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漳谷 - 灵魔双宠:绝色召唤师 - 纸箱 清漳谷,黎明时分,鱼肚白的天际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和平日里的宁静祥和不同,此时的整座山谷已成了人间炼狱。 最外层的护谷大阵即将被攻破,阵外密密麻麻皆是魔族士兵,阵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谷内天狐一族几近灭族,只余狐王连横及其狐后易云苦苦支撑。 “噗……”连横一口鲜血吐出,尽数喷洒在身前悬浮着的一盏灯上,而原本暗淡无光的灯芯,在接受了易云的献血后,竟神奇地逐渐光亮起来。 随着灯光的加强,护谷阵法也加厚了几分,但连横并未松懈,耳边依旧传来魔族的怒吼,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盏灯,不仅因为那盏灯的灯光突然快速黯淡了下去,甚至遍体裂纹,仿佛下一秒便会破碎。 若是,云鲛族还在的话…… 连横无不可惜的想着,只是他知道,云鲛族早在魔族第一次入侵时便被灭族,鲛人世代生活在南泽,那里远离尘世纷扰,但也是离魔族最近的地方。 无奈他没有将鲛人灭族惨案当回事,若是当时能帮一把,或者加强戒备,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惨状。 “易云,快去把孩子们安顿好……” “连横……” “快去!” 阵外杀声此起彼伏,连横浑身是血地吼着易云,目呲欲裂,眼看着引魂灯将要熄灭,双瞳嗜血,身后显出九尾,瞬间齐根俱断,接连飞入那灯中。 连横知道,即使他自断九尾也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看这样子,引魂灯的破碎是早晚的事,但是他要为易云、为孩子们争取到时间。 “啊!!!” 连横大吼一声,祭出神魂奉入灯中,那灯中的火苗瞬间暴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灿烂如阳。 而他自己,也化出了真身,一只巨大的、伤痕累累了的天狐。 易云不忍心回头,抹去泪水,快步跑回安顿孩子的密室。 “连衍,连衍,好孩子,快跟你郁霍哥走,引魂灯就要碎了,魔族快杀进来了,你快跟他去桃园秘境!” “娘,娘,呜呜呜,娘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呜呜,娘……” 连衍尚三百岁,在天狐一族中还是个孩子,只知道一夜之间谷破、家破,现在就连爹娘也要和他分开了。 “傻孩子,你爹还在外面呢,我怎么能留他独自一人,你快跟郁霍离开,就要来不及了!” 易云听到连衍这么不听话只得狠下心来呵斥,转念想到外面的连横,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郁霍,快带连衍离开这里,路都记,咳咳,记熟了吧?” “姑姑,我记熟了,我这就带连衍过去,我会保护好连衍的,你和姑父也要赶紧过来啊。”郁霍紧紧拉住连衍的小手,郑重地保证道。 易云笑了,即使在这么狼狈的时刻,她依旧是族中第一美人。 “好,你是哥哥,一定要保护好弟弟,我和你姑父随后就到。” 最后摸了摸连衍的小脸,易云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你要听哥哥的话,听到没有,若是被我知道你再调皮不懂事,我就,我就……” “娘,娘我知道的,我知道,衍儿会乖乖听话,你和爹爹一定要快来找我啊。”连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害怕易云离开他,连忙做出保证,原本软糯的童音此刻也变得十分沙哑。 “姑姑,那我们先走了。” 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郁霍也在一夜间成长了起来,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是看着哭成泪人的小连衍,他知道自己是哥哥,必须要保护好他。 易云点点头,捂着嘴目送着两个孩子走进传送阵,连衍一直在喊她,但她再也不能回应了。 传送阵光芒熄灭,易云一掌破坏了它,紧接着走出密室,回到了护谷大阵前。 “孩子们……” 巨大的狐狸口吐人言,易云微笑着点点头,“都离开了,都安全了。” “那就好。” 连横放下了心,谷中族人已经全部死完了,只要两个孩子平安就好,他这一族就还有血液尚存。 “咔。” 细小的破碎声传来,易云抬头一看,引魂灯竟然裂了! 连横的心瞬间沉至谷底,引魂灯不仅是他们天狐一族的圣物,更是世间至宝,天狐族和它依赖相生,真的碎了,那天狐一族的未来何其渺茫。 “连横!” 易云不可置信地看着半空,引魂灯已然碎化成七块碎片,正在空中不停地转着。 连横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气急攻心,眼瞳瞬间化为漆黑一片。 “卑鄙魔族,夜袭我清漳谷,今日一个也别想走!” 像是爆发了连锁反应,这一日灵界与魔界的战争全面爆发,灵界死伤无数,被屠族的也比比皆是,而魔界亦伤亡惨重,魔尊受了重伤,终究是没能吞并灵界,这一战,灵界惨胜。 自此之后,灵、魔两界暂且休战,各自回家休养生息,看起来安静平和,只是不知何时又会重新挑起战争。 乱葬岗 - 灵魔双宠:绝色召唤师 - 纸箱 碎星城,斗兽场中央。 “下一场!白皎歌对战三阶雷炎兽!” 场中央的中年刀疤脸男子朗声大喊,声音传遍了整个斗兽场。 “今天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看到城主女儿亲自下场与兽搏斗,这钱花的不亏,不亏!” “白皎歌?怎么会是白皎歌?她不是无法修炼吗?怎么会来斗兽场?” 有人出声疑惑不解,白皎歌是白城主家的废柴女儿,这在碎星城内家喻户晓,不知今日怎么会是她。 只是众人并不在意,管她是谁,有的看就好。因此也都像之前那样欢呼起来,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见调动起了气氛,刀疤脸男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后阴影处,只是那里却空无一人,只有一条浅碧色的袂带一闪而过。 斗兽这种血腥的游戏,看的自然是男人居多,大家都是相熟的朋友,无需多言,自发地将目光锁定在场中央,目光火热,连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划拉…划拉……” 是铁链拖地的声音,众人随着声音看去,浑身血污、瘦弱不堪的白皎歌和那条粗重的铁链一下子抓住了大家的眼球。 随着白皎歌的入场,斗兽场内有些骚动不安。 “快看,雷炎兽也出来了。” 说话间三阶雷炎兽已经被放出来了,正迈着狂傲的步伐朝着白皎歌走去。 “吼!” 雷炎兽的怒吼传遍了斗兽场内外,众人都能听出它吼叫声中的不屑,只因它的对手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虽然已经能听到雷炎兽的吼叫,但是场中央那个小小身影却一动不动,不知是不知无畏还是已经被吓傻了。 见主人公不动,四周的人开始有了些纷嚷。 “哎,你们说她怎么就进了斗兽场?好歹是城主家的,老板也不怕城主找他麻烦?”周围有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心存疑虑,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的话一说,身旁的人噤了声,纷纷开始思虑起来,城主大人近些年来年岁渐长,脾气也不如早年火爆,只是自己毕竟只是普通百姓,比不得斗兽场老板背景深厚,这万一成了撒气筒,哭都没地方哭去。 “听说是她的几个兄弟姐妹,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其中一个知道点秘闻的男子悄悄耳语,就这点内幕还是他兄弟的媳妇的妹妹的三婶的侄子知道的,密不外传。 就这么把一个密不外传的秘密说出来了,众人一阵唏嘘,开始同情起场中的那个女子了。 “啧啧啧,这么狠心,好歹一个爹呢,看来这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好当啊……” “快看快看,动了动了!” “真的动了,动了。” …… 皎歌握紧手里的半截匕首,愣愣地看着,那些人说的话她听了个大概,半晌想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却不慎牵动到了脸颊的伤口,疼的她立刻收敛笑容,只在心里让记恨的毒草疯长。 真是想不通,自己明明就只窝在自己的那个破落小院里,又不能修炼又不碍眼,他们怎么就那么想让自己死呢? 缓缓站起身,感受到身体内外传来的疼痛,除了这些天的新伤,还有心脏处传来的钝痛,抚上心口,皎歌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倒吸口冷气,眼下已经顾不得别的了,因为自己对面那头似虎如豹有这大象一般体积的雷炎兽已经怒吼着朝自己冲过来了。 三阶雷炎兽,呵,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掂了掂手里半截生锈的匕首,皎歌反手握住,开始和野兽搏斗,企图活下去。 只是敌我差距实在太过悬殊,皎歌前世只是个瘦小的女生,穿越过来的这副身躯也是个废的,手无缚鸡之力,才一下,匕首便飞离了她的手,她只好随意在场上捡了把破剑绕着雷炎兽转圈,苦苦支撑,浴血奋战,溅起的灰尘遮挡住她瘦小的身躯,只余那双眼睛,灿若星子。 “传闻果然是真的,这皎歌真是个废柴,连一星灵力都使不出,在雷炎兽的怒火下,怕是活不了了。” “真是个可怜人,容貌被毁、无法修炼,也不知以后要怎么生存下去。” 知道些“内幕”的人开始同情起皎歌来,人都是不自觉偏袒自己认为弱小的那一方,更何况皎歌这么弱小还在坚持着。 “砰!砰!!砰!!!” 一声比一声响的重物砸地声打断了男子的说话声,往场中一瞧,白皎歌已经被雷炎兽连跺三下,踩在脚底,身下的石板裂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缝。 “吼!!!” 雷炎兽连灵力都没使出来,只用了肉体的力量就将白皎歌打的性命垂危,奄奄一息。 雷炎兽自是感知到那蝼蚁般的对手已经没了呼吸,大吼着示威,随后便甩着尾巴慢腾腾地走回另一头的门洞。 场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这是一场无意外的相斗,输赢早就注定了的,毫无惊喜可言。 而独留在那“蛛网”中心的白皎歌,双目紧闭,浑身是血,身体呈一个诡异的姿势扭转着。 雷炎兽走了之后,立刻走出几个人清理战场,白皎歌像破麻袋般被毫不留情的拖走,随手扔进某个犄角旮旯死人堆里,等着入夜关了场就丢到城外的乱葬岗上。 白家小姐,城主女儿,和成堆的尸体在一起,任谁来了都不会相信。 碎星城的夜来的格外的快,皎歌和其余死人一同被扔进了乱葬岗,她面色乌青,血迹斑斑,四肢僵硬,俨然一副死人模样。 “哼,倒是命硬得很,都这样了,竟然还没死,丑八怪!看到你就晦气。” 一名身着浅碧色衣裳的女子轻盈落在乱葬岗的死人堆里,姣好的面庞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啪!” “啪!” “啪!” 白惜妍用力地甩着鞭子,鞭鞭用上了灵力,甩在了皎歌的脸上,给那本就丑陋不堪的面庞上雪上加霜。 看着被自己彻底毁容的白皎歌,白惜妍这才稍微出了口气,“还好我来了,否则就被你逃过去了!” 收回鞭子,白惜妍手腕翻转,一柄水碧色长剑赫然出现在她的手中,眸光一闪,带着冰寒之气的剑尖“噗嗤”一声刺入皎歌的心口,白惜妍再面不改色地抽出来,擦掉上面的血迹,收回储物戒。 如此一来,就算这白皎歌有灵气护体,心都破碎了,便是怎么都救不活的。 “你个丑八怪终于死了,赶紧投胎去吧,下辈子擦亮眼睛,别再来你不该来的地方了。” 白惜妍阴沉地说完,转身便走,再多看白皎歌那血肉模糊的脸一秒她都恶心。 皎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保留意识和五感,只是无法动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自己死了,终于要死了,一想到自己就此解脱,皎歌就忍不住开心,开心到连心脏破碎的疼痛都可以忽略。 皎歌意识越来越朦胧,身上的痛楚也渐渐减轻,仿佛疼痛随着意识一同远离,皎歌面带微笑沉沉睡去。 “赶紧醒来吧,我真的撑不下去了,真的,好累啊,做梦好累啊……” 皎歌在心中喃喃自语,眼角流下两行泪,随即便再也没了呼吸。 突然! 原本已经死的透彻的皎歌猛然睁开了眼,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意识又重新开始回拢,随着意识的回归,原本已经消失的痛苦也一并返了回来,皎歌连呼吸都不敢,生怕触动了哪根神经,让自己多加一层苦痛。 痛!好痛!皎歌躺在冰冷的泥地里无声流泪,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血肉都仿佛被万虫啃噬。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扭曲着的,能看到自己的后背,仿佛是个被刻意扭曲成诡异姿势的木偶娃娃。 她想死,死不掉,想动,动不了,想求救,却因为极致的疼痛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在这乱葬岗上、死人堆里,她如数承受着这具身体的所有痛楚。 与此同时,白惜妍注入的冰寒之气也重新登场,一瞬间布满皎歌周身,使得皎歌身躯外结了层薄冰。 皎歌一时间不知道是被冻懵了还是被疼懵了,前世的她又怕冷又怕疼,现如今倒是两样都被自己占上了。 心脏处的疼痛令皎歌生不如死,和心脏的疼痛比起来,身体上的万虫啃噬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捱,她不明白明明心脏都破裂了,自己怎么还没死?这一点都不科学! 皎歌恨不得自己就这样疼晕过去,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怎么还不死?怎么还没死?!! 皎歌无声呐喊,只是现在的她安静的像一具尸体,发不出一丝声音。 难道是白惜妍的诡计?可是她不是一直想让自己死的吗?还是说她想让自己受尽痛苦再死? 皎歌越想越对,定是白惜妍那伙人看不得自己痛痛快快死去,这才想了这么阴毒的手段对付自己,和他们平时的作风一模一样! “哒吧,哒吧…啪啪…啪啪啪…” 乱葬岗上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滴拍打在白皎歌的脸上,原本萦绕在她鼻尖的腐臭味逐渐淡去,但是血腥味却更重了,和雨水的清新水汽交织在一起,奇异地更为压抑。 而和雨水的冰凉相反的是皎歌愈烧愈烈的怒火。 皎歌知道这是个玄幻的世界,原身是个废柴,什么灵力都无法吸收,强行修炼还会被反伤,因此一直被那些人欺负,这次趁自己那个便宜爹爹外出不在家更是如此对她,看来以往她的一味忍让并不能换来他们的饶恕,反而让他们的气焰更加嚣张! 那些人就像猫戏耗子般慢慢地凌虐她,若不是她那个便宜爹还稍微顾着些面子,事后派人照顾她,她早就死在了那深宅大院里。 只是也仅限如此,既没有苛责那些人,也没有责令他们停止这些行为,皎歌想不明白,都是自己的骨血,怎么能做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做到熟视无睹?面不改色?!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穿越?! 为什么自己要遭受如此的痛苦?!!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连死,都要受尽折磨。 若是自己能活下去,必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好浓厚的怨气。” 低沉的男声突兀传来,有那么一瞬间皎歌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 皎歌拼了命地睁大眼睛,想分辨清楚是真人还是幻觉,却连动一下眼皮都不行,只能依稀确认来人在的右边。 “怎么会……灯芯?!” 平临城 - 灵魔双宠:绝色召唤师 - 纸箱 声音戛然而止,来人不再旁观,一双手覆在皎歌的额头上,紧接着自上而下,随着他的动作,皎歌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减轻不少。 