不是从李秀丽亲口承认，事情发生在眼前也仍觉得如此不真切。卢薇和梨木前两年刚从大班跳过学前班，不过那是因为年龄偏大的关系学校建议跳级，可转眼间再过一年梨木就要从小学生毕业了？ “梨木学习本来就很好，现在画画也厉害。”梁建明的母亲显然知道得更多。 她是李秀丽的密友，应该说是跟梨茽淑……嗯，比梨茽淑更高一级别的密友吧。但因为梁建明母亲房子和李秀丽的距离大概有两三百米所左右，所以和李秀丽交流的次数没有梨茽淑多，这是邻居交流地域障碍引起的亲密度问题。 “啊啊，这个我知道，是跟外国人签了什么画画合同吧。” “是要拿去展览的那种吗？真让人羡慕啊——听说一张能卖很多钱吧？” “啊！？不多，是漫画不是画画展，就是那种地摊卖的小人书，你说一页能赚几个钱。”李秀丽很谨慎的否认了儿子靠漫画赚大钱的说法。 如果让她知道儿子用了刚赚到的，几乎所有的稿费买了只将近一万元耳机，估计肯定会立刻回去教育一顿。 “画小人书啊……不说这个，你跟我们说说是怎么教梨木的唯。”马英少的母亲讨教道。 “这个……” 听到李秀丽要传授自己的“教育经”，妈妈团们走路凑紧了一些，竖起耳朵准备不漏掉一个字。 “这个……”李秀丽为难到。她还真不知道儿子是怎么学的，念在平时的教育也卓有成效，硬着头皮说道： “晚上一定要逼他写完作业后在看电视，绝对不允许边看电视边写作业；晚上一定要九点睡觉，睡觉之前帮他预习一下第二天的上课内容；多跟老师打电话，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教孩子……” “嗯嗯……” “哦哦……” 看见四人都在小鸡食米般的点头，经过片刻交流后李秀丽稍微放松了点。说实话，在妈妈团中取得领导地位还是蛮开心的，可要让自己传授对梨木的教育经，因为害怕自己的教育方法错误又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实际上她成功的把梨木送上了重点大学，与妈妈团其他人相比，她的教育无疑是最成功的。 “真是没想到你除了开车、给老公做饭、服侍家婆，还能抽那么多时间照顾小孩……真佩服啊。”梨茽淑对李秀丽的遭遇是最为清楚的了。怀着梨木，顶着大肚子，同时还要挑猪潲喂猪，担着鱼塘的水去种菜。 当初肚子圆滚滚的都快生了，李秀丽要弯腰勺水都要冒着冷汗才能做到，真不知道她家婆是怎么想的。觉得让儿媳掉池塘、摔跤或流产很好玩吗？ 幸好这些都没发生，平南村的麒麟子梨木安全生下来了。 “是啊……难为你了，秀丽。”梁建明的母亲感同身受。 “不都过来了嘛，再过几年就会有好rì子的。” 李秀丽看着梁建明的母亲微笑着，笑容着让眼角的细纹激增出来。不保养的话，恐怕她比妈妈团的任何人都显老。妈妈团是增进近距离交谈的体验，交换辛酸苦楚、互诉衷肠的存在。正是因为互相喜欢互相理解才聚成了团。 梁建明的母亲与李秀丽境遇相似，她的丈夫是平南二组欠缺文化的村民，与梨家辉一样喜欢赌博喝酒，不过酗酒程度远超梨家辉，因此在家里经常殴打梁建明及其母亲。这是有着公务员丈夫的梨茽淑所没有经历过的。 似曾相识的经历让李秀丽与梨茽淑关系比其他人密切。 “过几年，再过几年就好了吧——”梁建明的母亲向往到。 事实上她今后的rì子的确轻松了很多，四五年后她的房子扩建到了六层，正好这时酗酒打人的丈夫也死了，房屋拆迁正巧没拆迁到她的地。原本靠近村内的房子变成了路边的黄金店铺……历史不出意外，在往后一段时间里，因为拆迁征地问题，李秀丽则与她走上了相反的下坡轨迹。 第四十四章：当一回插班生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星期五提前注册的学生，得以在注册后继续度过夏天最后的两个假rì。最后一天注册的学生隔天马上就得上学，恐怕真是有点累人。 梨木注册后第三天，31rì，星期一早上7：10am。 由母亲驱车提前三十分钟来到了校门前，本以为这是一个比较冷清的时段，没想到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这天，二年四班升为了三年四班，读新版教材的他们还要再读四年才能毕业；梨木跳了两级，直接升到了毕业班的五年四班；同时，平南小学迎来了新一批的一年级生。 那些早早聚集在校门前的正是这些一年级生的父母。 梨木拉着卢薇的手走进校园，眼睛瞥视过身边哇哇大哭的六七岁小孩。他们正一个劲的在校门口哭闹，或坐地或打滚或死死抓着校门，无论父母怎么劝导都不肯进学校，倒是用衣服把校门打扫得干干净净。如果是有结伴读一个班的小朋友，他们的父母就会鼓励两人一起进学校，劝诱成功率比形单影只的小朋友高。 至于其他的孩子和父母——想来今天早上将会很难度过了。 新进入平南小学的一年级学生需要面临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同学。学校、班级和老师对他们来说都是未知且恐怖的东西。一年级生能否融入班级，最考验的便是班主任的能力。如果连班主任都是“陌生”的，那么学生在第二天、第三天，乃至往后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新学生都会死死扒在校门口不肯进学校。 不过孩子一旦成功走上轨道，父母就会有六年的喘息时间，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只用担心孩子的作息就足够了，负责任点的父母则会不辞辛劳地教导孩子学习。 李秀丽显然属于第二种人，所幸今年梨木表现出了“不需要教导也能学得很好的资质”，让她比前两年轻松了许多，现在只要管理好儿子的作息就行。 看着在校门口哭闹的新生，李秀丽摇了摇头驱车离开。在她看来这些父母提前来送孩子上学是正确的——等到了准备上课，没有孩子一同陪伴入校的时候，望着寂静的校园走道，家长恐怕更难把孩子送走。最好还是让孩子结伴进校门，想当年儿子也是和拉着茽淑女儿的手一起进的学校。 ……时至今rì，情况发生了变化。 是卢薇在梨木奇怪的“恳求”下，才最终将他带到了五年级办公室门口。 迷之诅咒让自己变成大路痴这件事，只有梨木自己知道，毕竟只是暂时的诅咒，所以他会尽量不表露出来。 黎老师乐呵呵的看着两个牵手的孩子，好一对金童玉女，招招手想让他们一起进办公室。 卢薇出于对“高年级的地盘”和对老师的恐惧，跟梨木表示自己就送到这里，紧跟着就灰溜溜的朝楼下跑掉了。 其他科任老师今天也来得很早，担任班主任的老师数着新课本，办公桌位于黎老师旁边的一个年轻女老师问道：“黎老师，就是这个孩子啊？” 从二年级跳到毕业班的天才小学生。 “狗头摸你，油阿麦死丢等。”女老师坐得近，放下手中的一堆书，向梨木伸出手来。 “Nicetomeetyou,areyoumyEnglishteacher?”梨木跟她握了握手。 “呼哇——”女老师瞪大眼睛，收回手捂住嘴巴，用极为夸张的表情朝其他老师说道：“他英语说得好好哦！” ——尼玛，才说了两句话用得着那么夸张吗，这也叫好？…… 梨木跟伊利莎贝尔那几天可不是白混的，电话也打过几次，正宗英国本土口音，地道英京味儿~以前曾荣获国家四六级荣誉奖章。 “蜜丝丝兰，别拿你的英语水准当标靶好吗——”坐在语文老师身后，同样年轻的女老师损了她一番，朝梨木说道：“Nicetomeetyou.MynameisXiaoYa.I‘mthe Englishteacherofyour.sheisyourChineseteacher.” “Nicetomeetyoutoo,Ms.Xiao.MynameisLiMu.”梨木用英语回敬道。 “呀呀呀，厉害吧，我没说错吧。”她边说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工作牌，递到梨木面前给他看了看，“我姓兰，全名兰慧慧，你呀叫我兰老师哦。” “嗯，兰姐姐。” “呼哇——”兰慧慧又抽吸的叫了一声，幸福地捂着双颊，转身跟同事萧雅说道：“听到了吗？他叫我姐姐，姐姐哎~！‘蜜丝丝’萧，看来我比你年轻太多了。” 语气应该说是不可置信……还是佯作不敢相信呢？因为她的表情太逼真了，无法从她的面部表情判断出真伪。但按照现实情况推理又不会夸张到如此程度，梨木不解的歪歪头思考到。 这时，资质最老的黎老师笑着说：“呵呵，小梨木真会说话，不需要我介绍就都认识了啊。” 不管那活宝似的语文老师，梨木看见黎老师还在反复数着课本，几叠几叠的堆在一起，试着打探道： “黎nǎinǎi，我们班里有多少人？我帮您清点一下数目。” 梨木毫不介意的装起了孙子，毕竟对象是和蔼可亲，且受他尊敬的黎老师，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乖孩子，帮我验一验这些数好的就行，我们班加上你有五十四人……”黎启花其实早就点好了书本，只不过怕出错，在同一堆书里数了又数。 兰慧慧则在一边开始给梨木介绍五年四班班干部和学生情况。 ——这个学期似乎很有趣，特别这个语文老师…… 不过梨木可没打算好好学习小学知识。他的大书包里装有许多稿纸和漫画工具，深海塞尔也藏在书包里面，同时还有从卢荟那借来的高二上学期生物书。 在没成功脱离所有学业之前，梨木依旧会把自己弄得很忙。 时间很快溜走，等到预备铃响，梨木和黎老师来到了五年四班的教室前。学生在课前一如既往的混乱，黎老师故意干咳下，打开门走进了教室。 学生在有班主任到场的情况下很快安静下来，按照新坐席表更换新座位，接着是惯例的“起立”和“敬礼”。 “同学们，早上好，暑假过得开心吗？今天记得把暑假作业交上来。” 黎老师站在讲台上，凭经验仔细巡视着教室，以便确认学生的出勤状况。 “胜男没有来吗？” 梨木本以来开学第一天不会有人缺席，没想到教室里却有两个空位。其中第一排中间的空位肯定是自己的，而教师角落的空位则是那缺席的学生的。 “各位同学，暑假结束了，就算玩得不开心的同学也该收心了。不过不用担心，开学第一天不用上课，待会儿班长、副班长、劳动委员、体育科代表去帮我搬下书。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熟悉课本，选定今年的班委，搞卫生，明天我们才正式上课。” #第一天不用上课…… #为什么又是我们去搬书啊？ #今年换届选班长你要选我哦。 #还要搞卫生啊，没带桶来哎…… #笨蛋，搞卫生是在下午啦。 没让学生窃窃私语太久，黎老师干咳了两声，熟悉她的学生都知道这是她要说话前的征兆，她说道： “在这之前，你们是不是很奇怪班里为什么多了个空位？——今天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噪音渐渐消失，教室里鸦雀无声。黎老师在讲台上对门外招了招手，于是梨木也紧随其后踏进教室。 全班五十多人，一百多道视线就像镭shè光一样导向梨木。 不需要太过紧张，但还是有些尴尬，站在讲台后的话人太矮，梨木估计自己只能露出半个脸。因此刚站到讲台边他就停了下来……扑通扑通扑通，被一百多道视线盯着，心跳多少还是加快了些，胸口闷闷的。对于一个随时担心自己会不会犯心脏病的敏感学生来说，心跳的状况格外让他在意。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叫……”望着底下黑压压一片的新同学，梨木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黎老师配合着把他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 【梨木】 “喜欢的东西是画画、茶和哇哈哈，讨厌的东西是麻烦、事故和啰嗦，理想是当世界第一的漫画家……” 心跳没有缓和的趋势，明明自觉心理素质过硬，事到临头还是无法驾驭吗？悄悄观察了下同学的反应，发现发觉自己异样的其实只有自己。 梨木在心中安慰一下，决定不能再按部就班的说下去了，深吸口气大声介绍道： “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只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以上。” ——啊啊，眼前这种情况，我应该这样说才对吧： ——“如大家所见我是跳级上来的，身材和年龄比大家都小，若不嫌弃请把我当成你们弟弟。那个，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帮忙。” 不不不，就是因为讨厌麻烦，不想和他们发生交集才学着凉宫这么说的。 正当学生们被雷得外焦里嫩时，黎老师适当的补充说道： “就是这样，各位。作为哥哥姐姐的你们，要多多帮助梨木同学。当然，如果学习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或许还可以跟梨木请教一下。在最后一年的学习里，我希望大家能互相帮助，热爱班级，共同努力……”即便不是经常上台演讲的校长主任级人物，黎老师却也练就了跟他们一样的“好口才”。 “梨木同学就坐在那里吧。” 第一排正对着讲台的位置，依然是男女混坐的排位，右手边是个长头发瓜子脸的女生，左手边——自然是事先给梨木安排好的空位。 “是。” 梨木来到指定的空位，拿出卢荟的高二课本，把书包挂在椅子后面，接下来只要不直接牵扯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就事不关己了。 第四十五章：随身携带的画具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本以为接下来没什么事，却不料在选班干时被黎老师委以“数学课代表”之职，根本避无可避。黎启花既是班主任又是数学老师，她提出的提议根本没人反驳，包括梨木也表示顺从。为了收数学作业，从此之后他每天都要催促卢薇早点上学。 至于发现不交作业的学生，如果他们要本子抄的话梨木自然把自己的作业给他们抄，但若是连抄都不想抄的话就只能登记在案了……比如说那个叫大胜男的缺席学生。 凭梨木的本事，即便是敷衍也能和学生打成一片，不过他更倾向于跟思想成熟的学生打交道。当然，他也不排斥那些跟他谈论“昨晚播放动画内容”的学生，作为个以漫画为理想的人，偶尔也要“幼稚”一下才行嘛。 ****** 早午上学时，刚来到学校。 “梨木，今天又跟女朋友来啊。” 能跟梨木这样打招呼的同学住某种程度上确实也算是一种成熟。 梨木和卢薇不仅是一起上学，他还需要让卢薇亲自送自己到五年四班的门口，在迷之诅咒干扰下他只能如此无奈。若是情况允许的话他倒想叫卢荟来送，不过卢荟是读的是住宿制高中，离家相当远。 于是每天总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一幕：小男孩恳求小女孩跟自己上去五年四班，小女孩在一路上软磨硬泡的攻势下勉强答应。但在把小男孩送到五年级门口后，被小男孩的同学调侃称“女朋友”随即又气鼓鼓地跑下楼。 ****** “阿包，一起去上厕所吧。” 梨木的情况已经恶化到就连上厕所也要叫上个人才能避免迷路的程度。 ****** 10月1rì星期四，开学正好一个月，梨木担心的糟糕状况终于发生了。 这天早上卢薇没有来叫他上学，梨母下楼接电话听说她得了重感冒，于是在表示一番问候后，开车载着梨木赶往学校。 平南小学是国立小学，建立有严格的制度，普通情况下不会让家长进入学校，因此梨木是自己走进的校园。 接着，糟糕的状况就发生了，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梨木都没找到五年四班的教室。 ――该死，明明跟着教室铭牌走就可以找到的…… 理论上是如此，实际上梨木现在正沉默地呆在小花园里。 为避免被在教学楼巡查的老师或同学起疑，他只能在迷路半个小时后放弃寻找教室，随机找到一处风水较好的地方休息。 迷之诅咒只是个持续半年的诅咒。梨木之前并没有迷路史，半年后也不会继续迷路。如果让人发现自己突然患了极其严重迷路的症状，然后在半年内又突然转好，无论怎么看都会觉得不自然。因此，为了避免被怀疑，尽管自己可以抓个老师或学生，或骗或利诱或动之以情，都可以叫他们带自己去教室，但梨木最终还是放弃了走回五年四班的行动。 学校小花园是个好地方，上课时很少有人来这里。而且离校园内唯一的校道又近，等到放学时间再伺机逮住柳虹静、梁建明、马英少任意一人，顺道跟他们一起回家就可以度过今天的厄运了。 梨木并不担心自己在小花园会无聊。他的大画包里随时带着某本高二课本，随身携带的还有漫画画具，就算在小花园呆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觉得烦闷。若将深海塞尔带上，还能听取无线电台里的音乐频道，里面播放的老歌充满了现代人所无法理解的情怀。 套上硕大的耳机，从书包里拿出可折叠的轻便塑料小凳，以及可进行90°调整的拼装画架。梨木坐在自己的“装备”上又拿出画板和纸卷，将一系列用具摆放在凳脚边，开始继续完成Q3的绘画工作。 由于长篇漫画比四格漫画的作画难度大，梨木在用Q3做实验成功后就转而将“一心一意”用在了《钢炼》上。而Q3这种完成度较低的四格漫画随便在那种环境中都能制作，梨木不想在它身上消耗宝贵的启动金币。 因此，梨木在小花园里画的是Q3漫画，在家里才会真正进行《钢炼》的制作，毕竟寂静的小花园里还是有些干扰的因素。 上课时总会有两三个小孩到小花园里玩耍，不过他们可影响不到梨木作画。若他们喜欢在旁边看画画，梨木就大度的给他们看。如果想要跟自己搭话，他就带了个大耳机在那装聋作哑，自己画自己的作品。 这些在上课时入侵小花园的小孩，其实全都是后半节体育课休息的学生。 说实话，在学校里最累的应该属体育老师。平南小学也就只有两个体育老师，杨老师算是其中一个。由于“生多师少”的原因，他们每天的课程都被排得爆满。不似其他呆在教室里上课的老师，他们在教室里有地方坐还有风扇吹，而体育老师上体育课时必须得和学生晒太阳。 尽管不会每次都跟学生跑足球场，却也免不了到处走动跑到，期间还要担心学生在自己课上的安全，这是在教室里上课的科任老师所无需担心的问题。 等到下课铃响起，更多学生从拘束的课堂中解放，总会另有四五个学生涌入小花园里嬉戏，这下子小花园变得更热闹了。 很遗憾，梨木没在他们中找到五年四班的同学，否则就可以跟他们一起回教室。事实上下课跑来小花园玩的学生大都是一二年级的学生，高年级学生因为教室太高，课间简短的十分钟跑来小花园浪费时间等于是自找没趣，只一个来回就可以消耗他们大半的课间时间。 故此，课间时来小花园干扰梨木作画的都是小一小二学生。 对于那些小自己一两岁、如同理所应当般站在自己身旁看画画的小鬼头，梨木什么都没对他们说，直到他们离开也一眼都没有看过他们，仿佛已然融入了自己的绘画世界中。 有些调皮的学生伸手去拿云尺，偶然碰上梨木冰冷的目光，哆嗦一下手慌张地移开了视线，同时嘴唇短促地动了几下。 梨木从那动作中读出了“原来你没专心画画啊？”的诧异表情。 ――也许，我应该聘请个不怎么想读书的“坏学生”来当保镖。 不但能带自己回教室和上厕所，还能在必要时赶走些麻烦的小虫。 ――算了，最好还是不要影响别人学习…… 梨木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垂着头，微微叹了口气，担心指不定以后人家会怨恨自己。 ――不知道上国出版社那边弄得怎样了，《钢炼》还差一批投稿就能出单行本了吧…… 从直筒中抽出一张新的A4纸，将它放在画板上打开夹好，继续作画之前梨木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首次刊载。 第四十六章：杂志和单行本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同一天早上。 香港，东区海提路56号，港岛中心三层3－304办公室，约莫70~80平方的空间里。 一个金发白皮，慵懒、略带贵气的女子抿着咖啡；一个长头发、黑直长，冰山似得女子皱着秀眉；一个因为气氛凝固，慌张不知如何应对的姑娘；以及一个趴在桌子上像条死狗般的小女子。毕业一年多的四个女大学生围在桌子前，似乎很苦恼地思考着什么问题―― “出单行本还是出杂志？”无jīng打采的女子，出版社的社长，陆玲玲向社员问道。 “为保证作者的发展，我觉得应该出单行本好哦。”金发女子，出版社的社员，实际上是出版社的金主，伊利莎贝尔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为了公司，应该出杂志。”敢于反驳金主的是黑直长，出版社唯一的工作狂王冰语。 引发这次讨论的元凶是放在桌面上的一封信，它是与最新的投稿一起捎来的。那位被她们最看好的漫画作者在信里写到【……收到你们及时发来的稿费我很开心，对贵社的发展也越来越有信心了。其实你们不用太在意合约上“单行本”的相关事宜，若是贵社的发展需要先在杂志上发表，“单行本”的事情可以延后到杂志发表之后……】 因为作家在信件上已经给予授权，而信件和email在法律中具有公认的法律效应，那么《钢炼》现在出杂志还是出单行本此刻都可以由上国出版社决定。小作者在信中已然把权利移交给了出版社。 杂志还是单行本？ 这就是由王冰语对公司发展状态考虑，最先提出的上国出版社所需讨论的问题。 各抒己见后的伊利莎贝尔和王冰语都盯着陆玲玲，等待她一锤定音，然而这位懒散的社长却把问题抛给了凉子： “凉子，你怎么看？” “嗄？嗯，哦。那个” 突然接到社长踢过来的皮球，凉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公司给小梨木定有推销计划，在签约时就商量好要出64开的“加厚文库判（版）”。本子比普通本规格要小，但页数却是通常的两倍，大约300到400多页。这种版本体积小、内容多、价钱虽贵却xìng价比高，方便在读者群里普及和让FANS收藏。 文库版的内容通常是普通单行本一本半或者二本的内容，每本后面还会有名家的解说或是背景知识介绍等，有时也有作者专门为此题写的后记。文库版的封面注重设计，带有浓烈的艺术气息。可以用外国的街景或油画等艺术作品作为封面，极为适合读者收藏。 内容多、名家解说、作者专题！文库版是出版公司推销专属作者的不二法宝。 而小梨木正是一位签了10年卖身契的专属作者，照这几个月囤积的投稿来看，他居然还能在学习之余保持产量稳定，的确是一位很有潜力的年轻？应该说是幼年作者才对！ 从最初一次投稿收到了60页漫画，去拜访时又收到了60页漫画，立刻打了9600元给小梨木。随后八月到十月，扣去中途速递的时间，小梨木发来了120页，共计240页。等这个月中他再凑够60页，月底发稿时就凑够一个单行本的页数了，到时候公司第一本漫画即可开始出售。 到底是出杂志还是出单行本，需要在那尽早决定下来。 “あの，为什么，出杂志，对公司有利，对小梨木有害？”凉子提出了个尖锐的问题。 上国出版社地处香港，又有两个中国人，因此官方语言也是中文。但她们时不时会说出些本国方言，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们交流。 “那还用说嘛，我们征了三个月的稿就只有《钢之炼金术师》和《Q版三国》两部漫画能搬得上台面。”陆玲玲解释道。 “不是搬得上台面，是画得很好……”王冰语没有针对梨木，就事论事的称赞到，企图纠正陆玲玲的错误说法。 至于其他投稿来的漫画，画风好的倒是有几个，问题是内容太过粗制滥造，不知所云。叫他们重改还不愿悔改，在杂志“缺货”的情况下，上国出版社只能硬着头皮收了稿子。更有一些漫画有反zheng府的zheng治倾向，这会儿香港才刚回归祖国怀抱，若不想被当成风浪尖上的反对分子，最好还是像其他出版社那样拒绝他们的投稿吧。 因为上国出版社是新公司，而且还要出版新杂志，尽管努力收集漫画家资源，但毫无疑问肯定会遇到重重阻碍。上国出版社不得不为此烦恼，甚至想将一些完成度略低的稿件都编排到了杂志上。当然，为了不让首篇杂志遭到读者差评，她们将杂志计划进程一拖再拖，希望能征集到好的漫画。实在不行就只能由伊利莎贝尔出钱去挖一些有名有姓的漫画家，此乃下下之策。 “……如果把《钢之炼金术师》放到杂志里连载，肯定能提高杂志的好评度，最起码能获得‘什么嘛，这里不是还有一篇好的嘛’之类的评价。”王冰语向凉子解释道。话语中充满了对其他漫画作品的否定。 不少读者购买某本杂志其实就是为了看其中一段漫画，杂志的其他部分完全是附赠品。 “However~将jīng品放到糟粕里，就像jīng品提高了糟粕的品质，糟粕也会互相混淆视听。”伊利莎贝尔将自己的意见补充上去。 黑和白混合在一起，有可能让人觉得非黑即白，但也有可能让人感觉到“灰sè”。出版社的读者群体不可能是一个或几个人，对某本杂志有偏见从而产生对杂志中漫画有偏见的人，数量群体也是非常可观的。 “‘Thismagazineisverybad――Itspublishershavesomeproblems――Editorshavelowvision――Theypickupthecomicsandanimatorsarethesame这本杂志不行――它的出版社很有问题――编辑们的眼光很差――他们选上杂志的漫画和漫画家也一样差’如果被这样评价就糟糕了。”伊利莎贝尔并非只会花钱，她好歹也是港大学生，有自己的眼光和思考回路。 “那么，我觉得，安雅系正确滴，我们不能为公司，伤害小梨木。”凉子终于有了自己的看法，表态后还继续建议道：“杂志对公司有害，不应该创刊，应该延后。” “吼吼！凉子雄起！凉子说得对，既然杂志有瑕疵那就等弄好了再发表嘛。”陆玲玲一下子来了jīng神，从椅子上坐直身子，眼睛里的懒散全部消失，“凉子和我决定先出单行本后出杂志，人数二比一。冰语，招人征稿就靠你了，多拉几个优秀漫画家回来，像上次那样去漫天下偷看他们的读者投稿。” 上国出版社是新诞生的公司，本身就没什么名气，基本上不会成为漫画家投稿的首选。梨木上投稿就是被她们挖来的，并且被上国出版社以120%的诚意，加上对待大师级漫画家的高价抢先一步把梨木签到手。 不过陆玲玲似乎早有腹稿，早就挖着坑等王冰语和凉子往下跳，造成现在“拖延创刊”的局面。 “社长，恕我直言，我们公司已经四个月未曾盈利了，第一个月是选办公室和装修，然后是不断的发征稿新闻和拜访作者，路费、工资、办公室租金、空调费……你认为我们还有多少资金可以挥霍？”王冰语罗列了一系列账单，这本是社长管理的事务。 高额账单正是王冰语主张在尽快在月内创刊的原因。有《钢之炼金术师》撑着台面，她估计杂志评价不会差到哪去。杂志一旦发表就会有盈利，她有信心通过宣传和规划，用第一期杂志的利润来维持出版社的收支平衡。 “安雅，我们还有多少钱可以挥霍？” 身为社长的陆玲玲居然自己用上“挥霍”这个词！ “Idon‘tknow，不够我再去打电话好了。”大财主伊利莎贝尔说道。 况且要支撑只有一个四人的公司，还有四人的“旅游”花销，她预支一下零用钱还是可以的。毕竟她是在发展正当事业，而不是在拿家里的钱玩嘛~ 王冰语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她知道自己写好的计划书要全部推翻了，得从新再写过一份新计划。 “很好，公司发展势头很不错嘛！不是有人投《Q版三国》这么有趣的漫画了吗？嗯，虽然是四格的，但杂志也是从无到有的飞跃嘛。”陆玲玲从凳子上站起来，抬起一只手斜向天空说到，以显示公司正在蒸蒸rì上。 啪――！ 王冰语第二个巴掌拍到脸上，两只手捂着脸不想再看见社长了，沮丧道： “社――！长――！《Q版三国》是和《钢之炼金术师》一起寄来的，画风虽然有点不同，笔锋却一样，而且投稿人明明白白写着是同一人――梨木啊。” “诶――？！”陆玲玲好像真不知道似得惊讶道：“《Q版三国》的作者不是‘阿里’吗？梨木的笔名是‘断罪’哦” “呼，我不管了！凉子你拿信一字一句的读给她听！”王冰语在陆玲玲的攻势下遭到了毁灭xìng的打击！ 不过正因为社长的废材，她不得不迅速振奋起jīng神，呲啦一声来开椅子，带着计划书回到自己办公桌更加卖力的工作起来。 陆玲玲眼睛闪过一道jīng光，嘴角挪揄的偷笑。伊利莎贝尔见况抿了一口咖啡，开始看起《钢炼》的最新原稿。 “嗨！是……”凉子倒是遵从了王冰语的指令，低头拿信没看到社长的诡笑，还真的拿起心来跟陆玲玲做汇报，“社长，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小梨木打算在不同的漫画种类上使用不同的笔名，以下是他信件的内容【致：上国出版社诸君……】” 第四十七章：翘课伤了谁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周五和四周前的那天一样，卢薇的重感冒依然没有好转。与昨天相比，天气又稍微下降了点，秋风为中秋准备了些许凉意。和昨天一样梨木是被母亲开车送到了学校，不过由于黎老师跟李秀丽反应了梨木旷课的情况，这次他母亲是亲自把他送到了办公室里道歉。 因为老师很快就要上课，李秀丽并没有滞留多长时间，将梨木交给黎老师后就离开了学校。 黎老师和梨木的单人对话被预约在体育课上课，换而言之也就是体育课又被别的老师占用了。这天旷课了一个月的大胜男也刚好来到了学校，于是两人就被叫到了办公室训话――按步骤，先是询问了梨木为什么旷课，梨木当然不会回答“迷路”，因此继续沿用“课程太无聊，老师说的东西我都懂”来搪塞。 黎启花教书几十年，倒是有过这种对话的经验，她不把交谈的重点放在梨木学力上，反而以人情世故来对他指导。 “你母亲亲自把你送到学校，然后我们把人弄丢了。你说给你上课、喜欢你的萧老师啊，兰老师啊，她们担不担心？ “而且你要是在哪节课的时间里受了伤，上课的科任老师是要对你负责的，我一个老太婆不要紧啊，被jǐng察叔叔抓了就抓了呗，她们经得起抓吗？ “你是班里年龄和个头都最小的学生，学习又好，老师们都关心你、心疼你，上课要是找不见你的影子，你说她们担不担心？上课有没有jīng神？ “老师上课没jīng神，教学生教得不好，那是要被学生开除的，这样她们就会没工作，没饭吃，饿肚子……” 黎老师虽然有点危言耸听的嫌疑，却说得梨木哑口无言。除了偶尔做些“嗯嗯啊啊”的肯定式回答，他连反驳的念头都生不起。况且他当学生的多年经验告诉他，若是反驳的话肯定会遭到更加持久的说教。 ――不是对谁的感情都可以无视的。 这时梨木发现自己还是没能跨越“人情关”。 活泼的兰老师经常喜欢逗他玩，他也喜欢反过来逗她；萧老师比较正直，喜欢跟练口语；黎老师则像是全班学生的老nǎinǎi。 当然，这位老nǎinǎi是否和蔼，终究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不定有人被她这么说教一通就认为她很凶恶了呢？ 梨木被训斥完毕后不敢独自走回教室，身上又没带着画具或高中课本。只能百无聊赖的，趴在离办公室不远处的走廊围墙上，思量着今后遇到类似卢薇生病的突发事件该怎么办。如果要照顾到老师们的心情，这为期半年的迷之诅咒可就不如原来预想中的那么好度过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大概今天是冷风过境吧，体育课上到一半就下起了大雨。梨木从走廊上看见了体育老师，他正让学生板着软垫去到主席台上，继续练习尚未完成的仰卧起坐练习，这位老师没打算让学生冒雨冲回教室。 由于走廊围墙上还有一圈铝制的防护杆，梨木并不担心自己会从五楼掉下去，得以攀在走廊围墙上眺望着外面被雨淋湿的风景。 ――学校的雨比外面的雨新鲜 梨木想到。 或许是身处五楼感觉不到被雨水激起的灰尘，但如果考虑到二十年后的大气污染状况，“新鲜”之意大概就是源自于此吧。 ――所以这只是我陈旧的印象出了问题……？ 不对，或许应当换个说法――叫做活力。 这种活力在已经腐朽的平南村里是感受不到的，只有身处学校才会有“学校的雨比外面的雨新鲜”的感觉。 足球场是用真草培养的草场，狗牙根在吸食了雨水的瞬间仿佛变得更旺盛，附近只有平南小学的园丁才会维持这样的真草场。主席台上也有很多尚在成长的小草……棚子遮挡他们不被雨水淋湿，各种园丁用各种不同的方法将他们染sè。 那中名为知识的雨水为他们改变命运提供了基础。 但是―― ……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梨木的视线突然停留在水滴划过的铝管上。 将**的双臂从围墙与栏杆间抽出。此时他有一种想用这双手作画的冲动，那时一种被称作灵感或是感觉之类的深刻东西。用漫画来解说恐怕太过露骨，唯有绘画才能含蓄的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被雨水清洗过的金属铝管上，倒映出两个颇具差异的物体，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他身后的人…… “我认得你。”她说。 金属管上水滴反衬的人。虎头虎脑，肤sè麦黑，穿着套泛黄的夏季校服，倒不是说她校服邋邋遢遢，只是颜sè显得有些老旧。紧窄的地方可以看到明显隆起的肌肉，还有那两块不知道是肌肉还是胸部的凸起。 其实她身上的校服洗得很干净，梨木转过身来闻不到什么异味。 “诶？” “二十块钱给还你，妈妈说你没踩到我们的地，我不能拿你的钱。” “啊啊――”看着她递过来的，细碎的，由一张五块，不知道是几张两块、一块、五毛、一毛――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碎纸币。梨木眼睛都瞪大了，指着她惊讶地说道：“你是后村的那个人！” 五年四班的大胜男同学，xìng别女，目测身高178cm，年龄13岁，读书比别的同学晚了两年，以“旷课大王”而闻名全年级。 这是梨木所听到过的情报，他没有特意去收集一位与自己没有交集的人的信息，至少在以前看来是没有交集，直到刚才还是似曾相见不相识的状态。 “喏，给你。”她伸直手臂递到梨木眼前。 ――明明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看她满脸不舍的扭过头去，梨木也趁机挪开自己的身子，以免自己的小脸蛋和“钱堆”相撞。 “说是给你的钱就是给你的钱。我是不会要回的，你收回去吧，回家就跟你妈说你已经退给我了，我会帮你圆谎的。”梨木换了个不是那么被动的位置说道。 梨木料想大胜男比自己晚到办公室，大概就是为了翻出这笔钱来吧。不过这是给出去的救命钱，自己还想另准备一份谢礼呢，怎么可能会把这些钱收回来。 “不许骗人。”她说道。 “不骗你不骗你。”梨木挥挥手。 “妈妈说过不许骗人。”她大声说道。 至始至终，拿着那沓毛票的手都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诶？！ ――怪了，今天我还能成了天然呆不成？ 看见她坚定不移的粗手还能会错意。 愣是眼睁睁没看出她善良的秉xìng。 还有，肌肉上暴起虬须一样的血管，将近一米八的身高，黑塔山似的人儿……还和自己住一个村。这特么不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咳，便宜保镖吗！！！ ――看起来很像只要忽悠一下，花很少钱就能雇佣的样子嗳！ 第四十八章：召唤！大守卫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至始至终，她递过来的手都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她的品xìng不坏。 乍一见面就梨木就推翻了自己对大胜男的认知。在他刚认出大胜男就是迷路那天背自己回家的人时，心里就给她下了定论：……是一个贪小便宜，见钱就揣口袋，一个月不来学校的坏学生。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从她的衣着、相貌、行动方面推测，梨木对她的看法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老旧紧缩的校服昭示着她不是个富裕的学生，那天在菜地看见旧衣服不是因农活而穿上的工作服，而是她rì常就是这么穿的；明明听从母亲的教诲，却对钱财有着异乎寻常的渴望，证明她很需要钱；异乎寻常的高大体型，说明她是个巨人症患者。 她身体里供给脑子发育的营养被分配到四肢，智商发育应该会受点影响，如果能好好调养的话长大还是可以和常人一样生活的。 和先天xìng心脏病一样，一所学校里多多少少总有那么几个。据梨木所知，原来的二年级，现在的三年一班，就有这么个一米七个头的巨人症小学生。 大胜男一个月不来学校的状况，此刻在梨木的眼里似乎也变得另有隐情。 “那好，钱我收回来了。”梨木拿起那沓厚厚的毛票，被她压实时就有两厘米后了，接过来时的蓬松状态又增加了半厘米。他把毛票从中间分开，递回去一半，朝胜男诱导道：“不过我妈也说过，让别人劳动是要付出报酬的，你把我背回家，所以我必须要给你工资才行。工资你知道吗？” “知道，你要给我工资吗？太好了。”她带着爽快的笑容说道。 然后从钞票中抽出两张红sè的一元，把那沓明显不是平均分配的钱推了回去。 “我妈说不能收超出自己本分的钱，你很轻，背你没走多远，十块钱我不能要，两……两块就够了。”只抽了两元钱，她就像收了非法收入一般，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你想拿多少是你的事，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你有一个月的数学作业没交，而我是数学科代表，我想你有必要跟我汇报一下上个月的情况……”梨木提出合乎情理的要求。 “呃呃那个……” “没事没事，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们回教室里谈吧，雨暂时也停不了——他们还在上体育课。” “啊，哦。” 两人在廊上商量完毕。 于是梨木带着……应该说大胜男带着梨木回到了五年四班。 他们坐在一张桌子的两端。身高不到一米的梨木摆着一副严肃的脸，和一米八的大胜男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来，先说说你这一个月为什么没交作业……”梨木开始审问到。 想要给顾客推销产品，诱导顾客按自己的意思购买新品种的蜂蜜，就要先了解顾客身体状况、收入情况、家庭因素等。知道顾客的身体情况，就可以对症下药的进行推销，把新品蜂蜜的效用说道她们心坎里。收入情况决定了顾客能够购买哪种类型的蜂蜜，不至于在推销昂贵的蜂蜜上做无用功。 家庭因素也是销售环节很重要的一部分，若顾客家人反对她购买蜂蜜这种行之有效的保健品，顾客为了维护家庭融洽，亦或迫于父母、丈夫的yín威而放弃购买蜂蜜。这时候作为蜂蜜店店长所要做的，就是叫顾客将反对她购买的丈夫叫来店里，从她丈夫身上开始劝诱。 梨木觉得要把大胜男雇为己用的关键就是——透析她的生活和家庭状况。 大胜男只是巨人症而非弱智，在梨木的循序引导下，最终还是把家里的情况大致说了出来。 因此梨木对她家也有了些了解—— 大胜男家曾是个五口之家，之所以用曾，是因为她父亲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猝死。现在家里只有经常患病的母亲，13岁的她以及两个10岁和5岁的妹妹。毫无疑问，她最小的妹妹属于超生，不用问也知道肯定被村里罚了一笔钱。 那次罚款对她们家来说可以说是致命的。估计那个时段应该正好赶上村里第二次大肆建房、两极分化极具深化的时候。她父亲想要个男孩，一连生了她们三个，而老婆又经常生病，再加上村里一笔罚款，她们的房也就能没建起来。 她父亲没把她们拿去卖，也没送给别人养，自己默默挣钱养家直到猝死。 ——这家人应该都是老实人。 从大胜男父亲的行为，和她母亲对她的教导上，梨木做出这样的结论。 ——只是思想有点老旧罢了…… 因为大父一心想要生个儿子，在他死后家里只剩下一母三女，一家人的生活更难过了。大概谁也想不到一个健康壮实的汉子居然会在工地上突然死掉吧。 猝死……是毫无征兆的。 当时长得异常高大的胜男也常去工地帮他干活，她父亲猝死的那一刻仍历历在目。在她嘴边形容起来倒很是简单： “他和叔叔们靠坐在墙边，睡着了，叫不起来。” 梨木心中泣凄然。 死去父亲在未谙世事的孩子眼里，只是“睡着”或“变成星星”之类的程度吧，小学生似乎无法达到理解死亡涵义的程度。不过大胜男在梨木没有追问的情况下却补充道：“我知道，他死了。叔叔们告诉我爸爸死了，他没有呼吸。” 大胜男留级——更准确的说是休学一年，并非因为她学生跟不上脚步，而是家里凑不足学费。那年她为让母亲和妹妹吃得上热腾腾的饭，她在父亲熟人的帮助下工作，包工头亦是冒着“雇佣童工”的危险帮她解决家计。 此时民工工资普遍偏低，做的是卖命的活，拿的是最低的工资。 大胜男rì工作八小时，月薪600元整，折合每天20元。 背梨木走个村道就赚一天的工钱，这似乎就是她被勒令退钱的原因。 “你不交作业是个问题，要不这样，我雇用你，你做我的贴身保镖吧，一天算你50块钱，一个月算你1500块，表现好的话另给你加奖金——嗯，钱。”梨木怕她听不懂还要算半天，特地跟她详细说明。 现在他白天上课可以画两页Q3，虽然不知道上国出版社打算以多少钱一页收购，但应该很快就会有回讯。晚上回家再抽空画一页《钢炼》，支付起她的工资绰绰有余，要知道正规保镖的工资可是上万的呢。话说，大胜男不会开枪也不会格斗，给她1500的工资在梨木的认知里是合理的，就算再给高点也无所谓。 等到周六周rì，打开“一心一意”画《钢炼》做任务，一天画四五页漫画甚至足够他支付其他费用，更何况单行本上市还有利润分层。到时候就让老妈也不要开出租了，回来当她理想中的家庭主妇，想出去旅游就出去旅游，她可是羡慕了梨茽淑很久呢。 “保镖是什么？能赚那么多钱？”胜男问。 中国官方在十几年后也不承认保镖这个职业，私人保镖在普通民众眼里只是个传说，整天埋头在工地里干活的胜男没听说过也不奇怪。 “不用做什么，就是上学的时候陪我上学，上课的时候陪我上课，放学的时候送我回家。”梨木把她的三大职责告诉她。 说白了就是个带路的差事，他打算在迷之诅咒解除后也继续聘请胜男，权当对那次中暑事件的报答。 不料，她伸出两只大手掌，在梨木面前疯狂摆动，拒绝道： “不行不行！” “诶？”梨木讶异。 这么好的条件都不做？难道—— “这么简单的工作，怎么能收你一、二……三，三倍的价钱呢？”大胜男数着手指，不过还是算错了。 ——果然如此…… 该称赞她老实呢，还是“天生贱命”呢？ “那就每个月给你600块。” 按照她在工地的工钱给。600元当做底薪，剩下来的钱权当餐费补助+各种福利，国家公务员深通此道。 “不行，最多只能给……”她斜着眼睛思考了会儿，良久才举着个手指说道：“100块。” “好吧，一百块就一百块。” “但是，100块太少，我要去干活，不能陪上课。” ——妹啊！你有多纠结啊！给你1500你不要，给你100你又不干！ 抓狂的梨木一头撞到桌面上，两只手直直地从桌面往回拉，指甲与桌面发出滋滋响声。 正当胜男误认为梨木犯病，急忙起身准备去找老师时。 “好吧，我错了——”梨木抓狂完毕，平静地坐起身来，投降似的举起两只手。在放下手的同时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贴身保镖是个很辛苦！很花时间！很要命的工作！ “你每天要起得比我早，到我楼下接我上学，如果我懒得走你就要背我上路。如果我觉得书包太重，你要帮我背书包。 “在学校如果有人要打我，你要保护我不被打，或是打他们，或是带着我跑，或是自己顶上去挨打。 “放学时如果有人要拐卖我，勒索我，敲诈我。你同样要保护我，最不济也要记住他们的样子和车牌号拨打110报jǐng。 “我要你加班时你就得加班，晚上说不定得陪我到11点，周六周rì不管有没有事早上8点都要来我家报道一下。 “如果有人拿抢shè杀我，用刀刺我，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你要帮我顶上！医药费我出，死了我帮你打官司赔钱。 “这种很辛苦很辛苦，很花时间，很要命的工作啊——你说我一个月应不应该给你1500块啊？！”梨木大费周章的故意说得很严重。但觉得还不够打动她的心，再加一把猛料，表示自己心有余而财不足，叹气道：“唉~再多我就给不起了，你，考虑考虑？” “这个……”这会儿大胜男动心了，可是换工作之前她还需要征求另一个人的意见，大胜男回答：“我要问问我妈。” “那今天放学就一起回去呗。”梨木顺势解决今天“回家难”的问题。 “好。” 暴雨在课间停了下来。梨木和大胜男——一个是班里的黑塔山，坐最后排；一个是班里的小豆丁，坐最前排，在冥冥中产生了交集。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走回平南村。 第四十九章：难以跨越的障碍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午饭时间，趁着吃饭的时候梨木跟父母说了个大概，还特意把大胜男家的家境说得很糟糕，以期让母亲同意自己雇佣一个名义上的保镖。同时告诉她雇佣这个大个子，可以让自己和卢薇上下学安全很多，自己在五年级也不用怕被欺负。 每个月要给别人1500元让李秀丽颇为心疼，每个月都给啊！这比她预期的要多很多。但考虑到梨木在五年级就像个小豆芽般的身高，就当花钱请个“陪读”也是好的，正犹豫要不要劝梨木调低点价格时，楼下传来了粗嗓门的叫唤。 那是大胜男的声音。 按照放学路上的约定，大胜男跟她母亲谈了受雇用的事，商量过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来找他一下。 梨木没给母亲太多思考的时间，自己放下筷子就向楼下走去，并告诫父母不要跟来。钱是自己的钱，这件事应该由自己来决定。生怕他们跟来后发现大胜男家实际情况没那么惨，阻止这次雇佣，到时谁来帮自己扛过这段迷之诅咒？ 大胜男带来的消息是――她母亲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具体情况她要亲自问清楚。 于是梨木跟大胜男沿着村道走进了后村。 站在她家的门前，看到青石砖搭建的矮房，梨木心有戚戚。 他曾经猜想过她们住的是什么房子，按照胜男父亲以前在工地工作的状况来看，每天偷几块红砖，大底还是能建得起一间红砖房的。却没想到她们居然住在一个五六十平米，墙体约莫只有两米多高，用古旧的青砖而非红砖搭起的房子里。加上有青瓦盖成的冒尖房顶，这件房子不过只有三米高的程度，从门外可以看到里面的木头房梁。 房子墙外还有个四五平米的小房，根据小房上的烟囱来判断，紧靠着住房的小房应该是拆房或是厨房。 这种构造，说实在的，就是梨家猪圈的构造。为了不让烟雾干扰到猪圈里的生活，担到猪圈的猪潲都是在小房里蒸煮加热的。 大胜男家的房子虽说有些复古，但比起那些不知还有没有孤寡老人在住泥瓦房，倒也算是“富裕”了很多。 梨木走进房内便感到一股寒气袭来，不知是由古建筑的构造，还是青砖的特有属xìng造成的。屋内陈设的全是木制家具，靠墙的长桌上摆放着一台老收音机，它和房梁上吊着的40瓦灯泡或许就是这家人唯一的两个电器。 屋内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大父生前是怎么安排的梨木不知道，但根据眼前的情景可以推断，胜男和两个妹妹晚上睡的是大床，她母亲睡的是小床。因为现在在小床上卷曲着一个女人，长着稀疏的头发，大热天却盖着一翻被子。 她的两个女儿则趴在大床上愣愣地看着外来者，她们身前摆放着一本翻到“鹅鹅鹅”的语文书，显然这位十岁的姐姐正在给准备上小学的妹妹教授拼音。 她们身上的衣裙虽不至于到带补丁的程度，但却显得有些老旧――不对，应该说补丁被巧妙的掩饰了起来。 那件穿在次女身上的白sè连衣裙被梨木认了出来。正是卢薇月前曾穿过的连衣裙，因为白sè容易泛黄泛旧，裙角的位置又被画架勾开了一道口子，所以梨木再也没见她穿过这件连衣裙。现在想来，或许裙子在被丢掉之后又被胜男家中的某个人捡回了家里。 裙角破口处被镶上了梅花，为了不显突兀，其他地方也镶上了同样的梅花装饰，不认识这条裙子的人很难看出梅花就是补丁。 ――这花应该也是从其他裙子上剪下的边角料…… 屋墙上挂着校服，为保持校服的新鲜度，她们在家都会尽量少穿校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jīng神！？ ……沉思中。 房间里响起了打破沉闷的咳嗽声。 “咳咳” 将注意力转移到被大胜男扶起来的女人身上，梨木感到眼前的景象是这么的眼熟――她就是那个注册时曾出现在五年四班门口，形sè鬼祟，颤颤巍巍的女人！ “您好，我是胜男的同学，阿姨您生病了吗？” 此话一出，梨木觉得有些多余，应该问“阿姨你生了什么病”才对吧。不过直接对别人的身体追根问底好像又有些不礼貌。梨木可没有帮她治病的意思，要把病劳子治成普通人那肯定需要很大一笔费用，况且梨木自己的心脏病还没着落呢。 “嗯？唉。”大母看到来人是个比自己次女还小的小孩，露出略微有些失望的神情。 “我是前村梨家的梨木，请不要担心。” 梨木掏出了一沓现钞，虽没有1500元，却是一张张的老人头。对两个没见过这么大面值钞票的小女孩来说，这沓钞票已经够夸张了。 “对不起，明明你……您请阿男，还要你大费周章的……” “别介意，提出要见面的不是我吗，您身体不方便，让我过来是应该的。” “阿男，给客人装杯水。” “不用了，我刚吃完饭，很饱。” “那个，其实，阿男的事……” “您先让她们出去我再跟您说吧。” “嗯嗯，阿男、阿汉、阿孩，你们先出去一下。” 三个孩子很听话，在她们母亲的吩咐下很快出了门，拐过墙角不见了踪影。大母在床上咳嗽了两下，实际年龄应该还算比较年轻她，面容好似五六十岁的老太，用形同枯槁的脸重新看向梨木。 “首先，你认识我吗？听说过我的名字吗？”梨木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测，向大母问道。 “唉？你是？” “梨木。” “我……” “好的，我大概知道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梨木终于肯定了一件事。 自从梨木闹了许多大动静以来，在平南村这一亩三分地，除了出租屋里的外来者不怎么关心村里的事情外。不管是前村还是后村，即使没见过梨木本人，平南一组里也很少有村民没听过梨木的名字。最近就连梨木不曾认识的大妈在跟他打招呼时也能叫出梨木真名。 ――显然，大家四女与村里人缺乏交流。 得出这个结论，梨木继续问道： “其次，我想知道你对胜男是什么看法，同意还是反对。” “我……不怎么赞成。”大母稍微犹豫了下。 “噢。我想大概也是这样，不过该怎么说好呢。并不是说你们家迂腐，但是，都到这种地步了也不必遮遮掩掩了吧。” “遮遮掩掩，是吗。”大母垂下目光，缓缓地点着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家的事情。