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长安十七年夏末,因着三年大旱,西凌境内一片萧条,满目苍夷,百姓流离失所,瘟疫不断蔓延,乡野官道遍地浮尸,空气里充满了腐朽的死亡气息。各地的流民在各种势力的鼓动下竞相揭竿而起,敌国乘虚而入,大兵直捣西凌边界,攻城略地,几月间硝烟弥漫,白骨累累。西凌皇宫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西凌国京都辰阳城的各处城门皆哨岗林立,守卫十二分的森严。 马车经过的街道,但见各家门户禁闭,庭院深深。偶尔有开着的店铺,亦是门可罗雀。这座往日里最繁华不过的都城似蒙上了一层死灰,明明夏日午后炙热的阳焦烤着大抵,却让人的内里生寒。 我从车窗外收回目光,放下帘幕,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西凌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公主,马上要到王宫了,容婢子为公主理理发饰。”锦纹半跪在我身侧,利落的把我头上因颠簸而松散的发饰取下,重新梳理了再一支支插上。我晃了晃脑袋,觉得有些发晕,往日,只用一根丝带或者一根玉簪子系着,如今只不过多着了两根钗子,却觉着万般重。 “婢子记得离开京都时公主才八岁,还是个小孩子呢,如今公主脱落的这般好看,定能把皇家里的公主、郡主们都比了下去。”佩兰边为我执起一枚铜镜边笑着说。 “佩兰,王家的主子们可是我们做奴婢的能议论的,你这般不谨言,小心给公主惹来麻烦。”锦纹严声说到。佩兰随即一怔,然后底下了头道“锦纹姐姐说的是,是佩兰失了分寸。” 我就着铜镜摸了摸脸,时隔八年,这般将我接回来,不知为我作了如何的安排,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暗叹了声,拉过锦纹和佩兰的手让她们坐到我身旁“这些年来不在宫里,日子虽苦了些,却也有难得的自由,平素我也不拘着你们,此番回来了,凡事我们都得尊着宫里的规矩,你们都是随着我出来的,也不用我教你们什么,如今西凌的形势你们多少也知道些,若是出了差池,凭我在宫中处境,就是有心护着你们,怕也是不能的。” “是。婢子会注意的。”两人皆正了神色应着。 “溯约公主回宫,”听着“吱呀”一声,厚重的宫门打开,帘子被轻轻掀起,巍峨挺拔的宫殿呈现在眼前,浓烈的日光照在鎏金铜瓦的飞檐斗拱上,泛着刺目的光。我扶着锦纹的手下了车,早有候着的太监宫女们跪了下来请安“恭迎公主回宫,公主千岁。” 我清清嗓子说道“都起来吧,日头这么大,难为你们在这儿等着。"好多年没这样端着架子说话了,一时还当自己是那个乡野丫头。 “能迎公主是奴才的福气,哪里敢称辛苦呢,公主快上轿子吧,陛下和王后都在万圣殿呢!”为首的小太监眯着本来不大的眼睛说到。我朝佩兰使了个眼色,扶着锦纹的手上了轿子。 “公公辛苦了,这些钱是公主赏大家吃酒的。”佩兰笑着说。 “谢公主疼咱们。”小太监打着千说到。我笑笑,这里的人惯于虚与蛇尾,真真让人没什么好感。罢了,既回之,则安之。 轿子停在万圣殿高高的台阶下,我从轿子里出来,早有父王身边的袁公公侯在跟前,见我下轿来,他与我问了安,随后扯着尖细的嗓音说到“公主郗溯约接旨。” 赐婚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稳稳的跪了下来,只听得那尖细的嗓子念到:“皇帝诏书:兹西凌公主郗溯约因年幼体弱,与长安九年送与朝拾山无有观调养身息,孤念其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孝上敬先..........甚悦孤心,今将其接迎归宫,封尊一品镇国公主,赐号和欣。念其已及笈,故赐婚与萧国二皇子萧钦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出使萧国完婚。钦此。” 彷佛一个响雷打在头上,惊的我思维停滞,只听得一句“赐婚与萧国二皇子萧钦”在耳边回响,锦纹颤抖着手悄悄扯了扯我的衣服,我恍然回神,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颤巍巍挤出一句“谢父王隆恩。”以头叩头地,几滴清泪散落在被骄阳炙烤的滚烫的青砖上,瞬间不见。 八年一梦,他们不曾将我遗忘,原来为的只是这一天。 和亲。用一个公主,换一个苟延残喘的江山。 终于,嘴角扯起一个自嘲的冷笑。 踏上高高的台阶,走入万圣殿,殿内的光线有些沉暗,视线的尽头,那把金漆雕龙的高高的宝座上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男子――当今西凌国国君长安君,也就是我的父王。但见他穿着黑色的纹龙玄服,慵懒的斜靠在龙椅上,眉头轻皱着,眼中透露出些许疲惫,依然不复当年睥睨天下的凌烈之气。想来,那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并不好受。 坐在帝王身侧的正是当今的王后,一如以往的端庄明丽,发髻高绾,一根镂空镶着红宝石的凤钗斜插,身着紫色凤穿牡丹的绣花锦衫,带着分寸得当的笑容看着我。我上前几步款款拜下“女儿素约见过父王、母后。” “起来吧。”龙座上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上前来。” “谢父王。”我站起来提了提裙角走上他身边立定。他坐直了身子,抬起眼来看我,随即一怔,然后眼睛里涌动着明明灭灭的光,深不见底,看得我背后发凉。 半响他低下头,再抬起头眼中所有情绪都敛收为淡漠。 “嗯。朝拾山人杰地灵,果然是养人的好地方。论容貌气质如今镇国公主的身份,足配的上萧钦。”依然淡漠的声音,我却在心底冷笑一声,不过是你讨好萧国的手段罢了,镇国公主?我又不是王后、二位夫人所出,在荒山里养了八年的野丫头,那就够的上镇国公主这一身份。 王后随即执起我的手,笑着说:“果然是个标致的人儿,论这京都里的公主、郡主,也算是头一个了。身子可都好了?” 我福了下去“托父王,母后洪福,都好了。” “那就好。看你脸色不太好,这一路舟车劳累,赶快回去歇歇吧,浣幽轩一直给你留着呢,三日后为你办接风的宫宴,这两日也不用来请安了,我也吩咐旁人先不要去打扰你。”王后温和的说。 “劳父王、母后费心。女儿晚些过来请安。”跪拜完,退了出来。 四殿下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映月池的荷花开得无精打采的,这般浓烈炙热的日光烤焦着,任谁也亭亭玉立不起来,更何况是花呢。宫女太监们均垂首凝气的行走着,亭台水榭,雕花木兰仍如初,而命运却是变化莫测,即使看的到开头,却也猜不到结尾。 “溯约妹妹。”听到一声清利的男声,我侧头看到炽热的日光下一个男子背手立在映月池旁,淡青色的绸缎袍子衬着白亮的肤色,让人顿觉清爽而来,他俊秀的脸上眉峰微微蹙着,眼神中恰又荡着几许激动之色。 “溯约见过四哥哥。”?我浅笑着走上前施了一礼,他忙伸手扶了我胳膊,“难为妹妹还认得出我来。”他悠然而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四哥哥不是也认得出我么。承蒙四哥哥挂记,这些年四哥哥给我送去的好东西都要把无有观的偏房塞满了。”我笑着说道。 “那都不值什么,怕妹妹在山中烦闷,解个闷罢了。”他腼腆的笑笑。“我听说妹妹回来了,便和先生告了假过来,谁知刚进来便得知了父王赐婚的消息......”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委屈了妹妹,可恨.....” “四哥哥切莫这样说,若能因我而让萧国出兵助我西陵,能解父王之忧,倒是我的福分。”看到有人关心自己,心里有些温暖的感动,却还是急急打断了他的话。 “妹妹真的愿意?可那萧钦....”他用担忧忧虑的眼神看着我。愿意。。。。。才怪。我在心底哼道。 我微微的点点了头。 “话虽如此,可到底委屈了妹妹,奈何我西凌今日竟无可用将才。”他收紧眉头,眼中有几分无奈和不平。 郗宥安,西凌国最小的皇子,为王后所出,最得王后疼爱,父皇嫌他性子太柔,生性太过宽和,故也不看重与他。我看着他俊秀温和的面容,心里低叹了一声,这也是个不得志的人儿。放眼整个西凌王宫,大抵也只有他真心待我罢。 他似乎想什么出了神,眼光穿过我看向遥远的虚无,我用手扯了扯他的袖子道:“虽说过了正午,可这日头却还是毒的,四哥哥快回去罢,万一着了暑气就不好了。待溯约收拾好了,再寻四哥哥说话。” 他回过神,脸色微红,极不好意思的说:“是我糊涂了,妹妹一路劳累,本该好生歇歇,我却害妹妹在这日头下站了半日,等妹妹歇好了,再过来寻妹妹。” 我笑着说“好。”方与他辞过。向浣幽轩行去。 绕过映月池没几步,只听得身后翠泠泠一声“奴婢点墨给和欣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你个大头鬼,再被这毒日头晒下去,本公主就魂消香断十六芳龄了,到时候看你们舍得拿那个去嫁萧钦。深呼吸、微笑、转身,一气呵成。难怪六师兄说我很有潜力成为一名江湖术士,与他一道浪迹天涯逍遥诈骗,定能成为名动天下的“无有双绝”。想起师兄弟们,心里微微发涩,眼角酸意勃发,淡定,再淡定。。 “咳........你叫点墨?找我什么事?” “奴婢奉王后娘娘之命来侍奉公主,我们娘娘说了,公主八年未曾回宫,定然对宫里的物事不熟,谴了奴婢过来跟着公主,好让公主行动方便些。”点墨低首垂目,恭顺十足,但这个“我们娘娘”四个字却咬的字正方圆,铿锵有力,分量响当当的。 我心里冷笑,脸上愈发亲和“你起来吧,锦纹、佩兰,点墨是母后身边的人,你们别怠慢了,多跟着学着点。” “是”锦佩两人应道。 “点墨不敢。”点墨起身。我打量了她一眼,鹅蛋脸上一双流盼的大眼睛,小巧的朱唇微微的抿着,削肩柳腰,自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流。 “母后真会调教人儿,这么水灵的人儿竟舍得给我,还是母后疼我,稍候我去谢恩。” 佩兰热络的拿过点墨手里的包袱:“我带姐姐拿着,点墨姐姐是王后娘娘身边的得意人儿,如今跟着我们公主怕是委屈了姐姐。” “不会....” 佩兰自来伶俐的口齿抢着说道:“不会让姐姐委屈的,咱们公主性子向来是最宽容不过的。” “我知道......” “我知道姐姐知道。姐姐一看就是那万千人里最伶俐的人儿,既然姐姐都知道了在公主跟前的规矩,那我和锦纹姐姐就不用多说了,免得让姐姐觉得我们山里头回来的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惹的姐姐烦了倒不好了。” 点墨:“........” 何以抱怨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浣幽轩倒还是原来的样子,连这几株扶桑花都好好的开着,”佩兰感叹到。 “公主不在宫里这些年,奴才们不敢偷懒躲闲,都勤快的打扫修剪着呢。”秦嬷嬷在身后殷勤的说到。 一个宫女打起门纱,我顿了脚步,扶了扶门槛,转回身淡淡看了秦嬷嬷一眼又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目光所过之处那些宫人都急急的垂了头,我含了笑说道:“这些年可是辛苦你们了,主子不在,还得辛勤的管着苑子里的花草枝叶,着实不容易啊!” “奴才不敢称辛苦,这是奴才们的分内之事。”转眼间齐整整的跪了一地,秦嬷嬷眼见得别人都跪了下来,尴尬的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一张老脸红了青了又白了,带着讨好的看着我,我忍着对这张脸的厌恶,淡淡的对她微笑,几秒钟后,只听得“扑通”一声,那秦嬷嬷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说:“老奴该死,忒的不会说话了,竟白活了五十余年,侍奉公主,为公主看好门户,本是老奴的分内之事。请公主看在老奴侍奉公主多年的份上,不和老奴计较。” 我转头望向墙外因烈日烤晒而泛黄的竹叶,往事纷沓而来,这里物事依旧,那么人呢?八年前的我,一身无依,任人欺凌,八年后的我,依然对赐婚和亲无能为力。师父生前告诉我,只要有一分的可能就不要放弃希望,即便真的无可回转了,那么还有另一种可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福自来相依,重要的是,永远都不要放弃。 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但见除了锦纹、佩兰、点墨之外,其余人都以头点地匍匐在我脚下,我轻轻的“吆”了一声说“怎么都跪了下来?刚刚看到那些竹叶想起了些离宫前的事,一时走了神儿,才还说你们这些年辛苦了,要好好赏你们呢!” “佩兰。待会把赏钱发下去,尤其是秦嬷嬷,要重赏,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替我打理了这么些年浣幽轩,该当好好感激感激。”我把个“老”咬的重重的,你不是刚拿老压我么,我便成全了你。 “公主仁厚。”秦嬷嬷乐得脸上都开了花。 仁厚?我笑笑。 记得当年师父讲授《论语.宪问》一篇时,讲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时,众师兄弟对“以直报怨”中的“直”理解不一,争论的好不热闹。 我和六师兄坐在无有观后的悬崖上看星星,我问他我若给他一巴掌过去他会怎么办。他愣怔了一下,随即说:“揉揉脸。”我大笑,“那别人一巴掌拍过来呢?”他瞪着他那双美丽的桃花眼说:“那我两巴掌扇回去。”我说:“这不得了。‘以直报怨’就是以牙还牙,外加点利息。” 他立时笑的如天边的星际般璀璨,第一次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闪动着佩服的神色看着我说道:“公主英明。” 江湖人都说无有观出来的人都是怪人,其实这得归功于师父,他从不约束着我们,任我们争论打闹翻了天,他也只是在旁边呐喊助威,适时再点丢个火把。据说,他当年将道观改名无有观时,人人都觉得别扭难听没文化没气势,可跟在师父身边时间长了,多少从他老人家身上取了些微末之经,便觉得,这世间再找不出比“无有”更适合他的道观名了。世间事,千重变,有去无,无来有,千万玄机在其中。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开什么花得什么瓜,种什么因结什么果。秦嬷嬷曾经仗着王后的势刻薄欺凌与我,我自然是没有忘怀的。 “如今我回来了,便还是你们的主子,稍后让佩兰与你们讲讲我这里的规矩,你们本分了事情做好了,我自然不会薄待了你们,若你们事情做不好,偷懒耍滑或者更甚者,我自然是容不得的,虽说上有父皇母后,可这浣幽轩的主,我还是做得主的。”我徐徐说到。 “是。奴才定当尽心尽力。”下方齐声应着。 我和佩兰点了下头,转身入了内室,一屁股落在榻上长长吁了口气,感觉浑身都快散了架似的。锦纹给我斟了杯茶道:“公主累坏了罢,这几日路途上被流民扰的也不曾好好休息过,今日回来又是接旨又是面圣,又站在这烈日头下说了半日话,小心着了暑气,婢子去给您做些清淡的菜,泡个热汤浴,好好歇一歇。” “你也累了,让她们去做吧。”我起身坐在梳妆台旁,菱花镜中映出一张略带疲惫的容颜,唇上有些干裂。 “可是.....”锦纹犹豫到。 “我都要去萧国和亲了,也不值得谁再对我费心思了。”觉得头脑发晕,索性抬手把钗环都摘了下来。 锦纹眼眶微红,转到我身后说:“婢子来吧。” 只听的苑外佩兰声音清脆:“公主一路舟车劳顿,咱们都仔细着点伺候,厨房那边去做些清淡可口的饭菜,弄些去暑汤来,你们两去烧些热水,待公主吃过饭沐浴,你们把公主带回来的箱笼搬到西殿。你们.......事情都做完了都到这里来寻我。” 我笑笑。 锦纹说:“越发能干了。” 我点头道:“只是心直口快些,也不是什么缺点,我也喜欢她直爽的性子,可是去了萧国那边她这样的性子怕是要吃亏的,这些日子,多磨一磨她。” “秦嬷嬷,您怎么还跪着啊?都怪我不好,一做起事情来就乱了手脚。把嬷嬷给忘了,这地上暑气重,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受的了啊!您要跪出个病来,公主该怪我办事不利落了。”佩兰的声音传进来,这一番话说的,要是容嬷嬷跪出个好歹来,都是她的错了,把我这个主子倒是推的干干净净。 “佩兰姑娘言重了。”秦嬷嬷声音有些沙哑。 “哎呀!秦嬷嬷,您怎么了,快快,来人扶一把,秦嬷嬷晕过去了。”佩兰惊呼到。 “把她扶进来。”我说。 锦纹点点头出去了,不时扶了秦嬷嬷进来,我抬眼看她涨成紫色的脸,有些失笑。 “都楞着做什么。快给嬷嬷倒杯茶缓一缓。”我说。 点墨上前给秦嬷嬷倒了杯茶,她接过去一口灌下,喘了几口粗气,脸色稍好了些。 此时我已经换了身月白色的挑线纱裙,上罩青色的烟罗衫。披散着即腰的长发,感觉浑身清爽了不少,起身依在榻上,悠悠的抿了口茶。 “嬷嬷年纪大了,素日里也该多注意些,如今锦纹、佩兰也都知事了,母后也赏了点墨过来,她们都能帮着嬷嬷分担些,刚让嬷嬷在外面受了暑,让我好生自责。”我悠悠的道。 “都是婢子笨拙,没照顾到嬷嬷。”佩兰低着头做惭愧状。 “和佩兰姑娘无关,是老奴自己年岁大了,身子不济。”秦嬷嬷急急的说。 “点墨,你去御医院走一趟,劳烦那位御医过来为嬷嬷看看。”点墨福了福走了出去。 “佩兰,多赏嬷嬷些钱,给嬷嬷补补身子。” “谢公主赏赐。”秦嬷嬷顿时来了精神,眉开眼笑的跪了下去。锦纹将她扶起。 我接着道:“嬷嬷刚才也说自己年岁大了,身子不好,看在嬷嬷以前疼爱我的份上,今日我也孝敬孝敬嬷嬷。”我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如此,嬷嬷回去好生将养着吧。” 秦嬷嬷脸色瞬间乍白,颤颤巍巍的要跪下,却被锦纹和佩兰死死扶住。然后只见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此时宫人们送了饭菜进来,我摆摆手道“锦纹。佩兰留下伺候,其余人等都退下吧,嬷嬷病了,着几个人帮嬷嬷收拾了东西,送回去好生养着。” 锦纹说:“公主,我们刚回来就撵了她出去,王后那里?” 我道:“想来点墨已经在王后那边了,秦嬷嬷身子不中用,自己晕了,我也是好心呢!” 佩兰哼道:“我还觉得便宜了她呢,当初,她是怎么欺负公主的。” 我笑笑:“又能怎么样呢?别在我眼前晃着就行了,折腾了大半天,一起坐下吃饭罢。” (新人报道,多多支持哦!) 宴服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公主再睡一会罢,晚上的宫宴又不知道要应付到几时呢?”锦纹打起纱帐,给我倒了杯茶过来,轻声说道。 我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清凉了不少“这天气实在炎热,总也睡不踏实,梦里乱纷纷的倒不如不睡呢,” “婢子陪公主说会话吧。”锦纹依着桌子坐下。 “把佩兰也叫过来,我们三说说话,那蹄子心眼儿活,估着这两三日,也把宫中的人事打探个差不多了,让她和我说说,我心里也有个底儿。”我随手挽了髻,用一根黑色丝带帮起来。 佩兰掀帘而入,扇着手直呼“热死了,热死了。” 我笑道:“你看你和六师兄养的那只猴子似的,快过来吃杯茶去去热气。” 佩兰撅着嘴道:“公主说我是猴子,那公主就是那猴大王。”我和锦纹都笑了起来“你把你这两日打听到的事情与我们说说。” 佩兰素日性情活泼,话语也多,这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如今宫里都有什么人,哪个王子娶了哪家姑娘,哪个公主招了哪家驸马,哪个和哪个又不和,包括一些丑闻也都被她讲述的绘声绘色。她这一番讲说过后我心中的烦闷倒去了一半,不觉着时间便溜了过去。 王后遣人来送衣服配饰时,我正抱着我的道袍发呆,道袍是三年前师父在朝拾山下的洪云镇搭棚施药时,我为了行动方便,偷了六师兄的新道袍改做的。还记得六师兄知道后,痛心疾首的说那是洪云镇最美的小寡妇亲手为他做的,我当时极度鄙视的将他一门摔了出去,想着如何能为天下寡妇除一大害,而六师兄本尊却觉得自己纯良无比,至少他祸害的是寡妇,而不是姑娘。这个道理让我很长一段时间相当无语。 “公主,时辰不早了,该更衣了。”锦纹立在我身边唤道。 我轻轻摸了摸道袍交给锦纹说:“收起来罢,想来是再也用不到了。”心里泛起重重的失落感。 佩兰从外面进来说:“公主,四殿下着人来传话,说他在回雪阁等着公主一起过去。” 我点了点头,却见锦纹蹙着眉盯着王后送来的衣服发呆。“怎么了?”我问道。 “公主,您看,这......”我起身过去,发现这些衣服不是缕金挑银艳丽繁复太过华丽,便是天水一碧过于清淡素简。 “好细的心思。”我轻轻叹了一声。低头想了想指着一袭湖蓝色的暗绣水仙裙说:“就这件吧,简单绾个髻,配上我素日用的那支雪花白玉簪即可。” 佩兰道:“这也太素简了些。”我摇摇头,“总比衣着盖过太子妃等人的好。” 收拾停当,我带了佩兰从浣幽轩出来,穿过竹林的小道,便见回雪阁层台耸翠,廊角斜飞。郗宥安侧身立在紫薇花架下,落日的余晖温和的散落在他略显清瘦的身上,竟显出了几分萧瑟之意。 “让四哥哥久等了。”我浅声道。 他回头。清隽的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从台阶上步了下来“这回雪阁倒是个看落日的好地方,以前都不曾发现。”清朗的眸子打量了我几眼说:“妹妹怎么穿的这般素净?” 我笑笑:“母后疼我,送了好些衣服佩饰过来,可我在观里荆钗布衣简单惯了,穿了那华贵繁复的衣服竟都不会走道了。让四哥哥见笑了。” 他似是了然的笑笑,说道:“你刚回宫两日,宫里的情况定然不了解,我在此等你,想与你说说。”我心里一暖,说道:“劳四哥哥费心。”他把宫里的情况和参加宴会的人简略的与我说了一遍。末了说了一句:“这些人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只有一个人你须得在意些。” “谁?”我问。 “长姑母家的紫萝郡主。你还记得吧?”郗宥安问。 “记得些,两年前父王寿辰,紫萝姐姐一舞动天下,我虽在山中却也是有所耳闻的。”我道。 “便是这个缘故,紫萝一向清高,一般人入不得她眼,故而今岁十八,也未定下亲事。长姑母向来极宠着她,那日献舞意在诸国王孙公子间选一中意的,可她――偏偏看上了萧国二皇子萧钦。”郗宥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低声道。 我一惊,一直听闻萧钦做事果断干决,手段阴狠毒辣,她竟中意了萧钦。 我迟疑道:“那父王何不将他封了公主赐婚与萧钦呢?也成全了她一片痴心。” 郗宥安用疑惑迷茫的眼睛看着我道:“妹妹与萧钦相识?” 我张着比她还迷茫的眼睛说:“我如何能认识他。” “我听母后讲,那萧钦要求和亲的公主必须是溯约妹妹你。” ..........又一声响雷在头上霹过。心里狠骂到,萧钦小儿,姑娘我与你素未谋面,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何苦这般坑害姑娘我,果然自师父去世,六师兄不知所踪后,我的运气越来越差了。 “溯约妹妹......”郗宥安轻唤到,我回过神来看着他默默摇了摇头。 “紫萝孤高,如今你面对她时注意些。”他说。 我笑道:“谢四哥哥提点,我记得了,我们过去罢,晚了倒不好了。” 我抬头望向天际,最后一缕残阳映红天际,几只燕子凌空飞过,八年一觉朝拾梦,到底还是梦醒后更残酷些呵。 一入琉璃宫,便见宫灯高燃,太监丫鬟手托青盘酒盏穿梭其中,半池荷花在轻微的夜风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殿内传来阵阵欢笑声,我行在郗宥安身侧,突然想起城外那些衣不蔽体的流民和那满野浮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养在深宫的天家女子,又何尝知道国之危亡,民之维艰呢? “四殿下到――” “和欣公主到――” 侯在门口的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 热闹的殿堂瞬息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这厢看了过来,我只觉得殿内花团锦簇,人影绰绰,好不叫人眼花缭乱,逼人的香气使得我内脏一阵翻腾。 相互见了礼,刚想寻个位置坐下,听的身侧一细嫩的声音道:“姐姐与我同龄,竟比我高了半头,可见朝拾山是个养人的好去处。”我侧头看去,一身着孔雀蓝长裙,头戴碧玉玲珑簪,髻上插着几朵时新宫花的女子,执了一把宫扇盈盈的立在我面前。 宫宴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是芮儿妹妹吧?出落的这样好看。”我笑着说道。 “哪里及得上姐姐倾国之色,纵然离宫八年,也能让萧国二皇子惦念着。和欣姐姐大喜。”郗芮以扇掩口娇声笑着。 “和欣公主大喜。”不知从哪里冒出些花花绿绿的蝴蝶来,跟着郗芮附和道。 我稍稍皱了皱眉,难怪六师兄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尖酸刻薄,我还双手插腰问他:“我哪里尖酸、哪里刻薄了?”他摇了摇头严肃的对我说:“你哪里是女人了。”为了这句话,我怀着颗受伤的心研究了好些日子,我哪里不是女人了。直到六师兄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的年龄适合叫女孩,或者女娃。”我方释怀了去。 我能破了师父布下的各种迷阵,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女孩为何无故作难与我一个久别近乎陌生之人?道观里的师兄弟们男儿气重,跟着师父都修了一副好胸怀,对我皆宠让有加。如今身陷女子阵,着实令我万分头疼。 正当我烦恼着要如何摆脱这些花蝴蝶时,一声“王上,王后驾到――”响起,眼见得父王母后在一片姹紫嫣红的围绕下走了进来,我暗暗吐了口气,随着众人拜倒问安。 “都起来吧。”父王依然淡漠的声音,径直向御座走了去。 “妹妹一路可好?”太子郗世安紫袍玉带立在我面前笑问。 “劳太子哥哥挂心,一切都好。”我笑着答。 “溯约妹妹果然出落的沉鱼落雁。”二殿下郗正安生的高大伟岸些,声音洪亮。 我做娇羞状低了头“二哥哥说笑了。” “都坐下说话吧。”太子妃道。 归座后我一一看去,八年前的小男孩们都出落的玉树临风,贵气十足,太子哥哥高贵沉稳、二殿下英武、四哥哥温润,小王爷们或风流或儒雅,我左右看了半日,最后得出结论是,这些人都不及我那六师兄的英俊潇洒、风姿卓越来的浑然天成,当然是在他很正经的时候。八年前的小姑娘们亦出落的千娇百媚、绿肥红瘦、各有千秋。我想想,有句话叫做同人不同命,同是天家的女儿,却没将我也养出这种优雅娇媚的风情来。 “今日为和欣接风,你们就不要拘着了。”父王指着一白玉樽道。 众人纷纷应了是。 “和欣姐姐,你们朝拾山很穷么?怎么不穿漂亮的衣服?”我低头见一只白嫩的小手拉着我腰间的墨玉青花环佩,这只小手来自一粉妆玉琢的女娃娃,她眨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瞅着我。我正要答话,却听父王道:“你不是给和欣备了衣服?”这话却是问王后的。 我急急起身跪下“父王莫错怪了母后,母后疼约儿,送了许多好看的衣服佩饰过来。” 父王垂着眼“哦?” “父王一直嘱咐教导约儿要尊师重道,师父谢世不足三年,约儿尚在守孝之中,所以不敢穿着太过华丽。”我不卑不亢的回道。 “起来吧,难得你有孝心,你师父没白疼你。”父王用难得柔和的语气说道。 我谢恩起身抬头看到王后仍不动神色的微笑着,眼波流转中看了蓝孔雀郗芮一眼,只见她面色微怒,甚是有趣,我与她轻轻一笑便归了位。 几位皇子小王爷纷纷恭维着父王吃了几杯酒,父王便以拘束了我们为由携后及夫人、贵人们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嘱咐我要多向这些莺莺燕燕花蝴蝶学习宫廷礼仪,生怕我把脸丢到萧国去,我一一应着,心道,你都卖女求荣了,还有什么脸可丢。 果然君王一走大殿里便热闹了起来,顿时把酒言笑,莺声燕语蝶纷飞。 我执着青盏应付着真情假意来贺之人,四哥哥坐与我身旁道:“这些年,你倒是修了一颗能容人的大胸怀,这样才好,莫与她们计较。” 我说:“四哥哥莫不觉得我太轻狂了些?” 他微微一怔,随即难得的朗声大笑:“妹妹是有智慧的人。” 我执杯敬他:“四哥哥知我矣!” 其实他哪里知道,真正轻狂的人是我那风流倜傥的六师兄,他凭着他那绝世无双厚颜无耻的笑容,不仅迷倒了万千寡妇,也把千万敌人气到吐血。笑容,也是一把利器呢!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在殿外响起,大殿内立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屏声凝气目不转睛的盯向殿门,笛声空灵婉转,似某个寂静的深夜,沉暗的夜空突然绽放出七彩斑斓的烟花,然后瞬息消失归于永夜,繁华过后便是永恒的寂寞。又似静夜的荷塘里盛开的白莲,娉娉婷婷的立于清池之中,暗香浮动月黄昏,更映满一池星光。 纯净悠远的思念,刻骨铭心的相思尽在其中。 我只听得入神,连郗宥安与我说话都未听的分明,随着低声移近,殿门口出现一抹紫色的身影,透过重重灯影,我看清了她的容貌――国色芳华。倾倒众生的绝色容颜,高贵清华的气质“好一个风华绝代,占尽风流的紫萝,天下人不诚欺我矣!”我感叹道。 “紫萝来迟了,轻奏一曲,以此谢罪。”她樱唇微启,音如黄鹂,轻轻施了一礼,亦是万千风情。 我心下暗忖,如此天上地下难寻的绝代佳人都入不了萧钦的眼,难不曾那萧钦是个断袖?他点名要我和亲,是因为我是西凌国最不得宠的公主,他也好向天下人交代,不至于糟蹋了紫萝这样的佳人。这这这......让我情何以堪啊,苍天啊你不能这般不分是非、不辨忠奸.......我正在心里大骂晴天老大爷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清丽如水的声音“紫萝见过和欣公主,贺公主大喜。” 我起身回了一礼道:“听得郡主一曲,才知什么叫‘此曲只应天上有’了,如此妙音,方不负了这良辰美景。” 她浅笑说:“公主过誉。” “紫萝姐姐的笛声越发有情了。”郗宥安道。 “四殿下谬赞。”紫萝说完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 “同是天家的女儿,让我实在汗颜呢!”我望着紫萝娉婷袅袅的背影感叹道。 “若论容貌气质。紫萝姐姐在列国女儿中也算翘楚,她自来高傲,目下无尘,如今也失意了一回。”身边的清华郡主缓缓的说道。我回头看这清华郡主,见她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说:“紫萝姐姐自有她高傲的资本,只是若说失意,天家王族的女儿又有几个能顺意呢?” 清华郡主闻言怔了怔,颇有深意的看了我几眼转头欣赏殿内的歌舞去了。 酒过三巡,歌尽舞低人尽兴,曲终人散去。欢到尽时,到底是真高兴呢,还是更寂寞呢,个中滋味只自知罢了。 锦纹备了醒酒汤给我,我说哪里用得着,在山里时最不缺的就是酒,临风待月执壶豪饮,这酒量怕是不比那些男儿差的。 泡了热汤浴,散了头发,换了身白色寝衣,让锦纹搬了软榻出来,明月皎皎,斑驳的竹影在宫墙上摇曳,一如当年夜,却再也回不到当年。 ---------------- --------------- 谢谢亲们的支持,我会更加努力滴! 当年月 人在否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浣幽轩建在皇宫的东北角,隐在一片苍翠的竹林之中。从建成到现在也不过十七、八年。和整个王宫的雄宏霸气相比,此处更彰显雅致。苑子东墙外的竹林中有一人工引入的细泉,常年伴着竹林间的清风欢快的流动着。小时候被母后罚着禁足时,月黑风高,夜深人眠时,我会赤着脚从西屋的侧窗爬出去看月亮,墙外清风溪流,还伴着隐约回绕的箫声,让我极度的向往着一墙之隔的夜色。 潜伏了三个深夜楞是没寻得一样能助我翻墙而过的东西,正当我抓耳挠腮极度暴躁之际,一只猫在我眼前顺着浣幽轩院内的树杆“蹭蹭蹭”爬了上去,然后以一个相当漂亮的扑姿翻到了墙上,我立时茅塞顿开,随即扒了那光滑的绸缎外裳,穿着里衣,抱着树杆发扬蜗牛的精神向上爬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二十一天明月别枝,清风鸣蝉的时刻,我看到了墙外溶溶月色下斑驳的竹影和那泉泛着银光的细流,我学着那夜猫伸出前爪,不是,是手臂,凌空扑向墙壁。然而,我的手还未能触摸到墙壁的温度,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以头部为重心直接向下栽去,闭上眼一声:“我命休矣!”还未来得及呼出口,只听得“砰”一声,我的鼻子撞在了坚硬的物体上,瞬息的疼痛使得我眼泪泉涌般流出,差点叫了出来,没叫出来也不是因为我是多么的淡定,实在是因为疼的叫不出来。我一手摸着鼻子,一手胡乱的摸着身下想爬起来,然而却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我一惊,按着正常思维性张开嘴巴放开喉咙要“啊――”一声出去时,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我张的大大的嘴巴,“别出声,否则我把你抓去喂狼。”一个男人?不,确切点说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应势乖巧的点点头,心想:这人虽凶巴巴的却也不坏,他只说将我抓去喂狼,却不是喂母后。后来六师兄说,女人似老虎,我才突然明白为何当时我不怕那人将我喂狼,却怕喂母后。虎,听起来就比狼要威武可怕的多。 我刚要开口问他大驾浣幽轩是要偷什么宝贝,或许我可以帮他,这样正好也报答了他刚刚的救命之恩时,偏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秦嬷嬷披着外裳执了一盏纱灯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了一番便向正屋行去,我心里道了声“糟糕。”身子凌空而起,电光火石见便睡到了自己的床上,我这厢尚未反应过来,外间那厢传来开门声,轻微的脚步声向内室移近,珠帘掀起、放下,关门落锁之声过后。我长长出了口气。睁开一只眼睛说“没事了,你出来吧。” 床头传来一声轻笑,我一骨碌爬起来,借着月光打量了一番这盗贼恩公,但见他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束身黑衣,不算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黝黑乌亮,唇角轻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这年月,连毛贼哥哥都长的这般俊秀。”我发自内心的嘀咕到。 “嗯?”他轻扬剑眉哼道。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来我宫里要偷的是什么东西?看上的你尽管拿,嗯。只要你搬得动。”我忙不失迭的说。 估计是我的问题太多了,他不知道从何答起,或者是他从来没见过我这般慷慨的主人,看着我怔了又怔,才慢吞吞的说:“夜歌。十四。我不是盗贼。” 嘎!不是来偷东西的,那是来干嘛的?不是有句话叫,夜半入室,非奸即盗么?可怜我晚熟,年芳七岁了,却不知道何为奸,却只知道何为盗,非盗即盗,盗可盗,非常盗。当然,即使我知道了何为奸,他也不会是为奸而来的。 “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你舍身相救,我现在去见我娘亲了,我助你偷几件东西是应该的,应该的。”我半跪起来,很真诚很豪爽的拍拍他的肩膀。他似乎很生气,用黑黝黝的眼睛瞪着我低吼道:“我不是来偷东西的。”然后“哼”了一声“我是来看夜猫爬树的。” 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你也看到夜猫爬树了?”等等!他刚刚看到的明明是本公主我――郗溯约在爬树来着。 “嗯。”他嘴角抽了抽道。 我甜甜的笑道:“真巧,我也看到了。”手上用力,指甲成功的掐入某盗贼恩公的手背。 “嘶.......”他甩开我的手,恶狠狠的说:“果然是只野猫子。” 我笑的眉不见眼,“夜哥哥,你怎么进来的?”他一个冷颤“翻墙。” “夜哥哥,你好厉害的,那带我翻出去吧。” “不要。”他警戒的看着我。 我瘪了瘪嘴,再瘪,眼泪便流了出来,但见他身体抖动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无措。 “人家好孤单的,父皇不疼,母后不喜,母妃偏又去的早,一年中有半年被禁足,锦纹佩兰也被关了起来,白天被那帮婆子丫鬟欺负,晚上翻个墙都掉下来了,呜呜呜......”我越哭伤心,是真的委屈伤心,用手胡乱的擦着眼泪鼻涕,然后再胡乱的去抓他的衣服,“我只当你救了我是个好人,你却不肯帮我。”他皱着眉费力的挣开我的手,递了块帕子过来说:“脏死了,快擦擦,我可以带你出去,可是打更前必须回来。” 我顿时笑颜和泪破月来。 我摸着手里小巧的青花瓷瓶,这是当年夜歌丢给我的药瓶,治我因爬树而弄出来的伤痕。 夜歌。他应该是王宫里的一名暗卫吧。 花月还相似,不知人在否? 那时的夜歌一月中会在固定的日子出现三次,他带我翻到墙的那一边,坐在清泉边摘了竹叶吹出悠扬的曲子,我将脚伸到清凉的泉水中晃悠着,安安静静的听着,就那么安静,安静到连告别都没有。 是没来得及告别,宫中几天之内无数娘娘公主皇子染病,请来的法师说宫室东北角有一八岁女童,命中带煞,容易冲撞了贵人,需入西南朝拾山修行,父王下令将我连夜送出。 从此一别,烟波浩渺,再无消息。 我幼年的宫室生活,除了四哥哥外,这唯一的光暖从此不见。就如同师父会仙逝,六师兄会离去。越是美好的物事,越是短暂,犹烟云易散。 我俯身拾了枚竹叶,循着记忆中的旋律吹响,墙外竹林中有鸟儿飞起,一阵哗然。 曲依旧,人散了,回首一片落叶萧萧。 “公主夜深了,歇息吧。” “锦纹。你说那萧国的月亮也这样的寂寞么?” 婚期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宫里的日子无趣而匆匆,每日跟着王后派来的女先生学规矩,学琴棋诗画、舞蹈、女红、厨艺、茶艺。除了那套森严的规矩与女红、舞蹈、厨艺让我感到烦躁排斥外,别的我跟着师父都学的七七八八了,好在那些人也不是真心教我,彼此了了做个样子罢了。我倒是对郗宥安送来的《萧国志》、《萧国风俗录》等书有着十二分兴趣,也时常听他讲些各国历史和如今局势,每每说到西凌再败,城池沦陷时,他的神情都是万分难过,我只能讲些山中岁月,乡野趣事与他解郁,稍作安慰。 那养在宫里的谨王爷之女清华郡主倒是常来与我说说话,清秀的脸上总带着几分落寞,谨王爷如今是边城主力,手握大半军权,父王向来是用人必疑惑,将清华郡主养在宫中,用意不言而喻。 紫萝来过两次,与我谈些琴棋书画,品茶对弈,倒也相投,只是她每每用那双秋水含幽波的眸子看我的时候,我便满心愧疚,这夺人之爱的事,纵我无心,也会折寿吧!我承认,我是个很惜命的人,师父说过,只有生之维艰的人,才会更懂得珍惜生命。 流光容易把人抛,转眼间到了八月中旬,到底是没下过一场雨,瘟疫也传到了宫中,所有的人都如失了水分的花骨朵般蔫了下来,无事不愿多走动一步。 “吩咐人多熬些药,染了瘟疫只有关起来等死。”我吩咐道。 “唉......”佩兰叹了口气“每天都有拖出去烧死的,看着都心慌。” “告诉院子里的人没事少出去。” 正说着听到外面响起袁公公的声音“王上让奴才来给和欣公主传话。”我急急正了头饰带着锦纹、佩兰迎了出去。 “王上让我告知公主,午时萧国那边带了聘礼入宫,萧国那边择了九月二十三日完婚,怕路途遥远误了吉日,五日后,公主即可起身去往萧国。”这么快!我心下一颤,强自稳了神色:“公公辛苦,进屋喝杯茶吧!” 袁公公摇着头说:“奴才还有差事在身就不耽搁了,王上让公主晚膳后去王后宫中说话。”我点头说记着了,并打赏送了他出去。 进入王后的凤鸾宫时已月上柳梢头,宫苑内寂静无声,父王身边的袁公公和两个宫女垂首候在殿室门口,一个宫女提着宫灯走上前来:“见过公主,王上和王后都在里面呢,公主请!”我入了殿内,见父王和母后正指着一本册子在灯下说话,郗宥安立在书案旁写着什么,见我进来抬起头与我温和一笑。 我请了安,父王眼神沉沉的看了我半响,开口说:“本打算让你太子哥哥送你过去的,可这几天瘟疫蔓延,朝中事多,他抽不开身,刚你四哥哥主动请缨说要送你,需要注意的细节都同他说了,你凡事多听你四哥哥的。” 我应了是。 “萧国那边不比宫中和山里,你过去行动说话都要谨慎些,若惹出事端来,孤也没办法护着你。” “女儿谨遵父王教诲”我垂首道。 “孤会安排妥帖的人护送你过去,你这几日也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父王说道。 我又应了是。 王后温和的说:“按规矩你可以带一个嬷嬷几个侍女过去,既然秦嬷嬷身子不好,那选几个得心的宫女跟着也好,你自己可有人选了?” 我欠身道:“回母后,约儿身边的锦纹和佩兰跟着过去,母后给的点墨机灵懂事也带过去,前些日子四哥哥给了个叫繁缕的丫头看着稳妥,约儿也打算带过去。” “你有主意就好。”王后笑笑“路途遥远,能想得到的都备上,没有的来和我说。” “约儿记得了。” 父王哼了一声说:“好了,都下去吧,左右还有几日,想到了再说吧。” 我和郗宥安告了安退了出来,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心也跟着烦乱的紧。郗宥安见我神色闷闷,叹了口气说:“妹妹也莫要过于忧虑,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也许......萧国那边的情况要比想象中的好一些呢!”他顿了顿“总之,我会把妹妹平安送到的。” 我眼眶一热,声音有些哽咽:“难为四哥哥愿意为我走这一趟,有四哥哥在我的心里能安定些。”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几天,不少宫人也染了瘟疫,妹妹小心些,有事让人给我传个话,回去歇息去吧!”我点了点头,扶着锦纹回了浣幽轩。 收拾了两日,似乎也没什么要带过去的,除了山上带下来的一些旧物,想那萧国二皇子清源王府什么好东西没有? 我把山上带下来的各色放着药丸的小瓶子收好,打算带在身边,这些毒药、解药、治伤病药都是三师兄辛苦研制出来的,也不知道六师兄用了什么手段,把三师兄的这些宝贝弄了一大半过来,又很豪爽的分了一小半的一小半给我,我骂他小气,他说:“有你师兄我保护你,你根本就用不到。”我说:“你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他薄薄的唇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眯着他那双桃花眼道:“你么?只有我可以欺负,别人不能和我抢。” 其实,我一直知道,六师兄虽然经常作弄我,弄的我很是暴躁,可是他也是最宠着我护着我的那个,所以我才敢有恃无恐的去作弄朝拾山下那些欺男霸女的恶霸,被仇家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出面替我摆平。 常听那些山下的姑娘说,要嫁的男儿不但要英俊、聪明,主要的是要对自己好。我想想再也没有比我家六师兄苏执更英俊好看对我好的男子了,那我以后肯定是要嫁他的。其实,那时我还不懂,这是一种潜意思的暗恋。当我明白时,他已经离开了朝拾山,去寻找他的身世去了。开始半年还有飞鸽传书寄平安,后来却似人间蒸发了般,望断天涯不见锦书来。他或许是和谁家姑娘成亲生子去了,又或者被那个有权势的断袖大爷看上豢养了起来,这些都是我不敢想的。 ―――――――― 喜欢的亲们,记得收藏哦! 心中意(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如今西凌和萧国要结秦晋之好,和亲的是西凌公主郗溯约,他若还活着,也该知道了吧? 只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公主......”锦纹紧张的唤我。我回过神感到嘴角咸咸的,伸手一抹脸上一片湿润,上次哭,还是师傅下葬的那日吧?六师兄离开的那晚,我一个人偷喝了大师兄六坛梨花梦,醉的不省人事,大睡了三天三夜。 “你们出去吧,我静一会。”我说道。 “公主......” “我没事,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锦纹担忧的看了我几眼,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看到桌案上铺开的纸张,提笔却写下了: 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这话由我一个天家公主说出来,多少有些可笑。可我那苦苦单恋的“萧郎”却是真的要变成路人了。而我要嫁的那个人,又是谁心中名副其实的萧郎呢? “公主,早些睡吧,明日还得早早起来梳妆拜别呢,又得在路上颠簸好些日子。”佩兰说道。 我看着点墨在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缕金绣珠的大红嫁衣和那五光十色的凤冠霞帔,眼睛刺的酸疼。听说,民间的女子都是亲手绣自己的嫁衣,新婚那天穿给自己的夫君看,我的嫁衣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却不是自己亲手绣的,而是穿给一个陌生人看的。这是多么让人感觉悲哀的事情。 我说:“拿到外间去罢,晃的眼睛难受。” “公主是觉得这凤冠上的珍珠晃眼睛吧!婢子以前见过三公主和四公主的嫁衣,都没这个好看。”点墨两眼闪着兴奋的光芒说道“不过拿起来很沉的,幸好公主不用一路上都戴着。” 我轻笑:“拿出去吧!你用心看管好,别出了差池。” 点墨高兴的捧了起来,我其实有点纳闷,这嫁衣又不是她穿,只是让她看着,她为什么会那么兴奋。 刚说着听的外间宫女说:“见过紫萝郡主,公主在内室呢。”我忙穿了鞋子从床上爬下来,却见紫萝掀起纱帘走了进来,差点和捧着嫁衣出去的点墨撞倒一起。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撞到了郡主怎么办?”我责道。 “这不是没撞倒么,是我没打招呼就进来了,你别吓着她。”紫萝微笑着说,目光却看向了点墨手里的嫁衣,慢慢的抬起手来摸了摸,低声叹道:“真美!” 她垂着眼,我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想来是无限悲伤的,心上人要娶亲,新娘不是自己。这和我那自己要嫁人,新郎不是心上人,痛苦的深度和广度是一样的。 “姐姐站着做什么?快坐下来喝杯茶。”我招呼道。 她讪讪的把手从衣服上收回,与我笑笑:“妹妹明天要离开了,我过来看看你,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贺礼,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她伸出芊芊玉手将一个雕着百鸟图的精致盒子放到我面前,我打开一看,是一根镂空雕花镶着红宝石的三股凤钗,做工考究,儿那红宝石一看就是极珍贵之物。 我急急推了回去:“这个.......我记着是太后生前的心爱之物,太贵重了,溯约不能收。” “是太后赏了母亲,母亲又给了我,你拿着就是了,再贵重也不过是个头饰罢了,权当我与你姐妹一场做个纪念。”她握了握我的手说。我听到她那句“再贵重也不过是个头饰罢了”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加了一句“心上人都是你的了”身上不由一冷,却笑着说:“那我就不辜负姐姐的一片心意了。” 她又问了我些路上用的衣物可备妥当之类的话,便沉默了下来,用眼神忧郁的看着我,樱唇启了又启,手指绞着宫扇下的流苏,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心中意(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让锦纹等宫女们都退了出去说“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她看着我犹豫了半响,贝齿重重咬了下唇,似是豁出去般的开口:“妹妹也知道我有意于萧钦吧?”我一惊,她倒是坦诚,却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也不怕妹妹笑话,我今年十八了,一直不曾议亲,却是为了他。”她轻轻的说着,灯光中眼神温柔似水“十二岁那年冬天,太子哥哥的册封大礼上,我献了一舞,母亲说我跳的不好责备了我几句,我心里委屈,自己躲在梅林里哭,却不巧被他撞上了,他递给我一块帕子说,虽然美人垂泪很动人,只怕泪珠子结了冰就不好了。我抬头看他,白雪红梅中,他英姿挺拔,丰神朗朗的立在那里,实在好看耀眼的紧。” 我深深看了紫萝一眼,她极美的面容上带着轻柔的笑,仿似那个人就立在她眼前。 “我看着他,不知怎么地就笑了起来,他说虽然你哭起来很美,但笑起来更美。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紫萝。他看着我说,我记得了。便离开了。那之后,我努力学习各种本领,想着,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世上最耀眼的女子站在他身边。所以,才有了两年前的一舞,可是,我倾倒了天下所有的男子,却独独没有赢得他的青睐。”说到这里,她笼烟罩水的眸子透着浓重的伤痛与绝望,连我看着都忍不住要心碎了,我在心底长叹了一声,人生最恨有情痴。可恶那萧钦,连十二岁的女娃都要招惹,作孽啊作孽。 “姐姐和我说这些......”我措词道。 她试了试泪看向我:“我知道这样很难为妹妹,可我实在不能不为自己争取一回,我求妹妹过去以后,能替我求他.......求他将我也接了过去。”她艰难的说出。 “嗡......”一声,我彻底被惊着了,向来高傲的紫萝郡主会求我,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求我去求我未来的夫君将她也娶了过去,与我共侍一夫?可怜我本就不灵动的脑子完全生了锈,半天没转动过来。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过分,我不会跟妹妹争什么的,就是做不得侧妃也没什么,我......我只要能在他身边,看着他就知足了。”她的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我还是不能自如的反应,仍然微张着嘴盯着她看。她咬咬牙一欠身跪了下去,这一伟大的举动彻底惊醒了我,我慌忙去扶她“姐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她哽咽道“还望公主成全。” 我叹了一口气:“我愿意尽力帮你,可我若帮不成,姐姐也不能一直这样耽搁下去啊?” 她沉默了片刻,清丽的声音带着决绝“此生非君不嫁,他不娶,我便老死。” 我的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扶她的手竟然有些颤抖,“我定会尽力帮姐姐的,我若帮不到,姐姐莫怪我。” 她和泪而笑:“我总会记着你的好的。” 紫萝吃了半盏茶稳了情绪方离去,我头重脚轻的躺在床上想,那萧钦王府的女人何其多,多个紫萝也没什么打紧的,一来成全了她的一片痴心,二来也有个自家姐妹做伴,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窗外月色华农,我却再没了睡意。 ------------ 西凌篇快要结束了,喜欢的亲们要收藏啊,求打赏。 故人非故人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皎洁的月光轻柔的铺洒在大地上,远处连绵的山脉轮廓隐约可见,轻微的夜风吹过来,我立在帐篷前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胸膛内畅通了不少,转头看到干枯的小河边立着一挺拔的身影。 “这里的夜空真美。”我步道到他身边轻轻地说。 他转过头看到我忙抱了拳,低下头说“属下见过公主。” 我苦笑了一下:“韩小将军不必多礼。” 他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望向苍茫的夜色,沉默了片刻说:“赶了一天的路,公主怎么不早些歇息?” “一直在车里坐着,也不觉得累,倒是你们骑着马怪累的。”我说道。 “都习惯了,也没什么,比在战场上轻松多了。”他顿了顿又道:“估计明日晚上能赶到驿馆,不用野外扎营了。” “预计几日能到萧境?”我边问边在草坪上坐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颇不自然的说:“如果一路顺利的话,二十天左右便可到萧都。” 我抬头看他,见他眼睛黝黑,一脸萧肃的立着,我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发疼,抬头望了望漫天繁星,从怀里摸出一只埙,幽幽的吹起了那个熟悉的调子,一曲回尽,心里也跟着伤感了起来,静默了片刻,我缓缓站了起来“天不早了,歇息吧,明日还得赶路呢――夜哥哥。” 他身体僵了一下,双手握了拳,我轻轻一笑,越过他回了帐篷。 “公主,婢子为您把帐子挂起来了,这野外的蚊子可真多。”繁缕说道。 “你看我脖子上都被叮了好几个包,痒死了。”佩兰拉着锦纹嚷嚷着看的脖子。 “谁让你贪玩,非要跟着四殿下猎野兔去,我们怎么就没被叮?那儿有韩小将军让人送过来的药,你抹上点明天就消了。”锦纹说。 我笑道:“你们猎了几只兔子回来?这大荒年月的,树皮和草根都被一路过来的流民扒光了,还能藏着兔子?” 佩兰嘟了嘴:“兔子没猎着,四殿下抓了只刺猬回来。” 我们都笑了起来,我想,我这位四哥哥定是在宫中闷坏了。 “你们也都把帐子挂上睡吧,明日还得赶路呢。”我吩咐道。 不知几更天,朦朦胧胧中,似有幽婉的箫声从远处传来,熟悉的旋律,遥远的记忆....... 顺利行了数日,越往南越见山峦起伏,茂林苍翠,沿途的流民都少了好多。虽入了秋,可午后的阳光依然炙热,我每日闷在车厢里看锦纹她们打络子,或者给她们讲讲萧国的礼仪风情,又或是缠了四哥哥同我下棋,估计这郗宥安实在不愿同几个女子闷在车厢里,也不知从哪里弄了几本志怪话本塞给我说:“给妹妹解个闷。”便溜了。 我想同夜歌叙叙旧,想问问他,堂堂一品大将军家的公子,当年怎么会黑衣夜行在王宫偷看公主爬树?可是,每当我朝他看去的时候,他便不自在的转了身看向别处。几次后,我便觉得没了意思,如今我是和亲公主,萧国未来的清源王妃,他是西凌国的将军,再无任何交集,往事如烟散,不过是我太过惜念那苦寂的幼年时光中的一丝光暖罢了,这世上只有一个夜歌,已经消失在时光中了,眼前的,不过是西凌将军韩恪。 这日午后,难得阴天,清风从林中吹来,甚是舒爽,心情便也好了许多,我探出头和身边的侍卫道:“你去把四殿下请过来。”稍刻,郗宥安打马过来:“妹妹唤我何事?” “四哥哥,这车厢里实在闷得很,我想骑马。”我看着他,笑嘻嘻的说。 他笑笑:“你会骑马?” 我得意的扬扬下巴“别说我会骑,就连锦纹和佩兰的骑术也都不错呢!” 佩兰点头如捣蒜:“婢子也想骑一会。” 他双眼一亮正欲说话,身后传来一声粗狂的声音:“以公主的身份,这样抛头露面不好吧?” 去你奶奶的,我暗骂了一句,抬眼看向这位迎亲的萧国大将军,但见他黝黑的脸上一双粗眉飞扬着,一副你的听我的欠揍表情,我朝他笑笑:“听闻陈将军夫人是位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我还想着到了萧国能一睹夫人的英姿呢!我以为将军身边能有这样不凡的女子,将军定然不是被那繁文缛节左右的人,谁知将军竟和他们一样。罢了,我还是待在车里好了。” 他被我先褒后贬了一顿,黑脸上泛起红晕:“咳......在下只是觉得公主身份尊贵,怕有闪失,在下不好向西凌和王爷交代。” “将军思虑的是,是我考虑不周,我便不为难将军了。”我轻轻蹙了眉,用一双含了忧的眼睛扫了众人一眼。明显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表情。 “这.......”黑将军为难的看向了他的同伴楚先生,那文质彬彬的楚公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浅笑道:“这里离屏南城也不远了,应该安全,就依着公主吧。” 我做羞愧状:“还是......不麻烦各位了。”那楚先生和黑将军大概是实在受不了我这幅虚伪的样子,口里说着“不麻烦,不麻烦。”急急扯了缰绳离开。 郗宥安嘴角抽了又抽,扬声道:“牵三匹马过来。” “四哥哥,那韩小将军不爱说话?“我扯了缰绳与他并行。 “还行,这几日似乎又心事,大概是担心前方老将军的战事吧。”四哥哥答道。 我回头看了韩恪一眼,只见他骑着马,腰背挺直,眼睛看着远方,似乎想着什么出了神儿。 遇刺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屏南城作为西凌国南部的军事要地和贸易大城,城门修的十分高大壮观,因为这一带没受到旱灾和战争的影响,城里十分的热闹,刚进了城就听到佩兰不停的惊呼“看那个人眼睛是蓝色的”“看那个女子带着面纱,鼻子上还镶着珍珠”“看......”“天哪!那个男的牵着那个女的手,也太.....”锦纹忙捂了她的嘴:“你小声点罢。” 我说“车外这几位侍卫的肩膀怎么抖动个不停啊?”佩兰拉开锦纹的手向外看了一眼,脸红成了天边的晚霞,看到众人瞅着她笑,一扭身躲到了角落。 楚先生说屏南城是到萧都云霄城之间最大的城市了,要在这里休息两日再启程,顺便补给一下旅途上的食物,佩兰几人高兴的手舞足蹈,我提出要上街转转时,那黑将军和楚先生二话没说点头同意了,楚先生笑的阳光灿烂、和蔼可亲的说道:“只要我们保护好公主,公主尽情的逛。”可半盏茶后,我就揠旗息鼓、兴趣全无的回到了临时府邸,我也终于明白,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更知道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身边跟着十来个神态萧肃的大男人,你给我尽兴的逛一个试试。 “别气闷了,想要什么四哥帮你买去。”郗宥安安慰我。 我摇摇头:“只是闷得很,想出去走走,算了。” “他们也怕出了差池,你忍耐一下吧,我出去转转。”他安顿了我几句走了出去。 生个男儿身真好,我羡慕的想。刚欲起身,突然一道银光破窗而入,我一惊,头一偏,一个凉飕飕的东西贴着我的鼻尖飞过插入床栏,锦纹“啊――”出一声的同时,外面传来了刀剑撞击的声音,门被“咚――”一声撞开,韩恪脸色苍白的冲了进来,盯着我上上下下的看了几遍。 我刚要说我没事时佩兰等人冲了进来,一群人围着我又看又摸又问,我全身方松懈下来,慢慢说道:“别紧张,我没事,那飞镖擦着我的脸飞过去了。” 郗宥安一拳捶在桌子上:“西凌境内竟敢刺杀公主,简直胆大包天。” 