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不是说她病危了吗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江城的六月天，热得令人烦躁，即便是入夜了，也没有凉风吹来。天空中，厚重的云层就像是无意间泼出去的浓墨，遮盖住了繁星跟明月，化不开。 从接到电话到下飞机赶到医院，一路上，白炎凉觉得她的意识都是涣散的，只知道一个劲往前跑，不管一路上有多少异样的眼光盯着。 风灌进学士服里，宽厚的衣摆鼓起来往后飘，走廊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白炎凉皱着眉头一路跑，耳边只听得见风声、脚步声跟呼吸声reads();。 “霍市长，您看，这是我们医院今年新立的项目，针对……” 不远处走来几个人，带头是医院的副院长，身后紧跟着各大科的主任，正恭敬地同身旁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明着什么。 “市长小心！” 经过拐角的地方，迎面跑来一个女孩，幸得秘书眼疾手快拉了霍祺东一把，才不至于撞上。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发丝被风带起，轻轻擦过脸颊。空气中，有一股甜甜的香水味，很好闻。 “小姑娘，在医院走廊不能奔跑！” 方才被打断的院长惊魂未定地喊了一声，转而着急地看向霍祺东：“霍市长，您没事吧？” 霍祺东抿着唇，收回目光，深眸里情绪难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依旧是那惊艳的容颜。 “霍市长？” “继续说。” 副院长点了点头，又开始方才被打断的话题。 “炎凉！这边！” 迈出步伐的那一刹那，身后传来声音，霍祺东勾了勾唇。 病房门口，小姑伸手跟自己打招呼，白炎凉跑了过去，站定的时候，弯下腰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 “你这孩子，跑得这么着急做什么？” 小姑白桦走上前来扶住白炎凉，一边轻拍她的后背。 “不是说……不是说她……病危了吗……” 白桦叹了一口气：“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就为了见你。” 因为这句话，白炎凉弯腰喘气的动作像是定住了一样，缓缓，她抬起头来，轻蔑地笑了笑：“见我？我还以为，她不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呢。” 清冷的声线不似这倾世的容颜，特别是那双瞳眸。 白炎凉身上还穿着学士服，着急得都忘了要脱下来。昨天还在美国，一家人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刚拍完毕业照，父亲递过来手机，是一通来电，犹豫了很久他才开口―― 你母亲祝你毕业快乐。 母亲？ 指尖冰凉，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僵硬地接过手机，耳边是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喃喃，毕业快乐。” 喃喃，是她的小名。 “妈妈想见你一面，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来看一看妈妈？” 父亲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机票跟护照：“机票已经帮你订好了，下午六点的飞机，明天傍晚到，江城第一医院。” 你母亲，胃癌晚期。 一路飞奔，一路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一路焦急，她想冷静下来，可脑海里却总是盘旋着几个字眼，病危，病危。 所以，是要死了，才想着见自己一面吗？ 002什么叫做替她一下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攥紧了手心里的机票，白炎凉想，回国来看她，并不是心生怜悯也不是想着破镜重圆，就只是单纯想讨个答案―― “抛下未满月的我转身离开，十八年不闻不问，是有多恨？” 推开病房的门，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炎凉的手指紧扣着门把，白桦在身边站着：“进去吧，她等了你一天一夜reads();。” “她丈夫呢？” 病房里竟是没有一个看护，厚重的窗帘遮挡住窗，一点光线都没有，整个空间封闭得很。 白桦抿了抿嘴唇：“去世了。” 白炎凉从来没想过，与亲生母亲的再一次见面，会是在这充满着苏打水味道的病房里，在床前停了数秒钟之后，她走到窗边，用力拉开那厚重的窗帘。 窗外，无繁星，无明月。 “喃喃……喃喃是你吗……” 身后传来沙哑无力的声音，白炎凉转过头，病床上躺着的陆佳期正吃力地伸出手，招唤着她。 旁边站着的白桦叹了一口气，眼神示意白炎凉后，转身离开了病房，将这不大的空间留给这对二十年不曾见过面的母女。 漠然地走到病床前，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以为她会过得很好，以为她会家庭幸福，以为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可眼前，不过是个骨瘦如柴，面色如土，满脸苍老皱纹毫无生气的女人，若说是奶奶，她也信了。 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白炎凉，陆佳期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的女儿，长得真好看。 “我的女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很想你……很想……” 陆佳期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每一句，都说得很吃力，她像是要用光全部的力气，来把这些年对白炎凉的思念跟亏欠统统说一遍。 只可惜，这样的她却得不到白炎凉的半点回应。 “我的枕头底下……有一封……写给你的信……” 陆佳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见她半天都没有抽出信封，就已经气喘吁吁，白炎凉最终抿着唇，伸出手来，修长白希的手指在枕头底下一探，便摸出了一封信件，上面写着，致吾爱，喃喃。 下意识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吾爱这个词语，怎么就能够乱用呢，在一个二十年来从未见过面从未关心过的人身上，用如此情深的字眼，不觉得可笑跟讽刺吗？ 没有明月柔和的光线倾泻进屋子，室内的气息都是冰冷的，白炎凉的手指，蜷紧了又松开，蜷紧了又松开，重复了好几遍。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答应妈妈一件事情……” 面对面前那双骨瘦如柴的手，白炎凉的眸子清冷地盯了许久，最终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她。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即便是彼此掌心冰冷，可陆佳期仍旧是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你想要我做什么。” “呢呢她……你能不能好好照顾她……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陆佳期的呼吸有些急促，事实上她昨天晚上已经吐了一晚，医生那时候已经是摇头，但她仍旧想撑到白炎凉来为止。 “你能不能……能不能替一下她……” 什么叫做替一下她？ 003她死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白炎凉听不太清楚，也不明白话里的意思，她低下头凑到陆佳期旁边：“你说清楚一点，替她做什么？” “喃喃，对不起，妈妈爱你……” “嘀……” 心电图上一条直线。 白炎凉的身子就那样徒然僵住，动弹不得，瞪大了眼来，看着咫尺距离的那个女人，都还没来得及喊她一声妈妈，都还没来得及控诉她丢下自己二十年这个罪，怎么就…… 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白桦还有医生护士冲了进来，白炎凉被拉到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在那里检查。 “她死了。” 白桦扶着白炎凉，感受着她轻微颤抖的肩膀，闭上眼睛抱住她：“炎凉……炎凉……” 六月的天明明闷热得很，但白炎凉的双手跟双脚却很凉。 陆佳期去世当晚，白桦问白炎凉需不需要在殡仪馆举行一个遗体告别仪式，然后拿出笔记本来，翻看着需要打电话给哪些亲戚通知他们一下。 白炎凉伸出手来盖住那本笔记本，她的眸色，就跟那天色一样，浓厚深邃。 “不需要了。” 原本以为陆佳期这些年会过得很好，却没想过跟自己随着父亲在美国的生活不同，她这么多年，在江城过得很落魄。 白桦说，陆佳期早年为了跟白景初结婚，已经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但生下了双胞胎女儿之后，却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跟白景初多次争吵，最终协议离婚。 陆佳期抱着小女儿离开，在江城跌跌撞撞无亲无故，最后是跟一个老男人结的婚，他酗酒赌博欠债，最后是出车祸死掉的。 阁楼很高，楼梯板很陈旧，踩在上面发出低沉的声响，窗户被木板钉住了，白桦说，里面住着陆思暖。 她的亲妹妹，陆思暖。 明媚的阳光洒落，周围还有知了的声音，江城像是被阳光沐浴的城市，而在其中，阁楼却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它不见日光，阴森昏暗。 白桦给了白炎凉钥匙，陆佳期生病的这段期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着陆思暖，那个可怜的孩子。 继父出车祸之后，陆思暖就疯了，医生也说不清原因，陆佳期没有足够的钱给陆思暖治病，就只能够把她缩在这个常年不见日光的阁楼里。 推开门来，跟想象中一室尘埃味道扑鼻而来不同，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阁楼里跟阁楼外的环境完全相反，看得出来，陆佳期是精心布置过的。虽然窗户都被钉上，但不至于没有空气没有阳光，房顶有几个小天窗，天冷的时候可以关上，天热的时候可以打开。 不大的空间里，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柜，半面墙的照片，这里，倒更像女孩子的闺房。 陆思暖捧着一本书，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看见她的那一刹那，白炎凉像是在看另外一个自己。她们本是双胞胎，自然也是长得极像的，不过陆思暖因为常年服药的缘故，身子骨更瘦。 屋顶天窗的阳光刚好洒在她坐着的那个位置，一小束一小束，将她整个人包裹在金黄中，宛若一幅不可触碰的精致油画。 004舍不得她一个人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思暖从小就很懂事，也很用功读书，就是话不多。后来，你母亲跟那个男人结婚后，她的话就更少了，不愿意跟交流，偶尔还会跟叫佳期吵架。不过思暖很努力，想凭自己的能力来改变如今生活的现状，她考上了A大，读的是犯罪心理及测试研究专业。毕业后也顺利进了江城警局工作。” 对于陆思暖的情况，在来的路上，白桦简短说了一下。 “听说思暖的继父喜欢酗酒赌博，去年八月份，出车祸死了，你母亲赶到现场的时候，思暖就在旁边，那一天，她疯了……” 疯了？ 看着眼前这个眉目间失了颜色的女孩，陆思暖眉头越皱越深。 “喃喃，你妹妹她会好起来的，在她恢复的这段时间里，你暂时代替她一下好吗？她走到如今这一步，很不容易……” 这是陆佳期给白炎凉写的信里一小段文字，在看见陆思暖的那一刻，她准确无误地在心里背了出来。 所以，陆佳期是希望她暂时以陆思暖的身份生活着，好不让周围的人起疑心？那么，陆思暖的生活是填满了，属于她白炎凉的人生呢？ 听见脚步声，陆思暖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上的书，白炎凉注意到了那双跟自己相似的眸子，黑白分明却又毫无生气。 走近几步，发现她看的是漫画。 半面墙上挂着不少照片，多数都是陆思暖的独照，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深刻的浓眉跟高蜓的鼻梁，还有削薄的嘴唇，帅哥的官方标配零部件。 白炎凉想，这应该是陆思暖喜欢的人吧？ 小床旁边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个花瓶，里面的花看上去像是要凋谢，白炎凉伸出手来感知着花瓣，目光无意间扫到了桌上放着的那本日记。 牛皮纸封面，棉线扣还有蕾丝装饰，小女孩的风格。 “炎凉，都收拾好了，走吧。” 白桦推门进屋，就看见白炎凉安静站在桌旁。 陆佳期的后事，是白桦亲自处理的，不管怎么说，生前她们都是最好的朋友。白景初也从国外汇了一笔钱回来，让白桦好好安排，并且提出，若陆思暖愿意，就跟白炎凉一块出国，终归是自己的女儿，舍不得她一个人。 白炎凉拿起陆思暖放在书桌上的日记本，关上门的前一秒种，与安静坐在角落看书的她对视，门渐渐关上，阻断了她的视线。 窗帘被拉开来，屋外灿烂的阳光终于得以折射进这个屋子，霍祺东站在窗边，听着身旁的秘书汇报工作。 虽然刚上任，但接触这些工作已有一段时间，再加上他的身份，在这南城，不论是商界还是政界，即便是藏在几层帘幕后的手段，他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阳光洋洋洒洒，落在他性感的锁骨还有衬衫上精致的扣子，映出奢华的光。 “少爷，就是这些内容了，接下来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另外，先生叮嘱您晚上一定要回大院吃饭。” 005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在外，秘书恭敬称他一声霍市长reads();。 但独处的时候，还是习惯喊他一声少爷，毕竟霍祺东是江城权倾一方的霍家大少爷，区区一个市长的身份，还不足以盖住大少爷的光芒。 “我知道了，你先把今天去第一医院探访的情况整理一下，交代下去，关于医疗设备那个案子，要盯紧。” 霍祺东揉了揉眉角，面容疲倦。 助理点头离开，关门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脱下外套，正打算闭目小憩，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霍祺东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挑了挑眉。 “什么事？” 嗓音淡淡，听上去不带情绪。 与之相比，电话另一头语调很是欢乐，“东子，出来聚一下啊！给你办了接风宴呢，难不成一上任，真的就那么多事可以忙？” 隐约还听见旁边起哄的声音，显然，一帮发小都在场。霍祺东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拧眉道：“这才几点？晚上再聚。” “就是跟你说一声，定个时间。” 沈自沉回头看了眼打桌球的陈染，后者朝他比划了个手势。 “陈染说了，地方你定，他来请。” 霍祺东扯了扯嘴角，侧脸棱角线深谙：“那我就不打算客气了，把人叫齐的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挂断电话，看着暗下的屏幕，霍祺东眉眼轻笑，是有好久，没有跟那帮人一起疯了。 另一边。 白桦把白炎凉带到名苑的公寓，这是白景初在江城的房产，白炎凉从没有来过。看得出这个公寓并不新，但是环境却很好，依山傍水，推开房间的窗户便能够看见外面的人工湖以及林荫小道上的一排树。 白桦告诉白炎凉，这套公寓原本是白景初跟陆佳期结婚的时候住的婚房，后来两个人离婚后，陆佳期没要这套房子，白景初也选择了出国发展，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人住。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白桦才抽空叫人过来帮忙打扫。 交代了几句话之后，白桦也有些私事要忙就先离开了，白炎凉推着白景初从美国托运过来的行李去房间，也没有着急着整理，先拿着陆思暖的日记本坐在床边翻看开来。 离开阁楼前，她还是顺手拿走了这本日记。 小毛毯搭在膝盖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暖洋洋的也很舒服，翻开日记本，第一页掉落一张照片，白炎凉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跟阁楼墙上挂着照片里的主人公是同一个人。 由此可见，陆思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比起那些深藏心底的，还有一种是这样的。就是把岁月里的所有颜色，都与这个人分享，连眼里的情愫，也分他一半。 以陆思暖的身份留在江城，恐怕是白炎凉一生中做的最冒险的一个决定。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白景初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足足几分钟，他问白炎凉，不后悔吗？ 后悔？ 白炎凉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文字来形容耗费了一整个下午看完陆思暖那本日记后的感受。 006那么，霍大市长可是注意到我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陆佳期临死之前那未说完的话跟未标明的意思，也在她看完日记后明白，原本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却一夜之间疯了…… 恐怕陆佳期想的是，让白炎凉代替陆思暖一段时间，等到她病愈，也不至于前途尽毁reads();。但这也意味着，她自己，将有漫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做回白炎凉，不能回到她本该有的生活里，不能在她拿了毕业证书之后立马投身到自己喜欢的工作中，去追求她自己的梦想。 可这一切，白炎凉不后悔。 或许听上去有些堂皇，或许很多人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未来这条路能走多远…… 别人的太多不理解，兴许会变成压在她肩上的重石，但，兴许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在她的眼睫毛被泪意染得湿漉漉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白炎凉又去了一趟阁楼，这一次，她没有把日记本带上放回陆思暖的书桌，而是走到陆思暖面前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即便是二十多年未曾见面，却亲昵得像是分分钟黏在一起的姐妹，这就是双胞胎的魅力。 “思暖，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像是听懂了白炎凉的话，陆思暖从漫画书中抬起头来，眼眸里空洞无声，嘴巴张了张，像极了小孩牙牙学语，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从墙壁上取下一张照片放到包包后，白炎凉离开了阁楼。 江城是一座不夜城，深夜才是它散发独特魅力的时间，无数高耸入云的大厦，灯光耀眼得令人眩目，流光溢彩，映射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盛世的夜场，人头攒动，舞池的音乐声几乎盖住了这夜的疯狂跟张扬。褚修北进包厢的时候，吹了声口哨。 与外面的声色鼎沸不同，包厢里的环境安静了许多，沈自沉就坐在沙发最靠边的位置，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滑动着手机屏幕，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眼睛都是亮的。 “来了？挺早的啊！” “怎么就你一个人。” 褚修北将外套脱下，随手折叠放在一边，摆弄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酒水，“这不是你珍藏的？舍得拿出来了？” “怎么说也是给东子办的接风宴，能含糊吗？” 褚修北冷哼了一声，显然对这样的回答并不同意。 “先别管酒水了，你看看这个新闻。” 盛世门口，一辆跑车呼啸而至，尾喉轰鸣，乱入这纷乱的夜晚。车门打开，最先入眼的是那双十厘米细高跟，乔青言拨弄了一下长发，闭上眼感受着盛世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带来的撼动力。 “不进去，站在这里干什么？” 霍祺东抬脚碾了碾地上的烟头，走过来，眉眼内敛深邃。 “三哥？你刚到？” 霍祺东淡淡点头，目光落在那辆显眼的跑车，方才他站在角落抽烟，就被这尾喉的嘶吼引起了注意。 “女孩子，开这么张扬的跑车不怕被人注意上？” 乔青言红唇微勾，笑出声来，娇俏地踮起脚尖，把手搭在霍祺东的肩膀上，凑近了，目光落在他那笔挺规整的衬衫领口。 “那么，霍大市长可是注意到我了？” 007别随便开玩笑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笑了笑，往后撤了一步，单手托住乔青言的手，不至于在他撤离的时候摔倒。 “别随便开玩笑，陈染气量小。” “哼。” 乔青言嘟着嘴，一副不屑的模样：“别跟我提他！” “霍少！”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佩戴便携式蓝牙耳机的保镖走了过来，弯腰朝霍祺东恭敬打招呼。 “沈少跟褚少已经进包厢了。” “带路吧。” 乔青言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保镖带着霍祺东往另一个方向走，将车钥匙丢给安保后，她小跑跟上。 “三哥，不是要去盛世吗？” “嗯。” “那干嘛不进去？” “走小路。” “……” 乔青言愣住，她在江城这么长时间，每逢闲时就扎在这盛世里喝酒跳舞，居然没发现还有小路的reads();。 抿唇跟在霍祺东身旁，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等走出长廊，抵达包厢门口的时候，她张大了嘴—— “厉害了……” 保镖躬身退下，霍祺东这才向乔青言解释—— “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声色场合。” “那你还容二哥把地点定在这种地方？直接跟他说一声不就好了？” 乔青言不明白。 “客随主便。” 丢下这四个字，霍祺东推开包厢门。 “哟，怎么跟我们的小青言一块来的？路上碰到的？” 闻着这一屋子的烟味，乔青言抬脚噔噔噔走到褚修北面前，一把夺过他嘴边夹着的烟头，丢在地上用力踩了几下。 “有没有公德心了！别在包厢里抽烟行不行！你就是欠管！” 褚修北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连你也能管我了？” “我这是替南乔姐教训你，她一出差，你就烟不离手，不怕另一个肺也炸掉？” 乔青言这一说，可直接往褚修北的痛楚上踩，因为烟瘾太重，前段时间直接炸掉了一个肺，在医院躺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康复。 为此，褚南乔很是生气，当即就把褚修北小洋楼里的藏得跟宝贝似的烟全丢人工湖里，并且下令，要是大少爷再抽烟，直接没收他的银行卡！ 要说在褚家，褚修北最怕的人不是褚司令，而是长姐褚南乔。 霍祺东扫了眼烟灰缸里的烟头，捏了捏沈自沉的肩膀：“收敛点，别带坏小北，小心南乔回来收拾你。” “……” “收拾谁啊！” 门口传来一声调侃，只见陈璟提着红酒走进来。 乔青言踮了踮脚尖往后看了眼，“陈染呢？” “出任务去了。” “北郊的案子？” 沈自沉问道。 陈璟颇为意外：“你怎么知道？消息挺灵通的啊。” “刚收到的消息，这一次，桥头的人把事情闹大了啊，摆明了给老三下马威的。” 沈自沉将手机丢给霍祺东看，“看样子，你接下来可不轻松。” “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来点实际的。” 褚修北点了点桌上的酒杯，示意乔青言干活。 桥头不是地名，是江城一个如同毒瘤般的组织，背后牵扯了不少商业大亨，甚至连政界的人都有染指。走私，贪污，黑白，什么都有参与，历届扛把子都拔不掉这毒瘤，眼下，霍祺东一回来，就揪住了一个贪污案不放，直接踩中了桥头伸开来的触角。 008你看上人家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三哥，做做样子就可以了，难不成你还真想坐稳市长这把椅子？不过是个副的，霍爷爷可是希望你染红不染政。” 陈璟接过乔青言递来的酒杯，看着眉头紧皱的霍祺东，生怕他这么一专注，直接就把桥头的人给惹火了。 虽说他们大院这几帮人都是火里来，风里去，几时怕过这些小角色，但毕竟毒瘤太深，一旦要拔，指不定牵扯出太多人，影响到整个大院的安宁reads();。 连老司令都开口，有些根深蒂固的老毛病，不要想着去根治，没用。 “陈染今天就是为了这事出任务的？” “嗯，死的是他的手下人，一个新进组的，刚从临市调过来，听说犯罪心理这方面可是高手，可惜了。” 陈璟心不在焉地回答。 “新人？” 乔青言坐直了身板，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我记得陈染手底下有个很强的女孩子啊，心理分析简直一流，连局长都知道。” “你说的是陆思暖吧。” 褚修北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就这女人的名字，我听过不下十遍了。” “你看上人家了？” 乔青言媚眼一勾，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没想到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啊，还以为你是大胸小蛮腰翘臀取向的呢。” “陆思暖又是谁？” 霍祺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对于江城的人物，显然，他还需要些补充普及。 而这个任务，就留给了八卦小能手乔青言了。 “三哥，这个陆思暖可是A大的高才生，本打算出国留学的，但因为能力超群，大四的时候就被警局挖走了。一开始直接由重案组的人带着，去年转到陈染手下的，凭借她那独到的分析能力跟判断能力，听说破了不少大案子呢。” 说起陆思暖，乔青言总觉得有股涩涩的感觉，那段时间，陈染张口闭口都是这个名字，惹得她很是烦躁。 若不是了解陈染，也听说对方有心上人，她真怀疑自己的位置要被抢了去。 “青言，看样子，陈染可没少在你面前夸别的女人啊，以你的性子，这都能忍？”褚修北意味深长地问道。 乔青言瞪了他半晌才憋出两个字：“闭嘴！” “那这个陆思暖呢？这一次，为什么不用她？” 霍祺东面无表情，仰头干了杯中红酒。 只见陈璟摸了摸下巴，略微可惜：“听说，疯了。” 疯了？ 霍祺东挑了挑眉，学犯罪心理学的，自己的心理素质都这么差？ “嗯。具体是因为什么，不太清楚，休假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我怎么听说是精神不好，休息一段时间后就会回到警局的？” 乔青言托着腮帮子，努力回想陈染跟她说的话，记忆中，并没有疯了这样难听的字眼。要知道，一个犯罪心理专家若是连自己都开导不了，那么，谁还会相信她？ “别人的事。” 冷硬如雕塑般的线条没有半分动容，指尖在酒杯上摩挲，“我们不要议论太多。” 沈自沉点了点头，“来来来，喝酒喝酒！” 009陆思暖要回来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一听说白炎凉打算以陆思暖的身份进警队，白桦就觉得很荒谬，当即否定了她的决定。 “佳期考虑不周全，怎么连你自己也不懂得思考了？” 白炎凉在国外念的是司法，跟犯罪心理学根本黏不上半毛钱关系，这也意味着她要从头再来reads();。 而警局是什么地方，所有人的眼睛都跟鹰隼一样锋利，稍有不慎，就会被拆穿。到时候，白炎凉要怎么收场，再说了，侦破案件有时候也要前往现场，危险二字，永远是心上最先冒出来的。 “思暖已经这样了，你再出事，我要怎么跟你爸交代。” “姑姑，你要相信我。” 白炎凉把手放在陆佳期的笔记本上，因为学的是犯罪心理及测试研究专业，需要一颗非常细腻跟敏感的心，陆思暖那牛皮封面的日记本里把学习生活中的形形色色都纪录得相当详细。 白炎凉生来记忆力超群，光凭这几天花时间去看这本日记本，就已经记下了不少跟陆思暖有关的事情。 她相信，她是可以做到的。 “虽有冒险，可我不能放她一个人。” 拗不过白炎凉，再加上白景初默许了，白桦最终只能答应。可她还是很担心，不得不跟白景初商量着，先把陆思暖带到美国去，尽快治疗康复，才能让两个孩子的轨迹恢复过来。 待在别墅里看了几天书后，白炎凉大致能够摸透犯罪心理的推断路线，再加上她先前在国外的专业是司法，多少接触过相关知识，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几天，她翻阅了不少陆思暖接手过的案件，熟悉了她的分析套路，又了解了一下江城的近况。 在白桦将陆思暖的手机开通后递交给她时，警局重案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归队。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块大石头突然砸向平静的湖水，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湖面也漾开了巨大的波纹。 “头儿！头儿！重磅消息！” 陈染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瞪着手下二胖子：“嚷嚷什么！说了在局里不要一惊一乍的，没看我正烦着吗？” 都几天了，桥头的案子还没破，上头吩咐下来，这次死的人可是刚调派来局里的，传出去，对重案组的名声也有所影响。 就连霍祺东，在发小聚会后的第二天，也亲自过来问过情况，可见，关于这件事，他可不打算袖手旁观。 “头儿！你猜！谁会来顶替老丁的位置？” 老丁，就是死去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陈染仰头看了二胖半天，“顶替？谁要来？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二胖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压低了声音：“思暖，陆思暖要回来了！” “……” 陆思暖？ 陈染霍地站起身来，椅子往后退，撞到了柜子，发出不小的声响，办公室里其他警员也纷纷看过来。 “你说陆思暖？联系上她了？” “嗯！” 二胖把头点得跟捣蒜似得，“说起来也玄乎，陆家出事后，思暖就没了消息也联系不上。昨儿，有人看见她在市中心明珠汇买东西，样子看上去挺正常，当晚，局长就亲自给她打电话了。” 010她有抽烟的习惯，可是，妹妹没有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她答应了？” “嗯，今天下午就回来。” 听到这句话，办公室里的男队员们都慌了，赶紧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些天为了桥头的案子，晚上都直接窝在这儿，什么脏袜子脏衬衫，随手丢。 这队花回来了，可是大事reads();！ 陈染看着这突然忙碌起来的屋子，摸了摸下巴，不留痕迹地将桌上的外卖盒随手扫进垃圾桶里，清了清嗓子：“去，买束花回来。” “诶？”二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去啊！” “行行行。” 直到二胖离开，陈染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摸着下巴在原位踱步，他了解过陆思暖的情况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恢复？ 另一边，白炎凉望着一柜子的衣服，最后还是拿出适合自己的风格，与陆思暖的淑女素淡相比，她偏爱干练的风格。 对着镜子整理完衣着，又检查了一遍妆容，白炎凉深呼吸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她就叫陆思暖了。 跟郑局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四点，陆思暖到的时候，门口站了不少人，凭借着她对陆思暖相册里的记忆，一一认出―― 陈染带的重案组队员。 “思暖！” “小陆！” 面对涌上来的热情招呼，陆思暖不自觉后退一步，定定地望着眼前这几个男人，长睫毛下，瞳眸清澈。 “你们好。” 陆思暖的淡漠无疑给了队员们当头一棒，虽说以前她话也不是很多，但总是嘴角带着笑容，不似现在，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疏离的气场。 二胖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看向陈染向他求救，后者双手抄着裤袋走上来，“身体情况怎么样？想清楚归队了？” 陆思暖点头，轻勾唇：“兴许会有出错的地方，还请陈队多包涵。” 就这样，陆思暖回到了重案组，心里多少会有些忐忑，但，只要一想到妹妹，就还是会有动力坚持下去。 霍祺东是着便服来的警队，经过走廊，正准备走向陈染的办公室，目光就被阳台那个身影吸引住。 与记忆中模糊的画面重合在一起，不自觉就放轻脚步走过去。 陆思暖靠着阳台的栏杆，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一只手窝着挡风，红唇抿着烟，低头凑近，点燃。 她有抽烟的习惯，可是，妹妹没有。 这一点，是陆思暖最纠结的地方，要知道抽烟容易，戒烟难，特别是在有心事的时候，一根烟就能解决。 双手搭在栏杆上，弯腰俯低，阳光洋洋洒洒落在她身上，并将身影拉长。 霍祺东走近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陆思暖眯着眼，吐出一口烟，雾气袅袅将她的侧颜笼罩上一层朦胧，唯有那光线落在的长睫毛，仿佛有抹颜色在跳跃。 发丝随风轻轻撩起，鼻尖线条勾勒清晰，她美，美得如同一幅油画，让人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生怕打搅了。 陆思暖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一只手拨弄着打火机，红唇在烟头染上一个唇印，夹在手指间的时候，特别明显。 “三哥？” 一声试探，打破了这份安静。 011先生认错人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陆思暖猛地回过头，恰好撞上霍祺东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她眯了眯眼，很自然地将抽了一半的烟头丢进阳台角落的大缸。 陈染本是出来叫陆思暖，结果就看见霍祺东站在阳台门口，有些诧异：“来了怎么不进去？” 陆思暖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草气reads();。距离这么近，他终于看清楚她的容颜。 “原来是你。” 霍祺东的嗓音低低充满磁性，当她轻抬眸，咫尺凝视，目光一震，与记忆中的画面相重叠―― 是他。 “你们认识？” 陈染挑眉，以前怎么没听陆思暖说过，而且，霍祺东这些年可一直在部队里呆着。 “一面之缘。” “不认识。” 两种声音同时响起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霍祺东压着笑意：“在医院，我见过你一次，可能你没有印象。” 医院？ 陆思暖收紧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启红唇：“先生认错人了。” 就这样，敛眸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即擦身而过。 办公室门掩上，陈染耸了耸肩膀：“三哥，你肯定认错人了。她就是陆思暖，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休假了一段时间，刚归队。” 陆思暖？ 漆黑深邃的眼眸骤然一缩，记忆里，他记着的分明不是这三个字。 办公室里。 陆思暖落座后，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霍祺东那张脸，妹妹贴满墙的照片，就是这个男人，而他，又是谁？ 很快，二胖就给了陆思暖回答，只见他抱着文件夹小跑着冲进来，压倒了声音喊道：“霍市，霍市来了！” 紧接着，陈染推门进来，身后就跟着那个男人。 从聊天中，陆思暖得知，对方竟然是江城新上任的副市长霍祺东，而这一次，他也是为了桥头的案子才来警局。 “听说陆小姐对犯罪心理有着很独到且准确的见解，不知可否针对这次案件，做一下分析？” 实际上，陈染念在陆思暖刚回来的缘故，并没有立马将案子丢给她，反倒是二胖，在一旁絮絮叨叨―― “就得让思暖来啊，以前这种大案子，都是有她参与的。” 眼下，霍祺东在等着陆思暖的回答，陈染也不好说什么，搬了张凳子给自家三哥坐后，绕到办公桌，拿起案件整理本递给陆思暖。 “不用了。” 本是低头整理袖口的霍祺东，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手中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画面像是被人拉慢了镜头，却偏偏帅得一发不可收拾，漆黑深邃的眸子紧凝陆思暖。