皎歌听出那人语气中的震惊,灯芯?什么灯芯? “咔嚓” 皎歌感觉到身子被扭了回来,断掉的骨头也被重新接上,额前的湿发被拨开,却再没了下一步动作。 被吓到了吧,皎歌自嘲,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毁容的自己有多丑。 “你可……” 话未说完来人突然住了口,像是出了什么急事,又定定地望着左前方的黑暗处几瞬,但下一秒却化作一团青烟消失不见,皎歌看不见,但却能觉察的到那人已经离开。 就这么走了?皎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涌上来的失望或是绝望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因为随着青烟的缓缓消失,她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就在皎歌晕过去的下一刻,她身边倏地出现一人一狐,来人一袭青衫,怀里抱着一只带着红色花纹的白狐,虽下着大雨却并未执伞,而那些雨滴也并未降落在他身上,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屏障。 小狐狸通身雪白,比寻常狐狸要小得多,大概只有猫儿大小,只在额头和尾巴尖处有红色点缀,毛绒绒的,蓬松大尾巴一甩一甩,看上去憨态可掬,只可惜他说出的话却和可爱搭不上边。 “就是她?” 小狐狸口吐人言,语气平淡冷漠,杀意弥漫开来。 “嗯。”青衫男子声线清润,只是却凭空出现一抹寒意。 一人一狐看着凄惨的皎歌,平静的瞳孔未泛起半分的涟漪,有的只是无边的淡漠和冷寂。 狐狸扬起爪子,寒光闪现,但出乎青衫男子意料的是却迟迟没有落下。 “还在等什么?”青衫男子皱眉,“心软了?” “她体内…有灯芯。”小狐狸迟疑出声,从青衫男子肩头一跃而下,落在了皎歌的胸前。 “灯芯?引魂灯芯?!”青衫男子震惊失色,全然失去了之前的优雅脱俗。 “嗯。” 得到了确切答复,青衫男子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那可就棘手了……” 小狐狸眸色变幻,似在考虑如何处理皎歌,一炷香后,终是有了结果。 “无论如何,灯芯必须万无一失。” 小狐狸将杀意深深埋进心底,双瞳浮现,仔细看去会发现瞳中出现了小小身影,正是皎歌。 青衫男子将这一切看进心里,叹息道:“你何必如此。” 小狐狸没有说话,他伸出利爪将胸口化开一道口子,一滴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鲜血飘出,随即进入了皎歌的身体中,几个呼吸后,双瞳退去,小狐狸似乎遭到了重创,神情萎靡。 “值得吗?” 小狐狸蹲坐在皎歌胸口,感受着体内灵力在向皎歌那边源源不断地输送,而皎歌的气息也逐渐复苏起来,这才顺势趴卧在皎歌心口处,动了动耳朵,闭上了眼睛。 “值得,为了引魂灯,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在青衫男子看不到的地方,它的身下,皎歌的胸腔中,一颗“心脏”正缓缓重塑。 大雨下了一夜,凌晨堪止,破晓之时,树叶草木上只余那些未干的水珠。 阳光一缕一缕地落在乱葬岗上,和着远处几声清脆的鸟鸣,即使是臭名昭著的乱葬岗,此刻也显得有几分清新悠然。 鸟鸣过后,趴在皎歌胸口的小狐狸也悠悠转醒,身上没有一滴水,蓬松干燥,和落汤鸡似的皎歌成了鲜明对比。 连衍看了看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皎歌,狭长的眼中闪过不快,这女人,都这种情况了,还有心情睡懒觉。 一爪子下去,皎歌被成功拍醒。 “嘶……真疼…” 皎歌刚醒便被排山倒海般的疼痛击倒,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冷气后才发觉自己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粗糙喑哑,十分难听。 “吸收了我那么多的灵力怎么可能还会疼?”冷漠孤傲的声音突然在皎歌脑海中响起,将还在揉脑袋的皎歌吓的不清。 “你是谁?” 冷起脸的皎歌知道这是个玄幻世界,密音入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依旧接受不了,这种感觉让她一丝隐私也无,任人窥探。 “向下看。” 皎歌低下头,猝不及防和一双淡漠的红瞳对上,纯净的红色,像是两颗极致纯粹的红宝石。 心脏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皎歌暗道一只好漂亮的狐狸,而且她对怀里的这只狐狸有着莫名的好感。 “…是你?”沙哑的嗓音如同粗糙的砂砾在砂纸上摩擦,后扬的尾音透露出皎歌的怀疑。 “是我,你眼下只余一些较重的内伤,但并无大碍,今天过后便可痊愈。”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皎歌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可惜。 “我和你签订了契约,你受的伤皆被我的灵力治愈,但你的体内还有魔气,因此还无法修炼以及使出灵力,等你身体全部恢复后我会为你驱除你体内残存的魔气,之后你便可以修炼了。” 听完小狐狸的话,皎歌点了点头,站起身活动了几下,感受着久违的健康身体,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连衍摇了摇尾巴,一跃而上,蹲坐在皎歌的肩头,“我的确是有求于你,只是现在的你还做不到,以后自然会跟你说。” “懂了。”有求于她就好,皎歌看向小狐狸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怎么称呼你?” “连衍,相连的连,衍变的衍。” “多谢,皎歌。” 皎歌想轻抚抚了抚肩上的小狐狸,却被对方嫌弃抖落,挑挑眉,皎歌的连色也陡然冷了下来,随意捡起地上一把腐朽的断剑就要自刎,当然没有成功,自是被连衍打断,与断剑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想看看我对你的重要性。”皎歌满不在乎地拢了拢身上的破布,将断剑捡起,“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我会为你做事作为报答,因此我们是平等关系,所以以后这儿你想上,可以,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奴隶,不接受的话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说罢趁连衍愣神之际,皎歌一把将肩膀上的狐狸拽下,狠狠地出了一口气,自她苏醒过来就感到这只狐狸若有若无的恶意,刚刚抖掉她手时她才确定下来,她不明白,这么讨厌她为什么还要救她?为什么还要和她签订契约? 被皎歌拽下肩头的连衍灵活地在空中转了个身,这才没有丢脸地被摔成四脚朝天,稳稳地回身落地,连衍看向皎歌的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对他,皎歌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利爪悄然伸出,连衍的红眸死死锁定了皎歌,压低身子,喉咙发出低吼,准备着给予皎歌致命一击。 毫不畏惧地对上那双满是冰冷杀意的双眼,皎歌一点也不怀疑这狐狸下一秒就会杀了自己,但她不后悔,这狐狸以为救了她就可以对她颐指气使?做梦! 就在皎歌以为自己要命丧乱葬岗时,眼前那只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狐狸却突然倒地抽搐,四肢痉挛,同时嘴里还发出声声哀嚎,似乎在遭受莫大的痛苦。 “你怎么样?我可以怎么帮你?” 皎歌连忙蹲下身子紧张查看着,但是她也不是兽医专业毕业的,即使额角急出了汗水,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他的痛苦。 皎歌不知道这狐狸和她签订的什么契约,万一这只狐狸死了她也会死,再加上它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她都要关心一下。 