楚先生走过去拔下飞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户上的破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抱了拳说:“公主受惊了。” 这时,黑将军进来粗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跑了一个,另一个自刎了。” 众人皆是一惊,有这样死士的人,怕是来头不小啊。 因了我的遇刺,接下来的行程越发谨慎,我也不敢嚷着去那什么马了,只能乖乖的待在马车里给锦纹她们读志怪话本,韩恪和黑将军带着侍卫紧护在车子四周,一有风吹草动,几个丫头便紧张的不得了。 道路两旁的树木高大茂密,太阳透过重重枝叶细细碎碎地撒在车厢内,我合了书,慵懒的躺在榻上将手里绣着兰花的丝绸帕子盖到脸上,感觉明明暗暗的光影从眼前掠过,渐渐意思有些模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似乎很长也似乎是那么一闭眼的光景,恍惚间听得林子里哗哗乍响,然后是落木萧萧下的声响,我猛的坐了起来,手紧紧握住袖口,锦纹她们还未反应过来,车外刀刃相击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车子猛然停了下来,惊得点墨和佩兰一声声惊呼,锦纹脸色苍白颤抖着挡着我身前,繁缕靠在我身边低说:“公主,注意上面。” 外面传来韩恪的声音:“保护公主和四殿下。”我强迫自己稳了神心,打量了下车内,繁缕快速把车窗的纱帘放下,我与她点点头,她捂了点墨的嘴对佩兰打了个住口的手势跟着我往车门边移去,繁缕刚把点墨拉开,一把寒光森森的利剑从车顶刺进了我刚躺着的软榻里,点墨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繁缕利落的将她塞进角落,伸手抽出那把剑抬手挡住了车顶上刺下来的另一把剑,我来不及过多的诧异,跟着锦纹从车上跳了下去。 大概是我的红色衣服太过耀眼,刺客们马上向我这边冲了过来,离我最近的韩恪欲策马过来,却被两个黑衣人缠住,繁缕持剑与身边一个刺客打了起来,左边突然串出一个黑影,一把明晃晃的刀向我砍了过来,佩兰一个闪身挡在了我面前,我从衣袖里伸出手起落之间便落进一个坚硬的怀抱,我抬眼看到韩恪紧绷的脸庞,他的刀还没刺到那个刺客的胸膛,却见那个刺客口吐黑血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倒了下去,韩恪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我正要和他笑笑,却见两个刺客迅速刺了过来,韩恪将我往身后一拉,由于用力过大,我一个踉跄扑向一把迎面而来的剑上,我努力控制着身体尽量偏着倒下去,想着,避开险要兴许还能捡条命去和亲,电光火石间,腰上一紧,身体凌空而起,下一刻又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重逢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惊恐的去摸手腕,却听到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丫头,是我。” 我瞬间僵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什么刀剑声,什么杀喊声,什么惨叫声统统在我耳边消失,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了这个人。 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因和刺客搏斗而随风飘起,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带着些许疲惫,也多了些曾经没有的厉色,脸色微红,额头上渗着细汗,在太阳光下闪着亮光,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下泛着稀疏的胡茬,给他素日俊逸的脸上添了些许硬气和沧桑,雪白的袍子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土。我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脸上荡起一抹笑,轻轻说道:“真好,原来死前的感觉不但不痛苦,还这样幸福。” “谁说你要死了?”他一边躲开一击,一边说道。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下意识的咬了下舌头,疼痛顿时蔓延到眼眶,眼泪蜂拥而出,我伸出手紧紧拽住他的衣服:“六师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么?” 他紧了紧抱着我的手臂,在我耳边说:“对不起,我来迟了。”我心里一软,眼泪流的更凶了,将头埋在他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边挡着冲过来的刺客,边唤着:“阿约,不哭。”我重重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尘土,只觉得嗓子里炎炎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悲喜交织,百般滋味煎熬着,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一松手,他又会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这场仗打得如何了,更不想管谁生谁死,我只是埋在他怀里不停的抽泣,耳边不断回绕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丫头,阿约.......” “谢谢这位公子救了本王的王妃。”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六师兄抱着我的胳膊一僵,我感觉他呼吸急促起来,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来看他,他正低下头看我,他眼睛里映着我的影子那么清晰,和他那深不见底的不舍和难过的情绪交融在一起,我很认真很认真的看了他一遍,微微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手臂紧了紧,眼眸里波澜壮阔,我看着他的眼睛,浅浅荡出一个笑来,慢慢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坐了起来。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夕阳透过枝叶照在鲜红的血迹上,显得格外触目,我扫了一圈,见郗宥安、锦纹等人都无大碍,压下心中的疼痛感,轻轻呼了口气,翻身下了马。锦纹等人立时跑了过来扶住我,身后六师兄也跟着下了马,立在我身后。 我抬头,透过破碎的光线看向那个黑袍玉冠的男子,他负手立在人群前,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沉静无波,不带一丝情绪,静静的看着我。 半响,他拾步慢慢走到我面前站定,低下头来看我,我呆呆的望着他,这人分明一句话都没说,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却让我手脚冰凉,突然,他抬起手来向我的脸伸来。我一惊,头向左偏去,他怔了怔,嘴角噙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用手捻起我耳边散下来的一缕头发替我佛到耳后,“没受伤吧?”声音低沉而浑厚。 我摇摇头,施了一礼:“谢王爷关心,我没事。” 他抬眼看向我身后得六师兄:“这位公子是?” 我正要回答,却见六师兄双手抱拳道:“在下朝拾山苏执。” “原来是云先生的得意弟子,久仰。一道去萧国,喝一杯本王得喜酒如何?”萧钦浅笑着说。 “王爷盛情,不敢推辞。”六师兄道。 我轻轻看了六师兄一眼,内心得酸楚几乎将我淹没,将手缩在袖子里,紧紧握了拳,指甲狠狠掐入手心里,疼痛瞬间传来,纵然再相逢,又能如何呢?倒是相见争如不见呢。 过招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锦纹从马车上将点墨扶下来,她脸色灰白,想来是吓坏了,好在我下车后,马车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她倒也没受伤,她看到我颤巍巍得跪下抽泣道:“公主赎罪,奴婢没用。” 我淡淡得说:“你没伤着就好。” 我抬眼看向繁缕,她轻轻与我笑了笑:“公主,这车子怕是不能坐了。”我从车门看进去,见车顶被刀剑砍了几个洞,机案上的茶盏果盘倾倒,一片狼藉,我正要吩咐她们收拾一下,身旁响起一个浑厚得声音:“别坐了。” 我回身见萧钦身姿挺拔的立在马上,侧头看着我,眼睛深邃黝黑。 “那我骑马吧。”我勉强扯出一个笑。 他向我伸出手:“上来。” 我看着他得手紧张的说:“我自己会骑......” “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抱上来的话......”他淡淡的道。 我极力压抑着心头得怒火,狠狠瞪了他一眼,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六师兄,转头看向郗宥安,他收到我求救得目光,讪讪一笑:“马匹不够了,妹妹就听王爷安排吧。” 看来自家哥哥也靠不住啊!我在心底哀叹了下世态炎凉。在众目睽睽下硬着头皮把手放到萧钦手中,他掌心微凉,握住我的手轻轻一提我就被带到了马背上,后背靠上了他坚实得胸膛,他一手攥着缰绳,一手环上我得腰,吩咐众人上路,径直走向了前边。 我挺直腰背,屏着呼吸,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竟比师父逼着我静坐时还要辛苦百倍,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天边的晚霞渐渐化作墨云垂落在天地之间,夜风吹的林叶哗哗作响。身体僵直的时间长了感觉腰酸背痛,有些轻微的发抖,我把手伸到马背上想去抓几根马鬃来保持平衡,不料碰到了萧钦的手,我急忙往回收手,他环在我腰上得手一紧,我便落入他的怀抱,“这样挺着,不累么?”他低下头贴着我得耳边低声说道,温热得呼吸吹到我脖子上,我浑身冷麻,感觉自己汗毛都立了起来,手心里沁着微汗。我挣了挣欲坐起来,他紧了紧手臂又轻声道:“你似乎很怕本王,嗯?” 我结结巴巴得说:“怎么会......怎么会怕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不清,还请......还请王爷放开我。” 他低笑了一声:“你都要做本王得王妃了,无妨。再说,方才你和你那师兄在马上拥抱着不是也挺自然的吗?” 他这句话激起了我心中所有的怒火和心伤,我暗骂道,谁稀罕做你这破王妃,人家在山里待得好好的,被你一句话要了来,背井离乡还遭刺杀,小命差点赔上不说,还与心爱得人从此相望不相亲。想到这里只觉得嘴里血气翻腾,反而冷笑了声说:“王爷莫非是在吃我六师兄的味?” 他笑了起来:“吃味?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目前为止,还没有那个女人有这个本事。” 我轻笑了一声:“我觉得我本事大着呢,隐在深山都能让王爷想着我,我其实很想不明白,西凌王宫什么样的美女佳人没有,王爷怎么看得起我这乡野丫头,也不怕失了王爷您的面子?” 他把手从我腰上抬起掐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来,底下都鼻尖几乎触着我得鼻尖,眼睛深幽的看着我,我紧张的握紧拳头瞪着他。 “宫里的女人看多了也腻味,换个口味不好么?”他轻声一笑,漫不经心的说到。 我瞪着眼咬咬牙,对着她那张冷峻不凡的脸“呸!”了一口。他一怔,随即眼里燃气熊熊怒火。 ―――――――――――――――――― 求包养,求包养。。 妥协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你胆子够大,那就试试?”他双腿一夹,身下的马儿狂奔起来,只听得身后喊着“王爷...”“公主......”他冷声道:“都不要跟着。”转眼间跑出了一段距离。 一个冲力,我身子向前倒去,慌乱中抓了几缕马鬃撑了起来去抓缰绳,之见他两只手将缰绳占得满满的,无奈之下我只能向他怀里靠去,在他腰间胡乱摸了一阵,抓住了他的衣服和一块玉佩,才稍稍稳了下来。 惹怒一头狮子,就等于找死啊!我终于明白我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不知跑了多远,我被颠得七荤八素,满心后悔怎么没被那些刺客一刀刺死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我翻身下马蹲在地上狂吐起来,由于下午遇刺加上这一番折腾,我的精神体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吐了半天也只吐出些酸水来,捂着胃缓了半日,方觉好些。想站起来却觉得两腿颤抖得厉害,内心一阵气恼,索性仰面躺了下来。 四周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片宽阔的草地,身旁有一条河流,河水涓涓的流淌着,夜空繁星璀璨,身旁有萤火虫飞来飞去,我转头看向立在马前得萧钦,他一身黑袍隐在夜色中,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半响冷冷开口道:“你不愿嫁给我?” 我愣了愣,抬起双手枕到头下,然后望着浩渺的夜空笑了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方道:“我愿不愿意有用么?” 他蹲下来看着我:“你明白就好,惹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只要你识相,本王不会亏待了你。” 我冷嘲道:“还请王爷垂怜。” 马蹄声传来,我坐了起来,看到郗宥安、六师兄和锦纹策马奔了过来,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我眼眶一热,低下头咬了咬唇,将眼泪逼了回去。 “王爷好骑术,这么一会儿功夫跑了这么远。”六师兄看了我一眼,浅笑着对萧钦说。 郗宥安接着说“大家在那边扎了营,想必王爷和妹妹也都饿了,快回去吃晚饭吧。” 萧钦笑笑:“有劳四殿下和苏公子了。” 我扶着锦纹得手站起来,只觉得双腿酥软无力,用河水净了脸,锦纹含着泪重新给我梳了头发,稍觉得好了些。我回身看了马上几人一眼,咬着牙挪到萧钦得马前,抬头平静得看着他,他伸手将我拉到马背上,在我耳边轻笑了一声,我恨得牙痒痒,却只能低眉顺眼得沉默着。 用过饭我扶着锦纹来寻郗宥安,他为我倒了杯茶问:“妹妹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道:“四哥哥觉得这些刺客是谁派出来的?” 他沉默了片刻说:“据楚先生和苏公子推断,应该是齐国和西凌国的反贼,也有可能是萧国王爷的敌对势力,这些刺客,至少在三路以上。” “可.....杀了我,西凌仍可以派别的公主和亲,即使不和亲,萧国同样可以和西凌结盟,这对破坏两国结盟并没多大作用?”我疑惑道。 郗宥安皱了皱眉“至少能拖延一段时日吧,或是能借机制造些矛盾也不一定,个中隐情,还须慢慢查访。” 我沉默了半响也没理出个头绪,只能起身回去,走出了两步又回身问他“繁缕会功夫?” 郗宥安笑笑:“她说幼时学过些,虽不是强手,可你带着多少也方便些。” 我点点头道了谢,他又说:“妹妹.....和苏公子关系很好?” 我笑了笑:“朝夕山没那么多规矩,师兄弟们都多照顾我些,一起长大,自然如同亲兄妹一般。” 他亦是聪明人,知道点到为止,笑着说:“那自然是亲厚些,妹妹回去歇息吧,只是,夜里睡觉时警醒着些,虽有韩恪和王爷带过来得不少高手,也不能不防个万一。” 我点头道:“四哥哥也是。”随即扶了锦纹的手出来,抬眼看到一抹纤瘦的身影在眼前闪过。 我问锦纹:“那边可是王爷得帐子?” 她点点头:“婢子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我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说:“我们回去罢。” 夜候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睡觉的时候把帐内的灯都灭了吧,万一刺客来了,也好抹黑逃命。”我笑着说。 佩兰手持香炉进来:“公主,您今日受了惊吓,这箩云香有安神去乏的作用,婢子给您点上吧。” 我点头道:“你倒是细心,还带着这个。今晚上点墨和繁缕守在帐内,你们两在外帐休息吧。” 繁缕笑着:“公主偏心呢,就是疼两位姐姐比我们多些。” 佩兰笑着捏她的脸:“身手厉害,嘴皮子也不差,公主以后可离不得你了。” 两人嬉闹了起来,锦纹笑着说:“都休息吧,一个个和孩子似的。” 在黑暗中躺了许久,只觉得双腿酸痛无力,狠狠地诅咒了萧钦几遍,又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却还是理不出一点头绪。心里烦躁,唤了繁缕和点墨几声,无人应答,起身摸黑下了床,这时,锦纹执了灯盏走了进来,为我披了件衣裳,外面传来守夜侍卫的声音:“公主没事吧?” 锦纹道:“没事,公主口干喝水呢。” 她给我添了壶茶退了出去,我对着灯光发了会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过去挑了挑灯芯,身旁传来茶盏响动的声音。 “这是我从山上带下来的青天碧,你最爱的。”我轻声说。 半响没有回声,我回身见他正将茶水倒在那箩云香上,他声音极低的说:“这个东西虽说没毒,可闻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他走到我身旁皱皱眉:“你怎么下这么多?” 我看了繁缕一眼:“那个会功夫。” 他沉思着没说话,走到矮机旁坐了下来,独自斟了杯茶喝。 “你没惊动到人吧?”我跪在软垫上,伏在机上,双手托腮看着他。 他轻轻勾出一抹笑,伸手揉揉我得头发:“你师兄我翻过的墙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什么时候被人抓到过。” 我笑着眨眨眼:“这不,今天被我抓到咯!” 他凝神看了我一会儿说:“长高了,也.......有点女人味了。” 我眼眶一红,吸着鼻子说:“你老人家这两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不知道大伙有多担心你么?我还以为你......以为你......” 他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我:“以为我怎么了?” 我扒开袖子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块帕子来,捏在手里轻轻拭了拭眼角,无限悲伤得说:“以为你身死异乡了。” 他瞪圆他那双好看得桃花眼:“丫头,你怎么能这样诅咒你师兄我呢,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得公子死了那多可惜啊?” 我被他得样子逗得笑了起来,眼泪却像断了线得珠子似地掉了下来:“后来我想想,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那么浑,肯定还活的好好的。” 他忙着给我擦眼泪:“还真哭了啊!以前采药时从山上掉下来伤成那样也没见你掉一滴眼泪。”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那是因为知道你们不会让我死掉的。” 他静静的看着我,沉默了许久,然后轻微得叹了口气说:“时间不多了,我们好好说会话。” 郎骑竹马去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收了泪,熄了灯,与他一道坐在地上,他略疲惫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这两年我在关外,经历了好多事情,也差点被奸人害了性命,不与你们通消息是怕连累了山上的师兄弟们。前些日子听说你要和亲,我便往回赶,可是......还是迟了。” 我伸手摸到他的袖子拉住:“你能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了很知足了,就是师父在,也是没办法的。” 他握住我的手说:“其实师父他是.......阿约,你要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好好活着,如果萧钦对你好,我则放心了,若是你过得不好,我总会想办法护着你的。”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喊了声:“六师兄......” 他声音暗哑:“阿约,你答应我。”我点点头,想着黑暗中他也看不到,又补充道:“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活着。” 他揉揉我的头发:“有时候想着,以前我们不该把你保护得密不透风,应该让你多经历些事情,这样以后才能不被轻易欺负了去。”他顿了顿又道:“好在,你在宫里生活过几年,人也聪明,也不吃亏,自己多注意着些就好。” 我听的眼泪哗哗往下落,拉下他的手,带着笑声说:“啰嗦的和个老夫子似的,我那王上老爹都没你说的多。” 他冷哼了一声,握着我得手说:“天快亮了,你睡一会儿吧,我走了。”一闪身便出了帐子。 锦纹进来,将灯点燃,从地上扶起我服侍我睡下,又将箩云香倒掉,放了点请神香进去点燃,自去歇息不提。 由于到云霄城还有七、八日路程,萧钦将文书搬到我修好的马车上处理,我看着那厚厚的文书想,这清源王可真是受器重,听说萧帝待他胜过如今的萧国太子萧彦,如今与我成婚,那西凌的半壁江山没准就成了他的了,难怪一波一波刺杀蜂拥而来呢。 萧钦处理政务的时候,我和锦纹她们都不敢说话,生怕惹得他不高兴了,并不是怕他把我怎么样了,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和亲公主,这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这个男人正面交锋不但没有乐趣,还会在体力上吃亏,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件事情上,我自认为自己还算个小俊杰的。 我下颚抵着手背爬在车窗上望着蓝天白云高飞的鸟儿,祭奠着我那山中悠闲自在一去不复返的时光,骑着高头大马的六师兄苏执突然转回头来看向我,我遥遥得望着他,脑子里蹦出那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想,原来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能绕成眷属的,如今的我,只能眼巴巴得看着郎骑竹马去了。 郗宥安骑着马走到六师兄身边不知说着什么,六师兄浅笑着将头转了回去。我缓缓收回目光,将头转向车内,却发现萧钦正用他那双锐利深邃得眸子看着我。 我与他笑笑,说:“王爷可是累了?喝杯茶休息一会吧。” 怒了?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他收回目光,懒懒地靠在塌上,淡淡的说:“会琴吧?为本王扶一曲吧。” 我欠身道:“弹的不好,怕污了王爷的尊耳。” “无妨。解闷罢了。”他闭上眼哼道。 这时繁缕执了茶盏过来:“这是王爷爱喝的溪山云雾,恰我们公主也爱喝,婢子用前年霜降时节从梅花上收集来的雪水煮了,王爷和公主喝着还入口,便赏婢子些好处。” 我微微一笑:“你倒是会讨人喜欢,也不吃亏,这大荒野里我拿什么赏你?” 她笑笑:“公主忒的小气,您手里随便一把扇子也比婢子这条命值钱。”我将手里的扇子塞到她怀里:“就你猴儿精怪的,去把我得琴抱来。” 我斟了杯茶道:“王爷喝一杯吧,我这丫头煮的一手好茶呢。”他慢慢睁开眼接过了茶盏。 我起身走到琴案前坐定,手腕起落之间,清脆的音符在指尖流淌而出,我想起无有观后的清风涯,空山新雨后,晚秋的皓月照在青松苍翠之间,夜风徐来,清泉在月色下泛着银亮的光,师父身着青衫坐与岸边,给人一种明月皎皎、遗世独立之感,琴声高远、空旷,仿似人间一切爱恨痴嗔,恩恩怨怨都如天际浮云,随风即散,不值一提。 我收了最后一个尾音,从回忆里走出来,萧钦斜靠在软榻上看我,面如冠玉,目如寒星,一袭黑袍更衬出他高山之威严。 “谁说天下只有一个紫萝,你的琴声单在意字上就胜她多矣!”他慵懒地说道。 我心里一跳,他竟然记得紫萝,而且对紫萝得评价还不低,这便好办了。按下内心的激动,我开口滔滔不绝的夸赞起我表姐紫萝来:“我哪里及得上紫萝姐姐,她不但容貌倾城,而且冰雪聪明、温柔贤惠、蕙质兰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透,在舞蹈上更是造诣极深,放眼天下各国女儿中,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她的,很是不得了呢!”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这话可是真心。” 我诧异道:“如何不真心?” 他抿了口茶悠悠的道:“你可确定你自己是女子?” 我脸一红,莫非他真是断袖,觉的我像男子才娶我?我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他,嘴里却不由自主的嘀咕着:“我知道王爷好男风,可我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虽然没别的公主小姐们温柔一些。” “都退下去。”他冷冷的说了一声。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抬手掩了口。锦纹和繁缕苍白着脸,无限担忧加同情的看着我下了车。 完了完了,我又把这尊大神惹怒了,我心跳如鼓。 “坐过来。”他淡淡的道。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 我讨好的对他笑笑:“我.......我坐这里就挺好,挺好的。” 他剑眉轻皱,眼睛一寒,我打了个冷颤,起身慢慢腾腾挪了过去,刚欲落坐,手腕一紧,便跌倒在他身上,我挣扎着推他,不料却扯开了他的腰带,他衣服一松,结实的胸膛华丽丽的呈现在我眼前。我一惊,盯着他的胸膛呆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半响,只能艰难得咽了口唾液。头顶传来一阵轻笑,我忙移开视线,只觉的脸上滚烫。 被欺负了......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不是......我不是.....”真想把舌头咬断,这个时候打结,太丢本公主的脸了。 “你不是什么?”他俯在我耳边轻声问。我将头使劲向外偏了偏,低声说:“我不是有意要看你的。” 他用手扼着我的下颚将我的头扳过来,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脸更红到了脖子底,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寒眸里蕴着一丝戏谑的神色:“本王不介意你看,谁告诉你本王好男风?” 我将双手抵在他未曾外露的胸前,僵硬的笑道:“是我浑说的,还请王爷原谅则个,王爷大好年华,身强力壮,王府里美妾如花,王爷怎么好男风呢?” “嗯?你怎么知道本王身强力壮?”他又像我靠近了些“用不用本王证明给你看?” “不用......不用......”我猛烈的摇头。 “看本王到底是不是好男风?是不是身强力壮?顺便证明一下你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本王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滔滔不绝真心实意的去夸赞另一个女人。”他将鼻子抵在我得鼻尖上。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问我是不是女子?我欲哭无泪,勉强扯出一个笑,刚想开口,他一低头含住了我的唇,我脑袋“嗡――”一声炸开,一片混乱,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轻笑一声,重重咬了下我的唇,我一吃痛张开了嘴,他的舌顺势探入我的口中,我又惊又羞又怕,挣扎着用手去推他,却不料抵上了他外露的胸膛,只觉得手心下一片炙热,慌忙缩了回来,他眸子暗了暗,收紧了圈在我腰身上的手,另一只手固定在我脑后,一用力加深了这个吻,我只觉得难以呼吸,浑身发抖,闭上眼用手抓了他衣服勉力撑着,正当我以为要窒息而死时,他放开了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对上他幽暗深沉的眸子,向下一移眼,看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胸膛和我抓着他衣襟的手,我忙忙放开手往后移去,然而身子一空摔了下去,只听得“哗啦――”一声,一片温热从肩上倾泻而下,下一刻,萧钦伸手将我捞了回去,他利落的解开我的腰带并喊了声:“来人。” 锦纹和点墨上车后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萧钦裸着胸膛在剥我的衣服,我头发凌乱,面色嫣红,双唇红肿的靠在他怀中。好不旖旎。 她们两急忙红着小脸低下了头,萧钦淡淡的说:“去为公主拿烫伤药来。”两个丫头逃命般得闪了出去。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起身拽着衣服说:“茶水已经凉了,只是需要换身衣服,还请王爷回避一下。”萧钦淡淡的看了我一会,伸了个懒腰,整理了衣服下车骑马去了,我唤锦纹与我重新梳洗了一翻,依了软榻躺下,脑子里乱哄哄的,又是六师兄的笑脸又是萧钦那双寒眼,还有刚才的情景,一时心烦意乱又无处发泄,翻腾了半日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日,萧钦除了到车上处理文书,一般都是骑马前行,对我也很是客气,这让我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到达萧境前又遭遇了三波不大不小的刺杀,两波是针对我和萧钦而来的,一波比较弱势的却完全是针对我而来的,好在有惊无险,保住了这条小命。 入了萧国境内,各处城池自有百官相迎,沾着萧钦的光,吃饭住宿皆是上好,待遇比在自己国家好了不知多少倍。六师兄在入了萧国第二天便告辞离去,说有要事去办,待九月二十三日定当去往云霄城参加婚宴,淡薄得晨光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得心一片片空落下去。 郗宥安清咳一声说:“妹妹也该收拾一下启程了。” 我抬头看向萧国的九月天,没有西凌的高远,亦不及朝拾山的深蓝。这片天空下的土地,便是我往后慢慢岁月中生活的地方。 ----------------------- ------------------- 西凌篇结束。 有在看的亲,记得留脚印哦! 你们得支持与鼓励是我写下去的最大动力哦! 云霄夜雨(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云霄城的天似乎自打我来了便没有晴朗过,不是阴沉沉的让人觉得气闷,便是细雨霏霏使人凭空生出几分伤感来。萧钦将我们安排在温凉苑中,留了足够的侍卫护院便没有再来过,我每日跟着萧王宫派来的嬷嬷学习萧国礼仪与婚礼章程。郗宥安早出晚归大抵是在忙着结盟一事,眼见之处,只有一个韩恪,却是恭敬严谨不苟一笑,甚是无趣。故而,日日心中烦闷,明明显显的消瘦下来。 “公主殿下,您在多吃一碗罢,您看您几日下来就瘦了一大圈。”佩兰端着碗央求道。 “吃不下。”我恹恹地说。 “公主不想吃就算了,这萧菜不是辣的过分便是淡的无味,别说公主,就是我都吃不下。”锦纹接过佩兰手里的碗说道:“婢子去厨房做些公主爱吃的吧。” 我摇摇头:“不用了,大概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实在没什么胃口,佩兰和锦纹服侍我洗漱,其余人都退下休息吧。” 窗外细雨横斜,雨滴打在屋外的梧桐叶上,点点滴滴,似在敲打着千古寂寞。梧桐更兼细雨,明明有着悲愁之意,可人们偏偏又要将这梧桐种与窗外,到底是为了雅致还是想把无法说出口的寂寞之情寄托与此呢?不过是无故寻仇觅恨罢了。 “公主,您总站在窗口,小心着了凉,您看这头发还滴着水呢!”锦纹将一条青色外裳披在我身上,拿了一块干帕子帮擦头发。 感觉脚腕上痒痒的,我低头看是前日央了韩恪帮我买回来的那只小白猫正用头蹭我的脚腕,抬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我弯腰将它抱了起来坐下,摸了摸它的头说:“真是委屈你了。”它看着我细细的“喵......”了两声缩到我怀里睡觉去了。 “可能明日吧......”我轻声说,锦纹叹了口气。 锦纹给我擦干了头发,拿起梳子梳头,轻轻地说:“公主的头发长的真快,只是没在山上的时候亮一些。”我抬手摸了摸头发,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没以前有神采了,那个朝拾山无忧无虑的小师妹真的已经不见了。 正在心底伤感着,突然一个影子破窗而入,甩了我一身雨水,那身影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费力站稳。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随即抬手捂了口。听到外边有响动声,我回身关了窗户,敲门声和韩恪的声音传了进来“公主......” 佩兰开了门说:“韩小将军,出什么事了?” 锦纹边掀起帘子走出去边低声说:“怎么这么大响动,公主好不容易睡着了。是韩小将军,出什么事了?”后半句语气中带着惊慌。 “刚才侍卫说看到一个影子向这边闪过,怕是有刺客,我过来看看公主是否安好?”韩恪答道。 我转到屏风后换了身寝衣,取了件干净的外袍披上,睡眼朦胧的走了出去:“怎么了?” 韩恪见我衣衫不整忙低了头:“打扰公主休息了,公主安好无恙,臣便告退了。” 云霄夜雨(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命锦纹将门关好,急急回了里屋,见六师兄正手提茶壶仰头灌茶喝,他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滴着水珠,一袭白袍上沾满了泥点和血迹,左边的袖子被鲜血和雨水寝透,我颤着声问他:“怎么这样狼狈,伤了哪里?” 他指了指左臂,摇了摇头。 锦纹端了盆热水进来说:“屋里也就这么点热水了,六少爷将就着清洗一下伤口吧。” 我将灯移到六师兄跟前,见他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我一惊,忙伸手帮他脱了脏兮兮的外袍,挽起他左边的袖子帮他处理伤口,伤口并不深,只是中毒时间长了些,好在只是平常毒药,挤出血水上了药,又让他服下解药。一番忙乱过后才问他:“你这是惹了什么厉害人物?以你的功夫能被追的这样狼狈还受了伤,想必对方是下狠手了。” 他看着我,眼睛在灯光下闪动着,缓缓地抬起右手揉揉我的头发:“一点小伤而已,没事的。只是.......你怎么几日瘦了这么多?” 我知道他不想说便不再问。只答道:“水土不服。” 佩兰进来说:“六少爷的袍子洗了,可是天气这样潮湿,明日怕是干不了。” “六师兄也算是我的家人,一会找间屋子光明正大的住下。”我说。 “阿约......最好先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在我的毒完全解了之前。”他声音带着疲惫,我看着他有些迷糊的眼睛,有些心疼,轻轻点了点头:“你今晚睡我屋里,我和锦纹佩兰到外间睡去。” 他摇了摇头说:“我在榻上躺一会就好,等体力恢复些我就走。” 我眼眶一红,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你这是什么话?等哪天我也要死了,你也别管我。” 他拉拉我的袖子,笑着说:“阿约......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我甩开他的手,正欲再骂几句解解气,窗外响起了悠婉的箫声,我一时怔住。 “这曲子......阿约,以前听你吹过,记得你说是你那什么夜哥哥教你的。”六师兄疑惑的看着我。 我回过神,低头想了想,走过去打开了窗户。一阵桂花香伴着清婉的箫声在细雨中幽幽传来,韩恪穿着防雨军服立在不远处的几株桂花树下吹箫,他看到我,收了箫,指了指我殿室的门。 我开了门让韩恪进来,见他头发和脸上滴着雨水,给他递了块帕子过去,他擦了脸从怀里摸出一身衣服来:“公主,这是一身侍卫的衣服,委屈苏公子先穿着吧!” “你怎么知道.......”我惊道。 他笑笑:“臣自认为自己功夫还不差。” 我尴尬的笑笑。 他又说:“公主若是信得过臣,就让苏公子先住臣哪里吧。”我看着他正要答话,六师兄走出来疲惫的说:“阿约,我就去韩小将军那里吧,只是劳烦将军了。” 我看了看他俩点了点头,帮他穿上侍卫的衣服,叮嘱道:“你想吃什么只管告诉韩小将军,我让人给你做,伤好前不许出去,还有记得按时服药。” 他笑笑:“知道了,丫头,你可真啰嗦。”随着韩恪一起出去了。 雨越下越大,我看着那两个淹没在雨中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 ----------------- 求收藏,求打赏。 七日欢(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公主,这新厨子都是按您的口味做的菜,昨天看您就多吃了些。”点墨一边布菜一边说。 我点点头:“看着就有胃口。” 锦纹抱着小白猫外边进来,笑着说:“还求公主赏这个可怜的东西点吃食,您瞧它饿的脑袋都耷拉下来了。” 我让点墨将各类肉食都夹了点喂猫,繁缕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做一只猫了,能得到公主这般照佛。” 点墨笑笑:“就你会说话哄公主开心,以前还觉得你是个闷葫芦呢!” 繁缕撒娇道:“还不是各位姐姐带的好。公主,快用饭罢,一会儿菜都凉了。” 我拿起筷子夹菜,佩兰端了一碗汤药进来:“公主,您喝了这碗药再吃饭罢。这可是宫里来的御医开的方子,专给您补气血的,还特特叮嘱要空腹服下,婢子熬了一上午呢。”我放下筷子接过碗吹了吹慢慢喝下。 只听得一个小丫鬟“啊——”一声惊呼。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没看到公主在用饭?越发没规矩了。”佩兰责到。 “猫......猫......猫死了.....”那小丫鬟跪在地上结巴着说。 我手腕一转,碗掉到地上“哗啦”一声打碎,起身抚着胸,惊恐的说:“快......快请四殿下来,有人要下毒害我。”所有人都惊恐的跪了下来。 不时,四哥哥与韩恪赶了过来,我抓住郗宥安的袖子哭成个泪人:“四哥哥,有人要害我,幸好韩小将军送了只猫给我解闷,要不然,你们只得将我的尸首运回西凌了。” 郗宥安气的脸色铁青:“妹妹莫哭,我找清源王去。” 韩恪提着猫过来説:“四殿下,公主,这猫没死,只是昏睡了过去。”我暗给佩兰使了个眼色,她端着猫盘里剩下的饭菜出去了。 “去把厨房里的人都看管起来,所有人没我的命令都不许出府,包括清源王的人,桌子上的饭菜都别动,马上去请几位御医过来。”韩恪沉着脸吩咐道。 郗宥安点点头:“还劳将军看顾好公主,我这便去清源王府。”说完便出去了。 我吩咐繁缕和点墨将刚才在室内伺候的人都带到偏方看管好,只留了锦纹陪着我。韩恪用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那只猫,低声说:“幸好公主想的周到。” 我叹了口气:“总不能被人白白害了去。厨房那边可提前安排妥当?” 他点点头“公主放心,连只苍蝇都没飞出去。”顿了顿迟疑道:“公主怎么不告知四殿下?” 我苦笑了一下:“小将军也知道我在西凌的情况,我这几年在山上,也没人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性格,若是让......知道了,怕是以后还会生出别的事情,还请小将军回去能为我......” 他打断我的话:“臣只知道公主被害险些中毒。” 我起身施了一礼:“谢小将军愿意帮我。” 他慌忙虚扶了一把:“不敢受公主礼。” 少刻,佩兰进来,施了一礼说道:“公主,六少爷说饭中下的药,名曰七日欢。这种药类似于烈酒,只要连着吃七日,药效便会发作。” ----------------------- 有在看文的亲,欢迎评论,提意见哦! 你们的支持是偶最大的动力。 求收藏,求打赏。 七日欢(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七日?那不是我与萧钦大婚的日子么?六师兄没说发作了会怎样?”我问道。 佩兰回道:“六少爷说此毒要不了命,只是发作后如同醉酒一般口吐真言,心底所有的想法都会说出来,中了此毒后话会特别多。” 我听着从后背升起一股寒气,手心直冒冷汗。 “好深的算计。”韩恪皱眉道:“看样子对方是想让公主当众出丑,丢了清源王的面子,其目的还是破坏这次联姻。” 我点点头:“想来是萧钦的对手所为,如果我当众羞辱了萧钦或萧国,那么双方结盟的事基本不用提了。”说完,我和韩恪都沉默了下来。 几位御医赶了过来,为我把了脉后围着那几盘菜研究去了。我神色恹恹的坐在榻上发呆,韩恪面色萧肃立在一旁,萧钦沉着脸走了进来,扫视了下现场,走到我身旁问:“你没事吧?” 我看着他摇摇头,起身施了一礼:“王爷来了。” 他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他的手指依然微凉,眼神寒的像块冰,沉声道:“本王会给你个交待的。” 那帮御医鼓捣了大半日终于把这神奇的七日欢研究了个七七八八,除了不知道药名外,所述基本与六师兄一致,还说那小白猫是因为与人类体质不同和酒力不济昏了过去了。萧钦眼中神色更冷了几分,冷冷吩咐手下从厨子和安排的人等开始查起,并将我的膳食交给了锦纹几人。 一干人等都退了出去,萧钦坐下来盯着我看了半响说:“瘦了。是我照顾不周。” 我欠了欠身道:“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过些日子便好了。” 他轻轻一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饭菜有问题的?” 我抬眼看他,依然一袭黑袍,玉冠束发,给人高远威严之感,黑袍用银线滚边,恰又遮去了几分阴寒之气。我想,难怪帝王们要大张旗鼓的收罗天下美人,这生下的娃就是比别家的好看。 我无辜道:“那猫都昏死过去了,我自然就发现了。” 他眼睛微眯:“你也不用跟本王绕口舌,本王问什么你答便是。” 自以为是。我在心底哼了一句,微微沉思了一下抬头道:“自我住进来第一天始,桌上的饭菜便都是萧菜,且是捡着最辣的与最淡的做上来。我寻思着,这一路行来,也没见的你们萧人只吃萧菜。那么这样做的用意不为乎两种,一是故意刁难与我,可是我刚到这里并没得罪之人;二是为我设了个圈套,等着我受不了抱怨饭菜不好吃的时候,顺l理成章的换一批厨子进来。” 他喝了口茶,继续问道:“既然先前的厨子能天天做萧菜与你吃,肯定也是被他们收买之人,何不直接给你下毒,非要这样大费周折?” 我笑:“王爷会允许?还是我们西凌人看着没有一点戒备之心?怎么也会先去去我们的防备之心,况且,做萧菜事小,投毒事大,必的绝对可靠之人。”我起身给他添茶“王爷看了这么多日的戏,可否尽兴呢?” 静日绵绵(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静日绵绵(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想着往事,不觉微笑起来,伸手抚了抚他散乱的头发,心想,这一生,都不能再这样看着他了,人都说恨不相逢未嫁时,可是相逢的再怎么早又能怎么样呢?到底是左不过命运的翻云覆雨。 “偷窥美男子是很不地道的事。”他眼睛眯成条缝看着我笑。 我手摁在他头发上用力撑着站起来,回头张望了一番:“哪里?哪里有美男子?韩恪也不在啊?” 他将牙磨的咯咯作响,一脸心痛状:“我记得没得罪你啊?真够狠的,你看,你看,压掉好几根头发呢!” 我扶着床头咧着嘴皱紧眉头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我,坐起来大笑:“我就说,这看美男子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有种一拳将他那一嘴白牙打掉的冲动,看着他那熟悉的笑容,眼眶就红了起来,他急忙收了笑伸手将我拉到床上,抱着我麻掉的双腿又敲又捏:“好阿约,乖,不哭。”我眼泪流了出来,这腿麻的感觉当真不好受啊。 我哽咽着说:“我差点被人害死你都不关心,还在这儿笑话我,亏我还穿成这样来看你。” 他打量了我一通说:“还是觉得你不适合当公主,这样更好看些。” 我扭头不看他:“我怎样都好看。” 他伸手帮我擦擦泪:“那当然,我们朝拾山的第一美女谁能比得过。” “朝拾山就我一个女孩子。”我破涕为笑。 “还有大师嫂、三师嫂......”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紧了紧眉头“阿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那七日欢是三师兄所制,此药制起来甚是复杂,四年方能制出一炉,三年前是第一炉,共十二丸,我下山时带了五丸,其余的都在三师兄那里。” 我一惊:“三师兄立下毒誓,毒药不外传,那这药是从哪里来的,你可确定这是七日欢?” 他点点头:“我用过,等你大婚后,我回趟山里,如今山上还有谁在?” “师父仙去后,几个小师弟都被家里接了回去你也是知道的,你走后,七师兄下山习武去了。如今只有大师兄一家,三师兄夫妇以及五师兄留在山里。”我说道。 他点了点头,皱着眉沉思起来。 七日欢。只是毒药无意外流,还是这场纷争将朝拾山也牵扯了进来?欲意何为?我抬头看六师兄,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他与我笑笑:“别多想,也许是三师兄那个呆人的药被盗贼盗了呢?” “这药可是将药丸化了水,分别加入每日的饭里?”我问道,他点点头。 “这盗贼可真聪明。”我撇撇嘴。 六师兄叹了口气:“阿约......我只希望你在清源王府好好生活。” 我低下头沉默了半响,起身将食盒里的点心等摆放到桌子上:“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等伤好了就住到韩恪的隔壁,我吩咐人收拾出来了,我先回去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说。” 他点点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转身走了出来,正好韩恪回来,看到我眼中露出微微的诧异,然后将身边的侍卫打发的远了些,低声说:“五日后便是公主大婚,还望公主万事小心一些。” 我点了点头说:“劳烦将军多照看我师兄一些。” 他应了好,将我与锦文送至门口说:“两位姑娘走好,带在下谢过公主赏点心来。” 我想,不论他是为了和亲顺利还是什么目的帮我,这份恩情,我总会记得的。 大婚(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萧国明帝二十六年,九月二十三日,萧国二皇子清源王萧钦迎娶西凌国和欣公主郗溯约为正妃。各国使臣纷纷来贺,萧国京都云霄城张灯结彩,十里红妆,鼓乐鞭炮齐鸣,一片喜庆热闹繁华之景。 我穿着华贵繁复的大红嫁衣,由人带着行过冗长繁杂的礼节,终于被送至新房。挨着床边坐下,只觉得两腿酸软胀痛,头上沉重的凤冠压的人头晕眼花,听着周遭一片嬉闹之声,不得不继续挺直腰背端端坐着。 喜婆喊道:“请新郎官掀新娘子盖头――” “掀盖头――” “掀盖头――” 一片起哄声中,眼前一亮盖头被掀起,我微红了脸底下头来。 “都道萧女微羞涩,世间无颜色。如今倒是西凌出美人了。”一个略粗狂的声音传来。 “四哥,你还惦记着那紫萝美人啊?赶快上去给王妃行个大礼,好求王妃给你做一媒。”一个变声中的公鸭嗓子说到。 “你不知道紫萝看上的是......唔唔.......你捂我嘴作甚?”后面半句含糊不清。 我稍稍抬眼看去,只见萧钦身边一个瘦高男孩正捂着一个胖子的嘴,见我看去两人忙站直了与我笑,我嘴角轻扬,移开眼去看萧钦,他一身大红婚袍,金线纹龙,脸色沉静,少了几分往日的冷峻,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我,我脸一红复又垂了眼。 “郎情妾意喜白头,撒帐啦――”喜婆说道。 “撒帐啦――”众人起哄着将萧钦推至床边,他挨着我坐下,在喜婆的引导下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我的右衣襟上,喜婆将各类喜果撒到我怀里以及婚床上,众人又嬉闹了一阵,直至外面来传开宴,方拥着萧钦出去了。 我看着最后那抹黄色的裙角消失在门口,嘴角噙起一个无奈的苦笑,不知道除了一个紫萝,还有多少双这样幽怨的目光在看着我呢? 我扭了扭脖子,摇了摇头,压住伸个懒腰的冲动,抬手去摘那沉重的凤冠,喜婆在旁边急道:“王妃,使不得,使不得,这个得王爷回来再摘。”我淡淡看了她一眼,将手放了下来,悄悄摸了摸肚子,饥肠辘辘啊,只在早晨喝了半碗粥,早知道便多吃些了,悔不当初啊。 这时,一个身着藕色罗裙,上罩桃红罗衫的小姑娘从外面跑进来:“嫂嫂,二哥哥让我告诉你说,累了一天了,先把这凤冠环佩都摘了休息一会,待外面散了,他便回来陪你用饭。” 我心底稍暖,萧钦这厮倒也记着我的。我笑着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女孩,但见她因跑得急胸口微微起伏,鼻尖渗着细汗,白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明亮清澈,嘴角挂着一个浅浅的梨涡看着我。我笑着说:“你是璎珞公主吧?” 她双眸一亮:“嫂嫂知道我?这太好了,我与二哥哥乃一母所出,母妃去的早,二哥哥封了王自立府邸后,我便求了父皇恩准,出来住在二哥哥这里。”她拉住我的手:“我帮嫂嫂取凤冠。” ---------------- 求收藏,求打赏。 大婚(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握住她的手笑着说:“让丫头们来罢,你赶紧吃饭去吧。” “我早吃饱了,外边那些公主郡主们吵得很,我就在这里陪嫂嫂说说话。”他偏了偏头道。 我从手上退下一对赤金镯子放到她手里:“给公主备了礼物,可一时乱哄哄的也没整理出来,这个就当见面礼了。” 他道了声谢,便收了起来“嫂嫂叫我珞儿就好了,王宫里兄弟姐妹们虽多,可都淡淡的,只有二哥哥对我好。”她闷闷的说,然后又展颜而笑“如今盼来了嫂嫂,我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我见着嫂嫂便觉得亲近,嫂嫂可别嫌我聒噪。” 我笑道:“我看着妹妹也喜欢的紧,有妹妹在府里,我倒不怕闷了。” 她高兴的笑起来,闪着那双大眼睛问:“那我可以为嫂嫂去凤冠了么?” 我与锦纹等人都笑了出来,我起身坐到铜镜前:“那便劳烦妹妹了。”她像得到糖块的孩子似的,兴高采烈地对着我头上那华丽的凤冠折腾起来。 我问她:“妹妹几岁了?” 她娇声道:“络儿十三了,二哥哥总说我太顽皮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我觉得自己本来就是个孩子啊!” 我从镜子里看着她,她这样天真可爱是因为有个疼她护着她的好哥哥吧?我十三岁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么,跟在六师兄身后大祸小祸没少闯,想哭哭,想笑笑,也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人疼着护着吧?如今我十六岁,做回了公主和了亲,成了萧钦的王妃,这是异国他乡的王府,这里会有阴谋纷争,争风吃醋,却再也没有人会毫无保留的护着我了。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六师兄送的贺礼――白玉镯,他说,阿约,记得你答应我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好好活下去,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不管你。 “嫂嫂,你可是想家了?”璎珞担忧的问道。 我笑笑:“这凤冠实在沉的很,压的我头晕眼花,这一取下来,感觉轻松多了。” 我拉她坐下让锦纹倒了茶:“妹妹与我讲讲宫中和府中的事情吧,明日进宫去朝见,出了差错就不好了。” 这璎珞倒是有张巧舌,从她那皇帝老子到那位皇子公主难相与都描述的绘声绘色。“至于咱们王府,第一值得敬重的人是二哥哥的奶娘王嬷嬷,她对二哥哥和我很是疼爱。” “那今日怎么没看到嬷嬷?”我问道。 “她老人家身子不好,为哥哥的婚事操劳了几日病倒了。”璎珞说到。 “在聊什么呢?”我刚想再问几句,萧钦背着手走了进来,我急忙起身道:“王爷回来了。”璎珞站起来跑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袖子说:“二哥哥,你终于回来,我刚听到嫂嫂饿的肚子都在叫呢!” “络儿......”我责了一声羞红脸低下了头。璎珞眨眨眼睛咯咯笑着跑了出去。 萧钦含着笑看了看我坐了下来,丫鬟们进来布了酒菜,喜婆端了盘子走进来:“王爷王妃喝了这杯合卺酒再用饭。” ---------------------- 下一章洞房夜要怎么写呢?这可真是个难题...... 求收藏。。 花烛夜(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与萧钦起身依礼饮酒,靠的近了,闻着他身上的酒味,突然有些紧张,先前饿的头昏眼花胃疼,落了坐却没了食欲,简单吃了两口便放了筷子。 “怎么就吃这点,不是饿的肚子都叫了么?”萧钦也放了筷子问道。 我低了头:“饿过头便不饿了。” “绯烟,收拾下去吧。”他淡淡的吩咐道。两个身材高挑,削肩瘦腰的丫鬟走过来将盘碗碟盏都撤了下去。 我由锦纹佩兰服侍着沐浴,躺在花香馥郁温热的水中,不但没有放松却越来越紧张,想起教导嬷嬷给讲的洞房之事,不由脸红心跳浑身发冷。过了这一夜我就是萧钦名副其实的王妃了,我甘心么?我愿意么?可是不甘心不愿意又能如何呢?如今我都在这里了。 将自己没入水中,憋着气,心里渐渐冷静了下来,狠狠咬了咬下唇,起身穿上备好的大红寝衣走了出去,总是要走下去的,我没半分退路可寻。 萧钦正半倚在榻上对着烛光观赏一只玉笛,那笛子通体碧透无暇,光泽莹润,一看就是上乘之物。“好晶莹剔透的笛子。”我清声说。 他转头看我,微微一怔,然后浅笑着说:“晶莹剔透的笛子自然要配晶莹剔透的美人,这笛子便是你的了,” 我接过来握在手里,只觉触手温凉,滑而不腻,果然是上好的玉石,笑着说:“果然是我的东西。” 萧钦一愣,用手抬起我下巴,用指腹抚过我的唇说:“甚得我心矣。来,服侍为夫沐浴。”我将笛子收好,走到他面前,伸出我采过药捞过鱼不算纤细白嫩的手解开他腰间的锦带,他抬手握住我的手,低头在我发间嗅了嗅:“好香,去把头发擦干。”然后放开我自去沐浴。 我唤了锦纹进来给我擦头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青丝长垂,肤色白亮,眼睛清亮幽黑,竟隐约有些妩媚的风情来,突然觉得这个自己有些陌生,想想之前好似很少关注过自己的容貌,在山上时偶尔连自己的性别都会忽略,我抬起手摸了摸脸。 锦纹说:“公主穿红色很好看,只是公主素日只穿白色、青色和蓝色衣服。” 我笑笑:“在山上时习惯了,大伙都穿道袍,我们总不能穿的像只花蝴蝶吧!” “蝴蝶妃子,可要安寝?”萧钦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起身看他,见他散了头发,着一件黑色寝衣,敞着胸膛,我脸上一热低头走到床前将撒帐的喜果都收拾干净,锦纹等人都已退了出去,我看着床上大红的鸳鸯锦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突然一只结实的手臂圈上了我的腰,萧钦在我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声音暗哑:“爱妃,我们该入洞房了。”我一个冷颤身体僵直,然后身体凌空而起,便躺倒了床上,他双手撑在我两侧:“爱妃可害怕?”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避开他如深潭一般的目光,他轻轻低笑了一声:“和欣?欣儿?”我半响才迷迷糊糊的想起这“和欣”二字是我那皇帝老子赐我的封号,含糊的“嗯”了一声,他慢慢低下头覆上了我的唇...... 花烛夜(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由轻柔辗转到狂热掠夺,我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空白,他结实的胸膛压的我喘不过气来,突然感觉胸前一凉,垂眼看到寝衣脱落,水红色的鸳鸯刺绣肚兜完全暴露在外,我急忙伸手掩盖,他伸出一只手将我的双手固定在头上,另一只手利落的挑开我的肚兜,我一惊闭上了眼睛,他吻上我的眼睛一路吻了下去,完全陌生的酥麻感流过全身,让我害怕的颤抖起来......突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由下体传来,我重重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看他,他轻轻吻了吻我的鬓角,轻声说:“别紧张,放松。”