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遍周围的人，多数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等着她的回答，似乎在他们看来，陆思暖的意见极为重要，很有可能就是侦破案件的关键。 “霍市在上任之前，有想过推行什么举策，又或者，给谁下马威吗？” 陆思暖的嗓音很轻，问完这个问题，这一屋子的人都在倒吸一口冷气。 霍祺东抿唇看着陆思暖，尾声低沉：“你觉得呢？” 012在我面前，不要提起她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作为犯罪心理学专业的，最需要懂的一项最基本的技能就是从外貌、行为举止、眼神去猜透一个人的性格跟心里的想法以及会下意识做出的行为反应等等。 霍祺东的这个反问，无疑是在测试陆思暖在这方面的能力。 只见她扯了扯嘴角，莞尔：“这是霍市自己的事。” 不远处站在陈染身边的二胖，抬起手肘顶了顶自家老大：“我怎么觉得，小师妹不太对劲？看上去像是在跟霍市抬杠？” 陈染沉默着没开口，总是隐隐觉得，回来后的陆思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出来。 “我只是觉得，这起案件不简单，若霍市想要插手调查的话，就得做好打硬仗的准备，甚至于，有一颗赔上所有的心reads();。” 陆思暖大致了解过案情，虽说陈染没有第一时间让她插手，可该做的准备，她还是得做，以防万一。 得知桥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后，她深知，像这种给予警方一个警告的案子，并不能大张旗鼓去破。 相反，他们必须打持久战，才能将这个毒瘤连根拔起。 而这样的道理，她不相信霍祺东不知道。 “继续说。” 霍祺东的长久沉默，无疑让在场其他人为陆思暖捏了把汗，生怕小姑娘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这样直接惹怒了霍市长。 “所以……” 陆思暖拉长了尾音，在所有人翘首以盼，等着答案的时候，轻俏一笑：“先给我点时间？” 霍祺东略有意外。 陈染咳了一声，走上来：“三……霍市，陆思暖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一直在休息，刚回局里，还未正式邀她协助这次案件的侦破，所以，能否给她点时间？” “嗯。” 霍祺东起身，朝陈染招了招手，“跟我出来一下。” 阳台。 方才陆思暖抽烟的位置，霍祺东依靠着，用打火机敲了敲栏杆：“陪她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 陈染怔住，慌忙摇头。 “乔青言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的，我才出差几天，她就不高兴了。我这会要是陪别的女人去医院做检查，她还不直接拎刀杀过来。” 霍祺东垂下眼睫毛，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包香烟，点燃后随手将打火机丢到陈染怀里，眯着眼，食指跟中指夹着香烟，姿势异常性感。 “陆思暖是你的手下，出了事，刚回来，不确定健康情况，万一之后再出什么事怎么办？” “不至于吧。” 陈染拉长了尾音，四处摸摸口袋，这才记起出门的时候忘了从柜子里把烟拿出来。自从乔青言搬过来跟他一块住后，就没少管他抽烟这块。 “三哥……我没带烟。” 霍祺东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呼出气来，烟雾袅袅仍旧挡不住他那双漆黑锐利的黑眸，侧过脸，勾唇：“怎么，青言让你戒烟？” “呵呵。” 霍祺东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似是鄙夷：“没想到你还怕那个小丫头。” 陈染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往后靠着栏杆，姿势慵懒：“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个女人管着，可是件很幸福的事。以前长安姐管你的时候，你没这种感受？” 提到霍长安，陈染压根没注意到霍祺东微变的脸色，继续说道：“也不知道，长安姐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在我面前，不要提起她。” “还介意呢？” 霍祺东猛吸一口烟后，将烟头重重摁在大缸土里，转身瞪了陈染一眼：“话多！” 说完，径直离开。 013可是，她不是叫炎凉的吗？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这一天，陆思暖在警局里待了很久，所有人都走了，她也还抱着案卷记录不放。 窗外的天色逐渐被深沉所取代，只有夜幕上的繁星坠着点点光。 习惯性用法律的角度去看待整件案子，到头来，回过身才发现浪费了不少时间。陆思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手握着杯子，靠在窗台前，看着这座城市陌生的夜景，心下一片空荡荡。 灯火还是那些灯火，高楼还是那些高楼，可总感觉空气里，都是不熟悉的味道reads();。 月光将窗户上的尘埃染上颜色，伸手触及，脑海却浮现起了那个阁楼，也不知道，被送去美国的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午后在这里落下东西的霍祺东开车折返，路上还给陈染打了电话。 “如果不出意外，陆思暖应该还在办公室，如果没人，你再喊我。” 这个时间点？ 车子停在楼下，隔着车窗，霍祺东探身看了眼楼层，果不其然，灯还亮着。瞥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喝完咖啡，情绪也整理得差不多，陆思暖回到办公桌前，正准备坐下，就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抬起头，微愣。 “看样子，陆小姐是真把这个案子放在心上了。” 霍祺东靠着门框，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陆思暖顿了顿，走上前来打招呼：“霍市。” “嗯，我打火机落下了，过来拿。” 错身而过的时候，霍祺东注意到，陆思暖身上淡淡的香气，跟当日在医院里他碰见时，是一样的。 可是，她不是叫炎凉的吗？ 夜风从窗缝挤进来，吹起桌案上的纸张，呼啦啦地响，霍祺东看了眼陆思暖办公桌上那摊开的案卷，深邃的眼眸里有了点点柔和。 “还在头疼？” “嗯？”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间不小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敲击人心，陆思暖只觉得胸口被撞了一下，还未能反映过来。 “我听说，你大学毕业后，是被研究所看中的，后来才被重案组请来配合侦破案件？” 以往听到能配得上专家这两个字的，都是古董老学究，要么就是名牌大学里的教授，像陆思暖这么年轻的，倒还是第一次见。 “嗯，导师抬爱，才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 陆思暖念书早，别人十七八岁上大学，她十六岁就考上了A大，又因为成绩优异，被江城赫赫有名的心理学专家连教授看中，收为学生。 她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在美国的白炎凉才开始攻读司法学研究生。 “有头绪了吗？” 霍祺东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记录本。 陆思暖摇了摇头。 “工作先告一段落，先吃饭，这种东西不是说你赖在这里不动，它就会找上门来的。” 人都走到门口了，还没听见身后有动静，霍祺东侧脸，扫了陆思暖一眼：“还站着干什么？” “诶？” “陪我去吃饭。” “……” 前面不是单单劝说她别再继续加班的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陪他吃饭了…… 014你别这样看着我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直到坐上霍祺东的车，陆思暖还有些手足无措，前几分钟，她本是还呆愣在原地，紧接着霍祺东就折回来帮她把位置上的包包跟外套带上。 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身后走…… 出于一种心理，搭乘未婚男士的车时，陆思暖并不喜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这一次也是。 习惯性走向后车座，正打算开门，就被霍祺东拦住reads();。 “到前面来。” 陆思暖抬眸看了眼，并没有立马移动。 霍祺东帮忙开车门，手撑着，极有耐心地解释一句：“我还没有女朋友。” “……” 陆思暖有些哭笑不得，“我没打算过问霍市的私事。” “嗯，我担心你误会那是女朋友专座。” 霍祺东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思暖再不上车的话，就显得有些矫揉造作，莞尔说了声谢谢，抱着包包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霍祺东话很少，这让陆思暖有时间，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欣赏起江城的夜市，对于这座城市，她过多的是好奇。 因为这是她母亲跟妹妹生活过的地方，即便从未了解过，即便这么多年从未相认，可千丝万缕的关系总归是绕不开的。 沿途是一排排枝叶繁茂的大树，叶子染上了街边商铺的璀璨灯火，不知不觉把头靠在车窗上，眼眸氤氲，倒映着不时打落的路灯灯光。 霍祺东几次侧眸打量，车窗映照出陆思暖的脸，表情恬静，像是藏着心事。 “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男人的嗓音很有磁性，一下子就把游移的思绪拉了回来，陆思暖回过头，看着霍祺东，侧颜轮廓鲜明，特别是那深邃的眼眸，还有挺直的鼻梁，的确是蛊惑女人心的棱线。 只是，妹妹是怎么认识霍祺东的呢？ 又是怎么，默默把他藏在心里那么多年。 原先设想过，或许是恋人关系，又或许，曾经有过什么，但今天面对面时，她分明感觉得出来，霍祺东是不认识她的。 “你再这么看下去，我恐怕不能好好开车了。” 霍祺东勾唇调侃了一句，陆思暖回过神来，涨红了脸：“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你平时也是这样随时随地出神？” “嗯？” “看样子，心理专家都喜欢揣摩人心。” “哦，这倒不是。”陆思暖摆了摆手，怕霍祺东误会，捏了捏指尖，“我只是在想，吃粤菜好，还是吃海底捞。” 后视镜映着霍祺东蕴着笑意的眉眼，“海底捞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带你去。” “好。” 陆思暖轻轻应了一声，别开头。 车子停在了临江一座大厦下，陆思暖先下车，提着包包站在路边等着霍祺东，环视了周围一圈，就看见位于顶层那家海底捞。 这年头，把海底捞店面开到大厦顶层的，还是第一次见。 “走吧。” 霍祺东走上前来，与白天见面时身着便衣不同，晚上的他西装革履，倒真有几分大领导的模样。 西装外套搭在手臂，随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霍祺东大步走在前，不时还会回过头来看陆思暖跟上来了没有。 等到了顶层，看着那排成长龙的队伍，陆思暖心里咯噔一声，想着，这大约是吃不成了reads();。 与她相比，霍祺东的表情倒显得很从容，他先是看了眼长队，又径直走向另一边，低头拿出手机像是要给谁打电话，紧接着，就有个人快速走出来。 “霍少！” “嗯？”霍祺东收起手机，“刚想给修北打电话，怎么样，包厢的位置还有空吗？” “有的有的，您这边请。” 来人躬身指引，霍祺东回过头来，陆思暖连忙小跑追上。 “以权谋私？” 低头小声咕哝了一句，本是自我猜测，却不小心被霍祺东给听到了。 头顶上传来一声反问，“嗯？” “没什么……” 陆思暖没底气地摆了摆手。 等到了包厢，领路的人自然也就离开了，霍祺东把外套挂在衣挂上，一边挽着袖口，一边跟陆思暖解释―― 原来这家海底捞，是褚修北的。 对于褚家的印象，陆思暖只听白桦提起过一些，既然是替妹妹在江城生活，自然，关于江城的人物，政治，显赫家族，多少都要做些了解。 “关于桥头的案子，我会跟陈染说，你不必亲自参与其中。” 定好菜单后，霍祺东悠悠开口。 陆思暖正低头用湿纸巾擦手，听到这话，恍惚抬头，“为什么？” “就像你了解到的，桥头，不是一个简单的组织，这个案子若不放弃，想要彻查下去，就是一场硬仗，不吐骨头的硬仗。” 陆思暖眸光淡淡，“那，霍市是想要放弃？” “我只是觉得，以后跟你见面，或者一起吃饭，可以不要谈这么沉的话题。” 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入了耳，陆思暖怔住，有些不自然。 “毒瘤难除，必须下狠功夫，其中涉及不少商政权贵，稍有不慎，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我们不能明着来，从明天开始，陈染就会放弃这个案子，准确来说，整个重案组都不会再提。” 这个，是霍祺东思考已久，才做出的决定。 他现在只是一个副市长，刚从军队出来，眼看着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授以更高的军衔，留在军区，结果，却入了政坛。但霍祺东手中能握住的权力根本没有多少，像这样可能牵扯到政aa府官员的案子，他必须慎之又慎。 陈染的立案调查，还有他亲自前往警局，已经被那些人盯上，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像之前那样的警告，过不久，也会来。 陆思暖将手中的湿纸巾往桌上一丢，勾唇轻蔑一笑：“所以，霍市打算将这个案子就这样盖过去？上一任不管，你这一任也不趟浑水，是这样的意思？” 霍祺东沉默地看她，看到陆思暖自己觉得很不自如。 “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是在想，你到底能不能看懂一个人的心里想法。” 015后来就戒不掉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沉声掷落。 陆思暖脊背一阵发凉，肩膀都僵住了，而原本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觉攥紧，她太冲动，以至于忘记―― 若是在这种时候，以一个心理学专家的角度看，定能猜透霍祺东话里的意思。 而她，一不小心，回到了普通人的状态，意气用事。 “我……” “开玩笑的，不用放在心上。” 霍祺东打断了陆思暖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餐饭，吃得陆思暖很是尴尬，食欲提不上来，偏偏上的菜又很多，时间像被拉长了一样越过越慢。 “不喜欢吃？” 见陆思暖的筷子一直在碗里拨弄，霍祺东开口询问。 实在是觉得气氛压抑，陆思暖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好意思霍市，我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办，想先回家。” 霍祺东了然，拿过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唇角，又叠放好放在桌边：“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 陆思暖摆手，看了眼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色：“还有好多没吃呢，霍市多吃一点，不要浪费？” “本来就是为你点的reads();。” “……” 这句话很强势，一下子就把陆思暖推到了罪魁祸首的位置，她抿着唇低头，是吃也不是，想走也不是。 见她这样，霍祺东笑了笑：“别有负担，我已经吃饱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褚修北用很夸张的姿势闪亮登场：“Surprise！” “……” “……” 霍祺东嫌弃地看着来人，陆思暖则呆怔在原地，正打算拿包包的手停在半空中。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三个人都没有动，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霍祺东，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那个，不好意思啊。” 褚修北收回原本夸张的表情，正了正衣服：“三嫂好，我是褚修北，排行第四。” 来之前褚修北就听说，这次霍少可是带着一个女人过来，试问！他什么时候见过霍祺东带女人来吃饭了！ 这可是第一次！ 所以，褚修北不管手头的工作有多少都统统丢下，全速冲过来，只为见到庐山真面目。但，开场造型真的是个意外，他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想着要怎么制造出一种不明真相然后误打误撞的感觉，结果…… 另一边，听到他喊了一声三嫂。 陆思暖整个人都僵住了，涨红了脸，“不是，你误会了，我跟霍市……” “修北。”霍祺东打断陆思暖的话，“这位是陆思暖陆小姐，犯罪心理学专家。” “啊！你就是陈染以前提起过的陆思暖？” 褚修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先前总听说名字，但从未见到过本人，一时间没对上号，连忙道歉。 陆思暖扯了扯唇角：“没事没事。” “吃过饭了吗？” 听到这声“关切”，褚修北眼睛泛光：“还没呢，忙到刚才，听说你来店里，我就马上过来了。” 霍祺东淡淡点头，取下衣挂上的外套，下巴指了指餐桌，“还剩了不少菜跟肉，陆小姐饭量小，我点多了，剩下的你吃了吧。” “……” 敢情，问他吃过了没有并不是单纯的关心，是为了让他收盘子！ 陆思暖低头强忍着没笑，褚修北气得拿手指着霍祺东，话都说不出来。 “她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褚先生再见。” 经过时，陆思暖也不忘礼貌打招呼。 车子停在名苑楼下，霍祺东手指扣紧方向盘，轻轻敲了敲。 “你住在这里？” “嗯reads();。” 陆思暖解开安全带，礼貌打招呼，“多谢霍市今晚的招待，还送我回来，添麻烦了。” 霍祺东笑了，静默如夜的眼眸仿佛藏着光：“不麻烦，我也正好回家。” “你也住在这里？” 陆思暖颇为惊讶，是不是真的这么巧…… “名苑对面是星海湾，我住在那。” “哦。” 这就能理解了，陆思暖看了眼星海湾的别墅设计，搬过来之前就听白桦说过，那儿，住着江城里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名苑建得比较早，所以外观看上去，显然要输好几截，若霍祺东真的住在名苑，以他的身份，才会让陆思暖觉得不可思议。 “那……” 陆思暖把手搭在门把上，“晚安了，霍市。” “嗯，晚安。” 直到有楼层的灯亮了之后，确认安全了，霍祺东这才驱车离开。是夜，他的车消失在大道的黑暗里，楼下恢复寂静，陆思暖这才拉上窗帘，折回屋里。 此后数天，陆思暖没有见到霍祺东，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但正如他说的，陈染将桥头的案子停了，转而交给她一些比较轻松的案子。 一开始，陆思暖并不能理解，陈染看上去明明对这案子很重视，怎么就…… 可后来她才明白，霍祺东说的不能明着来，就是要让陈染将工作转到暗地里，放慢速度，撒大网抓大鱼。 “思暖，我怎么发现你自从回来后，不怎么爱说话，而且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二胖冲好咖啡走过来，递给陆思暖一杯。 “谢谢。” 陆思暖莞尔，“只是还有些不适应，总感觉做案情分析的时候，没有从前好了。” “不会啊。” 二胖夸张地瞪大眼，“头儿都说了，论心理分析，谁都不敢跟你争高下。以前他总是爱跟你争辩，追问个事实，但现在不同了，你连法都搬出来，有条不紊。” “……” 陆思暖差点被咖啡呛到，敛眸收起眼底神色，生怕被二胖看出什么来。 “对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在江城，会抽烟的女孩子可不多，大街上要是有一个，那肯定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往那瞟一眼。可这次回来，二胖却发现，陆思暖居然会抽烟，在阳台撞见过几次，放在办公桌上的烟盒跟打火机也没有遮遮掩掩。 同事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这大病一场，性格变化挺大的。 只不过，会抽烟的陆思暖，却别有一番气场。 “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学的，后来就戒不掉了。”陆思暖的指尖摩挲着咖啡杯边缘的花纹，目光落在镜子后面的审讯室，“有时候，也靠它冷静下来，理清头绪。” 二胖呵呵笑了几声，“挺有道理的样子。” 016穿成这样要去哪里？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市厅。 “霍市，你看……” 男人咽了咽口水，一边小心翼翼揣摩着身旁男人的情绪，“关于远郊山庄跟连锁酒店这个项目，上头什么时候会批下来？” 开场白都说了一个小时了，这陪笑陪得脸都僵了，可从头到尾，霍祺东都是沉默着没说话reads();。 见面从前两周就跟秘书约，硬是等到今天才有时间，可现在看，霍祺东分明没有半点松口同意的意思。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慢慢推到霍祺东面前：“霍市，我知道这个项目要立下来做重点很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对吧？” 霍祺东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那个信封，原本摸着腕表的手指，移动到信封上，用力叩了几下：“怎么，方先生是觉得，我霍家没落了？” 男人一听这话，吓得腿都抖了，连忙站起身来躬身道歉：“霍市，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远郊的地皮，我听说去年就已经定下来，是留给一中建立新校区的，难不成，老梁市长的决断出了错？” “这个……” 男人急得抹了把脸，“霍市，您不知道……” “我不打算知道。” 霍祺东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他的耐性已经到了临界点，半分钟都不想再听下去。 “吴简真！” “霍市！”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冲了进来，就好像一直在门口候着一样。 “送方先生离开。” “霍市……”男人还想再说什么，只见霍祺东厉眼一扫，顿时气焰全消。 “方先生，请。” 经过这一折腾，霍祺东真是一点办公的心思都没有，吴简真一回来，就被他训斥了一番。是个人都往办公室里带，就这种事情，居然走后门走到他这里来了。 “霍少，晚上的宴会，还去吗？” 原本八点钟，在市中心明珠大酒店有一场商务晚宴，届时到场的都是江城里的达官显贵，霍祺东自然也在受邀之中。 但现在…… 吴简真大气都不敢出，时不时偷偷抬眼打探霍祺东的表情。 “不去。” 下班时间比平日早，陆思暖找了一家店随便应付完晚餐后，慢悠悠地朝家里走去。路上经过一家花店，犹豫了很久，甚至都走过了，还是折回去选了一束鲜花。 陆佳期下葬后，她似乎还没有去过墓园，按照她的意思，白桦一手操办了丧事，以低调简约为主。没有游街，也没有敲锣打鼓，印象中，国内有些老地方还保留着传统的游街习惯，抬着棺材，一边走一边哭。 傍晚的墓园，安静得只有周边的虫鸣声跟鸟声，晚风吹过，树叶窸窣作响。陆思暖捧着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慢慢上，不时看着周围，生怕一不小心走错了地方。 找到墓碑后，面对那碑上的照片，陆思暖下意识攥紧了怀里的花束。 小的时候，上幼儿园，别家的孩子总是父母接送，而她都是爷爷奶奶带着。老师会问，是喜欢爸爸呢，还是喜欢妈妈，别的小孩子争先恐后举手回答，也只有她，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 没有妈妈，是在懂事后才慢慢接受的一个事实，可即便是一开始，她也没有缠着爸爸多问一句，我的妈妈呢？ 不在一起，不爱，总是有理由的reads();。 陆思暖缓缓蹲下，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旁，“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鲜花？我也不在乎你喜欢什么。” 空无一人的墓园里，除了风声鸟声，就是陆思暖清清淡淡的声音。脱下脚上的细高跟，拂了一下裙摆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那渐变的天色。 “都说知恩图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傻？抛下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来担这个重担子，关键是，你凭什么让我付出这么多？”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跟迷茫，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宣泄口。 声音轻轻回荡在墓园，等说完，陆思暖才发现，天色早已经暗了。不知不觉过去了那么久，挣扎着起身时，差点没力气又跌坐回去。 “我走了。” 她不说下次再来。 陆思暖想，委屈不安跟迷茫，有过一次就够了。 回到名苑已是晚上九点多，即便是饥肠辘辘，也想先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可万万没想到，就这种独立式的小公寓，也会有断电的情况出现。 “啊！” 一室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随着尖叫而来的还有打翻瓶瓶罐罐的声音。 陆思暖头疼地靠着浴室墙壁，喘了喘气后开始摩挲着把衣服先穿上，再扶着墙，一点点挪出去。 才搬来几天，对公寓还不是很熟悉，断电后，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庆幸的是洗澡前把手机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好不容易才摸到。 有了手机里的电筒光，陆思暖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到电源总开关的位置，踮着脚尖看了半天，最终放弃了。 她是学法学的，不是学电力机械工程的。 断电后能做什么？ 刚洗了头发，湿漉漉搭在肩膀上还在滴水，睡觉也不是，赏月也不是，窝在沙发上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电，索性起身走出了公寓。 望着身后一片黑的建筑，陆思暖叹了一口气，拉紧身上的衣服穿着拖鞋朝保卫处走去。 突然停电，总归是要给个说法的吧？ 霍祺东从超市回来，借着车灯光亮，隐约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不自觉放慢车速，等到了陆思暖身边，摇下车窗。 “陆小姐？” “霍市。” 陆思暖后退一步，弯腰看了眼车窗里的霍祺东。 “穿成这样要去哪里？” 霍祺东打量了陆思暖一眼，发现她头发都是湿的，肩上还搭着一条干毛巾，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刚洗完澡出来。 “突然停电了，我想去保卫室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等我一下，我把车停好后跟你一起去。” 说完，也不等陆思暖答应，车就开走了。 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车灯，陆思暖哭笑不得，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路边，等了有一会，干脆蹲下来，双手环抱着膝盖。 017你可以叫我霍祺东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比起一言不发站在路边等，她喜欢这样蹲下来，手指不时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头。 霍祺东从黑暗处走来，踩着路灯的光，很快就看见了陆思暖，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她就像个小孩子，而不是那个在警局里面对重案平静分析，脱口沉稳理智的女人。 “起来吧。” 入目是一双锃亮的手工定制皮鞋，抬眸，是伸过来递给她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 陆思暖眯着眼，并没有及时把手搭上去。 霍祺东也不着急，就这样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睫毛在脸颊打上一层小扇子般的阴影，每动一下，似乎都在他心头扫了一把。 “谢谢。” 陆思暖最终还是借着霍祺东的手站起身来，只是与她冰凉的手指相比，他的掌心，莫名温暖，即便是碰了一下就抽离开，也仿佛把温度给带走了reads();。 “这片区，很经常断电吗？” “不会。” 听霍祺东这么说，陆思暖抬起头来，“难道因为你住的是星海湾？” 毕竟，富豪区跟平民区还是有些区别的。 一双眼看着陆思暖，好一会，弯唇：“你想这么说，也可以。” 到了保卫处，见是霍祺东，正吃着外卖的安保慌得差点打翻外卖盒，随手抽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嘴。 “霍少，请问有什么事吗？” 名苑跟星海湾的管辖区都是一样的，一条大路，名苑在头，星海湾在尾。 霍祺东指了指身旁的陆思暖，“这位是名苑的陆小姐，公寓忽然停电了，什么问题是不是该派人去看看？” “陆小姐您好。” 安保很有礼貌地打招呼，“不知您是不是没有在物业管理那儿留下联系方式？这一次停电是因为附近电缆整顿，接下来几晚，名苑这一片都会停电。” “几晚？” 陆思暖怔住了，“那为什么星海湾不会停电？” “这个。” 安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仿佛陆思暖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一样。 “陆小姐，星海湾可是江城最贵的地皮之一。” 言下之意，像这样的地方，怎么敢出现断水断电的问题。 “你把联系方式留下来吧，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匆忙了。” 听霍祺东这么说，陆思暖点了点头，留完联系方式离开的时候，安保还连连道歉。 “哎，早知道断电，我就去酒店住了，结果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睡衣跟睡裤，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毛巾，如今早被头发给打湿了。 “这个时间点，再这个样子去酒店，恐怕不方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那里住一晚？” 霍祺东眉目疏朗，声音似清泉流过：“我那儿还住着从小带着我的阿姨，所以，不会是孤男寡女。” 猜透了陆思暖的心思，索性直接挑明来。 阵风吹得后脑勺发冷，额角也跳得厉害，犹豫了许久，陆思暖最终点头。她想的是，起码先借个吹风筒吹吹头发…… 霍祺东陪陆思暖回名苑。 站在卧室化妆台前整理化妆包的时候，陆思暖还在想，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唐突跟随便？ 霍祺东倚着门，一边看她，一边帮忙举着开着手电筒的手机。 “霍市，我跟你借一下吹风筒就可以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吹干头发就这样睡。” 眼神越过陆思暖，落在她身后收拾了半天还没捡好的化妆包，弯了弯唇角：“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似乎不用这么见外。还有，在外我不喜欢别人叫我霍市reads();。” 顿了顿，一双眼睛沉静如潭，“你可以叫我霍祺东。” 陆思暖捏紧了手中的眉笔，在这样的气氛下，她忽然觉得这三个字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喉咙令她无法呼吸。 “我……” “走吧，时间不早了。” 不得已，陆思暖还是跟在身后去了星海湾。 当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面容慈善的老妇人，“少爷。” “嗯，卿姨，这位是陆思暖，陆小姐，住在名苑的。” 霍祺东让开身，陆思暖连忙打招呼：“阿姨好，这么晚真是打扰了。” 卿姨愣了一下，复而热情相应：“陆小姐您好，先进屋吧。” 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任何质问，显然也是极有规矩跟教养的，这不免让她悬着的心轻轻放下。 陆思暖换好拖鞋进屋，霍祺东引着她到一楼的浴室，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装崭新的吹风筒。 “这是客房备的，没人住过，所以还没用。” “谢谢。” “嗯，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卿姨说，她也住在一楼。” 霍祺东扯了扯领带，挽紧手臂上的西装：“我先上楼了，还有个视频会议。” “好。” 看着霍祺东离开，陆思暖这才开始吹头发，卿姨很仔细地给她冲了杯温牛奶，在她走出浴室的时候递给她。 “陆小姐，喝杯牛奶暖暖身吧，我见你进来的时候脸都冻红了，虽说这个季节还在穿薄款的衣服，但晚风还是有些凉的。” “谢谢卿姨。” 陆思暖双手接过，抿了一口，不甜不腻，味道刚刚好。 “这间是客房，虽说从没人来住过，但往常我还是会顺手打扫一番，陆小姐不要担心。” “好。” 在卿姨的指引下，陆思暖进入房间，放下手中的东西后，礼貌道晚安，直到房门关上，她这才开始打量环境。 不愧是星海湾，就连一间小小的客房，都远比她名苑的卧室要大，装潢看上去也没有半点敷衍。 陆思暖将洗好的毛巾搭在椅子上，揉了揉困乏的额角，掀开被子爬上床。 兴许是环境太过陌生，床也有些大，翻来覆去没有安全感，闭上眼睛数了几百只绵羊仍旧睡不着。陆思暖索性坐起身，卷着被子端坐在床上，目光落在床外那个小阳台，想起许久未跟闺蜜姜唯联系，拿起手机光着脚跑到阳台去。 “睡懒觉呢？” “天啊，我还以为你失去联系，要报警呢。” 姜唯夸张地喊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跌跌撞撞下床的声音，陆思暖抱着手机笑：“你慢点，我又不会挂电话。” “白炎凉，你真的回国了？” “嗯。” 019我是霍先生临时请来的钟点工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嗯。” “不打算回来了？” “暂时。”陆思暖想了想，“你不是也快回来了吗？” “还早着呢，我昨天刚算了时间，还有35天。” 陆思暖抚着额头，“你真是每天都在倒计时啊，35天不长了，一眨眼就过了。” “最近好忙的，我现在一天只睡四小时都算多的了。” 姜唯带着手机去浴室洗漱，说话变得很含糊，陆思暖靠在栏杆听了半天都没能听清楚。 “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霍祺东结束视频会议走到阳台抽烟时，就听到了这一声，他眯着眼走到阳台边缘，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另一头靠着栏杆的陆思暖。 见她打电话，不时还笑出声，忍不住猜想着另一头跟她一起分享快乐的人是谁。 “对了对了，白炎凉，回江城后有什么艳遇吗？” 一提起男人的话题，姜唯整个人都精神了，刷着牙的动作不自觉加快，双眼发亮，“还是国内帅哥多对吧？这边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心就只想睡你。” 陆思暖苦笑不得，托着头，“那你怎么就知道，这边的男人不是想要睡你呢？” “那不简单，初次见面的时候，他看你胸了吗？欣赏你的细长腿了吗？没有的话，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好男人。” 面对姜唯的分析，不知怎么，陆思暖脑海里居然第一时间冒出霍祺东的身影，吓了她一跳，连忙揪着头发闭上眼睛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凉凉，听没听我说话呢？” “听着呢，说大胸，说细长腿。” 陆思暖慢吞吞说完这几个字后，不经意抬起头，正好对上楼上抽烟的霍祺东，他位于高处，又没有开灯，唯有那指尖的火光，隐约映着他的薄唇reads();。 大胸…… 细长腿…… 她刚才，好像说得有些大声了！ 陆思暖慌忙起身，拿着手机往屋里跑，惊慌失措的模样落入霍祺东眼里，不自觉上扬了唇角。 “姜唯！都怪你！” 远在美国的姜大小姐，正画着妆，平白无故就遭受到了控诉，愣了一下，还没反驳呢，语音通话就被挂断了。 陆思暖将手机丢在床上后，捧着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拼命想要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可脑海里乱得一团浆糊。