不懂你们怎么会落入这番田地，我现在只是跟你分析一下利弊，然后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只要跟胜男说一声，她就会照着你说的做了不是吗？”梨木清楚雇佣胜男的决胜条件就在她母亲身上。 没等大母回答“是”还是“不是”，梨木就开始自顾自地说道： “如你所见，我呢，比你次女还小那么一点，但是却和你长女同班，学习能力肯定没问题。上次中暑被你长女送回家，心存感激，再次相遇后了解了些情况。我在五年级里个子比较小，而我这个人又比较懒，比如值rì啊、周五大扫除啊、学校大会搬椅子啊……我希望找个人来帮我做。 “不用担心，我不是赚了大钱容易被劫持的目标，最多只是让你女儿站我身边，威吓一下五年级其他来挑衅我的同学，不过自从我上学以来还没被挑衅过，而且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也不需要你女儿出手。我相信在当今社会，语言比暴力更适合用来解决麻烦。 “如果你女儿有每月1500块收入，你们家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你看，你有三个女儿需要抚养，你的大女儿有巨人症。如果任其发展下去而不吃点补脑的东西，长大后在社会上肯定难以生存。到时候你的两个小女儿必须要负担她的生活，如果不照顾她的话又会受人诟骂…… “胜男和她们的学费不是没有着落吗？现在胜男可以边工作边上课，这是我所谋求的互利互惠。小学最后一年，包括寒暑假，她可以给家里赚上一万多块钱，这笔钱省着点用的话足够你两个女儿读完小学和初中了吧？难道你不想让大女儿领完初中毕业证吗……” 一连串责问令她哑口无言。 她又何尝不想让女儿上学，最起码也想让大女儿读完小学，领到毕业证。不过现在一家人靠的就是大女儿赚回来的600元钱生活，加上家里一小片菜地才勉强糊口。上个月因为注册的钱不够，只给了学校200元钱，这点学费本来不够上学，所幸陌生的黎启花老师帮垫付了胜男的书本费和学杂费。 胜男休学了一年，黎启花老师可以说是她新任的老师，还帮她垫付了学费。 但是胜男既没去上课也没去领书，她继续跑去工地赚钱，直到昨天月末才领了工钱，今天早晨上学就是为了还给黎老师。 拒绝眼前小学生的聘请有很多原因。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大女儿其实自己已经不想上学了，在上年初冬她就说出了这个的念头。 女儿说班里没人理会她，没人跟她说话，没人喜欢她。这是当然的，穿着紧凑老旧的校服，还长着比体育老师还恐怖的身材，总是瞪着一双大眼睛长得凶神恶煞，自然不会有学生愿意接近她。而且女儿自觉在学校学的知识没用，语文、英语对在工地搬砖又没帮助，学习本来也是在班里倒数一二名浮动，还不如多攒点钱让两个比较聪明的小妹读书。 ……她们身材不大，小不伶仃的搬不了砖，不读书以后就没有活路。 这样的想法持续了大半年，家里也潜移默化的认同了她的观点，之所以突然愿意去学校陪读，完全是为了赚同班同学的钱。 另一个拒绝的原因是，女儿的同学雇主虽能拿出一沓子钱，但那钱是他的吗？他有权利掌管那么多钱吗？在他父母发现后会不会又被收回去？这些问题如果不亲自问过小孩的家长，又怎么能肯定的答应下来？ 再者，他是村子里的梨家，女儿给同村人雇佣，咱们一家人是否能丢得起这个脸？ 第五十章：遥不可及的理想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赵钱孙李马柳雷…… 平南村不是一姓之村，否则也不会叫做平南，而应叫做“梨家村”了。平南村是个很有可能发展成乡镇的聚居村落，有梨姓“大族”――其实也就四五十人，还有雷姓、刘姓、杨姓等几大姓氏。 有的虽然同姓，却不沾亲带故，如梨木爷爷梨志有和卢薇爷爷梨尚便是此种关系；有的不但不同姓，还没有任何亲人，如大胜男一家子就显得形单影只。 或许是这家人天生就比较孤独和固执，且“大”姓也相当罕见，在村里没交到什么推心置腹的挚友。 有一次大母病重从纺织厂辞工回家，大父在村里借给看病却借不到钱，最后还是工友帮了他的忙。从此之后，一家人越发对村里产生了敌意，连普通的交谈也不愿搭理。过了两年，眼看家里越来越困难，想要借钱起个两层楼房用来出租，可是却根本借不到钱。于是大父只能在外面打工，直到疲劳过度而突然猝死。 丈夫为什么会被累死？还不是因为跟村里借不到钱！ 大母肚子里憋了一股子“骨气”，在得知女儿要了村里人的施舍后，就好几次催促女儿拿二十块钱还给人家，又怎么可能叫女儿帮这村里的人打工呢？ 大母沉默的想着。 梨木停下来良久，见胜男母亲都没有搭话的意思，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唉~好吧，面对这么优越的条件，你还能犹豫这么久。我已经能很清楚的猜到，你并非因为什么高尚的情cāo而拒绝我丰厚的报酬了。” 梨木不知道阻挡大母做下决定的鸿沟位于何处，做心理咨询最害怕的不是被拒绝，而是害怕咨询者像快木头一样什么也不说。 他觉得这家人对外界抱有很大的戒心，让他产生这种想法的是次女身上的连衣裙。普通情况缝一块同样颜sè的布上去就行了，若是为了满足孩子的虚荣心，用一朵花来掩盖也稀松平常。但大母却找了同种花的好几朵，按照一定的规律缝在裙角，令花朵与连衣裙看起来浑然一体。 难道是大母也有很强的虚荣心吗？梨木不知道。 却很清楚胜男母亲应该是几乎不和村里交流的人，毕竟她连“神童梨木”这个名号都没听过。倘若将大母“勤劳诚实”的猜想推翻，那么她就是个连20元钱恩惠都不肯接受，想要与外界完全撇清利益关系的愚妇。 生养了个巨人症的女儿，自己还是一副病怏怏，拒人千里的样子…… 梨木顿时隐隐记起――小时候家人常告诫不要到后村玩，除了鱼塘很危险外，还有个可怕的“疯颠婆”。听说是死了几个女儿，经常把小孩抓回漆黑的地窖里关养，小男孩最为尤甚……在当时听来是十分恐怖的谣言。 “我也不说那么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你想让你大女儿长大后傻傻的被人骗，jīng神失常成为街上游走的裸.女；如果你想让你两个小女儿没有文化，在这间房子里卖‘肉’换钱；如果你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 “……今天下午上学之前要是胜男没来叫我。 “――那你们就请便吧。” 言毕，只见他跨门而出，还朝门边的胜男招了招手，让大女儿送他一程。 大女儿伸头进来询问，大母木然的点了点头。 墙壁前挂着的暗黑sè的窗帘，被穿行在yīn巷里的风微微吹起。她突然感觉到了如同深冬一样的寒气，独自在被子里颤抖起来。 她很清楚自己家再这样继续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她曾看到无数个未来，但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结果。没有！ ****** 在立下决定的这天晚上，她难得做了个美梦。 ****** 许多年后，被“纪录”采访的大胜男，身材又拔高了三十厘米，皮肤依然黝黑，越发像座黑塔山。 “……那次决定是个开始，也是我们家的一个转折点。在母亲长期的自我封闭后，我们家首次开始接受与村里的交流。这是我命运的转折，侍立恩主身边，我学到很多东西……恩主从五年级起就是个一直备受关注的学生。学习很好，又有极高的绘画才能……而且也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优等生，对谁都非常温和，而且平易近人……虽然有时刀子嘴豆腐心，但所有学生和老师，全都非常喜欢他。” 胜男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静静地说道。 摄影师沉默地倾听着。 “关于当年的事，我父母显然是错误的，恩主一家比我们富裕，却只生了恩主一个孩子。而我父母在比他们穷困的情况下，居然还生了我们三个孩子。母亲的病本来不算病，生了我之后才冒出苗头，在发现体弱之后还连续生了我的两个妹妹。当然不是说她们的出生是个错误，只是超生导致了我母亲病情的进一步恶化，加上养育孩子的双重压力，我们家落到那副田地也是理所应当。” 胜男瞥了摄像机一眼，因为“纪录”节目是陈述式和解说式结合的纪录片，主持人和摄像师依然保持沉默。 “父母怨恨村里人不肯借钱，这显然毫无道理，村民没有必须借款给我们的义务。再者，父亲是想借钱给母亲治病、养育我们，这笔钱不是用于投资，借钱的人很难收回欠款。等到父亲疏远了邻里，见他们建房后得了钱，便也想着建二三层楼。这时正是村里第二次大建时期，有些人建起了高楼没错，但他们要不就是欠了别人的钱，要不就是把钱借给了亲戚建房，说什么也不会轮到我父亲。” 大个子胜男静静地继续着。 “当我认识到这些，并告诉恩主时，他笑着跟我说‘这不是你们的错’我问他那是谁的他错？他告诉我‘大概是【时臣】或【世界】吧’…… “恩主说，我们家的情况不是特例，所以不用太放在心上。他告诉我这个世界有两种人能生很多孩子。 “其中一种是富人，他们有足够的金钱缴纳罚款，可以转换国籍，他们希望把自己的优良基因尽可能多的流传下去…… “另一种是穷人，因为怕孩子存活率不高，自己老了无人送终，光脚的不怕穿鞋，生了孩子打游击，给孩子套黑户，在未来等待机会转正…… “夹在中间不上不下，最痛苦，也是人群最多的――是工薪阶层。他们不愿脱下鲜艳的外衣和皮鞋，还一心努力向上攀爬，必须遵守‘第一极端’定下的规矩。他们一生只有一个孩子，或不生孩子，把自己命名为单身贵族…… “长此以往，愿意受压迫的人种生的孩子会越来越少，第二极端的‘奴隶’基因被抑制，第一极端和第三极端的基因会泛滥。最终抱有‘不生孩子吧，让他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也是一种痛苦’会死绝，富有冒险超生jīng神的第三极端则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向第一极端发起挑战…… “世界或国家会在四五代人之后开始‘洗牌’，所以每个国家的寿命都只在百年间，有人说国家覆灭是有很多因素决定的，但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冒险基因’的泛滥…… “恩主认为这个世界是扭曲的，我这么说――大概谁都不愿意相信，也没人接受得了吧。恩主那种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只要看他笔名为‘文刀’的漫画，多多少少能看得出些苗头。” “――苗头？”画面外蓦然插入一个声音，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他立刻堵住了嘴巴。 “恩主学习很好，大脑就像一台jīng密的仪器，绘画时手就像机械臂一般。落笔迅速而且没有错误。他画过很多部漫画，世界上一半的漫画都是由他所画，在他所创作的众多漫画中，也是他最不热销的漫画集中，其实他是最喜那个冰冷的笔名，他觉得那个笔名所画的东西最能表达他的理想……” 接下来大胜男所说的，摄影师决定应该NG掉，可考虑到是关于那个人的真实纪录片，就算遭弹压也不会有多大问题吧。 摄影师有着多年拍摄纪录片的直觉。 话说，当时那个人为什么会请她做保镖呢？除了报中暑之恩外，应该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吧。 第五十一章：中秋佳节（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胜男只是个读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她肯定不会是个合格的保镖，当然她也不需要尽什么保镖的职责。 说实在的，梨木以前在小学读了六年，还真没遇到过抢劫勒索之类的事件。大概是因为跟老师关系比较好吧，打人或被打基本上也跟他绝缘。若说无端端在学校里扯出什么天大的反派势力，那纯粹是扯淡。 为人和善、不招人怨，便是他的处世之道。 如此说来花钱请胜男真的只是为了报恩？除了梨木自己外，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 1998年10月5rì中秋。 今年的中秋比往年来得迟，居然都顺延到了十月份，往年都是九月中旬过的中秋，届时盛夏夜闷绝的燥热还未退去，皮肤却已然能感受到了干燥的秋风。 “妈，妹妹，中秋快乐。”胜男弯腰走进门，将一铁盒放在饭桌上，褪下新买的校服整齐叠好。 “这个是？”大母从床上坐起。 铁盒是红漆的包装，上面写着明园两字，正是平南最有名的月饼品牌。不仅是平南知名品牌，而且还是铁盒装的月饼，不用想也知道比纸盒装的明园贵。 “梨木送的，他说只有四个月饼，正好够我们一人一个。” “这怎么能收……” 这一盒月饼本来就只有四个，连包装都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新买的。很明显梨木跟大女儿说的是客套话，可大女儿还真以为是月饼太少，就这样拿回到家里来着。 “送回去吗？梨木说他在楼下烧烤，我随时都可以去。” “唉，不用了，她们都开始吃了，以后好好工作，记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说话间，大母发现两个小女儿已经合力打开了月饼盒，封条撕掉后已经不可能再送回去。想想这几年家里也没吃过月饼，大母觉得真是愧对了三个女儿，若是没有这次转机…… “谢过了。” “那就再谢一次。” 前几天或许不知道梨木的名字，这几天刻意打听之下，才发现原来村里人都认识那小孩！说他是村里的麒麟子，仈jiǔ岁就跳到五年级，以后肯定能上清华北大，前途不可限量啊！女儿如果能一直跟着他做事，以后绝对不愁吃穿。 “记住，不要忘了听他的话，好好服侍他，好好帮他做事。” “哦——” “不是叫你现在去谢啊，人家在过团圆节呢，家家户户都在过……”见女儿说完就要出门，大母赶紧叫停，从新给她进行常识xìng教育。 “姐姐一起来吃月饼吧。” 两个小女儿从月饼盒里每人拿出一个月饼，送给病床上的母亲，以及一家子的顶梁柱柱手上。 “好。”大胜男拿着月饼大口吃起来。 “嗯，有肉！”胜男发现时叉烧馅的月饼，吃起来更香了，吃到中间的肉馅时反而小口小口慢慢咀嚼起来。 ****** 大母以为梨家晚上是在一家团圆。 其实不然，实际上梨木对于与家人共度中秋并无太深印象。 梨父梨家辉是个不着家的人，即使中秋也混迹在赌场里。梨母李秀丽早年和梨木nǎinǎi有矛盾，后面两方互相积怨，老死不相往来。中秋在梨家只算是小节rì，团圆饭按照双亲与孩子为单位，唯有元旦和祭祖的节rì才会吃大团圆饭。 在中秋时梨木其实是个“游离体”，寄生于叔叔请来的猪朋狗友派对中，偶尔上楼陪一下形单影只的母亲。 因为是中秋，大家都在吃团圆饭，客人仅在饭前时间火一下，出租车得到夜半十点多才有客可载。在此之前就算有人吃完团圆饭，也是打算和家人出门边散步边赏月回家。而且明月高照，看着别人一家团圆，出租车司机很难说有心情出去载客，所以梨木母亲就独自在家里吃葡萄干看电视。 梨木小时候曾为此很纠结，毕竟他自己又想去参加叔叔的烧烤，又想找母亲陪或陪母亲。最终只能在烧烤和母亲之间犹豫不决，明明选择了其中一种，却怎么也无法开心。 ……在别人快乐的烧烤时，会想要母亲。 ……在陪伴母亲时，会羡慕别人开心的烧烤。 如此矛盾的感觉实在难以言诉，选择其一却想念其二，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心情常让他大受打击。不过他现在不会再困扰了，他已经享受了足够的派对，甚至对派对产生了些许厌烦。这会儿去叔叔的烧烤派对，完全是为了拿一手串烧牛肉回来给母亲。 “怎么回来了？”坐在水果桌前的李秀丽问道。 “给你拿吃的，吃完我再下去拿。”梨木在门口脱下鞋子。 以前他或许是谦虚主义者，不敢拿主义者，现在却明目张胆的贯彻拿来主义的思想。老叔烧好一窜他就拿一串，也不直接说是给母亲吃，反正就是收进自己的囊肿。 “烧烤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那么热气，今天吃完了记得吃凉药哈。” 李秀丽所说的良药是万能药——板蓝根和牛黄解毒片，这两种药是家中必备防“火”利器。基本上梨木每次吃稍微带有点热毒的食品，母亲就会让他按照食量吃掉相应的药量。在后世各种“科学言论”普及之后，母亲更是接受了吃多烧烤就会致癌的概念，梨木每次带烧烤油炸食品都会被说教一遍。 “知道了，不过老妈，偶尔吃一两次也没什么关系嘛。你一半，我一半，我们把它们搞定怎么样？” 趁着母亲还没固执到那种程度，梨木还是想让她享受下美味，现在她对烧烤食品的认知仅限于“热气”和“不卫生”。 “我吃三串，其它你吃，下次要拿的话就拿些扁菜，没那么热气。”李秀丽答应道。 PS：扁菜又叫韭菜，因其叶茎较扁，故而在平南俗称扁菜。 “尊造您的意思——”梨木摆出早知如此的表情，脱掉鞋后转头拿起一袋烧烤。 袋子一开始被他藏在身后的门槛下，里面的内容相当丰富，装有烤青口螺、鱿鱼干、肥牛、豆腐皮和一堆扁菜。其实扁菜这种食材，在平南村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梨家的菜地里就有很多。青口螺则是在绿江岸边的石头上现采的，退cháo的时候常见它们依附在大石块上。 梨木从橱柜拿出个碟子，将塑料袋放在碟子上摊开，一根根签柄便露了出来。水果桌和木质长椅都摆放在窗口边，坐在椅子上就可以看到一轮明月。念及今rì是中秋，母亲还要在晚上出车。10：00~2：00点的美容觉就不必说了，晚上出车既容易遇车祸也容易被打劫。 梨木皱起了眉头。 以前母亲没发生过什么事故，但自己这只小蝴蝶已经扇了三个半月的翅膀，理论上蝴蝶效应都可以弄出两个美洲飓风了，谁又能保证母亲晚上出车会安全？ 莫名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不过梨木还是不想让母亲冒险—— “老妈，既然我能赚钱了，晚上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啦，以后晚上就把车承包给别人吧，今天晚上就跟我呆在家里好不好？要是来年我画漫画能赚几十万，你就不去开小车了，想拿多少钱就跟我要，有什么理想就直接去追求。只要有我在，不管你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你都可以为着自己的梦想去努力一把。”梨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以前蜂王常跟梨木戏问，这个世界上最轻松的职业是什么？ 梨木在很认真的思考后做出了许多回答。最后蜂王揭晓谜底，世界上最轻松的职业乃是“富二代”。 固然，富二代并非职业，但确实很轻松。可以不用为钱发愁，睡觉睡到自然醒，没钱伸手就跟爸妈要，想创业就创业，而且能有大把时间做自己的事。 梨木要追求自己的理想，同时也想让父母体验一回富二代——让他们去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不是一生被生活所束缚。 “小鬼头，钱那么容易赚吗，说得那么轻松。”孩子一段话里针对的都是夜晚出车，李秀丽不难听出儿子的关切之意。 出租车容易成为打劫的对象，女司机毫无疑问是劫匪最容易下手的目标。出租车打劫的流程非常简单，只要把出租车司机骗到郊外，在交钱的时候拿刀顶着司机的脖子就行。用一天赚到的钱换自己一条命和一辆车，出租车往往不会多加反抗就掏出钱来，这使得抢劫出租车的行为更加猖獗。 所以只要是远离市中心的路线，李秀丽一般都直接拒绝，夜晚赚钱可谓是提心吊胆，一些吸毒人员甚至敢在市内抢劫出租车。 “也不是很难啊，照我现在的工作量，一个月赚五千多，一年赚六七万。这还只是暂时的算法，以后肯定能赚更多。”梨木以现在的实际收入给母亲计算，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他要更快的跳级，更早的解放自己，追求理想的同时赚更多的钱，让自己父母也去追求属于他们的梦想。 第五十二章：中秋佳节（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那你爸怎么办？他跟你要钱你给他拿去赌吗？”李秀丽担心的是丈夫。如果自己不工作，领儿子的钱过生活，那么丈夫也就有了理由找儿子要钱。 还真别说，以后梨木家拆迁之后，梁敏晶给不起钱给梨家辉赌博。他没有钱进赌场，在家里闲得慌的时候确实会跟儿子借钱。所幸梨家辉还算诚信，但凡说“借”最终总会还回来，实际上跟儿子要钱他几乎每次都是借的。 “老妈，老爸的事你就别管了，他赌xìng早已深入骨髓，很难改掉他的习xìng。就算老爸有心戒赌，他的人际圈也不允许他戒。哪天上街随便遇到个赌友，聊着聊着还不是不知不觉的进了赌场……”梨木对父亲的脾xìng深有了解，不想让母亲为父亲作无用功。 可不是嘛，黄、赌、毒，无论男女，染上了想要脱身绝非易事。 哪怕梨父想要下定决心戒赌，也会发生以下类似的状况―― 戒赌才没两天，坚决不跟赌友会面，但他人际圈里的赌友终究会打电话来。 #老梨，我要有事要走开一下，走了就三缺一了，你帮我顶一下。 #输了不用你掏钱，赢了算我的，你怕什么，怕你老婆吗？。 #不久不久，你帮我顶一下我就回来，嗯嗯，你快点来啊。 赌友只需三句话就能把他约出去。去到那里，发现还真是赌友有事，并非赌友三缺一来需要自己做第四人。可有事归有事，好友一走就是半天，顶个位置岂非一直顶到晚上。即使中途想走也会被其他三人以三缺一为由挽留下来。 “那怎么办？”李秀丽这才发现原来除了丈夫的本xìng外，外面还有这么多的赌博诱因。 “解决的办法有三个。” “哦？”自己一个办法都想不到，儿子这么聪明，一下子想到三个办法？ 李秀丽觉得不妨听听。 “想让老爸远离赌博，就要把他的赌博人际圈彻底摧毁，帮他建立一个新的人际圈。”――摧毁旧人际，建立新人际。梨木在做咨询工作中常常会用到，只不过实行的是后一项，前一项实在太过霸道和困难，很难将摧毁人际圈的理论付诸实践。 “办法之一就是把跟他有联系的赌徒全部‘抹杀’，不管是用威胁、驱逐、利诱等什么手段都好，只要让他的赌徒人际圈离开他就行。” 这件事并非办不到，但做起来很费心力。 最直接最正规的方法就是全城禁赌，出现一个小赌场就取缔一个小赌场，如此做法需要拥有十分庞大的权利；次一等的方法就是在暗地里严令禁止小赌场接收特定人物，对父亲进行封杀；再次一等便是对父亲周围的联系人下手，哪个赌徒敢跟父亲有亲密联系，哼哼，铡刀伺候…… 虽然儿子语气很重，“抹杀”二字说得令李秀丽是胆战心惊，却不觉得儿子有这能耐。 “办法之二相对简单些，那就是我们全家搬到一个新的城市，在他没有找到新的赌场和赌友之前，帮他建立新的、健康的人际圈。”梨木继续说道。 孟母三迁，煞费苦心。便是为了给孟子建立良好的人际圈，俗称学习环境，又称人际环境。虽说梨家辉早已不是孩提，心xìng已定，但搬离南华市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在新环境中他找不到熟悉的赌场。同时，若没有个值得信赖的赌友，他也不敢随便进陌生赌场，毕竟梨父好歹也知道赌场的混乱。实在不行就搬去梵蒂冈，语言都不通还赌什么赌？天天听圣歌拍拍屁股睡觉去吧。 李秀丽嚼着用蜂蜜烧烤的豆腐皮，顺着梨木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谁也不舍得搬离自己熟悉的城市。在帮丈夫戒掉赌博的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必须舍弃许多老朋友。 “想让老爸不借钱赌博还要第三个办法，那就是――让他赢。” “怎么说？” “老爸的梦想就是想通过赌博赚大钱，以此来证明赌博之路是正确的，可以用赌博来养家糊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他提高赌术，请港澳地区的赌术高手跟他陪练一年半载。这样的话，最起码在内地，老爸就不会再保持输赢参半的局面了。” 梨木知道父亲的理想就是想证明赌博能赚钱，既然让父亲脱离赌博困难重重，那就反其道而思之，想办法提高他的赌术，让他在赌场里赢钱不就行了嘛！ “这感情好。”李秀丽嘴上说着，心里已经在考究请人来教丈夫赌术要多少钱了，一万块够不够？ 正当她在天真思考着的时候。 “但是，这是不行的。”梨木居然否地了他自己提出的办法，转而进入了更深入的言论，“老爸最好还是赚不了钱，他颓废的样子才适合他，若是依老爸的xìng子，赚了钱肯定会搞外遇，这样还不如我给他零花钱，每个月输一点给别人算了。” 外，外遇！？ 李秀丽认输了似的叹了口气，她自己可知道丈夫的秉xìng。听儿子这么分析下来，丈夫已然无药可救。若从“赌”转移到“黄”，无论哪个伴侣都不会接受后者吧，还是保持在前面那个状态比较顺心。 李秀丽突然发现儿子成熟了很多，思考事情不但很有条例，连“外遇”这样的词汇都知道，现在的教科书也太开放了吧。 ――我到底还看不看得懂儿子？真要回来多照看儿子了？ 难道是赚钱太忙，没注意儿子看了些什么书，还是我对孩子的认知跟不上孩子的成长？李秀丽扪心自问。 小孩子的成长是很快的，也是极其突然的，指不定哪天貌似傻呆呆连学校都进不去的爱伊斯坦，蹦的一下就蹦上了世界顶尖科学家的位置。 “伤仲永”也罢，“文曲星”也罢……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儿子就是儿子――从我身上生下来的肯定不会错，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是合理的。虽然确实这三个月来变化很大，但终究没有一点陌生的隔阂感，即便再不合理也是我的儿子。 ……可是。 ――儿子变得越来越聪明，万一有一天不需要我了，那该怎么办？ 李秀丽有些患得患失。就像梁敏晶紧紧掌控着梨家辉和梨家康一样，她也害怕这逐渐失去控制的现实。 她试着回想。 那一年寒冬，傍晚从后村的鱼塘挑水回菜地浇菜，中途肚子痛被农忙的村里人发现，搀扶回去呆了一个小时才来到医院。在医院里熬了六个小时没把孩子生下来，丈夫梨家辉在这六小时中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听在场夫家的亲戚议论，他竟是在赌场里玩得乐乎所以，连老婆生孩子都不回来看一眼。 在产房得知此事，时间仿佛那一刻静止了。然后下一个瞬间，她的世界只剩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广阔的世界只剩下两个人。 如果――李秀丽思考。 如果那时，孩子没有顺利生下来的话―― 如果那样的话，现在的世界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了呢。 所谓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要多少年才能修得母子生？ 越过长长的时间走廊，几千亦或是几亿年，孩子借着怎样势头才能在自己肚子里发育？是早已决定好的命运指引了孩子的出生，还是那微小到无法用数字来标记的概率决定了孩子的出生？我不得而知。 那个时候是难产，梨木脚先落地。医生不得不采用剖腹产，就那样，把孩子剥离了我的身体…… “啊，流星！” 稚嫩童声打算了李秀丽的沉思，令她从悠久的历史中回到了现在，不过流星已经转瞬即逝。她吮了下残留着蜜糖的烧烤签，向儿子问道： “许了什么与愿？” 她多么想听到儿子说出“我想当科学家”“我想当飞行员”“我想会飞”之类的愿望。但又做好了别的心理准备，觉得哪怕儿子说“想要拯救世界“自己也会理所当然的接受吧。 “要是来年年底之前――我的原创漫画能热销就好了。” 然而他说出的是这样一个平淡的愿望。 “嗯。”李秀丽不知为何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今天晚上还是陪陪儿子，不出车了吧。如果丈夫能回来得早一些，那就正好明月高悬，也算是陪儿子过一个短暂的中秋吧。 第五十三章：出版！出版！（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11月初，香港，上国出版社。梨木的新稿件终于抵达办公室，稿件内包含60页完成度极高的《钢炼》，和40页搞笑类脑残漫画《Q3》。 社长陆玲玲用手撑着半边脸，微微鼓起了另半边脸颊。 “社长，不要坐在那里不说话――请改变你的决定吧，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一旦出了单行本就不可挽回了！我们的杂志根本拿不出手，优秀老师早就被别的出版社抢走，给我们留下的‘残羹冷炙’根本画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此刻最后的60p到手，页数已经凑齐一本，现在要么出单行本，要么就在杂志连载，计划再拖下去就会损害公司利益，到手的材料不用出去就会唯恐迟则生变。现在的焦点是，《钢炼》一旦出了单行本，在杂志上连载就没有了意义。但若先在杂志上连载，却可以说是给单行本销售前先进行一次预热。300p存稿完全可以帮杂志支撑半年时间，在这半年中王冰语相信出版社至少也能找到个像样老师。 300p攒在上国出版社手中，出了单行本就不出出杂志。若先出杂志，就可以帮出版社“徐徐图之”，吊足读者胃口，不让他们一口吃成个大胖子（300p）。 最后60p的到来意味着上国出版社必须做出最终的决定， “既然我们是在发展公司就不应该顾及个人利益，实际上梨木也跟我们签了10年合约，既然他上次已经同意由我们决定相关事宜，我们做什么他也不会生气不是吗。”王冰语从出版社利益的角度考虑，认为先出杂志能为出版社带来更多的利润。 眨巴着不停转动的眼睛，社长陆玲玲“嗯嗯”地点着头，不过依然撑着脸颊，稍加留意就会看见她的眼神正往伊利莎贝尔和凉子身上飘动。 “……嗯嗯” 陆玲玲和始终点着头，拿了一颗巧克力豆塞进嘴里，这才是她鼓起脸颊的真正原因。 “照你说的确实是对公司好啦，不过对待小梨木老师呢，我觉得还是保持公司信守承诺的形象比较好，如果在10年后能跟他继续续签的话就好了。嗯――话说回来，你觉得我们能找到哪个老师，像小梨木那样在一个月内画100页漫画的吗？尽管其中有40张是四格。”陆玲玲的着眼点是“公司形象”和“长远利益”，她的视点已经透析到了10年后，她的目光早已锁定梨木的潜力。 “要谈10年后，也得先度过现在的难关才行啊，公司赤字啊！社长！”王冰语对公司持续的赤字担忧，租一间办公室就用去了十七万，其他运营费、公关费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用《钢炼》和杂志混合销售的方法，肯定可以让公司收支慢慢回调。更重要的是，《钢炼》一旦进入杂志，或许还可以带动其他漫画家的成长。 只要有榜样… “…有稿费支持他们画下去的话，那几个构思很好，画风有些欠缺的老师还是有潜力的啊！” 作画的水平是可以通过锻炼提高的，漫画画不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漫画构思。一个漫画公司招收作者的途经有两种，一种就是直接招收成熟的漫画家，另一种就是自己培养漫画家。显然，后者对公司来说比较吃亏，培养出来还有可能为别人做嫁衣。 “那就等他们练好了再投稿吧。”陆玲玲稍微认真了些，否定王冰语的观点，不知哪来的自信说道，“公司赤字是小意思，只要这一局赢回来就行了。” “社长，请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容易！” “知道啦知道啦。那就定难点吧，所以这第一版单行本，我们要卖500万册，最起码要赚足100万――美元！” “……” “……” 伊利莎贝尔和凉子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社长，你脑子没烧坏吧――区区一个漫画新秀，连认识他的人都没有，画出来的漫画怎么可能销售500万册！读者能站在门口翻翻看就一斤更不错了，难道你还指望有500万人把它买下来吗？”王冰语对提出这大胆的销售目标的社长指责到。 “啊――那个没问题哦，既然香港市场搞不定，我们就拿去rì本、台湾、欧美去卖嘛。”陆玲玲大胆的思路建立在广袤的市场之上，“凉子把本子翻译成rì文，负责在rì本的销售；伊利莎贝尔把本子翻译成英文，负责在欧美的销售；冰语把字弄成繁体和简体两种，我们去内地和台湾卖咯。” “那个，私，办不到啦~”凉子不是很有自信的说。 “凉子，莫担心，你那边我会让冰语过去帮忙的。”陆玲玲用王冰语来做安抚剂，在工作上来说，凉子是有点依赖冰语的。 “社长！！！”王冰语反复思索这夸张计划的漏洞。 “我是不是很睿智……对了，你看，《钢之炼金术师》说本来就是用欧洲做背景嘛，伊利莎贝尔不是看得很痴迷么。而且rì本也喜欢吃这一套，对洋房洋馆、大总统、炼金术什么的最喜欢了。内地销售可能会有些麻烦，但看在作者是中国人的份上，多少应该能加点印象分吧。”貌似突然想到自己计划的优越xìng，陆玲玲立即对各地的销售状况分析预期。 的确，梨木递交来的《钢炼》时代背景可以被看做是工业时代的英国、法国或德国，其中相似度最高的应该是一二战侵略xìng最强的德国。同时也可以看做是一个被吞噬、统一、合并的欧洲，往东便是当时地域面积庞大的“清国”。同时，炼金术又发源于欧洲，《钢炼》在欧洲人眼里看起来肯定很带劲。 rì本自然不用说，肯定是个大市场。 人数众多的中国内陆也是一大市场。 但是要攻破这几个市场，对各国进行攻关，同样也是一件极费人力的事情！如果能再弄出个多国语言版，在出版时造成轰动效应的话――上国公司和漫画家梨木都能被迅速推销出去，到时候投稿漫画肯定会激增，公司转亏为盈…… 可是……我们能做到吗？ “社长――” “冰语，我相信你哦……” 自从被陆玲玲强行耍赖拐骗到上国出版社以来，王冰语见识过社长的种种愚笨，连“打底稿”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创建了漫画公司。然而目睹的种种事件，社长的能力虽然不行，但却常常能想出异于常人的奇思妙想。 社长能把握某些东西。 就像此刻耳里听到的种种寄托之语，在脑中缓慢地流淌着的，是毫无条件的信任。 “既然社长已经决定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吧，凉子、安雅，你们翻译有困难吗？明天之前我会写一份计划书，明天觉得哪个步骤对自己有难度就尽快提出来。”王冰语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说道。 “翻译，私，应该没问题。”凉子答应道。 “安雅？”王冰语冷着脸转过头。 “啊？哦，没问题，把计划给我就行了……”伊利莎贝尔全心全意地翻看梨木的原稿，一点都没注意开会的进程，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王冰语在问什么，完全是顺着凉子的话答道。 陆玲玲则再次撑起腮帮子，“嗯嗯”地嚼着巧克力豆。她很清楚伊利莎贝尔能完成欧美区的任务，不过她很可能连看都不看一眼计划书，直接就丢给她们家的优秀员工来处理。因此对于最懒惰的伊利莎贝尔，陆玲玲反而是最放心的。 更何况伊利莎贝尔最近俨然成了《钢炼》的忠实粉丝，显然不会让它的首次出版计划在欧美区胎死。 凉子有王冰语帮忙，想必也无甚大碍。 王冰语可能会累些，只要不累死就行。 台湾亦无问题，可是大陆方面…… 第五十四章：出版！出版！（中）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上国出版社好歹是陆玲玲创立的公司，再怎么不闻不问也会有担心的时候，以香港人的身份进军大陆市场应该不会遇到阻碍吧？说不定还会放宽条款任意通行呢？抱着这种必胜的信念，在最终计划弄好后，四人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工作。 除了单行本的工作外，她们还有杂志需要修订。尽管前期招募的作者有些失败，考虑到单行本都已经出来的状况，杂志也不可能一拖再拖。因此创刊号决定为“上国”，用“Q3”占据大篇篇幅，以“Q3”为先锋进行第一期的制作。 “杂志预定发行量1万，每本29元，销售量29万！”陆玲玲在计划版前发表胜利宣言。当前，这些都是预定的发行量。 “考虑到销售和税费，实际上9.5万左右，再加上8万的rì常支出，和6.5万的制造费，实际上每月了利润是负5万――”王冰语一阵见血的指出，即使计划成功，公司还是会盈亏的现状，提醒道：“社长，请谨慎你的发言。” “还在继续冒红啊――”金主伊利莎贝尔感叹了一声，似乎对陆玲玲也有点催促的意思。 “不要紧，安雅，我们可以利用小梨木的单行本来进行成本回收，相信杂志上的《Q版三国》一定是人气最高，我们可以进行第二本单行本的制作。” “好了，社长的意思就是这样，因为事到临头才告诉我们决定，除了单行本还有杂志要做，所以这次要赶工，大家要赶快才行！” “是！！！”*3 三人应道。 翻译对四个互通外语的编辑来说，其实是众多任务中最简单的工作。 接下来关于杂志方面的工作，她们还要将台词的字体和大小确定下来。在已经拥有电脑和扫描仪的时代，漫画里的对话当然不是由漫画家写上去的，而是由扫描仪将漫画扫描进电脑后标入相应的对话框。 字体对漫画来说毫无疑问占有重要的作用。如“啊！！！”之类的感叹词，可以进行加粗，并对三个感叹号进行递进，用以增强视觉看到的语气。遇到少女向漫画就使用可爱的字体，一个好编辑可以为漫画增添的sè彩还不止如此。 如果不是这时代的电脑软件有限，上国出版社甚至还可以对漫画的明暗、渐变条件等进行调sè，为漫画营造出或恐怖或温馨的气氛。 不过她们现在只需要对漫画进行排字和排号，以便在将漫画送往印刷厂后不会被印错，同时标明页码的位置也很有讲究。不是一味的写在页面上端或下端，古老的排列方式或许适合复古作品，但活泼的杂志页码应当有跳跃xìng，甚至可以写到漫画分镜的间隔内。 翻译、排漫画、排字、排页、杂志封面制作……还有开拓市场等后期工作，上国出版社四人的工作相当繁重。 …… 加班熬夜，当排完《上国杂志》和《钢之炼金术师》单行本的后，王冰语和凉子不禁松了口气。 “OK，现在只要等明天交给印刷场的人就搞定了！”在社员全部累趴下的一刹那，陆玲玲站起来神采奕奕的宣布道。 四人中最清闲就属陆玲玲社长。伊利莎贝尔好歹还对漫画进行了英语翻译，陆玲玲却因为对漫画编辑一窍不通，多次出现错误后反而帮了倒忙，被王冰语勒令丢出了工作组。实际上出版工作有90%是由凉子和王冰语来完成的。 “别闹了，后面还有销售工作，你负责的是大陆区，可别忘了这事！”王冰语提醒道。 有的人先苦后甜，有的人先甜后苦。中国大陆比别的区域难攻克得多，且不说那里的审批难度较高，还有极为猖獗的盗版市场。 王冰语对陆玲玲拭目以待。 她对在内陆销售不是很看好，不打算帮陆玲玲分担任何一点工作。 ****** 次rì，王冰语再检查了一遍稿件，将杂志和单行本送往港岛印刷厂。 上国出版社只是个四人小公司，尚不具备自己印刷上万册杂志的能力。就连漫天下出版社有时印不过来，也都是要找港岛印刷厂帮忙印刷。在专业印刷厂里生产杂志，不但比在自己公司印刷实惠，而且油印质量还非常高。 印刷厂只负责印刷，不负责出版的相关手续。因此只要客户事先预定，给得起钱就能马上接单工作。 “让我看看这次印的是什么书――”生产部门经理从业务部拿到了杂志原稿，一路走回工作区一路翻看，“――杂志名《上国杂志》，公司‘上国出版社’？不会是因为没有申请到商标号就只能用公司名来做创刊号的公司吧？” 抱着商标号和创刊号的疑问，部门经理走向印刷产区。这时知道有工作要做的油印工都打起了jīng神，开始检查机器准备工作。 “咦？漫画杂志和单行本？老大，这次又是帮漫天下印吗？”一个油印工凑到部门经理那瞧了瞧。 “一个新公司，上国出版社，也不知能能撑多久，连创刊号都没出就出打算出单行本的疯子公司。”生产部部门经理根据经验判断到。 许多创业者头脑一热，借钱开间小公司，说是要创刊做番大事业，却经常会出现刚创刊就停刊的现象。 那种挖坑的公司最近实在出现得太多，就连油印工都觉得司空见惯了。出现刚创刊就停刊的原因很多，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项是新公司缺少规划，公司盈亏而不得不停刊。这使得许多漫画作者对新公司望而却步，基本上有实力的漫画家都不会跟这种新公司签合同。 “但是，虽说是新公司，杂志还是挺有趣的嘛，这个叫什么？《Q版三国》。”油印工检查刚完成的试印版是否有误，翻看了几页说到。 接着他忍不住一字一句的往下看，看他翻书的样子，外人还以为他是在认真工作呢。 “搞笑，太搞笑啦！这里看这里【#是这样的，我们需要3个废物去当兵。#哈哈，桃园监狱那么大，肯定不会是我们3个拉。#可是……整个桃园监狱只剩你们3个】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快翻下一页。”旁边一个油印工跟他一起看到，这位油印工的笑点显然比较低。 不一会儿，Q3的漫画部分就被翻到了末端，再往后乃是别的“渣滓”漫画。 “怎么没了，真可惜……” “也就第一部能吸引眼球而已，后面那些实在看不下去。”部门经理评价道。显然他早先浏览完了整篇杂志， “话说，老大，这公司第一期的杂志有渠道预定吗？我想先买十本。”负责另一部分印刷的油印工提道。他手上拿的是单行本《钢之炼金术师》。 “看来是工资给多了是不是？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的公司，你买那么多本只能是白费钱。” 部门经理知道员工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收藏创刊号嘛。这种事他以前也经常干，不过在收藏的几家新公司破灭之后，他对收藏创刊号再也没有了兴趣。这些东西只要跟出版社随便说说就能弄到一两本，拿回家收藏起来没价值的话反倒占用空间。 rì本《东京大学报》就曾以100万rì元的奖金，征集80年前某社的创刊号，当时的印量达10万，但由于历时久远，又经历地震和二次大战致使该社的创刊号至今仍无法找到。 “你看这本漫画的作者，跟他们签了10年啊！而且还扬言要卖500万册，我觉得他们肯定有前途，就凭这本漫画他们至少能轰动一时。这次创刊号发行量只有1万册而已，即使公司倒闭他们的创刊号也会变得值钱！”油印工有着自己的考究。 “这边的‘阿里’也是签了10年合约，不是漫画合约，是作家合约嗳！”另一边的员工也有了发现。 创刊号是办刊人奉献给读者的见面礼，因为初次和读者见面，往往添加一些自公司介绍，办刊的宗旨、风格、来稿要求、编辑的话、作者简介等内容。文字加上图片大概有两三页内容。陆玲玲略显恶趣味，将单行本“断罪老师”与Q3的“阿里老师”有意无意的分成两人来介绍。 “说这么多话，一个公司只有两个作者能上得了台面，漫天下随便挖掉一个就能搞垮他们，反正我是不看好的。你们试印本检查完了吧？没问题就快点开印！”生产部经理呼喝道。 他不看好上国出版社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上国出版社是新公司，还因为出版社里的作者都是新面孔。“新锐漫画家”也就意味着断更、烂尾，总之就算前面画得再jīng彩，后面也会和老漫画家呈现出区别。 部门经理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家新漫画公司的陌路。 第五十五章：出版！出版！（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但他不知道的是，上国出版社出单行本的新锐漫画家，其实是个拥有十几年经验，和数百本完整漫画构思的神奇人物。 他同样不知道，上国出版社还有四个为各自的理想奋斗，正为攻陷欧美、rì本、港台、内陆四大漫画市场而努力的奇女子。 11月13rì，印刷完数rì后，rì本。各市繁华地段的漫画店频繁出现两个年轻女子的身影。 她们便是上国出版社的凉子和王冰语。王冰语早在印刷时就办好了台湾的销售事宜，这会儿立即帮凉子开始进行rì本区的工作。她们先是通过了文化审批，然后找rì本批发商帮忙代销。不过鉴于批发商态度比较冷淡，似乎没有主动帮她们向零售商推销的意思。 于是，她们毅然决定带上自己的单行本向各个店主推销。 “……请您帮我们摆在货架上吧，卖不出的话我们不收钱，觉得实在卖不出您可以给发回给我们，我们会帮您出邮费的。”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店主有心拒绝。 但见两个姑娘以九十度弯腰，标准深鞠躬，大有“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趋势。又见两姑娘水淋淋的身体柔弱，在这不算热的天气里，推着个大旅行箱到处推销都弄得香汗淋漓，着实累坏了两个看起来深居简出的姑娘。真是―― 其心可嘉！其情可勉！ “好吧，我就帮你们摆一个星期，给我五本就够了，我这也没太多地方放。”店主最终还是软下心来。 尽管已经推销了两百多家人气较旺的漫画店，凉子仍露出十分真诚的喜悦表情，她欢喜的笑脸让店主觉得自己的决定物有所值。 “谢谢您的帮忙，如果需要供货，您可以联系批发商或联系我们。”王冰语公式化的递出出版社名片。 “好了好了，最烦你们这些推销的，每次我都狠不下心来拒绝你们。”其实，这家街角店的店主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大妈，接过卡片后她拿着《钢炼》单行本走回了店里。 说实话，她刚才只是潦草的翻了几页，没有细心看里面的内容，觉得漫画完成度还算高就答应了下来。实际上越是火爆的漫画店越是难推销，这些店铺的店主和店员工作很忙，没时间仔细观看单行本里的内容，当然也没太多时间听推销员讲话。 凉子和王冰语两人经常刚开口一两句，才露出一点推销的意思就被店主扬扬手驱逐出店外，这家书店的店主已经算是好说话的了。她们从没考虑过那些没名没姓的书店，即使在“免费”的策略下很容易劝说他们帮上架。但如果卖不出去邮寄回来，亦或是根本不寄回来，吃亏的到底还是出版社。 “谢谢您的支持。”两人在门外再次鞠躬道谢。 11月14rì，英国，菲法葡萄酒庄园，葡萄酒推广销售部jīng英齐聚一堂。 据说是二小姐有事需要他们帮忙，因此他们五个来到了这里。男jīng英们认为这是一次机会，自己好好表现或许可以虏获二小姐的放心。虽说有些痴心妄想的嫌疑，但只要有机会接触，人与人发生了交集，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投资的公司需要在欧洲这边卖漫画，这本计划书你们可以参考一下，不过你们要给我重新拟定一份。”伊利莎贝尔将复印来的计划书往桌上一丢。 五个销售部jīng英人手一份，他们没有立刻去翻看计划书。既然要重新制定销售计划，他们就不需要看别人写的计划书了，只要了解上级想要达到的销售目标，他们就会按照这个目标去完成任务。 “这本漫画――《钢之炼金术师》单行本，销售量最低也要给我超过300万册。”伊利莎贝尔擅自将陆玲玲给的任务量提高了两倍。 ……销售物品：漫画； ……销售定量：300万册； ……单本金额：二小姐没提，需要自行看计划书。 五人个销售jīng英将需要注意的地方挑出，迅速默记在心里。 “我不管你们怎么弄，找人翻译成德语、法语也罢，就算是卖到俄国去也要把销售量弄上来知道吗？”伊利莎贝尔作为临时上司，比陆玲玲可轻松多了。 她只需要给出个目标，下面的人就会去做，甚至连商量都不用商量。 “遵照您的吩咐，二小姐。”五人恭敬的答应道。顺便给再在心里加上最后“地域不限”这一条。如此一来，完成300万册的任务对他们来说就不是问题了。 “好了，我就说道这里，做得好的话我会跟大姐提一下，做不好的你你们就给我滚蛋。” 黄金家族麾下的小家族，那是超一流家族下的管家，负责管理黄金家族的部分产业，就算不是一流家族，再差也不会差过二流家族。在黄金家族的关系网辟护下哪怕是做种植园的三流家族，也比别的新晋的二流家族要强大许多。 “是！二小姐。”五个销售jīng英应是。 不管卖酒还是卖别的什么，反正他们都是为伊利莎贝尔家族服务的员工，据说这个家族拥有英国皇室血统。而伊利莎贝尔家族的大小姐，也就是家族未来的掌舵人，如果能让二小姐在未来掌舵者前提个名，这件事绝对值得努力一番。 11月14rì，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上国出版社办公室。 社长兼总编辑的位置上，陆玲玲靠着沙发椅，双脚脱了鞋子搭在桌子边缘，整个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提着话筒。 “喂喂，有人在吗，噢，三夏公司？我是上国出版社的社长啊，给你寄过去的漫画觉得怎样？…… “挺有意思的？那好，既然有系意思就帮我卖吧，以后我这里还要出动画，动漫的周边…… “吃饭？哎呀，我那个真是呢个忙啊……” 社长这只懒货负责大陆区的拓展工作，却懒得连办公室大门都不愿出去，干脆翻翻电话本找联系人。再通过联系人找新联系人，顶着一副厚脸皮跟一个个批发商扯关系，能怎么骗就怎么骗，能怎么扯就怎么扯。不过其中一些批发商她还真认识，是以前刻意“结交”的“熟人”。 “喂喂，美美，是美美吗？我是两年前和你在咖啡厅一起喝过咖啡的啊……什么sè女，我才不是sè女……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你只负责整理帐目，调度货物，管理那些店长什么的，呵呵！嗳嗳，这不正好嘛，叫他们在店面帮摆上一两个月。 “我怎么知道你电话的！！！哈哈！哈哈，怎么说呢……” 漫画此物，光是画工jīng美、内容jīng彩还不行，批发到零售环节如果批发商不跟零售商推荐，漫画也就无法正常在商店里上架。没有批发商给零售商推荐，谁都不知道有世界上原来还有《钢炼》这种东西。 同时，上架后还要担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出版社的名号问题！ ……上国出版社，这是什么社？听都没听说过啊。 第五十六章：零售商的忧郁（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上国出版社，没听说过啊，这种东西能卖得出去吗？” 13rì，周五晚，rì本，三目町，街角店。 时间临近关店，店主大妈拿出存放在柜台下的漫画翻了翻，这五本是两个姑娘来推销的漫画。再次翻到到那奇怪的社名，店主大妈便预感这五本漫画会很难卖出去。不因为别的什么，就只因为这家出版社的名字。 “这社名太新了！没人知道啊。”大妈喃喃道。 一般来说看杂志很少有人看出版社的名字。但用于收藏的单行本漫画则恰恰相反，毕竟是买回家收藏来看的漫画，若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突然倒闭。亦或者是漫画家跳票，那前期收藏的单行本也就白费了。大公司还可以找功力相仿的人续画，新晋的小公司怕是只能无能为力，不知何时才能把断本的漫画补完。 “希望能卖掉吧，也就摆一个星期……” 时间临近打烊，大妈清理了一下推到门内的新书货架，将《钢之炼金术师》放在货架的一角。至始至终都没时间看过里面的内容，打了个哈欠拉下门帘回家睡觉，打算明天明天有空再看一看。不过14、15rì是周六周rì，估计这两天也没空看…… 第二天早晨。 吃完早饭之后，川角惠子将丈夫送出门，来到自己的店铺开始对货架和货架上的漫画进行擦拭。顾客的手指头是敏感的，书上有灰尘他们就不会翻看，不翻看的话就卖不出去。少数顾客只要觉得手有点干或有点泥泞，常常会用裤头和衣摆擦手。如果此时还对书本的灰尘不加理会，他们很快就会放弃继续在店里阅读。 即使最近不曾下雨，顾客不会把泥灰带进店里，地板还是每天都要清洗一遍。地板扬起的灰尘容易使书架和书皮变旧。由于昨天比较累，今天起床晚了些，开店之前的繁忙事在此一一省略。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好，店里的地板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照这样子看来等到开店之后，顾客大概能细心的慢慢挑选吧。 擦拭柜台、书架，整理好一排排书籍，将平摊着新书的展示柜推出门口，这就是顾客看到的完美书店。 又是新的一天。 惠子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是周而复始的每一天，但她对现状还算比较满意。 要是店面的面积能开大点，再请两三个员工帮自己做完每天的事，每个早上都幻想着这样的清闲美景并非坏事。 遥想当年上国中时老是幻想着快点长大，做很多自己不能做的事，却没想到成长后自己失去了寒暑假，在成年人的社会里没有放假的概念。倘若能像姐妹那样做个家庭主妇就好了，可丈夫却只是个杂志的编辑，人到中年连个科长的职位都没混到。 所幸自己开的这家街角小店——川角书店，因为一直坚持开下来的关系，在这附近一带也开始小有名气。根据三目町的变化，从最初的卖书，变成了漫画专卖店。平时闲暇时还可以略事休息，双休rì就变得特别繁忙了。每隔五六分钟不但要帮人结账，还要盯紧店里的漫画不被人偷走。 惠子的店位于三目町南端，不是学校校道边的那种书店。川角书店在繁华的商业街，四周都是一片音像、游戏、电器商店，每到节假rì三目町北方的居民都会来这边购物。相比一到周六周rì就会变得冷清的校道，商业街更像是一望无际的人形稻田，在秋风飒爽的天气中中迎风摇曳，荷包里的麦穗就等着商家来收割呢。 当然，也有混迹在麦穗中准备啄食商户的乌鸦。 那些走路身形懒懒散散的人不是惠子注意的对象，倒是那些身形正直，披着一身风衣的人才值得注意。 惠子眯着眼睛，视线穿过店门侧的透明玻璃。 商业街一早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客人，走在路上大概也是找早餐吃，不过一个穿风衣的少女却站在了店门的新书展台前。 （应该不是小偷。）惠子凭经验立刻做出判断。 新书展台的漫画不是什么有名的作品，连认可的人都很少，因此没有被偷的价值。尽管这少女穿着风衣，但此时人很少，没人会选择早上来偷东西。 （应该是来早了。）惠子想到。店外展台的新书可任人观看，因此常有人在展台边看边等人，站子在书堆旁的人可以为店里增加人气。 不过惠子这次显然猜错了。 “找到了！”风衣少女拿起一本书高兴到。伸出手递到店门前扬了扬，在外面直接朝店里问道：“这本漫画还有吗？多少钱一本？” 惠子微微从柜台伸出头，眯了眯眼睛，试图分辨出那是本什么书。有点近视的她当然看不到书上的字，不过她认得那件火红的披风，以及那件中欧风格的铠甲。可不就是昨天推销来的那本新书嘛！ “有啊，让我看看定价哈，嗯，600円。”惠子知道风衣少女的意思。 在店里答应了一声，从柜台下的巷子里拿出新入店的漫画。 展台上摆放的漫画一般都很难卖出去，倒不是说内容有问题，其它知名漫画也常卖不出去。顾客都嫌展台上的漫画书被人翻过，觉得买一本被很多人翻过的书比较亏，因此都想问问看店里有没有新书。 风衣少女将展书放回展台，走进店里，惊喜的发现还有四本可选，挑了一本“较好”的说道： “我要这本。”她递出两枚硬币。 一枚是暗银sè的500円，一枚是亮银sè的100円。 惠子经营多年书店生意，至今都无法归纳出顾客对于“好书本”的定义。她曾见顾客喜欢挑选鲜亮的漫画，因此在批发商也吹毛求疵的跟批发商挑了sè彩较为鲜明的本子，结果最先卖出去的却是看起来印刷比较黯哑的那本。顾客挑选书本毫无规律可寻，有的人喜欢挑选“特别”的那本，有的人则喜欢挑选最平庸的那本。 不管怎样，她们爱怎么挑就给她们怎么挑。让顾客满意是店里川角店经营的原则，只要顾客觉得此次购物很满意，她们就很有可能会成为本店的回头客。 “受付您600円，谢谢惠顾。” 惠子收了硬币，没有急着整理刚拿出来的漫画，习惯xìng的跟新顾客交流感情，以期找机会介绍本店的特sè。 “这本书是新书，恕我冒昧，我看您好像是特意来购买这本书的是吗？可我似乎没看到过有关它的宣传。” “是没有宣传啊，我也觉得奇怪，那么好的漫画，发表时应该宣传一下才对吧。”风衣少女自己也在纳闷，为什么这么优秀的漫画会不宣传。 她跟店主叙述起昨天在逛街发生的事情：“昨天我在逛秋叶原时看到过这本书，翻了几页，当时没带够钱，被店员当成‘吃白食’赶了出来。等和朋友会合，她还我钱之后再想去买，没想到已经被卖光了。” 与其说她是在叙述，不如说是在抱怨吧。 “还真是糟糕的经历呢。”惠子深感同情。暗道这几本新漫画居然如此热销，不过风衣少女的下一句话否定了她的猜想。 “是啊，后来我问过几家店，似乎是供货很少，大商店一下子就卖完了，小商店则根本没有卖。”风衣少女继续吐苦水。 原来是存量比较少才会卖光的啊，惠子虚惊一场，撇开漫画的话题，转而跟风衣少女介绍起自己的门店：“本店外面展台的书可以随便看哦，站子那里的客人不会被赶走，您以后可以常来。” 惠子用手指向门外的展台，那里本来就是吸引人气用的，任何人都可以随便看，除了展书最后必须折旧卖出去外，其实一点都不亏。再说，就算脸皮再厚的人，免费看书看多了，若偶尔有点余钱还是会到店里来买一两本漫画，意思意思一下的。 “是吗？你这家店真好，我会跟朋友介绍的。现在我要去跟朋友吃饭，先告辞了。”风衣少女想起自己只是来买漫画，朋友还在等自己，主动跟店长告辞到。 “欢迎下次再来。”惠子微微躬身。 此时，不管是她还是风衣少女，全都没有料到一场漫画风暴正向rì本袭来。 第五十七章：零售商的忧郁（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翌rì，星期天下午。 惠子如往常一样坐在柜台一边看店，双休rì来打工少年正在收银台收款。即使店里已经有了两个工作人员，但在这人流窜动的双休假rì，对付工作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老板娘，真的有干劲啊。”刚进门就被惠子盯着青年赞道。 “还不是为了防你这种人。” 听年轻人的语气本来以为两人是熟识，没想到熟识是熟识，可关系看起来比陌生人还要恶劣。 “话不是这么说的嘛，我每次都有好好掏钱哦。”年轻人摸了摸口袋。 抓出三四张野口英世，还有几枚百元硬币，倒也算是身缠千贯了。 “总是被发现才掏钱，不被发现的时候谁知道你拿了什么。” “啊――！？我每次都有好好掏钱好吧！” 惠子的发言触怒了青年。 青年扪心自问――哪次在这偷书没被发现过。咱每次都是故意露出马脚的。 “那就不要藏头露尾的，这样做没有意义吧！”惠子说。 他身上穿着有很大衣兜的外套，内衬也有衣兜。整个人穿得像小偷，长得也像小偷，无论到那家店都会成为重点关注的对象。 “阿良，居然浪费了跟欧巴桑吵架。”另一个跟他一样放浪形骸的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拍拍他的肩向惠子问道：“欧巴桑，这里有一本叫做什么炼金术的书吗？” “是《钢之炼金术师》啦，八嘎。”行迹像小偷的青年跟新来的青年站在一起，霎时间变成了靠谱青年。 “啊对，就是那个，听说还算看得过去，我们就来瞧瞧。” “没有没有，就算有也不会卖给你们。”惠子不客气的摆摆手。 话说昨天加上今天有多少人问来着？大概有七八人吧，因为是新书发布，许多人都是从朋友那听说后才来买的。就好像新出一部毕竟jīng彩的电影，看过的人会跟没看过问“你看过新出的《七武士》了吗”。赶着话题cháo流的人会马上买票钻进电影院里观看，所以新书总是卖得很快。 （看来那本《钢之炼金术师》内容肯定很jīng彩。）惠子猜测到。 因为这两天店里比较忙，而且新书又很快卖光了，时至今rì她还没完整的看过单行本里的内容。 （进货的话大概还能再卖十几本，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惠子根据经验估计。 赶话题cháo流的人会买票看电影看，那些没在第一时间买的则大都不是冲动型消费习惯的人。他们会等待《七武士》搬上电视的时刻。既然可以在家看电影，又何必逞一时之快去买电影票呢？新书上市销量不大的话想在以后要提高销量就有点难了，那些看完书且大方的人，肯定会把新书借给好友观看。 喜欢看漫画的学生常会互相传递，一个小团体里只需要买一本，就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除非真的想买回来珍藏，否则后续的新书很难卖出。 新书能卖的话最好趁早在头一两个星期卖多几本。 “老板娘，是这小子嘴贱啦，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嘛。”青年问道。 毫无疑问，他就是冲动型消费的人。 “喏，新书都在那边。”惠子朝门外展台呶呶嘴，等两人转了身，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不过被偷了。” 在展台看书的顾客都很守规矩，没想到居然也有漫画失窃的一天。 不过惠子也怪不得那个盗书的人，毕竟那本书是准备留来自己看过之后再折价卖的，没看抽空过之前不想售出。念及对方本来就是拿着钱来买书的金主，不想在门口傻傻的看书也无可厚非。 就好比金主拿着非空的储蓄卡去银行不给领钱一般。 ……身为书店，明明有书卖却不卖书，那就是书店的过错了。 惠子是这么觉得的。 “混蛋，哪个狗屎敢在欧巴桑的店偷东西。”新来的流氓青年口无遮拦。 “老板娘别管他，你这什么时候有新货？”小偷青年问道。 “星期一或星期二就到。” 如果算上眼前这两人，两天内也就只有九个人来问，相比《七龙珠》那些热门漫画根本没什么了不起。 考虑到不能让店里出现“没货”的状况，又考量到《钢炼》的确是一本未经宣传，就有人来询问的潜力新书。惠子决定跟批发商订购30本，这个月卖不完还可以下个月卖，总之不能令特地来购买漫画的顾客失望。 不过惠子不打算亲自去进货，区区30本漫画，而且也不是急着购进店里，还是让批发商送来比较轻松。 “那好，星期二下午我们再来。”两个青年离开了漫画店。 ……嗯，没有顺手牵羊的痕迹。 惠子望着两人的背影判断到。 两天后。 新书送到了店里，和预期一样没有热销，但之前来询问的几个人都买了回去。 双休rì之后人少了许多，惠子一边书店着周围，一边在柜台后翻看漫画。 #太扯了吧，怎么会有这样的炼金术。 #好可怜，为了母亲两兄弟把身子和脚都丢掉了，真希望他们能把身体找回来。 #国家炼金术师！ #欺世盗名的教主，干嘛要放他一马啊，咦，被人用指甲戳死了？ #哈哈，煤矿中尉，你被假金条骗得好惨啊~不知道炼金术是要等价交换的吗，蠢死了！ #火车劫匪，义肢武器！晕，爱德华的手脚比你高级多了好吗？别那么嚣张……咦？焰之炼金术师上场，哇，帅哥诶！ #妮娜，合成兽，呜呜呜……这父亲简直就是人渣！ #不！！！妮娜被杀了，神之使者？最强的男人，不要乱杀无辜啊。狗屁神之神者！ #咦？完了，最后一页？这是人干的事吗？！ 惠子将最后一页盖上，如今她已经感觉得到，这本漫画所充满的魅力了。当出现一样能颠覆人类价值观的事物出现时，这件事物很快就会成为划时代的奇物。虽然只有短短三百页，但漫画里已经有了完整的价值观，颠覆了人们对炼金术的认知。 同时又将等价交换诠释得异常清晰，物质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只会改变其固有形态。书中炼金术的原则与现今人们对科学的认知相辅相成，又结合了传说中的贤者之石为主线，以科学和幻想混淆了人类的视线。 主线清晰，构架完整，人物鲜明，画风完美！ 经典之作！ 绝对是划时代的经典之作！ 话虽如此，这本书的出版商却极端不负责任，没有在海报、电视上或其他杂志、漫画上宣传，只是叫两个小姑娘来推销。之后竟对漫画销售放任不管，都是因为这些家伙，搞得许多优秀漫画都没有出头之rì。 总觉得有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头火起啊。 于是川角店老板娘再购进了一百本，不管卖不卖得出，她对每位进店里的顾客都极力推荐这本优秀漫画。然后，漫画界度过了平静的半个月…… 12月初，惠子对新漫画的销售出现了转机，漫画界刮迎来了一场巨大风暴！ 当惠子手中的存货在一天内卖到只剩二十本时，她向批发商紧急求援，结果得到的回答是――《钢之炼金术师》 ……脱销了！ 求票，求收藏~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作品后台数据不佳，恐被归为第四类书，起点编辑直接放弃之列。 本书无断更记录，每天坚持二更。 恳请各位觉得本书还能阅读的读者。 请更多更多收藏本书…… 请更多更多给投票支持！ 拜谢―― 祝各位阅读愉快。; 第五十八章：脱销……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居然脱销了！ 各地的，全世界的，《钢之炼金术师》单行本脱销了！ 这是场从欧洲刮来的风暴。 德国著名历史评论家林德纳·考夫曼看过漫画后称：它是一本以工业时代为背景，完整反应了纳粹统治的漫画。 英国著名漫画评论家莫瑞吉奥称：它的炼金术是独特的，它的炼金理念是科学的，我觉得，它是将炼金术诠释得最完美的漫画。 法国艺术评论家狄伯德称：我从它的背景看到了艺术，我从艺术看到了历史，我从历史看到了人xìng。 …… 漫画销售得如此火爆全是伊利莎贝尔团队的营销结果。 王冰语不得不承认她很成功，自己拼死拼活还敌不过人家一句话。如果自己能给欧洲上百个评论家送都去一本漫画，如果自己有足够的面子让他们对漫画进行评论，也总能从数百个评论家中挑出两三个好的评论。 看看人家营销团队做的，从历史评论家到艺术评论家——完全不沾边的人也一个都不放过！ 像历史评论家考夫曼那种随意的、中肯的评价都能摆上台面…… 误导群众、登报纸、上杂志，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加印的三百万本英、德、法译本被销售一空。 然后，伊利莎贝尔团队为了达到自己的销售目的，不知不觉形成了轰动效应。漫画销售无意间被媒体和他人口头传播转入了“被动”的宣传状态。《钢之炼金术师》、漫画家断罪、上国出版社，一时间给国际留下了深刻印象。 #据说很好看啊，已经翻译了五国外语（英、法、德、中、rì），你还没买吗？我打算凑齐所有版本哦！ 抱着更多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一时间《钢炼》脍炙人口。 上国出版社红了！断罪老师火了！ 不过梨木并不想在现在就造成名人效应，在网络不发达的这个时代，名人效应赚不了几个钱，最多是被人以万把块钱邀请去参加电视节目而已，还不如留到以后厚积薄发呢。 所以他一接到消息，立刻打电话给上国出版社，让她们帮忙掩饰。 说实话，他可不想像尾田老师那样，生个病都被狗仔队弄得满城皆知。现在梨木只希望先前投过稿的Enix、东漫、漫天下三家出版社，不要把自己的电话号码透露出来。 ……到时家里还有何宁rì啊？ “我可以帮你当说客哦，只要你答应再跟我们签10年合同。”陆玲玲拿到了梨木的把柄，在电话一头坐地起价。 “只要在10年内没泄露出来，你叫我签20年都行！” 念及村里人都知道自己画漫画，以及这四个傻货张扬进村，还提到自己笔名的行径，梨木对保密十年不是很有信心。 “好，我尽力。”陆玲玲答应道。 反正梨木主观想隐瞒，其他出版社也不见得会帮上国社增加名气。说不定这会儿不闻不问，十年后还真隐瞒过去了呢？什么都不做，一句话就白白套出个二十年的合约，陆玲玲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简直要为自己的天才决定乐翻天了。 可惜乐极生悲，不料梨木平时经常与伊利莎贝尔其他三人通话，早已悉知她的秉xìng，临挂电话前给她加了一把压。 “如果3年内我被暴露出来，那10年后我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梨木佯作威胁到。 其实梨木和上国出版社是互利互惠的关系，见她们首战就打得这么漂亮，梨木亦是有心续约。所幸村里听过自己笔名的叔婆平时不怎么接触漫画，其他深入接触漫画的年轻一辈，大概很难将笔名联系到自己身上。 梨木屈指算算，三年，也就是2001年，正好也该参加高考，隔年就跳升大学远走高飞了。 挂掉上国出版社的电话，梨木给自己助手的学校，也就是对自己笔名有点印象的卢荟打了个电话，得知她父母也记得住自己的笔名后，又跟卢荟父母通了通气…… ——简直就是在亡羊补牢啊！ 梨木想起早些时候上国出版社寄过来的杂志和单行本，实在没想到500万册——加印到650万册的单行本会脱销。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出名的漫画家，没有属于自己的忠实读者，销售单行本的事应该是徐徐图之。销量会随着剧情的渐渐深入而缓慢增加，直到最后也不应该会产生脱销的情况。 然而伊利莎贝尔的营销团队太牛叉了！ 居然让这次销售变成了一个效应。 营销团队决定命运啊！ 就拿中国“红桃A”（集团比起点还大，未免纠纷，和谐一下，读者可自行脑补把A换成别的字母）的营销团队打比方，想必活在2050年以下的人都还印象深刻。红桃只是一个搞保健品的品牌，以老百姓的普遍观点来看，那就是一种喝了身体好不到哪去，喝多了也死不了人的保健品。 它之所以能人尽皆知，全是营销团队的功劳。当初满大街都是红桃A的广告，公厕、哪怕是农村里的土厕所，全都贴满了红桃A的广告。可惜公司对这营销团队待遇不咋滴，造成了该营销团队四散崩离。 老史——史易柱看准机会，千辛万苦找到红桃A的老营销团队，将他们纳入自己的公司。弄出了同样牛叉的脑黄金和白金搭档，瞬间将红桃A给挤出了保健品市场。 只要有红桃A这样的营销团队，就算梨木画的是一坨屎！！！估计也能在国内火起来。 伊利莎贝尔的团队没那么牛气，否则他们早就跳槽到别的公司了，所以说这次漫画营销多少有点运气成分。而且钢炼不是疗效难明的保健品，它好歹也是一代经典漫画，出过两次TV版，做过两部剧场版，游戏周边更是多不胜数。 优秀的团队，优秀的剧情，再加上梨木在背景上用素描做出的比原著还细腻的画风…… ——这特么怎么就火了呢？ 梨木懊恼，实在想不到上国出版社会如此犀利，早知如此当初做事就谨慎些了。可是若换成跟其他出版社签约，又不会有此刻的辉煌成果。 他想让别人渐渐的知道自己会画漫画，但不想让别人误以为自己赚了很多钱。他相信上国出版社应该也了解匿名的重要xìng。等哪天出新漫画，只要爆出漫画家的真实信息，到时候新闻免费刊载还可以省一大笔宣传费。 现在梨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部分村民确实知道《Q3》与自己的实际关系，毕竟当初为“千页集”任务做试验时曾给他们看过。 不过《Q3》本来就不是主流漫画，现在只在“上国杂志”上连载。况且这本杂志只印刷了一万册，主要销售地仅限香港地区。 ——或许，可以用“阿里”的笔名来误导其他人？ 想虽然是这样想，自己的父母、未来老婆的父母，则不应放在误导之列。这点屁事都要骗他们，到时候还谈和家庭信任，和亲家和谐共处啊？ “……650万？！梨木，你的漫画卖了650万卖到欧洲去了？！嘶——”卢薇母亲在电话一头抽吸，似乎是说话太快要到了舌头。 “梨姨，是650万册，不是650万元！” 反正卢家父母迟早会问起漫画卖得怎样，加上他们又知道“断罪”这个笔名，到时候消息传来了就算遮也遮不住。梨木干脆跟他们坦白，并且谈谈自己意见，在话筒前小声说道： “而且我只能拿‘利润’中的一点‘分层’，梨姨，这件事可以帮我保密吗？我可不想在上学路上遭遇绑架。你跟卢叔商量一下，别人如果问起，对外就说我的笔名是‘阿里’就好了。” “这——好，好的，阿姨知道怎么做。”梨茽淑答应道。 嘶—— 尽管小梨木说的是“一点利润分层”，但数目不多的话用得着保密吗？小梨木这是成百万富翁了吧？ 梨茽淑在电话一头心急电转，发现这事还真得保密。倘若小梨木赚大钱的消息泄露出来，自己女儿跟他一起上学可能遇到危险不说，若是被别家人知道，一起来抢自己的小女婿可就惨了！ （650万册……这就算一本只赚1块，小女婿这得赚多少钱啊！）梨茽淑呆立于座机旁，兀自拿着话筒在那发晕。 第五十九章：暮秋之野望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梨茽淑没追根究底问梨木赚了多少钱，人家肯打电话过来提前知会一声，就说明他多少已经把卢家当成了自家人看待。虽说小梨木是人小鬼大，相信也大不到哪去，只要让卢薇慢慢磨阿磨~磨阿磨~，迟早能把铁杵磨成针。 嗯，咱说的是好事多磨。 梨茽淑是有些顾忌，不打算问追根究底。 不过梨木母亲可就没这个顾虑了，听儿子说卖了650万册，立刻就问他赚了多少钱。实际上梨木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能得多少分层，具体数额还需要上国出版社进行统计后才能确定，估摸着10%的分层能领到仈jiǔ十万吧， 计量单位当然不是美元，不过就算是人民币，也让李秀丽口舌发干。 “我们家就这样成了百万元户啦？”她满脸不可置信。 小心肝抽搐个不停，接连喝了几口水，又看了看昨天的报纸新闻—— 【中国神秘漫画家作《钢之炼金术师》，热销欧洲！】 经常帮儿子收拾房间的她当然清楚，上面所说的漫画就是儿子画的那个！再打开今天的报纸—— 【中国神秘漫画家作品，《钢炼》在rì本或已脱销！】 “其实这本东西在我们这也没得卖了。”梨木把上国出版社第一时间寄来的单行本递给母亲，现在这东西都成了供不应求的限量本，“由于在我国难得一见，媒体又好大喜功，连锁反应在这边也发生了。” “儿子，一百万啊，将近一百万块啊！这得怎么花？”李秀丽呆愣愣的接过那本报纸号称在市面上已经没得卖的首发单行本。 “嘛，先别懵啊，我不是叫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梨木翻翻白眼，柔柔太阳穴，“如果只是仈jiǔ十万我也不用这么发愁，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除了首批外，接下来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发生。” “上国肯定是要印第二批的，将第二批的封面改一下，把首批发行的当成限量版是最明智的选择。以后为了集齐五国语言珍藏套本，说不定在市场上还会抄得火热，不过抄珍藏套本对我和上国来说都不会盈利，只能赚点名气而已。由于现在的宣传和‘货物紧缺’的假象，我估计加印的第二批单行本销量会更高。 “而且看漫画是会上瘾的，购买了第一册的读者大部分都会购买第二册，如果连续购买了两三册，基本上就能确定‘固定读者’的量了。所以说仈jiǔ十万只是第一册的第一批的漫画收入，多少钱一页的稿费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我要是像你这样为仈jiǔ十万发懵，后面的事情可怎么安排哟……” 事实上梨木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也懵了下，《钢炼》确实是销量破百万册的作品，然而破五百万册的壮举他根本想都没想过。可谓时也运也！ 或许偶尔用素描做的背景让人赏心悦目，或许用“一心一意”画出来的作品，确实真切表现出了自己的对漫画心意。但热卖成现在这样却是令他始料未及。 在他看来就算是《钢炼》，此时也是新公司的新人新作，单行本最后一册能突破五十万册就顶天了，谁知道最后能卖到五百万册的程度。 现在仔细想想，原版的《钢炼》大部分都在rì本销售，而自己的漫画则被上国弄到了欧美。漫画被宣传成了以欧洲背景历史，且叙述着中欧特有的炼金术文化，销售地域不是弹丸小国的rì本可以比拟。 接着又因为作者是中国人，由于媒体造成的轰动效应使得《钢炼》在中国掀起了一番热cháo。只要人口大国——千分之一的人随便买上一本，区区百万册的销售量想不突破都难！ 悉知02年连载的《我们的存在》，在rì本还突破了1200万部呢。 “再往后，估计会像当年的围棋热一样，由于这次的热销和媒体宣传，使得我国漫画事业走上国际舞台，中国十年内可能会诞生一批漫画家吧……” 梨木继续往下推析，如果自己的漫画能继续火下去，如果接下来的漫画也能热卖，如果能证明漫画能赚钱……同时，“总局”不要跳出来闹腾，禁这个禁那个。盗版商不跑出来损害新生代画家利益的话。 好吧，我们不指望国际公认的最强盗版市场会偃旗息鼓。总之无心插柳的梨木，还是带起了国内漫画家的创作ji情。 “能赚那么多钱，我们存银行的话一月利息就有几千块钱收入，以后不用工作都没问题啦！”李秀丽抱着儿子兴奋到。 一米高的小不点儿子，在桌子上挥挥手就赚了一大笔钱，只要想到银行那丰厚的利息…… “快去告诉你爸不用赌了，家里不需要他赚钱。” “Stop！不能告诉我爸，钱也不存银行。”梨木推出母亲怀抱，做出个令行禁止的手势。 或许母亲到现在还不清楚老爸赌博的脾xìng，但梨木却在自己有生的三十年中，比母亲更清楚父亲对赌博的执念，这种执念已然上升到了理想的层次。 “这事要对父亲保密，如果他问起上国出版社的事情，就说我画的是《Q版三国》，只在上国出版社发行量1万册的杂志上连载，拿的是普通稿费，分层拿不到钱。”梨木像母亲告诫道。 所幸梨父对漫画，对儿子的事业没兴趣，连笔名为何物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儿子的笔名是什么。 “钱可以拿来花，拿来玩；可以用做再投资；可以资助有志青年创业，用创业后的部分股份作为我们的回报；拥有百万以上的钱款，如果拿去存银行就亏大了！……”梨木对母亲引导到。 钱是可以生钱的。 给银行存定期只能是那些没时间做其他投资，或不知道该如何以钱换钱的人的做法。 梨木深知钱的妙用，虽然读书和画漫画都很忙，但也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 他知道投资得钱越多，赚的钱就越多，从而形成经济学上的“虹吸效应”。 如果有1亿元在手，随便找个理财师都能每年赚取50%的利润，也就是第二年拿到1亿5000万的本利。 由于虹吸效应的作用，贫民的钱总是流向富民，从50年代大锅饭的时代，逐渐进入现今的两极分化状态。国际平均水平是：80%的金钱掌握在20%人的手中，特sè国家则是80%的金钱掌握在7%的人手中。 包工头剥削农民工，承包商剥削包工头，开发商剥削批发商……层层剥削。农民工说没赚到钱，这是当然的，他们被包工头剥削了；包工头也说没赚到钱，这是当然的，他们被承包商剥削了。 不被剥削的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金钱掌控者，这时zheng府又会对金字塔顶端进行剥削，形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态势。 记得后世流传着个小故事，内容虽有些偏颇，但却一两分道理。故事是这么说的—— 【兔子月薪5千，打算用20万建一个窝。 【狼不允许，说私自建就是违章建筑，只允许向王八买。 【王八先用20万贿赂狼取得开发权，再用50万元向狼买这块地，投资10万元把兔子窝盖好，向兔子要价200万元。 【兔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于是向狐狸借200万元，连本带利300万，20年还清。 【兔子全家二十年给狐狸打工。 【兔子越来越少，狼觉得这样下去大家没肉吃，于是调控。 【狼显得非常重视兔窝价格太贵的问题，研究部署了遏制兔窝价格过快上涨的政策措施。最后认定兔窝价格卖得太高的原 【因是因为有的兔子买了兔窝后自己不住而进行倒卖所致。于是狼决定：兔子买了兔窝5年内卖了的，要向狼交纳营税。 【结果兔窝价格没降下来，狼却发了大财。 【狼又对狐狸说：只借钱给首先交了更多钱的兔子，并提高高利贷的利息，多买兔子窝的不借，全交现钱。 【王八借着兔窝价格上涨的行情，以更高的价格向狼买地，并转嫁到兔窝价格上，再加价后卖给兔子。 【看到狼辛苦地为自己cāo劳，兔子很感谢狼，但还是发现兔窝价格越来越贵。 【狼说：这事挺复杂，还真不太好办，不过兔子们放心，我们将继续调控，可以向已经有兔窝的兔子征收兔窝税……】 管理者不是狼，市民也不是兔子，国家征收的税款最终会用于民生，建造安置房、廉价房等利民设施。廉价房、安置房建多了，房子富余出来，房价自然就会下降。 当然，取民用民的状态得建立在皇帝或zheng府清廉的理论上。若出现一个官员占据16间单位房，或抗震安居房风一吹就倒的情况，只怕是怎么调也调不过来。 可即使有足够清廉的管理者，社会也终会有重新洗牌的一天。这是由最基本的基因决定的。兔子死绝，狐与狼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区别只在于社会管理者的清廉程度，以及随之维持的社会制度——持续时间的长短而已。 漫画家作为基础的第一生产者，其实也是处于最底层的状态。虽说梨木自己拿了10%分层和10%报销，却有80%的利润给上国拿大头。而除了上国出版社的利润之外，各国的出版税、关税也高得令人发指。 既然有能力从底层跳级，梨木当然不愿意让自己和家人继续担任社会中下级的被剥削者—— “我希望老妈你能拿这笔钱去买房，房子不用时就便宜出租给别人，互利互惠，你就当是拿银行利息。等房价涨了再慢慢一间间卖出去，比市场价便宜点，卖给有需要的人。如果是拿房屋来囤积的人想买，我们就尽量狮子大开口……” 后世很多囤房者多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他们有的是钱，不需要用出租这种小伎俩来维持运营。他们想要保持房子的新鲜度和完整xìng。悉知，一间没人住过的一手房，和有人住过的二手房，其中房价相差可不止一二十万这么简单。 若是有人住过的别墅和没人住过的别墅，那差价就更惊人了！ 梨木打算让母亲做的是老本行——出租生意，少说也跟出租车沾了“出租”二字的边。需要大笔资金的时候也可以随时抛售，亦或是向银行贷款抵押。 尽管买地皮，自己做开发商可能更赚钱。不过母亲并不适合做这种生意，她只想过与世无争的悠闲生活。倘若能在大学旁边买下一幢公寓，母亲也就乐享其成的担任管楼大妈，实际上梨木更怀疑母亲更愿意请人帮她管楼。 母亲只适合这样的工作。若让她去跟zhèng fǔ谈条件，跟开发商夺标…… 丫的，期间要是扯出什么市长儿子，省长亲戚的之类一大串敌人，狗血得不能再狗血了之后。还得让自己“威风凛凛”、“闪亮登场”、“虎躯一震”，扯掉神秘漫画家的面纱，号召全世界粉丝帮自己讨公道——亲自出马帮老妈擦屁股。 ——扯淡，我丫就是个小市民，我只想画漫画，惹那么事干嘛？ ……又不是画漫画给别人看。 “——老妈你就把车卖了，买房也就跑跑手续，实在不行就让房屋中介代办。买得好不好都没问题，反正根据我上次从医院回来跟你说的，房价迟早都会涨价，再差的房产也能赚钱。反正你也是大人了，不会买那种墙壁崩裂，随时会倒的房产是不是？” “什么叫反正你也是大人了，你老妈本来就是大人！”李秀丽为之气结，挺胸抬头站直了身子，以示自己的成年人地位。 无论是谁，被小孩以认可的语气授予chéng rén许可，估计都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吧。不过李秀丽又不可能跟自己的儿子斗气。 “好吧，那我问你，房产证要不要写老爸的名字？”梨木抛出了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房产证的名字要怎么签，签谁的名字？ “……”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思考那么久。”见母亲还要思考那么久，梨便趾高气扬地说：“当然是只写你的名字啦，你可以想象的到吗？当老爸赌输钱想搬回本又没人给他钱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只要离婚就能分到很多钱的状况。” 答案是，梨家辉肯定会选择离婚，然后找个年轻漂亮的老婆，直到钱输光或被骗光钱为止——李秀丽一经提醒，几乎立刻就得出这个结论。 第六十章：黎老师的心愿（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李秀丽按照儿子的意见，背着梨家人偷偷在大学区附近买房子。根据他的说法，钱现在还得省着花，只要还没到要命的地步，钱就不能借给穷亲戚建房。暂且先忍忍一年半载，以后再给他们建两三栋都没问题。 同时坚决不能把家里有钱的事透露出去。李秀丽觉得儿子有些自视甚高了。还说乡里乡亲没有远见，来借钱起房以为是一本万利，其实却还是亏本买卖。 称若是家里先购置自己的房产，进行最初期的原始积累，他有更轻松更简便的方法赚钱。可若让乡里乡亲、亲戚朋友知道消息，纷纷来瓜分这些不可以借出的“启动资金”，跟他们说情理肯定说不通，但不借又会伤和气。 如果伤了情面，到时候老死不相往来，家里空有钱款却是孤家寡人――不好受。 ……不如暂且先隐瞒着。 显然儿子还有后续的投资计划，不过具体事项李秀丽没了解清楚，反正钱是儿子赚回来的，想怎么用都是他自己的事。哪怕最后亏得一分钱都不剩，后面不是还有那个叫什么“连载”的嘛，儿子还说肯定会有动画公司来帮出版社“动画化”。 尽管听得有些晕乎，不明所以，总觉得能继续赚钱就是了。因此即使有亏本的危险也毫不畏惧，做起事来稍微大胆了些。 不过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为了省中介代办手续费，李秀丽不辞辛劳的开车自己办手续。转眼以15万一间的价格在校区入手了5套房产。房子租给了在校大学生，实际上这里的房子也只适合租给学生…… 随后梨木在家里的一次大胆发言，让母亲的出租车变成了私家车，母亲被他“包养”成了真正的家庭主妇。 …… “我一月赚5000多块钱，我不让我妈晒太阳，不让我妈开夜车，她呆在家里我出钱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意见？！”梨木在蜡烛上扫视梨家族人，犹如一股凛冽的寒风，仿佛烛芯都是被他视线扫灭的一般。 ――老妈出不出去工作关你们鸟事，我有钱我养着！ …… 时光匆匆，梨木度过了那次九岁生rì，神秘作家事件在多方掩盖下没有起太大波澜。 1月中旬――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于15号星期五进行。 毕业班考试时间渐渐开始趋向中学，不再似低年级那般慢慢适应考试。五年级的考试时间全部都被安排在同一天―― 【1月15rì（周五） 【上午 8:30－10:00语文 【上午 10:15－11:15英语 【下午 13:00－14:20数学】 三门考试科目不但被安排在一天之内，每科考试时间大约还延长了1.5倍，其中语文90分钟，英语60分钟，数学80分钟。若考虑到初中要在两天内考语文、数学、生物、物理、化学、政治等众多科目，平南小学的适应xìng安排也颇有道理。 不过即使题目再多，对梨木来说也就是三十分钟的问题。 他望了望黑板上的考试安排和时钟，在已经被打击到习以为常的，同学们的目光中站起来，拿着试卷走向讲台。 监考老师愕然，他拿起手表确认了下―― “这次才20分钟吧。” “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仿佛预知到老师接下来的对话。梨木跳过“你好好检查过了吗？”之类的问话，直接回答了监考老师想要知道的答案。 随即抬手将试卷递给老师。 监考老师拿着密密麻麻写满算术式的试卷，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种时候大概只能听之任之了吧。这孩子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各个老师的预期，指导他学习反而是在妨碍他发展。 如上午考试一样，只见梨木交完试卷后又回到座位，拿起被他当做书包的画包，来到教室外将画架支撑起来。眼见呆在教室角落里的“贴身保镖”还在对着试卷无奈搔首，梨木在没人带的情况下自己也不敢离开教室太远，他可不想再经历那令人揪心的鬼打墙了。 梨木按照顺序将画纸拿出来夹好，坐在折叠凳上随意画起了《Q3》漫画，现在在人多的地方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画《钢炼》，生怕一不小心被认出是钢炼的作者。 《Q3》总页数有多少梨木记得不太清楚，不过这种娱乐爆笑类四格漫画，只要有源源不断的爆笑素材，想画多少页就能画多少页，想在何时完结就在何时完结。就算在三国鼎立之初完结，读者也不会嚷嚷着说漫画烂尾。 由于前两个月《钢炼》热销，“千页集”任务完成度一下子跳到了308/1000。梨木准备加快进度，用“一心一意”的时间来量产《Q3》。由于《Q3》制作比《钢炼》简单，因此任务效率肯定比画《钢炼》高。 按照双休单rì2p《钢炼》4p《Q3》来计算，以及经过老师和母亲同意偶尔在家“自习”，他预计在二月底三月初就能完成千页集任务。如果能在体验任务把一心一意升到lv3，他估计自己能在上课的同时cāo持3~4本漫画了吧。 既然在家自习和双休rì的时间已经开了“一心一意”做任务，画《Q3》和《钢炼》，那么上课就应该为新的投稿做准备才对。至于画什么，这是一件值得考究的事情。意识超前或落后的漫画风险很大，就好似《创・世纪》那媲美《变形金刚》的优秀大片，因为意识过于超前而没有获得应有的票房和好评。 将同样的道理移植在漫画中。位立于手机和电脑还没流行的99年，画《未来rì记》、《Death Note》这类漫画也是荒谬的。若是改编的话也可以，把电脑侦测、摄像头之类的地方改掉，手机rì记改成真实rì记。但改变的东西需要从新构思，画起来时起来会相当麻烦。 梨木从来不去担心“没去过欧洲怎么能画《钢炼》”、“你那么小怎么画得出这么深奥的作品”的问题。 前者可以说是看参考历史书作画，反正《钢炼》是架空历史的漫画，想象空间很大。至于人xìng深奥问题，那就趁早把自己演绎成一个高智商儿童吧，早已为跳级准备好计划的他就是这么做的。 伪装成高智商儿童，就很容易让人误解他早已看透世事，画出内涵深刻的漫画也不稀奇。 想当年美国超高智商儿童贾斯廷――一个8岁男童，其智商比官方测量最高数值还高130点。因为智商过高，透析了人xìng和人生的意义，如“我是谁？”“我从何而来？”“我要到哪去？”，最终觉得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无聊而抑郁自杀。 ――小鬼贾斯汀明年就会来建立网站了吧？ 梨木根据记忆估算到。 第六十一章：黎老师的心愿（中）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6岁，6小时!独自完成一个网站的建立，网站代码是这么好敲的吗？梨木自认自己做不到，6个小时大概只够他做两个静态页面样板，而且还是没有后台控制的那种。但是那小鬼头做到了，以6岁之躯以6小时搞定一个网站。 8岁儿童拥有298的智商！ 悉知普通人IO是在90~110之间，就读的是三本大学到重点大学，130以上被视为天才，读的是重点名牌大学。智商计算方式为n/a×100（PS：n=智力年龄，a=实际年龄）。虽说智商高不等于情商高，但智商高也不等于情商低。 之所以说他们情商低，那是因为他们理解能力太高，不屑于在情感方面浪费时间。对他们来说与其浪费时间谈情说爱，还不如直接通报财产和社会地位，在双方认可的情况下迅速进入体液交流阶段。 梨木自认堂堂9岁男儿，高考成绩虽在普通大学与重点大学徘徊，却也经得起群众拷问，故而画什么样的漫画都没问题。 不过在没有出国经验之前，还是画富有中国历史特sè的漫画比较好些，比如伪原创一下《九鼎记》、《十州记》、《十二国记》和《秦时明月》的漫画，除去已经出版了小说的《十二国记》，其它都可以按照现在读者的意识状态来选择。 现在该掩饰一下还是要掩饰一下，为了不让人起疑最好还是另起个一个笔名，一个作家同时连载三本漫画谁特么信啊！？不过以后就算最后暴露了身份，那就给他们展示自己批量作家――“神一般的绘画速度”吧！ 犹如机械臂一样的画线稿，勾线，上sè，贴网纸的事情全权交给身后的无数个助手。 当然，前提是一心一意能再提高些，开了技能连载两部漫画都觉得吃力。若不把“一心一意”的状态提升到lv2，或者完结《Q3》和《钢炼》其中一部，想画第三部恐怕要累到吐血了吧。 因此把任务拖得太久总让他觉得有些吃亏，似乎不把上一个特殊任务完结，下一个特殊任务就不会出现。技能升级金币也就没有着落，jīng工细作等四个技能何时才能升级？所以尽管想保留免费的“体验lv1”技能，但任务到底还是越早做完越好，将体验变成真正的“lv1”晋升“lv2”才是正道。 可惜使用“一心一意”需要珍贵的启动金币。最好要在绘画前保持良好的jīng神状态，还需要安全的作画环境和充足的作画时间才能不显浪费，否则梨木在教室门口就可以使用技能加快完成“千页集”的速度了。 所幸带上深海塞尔后在门口作画还算安静，不用启动金币偶尔也能进入一心一意的状态。虽然没有使用技能那么夸张啦，手臂不似机械那般jīng准，却也能提高作画效率。另外，这种普通的一心一意状态很容易被打断―― 比如突然察觉到有人接近的时候。 “梨木，又提前交卷啊。” 站起来不见得有多高，蹲下来也只比坐着的梨木高一个头，正是五年四班的班主任黎老师。 岁数略大的她不适合监考工作，也不想跟年轻教师抢那么点监考补助费，还是给年轻人留点赚钱的机会吧。她监考时偶尔在走廊逛逛权当是散步，却发现梨木一如既往的坐在教室门前。可这会儿才过了多少分钟啊，小梨木居然连画架都摆好了！ （都说智商超常的人是孤独的……）黎启花对此话深以为然。尽管梨木平时跟同学相处得很好，这会儿坐在门口，却是怎么看就觉得怎么可怜。 “nǎinǎi――”梨木拿下森海塞尔，虽然没听到她之前的问话，但大概也能到猜黎nǎinǎi说的是什么，用模棱两可的语气搭话道： “考试太无聊了。” 他说的大实话，小五的数学题对他来说没有挑战xìng，做题时纯粹就是――掠一眼题目――写数字――再掠一眼题目――再写数字……如此往复而已。 “有多无聊？”黎启花蹲下来问道。 “判断题、选择题一眼就过，应用题读题目和写公式得花点时间。”梨木摊了摊手。然后给画板换上一张新纸，只用两笔就在空白的画纸上画出两个标准圆锥和圆柱，恰有其事地说： “稍微有点麻烦的圆锥、圆柱体体积计算，因为考的是定理和公式，给的数字比较简单，只要记住公式就反而比其他题目更容易计算。” 大概只有逻辑推数、多元多次幂方程、坑爹的小明喝水题能给梨木造成些障碍。若不来点线xìng代数和微积分，对于已经开始复习高考数学的梨木来说，中小学数学题已然成为了浮云。 要说做不出来――那肯定是题目的错。 当某个人拥有这种自信的时候，他的考试答案也就成了比原答案更为准确的标准答案，简称优等生的标准答案集，常被老师拿来当做改卷范本。 “要不要帮nǎinǎi去参加一下奥数？”黎启花突然询问道。 “小学生奥数竞赛？” 黎nǎinǎi一个“帮”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不是要求也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递增到了请求的角度。她的岁数不可能参加奥数，因此这个“帮”字……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老师请求我为她参加奥数竞赛的意思？ “是啊，我们学校得过奥数决赛二三名，却从没有学生得过第一名。”黎nǎinǎi神情颇为遗憾。 “是nǎinǎi想要这第一名，还是学校想要第一名？” 由于理由意义不明，梨木不暇思索地反问起来。虽然不管是为了母校还是为了nǎinǎi他都会答应参加奥数，但还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为谁而战。他从黎nǎinǎi的语气里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唔……”黎老师似乎发出了有些困扰的苦笑声，“呵呵，nǎinǎi教了这么多批学生，到现在也别无所求，就是希望我教的孩子中能出几个数学家。” “那个，nǎinǎi，你要我当数学家？”梨木呆若木鸡，黎老师的理想竟是这个！ “nǎinǎi知道你喜欢画画。” “诶？” “大概谁都看得出来吧，你的理想就是画画，似乎离开画画你就生存不了，让人觉得你哪一天不画画就会死掉的样子。” “啊啊啊――？”有这么严重吗？该死的rì常任务。 梨木自认自己不是工作狂，造成这种假象的罪魁祸首乃是系统发布的rì常任务，那一枚枚技能使用金币的诱惑令他不可自拔。 “可是不管怎么用心去教，我最好的学生也只能拿决赛第二名。”黎老师一边苦笑一边说着。 第六十二章：黎老师的心愿（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黎启花一生没什么大的理想，她知道自己能力不行，想要担任数学研究者绝无可能，就连高中数学老师的职位也难以胜任。为了避免误人子弟，她没有选择在中学任职，谦虚的她担任起小学数学老师显得十分优秀……平南小学拿奥数奖学生大多出自她门下。 除了想为国家带出一批数学家外，黎老师今生已经别无所求。 ――nǎinǎi，你可真是在我瞌睡时给我送枕头来了！ “哈哈。”梨木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nǎinǎi你放心，中学奥数我不行，小学奥数拿第一我还是有信心的。” 念及要去跟小学生抢第一的名位，把一个学生从赛事上挤下去实在让他有些惭愧。未免自己考虑得太多，还是先笑一笑带过去吧。 “你确定要参加？” “嗯。”梨木肯定道。 “那我来给你说一下注意事项。奥数初赛是在3月举行，然后在5月份是市级的复赛，最后7月份是全国决赛。按照规定，小学组参赛年龄是10~12岁，由于历来都有12岁半，将近13岁的孩子参加，所以你以‘今年10岁’的说法也说得过去，参赛时记得一定要坚持说自己是10岁。” “诶诶……” ――怎么会这么麻烦的呢…… 梨木开始有些后悔答应得太快。 记得当时是上了三年级，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班里半数人达到参赛年龄。突然某一天，数学老师刘老师就开始劝学生参加奥数竞赛了。差不多等自己升到六年级时，奥数经过改革，分组的分法变成“年级组+年龄组”，这样分组可以保证同年龄下的公平竞赛。 现在全国较落后的地方只有五个年级，较发达的地区，如上海那样先进的城市则有六个年级，因此还无法采用年级组的分法，全国采用的还是年龄组参赛规则。 “nǎinǎi，这次参加的是哪个杯啊？”梨木歪歪脑袋问道。 众所周知，世界――就中国范围内有很多奥数竞赛。什么迎chūn杯、巨人杯、希望杯、华罗庚杯……各市争相举办，举办方只需一场初赛报名费就能赚得赢盆满钵。全国奥数竞赛冬令营收费更是达到了惊人的2000元/人！ 与国内的奥数竞赛相反，世界奥数竞赛以竞赛而非赚钱为目的，不但不赚钱反而还亏钱。1980年轮到蒙古国举办时，蒙古就因为出不起经费而致使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停办了一次。 此后奥数国际竞赛资格检验越发严格，没钱举办的就没法出来充大头了。 国际级的奥数自然也是种类繁多，亚奥赛AMO、世奥赛WMO、国际奥赛IMO、美国邀请赛UMO……要论哪个最权威，国际公认的肯定是IMO。在国际奥数赛上拿到金牌，无异于国家运动员在四年一度的奥运会中夺冠。 令梨木觉得恶心的是，在国内参加国际奥赛不但要参与“选手集训”，还要交付一笔可观的费用。 “梨木，这次我们参加的是‘全国奥利匹克数学竞赛’，如果能在赛后被看上的话，nǎinǎi希望你能在离开平南后继续参加‘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nǎinǎi替你出钱――”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六月底七月初，梨木就得从平南毕业了。在九月份没有进入中学之前，梨木暂时还算是平南小学的学生。 “哎……”梨木叹道。 选手集训可是件费时费力的事啊。 ――nǎinǎi，我有rì常任务的特殊任务要完成，中学组国际奥数我没信心拿第一，而且又浪费时间，无奈之下我只能拿个全国第一给你交差…… ――我会尽量完成您的心愿，给您的教学人生留下美好回忆的。 “哈……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帮我报名吧，nǎinǎi你有上一年的试题吗？我觉得多少还是要先做几卷题适应一下出题的规律。”梨木做好决定后舒了口气。 “嗯，有啊。早几年的都有，待会儿放学了顺路我拿给你。”黎启花怀念地笑着。 黎老师的宿舍就在校园内，走过校道抬头一看便是。那一幢公寓就是平南的教师宿舍，当梨木毕业多年后回来时，公寓已经变成了教师的临时休息所。以后只有实在赚不到钱，在外面买不起房子的老师才会继续住在那里。 梨木最近也去过几次她的宿舍，是带着身为保镖兼下仆的胜男去的。最初的一次，是黎nǎinǎi疑惑胜男对梨木的态度过于恭敬，找两人来谈心。