我眼里蓄着泪水拽紧了身下的被子,他轻吻了我眼角的泪水,复又吻上了我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缓缓睁开眼睛,烛台上的红烛已燃了一半,烛光在夜色中轻柔的跳跃着,听人说花烛燃尽可以恩爱白头,而我和枕边这个男人,没有爱情,能够白头么? 我与郗宥安并肩站在西凌的城墙上,城墙下狼烟滚滚横尸遍野,萧钦立在马上,一身盔甲散着冷光,眼神冰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半个时辰内城门必破,你们就等着做亡国奴吧,哈哈哈.......”我正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阴森的大殿内,殿内只有我一个人,我抬头看去,屋顶一根白绫上悬挂着一个红衣女子,我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女子的模样,却发现那女子赫然正是自己,啊―― “和欣......和欣......”听到有人喊我,我转头柔和的烛光下萧钦正用他那双深黑的眸子看着我,我怔怔的看住他。 “做噩梦了?没事了。”他轻柔地将我额前的乱发扒开顺到耳后,取了帕子帮我拭了汗,然后低下头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再睡一会吧。”搂着我的肩躺了下来。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缓了神。 “王爷......”我轻声唤道。 “嗯?”他将下颚抵在我额头上。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带着百万大军覆了西凌,我在一个昏暗阴森的大殿内自缢了。”我慢慢的说道。 他沉默了许久道:“一个梦罢了,没事了。再睡一会吧,今日还得进宫朝见呢。”我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着烛台上将要燃尽的花烛,和着窗外潇潇雨声,心里一片茫然...... 萧国原本是西凌的邻邦小国,自如今明帝执政后,励精图治,强兵马重农商,日益壮大,并迅速吞并了几个周边小国,成为如今和西凌、齐国鼎立之势。据说萧明帝此人阴狠果断,作风凌厉,大有吞并四海之心。如今西凌内忧外患,正与齐国恶战,想来萧国正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又该如何自处? 萧国王宫依山而建,正殿均建在半山之上,殿角飞檐凌空横斜,错落有致,映在半壁青天半山苍翠的细雨烟雾之中,越显庄严而神秘。山下各处却又以轻巧雅致为主,亭楼榭阁,廊腰缦回,清池碧流怪石嶙峋,倒像是一处皇家别苑。可整体看上去却又相得益彰,雄伟大气,又不显阴沉压抑。 -------------- 那个....洞房夜偶实偶实在不会写。 委屈亲们自己扩展想象一下哈。。。。 朝见(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扶着萧钦的手下了车,他将手中的雨伞像我这边移了移,我向他靠了靠,抬头看向那高高的宫殿问他:“每日群臣上朝都要爬这么高的台阶?” 他笑笑:“所以文武百官个个身体强健,且没有一个胖子。” 我被他逗笑了:“幸好你的王府没修建在山上。” 他转到我面前俯下身说:“爱妃,是我们的王府。” 我对上他深黑的眸子不自然的别开目光:“我们快些上去吧。” 进入皇后的宁清宫,我与萧钦跪倒请安,前方榻上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都起来吧。”我跟着萧钦起身,抬眼向萧明帝看去,他正执了茶盏低头喝茶,身着朱色帝王服,上有青龙盘腾,玉冠束发,鬓角白发隐生,他将茶盏放下抬头向我看来,我忙垂了眼恭顺而立。 “青......”萧明帝刚开口,皇后扬声说道:“请了安便坐下说话吧!” “谢父王母后。”我随着萧钦坐了下来。萧后看起来四十多岁,一双丹凤眼笑的时候可以看到眼角的皱纹,发髻高绾,头上金玉潋滟,端的是高贵庄严。可是那张面孔,尤其是那双眼睛却似那里见过一般,说不出的熟悉。 宫女端上茶来,我三拜九叩向帝后敬了新茶,萧帝用一双探究的目光看的我脊背发麻,冷汗泠泠。王后赐了我一对玉如意和一对镶珠金钗,嘱咐我好生帮萧钦打理内府并早日生一萧娃儿,我垂首娇羞一一应着。不时,萧帝要起身议朝,他三宫六院的大小美人也都来给他大老婆请安,我与萧钦便告安退了出来。 “欣儿,可有人说你容貌像什么人?”萧钦问道。 我偏着头想了想:“小时候宫里一个老人说我有几分像我娘,再没了。” “你娘是谁?”他问。 “我是在母后名下养着的,听说我娘是父王一个不得宠的妃子,生下我没多久病死了。”我淡淡的说。 他点点头,将雨伞移开,抬头望了望说:“雨停了。”收了伞交给身后的佩兰,拉起我的手向太后宫苑走去。 进入太后的延寿宫,院子里的宫女正在打理花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在雨后清凉的空气里浮动,一个长脸细眉的宫女笑盈盈的上前来行礼问安,萧钦与我说:“这位是太后身边的蕙兰姑娘。” 我笑着说:“蕙兰姑娘好。” 她忙施了一礼说:“婢子不敢当,王爷、王妃快里面请,太后念叨了一早晨了。” “可是钦儿来了,快进来。”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是孙儿,带和欣来给您磕头了。”萧钦边笑应着边携我走了进去。 这萧国的太后倒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拉着我寒暄温暖,还将我好生夸奖了一番,并嘱咐萧钦:“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别像以前那样打打杀杀,总不要命的。” 我抬眼看萧钦,他眼底蕴着笑意,完全不见素日之冷峻,只是一个被祖母宠爱着的大男孩。 朝见(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将那日谴繁缕出去打造好的那副首饰献给太后,她仔细端详了一会说道:“孩子,你这副首饰的样式是哪里来的?” 我答:“是欣儿的师父云道子给的。” 她点点头:“看样式,像是慕容家柳夫人先前戴的那一副,记得当年你五皇姑母看到了便是喜欢的紧,可是那慕容公是极宠爱他这位夫人,给这位夫人的东西都是天下无双的,所以无人能得到图样,慕容家被灭族后,你五姑母也派人去寻过,只是没找到。没想到,却到了你这孩子手里。”太后慈爱的拍拍我的手。 “这便是首饰的图纸,还烦劳皇祖母代欣儿给了皇姑母,恰好了了皇姑母的一桩心愿。这倒是欣儿修来的福气。”我从佩兰那里要过样式图,笑着呈给萧太后。 “你这孩子倒是实诚。”太后看我越发亲切。 这慕容家我倒是听说过,说是什么敛藏天下一半财富的钟鸣鼎食之家,十五年前因抢娶了我父王的心上人――柳夫人,因而得罪了我那王上老爹,被他收罗了证据下旨灭了族,只是,当我那王上老爹赶到时,那柳夫人已拔刀自尽了。人都叹,慕容公痴癫,为了一个女子断了全族人的性命不值得,也有人说,我那王上老爹其实是想谋慕容家财产,那柳夫人其实只是个借口罢了。可到底,慕容家有多少财产,是不是入了我老爹的口袋,没人知晓,那柳夫人倒是成了一代神秘的传奇人物。 萧钦道:“皇祖母,世间将这位柳夫人传的如九天仙子下凡一般,您可见过?” 萧太后摇摇头:“那时我已经当了太后,那些年轻的纷争我也无心理会,只知道这柳夫人原是我们萧国人。” 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红颜又祸水啊!便与太后论起了养生之道,用从师父那里学到的皮毛来哄这位老太太开心,心里还真有那么点小小的罪恶感。在太后处用了午饭告退时太后嘱咐我:“钦儿这浑小子欺负你,你只管来告诉我。”我得意的朝萧钦眨眨眼,他笑的一脸无辜:“皇祖母可不能偏心。” 太后说:“你知道什么,这女孩儿比你们小子贴心多了,和欣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孩子,以后有什么难处了只管来和我说,我护着你。” 我眼眶微红服下身子道:“能得皇祖母疼惜是欣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出了延寿宫,萧钦冷笑一声说:“你倒是对宫里的情况清楚。” 我笑笑:“听闻太后最是疼你,我不过是想沾沾爱屋及乌的光罢了。” 他说:“你这只乌鸦还挺入他老人家的眼的。” “还不是您这屋檐搭的好。”我巧笑而说。 他笑了笑,顿了顿说道:“我们也算是想到了一处,父王现在正在议助西凌出兵之事,我势必要出征的,你能得太后这座大佛护着你,我也放心些。” 我看着他,轻轻说:“听闻你要求和亲公主必须是我,我一直不解其故。” 萧钦的花儿们(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他看了看我,转身去俯瞰那红墙青瓦催烟袅袅的云霄城,缓声说道:“西凌的公主我都见过,独没见过你,想着说不定你比她们好些呢。” 我亦随着他看向远处,明知这样的借口太过敷衍,可却不能再究。我笑笑:“妾身没让王爷失望吧?” 他回身看我,抬手帮我正了正头上的玉钗,端详了一会说:“这样就好。”我伸手扶了扶那玉钗:“这玉掉下来可就碎了。”他眼睛暗了暗,俯身向我靠近,身上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我整个嗅觉,我伸手推推他:“王爷......小心被人看到。” 他低笑一声:“王爷这个称呼不好,以后叫夫君。” “你们瞧,这新婚燕尔甜甜蜜蜜的好不让人羡慕。”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回身见一男两女立在身后,男子身穿紫色暗纹如意袍,容貌与萧钦有几分相似,他身旁的女子穿了一身月白烫金牡丹裙,脸色白净,带着春风得意的笑,我看着她那双丹凤眼楞了楞。 “见过太子与侧妃。”萧钦施了一礼,我正要跟着行礼,一抹黄色的身影奔至萧钦跟前“钦哥哥,你最近忙着成亲,都好久没理漪儿了。”十足的撒娇味。 “和欣见过太子与侧妃。”我盈盈上前施了一礼,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没去看向萧钦。 “公主不必多礼。”太子温和的说。那太子侧妃走上前来拉起我的手说:“王妃果真是容貌倾绝,难怪王爷等不及就带着人去迎了呢,清漪妹妹,你说是不是?” 我回身看那清漪姑娘,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罗裙,恰是昨晚用一双幽怨的眸子看我那姑娘,但见她小巧的脸上,一双含怨带怒的杏眼甚是好看,皱着眉头拉着萧钦的袖子看着萧钦。 “这位姐姐是?”我笑着问道。 萧钦不留痕迹的从清漪手里抽出袖子走到我身旁说:“清漪是陈大将军家的二小姐。”原来那位黑将军有这么一位美人妹妹啊,我心里赞叹到。 我笑道:“清漪姐姐真是个美人呢!”她不屑的看看我又转头去看萧钦,我看着甚是好笑,不觉玩兴大发,我掉头拉拉萧钦的袖子说:“夫君,我累了,我们回府吧。” 萧钦温和一笑,对太子与太子侧妃说:“欣儿累了,弟先回去了。”随即抬手抚上了我的后背携我离开。我转头对那气的脸色苍白陈清漪说:“欢迎姐姐来王府玩。” 马车上萧钦冷冷的看着我笑,我想起身边这个人可不是跟着我胡闹的六师兄,忙正了神色掀开帘子向外看去,萧钦道:“忙过这两日我带你出去转转。” 我看着王宫脚下高深的府院,与斜飞的檐角,心里有着淡淡的悲哀,这一带也不过是风流富贵之地,有什么好看。朱门酒肉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多少尔虞我诈的肮脏之事。我想念朝拾山的清旷自在,想念师兄弟们单纯真实的笑容,这一刻,我才明白,我这一生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平凡的生活而已。 我放下帘子,摸了摸发髻,心中安定了一些。 萧钦的花儿们(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在乱梦中醒来,觉得腰酸腿疼,伸手摸了摸身边,还留着余温。 锦纹在帐外轻声问:“公主醒了?” 我问:“王爷呢?” 她说:“王爷练功去了,王爷让婢子告诉公主说,公主觉得累就多睡一会儿。” 想起昨夜芙蓉帐暖一夜**,我脸一热,有点不自然的说:“给我倒杯水来。”伸手在枕头下摸出一支镂空凤钗来,摁了摁凤眼上的蓝宝石,倒出一粒小药丸来,接了锦纹手里的水一口喝下。锦纹担忧的看着我,我在心底低叹了一声。 “我让绯烟把今日宴客的名单给你,你看过后,不明白的需要知道的问我,我去前边看看都安排妥当否。”萧钦放下筷子边擦嘴边说。我起身为他更衣,嘴里嘟哝道:“现在便去啊?” 他笑笑:“本王相信你。”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恨的牙痒痒,烦躁的揉揉额角,吩咐丫头们收拾更衣,心想,不就是些女人么,有什么好烦恼的。 到了正厅门外,便听得室内莺声燕语好不热闹,佩兰打起帘子,绯烟说了声:“王妃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齐齐跪下来,我换上一个淡淡的微笑走到主位上坐下,轻轻说了句:“都起来吧。”抬眼扫视了一圈,心内感叹着萧钦选美的标准真是没话说,他这十几个姬妾个个是无可挑剔的美人啊,环肥燕瘦,真真是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终于左耳进右耳出的听完她们介绍自己敬了茶,我悠悠的说:“都散了吧,以后说话的日子还长着呢。” 众人如释重负般的退了出去,一个颇有地位的蓝衣女子筹措了半日跪下道:“还请王妃赎罪,因近日府中事多妾身还未来得及整理好账本,待婢妾整理好了,给王妃送过来。”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能被萧王爷任命为管家姨娘的人该是何等聪明,必不会这般糊涂,这是明明显显的试探啊! 我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在思忖着如何说既好听又能树立这当家主母的威严,刚要开口,门边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常听二哥哥夸奖月姨娘最是能干不过的,平日里账目便做的细致明白,再说内府也就那么点事,让嬷嬷与绯烟现在跟着姨娘过去对对不就行了么。”璎珞说完便拉着我的袖子撒娇:“嫂嫂,我听说你那里有西凌国带过来的好东西,先容络儿挑几件可否?” 我笑着捏捏她白净的脸说:“你若喜欢都拿去也没问题。”抬头对璎珞身边的老嬷嬷说:“您是王嬷嬷吧?听络儿说您身子不好,怎么不多养几日?” 王嬷嬷跪下给我磕了一个头说:“老奴见过王妃。” 我将她扶起:“嬷嬷不用这样多礼,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欣儿刚入府,又年轻不知事,还烦嬷嬷多多提点。” 她笑笑打量着我说:“为王爷王妃分忧是老奴分内之事。”便叫了绯烟与那月姨娘一道去了。 佩兰将我先前在民间收集来的新奇小玩意拿出来给璎珞挑,她喜欢的眉开眼笑拿起这件放下那件只道稀罕,我拉着她吃点心,与她讲昨日朝见之事,讲到太子侧妃时我说:“前天听妹妹说这位侧妃是已故太子妃的亲妹妹,都是母后的侄女,太子妃与太子哥哥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只是外面有很多种说法,妹妹可与我讲讲?” ―――――――― 有点卡文了,不过渡娘会加油滴,更新可能会慢点哦! 有真心喜欢的亲,记得收藏哦! 宴来使(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她把嘴里的点心都咽了,端起茶一饮而尽,用手背抹了抹嘴道:“说起来太子妃凉依也是个可怜人,自我记事起,她与太子哥哥便形影不离很是要好,三年前太子哥哥去南边巡查带了她一起去,可不知怎么走散了,太子哥哥疯了一般去找,谁知半月后只在河里找到了她的尸首,太子哥哥伤心欲绝,在父皇的寝宫外跪了三天三夜,硬是求了父皇恩准抱着凉依的牌位成了亲,还封了正妃。” 我无限感慨的问:“真是可惜了一对有情人,我记得是发生在夏天,只是半月时间想来尸首都浮肿了,怎么肯定就是太子妃呢?” 璎珞说:“衣服配饰都是太子妃的,这倒不是重点,太子妃左耳后有三颗新月般的小黑痣,很是特别。” 我内心一阵动荡,三年前夏末,三师兄救回落难失忆的三师嫂,那双丹凤眼,左耳后的三颗黑痣...... “嫂嫂,他们的事情你就别跟着伤怀了。”璎珞看我发呆,说道。 我笑笑:“一时感慨罢了。” 她伸开双臂爬在桌子上叹气:“那个陈清漪和东离国那个晨阳公主最讨厌了,总是缠着二哥哥,还专门来讨我的好,想着今日晚宴又得应付她们就烦闷。” 我笑笑:“来者是客,忍耐忍耐就过去了。”心下却叹,这璎珞啊,看着天真无邪,却有颗玲珑剔透的心,人小鬼大,天家的孩子个个都快成精了,可怜我没不及人家一半啊。 大殿内灯火通明,丝竹悠扬,歌舞升平,莺歌燕语酒香四溢,我着一身银绣牡丹黑线压边红装端坐与萧钦身侧笑应着来贺之人,萧钦一如的黑袍银带,黑袍衔红边,大气而不失喜庆。东离国那晨阳公主扭着纤纤小蛮腰,昂着高贵的头娉婷袅袅的走了过来,一双秋波浮动的眸子看着我夫君萧钦,樱唇轻启:“王爷娶了王妃便冷了故人?”完全一副视我为空气的样子。 “既是故人,那公主随意即可。”萧钦转动着手里的杯子,浅笑道。一听就是老熟人的口气。 我看着他俩心下莫名的烦躁起来,抬眼在殿内扫视了一圈,看到与郗宥安说话的那人刚好离去,便起身走了过去。 “妹妹今日真美。”郗宥安笑着说。 “四哥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明日你便要动身回西凌了,我们好好说说话。”我坐下说道。 他点点头:“把你平安送到了,其余的事我也做不了主,早回去些的好。” 我内心泛起浓浓的伤感。垂了眼说道:“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还望四哥哥照顾好自己。” 他亦露出伤感的神色来:“妹妹以后凡事都只能靠自己了,无论如何,都要周全好自己。”他向萧钦那边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压低声音说:“经查证,屏南城刺杀你的刺客是东离国派出来的。” 我向那晨阳公主看了看,用眼光询问郗宥安,他点点头。我轻声问:“王爷知道么?” 宴来使(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他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我抬眼看向坐在萧钦身旁巧笑嫣然、欲置我于死地的女子以及斜靠在榻上神态懒散一脸浅笑的萧钦,心里越发的烦闷悲凉。 “妹妹莫要......”郗宥安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扑到我身上的璎珞打断“嫂嫂怎么在这里,你看那两位都去缠着二哥哥了。”璎珞气呼呼的说。 我向萧钦那边望了望,见太子、太子侧妃与陈清漪都在哪里,与那晨阳公主不知笑说些什么。萧钦漫不经心的向我看了一眼,我扬起一个笑拍拍璎珞的背说:“我与四哥哥说会子话,你这丫头坐好了。” 她从我身上爬起来,看到身边的郗宥安,稍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腾的羞红了,一双大眼睛盯着郗宥安目不转睛的看着,直把我那四哥哥看的脸色微红,尴尬不已。我拍了拍她的手清咳了一声说:“络儿也跟着我唤四哥哥吧。” 她猛然回神,红了脸,抬手指着郗宥安结巴着说:“你...你...你就是西凌国的四皇子郗宥安?” 四哥哥尴尬的笑着说:“璎珞公主好。” 璎珞一怔,随即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唇边荡出那个俏皮的小梨涡,挤到我与郗宥安中间,看着郗宥安说:“四哥哥。你与我讲讲西凌的风土人情吧。”接着滔滔不绝的问了起来,我那温润如玉的四哥哥耐心的讲解着。 我浅笑听着,轻轻侧头向六师兄看去,他正与那楚先生执杯漫饮,白袍玉簪,眉目疏朗,唇边带着清浅的笑容,仿似感觉到我的目光一般,他抬头向我看来,隔着重重人影和笑语,我与他遥遥相望,良久,我与他笑笑,起身走了过去。那楚先生与我问了好便走开,我在六师兄的机案旁坐下,张张口,内心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说:“这两日累坏了吧?不过......气色还好。” 我恍然想起,他每次见到我不是说我胖了便是说我瘦了,心中一软,眼角发酸,暗暗吸了口气又呼出,扯出个微笑问他:“你也明日动身?”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不能再耽搁了,怎么也得回趟山里。” 我手指在机案上悠闲的划动着,看着他说:“我给两位师嫂与轩儿备了礼物,你帮我带过去,告诉大家我很好....也很想他们。” 六师兄放下酒杯,垂眼向机案扫过,一抹惊讶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逝,嘴角挑起一抹浅笑说:“好的,我记得了。” 我伸手为他斟酒,袖子轻轻佛过机案,“三师嫂萧先太子妃”几字袖过无痕。 我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一饮而尽,六师兄眼光暗了暗,伸手接过我手里的酒杯极低声说:“喝那个药最好别饮酒,对身体伤害太大。” 我笑笑:“那不更好。” 他看着我,眼中有几分心疼,稍稍抬起手顿了顿又放下,我知道他总是习惯性的揉我的头发,而如今这满头冰冷的珠翠,象征着王妃的华丽凤钗,无一不是我与这个往日最亲近的人之间的距离,我咬咬唇,逼回眼里的泪水,抬头向他笑笑。 六师兄向我身后笑笑,起身说:“王爷。” ----------------- 昨天高烧四十度,被逼打了一针。 呼呼。腿都拐了。 凉意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刚站起来,萧钦便走了过来,伸手楼上我的腰亲切的问:“师兄妹俩聊什么呢?”边示意六师兄坐下说话,落了座我紧靠在他怀里,顿时感觉几道刀子般的目光向我射来直教人脊背发冷,我稍稍动了动想要远离他些,他收了收扣在我腰上的手,摁的我有些发疼,我心里三丈烈火在燃烧,却只能边给他们斟酒边说:“想烦六师兄给山里的师嫂们和侄儿带些礼物过去。” 他点了点头,便与六师兄聊起了各国风情等,我垂着眼静静的听着,心里五味陈杂好一番煎熬。 终于待到宴席散尽,我带着佩兰绯烟回了我的梧履苑,萧钦则留下来与各国来使告别。苑子里红色纱绫宫灯高照,红色的丝绸彩结在夜风中微动,月光泻在酴醾花架上一篇清华,明明是一片新婚喜庆的氛围,大概是因了我有些醉意,却觉得这大红的颜色是那样浓烈的寂寞。我抬头看了看墨色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又要中秋了,月圆了,生命却终不能得个圆满。 早有锦文备了热水与醒酒汤,草草洗漱完便睡了下来。听到萧钦回来的声响,我轻轻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闭上了眼睛。不一会,萧钦便上了床,他轻轻抚上我的肩头:“欣儿......”温热的酒气吹到我脸上,我屏了呼吸没理他。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用闷在心里。”他放开我淡淡的说道。 我突然也觉得没意思,翻身坐了起来看着他,他一只手放到脑后半倚着床栏,另一只手把玩着我放在枕下的那支镂空凤钗,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我,我的小心脏猛烈的跳动着,握紧圈在被子里的手稳了稳心绪,用不在意的目光从钗子上移到他脸上,他只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自知打目光仗不是他的对手,故而缓缓开口问:“晨阳公主刺杀我,王爷知道?” 他淡淡的看着我“嗯”了一声。 “有证据么?”我又问。 他简洁的道:“有。” 我苦笑了一下,底下头说:“知道了,歇息吧。” 他将那只凤钗随手丢到枕下,伸手将我拉到他面前:“你究竟要怎样?”我看着他寒潭般的目光狠狠咬出三个字:“杀——了——她——” 他稍稍放开我:“不行,现在不能与东离交恶。” “证据确凿,也不算我们找东离的麻烦,理亏的是他们。”我顿了顿又道:“或者,是王爷舍不得?” 他瞳孔缩了缩:“或者,是爱妃在吃醋?” 我讽刺的笑了一声:“王爷真会开玩笑。” 他眼里燃气一抹怒火。掐着我的下巴说:“本王知道,你心里只有你那师兄....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 我使劲扒开他的手说:“我自然记得,只怕是王爷记不得,由着旁人对我痛下杀手。” “本王不是亲自接你过来了么?你不是好端端的么?”他沉声说。 我心里一丝丝凉了下来,只说了一句:“那是完全是因为我......运气好,罢了,妾身都听王爷的。” “本王知道你会点功夫,只是......”他一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一把将我的寝衣撕开“在本王这里没用。” 我又惊又怒,用拳头用力敲打他,他一个挺身,动作急切而粗鲁,疼痛不适感让我皱紧了眉头,他眼眸沉了沉低头覆上我的唇,狂烈的掠夺起来,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借机对着他的下唇狠狠的咬了下去,他闷哼一声将这个吻加深。 ------------ 有在看文的亲,冒个泡泡呗,给素素点动力。 送别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一股血腥味夹杂着浓浓的酒味让我胃里翻腾,我放弃挣扎紧紧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他离开我的唇,加快了身下的动作,我将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心里升起浓浓的绝望...... 醒来的时候,天色微亮,萧钦已起身练功去了,我唤了锦纹进来与我洗漱,她撩开纱帐微微吃了一惊:“公主,您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 我轻轻摇摇头:“我没事,帮我收拾一下,去送四殿下和六师兄去。”我从萧钦枕下掏出那只凤钗倒出一粒药来喝下,把凤钗交给锦纹:“和那些都放在一起罢,这样太容易引起注意了。”她沉思了一下放到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憔悴,眼睛稍稍有些红肿,故让锦纹将我的妆上的重了些,挽了个高髻,插了几支色彩稍亮的发钗,看着精神了不少。刚收拾妥当,萧钦便回来了,进门来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移开眼说了声:“绯烟,伺候王爷洗漱。” 他轻哼了声:“我自己来吧,罢饭呗。” 悄无声息的吃了几口饭,与萧钦一起出门上了马车,我依着车窗发呆,萧钦靠着车壁闭目养神,我看着他冷峻平静的面孔,心里有些隐痛,这便是我要依靠一生的男人么?可是他却将要杀我之人奉为上宾,我又如何能相信他?我轻轻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晨雾散去的云霄城清新的空气中有淡淡的炊烟味,早起做活的人们面上带着希望开始新一天的生活,这才是生活的味道吧,我在心底轻轻的说。 到达温凉苑时,正巧郗宥安与六师兄牵着马走了出来,我深深吸了口气,扬起一抹浅笑跟在萧钦身边走了过去,彼此寒暄了几句,郗宥安看着我说:“约儿妹妹,有王爷护着你我们都很放心,等西凌那边稳定下来,你可以与王爷一道回去看我们。” 我听着心里甚是感动,笑着对他说:“四哥哥只管放心回去,路上当心些,回去送消息给我们。” 他点点头看向萧钦抱了拳说:“小妹就托付与王爷了。” “四殿下见外了,欣儿是本王的王妃,护着她是自然的。”萧钦淡笑着说。 我转眼向六师兄看去,晨光中,他长身玉立,疏朗的眉宇间有些隐约的清愁,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微微眯着,一袭白袍、一把剑、一匹马,浪子味十足,我看着这样的他有些心疼,六师兄是孤儿,整个朝拾山只有他跟着师父苏青云姓苏,也只有他更像师父的儿子,如今师父仙去,师兄弟们散尽,我又和亲他嫁,他会是怎样的孤单落寞呢?我从佩兰手里取过一个小锦盒走到他身边:“这里有两支发簪是给大师嫂和三师嫂的,还有一块玉佩给轩儿,你帮我带过去。” 他接过来放到怀里,玩笑着说“阿约,以前师父总说你脾气倔又任性,现在做了王妃,再不改改你那臭脾气,惹王爷生气了看谁还能护着你?” 我感动的眼眶几乎要红了,我素来不喜欢化妆及戴太多的首饰,今日这般打扮,他定是看出了什么,他这样说,不过是想告诉我,在这里我只有依靠着萧钦的宠爱才能生活的好。 ------------------- 亲们家里的网络坏了,内牛满面中....... 璎珞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哼了一声说:“你和那老头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说我。” 郗宥安笑着说:“好了,苏公子,我们赶早上路吧,晚间好投宿。” 六师兄利落的翻身上马,抱拳对萧钦道:“王爷,后会有期。” 萧钦点点头说:“一路保重。” “四哥哥......等等......”他俩刚转身,便听得身后马蹄声疾驰而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是璎珞半个身子爬在车窗外摆手,马车在晨光中带起微薄的尘土,映着她干净明丽的脸庞,璎珞跳下马车跑到已下马的郗宥安面前,气喘吁吁地说:“昨晚多喝了杯酒,今日起晚了,差点没赶上来送四哥哥。” 郗宥安温和而笑:“多谢公主相送。” 璎珞小脸红了红:“我......你......你什么时候还来云霄城?来看......嫂嫂。” 郗宥安面上带了些羞涩,仍笑的温和:“宥安也欢迎王爷与公主到西凌来,天不早了,公主请回吧!”说完上了马与我们挥挥手,走到韩恪率领的一行人马前扬尘而去。 我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心底生出浓浓的离伤,璎珞呆呆的望着前方,我过去拉起她的手说:“你这丫头,要过来送客便告诉我们,一道过来不就是了,看你这慌里慌张的磕着碰着可怎么办?” 她吸吸鼻子没做声,乖巧的跟着我上了马车,萧钦盯着她看了几眼,淡淡的道:“以后跟着你嫂嫂多学学规矩,你看你那像个公主的样子?” 她撇撇嘴算是无声的反抗,转头与我说起了话。 “这不是王爷的车吗?”外面传来一声粗狂的声音,萧钦撩起帘子,原来是洞房那日打趣我的矮胖子和那公鸭嗓子骑在马上,他们看到我忙抱拳施了一礼:“原来王妃嫂嫂与络儿妹妹也在?” 我稍稍欠身对他们点了点头, “你们这又是去哪里逍遥快活去?”萧钦冷哼着问。 那矮胖子一笑,露出口很别致的黄牙说:“小弟也只能遛个马喝个小酒,那能像二哥您新婚燕尔,温香软玉让人羡慕......” 他身边的公鸭嗓子忙咳了几声,我轻微的皱了皱眉低下了头,璎珞瞪着他说:“你个死胖子,该干嘛干嘛去,嫂嫂也是你能打趣的?” 他干笑了两声说:“小弟是个粗人,嫂子莫怪,我们只向二哥讨杯酒喝。” 萧钦下车嘱咐了车夫几句,回头与我说:“你带着络儿回府,午膳不用等我了。”说罢骑着马与那两人一道去了。 璎珞放下帘子说:“嫂嫂不认得他们,那个死胖子是顺亲王叔家的幺子萧越,那个瘦的是长姑母家的独子李昇之,都不是什么好人,成日斗鸡遛狗,无所事事。”她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露出那个小小的梨涡,独自发起了呆。我看着她,心底轻叹了一声。 用过午膳,本欲依着习惯小睡一会,可内心里空落落地磨的人难受,便起身叫了王嬷嬷与绯烟来对账本,一忙起来时间倒过的快了些,虽从未理过账,可王嬷嬷讲解的极有方法,半日下来终于摸出了些门道来。 我捶了捶腰站起,将账本都收了交给绯烟管着,那王嬷嬷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似乎又暗暗点了点头。 锦文斟了杯茶说:“公主劳了半日神,快喝杯茶吧。” 王嬷嬷走上前来说:“王妃,快要中秋了,府里的宴席也该着手安排了。” ---------------- 谢谢亲们的支持,希望网络可以修好。呜呜 宠爱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悠悠的抿了口茶问:“往年都是怎么办的?” 她想了想说:“中秋夜是宫里的合宫宴,府里自不必张罗,只是接下来的几日各王孙侯府都轮着宴请,往年王爷借着没成亲的借口也都没办,今年怕是怎么也得办的。” 我点点头:“是的办,还得办好,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要请的人我不大清楚,这两日叫上璎珞与月姨娘一起拟个单子出来,再让王爷过目即可。” 王嬷嬷点头退下,佩兰看着屋子里只有锦纹在,便低声说:“公主怎么把账册给绯烟管着了?” 我淡淡的说:“这是王府,难道我给你或锦纹管着不成?” 她低头想了想,笑着说:“是婢子糊涂了。” 锦纹看着她笑:“我觉得你近来没少长个子。” 她瞪了锦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我不长心眼?” “还是有进益的。”锦纹捏捏她的脸。 她挥开锦纹的手,对我说:“若说长个子,还是公主长的快,去岁您还与婢子差不多高,如今竟高了婢子半头。” 我起身挺直腰背站在她面前,果然高出她一额头,记得六师兄以前总说好东西都被我抢着吃了就是不长个子。我高兴的点了点佩兰的额头说:“谁让你在山上时偷懒,不与我下山去玩,这活动着才好长个子。” 她嘟起小嘴道:“公主每次下山都惹祸,婢子可跟着跑不动。” 我看她沮丧的样子觉得好玩,便在她面前转了几个圈:“看看,你比我还大两个月呢,没我高了吧?”因为午睡后心意阑珊没郑重更衣,只着了一件红色烟霞裙衫,用蓝色丝带系起几缕头发,其余的长发都披散着,转圈时头发扬起正好扫在佩兰的鼻子上,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我逗的咯咯笑了起来,一时兴起闭上眼睛按着三师嫂教过的舞步又转了几圈,刚收回脚,腰身便被一只结实的手臂圈上,我在心底轻叹了声:刚好。 缓缓睁开眼,看到萧钦那张放大的俊脸,那双黑眸意味不明的盯着我,我心中一跳转眼佯装去寻找锦纹和佩兰,哪还有两个丫头的影子,萧钦低叹了一声,低头吻上了我的唇,我眨眨眼,觉得他深潭般的眸子像一泉漩涡似要将我深深吸入,他的舌尖探入我口内轻轻辗转着,唇齿尖有淡淡的酒香,我缓缓的抬起双臂搂上了她的脖子,闭上眼轻轻回应着他的吻...... 一觉醒来,有细碎柔和的光线斜照在屋内,我睁着迷茫的眼睛分辨着眼前的时辰,“醒了?”头顶传来萧钦低沉的声音,我轻轻抬起头来看他,他神态恣意的斜靠着床壁,手里执了卷书,垂下眼静静的看着我,我与他笑笑,坐起来边整理衣服边问:“什么时辰了?” 他帮我理了理头发说:“收拾收拾吃晚饭吧。” “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我低语道。 他扬起一个笑说:“爱妃受累了,多睡一会是应该的。” “王爷......”我红着脸扭转了身。 他从身后搂住我低声说:“像刚才那样叫夫君。” 我的脸越发烫了起来,半响转回身看着他轻轻唤了声:“夫君......” 他摸摸我的头发,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将我拥在怀里,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想,如果得到萧钦的宠爱,便能够这样安稳一生,也不算是太坏的吧。 --------------------- 求收藏,求打赏。 上街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把晨阳公主也列进来。”我指着清单说。 璎珞哼了一声:“每次来了都住着不走,前年纠缠着我住到了府里,拿着钱大把大把的打赏府里的下人,讨得整府的人喜欢,没几日便把二哥哥的吃穿喜好打听了个清清楚楚,一副女主人的派头,让人看着好生讨厌。” 月姨娘娇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没说话,轻轻提笔将晨阳公主写了上去,字体娟秀而风流。我笑着捏捏璎珞的小脸说:“这样厉害怎么就没讨得你的喜欢?” 她揉揉她的小脸说:“嫂嫂别看我年纪小,我最讨厌那些假惺惺的人了。” “谁又惹了你了?”萧钦的声音自门边响起。 月姨娘眼神一亮,起来轻轻施了一礼:“王爷。” 璎珞一笑得意的说:“谁敢惹我,还不是那个晨阳公主说起来就让人讨厌。” 萧钦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我起身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不是去商议出兵之事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大概说了些,细节还需西凌那边的使臣过来再议。”说完抬眼抬眼看了看璎珞与月姨娘问:“你们在干什么?” 我把清单递到他面前说:“这是我们拟出来中秋要宴请的人,你看看是否妥当?” 他扫了一眼,从我手里抽出放到一边说:“告诉他们别做午饭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璎珞一听两眼放光:“我也要去。” 萧钦脸一黑说:“这云霄城你哪里没去过?” 我刚要说话,璎珞哈哈笑了起来:“我才不跟着讨人嫌呢,看把二哥哥吓的。”说罢做了个鬼脸跑了出去。萧钦脸再黑了黑,我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看着我眯了眯眼睛,危险的信息准确无误的传达给我,我忙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转身说道:“锦纹帮我换身衣服。”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边往外走边说:“不用了,如此便好。” 萧钦带我在繁华的街上转了一圈儿,见我没多大兴致,便折身进了一家很是气派的酒楼,酒楼的掌柜一见到萧钦笑的眉不见眼,躬腰垂首道:“爷来了?快楼上请,小的给您上壶新茶。” 萧钦的长随圈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把最好的酒菜给咱们爷和夫人端上来。” 跟着萧钦入了一个雅阁,只见间内装饰甚为古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名画和一把上好的古琴,间内又隔出一处暖阁来,阁内设有一张梨木床,绫罗锦缎铺就,轻纱帐幔低垂。我笑说:“这暖阁倒像是哪家姑娘的闺房,却不像是吃饭的地方了。” 正巧掌柜亲自送茶进来,听到我的话讨好着说:“这都是早前按着王爷的意思摆设的,没王爷的话小的不敢乱动。” 萧钦淡淡说了声:“都退下去吧。”那掌柜一个冷颤忙溜了出去。 我为他斟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他看了看我说:“你不喜欢这里?” 我一怔问他:“夫君是指这雅阁还是云霄城?” 他没理我,我想了想说:“这里么,只是吃个饭,谈不上喜欢不喜欢,至于云霄城,也只是比别处繁华些。” ---------------------- 这两日被公考职位表弄得我头都大,没状态。。。呼呼 晨阳公主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他冷笑了一声,“云道子倒也没拘着你。” 我淡笑了一下没理他,他指着身旁的椅子说:“坐过来。”我快速回想了一遍,觉得自己并没有惹着他的地方,便大大方方的坐了过去,将手放到了他伸开的手掌中,他轻轻握住说:“与我讲讲你这些年在山里的生活吧?” 我微微垂下眼想着了想说:“我离宫时八岁,法师说我命中带煞,冲撞贵人……”说到这里我抬眼看着他:“想来夫君也听说了的……夫君……不怕么?” 他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冷笑了一声说:“宫中那些伎俩,我最清楚不过了。” 我笑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在宫里时总被人排挤陷害,时常被王后禁足,宫人们又极是捧高踩低的,冷饭冷菜都是常事。上了山后,师父与师兄弟们都是极好的,都很照顾我,是他们给了我家的温暖。” 他抬手抚了抚我的脸:“现在呢?” 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煞是好看的脸与那双深黑的眸子,心跳突然加快,轻轻反握住他的手说:“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很高兴。” 门突然被推开,晨阳公主娇笑着走了进来:“听闻王爷与王妃在这里,过来凑个热闹,不会打扰二位吧?” 我与萧钦站起来与她见了礼,我笑着说:“公主这般逍遥自在,着实让人羡慕。” 她用那双媚眸轻轻飘了萧钦一眼,对我说:“听闻王妃一直在山中养病,想来也是逍遥自在惯了的,如今当了王妃拘束着了,所以羡慕起我来了。” 我心底很不齿她这样挑拔离间的小伎俩,却是笑的极甜美,用温柔到能滴出水来的眼神看向萧钦:“府里也没人管着我,倒也自在,今日有些闷,夫君便带我出来转转。” 那晨阳公主脸色白了白,用有些幽怨不甘的眸子看了萧钦一眼站了起来,萧钦斜睨了我一眼,我对他眨了眨眼,他一怔,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只见那晨阳公主玉手轻扶着暖阁的门栏,一头青丝长垂,身材高挑有致,蛮腰赢弱,好一派风流娇媚之态。她走至床前伸手摸摸帐幔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王爷都还留着,与我前年在这里住时没一点变化。” 我诧异的看了萧钦一眼,见他正有些失神的望着晨阳公主,我心里生出一丝气闷与酸楚,原来,这两人熟到这样的地步,大概是郎有情妾有意吧,如今西凌与萧国这一联姻,倒分拆了一对有情人,也难怪晨阳公主要下那么大功夫刺杀我,萧钦还这般保护着她。我呆呆的想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晨阳公主又移步到古琴前,伸手将古琴取下置于琴案上:“这把琴还是王爷下了大功夫为我寻来的,当日离开时因与王爷赌气也未曾带走,如今竟还在这里,记得王爷说过,这天下只有我的琴声可与紫萝比肩。”说罢纤指轻动,清脆的琴音从她指间流淌出来,一听便是上质之弦。 萧钦微微一笑:“是许久没听你弹琴了。” ------------------------- 一天一更是有些少,要过年了,得帮父母干活呢。 过几天加更。 长相思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这时门口传来几声掌声,掌柜带着几个小伙计送菜进来,后面站着紫色如意暗纹袍的太子萧彦,他将手里的扇子一合,眼神热烈的看向晨阳公主“看来我今日有耳福了。” 我们忙站起来与他行礼,请他入了座,晨阳与他轻施一礼,笑着说:“不敢在太子面前献丑。” 我与他们布了碗筷,倒了酒笑着说:“一直听闻公主琴艺绝妙,可惜没有机会见识一番,今日倒是要沾太子哥哥的光了。” 萧钦端起杯招待萧言饮酒,晨阳公主看了萧钦一眼,坐下弹了一曲《长相思》,我听着,琴音与指法虽好,也弹出了满腹柔情与缠绵的相思之意,却总不及紫萝的干净空灵,所谓的情极生韵,韵极即情,大抵就是紫萝的境界。 一曲结束,萧彦抚掌称妙,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让晨阳公主坐下。 我皱着眉头与萧钦说:“这鱼的刺也太密了,扎舌头上了。” 他嘴角带着隐约可见的笑意,让我张开嘴伸出舌尖,仔细的为我将舌尖上的细刺拔掉,给我取了一杯茶漱口,说道“真拿你没办法,都这么大的人了,吃鱼还能被刺扎着。” 我用茶水漱了口,撒娇道:“还不是你们萧国的鱼长的太精巧了。” 太子爽声大笑“就没见二弟对那个女子这样耐心过,弟妹你好福气啊!” 我脸微红,羞涩的低下了头“是公主的琴声太美妙了,听着入了神,竟被鱼刺扎了,让太子哥哥与公主见笑了。” 那晨阳公主有些愣神,脸色发白看着萧钦,我心里很是爽快,你都刺杀本王妃了,本王妃正好闲的发慌,给你添点不痛快也不为过吧。当然,这也得在算准了当着太子的面萧钦他老人家必会配合的情况下。 这一顿饭吃的别有意思,萧彦的眼光紧锁着晨阳公主,而那晨阳似乎神在九天外,萧钦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除了与太子饮酒说话便是给我夹些菜,我则安静的消灭着他夹过来的食物。 与萧彦、晨阳公主别过已是正午时分,天空垂着厚厚的云层,空气有些闷热,上了马车萧钦说“不累的话,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我很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奴家欲眠君自去。” 他与圈子吩咐了几句回身靠着软榻坐下“你困便睡一会儿,要走些时候的。” 我瞅了瞅被他占去一小半的软榻,摘下头上的金钗玉簪,枕着他的腿躺了下来,他身上有淡淡的冷香味,闻起来很是舒坦。他低头看着我,手指抚过我的唇,“你想问我什么?” 我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闷声道:“什么都不问,只要夫君记得我是你的王妃便好。” 他没再说话,抬手帮我散开头上的发髻,用手轻轻梳理着,我内心有些酸涩,伸手圈上他的腰,渐渐睡去。 听到清脆的鸟叫声,鼻尖有淡淡的泥土草木芳香,恍惚自己还躺在朝拾山竹林间的吊床上假寐,六师兄坐在竹竿上吹着短笛,诉说着对那豆腐西施柳如花姑娘的思念之情,轩儿扒拉着我的眼皮不让我睡,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清爽的竹林风吹的人周身舒爽。 ---------------------------- 求收藏,求长评,求建议。。。。。求各种打赏。。。 山中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慢慢睁开眼,车厢内的光线有些暗淡,萧钦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硬朗的脸上没一丝表情,我看着他,觉得这个眼前人是那样的陌生与遥远,在心里低叹了一声,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醒了?”萧钦睁开眼睛看着我。 “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看着外面越发阴沉的天“好似要下雨了。” 他活动活动被我枕着的腿说:“快到了。” 我拿起一支玉簪子将头发简单的挽起,外面传来圈子的声音:“王爷,到了。” 下了车,眼前是一座树木茂密的山,蜿蜒的小径隐在葱葱郁郁的林子中,鸟儿们在林间叫的颇为欢快,隐隐能听到溪水流动的声音。我赞叹道:“虽不及我们朝拾山钟秀灵敏,却也是个陶冶情操的好地方。” “能爬上去么?”萧钦问我。 我得意的扬起下巴:“小菜一碟。” 他笑笑,率先向山上爬去,我忙跟了上去。边爬边与他讲在朝拾山时候的趣事,大约半个时辰后,在曲尽通幽处出现了一座落院,院门有些陈旧,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中年妇人,看到我们忙着跪下请安。院内有七八间屋子,普通的青砖青瓦,与一般人家的房舍无二,进入正屋,桌椅摆设甚是简单,仔细看却发现质地都是上好的。 那妇人端了茶上来说:“恭祝王爷王妃新婚大喜,前日里收了些许新鲜瓜果蔬菜,正好给王爷与王妃尝个鲜儿。” 萧钦笑笑:“那就劳烦刘叔刘婶了,晚饭清单些就好。”刘婶乐呵呵的应了忙去了。 我站起来沿着屋子转了一圈,折身进了里间,一入门是一副空谷幽兰图屏风,绕过屏风是一件不大的屋子,一张暗红梳妆台,一张青木茶桌,两把椅子,一张床,床上崭新的鸳鸯锦被。 “我们今天住这里?”我问身后的萧钦。 “喜欢么?”他问。 我点点头:“喜欢,只是......丫头们一个都没带。” 他楼上我的腰低头说:“为夫服侍你。” “怎敢劳烦王爷?”我轻轻推他。 他收紧手臂沉声问:“那你敢劳烦谁?” 我笑起来,抬手搂上他的脖子:“那王爷还服侍过谁?” 他低头用鼻尖抵着我的鼻尖说:“小妖精。” 我一闪身从他怀里钻出来,他伸手轻轻将我抓住,皱了皱眉道:“云道子功夫很是了不得,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徒弟?” 我顿时耳红面赤,吱语着:“那个......我是去山里养病的......不适合习武,再说......我又不是男儿要保家卫国、驰骋沙场......” 他轻笑了一声将我放开,坐下说:“本来打算带你在这山里转转,可惜天公不作美,明日午饭后我们便回去,晚上去参加中秋宫宴。” “最好下暴雨,那便不用回去了。”我望着窗外说。 “你不喜欢进宫?”他问。 我淡淡的说:“只是不喜欢热闹而已,而且也不想应付一些不喜欢的人。” “你不喜欢谁?”他看着我问。 “多了去了,比如今日那两位我都不喜欢。”他没吱声,我笑笑,“我一介小女子,自然没有王爷的度量,我这条小命差点断送在他们手中,但凡我有些本事,必不会这般忍气吞声委屈自己。” 他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你在怪本王?” 我摇摇头:“没有,王爷是成大事的人,思虑的固然远一些。” 他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叹了口气将我拉到他怀里坐下:“所以,明晚的宴席我们必须参加。” --------------------------------- 那个....41章修改了一下,变成未审了,所以现在中间丢了一章。 也许过两天就冒出来了。 大家的收藏,评论,各种建议、赏赐砸过来吧。。。。。。 夜半私语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刘婶做的农家菜很是合我胃口,吃过菜后一口气喝了三碗汤,萧钦笑我比他吃的都多,一旁伺候的刘婶笑着说:“能吃才好呢,身体好可以早日为王爷生个小世子。” 我一听越发红了脸,萧钦瞅着我笑:“借刘婶吉言,圈子,重赏刘婶。” 洗漱后,我将头发上的水珠擦干倚在窗前听雨,雨滴密密的砸在林间,仿似要将天地倾覆一般,夜风从窗户吹入,携着凉凉的雨丝吹到脸上清爽舒适,扫去了一天的烦闷,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一件衣服缓缓落在身上,萧钦从背后拥住我说:“想什么呢?” 我回身看他,他如墨玉般的眸子静静看着我,我轻轻环上他的腰靠在他胸前,惆怅的说:“突然想起了太子与太子妃的事,虽然结局太过悲凉,可那情意深重甚是感人。” 他淡淡的说:“太子真正深情意重的是晨阳,至于娶凉依为太子妃,不过是借一个死人来拉拢人心罢了。” 我抬起头问他:“你与晨阳不能在一起,是因为太子么?” 他一怔,瞳孔缩了缩,低头凑近我:“爱妃在吃醋?” 我心跳突然加快,笑着说:“才不会呢......我只是觉得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挺可惜而已。” “谁和谁是相爱的人,嗯?”他的薄唇扫过我的唇,眼里蕴着笑意。 “晨阳喜欢你,你不是也喜欢她么?”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问了出来。他手抚上我的腰身,猛的将我抱起,我一惊搂上他的脖子。 “晨阳么,或许以前是有过好感,都过去了。”他抱着我走到床边将我轻轻放下,伸手抚着我的脸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你给本王生个孩儿。”说完伸手将帐幔落下,压了过来,窗外夜雨潇潇,室内春光旖旎...... 很长时间以后...... “夫君?” “嗯......”萧钦鼻音浓重。 “我口渴,想喝水。”我懒懒的说道。 “刘婶给备了热水,自己去倒。”他的声音比我还懒。 “夫君耍赖,你说过要服侍我的。”我嘟哝道。他睁开眼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说罢起身下了床,我快速的从凤钗里倒出一颗药丸来放到口中,不时萧钦端了一杯水过来,我眉开眼笑的爬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下,他将杯子放好回到床上躺下,将我搂在怀里,我在他怀里折腾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一个完全舒适的姿势,抬手磨蹭了一下他有点刺棱的下巴说:“太子妃的位子空着也不好,不如让晨阳公主坐上去好了。” 他手臂僵了一下说:“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当然有了,第一,我报仇雪恨了啊,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这是报复她的最好方式。第二么,可以扫除一个情敌,这样的话,以后王爷侧妃的位子她肯定是不能坐的了。”我拉着声调说道。 “你到会算计。”萧钦冷笑道:“太子有了东离国做靠山岂不如虎添翼?” 我笑笑:“如果她做了太子妃能够帮助到你呢,只看王爷您舍不舍得?” “我如何舍不得。”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胡茬痒的我咯咯笑着藏到了他的怀里。 ---------------------- 真心看文的记得加入书架哦!!!! 中秋宴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大殿内灯火通明,歌舞悠扬,因了萧帝与萧后在,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安静的吃酒看歌舞,偶尔小声交谈几句,我坐与萧钦身旁端着酒杯悠悠抿着,目光在大殿内扫了一圈,萧帝靠着龙椅,肤色发黄,唇色发白,看起来神色有些疲惫,有王爷皇子们向他敬酒,他也是稍稍意思一下,萧后脸上带着端庄得体的微笑服侍着他, 我与萧钦自入大殿后一句话都未说过,他不与我夹菜,我也不给他斟酒,看起来像两个无关要紧的陌生人,晨阳公主不时用疑虑的目光朝这边看来,与我目光相遇时牵强的笑笑,萧钦一直在闷头喝酒,看起来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几曲歌舞休罢,面前的饭菜也吃的七七八八,萧帝借着国事为由与萧后离开,帝后一走那些貌美如花的后宫嫔妃们也都没了兴致,一个个离席而去,长辈们一走,众人自然放松起来,往日相好的端着酒杯扎堆玩笑起来,我轻轻蹙了眉一个人喝闷酒,身旁的萧钦不知道去了哪里,晨阳公主坐到我身旁说:“王妃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我苦笑道:“公主出来这么长时间,不想家么?这萧国有什么好的?那清源王府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我的朝拾山自在,这里待的人好不烦闷。” 她诧异的看着我,半响方笑道:“公主这可是醉话了,王府里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而且也不受谁的拘束,王爷又那样宠着你,王妃何来的烦闷呢?” 我与她摆摆手:“公主哪里知道,王爷他心里只有.....”我端起酒杯慢慢的送到嘴边,晨阳用紧张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嫂嫂...”璎珞慌慌张张的跑到我跟前跺着脚说:“二哥哥他喝醉了,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崇明阁也不人让伺候,嫂嫂赶快去看看吧!” 我起身淡淡的说:“我去了有什么用,你也知道你二哥哥是为了什么不痛快,看到我他该更不高兴了,你不是想给太后请安么,与我一道过去吧。” “可是二哥哥他......”璎珞犹豫着,我没理她径自走了,她在后边追上来:“嫂嫂......你不能不管二哥哥啊......”我稍稍转眼,见那抹碧色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 我转头看到太子正与萧越、李昇之饮酒说笑,便带着璎珞与佩兰从他们身旁走过,“我看着晨阳公主好像喝多了,怎么一个人出去了,也没个人跟着。”我声音不轻不重的说道。 “婢子刚进来,好像看着晨阳公主从西边崇明阁方向去了。”佩兰说。 我们边说边越过萧彦他们出了殿门向太后的延寿宫方向行去,太后喜欢清静,延寿宫建的位置更高些,我们足足爬了七八分钟才爬到她老人家的宫苑前,萧钦负手立在一盏彩色宫灯下看着云霄城的万家灯火出神,我走到他身旁说:“王爷怎么不进去?” 他转身看着我们说:“等你们一起进去。” 璎珞笑嘻嘻的说:“我先进去了,皇祖母第一个看到我定要夸我的。”一转身入了院内。 这时,圈子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小声说:“一切如王爷所料。”我嘴角噙起一抹笑,随着萧钦入了延寿宫。 --------------- 加更了,加更了,看到的亲留个爪鼓励一哈。 中秋夜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你们不在那边热热闹闹的玩耍,都凑到我这个老婆子这里作甚?”太后搂着璎珞说。 “皇祖母莫非是舍不得这点心,怕我们吃光了?”璎珞唇上沾着点心沫边吃边含糊道。 “吃慢点,你哥哥嫂子又不与你抢,喜欢吃的话多带一些回去。”太后慈祥的笑着。 我笑说:“这一盏茶的功夫你便吃了一碟子,还没吃够?” 璎珞红了红脸:“这碟子本来就小。” 蕙兰进来添茶,笑着说:“公主自小食量便大,最让人羡慕的是,吃多少都不见长胖。” 太后感慨道:“是啊......转眼络丫头都十三岁了,以前总觉着这宫里的岁月难熬,可熬着熬着这么些年也就过去了。”顿了顿,看着萧钦说“我看你父王进来神色不太好,你们多替他分担些,再好的身子骨也禁不起他那样的拼命。” 萧钦点头应着:“带兵打仗孙儿还能替父王分些忧,政务上的事自然有太子哥哥帮着处理。” 