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却把她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谁？” “是我。” 霍祺东专有的低沉嗓音。 陆思暖捂着脸，犹豫了半晌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 “睡不着？” 刚抽完烟的缘故，霍祺东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味，陆思暖皱了皱鼻子，这似乎比她常抽烟要好闻很多。 这么想着，就不自觉问出了口：“有烟吗？给我一根。” 霍祺东低着头看陆思暖的眼睛，明亮又清澈，过了会，收回视线，淡淡道：“女孩子，别抽烟的好。” “好跟不好，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不是很喜欢。” “……” 陆思暖轻舔一下下唇，不自觉别开眼，总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低沉的尾音能混乱她的心很久。 “明天再给你，今天很晚了，早些休息。” 说完，霍祺东站直身，就在他转身打算走的时候，陆思暖开口拦住他―― “霍……霍祺东。” “嗯？” 脸颊有些红，双眼却依然明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一面之缘？” “想起来了？” 霍祺东淡然地勾了勾嘴角。 原来真的见过。 “是……在A大？” A大？ 霍祺东收回眼底的光，皱着眉头。 他以为她会记起，在医院里他们的那个擦肩而过。 但显然，记住的人只有他。 霍祺东望着她，嘴角几不可见地动了动，低声说，“我没去过A大。” “那是在……” “我困了reads();。” 霍祺东打断陆思暖未说完的话，一向柔和友好的态度瞬间变得有些冰冷，“陆小姐早点休息。” 男人，变脸真快啊…… 陆思暖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身影，抬手轻轻合上房门，那如果不是在A大的话，妹妹是什么时候见过霍祺东的？ 第二天一早，陆思暖是被谈话声给吵醒的，睡得迟，再加上昨晚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在没有闹铃的情况下，不小心睡过头。 起床时迷蒙着眼，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才回想起这是霍祺东的房子，慌乱起身，整理好床铺冲到浴室洗漱。 整理好衣着后，这才发现原本听到的谈话声，并不是在做梦，贴着门板又听了半晌。陆思暖咬着唇，低头打量自己这身衣着…… 能走出去吗？ 好像不能。 可是，不出去怎么回家？ 还要去上班的啊…… 就这样，在房间里挣扎了半天，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又没电，陆思暖头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等到外面的谈话声停下的时候，陆思暖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她把原本披散的头发扎起来，弄得乱糟糟的，又对着镜子擦去口红。 自己觉得朴素了不少后，用毛巾包住小包，推开门走出去。 沙发上，霍老太太正在跟霍祺东说话，一边品着茶，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就看到一个人猫着身。 “阿卿？” “……” 陆思暖虎躯一震，当即僵住，既不敢往前走，也不敢直起身。 看她那个姿势，霍祺东低低笑出声，也不打算出面替她解围，反倒是霍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 “不是阿卿吗？” “奶奶，卿姨一早去市场了，还没回。” “那是谁啊？过来一下。” 老太太招了招手，自己又走了过去。 躲不开的陆思暖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都还没抬头，就先弯腰打招呼：“老夫人好！” “嗯。你是？” “奶奶，她是……” “我是霍先生临时请来的钟点工。” “……” “……” 陆思暖直接打断霍祺东的话，就这样喊完，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倒是后脑勺嗡嗡作响。 不仅是他，就连霍祺东也怔住了。 临时的钟点工？ 亏她想得出来，以为老太太是好糊弄的啊，就这一身普通的衣服，外露的名牌标签，老太太会看不出来？ “抬起头来我看看？” 020从不主动带女人去吃饭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陆思暖抿着唇，慢慢抬起头来。 清丽的容颜让老太太为之一亮，与以往见过的太多胭脂俗粉不同，即便是脸上没有半点妆容，但难掩那出众的五官。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问名字？ 陆思暖连连摆手：“老夫人，我只是临时钟点工，刚才打扫屋子费了点时间没有出来打招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弯腰点头，抱着自己的包包就往门口跑去reads();。 “诶……” “奶奶。”霍祺东拦住老太太的手，“我出去看看。” “好。” 越着急，就越手忙脚乱，半天都穿不好鞋子，甚至差点被绊倒，若不是霍祺东眼疾手快将她扶住的话。 “慢慢来。” 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陆思暖涨红了脸，加快穿鞋的动作，站起身的时候，瞪了霍祺东一眼，这才推门匆匆跑出去。 “东子，那小姑娘是谁啊？你可别跟奶奶说，真是你请的钟点工。” 站在玄关处的霍祺东，抬指摸了摸鼻梁，忍着笑转身，“您看她像是钟点工？” “这可是人家小姑娘自己说的。” 霍老太太挑眉。 “奶奶，我在追求她，或者准确来说，我想追她。” 陆思暖跑回名苑，关上门，抚着胸口直喘气，自从毕业后，她可从没这么拼命地跑过一千米，如今脚软得厉害，扶着墙壁瘫坐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得这么快…… 这一天，陆思暖总是心不在焉，不时都会回想起在星海湾遇见老太太的情形，她有一万个担心跟犹豫，但，又无法求证。 更不知道，霍祺东要追求陆思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院。 “听说你在追求人家陆小姐？” 一球未进，沈自沉立起球杆，用巧粉擦了擦头，“看不出来，你真喜欢这种类型的。” “三哥可能是太久没谈恋爱了，一时感兴趣。” 乔青言就靠在台球桌旁，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机，说起来，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是很意外。 但转念一想，就他们这帮公子哥，结婚之前，谈几段恋爱玩玩都不算事儿，就连陈染，之前不也走过弯路，追过小网红。 霍祺东拿着球杆，从台球桌这边，走到另一边，弯腰瞄准，用力一击，球滴溜溜滚进洞里。 “我不是一时。” 乔青言哦了一声，清醒过来时，猛地抬起头来。 有着同样动作的，是隔壁桌的褚修北，他可是除了陈染以外，唯一见过陆思暖本人的了。 “可以啊。” 陈染坏笑地点了点桌面，“上次我就觉得你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了，要不然怎么会带她去我那儿吃饭。” “吃海底捞？” “嗯。” 乔青言瞪大了眼，猛地捅了褚修北一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哥好像从不主动带女人去吃饭的对不对？” “说得好像我没带你去吃过一样。” 霍祺东幽幽开口说了句。 “不，准确来说，你没有单独带别的女人去吃过reads();！” “什么时候带出来瞧瞧？”沈自沉意味深长地说，“这可是小三嫂呢。” 霍祺东目光不悦地扫了沈自沉两眼，“他们闹，你也要跟着？”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他们怎么会是在闹呢？” 沈自沉指了指褚修北，“你敢说，你不是在关心老三的终身大事？这霍奶奶已经把未来孙媳妇的底都给摸仔细了，逢人就提，怎么，到了你这里你想赖账？” “没确定的事情，传开了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难得见霍祺东这么严肃，即便是发小们总在调笑，他也照旧是绷着一张脸打桌球。褚修北用眼神示意了陈璟一下，后者走到沈自沉身旁，伸手将他脖子一揽。 “我们不闹，就等着他把人带过来就行了，再说了，阿染不是认识吗？你要是真感兴趣，哪天过去警局，不就能看到了。” “这霍少要拿下一个女人，需要很长时间？” 沈自沉小声笑，“晾着吧，多走动几天，自己就会追上来的。” “……说什么呢？”霍祺东眼里满是警告。 事实上，有些事，总是这么凑巧，打台球的时候说要见要见，结果，离开了台球室，就真的见到了。 陆思暖刚下班，警局里档案室的一个小姑娘拉着她一起吃晚饭，走到马路边的时候，恰好遇见红灯，正想走，就在这时，小姑娘拽着她的手直喊：“霍市！霍市！” 不过是无意一瞥，竟然真的看见了霍祺东，那日在星海湾的场景顿时又涌上脑海，陆思暖下意识皱了皱眉。 如同心有灵犀那般，霍祺东回过头来，眼神撞上的那一刹那，陆思暖下意识后退几步，低下头去，视野被小姑娘挡住，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被看见。 事实上。 霍祺东看到了。 看见她的那一刹那，本是沉沉眸光里带着一丝微亮，可就在她躲过的那瞬间，微亮沉下。把手肘搭在车窗位置，指尖揉了揉眉骨，一系列动作下来，气质浑然天成。 该拿你怎么办？ “干什么呢，绿灯了。” 沈自沉推了霍祺东一把，他这才发动引擎，而另一边的陆思暖，也错过了时间，停留在马路另一头，直到霍祺东的车消失在车流中，这才重新抬起头。 这一段时间没有碰到面，霍祺东终于找到了这个为什么，他原本以为是两个人的上班时间不同，可后来，他每次开车经过名苑，都没有看到陆思暖。 那公寓，就像是没有人住一样，没有半点烟火气。 兴许是那天，他带着陆思暖去保卫处的缘故，说好的要好几天才能处理完的电缆问题，硬是赶在一天内处理完。 没有停电，他们之间似乎就失去了交集。 陆思暖下班回来，就看见停在名苑门口的车，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霍祺东。同一时间，透过后视镜，霍祺东也看见了从远处慢慢走过来的陆思暖。 指骨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尔后松开，推门下车。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021你怎么确定，你没给我带来麻烦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他说过，不许她喊他霍市，可霍祺东这三个字到了唇边却又怎么都觉得有些暧昧，索性省去称呼。 “找你。” 霍祺东穿着黑色的休闲裤，大腿笔直修长，就这么双手抄在裤袋中，白色的衬衫，金色暗纹reads();。 袖扣在阳光的折射下，散着奢华的光。 这还是霍祺东第一次来陆思暖的公寓，进门处有块柔软的地毯，穿着袜子踩在上面很是舒服。 “我这里只有白开水。” 陆思暖从厨房里出来，手上就多了一个杯子。 “谢谢。” 陆思暖坐在沙发另一边，光脚踩在地毯上轻轻踢弄。 互相都不说话的时候，气氛总是变得很奇怪，她似乎不用抬头，都能注意到霍祺东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会做饭吗？” “嗯？” 陆思暖抬起头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霍祺东。 “这个时间点，准备吃晚饭了。” “……”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霍祺东将手中的水杯放下，起身大步走向厨房，霍祺东一只手抄在裤袋中，另一只手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里面摆放整齐的食材，思考了几秒钟，取出几盒丢在旁边的料理台上。 陆思暖穿上拖鞋追了过去，刚想开口的时候，霍祺东就抢先一步：“水笋虾米，红烧排骨，酱牛肉，冬瓜螃蟹汤，一个小时后叫我。” 错身而过的时候，陆思暖被轻轻撞了一下，整个人靠在门框上，难以置信地看着霍祺东就这么走到客厅坐下，长腿交叠，拿起遥控开始慵懒地看起电视剧。 他方才的行为，是在点菜吗！ 但这里，是她的家不是吗？ “霍祺东……” “嗯？” 见他一脸自然，陆思暖忽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算了，就当是请了客人来家里吃饭吧。闷闷不乐了几分钟后，还是认命地走进厨房，随手摘下挂在墙边的围裙，然后将食材摊开来看了有好一会。 她的厨艺并不算好，偏偏霍祺东像是在酒店点餐一样点了那么高难度的菜色，什么酱牛肉…… 她自己都没吃过！ 把螃蟹都洗了，掰开壳来，清掉那些腮跟不干净的东西，拿着刷子洗了好多遍才放在一边，处理完几只小螃蟹后，剪成几块丢在锅里，放入清水就这样开始煮。 虽然一开始陆思暖的心情算不上好，但她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论做什么事情，一旦投入了，就不允许分神，所以这时候，她也非常认真地做料理，以至于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霍祺东依靠在门框处，看着陆思暖忙碌的身影，虽是冷着脸，但眼里却藏着不少的情绪。 她的动作虽不算娴熟，但却做得很认真，即便是自己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也没有任何甩脸色。 陆思暖的性格好，这判定陈染倒是没有说假。 所有菜色都做完后，陆思暖松了一口气，摘下围裙，洗干净手后走到客厅：“吃饭了。” 霍祺东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看了陆思暖一眼，嘴边琢磨着吃饭了这三个字reads();。 “好。” 一字，余音沉沉。 陆思暖红着耳根转身走进餐厅，霍祺东随后跟上，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主动拿起饭勺盛饭。 陆思暖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实话说，做晚餐的时候她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夹一筷子水笋炒虾米放入口中，嗯，味道真的很鲜，庆幸自己厨艺还算拿得出手，下意识把目光投向霍祺东。 薄唇微抿，剑眉微蹙。 陆思暖心下凉了一半，这怎么都不能是尝到美味的表情啊！相反，是有多么委屈他吃了自己做的饭…… 把筷子放下后，霍祺东又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仍旧是皱着眉，陆思暖看不下去了，嘟着嘴问道：“有那么难吃吗？” 霍祺东撇开目光，修长的手指随意抽过一张面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唇角后整个人往后靠着椅背，姿势慵懒。 “比米其林大厨，逊色很多。” 米，其，林，大厨！ 陆思暖觉得自己的教养是真的太好了，如若不然，她这个时候都想笑着一碗汤泼过去了！谁动不动连一顿家常菜都要拿去跟米其林大厨的菜色作比较。 “是是是，很逊色，您别吃，放着让我来解决。” 就这样，陆思暖伸手夺过霍祺东的饭碗放在一边，然后把所有的菜都移到自己面前来，像是故意要做给某人看一样，吃得相当努力，都不注意外表了。 霍祺东沉默了有一会，薄唇挤出两个字――幼稚，然后看都不多看陆思暖一眼，站起身走到冰箱，取出一份牛排，围上围裙走到料理台。煎锅洗干净后放在燃气灶上，开了火，呲呲呲的声音，把油均匀地倒上后，等了几秒钟才将牛排放入。 陆思暖咬着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个画面，所以，她一个多小时忙碌做出来的三菜一汤，他看不上眼还得自己亲自下厨再做一份煎牛排？ 所谓的欲哭无泪，大抵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而且，这是她的公寓啊，冰箱里存着计划这几天吃的食材，都被用光了吧？就这样，一边看着霍祺东做饭，一边味同嚼蜡地吃完眼前自己这好不容易做完的晚餐。 “尝一尝？” 霍祺东左手拿叉，右手拿刀，优雅地切着牛排，放一口进嘴里，嚼了嚼吞下后才抬眼看向陆思暖。 “我吃饱了。” 这赌气的模样，落入霍祺东眼里，化为嘴角一抹淡笑。 “那天，在我家的那位，是我的奶奶，霍家老太太。” 陆思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霍祺东，“看出来了，所以我才假装自己是钟点工，不然，一定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你怎么确定，你没给我带来麻烦？” 霍祺东语调淡然却藏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陆思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不是都委屈自己成为钟点工了吗？怎么就还带来麻烦了，再说了，当初可是霍祺东非拉着她去星海湾。 现在就过河拆桥了？ 021让我要对你负责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有一股冲动是想要绕到另一边拎起霍祺东的领子问他一句到底想怎样。 可又没有勇气，他一米九的个子，听说还有六块腹肌，如果反击的话，指不定就会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想了想，陆思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来：“霍市，我当时也很慌乱，我自以为溜得很快，应该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困扰。若真的给你惹来麻烦，我可以亲自去跟霍老太太解释的。” 霍祺东彻底放下手中的刀叉，跟瓷碟触碰的时候发出清脆入骨的声响reads();。 “解释恐怕已经太晚了。” “……” 陆思暖不明所以。 “我奶奶对外已经宣布我有了对象，而那个人就是你。而她也断定了我们之间一定有过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屋，让我要对你负责。” 负责？！ 陆思暖惊慌地站起身，连连摆手：“情况不是这样的，我能解释的啊，怎么就是孤男寡女呢？不是还有卿姨的吗？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啊，你要负责什么。我真的可以去跟老太太说清楚的。” 着急起来，说话就跟机关枪扫射一样，负责这两个字对于陆思暖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我奶奶身体并不是很好。” “所以？” 陆思暖挑眉，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话肯定又狗血又震撼…… “你，搬过去跟我住一段时间。” “……开玩笑呢吧。” “认真的。”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大半夜，陆思暖真想出门跑两圈，好好清醒清醒，面对眼前这个表情从一而终都很坚定的男人，她甚至想，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她是真的连说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霍祺东，我觉得不论是以你的身份，还是以我的身份，都不应该做出这么不成熟的决定。既然老太太有所误会，那么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同居？你不会是想让我配合你演一出戏？” 陆思暖越想越觉得生气，“我们的关系，也就是几次照面，连朋友都算不上。” 连朋友都算不上？ 霍祺东皱眉，有些不悦：“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陆思暖倔起来，有时候连姜唯都受不了，怎么说都不听的那种臭脾气。似乎没料到陆思暖会这么生气，霍祺东有些意外。 就在这时，客厅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僵硬的气氛。 陆思暖跑过去接电话，“喂。” “陆思暖，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另一头传来陈染有些急且严肃的嗓音，霍祺东也听见了，蹙着眉走过来。 “我在家。” “现在马上过来明珠，有重要案件。” “好。” 挂断电话，陆思暖直接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跑，霍祺东拽住她的手，“太晚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不……” 拒绝的字眼都到了嘴边，可对上霍祺东那双深眸，不知怎的，陆思暖忽然觉得需要一股力量，能够震住慌乱的心神。 就这样，被他带着离开了名苑。 022跑到这里来秀恩爱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酒店命案，伤者身中数刀，霍祺东跟陆思暖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了不少特警，因为死者是市委书记的亲戚，所以案子列为了重要案件。 “三哥，你怎么也过来了？” 陈染看着这两个人同时出现，目光有些深意。 “正好碰见陆小姐，就顺路带她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霍祺东一到，不少高层就围了过来，陆思暖安静地站在身后，倒像是一个助手。 特警队长把酒店的情况简单地跟霍祺东说了一遍之后，领着霍祺东去到了案发点，这是陆思暖第一次接触现场。 当看到那一片血迹的时候，陆思暖眼前一片眩晕，眨了眨眼睛都觉得难受，她跟白景初一样晕血reads();。 霍祺东正沉思着，忽然感觉到有人攥住了自己的衣服，微微侧头，就看见陆思暖一脸苍白，身形微晃，下一步就靠在自己身上。 “陆思暖，陆思暖……” 霍祺东伸手抱住她，低声喊了几遍她的名字，旁边的特警看到这一幕，迟疑地问道：“这小姑娘，该不会是晕血吧。” 现场的确有些恐怖，特别是那一滩滩血迹，就算是见惯了不少凶杀现场的特警们都有些脊背发凉，跟何况是这个小姑娘。 浅色针织衫跟黑色直筒裤，外加一双帆布鞋，怎么看，都像是涉世未深。 霍祺东低咒了一声，俯身将陆思暖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往外走的时候，恰好就碰见了见完目击者赶过来的陈染。 “怎么回事？” “她晕血。” 话音刚落，身形就已经越过往前走去。 晕血？ 陈染愣了，他怎么没听说过陆思暖有这个毛病。 只是还来不及多问一两句，疾风般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陈染无奈地摇头，这两个人，是换地方来秀恩爱了？ 陆思暖醒来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豪华的水晶吊灯，眨了眨眼睛确定不是梦境之后，挣扎着坐起身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是酒店的房间，可她怎么会在房间里睡觉。 “嘶……” 额角一阵抽痛。 她记得自己跟着霍祺东去现场，然后，后面发生什么就全然没有记忆了。 “有晕血的毛病，你怎么说服你自己来学犯罪心理学的。” 旁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陆思暖一回头就撞入了那双深黑的眼睛，眸光锐利得令人心头一凛，下意识掀开被子慌慌张张下床。 “对不起……” 陆思暖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晕血这种生来就有的毛病，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啊，陆思暖咬着唇，一时间都不敢抬起头来看霍祺东。 敲门的声音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气氛，霍祺东走去开门，是陈染。 陆思暖听不太清楚两个人之间是在说什么，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还有头发，把床铺整理好，穿上鞋子后就往门口走去。 “作案手段有些恶劣，暂时交由法医那边去处理，等有结果我再告诉你。” 越过霍祺东的肩膀，陈染看见了陆思暖，“醒了？好多了吗？你可把我三哥给急坏了。” 陆思暖有些尴尬地颔首：“是我给大家拖后腿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霍祺东在听见陆思暖这句话之后，瞥了她一眼，大家？ “你晕血？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啊。” 从刚才陈染就觉得很疑惑了，以前陆思暖也跟他来过犯罪现场，除了喜欢在破案的时候把自己自我代入，吓到周围人以外，似乎没有什么怪毛病。 可现在，她居然还会晕血？ “我……”陆思暖脸色发白，抿着唇，“出事之后，身体上有诸多不适应的地方reads();。” “哦……” 陈染低头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好像也有些道理。 总有那么些人，在经历了一些事故后，留有后遗症。 “外面不是很忙吗？” “不忙啊。” 陈染想都没想就回答了，结果后脑勺一阵凉，感觉到气氛微妙，他这才精神起来，指着外面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个证人在等着我，我先过去了。” “我跟你一起。” 陆思暖喊了一声，刚想走，就被霍祺东一把拽住。 而陈染，早就跑掉了。 门关上的时候，霍祺东一只手抄着裤袋，另一只手将陆思暖抵在了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凛冽：“真的是后来才有晕血这个毛病的？知不知道刚才的情况会有多危险？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学这个专业。” 语气冷得有些咄咄逼人，陆思暖脊背紧贴着墙壁，足足比霍祺东矮了一个头，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了有血晕症的人不能够学犯罪心理学啊，相原琴子不也是晕血，可她还当了护士呢，所以不能够一杆子打翻一船上的人。再说了，今天是个意外。” 陆思暖举例子的时候，霍祺东眯了眯眼眸。 什么相原琴子…… “你的保证，我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霍祺东把手收了回来，往屋里走去，从椅子上拿过外套搭在胳膊上，“我不希望有下次，我怕保护不好你。” 说完这句话，霍祺东转身离开。 留下陆思暖一个人怔在原地。 心口像是有羽毛轻轻扫过一样，微妙的感觉，难以言喻。 等陆思暖出去的时候，围观的群众早就散开了，霍祺东留下口令，不让她接近现场，二胖抱着记录屁颠屁颠跑过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坏笑。 “思暖，你跟霍市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思暖抚着额头，瞪了二胖一眼，瞥到他手上的资料，一把夺过来，“不是应该先关心我有没有事的吗？这是记录？拿来我看看。” 二胖把记录递给陆思暖后，兴奋地跟她描述起当时的画面：“霍市抱着你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就像一阵风刮过一样，脸色黑沉。后来我们打算进去看你，又被他给拦住了，不得已，我们就在窗边看了一下。” 陆思暖心咯噔一下，只听二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霍市就握着你的手，一直没放开。就这样，你还说你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对你的在意，谁都看得出来呢。” 陆思暖不紧不慢翻看资料的手因为二胖的话而顿住，眸光闪了闪，声音微沉：“是吗……” 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伸手捏了捏眉骨。 她只知道，又欠了一个人情。 023做我女朋友，真的那种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酒店的案子告一段落后，陈染让二胖开车先送陆思暖回去，一想到家里的冰箱早在昨夜就被掏空，陆思暖打算先去一趟超市。 买食材的时候她想，不然，就给霍祺东也买一些？做一顿饭当作是答谢？ 但一想起昨晚他吃饭时那一脸嫌弃的表情，陆思暖又开始怀疑起她从前引以为傲的下厨水准，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霍祺东回星海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陆思暖提着一个袋子，看上去还有些重，不时换手提着，在门口走来走去。 听到刹车声，陆思暖回过头，就看见霍祺东把车停在了她面前，摇下车窗：“不回家好好休息，过来干什么？” 语气比之前冷漠许多，这让陆思暖有些不自如，紧了紧手中的购物袋。 “我去了趟超市……给你买了点东西……” 目光落在露出袋子的大葱上，霍祺东嘴角抽搐，他是很想提醒陆思暖，家里有卿姨在，关于这些，卿姨都会做主买好reads();。 但他没说，只是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好后走了过来，单手抄着裤袋。 “食材？” “嗯。”陆思暖歉意地笑了笑，“昨天给你添了麻烦，今天去超市就顺便买了一些过来，但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 “所以，以你喜欢的标准买的？” 霍祺东淡淡瞥了一眼，见陆思暖低下头就知道，他猜得*不离十了。 “过来。” “嗯？” “8900.” “嗯？” 陆思暖还没能明白，就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霍祺东回过头来看她：“大门密码，以后不要在门口等，直接进来。” 陆思暖呆怔在原地，怎么就告诉她大门密码了…… 她，最多也只是邻居身份啊……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等了半天，身后都没动静，霍祺东喊了一声，陆思暖这才亦步亦趋跟上。 “卿姨呢？” 打量了屋子一圈，都没看见卿姨的身影，不像刚来那时候，是卿姨给开的门。 “今天周六，她回家了。” 霍祺东脱下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一边解着衬衫袖扣，一边往楼上走，“我去洗澡，你自己先坐一会。” “哦好。” 从昨天到现在，霍祺东一夜未归，在现场待了那么久，总觉得满身带着一股腥气，不洗澡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等到楼上门嘭得一声关上，陆思暖努了努嘴，提着袋子往厨房走去，当她打开冰箱门时，完全惊呆了。 她是真的傻啊…… 望着摆放整齐且满满当当的新鲜食材，陆思暖抱着自己的塑料袋瘫坐在地板上欲哭无泪。她是脑子被门挤了才想到帮忙买菜的吧？还在超市里一本正经挑着，都忘了霍祺东这里有卿姨给他包办一切…… “怎么了？” 霍祺东下楼来，就看到陆思暖坐在地板上，身旁还放着她带过来的食材。 “你肯定也觉得我很笨吧？” 霍祺东不明所以地看她，“什么？” “我忘了卿姨肯定会帮你把生活安排得妥妥贴贴，结果，我想到答谢你的唯一办法，竟然是去超市买菜，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陆思暖说得有气无力，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坐在这里没起来。霍祺东走近，在她身旁蹲下，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所以，你是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能报答我的办法？” “嗯reads();。” 霍祺东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思暖，这么近距离看她时，眼角眉梢，鼻尖唇瓣，每一缕线条都跟他梦里，记忆里的完美重合在一起。 “做我女朋友。” 低沉的嗓音从耳畔传来，一阵酥麻从脊梁骨蔓延到全身，陆思暖冷不丁往旁边缩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说了……不演戏。” “我也没说演戏。”霍祺东笑，“做我女朋友，真的那种。” 陆思暖一下子红了脸，还没开口说话，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先去开门。” “嗯。” 陆思暖手撑着地板站起来，抚了抚裙摆，又将塑料袋里的食材拿到料理台上，整理完这一些，她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对她一脸浅笑盈盈的霍老太太。 而一旁，是双手抱臂，看上去就是不打算帮忙解释什么，纯粹要看热闹的霍祺东。 陆思暖知道，这一次，她逃不掉了。 “小姑娘，还要说你是东子请来的钟点工吗？” 客厅沙发上，陆思暖端坐在霍祺东身旁，双手就放在膝盖上，挺直了腰板。后来才听霍祺东说，那种姿势，他只有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才看见过…… “我听东子说，你是小六他们组的犯罪心理专家？” 小六？ 陆思暖不明所以地看向霍祺东，后者动了动唇，无声提醒――陈染。 “啊，是的……” “我叫你暖暖好吧？陆小姐就太见外了。” 老太太看陆思暖，是越看越喜欢，接下来的时间里，更是一口一个暖暖喊得特别亲热，连霍祺东，都摸着鼻尖有些招架不住。 他发誓，绝对没有跟老太太通气，可能真的是有缘，不然怎么这么巧就总是碰见。 “我刚才看你在厨房整理蔬菜，你会下厨？” “厨艺不精。” 老太太一听这话不同意了，“现在会下厨的女孩子可不多了，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谦虚，蔬菜选得也不错，怎么会是不精呢。” 陆思暖扯着唇角干笑，她也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就那么偏爱她，可转眼看向霍祺东，那日，他百般嫌弃的模样，的确就是对她厨艺最好的评断啊。 见陆思暖看向霍祺东，老太太眼睛都亮了。 “怎么，东子你尝过暖暖做的饭了？” “嗯。” 霍祺东笑了笑，“挺好吃的，但比我做的就差远了。” 老太太不悦地皱眉头，用力重重拍了一下霍祺东的肩膀，“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这心爱之人做什么，不论好与不好，只要用心做，那都是好的。你呀，真要学学如何哄人了。” 霍祺东不慌不忙地看了陆思暖一眼，点头：“我知道了。” 陆思暖红着脸，生硬地别过头去。 024当最爱，来照顾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老太太我饿了，怎么样，有没有荣幸留下来尝尝你们做的饭？还是小两口嫌弃我这个老太婆碍事，我走也是可以的。” 一看霍老太太端起肩膀，陆思暖连忙摆手，“奶奶您说笑呢，我们这去做饭，您看会电视。” 我们这两个字，霍祺东听得很是受用，面部线条也趋渐柔软reads();。 陆思暖起身的时候，拽了他一把。 “奶奶，我跟她一起去。” “好好好。” 见两人一前一后进餐厅，老太太是笑不拢嘴啊，这陆思暖，虽说才第二次见面，但真是越看越喜欢。 厨房。 一进门，陆思暖就把霍祺东直接摁在墙上，手狠狠拍了一下墙壁，疼得她直皱眉：“现在！怎么办！” 霍祺东低头看她，嘴角带着笑，“什么怎么办？” “你奶奶啊，我总不可能真的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 方才，霍老太太是认定了陆思暖就是住在霍祺东这里的，三令五申让他一定不能做对不起陆思暖的事，一想到老太太严肃吩咐的那些话，陆思暖觉得头都大了。 “那……” 霍祺东俯下头凑近，距离只有几厘米，彼此的呼吸都教缠在了一起，“我们就住在一起。” “……” 陆思暖匆忙后退，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霍祺东！” “嗯？” “我们之间不合适，我还是希望你跟你奶奶说清楚。” 霍祺东伸出手来，按住陆思暖的肩膀，微微用力，用疼痛感让她把精神全部集中：“没交往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我没有追过女孩子，也不想花那么长的时间去暧昧。这个界限一旦模糊不清了，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目光落在陆思暖的容颜，他本是不相信那种一见钟情，觉得那是可笑而又荒谬的。 但今天，他站在陆思暖面前，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医院里，跟她擦肩而过的画面，又不得不承认，命运给他爱情安排的出场方式，令他措手不及。 “我会对我的感觉负责，你是吸引我的。” 他毫不掩饰的表白，让陆思暖僵直了身，觉得有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逐渐蔓延到全身，从脖子到耳根，火热的温度烫得她理智全失。 “做我的女朋友。”霍祺东不徐不缓地开口，“我会让你慢慢了解我。” 搭在肩膀上的手，转而握住了她白希温热的脖颈，他笑，“你是心理专家，你应该读得懂你心理的想法。” 温热的触感在指尖蔓延开，霍祺东抬手将陆思暖耳边的散发挽到耳后，“心动，都是不言而喻的。” 陆思暖猛地侧头看向他，目光撞进他那双带笑的深眸，心口被重重碰了一下，她这才敢承认，原来，她早已暴露无遗。 过了许久，霍祺东抬手挠了挠额头，哑声道：“别这么看着我。” “……” “容易心动。” 后来这餐晚饭，还是霍祺东承包了，陆思暖顶多就在旁边打打下手，并没有颠锅握勺的机会。 她是想要起码有一道菜是自己亲手做的，怎么说也算是心意，可霍祺东就是不让她碰，只要她一靠近，他就将她顶开reads();。 霍老太太偷偷走过来“视察”，看见的就是霍祺东跟陆思暖互相推撞的一幕，入了她的眼，变成了小俩口在厨房里的打情骂俏。 “这两个孩子。” 霍老太太摇了摇头，笑呵呵地走回到客厅沙发。 “暖暖啊，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 饭席间，总要找一些话题来聊，老太太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打听陆思暖的身份，是因为她从陆思暖的言谈举止就看出来，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其次，是不想要让人家觉得，霍家高高在上，一开口，就是要门当户对。 本是低头吃饭的陆思暖，听到这个问题，抬眸，抿唇想了许久：“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前段时间刚过世，父亲在美国生活。” 老太太想都没想到陆思暖的身世居然是这样，不经意间说了句，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可怜？ 陆思暖眉头一挑，眼中的疏冷一闪而过。 比起老太太不自觉流露出的反应，霍祺东反倒是内敛许多，先前他就听陈染提起过陆思暖的背景有些复杂，后来自己也调查过一番。 生母病逝，养父酗酒出车祸身亡，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人生活。 “奶奶，吃饭，我们不说这些。” 霍祺东主动开口，试图截断这个话题。 老太太也了然点头，且语重心长地吩咐他，“一定要对暖暖好，生活上也要多照顾，别一忙起来，就忘了女朋友。” 陆思暖很是意外，她以为，在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之后，老太太的态度会有所变化，表面上会做功夫，私底下会尽快授意让霍祺东离她远点。 但，老太太反而这么直接，当着她的面让霍祺东不要负她。 一时间，心底里有一股微妙的情绪涌上来，势头强劲，令她怎么都挡不住。就这样，任由霍祺东牵起她的手，当着老太太的面，许诺永不辜负。 永远。 这个词，是最敲击人心的，哪怕你的心再硬，只要有一条缝隙，它都能钻进去，瓦解心防。 先前纵有再多的顾虑跟扭扭捏捏，此时，指尖被紧扣着不放，抬眸时被吸入那双深眸，陆思暖想，她是不是，是不是可以放任自己一下？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当最爱，来照顾。” 最爱…… 陆思暖红了眼眶。 一个星期后，陆思暖正式搬到了星海湾，契机并不是跟霍老太太有关，也不是霍祺东的软磨硬泡起了效果，而是陈染发现，有人在跟踪陆思暖。 尔后，陆思暖在名苑附近遭袭，也证实了先前霍祺东的猜想，桥头的人，这是要开始对她下手了。 出于保护，霍祺东直接让陆思暖搬过来，连思考跟拒绝的时间都不给她，另一方面，也让陈染加快速度，须有压制，才不会让桥头有可趁之机。 晚上，陆思暖从书房出来，抱着刚刚整理完的笔记，经过健身房，注意到透过门缝折射出来的灯光，再看一眼卧室方向，这个时间点，霍祺东在健身？ 025怎么了老婆，还不走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敲了敲门没人回应，陆思暖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在跑步机上锻炼的霍祺东，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工字背心早已被汗水渗透，紧贴着那麦色肌肤，紧实的肌肉线条展露无遗。 侧面看过去，特别强的视觉效果，不管是那沾了汗水的脸颊还是那绷紧的肌肉线条，都令人移不开目光。像是感觉到了来自某处炙热的目光，霍祺东回过头来，目光对上的时候，陆思暖身子颤了颤。 摁下按键，跑步带速度变慢直到停下来，霍祺东用毛巾随意擦了擦汗水后就丢在一边，朝陆思暖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来时还喘着气：“有事？” 汗水沿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陆思暖觉得自己不会画画真是可惜了，不然一定把他脸廓的黄金分割棱角线条都画下来， “有这么好看？” 迟迟不见陆思暖回答，霍祺东深眸紧凝着她，带着些许笑意，调侃着问道reads();。 后者回过神来，连忙别开眼：“什么啊……” 目光落在她怀里抱紧的笔记本，霍祺东伸手点了点，“刚做的分析？” “嗯。” “给我看看。” 霍祺东招了招手，径直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一杯水仰头喝起来，动作一点斯文都谈不上，却霸气得不得了。 陆思暖跟上去，在他身旁坐下：“我想问你打听一个人。” 一杯水喝光，玻璃杯子放在茶几上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薄唇上还沾有水珠。 “说。” “许晋戈。” “嗯？” 霍祺东侧头看她，挑眉，佯装不悦：“你在我面前，打听别的男人。” “什么啊！？” “什么什么。”霍祺东一把搂住陆思暖的腰，凑近她，身上那浓重的汗味席卷而来，竟然还能带着点淡淡的香气？ 陆思暖出了神，这家伙不会是一边跑步一边喷香水吧。 “我跟你说话，你还出神？可以啊陆思暖，在男朋友面前坦然自若打听别的男人不说，居然还出神。” “胡说什么。” 陆思暖一把推开霍祺东，理了理被弄皱的衣服，郁闷地皱了皱眉头小声道：“吃醋是什么怪毛病……我之所以想问，是因为……” “我饿了。” “欸？” “我们去超市。” 霍祺东站起身来，拍了拍陆思暖的脑袋，“家里的冰箱空了，得填补一下了。” 自从陆思暖搬过来后，霍老太太就让卿姨回老宅帮忙，生怕打扰了这小两口过日子，所以，再也没有人一大早去市场买来新鲜食材把冰箱填得满满当当。 这些，只能是霍祺东跟陆思暖自己来做。 可是—— “都这么晚了，而且，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说的，你自己说要看我的案件分析，怎么就……” 车钥匙丢过来，惯性伸出手去接，看着霍祺东把外套都穿上了，陆思暖鼓起腮帮子，真是个大爷！ 这还是陆思暖第一次跟霍祺东一起来超市，看着他娴熟地往购物车里放各种蔬菜跟肉，跟在后面的陆思暖觉得自己其实也就是个多余的。 “姑娘姑娘，过来瞧一眼吧，这虾特别新鲜的，刚从海里捞上来，野生的reads();！快让你老公过来看一下，买回去蒸一盘蘸醋吃特别美味的。” 被海鲜档口一个阿姨拉住了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阿姨招呼着霍祺东，一口一个“你老公”，让陆思暖觉得特别堂皇，下意识就在那里不停地摆手，嘴巴却突然笨得像被人下了药一样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做不了主啊？我看都是你老公在挑菜，来来来小伙子，你媳妇可真是听你的话，你不过来她都不买。” 见他剑眉一拧，陆思暖就觉得大事不好了，硬着头皮准备解释的时候，却听霍祺东问了一句：“鲜虾一斤多少钱？” 他居然都不跟阿姨解释的！ 人家让他过来买，他就真的买了！ 陆思暖是彻底怔住了，呆呆地看着霍祺东将袖子挽起伸出手去挑选虾，差不多一袋满的时候才停下来，就着水龙头洗了一下手。 “好嘞，一斤四俩，五十八块钱。” 霍祺东结账的时候，陆思暖就站在他身后推着购物车，阿姨笑脸盈盈地看着她：“现在疼媳妇的年轻人不多了，看你们这样子就觉得很幸福，小伙子真不错！” 这个阿姨真的是…… 陆思暖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脸颊火烧火燎的，生怕再这么保持沉默下去指不定霍祺东回去之后又要嘲笑她了，想到这里，她上前一步：“阿姨，其实他……” “谢谢您，这是零钱。” 沉稳的声线打断了陆思暖的话，将袋子放到购物车后，霍祺东扫了陆思暖一眼，单手勾住她的纤腰将她一把带过来：“怎么了老婆，还不走？” 什么老婆！ 陆思暖跺着脚，却连反抗的本事都没有，就被一把拉走了。 “你哪来的臭毛病，逢人就乱说！” “怎么，跟超市里的大妈，你还想要费时间去解释？”霍祺东一边说，一边挑东西，不时把零食放到陆思暖面前晃荡。 听说女孩子都爱吃甜食，他倒是忘了了解，自家这位喜欢吃些什么。 “我不吃！” “不要！” “不喜欢！” 第三次摆弄的时候，陆思暖直接抓住霍祺东的手，瞪着他，“在超市呢，闹什么闹！” 后者勾唇，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近，低头说，“那你就自己告诉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想知道。” 心里头不自觉有块地方塌陷下去，覆盖过去的是一阵暖流。 “沐芸，你看，那不是霍祺东吗？” 闻声，女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头来，就是那个不经意的抬眼，令她面容大变。 他…… “咦，旁边那个女的是谁啊？怎么看起来，跟他关系很亲密的样子。”身旁的朋友还在不停地说，“我还以为霍祺东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呢，这么一看，原来他还会来超市这种地方。” 许沐芸攥紧了购物车的扶手，“欣雅，祺东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026敢觊觎我的祺东哥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被问到的李欣雅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沐芸，“你还不知道？霍祺东现任江城副市长呢，意外吧，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要留在部队，毕竟当初为了军衔，还能跟你姐……” “欣雅。”许沐芸抿紧了唇角，“不要提当年的事。” “好好好，我不提，只是，你怎么连这件事都不知道？你也不是昨天才回国啊？” 李欣雅还以为，只要是跟霍祺东有关的，哪怕是一根头发丝的动静，许沐芸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许沐芸敛眸，将眼底的黯色藏起，她又要怎么说，现如今，许霍两家不两立的对峙，关于霍祺东的消息，只要家里人有心，她根本别想知道。 但…… 偷偷抬眼，那个她梦里日思夜想，惦记了许多年，放在心底藏了许多年的男人，居然在对别的女人笑…… 距离这么近，李欣雅都感觉到了许沐芸身上蔓延开来的戾气，有些担心地伸出手去，试图想要掰开她攥紧的手指―― “沐芸，你别这样。” “欣雅，帮我个忙。” 许沐芸紧咬牙，目光紧凝那个被霍祺东搂在怀里的女人，“我要知道，是什么人，敢觊觎我祺东哥。” 从超市回到别墅后，陆思暖就回房间去休息，霍祺东留下她的案件分析，独自在书房里熬夜看到凌晨四点多才回卧室休息。 不得不说，陆思暖的分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条理，有些甚至是他没想到的细节，她都要进行代入来分析。 第二天早上，陆思暖下楼时霍祺东就已经在书房了，空气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书桌上放着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研磨煮好的。 “你，不会是一晚都在这里吧？” 陆思暖站在门边，抱着门框，也不进去。 “睡了一会。” 霍祺东看着文件，头都没有抬起来就随意指了对面的沙发，“过来吧，有些点，我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就只睡了一会？” 陆思暖不悦地看他，“你白天还要上班，晚上怎么可以熬夜，这种案子又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走过去，一把抓过自己的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不给霍祺东看，“我不管，你不要插手了，什么都别问。” “心疼我？” 霍祺东的声音磁性浑厚，撩动人心弦，不过这时候陆思暖不吃这一套，始终保持高度警惕―― “我是怕你奶奶生气，说好的你要来照顾我，自己先阵亡了怎么行。” 霍祺东笑，站起身来，绕到陆思暖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不清楚，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睡的时间比现在少，每天就是训练，比你想象中的要苦很多，我都挺过来了。像现在这种小熬夜，并不算什么的reads();。” “那是以前。” 陆思暖难得态度如此坚定，她向来不主张这种熬夜一下子就熬到三四点，甚至是一整夜的，对身体太伤了。 “现在不行了。” “好好好。”霍祺东幽沉的眼眸带着清浅的笑意，“我答应你，以后不会熬夜了。你先坐下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带到沙发上坐好后，霍祺东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个定论问陆思暖，“对于这个人，你是怎么判断他情感上面有缺陷的？” 陆思暖转头看他，就这个还有疑问？ “首先从他作案的手段来判断就知道他带有很明显的发泄性质，而且在对熟悉人的采访中可以得到的资料就是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说明他情感孤独。” 霍祺东十分闲适地往后靠着，左手手指时不时轻敲着沙发把手。 “你既然说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那哪里来的熟悉人？” 对上他目光沉静如水，陆思暖顿了顿：“资料上……” “资料是别人给的，万一不属实呢？” 陆思暖涨红了脸，“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霍祺东微阖着眼，嗓音带着笑：“你这随随便便就说对不起的毛病，是要改一改了。对我，你不用这么客套。先继续说，我帮你补充。” 接下了的一个多小时里，陆思暖把报告上所有霍祺东指出来有疑问的点都作了说明，还补充了几点意见，这个过程中，霍祺东偶尔会给出建议，偶尔会很犀利地指出问题所在，总而言之，他并没有浪费半点时间在正事上面。 一个简单的案件下来，背后所作出的各种分析不单单只是几页纸而已，陆思暖觉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不得不说，霍祺东不管是独特的思维还是插入点，都是那么精确独到。 “行了，先这样，去吃早餐，然后我送你去警局。”霍祺东起身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接下来几天，我要去临市出差，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切要小心。” “嗯。” 陆思暖努了努嘴，“说得好像很危险的样子，你放心吧，没事。” “嗯，别让我担心。”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陆思暖都没有见过霍祺东，除了第一晚，霍祺东给她打过电话之外，其余两天，销声匿迹。 太忙的缘故，陆思暖也抽不出时间去主动联系，每每想到霍祺东时，手头上的工作就令她不得不埋头苦干。 早上八点多到的警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星海湾，洗澡的时候都差点睡着，头发都没吹就直接瘫倒在床上睡过去。 知道他受伤的消息，是在第四天，那一天早上，陆思暖刚到警局，就接到二胖的电话，听到消息太过震惊以至于没有注意前面的人，被狠狠撞了一下，手臂擦到了广告牌的边缘，被锋利的棱角割伤了。 但陆思暖顾不上这些小伤，向二胖要了医院的地址后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急得眼睛都红了。 霍祺东所在的医院是私立的，进去的时候还要进行身份登记，且在门口，就被拦下了。即便是陆思暖给了身份证并且报上霍祺东的电话，也无法进去，规格这么严，她似乎也可以理解。 027不要告诉她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毕竟出事的人是霍祺东。 陆思暖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可以有什么证件来证明她的身份就好办了，偏偏她什么都没有。 “那，不然我把身份证压在这里给你可不可以？” 警卫眼睛瞟都没瞟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抱歉。 就这样，陆思暖被堵在了走廊口，接近病房门的机会都没有。无奈之下，她只得后退几步，拿出手机来尝试着给陈染打电话。 “这一次的案件凶险成这样，你真把自己当成有金钟罩铁布衫的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刑警大队队长呢，我说你有必要冲锋陷阵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吗？” 这边医生还在为霍祺东包扎，那边沈自沉靠着墙壁嘴巴喋喋不休，陈染进来的时候也跟着被教训了一顿reads();。 “不是我说，三哥，你多注意点你现在的身份好吗？”陈染头疼不已，这副市长遇袭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那整个江城都要乱套了吧。 幸好沈自沉动作快，先把消息给压下来，不然，还不知道后果怎样呢。 就在这时，陈染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原本平淡的表情变得特别戏剧性，把手机拿到霍祺东面前晃了晃―― “猜猜看是谁？” 霍祺东瞥了一眼，忍不住皱眉头：“不要告诉她。” “谁啊。” 沈自沉凑过来八卦，见到陆思暖的名字，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干嘛不告诉啊，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不就摆明了知道吗？” “你管那么多。” 霍祺东瞪了沈自沉一眼，示意陈染赶紧接电话。 “思暖，什么事啊？” “陈染，我现在在医院门口了，可是警卫不让我进去，你能不能出来接我？” 原本还想听霍祺东吩咐，对着陆思暖撒谎的陈染，听到这句话后，连忙指着话筒跟霍祺东比划做手势―― 人已经在外面了！ 沉默了数秒钟，霍祺东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沈自沉拦着他，脸色微变：“干嘛呢干嘛呢，现在要跑是不是慢了点。” “我去接她。” “……” 沈自沉很想要努力控制情绪，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力按下霍祺东的肩膀，朝陈染挥了挥手，“你去，把人接过来。” 陈染嘴角抽搐，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陆思暖在门口站着，不时用脚尖踢了踢地面，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见陈染走过来。 “二胖告诉你的？” “嗯。” 陈染咬牙，“等我回去再收拾他。” 既然人是陈染亲自来带了，警卫自然不敢说什么，让开路来给陆思暖。 陆思暖轻轻说了声谢谢，跟在陈染身边，“不关二胖的事，是我让他一定要告诉我的，霍祺东的情况怎么样了？” 陆思暖一着急，直接就问了出来，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公共场合里不允许谈论跟案件有关的任何信息，隔墙有耳。 陈染抵着唇，不说话，只是把她往病房里带。 等到了门口，才简单把霍祺东的情况说给她听―― “后背受了点伤，严不严重你可以自己进去问他。” “嗯。”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有医生跟护士陆陆续续走了出来，陆思暖不经意间看见了盘子上那沾满了血的纱布，眼前还有些晕reads();。 进了病房，一眼就看见坐在床上的霍祺东，几天没见，他似乎黑了不少，还多了一圈胡茬，头发也很是凌乱，这么一看很象是个邋遢的流浪汉，没有半点从前的英俊潇洒。 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还一言不发，霍祺东眸色深深地看着陆思暖，很想要上前将她用力拥入怀里，无奈旁边闲杂人等太多。 他只得努力压制住情绪，提了提衣服，尽量把伤口藏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啧啧啧。” 陆思暖都还没开口，站在一旁的沈自沉先鄙视了霍祺东一下：“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陆小姐摆明了是来关心你，你问的什么废话。看把人家给着急的，满头大汗。” 陆思暖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您好，请问……” “我是沈自沉，霍祺东的发小，你可以叫我沈大哥。” “沈……沈……” 大哥这两个字在嘴边徘徊了好久，就是喊不出来，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跟陈染他们差不多大。 “别管他。” 霍祺东把陆思暖带到身边，“不过比我大几个月，别让他占了便宜。” “大几个月也是大啊！比你大几个月，那肯定就是要比我们陆妹妹大几岁的了，叫声大哥，占不到什么便宜吧。” “沈大哥。” 这一次，陆思暖也没再扭扭捏捏，很干脆地打招呼。 就是霍祺东，脸色有些难看，“这没你什么事了，赶紧走。” 沈自沉摊手望天，好吧，重色轻友这种事有生之年能在霍祺东身上感受到，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好好好，我给你让道，不过弟妹，不要聊太久了，他伤得不轻需要好好休息，不让脑子都不太好。” 陆思暖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不过下一秒钟表情又立马恢复严肃正经，没办法，霍祺东就在旁边盯着。 “我也先走了，有什么事再跟我打电话。” 陈染自然不想留下来当高瓦电灯泡，赶忙追上沈自沉一块走。一时间，病房里就只剩下陆思暖跟霍祺东两个人。 “你这两天去干什么了？” 衣服松松垮垮披着，不难看到里面缠着的绷带，霍祺东脸色看上去也不好，第一次见他这样，陆思暖是真的觉得心疼。 “我受伤的事，怎么都传到你耳朵里了。” 陆思暖对上霍祺东那双深眸，咬了咬唇：“你还敢说！” 霍祺东沉默了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缓缓伸出手来，常年握枪的缘故手指关节处都有一层薄茧，触碰到脸颊激起一层酥麻，陆思暖惊慌地后退一步看着霍祺东。 “真是不得了。” 柔软的触感就这样从自己的指尖逃走，速度快得他都还有些舍不得，扯了扯唇角，“你躲什么？” “惯性……” 这话陆思暖说得异常没有底气。 028你一只手不行？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也没有拆穿她，只是靠回床头，主动摊开手掌心，等着陆思暖把手伸过去。 以前总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的话太过夸张跟肉麻，可当自己体会到的时候才知道，这种煎熬，并不是简单三秋两个字就能概括的reads();。 出事的时候，他并不是想着要跟陆思暖怎么解释，他只是责怪自己，怎么能这么不小心。他才把她追到手，万一出了什么事，是多么不负责任的行为。 冰凉的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里，陆思暖低着头，听到轻不可闻的声音―― “那时候，我很想你。” 陆思暖抬头，温柔地看着霍祺东，她知道，那时候，肯定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 都说人在受伤的时候，疼痛神经最快反应到的，就是肋骨的位置。一个人有了爱，就有了软肋，不疼，是因为没有碰到。 陆思暖很想问霍祺东，究竟是什么事，要他亲自去临市，还弄成这样，她甚至想要仔仔细细知道遇险的全过程，但她却始终没有开口。 “下一次，不要再冒险了。” 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唇角轻勾，“好。” 这是他有生以来，许下的第一个承诺。 气息与炙热压下来时，陆思暖有一瞬间的慌神，待她清醒过来，腰已经被扣住，而唇瓣，不知不觉也被霍祺东的强势所俘虏。 脑海一片空白，感官被这个吻所控制，陆思暖呆呆地看着霍祺东，距离太近，她甚至只能感觉到眼睫毛轻颤的动作，视野里并没有对方。 “乖，闭上眼。” 霍祺东咬了咬陆思暖的唇，察觉到她的生涩，也是很耐心地慢慢带着她，安抚她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即便是细微的回应，仍旧是让霍祺东很惊喜，不自觉眉梢染上笑意，舌尖挑开她的贝齿，带着她感受这份狂热。 “呼吸。” 霍祺东舔了舔唇，看向靠在自己怀里小口喘气的女人，低低笑出声来，他不用去问关于她的感情史，仅是一个亲吻，就已经让他惊喜不已。 事实上，他并不是很在意陆思暖的过去，她很优秀，所以，肯定不缺追求者。有些感情，哪怕后来觉得不合时宜，但在那段爱得热烈的时期，仍旧会无所顾忌去付出，即便是身体。 霍祺东不想要那样庸俗的理由来玷污这段感情，但当他感受到陆思暖的手足无措后，仍旧是欣喜大于惊讶。 他的思暖，原来是个宝贝。 “还好吗？” 指腹轻抚那红肿的嘴唇，霍祺东眼眸里带着深深的笑意。 那沙哑的嗓音落到陆思暖耳朵里，令她本就未能平复的心情再度起了波澜，红着耳根，也不说话。 “是对我的吻技不满意？” 霍祺东凑到陆思暖耳边，说完还含了一下她的耳垂。 陆思暖一抖，试图挣脱开霍祺东的手，结果下巴被他指尖捻起，“你……” 剩下的话，再一次被深吻所吞没，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发烫，酥软从脚底蔓延上来，浑然无力。 霍祺东未受伤的手拖着陆思暖的后脑勺，他很喜欢这样的姿势，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仿佛这辈子就将她牢牢楼在怀里。 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的更久，如若不是被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陆思暖真怀疑霍祺东要将她拆骨吞入腹中reads();。 “我，我去趟洗手间。” 陆思暖慌乱地整理头发，脸红得像是能滴血一样，霍祺东也不比她好到那里去，某个地方一阵阵发紧，全然盖住了伤口的疼痛。 “不要进去呆太久。” “嗯，我洗把脸就出来。” 见陆思暖把洗手间的门关上，霍祺东这才清了清嗓子，“进来。” 洗手间里，陆思暖双手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扑，反复几次，仍旧降不下去温度。听着外面的谈话声，她开始有些慌，望着镜中红唇还有些微肿的自己，想着，要不干脆在这里躲一阵子吧！ 然而，事事不如人愿，霍祺东很快就把她叫出去了。 面对那一屋子叫不出名字的大人物，陆思暖很是尴尬地颔首打招呼。 “这位是陆思暖，警局里特请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我想，针对先前酒店的案子，她有些看法我想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原来，他们并不是为了霍祺东受伤的事情而来的。 对上霍祺东的眼睛，陆思暖恍然大悟，他在临市遇险，不能让这些人知道。 “原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陆思暖陆小姐，不说，还以为是霍市您的女朋友呢。” 有人主动开口，陆思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慢慢沉下心思：“您过奖了。” “她有些地方还有不足，你们多多担待。” 霍祺东一脸莞尔，让一屋子的人都看呆了，显然，对方并没有否认刚才那句看似玩笑的话，所以…… 眼前这个犯罪心理学专家，可能身份并不简单！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里，陆思暖一边说，一边探讨，时间过得很快，午饭还没吃就已经三点多，却丝毫不觉得饿。 等到外人陆陆续续走了以后，又只剩下自己跟霍祺东两个人，陆思暖拿着笔记本，觉得头疼不已。 “你过来。” 霍祺东拿过床头的一个梳洗包递给陆思暖，里面是沈自沉帮他带来的牙刷牙膏毛巾跟剃须刀。 “会不会刮胡子？” 霍祺东这么问的时候，陆思暖愣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他的手：“你一只手不行？” “……” 良久，霍祺东收回自己的目光，单手拉开梳洗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剃须刀跟剃须水，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而他的脚刚触碰到地面，整个人就崴了下去。 陆思暖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搀扶住他，这一个动作才让她注意到，霍祺东脚上也有伤。 “没事吧？” 午后的阳光并没有那么刺眼，霍祺东抬起头来，日光透过窗户打在陆思暖身上，他能够看见盈盈的光落在她的发丝，变成金黄。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都能看清楚她脸颊的绒毛，皮肤白希如凝，透着粉粉的红色，特别美。 029可这些年，你也没有刻意避开我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我很失望。” “诶？” 面对突如其来的控诉，陆思暖一头雾水。 “吻完就不负责了。” “……” 面对这种一本正经让人无法反驳的“控诉”，陆思暖只好接过他手中的剃须刀跟剃须水。 “你跟我说一下怎么用，我没有帮人刮过胡须，所以我怕伤到你。” 霍祺东简单地说了方法后陆思暖就上手了，一开始拿着剃须水抹的时候，手指还有些颤抖，冰凉如玉的指尖贴上他温热的肌肤，不敢想其他，只有专注做手中的事情，才不至于被他如磁铁般的眸光给吸住。 病房门口有一道身影停了许久，从陆思暖开始帮霍祺东剃须开始，到最后，一直未曾离开，垂在身侧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掌心。 “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酒店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反侦察能力那么强，他会不会从前是局里的人？或者也是相关专业大学毕业的？” 这么近的距离，陆思暖说话的热气都喷到霍祺东的脸上，可她丝毫都没有察觉。不见他回答，陆思暖直起身子，眨了眨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判断是不正确的？我其实想过的，从刚才那个警官说的话中就可以听出来……” “暖暖。” 霍祺东徒然打断她的话，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伸手指了指自己嘴角那还未刮完的泡沫：“能不能把手头上的事情一件件做完了，你再说别的。” “哦哦哦好。” 指尖再度覆上他棱角线条精致的下颌，冰冰凉凉的感觉让霍祺东原本搭在床边的手指紧了紧。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陆思暖正好结束最后一下动作，将湿毛巾递给霍祺东，把剃须刀搁在床头，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准备去开门。 但她忘记了，这里是医院，房门不会上锁，所以对方敲门之后就自己打开门了，空气中霎时涌入一股清甜的香气，香奈儿刚上市的新款香水，陆思暖敏感地辨认出来，看着站在门口那个衣着优雅、样貌惊艳的年轻女人，眨了眨眼：“请问您是？” 海藻长发轻搭肩头，连衣裙是裸肩设计，黑色将她原本如雪的肌肤衬托得宛如细白明月，高跟鞋脚踝处还有裸钻的设计。对比之下，穿着休闲装跟帆布鞋的陆思暖，似乎跟这个画面有些格格不入。 “祺东哥。” 许沐芸掠过了陆思暖，径直走到了病床边，似乎就没有听过方才那声问话一样。这让陆思暖有些尴尬，面上虽有不悦，但看样子是霍祺东认识的人，她也就没立场说什么，只得安静地站在一边。 “你来干什么？” 原本还以为会是很亲密的关系，毕竟自己在门口吃过亏，陆思暖想着这个女人能够不用人带就进来，恐怕跟霍祺东有着什么特殊关系，可如今听霍祺东的语气，倒像是不愿意见到的人。 头也不抬，当着外人的面对自己冷冰冰的，许沐芸眼睫毛颤了颤，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触碰霍祺东的脸颊，嗓音柔得像这明媚的日光：“我不在，你就这么照顾你自己的吗？也不怕，我心疼。”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陆思暖有一刻觉得思维是混乱的，蓦地抬起头来看了霍祺东一眼，却被那情深的画面刺得眼窝一酸reads();。 就像是一幅很美很美的画，而自己站在这里，成为了画里面很多余的一笔。 陆思暖抿了抿嘴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着是不是该踮着脚小心翼翼不出声地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可是，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比起陆思暖此时此刻有些混乱的思绪，霍祺东只是在往后躲开许沐芸的手后抬眼看向她，因为低着头，柔顺的发丝垂着挡住脸颊所以看不清陆思暖的表情，但在看见她朝门口缓缓走去的时候，霍祺东蹙了蹙眉头。 “你要去哪里？” 被叫住的时候，陆思暖顿了顿，回眸看向霍祺东，澄澈的眸里不带一丝情绪：“我，我怕打扰到你们。” 话里的疏离让霍祺东很是不舒服，他甚至都没有在意过站在旁边的许沐芸，就那么直接地说了一句：“要说打扰，也是她打扰了我们。。” 许沐芸当场就怔住了。 他居然这么说…… 以他们之间的过往，霍祺东对她向来都是百依百顺的，若不是…… 想到这里，许沐芸咬紧后齿，扭头看向陆思暖，其实她早就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那日在超市，跟霍祺东亲亲我我的女人。 “不做一下介绍？” 这一次，是许沐芸主动开口。 “别闹了。” 霍祺东冷声制止，“你出现在这里，若是让你哥知道了，肯定又会闹。” 许沐芸刻意忽略掉这话里的冷意，无视旁边站着的陆思暖，上前挽住他的手，亲昵地把头靠在霍祺东的肩膀上。 “祺东哥，我就知道你还是担心我的。你总是嘴上不说，可这些年，你也没有刻意避开我。” 陆思暖拧眉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白兔，不会看不出来这个女的在做样子给她看。 倒是霍祺东，脸色阴沉得厉害，就连站在几米开外的陆思暖，都感觉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寒气。 “许小姐，请自重。” 霍祺东推开许沐芸，脸上的棱角线条依旧是那么冷，“还有，以后不要单独来找我了，我女朋友会吃醋。” 仿佛被点名一样，陆思暖猛地抬起头。 只见许沐芸一脸讥讽地看着她，长睫毛下，眸光锐利且带着狠意，“是她吗？你的女朋友。” 似乎料想到许沐芸接下来会说什么，霍祺东直接摁了床头的警铃，“如果你不走，我的人可能就要进来了，到时候，画面会不是很好看。” “祺东哥！” 许沐芸恨得牙痒痒，她好不容易才买通关系进来，好不容易才见上霍祺东一面，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放下一切。 可现在，她的这些不容易，统统被撕得粉碎。 “你不能这么对我！” 030这一次，我就把婚给求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许沐芸深深地呼吸，可胸口仍旧堵得慌，一看到陆思暖那张脸，她就忍不住想起这些年自己过的日子―― “她算什么？又是一只想要变成凤凰而爬上枝头的麻雀不是吗？你觉得就这种货色，你们那规矩条框多得跟旧社会一样的霍家会接受她？” 许沐芸仰高下巴，轻蔑地看着陆思暖，这一身穿着，再加上那一脸淡妆，完全像是看菜市场上一个五块钱的便宜货。 “许沐芸！” 霍祺东动气了，沉声呵斥，“你别太过份了reads();！” 恰好这时，有人敲门，紧接着就进来几个黑制服警卫，霍祺东伸手指着许沐芸，让他们带走，并且禁止她再出现。 直到病房里恢复安静，陆思暖这才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 “对不起，不要介意她说的那些话。” 霍祺东苍白着唇瓣解释，陆思暖回过头来看他，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也没有割掉我身上一块肉。” 