连衍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他上一秒感觉全身似被烈火炙烤,下一秒又犹如身处在数九寒冬,只得拼命压制对皎歌的杀意,痛楚才逐渐减弱。 渐渐地,连衍平静了下来,似乎累极了,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看连衍不再惨叫,皎歌也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撕下一块身上的破布,将泥水里的小狐狸包起来抱在怀里,慢慢朝着城门走去。 泥水泥泞,皎歌走的慢,等走到城门口时,半天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她衣衫褴褛,脸上的疤痕还在流着血,裸露的肌肤上皆是刺目的伤痕,怀里还抱着一只不知死活的小动物,城里众人纷纷绕开一条道,对着她指指点点。 皎歌毫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径直走向城主府,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都在好奇这昨天分明已经死的透心凉的白皎歌怎么又神奇地复活了。 城主府一如往昔,和她离开时没有半分差别,看门的侍卫认得她,见她来了连忙迎进去。 “皎歌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正准备出去找您呢,快随小的进去吧。”白山走在前头,看着皎歌脸上的伤痕欲言又止,末了暗叹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皎歌不语,眼底一片寒冷,她爹之前出远门去了平临城,今日便该回来的,因此白惜妍便赶在她爹回来之前将她逼死,只要她死了,就算她爹回来了也于事无补。 还没走多远,迎头碰到一队人,领头的中年男子正是现任白家家主,碎星城城主,她爹,白鸿涛。 白鸿涛前些日子外出到平临城商量那件事,平临城主不日便会过来,本该皆大欢喜,没想到家里出了这档子事,白皎歌虽然不受自己宠爱,但也是他的女儿,更是他和平临城结盟的重要一环!皎歌活着还好,若是死了,那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临城城主交代。 “爹。”皎歌喊了一声,停住了脚步。 白鸿涛倒是带了不少人出来,二哥、四哥、三姐、五姐,就是没有长姐白惜妍的身影。 “…皎歌?”白鸿涛看着皎歌脸上的疤痕,迟疑开口。 “是我。” 皎歌抚了抚怀里的小狐狸,不出意外地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无一例外地露出惊恐的表情,若不是白鸿涛在这,他们早就动上手了吧。 白鸿涛目光扫过皎歌的脸庞、衣衫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肤,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她怀里抱着的小狐狸上。 “回来就好,这几日就待在你的织曲院内,别再随意走动了。”白鸿涛看着那沾着泥水的破布皱了皱眉,“从哪抱的野兽,也不怕被伤到,最近别在惜妍跟前晃悠,快回去吧。” “是。” 皎歌垂下眸子,看着自己鲜血淋漓赤裸着的双足,冷笑挂满脸庞,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一串血色脚印自她身后蜿蜒而出,渐渐消失不见。 等看不见皎歌的身影后,白鸿涛才转过身恶狠狠地告诫着他身后的子女们。 “以往你们闹的多厉害我都不会管,但这次,你们做的太过分了,每个人闭门思过半月,不许外出!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这次真的是过火了,若是皎歌真的死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平临城主开口,眼看着期限就要到了,这帮孩子真是不让他省心。 正巧此时外面来人通报说族里长老找他有事,白鸿涛就先去了,留下一群少年少女在走廊里愤懑不已。 “爹这次怎么这么护着那个贱人?!真是想不通!”说话的是皎歌五姐,名唤白灵儿。 “不仅我们被罚,连大姐也被惩罚了,不单和我们一样闭门思过,就连蛟星鞭也被爹没收了!” 这次是皎歌的三姐白雅韵,和白灵儿一母同胞,姐妹俩唯白惜妍马首是瞻。 这时旁边较为年长的少年白嘉平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面色阴沉,摇头道:“应该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平临城。” “平临城?司泽?”另一个少年追问,欲言又止。他是白华然,府里排行老四。 白灵儿猛地一拍身旁的柱子,“这么快就到了约定的日期了吗?难怪爹这次生这么大的气,长姐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她也能忘记,好在她没死,否则还真是不好收场。” 说完看着白雅韵,似乎在询问对策。 而白雅韵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美眸流转间看向一旁开的正好的梅花。 “平临城少城主司泽清新俊逸、才貌双全,才二十一岁便已是三阶初期,更是有了一只百年御兽,白皎歌那个废物怎么能配得上他。” 白灵儿双手抱胸,言语间对那个司泽有好感,很是为他打抱不平。 “这么厉害啊,大姐今年二十了,才是二阶中期,星蛟也只是八十年的,就已经是我们碎星城的第一人了,没想到那个司泽比大姐还强。” “强有什么用?他和白皎歌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只是自从白皎歌的娘死后平临城就再未派人过来过,我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雅韵,你说长姐会不会是因为司泽……”白嘉平听着白灵儿和白华然的争论,长眸盯着赏花的白雅韵。 白雅韵听到白嘉平问她也不回答,只是收回抚摸梅花的手,笑着走到白灵儿身旁,心里有了打算,对于那个司泽,她也是好奇的紧。 “走吧,爹让我们闭门思过半月,半月后,也差不多是平临城主过来的时候,这些日子加紧修炼,不能被别人看扁了。” 白雅韵说完便挽着白灵儿走了,白惜妍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听说族里长辈早就对她的任性行为不满,这次更是引起众怒,只要自己抓住机会,平临城主夫人的位置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 引气入体 - 灵魔双宠:绝色召唤师 - 纸箱 皎歌搂着连衍藏在拐角处,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你说得对,他们果真没发现我。” 皎歌走在回自己小院的路上,和连衍在大脑里沟通。 “不是因为我,是你自己。” “我?” “嗯,只是此事复杂,你先休息吧,我之后会告诉你的。”连衍隐去心中杀意,目光复杂地看着皎歌。 皎歌点头,她刚在偷听时便已和连衍达成共识,他们签订的是平等契约,连衍将会是她的主御兽,而她修为到五阶后才可以召唤第二只御兽。 目前她的修为不如连衍,因此签订契约后她得到的好处比连衍得到的要多得多,甚至连衍还要将他的一部分灵力分给皎歌来保她不死。 思及至此,皎歌的脸色柔和了几分,摸了摸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突然犯病还是因为给了她灵力而有些萎靡的连衍,聊作安慰。 慢悠悠走回自己之前居住的院落,推开门后皎歌却不敢走进去,原本荒凉的院子焕然一新,不仅到处都是灵植,显得生机勃勃,还新来了不少的下人,整座院子顿时变得有生气了起来。 以往织曲院只有她一人居住,除了偶尔过来一趟送食物过来的下人外,这个院子从来没有第三个人。 而现在,院子里至少有三十个人! “怎么了?”连衍察觉到皎歌的不对劲,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诧异。”