太后脸色淡了淡:“彦儿那孩子,论能力也说的过去,只是太听你母后的话了,自己没个主见。” 璎珞撅起小嘴说道:“皇祖母不知道,因着有母后与太子哥哥的关系,凉家那三小姐凉柔连络儿都不放在眼里,笑话络儿身上这块玉佩色泽陈暗、样式老套,那架势竟比我们这些公主都大。” 太后脸色沉了沉,眼里闪过一抹怒气,我起身将璎珞拉到身旁,捏捏她红扑扑的小脸打趣道:“不就一块玉佩么,回头让你二哥哥给你寻最好的来,看你这小脸都气红了,凉家还能比得过咱们天家去么?” 太后依然没说话,我与萧钦轻轻对视了一眼,这时蕙兰匆匆走了进来,伏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后脸色大变,随即眼里燃气怒火,骂道:“这个不肖的下作东西。” 我们急忙站了起来立在一边,璎珞问:“出什么事儿了?谁惹得皇祖母这样生气?” 太后看看她,又看向萧钦:“你让人把欣儿和络儿送回王府,你去你父王那边看看。” 从太后宫里出来,萧钦吩咐圈子将我们送回府,他转身去了萧帝那里。我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夜空,心道:可惜,这么有趣的中秋夜却看不到圆月。低头望去,各色纱罗宫灯将整个王宫照的透亮,却又带着几分迷离,宴席上的歌舞仍未休,丝竹声若隐若现的荡开在这迷离的夜色中,透着那么一丝繁华背后的寂寞与孤独,盛世浮华,一个江山,一个美人,有时便能耗尽人的一生。 萧钦回来时已是四更天,见我下床来他轻声说:“怎么还没睡?”我过去给他脱了袍子,又将帕子拧湿让他擦脸,叹了口气说“睡不着,以前在山上时也没少调皮,可却从未算计过谁......” 他简单的抹了把脸将帕子放下,拥着我的肩向床边走去:“别想那么多了,比起她对你所做的,我们也不算过分。” 我依着他睡下,问道:“父王打算怎么处理?” “父王将晨阳留在了宫中,着人照看着,怕她寻了短见,命太子等人后日便起身去往东离国提亲。”他顿了顿又道:“太子很高兴,似乎没怀疑什么。你那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 喜欢的朋友记得加入书架哦!求打赏,求评论。爱你们。 点墨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笑笑:“我三师兄可是有‘药怪’之称的,这丸药服下后与平常情动无异,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而已,我告诉过你半粒便足矣,也不知道那萧越到底下了多少?” 他低头在我发间嗅了嗅问:“消息送出去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他搂紧我向下挪了挪,我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将双手抵在他胸前娇声说道:“还请王爷怜惜奴家,奴家......奴家的那个日子到了。” 他身体一僵,低下头在我鼻尖咬了一口说:“你给本王记着。”翻身躺了下来。我离他远了些说:“晨阳一定恨极了你。” 半响,他伸手将我搂了回去,在我额头轻吻了一下说道:“不论她恨极了谁,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我心中一动,往他怀里靠了靠,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 “这样就行,把公主郡主们喝的酒换成梨花酿吧,采购那边你多盯着点,忙不过来就让佩兰过去帮忙,大殿布置的事让月姨娘多用点心。”我与绯烟说道。 她应着退了出去,我低下头继续琢磨宴会的灯谜与词令,话说萧国这些王孙公子、公主郡主们最好这一口,为了能尽快融入到萧国皇室这个大家庭,王嬷嬷可是花了两个下午的时间把这些复杂的人之间复杂的关系耐心的讲与我听,我虽然没搞得太清楚,却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点墨走进来说:“公主歇一会吧,肚子不舒服还这样费神。” “马上就好,她们都忙什么去了?”我低着头继续整理着灯谜问道。 “锦纹姐姐在厨房给您熬补汤呢,让繁缕出去买些补品,佩兰非要跟了一块出去。”点墨答道。 我笑笑:“佩兰那小蹄子,大家伙都要忙翻了,她还惦记着那秦记的栗子糕呢!” “那里有栗子糕,本王可真有点饿了?”萧钦笑着走了进来。 我起身将桌上的纸张整理好,笑着说:“栗子糕在秦记呢,王爷可要给我去买?” 他一撩袍子坐了下来:“这好说,让圈子出去买来就是了。” “没诚意。”我哼了声,正要过去给他倒茶,点墨一闪身走了过去,倒了一杯茶递到萧钦面前说:“王爷喝杯茶解解乏吧!”她的手指长的颇为好看,指甲用凤仙花涂了红色,愈显得那双了手白嫩纤细。我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穿了件绿衣粉荷裙,上罩天青色薄衫,纤腰紧束,身姿婀娜,颇有几分姿色的鹅蛋脸精心修饰过,一双杏目含春忐忑不安又带着些许期待的望着萧钦,青涩中暗藏着一种轻佻风流之美。 萧钦深眸在她执着茶杯的手上轻轻扫过,笑着说:“爱妃有诚意,那便下厨亲自做了这栗子糕与本王吃。” 我微皱了眉头抬手捂上肚子说:“妾身肚子不舒服。” 萧钦嘴角扬起,起身走到我身旁拉起我的手说:“不舒服还站着做什么,伺候的人都哪里去了?”后半句语气微怒。 我眼角扫去,点墨手一颤,茶水倾斜洒出了些,她忙放了茶杯,服下身子说道:“王爷赎罪,是奴婢没服侍好公主。” “夫君莫要动气,是我自己性子急想把这些灯谜做完。”我抬眼看向点墨:“你先下去吧。”她施了一礼,急急退了出去。 萧钦拉着我在榻上坐下,皱了皱眉说:“看你脸色有些苍白,传御医过来看看吧!”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可能是这里的气候有些阴湿不习惯吧,锦纹给我熬的那些补汤就很好。”心里却感叹道,难怪六师兄说是药三分毒,果然是有影响的,想以前,本公主的身体那可是好的没话说,想到这里心里有些烦躁,便恹恹的躺了下来。 萧钦俯下身吻了吻我说:“还有几日?为夫想你想的紧。” ----------------------------- 有没有要认领剧中人的亲,赶紧来认领啊.......在此特别推荐摹卡卡的《金屋沉浮》,看卡卡笔下不一样的阿娇。 早死早超生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闭上眼睛说:“难为夫君了,今夜你到别的姬妾那里宿一晚罢。” 他起身离开我,冷笑着说:“爱妃真是贤惠,你说本王去哪位美人那里好呢?”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他,他眼神沉静的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懒懒的说:“我看着个个都好,这个妾身可替王爷做不了主。” 他点点头说:“欣儿言之有理,本王是好久没去看看月儿了,今晚便去她那里。” 他这一声“欣儿”与“月儿”叫的我心里有些酸楚,是的,少了一个晨阳又如何,不是还有一个陈清漪与后院这么多的花儿们么,既然迟早要面对的事情,我情愿来得更早些,六师兄经常说什么早死早超生,大抵就是这个道理吧。我想,在我对他产生依赖感之前,让自己早日认清现实,便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 若说这个世上我最敬佩的男子,便是我的师父云道子,据说他年轻的时候与一名女子相恋,最后那名女抛弃了他嫁入富贵人家,他便自此隐居与朝拾山不问世间情事,爱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在这营营苍生中,是怎样的难寻难得。我想起紫萝那句:此生非君不嫁,他不娶,我便老死。是呢,还有一个痴心无比,无比痴心的紫萝在痴等着他呢,而我还欠紫萝一个承诺要实现。 我闭上眼说:“肚子实在不舒服,欣儿睡一会。”没听到萧钦的回答,似乎很长时间以后,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声,和远去的脚步声。 萧钦没有回来吃晚饭,只是打发了圈子过来说晚上不要等他了,他在月姨娘处留宿,我在心底长长吁了口气,却又生出些理不清乱纷纷的情绪来,我努力忽略着这种陌生的难过感,想将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来,可是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只有我一个人在吃,便没有了一点食欲,锦纹担忧的看着我说:“婢子知道公主肚子不舒服,可多少要吃一些啊!” 我笑着说:“还不是你非要我喝下那么大一碗补汤,现在还撑得很呢。” 锦纹夹了几样清淡的菜放到我面前的碟子里说:“那公主便吃些清淡的罢。” 我点点头夹了起来,璎珞风风火火的打外边进来,一进门便嚷嚷着:“我就说嫂嫂这里的饭菜比我那里的好,你还不信。” 她的贴身丫鬟暗香说:“那是因为公主只喜欢吃那几样,吃腻了,所以看着王妃这里的好。” 我笑着起身拉她坐下,命锦纹与她添了碗筷,捏捏她可爱的小脸说:“嫌自己吃饭闷便过来,就是猴儿精的会说话。” 她嘻嘻笑着,拿起筷子边吃边道:“还是嫂嫂了解我,我是怕二哥哥嫌我碍事,不敢常来,方才听说月姨娘身子不好,哥哥去了她那里,我才敢来。” 我心中一暖,给她夹了菜说:“慢点吃,没个公主的样子,以后到了婆家看你夫君不笑话你。” 她小脸一红,忙着咽下口里的饭菜说道:“嫂嫂,你们西凌人都喜欢温柔的女子么?” “络儿可是想嫁到西凌去。”我打趣道,她的脸越发红了急忙摇头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锦纹与暗香都笑了起来。 看着璎珞吃饭的香甜劲,我倒是跟着多吃了些,吃过饭,她又缠着我与她讲了些西凌的风土人情,方才在在暗香的催督下意犹未尽的回去了。 --------------- 努力加更,好困啊......求收藏........- 月色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在一个冰天雪地的梦境里醒来,肚子有些隐痛,我卷缩了身体,伸手摸了摸身边冰凉的被褥,心想,萧钦的怀抱还真是温暖,翻了几个身,心内越发清明,索性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夜色如水,月光透着窗户照在室内清华琉璃的陈设上,折映出清冷的光,这是我嫁入清源王府后第一次一个人睡,萧钦在身旁的时候,我很少能沉静下来想一些事情,可是,此刻如此安静的时候,我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萧钦对我算是好的吧,至少我是这样觉得,可是这种好却并不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够全心全意的信赖他,然而,他不在我身边,我竟然这样悲伤,我脑子里想象的都是此时的他怀里拥着另一个女子的画面,他是怎样的对她轻声细语,如对我那样般说着枕边软语,我用力的摇了摇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痛意。 恍惚门边立着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揉了揉眼睛,清凉的月光下是萧钦那张硬朗沉静的脸,我心口一紧,掀起被子跳下床向他跑去,他伸手将我紧紧搂住,半响,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搂着他的脖子,泪光莹莹的看着他,他低叹了一声,将我抱到床上,伸手握住我冰凉的脚说:“地上凉,怎么不穿鞋子?” 我将眼睛贴在他的衣服上,闷声说:“阿钦,我想你。” 他微微怔了怔,起身脱了袍子,拥着我半躺了下来,我紧紧环上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暗哑:“欣儿,你到底在顾虑着什么?” 我心中一痛,又往他怀里埋了埋,他拉起我,抬手抚上我的脸,帮我拭去眼角的泪水,搂着我睡下,轻声道:“睡吧!”我握住他的手,将手指插入他的指间,与他紧紧相扣。 我想,我对萧钦大抵是动了情的,既然做了他的王妃,既然以后的事情不可预知,眼前的快乐便是最真实不过的了,哪怕是一响贪欢,也是值得了吧。 黑暗中,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良久,身旁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我抬起头在淡淡的夜色中认真的看着他那张英俊硬朗的脸,这个人,会爱上我么?我想他会更爱那大好江山吧! 府里的宴会办的甚是热闹风光,那太子侧妃凉娇喝了个烂醉,骂说晨阳那个狐狸精不知羞耻,妄想做未来萧国的王后,王后的位置只能由他们凉家的女子来坐,在坐众人听了神色各异,纷纷避开,那国舅府的三小姐凉柔跟在凉娇身后,一脸傲视群芳的得意之色,我轻轻叹了口气,同为凉氏血统的女子,她们竟没有学得她们姑母萧后的微末心机,算是浪费了萧后的一片苦心。 凉娇的话第二天便传到了帝后与太后耳中,萧帝大发雷霆,呵斥了萧后教导无妨,丢了天家的脸面,想来萧后也被她这寄予众望的侄女气的不轻,故将凉娇禁足半年。 我听了笑着说:“东离国虽不是强国,却也能让晨阳与凉娇抗衡了,这太子府以后可热闹了。” ------------- 求收藏。 冬日闲情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璎珞更是笑的幸灾乐祸:“凉娇虽然骄横些,却不及那晨阳的心机深,再者晨阳为正妃,又得太子哥哥的喜爱,想来她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我拿过她手上比我绣出来还难看的并蒂莲帕子,打趣道:“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我们的璎珞公主总算开窍了,立志要修个温柔贤惠的品格出来。” 她小脸一红,跺着脚与我来抢,嘴里嚷道:“嫂嫂欺负络儿年小,等你给我生了小侄子,看我怎么欺负他。” 我心中一黯,将帕子还给她,笑着说:“妹妹可算出息了。” 她将她的并蒂莲藏在身后,朝我身后喊了声:“二哥哥――”,我回头看去,哪有萧钦的影子,她欢快的笑着跑了出去。 几日后,晨阳请求面见萧帝,同意嫁与萧彦为太子妃,然后修书一封送至东离国,移到太子的别院住下,萧钦不动声色的加强了王府守卫,他出门时将身边身手好的侍卫与我留下,我边与他整理衣服上的佩饰边说:“其实不必这样紧张,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这样恨我们,定不会在草率动手。” 萧钦握握我的手说:“做好防范总归是没有错的,我不想你有任何失闪失。” 我心里暖烘烘的,拉着他的袖子说:“你也小心些......也不急于这一时。”他点点头转身出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微微的失神,锦纹在身后轻声唤了一声:“公主......” 我回身见她拿着那支镂空蓝宝石凤钗,蹙着眉低声道:“药不多了......” 我叹了口气道:“我想办法吧。” “公主,婢子大胆说句话,婢子觉得王爷是真心对您好的,这药......这药咱就别喝了,而且对您身子不好。”锦纹低声说道,我拿过凤钗在手里转了转说:“再等等吧。” 十一月初,入了冬的云霄城越发阴湿,虽然不比山上冷,待着却没山上舒服,除了进宫请安,参加些各府的宴会外,我不大愿意出屋子,萧钦笑我练过功夫的身子还不及璎珞灵活有精神,故而每日清晨将我从温暖的被子里拉出来陪他练功,半月下来,在他的精心指点下,我出招时竟比先前灵活了不少。 其实,说起会功夫,我还真是有些羞愧,刚上山时师父也有将我培养成一名江湖女侠士的宏愿,后来见我实在没多少兴趣更没传说中的习武天赋,便万分惋惜的说着孺子不可教也,放弃了这种想法,只要求我将些简单的动作学会,生死关头可以用运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逃个小命,后来六师兄实在不愿每天给我解决被小流氓追杀的麻烦,便将三师兄的各色毒药涂在银针上,教我如何出针下毒,这方法简单好用,只需将穴位记住,手上的速度与力度配合得当便能快速取胜,于是乎,这便成了我如今的保命绝招。 萧钦对我那些瓶瓶罐罐很是感兴趣,凑到我跟前询问这些药的药性与用途,我眨着眼说:“偏不告诉你,这样,你用毒药的时候便会求得到我。” 萧钦哭笑不得的说:“是不是本王将你宠坏了?” “夫君若敢不宠我,我便......”我转动着手中的药瓶,邪邪的笑着。 他一脸黑线,将我拉进怀里沉声说:“你还敢下毒谋杀亲夫?” ---------------- 快要过年咯,最近忙,慢更中。。。 幸福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在他英俊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不是谋杀,是与亲夫一起喝下。” 他黝黑的眸子像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渊,将我深深吸入其中,声音磁哑的说道:“我们要个孩儿吧。”我心里波澜壮阔卷起滔天巨浪,闭上眼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吻,感受着他最真实的存在,将自己彻底融化在他的热情中。 若是岁月能够如此静好下去,我又何尝不愿与君恩爱白首,儿孙满堂呢?可是,生在帝王家,幸福,怎么会那样轻易? 太子与晨阳公主的婚期近在眼前,萧钦忙着接待各国使臣,每每三更天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挨着枕头便能入睡,这让我心里轻松了不少。西凌来的是太子郗世安,只来府里与我见过一次,不过是彼此客气着寒暄了几句。两国结盟的事情均已谈妥,年关一过,萧国便由萧钦与陈老将军带兵征伐齐国,而我那王上老爹许下将三座城池赠与萧钦的诺言,说是给我的嫁妆,我听后冷笑几声,一个最不得宠的公主,竟然得了他老人家最丰厚的嫁妆,这大抵是我这生中最讽刺的事情了吧,他为了求得他的江山安稳,还要巧立名目,权当天下人是傻子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而萧国将出兵推至年后,不过是让西凌与齐国在这严寒的冬季继续对峙着,将彼此的人力物力消耗到最低而已。凉家上折子请命出兵,被萧帝以战役太小,不必太兴师动众的理由驳回。这件事情让朝中比狗的嗅觉还灵敏的大臣们嗅出了不同的味道,沉不住气的忙着站队表态,沉得住气的表面不动神色的观望着,萧钦的势力以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的增长着,太子与凉氏一族按耐不住暗中行动了起来。 “回来了?”听到轻微的响动身,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萧钦,他走到床边按着我的肩膀说:“别起来了,小心着凉。” 我唤了值夜的点墨将给他温着的汤端进了来,他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一碗汤,方才上床休息,侧身躺下一手支着头一手轻轻的抚上我的脸,声音有些疲倦的说“从父王那里出来又去军中处理了些事情,最近忙,把你吵的也休息不好,要不明日我到别的屋子睡去?” 我清声笑了起来:“王爷可是想哪位美人了?” 他将手移到我的腋下,轻轻挠了挠,我痒的咯咯笑着胡乱推他,他见我害怕越发来了兴致,我干脆爬起来与他嬉闹了起来,可是这男女力气悬殊实在太大,最终我在他的魔爪下服软上气不接下气的哀求道:“好夫君、好阿钦、钦哥哥,我不敢了......” 他停了手,将额头抵在我额头上说:“你个小妖精。” 笑累了,我偎进他怀里喘着气歇了一阵,抬头看着灯光中他略有些柔和与疲惫的脸,伸手轻轻抚上,轻声说:“等你回来,是很幸福的事情。” “不论多累,看到你,我便觉得很踏实。”他覆上我的手,移至他唇上吻了吻我的掌心。我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被幸福感淹没。 他回身吹灭了灯,拥着我躺下,轻声说:“睡吧,父皇的病还是没多少起色,明日还得早起去侍疾。” 恍惚是刚打了个盹,便听得拍门声,萧钦睁开眼起身穿衣服,点墨进来说圈子来了,听得圈子在外间说道:“王爷,不好了,军中着火了。” ----------- 自从拒绝友情收后,收藏率比阿渡码字速度还慢,呼呼,有些灰心呢! 推荐:兮清莎的《风落风止》http://novel.hongxiu.com/a/410161/ 风露立中宵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跟着萧钦下了床,他回身对我说:“别担心,你再睡一会儿,小心着凉。”说罢,带着圈子出去了。 我让点墨点了灯,坐回床上发呆,锦纹听到响动声披了件青色夹袄走了进来,接过点墨手里的衣服说:“你去休息吧,我来陪着公主。”点墨点点头退了下去,锦纹为我披了衣服说:“公主莫要担心,再睡一会罢。” “那药,还有多少?”我问锦文。 她想了想说:“还够两个多月的。” 我盯着烛火出了半响神儿,轻轻说道:“等王爷出征回来,就停了罢。”锦纹露出一抹释怀的笑。 萧钦啊萧钦啊,若你是这盏照暖照亮我心的烛火,我也甘愿做一次飞蛾。但愿,君心若我心,不要辜负我这一片深情才好。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草草吃了几口饭,锦纹与我更衣梳妆,绯烟进来说:“王妃,姨娘们都过来了。” 我扶了扶头上的比翼双飞碧玉步摇“今日过来的这么早,想必都在担心王爷呢。”说罢,扶着锦纹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众美人与我请了安,我让她们坐下,一脸担忧的说道:“想来你们也都听说了,昨夜军中失火了,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月姨娘欠了欠身说:“王妃莫要太过担心,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想必是不严重。”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娇美的脸色有些微白,眼睛下有一圈儿青色,显然是极度担心萧钦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我心想,听说这月姨娘是萧钦从地痞流氓手中救回来的,看其端庄得体的举止,定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想来她比我都担心萧钦,却还能第一时间宽慰我,倒也是个难得的人。 “你们若是担心王爷,便在这里陪我坐坐,说说话,一起等等消息。”我淡淡的说道。 众人道了是,却又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谈论些什么比较合适,气氛有些尴尬,萧钦众姬妾中容貌最为艳丽的周姨娘开口说道:“婢妾屋子里的那盆素心腊梅昨夜里开了花,若是王妃喜欢,婢妾吩咐人送来。” 我笑笑:“周姨娘有心了。” 她起身施了一礼说:“王妃喜欢,便是婢妾的福分。” 我端起茶悠悠喝了一口,这时绯烟从外边进来说:“王妃,太后身边的蕙兰姑娘来了。” “快请蕙兰姑娘进来。”我起身说道。话音刚落蕙兰便进了门来,与我请了安我让她坐下,命锦纹斟了茶问:“姑娘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她笑笑说:“太后听说军中失了火,着急的饭也吃不下,刚听说纵火之人当时便抓住了,陛下只是叱喝了王爷几句,说待查明失火原委后再追究责任,太后才稍稍宽下心来,说是想着王妃做的那罐煨山鸡丝燕窝很是可口,这不命奴婢来麻烦王妃一遭。” 我笑着说:“姑娘严重了,只是点吃食,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正愁没好东西孝敬皇祖母呢,只是这罐煨山鸡丝燕窝做起来比较麻烦,待我做好了,中午亲自送到宫里去,还请姑娘代我给皇祖母陪个不是,劝她老人家先吃些东西。” 蕙兰应了回宫去了,萧钦的那些姬妾听说萧钦没事也都告退了。我带着锦纹下厨去准备食材。将鸡丝用盐水腌着,打发佩兰去找管家买做好的燕窝回来,都准备好了,对锦纹说:“夜里担心着王爷也没睡好,趁现在得个空,回去歇歇,一会过来做好了中午还得进宫去呢。” --------- 好困啊,有错别字,亲们谅解哦! 推荐:兮清莎的《风落风止》 鹤顶红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锦纹笑着说:“公主素来不爱做饭,只这一样做的好,却得了太后的喜爱。” “太后喜欢吃就好。”我说。 我依着椅子坐下抬手揉了揉额角,锦纹说:“公主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吗?”我打了个喷嚏说:“大概没休息好,头有些疼。”她取了一件织锦斗篷过来与我披上,说:“公主别是着了风寒,要不要请位御医过来开个方子?” 我将头发散开,简单梳了个发髻,对着镜子做了个表情,满意的笑了笑:“也好。” 璎珞银铃般的笑声大老远的传了进来;“你们不要拘谨,我嫂嫂人可好了。” 我刚起身,见她带着几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这些女孩子中我只认得凉柔和萧越的妹妹舒云郡主,其余几个皆是些王孙大臣之女。 璎珞招待她们坐了,蹭到我跟前说:“前几日便约了她们今日过来玩耍,谁承想早起得知二哥哥军营中出了事,络儿便没敢与嫂嫂说,刚听说父王没责罚二哥哥,我才将她们带过来见见嫂嫂。” 我帮他整了整头上的宫纱花“好好招待人家。”抬头微笑着对那几个小姑娘说:“你们想吃什么玩什么只管和我说。“几个姑娘纷纷说:“多谢王妃。”只有那凉柔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之色。 璎珞又拉着秦嬷嬷的手撒娇:“嬷嬷,我想吃您做的芙蓉卷。”秦默默宠溺的拍拍她的手说:“嬷嬷这便给公主做去。”说罢,乐呵呵的出去了。 几个小姑娘说着话放松了起来,听那舒云郡主讲她哥哥萧越在王府的趣事,笑的前仰后合。突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声,我和锦纹对视了一眼,她掀起厚厚的帘子走了出去:“出什么事情了,这么大动静?” 繁缕的声音传了进来:“姐姐快去禀告公主,周姨娘与如娘给太后的饭食里下毒。” 我手轻轻一抖,手中的茶盏落地而碎,几个小姑娘慌忙站了起来,皆吓得脸色发白,我掀了帘子出去,颤声问:“谁.....谁要给太后下毒?” 只见地上跪了一地人,秦默默死力擒着一个穿丫鬟衣服的女子,却正是萧钦的小妾如娘,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我,我扫了她一眼看向周姨娘,她艳丽的脸上露出不甘的的神色,我见繁缕的手扣在她手腕的命脉上,心里也有些诧异,这周姨娘原来会功夫,她看着我冷笑了声说;“我倒是小看了王妃了。” 我慌忙吩咐绯烟:“快......快......快去禀告王爷。” 绯烟点点头跑了出去,正巧点墨领着御医走了进来,我忙命御医查看繁绿从周姨娘手中夺过来的半包毒药,那御医将药放在鼻间闻了闻,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的说道:“回王妃,是鹤顶红。” 我身体一颤向后跌去,锦文与璎珞忙将我扶住,我流着眼泪对璎珞说:“妹妹,她们要借我们的手毒害皇祖母,若是皇祖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全府的人都跟着陪葬也难赎其罪。” 璎珞也吓的脸色苍白,她抬头怒视着周姨娘与如娘说:“你们为什么要毒害太后?为什么要陷害嫂嫂?或者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那如娘吓的伏在地上发抖,周姨娘哼了声:“没人指使,王爷自从娶了王妃。便再不到我们屋子里来,我只是恨她想害她而已。” 我哭着说:“这话各位妹妹与许太医也听到了吧,事关我的清白与性命,还请诸位进宫与我做个证人。”几人脸色发白,显然不想参与到毒害太后这样的大案中来,可是遇见了,其是不想参与便能离开的。 不一会萧亲回来了,他骑着马直奔到梧履苑来,下马走到我身边看着哭成泪人脸色苍白的我,又看看同样狼狈的璎珞,冷声道:“所有的人都随我进宫去。” ---------------- 谢谢寂生的长评,感动的热泪狂奔,谢谢看看文的宛,青衣,莎莎,小老虎,暖暖等人的鼓励和支持。 有一个人看,俺就会坚持下去。其实坚持好难的....... 棋子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大殿上,我跪在萧钦身边以头伏地,抽泣道:“请父王治罪,儿媳险些犯了大罪,害了皇祖母。” 萧帝蜡黄无光的病容上带着极重的怒气:“带上来仔细的审。” 萧后给他端了药说:“陛下不要动怒,小心您的身子,好在发现的早,母后也没事。”然后转过头看我:“那周姨娘说是因为嫉妒钦儿总在你那里,所以下毒陷害你,你到底年轻,可知道这一府的主母不好当,惹出今日的事,欣儿,你也有责任的。” 我垂了眼:“母后教训的是,是欣儿没把握好分寸。” “什么你的错,钦儿不在你那里,难道天天到那下贱的东西那里去不成?”太后在蕙兰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众人忙请了安,王后走下来伸出手去扶太后,太后淡淡的躲开,吩咐绘蕙兰将我扶了起来,伸手拉了我坐下说:“好孩子,将你吓坏了吧?可怜见的,那里见过这样恶毒的场面。” 我轻轻的抽泣起来,跪在太后脚下,说:“皇祖母,欣儿差点害了您,还请皇祖母责罚.。” 太后将我拉起来,握着我的手看向萧帝:“她纵然恨欣儿,也不至于在我的饭食中下毒,若出了事,整个清源王府都逃不了干系,对她没任何好处,王儿,这事明显是冲着钦儿来的,蹊跷着呢?” 王后说;“那周姨娘可真是个糊涂人呢!” 这时萧彦带着凉娇也过来了,请了安坐在一旁。正午的太阳照在漆金雕玉的大殿中,却没减去一丝压抑沉闷感,我依在太后身旁不安的绞动着手里的泪帕,萧钦面色凝重的低着头。 侍卫将如娘与周姨娘押了进来,如娘伏在地上哭着求饶:“陛下饶命,贱奴再也不敢了。” 那周姨娘眼神有些涣散,嘴角带着一抹决绝的笑。 萧帝咳嗽了几声,开口沉声问:“你们为什么要在太后的饭食中下毒?” 如娘磕头说道:“是周姨娘让贱奴看着人,她进去下的,贱奴进府的时候被告知凡事都听周姨娘差遣。” “是谁将你送入府里的?”萧钦冷冷的问。 “是一位公子,他救了贱奴的家人,便派贱奴进到府中接近王爷,至于公子的身份,贱奴真不知道,王爷饶命。”如娘颤声说。 萧帝看向周姨娘:“你说?” 那周姨娘悲凉的笑了笑,缓缓说道“仲池说,只要我能助他除了萧钦,他便接我到他身边做姨娘,如今事情败露了,他却给了我一颗丧命丸,呵呵......原来都是我痴心妄想,亏我这么爱他。”她伸开手,掌心里有一颗黑色的药丸。 “你是说凉家二公子凉仲池?”太后问。 那周姨娘恍若未闻,只是痴念着:“凉仲池、凉仲池...” 王后向萧帝说道:“这毒妇明显疯了,毒害太后,陷害王妃,现在又满嘴胡言,陛下快命人将她拖出去仗毙了罢。” 那周姨娘突然一声冷笑:“你们凉家人都希望我死,哈哈.......即使我今日投毒成功,除掉了王爷,你们凉家也未必能夺了这萧氏的江山。”这句话惊得在场的众人一身冷汗,我悄悄抬眼见王后虽强自镇定,脸色却惨白。 -------------- 好戏在后头哦 周姨娘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只听得”哗――“一声,凉娇拔出了身边侍卫的刀向周姨娘冲过去,口里骂着:“你个疯女人。”太子萧彦急忙伸手去拉,却只撕下凉娇的佩环,那周姨娘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人,轻轻闪身便避开凉娇砍过来的刀,随即抬手在如娘背上一拍,将手里的那粒药丸迅速放到如娘的口中,如娘反应过来的时候,药已经咽了下去。 我这厢还未看得明白,只听那周姨娘大笑一声:”黄泉路上不寂寞了。”反身向殿内的雕龙玉石柱撞去,我只觉眼前一花,周姨娘已倚着柱子倒下,血从她的额角涓涓流下,将她艳丽娇媚的脸映的甚是恐怖,她轻轻张口微弱的说了声:“仲池......”便垂下了头,我被她一气呵成的动作和这般壮烈的死法惊住,抬手捂上了唇。 半响,听到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我回神看去,见如娘口吐黑血在地上打滚,瘦弱的身体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萧帝挥挥手,一个侍卫抽出剑向她刺去,我心口一紧,拽紧了手里的帕子,如娘用迷离的眼神轻轻地看了我一眼,我微不可见的向她点了点头,剑刺入她身体的瞬间,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我感觉自己脑袋胀疼,浑身发冷,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垂下了眼。 “拖到乱坟岗罢。”萧帝淡漠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将凉仲池收入大牢,等候审问,派侍卫将凉府看管起来。” 萧后身子一颤,强自稳了神心,那凉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王明查,二哥哥决计不会毒害太后的,定是有人陷害。”然后转头看向皇后,“姑姑,你要替我们凉家做主啊!” 我在心底轻哼了句:“蠢货!” 王后皱了皱眉喝道;“吵什么,你父皇自然不会冤枉了好人。” “彦儿,明日便是你大婚的日子,回去把你的事情都办稳妥了。凉娇大殿持剑杀人,看在彦儿大婚的份上,寡人就不重罚你了,跟在太后处抄录些佛经好好思过几日吧。”萧帝吩咐道,然后看向我和萧钦说:“钦儿,你媳妇受委屈了,你回去好生照顾宽慰,也将军营中失火之事好好反思反思。都退下罢,寡人累了......“说完,向太后告了安,扶着常公公的手向后殿走去。 我跟在太后身后出了殿门,回首看了一眼,宽阔而深入的大殿内,日光将那鎏金镶玉的雕梁画栋照射出的耀眼的光芒,王后只身立在大殿中央,明明暗暗的光线散在她身上,让人觉得她的身影无限苍老与萧条,一人之下万上又如何?在这与前朝息息相关的后宫,用尽手段,费尽心机,可还能记起快乐、幸福是什么样子么? 萧钦将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披在我身上,轻声说:“欣儿,我们回家。”我回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与他笑笑......眼前的光线渐渐模糊,软软的向他怀里倒去...... 耳边是萧钦的声音:“欣儿、欣儿......” 我想告诉他:“我叫郗溯约,不是什么欣儿,我一点都不喜欢和欣这个封号。”可是却看不到他的样子,我努力再努力睁大眼睛,终于在柔和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他英俊硬朗的脸庞,他那双如星际般深远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担忧,好看的剑眉轻皱着:“你终于醒了。”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抬起沉重的胳膊,将手指抚上的眉间:“我怎么了?” 他将我扶起来靠在他怀里,端起床边的一只碗,柔声说:“你着了风寒,发高热呢,乖,把药喝了。” 我推开他的手说:“苦。我不喝。” 他哄着我说:“不苦,嬷嬷给你备了蜜饯,好不了,明日怎么去参加太子的婚礼呢?” 我没说话,沉默了一会,轻轻翻身搂上他的腰,闷声说:“阿钦,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 加更咯,等过完年,就可以一心一意码字了,最近事情好多。嘻嘻,遇到收藏,打赏神马的俺会天天加更滴。 今日立春了,祝大家新春快乐! 为了你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他把碗放下,将我搂在怀里,下颚抵在我的额头上说:“我们没得选择,否则,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不是他们心存不良,也不会轻易钻到我们设下的圈套中,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必不会再让你这般痛苦了。” 我听着心里又暖又酸,眼角潮湿,抬起头在他胡子拉碴的下巴上亲了一口:“为了你,我愿意做这些事情。” 他底下头吻了吻我的唇,将药拿过来送到我唇边,我皱皱眉一口气喝下,他随即往我嘴里塞了颗蜜饯,我看着他笑了起来。他眼神里有难得的温柔,很专注的看着我,我搂上他脖子说:“我们说会话,一会子让锦纹把晚饭端进来,我陪你一起吃。” 他将靴子脱掉上床来,搂着我半躺下,给我盖了被子,用手轻轻捏着我的耳垂说:“刚太后打发蕙兰来给你送了些补品。” 我说:“太后对你是极好的,今日这罐煨山鸡丝燕窝之事,是太后还是蕙兰?” “蕙兰以前是服侍我母妃的,母妃去了后为了方便照顾璎珞,便跟了太后。看今日大殿上的光景,太后也是默许的吧。”他慢慢地说到。 我点点头,又问道;“如娘的家人,可都安排妥当?” 他底下头在我额头吻了吻:“放心吧,送到西凌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既然她愿意反过来帮我们,我们答应她的事情自然要做到。” 我笑笑:“六师兄那粒七日欢可真是神奇,否则,以周姨娘的性格,是不可能招的那么容易的,可惜只有这一粒,用在了她身上。” 他捏捏我的鼻子:“你还心疼了?其实,我看她的样子倒像是被凉仲池那粒毒药刺激的更大些,你是如何想到这样的诛心的法子?” 我听到“诛心”二字,心有些紧缩,原来,自己竟然也这般狠辣了。垂了眼笑了笑说:“你告诉过我她对凉二公子很是痴情,我看她性子火烈,应该是爱恨分明的人,加之七日欢的药效,赌她不会听着凉仲池的话乖乖喝下,虽有些冒险,却还是赌赢了。” 他将我搂的紧了些,:“难为你了。” 我笑着打趣道:“她们都是你的女人,这样死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感触?”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用探究的目光看了我半响,方道:“她们与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我心里有些黯淡,差点就开口问出那我呢?最终还是生生忍住了。作戏,谁不是呢?我还不是一样,在她的那些姬妾跟前演,在太后、帝后等人面前演。 鼻尖微微一痛,我吸了一口气,萧钦唇触着我的唇,低声说:“想什么呢,你是我的王妃,和她们不一样。” 我偏偏头哼道:“我才没那样想呢!” 他翻身压在我身上:“口是心非......”遂吻了下来...... “我......我还病着呢......” “活动活动就好了........都好几日没要了。”他霸道的说道。 我闭上眼,抬手搂上他的背,回应着他传递过来的热情,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味萦绕在我的鼻尖,让我意识有些迷离......他的手掌抚过我的身体,几乎将我燃烧,在我耳边轻轻的唤着“欣儿、欣儿......”我声音破碎的回应着他,他吻住我的唇,腰身一挺,便进入我的身体,我重重抽了一口气,睁开眼捧上他的脸胡乱的亲吻着:“阿钦,我爱你......”他身体一震,眼眸暗了又暗,托起我的腰身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 那个最后那个什么了一段写的不好,各位看官自己扩展想象。未成年的自动跳开,嘻嘻,那个莎莎小孩,就说你呢。 太子大婚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太子府比清源王府大了许多,苑内亭台阁楼、怪石嶙峋,一片红梅开的煞是热闹,曲折游廊处,青松拂檐、玉栏绕砌,各处张灯结彩,时时细乐声喧,富贵喜庆气象一洗皆尽,刚下马车,便有一个粉色身影奔了过来:“钦哥哥......”璎珞一闪身挡在萧钦面前,笑着说:“本公主记得清漪姐姐素来只穿黄色,今日怎么着了粉色?” 那陈清漪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之色,还是服了身子与我们问了安,起身对璎珞淡淡的说:“黄色穿多了也腻味。”眼睛却是看向萧钦的,我有些想笑,刚开口,便灌入一口冷风咳嗽起来,萧钦抬手帮我将斗篷上的帽子戴上,说:“你病未痊愈,我们进屋去吧。” 璎珞清脆的笑着说:“清漪姐姐,我们找凉柔她们去玩吧,就别打扰二哥哥和嫂嫂了。”然后放底声音不知在陈清漪耳边说了句什么,那陈清漪顿时两眼蕴泪抬起头来幽怨的看着萧钦,我家钦王爷眼皮子都没动,伸手扶上我的背携我进入大殿。 我说:“络儿可真淘气。” 他笑笑:“她很护着你。” 进入大殿,入眼便是大红的绫罗彩结和双龙戏水大绒地毯,萧帝与萧后身着华丽庄严的帝后服坐在正中主位上,等着新人磕头行礼,我们上前请了安,我在王后的下首落了坐,萧钦则被萧越几人拉去说话,我抬头问萧帝:“父王身体可好些了?” 萧帝看了我一眼说:“这两日精神些了,欣儿是云大师的徒弟,也懂些医理吧?” 我羞愧的笑了笑:“让父王失望了,欣儿愚笨,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 萧帝笑笑:“女儿家,不会也是正常的。” 王后喝了口茶,笑着说:“陛下只有彦儿与钦儿这两个皇子,如今都娶了妃子,太子跟前还有娇儿一个侧妃,钦儿的侧妃陛下可有了人选?” 我心里一暗,垂了眼喝茶,在心底恶毒的诅咒着萧后这个老狐狸容颜像花儿一样快速凋谢,恩宠全无。萧帝咳嗽了两声说:“钦儿成亲还不到两个月,不着急。” 我在心里吁了口气,抬眼去看萧钦,他侧脸对着我,嘴角微扬,英挺的鼻子给他那张英俊的脸更添了几分硬气,沉静的眼眸配合着他挺拔卓越的身材,浑身自然而然的散发着王者的贵气与霸气,在众男子中别是显目。这个人,便是我的夫君啊!可惜,他到底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在心底哀叹到。 萧钦微微侧头看向我,四目相交,我的心突突乱跳,他与我温和一笑,我觉得整个冬日的阳光都散在了这个大殿中,浑身暖洋洋的,便回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他似乎有些怔然,这时,外面传来锣鼓和嬉闹声,大家喊着“新娘子来了。”纷纷跑出去看热闹。璎珞跑过来拉着我说:“嫂嫂我们也出去接新娘子去。” 我笑着起身跟着她出了大殿,在热闹的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看到我,露出一个轻浅疏朗的笑容,我轻轻与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出来了?风寒还未好。”一件披风落在我身上,我侧头,萧钦担忧关心的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说:“父王与母后在商议为你娶侧妃的事情,我就出来咯。” 他笑起来:“有这么好的事情,那本王得去听听。”说罢转身欲走,我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袖子,瞪眼看着他,他握上我的手,手心一如的微凉,将我拉近他身边,低声说:“爱妃为这个不高兴?” 我闷闷的“嗯”了一声,他眼睛闪烁着亮光,底下头说:“所以,方才在殿内,用那样忧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很忧伤么?我自己怎么没觉得。我张了张嘴,咳嗽起来,他帮我紧了紧披风,拉着我回到了大殿内。 --------- 今天有点暴躁,删了写写了删还是不满意,这算不算给萧钦加的戏呢,某孩子?那个,收藏率好几日木有增加了,打击啊! 劫持新娘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一翻繁复冗长的礼节过后,喜婆喊着“送入洞房――”太子牵着红绸的一头率先向后殿走去,我垂了眼吃茶,璎珞荡着两个小梨涡爬在我跟前笑的贼兮兮的低声说:“嫂嫂不去婚房闹闹?她看到你肯定会气郁死的。” 我笑着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就你调皮。”突然听到一阵惊呼,众人纷纷起身张望,只见一个姿容清雅身穿藕色婢女服的女子用一把短刀抵在晨阳公主的脖子上,慢慢的往大殿中央移动,已经走入后殿的太子冲了进来喊了声:“晨儿......”然后便满眼震惊的呆在了原地。 侍卫们瞬间护在了帝后周围,殿内一时混乱,我拉着璎珞向后退了退,背部撞上一个结实的胸堂,淡淡的冷香味传了过来,萧钦一手环上我的腰,一手将璎珞拉到他身边,我回头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与我轻轻点了点头。 “大胆奴才,竟敢劫持太子妃!”萧钦放开我,上前冷冷的喝道。 晨阳抬手撕下了大红盖头,双目灼灼的看着萧钦,那个劫持晨阳的女子转过头淡淡看了萧钦一眼,手上的刀又向晨阳的脖子递进一分,太子与东离国来送亲的使臣大呼“住手――”那女子笑笑,转回头对晨阳说:“你想嫁的人不是萧钦么?怎么做起太子妃来了?” 晨阳没做声,只是死死的看着萧钦,眼波水眸里有着爱恨交织的复杂情绪,大红的嫁衣与珠翠华丽的凤冠越发衬的她颜如舜华,想来此刻,殿内男子中,没几个不为之心动怜惜的。那女子也不在乎晨阳回不回答她,抬眸幽幽的看向太子萧彦,开口说:“彦哥哥,你的承诺呢?你说过会等我回来,你的妻子只能是我,可是,你如今又欢欢喜喜的与别人成亲,你让我情何以堪?” 太子似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艰难的开口道:“依儿......你......你怎么知道了?” 凉依嘴角牵起一抹苦笑,眼里浮着泪光:“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你们妄想瞒着我,可知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直觉一道刀子般的目光向我射来,我抬眼向前方看去,萧后看向我的目光存满了狠意与厌恶,似乎只有将我千刀万刮才能解恨,事实也确实如此。我嘴角轻扬,与她浅浅一笑,别开了眼去看凉依。 忽听“哗啦――”一声,茶盏破碎的声音,萧帝一扬手站了起来,喘着气喝道:“萧彦,你给寡人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殿人都从凉依死而复生的惊恐中回了神,王后颤抖着声音说:“依儿......你还活着?” 凉柔扒拉开人群冲过来,颤声问:“长姐......是你么?” 凉依从萧彦身上移开眼,回头看着凉柔,眼泪落了下来:“柔儿,我没死,这一切不过是个谎言.....” 我惊呼道:“三师嫂......你......你怎么是太子妃?” 众人一片哗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凉柔脸色惨白的看着凉依,我亦一脸好奇的看着凉依,等着她的回答。心中却想,萧帝下令将凉仲池押入大牢,将凉府看管了起来,这凉柔却还能出来参加太子的婚礼,想来,这下毒事件与周姨娘的一句话,对凉府根本就不动摇不了多少。 凉依看向我,眼神有些茫然,嘴里喃喃的说着:“约儿......”手一颤,抵在晨阳脖子上的刀哐当落地,晨阳身子一软跌落在地上,东离国的三皇子上前将她扶起,冷哼了一声,带着她离开。 这时,一个侍卫跑进来禀报:“陛下,朝拾山的苏执说有急事求见。” 萧帝压了压怒气,说:“请苏公子进来。” --------- 我家六师兄回来咯!这种算计的情节好难写啊好难写,猜猜下边的剧情,猜对有奖哦! 毒药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不时,我那白衣翩翩、仙风道骨的六师兄苏执扬着他那抹迷死万千少女和千万寡妇的笑走了进来,他的白袍穿在身上稍稍有些宽大,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觉得他瘦了好多,看着他那疏风朗月般的笑容,有些心疼,这个世上,除了师父,便只有他全心全意的对我好,若说这世上我还有什么亲人,我也只承认六师兄一人,他没有看我径直向萧帝走去。我微微转目,才发现他身边跟着我那个呆头呆脑,只知道潜心研究药物比老黄牛还老实的三师兄――江湖人称“药怪”的罗文俊。 六师兄与三师兄以江湖之礼,抱拳与萧帝请了安,萧帝微微抬手说:“两位皆是云大师坐下的得意弟子,不必多礼,两位这么急着见寡人,可有什么要事?” 三师兄归垂了头道:“小民是来请罪的?” 萧帝眯了眯眼睛,坐下说:“罗公子何罪之有?” “小民不知道颜儿――也就是凉依姑娘是当今太子妃,故而误娶,此乃罪一;因小民疏忽导致毒药外流,其中七日欢险些害了小师妹,也就是清源王妃的姓命,此乃罪二;至于第三条罪,还请陛下容小民为您把个脉,方能定夺。”三师兄缓缓说道。我很惊奇我那呆头笨脑的三师兄,口才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好了,六师兄轻轻看了我一眼,我垂下眼,嘴角扬了扬。 凉柔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彦,软软的跌倒在地上,身子倾斜,双手撑地,口中喃喃的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向萧钦身边靠了靠,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一怔,随即手腕起落,一柄飞彪自他指间飞出,随着凉柔一声“长姐――”喊出,凉依刚从地上暗捡起来送至胸口的短刀被飞彪打落,众人纷纷吸了口凉气,我提起裙摆跑到凉依身边,蹲下扶着她说:“三师嫂你这是何苦?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她抬眼看着我,靠近我极底的咬出两个字:“是你――” 我抓住她的手腕,提高声音说:“不可能,三师嫂向来疼我,怎么会害我?我不信!” “来人,把凉依看好,别让她寻了短见。”萧帝冷冷的命令道,几个侍卫迅速围了过来,萧钦走过来将我扶起,轻声说:“别着急......”将我拉倒一旁。 三师兄上前去为萧帝把脉,王后面色凝重的坐在一旁,我用眼角扫着她身边常随宫女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 “陛下饶命......”三师兄收回为萧帝把脉的手慌忙弯下腰说道。 “说。”萧帝冷哼道。 “陛下,您这身子不好,是中毒所致.。”三师兄说道。 萧帝脸色大变,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皆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萧钦开口问道:“请问罗公子,我父王中的是什么毒?” “回陛下、王爷,陛下中的是小民所制的雪神丸,此药单服无毒,有活血去寒之功效,可是,若是混在治疗咳嗽的药中,却会产生新的毒效,这种毒很是消耗人的体力与精气,长期服用的话,不出一年,便消耗殆尽。”六师兄解释道。 萧帝脸色黑了黑,抬眼看向王后:“寡人的药不都是你亲手熬的吗?” 王后脸色一白,跪下说道:“陛下怀疑臣妾?陛下的药可是由太医开的方子,陛下怎么能轻易听信一个贱民的话就怀疑臣妾呢?” “给寡人请脉的一直都是张太医与许太医.....”顿了顿。萧帝又吩咐常公公“把太医院几位御医都请过来。” 常公公刚走出去,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陛......陛下......凉家策反了。” ---------- 呼呼,明天过年,阿渡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合家喜乐平安。 太子的抉择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萧帝身子向后一仰,一把刀从他面前刺过,将萧后手里刺向萧帝的金钗打落,萧后还未反应过来,那把刀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萧帝冷冷看了她一眼,眼里充满了杀气。 萧钦将我与璎珞一把推倒六师兄身边,冲到萧帝身边护驾去了,六师兄与三师兄将我与璎珞护在中间向边上退去,一时间大殿内兵韧相接,乱作一团。 太子脸色苍白,看着被刀子架着的王后:“母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后一去往日的端庄温和,狠厉的说道:“彦儿,还等什么?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如果你舅舅败了,你以为我们还有活路?” 萧帝冷冷的看着太子,此刻,大殿内王后为数不多的人都被制服,殿内一片死寂,太子府的侍卫都忐忑不安的等着他们主子的决定。“彦哥哥,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登上那个位子吗?你今天不动手,你便永远都不会再赢萧钦了。”被侍卫架着的凉依喊道。 萧彦肩膀微微发抖,看了看王后,又看了看凉依,眼神里有着深深的绝望,回头看着萧帝缓缓跪了下来:“父王,儿臣从未想过要逼宫,凉家策反一事儿臣实在不知,今日在这太子府儿臣拼了性命也要护得父王周全,只.....只求父王看在儿臣的分上原谅母后。” 萧帝眼中的杀气稍稍敛了一些,厌恶的扫了王后一眼,王后凄惨的笑起来:“彦儿,你太傻了,自从那个贱人死了之后,他就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如今,终于落了口实,如何还会放过我?” 我看向萧钦,他薄唇紧抿,深眸里蕴着一抹寒色,璎珞拉着我的手在轻微颤抖,我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太子萧彦紧张的喊了声:“母后.....” 王后恍若未闻,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凉家为你撑腰,你父王又如何能将你看在眼里?你觉得如今你还有选择吗?” 萧彦摇了摇头,以头磕地:“母后,你还是不了解父王,不了解孩儿啊!” “报――陛下,凉国舅与史将军里应外合破凉府而出,此刻凉家军已将王宫与太子府团团包围。”一个侍卫跑进来禀报。 萧后放声笑了起来,萧帝将一块令牌扔给萧钦,声音沉稳的说:“钦儿,你带人突出包围,速回王宫保护太后。”萧钦领命往外走去,与我目光相接,我与他轻轻点了点头。萧帝又看向太子:“你既然说要护的寡人周全,便带着你的人马在府里接应外边的陈小将军。”太子磕了头起身而去。 萧后收了笑,脸色乍白跌坐在地上,看着萧帝苦笑道:“好一个连环局,我还真是不够了解你啊!” 萧帝坐下淡淡的说:“是你们凉家太不知足。” 萧后冷笑一声:“不知足么?如果不是凉家,你如何能坐上这天子之位?是你为了自己将这江山坐稳,给了凉家如此厚重的权力,即使他们知足,陛下又能放过他们吗?鸟尽弓藏,不是每个帝王的伎俩吗?凉家不过是被逼的无路可退。” 萧帝脸色阴暗:“如果他们知进退,我又何必韧血,王后疯了,刺杀寡人,拉下去看管好。”几个侍卫将王后押走。 “哈哈哈...果然是帝王无情啊.......” 王后绝望讽刺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大殿内,我冷冷的打了个颤,心里生出一丝寒意,一个女人,从不谙世事的闺阁少女到在暗藏腥风血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算尽心机,双手沾满了鲜血,终于成为母仪天下的最后的赢家,可终抵不过现实的残酷,成为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听着外边的嘶杀声,我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 大年初二,姑娘我给各位看官拜年了,不晚吧?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喜乐安康。偷了两天懒,其实是太忙了,家里客人好多。年都拜了,红包有木有?奖赏有木有?鼓励有木有?收藏,打赏,评论,都砸过来吧。。 平反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不知过了多久,双腿都站麻了,因风寒未愈,直觉头晕脑胀口干舌燥,甚是难熬。正犹豫着要不要纤手抚额优雅的晕过去,在太子府那绫罗锦缎上小睡一觉,喝杯清茶,觉得有人轻扯我的袖子,我侧头,六师兄嘴角隐着极淡的笑意看着我,往我手里塞了一粒小药丸,我用手里的帕子捂了嘴小声咳嗽了两声,顺势将药丸塞到口中,药丸在口中慢慢融化开来,不一会便觉得从嗓子到心肺,浑身清爽了不少。 这是三师兄研制出来的药丸。其实是一种由提神清肺的花草提炼而来的糖果,小时候在山里听师父讲学困到打盹的时候,六师兄便悄悄的往我手里塞一粒来,我含着它便能神游九天外等着散学开饭了,因此,也多次避免了被师父罚抄写道书的痛苦,后来突然明白,我如今这般学识微薄,不成气候,至少有一大半原因是六师兄助纣为虐的结果,我嘴角轻轻扬了扬,他给了我个鄙视的眼神。 我抬头去看萧帝,才知道什么叫做千年老狐狸,他老人家正一脸沉静之色,闭目养生呢,仿佛刚才被自己老婆刺杀的那人不是他,外边的嘶杀声与他无关,他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发黄,可王者的威严之气却分毫不减,这样厉害的人物,竟然也被枕边人下了毒,可见那萧后也是极有手段的女人。几十年夫妻,最后兵刃相向,或许曾经有过些许感情,如今亦被江山权势磨损的一分一毫不剩了吧?这是何等悲哀的事情。如果有一天,萧钦坐上了那个位子,在那高严的萧宫中,我又如何能静好度日?我与他又会是怎样结局?仿佛一切都呈现在眼前,我的心内一片茫然...... “陛下――叛贼已全部拿下,凉小侯爷该如何处置?”陈小将军从殿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脸得意之色,声音洪亮的向萧帝禀告,太子神色黯然的低着头随后进来。 