实际上，除了觉得头嗡嗡嗡疼得厉害，陆思暖是真没有在意过许沐芸说的那些话，什么门第，什么麻雀，什么货色…… 这些对她来说都太遥远了，而且，许沐芸也不清楚，以陆思暖本来的身份―― 一个霍家，并不算什么…… 见陆思暖真的是神色未变，霍祺东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好像，她并不是很在意这层关系。 换做是其他女人，这个时候不是生气地转身离开，就是第一时间质问对方是谁，但陆思暖，除了安静，没有第二情绪。 霍祺东敛回眸中情绪，疲倦地揉了揉额角。 他忽然就不想去深究了，因为那个答案，很可能不是他想要知道的。 霍祺东在医院里待了四天，陆思暖就陪了他四天。 白天回警局，除了完成手头上先前留下的任务以外，陈染并没有给陆思暖交代其他案子，以至于她变得很闲，还有时间回一趟星海湾，熬汤带到医院来给霍祺东。 沈自沉过来的时候，霍祺东刚吃完午饭，陆思暖从洗手间出来，端着刚洗好的餐具有条不紊地整理后放在柜子上。 “哟，还在医院过起了小日子啊。” “你怎么来了。” 沈自沉晃了晃手中的水果篮，“这不，母上大人让我带给你的，是不是很疼你啊？” 霍祺东蹙眉，“我说过……” “没说没说！” 沈自沉在嘴边比划了一个拉链的手势，“你放心，风声现在都压着，没办法，你住在这里，我妈肯定知道，不过已经保证不会跟你家人说了。” “嗯，谢了。”霍祺东低头看了眼伤口，“过一会就会去办出院手续，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沈自沉笑，“我倒是觉得你过得挺滋润的，看，还有弟妹每天给你送吃的过来。” 陆思暖站在霍祺东身边，听到弟妹这个字眼，也从最初的尴尬跟不适应，慢慢过渡到现在的自然。 “多亏了陈队，我这几天任务并不是很重，所以抽了点时间熬些浓汤。” “可惜我来晚了，不然还能尝尝弟妹你的手艺。” “呵。” 霍祺东冷笑了一声，“来多早都没用。” “……” 陆思暖扯了扯他的衣袖，对着沈自沉歉意地笑了笑：“二哥，我的厨艺并不好，可能也只有霍祺东他能忍了。” 沈自沉猛地闭上眼睛，只觉得默默被喂了一把狗粮reads();。 陆思暖这话听上去是在帮霍祺东缓解气氛，实际上，不过是在霍祺东撒狗粮的力度上，又狠加了一把。 “这一次，褚南乔要是回来，我肯定不让她继续去飞了！” 沈自沉咬牙。 这一次，轮到霍祺东笑了，“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又哪次拦得住南乔了。” 陆思暖站在一旁安静听着，他们口中的南乔，应该就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褚修北的亲姐姐，沈自沉的女朋友。 前些日子，她陪着霍祺东，有些无聊的时候，听他提起过这群发小，迄今为止，她也就见过沈自沉、陈染跟褚修北。 至于其他人，霍祺东说，等找个时间，会带着她去见一见。 那应该就是一种变相的肯定吧，如果不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又怎会带着她融入那个圈子。 所以，对于这份珍视，陆思暖也是莞尔点头。 “你等着看！这一次，我就把婚给求了！” 沈自沉看向陆思暖，“弟妹，女孩子都喜欢怎样的求婚啊？又或者，什么惊喜？” 听到这个问题，霍祺东也下意识抬头。 陆思暖愣了愣，似是苦恼地想了一会，“这个，恐怕跟她喜欢什么有关吧？若南乔姐喜欢蓝天，那么，你的求婚就应该跟蓝天有关啊……” 沈自沉恍然大悟！ “哈哈哈谢谢你啊！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沈自沉拍了拍霍祺东的肩膀，乐呵呵道，“兄弟，我要先走了，这种事可得花大把时间去准备，等你出院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聚！” “嗯。” 见沈自沉如疾风般离开病房，陆思暖扯了扯唇角，“他好像真的很着急的样子。” “那么你呢？” “嗯？” 陆思暖低下头，对上霍祺东深沉中带着丝柔软的眼眸，“我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求婚。” 窗台的光打进来，她就站在光源处，逆着光，低头，发丝从肩膀处垂落，等了许久，霍祺东听见一轻不可闻的声音―― “我喜欢我爱的人，为我做的一切。” 哪怕只是一支玫瑰花，一个草戒指，只要是她爱的人，她都嫁。 很长一段时间，彼此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对方，陆思暖沉迷在那双深眸里，而深眸的目光也紧凝着她眉眼的温柔―― 好像就这样，能将对方望进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陆思暖。” “嗯？” 霍祺东将她带入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手拖着她的后脑勺，似是深呼吸后，许下的一个承诺―― “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不说永远，不说分开，假若一直好好的，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031你，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陆思暖闭上眼，听着耳边那一声又一声沉稳且令她动容的心跳声，勾唇轻应：“好，我答应你。” 傍晚，办理好出院手续后，俩人直接回星海湾。 一路上，陆思暖把玛莎拉蒂跑车开出了老爷车的感觉，霍祺东坐在副驾驶，不时侧头看小司机。 见她腰背挺直，肩膀僵硬，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霍祺东抬手摸了摸鼻梁，勾唇提醒：“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点，而且速度太慢了……” “你别跟我说话reads();！” 在美国的时候，陆思暖就已经拿到了国际驾照，但实际上她开车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次载的人是霍祺东，她就变得紧张起来，眼睛紧盯着前面的路，还没一会，就已经发酸发涩了。 “不然我来开？” “不行！” 陆思暖咬咬牙，把速度往上提了提，刚一踩油门，就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子。 好不容易到了星海湾门口，停下车后，她哭着脸看向霍祺东：“以后能不能屈尊打车……” 数日后，江城临海边即将举办一个游艇派对，是为了庆祝江城最大的船舶公司在深圳挂牌，顺利上市。 霍祺东接到邀请，并没有立马拒绝。 先前他说过，会带陆思暖跟发小见面，而听说了自家三哥跟女朋友是多么恩爱后，乔青言几番闹着要跑来医院看看，如若不是陈染拦着，恐怕早已悉数见过。 像这样一种有代表性意义的见面，霍祺东可不想安排在医院里。而这一次游艇派对，就是个很不错的机会。 盛家的船舶公司上市，请来的都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问官政，不涉黑白，是霍祺东比较欣赏的一种方式。 在确定连乔青言这种小喽啰都拿到请柬后，霍祺东直接给陆思暖打了电话。 “几点下班？” 话筒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翻阅纸张的声音，不时还能听见人群走动，或喊着什么，或摔了什么文件。 陆思暖用肩膀夹着手机，很是费力：“还不确定，有点忙。” “我晚点时候过去接你。” “好。” 不等他再说，电话就挂了，霍祺东蹙眉看着这不到十五秒的通话记录，心里想的是，恐怕要跟陈染好好谈一谈了。 傍晚，陆思暖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松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瞥向窗外，望着那变暗的天色，猛地清醒过来—— 霍祺东在等她！ 怪不得总觉得把什么事情给忘了，怪不得总感觉要给谁打个电话，可就是想不起来。陆思暖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出办公室后，一边小跑一边给霍祺东打电话。 响了半天都没人接，有些沮丧地将手机丢回包包里，站在电梯厢里，望着那慢吞吞变化的层数，焦急地跺脚。 等跑出警局大门，路边并没有车辆停着，张望了好一会，陆思暖又拿出手机。 霍祺东从便利店走出来，刚点燃手中的烟，就看到马路对面低着头的陆思暖，习惯性往口袋里一摸，低咒一声，快速朝车里走去。 果不其然，手机落在了车上。 “是我。” 听到霍祺东的声音，陆思暖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满腔愧疚，“对不起，我忘了你要来接我，我刚下班……” “嗯，我看到你了。”霍祺东站直身，越过马路，朝陆思暖举起手，见她往斑马线那边走，自己也走了过去。 信号灯变绿，陆思暖小跑冲过来，霍祺东一把将她揽住，手机放回口袋，手指自然伸出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reads();。 “慢慢走过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跑。” “我怕你等太久。” 霍祺东抽了口烟，点了点烟头，“不会。” 他并不打算告诉陆思暖，他在这里已经抽了几根烟，喝了两杯咖啡。上车的时候，陆思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瞥过头看着车门外还站着抽烟的霍祺东，默默算着他可能等了多久。 他皱着眉头抽烟，吐着烟雾弹烟灰的模样，真是好看得有些性感。 惹得陆思暖自己烟瘾都上来了，四处摸了摸口袋，不得不认命放弃。就着她之前在警局阳台抽烟的模样，看上去分明就是个老烟枪，交往后，霍祺东就禁止她抽烟了。 说是样子不好看，可他当初确实就是被这种反转的魅力所吸引，只不过考虑到健康方面，还是让陆思暖戒了烟。 霍祺东抽完烟上车的时候，还带着烟味，陆思暖忍不住吸了吸，叹气：“我怎么就真的听你的话不抽烟了呢。”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自己还抽。” 陆思暖瞪了霍祺东一眼：“这种情况下，你应该以身作则才对啊，在我面前还要抽烟。” “好，我改。” 霍祺东语气带笑。 回星海湾的路上，说起了临海游艇派对的事，陆思暖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若有所思：“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参加？” “不多，不是那种商业宴会。” “那，既然是跟发小见面，为什么不带来家里一起吃饭，简单又温馨。那种地方，太过嘈杂，反而显得不太正式不是吗？” 突然刹车，陆思暖往前撞了一下，惊魂未定地抬起头。 车子在星海湾路口骤停，这条路本就很安静，这个时候环视四周也没有其他车子出没，怎么就突然停下来了呢。 “霍……” 被突然靠过来的霍祺东吓了一跳，霍字的余音还在嘴边。 “你，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陆思暖紧张起来，吞了吞口水。 离得这么近，霍祺东哪怕是眨眼，陆思暖都能觉得眼睫毛在她脸上轻轻扫了一下，更何况是那教缠的呼吸—— 一下子令她整个人紧绷起来。 “你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诶？” 陆思暖想了想，“哪句？” “就刚刚那句。” 头脑里一片混乱，哪还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陆思暖抿唇沉思了一会，试探性问道：“那地方太嘈杂，见面显得不正式？” “不是这一句，前面那句。” 霍祺东双眼灼灼地看着陆思暖，令她脸颊发烫，只觉得整个车厢的温度都上升了一样。 032以后不要看别的女孩子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陆思暖哭笑不得，“突然停车追问我说过的话，我真的记不起来……” 霍祺东弯了下嘴角：“你说，跟发小见面，为什么不带来家里吃饭，简单又温馨。” “嗯？”陆思暖费力想了一会，仍旧没觉得自己这句话哪里说错了。 “你有什么意见？或者我哪里说的不对？” “不是。” 霍祺东敛下眼眸，余光落在她那柔软的唇瓣，情不自禁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你说得很对，我很开心。” “……” 唇瓣轻颤，瞳孔震动reads();。 抓着安全带的手不自觉握紧，那白希的脸颊逐渐被纷嫩所占据，轻柔的吻印下来时，陆思暖忽然就不想去追究什么大马路上作风不良了。 就这个吻，是她人生二十多年来最炽烈的心跳。 缓缓闭上眼睛，周遭仿佛安静下来，由着这个吻，带她慢慢回忆着先前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说，带来家里吃饭。 家里？ “我……我知道了……” 陆思暖松开唇，搭在霍祺东胸膛上的手微微蜷起。 “嗯？” 霍祺东的尾音还带着浓厚的沙哑。 大脑有些缺氧，心跳快得还未平复下来，粗重的呼吸喷在脸上，等于在那层灼热的温度又添了一抹劲。 “你是不是……因为……我说了家里……” 陆思暖抬起眼帘，温柔地看向霍祺东，“是不是因为家里这两个字？” 霍祺东贴着陆思暖的唇，轻轻咬了一口，“像这样的字眼，我很喜欢。” 话音刚落，未完的吻又得到了继续，等到霍祺东主动松开，陆思暖早已经害羞地闭上了眼。 她要怎么解释，那句话只是顺口一说，比没有带着什么暗示跟意义。 可被霍祺东这么一提，她忽然又觉得，好像，有那么点暖暖的。 在路边停了许久的车终于重新启动，霍祺东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陆思暖。他喜欢把玩她的手指，也喜欢用指腹摁着她手心软软的肉。 被他握得有些紧，陆思暖侧过脸，看着霍祺东嘴角那丝细不可见的笑容，勾了勾唇角：“就快到了，你就不能好好开车吗？” “不能。” “幼稚！”陆思暖娇哂。 到了星海湾，下车后，霍祺东绕过来牵起陆思暖的手往屋里走。不时低头看她，目光就好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移不开。 陆思暖未察觉，进屋后将外套脱下搭在手臂上：“我先回房洗澡，晚饭我们叫外卖好不好？我觉得你也累了。” 对于霍祺东的工作，陆思暖并不是完全了解，但一有空，她都会了解江城的经济政治新闻，每每那时，总会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个人，她明明很熟悉，明明朝夕相处，可这样看，又觉得很不一样。 别人触不可及的距离，她却拥有…… “在想什么？” 看陆思暖目光飘忽，霍祺东伸出手来，理了理她额前那薄薄的空气刘海，这个动作，俨然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我在想，是不是在做梦。” “嗯？” 陆思暖目光灼灼，落在霍祺东脸上，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被他牵起，十指交扣宛若是慢动作―― “你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别人簇拥着，维护着，平日里不是出现在杂志报纸上，就是电视里reads();。可我接触的，却好像跟他们看到的不一样……” 陆思暖莞尔，“没有了神秘感。” 霍祺东嘴角勾起浅浅的笑：“那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是真实的我。不需要运筹帷幄，不需要工于心计，不需要尔虞我诈。” “是吗？” 陆思暖挑眉，“可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工于心计。” 霍祺东一把将她带入怀里，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俯身轻喃，声音低醇如红酒撞击杯壁：“那是诚心诚意。” 目光透过他深沉的眼眸看见自己，不由自主，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这双眼睛，以后千万不要看别的女孩子。” 陆思暖狡黠一笑，“因为我小气。” “好。” 霍祺东答应得很快，听上去也真的是一本正经。 “想吃什么告诉我，你先去洗澡，我等外卖。” “嗯……清淡点吧，我想喝粤式煲汤。” “好。” 松开搂着陆思暖的手，霍祺东拍了拍她的头，转身朝沙发走去，一边拿手机一边思考着菜单，而陆思暖也转身回房去洗漱。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闻到了餐厅飘来的香气。 陆思暖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走过去，却没有看见霍祺东，想了想，又看向楼上书房的位置。 手机响，打断了她的思绪，电话是白景初打来的，陆思暖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屋将门反锁。 “爸爸。” 电话另一头传来清脆的鸟声，还有粗重的呼吸声，陆思暖手指拨弄着窗棂处的盆栽，笑着，“您总是能坚持一大清早起来跑步。” “凉凉，在江城一切都好吧？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问了这么多问题，也没见白景初大喘气，一想到自己跑步的时候，连呼吸都跟不上，陆思暖就觉得丢人。 “爸爸，问题能不能一个一个问，这样我也好慢慢回答。” “我啊，就是最近太忙，不然早就给你打电话了。倒是你姑姑，不时总会跟我提起关于你的消息，听说，江城最近有些乱，警局里的事也很多。不然，商量一下把你转到高校去当讲师，怎么说也轻松点。” 事实上，这也是白桦的提议。 虽说是双胞胎，但姐妹俩的性格还是大有不同的，这些年，白炎凉在国外学的是司法跟管理学，根本没有接触过犯罪心理。 而陆思暖，自从跟霍祺东有过一面之缘后，误打误撞进了这一行，眉目间，都是沉思跟算计。 可说到底，陆思暖自己的心理素质并不是很强，如若不然，养父的死又怎么会刺激到她，导致疯了呢。 心理学，是一个轻易不可去挑战的学科，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人所察觉。 033你是对我多没信心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说到底啊，现在国内社会实在是太乱了，我就是怕办案的时候会出什么意外。凉凉，你不能再出事了。” 嗓音里带着一丝苍老，那浓重得化不开的担忧将陆思暖层层困住。 她捏着眉骨，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妹妹她，怎么样了？” “还在做治疗，情况虽有些好转，但还不是很乐观。” “我们让您担心了。” 白景初笑了，“傻孩子，有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你们是我的女儿，我关心你们，担心你们，那都是清理之中的，你要是能体谅爸爸这颗跨洋且隔着十几个小时时差来牵挂的心，就听我的话，不要留在警局了。” “可是……” “咚咚咚reads();。” 忽然传来敲门声，陆思暖吓得赶紧捂住话筒，生怕让白景初听见。 而门口的霍祺东，并不知道，想开门，才发现反锁了―― “思暖，你在干什么？洗完澡了吗？可以出来吃饭了。” 陆思暖用力摁紧话筒，又不敢对着门喊话，无奈之下，她只得先把手机藏到被子里，再跑到门口轻喊一句：“我有点事情，等会再出去。” “什么事？需不需要我进去帮忙。” “不用了，我不跟你说了。” 怕白景初等太久，陆思暖赶紧跑回去拿起手机往浴室里冲，两扇门呢，她想，这样肯定听不到了吧。 结果―― “凉凉啊，刚才那男声怎么回事啊？” 白景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让陆思暖扶额无力，老人家听力怎么能这么好呢？ “爸，那是我同事，我们今晚一起吃饭。” “都这个时间点了，还没吃？” 白景初停下脚步，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自从陆思暖留在江城后，他就把手表上的时间设置成北京时间，手机上的时间设置成美国时间，时不时惦记着。 “嗯，局里有点事所以忙得有些晚。” “你啊，总是这样，一专注什么事就忘了三餐时间，快去吧，别让同事等着。” “好，爸爸，等您晚上有时间，我再打电话给你。” “行。” 挂断电话，陆思暖松了一口气，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清水往脸上扑了扑，这才走出卧室。 彼时霍祺东已经将外卖都拿出来重新热了一遍。 “坐吧，我看太凉了，生怕影响味道。”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 霍祺东并没有把方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饭席间，跟陆思暖提起了明晚的那场游艇派对。还以为他会改变主意，没想到还是要参加。 “你做的饭，我都没吃上几次，就让他们过来，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 陆思暖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来，“别说得好像你很重视我做的饭一样，不是难吃得令你下不了口，不得不亲自上阵吗？” 霍祺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 “尝过我做的饭，除了我奶奶以外，就只有你了。同道理，我不想让他们占便宜……” “你直接说不想做饭给他们吃不就好了嘛。” 陆思暖低头咕哝了一句。 霍祺东看她这个样子，勾唇一笑。 “那，到时候陈染也会去吗？” “当然reads();。” 陆思暖眼睛一亮，“那我是不是可以以同事的身份跟他一起出席。” 霍祺东蹙眉，目光紧凝陆思暖，丝毫看不出她是在开玩笑，“陈染有女朋友，到时候也会带过去。你凑什么热闹，从一开始你就必须是我的女伴。” 必须这两个字死死敲定了陆思暖的身份，霍祺东甚至有些不明白，这不用他多做说明，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我不想以你女伴的身份出现……” 一开始得知要参加晚宴，陆思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跟霍祺东发小见面这件事上，可现在她才意识到，重点并不是那个。 跟霍祺东一同出席，势必会引起不小的议论，他们这段感情开始得并不久，她尚且处于一个小心翼翼的身份。 若是在这个时候，让舆论搅和，很多事情就变得不纯粹了。 这些年一直待在国外，还未完全熟悉国内的生活，但也从网络上见过不少的键盘侠，非议是可怕的，它在一个人还没稳住心的时候，强攻过来，势如洪水，稍有不慎，皆会被淹没。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霍祺东沉眸看着陆思暖。 “我知道。” 生怕自己表达不清楚，惹得霍祺东生气，陆思暖放下手中的筷子，端正坐姿，“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觉得，以你我的身份，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公开关系。你说我是胆小也好，害怕也罢，我就是不想让别人对我们的感情有所非议，我想像普通人一样。” 说完，陆思暖还是有些着急，就怕霍祺东不能很好地理解她的意思。以前上课的时候，教授总是说她嘴下不留人，一张嘴，法律条规治得别人寸步难行，可到了霍祺东这里，却好像失去了言语能力，笨拙得可以。 “我明白了。” 霍祺东抽过纸巾，动作缓慢地擦了擦唇角。 留下这意味不明的四个字，霍祺东站起身来，椅子往后推，跟地板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令陆思暖心下大乱。 她连忙起身追上霍祺东，拉住他的手，一脸焦急：“你生气了？” 霍祺东没有回头，就那样站定着不说话。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我们的感情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料，这不利于我们今后的相处。” “你是对我多没信心？” 沉默了许久，在陆思暖紧张得快不能呼吸的时候，霍祺东终于开口。 “我跟你在一起，自当护你周全，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轻易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而放弃你的人？” “我不是这样想的……” 陆思暖急得眼泪都要跑出来了。 霍祺东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指尖在发间撩了撩。 “我会有点小失望，但我绝对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时刻准备着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我霍祺东在这个圈子里成长，收得下荣耀，自然也经得起诋毁，害怕，是我字典里唯一没有的词语。” 034不要说你抱过我之类的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陆思暖红了眼眶，双手紧紧攥着霍祺东劲腰边的衬衫，鼻尖抵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那沉稳的心跳传递给她的力量。 等我。 陆思暖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声。 得知陆思暖想以警局犯罪心理学专家的身份出席游艇派对的时候，陈染很不客气地嘲笑了霍祺东一番。 就连褚修北，也忍不住跳出来质问霍祺东，怎么连女伴都没能落实好。 看着朋友圈里的那一众嘲笑，霍祺东额角抽搐，生气地将手机丢置到桌上，起身在书房走了几圈，又重新拿起来―― “别太嚣张了你们！” 生怕气势太弱，霍祺东还把手机里当宝贝存着的丑照拿出来，一把把往聊天群里发，惹得乔青言替陈染大喊不公平reads();。 “三哥你这样不够义气啊！哪有手机里存着人家黑照的，能不能删了！” 闹到后来，还是褚南乔出来解围，毕竟同时女孩子，她一下子就猜中了陆思暖的心思―― “是不是人家性子低调？不想成为话题风暴中心？” 霍祺东：“嗯。” 乔青言：“那三嫂就归我咯！” 霍祺东：“好好照顾她。” 乔青言：“遵命！” 此时的陆思暖尚不知道，关于明日派对上的日程，早已被人安排得满满当当。 第二天，陆思暖经过走廊时，跟正在阳台抽烟的陈染碰上，后者朝她招了招手。推开玻璃门，扑面而来一股烟味，陆思暖皱了皱鼻子。 “哟，现在不喜欢烟味了？” 陆思暖摇了摇头：“有烟瘾。” “那，抽一根？” 陈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刚想打开，就被陆思暖伸手摁住，“我要戒烟了。” 此话一出，引人联想非非。 陈染垂眸看向陆思暖的肚子，瞪大了眼，似是不可思议地摇头，“不会吧……这么快……” “什么。” “要造人了？” 陆思暖愣住，复而抬手用力拍了一下陈染：“胡说什么！” “那不然呢，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要戒烟。” 陈染捂着被拍疼的地方，心想，陆思暖的手劲怎么比乔青言还重！ “想戒就戒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目光落在陆思暖左手中指的位置，陈染眯着眼，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作为有着将近十年烟龄的人来说，他非常清楚，经常抽烟的人，中指处都会有一小块泛黄的地方。 陆思暖是左手持烟，虽说不明显，但也能看得出来痕迹。 “吸烟容易，戒烟难，你要是有这样的决心，可是要下狠心了。”陈染笑，“因为三哥抽烟很猛，你别被他带跑了。” “你说的他，跟我认识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陆思暖一本正经道，“我也要让他戒烟。” “呵呵，我就当听个笑话好了。” 想起今晚的派对，陈染点了点烟灰，打量陆思暖的衣着，别说，自从她休假回来后，穿衣风格跟以前都有了不少的变化。 以前的陆思暖，穿的衣服都很朴素，以淡色系为主，时常轮换，并不是现在这种成熟风，且每天都不一样。 陈染不会傻到以为这些衣服是霍祺东买给陆思暖的，因为不只在着装风格，就连举止谈吐，都有些不一样。 现在的陆思暖，性格中多了一份从前没有的干练跟冷厉，而这些，时常要在她投入一个案子的时候才能看到reads();。 “我女朋友醋劲很强。” “诶？” 突然这么说，陆思暖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陈染摸了摸鼻子，将燃尽的烟头丢到缸里，“听说你今晚要以心理学专家的身份去参加宴会，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走太近。” “……” 陆思暖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多想了。” 晚上，霍祺东开车来接陆思暖，后座放着一个礼盒，品牌的logo也是熟悉的。陆思暖拿过来端详了一会，故作生气―― “你怎么会觉得我跟这个牌子的衣服合适？” “嗯？”霍祺东侧过头看了眼，很自然地说：“这是你平常穿的牌子啊，见你很钟爱，所以才让人去挑了这款晚礼服。这可是它家几款定制里最出众的一套。” 陆思暖眯着眼睛打量霍祺东，努着嘴。 一个男人，对女人衣服的牌子这么有研究，想必是做过功课的。如今陆思暖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她后来让人从美国寄回来的，连标签都没有，可霍祺东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这到底是谈过多少个女朋友啊…… 经验如此丰富！ “真的不喜欢？你连打开来看都没有。” 见陆思暖表情还是闷闷不乐，霍祺东都有些怕了，车速放慢下来，伸手就想去打开盒子。躲过他的手，陆思暖将盒子护在身后――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你帮女生挑过多少次衣服，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不要说什么你抱过我之类的，别撒谎。” 陆思暖没看过什么言情小说，但国内八点档电视剧在课题枯燥无味的时候，还是变成了她消磨时间的良方。 男人能准确测量出一个女人的三围尺寸，甚至是肩宽，那么，他要么是服装设计师，术业有专攻，要么，就是摸过无数的女人，熟得套路。 那种说自己是目测的，陆思暖打死都不相信。 反观霍祺东，听到陆思暖这句话，松了一口气，找到了症结，要解决可就容易多了。 “你觉得，我的回答会是这个？” 陆思暖扬高了下巴，“不然你说出个其他理由来给我听听。” 霍祺东伸过手来，用力捏了捏陆思暖的后颈，这个动作能让人打起精神来，他就是想让某人不要总是胡思乱想。 “首先我必须为我自己澄清一下，我并没有抱过很多女人，对这种尺寸，也不是天生敏感。昨天跟你说完参加晚宴的事，其实我并没有留心注意晚礼服这一块，是后来南乔在群里提醒，她的好闺蜜，是Valentino华裔设计师，而这件高定，就是出自她的手。” 解释了衣服的来源，接下来就要说尺码了。 事实上，在接到褚南乔的建议后，霍祺东本打算第一时间联系陆思暖，倘若尺码合适，那再好不过，如果不合适，也得及时回复人家设计师，多谢好意。 035怎么就看上他这个糙汉呢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但陆思暖一直没有接电话，无奈，霍祺东只得自己去卧室，取出她柜子里的衣服，从标签上看尺码，有些没有标签的，他甚至还找来软尺量了一下。 做完这一些，把准确尺码数报给褚南乔的时候，对方的反应也是十分暧昧，那时霍祺东没多想，可现在他知道了。 原来，女人都爱这么胡乱猜疑? 前面十字路口，遇红灯停下，霍祺东转过头来，只见陆思暖已经打开了礼盒，手指轻轻摩挲着晚礼服，迫不及待想要展开来看reads();。 “不生气了？”霍祺东挑眉怀疑。 “我就没生气过。” 陆思暖抬起头来，狡黠地看着霍祺东，“为这点小事生气，太不值得了。” 霍祺东双眼不悦地眯起，女人的情绪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车子在一家私人造型室停下，霍祺东先下车，绕到另一边给陆思暖开门，牵着她的手一起进去，俊男靓女的组合惹得原本安静的造型室一片喧哗。 Kobe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一看，是霍祺东，再看，他居然带着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姿势看上去还异常亲昵！ 是女朋友！ 这样的认知令Kobe大吃一惊，兰花指都翘起来了，扭着颇有自信的小细腰朝陆思暖走过来―― “哎哟哟，这不是我们霍大市长嘛，这位是……” Kobe凑近陆思暖，勾着媚眼，压低嗓音：“小霍嫂子？” 陆思暖整个耳边都麻了，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拉开跟Kobe的距离，尴尬地笑了笑，“你好……” “这位是Kobe，首席造型师，先前是《Ellen》杂志的时尚总监，他来帮你做造型。” 霍祺东做完介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周围，Kobe立即领会，招手让人都下去，自己领着霍祺东跟陆思暖往里屋走。 见那腰肢扭得极其生动，陆思暖一脸无辜地扯了扯霍祺东的衣服，后者低下头来看她，默默点头。 他是Gay？ 嗯，你猜对了。 无声的对话结束后，来到了Kobe的工作间，一眼望去那满屋子的粉色让陆思暖哭笑不得，为了表示尊重，她真的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指尖都快把掌心给划伤了。 “哎哟我的乖乖，快让我看看要帮你做什么造型好，礼服呢，礼服呢。” Kobe拉着陆思暖坐到化妆台前，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她的五官，“精致精致，这小脸儿啊，是真的好看！霍祺东，真让你捡着宝贝了！” 那兰花指对着霍祺东一扫，后者明显一脸嫌弃。 陆思暖低低笑出声来，脸颊边的小酒窝让Kobe眸色发亮。 “天啊！还有小酒窝！我刚才都没发现！” “我的酒窝很浅，所以时常分辨不出来。”陆思暖摸了摸脸，她属于脸上有肉的类型，最瘦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瓜子脸，所以酒窝并不明显。 Kobe可不管怎么浅跟深的，脑海里已然有了想法，打开美妆工具盒就开始上手。作为女生，陆思暖虽说很少化浓妆，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可不论是从细节处理，还是手法的娴熟，Kobe都是甩她几条街。 她讲究化妆的顺序，Kobe却讲究细节的调整。 很快，镜子中就出现了一个五官很精致的脸庞，Kobe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认真，不时直起腰板来看，走动的时候撞到霍祺东，还啧了一下嫌弃他在这里碍事reads();。 “你不是也要参加派对的吗？去去去，让我的人给你也打扮打扮，别真以为自己天生丽质，我帮宝贝儿化完妆，人家可一下子就比你美出大半截了。” 霍祺东一脸平静：“我的女人美就可以了。” Kobe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也得配得上她啊，快去！” 陆思暖忍俊不禁，回过头来用眼神示意霍祺东，去吧去吧。 霍祺东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外走。 等到霍祺东离开，Kobe一脸八卦地凑到陆思暖面前，一口一个宝贝叫得陆思暖差点错觉两个人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所以你们交往还不到一个月？”Kobe惊讶地瞪大眼。 陆思暖慢吞吞地点头，心里想，她应该没有算错日子吧。 “天啊，天啊。” Kobe双手捂着脸，翘着兰花指，“真让他捡了大便宜了！像你这么肤白貌美水灵灵的小姑娘，怎么就看上他这个糙汉呢！” 糙汉？ 陆思暖惊得一愣一愣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说霍祺东的，试问不论从外貌条件还是背景家族，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有一天却沦为别人嘴里的糙汉。 “我怎么觉得，你对他的意见很大的样子……” 该不会是…… 陆思暖心下有了个想法，虽说她并不是腐女，也从不看*大剧，可时下流行她还是略有耳闻。 Kobe这样，一看就是个受。若说他喜欢霍祺东，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陆思暖抬起头来，眨了眨眼：“为什么你不生我的气？这么说来，我都算是你的情敌了。” “情敌？” Kobe声线突然拔高，惊慌摆手，“不不不宝贝，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看上霍祺东呢，我最讨厌这种类型的了。你知道的吧，他是有军衔的男人，那些在部队里混的都是死脑筋，国家最大，个人渺小，总之，一箩筐的规矩跟死道理。” 陆思暖噗嗤笑出声来，Kobe是真的很幽默。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Kobe摊开双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可没有说错，部队里的人思想最陈旧最固执，还开不起玩笑，多无趣。