皎歌搂紧了连衍,抬脚走了进去。 “皎歌小姐。” 正在院子里打扫的两个侍女见到了皎歌,低头行礼后才开始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们,是我爹派来的?”皎歌拦住一个侍女问道。 “是的皎歌小姐。” “她们都是?” “是的皎歌小姐。” …… 皎歌感到惊讶,那个平临城主有那么厉害吗?就因为他们要过来,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竟然可以享受到如此待遇。 “去帮我打水,我要沐浴。” “好的皎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没了,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 看着下人离开,皎歌将连衍放在桌子上,倒了两杯茶,自己一杯,狐狸一杯。 “看来暂时是用不上你了,我那个未婚夫好像还挺厉害的。” 连衍嗅了嗅清茶,眉目闪过嫌弃之色,听到皎歌这么说,尾巴甩了一甩,并未出声。 “如果那个什么司泽能早点来就好了……” 皎歌垂眸盯着茶杯,如果能早点来,原主也不会被欺凌致死,鲛人后代,竟被手足逼在水里淹死,这其中不知是被水淹死讽刺还是被血亲残害更讽刺。 连衍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皎歌,冷冷道:“怎么?春心泛滥?” 皎歌蓦地笑了,眉眼弯弯,若是没有那大块的伤疤和胎记,也是个美人,“是啊,若是我能嫁给司泽,后半辈子可就不愁了。” “哼,愚蠢。” 连衍挪动身体,背对着皎歌闭目养神,懒得再多说一句。 看到连衍如此反应,皎歌笑意更甚,放下杯子正准备去逗逗他,却被一队走来的侍女打断。 “皎歌小姐,热水好了。” “进来吧。” 皎歌也不避讳连衍,大大方方地脱了衣服就开始洗澡,皮肤上的伤痕比之前似乎要浅淡了些,心口处的不适也几乎微不可察。 迅速洗好,皎歌正要换上侍女送过来的衣服,却蓦地被一套新衣衫兜头罩住,眼前瞬间一黑,不用想就知道是连衍扔过来的。 “换上!”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保你不死。” 皎歌:…… 正打算扔出去的手灵巧地拐了个弯,皎歌迅速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把玩着桌上的瓶瓶罐罐,都是在她洗澡时侍女们送过来的,皎歌思考着这些药的归处。 这些都是她的城主父亲差人送过来的,也是好东西,只是她不需要了。 “这个给你,滴血认主后就可以用了,里面的空间够你装了。”连衍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枚戒指,用爪子推到皎歌面前。 皎歌不疑有他,拿起来便滴血,随后闭眼与这枚戒指建立关系,再睁开眼时,桌上的伤药全都没了。 满意地点点头,皎歌仔细观察起这枚戒指,通体银白色,小巧玲珑,和连衍的毛色一样,上面的火红花纹也和连衍身上的纹路十分相似。 “多谢。” “不必。” 毛绒绒的狐狸一脸正经,让皎歌不禁好奇起这货变成人形会是什么模样,瞄了瞄那绵软的大尾巴,无意识地搓了搓手指。 连衍一直在注视着她,尾巴甩了甩,轻巧一跃便跳到了廊下,那里阳光正好,正适合晒太阳。 皎歌也跟了出来,她现在也没有灵力,头发还得靠最原始的太阳光才能干。 “感觉如何?”连衍眯起红瞳,看上去人畜无害。 “很好,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 皎歌实话实说,这的确是她穿越几个月来最舒服的时候了。 “那好,今晚我教你引气入体,之后你便能修炼了。” “引气入体后我便可以修炼了?” “自然,你之前无法修炼是遭遇了魔气侵体,我在你体内发现了魔气遗留的迹象,只是不知为何又消失了,你现在伤势已经痊愈,引气入体后即可修炼。” “那为什么现在不开始?” “引气入体需要你全神贯注,集中精力,不可被人打断,还是晚些时候再说。”说完这句话,连衍晃了晃尾巴,趴在廊下闭目养神不再出声,只留下一旁的皎歌满腹疑问。 看着连衍那副样子,皎歌也不打扰他了,她和连衍签了契约后,连衍一直在用自己的灵力给她养伤,他一只小狐狸精,能有多少灵力,怕是都给了自己了。 皎歌从未想过连衍是只大妖,毕竟能找自己帮忙的,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后来皎歌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再也不想和这只狐狸有任何的瓜葛了。 入夜,连衍睁开双眼,跳上一旁的新床上,床上的皎歌呼吸悠长,睫毛随着呼吸上下颤动,显然已经睡熟。 看着熟睡的皎歌,连衍不为所动,依旧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重重地拍在皎歌脸上,顺利将人从梦中拽出来。 “开始吧。”连衍将目光从皎歌莹白的脖颈处移开,默默收回利爪。 “噢,好,开始。”皎歌揉了揉眼睛,一秒从迷茫的状态中走出,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丝毫不知她将要遭受何样的痛苦。 “啊!!!” 皎歌猝不及防大喊出声,一挥手便将身后的狐狸打开,同时不受控制地从床上翻滚到了地下,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不停抽搐,贝齿咬开了下嘴唇。 与此同时口鼻不停涌出鲜血,流至胸口,触目惊心。 看着痛苦不堪的皎歌,连衍红眸中闪过一丝焦躁,按理说以他的灵力带领着皎歌体内的灵力游走一圈周天即可成功,中途不可避免地会有痛楚,只是不会如此疼痛才是。 不知为何,他的灵力每次运转到一半时便再也无法继续前进,像是遭遇到了什么莫名的阻拦。 因为灯芯的存在,连衍也无法内视皎歌体内,因此迟迟无法解决问题。 好在他早就布好了阵法,一丝声音也泄露不出去,再加上灯芯,皎歌要引气入体这件事没一个人会知道。 眼看着皎歌就要晕过去,连衍也有些坐不住,引气入体是大事,一次不成功,往后将再也无法修炼,这是任何灵丹妙药、天材地宝都无法弥补的。 “噗……” 被体内两股灵力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皎歌口吐鲜血,随即晕了过去。 连衍再也忍不住了,幻化出人形,捏开皎歌下颚,喂下一颗蕴灵丹,接着调转周身灵力,全部注入皎歌体内。 既然无法前进,那就绞碎重塑,连衍顾不得皎歌能不能承受得住如此庞大的灵力,若是没有抓住这次机会,那皎歌的未来一片黑暗。 “什么人?!” 精神高度紧张的连衍敏锐地发觉到有人靠近,出声警告但却晚了一步,死死地盯着墙角黑暗处,不甘心地晕了过去。 见连衍晕死过去,来人才显露出身形,悄无声息地走到皎歌身前蹲下,轻轻托起她的头颅,将这些天来辛苦采到的灵植精萃渡入她的口中,再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嘴边的血渍,看她呼吸渐稳后才接替了连衍,释放出自己的灵力,带领着皎歌体内的大量灵力循环周天。 “不枉我拼了命采来的,这阴阳涤尘草果真名不虚传。” 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喑哑,若是皎歌此时醒过来定会发觉此人就是乱葬岗的救命恩人。 有了阴阳涤尘草,皎歌成功引气入体,凡人一旦成功引气入体,便会自行吸收空气中的灵力来进行修炼,虽然这种无意识的行为肯定是比不过主动修炼的,但是聊胜于无。 将皎歌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子虞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目不转睛。 视线扫过皎歌的脸,一眼便看到了那条贯穿整张脸的伤疤,继续向下,来到她的心口。子虞伸出右手,虚虚拢在皎歌心脏的上方,感受着下面强有力的跳动,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 “小丑八怪,好好睡吧。” 