这时又一个将士跑进来说道:“陛下,王爷让臣下回禀陛下,王宫那边的叛贼也已全部控制。” 萧帝缓缓睁开眼睛,扫了众人一眼:“都押着,回宫。”走到我身边停下说:“欣儿将你两位师兄带到王府,好生招待,明日罗公子便进宫为寡人解毒。”我与两位师兄忙着应了。 回到府中已是日落时分,夕阳斜打在王府青黛高威的墙垣飞梁上映出一壁清寒,我让锦文帮六师兄与三师兄整理院子,匆匆喝了口茶便带着佩兰与繁缕直奔岁寒轩去,蕙兰笑着与我打起帘子,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我没忍住响亮的打了个喷嚏,太后放下木鱼回头看我,我脸上微红跪下请安:“打扰皇祖母清修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看你脸色不好,也累坏了,那边情形怎么样了?” 我起身将太后从香案前扶起,边往榻边走边说:“皇祖母莫要担心,父王无恙,凉家的叛贼已全部诛伏,父王已经摆驾回宫了。” 她坐下沉思了半响问道:“彦儿呢?” “太子哥哥护驾与平伏叛贼有功,想来不会被凉家牵连。”我慢慢说道。 ---------- 大年初三依然更文的孩子值得奖励哦!你说呢? 推荐 摹卡卡《金屋沉浮》http://novel.hongxiu.com/a/595511/ 蓝碧瑶《待嫁郡主》http://novel.hongxiu.com/a/574189/ 兮清莎《风落风止》http://novel.hongxiu.com/a/410161/ 凉家气尽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太后又重重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惫,仿佛一瞬间老去许多:“彦儿那孩子心眼不算狠,只是耳根子太软,容易被王后左右,还好关键时刻他懂得进退,否则,我与你父王都保不了他。” 我垂下眼睛,走过去给她倒了杯茶笑着说:“皇祖母担心了一日想必也饿了,您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欣儿,欣儿两位师兄也住到了府里,本想过来给您请安,又怕扰了您老人家清净,明日上午我让三师兄过来为您请请脉。” 太后拉我坐下:“我吃些清淡的就好,让厨子那边做的丰盛些招待你师兄们,看你脸色不好,快回去休息吧。” 璎珞喊着“皇祖母――”跑进来扑到太后怀里说:“皇祖母,您住到了府上也不和络儿说,听说凉家围了王宫,可把络儿吓坏了。” 太后慈爱的拍着她的背:“皇祖母这不没事么。”我嘱咐璎珞陪着太后,便告退回了梧履苑。 萧帝果然像传说中一样行事阴狠果断,作风凌厉,第二日下午便布告天下,凉家拥兵乱上,以谋逆之罪判诛灭三族,男子腰斩,女子赐毒酒,九族以内全部打入奴籍。 一时间,萧国人议论纷纷,唏嘘不已,有的拍手称快,说凉家因着王后的撑腰,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罪有应得。有的也说凉家抵御外族,不知有多少族人战死沙场,也算为萧国立下赫赫战功,帝王无情,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为凉家惋惜。也有叹息一声说,凉家不够聪明,反一代明君,必然是这等下场。 七日后。 午时,天阴沉沉的刮着萧瑟的风,我转动着手里冒着热气的茶盏发呆,棋子碰击声清脆的回荡在屋子里,越显得寂静,“小约儿,你又输了。”六师兄端起茶盏悠悠的抿了一口,一身白袍依然不然纤尘。 我低叹了声:“该行刑了吧。” 六师兄看我的眼神有些疼惜:“阿约,这不是你的错,即使没有你引出凉依逼凉家策反这一招,凉家也是迟反几天而已,结局都是一样的。” 我脑海里浮现出凉柔那虽不讨喜,却年轻生动的面孔,十三四岁的生命,一杯毒酒下去便烟消云散了,是何等的无辜,心里有些难受,苦笑了一下:“你是怎样引着凉依回来的?” 他眉头一皱:“这一路,为了将萧彦与晨阳的故事传说的轰轰烈烈,感天动地,你师兄我可把全部银子都搭进去了,师妹可要加倍赔我些。” 我被他逗笑了:“她一向聪明,不然也不会在山上不动神色的暗藏了这么些年,那她就没怀疑什么?” “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一般都会变笨的。”六师兄不齿的说道。 我怔了怔,感叹道:“她为了萧彦甘愿假死嫁与三师兄,在大殿上看到我,明白过来时,又为了保护萧彦去自刎,如此深重的情义,着实感动呢。” 六师兄静静的看了我半响:“你为了萧钦,能做到这般地步,也是很难得了。”他的眼中有些落寞与担忧,我轻轻笑了笑:“他败了,我也难有活路,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垂下眼喝茶去了,我心中有些悲伤,我何尝不明白,跟着萧钦就要不断的算计,即使他坐上了那个位子,还有那杀人不见血的后宫等着我呢,纵然我说过,为了他,我愿意做这些,可是,每次看到有人因我的算计而死去,我又是怎样的痛苦与难安呢,或许,某天我会习惯了这些,可是那时,我还是原来的这个我吗? “阿约,不要想太多,我们,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好好生活下去。”六师兄轻声说。 我眨了眼睛,呼了口气,说:“三师兄很难过吧?凉依去山上只是为了毒药吗?我总觉得为了几颗药不值得这样做。” -------------- 谢谢流年与寞寞的长评。 暴力的萧王爷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六师兄笑了笑:“三师兄还好,反正凉依和他也只有夫妻之名,至于那凉依还有别的什么目的,我实在想不出来。” 我用手揉了揉额角:“罢了,人都死了,什么目的也都无所谓了。” 六师兄看着我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有些出神,我刚要放下胳膊,他一把拉了过去,为我号起了脉,皱了皱眉头,轻声说:“你还在喝那个药?” 我轻轻“嗯”了一声:“快没了。” 他放开我的手腕,美丽的桃花眼中满是担心:“你身子大不如前,这个药,长时日喝对身子伤害太大,最严重的可能会......要不了孩子。” 我脑袋“嗡――”一声,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伸手揉了揉我没插几个簪钗的头发“别担心,你没喝多长时间。”顿了顿又说:“阿约,如果他真心待你,你不用这般为难自己。” 我底下头理了理心绪,轻声说:“等他出征回来再说吧。” 六师兄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海棠花的锦囊,扒拉开在里边翻腾着给我找补药,我将头凑过去,说:“这又是那家寡妇给你做的,绣工还蛮精巧的?” 他哼了一声说:“什么寡妇,仰慕你师兄我的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眼尖的看到了他宝贝锦囊里的七日欢,伸手去抢,他一抬头,那坚硬的额头猛生生的撞在了我鼻尖上,我顿时疼的眼泪婆娑,双手捂在鼻子上,六师兄迅速的将锦囊揣在怀里,扒着我的手说:“小约儿,撞哪里了,师兄看看......”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黑袍玉冠身姿挺拔的萧钦走了进来,他看到我和六师兄怔了怔,六师兄放开我的手,抱拳对萧钦说:“王爷。”萧钦点了点头。走到我身边,问:“怎么了?” 我揉了揉鼻子放下手说:“你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他嗯了一声,一撩袍子坐下:“苏公子请坐。” 六师兄笑笑,提笔开了一副方子说:“看阿约神色不好,过来给她把了个脉,照着这个方子喝七、八副下去,便差不多了。” 萧钦道了谢,我将方子交给锦文,六师兄便告辞离去,我关上门一回身又将鼻子撞到萧钦怀里,我捂着我可怜的鼻子说:“疼......” 他拉下我的手,抚上我的鼻子问:“撞哪里了?” “鼻子....”我嘟哝道。 他抿抿他的薄唇,牙缝里挤出一句:“我问你鼻子撞到哪里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你身上啊......” 他咬了咬了牙:“刚才?” “哦.......撞六师兄额头上了。”我恍然大悟。 他瞳孔缩了缩:“嗯?” 我点点头:“嗯。” “疼吗?小约儿?”他底下头靠近我问,我打了个冷颤,双手抵在他胸前,讪笑着说:“还好啦.....六师兄的额头又不是铜墙铁壁。” “你们在干吗?你的鼻子怎么会撞在他的额头上?”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沉声问,我皱了皱眉,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些,我轻呼了一声,想要甩开他的手“干嘛用这么大力气,很疼的。” ---------- 找个时间咱也好好修改修改题目 君须怜我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回答我的问题。”他声音有些不耐烦,我抬头看他,他微眯着眼睛,似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我心思回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怔了怔,松开我的手腕转身走出正殿,我看着他挺的笔直的腰背,顿时心情大好。 锦纹进来问是否传饭,我点点头说:“传吧,三师兄在宫里,请六师兄到这边一块吃吧。” 佩兰手里拿着一枝红梅进来说:“六少爷出府去了,这是璎珞公主使暗香送过来的红梅,说沙洲水榭后边的那片梅花都开了。” 我接过佩兰手里的梅花,找了只清华瓶插上,捧着进入寝殿,见萧钦正端着茶盏出神,我将梅花放到他面前,坐在他旁边手托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他冷冷的扫了我一眼,我丢给他个灿烂的笑。 “过来。”他冷冷的说到。 “偏不!” “再说一次。”他咬牙。 “偏不.......说.....”我偏偏头。 他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向门边奔去,袖子被他一扯,便跌入他的怀抱,他身上的冷香夹杂着淡淡的梅香煞是好闻,我转过身搂上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上蹭了蹭:“阿钦,你在吃醋,对不对?” 他身体僵了僵,没理我,我环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你看我多有本事,阿钦,说句喜欢我就那么难么,那怕哄我高兴也行啊!” 他抚上我的肩,想将我拉开:“欣儿......”我使劲抱着他的腰,将脸埋的更深些,他叹了口气将我搂紧。 锦纹在帘子外说:“王爷、公主,饭都摆好了。” “吃饭罢。”萧钦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从他怀里缓缓抬起头来,他抬手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深黑的眸子看着我:“以后离苏执远一些,否则,本王把你关起来。” 我撇撇嘴:“偏......”那个“不”字被萧钦吞了去,他在我唇上轻轻咬了一下,低声说:“本王饿了,你是要出去吃饭,还是要......” 我扬声道:“锦纹、佩兰伺候用饭。” 萧钦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沙洲水榭建的格外精巧雅致,山石掩映间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周遍种植各色花树,春天挑花杏化如漫天蒸霞,夏天更是奇花灼灼好看的紧,刚嫁入王府时萧钦带我来过一次,正值中秋时分,但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在重重红叶的映衬下,疏林如画。我笑萧钦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起了沙洲这样寂寞的名字,他说:“你喜欢什么改一个就是了。”后来转过阁楼,看到一大片梅林,便觉得这沙洲冷倒也相衬。 “慢点。”萧钦扶住差点被石块绊倒的我。 我看着一大片梅花摇了摇头:“这梅花没雪的衬托,真真是少了许多风情,我们朝拾山也有一处梅林,下雪的时候,跟着――师父踏雪寻梅,那才叫风雅呢!” 萧钦眼睛眯了眯:“是跟着苏执吧!” 我嘿嘿笑道:“你怎么知道?” “欣儿......”他轻唤道。 “嗯?”我看着他应到。 “你还是放不下他,放不下山里的生活吗?”他问。 我抬眼看向一枝疏横,红色的花朵清孤的开在枝头,淡淡的梅香在鼻尖荡漾,“山里的日子是我这生中最自在温暖的时光,我忘不掉,也不愿意忘掉。”我转眼看向萧钦:“阿钦,你不会理解他们对我的意义,你有你母妃、父王、太后的疼爱,而我自小没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父亲不待见我,在宫里也算是受尽冷眼,如果没有师父和师兄他们就没有如今的我,我怎么能忘记。” 他伸手将我拉进怀里:“现在呢?” 我掂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能这样看着你,我很知足了,阿钦,谢谢你能够这样待我。” 他给我拉紧披风,抚着我的脸说:“欣儿,你很难得,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我眼里浮起泪水,伸手握上他的手:“君须怜我我怜君。” 他底下头吻上了我的眼睛:“爱妃,我们真的该要个孩儿了,否则,你总有太多的不放心。” 我垂下眼说:“嗯。等你帮我们西凌退兵回来。” ----------- 萧钦难得吃一回醋,本来打算写的偶像一些,可是反复斟酌了几次,还是以这种不动神色的表达法来写了,否则,他就不是我心中的那个萧钦了。 尘埃落定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被禁足的萧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一根百绫自缢了,萧帝对天下称王后病逝,以国母之仪隆重下葬,算是全了天家的面子,我不清楚他对这位既给他下毒又刺杀他的妻子的离去,还有没有感触,一场夫妻,到底是以怨恨收了场。王后的灵柩入了皇陵,生不同寝,死后同穴,到底是要生生死死纠缠在一起的。 太子求见萧帝,将和亲路上刺杀我与萧钦、与我下七日欢、派人偷烧粮草等事一一交代,求萧帝废除他太子之位,他愿前往皇陵为王后守孝三年,萧帝恩准了,次日便颁发了圣旨,封萧彦为安乐王,晨阳为安乐王妃,凉娇为侧妃,命其前往封地。 六师兄在给我开了方子第二日便告辞离开,我看着他略显宽大的白袍在风中飞扬有些心疼,问他要去那里,他潇洒的捋了捋鬓角垂下来的那缕头发:“山河之美,任我逍遥。”我笑着,眼角酸酸的:“我给你物色个好姑娘,玩的差不多就回来娶妻生子吧。”他不屑的看着我:“你师兄我有那么俗气吗?我是只羡神仙不羡鸳鸯。”说完,翻身上马,作了一揖策马而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 萧帝的毒在三师兄的调理下完全除去,三师兄执意要赶回山上过年,我与萧钦派了人护送他回去。锦纹盯着三师兄的车马有些失神,我轻轻说:“你现在跟着去还来得及。”她摇摇头:“婢子说过,婢子只跟着公主。”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太后寝宫出来,正好与萧彦、凉娇迎头遇上,萧彦一身素白,眉目萧瑟、神色有些疲惫,他与萧钦笑笑:“为兄要去了,二弟要多替父王分担些。” 萧钦点点头:“大哥在那边也要保重。”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看向凉娇说:“侧妃神色不好,要多注意调理。” 她抬眼看了看我,眼中没有任何色彩,一片死寂。萧彦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向太后的延寿宫走去,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万分感慨,回头看向萧钦:“阿钦,你.......” 萧钦收回目光低声说:“只要他安分,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我转回身,看向阴霾天空下的云霄城,依然青砖黛瓦,街上车水马龙一如的热闹繁华,一阵冷风刮过,我紧了紧身上的素白披风:“夫君,我们回家吧。” 萧钦环上我的腰,向下走去,我深深吸了口冷气,这坐建在高山上的王宫,我实在是不喜欢。 凉家被诛,太子下位,萧帝以雷霆的速度清除了太子一党,虽然太子之位空缺,群臣也不敢轻易开口,年关将至,萧国的一场政治动荡终于平息。 萧钦除了处理好分内之事,别的政事一概不主动过问,也鲜少与王公大臣们来往,大部分时间,在府内陪我下棋弹琴、风花雪月,偶尔也带我上街逛逛,买些名贵首饰以及新奇玩意儿,楞是用一个碧玉镯子将我胳膊上的白玉镯子换了下去,外间纷纷扬扬的传说清源王极宠清源王妃,新婚之后,清源王便没去过任何姬妾处,我听了笑着说:“想我郗溯约这样贤惠善良、温柔敦厚、大方得体的王妃,怎么快成了天下人口中的妒妇一个了?” 萧钦一脸冷汗,看着我因跟点墨学女红而千仓百孔的手指头说:“爱妃果然是贤惠善良、温柔敦厚的紧。”我手腕起落一根银针向他飞去,他闪身避开,一脸黑线的将我手腕掐住,“你还越来越放肆了,看本王怎么收拾你。”我笑着搂上他的脖子:“你若能被我暗算了,你便不是萧王爷了。” 室外飘来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室内却一片春光。 因了王后大丧,宫中的年宴很是简单,各王府侯门也跟着节俭了起来,接着太后染了风寒,这个年过的甚是安静,我却觉得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 这章文风有些悲,为下章做铺垫咯,下午送上另一更。 都是钗子惹的祸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嫂嫂,你可算过来了,闷死我了。”璎珞看到我两眼发亮,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我坐到床边给她整了整头发,笑着说:“今日气色好多了。” 他嘟了嘴道:“其实我已经都好了,嬷嬷还逼着我喝那苦巴巴的药,还不让我出屋子去。” 我打趣道:“这能怪谁,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逮野猫,把自己冻病了呢?” 她脸微微红了红:“白天睡多了,夜里睡不着。” 暗香捂嘴笑着说:“王妃不知道,公主前几日每日吃了饭便睡,睡起来还要吃点心,前日,我拿出去年春天做的衣服,都小的穿不上去了。” 璎珞提起软枕砸向暗香:“你个小蹄子,还不去拿好吃的给嫂嫂吃,伫在这里作甚?” 我拉住她:“看看这力气大的,想必是真好了,今个天气好,你可以出去走动走动,不过这乍暖还寒时需要多穿些衣服。” 她大眼睛闪着亮光,抱住我:“还是嫂嫂最疼我。” 佩兰从外边进来说:“公主,王爷回来了。” 我起身吩咐暗香:“照顾好公主。” 璎珞冷哼道:“二哥哥一时见不着嫂嫂都不成,和个孩子似的。”佩兰等人都笑了起来,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带着锦纹、佩兰回梧履苑去。 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苑子里的树木都抽出了嫩芽,我看着几株嫩绿的桃树想,桃花开的时候萧钦该出征了吧,心里有些惆怅,真不知道,看不到他的日子要怎么过。 “公主,点墨最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您也不管管。”佩兰说道。 “人家姑娘大了,穿着打扮一下,我这主子不能不让吧?”我笑着说。 佩兰着急的说:“公主,您明明知道她想攀高枝儿......” “我有分寸,你们多看着她些就是了。”我说道。 锦纹与佩兰应了是。 进入梧履苑,绯烟一脸忐忑的从屋子里出来,张张嘴又合上,只给了我一个担忧的眼神,我思忖着萧钦定又是因什么在发脾气,边向内屋走去边笑着说:“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掀开帘子,我顿时定在了原地,直觉脑袋嗡的一声,一股寒意瞬息席卷全身,冷的我忘了呼吸。 点墨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抽泣,萧钦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我,薄唇紧抿,深眸犹如三九寒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中拿这那根镂空凤钗,宝蓝石凤眼在太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桌子上零星散着几粒小药丸。 “公主饶命......”点墨爬过来抓着我的衣裙哭道。 我良久才回神,从萧钦手上收回目光,握了握颤抖的拳头,用尽力气一脚将点墨踹开,她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又是咳嗽又是哭,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我定了定身心,冷冷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以头伏地:“公主饶命,奴婢试着戴公主的钗,不小心摁开了,咳咳咳.....” “来人,点默私自动主子的东西,拉下去掌嘴。”我努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吩咐道。 “公主饶命啊,王爷......王爷...您刚才答应奴婢的.......”点墨看向萧钦。 萧钦起身走到我身边,我内心慌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忙垂下了眼睛:“爱妃也太狠了些,本王才将点墨抬做姨娘,你便又是踢又是掌嘴的,就这么不给本王面子?”他冷冷的说道。 我直觉头上一道惊雷响过,身子晃了一下,被身旁的锦纹住扶住,我轻轻看了眼萧钦,又将目光从哭作泪人般的点墨身上扫向锦被凌乱的床上,心一点点沉下去,我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抬手扶了扶鬓边的碎发,扯出一个浅笑,服下身子说:“恭喜王爷又得美人。” ----------- 有木有觉的某约自作自受。加更哈 君去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锦纹,着人将春华苑收拾出来给墨姨娘住,再派两个丫头过去服侍。”我起身挺直腰背吩咐道。 “公主........”锦纹踌躇道。 “绯烟,你去....“我冷冷的说道。 绯烟看了萧钦一眼,低声应着出去了。 我又看向点墨:“我该恭喜你呢,收拾一下过去罢,在这哭哭啼啼的王爷看着多心疼呢。” 点墨急忙磕了头出去了,我走到茶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悠悠的喝了一口。萧钦喝了声:“都退下去!”锦纹和佩兰脸色惨白,担忧的退了出去。 萧钦一扬手,将我的手里的茶杯挥到地上哗啦破碎,我的心一阵阵疼着,底下头在怀里摸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檫着身上的茶渍,他一把将我拉起来,用力恰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来,用那双结了冰又隐约含着几分伤痛的眼神看着我,咬着牙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然是不想要孩子。”我忍着下颚传来的疼痛说道。 他用手里冰凉的凤钗划过我的脸:“本王待你不薄。” 我轻轻闭上眼睛将眼泪逼回去:“是妾身的错。” 他将手里的的凤钗摔到地上,发出冰冷的声音,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么也只能由我自己来承担这后果了。我慢慢睁开眼睛看他,他把我拖到床边用力将我甩到床上,粗鲁的吻了上来,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味夹杂着浓浓的胭脂味,让我胃里一阵翻腾,自心底升起的疼痛害怕愤怒感几乎将我淹没,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他身下挣扎起来,流着泪用力气敲打着他:“萧钦,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刚和别的女人在我的床上颠鸾倒凤,我觉得恶心。” 他停下了动作,我一把推开他向床下冲去,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甩开,由于用力过猛,我生生将自己甩到了地上,他下来疯狂的撕裂着我的衣服,粗鲁的进入我体内,我放弃了挣扎承受着他疯狂的侵入,圈了手掌,用力抠落刺入掌心的大片茶盏碎片,红色的血在我碧青色的裙摆上荡开,开出又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花,我轻轻闭上眼,眼泪自眼角滑落,萧钦啊萧钦,纵我有千万不是,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刚碰完我丫头的身子来碰我? 我想我应该是全身疼痛,可是却又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到我几乎被鲜血请透的半边裙摆,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我痴痴的看着不断流着血的手心,心中有些快意,就这样流着吧,流干了是不是就不会再冷再痛再害怕了…… 他伸出手移向我受伤的手边,指间触摸到我比他还冰凉的手指,我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我的眼泪成串落下,他缓缓将手半握成拳,移到我脸边,用食指划过我满是泪水的脸,“你不是不想要本王的孩儿么?那本王就成全你。”低沉暗哑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利剑一样凌迟着我的心,我死死的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 他看了我一眼,起身离去。帘子掀起,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更觉得浑身冰冷,锦纹与佩兰进来,惊恐的唤着“公主.......” 我眼前是萧钦离开时决绝的背影,渐渐朦胧了去...... ---------------- 呼呼,电脑重装系统,勉强更了一章。亲们,对这章有什么意见提出来哦,爱你们 梦里不知身是客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婢子见过公主。”锦纹的声音的从帐幔外传了进来。 “嫂嫂好些了没?”璎珞小声问。 “唉.....”锦问底底的叹了口气。 玎玲清脆的环佩声响起,感觉床前的帐幔被打起撩开,一双温热的手握住我那只没受伤的手:“嫂嫂,你都病了六日了,赶快好起来陪络儿说说话,络儿快闷死了。”璎珞身上有淡淡的阳光味,我感觉身上的寒气去了不少。 六日了啊,除了那年采药从山上摔下来卧了半月床外,从没向现在这样缠绵病榻长达六日,我有些鄙视自己,可是,我实在没有一丝勇气与心力睁开眼睛与璎珞说话微笑,只觉得心破了一个洞,深不见底,一片一片空了下去。 “阿约,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要好好生活下去。” “约儿,师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骄傲、倔强、任性,却偏又生在帝王家,孩子,记住师父的话,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 “你明白就好,惹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只要你识相,本王不会亏待了你。” “欣儿,你很难得,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爱妃,我们真的该要个孩儿了,要不,你总有太多的不放心。” “你不是不想要本王的孩儿吗?那本王就成全你。” 我到底是错了,我只是卑微的和亲公主,是长安帝与萧钦为了各自利益而随意落下的一颗棋子,我有什么资格去动心,又有什么理由去得到萧钦的理解?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痴心妄想罢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从来与帝王家无关。 睡了这么久,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璎珞放开我的手,叹了口气,起身离开:“锦纹,你不将事情告诉我,我怎么帮嫂嫂。” “公主...奴婢.....”锦纹犹豫着开口。 “二哥哥六日没有回府了,听圈子说这几日都宿在军营里,脾气也大的很,那些将士们每日战战兢兢候着他,个个苦不堪言。”璎珞叹息道。 “公主请随奴婢来。”锦纹说。 我慢慢睁开眼睛,日光透过大红的帐幔床内一片柔和,萧国的春天,来的真早。将包裹着白布的手抬起来,缓缓摊开掌心,灼烈的疼痛传来,我一圈圈的绕开白布,一道新月弯眉形的伤口出现在眼前,我用手指抚上已经结了巴的伤痕,再流血再疼痛的伤口都会愈合的,不是吗? “王妃醒了?”绯烟进来看到坐起来的我,脸上出现一抹喜色。 我点了点头:“天气转暖了,将这帐幔和这些床被都撤下去,换成浅色的吧。” 绯烟看我的眼神有些诧异,很快底下了头,取了药水过来给我重新上药:“太后让蕙兰姑姑给您送了些补品过来,还带过来些南边新进贡的织锦绸缎,花饰很是别致,正好做了这帐子。” “蕙兰姑娘过来怎么不叫醒我?”我问道。 绯烟说:“姑姑听说王妃在睡觉便没进来。” “等我好一些,再进宫给太后谢恩请安吧。”我用手揉了揉胀疼的额头,疲惫的说道。 佩兰进来看到我,眼泪婆娑,又哭又笑的说:“公主可算是起来了,您想吃什么喝什么,我让厨子去做。” “熬些清粥就好。”我说。佩兰高兴的跑了出去。 我看向绯烟:“发生什么事了,说吧?” ------------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真心看文的亲,冒个泡安慰安慰奴家吧。。。 明天要出门,可能更不了文文了,回来加更。 推荐:断流年《维也纳的爱恨两重天》 剪不断 理还乱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墨姨娘将怀娘推下水淹死了,婢子禀告了王爷,王爷说墨姨娘是王妃从西凌国带过来的,让王妃看着处置。”绯烟柔声说道。 “淹死了?”我揉揉眉心,实在想不出这怀娘到底是萧钦众姬妾中的哪一个,没被抬做姨娘,想来也不得萧钦的青睐,“那怀娘的家人可安顿好了?点墨关起来了?” “墨姨娘关起来了,怀娘是齐国三皇子送给王爷的人,没有家人。”绯烟回答。 我低头想了想说:“等我精神好些了再说吧,先关着罢,买副好的棺木,将怀娘葬了。” 绯烟犹豫了一下说:“墨姨娘哭喊着说她是冤枉的,说......说.....是王妃您记恨她背叛了您,所以要置她于死地。” 我冷笑了一声:“是谁看到她推怀娘下水的?” “月姨娘和几位姨娘,还有几个府里的下人都看到了。”绯烟顿了顿又说:“只是,他这样中伤王妃,到底不好。” “左右她害了人性命,还不如早处置了呢,留得她在那里鬼哭狼嚎毁人清白作甚?”璎珞打帘子进来说道。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说:“络儿,过来。” 她走到我身边坐下拉着我的手说:“嫂嫂这一病,可把络儿吓坏了,这才刚好些,就别为这些小事劳神了。” 我感觉头胀疼,浑身提不起力气,靠了床壁,拍拍她的手说:“她做了姨娘,便不再是我的人了,既然将我也牵扯进来了,那还是请你二哥哥处置吧。” “那我去找二哥哥说去,嫂嫂好生养着,我空了便过来陪您。”璎珞说完,便带着暗香离开了。 锦纹服侍我吃过药又喝了半碗清粥,边收拾桌子边说:“公主,您说墨姨娘怎么会害怀娘,婢子只是觉得蹊跷,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皱着眉头,等嘴里的苦味淡了些才开口说:“你没听说怀娘是齐国三皇子的人么?想来点墨也是被人利用了,她如今是穷途末路,所以硬要将我扯了进来。” 锦纹低头想了想说:“公主的意思是,她希望您为了自己的清白,去查这件事情,这样也许能还她一个清白?” 我点点头:“我也只是猜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想除去怀娘的人有可能是王爷,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费周折,还选择利用点墨呢?”我脑子里突然有什么闪过,想仔细理明白些,头却有些发疼,只能作罢,沉沉睡去。乱梦间,似乎鼻尖有盈盈的冷香缠绕,阿钦,我想唤他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恍惚间是幼年时王后将我禁足,被秦嬷嬷锁在空旷幽暗的屋子里,我卷缩在床脚,觉得那样寒冷与害怕。 “公主.....公主......”听到有人唤我,我感觉胸口的窒闷感渐渐散去,终于从乱梦中走出,耳边是锦纹和佩兰的声音,我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光线有些昏暗,晚天的斜阳透过纱窗照在室内一片柔和,屋内只有淡淡的草药味,锦纹拿着帕子给我轻轻拭着额头上的汗,佩兰两只眼睛红肿,我扶着锦纹的手坐起,看着窗外漂浮的晚霞,轻叹道:“一天又过去了。” ------------- 终于回家了,网络还不给力,让看文的亲们久等了,说声抱歉。 未觉相思已入骨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点墨这两日不吵闹了?”锦纹帮我梳理着长发,我看着菱花镜中那个脸色苍白、有些消瘦的自己,嫁与萧钦不到半年,而我也不过刚刚十七岁,然而这些日子却似做了一场长长的梦一般,梦里悲喜忧欢尽染,梦醒时,一身清凄,连最初那纯真简单的快乐都不复存在,果然是情字伤人,轻易动不的。 “听说是嗓子喊哑了,婢子觉得她是自作孽。”佩兰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笑笑:“还是喜欢把什么情绪都显在脸上,你看锦纹就比你稳重许多。” 佩兰不服气的说:“公主这才刚好就开始教导起婢子来了,您以前还总说婢子直爽真实的性子好呢,婢子知道如今不比从前,这不是在您和锦纹跟前才敢不遮掩么?”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些酸楚,在这个看似富贵祥和的清源王府中,变了的又何止我一个呢? 我收了收心中的阑珊之意,转回身看着佩兰勾勾手指说:“如此,我交待你件事情去做。”她好奇的看着我,走到我身边俯下了耳朵,我对她低声交待了一番,她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出去了。 用过晚膳,我倚在软塌上将我的宝贝药箱子抱到跟前,拿出那些瓶瓶罐罐仔细琢磨着,繁缕进来笑着说:“这是公主爱吃的鸽子玻璃糕,今日去晚了些都卖完了,婢子说了公主想吃,好说歹说,给了那厨子好些银子,他才给重新做了些。” “一点吃食罢了,没了便不吃,也值得你这样用心,你也辛苦了,快吃口茶歇歇。”我说。繁缕接了锦纹手里的茶坐下,我转动着手里的青瓷小瓶说:“看来这点墨是留不得了,这个药喝下不会很痛,发作的也快,用在她身上倒也是她的造化。” 锦纹紧张的说:“公主......这样......不妥吧?” 我眼神冷了冷,“我生平最恨人背叛我,她不但背叛我还污蔑我,我堂堂清源王妃,如何能忍得这样小人的气,锦纹,备壶热酒,一会天黑些,我们便送她去。”顿了顿,我又道:“佩兰胆子小,繁缕,你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你也一块去。” 繁缕应了是,便起身出去了,我将药瓶子收起来放到柜子里,目光轻移动,看到了新婚夜里萧钦送我的那支玉笛,我将笛子握在手里拿了出来,笛子透着一股清凉,从手心传遍全身,感觉很是舒服,我轻轻抚过笛身,缓缓抬手放到唇边吹响,笛子发出清幽空灵的声音,眼前仿佛是穿着大红新郎服的萧钦,浅笑着说:“晶莹剔透的笛子自然要配晶莹剔透的美人,这笛子便是你的了。” 一曲回尽,我立在黑暗中,锦纹执了盏灯进来:“公主的笛声和云师父的一样好,婢子听着这曲《长相思》,要比紫萝郡主的好许多。”我一惊,我刚才吹的是《长相思》么?这样的我与紫萝、晨阳又有什么不同呢?长相思,摧心肝,到底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原来是未觉相思已入骨啊! “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公主身子才好些,把这个金蝉黑色薄披风披上罢。”锦纹手里拿着一件金线绣边的黑色披风,我看了一眼,心想,萧钦给的东西确实是这世上最好的,只是素日里觉着他一身黑袍就已经很沉闷了,所以我更愿意穿些颜色偏清丽些的衣服,锦纹与我披上,我在镜子前看看了自己越发苍白的脸,这样的病容恹恹,若是萧钦看到,会更讨厌吧?我深深吸了口气说:“繁缕呢?我们过去罢。” 繁缕在帘子外说:“婢子候着公主呢。” 我出了门,轻轻扫过她有些起伏的胸膛向外走去。 ----------------- (好几个友友提出剧情有些慢,其实不慢哦,一天一千字更,三天才三千字,由于隔着看,所以便觉得慢了,可是,由于种种原因,目前实在快更不了,但是阿渡保证此坑绝不弃坑。真心喜欢的亲记得加入书架哦!) 谁解其中味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小曲幽径月暗,杨柳清阴,晚风吹过已有了些许暖意,仿似带着桃杏的芳香,都说春恨却来时,如今才体会到那么几分。 穿过曲径柳岸转入春华苑,苑内并未点灯,月光照在树木上投下斑驳的暗影,守门的婆子听到响动,提着一盏灯笼打着瞌睡走了出来,看到是我忙跪下请安,锦纹说:“把门打开,王妃过来看看墨姨娘。” 那婆子唯唯诺诺的弯着腰将门锁开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含糊不清的“救命――”声从屋子里传出,让人头皮发麻,服侍点墨的两个丫鬟从偏屋出来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怎么不点灯?”我问道。 “回王妃,墨姨娘情绪不好,奴婢进去一次挨一次打,所以......”一个丫鬟小声回答。 繁缕走过去,提起手里的灯笼去看点墨,只听得她惊呼一声:“佩――佩兰?!” 我与锦纹急忙走了过去,但见昏暗的灯光下,佩兰只穿着里衣,双手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一块帕子,头发凌乱,泪光盈盈,可怜楚楚的看着我们,锦纹伸手取出佩兰口中的帕子,边帮佩兰解绳子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姨娘呢?” 佩兰“哇――”一声哭了出来,拉着我的披风说:“公主,都是婢子不好,婢子奉公主之命来看墨姨娘,她却将婢子打晕绑了起来,穿了婢子的衣服逃走了。” 那看门婆子与两个丫鬟“扑通”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求饶,我将身上的披风取下给佩兰披上,吩咐锦纹:“佩兰受了惊吓,你先送她回去,她们三你交给徐管家处置,让徐管家派人去追点墨去。”锦纹点点头带着几人离开,我让繁缕点了灯,在桌子旁坐下,悠悠开口问:“你家主子不过来么?” 繁缕拿灯的手轻微一颤,烛光轻摇,她怔了怔,然后浅浅一笑:“公主在和谁说话?” 我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是萧钦的人,你刚才不是去告诉王爷我要月夜杀人了么?这么好的戏王爷不来看看?” “啪啪啪――”的击掌声自门边穿来,我抬眼看去,萧钦噙着一抹冷笑走了进来,他一身黑袍隐在黑暗中,冠玉般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深邃的眸子倒显得微微发亮,与他目光相撞,我的心中一紧,微微垂下了眼。 “这么好的戏本王当然不会错过,只是,爱妃将戏文改了,怎么也不告知为夫一声呢?”萧钦走到我身边看着我,他身上的冷香味再一次缠绕在我的鼻端,我忍着心中的酸楚,握了握拳头,起身看着他笑说:“知道了多没意思。” 他静静的盯着我看了一会,撩了袍子坐下:“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繁缕是我的人?” 我也跟着坐下,淡淡的说:“认识王爷的第二天。” “公主是怎么看出来的?”繁缕好奇的问道。 我笑笑:“遇刺那天晚上我从四哥哥的帐篷出来,看到你进了王爷的帐篷,因为只是看到个影子,所以,我也只是怀疑,第二日在马车上,你张口便说出王爷爱喝溪山云雾,平时闷葫芦似得,在王爷跟前却完全没有锦纹佩兰她们拘谨,我便确定了。” ------------ 抱歉,昨天的文文修改了一下就变成未审咯,耽误大家看文咯。提前说声元宵节快乐。嘻嘻。某孩子,你家钦哥哥出来咯。 何事西风悲画扇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繁缕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笑了笑:“公主果然聪慧过人,奴婢在四皇子跟前待了十几年,四皇子都没发觉。” “是四哥哥仁慈。”我看着她说,她眼眶微红,垂下头低声说:“婢子欺骗了公主。” 我淡笑了一下:“你也是为了你的主子,连点墨都能背叛诬陷我,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萧钦淡淡的说:“你先下去吧。”繁缕跪下给我磕了一头退了出去。 我看向萧钦:“怀娘和点墨都是细作?” 他淡淡扫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心中百感交集,嘴角动了动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所以,你将她抬做姨娘,是为了让我与她的死撇清关系?” 他起身背着手向门边走去:“是本王多事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看着他即将跨出门槛的背影,轻声唤道:“阿钦......” 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走到他身后,哽声说:“我说过,等你出征回来,我们便要孩子。” 他没说话,似乎沉默了很长时间,我只觉的自己掌心都是冷汗,“欣儿,当我每次说我们要个孩儿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沙哑的声音在凉寂的夜空中传来,我浑身一颤,心像被针扎般的疼,感觉自己满腹满肺的话,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他挺了挺背,大步离去,黑袍渐渐与夜色融在一起。我走出屋子,抬头看向夜空下那轮银月,眼泪滑过嘴角一片冰凉,郗溯约啊郗溯约,你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你会这样轻易的爱上这个男人呢? “公主,我们回去吧。”繁缕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我拭了拭嘴角的泪,扶上了她手,向梧履苑走去。 “公主,婢子演的不错吧?您是没见着她听说婢子是去救她的时候高兴的泪流满面,想都没想就按着婢子的意思,将婢子捆绑起来,穿着婢子的衣服跑了。”我刚进屋,佩兰便忙着凑到我跟前神采飞扬的说道,我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坐下说:“说吧,要什么赏赐?” 她兴奋的说:“等点墨在胭红院挂牌子的时候,容婢子着了男装去瞧瞧。” 我一口将刚入嘴的茶喷到了地上,放下茶杯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锦纹忙走了过来,边给我拍背边说:“我的小祖宗,你没看到公主在喝茶么?” 我缓了半响,方止住咳嗽,看着一脸悔恨的佩兰说:“准了,你在胭红院捡个最老最丑最臭的,助他些钱让他将点墨姑娘的开牌夜买下。” 佩兰顿时眉开眼笑、手舞足蹈的说:“这个好,这个好。”锦纹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公主,您也太记仇了罢。”一旁对账本的绯烟脸色有些发白,轻声说:“其实那日,王爷没把点墨怎么样。”我怔了怔,笑着说:“是王爷要他的命,她既然那么想活下去,我便成全她,她如今身负命债,自然也不敢提王府半个字。”绯烟笑了笑,垂下眼对账本去了。 ----------------------- 求收藏,呜呜,亲们,真心看文的亲,冒个泡,让俺知道有人在看吧,实在实在很难坚持哦! 绿酒一杯歌一遍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三月桃花开的灼灼耀眼,满苑芬芳,恰逢璎珞十四岁生辰,我命府里好生操办了一翻,萧钦五日后带兵出征,这一宴也当作是为萧钦的送别宴,沙洲水榭的桃花林艳如蒸霞,一片芳菲,旁边戏台高筑,胡琴咿呀,婉转的唱词在午后柔和的暖风里回荡,微风轻过,细碎的花瓣在红花柳绿绰绰人影间缠绵曲绕,我手执青花酒盏坐与萧钦身旁浅笑,梨花白的醇香与他身上的冷香味纠缠在一起,让我有些眩晕,二十六日,我在这样的场合终于又见到了他,他依然一身黑袍,玉冠束发,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一双深眸沉静无波,让人看不出半分悲喜,这个身侧人,离我已是那样遥远…… 璎珞身穿桃红色的烟萝裙,头上插着一支碧玉木兰簪和几朵时新的宫花,大抵是多喝了些清酒,小脸桃花相映红,浅浅的梨涡挂在嘴角,在暗香的搀扶下悠悠晃晃的向我与萧钦走来,她推开暗香挤到我和萧钦中间,拿起我的酒杯对萧钦说:“珞儿敬二哥哥一杯,祝二哥哥旗开得胜,把齐军打他个落花流水。” 萧钦皱皱眉,说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越发没了规矩。” 佩兰重新倒了杯酒,我递给璎珞从她手里换下我刚喝过的那个杯子,笑着说:“珞儿今日生辰,她高兴多贪了几口,王爷就别拘着她了。” 萧钦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璎珞嘻嘻笑了几声,凑近萧钦低声说:“二哥哥,珞儿的心愿便是,二哥哥与嫂嫂早日和好,珞儿看着嫂嫂好苦。” 我心里又暖又酸,装作没听到别开眼看向戏台,不知何时一出已落幕,只见台上一个青衣女子正谈着琵琶在唱那曲《春日宴》,“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唱词婉转幽伤,细碎的桃花在眼前飞过,眯了离人眼,我底下头斟满杯酒,仰头饮下,说什么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长相见,呵,世间缘分,可知是相见争如不见,无情那似有情苦啊? 连着几杯下肚,觉得头脑越发眩晕,佩兰担忧的说:“公主,少喝些罢,您近日的身子本来就不好。” 我与她笑笑:“不碍事,今日珞儿生辰我高兴。”然后转回头看到陈清漪拉着璎珞凑在萧钦跟前不知道笑着说什么,萧钦浅笑看着她们,我在心底苦笑了一下,回过身继续喝酒,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我即将要送至唇边的酒盏夺去,我怔了一下,眼光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向那金线压边的黑色袖口,心里一紧,眼角发酸,深深吸了口气,抬眼轻轻向这只手的主人看去…… 萧钦薄唇紧抿,冷眸里有一丝怒色盯着我看,我陷在他的墨色般的眸子里不能思考,眼睛里浮起盈盈水雾,半响,他将酒杯敬轻轻放在桌子上,抬眼对佩兰说:“王妃身子不舒服,先服侍王妃回去休息吧!” 佩兰点了点,俯下身扶我,我垂下眼,收敛了情绪,起身微笑着与众人道了歉,携着佩兰离去。 -------- 亲爱的读者,阿渡最近忙,不能按时更新,过些日子努力加更。祝大家元宵节快乐,爱你们哦! 今日尽君欢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公主,夜深了,休息罢。”锦纹挑了挑灯芯说。 我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手心有些湿润,收拾好手边的包袱交给锦纹:“让繁缕交给圈子,里边除了几件衣物,还有些疗伤的药,也许用的着。” 锦文犹豫了一下说:“公主这般牵挂着王爷,怎么就不能退一步在王爷跟前服个软呢?” 我看着跳跃的烛火,想起想起萧钦那句“欣儿,当我每次说我们要个孩儿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滋味?”要知道骗人,尤其是欺骗心上人的感觉并不好受,那么,被欺骗的那个人更难过失望吧,何况骄傲如萧钦呢! “处置点墨的时候,我费尽周折只为见到他,他岂能不明白,我也解释过,可是……锦纹,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烛台上那抹暗淡的光暖变的有些模糊,锦纹轻轻叹了口气拿着包袱出去了,我摸了摸身边的红色裙裳,黑色锦缎压边,袖口与襟边皆用银线暗绣合欢花纹,风流却不失端庄。明日,便穿着它去送萧钦出征吧! 起身在香炉里放了些安神香燃上,回到床上胡乱躺下,辗转反侧了许久,渐渐有了些睡意。 似梦非梦间,感觉眼前一暗,抬手在枕下摸出一根银钗向床边刺去,在我睁开眼的同时,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隔着纱幔用力握住,冷香味夹杂在安神香的味道中幽幽传至鼻尖,我呆呆的看着帐幔外那个朦胧的身影,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萧钦慢慢放开我的手腕,掀起帘子在床边坐下,我手一抖,发钗应声落地,我回过神来看着他,艰难的张张嘴:“阿钦……” 他俯身过来吻上我的唇,将我压倒在床上,冰凉的手掌从我寝衣的襟口探入,我襟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另一只手臂圈上我的腰,用力将我贴向他的身体,我吃痛的呼了一声,他的舌顺势探入我口中,急切而热烈的吻着,我闭了闭眼,敛去内心的大悲大喜,伸手圈上他的腰,摸到它他腰间的锦带慢慢解开,他瞳孔缩了缩,手掌热了起来,在我身上游走,我只觉得浑身发热,思维混乱,死死的与他纠缠在一起……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只能在他强势的攻势下,不停的唤着“阿钦……”“夫君……”紧紧抱上他湿热的背,内心有些惶恐,生怕这个男人下一刻便会留给我一个冰冷的背影决绝的离开,眼泪涌了出来,我抬起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下,他重重的闷哼了一声,加重了身下的动作,我松开他的肩膀,只觉的嘴里充斥着浓浓的腥味,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拼得一身力,今日尽君欢,罢了,那怕他给我的只是一响贪欢,我也是逃不开自己内心真正的情感。 他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渐渐平稳,我背对着他盯着床壁发呆,碎碎的穿衣声传来,我坐起来摸到寝衣穿上,抬手拢拢凌乱的发丝,萧钦俯身穿上了靴子,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我,“阿钦……你……”我依然艰难的开口,却是满心话语,一时又无法言说,他抬手在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递给我:“本王不会勉强你的。”语气极淡。 我接过来,手指微颤将纸包打开,里边是一粒褐色的小药丸,心里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看着他,我缓缓地将药丸放入口中咽下:“多谢王爷成全。” 他眼眸深了深,转身离开。 始共春风容易别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淡日疏烟的晨光中,我穿着一身红色的裙裳立在太后身侧,萧钦跪下给太后磕了一头,太后俯身将他拉起不舍的说:“钦儿,在战场上不要太拼命了,每次听说你受伤,我这老命便吓得丢了一半。” 萧钦笑笑:“孙儿知道了,皇祖母也保重身体。”他转眼看看我,古潭般的深眸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我眼睛微酸,忙垂下了眼去,太后拍拍我扶着她胳膊的手,笑着说:“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了你媳妇去。” 璎珞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我做了娇羞状,撒娇道:“皇祖母……” 萧钦也笑了起来:“有皇祖母与父王在,钦儿自然放心。” 萧帝在一旁说:“时辰不早了,上路吧!” 萧钦复又跪下给萧帝磕了一头,转身向宫殿下走去,晨光打在他银色的盔甲上,发出清冷的光,他的背影依然英姿挺拔,一身王家贵气,不可侵犯,一阵晨风吹过,石阶两旁的杨柳迎风摆动,挑花纷纷扬落,满阶余红,始共春风容易别,果真是这世上最凄凉的句子。 阿钦,保重。我在心底轻轻的说道。 他翻身上马,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内心一阵抽痛,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句:“我――等――你――” 他眼神柔了柔,与我微微点了点头,双腿一夹,掉转马头,向宫外行驰骋而去,我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内心一片空白,仿若整个灵魂都随他而去,烟水悠悠,有句相酬,无计相留。萧钦,我只要你平安归来…… 萧国明帝二十七年三月末,萧国出兵助西凌国抵御齐国,于此同时,萧明帝又着力提拔了几名干将,与齐国的的邻国东离国结成缔约,一起向齐国的南部发起攻略。而此时的齐国,因与西凌持久的战役中,实力已大大消减,如今腹背受敌,一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齐国王朝的江山已是风雨飘摇...... 云霄城的夏天越发来的早,进入五月中,更是阴雨连绵,细碎的雨滴整日整夜敲打着梧履苑的梧桐细叶,对萧钦的思念也在这滴滴答答的声响中变的绵长起来,边关捷报不断传来,每每听到这些消息和想到萧钦时,便也觉得这场和亲也算是值得了,五月的牡丹花将萧宫点缀的一片芳华,池塘的荷花也亭亭玉立的开始含上了花骨,待着又一年的绽放,我带着佩兰、繁缕自太后寝宫出来,呼吸着雨后的清新的空气,繁缕摘下石径旁的一朵牡丹替我别到鬓边,笑着说:“公主好似又长高了些,而且婢子瞧着,也长胖了些。” 我转了转手腕上的碧玉镯子,笑着说:“我怎么感觉还是原来的样子呢。” 佩兰嘻嘻笑着:“公主是长高了些,不过不是胖了……是……对了,是越发有女人味了。” 我点点佩兰的额头,正要逗她几句,却见萧帝身旁的常公公,身后带着几个手捧锦盒的小太监急急走来,那常公公看到我,忙弯腰打千道:“奴才见过王妃。” 我笑着说:“公公免礼,父王身子可好?” 常公公叹了口气,面上带着忧色,说道:“因为战事,陛下近来有些劳神过度,咳嗽的比较厉害。” 我担忧着说:“公公是父王身边的人,多劝着父王些,国事再重要,也得注意身体。” “是啊是啊,奴才也总这么劝着陛下呢!”常公公点头说道。 我扫了他身后那些小太监手上大大小小的锦盒一眼,好奇的问:“公公这是要到哪里去?” ------------- 最近好忙,胃也彻底折腾坏了,什么也吃不下,呜呜,更新有些慢,亲们见谅一下。阅读愉快! 一身道袍逛茶楼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陛下让奴才去陈大将军府上传旨,红英郡主前些日子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如今回到云霄城养伤,这些是陛下赏给郡主的补药。”常公公看着那些锦盒说。 “红英郡主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佩兰问到。 常公公笑着说:“姑娘不知道也不奇怪,这红英郡主便是陈府二小姐陈清漪,因为御敌有功,陛下特封了郡主,奴才这便是要去传旨。” 我点了点头:“公公有差事在身,我便不耽搁了。” 常公公行了一礼便带着那些小太监离开了,我有些意兴阑珊的说:“我们也回去罢。” 回到府中,喝了些锦纹熬的补汤,感觉肚子里舒服了许多,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懒懒的倚在塌上,锦纹与我盖了张夏凉蚕丝被,问:“太后召公主进宫,可是有什么事?”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太后想张罗着将璎珞的亲事定下,让我旁敲侧击的问问璎珞可有中意的男孩。” 锦纹感叹着说:“璎珞公主倒是好福气,有太后、陛下和王爷护着,也不怕委屈了。” 