动不动就要用大道理来压着你，活得跟爷爷奶奶一样古板，当然，霍祺东是好那么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Kobe用尾指比划了什么叫做一点点，随即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觉得可惜了你，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动不动就要当知心大哥哥？那种部队慰问干部。” “这倒没有。” 陆思暖是真的一本正经想了想，这段时间以来的交往，不提起，她都忘了霍祺东先前是在部队里的。 连他自己也未曾说起，不过，霍祺东的生活习惯是真的很好，早起去锻炼，不论多忙，生活也总是条例有序。 不比一些男人，忙起来，整个家就跟狗窝一样，整理都不整理。 036为什么要挡着，多好看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难不成他为了你改变了？” Kobe啧啧称奇。 很快，脸上的妆就上好了，而在发型这方面，Kobe提出自己的想法后，又听从了陆思暖的意见，决定将长发盘起，以清爽中透着一股俏皮的形象出现。最后再换上霍祺东为她挑选的晚礼服，Kobe绕着陆思暖整整走了十圈才停下来。 “美！真的美！” Kobe不自觉点头，“你真的是我的艺术。” “谢谢你Kobe。” 恰巧，霍祺东也在这个时候回来，除了换一身新的西装以外，就是那梳得发亮的发型特别引人注目。 以前不觉得大背头好看，总有一种过于风流的感觉，可现在才知道，这种发型，只有那种浑身自带气场的男人，才驾驭得了。 同样的，看见陆思暖后，霍祺东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那种全世界都失了颜色，独留她一个人霸占住所有目光的说法，他终于有了认同感reads();。 “很好看。” 霍祺东走过来，牵起陆思暖的手，看向一旁站着，两眼发光的Kobe，“谢了。” “不用谢不用谢。” Kobe扭着腰肢，拉着霍祺东的手往角落走，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生怕说什么被陆思暖听到。 “小东东，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霍祺东皱着眉，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这样叫我。” “哎呀，我们之间要这么见外干什么！” Kobe稍稍踮起脚尖，越过霍祺东的肩膀看向陆思暖，见她正站在镜子面前摆弄耳环，立马眯起眼：“把宝贝儿借我几天吧，我最近有一个秀，就差主角呢！” “不行。” 霍祺东非常果断地拒绝了。 Kobe急得蹦蹦跳：“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连我这点小忙都不帮。” “别的忙可以，她不行。” 霍祺东的立场非常坚定，走秀？ 那不属于陆思暖能做的事情。 “你不是认识不少超模吗？前段时间上了维密那个，你不是自称跟她很熟？你的秀，连她们都叫不过来？” “那不一样！” 提起朋友，Kobe还是很有自信的，“如果是我一个电话，她们肯定立马过来帮忙。可我不能这么做啊，这场秀又不是国际大牌，只是我个人一个小型场，与其请大牌来让别人混淆注意力，我还不如找一个最适合我这次主题的新人。” “那也不能是她。”霍祺东并不是本身就这么刁钻刻薄，难以对付，“她将来，会是我霍家少夫人，走秀这种事情，是真的不适合她。” 霍家少夫人？ Kobe瞪了瞪眼，霍祺东面不改色同他对视，仿佛想告诉Kobe―― 没错，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好吧。” Kobe只得放弃，霍祺东拿出少夫人这个身份出来，他就知道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性了。霍家在江城是怎样一个存在，霍家又发生过什么事情，霍家人又是怎样的固执，他其实都知道。 他只是有些可惜，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有眼缘的，就这样错过了。 见霍祺东走过来，陆思暖挽住他的手悄悄打听：“都说了什么，这么神神秘秘？” 霍祺东习惯性伸出手去想要揉一揉陆思暖的头发，但还是及时克制住，转而捏住她细腻的后颈―― “他想跟我抢你，我不给。” 陆思暖缩了缩脖子，撅起嘴巴：“我又不是物品，什么给不给的。” 霍祺东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嗯reads();。” 陆思暖走到Kobe面前，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才道别，见他那依依不舍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上车后，陆思暖见霍祺东迟迟没动作，有些纳闷，侧过脸却见他正津津有味地打量着自己。 “我是不是不太适合浓妆？” 陆思暖摸着脸，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太习惯，回国后基本都是淡妆素颜，很少像今天这样从头到尾每一小步妆容都没落下。 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恍惚。 “很好看。” 磁性嗓音里带着浅浅笑意，他凑近的时候，陆思暖下意识伸出手去挡他：“想干嘛！大马路边！” “亲你。” 霍祺东倒毫不掩饰，事实上，早在Kobe工作室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他不喜欢让别人来分享他们的恩爱，所以才控制住了自己。 可到了车上，车厢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水气息，不刺鼻，出奇温和，这就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了。 陆思暖没想到霍祺东这么直接，但还是一本正经板着脸：“不行。” 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妆容，还有描画好的口红形状，万一……有过接吻经历后，陆思暖太了解霍祺东了，在还没有亲密接触之前，这是他唯一解渴的方式，以至于力度跟势头，都很难控制。 所以。 “这么好看的妆，我不允许你破坏。” 霍祺东低头笑了笑，忽而对准陆思暖的脖子，倏地凑过去―― 身子瞬间软得一塌糊涂，红晕从脖颈处蔓延到耳根，等到霍祺东松开，陆思暖除了瞪他，没有力气可以做其他事。 一路上，霍祺东明显心情很好，开车的时候都不忘哼着歌。反倒是陆思暖，举着小镜子，正用遮瑕很费力地挡着吻痕，一边碎碎念，干什么呢干什么！ “为什么要挡，多好看。” “你再说一句！” 陆思暖回头瞪了一眼，哪里好看了！任是谁看了，都会胡思乱想啊，明知道她的礼服是这种露肩的，还非凑过来添麻烦。 “我这样做是在保护你。” 霍祺东面不改色说着胡话，“一看就知道，哦，有主了。” 陆思暖用力磨牙，不想再跟这个人讲话。 离派对会场还有不到五百米的时候，霍祺东停下车，很快，路口就出现了一辆熟悉的跑车。 “那是乔青言的车。”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对方打开车门，很快，陈染就下车，朝这里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得可真帅啊。” 陆思暖不自觉赞叹了一句，忽而觉得后脑勺一阵阴凉，猛地回头，就看见霍祺东那故作生气的表情，扑哧笑出声―― “你更帅，你更帅。” “敷衍。” 037这种气场，像是在哪里见过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语气生硬，陈染走过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手搭着车窗，弯下腰笑嘻嘻地问道：“什么敷衍啊？是不是kissgoodbye没要到？” “……” 陆思暖用力推开车门，要不是陈染反应快，闪退及时，差点就撞上了reads();。 “三嫂，这就生气了？” 陆思暖努了努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是我认识的陈染吗？” “呵呵。” 陈染再次弯下腰，对车里的霍祺东打招呼，“三哥，我们就先走了，到时候游艇上见。” “嗯，照顾好她。” “没问题。” 等到霍祺东离开，陈染带着陆思暖回到乔青言车上，这才解释。原来霍祺东早就在微信群里喊了，私下见到陆思暖，一定要礼貌喊声三嫂，不得于逾越。 最先跳出来反对的人就是陈染了，毕竟在工作上，他还是陆思暖的上司，喊三嫂，怎么都觉得吃亏。 结果，霍祺东只说了一句话，他就泄气了―― “你那么有本事，早出生几个月不就可以了？” 好吧，这种注定要被压迫的岁月，他总要心甘情愿承认的。 来到跑车旁，乔青言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副驾驶靠背上，笑米米地跟陆思暖打招呼：“三嫂好，我是乔青言，你可以叫我乔乔。” “乔乔，你好。” 陆思暖坐在后座，陈染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乔青言动作娴熟地打转方向盘。都说男人倒车的时候，最有魅力，可红唇黑发的乔青言，半咬着唇瓣，眯着眼倒车时，落在陆思暖眼里，更添了份魅力。 “三嫂，你千万不要觉得紧张，待会你就跟我一起，陈染他估计也有一些人要见，不能一直带着你。” “真的很抱歉……”陆思暖面露尴尬，“我不是故意要做灯泡的。” “哈哈，这也没什么。” “她心眼大。”陈染补充了一句。 乔青言回头瞪他：“又胡说！” 就这样，两个人吵吵闹闹一路，陆思暖也笑了一路，等到下车，她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了，扶着笑酸了的肚子，跟乔青言走在一起。 大抵是年龄相仿，两个女生感兴趣的话题都是一样的，就这样一边聊一边往前走。等到陈染停完车走出来，基本都看不到人影了…… “啧啧啧，女人的友谊，来得真快啊。” 盛家这一次游艇派对的规模，比以往江城举办过的游艇盛会低调许多，但在细节处理上，却一点都不含糊。 例如宴会上的红酒跟甜品点心，均是意大利进口，宾客出席还得到了一份伴手礼。陆思暖仅仅瞥了一眼上面的英文，心下微震，别看这规模不大，邀请的人不多，但盛家想在江城稳稳扎根的心，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乔青言是乔家的大小姐，乔氏国际首席财务官，她的出现，也引起了不小的注意。那些举着酒杯的商人，见到她，就同见到了摇钱树一样，恨不得脚踩风火轮跑过来争当第一位。 “烦人。” 耳边出现了一声轻喃，还未等陆思暖回过神，就见乔青言一脸得体微笑，从容迎上reads();。 “乔总，您好。” “甄总，幸会。” 侍者端着放满红酒杯的酒盘走过来，被甄总拦住，随即拿过一杯红酒，递给乔青言，自然，也没有忽略站在她身旁的陆思暖。 “这位是……” “哦，这是江城警局特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陆思暖陆小姐，跟陈染是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这三个字直接奠定了陆思暖的地位，甄总也很有眼力见地打招呼，反倒是乔青言，态度不冷不热，客客气气。 陆思暖站在乔青言身旁，沉默地听着她跟甄总之间的对话，对方明显是有意而来，偏偏乔青言每一个回答都在那个模糊的边界线，悠闲悠闲地打着太极。 对于这种场合，陆思暖并不陌生，在美国的时候，她早就见多了华人同美国佬之间的不见血的激烈切磋。可不同的是，从乔青言身上感受到的气场，私下她明明是那种性格活泼，骄纵但不失规矩的人，可一旦到了这种场合，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种气场，像是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那就不打扰乔总了。” “甄总客气。” 等到人离开，乔青言将空酒杯往旁边的桌上一搁，挽着陆思暖的手带她到甲板另一头。 “三嫂不习惯这种场合吧？”乔青言凑过来，故作不悦地皱眉头，“偷偷告诉你，我也很不喜欢。避免待会又有人缠上来，我们先溜。” 陆思暖哭笑不得。 许沐芸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陆思暖，这种场合，她居然也来参加。更让她惊讶的，是陆思暖身边那个跟她嬉笑言谈的女人―― 江城出了名难对付的乔家大小姐乔青言。 不自觉捏紧手上的包包，紧咬牙根。 李欣雅走过来，看到的许沐芸就是这样的表情，瞳孔里充满怒火，捏紧手包的手指骨节泛白，红唇抿紧，细看还能发现唇瓣在颤抖。 “沐芸，你怎么了？” “陆思暖！” “诶？”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李欣雅也看见了甲板尽头正端着酒杯谈笑风生的乔青言跟陆思暖，上一次，没能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后来才听许沐芸说起。 不过是一个心理学专家，在江城连个身份背景都没有，就这种人，也妄想着攀上霍家这根高枝。 “听说她是单亲家庭的，父母离婚，她跟着母亲，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反倒是养父，酒鬼一个，又嗜赌，车祸死的，留下一屁股债。前阵子，她母亲也生病死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孤儿。” 李欣雅这么说的时候，一脸不屑。 就这种女人，怎么都跟身后有着一整个许家的许沐芸比啊，也不知道霍祺东脑子里是不是有洞，不然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旁边那个不是乔青言乔大小姐吗？她怎么也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走，我们过去看看。” 038你母亲是小三，你也永远上不了台面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乔青言正说着小时候的趣事，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朝这里走来的许沐芸。这些年，她倒是很少在公共场合遇见许家的人，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仿佛有了默契，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竟真的能做到互不相见。 “青言。” 柔柔软软的声音传来，陆思暖回过头，就看到巧笑嫣然走来的许沐芸。今日的她，身穿Dior高定，同那日在医院里碰面时不一样，又多了份高贵跟优雅。 乔青言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陆思暖挡在身后。 “许大小姐，什么时候回国的？还以为这江城，你是一步都不想踏进了呢。” 一个开口叫青言，省去了姓氏，再加上语气柔软，怎么，都给人一种很熟稔的感觉。可另一个，回应时却大大方方用了许小姐三个字，一下子就把距离给拉开。 许沐芸不是没听懂，这字眼里的意思，分明是想要告诉她，她们彼此之间还没有熟悉到省略姓氏这种程度。 “前些日子刚回来的，不管怎么说，我家还在这里，怎么会不回来呢。” 许沐芸看向乔青言身后站着的陆思暖，心下冷笑，没背景的果然是没背景，就这种时候，还躲在别人身后一动不动。 “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乔青言一愣，回过头去看陆思暖，原来这两个人见过的？ 陆思暖捏了捏她的手心，往前一步，莞尔：“许小姐。” “方才离得远，都没看清陆小姐，这换一身衣服，再化个妆，果然很出众啊。就是不知道，这宴会上，还能有什么案件嫌犯不成？不然陆小姐怎么也来了。” 许沐芸这话说得就很有针对性了，摆明了是在提醒陆思暖，以她这种身份，就不适合参加这样的宴会。 “今天我不是以心理学专家的身份来的。” 陆思暖微微勾唇，眉目间却带着一抹冷色，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那是人群簇拥中还依然很显眼出众的霍祺东。 “我陪男朋友来的，以女伴的身份。” 乔青言跟着看过去，差点笑出声来。 许沐芸脸色有些难堪，事实上，陆思暖已经给她留了台阶，本以为她会知趣离开，可没想到，依旧不屈不挠―― “既然陆小姐已经进了这个圈子，不妨跟我说一下，陆小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若是往后生意上，还有合作的可能也说不定呢。” 那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硬是挂着春风般的微笑。 乔青言就快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就想冲上去撕裂许沐芸那虚假的面具，许家人，怎么一个个都这副狗样子。 “许大小姐可是关心得有点多了，在江城，论做生意，我都不知道还有比我们几大家族优秀的，还是，许大小姐觉得，一个许家，能跟我们抗衡？” 话说到这里，乔青言也不想留什么情面了，当初她就特别不喜欢许沐芸，可那时候她年纪小，什么场合都轮不上她说话。 可现在，眼看着许沐芸一字一句夹枪带棒针对陆思暖，就觉得很是不舒服，怎么说，她都是答应了霍祺东要好好照顾三嫂的reads();。 不能食言！ “青言误会了，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许沐芸笑着走上前，牵起乔青言的手，低头打量她手腕上那个成色清透的玉镯子，这恐怕就是陈家的传家宝，陈染奶奶的嫁妆了吧。 虽说刚回国，但有些人事，许沐芸还是很清楚的，乔家不能得罪，乔青言更不能得罪。所以即便在这种时候，内心很愤怒的情况下，仍旧要忍着强颜欢笑。 只不过―― “许小姐还请叫我乔青言吧，毕竟我们也不是真的那么熟。” 这一次，许沐芸的脸色是彻底沉下来了，她好声好气说了这么多，结果乔青言还是这个态度，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比起许沐芸，站在她旁边的李欣雅最先沉不住气，站出来讥讽陆思暖：“真当自己是进了这个圈子的人了？乔小姐可看清楚了，你身旁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孤儿，没有任何背景，就只会想着麻雀变凤凰，攀高枝。” 陆思暖本是秉持着好教养，不愿意在这种场合跟许沐芸她们吵起来，可眼下，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她的眉头也不自觉皱紧。 “乔小姐，你可是乔家大小姐，跟这种人在一起，可就是拉低了你的身份了。你可能不知道呢，这位陆思暖陆小姐的父亲，是个赌徒，酗酒出车祸死掉的，指不定是为了躲债呢。细思极恐，如今她可能就是为了利用你们，才……” “别说了。” 乔青言冷声打断李欣雅的话，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上前一步，慢慢俯身凑近，红唇微勾――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说我三嫂。” 李欣雅脸色尽褪，一张脸苍白得可怕，贝齿咬着嘴唇，力度大得都快咬出血来了。可乔青言仍旧没打算放过她，目光往下，垂落在李欣雅脖颈上带着的那款钻石项链，冷呵了一声。 “表子配狗，小三配渣男，野种配地摊，懂我的意思吗？” “你！” 李欣雅气得想上前，结果被许沐芸一把拽住，乔青言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以至于她也听到了刚才那句话。 李欣雅的母亲，就是小三上位，这么强烈的针对，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乔青言，别仗着你是乔家大小姐你就敢这样目中无人！” “呵呵。” 乔青言笑了，流苏耳环划出一道很好看的弧线，灯光下，线条抢眼，“我还真就目中无人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戴个地摊项链就敢来这种场合，看样子传闻也不都是假的，李家，根本就不重视你这个野种，你的母亲是小三，也永远上不了台面！” “乔青言！” 李欣雅咬着嘴唇抑不住地浑身发抖，她的身世，就是她身上一道丑陋的疤痕，若不是这些年她挤破了头争取到了许沐芸闺蜜这个身份，在这个圈子，谁看她就跟看一颗老鼠屎一样。 好不容易，因为许沐芸，许家，她有了那么点点尊重，在今天，直接被乔青言踩在地上蹂躏。 这一声喊，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乔青言收敛起脸上的情绪，拂了拂自己的裙摆，就好像不小心被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039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没劲。”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再不多看许沐芸跟李欣雅一眼，挽着陆思暖的手将她带离。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周围人的目光还停留在这，许沐芸只觉得自己跟跳梁小丑一样被戏耍了一遍，怒气往上蹭，扭过头低声呵斥李欣雅：“都是你！哪来那么多话！” “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许沐芸踩着高跟转身离开，留下李欣雅，收紧垂在身侧的手指，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到最后还是得自己咽下去reads();。 另一边，陈染刚到，就看见了这边的动静，不用走近就知道肯定又有人撞到乔青言的枪口上了。没兴趣观望，摇了摇头就往霍祺东在的地方走去，很快，就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一转身，就是乔青言那张气得直皱眉头的脸。 “不应该啊，战败而归？” “怎么可能！”乔青言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被破坏了心情，这种人简直了。” 陆思暖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霍祺东，表情淡漠，眉宇间没有任何神色，与面前那个跟他讲得眉飞色舞的男人形成了不小的区别。 他一直能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感觉，不管是在电视里，报纸上，还是像现在一样在这种场合。 “二哥还没来？” 乔青言望了眼四周，还没有看见沈自沉的身影，他昨天分明在群里说了，一定会提前过来的。 “兴许是有什么事，晚点也没关系，宴会才刚开始，像他这种人，一般都是等到快结束了才慢悠悠过来。” 陈染早已了解透了沈自沉，这时候也见怪不怪。 霍祺东谈完话，走过来时，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陆思暖的腰上，反倒是陆思暖，如触电般弹开，惊慌失措地看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人看见刚才那一幕，这才捏了霍祺东一把。 “干什么啊……说好了保持距离。” 霍祺东锁着眉：“来真的？” 乔青言幸灾乐祸地笑了：“三哥，你就别闹三嫂了，人家刚从许沐芸那里赚了不愉快，正生你的气呢。” 许沐芸？ 霍祺东抿着唇，双手抄在裤袋里：“她怎么过来了。” “许家在江城毕竟也有点位置，许沐芸一回国，自然免不了要在这些场合上多蹦跶蹦跶，不然，都忘了许家还有个二小姐呢。” “哧。”乔青言一脸的不屑。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霍祺东低头，握住陆思暖的手，包覆在他的掌心里，又有身形挡着，周围的人并不能看见这么细微处的小动作。 陆思暖目光软软，仿佛能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热度，抚平她原本有些浮乱的心。忍不住动了动指尖，以示回应。 “我没事，这点小事我不在意。” 还是不在意…… 霍祺东定定地看着陆思暖，上一次在医院也是，这一次在游艇上也是，能把乔青言气得直发抖的话，肯定很难听。 可陆思暖，永远都是这种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开始有些拿捏不定，到底，她在不在意这段感情的。 “霍市长。”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沉稳且带着笑意的招呼声，霍祺东回过头，就见盛总盛国民端着杯红酒走过来。 “霍市应邀参加我这个小酒会，可真是我盛某的荣幸啊。” “盛总客气了reads();。” 霍祺东回应得客客气气。 作为这一次游艇派对的主人，盛国民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一个宾客接着一个宾客上前道贺，老早就看见霍祺东出现，却怎么都抽不开空。 “盛氏船舶顺利上市，这江城，可是又多了一个商业强者啊。” “呵呵呵呵，霍市长高看了。若论江城的商业圈，排在上位的，可仍旧是霍氏带头的大家族啊，我们盛氏初来乍到，以后，还望霍市长能多多眷顾。” “盛总客气。” 一番寒暄后，盛国民举杯以红酒为礼，饮完才离开。乔青言靠在陈染身旁，目光打量着这个远去的身影。 “此番看来，盛氏是想打破江城的商业局面，否则也不会请这么多高层过来了。都说盛国民是老狐狸，果不其然，一字一句，用意颇深却滴水不漏。” 陈染偏过脸，伸手点了点乔青言的额头：“说话客气点，没大没小。” “如果饿了，就过去吃点东西，我跟陈染去见几个人，待会过去找你们。” 霍祺东揉了揉陆思暖的头，朝陈染示意。 “你跟三嫂一起。” “嗯。” 等到霍祺东跟陈染离开，陆思暖满脸歉意：“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都不能跟陈染一起。” 陆思暖想，以乔青言乔氏国际首席财务官的身份，像这种场合，应该也跟霍祺东他们一样有很多应酬才对的吧。 “三嫂说什么呢。”乔青言挽着她的手朝甜品区走去，“我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了，恨不得不要去应酬。也是亏了有嫂子在，我才可以松口气，走走，我们去吃东西。” 派对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沈自沉跟褚修北才姗姗而来，陈璟临时有事，出差，没有办法过来。 眼看着派对结束还有几分钟的焰火表演，陆思暖已经觉得很疲倦，揉了揉额角，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坐着。 “青言，你嫂子呢？” 霍祺东结束应酬，走了过来，却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嫂子在……” 乔青言一指，欸？人呢？ “刚才还在这儿的。” 方才有人来跟乔青言说话，说得时间久了，她反倒忘了注意身后的陆思暖，以为对方还安静坐着等，怎么就不见了呢。 “刚才侍者过来通知说晚点有焰火表演，嫂子会不会去甲板了？” 乔青言回想到这个细节，连忙提醒，结果话音刚落，霍祺东就如一阵风，消失在她面前。 “啧啧啧。” 乔青言摇头，手肘用力捅了陈染一下，“看看，你看看人家三哥，多紧张三嫂啊。” 沈自沉饮完杯中红酒，笑呵呵问道：“乔乔，你现在这声三艘，说得可真自然啊。” “呵，指不定是三哥威胁她的呢。” 褚修北不忘补刀。 040暗骂一声不要脸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深夜，晚风微凉。 肩膀上落下一件男士西装外套，温热传递过来，令陆思暖晃过神来。 “想什么呢？” 霍祺东绕了甲板一圈，才在这个安静的角落发现陆思暖，只见她搭在栏杆上，正想着什么事，太过入神都没有发现他。 “你怎么出来了？” 陆思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朝霍祺东伸出手，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又偷偷打量了一圈四周reads();。 “放心，你找的好地方，没人过来。” 霍祺东握紧陆思暖的手，打量了一眼今晚的夜色，“待会的焰火表演，估计会很不错。” “嗯，我也很期待。” 方才陆思暖趴着栏杆，想起了在美国的时候，跟家人，跟姜沉一块看烟花表演的场景。那时候，她就像一个小孩子，眼巴巴地望着那些稍纵即逝的烟花，却一点都不觉得枯燥，看得入迷。 甚至姜沉骗她说看见烟花可以许愿的时候，她还傻傻地信了。 那会，她许下了一个什么愿望呢…… 正想得入神，霍祺东就出现了，她也没来得及寻思那略微伤感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过一会我们会去沈自沉的私人会所，你会不会觉得太累了，如果累的话，我们先回家也行。” 陆思暖低头把玩着霍祺东的手指，听到这话，抬头看他：“不是说朋友要聚在一起，正式见个面吗？刚才也就是打个招呼，太多人在，我看你们也没有怎么聊上话。” 霍祺东垂眼，打量陆思暖这身晚礼服，早前只顾着选款式，没考虑到派对是在晚上，到了深夜，多少显得有些单薄。 “你穿得太少了，我怕你着凉。” 而且这样的场合，霍祺东曾无数次回头在人群中寻找陆思暖，总是看见她神色淡然的模样，即便是有乔青言在身旁，她都很少笑得很开心，显然，她并不是很喜欢。 是他考虑不周，硬把她拉近这个圈子，顾及着身份，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将她带在身边。 “我没事。” 陆思暖收紧了握着霍祺东的手，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你不是给我你的外套了吗？我披着就可以了。再说，我听说焰火表演就是最后一个节目，我们看一会，然后就可以走了。” “好。” 霍祺东亲了亲陆思暖的鬓角，同她一块等着焰火表演。 “哇！快看！” “天啊，好漂亮啊！” “……” 十点整，焰火表演准时开始，人群中传来不少的赞叹声，就连许沐芸跟李欣雅，都忍不住跑出来看，这一夜她们可谓是到处碰壁，本打算灰头土脸地离开，却被着华丽的烟火所吸引住。 “沐芸，你看！” 李欣雅一扭头，就发现了不远处的霍祺东跟陆思暖，许沐芸瞪了她一眼，要说怎么都觉得李欣雅缺心眼呢。 明知道这一晚，她吃了多少哑巴亏，一肚子怨气，心情正不好呢。好不容易被这焰火表演吸引了注意，结果，李欣雅又提起来！ 就那么角落的位置，人家摆明了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不想被发现，这李欣雅，怎么眼睛尖得像是自带红外线一样。 “你烦不烦啊！” 许沐芸喊了一声，扭头生气离开。 “……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reads();。” 瞪了一眼后，李欣雅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离开了临江，霍祺东一行人驱车前往会所，这里是他们几个发小经常聚在一起的地方，陆思暖也是第一次来。 进了包厢，沈自沉就招呼着随意随意，几个人围着大圆桌坐下，霍祺东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见陆思暖坐在乔青言身边，而另一边则坐着褚修北。 他眉头一挑，凑过去，抬腿提了提褚修北的凳子：“去那里坐，有没有点眼力见了。” 正跟沈自沉一起看手机的褚修北被这一脚惊了一下，抬头看着霍祺东：“干什么呢！” “你坐了他的位置，人家吃醋了。” 沈自沉提醒褚修北，顺便朝霍祺东翻了个白眼，就你有女朋友啊，什么臭脾气。 “你误会了。” 陆思暖干笑地扯了扯霍祺东的手，“方才修北有点事，所以才过来跟自沉哥商量，你不是出去打电话了吗？他就坐在这里了，你看，他钱包放在对面的位置呢。” 顺着陆思暖下巴扬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对面放着褚修北的钱包。霍祺东低下头看他，即便是自己错了，但看着对方那充满怨念的眼神，也丝毫不打算道歉。 “怎么，还不走？” “欸你这人真是，能不能……” “不能。” “……” 褚修北脸色难看地起身，咕哝了一句有女朋友了不起啊，声音不大不小，陆思暖刚好能听到，顿时涨红了脸，头皮发麻。 这真是要怪霍祺东！ “还有。” 陆思暖还没反应过来，霍祺东的手就搭在她的肩膀上，微用力地拢了拢，低醇充满磁性的嗓音略带点威胁—— “以后，叫他褚修北，把姓带上。” 褚修北人都还没坐下，就感觉脑门挨了一记，肢体僵硬地坐回到位置上，心里想，他一定要记住霍祺东今天的样子，不指望往后再报复什么的，大丈夫心胸开阔，他要做的，是不成为第二个小气的霍祺东。 “另外。” 沈自沉正低声笑着，就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凉意，紧接着侧头，就对上霍祺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再强调一下，这个人，他只比我大几个月，你喊他沈二，要么就是沈自沉，别带个哥字，更别说你还把姓氏给去掉了。” 刚才陆思暖那声修北跟自沉哥，可真是把霍祺东给刺激到了。他努力回想跟陆思暖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她先是一口一个霍市疏离地叫着他，后来好不容易才改成霍祺东，都没听过祺东这两个字！ 凭什么让沈自沉跟褚修北占了便宜去！ 被霍祺东这么一“警告”，陆思暖真是愣住说不出来，反倒是乔青言，从一开始忍着不笑，到后来越小越大声，靠在陈染怀里一直颤。 “天啊……哈哈哈……三哥吃起醋来……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陆思暖暗骂一声不要脸，别过头去不理霍祺东。 041这柱子好暖和啊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行行行。”沈自沉忍住笑，摊手靠着椅子，“这种便宜我也不占了，思暖，以后我们就随意点，你直接喊我们名字就可以了reads();。” “好。” 陆思暖莞尔。 派对上为了应酬，喝了不少酒，多少都饿了，沈自沉点了一桌子菜，大喊着不醉不归。霍祺东看着他，就跟看傻子一样，眼神里充满着嫌弃。 反倒是陆思暖，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温暖，比起派对，有趣多了。等到菜肴一一上来，她主动要求再来一瓶红酒。 霍祺东捏了捏她的脸，好奇地问道：“你的酒量很好？” 陆思暖摇头，“不告诉你，就是觉得高兴，所以没酒的话，对不上沈自沉刚才那句不醉不归啊。” “好！既然弟妹都发话了，我们就陪着再喝点。” 事实上，沈自沉他们这帮人，性格都非常好，不是那种家庭显赫但脾气却很差劲的纨绔子弟。 有些人往往会对他们产生误会，觉得他们从一开始出身就非常好，各方面条件过于优秀，处于上层，就永远看不起下层的人。仗势欺人，喜欢摆架子，总而言之，都是一些坏毛病。 可实际上，霍祺东他们不过是对外性格有些冷，当他们承认你，接受你进入他们圈子的时候，完全就是当作自己人来看的。 一开始陆思暖还有些担心有冷嘲热讽之类的，毕竟，以他们的能力，肯定在得知霍祺东同她交往之后，背地里先调查了一遍家庭背景。 就如同许沐芸说的那样，论背景，她是真的很糟糕。 可没有，或许是因为霍祺东的认同，他们也都是敞开心扉来接纳她，特别是乔青言，让陆思暖倍感温暖，在派对上，她是真的陪了一夜。 就这样，情绪一上来，陆思暖就多喝了好几杯，到最后几乎是醉倒在霍祺东话里的。 乔青言咯咯咯地笑：“三嫂酒量不是很好呢，三哥你可要好好调教啊。” 霍祺东搂着陆思暖，低头打量她那嫣红的脸颊，眉目都是柔意，调教吗？他倒是不打算把她培养成千杯不醉，就现在这样，一喝醉就往他怀里蹭，挺好的。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今晚喝得有些多，明天也不是周末，还是早点散了回去休息吧。” 所有人里就只有褚修北跟霍祺东没有喝酒，作为外科医生，有一条戒律是不可以侵犯的，那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不得有醉酒状态。 而霍祺东呢，在注意到陆思暖的酒量并不好的情况下，他选择保持清醒，总要有一个人是不喝酒的，不然要怎么照顾？ “我叫了代驾，你呢，能开车吗？” 褚修北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霍祺东扶着陆思暖正低声跟她说着什么，对方看上去，情况也不算是很好。 “我们就不用了，等送完沈自沉跟陈染，我们再走。” “好。” 一行人离开会所，一路上陆思暖就像是走在云端上一样飘忽不定，不时靠在霍祺东怀里，哼哼唧唧说着什么。 霍祺东极其耐心地将她带到副驾驶位置，系好安全带，这才直起身同褚修北道别。 “路上开车小心点，到家了在微信里说一声。” “好，你们也小心点reads();。” 褚修北比划了一个手势，脸上堆满暧昧的笑容。 霍祺东懒得理他这种动不动就开车的思想，摆了摆手，就绕到另一边上车。副驾驶位置，陆思暖早已耷拉着脑袋沉沉睡去，被酒意染红的脸颊透着好看的颜色，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 霍祺东刚把手伸过去，就听见了她的低声呢喃：“爸爸……” 忍不住轻轻一笑，还真是个小孩子。 回星河湾的路上，陆思暖一直很安静，霍祺东还在想，这么一看她的酒品算是不错的了。 要知道，乔青言以前还不会喝酒的时候，真的是两杯倒，十分钟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走路都不稳，还非要转圈。 所以他们发小聚餐的时候，要么不带乔青言，要么干脆不喝酒，就是怕她醉倒的时候照顾不来。 实际上，霍祺东是高看了陆思暖，之所以一开始很安静，是因为她睡着了。等到了星河湾，要下车时，她才开始闹了起来。 “你是谁啊，干嘛总要碰我。” 霍祺东本是想把陆思暖抱下车，结果手刚伸过去，就被用力拍开。 见陆思暖红着脸，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醉酒了还如此戒备，让霍祺东有些哭笑不得。