子虞笑着打了个响指,从指尖散出一缕青烟,这烟可以让皎歌睡得更熟更香,偏头看了一眼快要醒来的连衍,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翻身下床,子虞粗鲁提起地上连衍的尾巴,看着晕死过去的连衍,他恨不得就地就将他的皮扒下来,再将尸体扔进万魔窟! “什么都不懂还敢跟我抢人,若不是被你提前和她签订了契约,我才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 子虞怒火渐盛,妖冶的紫瞳仿佛两团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他看上的东西还从未有人敢先下手为强,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魔气逸体而出,浓郁的仿佛一团化不开的墨汁,在他身后张牙舞爪,想要将他手里拎着的连衍吞噬。 那晚他本是想将皎歌带走,但却临时有事,不得不离开,没曾想回来后却不见了那丫头的踪影,只好顺着自己先前留下的“留香”一路跟过来,好在自己回来的及时,否则这丫头肯定会被这死狐狸弄死! 灯芯已然成了那丫头的心脏,若是不用阴阳涤尘草将灯芯的神力疏通开来,那丫头早就被灵力撑的爆体而亡。 一想到那丫头因为这只狐狸而差点死掉,子虞就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五指逐渐并拢,竟是想要了这狐狸的命。 “咳咳…咳……” 皎歌突然咳出声,满脸涨红,不停地扒拉着脖子,试图让自己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 痛苦的咳嗽声将暴怒的子虞唤回,他立刻松开手,转身回到床上查看依旧在昏睡中的皎歌,后者在他松手的那一刻便好受许多,呼吸逐渐舒缓,最终继续沉沉睡去。 连衍在乱葬岗和皎歌签订的契约是强制性的,并且是单方面的,连衍可随时随地解除契约,皎歌若是想解除,只有等到她的修为比连衍强,否则除非她拼死解除契约,不然,这契约的自动权一直掌握在连衍手中。 并且这种建立这种契约的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契约还在,其中一人死去,另外一个也无法苟活。 子虞凝神屏气,将皎歌和那只狐狸的契约看的一清二楚,他没想到那狐狸还留了这一手,且不知是哪里学来的,他竟然无法强行解除! “砰!” 子虞越想越动怒,但又拿它毫无办法,他无法对那只狐狸动手,投鼠忌器,只好发泄般地将床头的青玉花瓶挥倒在地,看着它摔成了八瓣,想着它是那只狐狸,心里也稍微出了口气。 眼看着连衍就要醒过来了,子虞这才离开了这地方,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既然已经找到了灯芯,那么有些事也可以着手准备了。 子虞走后没多久,连衍就醒了过来,先是朝地板看去,没人,却在床上发现了睡熟的皎歌。 木然地用灵力消肿止痛,连衍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能随意出入他的结界,想来是个高手。 只是皎歌不仅安然无恙还成功引气入体,这让他觉得,对方可能暂时并不想和他作对。 不管怎样,这次总算成功脱险,他这次骤然失去大量灵力,这会也有些精神不济,强撑着取出本命法宝布置好,子虞随后跳上了皎歌的床,依旧是趴在老地方沉沉睡去。 平临城来人 - 灵魔双宠:绝色召唤师 - 纸箱 “啊!!!……” 被引气入体的皎歌实在无法承受,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看着痛苦不堪的皎歌,连衍红眸中闪过一丝焦躁,按理说以他的灵力带领着皎歌体内的灵力游走一圈周天即可成功,中途不可避免地会有痛楚,只是不会如此疼痛才是。 只是不知为何,每次运转到一半时便再也无法继续前进,像是遭遇到了什么莫名的阻拦。 因为灯芯,连衍也无法内视皎歌体内,因此迟迟无法解决问题。 好在他早就布好了阵法,一丝声音也泄露不出去,再加上灯芯的作用,皎歌要引气入体这件事没一个人会知道。 眼看着皎歌就要晕过去,连衍也有些坐不住,引气入体是大事,一次不成功,往后将再也无法修炼,这是任何灵丹妙药、天材地宝都无法弥补的。 “噗……”皎歌口吐鲜血,随即晕了过去。 连衍再也忍不住了,幻化出人形,将皎歌立起来,喂下一颗蕴灵丹,接着调转周身灵力,全部注入皎歌体内。 皎歌第二天一早就醒了,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却并没有感受到昨晚的撕心疼痛,那里一片风平浪静,好像昨夜只是一场梦。 “醒了?” 连衍此时也醒了,看到皎歌的动作,有些心虚,难得的关心了一下,“感觉还好吧?” 看出连衍的心虚,皎歌沉默了一瞬,接着瞬间捏住连衍的大尾巴,“昨晚怎么回事?!” “放手!”连衍被皎歌质问,恼羞成怒,别开脸不去看她唇上的伤口,“你别后悔!” 皎歌还在思考连衍的话,突然被手里的尾巴电了一下,强烈的电流瞬间遍布全身,痛的她立刻松开了手。 只是收回尾巴的连衍还没高兴一秒,便被暴怒的皎歌电了个正着,他没想到皎歌这么快便学会了如何释放灵力攻击目标,更没想到皎歌竟然是变异雷系驭兽师,一时不察,竟被她电了个正着,浑身的毛都炸了开来,宛如一朵大号蓬松的棉花糖。 “扯平了。”皎歌收回闪烁着电光的手指,狡黠地笑着。 连衍沉默了一下,将炸开的毛发梳理服帖,“昨夜只是意外,你现在已经成功引气入体了,你试试,之后告诉我什么感受。” 皎歌点头,按照连衍的要求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吸纳进自身,接着流转周天,最后沉入丹田。 “我发现我的经脉和丹田里有好多的……灵力,都快阻塞了。” 皎歌从未修炼过,不知道自己经脉里那些结块的东西是何物,也不知这些东西从何而来,更不知道达到需要一阶后期才能内视。 而她之所以能内视,完全是因为连衍的功劳。 失去大量灵力的连衍语气僵硬,“…那就抓紧时间炼化,等你能够对这些灵力如臂使指后才算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 “你应该是变异的雷系驭兽师,但你是鲛人后代,因此应该还有一系,水系。” 一般情况下,灵力分为五种,金,木,水,火,土,这五种是最基本的属性,其中金属性的最后都成了剑修,雷霆万钧的绝世剑法再配合他们的金锐之气,事半功倍。 也有变异的冰、雷等属性,但是都极其稀少,有这种属性的人都是各大门派宗门争抢的对象,一旦培育出来,威力极大。 “内视丹田,你看到了什么?” “蓝色和紫色的藤蔓交互缠绕,灵力也是紫色和蓝色交相辉映。” 听到皎歌这么说,连衍了然,应该是雷系和水系,现在就看哪种更强势,就重点培育哪种。 “哪种颜色更深一些?” 哪种更深?皎歌看着丹田里不相上下的两株藤蔓陷入沉思,良久道:“一样。” 一样?连衍暗道难道要练成双系的?只是雷系更为强势,水系就弱上一筹,还是主雷系吧。 蓝色是水之灵力,初期可以缓和伤势,没什么用处,只有到了后期,掌控了潮汐之力,那时方可翻江倒海,威力不俗。 “这个给你,练着。” 知道了皎歌是这样的属性,连衍丢了一本秘籍出来让皎歌练着,有灯芯在,隐藏好自己,前期不会有性命危险。 更何况自己还在呢,护着皎歌成长到后期亦不是难事。 在他们说话间,外面的侍女已经问了一遍了,皎歌捡起秘籍随意翻了翻,便收回戒指里,唤来侍女过来梳洗。 吃过饭,皎歌遣散了下人,抱着连衍来到廊下晒太阳,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她和连衍围坐在一起,气氛看起来和谐温馨。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引魂灯的碎片,然后组合起来回去报仇?可是你为什么找上我?我的意思是我这么弱小无能。” “……我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连衍周身突然冷了下来,低下头,眸中翻滚着皎歌看不懂的情绪“躲在乱葬岗中正好遇到了你,如果和你签订了契约就可以藏匿我的气息,所以……” “原来如此,迫不得已。” 皎歌翻着秘籍点头,一点也不好奇连衍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为什么。 “开始吧,你体内的灵力足够支撑到你到二阶大圆满,这期间你修炼这个,不懂的问我。” “我看完了,没什么不懂的,书里说的都挺简单的,多谢你费心帮我找适合初期的秘籍。”皎歌笑着摸了摸连衍的头,趁他发火前离手,将书扔进戒指里,开始盘腿闭目修炼。 