我点点头:“听说王爷的母妃贤贵妃是太后的外甥女,又极得萧帝的宠爱,所以王爷与珞儿自小便得萧帝的宠爱比萧彦与别的公主更多一些。” 锦纹说:“公主也不要着急,左右璎珞公主还小,待王爷回来我们仔细的帮公主挑个最好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日阳光晴好,和风熏的伊人醉,佩兰看我懒懒的闷在屋子里看书,边央着我到苑子里看看花草,我看着角门旁的几株玉兰初绽,洁白的花儿一片从容之态,心里的烦闷也去了些,一时兴起便带着繁缕与佩兰出了府来。 “三位客官,里边请,要喝什么茶,小的给您上去。”茶馆的小二热情的将我们迎了进去。 我清咳了一声,打开手里的扇子慢慢的摇着,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清声说:“将你们这里最时新的茶给小爷上来。”佩兰嘴角抽了抽,看到店小二走开,附到我耳边低声说:“公主,这天气不是很热啊,您摇着扇子感觉好奇怪呢!而且,您穿着道袍,自称‘小爷’也很别扭呢!” 我合上扇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爷我就爱摇扇子怎么了?”皱了皱眉又道:“六师兄就是这个样子啊,没觉得很奇怪啊!” 佩兰揉了揉头说:“可六少爷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下感叹道,这人长的太好看放个屁都是香的啊,难怪西施心口疼蹙眉,那东施要效仿呢!这时茶楼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我抬眼看去,只见茶楼正前方的戏台上站着一位黑瘦的说书先生,他清了清嗓子,抑扬有声的说道:“列位看官,近来江湖上纷纷传闻,前慕容一族还有一后人现存于世,而他手中掌握着慕容家巨大的财富,这一消息想来在会在列国中掀起滔天巨浪……” “先生觉得这消息可否属实?”一个男子扬声问道。四周的茶客也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那说书先生笑笑,喝了口茶说:“自古富贵之家的事云波诡异、变幻莫测,想当年这慕容家可是富可敌国,若说能在灭族前藏下一后人,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有人故意妖言惑众呢。”一位茶客说。 那说书先生依然笑着,点点头:“自然也有这个可能。” “这不等于没说吗?”众人不齿的说道。 “列为莫吵吵,在下今日要讲的是这慕容家的柳夫人这一段秘史,话说这柳夫人,名叫柳青丝,萧国南越族人氏,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颜色之清绝,箫声之清幽,长袖一舞乃人间万物无颜色,列国女子中无出其右者……”那说书先生慢慢讲到,我手托下巴颇有兴趣的听着,心想,这世人将那柳夫人传说的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果真有那样好,竟迷得我那王上老爹红颜一怒,直接灭掉了慕容一族? ------------------------- 呼呼,终于回家了,赶了一章,呼呼。。。肠胃炎,,依然未见好转 当年红颜乱青丝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话说这柳青丝原是慕容公的挚友朝拾山苏青云在云游时带回来的女子……”师父?我腾一下坐直了身子,面前的茶盅晃了两下,被繁缕及时扶住。 那说书的继续道:“世人都羡慕苏青云与那柳青丝郎才女貌,好一对神仙伴侣,可这柳青丝到底是不愿跟着云道子长久的过那清贫游荡的生活,在慕容家的大宴上,柳青丝一舞京华,不但使得素被称作‘无情’的慕容公对她一见钟情,进而着魔,就连那当年还是王爷的西凌国君长安帝,都对她念念不忘……都说红颜祸水,这柳青丝可真所谓是慕容公命中的死劫……” 从茶楼出来已近正午,上了马车,佩兰还一脸兴奋的嘀咕着:“这柳夫人到底喜欢的是谁啊,那说书先生开始说她与云师父一起,后来又说她与咱们陛下两情相悦,可最后怎么又变成柳夫人了?” “会不会是慕容公强娶了柳夫人,惹恼了陛下,所以才被灭了族?”繁缕说。 “可那说书先生说,柳青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选择嫁入慕容府,再说,慕容家便是再有钱又怎么敢与陛下抢呢?”佩兰越发迷茫起来,转头问我:“公主,那说书的方才说,浣幽轩是陛下专门为柳夫人修建的,一般人都不许靠近,可是怎么给您住了呢?” 我笑着说:“听了段书,你便兴奋成这样,关于柳夫人的传说,我们以前便听到过好多种说法,这个说书的未必讲的最接近事实,至于浣幽轩的事,我也不知道父王为何这样做,只是没想到,这柳夫人原是师父带回来的,难不曾,让师父一生未娶的竟是她?” 佩兰也唏嘘道:“这么些年来,也不曾听云师父提起过啊……” 我转头看向车窗外明晃晃的日光,想起师父一身道袍站在无有观后的清风涯边,清瘦的侧脸,永远带着那么一丝落寞,那个女人,到底在他心上留下多么深刻的烙印呢? 回到府中,见璎珞跑了过来,由于正午的天气微热,她脸上沁着薄汗,拉着我的袖子嗔怪道:“嫂嫂好不逍遥,着了男装出去玩也不带着珞儿?” 我有些歉意的拍拍她的手说:“下次一定带着你,今日一时兴起便出去了。” 她这才露出了嘴角的那两个小梨涡,拉着我边往梧履苑走边说:“我中午要在嫂嫂这里用饭。” 我笑着说:“你天天都过来我才高兴呢。” 她嬉笑着双上缠上我的胳膊:“早起过来寻嫂嫂,见嫂嫂不在,珞儿便去陈府看望陈清漪去了,她如今封了红英郡主,又在战场上立了功,很是得意呢。” “她的伤好的怎么样了?我前几日打发人送了些补药过去。”我说道。 “我看着都好了,听她说,刚早晨送过来的消息,二哥哥他们都快打到齐国国都了,看来二哥哥快回来了。”璎珞高兴的说。想着萧钦要回来了,我心里有些期盼,还带着些酸楚,齐国要覆国了,接下来该是西凌萧国东离国三家分齐了,可是东离国原本属于小国,如今的西凌能收复原来的国土就不错了,到底萧国才是最后的赢家,萧帝的心有多大,萧钦的心有多高,谁能猜得到呢? -------------- 求收藏,呼呼 珞儿心事有谁知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公主生辰快到了呢!”锦纹坐在石凳上绣着一块玉兰花帕子,低着头说。 佩兰帮我轻轻打着扇子,笑着说:“这可是公主在府里的第一个生辰呢,到时候王爷也回来了,如今又打了胜仗,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我将手中绣了一半的锦带放在石桌上比划了几下说:“庆祝不庆祝都没什么,以前在山上时,大师兄和大师嫂做一桌子好菜,大家围在一起喝几杯清酒,也很开心的。” 佩兰说:“如今您是王妃,怎么能和山上比呢!” 我笑了笑,是啊,再也回不到以前那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了,去年生辰过后的第二日接到了回宫的圣旨,从此,命运便由不得自己,一年而已,可偶尔回首时,竟有种经历了几番人世般的感觉。我转头看到璎珞立在池塘边发呆,她今日穿了件素黄色无花纹罗裙,上着一件水波烟罗衫,简单的绾了一个鬓,黑亮的头发垂至纤细的腰际,生生的让那池荷花失去了不少色彩,我轻唤道:“珞儿,大日头下的,你非要和那些花儿比美不成,小心着了热气,快过这边来坐着。” 她有些茫然的回过头来,看到我,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走到我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的锦带笑着说:“嫂嫂的手越发巧了,哥哥看到了肯定喜欢。” 我捏了捏她的脸说:“每日里看着你倒不觉得有什么变化,方才你立在那池子边,我竟觉得你这半年长高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以前这样捏着胖乎乎的,现在都没多少肉了,难怪太后要张罗着给你定亲呢。” “定亲?”璎珞猛的站起来叫道。 我被她如此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说:“妹妹别着急,太后也只是与我提了提,让我问问你心里有没有中意的男儿。” 她有些发白的小脸终于缓过来一些,脸上荡起一抹红色,低下头说:“珞儿还小,不着急,珞儿还想在府里多陪着哥哥嫂嫂几年呢……” 我拉她坐下说:“宫里的公主也都是这个年纪开始议亲,太后也是关心你,反正你还小,我们慢慢来。” 她听到我这样说方才释然了些,低下头去喝茶,半响,又抬起头问我:“嫂嫂……皇祖母可说是……是让珞儿……自己选么?”我一怔,心思晃动了片刻,笑着说:“原来我家珞儿心里有人选了啊?” 她小脸越发红了,别过头说:“才……才没有呢,嫂嫂就会欺负珞儿。” 我笑笑没在继续逗她,有柔柔的风吹过来,鼻尖一阵花香,我想,璎珞不必像我这样被作为政治利益的棋子,去嫁一个未曾见过面的男子吧,幸不幸福,都交给命运。 六月中的天气越发阴雨连绵,锦纹立在我身旁为我撑着雨伞,清凉的细雨偶尔吹到脸上,很是舒服,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狂乱,其实,我是有些鄙视自己的,不就是萧钦回来了么,自己竟然很没出息的失眠了三日,此刻,呼吸都不受控制的有些困难,蹄踏的马蹄声在王府外延绵的青石路上传来,我抬眼望去,棕色的骏马上那个英姿挺拔熟悉的身影渐渐在视线里清晰又模糊…… ------------------- 日收藏能过三的话,俺就努力加一更,写文真的需要动力呐。 一川烟草 满城风絮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轻轻闭了闭眼睛,敛去眼中的酸意,萧钦策马在王府门前停下,圈子上前将缰绳牵住,萧钦利落的下马,我扬起一抹笑,服下身子道:“妾身恭迎王爷回府。” 我身后他那些大小姬妾和府中的仆从跪了一地:“恭迎王爷回府。” 半响没听到萧钦说话,我轻轻抬起头向萧钦看去,朦胧的细雨中,他身上的黑袍被细雨打过更加深暗,有些缩紧的贴在他高大英挺的身上,束发的玉冠上有金莹剔透的水珠,微微发黑的面容显得五官越发分明俊朗,下巴隐见青色的胡茬,微抿的嘴角噙着几分远途劳顿后的风尘,而那双轻扬的眉梢中却又多了一些自信和桀骜的凌烈之气,他那双如古潭般的深眸正静静的看着我,四目交错,我便再也无法将目光自他幽深的眸子中移开半分,隐隐的疼痛自紧缩的心口传遍全身,直抵眼底,眼泪倾眶而落…… 四周一片寂静,我与萧钦便这样静静的立在几步之遥缠绵的细雨中凝视着彼此,半响,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拾步向我走来,我痴痴的看着他走近我,幽暗的冷香味穿透清凉的细雨缠绕在鼻尖,我握了握拳头,将指甲掐入掌心,轻轻呼了口气,垂下了眼睛。 他伸手捉住我的胳膊将我微服的身子拉起,又从锦纹手中接过雨伞,抚上我的背向府内走去,我的脚步有些慌乱,抬脚想绕开一处积了水的青石板,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个趔趄向前栽去,萧钦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向后一扯,我便猛烈的撞到了他坚实的胸膛上,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心跳如鼓,挣扎着想要直起身,却发现腰身被他紧紧圈着,我抬起头来看他,他眼中有很浓烈的情绪覆盖了先前的沉凉,我微微张了张嘴,雨水打到嘴角感觉咸咸地,眼泪自眼角流出与细雨融在了一起,我看着他,轻轻的绽出一个笑容……他瞳孔缩了缩,俯身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前行去,身后一片吸气声,我又喜又悲又委屈又害羞,将脸埋进了他凉湿的肩头…… 入了梧履苑,门边候着的佩兰、繁缕等几个丫鬟,都傻傻的看着我与萧钦,看到身后跟着的锦纹与绯烟后,方才垂着手低下了头,萧钦将我抱到内室放下,我低着头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抬起头笑着说:“王爷一路劳累,又忙着进宫面圣,想必也累了,快换身衣服,好生歇歇。” 他低头看着我,抬手轻轻的抚着我的脸,半响,开口说道:“你也换身衣服,告诉珞儿也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出去接旨。” “圣旨?”我颤声问道。 他点点头转到后面换衣沐浴去了,我闭上眼睛抬手捂上心口深深呼吸了几口,喊了锦纹、绯烟进来服侍。 常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我跪在萧钦身边以头点地,听着外面雨声打在枝叶上细碎缠绵的回响,内心有些茫然,这一天终于来了…… “皇帝诏书:孤登基二十七年……故立二皇子萧钦为太子,以固国本。册封郗溯约为太子妃,并赐婚红英郡主陈清漪为太子侧妃,择日完婚。钦赐。” 我咬了咬唇,跟着萧钦叩头:“谢父王隆恩。” -------------- 喜欢的亲,记得加入书架哦,收藏是加更的动力...祝大家阅读愉快! 爱恨几缠绵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将前几日太后赏的雨前龙井都拿出来,再吩咐厨下多做些点心,这几日来道贺的人应该不少,你们怕是要辛苦几日了。”我对锦纹等人说。 王嬷嬷眉开眼笑的说:“怕忙的不止几日,打发完这些人,该忙侧妃进府的事了。” “瞧婢子这记性差的,忘了将那套白玉茶盏放到哪里了,嬷嬷快帮我找找。”绯烟笑着拉王嬷嬷出去,王嬷嬷怔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嘴,讪讪的笑笑跟着出去了。 我苦笑了一下,起身走到床边收拾萧钦带回来的衣物,听到锦纹唤了声:“太子殿下——”我回身,萧钦一身黑袍立在门边,锦纹放下纱帘退了出去,我问:“常公公走了?” 萧钦点点头,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我有些尴尬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笑着说:“哦,妾身还未来得及恭贺太子爷呢!”说完对萧钦施了一礼“太子爷大喜。” 他眼眸暗了暗,冷笑一声说:“爱妃果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我笑笑:“没让太子爷失望就好。” 他猛的伸手将我拉近他面前,沉声说:“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心口一紧,努力压下心中的疼痛,抬起头看着他,“妾身是太子爷心中不可宽恕的罪人,还哪里敢闹呢?”顿了顿,又笑着说:“好在,红英郡……唔……” 萧钦的吻突然而热烈,熟悉而遥远的气息瞬息充斥了我所有的感官,我只觉得热血上涌,脑子里嗡嗡作响,心里的疼痛与委屈一发不可收拾,我挣扎着想推开他,他环紧我的腰,将我贴近他,他的舌在我的口中猛烈的掠夺着,我感觉自己要在他的吻中窒息,渐渐浑身发软,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支撑着…… 良久,他放开我,将唇移至我的眼睛,轻轻吮去我眼角的泪痕:“欣儿……” 我缓着气,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他低叹了一声,将我搂在怀中,我双手拽紧他的衣襟,将头抵在他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他抱起我走到床边坐下,将我紧紧圈在怀中,那么用力似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一般,我越哭越难过,索性搂上他的腰,放开声来,将连月来的思念、委屈与心中的酸楚一并哭了出来,他将我头上的珠翠摘下,俯下身亲吻着我的脸,“欣儿,欣儿……” 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被他温热的唇呑去,屋外的细雨仍在不断的敲打着太子府的青瓦雕梁,似有下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架势,我所有的疼痛、难过被萧钦的炙热渐渐淹没…… 听到萧钦均匀的呼吸声,我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抬手抚上他的眉眼,缓缓移至下巴,轻轻蹭着他青色的胡茬,他哼了一声伸手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睁开眼看着我说:“你若能一直这样乖巧就好了。” 我偏偏嘴:“妾身若一直这般乖巧了,夫君便不娶那红英郡主了?” 他静静的看了我半响,说道:“那是父王的旨意,即使不是清漪,也会有别人,况且,我现在需要陈家的势力。” ------------------- 这章写的好费劲,删了重写,写了再删,呼呼。。。。 软语释前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将食指放在他的唇上,轻声说:“阿钦……我明白……” 他抬手轻轻将我脸上的散发拂到耳后,眼中带着睡意,我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准备一下明日进宫谢恩的事情。”他点点头闭上了眼,我轻声穿上衣服下了床。 锦纹看到我出来,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佩兰更是激动的两眼泪花,我心里一暖,拉着他们说:“随我下厨去做些太子爷爱吃的菜食去。”两人皆欢欢喜喜打了伞跟着我向厨房走去。 “小的见过太子妃――”刚出门,便看到圈子打着伞走了过来,见到我忙弯下身子请安。 我笑着说:“几个月没见你,倒是壮实了不少,这些日子照顾太子爷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几日,过几日更有你忙的时候。” “小的不累,只要太子爷与太子妃好,小的便高兴。”圈子眉开眼笑的说。 “你倒是会说话,太子刚睡着,可有什么事?”我笑问。 他不自在的笑了一下,瞅了佩兰一眼说:“这是秦记的栗子糕,小的买来孝敬太子妃。” 我心里有些诧异,打量了佩兰一眼,见她小脸微红,低着头看自己裙摆下露出的半截绣花鞋,我笑笑对圈子说:“你倒是个有心的,下着雨还巴巴的去买这栗子糕来,佩兰,你将栗子糕送到屋里去,将昨晚挖出来的那桂花酿给圈子取一坛带回去喝。” 圈子高兴的作揖:“奴才谢太子妃赏酒。” 我带着锦纹向前走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锦纹笑笑:“婢子也奇怪呢,佩兰那丫头平日里藏不住话,这事倒是瞒得个密不透风。” “我对圈子了解倒是不多,看着挺灵活的,倒也可以……”我说道。 “能得太子信赖,自然是不错的,如果……对公主也是好事……”锦纹轻声说道。我抬头看了看依然阴沉沉的天,叹道:“佩兰也十七了,该给让她找个好归属了。” “哼,在二哥哥心中,就嫂嫂最美。”璎珞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我打起帘子走进去,笑着说:“谁在夸我呢?” 璎珞跳起来。抓着我的胳膊说:“嫂嫂,你说说,我是不是长高了,也变好看了,可二哥哥还说我像个孩子呢。”我有些失笑,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然出落成大美人了,如果,这裙子上没沾上泥巴的话……” 她嘟起嘴说:“还不是那个圈子,不看路,慌慌张张的,将我撞了一下。” 我忙着问她:“没撞疼哪里吧?” 她摆摆手,坐到椅子上吃栗子糕去了,我看向萧钦说:“这圈子,巴巴的给我送了些栗子糕过来。” 萧钦笑笑说:“他是看上你那佩兰丫头了,先前向我讨媒,我说佩兰是你带过来的人,需征得你的同意。”我点点头笑道:“难怪呢,这圈子倒也是好眼光,不过我还得问过佩兰的意思,若是行的话,等侧妃进门以后便将这门亲事商议着定下。” 萧钦点了点头,璎珞将口中的点心咽下说道:“想着就别扭,那陈清漪自小与我不对付,话说不上三句,如今入了咱们府,便得天天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 我笑笑:“你还有能在府里待几年,左右忍让着就过去了。”话一出口,便觉得失言,忙住了口,抬眼看萧钦,见他正颇有意味看着我。 ------------ 喜欢的亲,就收了罢!么.... 朝来寒雨晚来风(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璎珞大眼睛一转,对萧钦说:“二哥哥,六月初九便是嫂嫂的生辰了,这可是嫂嫂来咱们府过的第一个生辰,咱们可得好生操办一番。” 萧钦点点头看向我:“你想怎么过?” 我笑笑:“不办吧怕人笑话咱太子府,可是又得准备侧妃进门的事情,宫里还有册封太子仪式,若再加上我这生辰,怕是要累个半死。” “这些事情你吩咐下去便好了,绯烟,锦纹办事都很利落,让月姨娘也过来帮忙,你别太累了。”萧钦柔声说道。 我轻轻“嗯――”了一声,璎珞笑着说:“还是二哥哥疼嫂嫂,嫂嫂有什么需要的,珞儿也能帮上些。” 我想了想对璎珞说:“也好,从明日起你便过来帮忙罢。” 她高兴的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我留了璎珞,又喊来锦纹、绯烟等人安排了一番,给了璎珞些账本让她带回去熟悉一下,她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带着暗香回去了。笑钦见我进来,收了手边的笔砚文书,拉我坐下说:“珞儿自小被太后与我宠坏了,你多费些心。” 我反握住他的手:“珞儿很聪明,又自小在宫中长大,很多事情比我都通透,让她与我一起打理上两年府中的事情,以后出嫁当了主母,也便得心应手了。” 萧钦将我拥住说:“难为你想着……” “我是真心疼她的。”我说。 他在我发间嗅了嗅,低声说:“我知道……” 我在心底叹了一声,生在帝王家,能得到太后与父王的宠爱是多么难得,璎珞是幸运的,同时她还有个关心她的好哥哥,她聪明、善良,那些温暖与美好是我永生都不可触及的,我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能够安然幸福的生活下去。 萧帝从垒的高高的奏折中抬起头看了我与萧钦一眼,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说:“都起来吧。” 我起身轻轻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鬓角的白发又增了不少,面色也有些暗淡,精神很不济,萧钦从常公公手中接过湿帕子走到萧帝面前说:“父王要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了。” 萧帝接过去擦了擦手说:“齐地那边还未平稳下来,陈将军还留在那边平乱呢,大萧的很多政策也不适合管理齐地,总得尽快拿出些好的建议来。” 萧钦点点头,沉思了一会说:“总得对齐地齐民有深入了解才好,儿臣身边的楚辞倒是自小在齐地长大,此人又颇有几分见识,不防让他写个治理齐地的折子呈给父王。” 萧帝“嗯――”了一声,“本来也是集思广益的事儿,朝中那帮大臣一个个白拿俸禄,尽说些空话。”咳嗽了两声又道:“刚才陈小将军觐见,说请高人看了日子,将你和红英的婚期定在六月初九。” 我抬眼向萧钦看去,他看了我一眼,双手抱拳低下身子对萧帝说:“孩儿恳请父王另择个日子,六月初九是欣儿的生辰。” 萧帝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孤已答应了陈家,欣儿,如此便委屈你了。” 我服了身子说:“父王言重了,儿媳不敢说委屈。”心底生出浓浓的凉意,这陈清漪却也是个狠辣的角色,萧国与萧帝此时都需要陈家,她自然有羞辱我的资本,而如今,我这个西凌的和亲公主,又有谁会放在眼里呢? --------------- 话说渡婆婆我最稀罕看文冒泡的孩子咯。。 朝来寒雨晚来风(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太子妃生辰之日,太子迎娶侧妃,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萧钦还欲说话,萧帝咳嗽了两声摆摆手,“就这么定了。”扶着常公公像寝殿走去,我服下身子说:“恭送父王——” 萧钦走到我身边将我扶起,眼神里有愧疚的神色,轻声唤道:“欣儿……” 我与他笑了笑,转身向大殿外走去…… 身后一片死寂,萧钦啊,你到底还是护不了我的。 不出我所料,午饭后,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太子与红英郡主将在太子妃生辰之日成亲,锦纹脸色有些苍白,佩兰气的贝齿将唇咬了一个深深的印子,我散了头发,一身素白寝衣倚在榻上看书,璎珞向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伸手抢过我手中的书扔在榻上,气呼呼的说道:“嫂嫂怎么还有闲心看书?” 我坐起来,笑着说:“那我该干什么?” 她怔了怔,低声说:“我们去求皇祖母……” “不过是个生辰而已,没什么的……”我拍拍她的手,淡淡的说。 璎珞眼眶红了红,哽咽道:“珞儿看不得嫂嫂受这样的委屈……” 我眼角发酸,转头向窗外看去,窗前那两颗梧桐树的叶子上还闪动着晶莹的雨滴,一阵微风吹过,开到酴醾的丁香花,紫色的花瓣飘落一地,这个春夏,好漫长…… “锦纹,服侍我洗漱更衣,会客去……”我回身轻轻的说。 璎珞整了整头上的发钗说:“珞儿陪嫂嫂去。” 不时,绯烟进来禀报,什么亲王府的大奶奶、国公府的二小姐、中堂家的三太太……来给太子妃请安。璎珞冷笑一声:“果然都是素日与陈家交好的,这还没怎么着就巴结上了,即便是进门了,也不过是个侧妃而已。” 我盯着面前的首饰盒出了一回神儿,起身道:“我们过去罢。” 刚入沙洲水榭,便听得里边笑语盈盈,佩兰打起帘子,我笑着说:“实在罪过,怠慢大家了。” 众人给我和璎珞请安,一个身穿绿罗裙的女子笑着说:“太子妃看着神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正要说话,一个梳了夫人鬓的圆脸女子接着说:“太子妃想必是没休息好,您这府中喜事多,事情自然也多,等侧妃进了门,能替您分担些就好了。” “太子妃生辰要到了呢,也不知道太子哥哥要怎么操办,妹妹我也好准备份拿得出手的贺礼,孝敬孝敬太子妃。”这个鹅蛋脸微胖的女子我是见过的,萧钦他二姑母惠清长公主家的三姑娘,话语间十足的讽刺味。 我坐下,悠悠抿了口茶,笑着说:“劳诸位挂心了,府中也没多少事情,有璎珞帮忙打理着,也不觉得累。” 璎珞抬手捂上嘴打了个哈欠,向我撒娇道:“嫂嫂就捡着珞儿好欺负,你与二哥哥早晨不起床,那些回话领牌子的婆子丫鬟们,都快把我烦死了,好在是侧妃进门,没那么麻烦,难怪嫂嫂你大婚的时候,把嬷嬷与月姨娘都累病了呢。” -------------------- 这天气,乍暖还寒,最难将息,亲们要注意加减衣服,别感冒哦。。。。爱你们。。。 太子的青袍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众人脸上有些尴尬,这时绯烟进来对众人施了一礼,走到我身边说:“太子殿下让我告诉您,他在书房那边与楚公子他们讨论一些事情,讨论完便过来接您到山上去,先打发了人上去吩咐了刘婶做您爱吃的农家菜,殿下说,让您先和夫人们坐着解解闷。” 我点了点头对绯烟说:“那你先回去,让锦纹帮我收拾些东西。”绯烟应着出去了。我淡淡扫了一圈,见众人脸色或青或白,我微微一笑,垂了眼吃茶,璎珞手托下巴打瞌睡,那几人干笑着却找不到话说,又得了萧钦的话陪我解闷,不好告辞离开,一时气氛那个诡异。 最后还是惠清长公主家的那胖郡主开了话题,说起了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慕容族遗留后人一事,众人才聊起了那柳夫人的风流韵事,我带着淡淡的笑静静的听着,不时,几个女人便聊出了一头冷汗,璎珞嘴角的小梨涡越来越深,给了我个得意的眼神,我心中的悲闷之气渐渐散去不少…… 大约有半个时辰,我正寻思着怎样将这些呱噪的女人打发走的时候,萧钦走了进来,众人慌忙起身请安,几个姑娘更是羞红了脸,抬起眼偷偷瞅着萧钦,萧钦微微点了点头,径直向我走来,我和璎珞瞪大眼睛看着他,璎珞指着萧钦结结巴巴的说:“二哥哥,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萧钦笑道:“你嫂嫂嫌我总穿黑色的沉闷,我便着了她喜欢的青色,如何?” 璎珞点点头,捂嘴打趣道:“是清爽了不少,而且看起来还年轻了好几岁,这衣服,配上嫂嫂做的这条锦带,果然好看。” 萧钦看向我,我看着他被墨竹花纹青色袍映衬的越发清俊如冠玉般的脸庞,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眶,忙垂下眼说:“看着像换了一个人似地。” 他扬起一个很好看的笑:“爱妃觉得好就好。” 我打了个冷颤,璎珞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像众人扫了一眼,见他们都有些愣怔的立在那里,我心里有些好笑,这样温和柔情的萧钦我都受不了,更何况她们呢,想我家萧太子素日里总一身黑袍摆着一张冷峻沉默的脸示人,今日这番不将她们吓到才怪。想到此处,心中一片柔软,像什么在心中塌陷,又甜又酸,想萧钦这样的人,能为我做到这般,已经很难的了,我又怎么能忍心怪他护不了我的周全呢? 那个圆脸夫人干笑了两声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众人忙脚底抹油似的告辞离去。 璎珞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看以后……谁……谁还……敢来羞辱嫂嫂?” 萧钦眼眸暗了暗,没有说话。 我将府中的事情交给璎珞、绯烟与王嬷嬷打理,嘱咐了锦纹看好苑子,带了佩兰与繁缕随萧钦往山上去,马车中,我依在萧钦怀中问:“事情这么多,我们走开妥么?” 他捏着我的手心,漫不经心的说:“我知道你懒于应付那些人,带你上山躲个清静,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妥当。” -------------- 嘻嘻,偷偷的加一更,有没有很爱我哒。。 偷得浮生半日闲(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可侧妃进门的事?”我说。 “你是太子妃,何必为她的事情操心,不过是个仪式罢了,交给管家和绯烟办就好。”萧钦皱了皱眉。 我心中微动,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搂上他说:“夫君偏会哄我高兴。”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我搂紧,低下头说:“我何时哄你了,我对你说的都是认真的,你却总有很多不放心。这次,我是真没想到,那陈清漪脾气是坏一点,人还是挺单纯的,谁知道她怎么会想到唱这一出?” 我低下头没说话,他又道:“这次,委屈你了。” 我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坐起,看着他柔声说:“夫君懂得妾身的委屈,妾身便不觉得委屈了。” 他静静看着我,良久,抚上我的脸:“有时希望你能为了我多忍耐一些,可是每次看到你在我面前都这般隐忍的样子,却又让人气恼。” 我垂下眼:“难道夫君希望我吵闹哭啼不成?” 他低叹了一声将我拥进了怀中。 下过雨的山中,空气分外清透,带着草木泥土的芳香,傍晚的太阳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斜照在院子的墙垣上,更显的静怡清幽,刘婶养的那只大黄狗撅着屁股,不知在泥土里抛什么?佩兰拿着一根骨头叫它,它抬起头伸着舌头两眼生光的看着佩兰,佩兰将手里的骨头扔向它,它向上一跳,那骨头不偏不正的砸在了它鼻子上,它顿时目露凶光对着佩兰喝叱,吓得佩兰急急后退了几步,骂道:“你这大笨狗,自己笨的接不着凶我作甚?” 我们都笑了起来,圈子忙跑到佩兰身前说:“佩兰姑娘莫怕,我保护你。”然后半蹲了身子,瞪大眼睛与那大黄狗相互哼哧了起来。 繁缕捂着嘴笑着说:“哎幺,英雄救美啊……” 佩兰红了小脸,一扭身跑到了屋里,圈子顿时失去了斗志,垂头丧气的站了起来,那只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迷茫的趴下啃骨头去了…… 我被圈子的表情逗的笑岔了气,咳嗽起来,萧钦轻轻拍着我的背说:“有那么好笑么?” 我捂着胸口缓了一会说:“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他看了看我说:“你穿轻便些,我知道山上有个看月亮的好地方。” 我急急进屋摘了头上的钗饰,用一根蓝丝带简单的绾了头发,又换了一件兰花绣边的素白裙裳,将那支玉笛挂在腰间走了出去,萧钦正背着手立在一棵苍松下出神,青色的袍子掩去了些他身上的冷峻,分明深邃的脸上多了清朗,眉间有隐隐萧瑟之意,微微蹙着眉头。 “阿钦……”我轻声唤到, 他侧头看我,黑眸亮了亮,向我伸出手说:“走罢。” 皎皎明月在轻薄的云层间穿行,照的山中一片清华,我与萧钦坐在一块青石上,静静听着山间的溪水细细流动的声响,偶尔有夜风吹过,感觉周身舒爽,萧钦望着脚下苍茫幽暗的密林问:“怎样?” ------------- 啥也不说了,俺埋头码字。。。 偷得浮生半日闲(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说:“不及我朝拾山的清风涯,你若去了便知道什么才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了,不过,也难为你能找到这一处。” 他冷哼了一声说:“天下名山胜景多了去了,你也只见过个小小的朝拾山罢了。” “我朝拾山小怎么了,这才叫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呢,我师父与几位师兄,那个不是当今天下名声响亮的奇人,再说,你听说过哪座山出过像我这样天下难寻的美人公主太子妃呢?”我得意的说道。 萧钦打了个冷颤,转头看着我,黝黑的眸子带着笑意说:“你这样难寻的公主太子妃本太子是见识过了,只是,美人何处?” 我起身蹲在地上,将胳膊放在他膝盖上,双手托腮眨着眼睛看他:“夫君觉得妾身不美么?” 他嘴角弧度扩大了些,抬眼看了看天边的月亮说:“美,月色真美――” “萧――钦――”我起身向他扑了上去,他身子向后一仰,伸手将我拉到了他怀里,低头看着我,我嘟起嘴说:“你都夸奖……”后半句含糊不清的进入了萧钦口中…… 唇齿缠绵了一番,我依在他怀中缓了半响气,抬头看着那天边那轮清月说:“如此月色,可惜没有酒。” 萧钦笑笑,变戏法般的将一个酒囊拿到我面前,我夺过来打开闻了闻,是我喜欢的梨花梦,正要仰头灌一口,酒囊被萧钦抽走,我瞪着他说:“小气。” 他仰起头悠悠的喝了一口问:“你方才说我都夸奖谁来着?” 我张了张口,垂下眼说:“太子爷没夸奖谁来着。” “嗯?”他靠近我。 我向后挪了挪笑着说:“夫君都夸珞儿了,怎么就不能夸夸妾身美呢?” 他眼睛眯了眯,说道:“你这身打扮,正适合在这月下舞一曲,为夫还没见过爱妃跳舞呢?” “那个……舞拳算不算跳舞?”我握着拳头讪讪的问。 他揉了揉眉心,叹道:“罢了。”自顾喝酒去了。我盯着他手里的酒囊咽了口口水,拿下腰间的玉笛,起身对她施了一礼说:“妾身愚笨不会惊鸿一舞,博得夫君欢心,在此,愿拙献一曲以谢罪。” 萧钦嘴角扬了扬没说话,我起身走到山崖边,闭了眼睛调整了下内息,将清凉的玉笛送至唇边,悠悠的吹起那曲《山之高》,灵婉清悦的笛声在寂静的夜色中荡漾开来,惊得林中的鸟儿一阵阵飞起,夜风吹过,我的白色罗裳和我长长的青丝轻轻的在银色的月光中飞扬……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 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霜洁。 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 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 吹到“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处我心中一紧,笛声跟着幽怨哽咽起来,我匆匆收了尾,看向苍茫的夜色,悲伤之意蔓至全身,萧钦从背后轻轻拥住我,声音有些暗哑:“欣儿,我们不会分开的。” 我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笛,在笛子的端口摸到字迹的浅痕,抬起来在月色下仔细一看,但见笛端雕刻着“青丝”二字,字体发着浅黄色的光…… ---------- 继续加更。。。喜欢的亲看着办吧。。 梨花一梦月色清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青丝……柳青丝? “想什么呢?”萧钦在身后轻声问。 我向他怀中靠了靠,抬起手中的玉笛说:“你看,这刻着的是不是‘青丝’二字,难道这笛子是那柳夫人的旧物?” 萧钦覆上我的手端详半响道:“可能是,那柳夫人的东西果然都是上好的。” 我收了笛子,回身笑着问他:“妾身献了一曲,太子殿下不赏口酒喝么?” “一口是么?”他低下头问。 我点点头,萧钦仰头喝了一口,我伸手去接他手中的酒囊,他却将手一扬,那酒囊便飞流直下三千尺去了,“你……”刚张口,萧钦的气息与梨花梦的香气便占据了我所有的嗅觉,我睁大眼睛瞪着他,他圈上我的腰,一个旋转将我带离悬崖边,我想离开他的唇,他伸手抚在我脑后,温热的梨花梦缓缓倾入我口中,他的舌尖探入我口中细细的辗转着,我头脑有些发晕,搂上他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回应着他的吻,慢慢由轻柔变的炙热…… “这样喝是不是醇香了许多?”萧钦在我耳边低声问。 我脸色微烫,摸了摸唇嗔怪道:“夫君……你也太……” 他低笑了一声,拉起我的手说:“夜里山上风大,我们回去罢。” 借着清凉的月光走了一段,我渐渐落在萧钦身后,“累了?”他回头问我,我看着月光下他清俊的面容,心里暖暖地,拉住他的腰带低声说:“夫君背我。” 他怔了怔,咬着牙说:“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我一扭身在一棵树旁坐下:“夫君不背我,我便不走。” 他转身向前走去:“那你便留在山上与老虎、蛇做伴吧!” “萧钦――”我一个冷颤跳了起来,向他跑去,他回身张开手臂将我搂在怀里,责备道:“慢点,小心摔倒。” 我顺势搂上他脖子,挂在他身上看着他笑,他叹了口气说:“下来,我背你。” 爬在萧钦背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味,心里柔软到眼睛发酸,闷闷的说道:“阿钦,你这样背过别的女人么?” 他冷哼了声:“谁敢?” 我得意的笑道:“那是,夫君只能背我。” “你在朝拾山时,苏执就这样背你?”他突然问道。 我心突突一跳,讪笑道:“才……没呢……” 他又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夫君吃醋了呢,那妾身以后只给阿钦背,天天背都可以……” “想得美……” 醒来时,天色微亮,摸摸身边空了的被褥,坐了起来,自从住到山上萧钦每日早早起床赶着去上朝,朝堂中事物多的时候他有时在半夜多才回来,萧钦对我也算是用心了吧,起身穿了衣服推门出去,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炊烟味,林中鸟儿欢快的叫着,繁缕看到我收起手中的剑说道:“公主起床怎么也不喊婢子进去服侍?” 我笑着说:“自从上了山睡的便特别沉,太子每日起床我都不知道,佩兰呢?” “殿下走的时候说,今日能早些回来,吩咐圈子与佩兰去河边备穿去了,说回来陪公主泛舟去。”繁缕回道。 我点点头,透过烟雾看向天边的那一抹晨光,萧钦给了我这么些天简单安逸、没有世事纷扰的日子也够了,大后日太子册封大典,也该回府了。 ------ 开始那章写的时候便不满意,重新翻了,给亲爱的读者们带来不便,说声抱歉。 情痴皆因谁种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清凉的月光照在河水中泛着银色的光,四周一片寂静,我抱着萧钦的的胳膊说道:“好夫君,让我划一会么?” 他侧身挡住我说:“小心掉下去。” 我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木浆,他往边上躲去,一个趔趄,我向后倒去,萧钦急急丢下木浆来接我,船身瞬间倾斜,我与他双双倒在了船上,他皱了皱眉,我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在他身上乱摸:“夫君,你……你没事吧?” 他抓住我的手,眼眸亮幽幽的说:“在摸,就真有事了。” 我低头看到我的手搁在他的下腹,急忙红了脸拿开,他笑了一声坐起来问:“你没摔着吧?” 我摇摇头:“没有,是我不好。” 他拉起我说:“反正已经到湖中心了,我们到船舱里坐一会再回去。” 我依着他坐下,为他斟了杯酒说:“阿钦,我想与你说件事儿。” “嗯?”他抿了口酒。 “你听了,不要生气……”我忐忑的说。 他疑惑的看向我,我低下头咬了咬唇,狠了狠心说:“妾身想求您将西凌国的紫萝郡主接到府中……” 他愣了愣,嘴角的笑意淡去,淡淡的问:“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垂下眼帘将和亲前一晚紫萝求我之事与他说了一遍:“她还说此生非你不嫁,你若不娶,她便老死,我可怜她一片情深,所以应了她。” 萧钦用手抬起我的下巴问:“你真想我将她接过来?” 我笑了一下:“这情种是夫君自己种下的,成不成全她一片痴情,还是夫君自己定夺吧,妾身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将话传到罢了。” 他眼眸暗了暗问:“你先前为何不说?” “现在有了红英郡主,也不怕在多个紫萝郡主了。”我淡淡的道, 他冷笑了一声,放开我,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你倒是越来越会算计了,本太子便成全了她,明日便着人去将这天下第一美人接过来。”说罢扔下酒盏出舱划船去了。 我苦笑了一下,拿起他喝过的杯子,斟了杯酒喝下,我再会算计也不愿往自己心爱的人身边送那天下第一美人啊,紫萝,我欠你的承诺,终于兑现了,至于你的命运如何,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船身摇动,眼泪自眼眶滑落,我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借酒消愁,且容我再放纵一次罢。 萧钦册封这日,我穿了繁重的命妇装入宫,太后拉着我的说:“看着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些,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欠了欠身子说:“劳皇祖母挂心,大抵是天热的缘故,吃饭少了些。” 太后打量了我一番说:“让徐太医过去给你把把脉,开副方子调理调理,眼看侧妃就要进门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晨阳都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我微微有些诧异,笑着说:“那恭喜皇祖母,恭喜王爷王妃了。” 太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总不能让侧妃生在你前边,我也是心疼你才与你说这些。” 我摸了摸我平坦的小腹,心中有些黯然,那些药,到底还是有影响的。垂下脸,羞涩道:“先前太子一直在外边征战,孙媳会注意的。” -------- 前边那章大修,给亲们阅读带来不便,抱歉。 凤凰台上忆吹箫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你明白就好,这次你生辰的事,着实委屈你了,陈家也太不知轻重了,你没来找我,便知你是个聪慧的孩子,有时忍一忍未尝不是好事。”太后说。 我心中苦笑道,我有不忍的余地么?却还是服下身子给太后行了一礼:“谢皇祖母教诲。” 她示意我起来又说:“听说钦儿已求娶你们西凌的紫萝郡主同为侧妃了?” 我轻轻应道:“是。”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你是个有福的,钦儿难得对谁这般用心。” 我微微垂了头。 七月初的天气已然热的难耐,连着十几天没下雨,佩兰抱怨着旱涝不均匀,锦纹边帮我摇着扇子边说:“心静自然凉,是你心里有事。” 佩兰白了锦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我笑了笑说:“这几天王爷忙,圈子也跟着忙,佩兰也好几天没见着他了吧?” “婢子见他作甚?”佩兰小脸微红。 我咳了一声说:“听王爷说,圈子看上了我身边的一个丫头,让我问问这丫头的意思,若是她愿意,圈子便前来提亲,若是不愿意,也就作罢了。” 佩兰底下了头,手指搅动着手里的扇坠,锦纹看着佩兰笑着说:“公主,这圈子看上繁缕了,还是看婢子了?” “你个蹄子也不害臊?”我笑着骂锦纹,又看向佩兰问:“佩兰,你觉得圈子怎么样?” 佩兰将头埋的更深些:“婢子……婢子只想陪着公主。” “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了,总不能因为我把你们都耽搁了,再说,你跟了圈子也还在府中。”我拉起她的手说道。 “婢子全凭公主做主。”佩兰低低的说了声,起身跑进了屋里。 我与锦纹笑了笑:“我们苑子也该办喜事了。” 锦纹点点头,抬头看向满天繁星,我看她扇扇子的手慢了下来,心里低声低叹了一声,拿起手边的箫闭上眼悠悠的吹了起来,紫薇花香在空气中浮动,墙外有府中下人经过时轻微的脚步声…… 凤凰台上忆吹箫,弄玉吹笙引得萧史以箫相和,因而得了一段好姻缘,从此笙箫相和,夫妻恩爱,双双休仙而去。而我如今月下箫声幽怨,怨的却是萧郎再娶别家女,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终究不可得。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轻轻收了尾音,睁开眼见萧钦立在那株紫薇花前,长身玉立,那双深眸蕴着几分悲凉之色静静的看着我。我起身走到他身边,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怎么喝这么多,明日侧妃进门……” 他一把将我拉到怀中,紧紧拥住,在我耳边低声说:“别说话。” 我轻轻的搂上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头,闭上眼呼吸着酒气中的那缕清冽的冷香味,是我的曲子太忧伤了么,我分明感觉到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之意。 良久良久,他放开我,拂过我耳边的发丝;“以后别吹这样的曲子了。”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阿钦……我困了。” 他俯身将我抱了起来…… ------------- 困。。。。。 贺生辰玉佩表心意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站住,死丫头,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秦嬷嬷狠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心中万分恐惧脚下却使不上力气,前边是西凌王宫幽暗清冷看不到尽头的青石巷,眼看秦嬷嬷的气息逼近,我转身推开了身旁一扇暗红色的宫苑门,厚重陈旧的们发出“吱呀”的声音,扬起浓浓的灰尘,我揉揉眼睛向正殿方向看去,只见门前坐着一个长发红衣女子在对镜描眉,嘴里依依呀呀哼着曲子…… “这是哪里?”我轻声问。 那女子回头看我,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空洞无神,“这是哪里……你说这是哪里?这是冷宫啊……哈哈哈哈……”她的声音由飘渺转为狠厉,扔下手中的菱花镜向我走来,我一惊向后退去,四周响起了同样的笑声,我慌忙转身,却发现四周同样的长发女子将我围住,冷笑着向我逼近,我抱着疼痛欲裂的头大喊道:“不要――” 猛然惊醒,感觉到浑身无力,“做噩梦了?”萧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盯着在微弱的晨光中泛着淡淡青光的银罗帐幔渐渐从恐怖绝望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萧钦支起身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在枕边取了帕子帮我轻轻拭去额上的冷汗,又将我额前被冷汗打湿的头发捋顺拂到耳后,搂住我轻声说:“没事了。” 我转眼对上他黑亮的眸子,心中安定了不少,紧紧的偎依到他怀里,好久没做这样的梦了,小时候为了躲避秦嬷嬷将我带回去禁足,误闯了冷宫,那个脸色惨白的红衣女子和她那凄厉的笑声从此成了夜夜缠绕我的噩梦,直到上了朝拾山后,才渐渐忘却,今日又梦到,大抵是因为最近感觉到很多事有些力不从心,有些累的缘故吧。 “什么时辰了?”我轻声问。 “快卯时了。”萧钦说。 我挣了挣身子说:“该起床了,今日事情多。” 他收了收手臂说:“今日是你的生辰,不要管那些杂事。” 我有些感动又有些心酸,覆上他搭在我腰间的手说:“事关府里的体面,凡事都不能出了差池。” 他在我额头吻了吻,翻身覆上我的身子说:“我看你也不困了,陪为夫活动活动如何?” 我推着他说:“昨天晚上才……” 他低头在我耳垂轻轻咬了一口,手伸到我寝衣中:“多活动活动对身体好……”遂吻了下来…… “今日要忙到很晚,又要喝不少酒,你多吃些。”我给萧钦夹了菜说道。 他将粥碗放下,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似乎没什么胃口,王嬷嬷捧了身红色喜服进来说:“殿下快换衣服吧。”萧钦点了点头示意王嬷嬷将衣服放下,说:“你们都下去吧。”众人忙退了出去。 “时辰不早了,你还磨蹭什么呢?”我说。 他拉起我的手,看着我眼说:“寻了几日,想弄件特别的东西给你做生辰贺礼,却觉得没一样配得上你的。” 我与他笑笑:“夫君的心意妾身知晓了,至于那些东西,妾身不在意那些。” 他伸手从身上摘下他那块从不离身的青龙如意佩,放到我的手中说:“这块玉佩是我母妃留下的,以后你便带着它,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总有那么多不放心。” ---------- 突然发现俺有写恐怖文的潜质。。。。嘻嘻 良辰美景奈何天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眼眶微红,握上那块玉佩手心一片温热,“这玉佩对夫君来说太特殊了,妾身不能收……” 他圈上我的手,“听话。”说罢,起身穿衣服去了。 我拭了拭眼角的泪,起身走到那大红喜服前说:“妾身为夫君更衣。” 他看了眼那身衣服,沉思了一下说:“你将我那件新做的紫色降龙袍找出来,再用金冠束发便可以了。” “这……”我踌躇道。 他眼神冷了冷,我心思回转了一番,转身为他找衣服去了。想来,这陈家真是将萧钦惹恼了,陈家这次立了大功,得意几分不是不可以,却也忘了形,纵然萧钦当下需要陈家的势力,却也不是非陈家不可,那陈家却又不明白,天下人看我笑话的同时,怎又不是看萧钦与太子府的笑话呢? 大殿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色,萧帝因身子不济没有过来,只派常公公来传了句话,而萧后之位至今空缺,这帝王不来,众人心底便多了些猜测。我穿的甚为隆重,带着浅笑与那些王公侯府的夫人小姐们寒暄着,大抵是因了上次结伴来羞辱我被萧钦作难一事私下里传开,众人对我皆小心翼翼的恭维着,我在心里苦笑道,在萧国,我果真只能依靠着萧钦的恩宠来生活。 我回头对佩兰说:“今日怎么没看到珞儿。” 佩兰在人群中张望了一番说:“是哦!还有繁缕,婢子打起床以后便再没看到她。” 我心下想着,璎珞向来不喜欢那红英郡主,以她的性格不过来也是有的,繁缕到底是萧钦的人,我也管不了太多。 不时,外边的鞭炮声响起,我心中泛起浓浓的酸意,轻轻将手缩在袖子里握了拳,脸上少不得要做出一副端庄欢喜的表情来。萧钦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紫袍金冠的他,更显得高贵章华,脸上虽带着浅笑,可素日的那份冷峻还是不减分毫,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显然,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他稍稍转目向我看来,四目交错,我心中那份隐约的疼痛乍然清晰起来,我艰难的给了他一个微笑,微微垂下了眼去…… 红绸的另一头是蒙着红盖头的红英郡主,亦步亦趋的跟在萧钦身后,喜娘的声音像利剑一样一道道化在我的心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看着他牵着那个女子离去的背影在我视线中渐渐消失,这个男人,从此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丈夫。他是萧国的太子,未来的君王,他有后苑佳丽无数,这些我一直知道,却还是这般的难过…… 戏台上淡妆浓抹的花旦舞着青衣水袖,唱词婉转……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高大的山水屏风将男女隔了开来,这边女子们凝神听戏,彷入了丽娘之境,只闻得那厢杯盏相交间,尽是男儿们的壮志豪言…… ---------- 等得那,夏雨过、秋风起,等得那,长空雁叫断肠声。――越剧《陆游与唐婉》很喜欢的唱词,与大家分享。 梅林里的野鸳鸯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突然眼前一黑,一双温热柔软的手覆上了我的眼睛,我笑着说:“珞儿,别闹。” 璎珞甩开手,爬在我的肩膀上撒娇:“嫂嫂都不猜一猜,一点都不好玩。” 我拉她在我身旁坐下说:“你都多大了,还让人陪你玩这个,一日没看到你的影子,跑哪玩去了,可吃过饭了?” 身旁的众夫人七嘴八舌的夸璎珞长的美、聪慧、温柔、贤惠……璎珞挑挑眉拉着我说:“珞儿饿着肚子等着吃嫂嫂的长寿面,嫂嫂倒好,躲在这里看戏吃酒呢!” 众人忙举杯向我祝贺,璎珞夺下我手中的杯子扬声道:“本公主在沙洲水榭备了几桌薄席为嫂嫂庆生,诸位若是感兴趣便过来凑个趣儿。”说罢拉着我向外走去,留下一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为难的女人们。 入了沙洲水榭,便听得楚云亭内传来女子清脆的笑声,繁缕与一个荷衣女子站在阶上,看到我笑着说:“来了,寿星来了。” 我仔细看,那荷衣女子却是萧越的妹妹舒云郡主,她见了一礼说:“舒云见过太子妃,贺太子妃生辰。” 我笑着将她拉起,入了亭中,但见几个素日里与璎珞交好的公主郡主小姐们,穿红着绿娇滴滴的站了一地,众人见了礼又将给我备的贺礼拿了出来,纷纷入坐,我道了谢,便与她们一起吃酒游戏,一时又是作诗、弹琴,又是行酒令,倒比那边热闹上许多,期间不少那边过来的夫人小姐们加入,直至吃到夜幕降临还没散了,我吩咐佩兰让厨房重新换了饭菜,移至昼锦堂,又命人将各色宫灯点起,华灯初起,细乐声声,倒是一片繁华之景。 又一番应付下来,觉得有了些醉意,脑袋发胀,胃中热燥,遂扶了佩兰出去透气,出了门,佩兰发觉忘了提灯笼,故而折回去取灯笼,我提着裙摆步下台阶向莲池旁走去,但见池中几条锦鲤在残荷枯叶间游来游去,觉得没意思,想着萧钦书房那边清净,便折身向梅林方向走去,夏日里的梅林最是寂寞无人问津,我弯身穿梭在期间,走了一段路,隐约听见女子的笑声,我想着定是府里的丫鬟来这边躲懒,便没在意,又向前行去,却听到一个男人粗重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心肝,你太让人**了。” “啊……你轻点……这么猴急……”女子娇喘着说,即使我再愚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觉得脸上滚烫,忙转身欲折回去,“那萧钦小儿厉害,还是大爷我厉害?”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身子一僵立在那里。 “你说什么呢……太子爷就……就宠幸过我那么一次,这么些年,我还不是……还不是只有你……啊……”女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声音也高了些。 “你尽管骗我吧……一次能将你抬坐姨娘?”那男子问道。 女子压抑着叫声没在答话,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听话这女子是萧钦后院的某个姬妾,还是个姨娘,按理这样的事情被发现,是要处死的,我若管了这事,这一男一女便难逃活命,我若不管,可那人是萧钦,一时犹豫了起来,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林子里哗啦一声,惊起一片鸟儿,“有人――”男子惊恐的说了一声,便听得环佩作响和急促离去的脚步声,我微微呼了口气,抬头看去,目光经过钟离阁时,便呆住了…… -------------- 猜猜小约儿看到什么咯.... 再见故人来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钟离阁的斜梁上,一位白衣翩翩容貌清疏的美男子,正在悠闲的饮酒,一弯新月挂在他头顶,衬的他像是天上下来的神仙,我揉了揉眼睛,又眨了几眨,确信不是自己因醉酒而生幻觉,才慢慢的开口说:“请问这位神仙哥哥打哪里来? 他笑了笑,起身一跃便到了我身边,拍了拍身上压根就看不到的尘土说:“神仙哥哥自然是从九天下凡而来。