俯下身去，托起陆思暖的脸：“你先看清楚，我是谁。” “嗯？” 陆思暖很努力地瞪大眼睛，脸颊上染着醉酒的嫣红，开口说话的时候带着酒气。 冰冷的掌心贴过来时，霍祺东并没有闪躲开，蹙着眉头，有些讶异她的手怎么就这么冷。 “我看看……” 陆思暖凑近了看霍祺东，好一会儿才笑出声，“我知道我知道，满墙的照片呢。” 满墙的照片？ 霍祺东有些无法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陆思暖一字一字喊出他的名字―― “霍，祺，东，你是霍祺东！” 目光不自觉变柔，霍祺东覆住陆思暖的手，极有耐心地教着她：“乖，叫我祺东。” 他忽然就很想听陆思暖那样喊他，从她柔柔软软的唇瓣里，喊出他的名字，没听到呢，就已经有一种悸动了。 “霍祺东……霍祺东……” 陆思暖似是喃喃自语，“怎么会认识你呢？怎么会……” “什么？” 霍祺东没听清楚，再想问的时候，陆思暖就挣扎着要下车了。不过是两杯红酒，脚步都虚了，再加上穿着晚礼服不方便，一下车，直接栽倒。 “慢点。” 霍祺东扶着陆思暖，将落在车上的外套取下来披在她身上，本打算扶稳她再走，结果，小家伙却不放手了？ 低头只见陆思暖埋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放。 就在霍祺东被陆思暖这看上去有些幼稚的小动作扰乱了心时，就听见她咕哝了一句：“这柱子好暖和啊……” 042大半夜在门口秀恩爱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柱子？ 霍祺东用力掰着陆思暖的手，试图想要问清楚，这怎么就变成柱子了！结果，蛮力居然都拽不开。 反倒是陆思暖，不悦地哼哼唧唧：“干嘛呢，干嘛呢……别抢我的柱子！” 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小醉鬼，霍祺东叹了一口气，原本想要拽开的手，转而拥住陆思暖，就这样，两人在大门口相拥站着，一动不动。 安保每天晚上都会沿着住宅区巡视一遍，确认安全，今天也不例外。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会在星河湾门口看到这虐狗的一幕…… 只见霍祺东怀里用着一个女孩子，姑娘瘦瘦小小地窝在他怀里，若不是那一身长裙，都分辨不出来reads();。 安保赶紧收了手电筒，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蹑手蹑脚离开，等到了保卫处，这才松了一口气。 霍市长秀起恩爱来，简直不得了哇！ 大半夜的在门口上演这种戏码，怎么不进屋里，也是看得起这小区的安保，不然，早就被狗仔拍到了！ 霍祺东的怀里很舒服，越往近凑，越能感觉到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跟那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陆思暖觉得都快睡着了，如果不是霍祺东打了一个喷嚏的话。 “嗯？” 迷迷蒙蒙抬起头来，就见男人皱着鼻子，陆思暖疑惑地问：“很冷吗？” “酒醒了？” 霍祺东都不知道，两人就这样在这外面站了多久，眼看着脚都开始酸了，可就是舍不得将陆思暖从他怀里拽开。 “嗯……我才没喝醉。” “……” 看样子还没彻底醒。 陆思暖松开手，理了理头发跟长裙，“我们走吧，别在这站着了，怪傻的。” “……” 是谁抱着他不走的！ 霍祺东扭头看着那摇摇晃晃上台阶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追上去扶住陆思暖，带着她进屋。 直到陆思暖躺回到床上沉沉睡去的时候，霍祺东才松了一口气，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口，起身离开客房。 倒了杯温水后，霍祺东回到书房处理白天剩下的工作，眼看着外面的天色逐渐泛起鱼肚白，他才回到卧室休息。 离开前，不忘把书桌都整理好，生怕白天被陆思暖看出什么，又揪着他熬夜这点不放。 第二天醒来，陆思暖捂着头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申银了好几声，她一喝醉酒，隔天就是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在美国的时候，经常有PARTY，她时常要姜沉费力拉回宿舍，有时候，甚至连白景初都出动了，只为给她收拾烂摊子。 可锻炼了那么多次，陆思暖的酒量还是不见涨，这一点，姜沉屡次表示鄙视加无奈。就这种人吧，还不愿意自制一点，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就不要逞能吧。可她却还是要喝，一朝尽兴，第二天就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力气了。 就像现在。 陆思暖费劲地挣扎起来，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顿时惊呆了。她开始慌乱地穿衣服，一边摁着额角一边冲向浴室。 等出了房间，她就闻到了一股香气，本是撒开了腿打算往外跑，就这样顿住，慢镜头一样看向餐厅。 “早。” 霍祺东解开身上的围裙，面色自然地跟陆思暖打招呼，“我给你冲了杯蜂蜜水，吃早饭前，先喝点。” 昨天晚上太晚，加上折腾了那么久，精神跟思考能力都跟不上，以至于霍祺东并没能第一时间想到要给陆思暖先冲杯蜂蜜水解解酒。 慢吞吞朝餐厅走去，望着那看似简单，却又香味四溢的早餐，陆思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霍祺东：“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reads();。” 还以为会像电视剧里的一样老老实实说，这是在外面买回来的，只是单纯加热而已。没想到，霍祺东竟然承认了！ 陆思暖忙不迭跑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凑近了打量早餐。 见她这个小动作，霍祺东无奈地笑了笑：“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我知道你做饭厉害，也吃过。可你没告诉我，你连小蛋糕这些需要烘培技巧的也会啊！” “不然你以为我家的烤箱是摆设？” 霍祺东在陆思暖对面的位置坐下，用湿纸巾擦干净手，开始吃饭。见对面迟迟没有动静，他抬眼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挂钟―― “如果你再研究的话，恐怕，你这个月的全勤就没有了。” “……” 蛋糕的柔软细腻跟扑鼻的香气，令陆思暖满足地闭上眼，作为一个被西方糕点养叼了胃口的人来说，霍祺东做出来的蛋糕，并不会差到哪里去。 要知道，烘培的话，不论从原材料的准备到烘烤的时间，都要把握得很精准，否则根本做不出好蛋糕来。 “霍祺东，你以前在部队里，是炊事班班长吗？” “……” 蛋糕都还没吃完呢，就含糊不清地问出这个问题，霍祺东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硬是控制住自己。 “陆思暖，你别跟我开玩笑。” “嘿嘿，是真的很好吃嘛，我就不明白了，部队的话，不是每天都要训练吗？睡觉都没有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练就这么高超的厨艺的？” 陆思暖百思不得其解，总不能是在部队里，还有烤箱这种提供给霍祺东开小灶，丰富点生活吧？ “我一个人住，而且有假期的时候，会回来。” 霍祺东没有跟陆思暖说起过他在霍家的生活，陆思暖也从未主动提起。第一，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点，第二，是她觉得，跟霍祺东之间的感情还未完全稳定下来，这么快了解家庭的话，生怕被误解了什么。 “对了。” 霍祺东想起昨晚陆思暖酒醉后，托着他的脸，问出的那个问题。他想了一夜，都没有想出一个答案―― “你昨晚，问我们怎么会认识。” 霍祺东眼里隐约有一份期待，心跳也开始加快，像个小伙子一样，等着自己那个理想中的答案――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陆思暖怔住，拿着叉子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什么……我……我那时候不是喝醉了吗。” “满墙壁的照片？” 本是期待着陆思暖想起他们在医院的初见，结果还是没有，霍祺东有些失落，问起了另一个点。 听到这个，陆思暖整张脸都白了，她腾地站起身，连咖啡都没喝，指着墙壁上的挂钟：“那个，我要迟到了！我先去上班，有什么问题，等晚上回来再说。” 043你算什么小人物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等逃离了别墅，陆思暖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开始很费力地想着到底当初喝醉了酒，跟霍祺东都说了些什么，可回想了半天，都没能有个好的答案。 “看样子，以后是真的不能喝酒了。” 陆思暖揉了揉额头，警告自己。 到了警局，陈染见陆思暖一进门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给她也冲了杯咖啡。 “怎么，昨晚回去之后还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尽管陈染压低了声音问，但陆思暖还是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直了腰板，四处张望，把手指在唇边比划了半晌―― “嘘！嘘！！你能不能注意着点！” “你自己的声音比我都大。” 陈染将杯子重重放在陆思暖面前，没声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会喝酒就别喝那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江湖女汉子呢……” 回想起昨夜在会所的那一幕，陈染心里隐隐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若是乔青言说要跟陆思暖单独出去吃饭，那他肯定是无条件要阻止的！ “我以前喝酒不是这样的。” 陆思暖默默嘀咕了一声，谁知道被陈染听了去，他倒是很认真地开始回想，好像有那么几次，他们结案后一块出去庆功，陆思暖也是喝了酒的，那时候，她酒量没有现在这么差吧？ “难不成，身体不好，休养一段时间过后连酒量也会被影响了？” “诶？” “没什么。”陈染摆了摆手，指着陆思暖桌面上的文件，“你工作吧，如果还是觉得不舒服，楼下小卖部买杯解酒饮料去喝。” 等到陈染离开，陆思暖捂着心口垮下肩膀，她开始担心自己暴露的点越来越多，如果有一天，有熟悉妹妹的人出现，那么，她才真的是什么都护不住了。 要想一个办法，而不是这样坐以待毙。 另一边，许沐芸在游艇派对上遭受到乔青言冷脸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许家。许晋戈出差回来，连公司都还没有回，风风火火赶回老宅，当场将手中的公文包狠狠砸在了沙发上。 “我警告过你什么！不要接近沈自沉他们那班人！你是不是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了？” “哥……” 许沐芸站起身来，走到许晋戈身旁，“我没有故意要去接近他们的，游艇宴会，盛总也给我们送了请柬，你不在，我总要过去，不然真让别人把我们许家看作没有的了？” 许沐芸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许哽咽，鼻尖很快就红了，走上前挽住许晋戈的臂弯，像个小孩子一样贴过去―― “哥哥，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想要报仇，绝对不是这种安静的方式，我们要把霍家对我们所做的，以十倍百倍的方式奉还。我有我的打算，我也想尽我自己一份力，哥，你要相信我，我始终都是许家人。” 许晋戈低头看着妹妹，长久，叹了一口气。 在许晋戈看不见的地方，许沐芸的眼底露出了一丝锋芒reads();。如今的她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早在爱慕霍祺东这条路上，她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然而背负了太多沉重，以至于她一直都无法凭心而为，如今，又多了一个陆思暖，她决不允许霍祺东被人轻易夺了去。 数日后。 “看，那不是许家二小姐嘛，怎么，现在也落到不得不自己出来跑业务的下场了？” 许沐芸从包厢里出来，就听见这样冷嘲热讽的话，猛地抬起头，就看见前面几个女的，正环抱着手臂对她极尽嘲讽。 眯了眯眼睛，许沐芸有些费力地思考着眼前这几个女的是谁。 “怎么，许二小姐不认识我们了？” 卷毛女带头走上前来，借着灯光，许沐芸终于认出对方，不过是屡次败于许家的韩家千金，至于叫什么名字，她还真是记不住。 “我是说呢，这些年，江城怎么这么安静，后来才知道许二小姐出国去了。留学？呵呵。” 卷毛女语气中夹带着一种轻视，连带着她身旁的人，且不说认不认识许沐芸，都不自觉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她。 “你算什么小人物，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许沐芸收起原本扶在墙上的手，站直了身，“不过是一个没落家族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 “没落？” 卷毛女轻笑了一声，状似无意地晃了晃手腕上佩戴的那枚价值百万的玉镯子，成色碧绿，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仍旧掩盖不住奢华的光芒。 “若论没落，又怎么能跟许家抢呢？谁不知道，数年前，许家可是能跟沈霍乔几大家族抗衡的，如今？” 卷毛女看着许沐芸的衣着，连连啧声：“我真是没想到，还得许二小姐自己出来谈生意。” 这最后一句话，直接重击到许沐芸的心脏，的确，她今晚是来会所这边谈生意，回国后，她并没有直接入职自家公司，而是选择了江城一家不论从地位还是势头都呈上升阶段的公司。结果倒好，不但是个普通的职位，连跑业务这种小事也要她来做。 这一次，许沐芸之所以能够忍气吞声，全然是因为这个案子，进展到最后，会跟乔氏国际合作，只要能接近霍祺东的发小团，不论付出什么，她都愿意接受。 可今天，被人这样嘲讽，许沐芸的脸色很是难看。 “这位小姐，我如何恐怕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现在我是凭我自己的能力在工作，总好过一些人，一无是处还非要托着家里人的后退，甚至，家里的条件也不是真的那么优越。” 许沐芸冷下脸，看了眼卷毛女臂弯挎着的包包，轻笑：“不然，也不会做出淘A货这么有损品格的事情了，你说是吧？” “你！” 卷毛女万万没想到，离这段距离，再加上会所这么昏暗的灯光，许沐芸还能把她挎着的包包看得那么仔细。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许沐芸上前一步，指尖挑起卷毛女的下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凑近，低声说了一句，“还是你指望我，把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说一遍？你这个赝品。” “……” 044你到底是什么人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许沐芸松开手，又后退了一步拉远距离，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个转角，等过了一会，出现了一个手势后，她才收起脸上锋锐的表情。 “我许沐芸，再怎么，也是许家的二小姐，出门在外是绝对不能丢许家半分脸面。这每一个项目，我都会参与，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在短时间内，掌握一个项目所有的流程，逐渐熟悉这个公司的运行过程。而这一点，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懂。” 因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人上人，又何须去懂这些？ 做了这么多，许沐芸无非就是想要激怒卷毛女对她动手，如她所料，在倒数了不到十秒时候，对方一个巴掌挥了过来。 霍祺东本是出来透透气，顺便想给陆思暖打个电话，这些天他一直都很忙，由于江城近期有个大的项目要推进，他时常都需要同政界里的人一块应酬，谈一谈项目的推进跟实施。所以，有时候回家都很晚了，陆思暖睡在沙发上等她，即便是被抱回了卧室，期间也只是醒过来一下下，迷迷糊糊说了句，你回来啦。 然后又睡了过去。 陈染提起过，先前桥头的案子，有所突破，局长特意安排陆思暖过去做分析，所以她也是很忙。可即便是这样，每晚，仍旧窝在沙发上等。 对此，霍祺东满是心疼，却也觉得很温暖。 本来说好了今晚要一起吃饭，可临是有一个应酬，无奈之下，霍祺东只得更改时间，可像现在，哪怕有一秒钟的闲适，他想跑出来给陆思暖打电话。 然而，电话没打通，倒是被不远处有些熟悉的声音所吸引，不经意回过头，混乱的画面令他眉头微皱。 “许沐芸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你……” 卷毛女激动得不得了，正拳打脚踢呢，忽然就被人拽住，用力之大，令她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踩稳，跌坐在地板上。 “你……你是谁！”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深色身影压下来，她尚未能看清楚来人，就见一脸狼狈的许沐芸被人扶起。 “祺东哥……” 泫然欲泣的泪花，跟哽咽的嗓音，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到随便一个男人眼里，恐怕都会惹起他们的保护欲。 只是霍祺东，却没有。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卷毛女，深眸中的厉色在这光线下，显得极为深邃，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里动手？嗯？” 卷毛女没有听到刚才许沐芸叫霍祺东，就这样的环境，再加上她本就不怎么接触得了上流圈的人物，更加没能在第一时间猜出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还以为，他就是来英雄救美的路人。 “我说，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卷毛女扫了眼霍祺东身后的许沐芸，舌尖抵着上腔，有些痞子相，“知不知道她是谁啊？她可不是那种上流圈的大小姐，英雄救美，高攀上后衣食无忧。” 霍祺东挽了挽袖口，方才想点的烟还夹在手指间，对于卷毛女说的话，他觉得特别好笑，简直不知道该跟这种女人说些什么。 他看上去，那么像是要来攀龙附凤的？ 不至于吧reads();。 霍祺东低头理了理衬衣领口，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纨绔。 “你不要太过分了。” 霍祺东的到来，哪怕只是刚刚那个伸出手的援助，都令许沐芸觉得非常温暖，瞬间拥有了底气，走上前来，轻轻依偎在他身旁。 可哪怕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都让霍祺东觉得很不舒服，很不自在，下意识就想要避开，无奈，许沐芸抢先一步，圈住了他的手，用力之紧，让他有些意外。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可就是不准这样说祺东哥。你自己没本事，哪来的底气对着别人颐指气使？还有，今晚我没有招惹你，你却这样处处针对我，不免太过分了点？” 就这种语气的指责，听上去就知道许沐芸是处于弱势的，也更加助长了卷毛女的嚣张气焰。 心想，若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有本事的话，那许沐芸大可以对她施以十倍奉还，可她并没有。 显然…… “呵呵。” 霍祺东的沉默，仿佛应证了卷毛女内心的说法，她开始用尽难听的字眼来讽刺许沐芸。眼看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霍祺东眉头越皱越紧，若要往常，他估计也就一眼，再多看都不愿意，可意识到是许沐芸时，还是敌不过内心，抄着裤袋走过来。 现下，人越来越多，许沐芸的手又迟迟不愿松开，无奈，他只得拿出手机，淡淡扫了卷毛女一眼，然后给人打电话。 很快，不远处的包厢走出来一个男人，张望了一会，看见霍祺东，忙不迭跑过来，一开始那恭敬的姿态，惹得周围的人开始对霍祺东有了新的态度审视。 要知道，这个恭敬弯腰一脸管家相的男人，就是这会所的大老板…… “霍……霍先生。” 市字还未出来，就被霍祺东的眼神所制止。 他随手指了指周围的人，指尖那么随意一点，那些人就有种寒气罩在身上的感觉，瞬间动弹不得，僵硬无比。 “处理一下，还有这个人，我以后我不希望在这里看见。” 与方才那一脸嚣张气焰相比，卷毛女如今是脸色煞白，呆怔在原地看着霍祺东，心里还未适应这突然间就转变的画风。 分明刚刚，站在上位的人是她。 可眼前这个男人一句话，就能瞬间将她踩在了脚下。连身旁那些跟在她背后唯命是从的人，现如今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就剩下一个，不停扯着她的衣袖，低声劝她别闹了，快点走。 卷毛女没忘，包厢里，她答应过这个女的，会给她的未婚夫安排一个好的职位。 所以，人都是这样的，还没利用完你，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而那些从一开始，就不屑于搭理你的，才是那种轻轻抬脚，就能踩死你的人。 例如眼前的霍祺东。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卷毛女一脸苍白，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与方才实在是截然不同的状态。 许沐芸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045霍祺东，你会家暴吗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就没想回答这种问题，等到人被带出去，周围的人也都散开后，他才放下卷起的袖子转身要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他是真的看都没有多看许沐芸一眼。 “祺东哥。” 许沐芸叫住霍祺东，眼巴巴地走上前，双手摩挲了好一会，才软软说了一句，谢谢。 “以后小心点。” 沉默了许久，霍祺东最终还是开口了，他本不想在许家的事情上多掺和一把，但今天许沐芸的模样，令他不自觉想起了数年前的那个人。 记忆重叠，总会有所牵绊。 “祺东哥，先前是我不懂事。” 见霍祺东眉头微拧，许沐芸解释道，是关于陆思暖的事情。 “那时候我刚回多，很多情绪还未平复，很多事情还未来得及适应，所以有些偏激了，在这里我跟你道歉，也跟她道歉。” “嗯reads();。” 霍祺东应了一声，再不多看许沐芸，提步离开。直到人消失在包厢门口，许沐芸才收起脸上那些表情，手朝暗处比划了一下，很快，手机震动，传来的是几张令她很满意的照片。 就这样吧，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许沐芸抿了抿唇，踩着高跟离开会所。 另一边，陆思暖照例洗完澡窝在沙发上等霍祺东，抱着个笔记本电脑一边工作，不时抬头看眼墙上的挂钟。 眼看着时针指向十二点，她开始打呵欠，眼皮重得往下耷拉，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输入密码的声音。 陆思暖连忙把笔记本放好，倒在沙发上，拉起毯子盖住脸假装睡着。想看看霍祺东回来后是什么反应。 推开门，一边换鞋一边习惯性张望沙发的位置，待看到那双脚丫，嘴角不自觉往上。霍祺东放轻脚步走过去，到了旁边，半蹲下身，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轻轻触碰毯子，正想着往下拉―― 毯子自己掀开了！ “Surprised！” “……” 这种幼稚的玩笑，一旦开始，两方尴尬。 陆思暖很明显地看见在她嚷了一句后，霍祺东那一瞬间，额角的抽搐。连带她自己，也一瞬间尴尬起来，好像，有点幼稚…… “装睡？” 霍祺东挑眉，伸手捏了捏陆思暖的鼻梁，后者被迫撞进他那深邃幽长的眼眸里。 “我刚忙完，正打着呵欠，就听见你开门的声音了。” 陆思暖凑近，皱了皱鼻子，“喝了很多酒吗？不是自己开车回来的吧？” 这些日子霍祺东很忙，让他在应酬时不要喝酒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即便如此，陆思暖还是会每次每次叮嘱他少喝一点。 霍祺东唇角勾起：“心疼了？” 又要来套话了！ 陆思暖故意不跳进坑里，而是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解释道：“我是不想你因为醉驾然后进了局里，接这案子的人是陈染。熟人面前犯案，多不好意思啊你说是不是。” “……” 都快忘了陆思暖是个邻牙利齿的主，这会，见霍祺东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她还把国家新规定的有关醉酒驾驶的律法有条不紊背出来。 “综上所述，不用轮到我来心疼，你自己就该先心疼你自己。” 霍祺东捏着陆思暖的发丝，在指尖上缠绕，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都不知道，你连律法都这么熟悉，思暖，你让我觉得意外的地方可真多。” “……” 没想到一不小心又暴露了，陆思暖低着头不敢去看霍祺东，只是拽了拽毯子，试图用这样的小动作来掩饰她方才内心的紧张。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睡觉吧。” 说完，霍祺东站起身，陆思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将她打横抱起，令她惊得慌忙环住他的脖颈―― “你抱着我干嘛呀，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reads();。” 虽然家里没人，但被霍祺东这样抱着，再加上方才那句，我们去睡觉，总让陆思暖觉得耳根发烫。 “你是可以走，但我觉得我抱着你更快点。” 两三步进了客房，下一秒就把陆思暖丢在了床上，见她连爬带跑钻进被窝里，霍祺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份仿佛有了转变―― 从一个绅士，到一匹狼的转变。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霍祺东好笑地看着陆思暖，“你就算把自己包成个粽子，信不信我也有本事把被子给掀了？” “不信！” 被子里传来一迷迷糊糊的叫声，紧接着霍祺东直接脱下外套，上床一个擒拿动作，就将裹着被子的陆思暖牢牢锁在了身下。 “呜呜啊啊……” 陆思暖喊了半天，连她自己都没听出来喊了些什么。眼看霍祺东居然来真的，一把将她锁得动弹不得，她就生气，抓着被子反扑。 当然，效果可见一斑。 最后，看陆思暖喊累了，霍祺东这才松开她，慢悠悠把被子拉下来，看着那一脸都被闷红的陆思暖，低低笑出声：“怎么样，以后还敢对着我说不信这两个字？” 陆思暖红着眼睛看他，“你怎么那么较真啊，真的要把我闷死了。” “你不是不信我吗？” “……” 什么男人啊！ 陆思暖坐起身来，往后缩了缩，拉开跟霍祺东的距离，一边瞪着他，一边揉了揉发烫的脸，被憋在被子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原本以为霍祺东是在开玩笑，怎么能真的动真格呢，真把在部队里的那一套拿来用在她身上啊，那以后要是结婚吵架了，岂不是…… 后面的还没想完整，就先被自己脑海里结婚那两个字给震住了。 陆思暖没有想到，她潜意识里，竟已经把这段感情看成能够走到头的，连结婚这两个字都不经意间闯了出来。 见陆思暖忽然呆住不说话，霍祺东紧张起来，还以为真的是刚才的行为惹她生气了，坐直了身给她道歉。 “你如果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一定会改。” “……” 陆思暖还是没反应，霍祺东急了：“暖暖，你说句话，别吓我。” “……” “暖暖……” “霍祺东，你会家暴吗？”陆思暖扁着嘴。 “不会！”霍祺东斩钉截铁回答！ “那，我刚才吓到了，你要怎么安慰我？” “你说！” “我最近看上了一款新的项链……” “……买！” 46看我老婆在干嘛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男人呢，就是要永远这么自觉，而女人呢，也要永远这么机灵懂得转换。 陆思暖藏起了小心思，不想让霍祺东看出来，瞬间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项链款式上来，而急于哄她的霍祺东，也不似往日那般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 次日清晨，陆思暖在厨房准备早餐，霍祺东从楼上下来，就看见她捧着脸正对着料理台上的豆浆机发呆。 “怎么了？” “你这个很高科技啊reads();。” 陆思暖没用过这种豆浆机，在美国的时候，很少喝豆浆，回国后，她基本都是在外面买的。霍祺东见她喜欢喝，在一起逛商城的时候，就买了一台放在家里，前几天的豆浆，都是他起早煮的。 今天轮到陆思暖早起，却把她给难住了。 “我这个豆子，不用先煮过一遍吗？直接丢进去？然后呢，我不太懂这个……” 陆思暖都还没说完呢，人就被霍祺东拎到一边，手里端着一个碗，像是等妈妈喂食的小鸡仔。 “我来就可以了，你先吃点面包垫垫肚子。” 霍祺东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煮好豆浆，吃完早餐再去上班应该来得及。 “别呀，你教我啊，不能每次我起来，都只能这样干看着等你吧。” “你可以叫我起来。” 陆思暖感觉自己快输了，双手摩挲着拜托眼前这个男人，“能不能别什么都你承包了，留点事情给我做？就这种，你跟我说一下不就可以了嘛。” “那你过来。” 就这样，霍祺东很耐心地教着陆思暖如何使用豆浆机，包括厨房一些小工具的使用，借着这个机会，陆思暖主动请缨，说是要承包下未来日子的早餐。 霍祺东狐疑地看着她：“你确定你每天都能这么早起？” 陆思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小胸脯，“就这点事，难不倒我的！” 霍祺东姑且信着陆思暖，就这样拿着三明治去客厅一边吃一边看新闻，留下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守着，等做完全部早餐，陆思暖第一时间跑去拿手机，各种角度摆拍。 “再这么等下去，豆浆都要凉透了。” 霍祺东站在一旁等了半天，都没轮到他吃的份，都说女人吃饭换衣服旅游，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朋友圈那九宫格修过的照片…… 以前不是很懂这个话的意思，但现在，他算是明白了。 “等会等会，最后一张。” 就这样，等到霍祺东终于能吃上早餐的时候，豆浆已经快凉透了…… 陆思暖没有注意照片里的细节，等她把图发到朋友圈，下面的评论快要炸飞来了，全部都是质问她，那双修长的手，是哪个男人！ 人家是金屋藏娇，陆思暖这么了不起，直接藏起了男人！ 而且，这双手，简直太好看了吧！骨节分明，又修长，简直是百里挑一的水准，根本找不到一点点瑕疵。 姜沉第一时间给陆思暖发来语音，甚至以机票相威胁，如果没有提供身高体重数据、相片、家庭背景、职业介绍等等详细信息的话，她就要直接飞过来。 作为陆思暖的闺蜜，姜沉这只单身狗还未来得及舔伤口，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过来见一见霍祺东了。 要知道，在美国那么多年，陆思暖谈过的恋爱，可是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的。而像霍祺东这种能出现在票圈的，根本没有过！ 陆思暖一边手忙脚乱删朋友圈，一边回复着那多如云的信息。另一边的群里，霍祺东收到截图后，得意洋洋地笑了一早上。 他还真不知道，凑巧出现在女朋友的票圈，是一种这么微妙的感觉，恨不得能有陆思暖的微信密码，偷偷看一眼回复reads();。 乔青言：“不得了呀，我嫂子现在都需要做早餐了？” 沈自沉：“霍祺东你这个不要脸的，还秀恩爱。” 褚修北：“宛若暴击。” 陈染：“是雷霆暴击吧……” 沉默了许久的男主角终于露面，慢悠悠地发来一句语音：“陈染，看我老婆在干嘛。” “……” “……老婆？” “卧槽……” “这很可以，很强势！” 面对众人的反应，霍祺东很是淡定，他开始觉得老婆这两个字，更适合陆思暖，女朋友听上去都不比它亲密。 就这样，尔后很长一段时间，群里那么多发小都在忍受着霍祺东的花样秀恩爱，从前没觉得他是这么俗气的男人，现在真是一个个恨他恨得牙痒痒。 得知陆思暖把朋友圈删了，霍祺东有些小失落，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第一时间去质问为什么，反倒是下班的时候，某人自己主动来交代这件事。 “那个，你好像暴露了……” 上车后，陆思暖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偷偷看霍祺东的表情，微信有共同好友，他就算不怎么刷朋友圈，也一定会知道这件事。 “嗯。” “我怕别人过问太多，所以删了。” “思暖。” 霍祺东转过头来，表情很认真地看着她，从一开始，他就不是抱着一颗玩一玩的心来经营这段感情，所以才会那么快带陆思暖去他们圈子里，接触发小们。可相比之下，陆思暖却一直没有带他进她的朋友圈，甚至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霍祺东发现，陆思暖的朋友圈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窄。 没有人主动给她打电话，女孩子周末都热衷于逛街买衣服，而陆思暖不是待在房间里加班，就是捧着一本书坐在飘窗上，一边看一边喝着咖啡。 这么一看，她倒真的是一个很宅的人。 “什么时候，你带我去见见你的朋友？” 陆思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懂霍祺东的意思，早在霍祺东把她介绍给沈自沉那帮发小后，她心里就想，一定要让姜沉见见霍祺东。 无奈于，她的发小朋友们都在美国，诺大的江城，她是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哦，二胖算吗？ 所以，她也有些焦急，既不想让霍祺东胡思乱想，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过几天吧，今天她在朋友圈问起你了，我也没有瞒着。只不过她现在在国外，等过几天回来，我带你们见见面好吗？” “在国外？” “嗯，旅游……”陆思暖眼神有些躲闪，低着头的缘故，霍祺东并没有注意到。 “那好，等她回来你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 “嗯。” 47我的男人，你紧张什么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既然已经在霍祺东面前承诺下来，那么陆思暖就不想食言了。掐准了时间问姜沉，算一算，美国那边也该放假了，若她还没找到工作的话，过来江城玩一段时间也不错。 收到消息的姜沉差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 “居然真的答应我去江城见面了？不是说打死都要阻止我过来吗？” “开玩笑的你也信……” “怎么办，有点小紧张。” “我的男人，你紧张什么。” 当陆思暖熟练地打出这句话后，满屏的尴尬感窒息般袭来，沉默仿佛从屏幕蔓延到整个空间。姜沉难得没有炸开来，陆思暖也是拿着手机有些无所适从，想着要用什么话来扭转这一局面，结果―― 系统提示: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卧槽！” 隔壁几桌的同事都转过头来看陆思暖，二胖站在不远处，捧着个卷宗正跟同事说着话，听到陆思暖这一声，猛地抬头，尔后缓缓低下：“喂，你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好像是。” “是思暖？” “……嗯。”小警员一脸的茫然跟不确定。 他刚来警局里不久，对于这边的情况算不上很熟悉，但也清楚陆思暖在警队里属于神圣不可侵犯系列。对于这个系列，他时常都是避而远之，一走进总能感觉被那自带的气场所吸引，为了不犯错，他只能控制住自己。 像现在这样，回答二胖的问题都小心翼翼。 结果，二胖在唇边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提醒他：“刚才，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发生。” “……哦知道了。” 另一边，陆思暖还不知道自己被讨论了，只是呆滞地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系统提示消息，难以消化自己被姜沉拉黑了这个事实。 天啊，什么朋友啊！她才开口说了句什么呢，就被拉黑了！ 连解释都不给，动不动就拉黑！ 这下，陆思暖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姜沉在国外，她如果把微信拉黑的话，就等于失去了联系方式，没有办法发消息，或者语音视频。 焦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直到二胖出现―― “我说，你刚才是不是鬼上身了？” “诶？” “你说了句卧槽。” 