梨木简要介绍了一下胜男与自己的雇佣关系，黎nǎinǎi没有反对。 这次黎nǎinǎi需要搬床底、翻试卷，做的全都是力气活。他自然要等大胜男考完试，带上这个经常在工地搬砖的大块头去帮忙。 实际上大胜男由于家庭困难得到缓解，时不时的还能给家里添肉加菜，经常看到姐妹和母亲洋溢出的幸福笑容。又因为母亲的极力吩咐，现在跟着梨木已经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倘若小雇主消失在她眼前，没有坐在门口画画，恐怕她立刻就会交卷出来寻找梨木。 时间到，考试结束铃响起，大胜男无视那一片叹息声。 收拾收拾迅速跑到门口，将画包背在自己宽大的肩膀上，带着梨木来到三年四班找到卢薇。本来这时候应该按照往常一样放学回家，不过黎老师却早早守候在了校道边的宿舍下，朝三人招招手。 梨木带着卢薇和胜男跟了上去。 黎nǎinǎi的房间在学校宿舍第二层，是宿舍廊道的最后一间。她的门是木漆的白门，门边挂着枯黄的稻穗，崭新的chūn联早已贴在了门上。 步入门内，她的房间不大不小，一室一厅正好适合两人居住。不过徐校长似乎更喜欢学校外的环境，经常在这里过夜的只有黎nǎinǎi。她和丈夫在外面另有房子，为了方便帮学生辅导，周六周rì她才回去跟丈夫一起住。 梨木跟着她走进卧室。卧室内红木做的梳妆镜旁边，是一张古旧的梨花木板床。木工把床底做得很高，床板下藏着几个同样是梨花木做的大箱子。里面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全都是黎nǎinǎi收藏的历年试题。 ……或许还有历年的教科书和教学公文。 宿舍是学校在十年前兴建的，黎nǎinǎi的家具和“新宿舍”显得格格不入，整栋楼最老的住户大概就属她了吧。 黎nǎinǎi简直可以说是平南小学的编年史。平南小学没被分割、新教学楼没落址平南区以前，学校还叫做南华小学的时候，黎nǎinǎi就已经在小学里当老师了。她那时候教的不止是数学，常常还得去低年级去教拼音，客串一整年的语文老师。 当老师是要备课的，每节课上什么内容，每天、每周、每个月……一个学期23周该怎么安排，她都需要提前备好两份课堂教学计划。 “老师，您辛苦了――” 等黑塔山似的大胜男拉出箱子，又将箱子推回床底之后。梨木拿着历年试题，站在门口真诚的鞠躬谢到。 尽管黎老师以前只是他的代课老师，今年最多也只教自己一年，但她却是个值得尊敬的老师。 “――！”黎启花惊异的抬起头。 梨木用的称呼不是“nǎinǎi”，而是“老师”。这是对她本人，对她职业，对她所做事业的一种肯定。 她做了一辈子老师，赚的钱不多，享受得不多，但她所做的事没有白费。 他真挚的鞠躬没有丝毫作伪。 “……啊……梨木，你这是做什么呢，老师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而且出力的是胜男……”黎启花突然感到局促不安，有些感动，有点莫名其妙。 ……眼角泛泛而起的泪花，有点莫名其妙。 “老师，辛苦了！”大胜男看见雇主低头不起，亦是跟着弯下腰来。 “老师辛苦――！”卢薇像是做错了事一样慌张的叫道。眼见就只有她自己没叫“老师辛苦”，左顾右盼的她能不慌嘛。 梨木直起腰来摸摸她头顶的头发，这小妮子有样学样，却忘了低头弯腰表示敬意。不过黎nǎinǎi暂时还没给四班代课，一声辛苦倒算是提早叫了三年。 第六十三章：开年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小学是教师职业中最蚀本的阶段。 她们要花6年才能带得出一批学生，初中老师是3年，高中是2~3年，高中毕业班的老师只用带1年。梨木以前的高中毕业班老师常高兴的说自己每年都能带一批学生，总量是小学老师的六倍，十几年后自己的门徒便可广布天下。 小学老师苦等6年才培养出一批学生，人生有多少个六年可供挥霍？ 许多小学老师大都是教了十几年，凭着老师的身份找个好对象，趁着年轻早早把自己嫁了，再也不从事那枯燥的教学工作。 是的，小学教学是所有教学中最枯燥的。虽说大学班主任也是4年教一批，但小学生老师与大学生老师不同，身为成年人的老师与小学生交流有很大的鸿沟，不能以大学老师与大学生那种交朋友的模式跟学生交流。 在没有交谈对象的同时，小学老师还得重重复复向小学生传授最枯燥的基础知识。那些“1*1=1”的简单知识几乎成了成年人的本能，但并不意味着每个成年人都可以去教学。教学需要耐心和方法，教龄越大的老师方法越熟练，耐心却不断被消磨。她们不得不用一节课甚至几节课去解释“1*1”为什么是等于“1”而不是等于“2”。 孩子很难理解一个苹果乘一个苹果为什么会等于一个苹果…… ――普通人解释不通！ 若让梨木这种喜欢从事漫画创作的创作者，去反复跟小屁孩传授自己早已懂得的事物，恐怕没过几年就会疯掉的吧。 小学老师是得尊敬的对象，特别是一直坚守岗位的黎老师。梨木觉得已经不能用“富有耐心”来形容她的教学了，她是为了实现理想而教学。别的老师或许可以不管不顾，唯独黎老师的愿望必须要帮她实现。 梨木抱着这样的想法，即使是坐在车上也不浪费分秒的浏览着奥数考卷。 绘画和系统任务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只有像挤牙膏一般将时间挤出，才能让他以完全的状态去应战。 奋斗！奋斗！fire――！ “梨木，不要在车上看书，眼睛会坏的。”母亲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泼下，令他燃起的热情迅速冷却下来： “放假在家你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画纸也就罢了，出门至少也要放松一下眼睛，看看周围的绿叶。” “哦――”梨木应了一声，乖巧的将试卷塞入画，按了下睛明穴。 他并非畏惧母亲，而是他觉得母亲的话有理。最近自己确实有些用眼不卫生，偶尔觉得眼睛朦朦胧胧，想来是盯着眼前不到一米的画纸，视觉疲劳造成的后果。记得当初做程序员那会儿，chūn节各大公司要进行数据清理，公司把自己这些职员外包出去。那时候三天两夜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眼睛除了有点酸之外屁事都没有。 节假rì赚钱翻三倍工资呀，钱很多，同事们完全是自愿加班。本来程序员工资已经算是中上，加班得三倍工资那更是不要命去工作，不回家还可以少给其他串门的小鬼发红包。 现在想来“小时候不得近视长大了也不容易的近视”这句话说得很真切，因此该保养的时候还是要保养。 ――如果说要切掉一层眼角膜才能还我一片朗朗晴空…… 那还是少看点书吧。 这特么的多吓人啊！跳个水、跑个步、打个架时，还要时刻担心眼角膜破裂变成瞎子，没事把眼角膜切成薄片作甚？ 梨木决定还是赶紧看看窗外的风景，给眼睛适量的休息。他看着绿化道慢慢向后移动的榕树，慢慢变成了郁郁葱葱的竹子，眼睛在这深邃的绿林中也渐渐明亮起来。这里是冬天的南华市，地处北回归线及以内地区，一年到头不会下雪，半夜温度很少低破4度，白天温度最低不低于5~7度。 对没来过此地的北方人来说或许有些难以想象，在北方万物都凋零寂寞的季节里，南华市依然是红花绿叶朝气蓬勃。 今天是1999年2月18rì上午，大年初三，开年。大胜男跟着梨木两人一起，被李秀丽开车带到了青xiu区。 开年在中国被认为是新的一年开始的重大rì子，是亲友团聚，长辈发压岁钱，孩子点烟花爆竹，欢天喜地玩龙舞狮的喜庆节rì。 直到元宵为止，串门的孩子都有机会领到大人给的压岁钱， 真正意义上的开年是在年初二，梨家的开年就是在昨天进行的。今天是初三，他乘车要去的地方是青xiu区的青东村。这片区域位于南华市的东边，十年后会成为全南华市最富有的金融区，以卖高档消费品著称的万象城便坐落于此， 当然，此时它只是块穷乡僻壤。大马路虽说是水泥马路，可马路边没有任何一家商店，马路尾段还能遇上一段尚未铺好，用石英暂时铺垫的石子路。 等到了桃源路尾，也就是梨木看病的医院，所在路段的最尾端。车子绕着竹林进入青东村之后，崎岖泥路托着轿车都颠簸起来。人坐在车里都要抓着车窗上的扶手，这段路确实不再适合看书。 梨木母亲的娘家便聚居在这青东村里。 李家选在大年初三开年是有原因的―― 梨木外公李东生和外婆荷惠一共生了七个孩子。对李东生来说相当“可惜”的是，七个孩子中只有一个是儿子，其余六个皆是女儿。李秀丽是女儿中的第六个，也就是李家一家的幺女。所谓嫁夫随夫，夫家要在大年初二开年，六个女儿自然不能自己跑回娘家，因此李家开年的时间总比别人迟一天。 梨木外婆是个勤劳能干，而且十分善良的菜农。前些年捡了一只野猫回来（猫比梨木老，花sè），现在在村里都已经形成了家族，她的子女每到肚子饿的时候总会回来偷房梁的腊鱼吃，这群吃力排外的东西根本没胆偷别家的腊鱼腊肉。最近老猫又生了一大窝崽子，外婆仍不舍得扔…… 外婆是英雄母亲，当时在响应国家“多生多育，人多力量大”的伟大号召下，一口气生了七个孩子。 大女儿李rì升。 次女李月升。 三女李花升。 四女李媛升。 五子李草升。 六女李晓升。 幺女李秀丽。 生第七个女儿时医生告诉她不能再生了，否则对孩子对她都有危险。大概是觉得丈夫帮女儿取的名字惨不忍睹吧，梨木外婆夺回了最后一个女儿的命名权。此后李秀丽逐渐长大，年幼时体弱多病又经常发烧，正是应验了医生的告诫。 荷惠对待每个孩子都基本公平，对于儿子和幺女稍微溺爱一些。 前者是出于家中独苗的原因；后者则是经常生病需要照顾，荷惠害怕幺女哪天会无缘无故死掉，每天都要cāo心她的身体造成的。 每当打雷下雨，听着阁楼瓦片上滴滴答答的响声，姐妹们害怕得想要钻进父母的被窝。不过最终能留在父母床上的只有五子和幺女，其他女儿都从床上被赶了下来。 因此李秀丽嫁到平南，生了孩子后不久，提出要借钱买车给丈夫置办一份出租车司机的正经工作。荷惠就将卖菜攒下的一块块钱，凑成了一包袱给女儿送了过去。麻布包袱里总共有一万多元，其她姐妹又各出了几千元，李秀丽这才得以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 李家是一个亲情味很浓的家庭。 如果荷惠当时知道李秀丽怀孕十月，临产了还要挑水浇菜，肯定会二话不说把女儿接回娘家。 ――这是以外婆为核心的亲情家庭。 母亲当时三缄其口，或是怕在娘家丢脸，或是怕惹外婆担心。 梨木不是很清楚其中关节。 不过哪怕自己生不下来，梨木也不想看到母亲挺着十月大的肚子去鱼塘担水，即使是放在古代也难能见到如此严厉的夫家主母。梨家当时家里又不差那点菜钱，孕妇怀胎五月绝对需要停下所有活回家养胎。梨木发现卢荟怀孕时更是直接就叫她辞工回家做胎教。 都说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怀孕的时候。丈夫围着转，婆婆特关心，衣来伸手反拉张口。只要不是忌口的食物，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孕妇怀孕时开心，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开朗。 不知为何，前世直至今rì，他都未曾在梨家体会过其乐融融的气氛。 尽管主家和主家亲戚的压岁钱都是五十、一百。尽管在楼下大摆筵席请来许多客人，他们最少的红包也是十块钱一张。梨木每年都能从筵席上一次xìng得到大笔压岁钱，但却总让他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是梨家四子女中缺少了离家出走的幺女？ 是母亲鞍前马后在宴席上端菜洗碗？ ――是缺乏一视同仁的态度啊。 即便同是媳妇，待遇也有所不同。 梨木很清楚。nǎinǎi梁敏晶乃是一碗水端不平，她对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如此不公，大底还可以用重男轻女来解释。在对待两个儿子之间的态度也是如此，连带着对儿媳妇的待遇也大相迥异，那就实在怪异了。 因为大儿子慈眉善目，小儿子惹是生非、xìng格凶恶，就对小儿子百依百顺yù求yù与。最直观的是梨木从小到大学费都由母亲承担，而小叔的儿子――梨木的族弟却是由nǎinǎi一直供应学费，小媳妇完全不用承受负担。 她对于自己两个女儿说断绝关系便断绝关系。 身为一家祖母，一碗水端不平就能弄得家破人亡，后几年与女儿断然对簿公堂，如同儿戏般把亲情划清界限……梨木外婆只是个菜农，nǎinǎi还当过厂长，可做人做事的差距却相去甚远，只能让人望洋兴叹。 那种叫做“亲情”的东西， 包裹在一两元钱的红包里， 只有在青东村的外婆家才能找得到。 第六十四章：压岁钱（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轿车由桃源路拐入小路，驶进一片青绿的竹林小道。大约行驶200米，再绕过一池小鱼塘便能看到李家的院子。院子建在一处地势较高的泥坡上，院墙围着的面积有二百多平米，是用青砖夹杂黄泥砌起来的院墙。 因为泥坡道比竹林里的崎岖，毕竟是供自家人走的路，挖了一个个落脚的小坑，以防在cháo湿天气里上坡不慎滑到。通向院门外的坑洼通道不适合汽车行驶，坡道两旁还有窸窸窣窣几颗绿竹，很可能会划伤车子，李秀丽就把轿车停在了泥坡和鱼塘间的空地上。 青东村是真正的村落，村民聚居在竹林这边，马路的另一边才是真正的菜地。马路那边有一片无论长宽都比绿江宽的大湖，由于微生物、矿物质和水生植物等原因，湖水呈现青sè，被命名为青湖。 青湖供养着青东村的村民。 不似平南村以收租、打工、开店等“不守本分”的工作为业，青东村村民是真正靠天水种地的村民。 在这里给菜地浇水不需要担水，村里规划时已经挖好了水渠。每到早上九点、十点两个时间，水渠就会灌满青湖富有微生物的湖水。村民要做的就是站在田垄上，用木头加长的水瓢将水渠里的湖水瓢起，一段段的向油菜花地泼洒。 水渠的源头自然不是水车，在怎么说南华也是省首府城市，不会落后到水车的时代。 水渠的源头是个地势较高的蓄水池，抽水的机器就放在机房里，到点时负责人就会用钥匙打开机房，打开机器将河水提前蓄上来。等到蓄满，以开水闸，水就会水渠奔涌而来。 主水渠有半米多高，在夏天被勒令不许去湖里游泳的小孩，这时就会一窝蜂跳进水渠里玩耍，满起来的水渠正好没过他们的胸口。之后主水渠就会沿着各家的分水渠分开，流入各家菜地的田垄下。 占地450亩的青湖覆盖了青xiu区一半的面积，只需一场雨就能为整个青东村蓄足很长时间的供水。而且南方供水充足，完全不用担心青湖的水会用完。 值得一提的是，青湖是不与外界连同的死湖，在几年后的一次清淤中还打捞上了三米长的巨大鱼类。此前常有人钓鱼抓着鱼竿被拖进湖里的传闻。 外婆院子下的鱼塘也是天然小湖，不过现在被某家养着罗非鱼，至于是哪家的鱼塘梨木就不清楚了，反正不会有两三米长的吃人大鱼。 外婆院内栽种了颗很老的番石榴树，位于入门后院子中后段右侧的位置，树枝和树叶遮遮天蔽rì，约莫遮挡了院子四分之一的天空。 从门口进入院内后可以看见，院子左右两侧是两排长屋，除了厨房是用红砖建的之外，其余长屋都是全木质建筑。右侧四间房子分别是柴房、厨房、杂物房和鸡舍。不知是不是被树枝遮挡的原因，这侧的房子只建了一层。 左侧的长屋则有点像宫殿，大堂就有约莫三间房子的面积。大门是两张两米宽三米长的木板，此时已经贴上了年画。大厅左右两侧是两层间小房，用来放水壶、桌椅等杂物，第二层则是住人的阁楼。 除了渐渐才围起来的泥砖围墙，院内其实全都是古朴的木质建筑，中间的空地上只有一颗番桃树，树下没有供人休闲的石桌椅。 此时梨木已经跟外公外婆打过招呼，与大胜男来到院门外组装画架。 “阿男，你觉得我外婆家穷吗？” “穷。” 因为听到了不得了的答案，梨木毫不犹豫地指正她的错误——“阿男，你太老实啦，这时候不想说谎话的话，可以模棱两可的回答说‘差不多’，” “为什么？” 为什么？这是大胜男跟随梨木以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至于为什么说“差不多”，这个词带有模棱两可的特xìng……就好像知道提问者脑中的答案，并略微同意提问者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但是，经历过多次连珠炮的“为什么式”提问，梨木表示绝对不会在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上跟她解析为什么。 “什么嘛，跟阿男说话真无聊。” “是……”胜男倒也听话，她也熟悉了梨木，知道这时候不该问下去了。 梨木今天得到的rì常任务是以【竹林为主题，画一幅水墨画，得到十人以上认同。】任务下和往常一样附有小贴士，叙述水墨画的历史及原理【水墨画是绘画的一种形式，更多时候，水墨画被视为中国传统绘画，也就是国画的代表……】以及附有画竹的注意事项和小技巧等。 毫无疑问，这又是“终极画家”系统的一个培养型任务。由于母亲回来得早，其他姐妹还没到场。梨木希望能尽早完成“竹子林”任务，否则别人热热闹闹的拜年，自己却在一边画画就会显得很不像话。若是在别家就算了，可这里是母亲娘家，三姑六婆每人过来关心一下就足够把自己烦死。 “表面是有点寒碜，不过我外公外婆是富足的。” 梨木边说着边等胜男架子拉开，自己则拿着固定螺丝在判断角度。水墨画画板需要的角度是0度，即与地面平行。一般画水墨都在长桌上画，不过梨木置办了一块很长的画板，用眼下的画家便足以胜任工作。 “为什么啊？”胜男木然问道。 “因为他们很富裕啊，物质上不缺什么，jīng神上也很快乐。”想到大胜男家的遭遇，梨木叹了口气： “外婆是生了七个孩子，物质生活跟不上时代，可孩子一个都没落下，全都长大chéng rén，现在已经成家立业。 “你看，度过以前那段最艰难的rì子，现在儿女成群，孙女成堆，平时早午去浇浇菜，回来喂喂鸡，养养猫。不似平南那样除了闲聊还是闲聊，说说那家的闲话，吹嘘一下自己家。不聊了就去下棋，下棋再添点彩头，然后又去打牌，闲得慌就去吸毒，这种rì子不是富足，而是空虚。” 与平南相比，李家的院子里虽然空旷却不空虚。院外院内都有满地跑的土鸡，一个劲在地面啄食，也不知道吃的是虫子还是石子。大堂门槛前有一只趴在地上的狗，名叫亮亮，正在看管门梁上的腊鱼。蹲在院子门口的围墙上观察梨木的花猫，就是外婆捡回来的比梨木年级还大的老母猫。 此时母亲陪着外婆去穿过竹林道去马路那边摘菜。外公在堂内看报纸等待中午开饭。可就算院子内外一时间没有人，这里也不会产生杳无人烟的空虚感。 “为什么空虚？”大胜男追问。 “他们没有理想，所以没有了灵魂，接着就空虚了。” ——为什么我会跟大胜男进行这样的对话啊…… 梨木估计自己说了他也不会理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我说，阿男，你有什么理想呢？” “诶？我？我想要让家里餐餐吃上肉，要把我家房子建到第七层，要给阿子阿汉买新衣服，要——” “停停停！你那是愿望，不是理想吧。”在大胜男继续说下去之前，梨木突然插了一句，跟着还吐槽道：“而且你建七层是违章啊，阿男。” “啊！？那少建一层好了。” “少建一层也不是理想哦，除非你想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百层商业大厦，那大概才算是理想。” “什么愿望？什么是理想？”大胜男迷糊了。 什么是愿望？什么事理想？梨木自己反而被问愣了下。反思以往，发现其实早有腹稿，微微笑着解释道：“其实别人也没给界定，就当是我的观点吧—— “愿望是你想要做，别人也可以帮你实现的叫愿望。比如我给你二三十万，然后你吃肉、建房、买新衣的愿望要就能实现了。 “理想是你想要做，但必须是自己动手才能实现的事。比如我想成为漫画家，可自己画的东西却比涂鸦还不如，就是国家主席要封我做漫画家也不会有人认可。” 理想，是要靠自己的双手争取，符合实际的、可以实现的美好愿望。 “我懂了。”大胜男露出恍然的神情。 “懂了吗？”梨木翘翘眉毛。 “懂了。” “说说看，你的理想。” “我要长大后要成为大男子汉。” “啥——” 咔。 梨木用手把拉长的下颚推回上颚，牙齿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咔声。 ……通过手术的话确实可以实现，但这样的理想，不，应该说是愿望。 “该不是从你爸那里嫁接过来的吧？” “好深奥，不懂。” “就是——让你变成男人是你爸的愿望，他只是想要个儿子……” 就在梨木话说到一半时。 “咦，你们是——？” 两人边聊天边摆弄画架。刚把画架安置成功，就有两妇人分别提着两大包大红塑料袋装的年货，从竹yīndao的斜坡徐徐而上。她们乍一见大胜男这庞然大物，顿时惊异的向两人询问起来。 “虎去兔来，蟾光遍地，三凤已归巢——三母、四母，新年好。”稚童站在画架旁，双手合握，微微躬身，拜了个年礼。 虽然那黑塔山长得凶神恶煞，但在李家这一亩三分地，居然也敢堵住门口吓人？ 待看到那稚童容貌出众，穿着绣有祥云的红衣黑裤，举止、仪态超凡脱俗，十足一个盖世无双的人儿。两人心中对受到的惊吓后才顿然退去。 定下神来细细看去，注意到他对自己两人用的称呼，又回思及坡道下的轿车。两妇人极为吃惊，互相瞠目注视： “这天降神仙似的金童子，是幺妹的儿子——梨木？！” 第六十五章：压岁钱（中）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来人是梨木母亲的三姐和四姐。她们在坡道上看到院门前的两个人影，稍微顿了下，狐疑的对望一眼，继续向上前行。随着她们抬起的脚步，一只正太和两只萝莉从她们影子里显露出来，怯生生的跟在她们母亲后面。 “三母、四母、二表哥、四表姐、六表姐――新年好！” 等上了坡，梨木凑近她们跟前，再次拜了个年礼。 “母”是梨木对母亲姐姐的称呼，“舅父”是对母亲哥哥的称呼。反之，其他孩子则会称梨木的母亲为“娘”，即“七娘”。 无论是哪家的孩子，至少在称呼上都会以“母娘”代之，娘家人对孩子也是极其疼爱。 李花升、李媛升两人朝那疑似外甥的孩子定眼一看，却怎是个容貌非凡、光彩如玉、举世无双的金童子。与李秀丽儿子只有一两分相像，瞧瞧，又有了三四分相像，再瞧瞧变成七八分相像了…… 李花升急忙抱起这孩子，一看之下，果然清秀异常，竟真是自己的外甥！ “梨木――！” “三母新年好，换了件衣服就不认得我了吗？”梨木双手拍拍自己的脸颊，让它变得瘦长些。 人靠衣装，美靠化妆。山旮旯里出来的干瘦小孩，若是换件衣服画个妆上电视看起来大底也像个童星。 实际上小孩长得都差不多，特别是刚出生一两周，许多母亲靠肉眼根本分辨不出婴儿房里的哪个孩子属于自己。只有听到叫声、问到气味、摸到皮肤或听到心跳才能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怀胎十月，孩子的触感和心跳早就铭记在了母亲的心中。 小外甥虽不是两姐妹亲生，但听了那么多年的叫唤声，李花升无论怎样都不会认错。 “还真是梨木！”李媛升在旁边捏了捏小外甥的脸。 梨木有今天的变化全拜他的全职母亲所赐。 李秀丽已经摆脱了出租车的工作，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家庭主妇，平时不用担心梨木的学习，每天在家都凭兴趣研究营养搭配和美味菜sè。梨木现在每天准时吃饭，吃得好，睡得香。连带皮肤白了一层，脸颊丰润，jīng神饱满。 李秀丽有大把时间培养孩子，经常逛街给梨木挑选合适的衣服。如今梨木穿上新年金童玉女的大红新衣，自然是神采奕奕。早上刚到时外婆一眼就把他认出来，梨木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异样，毕竟在梨家他只是再潜移默化的转变着。 李花升、李媛升倒是半年不见梨木，乍看之下发现自己居然认不出来了！ 看那清新的小笑脸，看那彬彬有礼、波澜不惊的气质……再转身看看躲在自己背后畏畏缩缩的儿子。 哎~ “阿林，新年第一次遇见人该怎么说？” 李花升支撑着外甥的双腋，把梨木交给那对他揉捏个不停的妹妹，转过身推了推儿子的肩膀说到，可惜儿子还是有些扭捏的躲在她身后。 “二表哥新年好。”梨木被四母撑得老高，在天上转着圈圈玩“飞飞”，只能无奈不断掉转脖子向下问候到。 “表，表弟新年好。”十岁小正太略显羞涩。 小正太是梨木三母的儿子，小名叫阿林。 梨木记得三母出嫁的地方是青湖对面，在没有青川大桥（PS：贯通清河及绿江的一段大桥）的现在，从外婆家到她家要绕半个青湖。三母比自己母亲大7岁，晚生晚育生了个儿子，只比梨木大1岁，xìng格比较内向，不过学习很好。高中即获得保送，高中毕业后自行考进**土木工程系。 “叔叔新年好，恭喜发财，利市拿来。” 趁着两人互拜新年的空当，一个小萝莉见不好“打断别人谈话”，便跳到大胜男跟前要起了利市。 利市又做利是和利事，是红包的别称，最初是对来年“开市”的祈福，而后渐渐被误用为“利是”、“利事”。 看到六表姐兴冲冲的跑去跟“胜男大叔”讨钱，梨木头上布满了黑线―― “六表姐，他是我的同学，不会给你钱的哦。” 他摇摇头把黑线甩开，帮兀自在那茫然无措，看过来求援的保镖解了围。未免朝另一个方向发展，梨木另外提醒道：“还有，他不是叔叔，你应该叫姐姐，她比你大3岁！” 小萝莉是梨木的六表姐，比二表哥小一点，但同样比梨木大1岁。 梨木四母比母亲大五岁，和三母一样嫁得比较远，因此两人与李秀丽一样难能回家看看。这会儿才刚一开年，两人早早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三母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也很是了得，高中毕业后就读南华师大，担任学生会会长。二女儿就有点差强人意了……小名分别是阿善和阿良。 当时开放二胎，据说头胎若是女孩就应先起温柔的名字。后一个孩子的名字要提前起，一定要是钢xìng的名字！次子的名字要可以接上前长女的名字，这样第二胎肯定会生男孩。无奈，阿良虽然按照那方法取了男名，生的却是女儿身，倒是有几分男孩般的活泼样。 由于四表姐和二表哥学习优秀，走在前面一直督促着梨木的学习。使得梨木在高中蒙受巨大压力，硬是被老妈子逼着考上了重点大学。 “诶――？！不是叔叔吗？”小萝莉，应该说是假小子惊讶地问到。 在场其他人也显得极为讶异。女人能长成这样？黝黑黝黑的皮肤，脸上不说饱经风霜，但也是一脸坚毅。眼神说是怒目瞪圆呢，还是有点傻乎乎呢？反正不像女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梨木竟在胜男脸上看到一丝欣喜？ ――那丫头被误会成男人还这么高兴…… “我是少主的保镖侍卫！”大胜男双手抱胸，虎首高昂，倒有几分保镖的样子。 “少主？”“保镖！”李花升李媛升一惊。 瞧眼前两人刚才那架势，一个五大三粗气势惊人，另一个处事不惊气质出尘，若非对外甥知根知底，还真让人以为是金童子带着天兵下凡来了呢。 “别听她胡说，她武侠小说看多了，特别是‘西域昆仑白驼山少主欧阳公子’那段。”梨木无奈道。 胜男家里没有电视，现在又不用去搬砖，平时只用跟着梨木帮忙做值rì搬东西就行。因为某些固执的想法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读书，生活倒是悠闲自在。 在学校她除了梨木这雇主就没有说话的人了，可梨木不是埋头读书就是埋头画画。除了摆画架、收画架、上下学回家这些特殊时段外，根本没时间跟她闲聊。索xìng在画画时就cāo练她跑球场，让她自己去练女子防狼术、军体拳什么的，顺便帮她买了几套武侠小说，给她休息的时候当休闲书看。 怎料自己居然被她当成了金庸古龙小说里的欧阳克和江玉郎来对待…… 第六十六章：压岁钱（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梨木，来，四母给你新年封包。” 李草升撑着梨木的双手终于产生疲劳，将戏弄完了的梨木放回地面，从裤腿彭起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红包发给梨木。 “记得哦，已经给了哦。”她特意提醒到。 “嗯，记得记得”。梨木知道四母的提醒并非小气的意思。 就像自己母亲准备的数量过多一样，她裤袋里的红包应该也有二十多张，目测过去也是鼓鼓涨涨的压成一堆，即使如此依然担心红包数量不够发放。 悉知梨木外婆有七个孩子。 梨木大母和他母亲相差15岁，早年嫁到了南华桥北，也就是现在的商业区，以后的步行街。大母丈夫死得早，梨木对他没甚印象。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文静听话，小女儿像梨木离家出走的小姑一般贪玩叛逆，她们分别是梨木的大表姐和五表姐 梨木二母和他母亲相差12岁，嫁在附近的村子，也生了两个女儿，学业不是很好，但不论小时候还是长大后，相貌品质都是孙女辈中最高的，三十岁也依然可以拿去大学当校花。两人分别是梨木的二表姐和三表姐。 梨木舅父与梨木母亲相差5岁，娶外村女子为妻，生有一子，大梨木1岁，比二表哥出生稍早，是梨木的大表哥。 梨木六母与梨木母亲出生相差不到一年。晚生晚育生有一子，现在仍在襁褓中。她丈夫是同村的李仁，放弃农耕，以修车为业，其后开了一家4S店，很赚钱，梨木毕业后差点被母亲安排去他的4S店工作。 七娘，也就是梨木母亲，生一子。 李家有外孙3人，孙子1人，外孙女6人，合计10人，有时村里邻家小孩来串宴就又多了几人。红包发给谁了？谁没有发？对于她们来说很难记清楚。 未免重复发红包，她们常叫小孩自己记着。 普通人记忆单位上限在7±2之间，也就是说超出9人之后记忆就会出现混乱。在特殊时期不怎么好好读书，早年时大脑得不到锻炼的人自然不好记，况且一年也才发一次红包，没有给大脑锻炼机械记忆的机会。 其实小孩也很难记得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领过红包。她们姐妹长相不说一个模子印出来，却也有四五分相似，认脸本来就是件痛苦的事。等晚些时候她们丈夫到场，要记忆的人数就变成14个人了，外公婆很好认，不在计数之内。 面对如此多人数小孩也会犯糊涂，谁给了红包谁没给红包自己记不清楚，双方没记住的话就会多给红包，多预备一些红包是必须的措施。 “来，这是四母的封包。”三母蹲下来递给梨木。 梨木将两个红包叠在一起放进口袋。她们的红包都是一个花sè，显然是一起买的，1元或2元钱就能买20封。 他不用猜也知道红包里有多少钱，娘家红包里一般封5元，也有封10元的。10元一般算是夫妻一起的红包，可以省下一个红包的包装费。若跟她们丈夫叫新年好，而那些大男人却只应了一声没有别的行动，稳坐泰山的时候。 ……那就是他们老婆已经帮他们给了红包。 孩子心领神会，给他拜完年就走，并通知伙伴――不要跟那个叔叔说新年好……因为发钱的是母娘。 娘家人给的钱很少，这是没办法的事，菜农本来就不赚多少钱，孩子又多得令人发毛。若是封100元，一次开年宴最少也得发1000元。梨木担任店长那会儿都没敢封100元，实在是孩子比起现在来说又变多了啊！！！ 只能看着自己的小孩――梨萝梨熊手里的钱眼馋，又不能厚着脸皮去讨要成本。 实际上现在因为封的钱少，去一次外婆家收的红包虽多，其实堆在一起连200元都凑不到。 三母四母发完红包站在院门朝院子里瞅了瞅，发现李家大院空无一人。 “你爸妈呢？”三母回头询问道。 “老妈和外婆摘菜去了，老爸估计得晚上才能来。”梨木估摸着父亲肯定会因为赌钱而迟到，每次外婆家开年饭、摆寿宴，父亲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到场，经常在大家吃到一半时才来。 “梨木，你在画画啊？这套东西看起来好亮，在哪里买的，多少钱？”四母小心抚摸刚搭建起来的画架。 “百货大楼买的，不贵。” 画架是漫画赚钱后新买的，属于批量生产的钢制产品。据说涂在外层的是钢琴漆，油面光亮得可以完美照顾个人影。整体采用折叠式设计，可以平铺也可以放斜，另有辅助杆和活动螺丝可以随时加长加宽。不贵，但也不便宜，最主要是比拉伸式画架稳定，不易摇摆。 加长后可以放一张长约1200mm的宣纸，这时需要的画板比梨木本人还高。因此在家里准备好用来完成任务的各种用具，挑选出来后一般都是由大胜男随身背着。既然她不想继续读书，梨木干脆就把她培养培养，以后干脆留在自己家里做帮手。 留下来帮母亲拖拖地，搬搬杂物，为自己给母亲的新菜sè“试毒”什么的。 “她真是你同学？”李花升用怪异的视线向梨木问道。 粗胳膊粗大腿，全身满是肌肉。起先没注意看，现在发现这大块头还是有胸的嘛。双手一抱胸――就挤出来了，而且脖子上没有喉结。 “她姓大，叫大胜男，是我同村同伴的同学，发育有点早。”梨木给予她肯定的答复，然后侧过头叫道：“阿男！” “啊？”大胜男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忘了该怎么说吗？” “哦――初次见面，我叫大胜男，是梨木的同学，家住平南后村，就读平南小学……阿姨新年好。”她像机械背诵一般，将梨木事先教的介绍语重复出来。 “好，好……”被这黑塔山似的人物叫做阿姨，李花升和李草升浑身一颤，鸡皮疙瘩从脚底冒到头上，再也不疑有他。尽管只是外甥的一个怪异同学，她还是一视同仁的抽出一张红包，递给大块头道： “来，这是你的红包。” “我――” “拿。”见大胜男有推脱的意思，想到一来二去会浪费很多时间，梨木立刻吐出个字来。 然后，大块头真的毫不迟疑，对外甥言听计从的接过了红包？见鬼了，这真是同学关系？刚才外甥一声淡淡的轻喝竟吓得李花升差点抖手。 “谢谢阿姨。”大胜男结果红包，展现出与他体格格格不入的乖巧。 李花升觉得刚升起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对这胜男怎么看就觉得怎么怪异，赶紧提起年货朝李草升说道：“爸应该在里面，我先进去了。” “那么我也……” 眼看姐姐带着儿子逃走，李草升也给了“外甥的同学”一张红包，领着两女儿迅速脱离这诡异的现场，打算等妹妹李秀丽回来了再跟她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梨木摇摇头，外婆家顿时就多了三个小孩，想必待会儿就会热闹起来了。水墨画讲究心静，不喜纷闹，梨木拍拍胜男的大腿说道： “看来人已经到了，阿男，带上家伙，我们进竹林里画。” “是――” 第六十七章：竹子林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水墨画需要静心来才能画出“韵”。 古时候水彩价格很高，多数穷酸书生和文人墨客只能用“水”和“墨”当做两种颜料作画。水墨作画艺术传承至今，在狭义上也就成为了中国的国画。 系统曾培养过梨木画国画，因此砚墨都早已购买回家。由于系统任务循序渐进的培养，梨木早早就购置了墨棒、印章、笔洗、文镇等工具，其中有些许不是作画必备物品。不过水墨画要是少了一枚印章，怎么看都会觉得有些奇怪。 梨木将画架放平，摆好画板，铺上一层羊毛毡，最后才拉开一卷长宣纸，压上文镇。他叫胜男站在一旁不要出声，或随便找个地方安静呆着。 业界有言：西洋画是“再现”的艺术，中国画是“表现”的艺术。 在梨木看来，前半句虽有些偏颇，后半句倒算真切。只以黑、灰、白呈现颜sè，毛笔笔锋肯定不如铅笔素描细腻，水墨画难以对景sè做到“再现”。因此，千年以来，国人都一直在追求“表现”一途上走得深远。 ——诗为画之意，书为画之骨，技法之熟，可呈胸臆。 水墨画画的是“意”，表现的是作画者的情cāo，是作画者的所思所想。 梨木暗叹，自己的国画当初若有此刻这般水准，全国绘画大奖赛就不会轻易落败了，至少在小学中也算是鹤立鸡群。经历那次事件，前三名依然不敢说稳拿，但也没人有理由把自己的画刷下来，弄到连展出都不能展出的地步。 置身于竹林之中，梨木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把笔洗、矿泉水瓶、笔筒等摆在身旁架高的凳子上。 笔——备六支，一支软毫，二支硬毫，三支兼毫。梨木善用兼毫，多以多准备了几只。兼毫狼毫在内，羊毫在外，可勾线亦可渲染。 墨条——用的是油烟墨。松烟适作书法，油烟适作墨画，墨黑，且有光泽。 纸——用的书熟宣纸。生宣易渗墨，熟宣以矾水加工过，水墨不容易渗透，可以工整作画，适合画竹。 砚——用的是澄泥砚。非上品古砚。由细泥制成，质地细腻，抚之如婴儿肌肤。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 梨木给砚上添一层水，轻抹墨条，水中墨丝缠绕，如风起云涌般，片刻便聚成一片乌黑。再从笔筒中抽出一支兼毫，画前定立于宣纸一段，缓缓环顾竹林四周，把景象印刻到脑海，将景象转变为属于自己的意象。 水墨画者，胸中之意，心要有成竹。 青东村的竹林不大，有二十多亩地，面积比2个足球场大点。沿路成矩形，宽一二百米，中间有一截被鱼塘吃了个半圆。竹子从泥坡延伸到外婆院墙，再往后便开始断断续续，窸窸窣窣的只长有几簇麻竹。 青东种的竹大部分是绿竹，一年四季都披着绿衣，每年都扶摇直上青翠yù滴。青东的竹主要是卖给商人做箩筛、簸箕和扫帚，因为竹林过小，所以产业一直都不成气候。 梨木心想若让自己来经营，自己必会承包村民土地，大量种植这种绿竹，只需一年便可以见成效。自己懂外语，有心寻找便能联系到欧美商家，做“外贸汇编”这一业务确实是极为赚钱，唯一考究的是村民的手工。而村民最不怕的就是手工，反正不会还可以跟老人学习，几年之后等国际贸易稳定下来，哪怕家里只有老爷老太一天也能挣300多块钱。 不过梨木并不想做生意。 他喜欢创作，喜欢竹林里的幽静，竹叶婆娑的声音，闻竹林的淡淡清香，渐渐产生想把竹子优雅姿态画下来的冲动。 绿竹是一根根长得极高的竹子，麻竹是根部聚在一块，产美味竹笋的竹子。它们生长在鱼塘边，严严实实包围着绿竹。竹笋在一个月后就会出土，任人路人掰开带回家腌制。 悠远的竹响带走梨木烦覆的思绪，远离纷繁的浮世，飞翔窗外遨游天空。耳边犹如听到潺潺的流水，仿佛就在巍巍青山之间回响，洗涤尘埃，清净烦琐。 梨木睁开眼睛，执兼毫沾墨，立笔于宣纸之上。笔尖在宣纸尾压下，中锋也随之贴近。竹节长直，下笔劲利，实按虚起，一扫而过，绝不拖泥带水！ 积墨渗入宣纸，被垫付的羊毛毡吸食干净，没有丝毫乱渗。 熟宣讲究“浓破淡”，生宣讲究“淡破浓”。水墨画竹不需要太高深的技法，皆是一笔带过，不需要用浓墨来覆盖淡的地方，也不需要水去淡化墨迹。画竹正是继画云之后培养水墨画的最佳素材。 竹节一笔带过，竹叶亦是三笔了之。画竹，无论竹叶多少，基本上都由“三笔结分字”而来。冬天竹叶颜sè较深，叶稀，梨木换过一只狼毫，采用“单组层叠”画叶。 盏茶功夫，两根苍竹便跃然纸上！ 梨木将刻有【limu】的印章按向印泥，突然对自己的画作怔了怔，觉得不符合心意，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盖章，拿开失败作品重新铺上一张宣纸。 即使技巧达到画竹的程度，画出来的作品不符合心意也是枉然…… 两小时过去，临近中午，李家大院。 李秀丽将饭锅摆上灶台，用柴火久未地煮一次饭觉得格外怀念。在以前那以票换粮的时代，六姐妹陆续出嫁。本来是大姐做菜二姐煮饭，大姐出嫁后就轮到了二姐做菜三姐煮饭，然后是三姐做菜四姐做饭。傍晚时分总有两个姐妹在灶台前为一家子忙碌，直到只剩自己最后出嫁。 年幼时很少能吃到一次肉，非逢年过节想吃肉就得碰运气。每当暴雨过后，姐妹们总会去青湖边的水坑瞧瞧，看看有没有哪条不长眼的鱼没跟着湖水退回去。有一次从学校回来捡到条大的死鱼，按照退水的情况看应该没死多久，貌似还会抽动。装书包带回家里时不知有多开心，一家九个人就可以加菜了。 不管是死鱼还是活鱼，阿妈觉得新鲜没异味就下锅煮了，自己则肚子饿得叽里咕噜等待大鱼上桌。作为把鱼带回家的功臣没能享受特殊待遇。阿妈不许哄抢，即使如此，一人夹一口也很快把鱼给吃光。鱼汁用来捞饭，不过显然不够分，每人只有两小勺。鱼头一向是爸妈的战利品，就连最后的鱼骨头也嚼得津津有味。 平常大多数时候没有肉菜，家里煮青菜时油也不敢多放，抄肥肉就拿小碗留着猪油，想要在饭上抹一点猪油都要征询爸妈同意。煮饭用的是柴烧的明火，锅子总能做出一层锅巴，那层锅巴在分饭时都能成为谦让的对象。 今天开年不只有青菜，每个姐妹都带着绿豆糕、白兔糖、干果和肉铺等年货，用鸡鸭鱼肉来孝敬爸妈。 生活水平能在短短二十年间有这么大的改善，全都是邓爷爷推行改革开放的功劳。“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背着个胖娃娃。”姐妹三三两两回娘家，唱的大概就是现在这种状态吧。 住得近的姐妹经常能回来看爸妈，今天难得住得远的姐妹也回来，大姐、二姐、六姐也都带着孩子在中午前赶回了祖宅。眼见午饭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几人把鸡鸭往厨房一丢，拿出自己顺路买回来的熟菜放进蒸锅里热一热。 “秀丽，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吗？”二姐李月升问道。孩子们基本上都在院内院外玩耍，唯独不见刘秀丽孩子的踪影。 “她啊，跟梨木一起回来的。”早先来到看见梨木的李媛升说。 “那梨木呢，作甚都不见影？”大姐接着问。 既然七妹只是跟孩子回来，那孩子就不可能是跟他父亲出去玩，如今不见人影应该担心才对吧。三妹四妹七妹为何还有闲心在这炒菜？ “去哪处画画了吧。”李秀丽毫不在意地说。 ……听起来，幺妹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自己一个人？多危险，干嘛不快点找回来。”二姐怕李秀丽没有养子经验，用半责备的话说到。 “准备午饭了，大概就回来了。”李秀丽答道。 “你还为他担心啊？听说这崽子带着保镖呢，像黑旋风李逵一样，可吓人了。”李花升说话时打了个激灵。 “啊？” “不问不知道，秀丽的孩子现在可厉害了，跳了五年级，还能卖画赚钱。”李月升李媛升显然跟幺妹聊了很多。 “啊啊啊？”大姐二姐跟是惊讶了，平时幺妹开车来做客，没跟自己提过啊！ “回来你们就知道了，大半年不见，那孩子长得可俊了，神仙似的人儿！”李媛升用无比夸张的语气比喻道。 结果众人吃午饭的时候还是没见到梨木，倒是见那传说中的“同学”回来帮他盛饭装水。此后又过了三小时，各家的男人陆陆续续来到李家祖宅，坐在院子门口在火堆边谈天说地，等待女人们杀鸡盛血。 大姐二姐对五个小时都不见踪影的梨木颇为担心，怕七妹涉世未深没听过拐卖孩子的事。卖给别人养都算好的了，被砍断手脚拉去接上乞讨那叫个凄惨啊。急得几乎都想叫男人们去寻人，却不料被李秀丽阻止。 她对梨木两人放心得很，反正午饭已经被胜男带过去，只要而儿子不饿肚子出现胃穿孔的危险，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状况。梨木和胜男两人，一个表现出了成熟的思考能力，另一个则有成年人的行动力，两人一起就是个完整的组合。 没等多久，两人果然从泥坡下缓缓走来。 大个的比在场所有男人都高一个头，双臂比双脚粗，胸腰成倒梯形，怎生凶煞。 小个的清秀俊美，步态稳健、神态怡然，一看便觉与众不同，怎一个绝世无双的人物！ 第六十八章：开心年宴（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梨木走上竹泥坡，右边便是李家院子门口。围在火堆旁的男人们抓着鸡鸭的脖子，把鸡鸭泡进装着热水的大锅中，女人们用盆子在旁边等着接过来拔毛。李秀丽第一时间向梨木迎了过去，责备他新年不给叔叔伯伯拜年。 神仙似的人――光听叙述很难理解是什么样的人，肯定不存在吧。就算认真听了李花升和李媛升说明的人，大概结果还是不能猜想是怎样一个印象。 把梨木抓过来经过一番仔细辨认―― “……还真是梨木!”六姨丈停滞了一会，嚷嚷道。 “哗――像――！”四姨丈提鸡脖子，弯腰凑到梨木跟前，瞧了瞧。 梨木眨巴一下眼。 四姨丈又转头看了看大院门口上的年画，年画油印着恭祝新chūn金童玉女，再猛一转头瞧向梨木。 “――像！实在是太像了！”除了衣服上的金线钱图案不像外，人和画简直如出一辙。 “大半年不见，小孩子变化真是大啊。”坐在凳子上和三姨丈聊天的二姨丈吐了口烟圈感叹道。 梨木无奈走回母亲身边，以免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人观看。本来认人的第一要素是看衣服，接着辨认的是看人的步态和姿态，最后才到脸型。一般隔得很远看见个人，看清那人所穿的衣服，大致上就可以远远叫名字了。 可今天自己穿的是母亲买的，与以前样式截然不同的新衣。说到步态，若让自己一个活了31岁的大叔像孩子一样单脚蹦起、单脚落地，蹦蹦跳跳的上坡――玩的是哪门子羞耻play！现在走路一步一个踏实，气质上跟小孩肯定不同。 “阿辉还在赌钱吗？是不是最近赢了一笔。”三姨丈略插话道。 红衣黑裤的童装村里根本没人买。 虽然妻妹开出租车比较赚钱，可这种衣服也就是在新年前后穿几次而已。买宽松的穿在身上不好看，买像现在这样正好合体的童装，第二年孩子长身体后衣服就会变得紧窄，小孩子不愿意穿紧窄的衣服。所以这种几乎只有在新年穿的“一次xìng”衣服几乎都没人愿意买给孩子。 但是新年真让孩子穿在身上，还真有股说不出的年味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梨木现在画画可赚钱了，一月赚5000多块，请了个保姆，现在秀丽都不用去开车，在家里由儿子养着呢！”李媛升颇为羡慕地说。 得，胜男在她们口中从侍卫变成了保镖，从保镖变成了保姆…… 至于李秀丽。反正梨木卖画不是需要保守的秘密，平时对待娘家人只要不被问道就不会提及。今天被签了个头，经过一番追问，早被姐妹们已追根究底的“打听清楚”了状况，她们全都憋到梨木回来的时候给男人们致命一击。 “诶――！？” “不用去工作，由梨木养着？” “甘犀利？” 姨丈们瞠目结舌。 六姨丈更是一巴掌打在了正在有些洋洋得意的外甥的肩膀上，将他身子扭过大胜男一边。 只见大胜男双手提着一幅水墨画，宣纸上的水墨已干，不过略带湿气暂时还不宜卷成一筒。 “这是你画的吗？”六姨丈指指上面问道。 画中只有两根竹子，上不见梢，下不见根，以枝叶穿插其间，枝繁叶茂，曲折幽远，足以胎生回味无穷的浩阔意境。画中两竹凡濡墨有深浅，下笔如重轻，逆顺往来，去就浓淡粗细，不见荣枯，只有不断争高之意。 右书： 【兔年chūn到，万家欢笑。 【爷娘不老，儿孙比孝。 【竹通报，财源茂，人寿高，福海千秋节节高。】 又书： 【竹报富贵】 下印： 【limu】 在场都是大老粗，自不懂附庸风雅，不会看评论立杆、点节、分支、布业、竹态等，却也知道这画最少能卖两三百钱。 “好画好画！妈，你说是吗？”李媛升对她驻足一旁的母亲问道。 “好画，嗯，好画。”荷惠认真的看了下，砸巴砸巴嘴赞道。其实她和丈夫李东生都不是文化人，没有评赏的经验，只是在纯粹的夸奖小外孙。 “这是送给外公外婆的年画。” 印章刻【limu】或许有些非主流，提子亦只是中规中矩算不上书法。不过两根竹子倒是画得极好，寓意着李家两老人青劲长寿，枝繁叶茂更是儿孙满堂。 “好画，待会儿记得拿去大堂装裱……”有人提议。 受到大家一致表赞，梨木不用查看也知道rì常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这么小就能给家里赚钱了，梨木今年读三年级了吧？”姨夫很稀松平常的一句问话。 女人们却用好似期待的表情盯着他的脸。 “我读五年级，她是我同学。” “这，这――”姨丈们意外到，不是说是保姆吗？ 他们惊讶的侧头看向女人，接着恍然大悟一般。这时女人们才向他们露出獠牙―― “傻眼了吧，我们知道时也下吓了一跳呢。” 众人一起看向大胜男，很难想象她是个五年级学生，估摸着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抡倒。 接着，可能是受到了聚光灯效应，大胜男自我判断应该说些什么，便不合时宜的开始了她的机械式背诵：“叔叔阿姨新年好，初次见面，我叫大胜男，是梨木的同学，家住平南后村，就读平南小学……” ……还初次见面呢。 不管过程怎样，她得以和梨木都收到了同样多的红包，或许正因为红包里的钱比较少吧，大人们倒是大大方方的不觉心疼。本来预留的红包便是用以应对这种突发状况，可以说全都在他们预料之内。 等风波过去，六姨丈把【竹报富贵】被挂入内堂，女人们也开始烧菜做饭拔鸡毛。李家年宴人数虽比梨家少得多，不过炒菜的锅子只有一个，该提前做好的菜还是要提前做才行。 一众人分工明细，全都是各自商量后领的工作，并没有说一家主母或一家主父强行让她们干这样干那样。休息够了的男人们帮搬出大圆桌，从小杂物房里扛出厚重的主椅；女人们则做着需要耗费耐心的细致活，坐在一起洗菜、拣菜…… 看着她们边做菜边开心谈笑的面容，梨木点点头，带着胜男转身投入孩子们的玩耍队伍中。 ――外婆家才是母亲的归宿…… 在梨家年宴里就算再请上十个八个大胜男来帮忙，也不见得母亲会像现在这般开心欢笑。 第六十九章：开心年宴（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青东村穷是穷了点，杂货铺还是有的，就建在从竹林进来后泥坡下的村口，面积比梨木叔叔的杂货铺还大一倍。只是杂货铺里没有玻璃货柜，门口盛放商品的是两大木板，木板四周钉上了防止货物滚落的小木条。只有当下时节热卖的商品才会摆在门口的木板上，比如此时倍受小孩欢迎的各式烟花爆竹，不结冰的棒棒冰什么的…… 店上的招牌写着【青东村百货商店】的字样，不似杂货铺那般不给人进入店内。它是由村长发起建立的利民商店，在一定程度上由公费维持运营。因此是一个像极了杂货店的小超级市场，货板之间开有一条供人走进店内的较宽通道。 进入店内就会发现店里的木架上有电池、电筒、剪刀等各宗货物，还有一个连孩子都会觉得很小的小冰柜，在里面才能找到结冰的棒棒冰。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大胜男都喜欢吃这东西，它糖分较高富有补充体力的能量。 白兔糖、饼干、巧克力牛nǎi球等年货都被放在显而易见的第三第四层。货柜最下面一层摆放的是洗衣粉、洗洁剂和蚊香。放在顶层被束之高阁的商品大概只有胜男才能看得到，想必不会是什么适合小孩购买的东西。 除了胜男之外，与梨木来买爆竹的还有大表哥和二表哥。 二表哥xìng格内向，不怎么喜欢花钱，总是攒着留以后待用，所以最多只会买两盒爆竹，别人放了四五响他才会点燃一响。估计正是这种能人所不能忍的意志，才让他考上了**这样的重点大学吧。 与二表哥相比，大表哥买的爆竹很多。梨木小时候也常跟二表哥一样只买一两盒“火柴炮”，只不过总是在第一时间挥霍干净，然后死皮赖脸的朝大表哥讨要。 现在梨木则成了散财童子，故意买了一大堆爆竹，出了杂货铺后一个人分一堆，三人的小手都抱不过来。最后又买了一扎圆筒型的烟火，装在袋子里准备晚上拿给大家放。 及至傍晚。 