“ 我扑哧笑了出来:“我便知道你是个不能夸的。” 他偏着脑袋,围着我转了一圈儿说:“还好,还好,比我想象中的还好。” 我瞪了他一眼:“合着你是回来看我如何衣带渐宽终不悔,为萧钦消的人憔悴的?” 他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笑,拍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不会那么没出息的,否则怎么做我同门师妹?” 我看着他,心里的悲凉之意淡了去不少,跟着他向梅林外走去:“你进来怎么没人通报?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喝闲酒?” 他笑笑:“府里这么热闹,人来人往的,我想悄无声息的溜进来很难么?不在这里喝闲酒,怎么知道你们这太子府这么好玩呢?” 我心里甚是感动,他这样悄悄溜进来也只是想看看我到底好不好吧,可惜,我这茕茕不乐的样子还是被他看到了,我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刚才……是你?” “他们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不至于为此丢了性命,我知道你们皇家规矩森严,可是阿约,看多了生死,心就会变得麻木不仁。”六师兄靠在钟离阁的圆柱上,眼神看向天边。 我心中生出淡淡的惆怅,随着他的目光向远方看去,只见墨黑的夜幕中,远处半天边萧国王宫的点点灯火,与天边的繁星交映成辉,泛着寂寥的光,那更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啊…… “我没得选择……”我苦笑了一下,转而问他:“六师兄,这半年多,你都去了哪里?” 他一撩袍子,在横栏上坐下:“自然是传承师父的精神,到处云游,顺便帮人治个小病,消个小灾咯,前些日子回了趟山中。” 我偏偏嘴:“我看你是到处招摇诈骗去了。” “你师兄我有那么不正形么?”他拉我袖子,让我在他身旁坐了,亮幽幽的桃花眼看着我,轻声问:“阿约,萧钦待你好么?” 我点点头:“他待我很好。” 六师兄笑了笑:“那便好……” “公主……公主……”隐约听到佩兰的声音,我起身走到梅林边说:“我在这儿呢。” “公主,您这么一个人到这黑漆漆的林子里来了,婢子提了灯笼出来,只看到您的影子一闪便不见了,找了半日,才寻到这里,吓死婢子了……”佩兰拍着胸脯埋怨道,转眼看到了六师兄,欢喜的叫道:“六少爷……” 我笑着说:“看你大惊小怪的,去和珞儿说,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再去厨房那边带着酒菜过来。” 佩兰“哎――”了一声去了。 六师兄摸摸肚子说:“还真很有些饿了,还是我们小约儿疼我。” 酒醉钟离阁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推开钟离阁的门,借着月光将灯火点起,与六师兄坐了,问他些朝拾山师兄们的近况,不时,佩兰将饭菜送了过来,我给六师兄倒了酒,他端起杯子说:“阿约,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本没打算过来,后来听说这日萧钦娶侧妃,便赶了过来,也没给你备什么贺礼。” 我心里甚是感动,又有些苦涩,拿起杯子笑着说:“生辰罢了,我也不大在意,记得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每到我生辰这日,最累的人是大师嫂,最欢畅的是你们,个个都吃个烂醉。” 六师兄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你每次不是也都喝醉的不省人事么?” “哈哈哈哈……”我笑了起来,”六师兄,你还记得那一年么,你抢了师父给我的宝贝玉葫芦,我生气躲在屋顶喝酒,后来睡着了,你们寻了我大半夜……” “还说呢,为了那个破葫芦,我被师父责罚,一个月不许下山。”六师兄哼道。 “呵呵,那是你活该……” “还有那年,六师兄,你看上了山下那豆腐西施柳如花……” “这你都记得……那时年少……” “还有还有你带着我和轩儿下山……” …… 恍惚还是在山中,我与六师兄在清风涯饮酒,轩儿围在我们身边笑闹,眼前的六师兄有些模糊,我起身去拉他的袖子,想让他带我去找师父,一时却又是萧钦冷峻的脸庞,我想着我如今已嫁给了萧钦,师父也去世了,朝拾山简单安逸的日子再也回去不了,又隐约想起萧钦娶了别人,感觉浑身难受,抱着六师兄呜呜哭了起来…… 耳边似乎是佩兰惶恐的声音:“公主……公主……” 感觉头痛欲裂,嗓子干热冒烟,我揉着额角坐了起来,一个清凉的杯沿送到了我唇边,我扶上那拿杯子的手,将杯子里的水一口饮尽,感觉舒服了不少,眼睛也懒得睁又跌回柔软的被褥中,一只结实的手臂自身后将我拥住,我闻着那隐隐的冷香味,向那个熟悉的怀抱蹭了蹭,突然心中一亮,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萧钦:“阿钦……你……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他缓缓坐了起来,那双墨玉般的眼睛眯了眯,散发出几分冷意,我轻轻向后挪了挪,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用力将我拉到他面前,我皱了皱眉,捏了捏胳膊说:“疼……”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那你说,谁应该睡在这里?”他咬牙问道。 我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扒拉开他的手说:“你不是应该洞房花烛夜么?当然不应该睡在妾身这里。” “那你呢,你应该和你那师兄一醉方休,好好叙叙旧情?”萧钦冷笑一声。六师兄?我突然记起,先前与六师兄在钟离阁饮酒来着,后来,原来我醉倒了啊…… “阿钦,你这是什么话,六师兄过来看我,我与他说说话而已,什么叫一醉方休,叙叙旧情?又不是我不让你洞房花烛去,你与我发这么大的火作甚?”我有些生气的说道。 -------- 下午去看医生了,最讨厌喝中药了,呼呼。。。弱弱加一更吧。 酒醒帘幕低垂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好,本太子这便洞房花烛去。”萧钦盯着我看了半响,掀起帘子下床摸到衣服穿了起来,我怔怔的看着他,心中有什么在慢慢收长拢,他不是该与那陈清漪洞房花烛么,可是他却在我的枕边,他因为我与六师兄单独在一起饮酒而生气,这个男人,他是这样在乎我啊…… 萧钦穿好袍子,向外走去,眼看他要走到门边,“阿钦……”我轻声唤到,他猛然收住了脚步,腰背挺直的立在夜色中,我跳下床跑到他身后环上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后:“阿钦,对不起……” 良久,他回过身来底下头看我,我觉得脚下有些凉,便将双脚踩到他的脚上,抬起头看着他黑亮的眸子,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紧抿的唇,他的唇凉凉的,带着淡淡的酒味,他没回应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在他的下唇咬了咬:“阿钦,我看着你与她拜堂成亲,你牵着她走入洞房,我真的好难过,可我还得强作欢颜给那些人看,我想着我若是醉了,是不是会好过一点,阿钦……阿钦……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善嫉,可是我管不住自己……我……” 箫钦底下头将我的口封住,我紧紧搂上他的脖子,他抬起手抚上我的脸,拭去我脸上的泪痕,将额头上我的额头,低声说:“看到你难过我也不好过。” “阿钦……”我将快滑下来的脚往他脚上蹭了蹭,他低下头看了看我的赤脚,叹了口气,用力将我抱起扛到肩上,向床边走去,我“啊――”了一声,忙捂上了嘴…… 我窝在他的怀里问:“是你将我从钟离阁抱回来的?” 他用力捏了捏我的手指,冷声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好不容易脱了身,回到苑子,锦纹说你没回来,我又去了沙洲水榭,璎珞说你回去了,寻了半日才在钟离阁寻到你,你尽然躲在苏执怀里哭,嗯?” 我讪讪笑道:“我吃醉了,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那么伤心还不是因为……” “嘘!”他将手指放到我唇上,“我知道。” 我抓住他的手说:“侧妃哪里?” 他反握紧我的手:“这个不用你担心,睡吧,累了一天了。” 我将额头抵在他下巴上,闭上了眼睛,半响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刚才穿衣服要走的样子,还真是……孩子气。” 他不满的哼了一声收了收手臂。 “太子妃,侧妃来请安了。”绯烟进来说道。 我点点头,收起手边的药盒子,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红英看到我,稍稍做了个请安的样子,说:“姐姐早。” 我走到主位上坐下,扬起一抹淡笑说:“侧妃好早,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她走到我下首的第一张椅子前坐下:“妹妹自幼跟着父亲习武、出征,闺中小女孩儿那些规矩妹妹不大明白,日后,若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姐姐担待些。” 我打量了她几眼,见她头绾凌虚髻,髻上斜插了一根绿玉赤金双碟步摇,几颗晶莹的珠子在耳边轻微的晃动着,小巧娇美的脸有些发白,一双杏目稍稍有点红肿,想来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滋味并不好受。 ------------- 这几天有些卡文。。。泪。。。。 敬新茶巧立威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笑了笑说:“妹妹是胭脂堆里的英雄,让多少人羡慕呢,府里也没什么大规矩,都是先前太子爷定下的,时日长了妹妹自然就清楚了。” 她轻微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悦,我移开眼对绯烟说:“让姨娘们都进来罢。” 萧钦的姬妾们都走了进来,与我请安后,又给红英请了安,我让她们坐了,笑着说:“这两日府中事多,也亏有月姨娘帮忙,我这里有一匹宫中新赏的云绫锦,就赏给月姨娘罢。” 月姨娘忙起来谢恩,笑着说:“婢妾也没帮上多少忙,倒是受之有愧呢!” 我让她坐下,接着说:“我想让珞儿分着打理些府中的事务,月姨娘你先前有管家的经验,你便每日去公主那边帮忙吧。” 月姨娘欠了欠身应了是,我低下头悠悠喝了口茶,又说道:“估摸着紫萝郡主这两日也该到了,太子爷说不想张罗了,直接将紫萝郡主封了侧妃接到府中就好了,月姨娘你带人将红英妹妹旁边的苑子收拾出来,太子说,将苑名改为‘紫潋苑’。” 众人都快速的看了红英一眼,垂下了眼,我也轻轻扫了她一眼,她脸色越发苍白,手指狠狠的掐着手里的帕子。这时,王嬷嬷端着一杯茶进来,走到红英身边说:“侧妃该向太子妃敬茶了。” 我接了茶喝了一口放到桌子上,拉着她的手浅笑着说:“看妹妹脸色不好,想来是昨日累着了,快回去休息吧,我们说话的时候有的是,等紫萝郡主来了,我们太子府便更热闹了。” 红英眼色一暗,点点头说:“那红英先回去了。” “看这天,好似要下雨了,都散了吧。”我接着又道:“昨儿晚上在梅林边掉了一块玉佩,你们问问谁捡到了?”只听着“碰――”一声,一个小丫鬟轻声说:“姨娘,您慢点――”我淡淡的看着众人退了出去。 红英进门的第四日,西凌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送紫萝入了人太子府,那阵势竟比我和亲时要派头上许多,我那位姑母果真是疼极了她这个女儿,太子府门外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都说要见识见识这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萧钦执着伞,我立在他身边,手心里竟有些微汗,萧钦将伞往我这边移了移,我抬头报之一笑,听得人群里有人说:“这太子爷与太子妃站在一起,果真是一对璧人。” 我噙起一抹浅笑,向那率先从马车上下来的青袍男子看去,他看到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正要说话,却听璎珞脆泠泠喊了声:“四哥哥――”上前一步站在了郗宥安身旁,一对梨涡挂在唇边,灵动的大眼睛带着十足的笑意看着郗宥安,郗宥安怔了怔,笑着说了声:“公主。” 萧钦浅笑着说:“四殿下一路辛苦。” 落花人独立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这一路倒也顺利。”郗宥安说,看了看我,“约儿妹妹长高了不少。” 我看着他很是亲切,笑着打趣道:“四哥哥怎地成了送亲专使了?” 他笑笑:“姑母说我送你时走过一次,便让我过来了。” 我点点头,向他身后的马车看去,问道:“紫萝姐姐呢?” 车帘打起,一身紫色罗裳的紫萝在丫鬟的轻扶下下了马车,四周一片寂静,她那国色芳容和清绝的气质,瞬间让周旁的人与物黯然失色,“天哪――”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叹,然后躁动了起来…… “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 “咱太子爷好艳福……” “名不虚传啊……” 紫萝轻轻抬起头,一双似水秋波看向萧钦,眼里一片清亮,随即又蒙上一层水雾,听到周围一片感叹,她脸上飞红,忙低下了头,轻移几步走到我与萧钦身前盈盈施了一礼:“紫萝见过太子、太子妃。” 萧钦点了点头没说话,我急忙扶起她说:“可将姐姐盼来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先进府中歇歇再说话。” 她感激的与我笑笑,眼中又浮起隐约的泪光,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劳太子妃挂心。” 我拍拍她的手对绯烟说:“先带紫萝郡主到紫潋苑安顿下来。”紫萝深深看了萧钦一眼,带着丫鬟跟着绯烟去了。 萧钦忙请四哥哥等人入府,我刚抬步,萧钦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我站住侧身看着他,他低下头轻声问:“你可高兴了?” 我睨了他一眼说:“高兴的人应该是太子爷您吧?”然后扫了扫门口仍站着不动的人群,“天下男人都羡慕您呢,太子爷好艳福。” 他又向我凑近一点,我脸一红说:“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您的身份。” 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略离开我些说:“人都说红颜祸水,本太子恐怕消受不起,本太子还是喜欢你这样的……”说罢向府内走去,有雨滴落到我脸上,我忙跟了上去挤到他的伞下,有些气闷的说道:“哎……什么叫我这样的?我哪样了?如果不和紫萝姐姐比,我也是美人一个,你说说,你们萧国那个女子比得上我啊……什么叫还是喜欢……” 萧钦回头轻蹙着眉头看我:“你真打算站在这里淋雨?” 我呆呆的看着他:“阿钦……你方才说什么?” 他走到我身边将伞遮在我头顶:“你不是听明白了么?” 我两眼泪光看着他笑了起来,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走罢,客人都等着呢。” 我深深吸了口气,透过重重雨雾望向那朦胧高严的萧王宫,萧钦,有你这句话,即使是那暗藏刀剑的后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收回目光,眼角瞟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我侧头看去,六师兄立在一株合欢树下,淡红色的合欢花在淡风细雨中慢慢飘落着,他背手立在花雨中,面容清逸,眉目疏朗,一身清孤,分明是一副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实景图,目光相接,他眼波柔了柔,与我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寂寥,点了点头,转入花树后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怔然,腰上一紧,我回过神来,萧钦在身边沉声说:“看路。” --------- 加更的孩子是不是很可耐呢,收藏,评论的孩子更可耐 小廊回合曲阑斜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姐姐也来了几日了,还习惯么?有什么不妥的需要的尽管与我说。”我对紫萝说。 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轻声说:“约儿妹妹,如今你是太子妃,我为侧妃,我该叫你一声姐姐的,否则,让人笑话咱们西凌的女儿不懂规矩。” 我笑着说:“总觉得别扭,这样好了,以后人前我们按着规矩叫,私下里,我还是唤你姐姐。”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握着我手柔声说:“约儿,谢谢你,我原以为我此生都没什么机会了,没成想到,还能有今日……”我急忙扯了快帕子塞到她手中说:“我一直记着姐姐的嘱托呢,只是总找不到机会。” 她试了试泪,看向窗外,良久,回头看着我说:“我说过,我能在他身边看着他就知足了,我不会与妹妹争什么的,约儿,在这里你便是我最亲的人,我会竭尽所能护着你的。” 我感动之余还有些愧疚,笑着说:“姐姐快莫说这样伤感的话,我们都好好的。”顿了顿又道:“这两日,怎么不见四哥哥?” 紫萝笑着说:“四殿下很忙呢,每天陪着璎珞公主逛云霄城。” 我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 “公主,喝药罢。”锦纹端着一碗药放到我面前。 “药?什么药?”我迷茫的看着锦纹问道。 锦纹笑着说:“这是六少爷配好送过来的,说是您先前喝的那些药对身体有些影响,用这个方子调理调理。” “六师兄来过?人呢?”我问。 “您午睡时过来的,看您睡着呢,便没让婢子告诉您,六少爷说他有要事在身,要离开云霄城,有时间再过来看您。”锦纹缓缓说道。 我站了起来:“给我更衣,我去送送他” “苏公子已经走了。”萧钦掀了帘子进来,“我刚巧碰到他出城。” 我有些失望的坐到了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药碗一口气喝下,萧钦倒了杯水放到我跟前说:“他回朝拾山了。” 我“哦――”了一声问他:“父王的病可好些了?” 他点点头:“好多了,这些天朝中事情多,也没时间好好招待四殿下,你多照应着些。” 我应了声,又笑着说:“有珞儿帮你招待着呢,也不算冷落了他。” 萧钦疑惑看向我,我将太后欲给璎珞定亲及让我探探璎珞心意的事情与他讲了一遍,又说道:“看珞儿的样子,是有意于四哥哥,阿钦,你觉得呢?” 萧钦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珞儿还小,性子又急躁些,还需磨练上两年,再者,父王与太后又极疼她,也舍不得将她嫁的太远。”我点头笑了笑,清清淡淡的将话题转开了去。 雨后初晴,夕阳映红了半天暮云,空气中弥漫着芬芳的花香,郗宥安负手立在楚云亭上看着天边的晚霞,我自他身后唤了声:“四哥哥。” 他回头看我,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妹妹过来了?” “四哥哥可是想家了?”我笑着打趣道。 他笑笑:“是有些想回去了,父王身子也不大好,朝堂上下又不安宁。” 我看向天边那层层暮霭,声音有些飘渺:“你们多劝着父王注意龙体,不要太操劳了,这仗刚打完没多久,总得修养上一阵子才能安稳下来。” 他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怨着他,不过,看到你在这儿过的不错,我们便放心了,你与紫萝相互帮衬着些,都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 各种伏笔来咯... 梅林事发(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可怨的。”顿了顿,扯起一个笑说:“四哥哥也该纳妃子了。” 他怔了怔,眼中有几分茫然,别开眼看向天际:“等尘埃落定吧……”我心里有些惶惶不安,总觉的他有什么想说却又没说出来的话,却也不好多问。 九月的云霄城终于有了些凉意,我硬着头皮灌了两个多月六师兄留下来的药,终于在月信到访的日子里肚子没那么痛了,萧钦每每得知我月信来时,尽管隐藏的很好,而我还是能在他的眼神中扑捉到那么一丝失望的神色,我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浓,也迫切的希望能有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 夜里醒来,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味,便感觉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定,有时听着夜雨敲打着窗前的梧桐,恍惚还是一年前自己刚嫁与萧钦的光景,可每每与他相对时,又觉得,我与这个男人已经一生一世了。 萧钦越来越忙,只说萧帝将更多的事务交与他处理,闲暇时多数与我呆在一起,偶尔也去紫萝那里坐坐,听着那边有隐隐的丝竹之声传来,我的心中也会泛起淡淡的酸意,红英除了请安外,几乎不与我接触,陈家人时常过来,倒也没少明里暗里找紫萝的麻烦,紫萝总是淡淡出尘的样子,似乎除了萧钦,任何人事都动不了她半分心绪,她时常来我这里,与我说说话,下下棋,或者不说话,我看些杂书,她安安静静的做些女红,大部分都是做与我的,她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即使做给萧钦,也不会摆在我面前,我有时羡慕她的沉静安然,而我,到底有太多的惶恐与不安。 半梦中,似乎有一只手轻柔的手拂过我的脸,我真开眼,明亮的屋子里静悄悄的,萧钦那双黝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我,我与他笑笑:“你回来了。” “把你吵醒了。”他习惯性的捏着我的手指,柔声说。 我坐起来,拢了拢头发说:“又睡过头了,珞儿最近心情不好,也不愿过来,感觉好闷呢。” “你多劝着她些,过些日子便淡了。”萧钦淡淡的说,我轻轻应了一声,心中却有几分惆怅。 “公主……”锦纹在帘子外轻声唤到。 我从萧钦怀中坐起,说道:“进来说吧。” 锦纹进来,面色有些凝重,犹豫着说:“殿下、公主……英侧妃说她抓到了叶姨娘与人……与人通奸,请殿下与公主过去处理。” 我忙起身穿衣服,抬眼看萧钦,见他脸色阴暗,眸色深寒。 “知道的人不多吧?”我问锦纹。 锦纹看了萧钦一眼,低下头说:“动静挺大的,想来府中的人都知道了。” 萧钦脸色更黑了些,我利落的挽了个发髻,插了两根发钗,骂了声:“糊涂……”与萧钦向大殿走去。 屋内红红绿绿的站了一地美人,皆是萧钦的姬妾们,见到我们进来,忙请了安垂首站到了边上,我扫了一眼见紫萝与月姨娘不在其中,红英穿着一身鹅黄织锦刺绣罗裙立在大堂中央,她脚下垂头跪着一个女子,正是那红杏出墙的叶姨娘,叶姨娘的肩膀有些轻微的抖动,却并未啼哭。 “怎么回事?”萧钦冷声问道。 --------------- 加更,虽然有些晚了。。 梅林事发(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红英扬扬眉,一脸得意之色:“殿下,这个贱妇与人通奸,不巧被妾身发现了。” 众人听了皆悄悄的看向萧钦,面色各异。 “妹妹说叶姨娘与人通奸,可有证据?”我看向红英,问道。 她冷笑了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条放到我面前:“自然有,妾身总不能凭白污蔑人清白。” 我拿起那张纸条来,只见纸条上写着:丑时一刻昼锦堂后相见,衣衫淡着,云宵一刻值千金。 我略带些尴尬将纸条放到萧钦面前,萧钦淡淡扫了一眼,看向叶姨娘,冷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叶姨娘抬起头看向萧钦,娇媚的鹅蛋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壮烈之色,冷笑了一声说:“太子爷要杀要剐痛快些,我是不会说的。” 萧钦轻轻拍了拍黑色袍子,淡淡的说道:“你说不说都一样,不过是麻烦本太子身旁的侍卫跑一趟罢了。” 那叶姨娘身子颤了颤,脸色惨白,伏在地上哀求道:“求太子殿下饶他个活命,是贱婢不守妇道,贱婢死有余辜,只求太子殿下饶他一命。” 我垂下眼想起了为凉仲池触柱而死的周姨娘,这萧钦身边的女人们,还真不一般啊!萧钦唤了声“来人――”进来两个侍卫,他淡淡的说:“拖下去杖毙。”又对圈子说:“着人去查查,查到了送他们去团聚。” “不要――”叶姨娘撕心裂肺的喊道,侍卫将一块布利落的塞到她嘴里,拖了下去。 我轻轻收回目光,努力忽略着心中的冷意。 红英看了一眼满堂花容失色的女人们,回头对我说:“咱们太子府事情也太多了,姐姐这样辛苦的打理着,却还是出了这样丢脸的事情。” 我起身对萧钦服下身子说:“还请殿下责罚,是妾身管理不力,如今弄到满府皆知,抹了太子爷的脸。” 萧钦眼眸又冷了几分:“别传到府外便好,你每日打理这么多事也不容易,我看紫侧妃倒是个贤淑稳重的,后苑的事情便让她帮你分担些。” 我轻轻应了是:“妾身谢太子爷垂怜。” 红英满脸不甘的看着萧钦,萧钦看着他脸色柔和了不少,说道:“你自幼在军营中长大,不善于管理内府,今日之事有些失了分寸,闹得人尽皆知,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先问过太子妃再做决定。”说完,看了我一眼,一挥袖子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心底苦笑了一下,对各位姨娘说:“你们也都受惊了,散了回去歇着吧。”众人告了安离去,红英看了看我,冷哼了声,挺直腰背走了出去。 佩兰在我身后唤了声“公主……” “是我送了她的命……”我轻轻说道,“我救不了她,也不能救……” 佩兰叹了口气说:“婢子只是按着您的意思给英侧妃身边的雪儿儿透了个信儿,没想到英侧妃的动作如此之快,想来这回,她更将紫侧妃当作眼中钉了……” “若没有陈家做靠山,她根本不能成为紫萝的对手。”我轻声说道。 一位正妃,两位侧妃,这太子府后院才能保持平衡啊…… ---------- 清明节要去旅游,要存稿预发,今日起不能加更了,亲们谅解哦。。。。。 佩兰出嫁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阿钦,你生气了?”我将汤碗放在书案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我:“你早知道了叶姨娘的事,为何不与我说,想让紫萝来牵制红英的借口多的事,何必弄这么大动静?” “不大一点,怎么让英侧妃有足够的借口分我的管家之权?不大一点,让紫萝与我管家,怎么能让府里的人心服口服?不大一点,又怎么能让陈家明白明白我才是太子府的主母,以后再羞辱我的时候,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我慢悠悠的说道。 他静静看了我半响,说道:“你相信紫萝性情孤傲有节气,定不会做背叛你的事,你又算准了以红英张扬跋扈做事欠思虑的性子,必要将这事弄得满府皆知,所以才走这一局?你如今不但添了只好臂膀,还转移了红英和陈家的目标,果真是好手段。” 听到“手段”二字,心中一暗,涌起浓浓的苦涩与无力感,我轻笑了一下说:“我又何尝愿意看到这样的自己呢?纵然我手段再好,若没夫君的成全,便什么都不是,这个道理,妾身一直都知道。” 他怔了怔,起身从桌案后绕到我身边,抚上我的鬓角说:“我没责备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也很辛苦,我只是希望你要做什么事的时候都要告诉我一声。” “阿钦……我很害怕,我怕我在你心里成了一个心机很深的女人,我做这些只是……只是想更好的待在你身边……我……”我眼角酸涩,低下了头。 他将我轻轻将我拥到怀里,低声说:“好了,别难过了,如此,你也轻松些,将身子调养好,不早了,我陪你一起回去休息。” 他将书案上的折子收起,灭了灯,与我一起出了书房。 月色潋滟,树影绰绰,灯笼下站着两个人,“那我明日便去向太子妃提亲。”圈子兴奋的声音传来。 “你小声些……”佩兰嗔怪到。 我与萧钦对视了一眼,清咳了一声说:“明日我便等着,这聘礼呢要体面些,我家佩兰可是很金贵的。” 圈子和佩兰忙回过身,佩兰将头垂到了胸前,圈子躬着身说:“太子妃放心,这个是一定的,小的不够问太子爷借。” 萧钦笑道:“你倒是精怪。” 因了将近中秋,想着宫中府中又是一通忙乱,和萧钦商量了,便赶着日子在中秋节前将圈子与佩兰的婚事热热闹闹的办了,佩兰出嫁那日,我亲手为她梳了头,她流着泪说:“公主,婢子舍不得您,婢子与锦纹姐姐自幼与您相依为命,从来没有分开过。” 我忍着泪笑说:“你不是还在府中么,白天照样过来与我们在一处,别哭了,做新娘子要开开心心的。” 她拭了泪拉着锦纹的手说:“以后公主这边,姐姐要多费心了。” 锦纹红着眼眶温和的说道:“能看到你出嫁,我特别高兴,公主这边你放心。”说完佩兰盖上大红盖头,与喜娘扶着她出去,佩兰在阶下给我磕了头上了花轿,圈子穿着喜袍笑眯眯的看着,我笑着对圈子说:“你若对我的佩兰不好,我可不饶你。” 他拍着胸脯说:“太子妃放心,圈子这辈子只对佩兰一个女人好。”我们都笑了起来:“这才是正经。” 紫萝笑着说:“是不是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她与锦纹跟着我吃过太多的苦,看到她有了好的归宿,我比什么都高兴。”我感慨道。 “眼下都好了……”紫萝很轻的说了一句。 多情只有春庭月(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萧钦站在我身边眉头轻皱,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璎珞立在一株秋海棠下盯着远去的轿子出神,她好似又长高了些,也消瘦了不好,穿了件散花如意烟罗裙,纤腰紧束,上罩浅蓝色菊纹锦杉,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中多了几分清愁,我看着她,觉得这个璎珞有些陌生,似乎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与我撒娇嬉笑了,自从,四哥哥离开。 “珞儿总这样闷闷不乐的也不是事儿,总得像想个法子啊……”我有些头疼的说道。 锦纹点了点头说:“婢子想着,定是四殿下与她说了什么。” “这事可不好办,珞儿的性子有些倔……”我叹道,“我过去看看她罢。” 将近中秋的天气少了些暑气,我带着锦纹去往璎珞的苑子,因看到府中各色秋菊开的正好,便放慢脚步边赏花边向前走去,隐隐听到假山后有女子的哭声传来,我与锦纹对视了一眼,向假山边靠去,“漪儿莫哭,我们都知道你受了委屈,好歹再忍忍,如今我们的军队已经在西凌边界了,用不了半年,西凌便和齐国一样被我们大萧吞并,到时候那和欣与紫萝便什么都不是了。”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听着像那陈小将军。 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轻轻靠在假山上稳住心绪,红英收住哭声说:“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怕惹了她,我是伤心钦哥哥,以前对我那么好,自从娶了那和欣,便总对我冷冷的。” 陈小将军冷笑了一声说:“男人嘛,图个新鲜儿罢了,太子不是也没让和欣怀上子嗣么,她们怎么能和你比。” 红英哽咽声渐渐低了下去,陈小将军又说道:“这就对了,哥哥我军中还有事情,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你也别气闷了。” 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锦纹担忧的唤了声“公主……”我看了看她,转身向梧履苑,脚步有些仓促,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萧钦。 “欣儿……”将至苑门时听到萧钦唤我,我猛的收住脚步,身子晃了晃,锦纹忙将我扶住。 “你从哪里回来?怎么走的这样急?”萧钦走到我身边问。 我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子,侧回身看他,他依然一身黑袍,碧玉冠束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带着些许担忧看着我,我痴痴的看着他,内心好多话,却偏又说不出口,我是该求他不要攻打西凌,还是要问他若西凌亡了国要置我于何地? 他会为了我放弃那大好江山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至心底,我的神智一分分清明起来,我轻轻扬起一抹浅笑:“想着今日天气凉快些出来转转,见那边菊花开的好,贪看了一回,突然感觉有些头晕,想回去睡一会儿。” 萧钦有些紧张的抚上我的肩:“脸色是不好看,唤御医过来瞧瞧?” 我摇摇头:“不打紧,可能是没休息好,睡一会便好了。” 他不确定的看着我,我笑着拉拉他的袖子,他俯身将我抱起,我环上他的脖子,对身后的锦纹轻轻摇了摇头。 “好好休息,晚膳的时候叫你。”萧钦将我放在床上,拉了张薄被给我盖上柔声说道。 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半响听到他起身掀帘子出去的轻微声响,“锦纹,你随我来一下。”萧钦的声音隐隐传了进来。 -------- 收藏点击不给力啊,没动力的说。。。 多情只有春庭月(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睁开眼睛,轻轻向墙壁方向翻了个身,萧钦近来总喜欢静静看着我,眼神深谙明灭,内中深意难测;楚云亭上四哥哥那句荡满悲凉之意“等尘埃落定吧……”的叹息;紫萝那种将一切看透,只争朝夕的淡然……所有人都知道了罢…… 原来,只有我被瞒了个密不透风。 原来,也只有我,为了更好的待在他身边,断送了叶姨娘与那男子的两条性命去算计红英。 原来,不过是浮生一梦。 泪滴滑落至放在脸颊下的手心中,一片炙热…… “好些了没?”萧钦在床边坐下,握着我的手问道。 我点点头:“好多了。” 锦纹端着药碗进来:“公主,该喝药了。” 萧钦从锦纹手中接过药碗,放到嘴边轻轻吹着,锦纹看了看我,点起了屋内的灯,默默地退了出去。我半倚着床壁坐起,看着萧钦,他将药拿到唇边尝了尝,送到我嘴边说:“正好,快喝吧,一会凉了。” 我盯着碗有些出神,他起身换了个姿势重新坐下,将我搂在怀里柔声哄着:“我知道你怕苦,再坚持几天,那苏执的医术虽不及你三师兄,却也有些本事,看你近来气色好了不少,等着药喝完了,早日为我生个孩儿。” 我身子一僵,抬起头看他,这是自点墨事件后,他第一次提起孩子的事,“阿钦,你真的很想要个孩子?”我艰难的问道。 他不解的看着我,慢慢说道:“是想要我们的孩儿,你不想要?” 我心中一阵抽痛,眼角酸楚,“我想……”说罢,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将药喝下。 他满意的笑了笑,在我额上轻吻了一下,将药碗放下说:“你晚饭都没吃,让厨房做些你喜欢吃的送过来。” “好。”我点头。 “这两日乖乖休息,不要乱跑了,过几日便中秋了,会很忙的。” “好。” “明日若还不舒服,便让御医过来诊诊脉。” “好。” 他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子,我搂上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中,眼睛一片湿润…… 午后依着软榻躺了一会,半梦半醒中,觉得身旁坐着一人,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想要唤锦纹奈何又发不出声,一时心里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恍惚间听到有一个清泉冷脆般的声音在耳边唤我“约儿……” 眼前的光线有些阴暗,紫萝绝美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看着我,“怎么睡的这般不踏实,气色也不好?”她柔和的问道。 我看着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内心有些恍惚…… “约儿……”紫萝轻声唤我。我回过神来,看着她缓缓问道:“姐姐可曾后悔?” 她怔了怔,轻轻摇了摇头:“不后悔,那怕只能在他身边待一日,也是心甘情愿的。”她探究的看着我,“约儿,你……” 我转头看向窗外,空气有些热闷,阴层层的乌云压在半空中,酝酿着一场大雨,草木间的秋蝉在嘶嘶的呱噪着,“我都知道了……” 良久,身后传来一声长叹:“殿下下令,不许府中的人提起此事,我来后又特意嘱咐过我不要对你说起,其实,你知道,也不过是早晚一天罢了……” 我看着窗外在微风中细碎纷飞的桂花,很轻很轻的笑了笑…… -------- 更文,更更更健康.....嘻嘻 多情只有春庭月(三)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自打过了中秋节,不断的参加各府宴会,麻木的周/旋在一堆满头珠翠的女人之间甚是无趣,知道萧国要攻打西凌之后,焦虑了几日,后来渐渐明白,有些事情纵是付出性命也无能为力的,既然如此,也便学了紫萝的淡然,若真到了那一日,什么样的结局都会有一个的。 璎珞更是兴致恹恹的,干脆卷了包袱回她老爹的王宫住去了,这一躲清静不要紧,却引起了素来极疼她那萧帝的注意,于是,为璎珞择驸马一事便被郑重提上了日程,太后与萧帝将萧国各王族侯府中年少有为的适婚男子以及新近的状元榜眼一一罗列出来,又仔细斟酌了几番后,交给我与萧钦一张备选驸马清单,让萧钦私下里对这些公子哥们做个了解,我呢,负责在参加宴会闲聊时对璎珞的那些备选婆婆探个底,我对这件事很用心,璎珞对四哥哥的感情总会随着时日慢慢淡却的,而璎珞以后的幸福才是最当紧的。 萧钦看着我伏在灯下对着那张清淡又是圈又是注很无奈的抚上眉心说:“这事急不得,还得慢慢来……” 我头也没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怎么不急,万一人家突然定了亲,咱好意思一张圣旨给人打散了?” 萧钦有些好笑:“那有什么,即使他订了亲,珞儿是公主,嫁过去也是正妻。” 我在心底苦笑了一下,扔下手中的笔,转身对他说:“我觉得你身边的楚辞不错,人长的英俊,又有见识,更重要的是他洁身自好,不像萧越那些人成日寻花问柳,招蜂引蝶的。” 萧钦放下手中的书卷,想了想说:“楚辞是不错,可惜出身太过贫寒,而且他志不在朝政,不愿入仕为官,现在留在我身边帮我,也是我与他有救命之恩,他终究会离开的,继续去过他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不适合珞儿。”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我笑了笑,低下了头继续去琢磨那些侯门公子,心里却有荡不开的惆怅…… “你真不去?”我坐在床边看着懒洋洋的璎珞问道。 她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闷声道:“贺礼送过去了,我懒得去,看着那陈黑胖子便烦。” “总归有英侧妃的面子,你不过去,她心里该不自在了。”我苦口婆心的劝着。 璎珞一股碌爬起来,气恼的说道:“嫂嫂,你怎么巴结起她来了,就是西凌真的被父王亡了国,你也照样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何苦要管她自不自在?” 我一时语怔,看着她,她急忙捂上了嘴,又抱着我的胳膊讨好道:“好嫂嫂,是珞儿口不择言浑说了……珞儿只是不喜欢她们陈家的人,不过是陈黑胖子的孩子满月礼,珞儿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去也成。” 我笑了笑:“也是,你实在不想过去也行,总这样躺着也不好,进宫去陪陪太后。” 她不安的看着我:“嫂嫂,珞儿真的不是有意的,嫂嫂莫放在心里。” 我拍拍她的手:“我知道,那我与你哥哥先过去了。” 她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最后笑了笑,倒头睡觉去了。 多情只有春庭月(四)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又是一番莺歌燕舞、丝竹管弦、杯盏相击的热闹,作为自凉家之后又一手握军权的陈家,来逢迎攀附的人自然少不了,因了要为璎珞选驸马的消息传出,许多夫人都着意与我亲近说话打探些消息,我带着浅笑一一应承着,少不得吃了些酒,觉得脑袋有些涨,紫萝与我斟了杯茶说:“快吃杯茶去去酒,你还喝着药呢,怎么还吃这许多酒。” 我抿了口茶笑着说:“不打紧,姐姐莫担心。” 繁缕过来说:“太子爷说要回去了,在门口等着公主与侧妃呢。”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看到红英带着丫鬟也走了过来,便与众人告辞带着她们向门外走去,萧钦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与陈小将军、楚辞说话:“那便这样定了,明日朝堂上再禀与陛下商议。” “一切听殿下安排。”陈小将军说。 红英越过我,走到萧钦身边,双手抱上萧钦的手臂对陈小将军说:“好哥哥,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明日再议罢,我硬着头皮帮嫂嫂招待了一天客人,好累啊………”又仰头看向萧钦,娇声说道“殿下,我们回府罢。” “哈哈哈……我这个妹妹,自小就不耐烦这些事情。”陈小将军宠溺的对萧钦说。 陈府的各色灯笼将新修的怪石清流照的流光潋滟,夜风徐来,夹杂着郁郁的桂花香,我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脑袋清明了不少,萧钦漫不经心的向我看过来,我将视线轻轻移开,楚辞身边站着的那个丫鬟将右手上荷花式黄色灯笼轻轻移向左手,右手缓缓探入左袖中,似有银色的光闪过,“阿钦……”电光火石间,我向萧钦扑了过去…… 后背一阵入骨的冰凉,随即转为灼热的疼痛,“欣儿……”萧钦震惊的喊道,身边响起女子肆意的笑声以及刀剑入肉的声音:“哈哈哈哈……萧钦,今日我虽没杀得了你,不过,有太子妃陪我上路,也值了……” 疼痛瞬息蔓延至全身,我觉得浑身发冷,慢慢向下滑去,萧钦艰难的避开我背后的短刀将我紧紧抱住:“传御医……快传御医……欣儿……没事的……”他的声音与身体都有些颤抖,我抬起头向他看去,他那英俊的脸庞在清淡的月色与幽暗的灯光下有些惨白,幽深的眸子中布满了心疼与慌乱的神色,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我觉得身上的疼痛感渐渐淡去……我张张嘴,心口一阵绞痛,黏热的液体自口中涌出,浓浓的腥味将夜风中的桂花香与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味一并掩盖了去,萧钦身体一僵,瞳孔紧缩,“刀上有毒……”吼道:“御医――” “太子妃――”身边一片惊呼。 “约儿……”紫萝慌乱无措的蹲在我身边。 萧钦抱着我在陈府搬出来的榻上坐下,将手移至我的唇边,小心翼翼的拭着我嘴里涌出来的血,柔声道:“不要怕……欣儿……我们再坚持一会……御医马上便到……没事的……” 我忍着五脏六腑的绞痛,用尽所有力气将手抬起,颤抖着抚上他的脸,将他那轮廓分明的五官细细看了一遍,对他笑了笑:“这样……也好……” 眼前的光线一点点模糊下去,感觉温度自我身体快速流逝…… 萧钦,如果非要隔着国恨家仇,爱恨不能,那么,这样死在你怀里,也好…… 大婚那夜,自噩梦中惊醒,我告诉你,我梦到你带着百万大军覆了西凌,我在一个昏暗阴森的大殿内自缢了。 你说,只是个梦罢了。 原来,结局早已知晓,唯一不知道的是,我这样爱着你,哪怕付出性命…… (这样的场景,第一人称真心不好写) 多情只有春庭月(五)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进入十二月,天气愈发阴冷,每到阴雨天,背上的刀伤痛痒难耐,白日里走动着分些神还好过些,夜里却是备受煎熬,翻来覆去盼着天光,尽管我很小心,却还是每次都将萧钦吵醒,他将我冰凉的手脚贴近他的温热的身体,轻吻着我的额头与我柔声说话,哄我入睡。缠绵病榻两个多月来,消瘦的不只是我一个,萧钦轻皱眉头的时候,眉间也多出了几道细纹,锦纹、佩兰跟着也憔悴了不少,佩兰刚诊出了身孕,一时为我焦虑,天天呕吐个没完,圈子又是着急又是心疼,看着竟也瘦了好多…… 关于萧国与西凌的事情,自我苏醒到现在,我没问过,萧钦也未提过,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闭紧了嘴巴,而萧钦对我的宠爱越来越盛,几乎羡煞了太子府的众姬妾们。 一阵冷风从窗户吹入,窗台上白玉瓶中瘦枝上伶仃的花骨朵轻轻摇摆了几下,我捂上胸口咳嗽了起来,身上落下一件厚厚的披风,锦纹上前关上窗户说:“我的好公主,怎么又站在这里吹冷风了,您就是不疼惜自个也疼疼婢子们,婢子可再也禁不起了……” 我回身半倚着软榻坐下,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转动着:“佩兰可好些了?” “您好了我们便都好了。”锦纹帮我搭了张被子,有些哀求的说道。 我心里有些愧疚,浅笑着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这伤总得慢慢养着……” 繁缕打起帘子进来,呵着手说:“本来就是阴天,这一起风便更冷了,殿下传话说要留在宫中陪陛下用膳,让公主自己吃罢,嘱咐公主要按时喝药。” 我点了点头,对锦纹说:“既然殿下不回来了,你便让厨房做些清淡点的饭菜送过来就行了。” 锦纹点点头出去了。 繁缕走到窗前看着那只枝玉蝶梅说:“婢子看到梅林那边的花开的十分好看,他们怎么给公主送了几个花骨朵来?” 我让她将瓶子拿了过,放到面前的几案上,有淡淡清幽的梅香弥散开来,我轻轻抚了抚那半开的花骨朵,轻声说:“这样欲开未开才好呢,开的太好了便要谢了……” 繁缕蹙着细眉不解的看着我,我笑笑:“你快忙你的去罢,我这里不用伺候……” 她挠挠头头,一脸迷糊的出去了。 我收回视线,盯着那枝发起了呆…… 从昏迷中醒来的那日,紫萝守在我身旁,屋子里静悄悄地,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她着了件菊花绣边浅紫色罗裳,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素颜净面,脸上带着淡淡的清愁盯着某处出神儿,我轻轻动了动,觉得全身酸痛,背后更是一片灼疼,“嘶――”我轻呼了声,紫萝猛的转回头来看我,随即眼眸中浮起盈盈泪光:“约儿……你醒了……” 我懵怔的看着她,记忆慢慢回笼,陈府满月宴,提灯笼的丫鬟,为萧钦挡下的那一刀,那种冰冷刺骨的疼痛…… “约儿……可是哪里不舒服?”紫萝握着我手温柔的问道,又转身喊道:“锦纹、佩兰,公主醒了……快去告诉殿下……” 多情只有春庭月(六)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听着外边不知什么当啷落地的声音,王嬷嬷以及锦纹、佩兰几个大丫鬟掀开帘子跑了进来,个个含着泪,脸上又带着几分欣喜的神色看着我,锦纹红着眼眶走到床前,给我掖了掖被子说:“公主,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想给她们一个放心的笑,稍稍牵动嘴角,便觉得唇上裂疼,嗓子干炙的说不出话来,佩兰抓着我的手眼泪哗哗的掉,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对她们轻轻摇了摇头,嘶哑的咳嗽起来…… “欣儿……”萧钦披着外跑闯了进来,众人见了他忙起身退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坐下,握上我的手,一双幽眸在我脸上仔细打量着,我看他黑袍松垮的搭在肩膀上,内里着了白色里衣,头发没有束,稍有些凌乱的披散着,脸色有些发白,眉间透着些疲惫的神色,下巴上一片青色的胡茬,似乎一下子沧桑了好几岁,我心下一软红了眼眶,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浅笑,轻声说:“你这一觉睡的好长,整整十二日。” 只是睡了十二日,我还活着,我在心底轻轻叹道。 锦纹端了一杯水过来:“公主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点点头看向萧钦,他起身坐到床头,避开我的伤口将我轻轻扶起斜靠在他怀里,接过锦纹手里的杯试了下温度,微倾着杯沿放到我嘴边,柔声说“你刚醒来不易喝太多的水,先润润嗓子,几位御医就住在府上,马上便到。” 众人见状都默默退了出去…… 稍稍抿了口水,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我抬眼看着披头散发的萧钦,伸手抚上他青色的下巴,哑着嗓子说:“真丑――”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又在鼻尖深深嗅了嗅,说:“真臭――” 我嘶哑的笑了起来,将泪眼覆上他的白色里衣,他拂着我的头发,长长叹息了一声…… 刺杀萧钦的那个女子,在刺杀前便服了毒药,在我被刺后,自己又拔刀自刎了,陈小将军诚惶诚恐的进宫请罪,说明陈府与此事无关,没几日,萧帝便着人查清了这刺客的身份,这女子原来是凉国舅的一个私生女,由于某种原因一直养在凉府外,她刺杀萧钦是为父报仇,只是选择隐藏在陈家,不论成败,也是与陈家脱不了关干系的,果真是心机够深,手段够辣,而想要除去萧钦与陈家,挑拨萧钦与陈家的关系的人又会是谁呢? 听闻萧帝在朝堂上淡淡的说:“既然刺客已经自刎,也查清了身份,这件事也就了结了。” “欣儿……我绝不会让你白受这些苦的。”萧钦那双深谋敛着冰冷的神色。 我在心底低叹了一声,萧钦是真恨了,那一天也不远了吧…… 锦纹告诉我说,我受伤后,萧钦大发雷霆,说若是救不过我,让那帮御医为我陪葬,虽然刀口不在要害,但那刀上的毒却甚是毒辣,一帮御医战战兢兢、焦头烂额、束手无策,整个太子府愁云惨淡……刺客的刀本是向着萧钦的心口去的,好在我的个头比萧钦矮那么一些,不至于即刻毙命,锦纹找出了我那个宝贝药箱,将药倾箱倒出,萧钦出动了太医院的所有御医,终于在最短的时辰内验出了几颗保命解药…… -------- 写的好没信心的说,今天心情不好.......吼吼......... 多情只有春庭月(七)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由于中毒时间有些长,加之我失血太多,太医说我六七日之间方可转醒,萧钦除了如厕外,寸步不离的守了我七日。 “殿下的眼睛熬的血红,眼下发青,每日只是半躺在公主身旁盯着公主出神,将王嬷嬷心疼的每日抹眼泪,第八日后见您还未转醒,狠狠训了御医们一通,将婢子们都赶了出来,拉着您的手说话去了……”锦纹感慨的说道。 我听着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拿起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 锦纹接着说:“后来还是宫里的蕙兰姑姑过来,与璎珞公主商量着给殿下饭菜里下了点药,殿下才撑不住了睡了一天多,醒来后还将璎珞公主好生训了一顿。” 我转头看向秋意正浓的窗外,一觉醒来,能下床走动时,屋外已是碧云天,黄叶地,霜林染尽了秋光…… 只是一个月的时光,却有种过尽千帆的沧桑感…… “婢子觉的殿下是真的在乎公主的。”锦纹轻叹着说道。 我紧了紧身上搭着的锦被,轻轻闭上了眼,在不在乎又能怎么样呢?他是萧国太子,我是西凌国公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公主……公主……”我猛然回神,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锦纹,她担忧的看了看我,将白玉瓶拿起放回到窗台上,给我掖了掖身上的被子说:“几个干巴巴的花骨朵,公主也能看着入神,三少爷和六少爷过来了。” 我忙坐了起来:“快请二位师兄进来。” 锦纹打起帘子,六师兄探进半个脑袋左右晃了晃,方优哉游哉地渡了进来,看到我面前的芙蓉卷,伸手夹了一块放到口里,边嚼边说:“幸好你家太子爷不在,要不然师兄我又得装模作样的与他寒暄一翻。”边说边做了个无比严肃正经的动作。 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锦纹边斟茶边说笑着说:“自来,只有六少爷有这个本事,能将我们公主逗乐。” 三师兄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打小他也没少欺负师妹。” 锦纹看了三师兄一眼,微红着脸低下了头。 六师兄咽下口中的芙蓉卷,仰头灌了一杯茶,眯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凑到我对面,“阿……”我眼疾手快的拿起一块点心塞到他嘴里,那个“约”字被我生生塞回了肚子里,三师兄大乐,将六师兄一把拉开坐到了我对面,六师兄不服气的瞪了笑眯眯的我一眼,转回头猛地咳嗽去了,锦纹无奈的看了我们一眼,端茶倒水伺候六师兄去了。 三师兄给我诊了脉,嘱咐了我一番,又说道:“看你气色好了不少,咳嗽也没前几日厉害了,成日里总吃药也不是事儿,喝完这几服便停了罢,在吃食上多注意着补补,天气好的时候适当的出去走动走动。” 我点点头一一应着,六师兄缓过了气,凑到跟前盯着我看了又看,轻轻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一脸失望的神色,我瞪着他说:“我知道我现在很憔悴,可就算我没那西施好看,也不至于让你痛心疾首成这样子吧。” ----------- 喜欢的亲记得收藏哦。。 多情只有春庭月(八)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他叹着气说:“西施我倒没那艳福一睹芳容,可太子妃您确实没苏某我那阿约小师妹好看。” 我心中一暗,微微垂下了眼,三师兄轻声说:“小约,光靠喝药是不够的,你心思太重,愁容都写在脸上了,和以前,还真是判若两人。” 我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他们低声说:“你们也别与他们一样瞒着我,说罢,外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六师兄静静看了我半响,微微叹了口气说:“你受伤的第八日,我们收到你家太子爷的消息,我与三师兄一刻也没敢耽搁便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十月底经过屏南城的时候见到了韩恪,听他的意思,城内粮草军费皆短缺,怕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那别处呢?”我问道。 “东南边有西凌先前吞并的齐地各种势力捣乱,东离也乘机插了一脚,萧国各处都有派兵。”六师兄缓缓说道。 我手心里渗着微汗:“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西凌地广物博,又有几百年基业,就算是大旱三年,与齐国打了两年仗,也不至于这样不济……” 六师兄眼神有些黯然,叹道:“长安初年,西凌还在列国中称霸,可惜,你父王生性孤高好胜,又多疑嗜杀,登基后红颜一怒灭了慕容一族,这几年又因功高震主将世代忠烈的楚家与林家满门抄斩,敢于进言的言官也杀了不下十个,早已失了民心。现在的西凌表面上看去还算强大,实质内里腐烂恶臭不堪,加之这三年大旱,民不聊生,民间怨气冲天,流民不断揭竿而起,朝中又分流结派,暗流涌动,大臣们的心思都用在了相互争斗上。而国库的银子一半用在了战场上,一半中饱私囊进了那些官员的口袋里,现下与萧国大战,除了韩家与几个年轻的小将领外,军中几乎连可用之将都选不出。” 三师兄点头道:“萧国明帝这些年励精图治,又广揽人才,其实早已可与西凌比肩了,如今又吞并了齐国,不但充盈了国库,这军队也是迅速壮大,已远远超过西凌。” 我越听心里越凉,虽然双方实力悬殊我心下也明白七八分,可是,他们这样直白的抛开来与我听,我心中的绝望感便越浓,彷佛,那一天就在眼前。 三师兄担忧的看着我有些抱歉的轻声说:“小约,我们目前找不到办法将你带走,可是,你也不要轻易放弃自己。” 我摇了摇头,问:“估算着西凌还能撑多久?” 六师兄想了想说:“昨天听说,除了韩恪那里,其余几处要口都已失守,如果,没什么奇迹发生,西凌撑不过一年。” 我怔怔的看着六师兄,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阿约,天下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的。” 我轻轻笑了笑:“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死的,你放心罢。” 屋子里静了下来,半响,三师兄开口道:“小约,你的伤也无大碍了,我与你六师兄明早便起身回山里,你要好生保重。” “明日便走?”我吃惊的问道。 六师兄点了点头,我微微垂下头,红着眼眶说:“你们也陪了我一个多月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这天寒地冻的,越往北走越冷,我让锦纹多给你们备几身衣裳。” 三师兄起身说:“我们都备妥了,你的心思也别太重了,先将身子养好。” 