连衍没有再说话,那本秘籍是族中至宝,虽然看上去只有薄薄一本,但是里面的内容足够修炼者修炼到九阶强者,敢说秘籍简单?这白皎歌也太狂傲了吧。 只是皎歌一连修炼了半个月,期间一直没有问关于修炼上的问题,并且修炼之路畅通无阻,连衍有些惊诧,他也曾勘察过皎歌的经脉,的确毫无损伤,也没有入魔的迹象,看样子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修炼天才。 看着院子里努力召唤雷电的皎歌,连衍眯起他狭长的狐狸眼,这修炼速度,和当年的自己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此地灵力如秘境内浓郁,这丫头此时恐怕早就突破到了四阶。 如此相似,果真是孽缘…… 突然,连衍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皎歌懒洋洋说道:“想不想学炼丹?” “我可以炼丹?”皎歌嗑药的手一顿,“我是雷水双系,我没记错的话,炼丹是需要火系和木系的吧?” “这个你无需在意,炼丹最重要的还是精神力对于丹药的掌控,剩下的都可以另寻它物代替。” “水火自古不相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将信将疑的语气,无一不透漏出皎歌的不信任。 被质疑的连衍也不生气,信心满满道:“所以精神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到连衍这么说,皎歌动了心,谁都不会嫌弃自己会得多。 “那我学。”皎歌咽下嘴里的蕴灵丹,“什么时候开始?” “不急,过些日子再说,你先去洗漱,恢复灵力。” “为什么……” “皎歌小姐,奴婢有事通报。” 院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皎歌挑了挑眉,难不成这狐狸还有预知未来的本事? “进。” 这是皎歌定下的规矩,无论多么紧急,都要经过自己允许后才可以进来。 曾经也有不听话的侍女故意违反这条规定,下场是被连衍电成半焦状态,后面的侍女自然不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之后有事全都乖乖在外面等着。 “皎歌小姐,城主大人让您沐浴后去前厅等候,平临城主就快快到了。” 皎歌恍然大悟,原来今天就是那个什么平临城主过来的日子,她都把这茬忘了。 “我知道了,让她们提水过来吧。” 那侍女听到皎歌这么说,忙一溜烟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不怪她害怕,上次那个姐姐莫名其妙被电死,城主大人都来了,却什么都查不出。 见侍女走了没影了,皎歌看着连衍,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继续?” “什么?” “二阶大圆满。” “随你心意。” 连衍修为在皎歌看来深不可测,只要不出意外,碎星城内无人可敌。 “好!” 想到这,皎歌蓦地笑的眉眼弯弯,只是脸上的疤太煞风景,不过这些疤痕是她特意留着的,原身的容貌她是知道的,若是没了胎记和疤,就一个字,美。 再加上她现在成功步入修炼之路,有了灵力的加持,又是美了三分,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想,原主都这么美了,那原主的娘该有多美。 白鸿涛的样貌只能算中规中矩,甚至还有点丑,可惜原主的娘去的早,这里也没有相片什么的,不能一睹其风采。 快速沐浴完毕,皎歌皱着眉头换了身不算太鲜艳的衣裳,这些天白鸿涛给她送了不少的好看衣服,只是颜色太过俗气,不是金就是银,大红大绿,看着花团锦簇,实则艳俗不堪。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皎歌眉头皱的更紧,一身白什么的,好像几年前某些小说里女主为了低调却适得其反穿的衣服。 只是这是唯一的一件白色衣服,上面有用银线绣着大朵的花,只是皎歌看不清楚是什么话,总归不是莲花就好。 白莲花什么的,她承受不住。 “你穿这个?”连衍冷了声,“我之前给你的那套呢?” “今天有别人过来,我怕会暴露。”皎歌理了理袖口和裙角,不理会连衍嫌弃的目光,她自己也觉得难看。 “穿上,没人看得出。” 连衍几乎没有骗过她,皎歌半信半疑地换回之前那身,顿觉身心舒畅。 连衍也觉得顺眼不少,这衣服是郁霍给他的,戒指里还有不少这样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知是打劫了哪家的门派,他留着也没用,顺手给了皎歌罢了。 “走吧,我们去前厅。” 外出游玩 - 灵魔双宠:绝色召唤师 - 纸箱 皎歌抱起连衍,步履轻快,“我已经可以瞬发小型雷球了,小伤也可以稍微治疗一下,而且我还有个发现,等这件事过了再告诉你,你肯定会惊讶。” 连衍看着皎歌被面纱蒙上的脸,闭上眼睛睡觉,没打算打击她,她才二阶,能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到了前厅,白鸿涛还未到,只有白皎歌的几个兄弟姐妹,虽然离得远,但是她立刻看到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人,白惜妍。 白惜妍也看到了她,瞬间冷了脸,那些围着她的人也看见了白皎歌,顿时开始冷嘲热讽了起来。 “这不是白皎歌吗?怎么也敢来这里,不怕再一不小心掉入水中,爬不上来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还是鲛人之女呢,竟然不识水性!说出去要笑掉大牙了!” “鲛人貌美,再看看她,啧啧啧,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野种,哎!说你呢,野种!” 少年少女们姣好的容颜此刻扭曲丑化,不遗余力地讽刺挖苦白皎歌,白惜妍则死死地看着白皎歌不说话,她想不通,白皎歌明明死在了乱葬岗,怎么还能在第二天活生生地走回来。 她想去织曲院一探究竟,却被爹罚闭门思过,白皎歌也被好好地保护了起来,害得她今天才见到这个命大的妹妹。 皎歌抱着连衍冷冷地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原主之前就是被他们推入水中死去的。 当时因为魔气侵体,原主无法幻化出鲛尾,也没有灵力,被活活淹死,她才能附身到刚死不久的原主身上,只是那种窒息感却深深刻在了她的大脑里,她不想再回忆第二遍。 “胡闹什么?!还不快坐好,没规矩!” 白鸿涛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吓皎歌一跳,但她今时不同往日,立刻稳住了心神,只是眼角略微跳了跳罢了。 “你也是,还不快过去坐好。”白鸿涛瞥了一眼皎歌,捏着嗓音“温和”说道。 皎歌被着柔和的语调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若不是她知道白鸿涛是个什么人,这会怕是要被这一副慈父模样骗过去了。 白鸿涛想骗的自然不是皎歌,他想骗的是平临城城主,司林,以及他的儿子,司泽。 淡淡地瞥了一眼白鸿涛,皎歌缓缓入座。 “白兄果真是慈父心肠,这位想必就是皎歌侄女吧,果真是气质高雅,仪态不凡,和她娘亲当年一模一样。” 沉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中气十足,应该就是平临城主司林了。 皎歌顺着众人目光看去,一个精神抖擞,目露精光的中年美男子,身后跟着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面容被那个中年人挡住,皎歌看不见,不过爹都这么帅气,想来也不会差。 “司兄谬赞了,这丫头自幼没了娘,又遭魔气入体,身子孱弱,一直不爱出来走动,今日听是司泽侄儿过来才出来见上一面,说起来,我还是沾了世侄的光呢。” “哈哈哈,泽儿还小,自是你这个父亲的面子大,他一个孩子罢了。” “可不能这么说,世侄年纪轻轻便已三阶,前途不可限量啊,司兄教导有方啊。” “白兄可是谦虚了,你家的几个孩子和泽儿比起来毫不逊色,我还要向你学习啊……” …… 白鸿涛一张嘴说瞎话不打草稿,司林也毫不逊色,这里的人都知道皎歌被魔气侵体,貌丑无盐,亏他还能夸得下去。 白家的几个孩子被白鸿涛特意叮嘱过,今天是大日子,绝对不可以捣乱,因此这会都乖乖的坐在堂下喝茶,面带微笑,各怀鬼胎。 