啪，啪啪啪啪啦啪啦啪啦—— 院门外响起了一连串爆竹声，片刻后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诱人的硝烟味。在这串炮响之后便可以开年饭了。院子里摆了三个大圆木桌，全都似卢薇家晚上聚餐的桌子那般大小。两老人平时吃饭自是用不到，只有开宴席时才会搬出来宴客。 大人分两桌，小孩共聚一桌，只有10岁以下小孩有权跟父母坐在一起。由于没有餐桌转盘，桌面上的菜都是一式两份摆放，站起来还是能拿到想要的菜的。 此前都玩累了的表哥表姐们都食指大动，奈何按照规定在炮响完之前就是不能拿起筷子夹菜。炮响之后众人立刻抄起筷子抢食，少女们夹马蹄和香菇，桌子上的红sè干肉铺则是三个小男孩的主攻对象。 大家的桌子都靠得很近，稍微大声点说话其它两桌也能听得见，因此不断听到从一群妇女中不断传出“别光吃肉，记得吃青菜！”、“自己拿碗勺汤！”之类的律令。 以前李家的教养方式便是在饭桌上“自力更生”，如今的父母就生一两个孩子，母亲们不免担心他们会挑食。见喊过一声后所有孩子都开始夹青菜，她们又回归到了自己的话题中。 “我记得你说梨木画的是《老夫子》那样的小人书吧？” 李rì升就住在南华桥北商业街，与李秀丽家近，半年里双方偶尔也拜访过几次，只不过对梨木的话题谈得不深。今天见乍见梨木画水墨画才会出此疑问， “他什么都画一点，准确来说梨木画的是漫画杂志。嗯，小人书也叫漫画，不过大小和杂志不同。杂志里的故事种类比漫画多，但每期的内容都比较短。”李秀丽跟梨木rì积月累的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以90度角张开食指和拇指，用两只手在自己左上和右下角比划了个大小—— “大概这么大的一本书，每个月都要发一次稿那种。” “七娘，是月刊吗？月刊叫什么名字？”比梨木大8岁的二表姐微微偏过头问道。她旁边就是外公外婆以及妇女们的席位。 “叫——《上国漫画》。” 此时母亲又往嘴里加了一条青菜，未免母亲吃饭噎着梨木替母亲答到。反正在同一桌，何必舍近求远去让邻桌来答。 “噢噢，这个我知道，那是上国出版社的杂志，是最近兴起的一个很有名的出版社月刊。”与卢薇一个年龄，大梨木10岁大表姐接过话茬。 （报纸评价说“单本漫画画得很好，杂志却烂得要命”的那个。）心里虽然这么想，因为杂志的当事人就在眼前，这话当然不能随便说出来。 况且表弟投的正是那“烂得要命”杂志。唯一好得到评的作品只有《Q版三国》一部漫画，阿霞不认为那是表弟的作品。表弟画的漫画更有可能是那些被评价得很糟糕的部分。 “是啊，杂志销量不是很好。”梨木叹气道。 上国出版社倒有自知之明，从一开始发行1万册，到现在还是发行1万册。估计在没招到新的漫画作者之前，整个公司都打算靠区区一本单行本来运营吧。 “梨木就是给这家出版社画漫画吗？好厉害哦，笔名是什么？”与二表姐有着同样美貌，天真烂漫的三表姐询问道。 “阿里。” “《Q版三国》的那个阿里？”大表姐似乎是对三表弟的答案感到不可思议，表情变成了不相信的状态。 “是的。”梨木对大表姐梁燕霞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歪着头看着她答到。 “怎么，很有名吗？”这时姨丈那桌插话进来。 “当然啊，在前几个月的报纸上还提过呢，爸你不记得了吗？杂志里唯一受好评的一个画家，没想到居然是我们家梨木呢。”二表姐帮大表姐说道。 “阿里——阿里——梨木——梨木——”二姨丈的侧头思考，接着恍然大悟一般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的话，梨木，你知道断罪吗？” “断罪又是谁？” “今年犹如彗星般出现的畅销漫画家作家，且不说xìng别，本人完全笼罩着谜团。”二表姐看着前方的眼神突然有些飘逸。 ——你们用不用谈得那么投入啊，当事人就在眼前啊，我会受不了的啊…… 将二表姐的话当做称赞的梨木微微脸红起来，以后迟早会真相大白，现在又不能告诉他们真想，只好找借口辩解道： “我不也笼罩在谜团中嘛，上国对所有作者的真实身份都采取了保密措施。” “那你知道他吗？” “知道，不过我们有严格的保密规定。” “吁——”二表姐对莫须有的规定发出了鄙视的嘘声。 “谜底总有被揭开的一天。”梨木提示到。 到时候评价恐怕就会变成—— 【犹如彗星般出现的畅销漫画家作家，且不说xìng别，本人完全笼罩着谜团。作品题材从科幻到恋爱**无所不包，作画风格变幻自在……】之类的吧？ “可是那时就没有50块奖金了啊。”二表姐用颇为遗憾地语叹道。 “诶——？”梨木嘴角抽动了一下，无言地抿了口汤，透过汤碗瞄了二表姐一眼。 ——你就打算以50块的底价把表弟卖掉么……？ “不是你自己想要知道他（她？）是谁吗？”大表姐奇道。 “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他的作品啦，第二册总是打啊打的，还跑出个恶心的光头大叔阿姆斯特朗。” “怎么会，你不觉得腕炼金术师阿姆斯特朗少佐很搞笑吗？而且焰之炼金术师马斯坦大佐也帅呆了，最后马斯·休斯在zhōng yāng训练场广播‘今年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广播，因为……我女儿两岁生rì了！太棒了！’很有爱吗？”大表姐连官职和漫画台词都背了出来，显然是《钢炼》的资深漫画迷。 ……但是，梨木用着似乎是在看一个可怜虫的眼神看着她。估计在后面看到“超级爱女的傻瓜父亲”被人造人干掉时的悲剧场景，就说不出“很有爱”之类的评价了吧。 话说，大表姐你高考真的不要紧吗？ 本来学习就平庸的大表姐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分心读书，最后若是只考上大专的话梨木会无地自容的。 “可是爱德华打宗教男爆了手脚，回家跟阿尔方斯修炼，又跑去打监狱罪犯很无聊啊。”二表姐很惊讶大表姐会如此认真，不过同为高中生的她不畏仗义执言。 “中间不是有找医生询问贤者之石，又去图书馆查配方，温莉被劫持的过度桥段吗？”大表姐跳过了战斗部分。 “我不是说漫画不好，只是不喜欢而已。”二表姐在事态失控前自辩，顺便将战火转移他处，“梨木，你来说说看，那部漫画是你同事画的吧……” 梨木错愕的看着二表姐，尼玛真是躺着也中枪啊，连“同事”的被她扯出来了，这位美少女给出的理由还真难以拒绝。 说实话，钢炼肯定不是升级流漫画，主人公的能力从最初到最后，提升幅度没有从蝼蚁升华到神明这么夸张。不会出现“金丹期”一根手指碾死“筑基期”的情况，很难说《钢炼》主角在剧情最后能两三招大败以前的自己。他主要的提升是在对炼金知识的“理解”、“分解”和“再构造”上。只是整部漫画打斗场面的确比较多，很难想象荒川老师身为女xìng为何会画如此男xìng向的漫画。 听到别人这么热心的评价自己的漫画，不论评论好坏应该都会觉得高兴才对，但梨木听着她们的讨论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他知道《钢炼》不是自己的漫画，它虽属于自己，却不是自己所创作的漫画。 ——或许用小说进行伪原创会好受些吧。 毕竟在漫画部分是属于自己原创的，畅销小说的漫画化确实很吃香。 可花了半年时间，攒了些钱，想帮亲友脱贫致富吧。 钱又不够。 做rì常任务得花钱，天知道哪天它会不会发布要求买汉白玉印章的任务？ 再者去欧美国家找一家真正有实力的医院去做心脏病手术，仈jiǔ十万——肯定不够！不是他们的国民便不能享受他们的福利待遇。 钱非万能，绝非无能。 如果不想在今后陷入边赚钱边画漫画的窘境就得尽快完成原始积累。 遥想当年外婆得胃癌不肯定动手术，原因并非是因为七个孩子没钱，而是觉得动手术浪费钱，她在为儿女省钱！弥留的最后几天，她躺在家里地板的席子上，脖子开了个洞，喉咙里插着一根呼吸管，每次深重的喘息都会把滤膜吹起。 打营养针，灌液体食物，消化物排不出，尿排不出。明明是个干瘦的人，肚子却整整涨了三圈。膀胱痛嘛？胃痛嘛？呼吸难受吗？ 当时就这门跪在她身边看着，不知不觉就连自己也痛起来，那是当然的，亲眼送走一个人是如此痛苦。 思念至此时。 “梨木，封包。”一双略显瘦小却健康有力的手，捏着红包从后面递到梨木眼边。 “谢谢外婆，外婆新年好。” 梨木接过红包。外婆的记xìng比她的女儿更是不如，只有在开饭后等孙子孙女到齐后才会发红包，她不需要耗费心力去思考给了哪个，没给哪个。 外婆的红包只有65mm*40mm大小，材料是分割后的红纸，整个红包采用纯手工制作。看起来很厚实，实际上红包里只有两张火红sè的1元钱。扭动会产生清脆的响声，里面装着的1元钱都是新钱。那是外婆特意从卖菜的钱中拣出来，特意留到每年的今天包到红包里的宝物。 小小红包包裹着新一年的祝福，带给孩子们难以想象的好运。 1元代表着外公，1元代表着外婆。 梨父乘坐摩的姗姗来迟，赶上与姨丈们喝酒的最终宴会。酒过三巡，rì落西林。不时脚上一痒，低头看见亮亮在桌子底下忙活捡骨头的身影，年宴也临近了尾声。 第七十章：食之味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等锅碗瓢盆洗净，烟花也全部放尽。年宴散去的时候，梨父竟想充大头开车送亲友回家。所幸这一莽撞的举动被梨木阻止。 区区桑塔纳轿车，前面坐两人后面坐三人就是极限了，算上胜男这个大块头，一家四口人正好合适坐进车里。父亲想酒驾还想超载？玩命不是这么玩的。 梨父xìng子缓有xìng子缓的好处，如果换成是梨叔当众被儿子阻止，肯定二话不说先把儿子打骂一通再说。虽说梨家辉酒量不错，拼倒了两三人还没有到醉醺醺的程度，但在梨木极力央求下最后还是由李秀丽来开车。 青东的村道没有装路灯，外面的马路也没有路灯，车子需要开着大灯才能慢慢前行。 经过村道的时候，梨木朝着两边的绿竹林望了几眼，高耸伫立的竹子在冬末凉风衬托之下，发出簌簌的响声。座下的车子带着发动机的呜鸣反而变得神秘。 这个村子不属于开发商和外来客。 村子里有南华别处绝对找不到的，古sè古香的建筑物。有两百年历史的洪波庙，竹林道上的小土地庙，以后这些刻录着传统的历史文物将会消失，天然鱼塘被填平，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想要将村子原封不动的保存下来，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在梨木心中升起。 就事论事的说，南华把青xiu区打造成省首府金融区确实令城市受益匪浅，伤害的仅仅是部分农民的利益。若以“牺牲个人利益，实现集体利益”的角度来看，金融区改造工作确实很完美。况且也不是牺牲，准确来说是等价交换。 金融区建成后就会很许多务工白领蜂拥而至。金领租小区或买房子，白领则住民房。在以地换地的等价交换后，繁荣起来的金融区会给村民带来一笔可观的财富。青东村进而步入与平南村相差无几的历史轨迹。 拆毁老房子，之后开始施工，整个工程将陆陆续续在五年后开启。一步步从桃源路头的医院区，慢慢向桃源路尾及其后的青山路侵蚀。 南华以舍弃绿化的代价迎来了繁荣。 物质生活的富裕带来的是jīng神生活的匮乏。以地换地看似平等，其实村民亏掉了田地。农民放下手中的农具，老人们从劳作中解放出来，然后很快生病死了……或许是因为一下子无需再从事劳动的原因吧，他们体质迅速变差。也有可能是环境的变坏，金融街带来的快节奏生活压力使得村民们jīng神不堪重负，耕地时脸上经常露出的笑容渐渐消失殆尽。 笑一笑，十年少，百病不生；愁一愁，白了头，厄运缠身。 外婆的胃癌便是由此而来。 ――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开发。 青湖内生长着为数众多的绿sè浮游生物，而青xiu区则被大量绿sè植被覆盖，简直可以说是南华市的绿sè肺叶。保护整个南华市人的心肺健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摧毁――实在让梨木不甘心。 “五年规划”、“十年规划”社会的发展越发让人难以适应。 大约三百万年前至6000万年前，人类还一直使用石器作为工具，史称石器时代。公元前4000年至公元元年，人类在这四千年中开始使用青铜器，史称青铜器时代；其后将近2000年的时间里，人类进入了铁器时代；公元1881年至公元1935年(1881AD~1935AD)，只经过短短54年时间，人类就从工业时代迅速过度。 2400000年――4000年――2000年――54年―― 人类的发展周期越来越短，不禁让人担心“人类”这个种族的寿命是否已经临近终结。不知不觉让梨木想起了一本书，书名为《FromTheNewWorld》，由贵志老师所著，2008年由讲谈社出版，荣获获rì本科幻大奖，11年又由讲谈社文库化。是难得一见的阐释了对“未来环境持续破坏引起一系列问题”的绝佳作品。 贵志老师擅长写黑暗、恐怖、犯罪类小说，《来自新世界》倒是开了他自己的先河。作品写作时间三年半，现在仍未开始构思，最主要是梨木喜欢画这种既能赚钱，又能因引人反思的漫画。《钢炼》倒也引人反思人xìng，不过用小说改编的话需要加上自己的想象力。伪原漫画创亦即在别人的思想和情节上，佐以自己的想象和创造所产生的漫画。 ――要是能在小说基础上融入自己的想象…… 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正如梨木忍不住在《钢炼》里画一些素描背景特写一般，虽然褒贬不一，可评论到自己画的背景部分时依然会格外开心。 梨木拜读过这部优秀的小说作品，据说有出过漫画，不过他本人没看过《FromTheNewWorld》的漫画，用它来漫画化对梨木来说的确可以算是伪原创。 《来自新世界》的作品舞台是1000年后，世界上的人得到近乎神明般的超能力，rì本人称之为“咒力”的特殊能力。“咒力”最初源自于“拉曼・库洛基斯症候群”，别名“鸡舍狐狸――FoxInTheHenhouse（狐狸在鸡舍）症候群”。意指：和无缚鸡之力素食者生活在一起的利爪肉食者。 梨木记得故事的引入是―― 2011年“Psychokinesis（意念）”之谜被科学家揭开面纱，某共和国某心理科学科学家（PS：阿塞拜疆共和国认识科学家伊莫拉・伊斯梅科夫，阿塞拜疆共和国东邻哈萨克斯坦，南邻伊朗，北邻俄罗斯。）实验成功，认证出世界首例超能力者。世界范围内开始开发超能力，人类体内沉睡的力量终于觉醒。 毕竟是从无到有，某个时间段内获得Psychokinesis的人数急剧增加，最后达到世界总人口0.3%。黎明期的Psychokinesis能力者虽然只能发挥出微弱的能力，但它所蕴含的可能xìng已经足以破坏社会秩序。在rì本起决定的导火索是“少年A”引发的一场事件……从此，政治、人种、思想上的对立复杂的缠绕在一起。 然后，全世界进入了从所未有过的战争时代。 最初普通人获得了压倒xìng的胜利，但是意念此物，本来就是越压越强的东西。残存的能力者的Psychokinesis完成了飞跃xìng的进化。面对神明一般的Psychokinesis能力者的反扑，世界人口产生了极大幅度的缩减，推测人数不到鼎盛期的2%。这部分人度过了500年的黑暗时代，东亚地区人类分成了四种不相容的社会。 第一类是由Psychokinesis支配大量普通人的奴隶王朝。 第二类是逃离奴隶王朝威胁的非能力狩猎者。 第三类是用Psychokinesis进行反复杀戮的掠夺者。 第四类是勉强继承了科学技术的文明集团。 奴隶王朝互不攻伐，但强大的奴隶王却很容易死在无意识觉醒的子女手中。王子和王用意念互相残杀，最终在各个义士的努力下，残喘到600年的奴隶王朝终于被终结。 位于世界背后以观测人类为目的的文明集团终于走上前台。 此后，期间400年历史被最终的统治者――Psychokinesis能力者所掩盖。 秘密从公元3000年后rì本的“八丁标”结界中开始解锁。“八丁标”内部无论是思想还是对外界的认知，记忆、爱、甚至生命的支配都被统治着。在这其中，五位少年和少女们为了守护rì益衰弱的世界和同伴，投身到了各种各样的冒险的旅程中，在冒险中逐渐认识到了自己的世界…… 【860/1000】这是梨木万千千页集的进度。 按照每天2~5页的进度，从8月中上到2月底六个月间，努力制作的话就有可能在近期内完成任务。在此之后只要再完成一个特殊任务他就能同时cāo持3部漫画。 伪原创创作效率肯定比原创低一点，不过故事大都只发生在结界内，中间几乎没有什么背景和rì本传统祭奠，将历时改成中国改动不大。况且这年代流行的元素是“超能力”，贵志老师的小说也颇有深意，想必应该会大受欢迎。 最起码创作出来后自己会食之有味。 第七十一章：恶之花（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开学前一个星期——2月25rì，卢荟夜晚的楼顶。 在这不是拜年就是被拜年的时节里，梨木发现想找个地方安心作画还真是困难，此时在他家做客的访客便是他困扰的源头。 梨家楼顶分别养殖着时下流行的药用麝香鼠和白鸽，上到楼顶便回觉得臭不可闻。整个平南村唯有卢家的园艺式天台才能让人放松心情。 值得庆幸的是迷之诅咒已然到期，恢复zì yóu身的梨木可以随意来往自己想去的地方，无需他人陪伴。 晚饭后来到寻来这里，打开葡萄架子下的灯，在圆桌上编写《来自新世界》的脚本，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独自站在天台，套上围巾，戴着深海塞尔，感受迎面的凉风，与无线电台来次空中的约会倒也是极佳的享受。 记得卢薇以前常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chūn天来这里。”的儿歌。 实际上放在南华就该唱成“小燕子，穿花衣，年年冬天来这里，到了chūn天飞回去。”才准确。就连燕子都要来南华过冬，可见南华的冬天一点都不冷。 正在无病呻吟的思考着这些琐事时，本应在楼下陪客人的卢荟端着热茶走了上来。 看到卢荟的样子后梨木感到很吃惊。当然不是因为她美丽的及腰黑发，或妻子突然变漂亮了之类的原因。 她的脸上挂着忧郁。卢荟不是个很会掩饰的人，快乐悲伤都会显而易见的摆在脸上，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梨木更是不可能认错。这种忧郁比她当年的产前忧郁还犹有过之。 梨木摘掉深海塞尔，对着她轻声叫出了特有的昵称—— “荟荟。” 接着，卢荟没有对这称呼进行更正，而是用湿润地眼睛看着梨木，对梨木露出感情复杂的微笑，事实上却是泪眼yù哭。 “木头。” 梨木果然没有猜错。只见她将托盘放在的塑料桌上，转过身很快就离开葡萄藤拐下楼梯。躲在谁也看不到的死角中忍不住偷偷抽泣起来。 ——这就是自家的老婆啊。 在天台灯光折shè下转角并不是很漆暗，她的身影与梨木所认识老婆重叠在一起。就在那个风雨交加，干菜烈火的夜晚过后……咦，黑历史是这样吗？ “说吧，这次是什么事？” “啊！” 看到梨木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坐在自己身后的台阶上，卢荟回过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自觉失态，但是止不住的泪花又无法让她下去面对家人。 “没，没啊，刚接了个电话，我妈叫我上来给你送杯热茶。”卢荟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饱含泪水的视线从梨木身上移开，把头转过一边去。 果然是个什么都藏不住的人…… “泪水都止不住就不用掩饰了，是那个电话惹你哭的吧，你的心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外人——”梨木坐在位置上无情地数落道。 “很，很容易被看穿吗？” 卢荟感穿透似的目光向自己投来，就像全身被梨木剥光了一样。想到自己以一副容易被看穿的样子下楼——虽然还带着踌躇，终于还是承认自己有心事。 “很容易。”梨木犹豫是不是回答得简单了，补充说道：“除非你先找个人谈一下，预演一会儿才能不被人看出来。” “这个……那个……” “说吧，又不是第一次大姨妈来了难以启齿的事。” （大大大大大姨妈怎么能随便从他嘴上谁出来……）卢荟故意摆起不悦的表情喝道： “木头——！” “所以说你懂的我都懂，你不懂的我也懂，感情这种事最好还是找我这种同龄人来说才比较好吧。”梨木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以友人的身份自居，微笑着与她交谈。 “谁跟你同龄人——咦！？你怎么知道是感情问题……”卢荟再一次感觉自己被他看得透彻。 “世界上能让你流眼泪的事不多，感情就是其中之一件。快说出来让我帮你参考参考，要不待会儿你妈就叫你下去了哦，难道你想带着泪花回房间？” 房间有客人，天台有梨木，本想躲在漆暗的楼梯转角偷偷发泄。现在才注意到随时都有被传唤的危险，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而且这只小老虎还实实在在的把自己给抓了个结实。没法回避啊…… “其实……”这时卢荟的脸颊微微发红，眼神游离了起来。 其实她刚才再一次接到了男朋友的电话，电话上催促说【我们今年就要毕业了，我学习成绩好，不知道会考到哪个大学，读大学后四年才能再见面，不如我们先做一次爱吧，互相确立真正的关系……谈了那么久，为什么你都不肯跟我做呢？你不爱我吗？如果你不爱我的话不如我们早点分手。】她从高三开学被催促到现在，最后甚至被逼得哭出声来。 “你是怎么想的？同意还是不同意？”梨木挑挑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妻子。 显然卢荟对男友看得很重才会为这种电话犯愁。实际上卢荟初中和高中都和他读同一班，其中事情梨木不是很清楚，以前结婚时也没特意打听妻子的往事。妻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不想说的时候就是没有告知的必要。 “我……”卢荟的言语变得含糊不清，似乎连她自己也在迷惑，“不知道。” “哈哈哈哈——”梨木的嘴巴没那么甜，总之先大笑几声，让楼下知道卢荟在陪自己聊天，以免梨茽淑突然打断谈话。对卢荟淡淡地评价道：“真是青涩的初恋啊。” “别笑那么大声啊……什么叫青sè啊，你很成熟吗？”卢荟学着妹妹的惯用表情，不满地嘟起了嘴。 “不承认吗？那么我先问两个问题。”梨木眯起狐狸般细长的眼镜，抬起一根手指问道： “第一问，你爱他吗？” “爱！”卢荟虽然红着脸，但回答得却几乎没有犹豫。 如此果断的回答貌似得到了梨木的认可。只见他点点头，抬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问，你觉得他爱你吗？” “爱！”卢荟依然是即问即答。 听到两人互相爱恋的回答梨木再次点了点头。两手捏成个闭合的圆形，开始朝卢荟给出人生的考试题—— “那好，既然你爱他。现在假设你们两终身被关在一间牢房里，终于有一天监狱长说同意让你们中的一个离开，另一个必须终身留在牢房，你可以无私的把机会让给他吗？” “……可以！” “如果你们两有一个要被枪决，另一个可以活下来，你愿意替他去死吗？”梨木拇指朝天，食指指向妻子，朝妻子biu~了一枪。 “……愿意。” “监狱长今天想吃人肉，需要割一块人肉做人肉排，但是你们两都很虚弱，你肯主动站起来被割吗？”梨木做吃肉状。 “……肯。” “质问一：你可以为他放弃zì yóu，直面死亡，承受剧痛，为什么在‘做’与不‘做’的问题上犹豫呢？捅破那个膜不会让你疼得要命吧？” 第七十二章：恶之花（中）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卢荟通红着脸，像泡了两个小时的温泉一样。梨木的话简直口无遮拦，什么叫做就那层膜啊…… 卢荟整理了一下心情，前面的封闭式问题很快就能回答出来，可是这些前置问题却让最后一个开放式问题遇到了麻烦。不禁让自己反思起来，是啊――没想过的问题还有很多。 明明可以放弃zì yóu。 明明愿意舍生取义。 明明能忍受酷刑。 初尝禁果与这些相比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即将分离的危险下为什么我没有答应他呢。稍微反思一会儿问题，卢荟一时间语塞。 “……” “我相信你就算遇到陌生人落水也一定会去扑救吧。” “啊，对啊，我对陌生人也会帮忙。”卢荟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可是我问的问题的xìng质不同不是吗？放弃zì yóu又不是见义勇为，说到可能会造成毁誉的话，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毁誉。”梨木又仔细看了看似乎找到问题突破口的妻子的脸庞，细细的眉毛，润泽晶亮的眼睛，通红的面颊。 放弃zì yóu、替人枪决、忍受酷刑，绝不是紧急情况下的见义勇为，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能为他人承受这些灾难。这里所说的爱可以是父母之爱、姐妹之爱、挚友之爱，互相爱得很深才能互相付出到这种地步。 “假设以上成立，你并非呈口舌之快，你是真的理解了爱，对他是真爱，那么犹豫的原因――”梨木直接盯着她的眼 “――就是你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你。” “怎么会――？！他爱我，他肯定爱我。从初中开始就跟我在一起，陪我逛街、陪我读书，在学校陪我过生rì……”卢荟极力反驳。 “针对第二问提问。”梨木挑起秀眉，“你会威逼你的爱人做不想做的事情吗？” 虽说有心想立即说“不会”，可这两字刚冒到喉咙，就又被卢荟吞回了肚子里。她担心梨木又给自己下套，用模棱两可的话来回答到―― “可，可能会。他要去打球，我要看书时会逼他跟我在一起。” “当你想做某件事，他又不想做某件事时，你会用分手来威胁他吗？”梨木看她抬起头一副yù言yù止，又低下头把话吞回去重练的样子，觉得异常的可爱。 “可能会。”卢荟又做了个两可的回答。 “你会真分手吗？” “怎么可能――！” “质问二：那你还烦恼什么？” “诶？” 诶诶诶诶诶？ 如果两人真的互相爱恋，真会为这种事情真分手吗？ （应该不会吧，肯定不会把，真的相爱可以到海枯石烂。既然不会分手……） “那，我还烦恼什么？”卢荟喃喃自问。 （是啊，我根本就不用烦恼嘛！哎呀哎呀，以前真是多虑了啊，小梨木好厉害……）她眼睛闪着星光若有所悟。 但是。 “在心底里，你是担心他真跟你分手吧。”梨木说。 就在卢荟看到胜利曙光般，向盟友恩戴德的时候。盟友却毫不留情的将一柄尖刀刺入她真正薄弱的软肋。 是因为担心他真分手――所以才会如此忧虑。单方面的对两人的爱否定，否定了他的爱，质疑了他的爱情。 “我对他的爱产生了怀疑，是我的错……” “是你的错吗？回想一下谈话的内容吧！” 是谁先做出的质疑？【你不爱我吗？如果你不爱我的话不如我们早点分手吧。】如此显而易见。 （我却视而不见，我怀疑他的爱，他怀疑我的爱，这，这……）卢荟内心霍然慌乱起来。 “多少已经察觉到了吧，你怀疑他对你的爱，你怀疑他什么？害怕什么？”不等卢荟自怨自艾认为是她自己的错时，梨木立刻追问到。 卢荟突然发现其实从自己被逼迫的那时起，内心就已经开始怀疑男友对自己的爱了。他想要的是别的东西。 （是xìng吗？我是害怕，怕他得偿所愿后把我抛弃……）卢荟惊觉。 “直接质问一：如果他疼爱你，在你如此痛苦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再三威逼你，不顾你的感受？” “直接质问二：如果他爱你，有信心在大学毕业后跟你结婚，为什么非要违背你的意愿急于一时跟你繁殖？” “别用繁殖这个词啊~”卢荟因敏感词汇脸红到了耳朵根子。 “那你想要我用那个词？生.育？生.殖？交.尾？媾.合？” “……”虽然红到连耳根脖子都娇艳yù滴。不过一想到男友是个受yù望驱使就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动物，自己和一个动物谈了五年恋爱，天知道他以后为了yù望会对做出如何忤逆的事。脸sè却不怎么好看。 “直接质问三：既然你不爱他，他不爱你，现在你有答案了吗？”梨木可不管妻子怎么想，抓住最后的时机让她自己一锤定音，棒打鸳鸯！ “我，我知道了……”她似乎很不好意思般地低下了头，一边偷偷抬起眼睛看，一边提问的梨木的样子。 （真是青涩的初恋啊。）卢荟想起了梨木最初的叹息声，腼腆地用手指轻轻卷弄发梢。回想以前顶着学校明令禁止谈恋爱的压力谈恋爱，初中到高中五年感情付诸东流，但半年来的烦恼情绪也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如果他真分手的话就分手吧，如果他愿意等到结婚，那就继续交往下去。） 卢荟正这么思考着的时候―― “直接质问四！” 梨木的声音从耳畔边传来。 眼角看到他单手抓住楼梯栏杆，用力一拉，双脚蹦起，单脚踩踏栏杆的花饰，另一只就脚站在了栏杆上。 等卢荟沿着惯xìng抬起头，视线落到梨木刚才所坐的台阶时，他已经带着轻柔的晚风滑到她眼前。那一抹残月被他清新俊美的脸遮住，薄小的唇亲吻在自己的唇上，吊落的围巾缠绕着彼此的脖颈，暖洋洋的，暖洋洋的体温。 轻轻的，轻轻的吻。小舌撬开了香唇，顶开了牙齿，推开了羞涩的心门。互相品味洒落在人间的奇珍，款款的情深陶醉了她的灵魂，就是这样地情不自禁允吸着，搅动着彼此的嫩舌。激情和爱恋，幸福和甜蜜，两只恋爱的红蜻蜓。 拐入楼道的清风吹拂而过，卢荟清醒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事，但因为担心合起嘴会伤到舌，又害怕移开头会让围巾带着梨木跌倒。只能承受着深深的，深深的吻，乃至深重的吻。 “直接质问四――” 最终，他心满意足摇曳出相拥的温存。 卢荟这才发现原来围巾只是掉落在两边，并未像想象中那样包裹着自己的脖子，自己所思所想与现实相差得离谱。笨蛋笨蛋…… （我真是笨蛋，只是靠过来，又不是用手套上，明明随时都可以脱离……）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有种紧紧包裹着的错觉？ 于是，被强吻了这么久。 卢荟仰着脸看向罪魁祸首。在他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鲜嫩的纯真，清新无暇，像淡淡的莹辉那样迷人。深沉的爱意溢满了他的眼神。 “我的最后一问…… “你没发现你谈话的时候――有人在吃醋吗？” 第七十三章：恶之花（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啊，眼前的他，是个会为我吃醋的小男人。 #我的心变得美好而柔软。 #甘愿然你做我的守护神。 #永远做你心爱的姑娘。 #永远做你的梦中情人。 但是―― “这样做是不行的。”卢荟强有力的拒绝后反而有些心神不宁。 “原因。”梨木有些失望地说道。居然被这么果断的拒绝，暗道：用了两卷三章还没把她攻略下来啊，咦，我为什么要说章？ “我的年纪比你大一倍呀！” “就因为这个原因吗？”梨木习惯xìng地竖起眉毛。 “是啊，我们年龄差太多。”这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太好了――”听到这话，梨木反而轻轻地舒了口气。站立在扶手上，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 “诶？”卢荟疑惑。看到梨木不明所以的表情，却突生欣然之感。 “只是这个原因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啊。” “诶――？” 什么叫没什么问题啊，问题很大好吧！尽管腹中有许多埋怨，卢荟仍听着他继续往下说的话。 “虽说数字这种东西在当今社会起着重要的作用，就连心灵科学也一直追求用数字来解释自己的科学xìng。但是啊，有时数字也会迷惑人心。” “数字会迷惑人心？？” “当我还是这么大一颗受jīng卵的时候，你已经是比现在的我还大一些的女孩了。我们年龄的比例、身材的比例，不是全都接近于无穷大吗？且不说接吻了，就连和你拉手都做不到。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毋宁说与你谈婚论嫁。”梨木用手指画着【∞】的符号。 最初的受jīng卵与女xìng卵子大小差不多，小到只有0.2mm的程度，而且这平均值还不囊括某些特例。要拿个10岁大的孩子跟0.2mm的沙粒相比，确实可以用无限大来形容，年龄则是真正的可以接近无限大。 身为女xìng这点小知识她还是记得的，就好似男生知道一炮能shè出几亿熊孩子一样，这是男女生生理健康方面的基础知识。 “……”卢荟静静站在楼梯转角。 位立于栏杆上的人影，好似深沉而成熟的男人，给她带来难以名状的压力，他站在栏杆山与居高临下（1米身高+1.2米栏杆）。 “自出生后我度过了9年零3月人生，我9岁；你度过了18年零8月人生，你19岁。我终于可以与你牵手上街，攀上与你同样的高度，亲吻你的嘴。” “……”想到梨木舌头的触感，那从未有过的接吻，她羞红了脸撇过头去。 “虽然有点自私，可等到9年之后，我18岁，你28岁时，我们两人的第二xìng征都已经发育完全，到时就可以共同哺育孩子了。”从恋爱宣言直接跳到生孩子宣言，看着越来越慌张的卢荟，梨木露出了坏心眼的微笑，“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我13、4岁发育时你也可以随时要走的我童真，我保证不会反抗。” “童童童童真！！！”卢荟为梨木的大胆发言结舌。 （13、14岁，也就是只要我想要的话，再等4年就……而且梨木不会反抗。）卢荟好不容易冷却的耳根再次被她的妄想烧红，耳垂娇艳yù滴。 ――果然是个无法掩饰想法的女人啊…… 看卢荟这么上道，惹得梨木眼中都差点闪烁起兴奋的光芒，泛起促狭的笑容说道：“为了避免你不被判重刑，建议你26岁时再兽xìng大发，当然，就算你在我12岁时袭击我，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谁谁谁谁会兽xìng大发啊！还有，为什么年龄越来越低了啊！”卢荟涨红了脸。 ――好吐槽！ 梨木心中妙赞一声，看妻子低下头，眼睛虽说无意，却正好落在自己裤裆上，便“不甘示弱”的吐槽道： “真饥渴呐，难道你想现在就要――？！” “……” 梨木见卢荟没有回答，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就算你想要现在也没办法，毕竟我对你还无法产生爱意以外的冲动。” （不是爱意以外的冲动……梨木现在还没有xìng。）卢荟抬起头。她想起寝室姐妹们的一个玩笑：“如果把一个男人阉了，他还说继续爱你的话，那他就真是爱你了。” 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合适，但梨木现在确实相当于阉人。他的爱不是出于xìng和yù望，是非常单纯的jīng神恋爱。而且就他睿智的表现看来，肯定不会将别的情感误认成恋爱。眼前的男xìng其实是个在思想上很成熟，身体上却不成熟的男孩子。 “……”这才是真爱啊！ “如果你现在就想要的话，我可以用手和嘴帮你解决。”梨木钩钩小手。 用嘴的话太脏了，这么小的拳头或许可以塞进……咦？ “停停停停，怎么会绕道那方面去啊。”好不容易有点恋爱气氛。 （都怪那些奇奇怪怪的卧谈会……）卢荟把在宿舍里听到的不干净思想甩开，那帮咸湿的舍（sè？）女总是把有男朋友的自己当成“攻击”的对象。 “――然后，当我九十岁，你一百岁时。我们的年龄差就会从最初的无限大、现在的一倍两倍，瞬间缩短缩减到十分之一。 “当我们相爱一万年以后，年龄的差距就会无限缩小。我们会紧密在一起，没有任何隔阂，密不可分。” 听他说话间，柔弱无骨的手被抓起，紧紧的握在他两只手中。 爱到一百孙，爱要一万年吗―― （弄得这么浪漫你要我怎么办啊？）卢荟想得出神，手中不知不觉与他握紧。 她抬眼向梨木望去。梨木嘴角噙着一缕期待，由于常呆家中作画，不与熊孩子在阳光底下奔跑，他的皮肤变得嫩白，面观白皙如玉。飘散的围巾上挂着个时髦的大耳机，套着十分成熟的小皮夹克，那模样确实有几分帅气。 但是―― “但是但是……”无关帅气已否，今后长得丑也没关系。 但是…… 卢薇怎么办？ “就在刚才！我感受到了――你的爱意。”梨木舔舔舌头。 这一动作让卢荟慌乱的低下头，没再把“但是”之后的话说下去。 从寝室获得的知识中她知道，接吻也是检验爱的方法。或许粗俗的男xìng分辨不出来，可女xìng心思细腻，具有与生俱来的天赋。自己在与梨木接吻的过程中，感受他的接吻方式，唇与唇的轻微触压，他急促的呼吸，他富含信息素的唾液…… “你没感受到吗？ “我的爱意 “我的体温 “我的心跳。” 这些因素都无法考人的思维来控制。 （对了，刚才有点让人在意的地方）卢荟的手按在梨木的左胸――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是跳得有点快。” ――糟糕。 梨木暗自叫糟。 刚才从台阶上一下子站起来，或攀跳到栏杆上，或滑落下来的三个阶段中的某个阶段触动了交感神经，引起心脏发病造成快速律动。 在cāo场跑上十圈都不一定能促发的心脏病，或许在蹲下站立的瞬间就会被促发。不过无需担心，梨木自己记得很清楚小时候犯过十几次心脏病，只要找个地方静静站着或坐着就能平复。这种平复过程不是慢慢的平复，而是非常突然的，一下子从200~300/分钟下降到70~90/分钟。中间会伴随两三秒的心脏休克。 心脏短时间停止供血并不会引起大脑休克。 没做手术之前梨木只有静静呆着等待自愈一途。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猝死，先天窦xìng心律不齐之类的心脏病对年纪越大的人威胁越大，对年幼者威胁就小了很多。 ――在女人面前展示懦弱博取同情，是恋爱的大忌。 “这就是我对你充满爱意的心跳啊……和我上来坐会儿吧，不要理会下面那些三姑六婆。”梨木拉开卢荟的手邀请到，避免她继续探听。 “嗯。” ****** “写好了，给你。” 塑料椅上梨木在写脚本的稿纸上抽出一张空白纸。一边边沉默的在稿纸上写了些东西，一边安静度过了蓬勃的发病期。所幸期间没有被发现，暗道卢荟果然是在某些关键地方变得粗线条的女人。 “是什么？”忍受良久沉默的卢荟如释重负。忙不迭地接过便签，在天台的灯光下定眼一看，只见上面用沉稳的笔迹写着【我，梨木，在1999年2月25rì晚9点，发誓要娶平南村一组卢家长女卢荟为妻……】 “这，这是社么――”咬到舌头了。 “保证书。”由于比老婆天生小十岁，搬迁前一直是她的跟屁虫，结婚以后没少为琐事给她写【保证书】。比如保证不在给梨熊梨萝洗澡时去接客户的电话什么的，卢荟总是担心孩子不小心会被浴缸淹死。 话说，梨木一直觉得两个熊孩子站起来就高出浴缸一个胸了，在这件事上自己有些委屈，不过跟女人在孩子方面讲道理何其愚蠢。就好似当时跟她这么说，她却反问孩子要是玩泡沫，在浴缸里滑倒站起不来怎么办？ 这明显是小概率事件，但只要有概率发生她就会揪着不放，关键时刻粗心大意，琐事上却细心过头…… “笨蛋木头，写什么保证书啊。”卢荟佯作生气，脸上的欣喜，红润的脸颊却无法作伪。 “像我这样，以后大小肯定也算是个名人。到时候让你苦等不娶的你话，你就可以把这张纸拿出来告诉媒体说我不信守诺言。所谓人无信不立，这种事对军政商三界都会有影响的。”梨木郑重地说。 “……” “答应嫁给我了没？” “你就一根木头――”卢荟把保证书揉成一团。 “哎呀，真是的。”梨木拍拍额头道歉道：“对不起，一不小心情商有点低了。” 告一段落，站起来走两步，在葡萄藤支架边伸了个懒腰，顺手拉下支架的开关，灯熄瞬间熄灭了…… 夜空之上，连绵的云块终于将残月放出，残月在云朵的边际间投shè下被过滤成丝丝缕缕的光线。一个身影款款而坐，飘逸的长发犹如丝绸帐幔；一个身影匍匐在桌子上，俯身探手掬起一朵最美丽的花。两片薄唇再次亲吻在一起―― 第七十四章：奥数初赛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3月13rì，开学第二个星期六，将老婆甜蜜甜蜜的青涩爱情收入囊中，梨木迎来了奥数的第一次选拔赛。考点位于学校教室，分属四年一班、四年二班、四年三班。 奥数不属于教学体制内的正规考试，考试时间与上课时间不能冲突，一直都是安排在星期六星期天进行，由专门的老师携带密封试卷袋来监考。为此，参考学生要支付材料费、监考费等费用。 这种又要出钱又要费脑的事鲜有人做，故而平南小学参加奥数的人不是很多。全校二十个班凑起来只有三个班的人数参加，其中大多数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三年级学生，有一些还是与梨木相识的同学。 他们积极响应刘老师号召，在考试前还有说有笑的聊天。 不过等他们品尝到奥数的恐怖以及惨败的挫败感之后，恐怕以后就再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虽说初赛报名费也就15元钱，但兴致勃勃地参加了奥数考试，考出的成绩却不尽如人意，参加考试的考生亦是会十分难受。 何况星期六星期天是学生最宝贵的rì子，能睡懒觉，还能和青梅竹马的男女朋友玩一整天。 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高大身影，那是自愿加班的大胜男，没有加班概念的她平常这时候也都在工地干活。现在得到一份清闲的工作，周六周rì空闲下来反而令她不适应。她没有朋友，只有两个妹妹，而且不想学习的念头早已成形。 正思考着是不是叫她扛两个桌子来锻炼一下臂力。 讲台上方就传来“砰”的一声，梨木反shèxìng地转过头，只见到某个数学老师用手压着试卷，想来是借放试卷时产生的撞击声让考生回神。 黑板上时钟时针分针正指着9:50的位置，监考老师趁着学生注意力集中的时机，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的写下几个字。 【考试时间10:00－11:30】 “考试时间一个半小时，考试时不许交头接耳，不许交换答案，上厕所的要上交试卷……”他说道。 话虽如此，其实初赛的监考并不是很严格，监考老师是获得这次“赚外快”机会的平南小学数学老师。发现作弊最多只会敲敲桌子提示一下，不会达到抓人登记的地步。除非监考老师对某个学生有深仇大恨，或已到达忍无可忍的地步才会免除其考试资格。 毕竟是全国xìng质的选拔赛，举办方不可能有足够的监考老师分派到全国各地。实际上举办方压根就没多少老师，他们大多数都是管理者，掌控着这台永远不会亏本的吸金机器。学生是客户，聘请的监考老师是打工者，出题老师是设计师，从官方拿到举办权的教育局官员是最终受益者。 参考人数多就能多赚钱，赚了钱就给上面送一点，不说打开仕途通顺之路，却也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参考人数少也不会亏，为了“培养祖国花朵对数学科学的兴趣爱好”，国家应该支持奥数事业发展，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只要申请补助就行，只不过这样会对“政绩”有所影响。 一阵夹杂着湿气的chūn风迎面吹过来。前后的门口都敞开着，教室后的门边还有一个监考老师的空位，他正努力将大胜男从走廊赶离。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切开档案袋，一张张数好试卷和草稿纸后将之发下。 奥数试卷一共12题，题目很少，全都是填空题。打开试卷还没浏览完时梨木停住了，拿起笔毫不犹豫的就写出了一道题的答案。 【8.将一个四位数的数字顺序颠倒过来,得到一个新的四位数.如果新数比原数大7992,那么所有符合这样条件的四位数中原数最大的是________。】 小学奥数题难吗？ 梨木觉得颇有难度，自己小时候考奥数从来都是过预赛不过复赛的料，可即使是预赛也能让许多成年人头疼不已。 记得有一项成年人做奥数的实验，考试随机选取61个社会人参加考试，其中6人还是中学、大学老师，最终结果没有一人上及格线，平均成绩仅有28.80分。 ――真的难吗？ 梨木又觉得是做题的方法不对，找些没做过奥数题的人来做实验纯属扯淡，这些人压根没做过奥数也没练过奥数，不知道该怎么解奥数题。 实际上只要找对方法就能很简单的把答案猜出来。 比如这题，只要看到关键字【四位数】就能猜到答案是【1999】，虽不能保证准确率达到100%。最起码在今年的考试题目中也能达到80%，得到答案之后很快就可以逆推验证了，如果答案不正确就猜“1998”或“2000”。 毕竟今年是1999年，限定为四位数的答案肯定与“1999”有莫大关系，做奥数题要的其实就是一个熟练的思路。 叮铃铃……考试铃响。 “现在可以开始答题。” 当监考老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梨木已经跳跃式的完成了两道题目。 反正又不是严重犯规，提前写题的做法哪怕是放在高考也不会被没收试卷，被老师点名jǐng告后才会有危险，只有乖乖孩才会真等到考试玲响才开始做题。 投机取巧的题目很快被写完，梨木返回第一页第一题【计算：（1+0.12+0.23）*（0.12+0.23+0.34）－（1+0.12+0.23+0.34）*（0.12+0.23）=________。】 “第一题总是最简单的开胃菜。”梨木呢喃了一声。 口算答案是0.34. 上面的算术式在他眼睛里其实是【1*（0.12+0.23+0.34）+（0.12+0.23）*（0.12+0.23+0.34）－（0.12+0.23）*（0.12+0.23+0.34）－1*（0.12+0.23）】 消掉多余的部分后很直观的看到该题目求的是【（0.12+0.23+0.34）－（0.12+0.23）】=【0.34】 题目从第一题渐渐开始增加难度，除了中间除了点意外，总的来说梨木还是写得很顺溜。 第十一题推理题【11．某次数学竞赛共有五道题,赵军只做对了题,得26分;钱广只做对了题,得25分;孙悦只做对了题,得26分;李彤只做对了题,得27分;周泉只做对了题,得28分;吴伟五题都对了,得________分.】 细细看去，梨木发现这道题特么的印象深刻，小时候不是在草稿纸上画了大半天，直到考试结束才刚好弄出答案嘛！当时的答案是什么来着？记不起来，麻烦了……又要重新推一遍。 最终答案【33】 ――话说，看看人家赵军、钱广、孙悦、李彤参加的数学竞赛…… “小明这二货看来在奥数里玩不转啊……”梨木忍不住对在各种地方出镜率很高的小明吐槽，“别看小明龌蹉，其实他是众小孩中成就最高的一个！” 旁边几个同学皱着眉头将眼神shè过来，shè得梨木背脊直发寒，他们眼神都带有“别打扰我们思考”的意味。他们愁眉苦脸持笔苦思，显然在某题被难住了，思考很久连突破口都没找到。 今天有难题吗？ 有！ 第五题看图求yīn影梨木差点就玩不转，卡壳了30分钟才有思路开始解题。不过梨木不打算提示他们解题，过了预赛还有复赛，到时候一题都写不出才叫丢人呢。其实奥数以后受人诟病大底也源自于此。 适宜参加奥数的学生人群只占学生5%比例，人们称之为“智商超常生”。事实上越是高年级学生参赛时越是接近这个比例，考不好的学生都有不去参赛的自知之明，低年级大都是被老师鼓动来牛刀小试的学生。 奥数的问题在于，名校、民校公开宣称招生时看各学科奥林匹克竞赛名次作为录取的硬件，有的又将奥数题目掺进入学测试中，从而使原本属于少数人的奥林匹克竞赛培训直接影响到普通学生的命运。 想读名校？那就报考奥数，读培训班！ 奥数很难，普通人考不起。 培训班很贵，普通人读不起。 群情激奋是当然的了，可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去开办去参与。奥英、奥物的崛起便是如此，虽然比不上声名显赫的奥数，却还是让家长们趋之若鹜、甘之若饴。 有言：奥数是为有钱人准备的选拔机制，要禁！ 名声差点的培训班培训费要几百块钱，好一点的培训班收两三千块钱。当初要是有钱报个差点的培训班，梨木说不定就能过复赛了，要是报上万块的“尖子生培训班”，估摸着能跑去决赛拿奖了吧。 这么一来梨木虽不是数学天才，却能把真正的数学天才给刷下去。光是培训一下的话，第一名或许还很难踩，然而第九第十……乃至第一百名还是能踩一下的。偶尔有个人上去踩一踩，他们全都得顺位往下溜。 可是只细想想，禁止奥数其实是对一般无权无势无钱的家庭，切断了一条公平的渠道。平民读不了培训班还可以掏十几块钱资料回去研究，真正有才华的学生肯定不会输给培训班的学生，况且越是困难越是能憋足了一骨子毅力。 奥数能给平民创造读名校、拿奖学金的机会，只不过这个机会只有5%超常生能获得。中产阶级也不愿花几千块钱让孩子读培训班，因此舆论矛头指向了能读上万块钱培训班的富豪学子，完全忽略了那5%天才学生的利益。 其实，贫富学生之间唯一能拼的就是学习成绩！ 当初许多取消了小升初统考而欢呼的家长，在发现取消统考之后，拼爹盛行，公平的教育机会反而被剥夺了！国家取消奥数之后，“拼爹或拼奥数”同样也就只剩下了“拼爹”二字。 #高考农村户口独生子女能加分？行，爹想办法给你换户口。 #少数民族户口还能加分？好，你姥姥是维吾尔族，爹马上叫人给你转户口。 因为少数民族学校条件差，特此高考设置加分制度。话虽如此，听起来很有道理就是了……可这让偏远地区汉族人民情何以堪啊！如果考虑学习条件差的话，为什么一线城市还要对二三类地区加高录取分数线啊！ ――尼玛，扯远了。 遥想梨木当年，其实也是凭借“农村独生子女加分”才勉强上的重点高校，是加分政策的实际受益者。 ……不过他的读书条件可差不到哪去，高中读的是市内排名第四的高中，加分待遇对他来说就是拉高评价的表现。许多政策都不是“坑爹”而是“拼爹”，梨木当时拼的乃是实力和运气。 在一道题上思考太久难免走神，等到梨木做完最后一道难题时，考试时间已经过了一小时十分钟，检查又花费了二十分钟，最后竟压着时间才交上了试卷。 第七十五章：心灵墙绘（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一小时又十分钟！比模拟做题时差这么多？”不管是紧张还是今年题目比较难，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梨木摇摇头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实力。 实在是早早交卷的人实在太多了啊，小学奥数题也就十二道而已，原本信心满满的夺冠之旅突然被蒙上一层yīn影。 