我掀了被子起身送他们出去,六师兄走至门边,顿了脚步侧回身来看我,那双美丽的挑花眼中写满了不放心,我与他笑了笑,说:“我知道……” 他抿了抿唇,转身出去了,我立在门槛看着他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苑门外,寒风将院子中零碎的落叶扫起,发出细细的声响,锦纹抚上我的胳膊轻声说:“公主,我们进屋吧。” 多情只有春庭月(九)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萧国明帝二十七年的冬天便这样寂静无声的过去了,我自受伤后,便将府里的事务丢给了紫萝与璎珞打理,自己倒落了个一身轻松,璎珞似乎对这些事情也没了多大兴致,紫萝一时成了这太子府的红人,她闲暇时也会来陪我坐坐,关于战后可能的事彼此谁也不曾提起。 我想,我与紫萝到底是不同的,我爱萧钦,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挡刀,为他去死,却不只是为了爱他而活。我曾想过,如果萧钦那日被刺死了我会如何,反复思考了几次后,答案是,我会伤心会难过,或许此后不会再为其他人动情,然而,我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萧国,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无论如何,我都想努力的活下去。这不是我对萧钦的爱不够深重,而是我对生命与情爱的认知。 我知道,如果那日我没救过来,因此而香消玉损,萧钦定也会伤心颓废些时日,然悲伤之后他依然是萧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依然后苑佳丽无数,依然是那个十万军马前的最高统帅,挥挥手身后的兵马扬起万里尘沙踏向西凌的国土…… 紫萝不同,她似乎是为了爱萧钦而生,他不娶,她便不嫁,他若死了,她大概也不会独活吧…… “嫂嫂,你在想什么呢,近来总看你出神儿?”璎珞穿了件湖蓝色的织锦披风身姿楚楚的立在门边,看着我浅笑。 我忙起身将她拉了进来,帮她解下披风交给锦纹:“今日这么冷,你怎么也不带个手罩?” 她走到榻前坐下,端了杯茶暖手,看着我说:“刚进宫给皇祖母请安回来,大哥哥那边送来消息说,晨阳生了个女儿。” 我笑着说:“那得恭喜王爷与王妃了,太后听了一定很开心吧。” “开心倒是没看出来,只是与那些太妃说‘和欣这孩子运气却也不好,刀伤刚好了没多久,过年的时候参加了几场宴会又病倒了,太子又极宠着她,也不大去两位侧妃那边,哀家是想抱孙子都等不上啊……’”璎珞将太后说话的神情学了个十足,我笑着捏捏她的脸说:“越来越顽皮了,太后也是你能随便学的?” 她拍开我的手说:“我知道有二哥哥在前边对付着呢,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进宫了皇祖母定要说你。” 我笑着说:“我晓得了。” 太后还会催我子嗣的事么?想来也不会了吧。太子的长子不需要身份如此尴尬的母妃,我与紫萝都不合适,红英么,想来萧钦也不愿意让她生个儿子出来。这个年过完了,我十八岁,萧钦二十二岁了吧?想想,我都替他的子嗣发愁。 佩兰打了帘子进来,笑着说:“可算是百年一遇,云霄城竟然也下起了雪。” “下雪?”璎珞惊奇的问道,随即起身跑了出去。 我帮她取上披风,笑着说:“这天气也怪的很,明明开了春,还下雪了。” 跟着璎珞出了里屋,见屋外纷纷扬扬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丫鬟们兴奋的在院子里打闹嬉戏,璎珞立在门边,仰着精巧的小下巴看着天空,我给她将披风披上,说:“看样子,要下一阵子了。” “嫂嫂,西凌的雪下起来就是这样子么?四哥哥说,到了冬天,大雪将宫中的飞檐画廊都染成了白色,干干净净,特别好看。”璎珞声音有些飘渺, 是啊……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我抬头向天空看去。 --------- 努力存稿,尽力旅游的时候不断更,亲们鼓励鼓励俺吧... 多情只有春庭月(十)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沙洲水榭后的梅花已开到疏落,我穿了件水红一色披风立在一株开的还算景气的花枝下,拿着一把剪刀笨拙的剪枝,繁缕在旁边替我扶着梅枝说:“婢子来吧,看公主您的手都冻红了。” 我双手握住剪刀,“咔擦——”一声那梅枝便齐齐的折了下来,我交给繁缕,弯着腰穿过横斜的梅枝向前行去,繁缕在身后说道:“公主,小心些,雪这样厚,小心有暗石子绊着。” 我停在一株白梅前仔细端详着,随口问:“繁缕,你既是太子的人,怎么还喊我公主?” “婢子被四殿下送回来便跟着公主了。”繁缕低声说道。 我盯着花枝有些出神,轻声问:“若有一天,我与太子分开了,你会跟着谁?” 良久没听到她答话,我轻笑了声:“也许,不会有那么一天……” 身后静悄悄的没一丝声响,我回过身去,一阵凉意瞬息至脚底升起,萧钦黑袍锦带背着手立在白雪白梅间,薄唇紧抿,深眸黝黑不见底,静静的看着我,繁缕垂着头默默退了下去…… “阿……阿钦……”我扯起一个笑,看着他唤道。 他抬步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脚下一绊,身体向后倾去,撞在梅枝上,枝上的积雪和开到酴醾的花瓣哗哗落下,我急忙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脸上凉飕飕一片…… “与我分开?你要到哪里去?”萧钦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呼过,我身体颤了一下,睁开眼看他,讪笑着说:“妾身和繁缕玩笑呢,妾身能去哪里啊,自然是跟着夫君了。” 他眼眸深了深,盯着我看了半响,抬起手来拂了佛我披风帽子上的雪屑,又帮我紧了紧披风说:“还是穿红色的最好看,看着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夫君可是嫌弃妾身苍白憔悴病怏怏的样子了?”我委屈的说道。 萧钦有些哭笑不得,牵起我的手说:“前些日子父王病重,我事务繁重,陪你的时候少了些,如今父王也大好了,我也想清闲些时日,待过几天天气转暖些,我陪你回山里走走。” 我扶着梅枝跟着他向前走去:“到了山上,你又得起早贪黑来回辛苦,不去也罢。” 他笑笑:“你以为哪个山上,我说的是你心心念念的朝拾山。” 我猛的收住脚步,瞪大眼睛看着他:“朝拾山?” “不想回去?”他嘴角上扬。 “想。”我肯定的点着头,“只是,你能走开么?” 他看了看远处半山上白雪覆盖下一片银色的萧王宫,苦笑了一下说:“父王病了几场,疑心越来越重了……” 我非常理解的闭紧了嘴巴。 二月底,眼见的暖了起来,晚膳后我与锦纹在灯下收拾路上要带的东西,我将药物和银针短刀,还有那支玉笛放了出来,又将那身道袍放入箱底,锦纹奇怪的问:“公主,您带这衣服做什么?” 我看了眼繁缕和佩兰,笑了笑说:“回去穿着玩儿,反正有马车拉着,也不怕多这一件。” 锦纹脸色有些发白,怔怔的看着我,我与她轻轻笑了笑,佩兰红着眼眶说:“婢子也想回去看看大伙,公主出这么远的门,婢子心里也不踏实。” 我心里涌起浓浓的不舍,拉着她的手说:“你都三个多月身孕了,怎么能走这么远的路呢,太子爷把圈子都留下了,你便待在家让他好好伺候着。” 佩兰红了脸:“公主,人家说正经的呢......” 我笑笑,握紧她的手说:“圈子人不错,看着对你也是十分上心的,你跟着他好好生活。” “看公主这话说的,好似再也不回来似的,婢子帮你看好院子,等着您回来。”佩兰抹了眼泪笑着说。 我垂下眼睛说:“天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那婢子明早过来送公主。”她磨蹭着出去了。 灯台上的烛火轻轻的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锦纹为我铺好床被,走过去挑了挑灯芯说:“公主,您休息罢,明日还得赶路呢。” 我点点头,起身向床边走去,轻声问:“殿下今日是在紫萝侧妃那里还是英侧妃那里?” “英侧妃。”锦纹答道。 “也好。”我笑笑。 锦纹扶我躺下,掖好被子,犹豫了了一下问:“公主,您……” “只是个想法罢了,没什么好的计策……”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 第二卷的小温馨卷终于结束了,明日起奉上第三卷《离殇卷》,谢谢三个月以来亲们对我的支持与鼓励,因为知道你们在看,所以,我才能坚持写下去,阿渡明日要去旅游,七号回来,如不能正常更文,请亲们谅解一二,回来补上。爱你们。 云深不知处(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不高兴了?”萧钦上了马车,拿开我盖在脸上的帕子,嘴角噙着一抹笑问道。 我坐了起来抬手拢了拢头发说:“这些日子,我跟着夫君边走边玩挺自在的,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反倒将我拘束起来了。我朝拾山观小,招待不起这几位公子哥儿。那楚辞倒还好,文雅有度,你看那萧越嗓子粗不说,话也粗,还有你那表弟李昇之,眼珠子转的那么灵活,一肚子心眼。” “我知道你不喜他二人,可遇上了,他们要过去游玩一番,我们也不好拒绝,楚辞倒是说敬仰云师父大名,想过去祭奠祭奠。”萧钦解释着。 我偏了头没理他,他凑近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用手背擦了擦脸:“早知道我便求了太后把珞儿带上了,看她送我们时楚楚可怜的样子,我都不忍心。” “待珞儿过几天生辰行了笄礼,父王便给她与谢太傅家定亲,怎么会同意她跟着咱们出来呢,父王说珞儿性子太过耿直倔强,让太后带在身边好好教导着。”萧钦拉上我的手说。 “太傅家二公子去年考上状元郎,谢府里摆宴的时候我带着珞儿也去了,人长的挺俊的,行动举止看着也沉稳大气,是很适合珞儿。”我被萧钦成功的引开了话题。 “我接触过,不错的孩子。”萧钦说。 我笑了起来:“孩子?您老人家看着好肯定差不了。” 他一把将我拉到怀里,抵着我的鼻尖说:“那是自然,我当初看着你便好。”说完,头稍稍一偏便含上了我的唇,手不安分的摸到我的衣襟,我推着他说:“阿钦……” 他将唇移到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为夫饿了……” 我在他怀里动了动,邪恶的笑着:“太子爷,这是马车上。” 他瞳孔缩了缩,咬着牙说:“小妖精,今天晚上,你给爷我等着……” 我眨眨眼,搂上他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殿下,前边有个村庄,我们要不要找户干净整洁的农家住下?”楚辞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萧钦皱皱眉,放开我说:“也好,你先过去安排一下。” “好。”马蹄声离去。 投宿的人家只有一对年轻夫妇与两个孩子,那女孩儿稍大些,看到我们怯怯的藏到了男主人身后,那小男孩头顶扎着根小辫子,手指头含在嘴里,流着哈喇子好奇的看着我们,我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好玩,便俯下身逗他:“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狗蛋儿,三岁。”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这小兔崽子,不是告诉你别含指头吗,脏死了。”头挽蓝色巾帕面容姣好的女主人训斥道,转头与我们笑着说:“这位娘子与几位公子里边请,我们这乡里人不懂规矩,让几位贵人笑话了。” 我微微笑着说:“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家里别的没有,屋子倒是有几间,住的下,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那妇人利落的说道,身材魁梧的男主人在边上应和着憨笑。 我跟着萧钦等人向屋里走去,“丫丫,快去让你三叔过来杀鸡……”妇人高嗓门说道,“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劈材生火去,见了客人连个屁都不会放。” 我咬着唇笑了起来,萧钦嘴角扬了扬。 ------------- 约儿出发回朝拾山了,俺马上也要起程了,祝亲们,假期愉快,四月,安好。 云深不知处(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在女主人热情招待下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农家菜,我让锦纹拿了些府里带出来的点心来给那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看了看他们的娘,抱着盒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起身走出屋子,空气中有淡淡的烟火饭菜味,轻柔的晚风夹杂着乡野的清香,浩淼的夜空中,一弯新月高悬,漫天繁星璀璨的散落在天际,我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鼻尖有熟悉的冷香味…… “阿钦……我们骑着马到村子外边走走吧。”我仰着头说。 他点点头:“进来时,看到那边有一片桃花林,我们过去看看。” 他将手指圈起来,放在唇边吹了个口哨,他那匹全身黝黑的骏马便跑了过来,惊得院子里那只黄毛狗拽着绳子狂吠。 他先将我扶上马,自己才上来,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他怀中,他扯着缰绳,马儿向外走去,潋滟的月色将乡间轻柔的散在乡间小道上,泛着清淡的光,萧钦温热的呼吸在耳边呼过,我突然想起初见他的那一晚,便是这样与他同乘一骑,我将他激怒后,他策马狂奔,颠的我七荤八素,他与我说,只要你识相,本王不会亏待了你。 而那时的我,只想着能与这个男人相安无事,寂寂一生罢了。 “想什么呢?”萧钦低下头将下颚抵在我额头柔声问道。 我稍稍侧头在他下颚上蹭了蹭:“出来这些日子,我觉得很开心,不用想太多的事情。” “你喜欢,我每年都陪你出来走走。”他宠溺的说道。 我的心微微抽痛,萧钦啊,如果西凌亡了,即使你给我再多宠爱,也不能换来我的安生,虽然我只是一个女子,左右不了天下大局,可我断不是那隔江犹唱后庭花不知亡国恨的商女。你太骄傲了,以为你想要的,就一定能留得住么…… “好。”我抬头与他笑了笑。 他眼眸深了深,抬头看向那浩瀚的苍穹。 夜色下的桃花更显得妖妖卓艳,周身弥漫着浓浓的芬芳,林间有一条极细的小流,清水无声的流动着,跳跃着银色的光,我与萧钦携手在林间闲散的走着,马儿低头在那溪流边喝水,我轻轻抚上身旁的花枝说:“三月桃花,两人一马,明日天涯,我们此时倒是应了景了。” 萧钦回过身来看着我,抬手为我轻轻拂去落在肩上的花瓣,轻声说:“如今,也算是执手天涯了。” 我微微笑着偎依到怀中,明日天涯,是执手天涯,还是天涯相隔都无所谓了,有这一刻,足矣。 从屏风后转出,锦纹为我搭了件薄裳,我轻轻的摆了摆手,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萧钦坐在灯下看折子,黑色的寝衣微微闯着,结实的胸膛若隐若仙,更添了几分男性的魅力,我咽了咽口水轻步走到他身后,伸出双臂搂上他的脖子,将下巴放到他肩上说:“夫君,赶了一天的路,你不累么?” “看完这个折子便睡,去把头发擦干。”他将手里的折子移开些说。 ----------- 预发章节,祝大家小假期愉快! 云深不知处(三)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就不。”我微微摇了摇头说,发上的水珠溅到他手中的折子上,几个字蕴散开来成了一片墨色…… “你……”他气恼的将折子丢到桌案上,回身一把将我扯进怀里,咬牙切齿的说:“还真是反了你了。” 我调皮的笑着搂上他的脖子:“夫君说,折子重要还是娘子重要?” 他随手拿起他擦过头发的帕子,将我的头发拢到一起,轻柔的擦了起来,“此刻么,自然是服侍娘子重要。”低下头咬了咬我的鼻尖说道。 我的指尖沿着他的衣襟轻轻向下滑动:“动作这么娴熟,敢情夫君经常这样服侍两位侧妃?” “爱妃觉得呢?”他嘴角微微扬起。 “应该是。”我将移至他腰间的手轻轻滑入他的寝衣中,他身子一震,眼神变的灼热,他将手中的帕子随手一丢,托起我的头吻了上来:“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热烈的回应着,由急切到轻柔辗转再到粗犷索取,他挑开我寝衣的带子,手掌覆上我的胸前,隔着锦绣鸳鸯肚兜摩挲着,我觉得全身酥软,抱紧他的脖子“嗯……”了一声,他身体骤然紧绷,呼吸加重,放开我的唇,吻上我的眼睛、鼻子、下巴,一路向下吻去,同时炙热的手掌也向下移去……我浑身无力微喘着靠在他滚烫的怀中,“阿……钦……” 他停下所有的动作,在我的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抱着我向床边走去…… 黑白寝衣散落,炽热的肌肤紧紧相贴,旖旎的烛光中能听到彼此有力的心跳,我抱上他湿热背,承受着他每一个动作…… “欣儿……”他沉重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遍萦绕…… “阿钦……” “夫君……” 我眼角湿润,心底满满的柔软,将他的轻唤与他带给我所有的感觉收在心底,融在我的骨血中…… 被翻红浪,青丝死死的缠绕在一起,我死死抠着被子,让他一次次带着我冲上云端,这样抵死缠绵,也好…… 在狗吠鸡鸣声中醒来,女主人已准备好了早饭,用过饭后收拾了东西准备继续行路,“你个死鬼,气死老娘了,前天才穿的新衣今天便划破了,知不知道老娘为了这件衣服熬了多少个晚上。”女主人高亮的嗓门在院内响起。 我与萧钦走了出去,锦纹微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院内,但见那女主人手轮扫帚向那身材魁梧的男主人挥去,“你个死鬼……” 男主人一边躲着一边说道:“婆娘莫生气,你看家里还有客人呢。”那女主人根本无视我们的围观,继续娴熟的挥动着扫把,“爹爹快跑……爹爹快跑……母老虎又发威咯……”小狗蛋从屋子里跑出来,拍着手喊道,我们都被他调皮的样子逗笑了,那妇人也笑了起来,丢下扫帚说:“老娘天天给你洗衣做饭,你就向着你那死鬼老子。” 男主人上前将小狗蛋儿抱起放到肩上:“好儿子唉……”那狗蛋抓着他父亲的头发,眼睛笑成一条缝,稚嫩的喊道:“骑大马了,驾……” 我笑着笑着眼里浮起了泪光,普通的尘世夫妻,男耕女织,儿女成双,多么简单却又遥不可及的生活…… 萧钦轻轻抚上我的肩说:“我们走罢。” --------------- 回来了,送上一章那啥的文文,不过能力有些,勉为其难咯。有没有想我哦。。。谢谢小夕的长评,感动的热泪盈眶........ 云深不知处(四)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清晨乡野的空气格外清爽舒适,我与锦纹、繁缕也骑了马与众人同行,李昇之说:“那妇人虽然粗鲁,却也不贪财,我昨日给她银子时,她只收了一半。” 萧越哈哈大笑起来:“人家都半老徐娘了,你小子还惦记?” 我微微皱了皱眉,楚辞轻咳一声,那萧越瞪了楚辞一眼,看到我后,方露出个了然的神情来,双手抱拳道:“太子妃莫怪,小弟玩笑惯了,一时没注意,哈哈哈哈……” 我似笑非笑的稍稍颔首,他彷佛没什么自知之明,看着我说:“前些年为家父的病去朝拾山拜访过一次云大师,那次是从西凌境内过去的,若不是现在西凌战火连绵,我们也不用绕这么大弯子,走这么远的路。” 萧钦脸色一沉,李昇之抬腿在萧越身下那匹马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那马儿一惊,向前驰奔而去,萧越拉着缰绳扯着粗嗓门哇哇乱叫:“我又没说错什么……” 我攥紧手中的缰绳,将腰背挺直些避开萧钦看过来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山峦和山间升起的袅袅炊烟,淡薄柔和的晨光散在原野上,田地中有三三两两耕作的农夫,春风佛面而过,我克制住了策马狂奔的冲动,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行人又悠闲行了几日,方到达我朝思暮想的朝拾山,我扶着锦纹的手下了车,看到站在远处的师兄们,内心一阵激动,眼眶微红,刚要抬脚却被迎面扑过来的一个小身影抱住腿:“姑姑……” 我低下头,轩儿正仰着小脸,满眼欢喜的看着我,我俯身将他抱起:“轩儿长大了,这么沉,姑姑都抱不动了。” “姑姑,轩儿好想你,娘说轩儿长大了便可以骑着高头大马去萧国看姑姑。”轩儿搂上我的脖子稚声稚气的说。 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姑姑也想轩儿啊……” 锦纹在身边笑着说:“轩少爷长高了不少呢。” “锦姑姑抱抱……”轩儿将双臂伸向锦纹,锦纹笑着从我怀里接过他,他小手轻轻的摸着锦纹的耳坠说:“轩儿要长六师叔那么高,和六师叔一样保护姑姑。” 我笑着看向六师兄,他着了一声道袍,木簪子束发,嘴角挂着一抹疏朗清浅的笑,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眸看着我们。大师兄过来将轩儿抱过去,说:“太子,太子妃,几位公子随我向山上去。” 萧钦点了点头:“麻烦师兄了。” 轩儿从大师兄怀中滑下来,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说:“姑姑不在,轩儿可乖了,跟着爹爹和几位师叔学知识和本领呢,轩儿长大了要当很了不起的男子汉。” 我宠溺的问:“怎样是很了不起的男子汉?” 他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一双清澈黝黑的眼睛眨啊眨,说道:“像爹爹一样有知识,像三师叔一样可以治病救人,像六师叔那样功夫好可以帮姑姑打坏人。” 锦纹弯下腰捏着他的笑脸说:“我们轩少爷真有出息。” 入了无有观,大师嫂拉着我看了又看,眼睛红红的说:“约儿长高了,出落的越来越好看了。” 都说长嫂如母,我看着这个素日里最疼我的女子,心里暖暖的,抱上她的胳膊撒娇道:“约儿本来就是朝拾山第一美人。” 大师嫂温和宠溺的捏捏我的脸:“都是太子妃了,还这样不害臊?” “姑姑是第一美人,姑姑是第一美人……”轩儿拍手说道。 大师嫂笑着说:“轩儿这孩子可想你了,天天念叨。” 我拉过轩儿说:“姑姑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跟姑姑去取。” 大师嫂与萧钦等人客气了几句,与我们出了正堂,“你姑姑赶路怪累的,你听话些。”嘱咐了轩儿几句,自去张罗饭菜去了,我听着大堂里传来男子们的谈笑声,深深呼了口气,带着轩儿去整理东西去了。 ----------- 收藏是更文不变的动力,求收藏....祝亲们阅读愉快 春华成秋碧(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吃过晚饭,我将玩累了的轩儿哄入睡,抱到大师兄屋中,大师嫂接了轩儿过去,大师兄让我坐下,问了几句伤口恢复情况,又叹了口气说:“约儿,纵使现在萧军军饷短缺,西凌也怕是撑不过半年,你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约儿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的路上还想着,你们怎么不扮作刺客将我劫走呢?”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大师嫂从里屋走出来说道。 大师兄苦笑了一下:“我们还真想过,不过,这次出行,萧钦可是做了十足的防备。” 我想了想,确实,这一路还真是顺利。 “约儿,苦了你了……”大师嫂拉着我的手泪光盈盈的说道。 我低下头轻声说:“我不该对他……如今进退两难……” 大师兄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渡了两圈,然后立在桌案前对着那抹昏暗的灯火出神,“我们答应过师父要护你周全,便会竭尽全力,或许也不用我们想什么办法了……”声音飘渺的如同天边的星际…… 我的心突突一跳看向大师嫂,她茫然的与我摇了摇头,“行了一天的路,回去休息吧。”大师兄轻声说。 我点了点,起身告辞。 回到屋内,萧钦并未换寝衣,一身黑袍立在窗前轻蹙着眉头想事情,我自背后拥上他:“想什么呢?” 他回身拉上我的手:“在想你以前的生活。” 我笑笑:“以前,我便住在这个屋子中,白天跟着师兄弟们下地耕作,上山采药,师父授课时藏在师兄身后打瞌睡,晚上到清风涯上听师父弹琴吹箫,有时穿了男装下山混吃混喝……” 他深深的看着我:“在府中是不是很闷?” 我笑了笑,轻轻靠在他胸前,抚上他的心口:“开始很闷,自从这里满了,便不闷了。”他抬起手将我搂紧,我踮起脚尖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室内弥漫着浓浓的情爱气息,我窝在他的怀中慢慢平稳着自己的气息,良久良久,台上的烛火跳了几跳燃尽熄灭,萧钦在我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朝拾山的东坡属于暖风坡,,半陡的山间一片翠绿,林间的桃花杏花已相间开放,深红浅白一片春华甚是好看,轩儿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山间,“姑姑,姑姑,这个轩儿也认识,这个叫当归……” “嗯,轩儿真厉害。”我在他白嫩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小脸红了起来:“姑姑,轩儿饿了……” 我哈哈笑着:“我家小轩儿还害羞了,我们回家吃饭去咯。” “吃饭咯……”他跳着向山上爬去,“如果佩姑姑回来就好了,可以和轩儿比赛爬山。” “姑姑和你比,谁先爬上去,午饭的鱼头便是谁的。”我在他身后说道。我的话音还未落,轩儿便撒开脚丫子向山上跑去,背上箩筐中的药材跟着他跳动的身体撒落一地,“来咯――”我笑着追了上去。 锦纹边捡药材边说:“两位祖宗慢点……” -------------- 几位友友说日更新太少,我很愧疚,努力下午再送上一更,最近有些忙乱。。。 春华成秋碧(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回到观中,大师嫂与三师兄在做饭,菜香飘的十里外的老虎猴子豹子都闻得到,五师兄撅着屁股挖我离开那年埋在树下的几坛梨花梦,“娘……我饿了……”轩儿喊道。 “等你爹爹他们回来便开饭。”大师嫂笑着说。 我伸手抓了只鸡腿,快速的放到嘴里撕咬,大师嫂推开我,嗔怪道:“怎么还和以前一个样子,哪里像做太子妃的人。” 我不屑的撇撇嘴,轩儿与我眨眨眼,一弯腰溜到饭桌前,准确无误的抓到另一只鸡腿填到口中,将小脸撑得鼓鼓的,大师嫂无奈的笑着摇头,三师兄笑说:“老六带出来的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 我用手背擦了擦嘴说:“我上去喊他们回来吃饭。” “我也要去——”轩儿一嘴鸡肉含糊不清的喊着,三师兄抱起他说:“你乖乖等着,你姑姑马上回来。” 我捏了捏轩儿的小脸,带着繁缕轻车熟路的向清风涯方向行去。 师父闭关的殿室建在清风涯最下侧,我看着铁锈斑驳深落的门锁,有些伤怀,静默了片刻,向阁楼后转去,阁楼后有一颗千年老树,枝干粗壮需得三四个人方能围起来,阳光从繁乱的枝叶间穿过,撒下满地破碎迷离的光……恍惚间有刀剑相击声传来,我怔了怔,提起裙摆向清风涯上跑去,繁缕一惊跟了上来,爬上最后一个台阶,我瞬间僵化,凉气自脚底嘶嘶升起…… 萧钦手持他那把漆黑幽暗的黑刀与执剑的六师兄交锋,萧越、李昇之、楚辞三人围着三师兄出招,几人身上都有点点斑斑的血迹,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面,脑子里一片空白,六师兄回身闪过萧钦狠厉的一招,同时看到了我,“阿约……”他有些慌乱的呼了一声。 萧钦猛地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的神色,随即融敛到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中,我呆呆的盯着他看,彷佛他脸上写着所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突然胳膊被人一扯,一把冰冷的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李昇之推着我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慕容公子可要慎重考虑啊……” “放开她!”萧钦脸色一黑,眼色更深了几分,冷冷的喝道。 李昇之移了移手中的刀,离我脖子稍稍远了一些,有些急切的说道:“二哥,你当初娶她不就是为了今天么,切不可儿女情长。” 我眼皮都没动,只是痴痴的看着萧钦,他抿了抿唇对上我的视线,黝黑冰冷的眸子里多了几分难言的复杂神色,四目纠缠,心里的疼痛一丝丝清晰起来…… “哈哈哈哈哈……”六师兄嘲讽邪气的笑声响起,“萧国也不过如此,想得我慕容家的财富,却拿一个女人来威胁我,你们怎么忘了是她那王上老子灭了我慕容一族,我怎么可能为了她——你们萧国的太子妃,而放弃我复兴慕容家族的大业,太子殿下你觉得呢?” 我将目光轻轻移向六师兄,他一身白袍纤尘不染,手执长剑立在悬崖边,腰间碧玉佩上淡黄色的流苏络子微微地在风中飘动着,那是我第一次学打络子为他打的,这些年他一直带着,风吹过,他的发丝轻扬,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依旧一如的风轻云淡,我轻轻扬起一抹笑,这样的风姿,不是慕容家的后人又是谁? 他没看我,只是淡淡的看着萧钦,“那试试?”李昇之将刀向我的脖子递进几分。 “放——开——她——”萧钦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殿下——”萧越与李昇之一起喊道。 萧钦脸色更黑了几分:“别让我说第三遍。” ------------ 送上一更,呼呼,没有人收藏啊,木有信心呐,看文的亲们在哪里?在哪里? 春华成秋碧(三)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春华成秋碧(四)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公主……”繁缕惊恐地喊道,六师兄将我推出后还未站稳,萧越又举起沾着我红色血迹的刀向他挥了过去,他闪身向后躲去,半只脚已在悬崖外,几枚飞镖向他袭来,他手中无剑,只能转动身子去躲避,萧越利落的倾下身抬脚绊向六师兄,六师兄身子一空便向悬崖下跌去,与此同时,我袖中飞出的两枚银针已扎入萧越眼中,萧越捂上眼睛在地上打滚凄惨的叫了几来,已奔至我身旁的萧钦,手一僵停在了半空中,我撑起身向悬崖边爬去,“六师兄……”嗓子干哑疼痛…… “阿约……”六师兄的声音传来,我忍着前肩后背传来的疼痛将半个身子俯到悬崖外去看他,六师兄身子悬在空中,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一块凸出的岩石,身下是苍翠的密林和看不到底的深渊,我一阵眩晕,稍稍闭了闭眼,看着他说道:“六师兄,你坚持住,我救你上来,繁缕……大师兄……” “阿约……快去……处理伤口……不要管我……”六师兄费力的说道。 他仰头看着我,满眼的担忧和心疼,我的眼泪蜂拥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和着我身上的血向悬崖下落去,又渐渐被风吹散……我将胳膊伸出探向他,张开因拔剑而割破满是鲜血的手哽咽道“六师兄,坚持住,我拉你上来,快呀……” 他试着将另一只手抬起,然后摇摇头放下,“阿约……是我连累了你……答应我好好活着……” 几枚飞镖贴着我的脸颊向山崖下飞去,“六师兄——”我嘶声喊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在我模糊的视线中越来越小…… 我将伸在半空的手紧紧握起来,“不——” “公主——”繁缕拉上我胳膊,使劲向崖上拽我,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心里狠极了她刚才的袖手旁观,“轩少爷——”锦纹惊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猛的回过头来,一瞬间全身犹如掉入寒九冰窟,一枚飞刀直直的插入刚从坡上爬上来的轩儿小小的胸膛,轩儿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缓缓倒下,我只听得身旁大师兄一声痛侧心扉的“轩儿——”,然后彷佛是刀剑入肉的声音,我缓缓转头,李昇之捂着鲜血淋淋的胳膊,而他手中的剑,直至剑柄处都没入大师兄的胸膛,仿佛是天塌地陷的轰隆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转回头撑着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刚提步又软软的跌坐在地上,锦纹在那边焦急的唤了声:“公主……”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努力撑起身子向轩儿爬去,轩儿离我那样那样远,我怎么用力都到不了他身边…… 我将轩儿柔软温热的小身体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小脸喃喃地说道:“轩儿,姑姑在这里,姑姑在这里……你和姑姑说句话啊……姑姑刚才教你的歌可学会了……起来,唱给姑姑听啊……轩儿……你和姑姑说话啊……你说话啊……说话啊……” 可是刚才还与我一起抢鸡腿吃的轩儿却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小小的身体在我的怀中渐渐冷去,我紧紧地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浓浓的绝望与悲伤将我彻底湮灭……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天地之间只有我的哭声,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道将轩儿从我怀里抢了去,大师嫂脸色苍白可怖,他摸着轩儿的脸和身体,嘴唇颤抖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抱着轩儿慢慢移至大师兄身旁,伸出颤抖的手仔细的抚摸着大师兄的脸,“啊——”惊天动地的喊了一声后,口吐鲜血倒在了大师兄身边,我仿若木偶人一般,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 考试去,预发一章。和亲们说声抱歉。。 此情空余恨(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风自天边吹来,大师嫂那声绝望凄惨悲愤的喊声在朝拾山不断回荡着……锦文跪到我身边,看着满身鲜血衣衫头发凌乱不堪的我,满脸泪痕,颤抖的喊了声“公主――” 大师兄、大师嫂和轩儿的身体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渐渐清晰起来,浓浓的恨意席卷而来,将心中的痛意统统覆过,我缓缓抬头看向萧钦,他薄唇紧抿,深眸中有深深的欠意和难言的复杂神色,我冷冷的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依然英姿挺拔,一身黑袍,面如冠玉,好看的外表掩盖了所有的狠厉,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又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到好似我从来不曾认识他一般,“魔鬼――”牙关咯咯作响,声音如冷玉落地破裂般清冽。 他瞳孔越发幽深,嘴角牵了牵,终是又深抿了几分。 “还请太子妃赐予解药,保小王爷一双眼睛。”楚辞的声音响起。 “哈……”我冷笑了一声,抬起手将零落的头发拂到耳后,对萧钦说:“太子殿下,您不是要下去取宝藏么,如今便踏着溯约的尸首下去吧。 “繁缕,扶太子妃回去疗伤。”萧钦冷冷的说道。 我轻笑了一下,手腕微倾,自袖中摸出一把短刀抵在脖子上说:“殿下亲自动手,还是溯约自己了断,太子殿下选择吧。” 萧钦死死的看着我,眼色越来越冷,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没多少力气有些颤抖的手,静静的看着他,大师兄一家三口的尸首冰冰冷冷的横躺在我与他之间,大片大片的红色血迹在我心中涌动,转化为无边无际的恨意,昔日种种在眼前一一过尽,此刻,我只想饮尽眼前这些人的血,来祭奠这些我最亲的人们。 “公主……”繁缕向我走了几步,我将手中的刀向脖子递进几分,感觉有凉凉的液体自顺着脖子流下,锦纹死死咬住嘴唇,靠近我些,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繁缕见状急急停下脚步,有些焦急的看向萧钦,萧钦脸色有些发白,牙关紧咬,我微微扬起下巴,将手中的短刀死死握住,与他对峙着…… “我们走。”萧钦低沉冷硬的说道。 “越公子的眼睛……”楚辞迟疑道。 萧钦转眼看了看萧越又看了看我道:“我来想办法吧。” 说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走过去俯身拿起他的刀,转身向清风涯下走去,繁缕左右看了半响,最后向我走来,“你也走――”我冷声喝道。 繁缕有些害怕伤心的看着我,最后唯唯诺诺的跟着萧钦退了下去,我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手一抖,短刀轻轻滑落……心口刀绞办疼痛,微微张嘴一口鲜血喷到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软软的向锦纹怀中倒去,锦纹惊呼一声接住我,日光渐渐变的模糊,眼前是小轩儿纯真无邪的小脸,轩儿要长六师叔那么高,像六师叔一样保护姑姑…… 如果,如果我不去为萧钦挡那一剑,六师兄应该不会掉落山崖,那么轩儿可能也不会死,大师兄大师嫂也还都活着……是我,是我害了所有人的性命,可我却活着…… 十八年来,我从没痛恨过什么人,可是萧钦,你到底成为这个世上我最恨的人…… 此情空余恨(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小约,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三师兄弯身扶我。 我轻轻闭上眼,眼泪顺着嘴角滑入口中,涩苦难言,俯下身对着那个冰冷的墓碑深深磕了一头,再睁开眼,眼中的泪水皆隐去,“大师兄、大师嫂、轩儿……约儿先活着,用这条命去为你们报仇。”声音决绝清冷。 “小约,你先将伤养好,我们从长计议。”三师兄帮着锦纹将我扶起。 我摇摇头,看着他说:“都不在要害,无什么大碍,我下山去寻六师兄,哪怕是尸首也要找到他……” “你五师兄已经带着山下的人去找了,你先把伤养好。”三师兄一副长兄的口气坚决反对道。 “我不能这样等着,我不能安生等着,我要下去,我下去肯定能找到他。”我拉着三师兄的袖子央求道。 三师兄看了我半响,轻叹了一声:“我陪你下去。” 我摇摇头,“我多带些药便好了,我没事的,况且有……”声音压低些,“山里离不得人,万一萧钦来了,或者西凌那边的人来了,总得应付着,只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他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叮嘱锦纹:“照顾好小约,你们都小心点。” 锦纹看着他点了点头:“婢子知道,三少爷……您也小心些。” 三师兄温和的点点头,转头看向远处重叠的山峦,声音悲沉:“昨日我若不是急着山下救人,大概也长眠于此了,没有老六,任何人下去都寻不到宝藏的。” 昨日的刀光剑影再一次在我脑海中回过,每呼吸一下都觉得痛不欲生,锦纹扶上我的胳膊说:“公主,我们下去吧。” 三师兄检查了一遍我带的药,又嘱咐了一番,我宽慰了他几句,方带着锦纹向清风涯下行去,记得六师兄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你师兄我怎么能那么容易死去呢。”是啊,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死去呢,他一定还活着,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下去,定能找到他,一定能。 越是向下走,山路越是不平,最后几乎是无路可走了,只能弯着腰或是砍断那些纵横交错的繁枝乱叶勉力行着,肩膀的伤口倒还好些,后背被萧越划过的那道伤口在日光下灼烈的疼着,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越发觉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锦纹不停的让我喝水,担忧的说道:“公主,我们歇一会吧,您脸色白的吓人。” 我摇摇头:“只怕歇下就起不来,争取一些时间,六师兄便多一份希望……你跟着我受苦了。” “婢子只是心疼公主,受这么大的罪……”锦纹哽咽道。 我抬头透过繁乱的枝叶看向天边,深蓝的天上一朵朵白云晃悠悠的随风浮动着,这还是朝拾山那处明净的天,可是,人却沧海桑田了,我所受的所有的罪和苦楚,都是那个人给的,没想到,到最后,我竟然被伤的如此不堪,这怎么能让我不恨呢,口中血气翻腾,我扶着一棵树猛烈的呕吐起来,将胃中少量的食物和水吐了个一干二净,锦纹焦急的在包袱里翻着药丸,我听着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嘴角荡起一抹苦涩讽刺的笑来…… ------------ 凌晨一点,平遥城下了一天的大雪,码子码到手冰凉,明日和几个驴友去王家大院,希望气温能回升些。晚安,早安,亲爱的们。 此情空余恨(三)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拿着三师兄画的朝拾山图纸,我们沿着六师兄掉涯的地方搜寻了起来,可是一路下来,连一个布条子也未看到,地上的草坪有被踩过的痕迹,想来五师兄带着人来过了,可是到现在也没听到三师兄发来讯号,我越搜索心中越凉,浓浓的绝望几乎将我淹没,繁缕看着憔悴虚弱的我更是一脸焦急,“公主,婢子求您了,您歇歇,喝口水吃点东西罢。” 我斜靠着一棵树微微喘着气说:“看这痕迹五师兄他们是向西边寻去了,我们往东边走。” 锦纹点点头,将手中的点心递给我,我接过来大口大口咽下去,又喝了水,锦纹跟着吃了些,又照顾我吃过药,搀扶着我向东行去,落日的余晖照在山崖下的密林中,透着迷离不真实的光,林中的鸟儿被我们惊起,叽叽喳喳的飞过,然后归了巢,我只是木然的向前搜寻着,双腿没有任何知觉,梢头挂起一轮明月,夜色的降临使整个山崖底越显寂静,锦纹找了根稍微粗实些的树枝来作拐杖,我们相互搀扶着向树木少的山脚下走去,身后有很细微的声音传来,我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锦纹指着山脚下的一个深洞说道:“公主,我们今晚便住这个山洞里边吧。” 山洞内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到底有多深,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迎面扑来,让我胃中一阵作呕,锦纹找了些干木枝来点燃,又将带着的袍子铺开让我坐下,我将这个山洞打量了一番,洞口很窄,整个洞也不是很大,大概是某个动物打下的洞,方要收回目光,却被地上一块闪闪发亮的东西吸引,我起身过去,发现地上有几小块破碎的玉石,我急忙捡起来移到火光前仔细端详,越看心跳越快,失声喊道:“锦纹,快……你快来看……” 锦纹慌慌张张的跑到我身边:“怎么了,公主?” 我将手伸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问:“你看这玉佩是不是六师兄的,这块是‘执’字的一小部分。” 锦纹急忙将碎玉拿了过去,在火光前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日,眼中蓄了眼光,哽咽着说:“颜色很像,样式婢子先前也没仔细端详过,公主应该更熟悉些。” 我将几块碎玉拼凑了半日,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拿起一根火把在洞内仔细的搜寻起来,终于在洞口外的一堆杂草中又找到了一小块类似的碎块,我的心渐渐的平稳了些,喊了锦纹用树枝和杂草将洞口遮上些,又在洞内散了些驱虫子和蛇的药粉,勉强吃了些东西,锦纹帮我换了药才睡下。 锦纹帮我盖了被子坐在我身边守着我,我看她衣衫有些不整,眉见有很深的倦意,对她说:“今天累坏了,你也躺着睡吧,这里很安全。” 她倚着我躺下,轻声问:“公主怎么看?” 我想了想,摸了摸袖中的碎玉说:“看样子六师兄还活着,可能是被人救了,我们明日也不用继续找了。” 锦纹帮我压了压袍子,叹了一口气说:“无论公主怎么做,婢子都陪着您。” 我转头看向洞口,隐约可见洞外淡薄的月光从杂草干枝中透进来,树枝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的,伴着飘渺的狼叫声,深山的夜更显幽静阴森,紧紧卷缩了身体,背后和肩膀的刀伤铮铮作痛,心中越来越亮,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和那个人有关的一切,心中慢慢的计较着接下的打算,最终抵不过倦意,模模糊糊的睡去,梦里依然一片刀光剑影,鲜血淋漓…… ------------ 来西安的第三天,华丽丽的感冒了,亲爱的们,安好。一起为雅安加油。 此情空余恨(四)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醒来时,有淡薄的光线照进洞内,我慢慢的坐了起来,感觉嗓子炎痛,咳嗽了起来,锦纹也跟着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问:“公主,您还好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看了看外边欲明未明的天,附在锦纹耳边交代了一番,她听完,紧张地蹙着眉说:“这法子不好,婢子绝不和公主分开。” 我脸色一冷,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最了解我,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左右也是这个样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这么定了。” “公主……”锦纹咬着唇,眼里闪着泪光。 我叹了口气,没理她,拿过包袱自己收拾起来,锦纹沉默了一小会,起身为我取药和干粮,又将衣服药物等归整起来,我看着她沉默隐忍清秀的脸,心里一阵不舍和愧疚,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一切收拾妥当,我过去将洞口打开,提高些声音说:“今日伤口痛的很,头也沉沉闷闷的,锦纹,你先到前边看看路,寻寻六师兄,我在这里歇息半日。” “公主一个人待在这里成么?婢子不放心。”锦纹担忧的说道。 “没事,我只在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你快去快回便是。”我说道。 “那公主您自己可千万小心些,婢子去去就回来。”锦纹拉着我的手泪光盈盈的说道。 我将药物和几张银票首饰揣到怀中,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你也小心些,我等你。”说罢弯着腰走了出去,天色还未大亮,空气有些清冷,没走几步,鞋子与裙摆都让草间的露水打湿了,凉气自脚底升起,我放慢了些脚步,听着身后除了鸟叫声,一片寂静,心中方安定下来些,锦纹的衣服穿在我身上稍稍有些宽大,我紧了紧衣服,折身向西走去,萧钦大概留下两个侍卫暗中跟着我吧,只希望,锦纹那边不要露出什么马脚,瞒的时间长些,萧钦留下人不论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我都得摆脱,此时此刻,我身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人。 捡着最曲折隐暗的小路走了几个时辰,初时还有太阳,渐渐阴了起来,正午时分竟然下起了细细的雨来,雨水将衣服侵透,伤口越发撕裂般的疼着,脚趾头也被鞋子磨破,青色的绣着合欢花的鞋子上渗出了点点血迹来,我拿了根树枝作支撑,瘸拐着咬牙努力向山外走去,雨势越来越大,铺天盖地的浇到身上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刀子,我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坚持,原来是这样艰难的事情,走出去,天黑前必须走出,我不断的告诉自己…… “姑娘――”不远处传来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我将手抬起挡着大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透过重重雨幕看到一个老人披着雨披,提着一个篮子向我招手,我咬着牙向他走了过去,老人看到我眼中有着微微的诧异,随即在他手中的篮子中取出一把雨伞说:“快将伞打上,前边有个木屋子,我们进去躲躲雨,雨停了去我家歇息一晚,我家就在前边的村子里。” 我接过他手中的伞颤巍巍的撑起来,嘴唇哆嗦着一句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老人叹息了一声领着我向前走去。 走了不多时,果真看到一个小木屋在风雨中飘摇着,老人推开门,我走了进去找了处不漏雨的地方抱紧手臂站着,老人抖了抖雨披上的水珠看着外边的天说:“这雨怕是还要下些时候,姑娘再坚持一会。” 我感激的点点头,看着他手中的篮子问道:“老伯是来摘药材的?” 老人笑笑说:“我一个农夫哪里懂得药材,是挖些野菜,做些菜丸子以便路上用。” “这边是西凌的界内了吧?老伯是西凌人?”我问道。 他看了看我,有些无奈的说道:“原想着朝拾山处于齐国西凌和萧国三国交界处,会安定些,没想着战火烧到了这边,大家都忙着张罗着向皇城方向逃呢。” --------------- 今天去了西安兵马俑,呼呼,好壮观啊,感觉那始皇帝真的好爱折腾人。 小立恨因谁(一)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要打到这边了么?”我声音有些飘渺。 “也就这两天咯……”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未知的迷茫和绝望。 我看向破屋外磅礴的大雨,心里念到,快了,快了,所有的一切都快结束了。 老人所在的村子也就二十多户人家,虽近旁晚,却冷清的没一丝烟火味儿,村子里静悄悄的,村口的老榆树下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阿婆,看到我们她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有些焦急的说道:“老头子,你总算回来了,村子里的人都跑完了,听说萧国的军官快打进来了……” 老伯说道:“孩他娘别慌,我们回去收拾收拾也走,先回家给这位姑娘换身干净的衣服。” 老婆婆仿似才看到还有我这么个大活人一般,转头看向我,我与他笑了笑喊了声:“阿婆――” 她看着我,嘴张了张,颤声说:“阿……阿青……” 我有些迷茫的看着她,老伯咳了一声说:“这位姑娘哪里是阿青,婆子又糊涂了。” 那阿婆似乎没听到老伯的话,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又抬手抚上我的脸,她的手有些颤抖,苍老僵硬的茧子划上我的脸,有些微微发疼,她满是皱纹的脸很是慈祥,眼中一扫先前的恐慌,一片柔和,缓缓地说道:“阿青,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怎么瘦成个样子,脸色也不好看,当年,要不是你帮忙,我们全家都死在洪云镇那个恶霸手里了……” “老婆子,老婆子,你认错人了,你仔细看,这位姑娘不是阿青,只是眼睛、鼻子长的有些像而已,孩子他娘,你别吓着人家姑娘……”老伯拉着阿婆的胳膊说道。 我尴尬的笑笑:“阿婆,我不是您说的阿青姑娘,我叫阿……阿离。” 那老阿婆盯着我看了又看,慢慢将手放开:“你不是阿青啊,长的可真像啊……当年阿青救下我们全家,在我们家里还住了一段时间,和我亲闺女似的,阿青可真是个好姑娘,可是,后来被一个男人接走,再也没回来看过我们,还有我那亲闺女也是个命薄的,早早的去了,儿子也被拉去服兵役去了,生死不明……”老阿婆的眼神又归为一片绝望的死寂,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转为自言自语。 老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拉着老阿婆向村子里走去,边走边对我说:“阿离姑娘莫见怪,自从女儿去世,儿子被拉去从军,老婆子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看着心里有些难受,战争,最受苦的大概就是这些百姓吧,我摇摇头说:“老伯莫这样说,阿婆也是太伤心了,您儿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好好的。” 老伯没说话,看了看天边还未散尽的阴云,说:“这雨是下过去了,今晚便走,阿离姑娘是要去哪里?” “老伯和阿婆叫我小离便好了,我也去京都方向。”我说道。 到了老伯家,他们将那两间很破旧的屋子的窗户用木板挡了起来,收拾了些简单的衣服,拿了些野菜丸子,准备出逃,老阿婆将她女儿生前的旧衣服找出两件,拿给我说:“闺女打小也没几件像样的衣服,阿青给她做过几身,都带婆家去了,家里也只能找出这一身能穿的,样式老些布也粗糙些,阿离姑娘若不嫌弃,先穿着。” -------------- 西安辗转武汉,一切安好,谢谢亲们的挂念。 关于更文,我知道我很不敬业,在为徒步走滇藏线做准备,待从西zang回来,便再不流浪。 最近爱上一个人旅行,悲欢冷暖自知,更能深刻,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也许再不可能去做,用自己的方式告别终将逝去的青春,我在路上,你再哪里? 小立恨因谁(二) - 灯火阑珊美人归 - 唤渡 我将衣服从阿婆手中接了过来,笑着对阿婆说:“兵荒马乱的,穿的太显眼了倒不好了,这衣服好,穿着正合适。” “阿离姑娘不仅相貌和阿青有些像,也和阿青一般聪慧。”阿婆看着我有些出神的说道。 我将锦纹的衣服换下,换上阿婆给我的衣服,淡蓝色的衣衫几乎没什么花纹,只在袖口处绣了两朵兰花,一条青灰色的粗布罗裙,色泽陈旧暗黄,样式也是极老的,想来有些年头了,我将衣服穿好,又将头发散开,梳了简单的姑娘发鬓,将垂下来的头发束起来,垂在背后,边收拾药物银票首饰边问老阿婆:“阿婆,您叫我阿离便好了,我和您说的那位阿青姑娘长的真的很像么?” 阿婆点点头:“眼睛和鼻子像有些像,尤其笑的时候和阿青最像。” “我倒是真想认识认识这位阿青姑娘了。”我笑着说。 阿婆叹息了一声说:“二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阿青是个什么光景?” 我将胳膊上的玉镯子取下,眼前浮现的是萧钦那张英俊深邃的面孔,他幽深专注的眼神曾那样温情脉脉的看着我,不动神色拿这只镯子将六师兄送我那只换下,轻声说:“从此,你便带着这个。” 原来,愈是以为的美好,愈是涂抹着毒药的利刃,让心死无葬身之地。 我轻轻摇摇头,将镯子与生辰那日萧钦送我的青龙如意佩一并收到了起来,阿婆看了我几眼,转回头收拾她的包袱去了,老伯在门口唤道:“我们也该上路了。” 我扶着阿婆走了出去,一缕夕阳透过重重云层打在身上,我一时有些恍惚,好似这个情景曾在梦里出现过,阿婆拍拍我的手:“孩子,我们走吧。” 一夜走走歇歇,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都是逃往京都方向去的,一路上听着阿婆念念碎碎的讲她的陈年旧事,倒也不觉得太累,只是背后的伤口被雨水泡过,有些痛,无论怎样,都是忍得过去的。老伯姓周,和阿婆育有一儿一女,女儿阿雨嫁与邻村一个铁匠,那铁匠生性好赌,又嗜酒,经常将阿雨打的遍体鳞伤,最后将铁铺输的一干二净,还将媳妇也押了进去,阿雨受不了屈辱,投河自尽了,老伯家的儿子由于家穷一直未娶,前年西凌与齐国大战的时候,被拉去服兵役去了,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我看着老阿婆满头的白发和灰暗的目光,心里很是难受,近些年天灾**,民不聊生,父王却只沉迷在他的权势当中,听信谗言,弑杀忠良,终于给了萧国如今进军的机会。不知道西凌还能支撑多久,希望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能顺利赶回京都。 行了几日,越是临近京都方向四面八方汇聚来的流民越多,前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路上不时遇到西凌军队的驱赶,常常要退到很远,再慢慢走回来,阿伯带的干粮几乎吃完了,偶尔遇到还开着的小驿站,我用身上的银子还能换些吃的,倒也不是太过饿着肚子,只是看着身旁的流民们一个个死去,心里愈来愈悲凉,死亡,曾经那样遥远的词汇,如今离自己那样的近,悲凉之余,心里的恨意与日俱增,稍稍歇息下来的时候,便会觉得这种恨意将自己逼到绝处,充满了覆灭感。 报仇,除了这个念头,我不知道我这样千辛万苦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人在丽江,更一章,真的很抱歉。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