皎歌也乖巧地坐在一旁低着头,表面上温柔娴静,实际上已经开始和连衍成语接龙了。 “白日做梦,这老头眼瞎了吗?这都说得出口。” “梦寐以求,他也没夸你长得好看。” “求之不得,本姑娘的气质还是可以的,你猜这两人来这里干什么?” “得不偿失,大约是因为你。” “失之交臂,我?我大概猜到了。” “臂有四肘,说来听听。” “……肘腋之忧,你这个好难啊,你看我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应该是为了我的血,或者什么器官,我这种鲛人还挺罕见的。” “忧国忧民,鲛人还分种类?你又是什么鲛人?” 连衍轻笑一声,似乎是被皎歌逗笑了。 “民风淳朴,我也不太懂,不过普通鲛人应该不会一年换一次鳞片吧?但是我换。” “你一年换一次鳞片?”连衍愣住。 “哎,你怎么不继续了?对啊,我一年换一次,但是我的泪无法变成珍珠,我也不会织布。” 不能泣泪成珠,也无法织就龙绡,皎歌陷入尴尬的沉默,默默搂紧了连衍,她这还算是个鲛人吗? “你的鲛尾是什么颜色?!”连衍停了一瞬突然问道,急切是语气是皎歌从未听过的。 “啊?我不知道。”皎歌不明白连衍为什么突然焦急了起来,“我还没看过。” 皎歌说的是实话,她之前体内一直有魔气,无法将鲛尾变化出来,后来一直没想这茬,也就从未见过自己的鲛尾。 连衍沉默,他知道皎歌是鲛人,却不知道她会更换鳞片,因为只有云鲛一族方会如此,只是云鲛族许久之前就已灭族了?怎么如今还会出现? 若皎歌是云鲛一族,那可就省了自己不少的力气了,连衍眯着眼享受着皎歌轻柔的抚摸,心底一片冰冷。 “皎歌妹妹怀里的白狐真好看,跟妹妹很是相配。” 清新温润的声音自身边响起,正在神游的皎歌慌忙抬头,带着上课被抓包的尴尬,不想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带笑的眸子里,差点迷醉其中无法自拔,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司泽。 “连衍,他好帅啊……”皎歌在心里犯花痴。 连衍不耐烦地抬头看了一眼,呵,和自己比差远了,这女人什么眼光,愚蠢。 “多谢。”皎歌垂眸轻声道。 只是一瞬,皎歌便从司泽的迷惑之术中抽离出来,被连衍遮住的右手闪动着细小的电弧,这人刚见面就对自己施展迷惑术,心术不正! 司泽将皎歌的表现看在眼里,出乎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丫头的心脏可是引魂灯芯,百惑不侵。 “我看我们两个老头子在这也不方便,干脆让他们几个孩子自己玩吧,我们就不打扰他们小年轻了哈哈哈。” 白鸿涛“哈哈”笑了几声,故作慈父地打趣。 “白兄说的有理,想是我们在这孩子们也拘束,司泽,好好照顾妹妹,若是皎歌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司林笑眯眯地说着,和白鸿涛站在一起就像两个和蔼的中年人,司泽自是点头答应,接着便像骑士般自然地地站在皎歌身侧,保护着她这个“公主”,两人挨得极近。 白鸿涛带着司林进了内室,不知道要谈什么事,皎歌想走,却被司泽拦住。 “今日天气晴朗,不如我们去游湖吧?皎歌妹妹意下如何?”司泽低下头望着皎歌,等着她的回答。 “是啊皎歌妹妹,我们一起去吧。”白雅韵走了过来,巧妙地隔开了司泽和皎歌。 白惜妍也走了过来,没有说话,但意味不言而喻,剩下三个也走了过来,白灵儿摇着皎歌衣角,撒娇道:“皎歌妹妹一起去吧,我也很想出去玩呢。” 白灵儿背对着司泽,声音甜蜜,眼底却一片狠毒,美目扭曲,让她对着皎歌撒娇,也是难为她了。 可惜这美人带刺的表情司泽看不到,不然可就有趣了。 皎歌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灵儿,直盯得她心底发毛,讪讪地松了手。 他们什么心思皎歌都知道,都知道她不熟水性,没有灵力,还是大冬天的,游湖,怕是想让她命丧湖中吧。 面纱下勾起嘲讽的笑,他们打的好主意,怕是要破灭了。 “好啊,我也很想游湖呢,待在家里都快闷坏了呢。”皎歌说着故意朝司泽那边靠,顺利地收获了两道嫉妒的目光。 白雅韵和白惜妍的目光若是实体化,皎歌现在估计已经被万箭穿心了,白惜妍早就看上了司泽,视其为囊中之物,白雅韵同是如此,两人看着白皎歌和司泽这么亲密,心里都想将她踢开,换上自己。 皎歌面纱下笑的开心,她就是故意的,如果她和连衍计划可行的话,今天,就是自己报仇的日子,提前收些利息,不过分。 “皎歌妹妹这么热情,我可是经受不起呢。”司泽弯腰,在皎歌耳边调笑地轻吹了口气,差点将皎歌的面纱吹起。 “你可以放手。” 皎歌连忙将面纱抚平,忍住白眼的冲动,这个司泽的手还算绅士,只是虚虚地揽住了自己的腰。 原本还在可惜的司泽闻言搂的更紧了些,低声笑了笑,由于挨得近,皎歌甚至都能感受到自他胸腔传来的震动。 “皎歌妹妹身子弱,我若是再不抱紧些,摔倒了可怎么办,我可是答应过我爹和伯父的,定要照顾好你。” 皎歌无语,跟流氓说她说不过,那就不说了,反正搂着也不会掉两块肉。 一路无言,司泽也没再吃皎歌豆腐,一路上都十分恪守本分,游湖的船早就准备好了,碎星城的湖在城郊,面积极大,一眼望不到边。 传言水底有妖兽,能吃人,只是许多年来都相安无事,大家也都慢慢地忘了这回事。 “皎歌妹妹当心。”司泽的惊呼声响起。 皎歌无语,看着前面那颗小石子,顿了顿,大步跨了过去。 皎歌扶额,这司泽的话可真多,一路上这样的关心不下数十句,搞的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即使她本来就是。 “…多谢。”皎歌从牙缝中挤出来两个字。 “不谢。”司泽笑着,眼神温柔,笑容温暖。 皎歌真是搞不懂,这人认识自己,肯定见过自己的脸,原主出生就魔气侵体,样貌丑陋,没有那道鞭伤也是丑的不行。 一大块紫黑色的胎记蔓延大半张脸,上面还长着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再加上几道贯穿整张脸的鞭伤,她就奇了怪了,对着这张脸,他怎么笑得出来。 就算是带上了面纱,也是恶心的不行。 “此人深不可测,为了得到我,简直不择手段。” “…你想多了。” “刚见面就妄图迷惑我,对着这张脸还能笑的出来,如此能屈能伸,此子必成大器。” “……有时间多想想等会怎么下手。”连衍好心提醒,只是嘴上这么说,暗地里却也将目光悄悄锁定在了司泽身上。 感受着身后两道猜疑的视线,司泽勾起嘴角,祭出飞剑,踏空而行。 马车晃晃悠悠,皎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连衍,因为某些原因她独享一辆马车,剩余几人有的骑马有的御剑飞行,司泽是这一行人中的佼佼者,自是踏上飞剑,在前面开路,看的皎歌好生羡慕。 趴在马车窗边,皎歌艳羡地望着在天上说着话的司泽和白惜妍,白惜妍也可以勉强御剑飞行了,和司泽并肩。 “真好啊……”皎歌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向往,无关其他,她只是单纯也想上天而已。 连衍翻了个身,耳朵抖了抖,没有说话。 正看着,司泽一个漂亮的回旋停在皎歌的面前,目光炯炯,笑道:“皎歌妹妹想不想和我一起?” 一起?一起御剑飞行?飞! 皎歌心动了,心脏怦怦跳,不知是因为少年俊朗的笑容,还是因为“飞行”这个对她来说近乎蛊惑的请求,总之她露出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笑道:“我……” “不行,他若是想摔死你轻而易举。” “…我就不了,我怕高。” 皎歌费力地将嘴里的话转了个圈,艰难地拒绝了这个充满诱惑力的请求。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司泽明显失望了下来,连眼中的光都黯淡了几分。 皎歌面上一派惋惜之色,心里也不住的唏嘘叹息。 “那我先行一步,皎歌妹妹可要赶紧过来啊。” “当然。” 送走了司泽,皎歌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疲惫,靠坐在马车里闭上了眼。 “晚些时候。” 脑中响起一道带着些许无奈的话语,皎歌抿唇,不让心里的欣喜溢出,却还是压不下那拼命上扬的嘴角,让自己的真实心意被连衍尽收眼底。 ……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