他却忘记了奥数题难能有人写得完，十二道题也全是填空题，多数孩子都是乱猜乱填两下就能填满，不似应用题那般需要写出过程。 “智商是硬伤，还是回去画漫画去吧……”梨木倒也没自怨自艾。 他还有招杀手锏“一心一意”没用呢，同样是用笔在纸上画线条，增幅50%效率可不是瞎掰的。 该复习的考题已经全部复习完，因此解题方法早已掌握熟练，剩下只能考验自己的思维能力。 就像运动会选拔赛和总决赛一样，初赛复赛考试难度差不到哪去。运动员的锻炼乃是rì积月累，不可能在某一天一蹴而就。准决赛与决赛的唯一有区别就是运动员的心态，在那0.x秒中决出最后的胜负。 梨木的心态自然没问题，既然知道最多只要花两个金币就能稳拿冠军，就转个回头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的漫画事业中。 他用四格漫画的《Q3》来冲任务，一天画5页纸绝对没问题，经常请假在家“自习”一月就能画150p漫画，这等漫画速度堪称世界顶尖水平。不过由于画的是四格漫画，连网点纸都不怎么贴，实际上没什么好骄傲的地方。 梨木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小房间）里埋头苦干。 四月中旬，“千页集”任务终于在他的疯狂连载，以及让同学品评之下成功完成―― 【特殊任务（体验版）――千页集：请在“一心一意”的状态下创作1000幅绘画作品，每幅至少令十人认可，当前任务完成度1000/1000（已完成）。 【任务评价：完美。 【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zì yóu属xìng点+1、技能升级金币一枚。】 【恭喜，你完成了特殊任务（体验版）。任务完成评价：完美！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技能升级金币一枚、jīng神+1，是否领取？】 完美果然还是三样都奖励啊。 ――我还以为体验版只奖一个的呢。 梨木发现系统竟意外的大方。不过它毕竟不是智能系统，大方这个词与它无缘，奖励实际上只是按系统规则发放。毫无疑问，“完美”就是将所有奖励都一起发放的评价。 暂时将zì yóu属xìng放在一边，他毫不犹豫的打开技能面板。 【一心一意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jīng工细作lv1：被动技能，你的一笔一划都很到位，减少作画修改几率，当前等级修改率减少10%。特别提示，再次升级修改率减少19%。 【映像投影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神之一笔lv0：主动技能，现在是零级，请升级技能再使用。】 任务完成后体验版技能已经恢复到了初始状态。 梨木从聚宝盆中拿出技能升级金币，手上没有任何疑虑，将金币投入“一心一意”的投币槽中，技能的介绍字样立刻放生了变化。 【一心一意lv1：主动技能，专心做一件事情，绘画效率提高50%，受外物严重影响时会被打断，每小时消耗1点jīng神。特别提示，再次升级效率提高100%，每小时消耗2点jīng神。】 “一心一意”技能与“体验版一心一意”相比，本质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特别提示后的内容却带来了很多信息。 升级后效率是以50%递增。 升级后jīng神消耗会越来越大。 点开属xìng面板 【梨木 体质3/3（10）+ jīng神11/13（10）+ 力量3（10）+ 敏捷3（10）+】 随着母亲jīng心照顾的一年，梨木身高体重有所见长，体质增长了1点，力量增长了1点。只要适当锻炼，等到成年时肯定能达到括号里的平均水平。 可想要让jīng神获得增长恐怕有些难度，就算把英法德意rì美字典全部背熟，jīng神大概也很难增长1点了吧。 梨木的jīng神自然不是经常望向窗口发呆的小学生可比，他们薄弱的集中力仅需十分钟就能云游天外，换而言之就是拥有很高的“成长潜力。” 犹太人就很好的理由了这种潜力。他们只有相当于汉族1%的人口，却拿了世界上20%的诺贝尔奖，而且有很多还是世界上最jīng明的商人。他们中愿意在公众前现身的是爱因斯坦、弗罗伊德、伯格森、卡夫卡、海涅、肖邦、门德尔松、梅纽因、夏卡尔、卓别林等，不愿意与公众交流的显然更多。 他们显露出来的才华犹如冰山一角。 他们有很优秀的人种优势吗？非也。他们之所以如此聪明全都归功于良好的教育方式，到了五岁，他们就开始背诵圣经、摩西律法。在七岁前他们必须背诵摩西五书当中的「创世纪、出埃及记、利未记、民数记、申命记」。只要背不下犹太法典就不能实施chéng rén礼，直到能完全背下来才能算chéng rén。 当他们背完这些书籍时大脑就系统了一个“系统”，思维与普通人相比就好似云泥天壤。虽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却也是一目十行，看过的每一条句子每个公式都会印象深刻。 毫无悬念，梨木点了jīng神后面的加号，灵台间顿时产生一阵孔明和清爽，念头通达之感传遍四肢的感觉，定眼向属xìng看去―― 【梨木 体质3/3（10） jīng神12/14（10） 力量3（10） 敏捷3（10）】 jīng神从13增长到了14。 jīng神+1的效果不言而喻，最直观的就是绘画技能时间增加了一小时，几乎可以从凌晨起床一直画到晚上，中途只要准备好便当就不算是被严重打扰。 再者，尽管jīng神与智商有所区别，却也能对他提早毕业的计划有所帮助。 众所周知智商是思维、创造力和记忆的统筹体。jīng神提高不会带来思维和创造力上的提升，但jīng神力的提高却能带来注意力的集中。孩子上课认真听课，注意力集中，那肯定能记忆到更多的知识。 13年某高考状元表示自己通过下象棋锻炼注意力，虽然记不住老师讲的每一个字，但讲到知识点时绝不会昏昏yù睡。玩象棋如此，做作业如此，看书亦是如此，注意力高就代表着能心无旁骛的做某一件事。 注意力和效率之间的必然联系，大概也是“一心一意”升级后要大量耗费jīng神力的原因吧。 “千页集”任务的完成代表了新任务的开始。 退回主界面点开任务面板―― 【第一体验任务完成，评价完美。你还很弱小，切务戒骄戒躁，请循序渐进继续完成接下来的特殊体验任务。 【特殊任务（体验版）――心灵墙绘：系统将给你体验绘画技能，在完成“心灵墙绘”任务前暂时将把技能“映像投影lv0”提升到“映像投影lv1”； 【任务要求：请在“映像投影”的状态下创作一幅100米或以上的作品，每幅最起码让100人理解画中意境。 【完成任务奖励：技能启动金币一枚/zì yóu属xìng点+1/技能升级金币一枚，奖励视完成度而定。任务失败惩罚：言之诅咒。是否现在接取？】 “言之诅咒？这又是什么诅咒？”源于对迷之诅咒的恐惧感，梨木没先去看诱人的新技能，率先点开了言之诅咒的超链接文本。 【言之诅咒：别人看不懂是因为你封闭了内心，来敞开你的心扉来作画吧！任务失败你将受到系统诅咒，与人谈话或思考时有90%几率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该过程无法受你控制，说话音量为每rì平均值。惩罚时间：终身！（小贴士：平时说话小声点，别在心里腹黑他人。）】 看到这里梨木冷汗立下。 ――搞毛啊，还90%几率说出心里话呢，难道我一边嘘嘘还一边叫… “…好爽好爽吗？” 诶？！怎么把“好爽好爽”说出来了？难道这是我的固有属xìng？系统你坑爹啊！ 第七十六章：心灵墙绘（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要是系统真来个诅咒预演这玩笑可闹就大了，梨木不怀疑这个诅咒的危险xìng。嘘嘘喊很爽很爽纯属玩笑，可哪天要在别人面前破口而出――“五角大楼是在几几年被撞的啊？”会不会被当成恐怖分子抓去美国？ 迷之诅咒是耍人，言之诅咒可是玩命呢。 任务要求是在使用技能的情况下画一幅100米以上的墙绘，并需要100人理解画中所要表达的意境，对没怎么接触过墙绘的梨木来说颇有难度。 幸好还有个体验技能帮衬着―― 【映shè投影lv1（体验版）：主动技能，捕捉你瞬间的艺术灵感，将灵感图像保存在系统中。保存后可随时调出灵感图像，将虚像投影到任何物体表面帮助你作画，此虚像只有你自己看得见。 【保存心灵图像：10幅。 【存储cāo作：无需开启技能默念“心灵拓印”即可保存图像，进行重置cāo作需要重启技能。 【持续时间：开启技能直至技能关闭。 【特别提示，启动该技能需要使用启动金币；体验版“映像投影lv1”会在“心灵墙绘”任务结束后恢复为“映像投影lv0”；体验版“映像投影lv1”已帮你存入5幅心灵图像。】 梨木眨巴眨巴眼。 貌似―― 这技能碉堡了啊！ 居然能抓住瞬息的灵感！对艺术家来说最头疼的就是抓不住转瞬即逝的灵感。好不容易呆坐在海边看rì出有点感悟，回家坐在画架前刚拿起画笔――“咦？我刚才想画什么来着？”。 也常有画家画到一半摔凳子砸画架。达芬奇画画《最后的晚餐》时就因为失去灵感，在犹大身上停工了好几天，被米兰格雷契寺院院长克扣工钱。当然，达芬奇将犹大画成了院长，最后那位院长也得以以犹大的贪婪形象遗臭至今。 其次，这技能还能将画家脑中的电流讯号转化为视讯。 作画者常在画纸上涂涂改改，总是觉得画出来的线条、sè度和脑中所思所想不一样。此技能一经出路便再无此种烦恼，使用者直接将脑中图像映在画纸上，哪怕是没画过漫画的漫画新手也能连点描线画出线稿来。 对于有绘画功底的人来说，线条虚影就摆在纸面上，照着线条走向就可以一笔带过。线条绝不会琐碎断续、来回搓划，不会因为把握能力太重而擦，林林总总可以省去多少作画时间啊！在原稿纸上勾个线，贴网点纸就能搞定一页！ ……梨木喜欢画的是漫画，系统明明给的是抓取艺术灵感的技能，这会儿才两三下就把这绘画神器联想到漫画上。 其实“映像投影”一出世就足以将初出茅庐的小子变成艺术高手。熟话说看字如看人，绘画亦是如此。作画也是一种修炼心态的过程，线条的长短连续xìng、拐弯转折的顿挫、虚实力度的把握，都和一个人的心境和艺术造诣有关。 “格老子的，这技能这么诱人，还有那五幅图像，今天免不得多花一颗金币试探下了。”梨木兀自找了铺张浪费的借口，从凹槽拉出一枚金币丢入投币口。 “映shè投影”登时亮起，弹出个横向的选择窗。 梨木用手指前后滑动界面，发现选择窗里一共有十个画框，前五个已经被系统事先存入了五幅画作，后五个画框里则是一片漆黑，想必要保存了才会显示图像。 梨木闭上眼睛在脑中构想出一页《来自新世界》的漫画图像，直到图像接近完美才默念“心灵拓印”四字。睁开眼睛，一列黑框的最左边，已经多了幅黑白漫画！点开漫画，盯着桌上的画纸，漫画虚影随即在画纸上显现。他又将视线的目标改成墙壁，虚影就跑到墙壁上适当扩大填充起来！ 退出投影回到选择画面，切换一幅画――《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这个加长“百米版”的《纤夫》顿时在墙上投影而出，按照原比例适应成一条细长的图像。 “碉堡了！”梨木在房间里惊呼一声。 《纤夫》的惆怅、孤独、无助之感，在投影时切实深入到他的心灵深处。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次试探xìng实验的成功了！系统并未提到技能开启途中是否能切换画作，所以梨木为自己实验的结果感到兴奋异常。 普通漫画家没有抄袭的对象，只能边构想边涂改的作画，职业漫画家创作量为每天2~3P；梨木平时画漫画则是边回忆边作画，开技能“一心一意”抄袭量为3~5P；如果有漫画范本摆在桌面对抄，不开技能的画，速度估计一天能画6~10p；如今直接把虚像映在画纸上要他画的话―― “尼玛一天画20p我都不嫌多！！！” 理想状态每天做一次rì常任务，完成后获得一枚币。“映像投影lv1”每开启一次都全部删除重新填充，就算不开“一心一意”他肯定也能画完10p纸。 按照《钢炼》全108话，每话约40p计算，全本约有4360p。每天画10p，仅需一年半就能画完了有木有！比荒川老师从01年到10年才连载完快了六七倍！ 而且投影是系统投影，随时随地都能投，投影不会被人为打断，因此没有了环境限制。 倘若一天肯花2枚金币，rì更就是20p！肯花4枚金币的话，rì更就是30p！ 同时cāo持四五部漫画都不是问题。 对梨木来说更实用的是，捕捉心灵影像的技能对原创漫画很有帮助。漫画再怎么抄袭都是别人的漫画，若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大漫画家，自己就应该画出真正属于自己的漫画才行！这才是他真正想要追求的目标。 只是现在有得抄就应该直接抄，原创漫画可以等技术、技能成熟，或抄无可抄的时候再自行创作。梨木虽然固执但却不是榆木脑袋，一边用经典漫画积攒人气，一边用喜欢的事业来赚钱的机会可不好找。 不过梨木可不想每rì30p的赶制（两技能配用），悉知技能越高级金币的使用效率就越高。正如二表哥那样，越是能存钱的人以后越有成就。 忍不住浪费一枚金币是梨木的错，但还有四个空位可供填充切换不是吗，待会儿吃完晚饭正好用晚上的时间画四页纸。 而且还有5幅系统给定的画作没看呢。 将他们一幅幅点开。 第一幅是他刚切换的加长版《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不将它投影到任何地方，只是让画面悬停在自己眼前，用手指滑动这副超长的画作。 背景里的河很长，空旷奇特、阳光酷烈、沙滩荒芜，心灵投影的灵感让他感觉到：穿着破烂的纤夫孤独无助为生活而挣扎，在烈rì炙烤下筋疲力尽。 梨木因为是刚刚上过的小五课文，兰老师教语文课的时候还说：“《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他们是俄罗斯破产的农民、退伍军人、失去信任的神父和流浪汉等劳动人民，在封建势力和资本家的剥削下过着悲惨生活的真实面貌。”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画出来应该不难让人认出其中意境。 不过画下的小贴士上写着：【伊里亚・叶菲莫维奇・列宾当时肯定没想那么多，扯到封建势力资本阶级都是别人的事。列宾只是看到他们生活凄惨，大受感触而将画面画下来而已。想要表现资产阶级的压迫是他的原意吗？】 看到这里梨木又有种一不小心就会踩错地雷的感觉。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加长版是在原作的基础上完美加长了到100米的画作，画作所要表现的说不定不是《纤夫》而是3500千米长的《伏尔加河》？ 再依次点开其它四幅作品，它们分别是梵高的《星月夜》、米勒的《拾穗者》、毕加索的《格尔尼卡》和系统自给的《赤壁之战》，全都是系统补全加长版，加长的地方切合主题，完美无缺，毫无后天加工的痕迹。 仿佛原画家本来就是这么作画的，长长的壁画与原画好似浑然天成，无论绘制出哪幅都足以让业界――乃至世界震惊。 第七十七章：大主顾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映像投影”中所说的“重置cāo作”就是删除和再填充。 梨木利用晚饭后剩余时间对最后四个空格尝试了一下。点击空格下面的删除键确实可以清空空格，可是想要再次填充心灵拓印就不行了，想来要关闭技能重新打开才能再次进拓印。 临近睡觉时间，梨木已然完成5p新漫画，“映像投影”果然如想想般实用。念及剩余时间不足以做其它实验，梨木这次就没有再浪费金币。 chūn夜无话。 翌rì，4月19rì星期一早上。大胜男一如既往的按时来报到，卢薇随后也来叫他起床，不过梨木今天不打算上学。只是陪着两人走过一段江滨路，准备去文具店购置些必备物品。 初chūn时节，在冬季不见落叶的芒果树此时已抽出新枝，枝头前端的新叶呈红褐sè，看起来有些半透明。越往后就越添点绿意，翠绿的叶子位于中间，尾部的叶子颜sè也不见得很深。一路走过，绿化带上的果树呈现出由褐到青，层层叠叠的叶之波澜。 绕过江滨路小学与中学的转角路口，这条路有别于梨木经常走的小路，是学生流量最多的学员路。有父母接送的小学生，也有驻足在路边，三五成群商量着去哪逃课的不良中学生。他们的存在让梨木皱了皱眉头，将卢薇往到校门才往回走。 早晨的天sè不是很明亮，学员路上开着为数众多的文具店、粉店、面包店和早餐小吃店，贩卖豆浆油条、山东馒头、玉米窝窝头、卷筒粉等早餐食品。这时早餐店还贩卖着一种用米粉直接压制的卷筒粉，卷粉里没有肉，点酱油就能吃。 江滨路边的早晨却没那么繁华，只有蛋糕店和文具店在开门营业。 江滨路学校路口转角的金玲文具店。它是至今为止梨木在平南区最大的一家文具店，需要店长和两个店员一共三人才能看管过来。不过现在临近学校上课时间，从此刻开始，店里基本上二三十分钟才有一个客人。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店长见有人进门立刻招呼到。 “啊啦啊啦！莫墨馨啊，真是好久不见，已经七个多月了吧，度假回来了？”梨木一进门见到个熟悉的身影，脑中浮现起她的名字，立刻打起了招呼。 莫墨馨是金玲文具委派到江滨分店的店长，自八月最后一次来买东西就没再见过她，问起店里的两个女店员也不清楚。倒是新来的店长说她回了娘家，没想到居然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莫墨馨总是戴着一副眼睛，身子站得笔直，窄裙和职业制服真的很适合她，有一定的知xìng美，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很能做事的女xìng。 “――梨木，今天星期一不是上课吗？” “我有特权，还有，她叫大胜男，是我的同学，而且是女生。”两个店员知道情况，莫墨馨却是第一次见到大胜男。 至于特权，由于自己认了黎启花这干nǎinǎi，经常在nǎinǎi身旁打耳边风，又在她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使得那位干爷爷的校长也不得不承认梨木不需要上学也能学得很好。在以“那全国大奖”的条件交涉下，梨木可以以请假或休学的方式在家自习。 在请假期间发生的任何意外都不会牵扯到学校，梨木请假过后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关学校的事。不过大胜男就有点违规了，她以前就是出了名的逃学大王，现在也堂而皇之的以护主之名跟着梨木，可见她受各种武侠小说影响甚深。 “胜男同学啊……”莫墨馨推了推眼镜，没有在人前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转向梨木询问道：“梨木，这次要买什么？” “丙烯颜料，最好是罐装的那种，这里有卖吗？”梨木开门见山地问道。 因为新的特殊任务是画墙绘，他需要重新购置一些物品，其中丙烯和各式大小的刷子是必备材料。 梨木所要画的墙绘自不是手工画、墙贴画或装饰画，这三种画作都是通过木板、贴纸、金箔、瓷砖之类的物质来完成，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却并非“终极画家”系统所追求的绘画艺术。因此梨木必须要用水彩颜料进行手绘，又称手绘画。 “手绘画”与“手工画”虽仅一字之差，其中区别却非常之大，差距就好似用木雕的手工作品和用纸绘的绘画作品一般。手绘画是通过画工直接将图案描画在墙上的画，最有代表xìng的就是街头涂鸦，用喷漆喷也算其中一种。 梨木所买的绘画书中有言：【壁画手绘画的载体是墙，没有通过其它的材料介质。作品耐久度、sè彩鲜艳度等比较低，不会是现代建筑装饰的首选，至今的普及范围不甚广泛。】 此话有失偏颇，殊不见敦煌石窟里的壁画，以及米兰格雷契寺院的《最后晚餐》不都保存得好好的吗。 之所以说壁画不好保存，是因为现在雨水中的物质不再那么单纯，连空气中的水分也包含杂质；同时，现代的墙壁不是质地紧密的天然石块，而是按某种比例制作混合物。这种水泥和砂石混合物的墙壁仅经过几年，只要用手一摸便能抹出一层厚厚的灰沙。 解决第一个问题需要新型材料，解决第二个问题需要选好墙体。墙体梨木自己已有想法，材料则需重新大量购置。 “丙烯颜料啊，店里这里只有盒装12~24支的型号。”莫墨馨很清楚的记得店里没有罐装颜料，毋宁说还要指定是丙烯的罐装颜料了。 “那太可惜了，莫墨馨同志，真的没有卖吗？”梨木为难地问道。没有的话只能跑一趟艺术学院，不过说不定艺术院校附近也没有卖。 他所追求的墙绘原料――丙烯颜料，属于人工合成的聚合颜料，发明于20世纪50年代。稀释可溶于水，用“天那水”可清洗，晾干后失去与水的兼容xìng，丢进洗衣机里搅都不会掉sè。 记得以前上初中犯中二病，用铅笔在校服上画片羽之翼、骷髅镰刀（薄薄的蓝sè校服，很容易着sè），只是铅粉掉落，线条越洗越淡，最后才用起了丙烯颜料来勾的线。 丙烯颜料晒干后会形成坚韧、有弹xìng的不渗水的膜，这种膜类似于橡胶，阻挡普通酸雨的侵蚀不在话下。 难得要花力气画幅百米长的东西，梨木多少希望能保存得久一些。 丙烯聚合颜料难氧化，无毒害，颜sè饱满、浓重、鲜润，无论怎样调和都不会有“脏”“灰”的感觉，着sè层永远不会有吸油发污的现象。可当油画，水粉、水彩颜料使用，集众多优点于一身！ “呵呵，还同志呢，盒装24支的还不够用吗？你要画什么呢？”莫墨馨疑惑地问道。 “画壁画，需要很多颜料，而且不止丙烯颜料一种，你知道在哪里有卖吗？”既然知道这里没有卖梨木只能转战别处，最好能从莫墨馨口中获得点线索。 除了丙烯颜料他还需要塑型软膏、丙烯底涂料和混合剂，系统提供了比梨木所在年代还先进的调和方法。在系统的介绍中，据说艺术家于后世单调的建筑群里，用纳米材料在墙壁上画些花花草草、牵牛花之类的作品其实再普通不过了。 当然，他们的画笔是攀墙机器人，手中握的是无线遥控器，到底算不算是画家已经很难说得清楚。不过平整的纳米颜料不会被粉尘附着，公司墙体十年不清洗都和新的一样。这是后话，梨木现在可没有用来作画的纳米颜料。 “知道是知道，要找的话也不难找，不过……” 莫墨馨刚说道这里。 “有卖！有卖！”两个店员就从柜台后冲出来，一人架着她一只胳膊，一边叫着一边回到柜台后面，带着她蹲下像是要拿些什么东西。 实际上在梨木看来莫墨馨更像是被两人强压下去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莫墨馨皱了皱眉。 #大主顾啊，大主顾！那小孩是店里的大主顾呢，怎么能说没有卖呢？ #他要买的是什么？快点帮他买回来。 两个女店员窃窃私语。莫墨馨回来之后还未被告知，这小孩其实已经成了店里的最大消费者。漫画原稿纸、蘸水笔笔尖、高级制图墨水等rì常消耗用品自不用说，有时还会来买240元的高级宣纸卷，这已经是店里最贵的东西了。偶尔其他小朋友与父母来买一盒24支装的水彩颜料（48元，折合2元一支），父母都会觉得贵，边付钱边喃喃着“怎么这么贵，就知道发学生财”。 就说那种水彩颜料吧，眼前这个小孩连走路都会闲麻烦，直接从店里扒拉十七八盒回去以作备用，其它东西也顺便扒拉几袋回去。于是，其名在店员培训会里口口相传，人称―― #……江滨店的扫货小王子。 #不需要平本卖给他，抬高点价钱还可以赚外快，他不会介意给点路费的。 #我说你们啊――！ 莫墨馨推了下眼睛，镜面反shè出锐利的闪光，显然有些生气了。 #墨馨，听我说。不远的话就跑步去，远的话就打的去。这不单是为了外快哦，他不帮你报销公司也会帮你报销的，不在岗位可以记做因公出勤。 #诶！？ #因为他是区域经理特定的几个重点照顾对象啊，你知道光他这半年给店里贡献了多少钱吗…… 两名店员在柜台后面窃窃私语，飞快的跟莫墨馨交流信息。 第七十八章：Les siecles－《诸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江滨店的扫货小王子……）残念。 他作为金玲文具分店的大金主，随便扫荡十几盒水彩就能为店里增加六七百块钱收入，这还只是其中一只购物袋而已。算上七七八八的铅笔和网点纸，一次少说也能给店里增加上千的收入。 “……” 莫墨馨无言地凝视着梨木，跟他出去买东西居然算是因公出勤！ 感到意外吗？明明应该觉得意外，却一点也生不出这种感觉。他是城中村里的小孩，传授过自己“铅笔带帽之法”。 ……不过，不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像以前决意带他去电脑室一样，冒风险把孩子带去那种地方，显然与自己的xìng格和行事作风格格不入。 当时自己似乎还有点强出头的感觉――硬是威逼着电脑室老板就范。 听从一个男孩子的话，并极力在他面前表现自己 ……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察觉到这个孩子很有当客户的潜力，无意中想要去结交吗？原来已经成职业习惯了啊。 “莫墨馨，难得事隔半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过年时很多亲戚都认不出我来呐，嘿嘿――” 驶向教育路的出租车上，那个叫大胜男的女高个坐在前座，小梨木坐在后座的左边爽朗笑到。 于是……回避了他的目光。 莫墨馨感到这样做会有违和感没敢把头转过去，抬起头佯作将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看着车窗外的景sè点了点头。 几分钟前。 由于只有莫墨馨知道能购买桶装丙烯的颜料店（非油漆店）。帮“大主顾”购买颜料的任务就交到了她身上。不过小梨木似乎不止想要购买一种颜料，于是也就从店里尾随出来，一起坐上开往教育路艺术院校附近的车。 “对不起，跟两个小孩出行很烦闷吧。”见莫墨馨只是点点头，一路上都不怎么搭话，梨木感觉这种状态与自己有关便开口问到。 梨木的问话让莫墨馨心头一震，她觉得自己的烦闷来得情绪莫名其妙，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今年恐怖大魔王降临该怎么办。” “你信这个？话说，你居然知道恐怖大魔王降临，真令人惊讶呢。”梨木瞪大了眼睛。 “最初是我弟弟告诉我的。”被小孩用一种近似“你很幼稚”的语气鄙视了一下，莫墨馨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不过在未被发觉前就掩饰了下去。 “你弟弟肯定是个喜欢八卦的中学生。” “猜错了，我弟弟只比我小两岁，现在在气象局工作。” “他探测到大魔王降临的气息了？”尽管知道1999年大魔王肯定不会降临，梨木仍翘翘细眉晓有兴致地提问。 “那倒没有，不过即便是毁灭世界的大魔王，可能也想无声无息的降临地球吧，而且大魔王也不会在4月份就来地球。”莫墨馨用理智的思维进行分析。 ――无声无息的入侵，不知不觉中让地球沦落到无法扭转的局面吗？ “如果我是大魔王的话确实会怎么做呢……顺便问一下你真的信了？”利木觉得有些奇异。 在他看来，莫墨馨应该是个知xìng的事业型女xìng，预言、都市传说应该与她沾不上关系才对。 “本来是不信的，不过连那个BF都说了，信不信都会发生啊。”面对梨木的问题，莫墨馨做出了这个解答作答。 ――诶？BF？我什么时候说过1999年恐怖大魔王会降临。 “人家说了你就信啊！”梨木拍拍额头，紧接着吐槽。 “因为连的rì本学者都在说会在7、8月份降临啊。最初弟弟告诉我时我也没相信，后来我在杂志上也看到了些内容！说是连网络上都在流传预言家BF的信函，然后我就上网去看了一下。” ――看来这是她多方验证的结果。 不过相比这根本不会实现的预言，梨木更关心另一件事。按理说莫墨馨这种25、6岁的女xìng，早几年在在学校肯定没接触过电脑，再过几年聊QQ时应该会沦为用手写板来聊天的大妈。因此早早学会用电脑的都是贪玩的“先进分子”。 金玲文具店里柜台的电脑并非电脑，从外观上看起来很像PC机，实际上却是类似电脑的收银机。也就是说直到上年八月，莫墨馨还无法从机能上分辨出电脑和收银机的区别。 “你申请了邮箱？会上网？”梨木好奇地问。 “觉得以后会成为主流就学了一下，五笔也学了。” “眼光不错嘛，以后肯定是网络时代的，至于你说的BF――网络上那个BF是上次发邮件的BF吗？我是说邮箱地址相同吗？” 曾被梨木用来发邮件的七个邮箱上一年曾在报纸上刊登过。细心的人翻翻旧报纸就能得到这七个邮箱，没有旧报纸也可以在黄页新闻上查到。 “有点区别。”莫墨馨果然核对了邮箱，而且看出了其中的细微区别。 “既然不同就不是同一个人发的吧。”梨木在一旁冷静地进行更正。 “确实有可能是那样，不过书名是BF就不得不让人重视了，八卦期刊上说rì本学者都拿出来当论据使用了。”她为此事甚至还查看了八卦期刊。 “BF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连名字都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梨木摇摇头。 “不许这么说。”莫墨馨秀眉紧蹙，尽量让自己反应不要太过激烈，局促地说道：“他（她？）救过我爸妈。” “咦？” “弟弟在电子邮箱上看到预言，一早就带爸妈离开了老家，然后洪水就冲过来了。” “你老家在江淮一带？” “是啊，哪场洪水很严重，人一下子就被冲走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攀住，因为水流太急冲锋舟无法下水……” ――是吗，救到人了啊。 梨木露出欣慰的笑容。救一万个是救，救一个也是救，起码自己已经做了能做的事，然后有人因此避过了被水淹死的痛苦。 “上年的洪水预测得很正确，而且恐怖大魔王降临也并非子虚乌有的传言，它出自法国大预言――占星师者诺查丹玛斯的预言书《诸世纪》。” “哦？”梨木知道1999年有个大魔王的预言，他当初得知这个预言的渠道是漫画，99年前后很多漫画都用这个预言做题材。 “预言师很灵的。”莫墨馨眼镜后面泛起了些许崇拜，说道： “在意大利滞留期间，他与曾经养过猪的年轻修道士有过交往。当时诺查丹玛斯曾突然跪于地面喊道‘啊，尊敬的教主！’于是，年轻的修道士佩里特终于在诺查丹玛斯去世后的1535年成为塞克斯托恩五世教主。 “诺查丹玛斯得了水肿时曾跟神父说‘我再也不会活着见到你了’。第二天果然如他所预测的‘将会发现僵硬地躺在椅子与床之间’ “《诸世纪》第4章的第80首诗，他预言了法国马其诺防线 …… “1789年7月14rì预言巴士底狱暴动，法国大革命的胜利。” …… 莫墨馨如数家珍般举出诺查丹玛斯预言实现的例子，而恐怖大魔王降临便是源自《诸世纪》此书。 “诺查丹玛斯不仅在法国十分有名，在整个欧洲也享有盛誉。《诸世纪》的各种版本，在初版发行后的25年内就遍布了整个欧洲。这本书出世后400余年，在他死后的各个世纪，从未中断过出版。 “据说大英博物馆所珍藏的是1558年初版的最古版本，但第十一卷和第十二卷的两百首诗，现在已经七零八落，第十一卷仅剩下两首诗，第十二卷只有十一首诗，几乎等于全部失传。 “在大革命时期，迷信的士兵们将他的墓掘开，把遗骨埋到萨朗的另外一个教会里，这就是圣・罗兰教会.如今人们若是去那里的话，仍可以看到诺查丹玛斯的肖像……关于恐怖大魔王的原话是―― “1999之年，7月之上， “恐怖的大王从天而降， “致使安哥鲁靡阿大王为之复活， “前后由马尔斯借幸福之名统治四方。” ――因为连年限都叙述得那么清楚，所以恐怖大魔王才会由欧洲开始蔓延从而引起rì本的恐慌吧？ 梨木腹议。许多预言都把时间弄得很暧昧，就连地点都有方位来代替，常被人生搬硬套当成是预言实现的案例。 不过他木并不否定预言的存在，毕竟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异类。 “……诺查丹玛斯乐善好施、助人为乐。” “啊，这个我听说过，他是医生，也是个天才，从小就jīng通拉三门语言。”梨木表示自己对诺查丹玛斯也有所了解，虽然连这位预言师所jīng通的三门外语是什么也无法具体说出（PS：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却自己制造机会结束了关于这位预言师的话题。 他将谈话内容转移到谈论预言师的始作俑者身上―― “莫墨馨，你这么担心世界末rì，是有什么未完成的理想吧？” “什么理想？” “愿望啊，理想啊，梦想啊什么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理想。”梨木觉得她很自己很相似，看起来都像是不情不愿的做了店长。虽然将工作做得有条有理，但临近生命终结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真正为理想拼搏过。 那时心里空空的，像是开了个洞一般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脏病发的原因。面对这位志同道合，和自己差不了几岁，又很投缘的同样，他忍不住提醒道： “理想，梦想什么的――人到三十不拼为它们拼一把，到老的时候肯定会成为人生一大缺憾吧。” 听到他犹如叙述人生哲理般的沧桑感叹，莫墨馨露出惊愕之sè，心想或许他真说到了自己的心坎。虽然恐怖大魔王降临是随口用作话题的谈资，可对世界末rì的担忧却是真情实感。如果一生别无所求，面对世界末rì肯定能做到淡然处之，正因为有所奢求才会在末rì来临前感到愈发痛苦。 第七十九章：微通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莫说梨木不知道，其实莫墨馨也不清楚自己有什么理想。 职员――店长――区域经理――总经理―― 不对，这不是理想，而是入行后才做的职业生涯规划。 （那么我如此痛苦，不甘一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莫墨馨陷入了迷茫。好好工作，好好赚钱，找个还算过得去的丈夫，生下孩子，照顾孩子。然后让孩子也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好好赚钱，重复周而复始的人生。 正当她迷失在人生道路上时。 “不如来当我的理财师兼秘书吧――”坐在她身边的小男孩突然提议道。 “要我当你的理财师？！”莫墨馨摆出意外的表情等待梨木解答。 出租车司机亦是通过后视镜看了看那个说要聘请理财师的小男孩，事实上他此刻还是第一次听说理财师这个名词。 梨木邀请莫墨馨当自己的理财师并非信口开河。或许有点一时兴起的成分，最终说出口却是经过大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从上年六月至今已经过去10个月，由于《钢炼》第二册单行本的销售，以及两部漫画的稿费，他多少已经积攒了些资金。现在他需要个能帮他进行财产运作的帮手，否则他无法空出手来对自己的资产进行管理。 作为熟悉今后二十年资本流向的人来说，他招收的理财师哪怕是个只会做事却缺失经济眼光的人也能胜任，实际上他需要的基本素质非常低。 他不需要莫墨馨有没有担任“世界第一理财师”或“世界第一秘书”的宏愿，不需要她“有志者事竟成”。他只要莫墨馨会交谈且能办事就行，这恰恰是担任店长的基本素质。况且她在学习电脑和网络的热情上，证明了她有前瞻的眼光。 再者，莫墨馨有足够的成长潜力，兴许她在小时候熟背四书五经，打通了大脑的任督二脉也说不定，反正在学习上网和五笔打字上她已经证明了她的资质。五笔打字其实是个耗费脑力的技能，它比拼音打字难很多，需要背字根，需要学一些字根“代码”。事实上五笔代码和编程代码有点相似，只不过它的编码已经内置封存，五笔代码无法实现除打字以外的功能。 再次，她在谈及《诸世纪》和预言家的时说得也很有条理，这在与别人磋商时十分重要。 莫墨馨符合梨木要求的最重要一项是――她是个有狂信徒潜质的女人！ 她作为理财师和秘书工作能力自然不可或缺，但最重要的不是工作能力，而是令行禁止的态度。作为一个出钱请人来帮管理事务的老板，最需要的其实是理财师和秘书的忠心。 莫墨馨对雇主忠不忠心梨木不知道，找她总比找个陌生的理财师要好。但有一点梨木认识得很清楚，那就是她对“预言师”的崇拜。 在与她的交谈中，梨木愕然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掌握了个“大杀器”，如果好好将这件大杀器经营下去……要是哪天想不开发布一道【杀死1000名R国国民及M国总统，可以让地球免受毁灭】的律令。 ――如果M国总统的秘书是狂信徒，说不定发布的第二天任务就完成了…… 只要对那几个邮箱经营下去，很难说在以后70亿人的网络时代不会产生对“预言师BF”崇拜的狂信徒。到时候自己只需发一句话，或许就能造成数万人的残杀事件，开个银行账户叫信徒们存钱免灾也不无不可。 梨木揉了揉太阳穴，干这事是要受良心谴责的。莫墨馨似乎正好有这种狂信徒的潜质，现在开BF邮箱给她发一封【不砍掉你左手你全家就会死光】的预言邮件，说不定她还真会将信将疑的砍掉左手。 ――这种扭曲的忠诚还是算了吧，疑心病犯了才会用那种方法，莫墨馨人还是挺好的。 一念及此，毫无迟疑。 “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了，我好歹有些财产，大概这个数。”梨木张开手伸出四个手指，另一只手半撑起身子，未免被陌生人听见凑到莫墨馨耳边轻声说道：“只是开文具店的话大概能开40家，把半个江滨路买下来。” “4、40家文具店……！？”莫墨馨目瞪口呆地问他。 她同样也压低了声音，前面两人――至少司机先生不知道具体数字。莫墨馨愣愣地歪着头，用手遮着嘴问道： 400万吗？ “嗯。”梨木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对于穷愁潦倒的新手漫画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然而对尾田老师之流的顶级漫画家来说，四百万元收入不过是区区下酒菜。 悉知尾田老师开的是工作室，天更3p纸，每周一话20页，每一页五万rì圆*48周（一年里减去4周放假、生病、过节时间），即4800万rì圆――单单是每页原稿的稿费就已经逼近了梨木的收入！ 单行本售价420元，一年卖3234万本－10%的版税=13亿5828rì圆；动画版权1话30万*50个周，外加年终剧场版电影1部100万=1600万rì圆； 另外还有海外收入和周边收入……全部折合20亿rì圆！ 不过尾田和姚明相比，他们的年收入又有一道明显的鸿沟，所以只会画漫画而不把钱投资出去，手上的钱还不如一个明星赚得容易。为了读者，漫画作家难得有休息的时间，只有在生病时才能正正当当的请一假。 “事到如还呆在文具店不是有点不妙吗，那两店员似乎没有事先告诉你店里最近应该注意的事项，被你挤走的新店长恐怕也有所怨言。”梨木挖墙脚到。 店员和店长都没有做好交接工作，在梨木想来是那三人想故意整她。如果莫墨馨工作出差错被调走，剩下的两名店员就很有可能升为店长。 “老板对我还算好，而且我只是帮新店长代理几天，他这几天申请了休假。” “马马虎虎吧。”因为猜测有误梨木含糊地说了句，沉思片刻后问道：“你知道‘微通’吗？” “通货膨胀吗？”莫墨馨用问题来回答道。 “差不多，微通是官方一种冠冕堂皇的说法，又称作‘轻微通货膨胀’，大多数学者都认为这是一种理想状态。” 莫墨馨做了倾听的反应，梨木继续在旁边说着。 “中国是个喜欢存钱的国度，美国却是个喜欢花钱的国度，这促使中国的‘微通’必须比其它国家严重。 “由于中国学者鼓吹轻微的通胀可以给企业传达社会需求比较强劲，产品预期销售比较乐观的积极信号，可以促使企业扩大生产，提高产品的产量和质量，有利于经济的发展。轻微的通胀还为企业缓慢而又小幅度地提高产品价格提供一个合理的借口，更高的价格会促使企业更多地生产和改进产品质量。 “听起来似乎都是对大企业怎样好，对小企业怎样好，对国家怎样好。 “因此这也是在国内对微通的理解，换而言之就是微通对国民没有影响。实际上微通是很明显的社会现象，蔬菜果肉的产量明明越来越多，但价格却总是一点一点的上涨，这在价值和价格理论中是不合理的。很明显――国家每年都在过多的印刷货币，他们用纸来生产近乎无本的‘纸质货币’来督促经济发展。 “造成这样的原因正是我国国民喜欢存钱的习惯，国民存钱的习惯会导致国家滞后发展。你能想象得到吗？如果每一个国民，不……一半，甚至是一小半人，因为存够了五十万块，大约足够给自己养老和供养孩子的费用后，他们就呆在家停止工作的情况。 “为了解决国民懒惰的问题，我国实施了比其它发达国家夸张的货币印刷政策。最直观的表现是，二十年前的万元户就能建起一栋楼了，现在需要十万元以上才能建起一栋，二十年后恐怕需要几十万、几百万才能建起一栋楼。显然，掌控着zhōng yāng银行的国家每年都在偷偷印刷货币。 “因为涉及国家机密，别的国家尚且不知晓，本国民更不可能准确知道国家每年到底加印了多少货币。微通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存在银行里的钱不值钱，好不容易的养老金在十年二十年以后只能基本生活费。因此如果不想每天只吃白米饭度rì，工薪阶层就不得不努力工作。 “然后，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在二十年后会变得不值一文。以前的万元户若是存钱存到现在，他们会悲情的发现自己根本买不起一个大哥大。现在的百万元户放到将来，他们会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千万元户时代，百万元根本无法在北上广深或任何一个大城市购买一间90平的房子。” “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梨木好似漫不经心地说着，随手旋起后座的车窗，车外正开始落下蒙蒙chūn雨。 （不要说这些啊，说得我一惊一乍的）司机大哥在心中狂吼：那我攒在银行里的钱有什么意义啊！ 有些事还是被蒙在鼓里的为妙，认清现实的令人难受；思考人生哲学，明晓人之一生，越是思考人生越是令人绝望，哲学家郁郁寡终多是由此而来。 第八十章：从今天开始努力理财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停止思考就会让人变得幸福。 “谢谢.” 由于出粗车采用的还是手摇式车窗，在这内部机理有些问题的老车子上，梨木怎么用力也摇不动把手。 灰白sè的云块在天上飘动，鹅毛细雨从窗侧闯进车内，纷纷扰扰的撞击着梨木侧脸。云块隙缝之间渐渐合拢，呈现出白茫茫的一片景象。 这就是chūn天的雨云，雨下得不急，却会下上很长一段时间……空气突然变得好冷。这时莫墨馨靠过身来帮他关了窗，呼呼作响的季风顿时停了，周围空气迅速回暖。 不过脑袋被一对**夹住使得梨木停止了思考，过了好长一会儿才反shèxìng的说出两个字“谢谢”然后思维又陷入了停顿。 ――刚才说到哪了？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的原因。” ――哦，说道这里了啊，真是失态了……咦。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难道我内心的想法已经表露在脸上了？ 梨木抬起思考时低垂的眼睑。 “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工薪阶层，我不希望你一生都为生活而工作，同时还想让你理解到理财的魅力。”他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很有共感，大家同为店长，而且年龄也都差不多。干的都是工薪阶层的工作。简单的来说就是能养活自己和家人，对未来没有任何盼头，只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的人。现在将理财师的魅力展现给莫墨馨看，纯粹是期待她能放弃店长的职位帮自己做事。 “其实我们每个人一生都在生产超出养活自身十几倍的资源，为什么么生产完足够的份额，我们还不得不继续工作下去呢？ “这个话题有点深，我们下次再说。”梨木以此为结尾有点放长线钓大鱼的意味，反正一次劝说不成还能劝说第二次嘛。 “小弟说说嘛，我也想听――”司机大哥说道。 原来这位司机一直关注后座的情况，坐在旁边的“黑哥”又不跟他聊天，无聊之下在后座谈到世界末rì时就开始听了。不过越是往下听就越是烦躁，但又忍不住去听，小男孩所说的见解他简直闻所未闻。可细听起来却觉得颇有见地，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像井口被凿开，世界观一下子被拓展到了另一个宽度。 司机大哥看起来有三十来岁，应该比梨木实际年龄大一点，不管是稍大还是稍小，梨木都不会在乎这一点称呼―― “再说下去可就长了，我说那么多可是为了得到她呢。不过……你可以简单的思考下两个问题：其一，为什么你喝的是十几块的红星二锅头，上面那帮人喝的是千把块的国窖。 “其二，如果别国每年生产四百万吨大米，卖五毛钱一吨；我国每年只生产二百万吨大米，卖一块钱一吨。你买中国的还是买外国的，如果你买外国的大米，那中国以后还生不生产？” “这个……” 第一个问题若放在古代――就好似努力王朝的奴隶为什么们会没rì没夜的工作，封建王朝的农民为什么种了几十亩地还被饿死。现在的情况也是依旧，只是如同封建时代比奴隶时代较好一般，现代社会也有着其相对的优越xìng。 与旧时代相比，剥削的程度降低了些，剥削的手段也隐秘了些。 “小弟，钱不能存银行那该怎么用？”听完前面的话后司机大哥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问得好，这司机还真上道啊！ “莫墨馨，如果是你你怎么解决？”梨木缓缓地把视线转向左边，将司机的问题抛给了女伴。 “最简单的方法是买黄金，金价会跟着通货膨胀增长，作为人类历史的通用货币绝不会贬值。”莫墨馨举出了最简单有效的存钱方式。 “黄金，化学元素符号Au，显惰xìng，抗腐蚀，不与其它元素结合，保存千万年都不会坏，是最佳的一般等价物。但买黄金也不是正途。”对于莫墨馨买黄金保值的说法，梨木持有不同的见解―― “和国家偷偷加印的货币一样，其实每年都会有小批黄金被挖掘出来，换而言之黄金也在慢慢贬值，现在金价徐徐上涨只是‘微通’的一种假象而已，未来几十年内总有一天金价会崩盘。倘若再过百年，人类上到太空发现新的重金属矿，或许金子就会变得像泥土般一文不值，甚至有可能比泥土的价值还低，至少泥土还可以种植农作物。” 惰xìng的黄金一点都不活跃，在别的星球上很可能大量存在，即使与别的元素结合，人类也会想办法对这种结合物使用“炼金术”。事实上加纳就有条很大的金矿，国人去那里淘金3年就能挖回50万元。赚了第一桶金再召集人手去挖，亦或者回来做别的生意。 历史上在2013年就发生过一次金价暴跌事件。金主大量便宜抛售黄金，大陆大妈扫荡完内地，又跑去香港扫荡黄金饰品，使得某议员的朋友结婚都买不起到龙凤镯给伴侣做定情信物。 “对于只会工作赚钱和没有时间进行资本投资的人来说，买黄金的确是笔存银行更好的选择。莫墨馨，比较不简单点的方法呢？”梨木没有完全否定莫墨馨的提案，眯起眼睛继续对她问到。 “拿钱去进行风险投资，可以投资的种类很多，回报丰厚，相对应的风险也很大。”莫墨馨仿佛深受打击似的绷紧起脸。 极为jīng简的回答，不能说她对也不能说她错，这次的回答倒是十分圆滑，看不出她的深浅，不过梨木根本不在乎。 “哈哈哈，还真是笼统的说法呢。”他笑道；“帮我做事不需要你承担风险，你是我看中的人，我认为你有能力你就有能力，因此我只管出钱，你只管帮我办事。办错事是我的责任，失败了我照样给你工资，按照你现在的双倍工资来给；做得好是你的本事，成功了我给你丰厚的奖金，这个视我的心情而定。” “……” 奖金居然视心情而定，在某方面还真是颇为霸道。然而工资按现在的双倍来出，听起来又令人勃然心动，屈指算算的话大概有五六千块工资吧。（普通员工是1500~2000，店长工资是2500~3000，浮动的是出勤、奖金等绩效考核，店长的工作比普通员工多出管理、统计和汇报三样。） 经历过一世人生的梨木不禁唏嘘，纵观自己追求漫画的历程虽然从未停歇，但细细看来却从未真正追求过一次理想，临近死亡才会闷闷不乐，心脏部位好似空空如也般难受―― “人到三十最后不为理想拼搏一次，老死时犹如丧家之犬郁郁寡终。现在我给你赚足本钱的机会，让你在三十五岁实现退休，追求属于你的人生理想不是很好吗。 “我不是请你当理财师，而是恳求你当我的理财师。”梨木劝诫到。 “好。”没想到莫墨馨竟一口答应下来。 她面对梨木向自己投来了疑惑的眼神，只是板着脸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总有莫名的信任感，于是……一下子就答应下来了。）她想起以前也是以差不多的理由答应带梨木进的电脑室。 “小弟，要不也考虑一下我？”司机大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合时宜的毛遂自荐。 “司机大哥，请握好方向盘，视线不要离开前方。”梨木做了个抹汗的动作，不过却是了一桩心事，今天心情不错就跟他说道：“我跟你说一串数字，如果你两年后还记得，那就按照数字的前四位后三位打电话给我吧。” 电话号码是梨木自己的座机号码。赚了钱，顶着nǎinǎi的压力，他给家里办了个号码，偶尔跟上国出版社联系一下，平时则用来给母亲跟她同学煲电话粥。 第八十一章：巴比松画派（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数字@#￥%……&*！” 一共十六位数，也不知道司机能不能默记下来，前四位后三位加起来正好是梨木的座机电话号码。梨木估摸着自己两年之后也记不得这随口说出的十六位验证码了吧。到时司机大哥要是真打个电话过来，那也就是他活得真不如意的时候了，随手帮他一把倒也是轻而易举。 ――所谓救人于危难……不对，应该是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梨木发现自己某个内脏在不知不觉中黑了很多。 司机大哥把车开到教育路艺术学院附近，在莫墨馨指引下七拐八拐的找到了那家颜料店。大概是位于教育路马尾巷两个转角后的位置吧，这里不止是颜料，连卖艺术画作的小型画廊也有贩卖，不少艺校学生将作品寄放在店里出售。大都是业内人士来马尾巷购买必需品。 莫墨馨知道梨木要画墙绘，却没想到他要画的大范围墙绘。理论上只需三原sè就能混合出各种颜sè的颜料，他一下子就购买了72桶！ 共计36种颜sè，每桶300ml，再加上底层软膏等各种材料，塞得整个后备箱都没有了空位。然后留下颜料店电话，打算用完之后再打电话叫店里给他送去。 （这么多颜料都能用完啊！？）抱着这样的疑问。 “你到底要画什么壁画啊？”莫墨馨问道。 对自己的草率决定心生疑窦，画壁画也能赚钱吗？担任小男孩的理财师兼秘书这件事，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就答应下来了。 “神一般的壁画。”梨木神秘地说。 一想到那几幅对著名作家作品进行完美延伸的画作，伏尔加河的波澜壮阔，赤壁之战的金戈铁马，不觉有种跃跃yù试的冲动。 ――真糟糕呐，系统这是想把我调教成终极画家……而且我还真上道了。 不上道没办法，放弃任务就没有金币可拿，梨木现在俨然成了个小财迷，不过迷的只是系统金币，因此事先对莫墨馨强调说―― “记住，漫画是我的主业，这点以后我会跟你详细说明；绘画则是我锻炼漫画技巧的方式；赚钱投资只是我的业余兴趣爱好。”他可不想在以后被自己的理财师说自己只画漫画不务正业。 听着他在车里的宣言，把赚钱投资当成一种爱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jīng神！……莫墨馨突然生出一种想要退缩的想法。 ****** 小老板已经宣布绘画第一，投资第二。 于是，她跟公司提出辞呈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代表梨木拿钱去给平南小学投资。不管校长最后是中饱私囊，还是更换课桌椅，亦或是改善学校营养早餐。总之她用为梨木谋取了校内东墙墙面的十年使用权，此权限不得用于张贴广告。 平南小学墙面与别的墙面一样是用水泥和灰沙混合而成。但有别于巷道附近的墙，平南小学围墙水泥部分的比例很大，而且灰沙颗粒比砂石颗粒细很上多。用手摸在墙面上有种圆润光滑感，张开手心，掌中纹路不沾任何灰沙。 墙角处或许生了些许青苔，然而东墙的位于校道边来往人流量大，属于学校门面设施，墙壁顶上立起了三片琉璃瓦遮挡风雨。立校多年也从不见有往下渗的一条条墨sè水迹，它是梨木在平南一代能找到的最好的墙壁了。 再考虑到任务所需要的百人评赏。学校二十个班，每班五十多人，共计以前个学生每天都会路过这面墙壁。又加上年终家长会又牵扯上一两千人的父母，平南东墙确实是梨木墙绘所需的最佳载体。 若是放在人流量大的街上，指不定没到十分钟就会多出许多小广告和划痕，在墙角尿液、呕吐物和脚印上作画绝非梨木所能忍受。 小学里不会发生破坏墙面的事吗？ 小学生其实是教学阶段里最听话的学生，能双手交叠摆在桌上听一上午的课，这点对于幼儿园、中学、大学来说都难能做到。小学生极听老师的话，偷拿个“老师的粉笔”都会小心翼翼，鲜有人会对墙体做出破坏行为。特别是东墙，各个老师来来往往，体育老师杨老师也时时看管着，就是经常拿砖头在墙壁上乱刻画的“小破坏专家”也只敢在西墙撒野。 梨木是有绘画特长的优秀学生，从小二开始各科老师已经对他采取了放羊的态度。在奥数初赛拿满分后更是得到了校长夫人的首肯，因此现在才得以以dú lì人的身份在学校作画。这天清晨―― “阿男，你带他们站岗，不许有人靠近我五米以内，如果在我十米范围内有人喧哗就去驱赶他们。午饭就放在桌上，到时间我自己会吃，期间也不许任何人打扰。”梨木挥挥手划了个范围，展现出身为赞助商的底气。 清晨，准确的说是6点，这座南方城市的太阳尚未升起，天际边的云彩泛出砖红，昏暗的晨sè在半小时前就已然散去，天sè犹如白炽灯照shè般明亮。 只见校道东墙边，一个小孩手执画刷，位立于木板搭建的台阶上。特制的台阶显然比云梯更安全，也更方便身材娇小的他作画。台阶周围的地上早就用粉笔画了个椭圆，显然就是小孩所设定的禁区。 在禁区四周还站着六个人，其中一个身材壮硕，似黑塔山一般抱胸而站。另有四个人穿着整齐，佩戴墨镜的青年尾随其后。 最后还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看起来道貌岸然像是某种权威人事，搭了个大遮阳伞，架起个圆桌面对着小孩所站的地方。 “是，恩主。”大胜男答道。 梨木为胜男不断变换的称呼抹了把冷汗，生怕她什么时候去看了圣经，开口闭口“阿门，我的主。（PS：诚如所愿，我的主人。）”哪天自己一不小心就得被宗教徒给干掉。 她话音刚落就在一旁组织起来―― #你站这里，你站这里，你坐这里不许动…… 受她指挥的是梨木从福利院雇佣来的智障患者，老者是从福利院旁边的养老院请来的老人。四个青年眼戴墨镜抱胸而站，老者一副教授兼领导的派头，就连老师都不敢踏入雷池半步，毋宁说那群懵懂的小绵羊。 若真有哪个小孩不顾及这个星期的小红花，“凶名在外”的大胜男还会尽职尽责的驱赶他们。 大胜男吃了半年修复大脑和控制身体增长的药品，各种药物配合在一起使得巨人症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近来又有梨木在身旁言传身教，思维渐渐向普通人趋近。在工地被工头指挥的她，现在指挥起别人来也毫不含糊。 实际上她的社会阅历已经远超中学生。见到父亲死在工地，就在她身旁停止了呼吸，这种打击不可谓不大，但挫折同样带给了她坚强和成长。 如今除了大胜男这位得力助手之外，梨木还聘请了一位有真正民事行为能力的理财师兼秘书――莫墨馨。 她以“帮助残疾人暂时就业”的名义，帮梨木请来了五个驱赶小学生的丧神。磋商结果是福利院院方每天定时定点包接送，梨木分别以600元/月和350元/月支付他们的报酬。福利院要出车费，他们的人又需要站一整天，因此收入是600元。老者坐椅子上可以暇昧，桌前又有茶有果的伺候着，收入350元。 不过梨木还是觉得给的工资太低了，念及这是莫墨馨努力跟福利院协商的结果，给他们加工资乃是对她劳动成果的不尊重，想加工资也只能在福利上下功夫。 总之自有了莫墨馨帮忙，梨木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只用出钱和享受她人做出的成果，倒是有了些资本家的悠闲作态。 第八十二章：巴比松画派（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当莫墨馨圆满完成与学校磋商，为梨木获得平南小学东墙的使用权；又与福利院的协商，制定了短期劳工雇佣计划后。梨木终于让她办起了正事―― 【收集“北、上、广、深”网络公司的名单。】 这道工序自是梨木放的烟雾弹，在没听说过某家公司之前，总不能指名道姓的派人去那家公司投资吧？ 于是在得到公司名字后，梨木很快就“偶然”看中“企鹅公司”这家深圳IT公司。令莫墨馨和母亲去将房产抵押，从银行获得400万贷款。莫墨馨要以此贷款和200行核心代码去跟马翠藤谈投资、拿股权，预期目标是企鹅公司的21%股权。最大投资数额400万，在此以下能省则省，不过原则是要交谈融洽，双方都皆大欢喜才行。 她――马翠藤，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企鹅公司正如梨木所知的历史一样，在上年11月，也就是五个月前获得国外50万人民币注资成立起来。以简单的OICQ技术开始尝试运营企鹅，不出所料，在十月份她将获得申请到美国IDG和香港的110万美元注资。简而言之就是企鹅公司此刻正在缺钱，处于求人要钱来维持发展和运营的阶段。 理论上400万人民币足以吃下现在企鹅公司一半的股权，只不过jīng明的马翠藤说不定根本没有出让出股权的意愿，“马翠藤企鹅控股有限公司”可不是白叫的。因此梨木还让莫墨馨顺手带去了200行聊天框技术的核心代码。 如果马翠藤若是爽快的答应，这段比现在优越十几年的代码就会变成蜜糖；如果她拒绝，那么这段代码无疑就会变成毒药。 将它交给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是企鹅公司所能接受的。这段java技术与C++技术不同，有着简便、快捷、安全的特xìng，包含了聊天框的层叠、拖拽技术，打开时间和内存利用率都比原代码有所优化。 只要将它交给任何一个对网上中文ICQ聊天技术有兴趣的软件公司，同时这家公司运营没有差错的话，企鹅公司将无法在网上聊天事业有所建树。 不过也恰恰是在国内公司对中文ICQ网络聊天不看好（PS：电脑普及率不高，中国网络连百度都没有，上网费高得吓人，打电话远比网聊便宜），只有马翠藤看好这一无人踏足的真空市场。况且马翠藤今后的运营策略非常成功，就算别家公司拿到投资也无法攀登到与企鹅帝国同样的高度… …除非梨木亲力亲为。 企鹅公司的运营项目除了OICQ外，在后来还涉足了游戏、漫画、新闻和**等众多方面。要实现像企鹅公司这样的庞大帝国，就需要组建一个jīng英软件工程师团队。马翠藤的运营策略虽然很恶心，却非常行之有效。就拿游戏来说，当运营团队发现一款新游戏注册量达到百万人时，他们就会跟游戏创作者进行收购。 不卖？想自己发展壮大？那好，企鹅“jīng英攻城师团”不出一个月就能山寨出款类似的游戏。以企鹅的声望和受众面，玩家很快就会倒向权威xìng更高的企鹅游戏平台，到时候游戏原创者连哭都哭不及。 企鹅收购游戏只是为了让jīng英工程师团队节省研发时间，用这些时间去研发更高级的软件技术专利，同时运营团队可以节省游戏的前期宣传费。不过只要有利可图，财大势大的企鹅才不会在乎与他人硬拼，反正拼到最后她肯定会获利。 实现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组建一支jīng英技术团队。 建立公司，组建团队，维持团队……太复杂了，就是十个莫墨馨也做不来。除非前瞻xìng极高的梨木亲自上阵才有可能建立起一个新企鹅帝国。 不过梨木显然没这时间，也不屑于用山寨手法去打压原创游戏作者，此时他正在为学校墙壁绘制《赤壁之战》而奋斗。 在五幅作品中，列宾的《纤夫》和梵高的《星月夜》都属于印象派画作。梨木对于印象派的尚可以接受。但是毕加索的《格尔尼卡》他就无法接受了。他承认《格尔尼卡》是艺术，然而这是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抽象派艺术，一团变态的肉团搅在一起？ 梨木喜欢用漫画来展现让人看得懂的故事，《格尔尼卡》对他来说就是连看一看都会觉得头晕目眩的恶心画作。 【小贴士：《格尔尼卡》画中所画的是一个妇女举手从着火的屋上掉下来，另一个妇女拖着畸形的腿冲向画中心；左边一个母亲与她已死的孩子；地上有一个战士的尸体，他一个断了的手上握着断剑，剑旁是一朵正在生长着的鲜花；】 ――尼玛，没有系统君文字注解谁看得懂这画啊！ 梨木越看越心烦，当初挥手间就把这幅画珍贵的艺术作品删除。 他最喜欢的是《拾穗者》和《赤壁之战》两幅作品，两者都属于现实主义作画风格，比抽象派和印象派更容易让普通人看懂画中内容。 《拾穗者》准确的说属于巴比松画派。原版画作大小为830mm*1110mm，描绘的是3名农妇在金黄sè麦田捡拾麦穗的情景。 加长版画作则是按照米勒的最初画作进行增幅，百米长的画面上不止有3个农妇出场。加长的画作上出场人物一共17人，穿着粗布麻衣，他们在一片金黄sè的稻田里，低头勤劳的捡拾着收割后剩下麦穗，每个人手上抓着一小捆的麦穗，这些麦穗虽然量少却足够一家三口吃上两餐。远处的农夫们忙着将一堆堆的麦子装上拖车。在金黄sè的阳光照耀下，人们忙碌的工作著，远处飞翔的鸟儿依旧烘托出田园诗般的意境。 《拾穗者》创作于法国七月革命和欧洲1848年革命之后…… 【小贴士：富饶美丽的农村自然景sè与农民的辛酸劳动形成了对比。事实上，艺术的社会效果并不始终和画家的创作意图相一致。米勒的农村风景画从不寄予任何社会改革的愿望，但他的画常常被热心者用来鼓吹新政。】 《赤壁之战》描述的是，曹cāo率兵80万攻打东吴孙权，孙权与刘备结盟共同对抗曹cāo。画面上两军已经开战，曹cāo铁锁连船被烧毁，岸上人有十万人马踏在奔腾的河水上蓄势待发，迎战掩杀而来的敌人，旌旗蔽空，气势恢宏。 【小贴士：周瑜利用曹兵都是北方人不习水xìng的特点，出苦肉计于赤壁打败曹cāo。赤壁决战，曹cāo在有利形势下，轻敌自负，指挥失误，终致战败。本作品描绘的是曹cāo之高傲，兵虽败，仍令败军死守江边不退。】 梨木在《拾穗者》与《赤壁之战》之间难能取舍。除了有点jīng神异常的梵高所画的，偏向于抽象派的《星月夜》之外，他舍不得把剩余的三幅画墙绘删掉。 至于最终为什么会选择《赤壁之战》，倒不是因为民族主义在作祟，只是觉得《赤壁之战》较之其它画作更令人容易理解罢了。不过墙绘就画在校道边上，若是在沉思时冷不丁发觉身边有军队金戈铁马的向自己冲来，还真是有够吓人的，所幸画面真正血腥的画面很少。正如国画讲究意境一般，中rì恐怖片多是渲染气氛，欧美则多是以血肉镜头来吓人。 既然下定决心抛弃《拾穗者》，现在也只能画认真画《赤壁》。 在莫墨馨出差深圳办事的时候，梨木每天都开着“一心一意”和“映shè投影”来作画，在两技能的加持下他完全可以像点阵式打印机一样在墙壁作画。即使在墙头画一点，墙尾画一点，最终也会形成一幅完整的画作。单论大局观绘画构图，拥有“映shè投影”的梨木是当今世界上当之无愧的NO.1。 称绘画速度像点阵式打印机或许有些夸张。但在两个技能的共同作用下，梨木每天凌晨开始在2.4米高的墙上绘画。每3小时能画1m左右的长度，一天完成3~4m的墙绘绝不成问题。 他利用白天休息时间和晚上些许时间，在“映像投影”剩下的7个空格里拓印漫画。中午画3p，晚饭小睡一觉后再画5p，漫画效率比以前还多了1p。每天3p《钢炼》，一月90p，3个月就能出一本。《Q3》每天2p投月刊，《来自新世界》每天2p做存稿。 如果天公作美，他估摸着需要一个月就能完成这副百米墙绘。 因此只要天气晴朗，老师们每天都能看到一副景象―― 一个不穿校服，头上顶着副大耳机的小学生，每天清晨站在台阶上不辞辛劳的粉饰墙壁。一个老人每天都来看他作画，这位老人似乎还有四个保镖，具体情况只有校长知道。墙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一个个士兵rì渐成形，宏伟的墙绘开始展现出它的真面目，画面每天都在以三四米的速度增长。 在放学时，连校长也不禁和围观的学生们驻足片刻。 第八十三章：《赤壁之战》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chūn暖之际，校门外的巷道里挂满了洋紫荆花，厚厚实实的覆盖在整棵树上。若没有那大片大片如桃子大的阔叶，远远看起来就像是樱花树般美丽。时不时落下略带芳香的花瓣，形如蝴蝶，红sè或粉sè早已铺满了巷道。与南华的大多数植物一样，紫荆花也是终年常绿植物，不过chūn天的花瓣较之绿叶更显繁茂。 然，花虽落，人未出。 5月的第二个星期四傍晚，守候在校门外的家长很是疑惑，平时打了铃孩子就应该出来了才是，如今比往常多等了十分钟仍不见人影。见其他孩子已经出来，是自家孩子贪玩吗？但陆陆续续出来的孩子只是一小部分。 “大哥，怎么还不放学？”没能拉下脸问别人的孩子，某位母亲朝从校内走回来的门卫问道。 “唉~啊，已经放了。”因为不得不在这时回来换班，门卫打从心底产生了遗憾的感觉，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为什么孩子还不出来？” “因为快画完了啊，眼看就要画完了，还差那么一点点。”说到这里，他因为遗憾露出了不满地样子抱怨道。 “就快画完了？”这位母亲更加疑惑。 “壁画？”旁边反应过来的家长突然问道。 他想起某天在家里问起孩子“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孩子很兴奋的告诉自己，“学了语文，数学、和英语……”孩子只把科目念出来说了等于没说。为了给孩子起到复习的目的，自然是要详细追问一番。 谈着谈着，孩子似乎已经记不清上课内容，顾左右而言他。谈起了学校东墙的怪事，每天早上大约有个二三年级的学生在墙壁上画画。追问“学校不抓他去上课吗”时，孩子回答说有老师在旁边看着。 难道是嫌原来的墙壁太简陋，学校组织大型墙绘活动？不对啊，听说画画的只有一个学生。 “是啊，学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全都等着看最后的落笔呢。”门卫回头望了一眼，学校整体虽是矩形，但校道拐了个小弯，要走过去才能看到墙绘。 本来墙绘到底有画多长是没人知道的，不过那学生今天已经在墙绘后画了条直线。平时因为台阶形状为【∠凸】的结合体，所以每天作画完成的时候画面都是【凸】的台阶型。可今天台阶不但被摆在了一边，颜料也从台阶移到了地上，正是快要画完的征兆。 “不是一个孩子在画吗？画的是什么啊？要这么多孩子留在那看。”家长们问道。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家长不能随意踏进校园参观。 “学校没强制留孩子，是孩子自愿聚在那的，就像看落成典礼一样。而且不止是孩子留在那看，还有校长和二十多位老师都在等最后一笔……”抱着对最后一笔的怨念，门卫又朝校内扭了扭头。 拐角后的墙壁上画着一副2.4m*99.9m的巨型墙绘。 巨型墙绘构图严谨，技法jīng湛，整个画面都以江畔挥动武器的庄严战斗的场面为中心。曹cāo士兵表情刚毅，江东士兵动作激昂。一方虽败仍骑马踏浪死守，一方初胜驾船由江面袭来。为了更好地渲染气氛，就连天上的红朵也染上了火烧连船的气势。无论胜败，出征的战士皆是凶多吉少，墙壁前段的士兵人在立阵以待，后段的士兵已经短兵相接。 兄弟落马，兄半伏于水一手托着弟弟，哀痛得心如刀绞，另一只手仍分离迎敌；左右两边已被敌军攻破，两把尖刀即将到其脖子，避无可避，只能怒吼刺向前方，yù临死多杀一人抵命。 修长的壁画可以承载许多画面，在此采用多侧面揭示人物心理状态的手法，使这幕悲壮的战争场面具有丰富的可读xìng。曹军勇士的激昂气概与已然降临的惨败形成对比，悲壮的气氛更加明显。 气势恢宏的墙绘就矗立校道旁，众人皆等待最后的一小块空格填满。只见身着满是颜料斑点的小男孩，手中不断变化着大小不一的画刷，画到细致之处甚至用起了毛笔―― 最后5cm*10cm！ 最后一笔！ 最后一个小点！ 终于…… “呼哇哇哇――！”校内传出一阵欢呼。 不需要人为的组织。当持续一个月看着墙绘成长时，在三十一天后的今天，这副作品终于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完成！就好似自己所观察的植物开花结果般欣喜，好像孩子在自己眼前长大chéng rén般兴奋。 不过这幅墙绘还未完成，直到梨木在墙绘最后一角签上名字，落款―― 【limu】 宣誓完自己对《赤壁》的所有权，学生这才意识到现在才是真正的完结。伴随着校长的掌声，学生们也跟着鼓掌，掌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 ――原来水泥灰墙壁跟现在相比简直弱爆了！ “呼――”梨木长吁了一口气，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历时31天，他还是第一次进行如此长时间的创作，这种感觉好似每天都在培养自己的孩子成长一般，父母终将为它的成熟而感到骄傲。 “画得顶好――顶好，梨木，看来你画画比数学有天分啊。” 校长对这幅墙绘越看越喜欢，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以后市委领导来视察就又多了一样可参观东西，行程安排就不像以往看看桌椅和奖状之类的枯燥之物。 享受特等席福利院老人从轮椅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这幅《赤壁之战》何止是挺好这么简单，它已经脱离了普通墙绘的范畴，是油画与墙壁的完美结合体。外行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 “校长啊，哪里哪里，还很不入流呢。” 但是作画者只是个九岁小孩，面对校长的夸奖能谦虚待之，还自称这幅巨型油画还不入流。从他绘画的方式可以看出，他至少是个有名师指导（终极画家），有丰富的油画经验（rì常任务），有着极高绘画天赋的小孩（系统技能）。 且不管这位老者误会到何种程度。 此时校长站挡住了他的视线，让这位老者空伸出颤抖的手，失去了靠近梨木的机会。校长和满身彩斑梨木靠近了些，不过仍保持着一两步距离。 “那个，你看，学校西墙北墙空着也是空着，能不能也帮画上两幅添添彩？”校长搓着手背的青筋，似乎怕被拒绝，有些忐忑不安地询问。 “不收赞助费了吧？”梨木晓有兴致的翘起了嘴角 “不收，不收！”校长笑容可掬地说道。 “有时间的话我会考虑考虑。”这时梨木用轻描淡写的一句回应了校长的请求。 虽有答复，实际上画还是不画仍是个未知数。校长人老成jīng，怀疑起梨木是不是为先前的赞助费耿耿于怀，不过学校吃进肚子里的赞助费是不可能退的。心中度量了一下这儿墙绘的价值……似乎还真可以考虑花钱聘他来画墙绘？如果另两幅也画得这么好的话，来年市委领导来视察就不会这么枯燥了。 “死老头说什么呢，梨木今天提前完成就是为了后天参加奥数复赛做准备，不要在这时候打扰他。”黎启花插入两人中间的位置，对丈夫特意拿绘画和数学相比较颇有不满。 “nǎinǎi。”梨木退开一小步，他可不想让身上洗不掉的颜料站到黎nǎinǎi的衣服上。静默了半晌，以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认真态度说道： “不用担心，我会努力得第一的。” “同学们，都散了吧，散了吧，放学了要尽快回家，不要让父母担心知道吗……！”与此同时，校长开始抓紧时机驱散学生。墙绘已画完，见证完成的时刻已经过去，以后有大把时间可以欣赏。 “梨木，不能厚此薄彼啊。”目送大量学生离去的背影，校长脸上浮出了醋意。梨木对妻子的称呼是nǎinǎi，对自己称呼却是校长。 “嘎嘎――”梨木干笑两声。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他心甘情愿当孙子的。若没有足够的感情基础或令人敬佩的地方，“爷爷”一词可以随便叫，“干爷爷”却不能随便认。 “呵呵呵呵呵……”黎老师在两人中间开心笑道。 别离这其乐融融的画面，福利院的车驶来校园，老者的工作也终于结束。 ****** 半夜，福利院旁的养老院内。 【致吾好友岐山： 【久疏问候，想必一切佳胜？今rì见一好苗子，甚喜之，故老通报尔。 【八仙，当初余等自称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终是分出了胜负，尔走国画路子是对的，油画于国内仍无出头之rì，然，近月余之理想亦现曙光。 【余在院中养老，体中尚适，不愁吃穿。月前谷雨，一女子来院寻工，资三百又五一月。余闲来无事，画意犹在，气sè尚可，脱引而出。工作详细，乃扮作画中行家，佯观一子作画，呼喝他人远离，以防滋扰。余倒是做回了老本行，rì间休憩，伴以蔬果，甚似度假。观此子作画以快、准二字为主，招招落笔已有胸臆，构图观甚是了得。不换笔料，东一蘸西一落，使尽一种sè调再换其它。余已书信至观，令其关注，断不可断送此子。 【余之理想，余之宏愿，终有托付。闻此子或数rì后再绘，若有幸观之再……恕不赘述，就此搁笔。 【己卯年四月初七小满――友人八仙继光】 第八十四章：天芒小学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老者搁笔之时已过凌晨。 五月小满，正是梨木绘制完墙绘的次rì。这天星期五梨木仍旧是请假，劳累的他需要好好休息和准备一会儿。今月下旬的第三个星期六，也就是明天，奥数复赛将会在天芒小学举行。这场比赛汇聚了南华市通过初赛的所有小学生。 与初赛的资格赛xìng质不同，复赛主要目的不是赚钱。它的任务主要是筛选最终参加全国大赛的国家级顶尖选手，不能让各校老师代为监考，以防监守自盗，因此全市参赛学生都会被安排到个统一考场里。 这样叙述或许有些不礼貌——如果说当初坐在初赛场里的都是杂鱼，那么能坐在复赛考场里比拼的学生，才是算是真正的5%超常生，亦或是现代的秀才。 义务教育人人都得上学，哪怕只有小部分参加奥数，也不是古代那点基数的读书人可比。拿现代的60亿人口和古代的几千万人口比较。市里通过资格赛的小学生在选拔基数上看，每个参加复赛的学生都已经和古代乡试的秀才相当。 CMO这一全国范围，且带官方xìng质的赛事自然被各个学校重视。若是学生给学校拿回奖牌，倘若学校能建起一个奖牌陈列室，那学校脸上得多有光彩啊！ 平南小学就有这么个陈列室，不过算不上是真正的奖牌室，那是学校小图书室里划分出来的一个小空间。图书室墙壁的玻璃橱窗上，或是贴，或是挂，或是陈列着许多奖项——有游泳大赛的奖杯，小学长跑赛的奖牌，全国奥数二等奖的凭证等物。奖项虽多，却大都不是一等奖。 若问哪个学校有个宽阔的，盛放着大量一等奖的陈列室，那恐怕就是市内首屈一指的天芒小学了。 天芒小学是南华的名门贵族小学，位于通往艺术院校的教育路口。校内学生的父母多是官员、公务员和企业家的子女。当然，这些企业家中也有浑水摸鱼的小企业家，他们手底下可能只有三四个员工。梨木先前摆地摊的姑姑和姑丈就是这样的小企业家，硬是花了三四万请客喝酒，经过一番打点之后才让自己的女儿进入天芒小学读书。 但不可否认，后世路过那所学校门口，梨木总能在足球场上撇见几个金发学生。虽说大部分学生都是走路上下学，然而开车接送的比例却比其它学校大。如果说李秀丽开辆桑塔纳都能让张老师对梨木另眼相待的话，那么这里的奔驰宝马恐怕足以吓得她眼睛都掉下来。 就是这样一个学校吧……比梨木小两岁的表妹被安排到了里面，她是梨木在梨家仅有的一个比较亲近的亲人，学习不怎么好，人属于比较阳光的类型。 可每当说起那段在天芒小学读书的经历她总会变得面带yīn霾。论学习，别人请家教，她却请不起，只能处于班里中下水平；论家世，她外公爷爷只是个优秀的技术工，外婆仅是个城中村里的尖嘴妇，爸妈是摆地摊出身的小商家…… “尼玛，你能想象我在里面是怎么过的吗！？” 因为长大了也没勇气跟父母质问，这丫头常跟他大声发泄当时的怨气。 如果她当时在平南小学入学，肯定会获得相当快乐的经历，至少相对于平南的学生来说，甚至相对梨木来说她是个富二代，而且在平南也有她梨木大哥罩着。每天上下学请同学吃吃冰棒牛杂，聚成一伙吃喝玩乐想必不会困难。 现实是梨木姑姑和姑丈将她送进了天芒小学，这所小学的门口没有乱摆乱卖的现象。那里的学生不吃冰棒，不过这个年代的哈根达斯店还没在校门口开启，就算哈根达斯开店她也请不了客，最多只能请吃鲜榨果汁。 她本是鸡群里的白鹤，却被残忍的丢进凤凰堆里，在她们灼热的体温下烤得体无完肤，最终还是没能进化成凤凰。 现在想来姑姑与姑丈大致应该有两个出发点—— 首先肯定是为女儿前途着想才将她送进了名门小学；其次大概是出于“商人的思维”吧，他们需要借女儿从一个人际圈跳到另一个人际圈。两厢考虑之下终于将女儿推入了地狱，事实上他们两是成功的，十二年后两人虽然离了婚，却都各自晋升为千万富翁，轻而易举将女儿送到了běi jīng的某所贵族学院读德语……或者说又给女儿挖了另一个坑。 按理说小学与初中应当按地域分配，不过这条规则在天芒小学父母的身上似乎行不通，他们只要托人修改一下户口所在地就能帮孩子入学。除了户籍所在地，想要进入天芒小学还需要一定的“工序”。 下午三点，卢家楼顶的绿sè花园。 “今天下午不画了吗？”站在葡萄架边的窄裙女子问道。 她扶了扶眼镜盯着老板，俨然进入了秘书模式，用一脸认真的表情督促梨木画漫画。 “休息半天吧，明天要跟那帮家伙比赛，jīng神头不好可不行。”梨木像条死鱼一样慵懒的躺在张躺椅上，说话的语气活似个无能的大叔。 “梨老板，恕我直言，根据你的身体状况来看每天睡10小时就能养足jīng神。你现在既不运动又不思考，晚上睡觉时一点都不会感到困倦，这样做反而会影响明天的发挥。”窄裙女子极力想让他打起jīng神。 自从当了他的秘书，梨木坦白自己是《钢炼》的神秘作者之后，她已然知道梨木的主要收入源自于何处，督促梨木画漫画自然不遗余力。在她买回的《理财师实务手册》和《家有理财师》中都有提到“尽量鼓励雇主朝有利的方向发展。” 理财师催促雇主以正确途经快速获取本钱是好的。不过她不知道梨木最高效率的作画就是在“映像投影”的使用期间，其余时间的漫画效率与之相比只有百分之二十，还不如趁着空闲好好思考一下其它漫画的脚本。 在莫墨馨的努力下，马翠藤企鹅公司的21%股权已经收入囊肿，她对这位表示不插手公司任何事务的慷慨股东表示欢迎。 梨木所要做的就是多画些漫画，趁着这些IT公司还在起步阶段，每个有前途的公司都插上一脚。能源、石油、机械之类的他不太了解，但曾经做过一段IT人士的他自然知道哪些IT公司最有前途。 至于梨木为什么会在卢家楼顶，那是因为梨木的工作室“太小了”。他画线稿的速度固然快，可贴点网纸的工作也得赶上进度才行。莫墨馨和大胜男经常需要客串成他的漫画助手，如此一来，不管怎么说梨木的工作室（小睡房）都太挤窄了些。 故而卢家楼顶的圆桌成了三人的工作桌。 ……对于身家百万，请了保镖又请了秘书的梨木，知道内情的梨茽淑让家里对他大开门户，基本上就差为准女婿配钥匙的程度了。 反正楼顶这块地方在双休rì之外根本没人上来，梨茽淑懒得打理丈夫的空中花园，两个呆在家里的老人也不会爬到楼顶这么高的地方。 说实话，这里风景怡人，摆上茶点之后更是一大享受。 繁茂的葡萄藤遮挡了大部分太阳，chūn天暖洋洋的空气不显**。坐在绿意苍茫的花盆间，确实能感觉到大自然的气息，偶尔还伴随着月季花留下的香气。顺着河堤看过去，潺潺流动的河面闪耀地呈现在了眼前。 “我看你没有工作狂的倾向啊，不会像阿男那样想不开吧？”对莫墨馨的话无动于衷，梨木朝一旁的胜男努努嘴。 这位黑大个站在阳光底下，手脚都绑着沙袋，握着两个巨大的哑铃快速出拳。看她挥汗如雨的样子，梨木只觉自己口干舌燥，拿起罐冰镇椰nǎi猛吸一口。 “这不是你要她做的嘛，”莫墨馨确实不是工作狂，她拿了张塑料椅坐在梨木对面，同样也开了罐椰nǎi说道：“哑铃和沙袋不都是你叫我带她买回来的吗。” “那是他选的，你买的，又不是我买的，而且我又没叫她下午也一直练着。” “狡辩。”对于梨木不负责任的说法她只评价了两字，拿起一本《理财师实务手册》抽出便签，继续她未完成的阅读。 给梨木办事，忙的时候会很忙，向银行贷款得跑着跑那的。闲的时候却很闲，像个服务员一样即可，毕竟服务的对象仅是老板一人。她能感受到梨木今天处于焦虑状态，以为是明天奥数复赛造成的压力，没再劝说梨木继续画漫画。 殊不知梨木担心的是“心灵墙绘”任务，直到现在它都没有确认完成。他只不断能安慰自己“理解意境”和“获得认同”是不同的概念，它们所需的时间亦是不同，想让观者理解画中意境恐怕需要一段时rì。 ——不是有言理解都要是花时间的吗…… 梨木瘫在躺椅上望着从葡萄藤漏下的阳光，不知不觉便神游天外——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rì…… 第八十五章：迈向全国之门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星期六，对于部分学生来说改变命运的rì子，似乎从连明朗的天空都开始漂浮沉闷的空气，城市里又下起了令人郁闷的连绵细雨。走在这种雨下不需要撑伞，只不过在空旷地方呆久之后头上会披上一层白糖。 黎启花亲自带队，领着初赛决出的六个学生早早搭车来到天芒小学。这所小学的建筑构造属于一路贯通类型，站在大门依次看到的是足球场、cāo场和教学楼。门口左右两边有两条校道，校道外侧是老师和学生宿舍。天芒小学为节省父母的宝贵时间，在学校里开设有学生午休宿舍。 此时从各城区汇聚而来的四十所优秀学生在cāo场齐聚一堂。他们都穿着休闲装，各自扎堆在一块，很容易分属出学校阵营。教学楼开门前他们凑在cāo场边，坐在树根下的水泥石圈上稍作歇息。 聚在最大那颗芒果树下的二三十名学生，全都衣着光鲜，唇红齿白，一看便知是天芒小学的参赛队伍。这所学校无论是在哪个赛事上历年参赛的学生人数都属最多，在天芒小学毕业的学生里有一半人都曾获得过市级奖项。 这次他们参加的是奥数复赛！即便只是拿到优秀奖也算是市级奖项，足以在小升初的履历上添上一笔。 众所周知，奥数奖章等级是按成绩比例来发放，有时一个城市里会连一个二等奖都抢不到，有时却可以连续获得四五个一等奖。如果某学生能连续三年获得奥数复赛一等奖，南华第二第三第四中学的大门就已经向他敞开。倘若在全国赛上还拿到名次的话，这些奖项就可以拿来充作第一中学的敲门砖了，学校很少会拒绝如此优秀的学生。 天芒小学学生毕业时大都会拿着一两块敲门砖。它们的学生频频获奖，不管用的是何种门道，至少50%学生在毕业时都拿过市级奖项，这令养有适龄儿童的父母们趋之若鹜。 正如现在参加奥数复赛的人数对比。平南小学相比天芒小学略显单薄，乡塘小学在人数上更显寒酸，最穷的青山小学人数反而达到了十六人。如果梨木在场的话肯定会感叹——难怪青山小学能在金融区建成后跟天芒小学叫板。 进入考场前夕，各个领队老师将学生聚集起来。 “待会儿放心去考，老师在外面等你们，考得好不好老师都一样支持你们，考完后不要自己回家……”黎老师开始做考前动员。 她不时地看向天小的校门口，平南最强的种子选手，梨木尚未到场。在学校时已经提前通知了他，不过他闲坐公车麻烦，各种等待会花去他很多时间，因此打算让母亲送他过来。结果直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接下来将是我们改变命运的时刻，我们弱吗——？不！我们比其它学校强，我们甚至比天芒强！我们只是设施不够好！早餐不够营养！但我们头脑很棒！” 在黎老师做动员的同时，青山小学老师也展开了激昂的演说，完全不顾天芒学校的颜面，简直就像是在跟天芒小学宣战一般。 “做自己会做的题，检查到最后一面再出来，对一些同学来说这很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拿奖了，稍微努力一下吧。” 天芒小学则老神自在，偶尔还有落单的同学陆陆续续加入他们队伍，汇合最后的两学生后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十六人之众！ 乡塘小学老师看了看旁边几家学校的团队，弱气地拍了拍仅有的两位入围学生的小肩膀，用叹息的语气跟两个门生说道： “努力……加油吧……” 考前三十分钟，考场正式开放。 前二十分钟，学生们已悉数进入教学楼。 ****** “哎哟，梨木你可来啰，快快快，一号考场！”黎老师在门口看到梨木下车，立刻赶上前去催促到。 离考试大约还有十五分钟，明明是姗姗来，却还自觉是提前了的梨木步入了考场。门口贴着的坐席表显示他坐在中间，他便拿着笔袋悠闲的走了过去。 每个学校的学生都被平均分配到了各个考场里，梨木发现一号考场只有自己一个是平南学生。 坐在座位上他一眼就认出了青山小学的几个学生，并非是早先时候的熟识或今后的旧友，而是因为他们脸皮都干干瘦瘦的，身上还统一穿着小学生的校服。 越是贫穷的孩子学习越是勤奋，普通衣服有些陈旧不敢穿出来，所以干脆穿上平时上课用的校服。 跟据传言的传言，青山小学或许在平时周六周rì也穿着这样的衣服。梨木那在师大担任过学生会长四表姐，毕业后被青山小学以优厚的待遇挖去当老师。一次家族聚会中曾跟他说过——那时候的青山小学很穷，可是数学老师却不辞辛劳，每个星期都给学生免费开战奥数培训。 那是继特殊时期上山下乡后为梦想而奋斗的最后一个时代。 后来青xiu区发展成了金融区，外来的家长大都能出得起钱，培训课就开始转向只针对金领阶级的孩子们展开。 奥数培训课被分为了普通班和尖子班。稍微贫穷点的学生得依靠捡拾金融区的破烂为生，连读书都有些勉强，毋宁说读培训班了。金融区发展给学校带来了繁荣的同时，对穷学生也带来的灾难，经济发展到底是好是坏实在难能说得清楚。 总之有钱家长常给四表姐家里送镀金餐具和金丝木雕等物件，只求上课时多关照一下自己的孩子。 在梨木的记忆中，那时候自家的水果大都由四表姐家供应。每到端午中秋时节，家长陆陆续续往她家送几十箱水果。家长说买多了不吃就会烂掉，四表姐不好拒绝；四表姐说家里堆多了不吃就会烂掉，母亲李秀丽也不好拒绝。 不怎么富裕的郊区农家，在秋冬时节会送上jīng心挑选的金黄sè大南瓜。 特意用食用油擦得光亮，再拿彩带绑上个花结。 不收？反而伤了他们的心，让他们害怕自己礼意不够，担心小孩在学校被穿小鞋，呆在家里惶惶不安。 收了？良心过意不去，咱真不贪图那个南瓜，最后都是送给娘家亲戚吃的。 事实上家长送不送礼都一样，套用四表姐的话来说——“都快被家长烦死了！” 可不是嘛，不识趣的家长直接在学校送礼。这是不能收的，收下一箱水果也是立刻分给其他老师吃，若是扛回家还嫌累着肩膀。等家里堆了一堆，又得打电话叫亲戚来拿，但亲戚们都不差这点水果钱，就算处于择业期的梨木也会再三推诿，因此她总是得想法子在果子烂掉之前送出去。 平南小学也有送礼的情况，不过平南送礼的父母很少，暂时还很难养成送礼风气，没有迫于心理压力“被迫”送礼的情况发生。天芒小学是贵族学校，估计送礼的人就多了，至少梨木知道姑姑每年都给老师送两三次礼。 ——还是贫穷好啊，贫富差距较小，过得拮据却很幸福。 就在梨木这么想的时候，右边桌子传来了奇怪的碎碎念。他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学生平握双拳，像极了大胜男所练的军体拳的“第一套第一式”！ ——好像是叫做“弓步冲拳式”吧？ 因为只是再胜男练功时偶尔翻翻那本书，梨木不是很确定这招的名字。总之出招就是右拳从腰间猛力向前旋转冲出，这时拳心向下，同时左拳收于腰际，左脚向前踏步。 不过这位高高瘦瘦的兄弟此时采用的是出招前的姿势，双手收于腰际，拳心向上—— #我能行，我能赢！我能行，我能赢！我能行，我能赢…… 每念一次就点一下头，拳头上下起伏一次。 ——啊，青小的学生。 没有做过多的感慨，梨木收回淡淡的目光。但没过多久，紧接着左后角也传来了奇怪的碎碎念。 #打倒他们，都是纸老虎！打倒他们，都是纸老虎！…… ——神了，青小这是开AOE啊！ 梨木回头往左后边一看，又是个考试rì穿校服的，也是一副杆子的样子，因为皮肤有点黑所以看不出黑眼圈。脸颊像几个月没吃饱饭的饥民般凹陷，眼睛似乎因缺水而凹进了眼窝里。 看到这里，梨木收回了觉得“还是贫穷好”的想法。但也不禁疑惑到——那副样子真是饿出来的吗？不是周六周rì补课补出来的吧？毕竟国家还没有到吃不上大米饭的地步，否则在马斯洛五个需求层次的理论下早就该发生动乱了。 不过青小的行为终于还是让人忍无可忍！ #Fuk，哪个学校的啊，吵死了。 这次是从梨木后面出来的国骂，声音大了些，想必碎碎念的两人都能听到。证据就是他们声音越来越小，不过还是没停止那糟糕的AOE群嘲*群攻技能。 #我能行我能赢，我能行我能赢……我能行我能赢，我能行我能赢…… #打到纸老虎，打倒纸老虎……打到纸老虎，打倒纸老虎…… #妈的，FukFukFuk吵死了，妈的。 骂人的学生大概是见自己的咒骂无用，又对青小的烦人行径很介意。梨木似乎听到了身后咬牙切齿的声音，大压或门牙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 第八十六章：第一张门票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就在梨木感到身后那位仁兄已经处于爆发边缘时。 啪！咔滋滋滋！拍桌子的声音，站起来时用小腿挪椅子的声音，然后―― “请各位同学保持考场安静！”小女孩嘴上发出了命令的声音。 终于有人插手了……这个人当然不是老师。梨木扭头看向左手边的位置，胆敢在“jīng神有点不正常”的青小面前出头的，竟然是个长着圆圆脸的小女生。 是个白白胖胖的女生，不是纯粹的圆形或椭圆形，要比喻的话应该说是像莲藕吧。短袖露出的肢节好似刚出生的小孩，让人生出忍不住想要上去捏一下的感觉，光是看着就已经能想象出那种爽滑的手感了。 诚然，小女生年级比梨木大，就身高来看已经高出一个头，只是梨木心中并不认为她比自己年长。 ――她是天小的学生。 梨木立刻判断到。 从气质皮肤面sè还不足以判定她属于哪所学校，然而她的中文发音有点问题，与教导梨木的某位培训老师很相似，可以判断是在天芒小学读书的外国人。 “教室是公众地方，请大家遵守纪律。”她代师之职绕身四顾。 在考试前5~15分钟前不会有老师刻意保持考场安静，只要不交头接耳，玩笔头、敲桌子、哼歌都不会引起老师注意。在老师看来狂按自动铅笔按钮都是解除压力的表现，滴答滴答之类的响声完全可以忍受。 青小也可以保持了神咒影响的范围，只可惜青小人多，分散到各个教室也有四五人，但哪怕只有两三个人一起碎碎念，也相当于是在释放强大的AOEjīng神攻击。 #窜什么窜！死八婆。 他们恶狠狠的盯着小女生，梨木似乎从他们眼神里读出了类似的言语，不过他们只是盯着她，始终没有出声。 “李承洋同学也请礼貌待人！”说话时她特意将连转向右下，看着梨木身后的男生说到。 ――后面那个也是天小的？她们是同班同学？小女孩蛮公正的嘛…… 先是对青小进行告诫，又对同学进行jǐng告，可无论是青小的学生还是那男生都不领情。 “我又没错，是他们太吵了嘛。”天小男生委屈道。 “你前面的同学被你们包围在中间都没说什么，李承洋同学请注意保护好我们班级的形象，你看人家‘心静耳自静’……” 小女生指着梨木，梨木则指着自己的鼻子。 ――阿咧？我？ 一时没反应过来。 ――躺枪？！ 他脑中冒出个词组。本来只是秉着坐山观虎头的态度在看戏，哪想到会无缘无故被卷进事端。 ――话说，小妹，你站起来指责同学不会败坏你们学校形象吗？难道是想给班级树立大义凌然的公正形象。 “同学们，请坐好，还有五分钟考试，我们现在准备发卷。”监考老师借发卷的借口让教室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试卷很快就被发下来。 教室里有一男一女两个监考老师，看他们亲密谈话的样子想必都是天芒小学的任课老师。出于公正角度考虑，奥数应该是从其他学校各抽个老师来监考才对。但老师这个职业本身就拥有一定的公信力，天芒小学还是名门小学，考虑到请其他老师来监考还得报销路费，所以请举办学校的老师来监考也无可厚非。 梨木伸长脖子看了看左边，小女生开始在试卷上写她的名字 ――吾君木子…… 怪不得说话口和当年的rì语培训老师有点像。 “那边的同学，请自己答题。”讲台上的监考老师jǐng告道。 这还没开考呢就有人开始作弊了？学生们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来四顾教室，发现一个穿着时髦的豆芽小子，被观察的他也正收回脖子朝四周看去。 当他傻愣愣的发现原来是他被jǐng告时…… 感到自己被以当成可疑分子的目光锁定，梨木忍不住在心里发飙起来。 ――尼玛，这次……也一样是躺枪啊。老师，还没开始考试有木有，我木有作弊有木有！ 经此一役，梨木成了监考老师的重点观测对象，其实他本身就是重点观测人物。整个班都是四五年级的学生，就他一个是三年级，你说他一个小不点若非作弊怎么可能跟高年级同堂考试？ “小弟弟不知道怎么填学校和姓名吗？”小女生突然凑过来问道。 她自己的试卷和稿纸都白茫茫一片，因此并不认为梨木是想偷看答案，思量着小男生是不是想要参考：校名、桌席号和姓名的书写格式。 “会啊。” “不会的话随时告诉姐姐哦。”小女生善心大发。 “明白。”得到的又是一个jīng简回答。 这时监考老师像是抓到证据，突然在讲台上提示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梨木―― “那边的同学，考试开始，请自己答题。” ――靠，才刚开考就给我二次jǐng告啊，你两只狗眼没看到是她主动靠过来撩我说话的吗？！ “对不起。”小女孩充满歉意地说 “ほっといてください！（不要烦我）”梨木头也不转地应道。 木子眨眨眼，没想到他居然会说“母”语，见他有些生气的意思便没再去打扰他看题目。她深吸一口气和往常一样开始浏览试卷，发现没有能直接写出答案的空子，暗道复赛果然比初赛要困难。只好一题题的往下慢慢写―― 【1.若435*？÷35=870,则？=_________。】 （简便方法？没有，排除其他方法，看来这道题只能硬算了870*35÷435……=70）她将式子换成870*35/435的分数形式，通分一下后得出了答案―― 【70】她填进空格。 第二题同样是计算题―― 【2.计算[（9/40+0.7）*（3*3+2）/3]÷[10.01/（13/74）]=_________。】第二题相比第一题难了许多，计算能力不怎么好的学生恐怕得吐血三升才写得出来，心算再好的学生也不得不动一下草稿纸。 …… 【12.买贺卡a张，付b元。店员员说：“你如果再多买10张，我就总共收你2元，这相当每买30张你可以省2元”，则a=________，b=________。】 【a=____5____，b=____1___。】 写完最后一题，木子看了看手表，考试刚过了36分钟。 （平均每题3分钟，看来今天发挥得不错，再花十分钟检查就完了する，让我看看小弟弟写到哪题了？）她刚想探看。 就见小男孩哗啦啦的收起了试卷和稿纸，顺手拿着笔袋走上讲台，交卷，转身，一气呵成，直接走出了教室。 诶诶诶诶――？！ ……这么快就交卷了？他写完了吗？ 学生们惊疑到。挪开凳子的声音在安静的考场里显得极为刺耳，老师神sè古怪的在上面看了看他的考卷和稿纸，看起来并不像是空白考卷的样子。 五分钟后，考场里响起了第二个挪凳子的声音，这给在场的考生徒增莫大压力。 这场比赛关乎市级奖项，没人会像初赛那般做不出题就直接离场。哪怕连三等级奖都没获得，只是挤进优秀奖的行列，那也足以证明该学生已经拥有全市2%人群才有的高智商，就算培训过的学生也算是可造之材。 第八十七章：花心番薯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梨木，梨木！” 远远认出梨木的小小身影，看他从考场走出楼道口，在树下等候着的黎老师就招招手朝他叫道。 “嗳！”梨木也应了一声。 没敢把声音拖得太长，南华市四十所小学的带队老师有一半都守候在cāo场上守候呢。黎启花教学资历比较老，只叫两声没人敢说她什么。如果梨木不想被其他老师杀人的目光干掉的话，最好还是乖乖闭上嘴快速与老师会合。 “嘘——”*2刚到树下，一老一少两人同时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竟互相提醒起对方考试才过小半尚未结束不许喧哗。 “哈哈，你们这是——”与黎启花坐在同一棵树下的老师被两人逗乐了。 这位男老师两鬓发白，看起来只比黎启花年轻几岁，同样也是在场几个资历较老的老师。他胸牌上写着【红星小学领队老师】，具体是叫什么名字没有写上去。显然是个可以应用于各个场合，能给学校省钱的便宜工作牌。 “黎老师，你学生？”另一个三十多，教龄在十到十五年间的女老师问道。照表面年纪来算，她甚至有可能是黎老师的学生。 “两位老师好，我是平南小学五年四班黎老师的门生，谢谢两位老师陪nǎinǎi聊天。”梨木自己介绍到。 “好机灵的孩子，就是身子骨有点小，但又不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小伙子不能光顾着学习，你要多运动才会长个子啊。” 男老师从领口掏出眼镜对他审视一番。女老师则点头表示同意。 “他啊，学前班跳了一级，小学跳了两级，长得小是应该的，不运动倒是个问题。”黎老师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从身后挑出三支娃哈哈，用随身携带的抹布擦了擦封口。将娃哈哈和吸管一起递给梨木， “给，不要告诉其他同学哦。” “谢谢nǎinǎi。”梨木双手接过。 “一共跳了三级啊，难怪那么小个，而且还考进了复赛……”男老师兀自摸了摸下巴的糟白胡茬。 黎启花买了一打娃哈哈，共12支，早早拆开等着学生出来就分给学生。听说她有七个学生参赛，本来思考12支分给7个学生的数学题该怎么分呢。没想到这会儿居然直接分出了3支，想必是对这孩子十分喜爱。 “这么快出来没问题吗？我记得复赛都是最后十几分钟才有学生出来的，这部分人大都信心满满。”女老师看向梨木。那些个自信考得好成绩的学生，全都脚步轻盈，面带轻松的笑容，对——就像眼前这个男孩一样。 “是啊梨木，你这么快就出来，题目检查了吗？”黎老师问。 梨木把多余的两支娃哈哈放在nǎinǎi身边，也不坐下来。得意洋洋地挺起胸口，拍拍胸脯说道： “nǎinǎi，我办事，你放心。” “可上次你是用完时间才出来的啊。” “nǎinǎi，人是会成长的嘛，况且我这次注意力比较集中，没有在考试开小差。”梨木上次就是遇到难题，想着想着就开了小差。 “这次都考的什么题，难吗？”女老师追问。 “提醒和以前都差不多，但解题偏重于计算，应该说是在考思维的基础上增加了计算难度。” “那你还写这么快？”黎启花质问道。 “昨天吃得好，睡的香，今天jīng神头足呗……”梨木大口吸了两口nǎi制饮品，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放心，nǎinǎi，门票肯定是能到手的。” 门票，也就是全国大赛的门票，获得复赛一等奖，且成绩靠前的几位学生即可获得参赛资格。CMO的中学赛事需要赶往běi jīng参赛，小学是怎样的梨木就不清楚了，以前获得个复赛优秀奖就该乐死了，哪有机会一睹全国大赛风采。 “不要大意，复赛不比初赛，里有很多人卧虎藏龙的人。他们有的写得慢，却题题都正确；有的写得快，却硬是检查到最后才出考场。” 黎nǎinǎi尽在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两位老师都不怎么相信梨木是写完试卷才出来的了，可这叫梨木的男孩再一次说道：“nǎinǎi，安啦，在南华这一亩三分地还没哪个人能比得上我。” 就在两老师被他那没由来的自信吓到时，不知不觉在梨木身后多了个人影。 “——ねえ、その前の学生、あなたrì本人？”声音的主人是个小女生。 等她走近后人影就看得清楚了些。她皮肤白皙，节藕般的手腕上带着只手表，圆圆脸，西瓜头，微微有点罗圈腿。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梨木卷起舌头，像田间老牛般闷声闷气地说：“俺是中国人。” “梨木，你朋友？”见梨木异状，黎启花询问到。 “一个差点害我三振出局的家伙，险些讴歌了我的青chūn。”梨木眼珠偏到眼角，以诡异的视线看向侧后方。 “来，考试渴了吧，给你一瓶补补jīng神。”黎启花拿了一支娃哈哈站起身来递过去。 ——阿nǎi，人家不喝这种东西的啦。 梨木想到。 在这个时代，娃哈哈保健饮品在小孩子市场一家独大，以富含营养为口号做为宣传，其后生产的营养快线更是贴近保健的主题，直接以“营养”二字起名。 “nǎinǎi，rì本人哎，小rì本哎！”他用手肘捅了捅nǎinǎi，像是在提醒两国分属于敌对阵营一般。 “却之不恭。”小女生毫不客气的接过娃哈哈，插入吸管深吸一口汁液才问道：“你nǎinǎi？” ——叫她小rì本都不生气？ 梨木奇到。在她用中文时反而用rì文跟她回答说： “あなたは関系がない。（与你无关）” “関系がありますよ。” “有毛关系。” “关系很大。” “言ってみる（说来听听）” “いいよ……” ……她用rì……我用中……你一言……我一语…… 扯来扯去也纯粹是小学生的意气之争。 不过两人都是题目做得太快，在校园内等车接送，闲着拌拌嘴倒也不觉得无聊。毕竟周六周rì莫墨馨放假，大胜男这次没能跟车过来，梨木身上带着的只有一个笔袋，因此只能用聊天来消磨时间。 和黎老师坐在一起的两个老师，男的姓吴，女的姓周，两人同样也在学校任教数学。正如梨木判断，吴老师属于红星小学，神秘的周老师则属于燕子岭小学。吾君木子也如他猜测的一样，是脚下这所天芒小学的学生。 聊天中梨木意外发现木子的见识相当广泛，有一些知识甚至连自己都不懂，比如霍金辐shè、邦迪吸积、Spaghettification、重力透镜，谈到这些时梨木就不得不从“谈论”转变为“倾听”了。 “刚才考试很抱歉，你还生气吗？” “没事没事，你没看出我是开玩笑嘛，哈哈，哈哈。”面对她的道歉梨木打哈哈到。那点屁事还不值得生气，只是想逗逗小女孩玩而已。 木子其实是中国国籍的混血儿。她父亲是中国人，在南华大学担任历史系教授；母亲是rì人本，在大学内开了间rì语培训班。现在两人一个七十岁一个四十多岁，只有木子一个孩子，勉强算得上是老来得子。 ——毕竟是在父亲五十多岁，母亲三十时生的嘛。 以未来人的眼光看待……倒也不算老。 消磨了三十分钟后，她母亲的车先开到了校门，两人交换一下电话号码，算是愉快的交了个朋友。等她们的车刚驶开，李秀丽的桑塔纳也正好开到了校门。 梨木为了不让母亲久等，当即跟三位老师告辞，刚转身往校门走就听黎老师叫道： “——梨木。” “嗯？”梨木回头。 “不要花心哦，卢薇……”老nǎinǎi不经意地向梨木提出了这样的劝告，“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哦。” “nǎinǎi，我跟卢薇没关系的啦。”梨木不知道跟她在说什么好了，只是莫名其妙地吸着已经见底的第三瓶娃哈哈。在那之后又用平时随便的口吻说道：“而且谁会对这种小女生有兴趣啊。” “那就注意一点。” “知道了，我先回去啦。” “嗯，好，去吧去吧。”黎nǎinǎi推推手背。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虽然不觉得梨木会在感情的选择上产生各种烦恼，但还是担心他过于忽视她人的感情而造成某些不可挽回的错误——他或许从未发觉，有一种无形的魅力会在他作画时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现在的小孩都那么……”吴老师找不出个何时的形容词，什么霍金辐shè、邦迪吸积，在旁边听起来都觉得晕乎乎的。两人还早早交卷，前面好像还在闹别扭，用乱七八糟的预言聊天，最后竟交换了电话号码—— “现在的小孩都那么……难缠吗？”他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词汇。 “你自己不就是交小孩的老师吗，只是这两个小孩有点特殊。那女生有点早熟，男生有点调皮而已。黎老师你说呢？”周老师问道。 “调皮？不对，其实梨木做事很认真的，特别是画画画的时候。这个月来他对壁画特别投入，从凌晨一直板着脸画到傍晚，想必回到家也在画吧。不禁让我们这些看着他的人感到担心…… “正因为他周围的人把担心都写在脸上，所以他才会在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回归小孩的样子逗我们开心。我能感觉到他在想办法让我们宽心的同时，他自己也在回归童心。小孩子果然还是过小孩子的生活才对，高智商的孩子太容易忧郁了。”黎启花念念叨叨地说完让人越来越听不懂的话。 虽然听不懂，却不妨碍两个老师在【梨木】这个标签上再加上一条【绘画特长】。这是继【数学特长】和【语言特长】后他们新发现的又一个特长。 第八十八章：老者的信件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考完复赛后学生所能做的便只是耐心等候结果。 第五周――五月三十一rì星期一，六一儿童节的前一天，梨木从黎老师那里得到了复赛满分通过的通知。本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一天，可是墙绘完成后的两周里，系统都没给出任务完成的提示……所幸，也没宣布任务失败。 特殊体验任务的判定条件似乎很低，判定内容是――【任务要求：请在“映像投影”的状态下创作100米或以上的作品，最起码让100人理解某幅画中意境。】 因此“心灵墙绘”任务可以理解为“绘制复数的百米墙绘，其中一幅受百人理解，任务不限时间。”这是个只要不放弃就不会失败的任务，如果放弃那就真是承认自己表达能力有问题，到时候就乖乖接受“言之诅咒”吧。 梨木一直没敢删掉剩余的两幅大型画作，并似是而非的答应校长就是出于担心《赤壁之战》不过关的原因。《拾穗者》和《纤夫》最终没有像《星月夜》和《格尔尼卡》那样被蒙尘。它们只因为梨木每天想多画2p漫画的理由，一早就被清除出了系统。若被真正的艺术家知道恐怕会恨不得赶来南华掐死他吧。 但梨木并非真正追求艺术的人，他画墙绘只是为了提升技能等级。 第二天的儿童节没有出去玩，他让莫墨馨找回原班人马，来到北墙画起了《拾穗者》。 学校北墙即教学楼后面园丁种植花卉的园地。因人流量少本该是个不适合完成任务的地方，但这人迹罕至的“禁地”却更能让他专心作画。等到七月份暑假毕业，只有兴趣班的学生偶尔来上学时西墙就会清净许多。 清净就意味着专心，专心就代表着效率。 随着《赤壁之战》磨练出来的墙绘技巧，梨木现在作画速度已经有了一大飞跃，不需要太注意细节的地方一天起码能画5米。画到人物和麦穗时需要用最小号的画刷细细勾勒，这对画惯了纤细素描的梨木来说不是难事。 在“映shè投影”的支持下他比普通画家节约了许多时间。比如普通画家画墙绘需要在画了一部分之后退出几米外的地方观察角度，拥有对墙壁自适应投影的梨木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画错地方；又比如别人绘画时时常需要换画笔、换颜料，拥有虚影的梨木则是把单种颜sè涂光，之后再去洗画笔或换画笔涂另一种颜sè。 （如此构图观，真是妙哉妙哉！）老者楚继光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不过瘾，明明是东一笔西一画，一团团黄sè，一层层白sè，这些颜sè聚在一起最后竟能成画！老者每天都欣喜的看着他在构图、把握颜料颜sè、掌控落笔力度上慢慢进步。 六月十八rì，老者收到了故友回信。 【致好友继光老弟： 【手书已接多rì，今兹略闲，率写数语。 【当年戏称八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想五仙已归位，仅余你、我、旭三人余人世。白石先生授余画虾之术，实属偶然，不料十年后自成小家。实，国画洋画皆表胸臆，洋画未能盛行，非继光老弟之罪，切务妄自菲薄，至希为国自珍。 【喜闻尔得一徒，余即师伯，相距尚远，不能观之。托致一幅，一笔，一砚墨，承以师伯之礼…… 【余等年齿渐高，宏愿未成，只求后继者善终，奈无良徒……奈相距尚远，恨不能聚首。故转托文墨，愿时通消息。 【己卯年四月廿三芒种――八仙之首岐山】 邮包与信件一起送抵平南，还真附带了一副山水水墨画、一只古旧的毛笔、和一盏泛着墨香的古砚。只怕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货sè，虽然梨木不是自己徒弟，老者也当即笑纳，找个借口转送给梨木。 老者知道八仙中混得最差的就是自己。固执了几十年，直到十年前年才不得不放弃油画转投国画，后来开了个小班给年轻人培训国画。终究还是不合心意，最终辞工在家由子女赡养，可是子女没时间照顾自己，花钱将自己送到了养老院。 老来最痛苦之事莫过于壮志未酬，子又不承父业。最近打听梨木是野路子出身，全凭家里的画册学画，甚是有将他收为弟子的意思。 次rì，即六月十九rì，华岐山收到了后信。 【致老友岐山：不rì前曾奉一函，意其已抵左右……】 “不rì曾……意其……”一看便知不是回信，信件传递不可能如此之快，即使在道路通畅的现代通信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 【……己卯年四月廿五――继光】 写信时间是在华岐山递出回信的第二rì，想来是楚继光迫不及待先要介绍徒弟，不过信中却只有寥寥几句问候的话语。 信中的重点是照片――附带的十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楚继光一小孩的合影。楚继光年过七十，看起来身体还算健朗，在与小孩合影时jīng神头很足。而那眉清目秀，粉雕玉琢，戴着副大耳机又觉有些叛逆的小孩，大概就是楚继光夸赞不已的弟子了。 第二张照片是一面墙壁。墙壁上用黄sè颜料胡乱涂鸦，照片看起来不知所云。第三张照片依然是如此，只不过涂鸦的颜sè变成了绿sè……然后是灰sè、白sè、蓝sè、黑sè。拿掉一张张照片，不知不觉中这些毫无关联的颜sè竟组成了一幅画，翻到第九张照片时连细节都已经勾勒出来了。 就好似有人先写个“二”字，又写划笔“||”，最经竟出现个“口”字般令人惊奇。当然，“口”字过于简单，无论是从写字速度还是从美观来看，还是按照传统的两笔写法比较优越。非复杂的百米墙绘可比。 【昔闻把书倒背如流者，眼前若立有本书……】 【今rì此子以高墙作画，壁前如竖有幅画……】 刚动笔写了两句感想以待回信，就见原信中又掉出两张照片，目光瞥过竟让他眼睛为之一亮。 一幅拍得细致，旌旗林立，马踏长江！旁边还有人物，奈何照片只有这么大，翻来覆去也看不到左右两边的画面。 另一幅距离壁画较远，拍得比较粗糙，看不清详细的人物，想必是前一幅的全景，上面的人物显然各有表情。形象丰富，毫无生涩之感。 “真想去看一下原画……”这念头一经冒出便无法遏制。又给自己添上了“与老友们会面”、“很久没去江南水乡游玩”、“久居不宜改善关节炎”等借口。 终于在回信中写上―― 【……尔观此信时，余已至南蛮，勿用回信，专此布达。 【己卯年五月初六――华岐山】 七月初，他令人买了机票，召集娄旭等好友，安排行程飞往南华。 ****** 平南小学好不容易挨到暑假放假，晚上准备好好休息的平南小学校长――平思学，突然接到了教育局来的电话―― “平校长吗？是这样的，前国家国画学会会长、前国家美术协会主席、前国家艺术委员会理事、前国家美术研究会……以及首长亲属要从běi jīng过来视察你们校的绘画兴趣班教学情况，具体时间我到时候会通知你，请安排好在校内的相关接待。” “……” 平思学学长挂了电话，琢磨着教育局这通电话的意思。 什么况？视察绘画兴趣班？我们学校没出岔子吧？ 平思学摸摸自己地中海的脑袋，别的东西记不太清，唯独“国家”、“首长亲属”和“běi jīng”三个词萦绕在他脑海中，直到躺上了床都挥之不去。 …… “格老子的。”平校长睡在床上思量再三，忽然坐起身，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说毛子视察兴趣班，根本就是上面那帮人又找了个借口来公费旅游嘛！” 平校长一连串动作吓得黎启花也坐起身来，茫然四顾，迷糊问道：“家里遭贼了？” “没有。” “那你一惊一乍干什么？” “没事没事，睡你的觉。”平校长把黎启花按回床上，重新给她盖好毛巾被子。 第八十九章：《拾穗者》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华岐山呼朋唤友终于还是在七月第二星期抵达了南华。至于是不是公费出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这几人显然都不差那点钱。这群老人出门还带上了几个年轻的徒弟，这些徒弟其实只是帮拿行李的随行者。一行人15rì到达南华机场，他们在平南的西苑稍作休整，那里是南华接待领导人物的地方。 八仙中的两仙――华岐山和娄旭在晚饭前找到了楚继光，三仙时隔多年再次会首。饭局过后三人撇开其他人，夜里寻一茶楼冲壶龙井，叫人斟上几倍清酒，另开个饭局谈谈以前那些糗事。 实际上多年过去，华岐山曾担任过国家国画学会会长，现在在北高校里挂着教授的头衔；娄旭曾担任过国家美术协会主席，现在在清高校里也挂着教授头衔，他们女儿嫁的是省长和军长。楚老头觉得实在很难跟他们攀得上话。 谈投资，楚老头不经意间问起有没有赚钱的门路，娄旭就谈起亲戚在五环投资了楼盘，他们已经投了五千万元合伙。大城市投楼盘肯定不会亏，楚老要是想投他可以帮牵个线。 “五千万！”楚老头咂咂嘴，倾家荡产也就凑出个零头，没继续谈下去。 谈政治，楚老头抱怨起国家明明有便宜的蔗糖为什么不自己用，非要朝别国出售，而本国的糖则从美国高价进口。华岐山揶揄的说那是“国家战略政策”。 谈学术，楚老头仅是个郁郁不得志，退休前曾给业余青年做培训的老师。进养老院后每rì与人下下象棋、哼哼小曲。若是讨论绘画技巧肯定没问题，可谈到“千红世界画展”、“美丽新世界画展”这些新名词，楚老头就不得不歇菜了。 还好两个老友反应快，轮到他们说话时就开始谈旧事，轮到楚老头说话时就叫他谈谈近况，坚决不谈论楚老头不会的东西。 一夜无话。 次rì早晨，众人按照行程来到平南小学。 平校长早早来到校门口等候这群有着“京字号”名头的老人。他乍一见楚老头也在那群人中顿时吃了一惊，暗道楚老头平时就一副专家做派，原来还真是个大牌人物。暗怪当初问楚老头时老头交代得不诚实。 此时校门十分冷清，只有几位老师和门卫做接待。若是放在平常上课的月份，学校门口肯定会站有两排带着红领巾的学生，从门前十米至校内第一个转弯口如波浪般挥舞绣球，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羞人口号。 现在是放假时期只能一切从简，学生交钱来学兴趣班可不是来搞欢迎仪式的。此时连接待的随行老师都是随xìng拼凑，黎启花也在其中充数。 京字号老爷子们随着校长转过一个弯，霎时间被眼前一条长长的墙绘给惊呆了。他们不是没看过百米长的墙绘，但那些墙绘与其说是墙绘，不如说是墙壁上的涂鸦。若是拿来与眼前这幅墙绘相比，它们只能被称为“墙壁上的涂料”。那些在墙壁上乱抹乱画的线条对作者来说只是张扬个xìng，在老头严重全都是狗屁不通。 然而眼前这幅墙绘就很不一样，它长约100米，高2.4米，整幅壁画浑然一体，画面栩栩如生，每个士兵都有各自的表情，从表情中似乎可以看到各种不同的思想。人立马背，马立江岸，长枪指指天穹，刀兵闪着寒光。他们或为军令赴死，或为理想赴死，或为兄弟赴死，或为自己赴死……种种思想，不一而足。 人景，细致入微！ 背景，天降红云！ 前景，浪涛吞人！ 一群绘画功底很深的老头不禁为之震惊。 从墙头到墙尾逛了三遍，最有由墙壁退到校道，又由校道退到田径场，终于将整幅大型墙绘尽收眼底。以前曾从照片上猜想墙绘如何，可当实物真正摆在眼前时，还是让人不敢置信―― “这真是学生画的？！！”华教授向好友问道。实在难以想象这幅画的作者竟是个学生，在他印象中能画出这种画的只有绑着小辫子，留了一下巴短胡茬的外国艺术家才能画出这样雄伟的画作。不过这些艺术家显然不会为中国的《赤壁之战》大费心思，他们更愿意画《滑铁卢》或《南北战争》。即使他们肯画，也不会画出如此雄壮，还这么细腻的画作。 “呵呵，是学生画的。”楚老笑着回答。 “一个学生画的？！”娄教授追问到。 “一个学生画的，我亲眼看着，上千学生可以作证。” 看着墙绘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平南学生和老师或许没什么。 老者们从照片中看到那慢慢融合在一起的画面，其实也仅是对其中5米的绘画记录而已。然而此刻在他们眼前呈现的却是一幅完完整整的百米画作！近看可以看到铠甲的纹理，在远处将整幅墙绘尽收眼底更是何其震撼！ “这幅叫什么名字？”画尾只有【limu】的署名。普通油画不需要作者署名，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破坏画作的整体结构，但不管哪幅画都会拥有自己的名字。 “《超昂・无畏――赤壁之战・末》……”楚老头叫出这作品名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当初为了这名字他还和梨木争论了好几天。 “这名字怎么这么怪？”前国画学会会长华岐山疑惑道。 “听说还有两幅――”比起名字，前美术协会主席娄旭更在意另外两幅作品。 “请跟我来。”校长在前面引路。 沿着校道带他们来到教学楼后的花卉，一副巨作就矗立于磊磊花盆之后，从花枝和铁门的缝隙间透出缕缕金光。平校长用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打开铁门，老者们便迫不及待的涌入花丛，欣赏起那幅泛着金黄sè光芒的璀璨画作。 “这！这是――何等奇妙的画作！” “《拾穗者》的――全景？？？” “实在难以想象！谁能分清它们到底是哪幅才是原作――！到底是米勒把壁画的一部分切下来，还是有人重新熔炼了他的画作？” 如果说前一幅画给他们的感觉是“jīng妙”，那么这幅《拾穗者》就是“神奇”了。整幅壁画与米勒830mm*1110mm的作品完美结合。就好似给此画的作者一根枝叶，他却把整棵树都给画了出来，而且画得还那么的自然。 简直就像是作者和米勒坐在一起，坐在同样的位置上观察同一场景！ 只不过米勒最终画出的是一米长宽的作品，而另一个作者画出的却是百米长的巨型画作！ 没有任何的戏剧xìng场面，不需要过多的粉饰秋收。画面从原著的3个农妇延伸到17个，右边忙碌的人群堆起高高的麦垛。拾穗的农妇穿着笨重的木鞋，体态健硕，谈不上美丽，毋宁说优雅。她们谦卑地躬下身子，在大地里寻找零散、剩余的粮食。这幅朴实墙绘采用看上去最自然、用得普遍的横构图式。 人物分别戴着红、蓝、黄sè的帽子，衣服主要以灰sè为主sè调，她们手上黄金般的麦穗吸引住老者的视线。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站在这幅画面前，不知不觉有老教授为昨天的酒席感叹起来，特别是杯中黄酒。 麦酒、五粮液、黄酒，哪样不是用大量粮食酿造的？索xìng现今粮食产得多，浪费一点也不伤大雅。若是三国时期，在那易子相食的时代，达官贵人们做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美事”，那还真是给平民百姓造孽啊！ 明明是静止的画面，农民的动作却富于连贯xìng，沉着有序。被原作隐去的脸部，在这幅墙绘里被重新显现出来，细致刻画的表情展现出了农民的――忍耐、谦卑、忠诚。拾穗者向土地虔诚地低下他们的头，凝重的腰驱承受着生存的重辇。 “妙啊，画得妙啊――” “经典之作，传世之作……” “这画要是一亮出去，谁还敢说中国画人不行，画抽象画不行，只能画素描和水墨？！” 美术协会、艺术委员、美术研究会尽皆对这幅《拾穗者》赞赏有加，急yù要见此作品的画家，殊不知这幅画乃是梨木按照系统给的映像投影所拓印。而且梨木今天正好要离开南华一段时间，来南华游玩的一行人与他失之交臂。 第九十章：未完画作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待从学校种植的花卉中走过，众人从教学楼后来到西墙。这幅墙正对着《赤壁之战》，墙上所画的正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的衍生品。 由于梨木想引导学生理解画中意境，头一幅画起名作《超昂・无畏――赤壁之战・末》，《拾穗者》被命名为《田园风光记实录・朴》，所以众老爷子不想再问这第三幅墙绘的名字。生怕听到《究・超长的伏尔加河・寂寥》之类的作品名。 “这幅怎么好像还没画完？”华岐山问道。 他们在画尾约80米处发现了垫脚用的木板台阶，画很明显还没完成。台阶上放着五六个已经用光颜料的颜料桶，墙绘最后画面的边缘还呈现出【凸】的阶梯形状，整幅画似乎陷入了准备完成却又不得不停工搁置的状态。 “是的，平时梨木都在这个时候作画，楚先生也在一边看他画，不过他近rì有点事要做需要暂且停笔。”平校长哪还能不明白。这群人本来的目的他不清楚，但此时肯定都被三幅墙绘所吸引，不禁为自己英明决定暗暗得意。 “那个学生到底在哪，不在上面读兴趣班吗？”美术协主席急切问道。 平校长暂时还没退休，因此年纪比楚老头年轻十几岁。此刻跟这些个挂着响亮名号的老爷子站在一起，他顿时就又年轻了二十几岁，辈分直接矮了一寸。 娄旭看向楚老头。不过梨木没跟楚老头说清楚自己去哪，只说是停工十天。楚老头自然回答不上来，为此他又将疑问的视线丢给平校长。 “那个，他今天坐飞机去běi jīng了。”校长只能诚实作答。行程安排得不对不是他的错，是这些老爷子挑错了时间。 “去běi jīng干嘛？” “跟省赛区组委会参加奥数决赛去了。”平校长挺起胸膛，话语间倒有几分当干爷爷的自豪。 “嗯，奥数决赛啊――”几个老爷子暗自点点头。 那是每市内仅有的几个学生才能参与的比赛，最终挑选出来的都是省区一等奖获得者。奥数初赛每省最低参考学生有十万以上，像南华这种三类城市应该也有五六千人参加复赛。全国31个省（除去两个特别行政区和“台湾省”），全部只有大约150~300个学生能进入全国决赛（具体人数按照比例挑选，依当年初赛参赛总人数决定）。 （……全国同辈中顶尖的300人，又能画出这样的画，绝对称得上是才智双全。）老爷子们不禁如此做想，将梨木高看了不止几分。 “继光，这就是你不对啦，这么好的苗子怎能自己偷偷收入囊中呢？”娄旭拍拍老友的肩膀责问道。 他并不像华岐山那样只专jīng国画，在看到第一幅画时就对作画的学生有点意思，眼看这么有前途的徒弟摆在面前，谁不想插上一脚啊？ “我还没收呢，他啊，说对画画只是业余兴趣，没有想要深入发展的意思……”楚老头也不藏私。 自己曾两次向梨木提出要教他画油画，不过那小子非要说要画什么漫画，称此次画墙绘只是一时兴起，以后说不定都不会再画了。事实上那小子作画非常认真，一旦开始动起笔来，从凌晨到傍晚这段时间基本上没人跟他说得上话。有一次中午想要跟他再商量商量，可怎么叫他都不应……结果拿掉他耳机打断他画漫画后竟弄得他火冒三丈，差点把自己开除出“jǐng界线战士”的队伍。 …… 这边楼教授听楚老头说话，那边也不可能完全静默下来。老者们带着随行人员，大概四五人就能凑成一个谈话的小团体。大家都在墙绘钱评论着，突然想到个重要的问题，便将平校长拉出来直接就一顿批评加建议―― “这三幅画放在这里真是暴殄天物啊……” “对对，要在一米的地方建围栏围上，墙顶的琉璃瓦要铺宽十倍，直到保证墙壁不被雨林为止，离墙半米的地方要加条水沟，不让滴下来的水往墙角淹。” “应该稳妥点，直接加个玻璃罩子。”有人提出更健全的提议。 “啊是是――是是。”平校长点头应答。 心中却不以为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用得着这么严阵以待吗？围栏说围就围，琉璃瓦说铺就铺啊。材料不用钱吗？人工不用钱吗？还不如直接买颜料回来重新画哩！ “怎么？有困难？看你的样子八成是在敷衍我。”一个不知是什么头衔的老爷子jǐng告道，“实话跟你说，你有困难的话我就花三十万跟你买三面墙，你卖不卖？你要卖我就直接掏钱！那画家要是在进京途中遇到什么意外，这三面墙少说也能直接飙升到一两百万。” “就是，你这有眼无珠的家伙，如果这三面墙成了绝品，抄到两百万也只是保底估计！”另一个老人对系统出品的三面墙绘评价也是极高。 “嗳！！！――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乌鸦嘴啊！”黎启花站出来责骂到。 面对无缘无从故从老师队伍中窜出来来，看起来颇为生气的老女人，两个无意间赌咒梨木绝笔的老人不可思议地询问道： “这位是――？” “我内人。”校长连忙将她拉开。 “我是梨木的干nǎinǎi！”黎启花立刻摆明自己的立场。 “哦――话中疏漏，多有得罪，对不起。你……方便跟我们谈一下那个孩子的事吗？他何时启程何时归程？”见这位“小妹”一副紧张的神sè，想必是跟干孙子关系甚密。在场都是爱画之人，可不止娄旭一人想要收徒。 梨木前五rì的行程很容易推算，基本上都是订本本的事情―― CMO中国奥数总决赛举行地点在běi jīng，时间为7月的第三个星期，全程从17rì至21rì共五天时间。各赛区都在12rì17：00时前都给组委会交上了名单。同时各赛区也将全部参赛费汇至全国大赛指定的几个银行帐户内。 江南省赛区一共22人入围，南华市一等奖初赛选手共6名。其中天芒小学3名，青山小学2名，平南小学1名，这次比赛全国小学生将在288人中决出金银铜牌。 昨rì，江南省内各市参赛选手已经全数抵达首府城市南华，举行了一场小的介绍会和演讲会，并交上三张一寸免冠照片。 今rì，众学生在南华教育总局集合。于一间小办公室里做最后的动员会，紧接着便由江南省组委会派专人负责带队飞往běi jīng。 父母老师可陪同也可不陪同，陪同需要另交一笔高额费用。有大半学生属于平民，虽然有余钱和孩子一起坐飞机，但考虑到孩子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的地方，秉着能省则省的原则放弃了陪同。 全国总决赛行程安排： 7月17rì：全天在běi jīng报到。 7月18rì：全天按中小学组，分别上下午进行基础知识决赛，及参赛感言演讲会。 7月19rì：全天按中小学组，分别上下午进行思维能力决赛，及市内参观游览。 7月20rì：全天市内参观游览。（参观地点：**广场、国家大剧院外景、军事博物馆、参观清华或北大校园、进入科技馆内探索科学奥秘等）。 7月21rì：上午于běi jīng大学百年讲堂参加颁奖典礼。中午12点饭后各赛区返程，接待部送站，全部总决赛活动结束。 第九十一章：飞往BJ（上）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当黎启花跟不速之客谈起全国决赛行程时，实际上梨木一行人其实还滞留在机场门口，亦或者说车子才刚进入机场外门。他们需要乘坐的是11:30am的航班，教育局巴士抵达机场时才9:30am，还要等待约一个半小时才能开始登机。 菠萝机场是市内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机场，它位于平南区西南边郊区。这天早上，梨木6：50am起床，7：50am由母亲开车送到南华教育总局集合。8:00am到8:20am二十分钟时间，由组委会带队的负责人宣布相关注意事项。 动员会在教育总局的一间办公室里进行。小小房间汇聚了十里亭小学、秀田小学、甘蔗岭小学等其他城市学校的学生。带队的老师有2位，其中一位是梨木认识的周老师，而陪同的家长则多达10人。李秀丽也参加最后的动员会，跟陪同的父母攀攀交情，请他们帮忙照顾照顾梨木。 梨木当然不需要家长陪同。但鉴于母亲两世人都还没得去过一次BJ，便安排父母、莫墨馨和胜男在赛后飞往BJ游玩。大胜男跟了梨木做事以来家里条件宽松了很多，现在还能去国家首都旅游，大胜男母亲自是欣然同意。不过赌徒的父亲对这次旅行似乎不感兴趣…… 办公室动员完毕，参赛队学生们跟父母们做了最后的道别。8:30am巴士载着学生从教育总局出发，绕上快环来到平南边界向郊区的高速公路行驶。 这趟旅程对在座的孩子来说充满了新鲜感――亦或是恐惧感。特别是那些像梨木那样没有家长陪同的孩子，第一次长途旅行便是从北回归线飞到BJ。就算是成年人也会觉得不适应，毋宁说是12、3岁的孩子。 他们眼睛迷茫的游离在车窗外。 漫长的高速公路似乎没有尽头，两边尽是陡峭的山坡，以及防止滑坡的水泥防滑坡。松树在倾斜的斜坡上连绵，忽高忽低像是波浪般从车窗外掠过。看似青绿的树海波澜，实际上早已被马路蒙上了一层泥灰，不凑近的话看不出来，不摸一下也感觉不到。与真正的绿sè相比，大底还是像盖上了一层灰纱。 高速路路面的灰尘其实不多，地面上的尘土早已被疾驰的车辆掀飞到斜坡上。因此尚未被阳光晒熟的早风还算清爽，不过只消打开一丝缝隙，呼呼的乱风便会从缝隙涌进车里。斜晒的朝阳令几个陪同孩子的贵妇人拉起了窗帘。薄薄的灰褐sè布料把巴士内遮暗了些，灰白sè的水泥防滑坡墙依然绵延持续向前。 烦躁的心情侵扰着只身赴宴的少年少女们。他们知道自己正朝中转站进发，并准备飞往离家更远的地方，离开江南省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沉重的心情一直在持续他们心里酝酿……直到某位父亲大叫出声来―― “儿子，快看，菠萝地，那座山上种的全是菠萝哦。”某位陪同的父亲拍拍儿子的头让他朝窗口转过去。 少年少女们的瞳孔重新缩小，由淡黑sè变回了亮黑sè，游离的眼神也随之恢复了一些。 窗外灰sè的水泥坡突然变成了只有一米高的墙壁，遮挡着视线的倾斜山地忽然换成了矮坡。车窗外大片大片的绿sè松林全部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向远处延伸的黄泥地，地上每隔半米距离就种植有一株植物。 “爸，菠萝不是长在树上的吗？” “就长在那种叶子的中间，你仔细看，中间的菠萝……” 经那位陪同的父亲这么一说，众人透过都朝菠萝地望去，在长得像铁树的植物中间，貌似还真能看见一只小小的菠萝。心中向往，便想着要是能下车偷一两个回家该多好，菠萝地看起来似乎没人看管的样子。 梨木朝两边窗口都看了看，这段高速路两边的山坡都被改造成了斜坡，菠萝便被果农种植在地里。 菠萝是一种很耐生的植物，种下去之后几乎不需要什么管理。为了节约土地资源，菠萝一般种在10~30度的缓坡上。更倾斜的斜坡当然也能种植，但缺少植被的斜坡容易造成滑坡，发生交通事故反而得不偿失。 南华市处于北回归线上的城市，郊区出产菠萝、甘蔗和火龙果。其中出产的甘蔗数量最大，南华市内便建有两座大型糖厂，每年白糖生产量都足以供应周围好几个省市。当车子经过菠萝地之后，往后一段缓坡种植的都是甘蔗。 车上的烦闷气氛被看得见摸不着的水果植株驱散了少许。带队老师趁机带动气氛，让孩子不要在父母面前害羞，用各种方法增加江南省赛区小选手的凝聚力。由于昨天开过介绍会，因此车上没有再做累述。 带队老师先是用一段笑话开场……不久后。 在组委会老师的组织下，车子里传出了悠扬的歌唱声――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不管怎样yīn阳怪调，梨木觉得听起来总比chūn游时五十多人挤一辆巴士时整齐。 随着歌声飞扬，巴士车度过最后一段山峦，终于在出发一个小时后到达了机场。 来过多次机场的梨木并不觉得新奇，然而对大多数小学生来说，如此靠近升空的飞机还是第一次，在巴士上呆呆望着巨大的飞机从机场里起降。下了巴士后，比较调皮的孩子仍不时地指着天空喊道：“快看，飞机！” 天上的飞机比平时看起来大上很多，耳边能听到嗡嗡声的响声。受这活泼孩子的影响，故作深沉的两名青小学生也开始露出兴奋的表情。 那个最调皮的孩子叫刘易斯，是个褐sè头发、白皮肤的混血儿，同时也是吾君木子和李承洋的同门，只不过李承洋没有获得大赛资格。作为金发混血儿的刘易斯，自然不用担心被人会喊他“乡巴佬”，随处喊叫亦无心理障碍。 不过在众多欢乐的学生中有两人似乎并不怎么高兴，漠然……应该说是淡然吧，既看不出恐惧也看不出欣喜。这两人都是没有父母陪同的孩子，在孩子最后面慢吞吞的走下车。 “木子，你怎么好像没什么兴致啊？”刘易斯的母亲――乔蒂询问道。 南华市也就六个孩子，四个陪同的父母出自天芒小学，另有一人出自青山小。但现在看来认真贯彻吾君香菜及李秀丽委托的暂时只有乔蒂一人。 “飞机升空只是流体力学中空气动力学原理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木子用淡然的声音说道，表示自己只是对飞机没有兴趣。 “梨木，你怎么也……” “刘夫人，不用担心我，只是我对飞碟之外的飞行物不感兴趣罢了。”梨木朝这位美国夫人微微笑了笑，表示自己只对飞碟感兴趣。 她本名虽叫乔蒂・菲德罗，却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刘夫人或孙美贤，在她的自我介绍中称是参考了孙中山和宋美龄的名字。就像中国人到了外国喜欢起个洋名一样，她来到中国也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并以此为荣。 在车上呆了整整一小时，匀速行驶的失衡感仍滞留在体内，刚下了巴士还没呼吸两口新鲜空气，组委会带队老师就开始喊道―― “好了，同学们，请手牵手排好队，我们要清点一下人数……” ――我靠，这么老了还要手拉手排队……很丢人的好不好！ ――话说开车前才刚数过一次，难道还能有人在车上失踪不成？ “周老师你也太多此一举了吧……” 当梨木为此郁闷的嘟哝时，他的小手已经被木子抓住。刘易斯和天芒小的另一人拉手，青山小的两人互相牵手，剩下的自然是木子和梨木。不过她的主动xìng更大些，带队老师声音刚落就拉着梨木说道：“弟弟，不用怕，有姐姐带你哦。” 于是梨木只得和她一起排队，十个陪同家长则分散在两边，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其中不少家长还帮比较柔弱的学生托起了行李，梨木就是其中看起来最柔弱的一个学生，受到的福利待遇不是其他少年少女可比。 二十二名参赛选手牵手排成一排，数目一目了然，根本不需要费心去数就能确定人数。带队老师一前一后守住队伍，与家长形成了人墙般的包围圈。可即便在万全的保护措施下，她们仍使出了恐吓的手段―― “你们手一定要牵紧，紧跟着前面的队伍，在机场很容易走散，一不小心就会被拐到国外哦！” 一队小学生牵着手走进机场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显眼，在机场工作人员和众多乘客的瞩目下还能搞失踪……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步入检票大厅，安放在墙体内的扬声器就传出了“叮咚叮叮”的提示音。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南华飞往SH的NH6527次航班即将起飞，请该次航班的旅客抓紧时间进站登机。” 第九十二章：飞往BJ（中）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NH6527次航班显然不是梨木乘坐的航班批次，他们一行人需要等候的是NB3546次南华――BJ的航班。 进入机场自然是要从头到尾检验一番，不但要经过金属检验门，还要被检察员用探测棒来回扫描两次。对组成一队的少年少女是留情了些，面对陪同的家长却是连鞋子都不放过，含有液体燃料的火机严令禁止与乘客同飞。 周遭第一次坐飞机的乘客不得不懊恼地把价值几十元钱的金属火机丢进垃圾箱里。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在旁边的柜台办理快递托运业务。不过手续不但繁琐，等候队伍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还要另算上一笔托运费。 实在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咬咬牙丢了吧。 如果不是危险品则可以随机托运，跟着乘客同时抵达目的地的。事实上只有像旅行箱那样的大件物品才需要放到飞机储物仓，像手提包、小书包之类的小件物品还是可以随身携带的。梨木这次除了行李箱外还带了小画板和小画包。 等旅行箱都过了安检，组委会老师就开始带着学生走向候机室的通道。说是通道嘛，其实有点名不副实，因为这个通道早已超出了通道的范畴。 “老公，这里好大啊――”连队伍旁边的家长也不禁轻呼。 学生更是新奇的看向四周，在进入通道时他们就看到了通道横切面的构造：墙壁――货架――货架――墙壁。共分三条通路，参赛小队走的是最左边，但不论是走那条通路，货架和墙壁上都摆满了纪念商品。 货架是和超级市场一样的货架，墙壁则是摆满了挂钩的展壁，每间隔一段就会摆有个玻璃柜、冰柜。雪糕和无数袋装零食都无时不刻不在吸引孩子的目光。看到有别的孩子在通道里乱窜，少年少女真恨不得自己也能脱离队伍。 稍大一些的机场都会建设有类似的大型通道。初衷是为了方便候机室里的乘客在发生事故时快速逃离，随后出于经济利益和人xìng化考虑。通道里开始摆放八宝粥、方便面、免费热水，矿泉水、牛肉干和梅子干等食物。这些食物或是给乘客充饥之用，或是在闲暇之余给乘客边吃边等待。 诚然，除了免费热水外，通道里的绝大部分商品都需要付钱。 “嗯，真的很大啊……” “要买点纪念品回去吗？” “到BJ那边在买吧，买南华的回去没甚大用……” 江南省此时就南华市有一个华联超市，桂、崇、横、灵、百等城市都没见过超市的贩卖模式，从这些小城市来的家长其实和孩子一样觉得新奇。 不过通道里的商品比超市稍微贵一些，买起来会有种蚀本的感觉。特别是摆在最显眼地方的“土特产”，本来就是本地人吃惯的东西，在这里却能卖出匪夷所思的价格。仔细观察便能惊奇的发现，原来挂在墙壁上的中国国旗也是土特产之一，它对外国人来说确实称得上是土特产…… 走过一段不长不短的通道后便是候机大厅，十分宽敞，不显拥挤。候机大厅内安置有像银行或医院那样候客的长座椅。大约只有不到百名等待班机的乘客，或坐或站的聚集在大厅里。类似参赛队这般大大小小34人提前两个小时进来的状况简直绝无仅有。 “同学们请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不要乱走，离开座位或上厕所都要跟老师报告后才能行动，组长要负责照顾好自己的组员，想跟父母一起行动也要先行报告，知道了吗？”老师将学生安排到四排空着的座位。 他们对22名学生又分了四个组，分别以“6、6、5、5”的人数进行分配，南华市6名学生正好是一个组，采用小组长负责制对学生进行细分控制。在听话的程度上来说，这些小学生组长确实比成年人要好使，被挑选出来的学生会在“责任”和“荣誉”两道光环下兢兢业业地工作。 “知道了。”包括组长在内的学生都欣然应是。 “你们后天――星期天就要参加考试了，此次考试是国考，虽然每个参赛的人都会得奖，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给江南省拿第一回来！这两天是最后的冲刺，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也可以好好复习，但不能贪玩，也不能影响到别人的学习知道吗？！” “知道了！”学生们再次应是。 先是威逼，再是利诱，老师的话语使得学生们除大小便外还真不敢离开座位了，就连家长们也在为孩子考虑而不去打扰他们做题。 其实出钱陪同而来的也就四对家长，外加两个单亲家庭。青山小学的家长受人所托，最为关注的自然是自己的孩子，以及青山小学的另一个同学。接着视圈才会扩大到自己的城市，最后才放眼全省的参赛选手。 家长和组委会老师一样在后面照看孩子，尽量不出现在自己或别人孩子的视线里，甚至还jǐng戒着不让机场内的其他人跟孩子搭讪。 代表全省参加全国大赛的22个学生！ 名头确实响亮，足矣让候机室里的人心生敬畏，退避三舍。 没有人大声喧哗，当有新到场的客人大声说话时，还会被身边的知情者告诫“说话小声点，那边有省队去BJ参加全国大赛，现在正在努力复习呢。” 所有人都会挑选其他座位坐下，想要坐在那群小学生旁边也要思量再三：为什么那里会空出三排空位咧？ 于是乎省参赛队得到了一个半小时的清场，学生们在备受瞩目的环境下更加努力做题。他们踮着脚，弓着身子，将试卷和草稿搭在大腿上埋头苦算。累了就将试卷搭在有些弯曲又不宽的扶手上，再过了一会儿觉得实在很难写，就趴下来蹲在椅子前抒写。 如此，两个没写试卷的人就凸显了出来。 他们相邻的坐在一起。看起来有12、3岁的西瓜头女生，靠在椅子上拿着本柏拉图所著的《理想国》在阅读；比她矮了一个头，大约10岁的男孩明明事先带了个硬质画板，却根本没有利用它来做奥数题。 虽然他写写停停很像是在思考数学题，不过画板上面除了一叠方格纸外根本没有试卷的影子。从他后面看过去可以看见纸上写的全是方块字，无论怎么看都不会觉得是在计算方程式。 “这位老师，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不用去提醒一下吗？”凑近个挂着工作牌的带队老师，一位乘客忍不住小声质问到。 周围的人可都是憋着声音不大声说话呢，不认真做题也太对不起候机室里的人了吧！这位乘客大概是抱着类似的怨念和疑惑来询问的。 “她们两是省第一第二名。”老师做出极为jīng简的回答。 接着――就没有下文了…… 老师的回答不禁周围乘客愕然：尼玛，高手都是看课外书看出来吗？！ 但仔细想想，当年大学考英语四级前一晚上，那个拉着自己去看电影的舍友第二天不也是直接过了四级吗？呜呼哀哉，呆在宿舍认真复习的那两个同学反而到最后一年才过四级！差点都被英语急疯了！（PS：那个时代只要是英语不过四级的学生，无论哪个学校都不会发大学毕业证，四年等于白读，这是硬xìng指标:－D） 第三十九章：飞往BJ（下）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南华飞往běi jīng的NB3546次航班即将起飞，请该次航班的旅客抓紧时间进入登机口登机。” 一直提高jǐng惕的带队老师听到这人工台提示音，立刻开始招呼学生们收拾东西准备进检票口。 “呼~”叫做吾君木子合起《理想国》，边伸着懒腰边呼了口气，揉了揉脸放松僵硬的面部肌肉，撇过眼睛看见邻座的男孩还在沉思。他简直比自己看书时还投入！于是趁机伸手连着画板把他写满字的一堆稿纸夺了过来。 “梨木弟弟，你在想什么呢，要上飞机了哦。”她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听了木子的提醒，梨木开始收拾东西，回答道：“没想什么，快还我。” “既然没什么那你写的什么？” “刚才坐车来时离乡之情有感而发，写了一下漫画脚本。” “梨木你会画漫画？” “别啰嗦，快把稿子还给我，还要收拾书包呢。” “啊，集合了，我们先去排队，待会儿上了飞机再给回你。”木子避重就轻地说道。 ——早知道就应该带大胜男来就好了…… 梨木深刻反省到。估摸着胜男那黑大个往她面前一站，面露狠厉之sè，恐怕立即就能把木子吓尿，毋宁说只是拿回一沓脚本这样的简单事。 上午11：10分，学生和家长们在检票口集合，大家提前二十分坐上了飞机。 空姐开始介绍经过系好安全带，紧急逃生之类的安全常识……飞机终于开始从跑道起飞。起飞时是最容易晕机的时候，想吐的话前座沙发后面就有垃圾袋，发生耳鸣现象则可用张开嘴巴的方法来解决。 学生的票是连着买的，即使可以和父母换座位，学生也被要求和学生坐在一起。飞机两侧分别有两个座位，总共四个座位算成一排，且不管那些第一次升空的学生作何感想吧—— “可以还给我了吧？”梨木板着脸向邻座伸手要到。 拿了他画板的女生就坐他身旁。由此看来似乎带队老师本来就是按照机票号数来进行配对。南华市六人的机票肯定是同时购买，而梨木和吾君两人的号数碰巧凑在了一块。 “什么东西？”木子瞪大眼睛装傻充愣，圆圆脸和圆圆眼看起来真的很傻，居然企图蒙混过去 “我的画板和脚本。”梨木提示道。 “哦——喏，给你！”她从身旁不知在哪的地方拿这两样东西。 “我怎么觉得好像少了几页？”最顶层的稿纸确实是梨木上机前最后写到的那张，但是手感有些不对，起码少了十几页纸。 “我看完了再给你。”木子脸上泛起执拗的表情。 “记得别弄丢就行。” 反正不知道她藏在哪里，等她拿出来再抢的话又有可能弄烂，那部漫画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梨木稍作思量后答应了她。 “嗯，保证完璧归赵。”木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正渐渐弄清了梨木的行为模式。 拿出梨木所谓的漫画脚本，首先映入她眼里的是—— 【蓝星加尔刚蒂亚】七字标题。 顺着标题往下看是剧情概述—— 【在西元的3000年，银河的尽头。人类正与异形怪异生命体展开生存之战。在一次激战败退的撤离中，少年兵“雷”与其乘坐的人型机动兵器“Chenber”一起被吞入了不明的时空。陈伯（Chenber）拥有极高的电子智能和坚固难摧的机甲，完全依照制造时所设定的规则来做事。被抛入黑洞时陈伯立即让雷进入冬眠状态，直到半年后被一艘海上移动都市（船只组合体）Gargantia打捞上来研究。碍于“落后”的科技，加尔刚蒂亚的技工甚至无法对陈伯外壳造成划痕，却触发了陈伯和雷的苏醒…… 【经过最初的误会，在陈伯的翻译下雷得知这里竟然是遗落的地球，传说中已经无法生存的地球现在虽然被水覆盖。但对于在太空漂泊流浪的“银河联盟”来说，地球对他们来说可是贵的落脚地。可惜陈伯定位不到地球在星系里的具体坐标，即使在定位到具体坐标之后，也只能绝望的测算出通信距离为5637光年，失意的雷逐渐融入了Gargantia的生活中。在一次海底打捞任务中雷发现了“人类的宿敌”——被原住民称为“鲸鱼乌贼”的群居海底生物。秉承一定要杀光“宿敌”的信念，雷直捣黄龙的杀到“鲸鱼乌贼”的巢穴，接触到了属于人类真正的真实历史…… 【……原来鲸鱼乌贼竟是人类的进化体。当第五次寒冰纪来临时，掌握科技的一部分人决定移居太空。但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因此想办法用纳米机械科技增强了体质。保守派一边喊着阻止人体研究的口号，一边窃取科学派的科技。最后还在科学派放弃地球，并将地球留给他们时破坏了他们的移民计划。不料科学派在太空中也能凭借**不断生存和进化，保守派在太空遭到了科学派遗民的复仇……】 概述部分一共写了两页纸，翻到第三才属于真正的脚本 【脚本部分—— 【人物： 【雷，16岁，本漫画主角，相貌冷峻，人类银河同盟少尉。战斗能力很高，但除了战斗以外一无所知。在语言无法沟通、完全未知的环境中，雷为了活下去，开始与Gargantia里的人们进行交流，内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婧仪15岁，本漫画女主角，在Gargantia里担当messenger。好奇心旺盛、行动力强，脸上一直挂着充满活力的笑容。遇到从人工冬眠中醒来的雷德后，对他非常感兴趣，主动提出要帮他介绍Gargantia，非常照顾的弟弟贝贝尔。 【…… 【…… 【人形兵器MachineChenber（陈伯）是雷乘坐的人形兵器。同时也是雷的好战友，一直严格的遵循辅助人类的任务。】 【p1 【地点：宇宙，银河系边缘。 【时间：西元3000年。 【场景一： 【全景：宇宙，蓬莱，理想国，不规则形状，生活面积380,000平方公里，居住着4亿7000万居民。透视出河流，山川，背景被黑暗和群星占据，孤独的人类在宇宙漂泊。 【旁白：“长久以来漂泊的时代结束了——我们人类在广阔的银河里得到了繁荣的世界——那就是蓬莱——完美的理想国——看看那由科学的睿智和开拓的意志所筑成的乐园的辉煌——真是诸君的故乡——4亿7000万人民——赞颂着诸君的勇气和献身——在载满荣誉的士兵的名字铭记于心——赞颂吧——人类银河联盟承诺的久远的未来——自此——人类无止境的挑战要开始了”】 【p2 【场景二： 【分镜1：外景：宇宙，镜头主体为战场残骸，微弱的光线，渐渐显露的恒星，花瓣的一角进入镜头。 【旁白：“——但请不要忘记…” 【分境2：远景，一朵在宇宙中绽放，吸收恒星热量和光线成长的太阳花。 【旁白：“——在这无情的宇宙深渊里…” 【分镜3：近景，章鱼、蜗牛异型在残破的方丈、瀛洲、阿瓦隆……人类灭绝的聚集地上爬行。肮脏的街道，破败的建筑，它们在啃噬坑坑洼洼的金属。 【旁白：“——有时潜藏着毫不留情的恶意…西迪尔斯（Hideous：丑陋的，可怕的）的猖獗威胁着我们人类全土。” 【分镜4：远景，现在的战场，镜头主体为先锋机体，无数镭shè光齐shè。 【旁白：“——我们必须断然阻止——面对如此的下等生物——人类不能停止跃进——” 【p3 【分镜1：近景，太阳花用能量束进行反击。 【分镜2：远景，人类数万军力直接被摧毁，机体残骸漂浮在宇宙中…… 【旁白：“——英雄们啊！……在众多的试练中振奋起来吧——不要忘了在悔恨中牺牲的无数生命——” 【分镜3：近景，数万新诞生的联盟士兵 【旁白：“——以及至今仍然在濒临着危机的——未来的同胞们啊……”】 【p4……】 【p……】 【p……】 【本话44页左右】 “这就是你写的脚本？你想要画的故事？！”吾君面sè苍白，突然过脸来向梨木地问道。 “你有什么意见？”梨木挑起了眉毛。 “写得太好了！”她把稿纸抱在怀里陶醉了一番，突然睁开眼睛，像上了瘾一样急切问道，“后面的还有吗？快拿过来给我看。” “既然觉得好看为什么还摆出这种脸sè？”她的动作看起来不像作伪，但“颜”行不一让梨木很疑惑。 “什么脸sè？” “白白的。” “糟糕，我……头晕……呕~~~”经他一提醒，木子顿感一阵头晕目眩，一只手还没抽出呕吐袋，呕吐物已经就从捂着嘴巴的另一只手漏出。 求帮助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 黑.岩.阅.读.网.编.辑说千.字/6.签.这.本.书，请问我是该留在起点继续发文，还是该去新网站赚点生活费呢？ 由于这本书真的很慢热，投票和收藏的数据不怎么好，而且还涉政，我怕到60W字起点也不给A签，或许现在就被归为第四类书直接放弃了也说不定。这是我在起点发文的担心。 在小网站发文则担心会随时闭站，赚够一定数量的稿子就直接跑路，而且在小网站看书的人不多，写出来的书没人看。 之所以在众多来拉人的网站中提到黑.岩，那是因为该网站有一项宽松的制度，那就是即使在他们网站签约也能继续在起点发，不过内容需要滞后一点。 我检查了黑.岩的流量，网站的IP和PV都非起点可比，对其发展历史与发展程度也不甚了解。 希望有各位读者帮拿一下主意或提一下意见。 我不经常上Q上评论大家是知道的，原因是害怕思路被影响，为此我表示非常抱歉。不过这次真的需要大家帮拿主意了。; 测试一下吧 - 漫画家之梦 - 断罪蝴蝶 ()测试一下吧，本书现在的收藏是惨不忍睹的1136（方才还掉了1位），如果今晚能直接跳到1500（惊奇），那我就继续留在起点不走。 如果这本书真的写得不怎么好，连增加三百多收藏都求不到，那么就跟给别站签下试试，点点不删书的话还是能继续在点点发的。;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