二胖良善地提醒了一下。 陆思暖往周围看了看，发现的确有不少同事都偷偷抬眼看她，这才回过神来，“那个，我刚才说得很大声？” 她以为只有她自己听得到而已…… “还好，我站在门口小刘那桌的位置，挺清晰的。” “……” 这叫还好？ 二胖拍了拍陆思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思暖啊，小暖啊，你要时刻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reads();。你看看，卧槽这种这么粗俗的词语都出来了，着实不太适合你，咱以后改改好伐？” “……二胖，你先走吧，我冷静一下。” “怎么怎么。”见陆思暖这有气无力的样子，二胖来了劲，“真碰上什么事儿了？告诉二胖我，我来解决！” “你解决不了的……” 陆思暖总不能说，因为秀恩爱，然后她被人拉黑了？ “那……你以后还是小心注意这点吧，说实话，卧槽这种词是真的很不适合你。” 面对二胖的诚心忠告，陆思暖不敢告诉他，实际上在美国的时候，像这种粗话，她真的是信手拈来…… 会所里，许沐芸惨遭奚落，霍祺东英雄救美的故事，是在三天后才传出来且开始发酵的，等陆思暖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起初陈染只是时不时打量她，等到后来，干脆胆子肥了直接走上前来过问心情。由于霍祺东去出差，并没能及时把这条新闻压下去，。 霍许两家一旦开了个头，被江城的媒体嗅到了一点点味道，趋势就愈发不可控制。随随便便写个过去，恐怕都有短篇小说那样的阵仗，更何况这一次，还不是吃老本写过去，而是有了新发展。 可把那些八卦媒体记者给累坏了，哪一个不是买了咖啡，甚至直接蹲在咖啡厅，抱着笔记本开始了写小说的觉悟。 一篇篇报道出来，且不说那些争头条的水准，就那些副版面的，俨然霸道总裁小说的风格，看得乔青言乐不思蜀，恨不得求个联系方式，问问后续怎么编。 当然，作为圈子里的人，她也没有立马就相信这样的说法，而是第一时间联系霍祺东，无奈，人家正在飞机上，手机关机。 这才给陈染打电话，让陈染时刻关注陆思暖的情绪。 要不怎么说，越威猛的男人，越是单细胞呢，一遇见大案子，就冲锋陷阵的冷面酷男，一到了这种事情上，宛若智障。分分钟都憋不住，乔青言吩咐的时刻关注，就真的是时时刻刻，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盯着陆思暖。 最可怕的是，到后来，他还憋不住，直接上前去问个所以然。 陆思暖近段时间很忙，桥头的案子好不容易才让她接触，对于这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令她不得不在这件事情上下十二分注意力。 所以，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她自然不知道。 陈染这么一说，她才慢悠悠地点开新闻，一看，傻了眼。 把时间倒回去算一算的话，霍祺东在会所的这一天，是他们原本约好要一起吃饭，一起去看电影的时间，他说临时有个重要的会面，事关一个大项目要谈。 所以，是谈到会所里，勾肩搭背、英雄救美去了？ “这个许沐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良善？而且，她是这么小白兔的人？” 不论是从报道上的文字，还是图片，无一都把许沐芸塑造成了没落家族的名媛，孤苦无依，心酸…… 那些词语，真是怎么惨怎么来，就挑最可怜的，如若不是熟悉这两个人的情况，恐怕这个时候陆思暖作为路人甲，都要哭掉一包面巾纸了…… 48直接一句话，就是你推不开嘛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面对陆思暖的疑问，陈染摇了摇头，实话说，许家那么多号人物，他唯独不了解的就是许沐芸reads();。 从小到大都笼罩在大哥大姐的光环下，后来又直接被遣出国念书，若是仔细算，许沐芸待在江城的时间，好像也不超过十年。 这十年，除去懵懂无知，剩下可以认知的岁月，就更加虚无了。 “我不了解她，知道的并不多，但这种消息出来……” 陈染摸了摸下巴，“三哥呢肯定是无意中被拍的，不是他自愿的，再然后……” “论分析，你以为你有我专业吗？” 陆思暖打断了陈染的话，将页面关掉，拿出手机来给霍祺东打电话，还没等陈染提醒呢，她就已经听到了关机的系统提示音。 虽说知道霍祺东这段时间出差会很忙，但在这种事情发生后，这个节骨眼，她忽然觉得这种系统提示音非常刺耳。 脸上没表现出很在意的模样，实际上，关于那些八卦页面，只是一眼，那些内容就如同被钉子钉在了脑海里一样深刻，过目不忘。 能感觉得出来，霍祺东跟许家，似乎有什么渊源，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些媒体刻意避开却又故意用模糊的字眼去吸引人注意的点，无非，都是最撩人的八卦。 那些才是重点，至于这样的照片文字，什么英雄救美，醋劲过了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唯有那些避开的，才是最深扎在心底，无法自拔的。 “陈染，对于许家，你了解多少能告诉我吗？又或者，霍祺东跟陈家之间……” 早知道陆思暖会这么问，他就不把头凑过来了，陈染不傻，像这种必须烂死在肚子里的事，他怎么可能说。 “没有没有，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纯粹的竞争对手。” 否认来得太快，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陆思暖回头，“那就没你什么事了，别总在我这里晃，碍眼。” “……” 如果不是霍祺东的女人，如果不是已经喊了三嫂，陈染想，换做以前的陆思暖，给她十个胆子，恐怕都不敢这么说话吧。 算了算了，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刻，少出现，少被过问，才是最安全的。 想到这里，陈染是真的以最快速度溜走。 留下陆思暖一个人，默默在心底告诉自己要认真工作，专心工作，结果半天，都还从那堆八卦里走不出来―― 霍祺东真的去英雄救美了？ 许沐芸靠在他身上，他怎么都不知道要推开的？ 牵手了？宣布主权了？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纷迭而至，以前没觉得自己有玛丽苏的潜质，现在看来，好像是没被激发出来一样…… “霍祺东，你要是解释不清楚，你就等死吧！” 揉皱手中的纸张，生气地丢到垃圾桶里。 另一边的某人，正敏感地打着喷嚏――是谁，在说着他的坏话。 午后，因为案子的关系，陆思暖必须跑一趟医院，霍祺东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刚做完问访，正站在阳台门口，手里拿着根烟摩挲着reads();。 打火机被霍祺东没收了，来的路上有些魂不守舍忘了买，以至于现在只能干拿着一根烟把玩。 电话打来的时候，陆思暖看着来电显示还不太愿意接，哼，迟到了那么久。 “怎么了？” 一听这语气，霍祺东心就直往下沉，他都不知道，事情都过去三天了居然还会被人曝光出来。一开始他担心许沐芸会耍什么花招，还特地让人盯着，结果没有任何动静，还在想，是他担心多余了。 没想到，事情不过是要发酵个两三天，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曝光。 现在想要拦住新闻，已经来不及了，事情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了出去，现在插手，反倒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说到底，霍祺东最在意的始终还是陆思暖的态度，打电话等着接通那几秒，宛若几小时那样漫长，每个嘟音都在他耳边扩散开，裹着心里的那股焦躁跟不安。 “你现在在哪里？早些时候我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没能接到你打来的电话。” 陆思暖夹着香烟的手在墙边点了点，低头看了眼高跟鞋，语气中带着些小不悦，听上去满是不喜欢：“英雄救美啊，这么旧的梗你怎么还用。” “……” 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霍祺东头疼地原地走来走去，甚至有冲动想直接飞回江城亲自去跟陆思暖解释。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猜中了？”陆思暖撩了一下长发，顺便低头理了理衬衫的领口，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打底，本是有一条白色丝带以蝴蝶结的款式令整个着装看上去不至于太严肃。 但心情受到了影响，自然也没兴趣去打什么蝴蝶结，一出局里，就把蝴蝶结给撤下来随手塞在了包包里。 反倒是忘了整理下领口。 “暖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又是这种熟悉的开场白，就这种台词，陆思暖觉得自己能写下好多句不一样的，总之怎么委屈怎么来，说自己能解释清楚，说一定要相信自己。 静了片刻，陆思暖叹了一口气。 “霍祺东，你救了人家没有？” “……嗯。” “你牵了她的手没有？” “没有。” 忽然就变成了问答的形式，但即便不太懂，霍祺东也乖乖回答，就怕一个惹陆思暖不满意，隔着这么远，他没办法第一时间解释清楚。 “那照片上，她挽着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你没有及时扯开？” “暖暖，当初的情况有些复杂，许沐芸缠上来的时候，我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对方又是故意针对她。” 霍祺东的说明，还是很诚恳的，起码陆思暖在想象那个画面的时候，可以理解，若对方有心要奚落许沐芸，那么霍祺东甩开手，无意是打脸。 “直接一句话，就是你推不开嘛，软香玉在怀，你说对不对。” 这阴阳怪气，听得霍祺东十分头疼，“暖暖……” 049就这种小伎俩，八百年前就不管用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似乎能想象得出霍祺东在另一边头疼无助的样子，陆思暖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烟随手丢到垃圾箱里，转过身，朝外面走去。 “觉得我无理取闹了？还是解释不了？” “这样吧，我直接买机票给你，你飞过来？不然我直接过去？” 霍祺东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反倒是陆思暖，唇部的线条慢慢变得柔和，他越是认真起来，越是紧张，就说明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态度越坦荡reads();。 “算了，我很忙也没空过去，你也不用为了这点事特地回来，我担不起损失。” 霍祺东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感觉在陆思暖面前，软硬不通，一时间就跟小伙子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何哄女友？坐等回答。 半天没等到霍祺东的回应，陆思暖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怕是没有信号，电话被挂断了都不知道，结果一看，还是通话中的状态呀―― “霍祺东，你怎么不回答了？” “我在想，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能相信我。” 那可怜兮兮的语气，陆思暖真是一下子就释然了，停下脚步来，目光放远，温柔得看着不远处的风景：“我没生气，准确来说，是现在不生气了。” 一开始多少都会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可回过神想，又觉得应该信任霍祺东，像这样的事，有过一次，肯定不会有第二次。 如果霍祺东能够做到自我控制的话。 “我见过许沐芸，大抵也知道她是哪种类型的人，再加上你也说了，当时情况特殊，你可能来不及甩开她。所以我如果再生气的话，岂不是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我想，你应该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的，对吧？” 他们是第一次在电话里这么认真地说着一件事，陆思暖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柔，也不像是在生气或者做做样子之类的。 霍祺东松了一口气，手指摁了摁眉骨的位置：“我想把这条新闻撤下去，但因为不是第一时间，我怕现在动手的话，会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做文章？” “嗯，说我心虚之类的。” 霍祺东解释了一下。 陆思暖了然地点头，的确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俩的感觉，事实上，她也没觉得这件事被炒起了什么热度，或者，是她太过孤陋寡闻了？ “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对于这种锅，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陆思暖望了一眼走廊另一边的病房，“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晚些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等等。” 挂电话前，霍祺东叫住了陆思暖。 “嗯？” “想我了吗？” “……” 陆思暖顿住半晌，在脱口回答“想”的前一秒钟刹住了车。 “我说，都出了这种新闻了，你打电话来是要跟我解释问题所在的，怎么还有脸问这种问题！” “……” 电话另一头的霍祺东算是彻底愣住了，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还有脸这三个字。 所以，这算是一物降一物？ 听陆思暖这么说，他反倒没觉得生气，而是下意识想应一句，嗯，不要脸怎么了…… “我会争取早一点回去。” “嗯好reads();。” “到时候去机场接我？” “好。” 许沐芸从楼上走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甜甜蜜蜜的场景，她只是觉得声音很熟悉，就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也就是那一眼，宛若一根利剑，刺穿了她的心。 就跟许晋戈说的一样，她弄出来的新闻，俨然是一个笑话，就算媒体写得天花乱坠，霍祺东都不会多看一眼。 就这种小伎俩，八百年前就不管用了。 一开始许沐芸还不愿意去相信，毕竟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懂那种心理，当自己的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有了注目之后，多少都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这一次，报纸杂志媒体取材的照片，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每一张都有肢体接触，角度也把控得很好。 换做是她的话，肯定会吃醋会大闹，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可现在看来，陆思暖全然没有这样的情绪，许沐芸站在墙角安静地看了许久，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小女人模样令她的心一阵一阵揪疼。 她开始不自觉想象，电话另一头的霍祺东，是有多温柔，是用什么语气在跟陆思暖说话，又在说些什么。 霍祺东是不是也会说甜言蜜语，是不是也会跟她说爱你，是不是也会喊她宝贝…… 就这样想了很久，直到指尖的疼痛将她思绪挽回，这才意识到，掌心处已经掐住了掌痕。 眼看着陆思暖把电话挂断了，嘴角的笑容还没收回，许沐芸说服自己平静下糟乱的心，深呼吸后捋着头发轻巧走过去。 “陆小姐。” 陆思暖放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回过头来，见是许沐芸，脑海里闯出来的词就是阴魂不散。在这种地方，还能碰面，偏偏是她跟霍祺东打完电话之后，深入细想，对方会不会连墙角都偷听了。 “好巧，我过来探望个朋友。” 出于礼貌，面对许沐芸的二次搭讪，陆思暖还是友好地颔首算是打招呼。 “你呢？” “工作。” 陆思暖指了指房门，“里面住着被害者的亲属，我来做调查。” “哦哦。”许沐芸的态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友好，眼神中也没有那日在游艇上看到的犀利跟锋芒，似乎跟初次见面，在病房那时，也少了一份敌对跟危机感。 陆思暖想，是不是太久没见，又或者方才跟霍祺东通电话的缘故，心情太好，看谁都觉得顺眼。 “不知道陆小姐最近有没有看到一些新闻，关于我跟祺东哥的。” 果然，这才是主题。 陆思暖收回原本放在门把上的手，站直了身，摆出一副聆听者的模样，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以一种胜利者的身份来耀武扬威。 说好的来看望朋友，指不定是专门搭车过来炫耀一番……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那日是我遇到了些麻烦，恰好祺东哥经过，帮我解决了。以我们许家跟霍家如今的局面，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有交集的。” 滴水不漏的话，再加上那无懈可击的表情，一个人的微笑，就是她最好的武装。 050霍市女朋友了不起啊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然而，陆思暖还是读懂了这话里的两个炫耀点―― 第一，遇见了麻烦，霍祺东及时出现并且帮忙了。是见死不会不救的关系。 第二，两家人如今的局面，不会有交集。那么，以前，有交集且曾经因为过某种关系而不相来往。 “陆小姐言重了，这本就是一件小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跟霍祺东在一起之前，陆思暖一直都是这种风轻云淡的性格，有些时候遇到棘手或者头疼的事情，别人很容易着急炸毛，她永远都很平静地面对。 姜沉时常说把握不到陆思暖的忍耐点在哪里，总觉得在她世界里永远没有天要塌下来的危机感reads();。 就如同现在许沐芸看陆思暖的眼神一样，小事？ 别的女人会耿耿于淮放在心上的事，到了陆思暖眼里，却成了不在意。许沐芸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手指，努力维持着脸上那虚假的笑容。 “是吗？那是我多虑了，很抱歉陆小姐。” “等等。” 在许沐芸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陆思暖喊住了她，既然都主动开口了，那么有些话，她也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 “以前我并不在这个圈子里，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但我也不想去过问。因为，那都是属于过去的，不重要，不会影响到现在，就更加不会耽误到未来。” 陆思暖停了一会，恬静地看着许沐芸，嘴角保留一丝得体的笑容。 “许家跟霍家发生过什么，祺东没打算告诉我，说明在他心里也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足为题。假若之后，他想说，我也会听，但他不想，那网络上那些纷纷扰扰，我也不会去信。人，在不明真相之前，虽分辨不了是非，但多少却能拒绝。” 像霍祺东那么优秀的男人，陆思暖很清楚，没有眼前这个许沐芸，还有千千万万个追求者，他光是出现在人群中，就有那种令周围黯然失色的能力。 世间百态，有形形色色的人，今天有一个许沐芸努力上头条，明天就有一个张沐芸拼命往霍祺东身上靠。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这些事，也不想演变到最后，成为一个只会吃醋的女人。 “所以，许小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许沐芸皱起了眉头。 “如果有一天，我当真了，或者霍祺东当真了，我想，类似于这种事，就不是能那么愉快解决的了。” 说完这句话，陆思暖再不多看许沐芸，转身离开。 病房门嘭得一声关上，徒留下脸色难看的许沐芸―― 如果有一天，当真了？ 真是可笑！ 陆思暖，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像这样高的位置，不是你这种出身的人想爬上来，就爬得上来的！ 病房里，二胖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陆思暖，又贴心地奉上细钢笔，贼眉鼠眼地凑过来：“我刚才好像不小心听见了什么。” 陆思暖低头做着记录不说话。 “门外那位，是许家二小姐吧？” “我出去的休息的时候，就补充了这些部分？”陆思暖点了点笔记上新添的几行字。 二胖瞥了一眼点头：“嗯，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我看着挺像的，前几天还跟霍市传绯闻，脸熟得很。” “二胖。” “嗯。” “你再八卦下去，我就要生气了，我一生气，霍祺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霍市女朋友了不起啊！ 051最大的绊脚石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二胖最终还是没能从陆思暖口中翘出他想要的答案，后来陈染过来的时候，他也忙得忘记凑上去八卦这件小事reads();。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星河湾？” 陈染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好像这几天，陆思暖都自觉加班了好几小时。霍祺东不在，她身上倒少了那抹柔气，这样下去可不行，某人回来，肯定要怪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家嫂子。 “三嫂，商量一下，别这么拼啊。” 环视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时，陈染咳了一声，凑近陆思暖，压低了声音说道。 “要是被三哥知道你这几天总是加班，我就遭殃了。” 陈染扬起下巴，指了指窗外的夜色，“很晚了，工作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 陆思暖合上手中的文件，伸了个懒腰：“好，那我就先回家，你不用送，我想一个人走走。” 陈染说了几个不行，最后还是被陆思暖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离开警局，陆思暖掂了掂手中的车钥匙，最终还是朝大门口走去，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犹豫了许久，报了一清吧的地址。 姜沉被叫醒的时候，起床气一下就上来了，可望着视频中那熟悉的环境，又一下子傻了眼：“凉凉，你怎么跑去清吧了！” “心情有点复杂，所以想喝喝酒。” 陆思暖没打算告诉姜沉，关于霍祺东跟许沐芸的事儿，她之所以心情不好，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但更多的是这几日接触的这桩案子。 “怎么啦，跟我说一说？你先等我一会，我穿件外套出去倒杯温水喝。” “嗯，不着急。” 陆思暖摸着手中的酒杯，灯光下，杯盏映出五光十色特别漂亮，定睛看上许久都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之所以选择清吧，就是环境相对安静一些，陆思暖了解自己的酒量，真要到了酒吧，那能不能清醒且安全地走出来都不一定。 “北鼻，你说吧。” 视频另一边，姜沉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床头坐下，又调整好手机摄像头，不至于看不清整张脸。 “之前听说你要去做心理犯罪这方面，我就想问你了，到底能不能做得来。毕竟这个，要比常人承受许多的压力，例如在分析案件的过程中，遇到什么比较夸张的情况，啧啧，有时候我想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姜沉抱紧双臂，猛摇头：“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到大，连鬼故事都不听的。” “那时候觉得什么情况都可以应对的。” 陆思暖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可现在我才知道，以这个出身，再加上我对江城的一无所知，有些事做起来，是有多难。” 姜沉沉默着没说话，她能够理解陆思暖的那种无助，在美国，她是什么身份，回到江城后，摇身一变什么都要从头开始。 什么都是不熟悉的，什么都是最差的，没有能拿出来炫耀的资本，也没有强有力的后盾，如今跟霍祺东在一起，多少人对她都起了注意。 出身，忽然就成为阻碍她在这条路上走的最大绊脚石。 “可是你要相信，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一个好的出身，普通人家出来的展露头角也不是没有，炎凉，别给你自己太大压力。” 052炎凉，别来无恙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或许吧。” 陆思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姜沉还在另一头说着什么，她已经昏昏沉沉只听进去两三成。 “姜沉，你快点过来吧……你过来，我才觉得人生多了份倚靠啊……” 望着视频另一边醉成这样还不忘念叨着让自己过去的陆思暖，姜沉心中一片不忍跟怜惜，她开始琢磨着把先前打算回国的时间再提前，至于什么旅游，总还是会有机会的reads();！ “我去趟洗手间。” 胃里翻腾得不舒服，陆思暖跳下高脚椅，抓起手机往兜里一塞，就朝洗手间走去。清吧的环境不算是那种昏暗的，眯着眼睛也能找到路。 把胃里的东西都清空后，陆思暖洗了把冷水脸，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望着镜子里那个大口大口呼吸着的自己，总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眉眼的神色？ 抽出面巾纸，擦去脸上的水珠，捏成团，随手一个三分远投准确无误地进了垃圾箱。出来的时候，陆思暖只顾着低头玩手机，压根没注意到来人，一把撞上去时，令她措手不及的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唐突，而是那熟悉的男士香水味。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错觉，是我看错了。” 头顶传来一道深沉而又带着丝戏谑的男声，“炎凉，别来无恙。” 陆思暖僵直了身，抬头的动作宛若慢镜头，逆着光，她看到了那熟悉的容颜，烟雾下，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故人相见，本是一个很感人的画面。 只是对方嘴角勾起的那略带嘲讽的微笑，跟陆思暖眉目间的清冷，都显得很是突兀，似乎对彼此来说，像这样的碰面都不算愉快。 “对不起先生，您认错人了。” 陆思暖敛下眼眸里的情绪，淡淡说完就想离开。 “站住。” 手腕被一把拽住，刚从洗完手，手都是冰的，被一把握住时，掌心的温热将她烫住，这熟悉的姿势，令她不自觉想起很多年前。 然而―― “先生，请自重。” 陆思暖用力挣脱开对方的手。 却见他笑出声来，抬起手，抽了一口夹在指间的烟，又俯下身，直接把烟雾捧在陆思暖的脸上。 跟那些着急着挥开烟雾，又或者皱眉头的女孩子不同，陆思暖是那种一脸平静，连眯下眼睛都没有。 可想而知，烟雾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你说我认错人了，可是，你还跟从前的反应一样。”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思暖，那抹吊儿郎当的笑容换做是谁，看着都觉得刺眼。 “需要看身份证吗？” 陆思暖认真地看着来人，表现出一幅很有耐心的样子。 男人愣了一下，盯着她看，收起脸上那原有的戏谑，似乎想要分辨出她说得是真是假。 陆思暖没打算在这里跟他浪费太多的时间，低头从包包里翻出身份证，举到对方面前，好让他看清楚―― “现在你愿意相信，我并没有在说谎了吧？” 男人直起身，失笑，“是我逾越了，抱歉，但你长得跟她真的很像。” 陆思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男人撩妹的招数，永远就只有这么几步，我明白。” “……” 053怎么偏偏是霍祺东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男人似乎没料到陆思暖对他这样的一句话竟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回应得如此平淡，就好像，她真的跟那个人没有关系一样。 皱了皱眉头，借着灯光再想细细打量，陆思暖却已经后退拉开了距离，颔首算是招呼，再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reads();。 那萦绕在鼻尖的男士香水味，始终令她心燥不安，本是平复下去的酒劲又涌了上来，那些挥不开的旧记忆，借势上涨。 许晋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说出来抽根烟么，怎么站在女厕所门口一动不动？” 发小走过来拍了拍许晋戈的肩膀，瞥了眼女厕所，嘴角勾起一丝轻浮的笑容，“还是……看上了哪位小姑娘，在这里蹲着？” 许晋戈抿着唇，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在身旁的烟灰筒里，“别胡说，进屋吧。” “欸别啊。” 发小拉住许晋戈，既然都提到这个话题了，就绝对不能放过。这些年跟许晋戈混在一起，都不曾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不然，以他这样的地位，扑上来的名媛模特肯定是数不胜数。 后来才听人说，许晋戈有个非常深爱的前女友。 深爱，是真的用了生命去爱。 变成前女友，是归咎于情深缘浅。 听说女孩提出分手那天，许晋戈差点死掉被送进了医院，此后，他身上再没有了烟火气，所有爱，都被用成祭奠。 “你看看你现在，老大不小的年纪，是不是也应该谈个女朋友了，难不成真的跟传言一样，你还喜欢男的？这样我可要离你远一点了的。”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闪躲到一边，惹来许晋戈的白眼。 “我有点事，就不回去了，你跟他们说一声。”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领口，许晋戈想直接离开，陆思暖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即便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仍旧觉得那种熟悉感是强烈的。 叫，陆思暖？ 他必须去查一查这个女人，为什么，跟白炎凉那么像。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吧，才开始啊你怎么就能说走就走！” 再怎么扯着喉咙喊，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晋戈步伐加快，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另一边，从清吧遇见许晋戈这件事让陆思暖惊魂不定，从洗手间出来后，匆忙结账离开，路口拦车时，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江城这么大，怎么就偏偏遇见了许晋戈！ 许晋戈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思暖上车，眯着眼睛记下车牌号后，他疾风跑到停车场，开车出来的同时，还将车牌号报给朋友让对方帮忙查下如今的行驶路线，终于，在兴海大道，追上了那部出租车。 一路，许晋戈双手都是带着汗，他从没这么紧张地攥过方向盘，眼看着车子驶进了星河湾，他甚至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保安，显然对陆思暖很是熟悉，带着笑打招呼。 望着那座楼盘，许晋戈的心里涌上一个令他不安的猜想，妹妹许沐芸曾提起过，霍祺东在跟一个没有出身背景，很普通的女人交往。 听说，姓陆。 手指不自觉收紧，眉眼露出一抹锋芒，怎么偏偏是霍祺东！ 054来他对白炎凉的爱，还是这么强烈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音响里，传出充满颗粒感的女声，深夜里，满屋子徘徊那扣人心扉的歌词―― 我听过荒漠变成热闹 听过尘埃掩埋城堡 听过天空拒绝飞鸟 没听过你 …… 我明白眼前都是气泡 安静的才是苦口良药 明白什么才让我骄傲 不明白你 …… 我拒绝更好更圆的月亮 拒绝未知的疯狂 拒绝声色的张扬 不拒绝你 …… 我变成荒凉的景象 变成无所谓的模样 变成透明的高墙 没能变成你 …… “许晋戈，你一个男的，怎么老喜欢听这样的歌？” 耳边，仿佛出现了那似笑非笑的声音，记忆被带旧，就好像，她还跟从前一样，听见自己听这种音乐，就会跑过来，整个人搭在他肩膀上，说着略带嫌弃的话reads();。 “每首歌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又来又来。” 白炎凉捂着耳朵不愿意听，“你怎么比我还酸。” 许晋戈拍了拍她的手，后者直起身，绕到对面的沙发坐下，手里还捧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淇淋，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吐槽着课业上的繁重，又遇见了什么奇葩的留学生。 许晋戈比白炎凉大几岁，她刚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硕士的毕业论文，有些学习上的问题，时常找他都能得到解决。 而有些生活上的问题，白炎凉也觉得许晋戈无所不能，所以在这段感情中，她扮演的永远是小女生的角色，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所顾忌地接受着许晋戈的宠溺跟包容。 冰淇淋还剩最后一口的时候，白炎凉吃不下了，抬起头来晃了晃手中的小勺，许晋戈会意，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来俯低。 就着白炎凉递到他嘴边那一口，默默吃下去。 “真凉。” “嘻嘻。”白炎凉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搂着许晋戈的脖颈，将因为捧着冰淇淋盒子而变冰的手伸到他衣领里。 “冷不冷！” “嗯。” 即便这么说，许晋戈还是任由她捂着，只是换了个姿势，他坐到软榻上，怀里搂着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她，直到白炎凉沉沉睡去，他才松了松僵硬的手臂，将她的小手轻轻扯下来。 音响里的音乐还在放着，歌词是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抱着怀里的人，大步走回到卧室去。 诸如这样宠她的场景，在梦境里愈发熟悉，醒来时，床头的咖啡凉了，空气中还有陈粒音乐里徒留下的余音。 许晋戈揉了揉疲倦的额角，挣扎着坐起身，从星河湾回来他就开始心神不定，准确来说，是在看到陆思暖那张脸后。 这么多年了，原来他对白炎凉的爱，还是这么强烈。 门口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隐约还哼着歌，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正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许沐芸。 “哥，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目光落在妹妹身上的衣服，语调沉沉，“以后别在外面玩得太晚，注意点身份，如果喝酒了，就不要自己开车回来。” 许沐芸柔柔应好，道声晚安准备离开时，许晋戈叫住了她―― “上次你说霍祺东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嗯？”似乎有些意外哥哥会主动问起霍家人的事，许沐芸愣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回答。 “叫陆思暖，是个犯罪心理专家。” 犯罪心理专家？ 许晋戈蹙眉，她学的不是律法吗？ 055是去偷鸡了吗？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许晋戈的出现，让陆思暖的生活出现了波动，她开始觉得整个人都慌了。时间总是不自觉潜移默化一个人，当她的世界逐渐融入到陆思暖这三个字的时候，过去，似乎在她的记忆里越走越远。 而许晋戈，令她突然惊醒，她还是白炎凉。 这一夜，陆思暖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做着一些细碎而又令她觉得沉闷的梦，第二天醒来，望着镜子里那个黑眼圈沉沉，眼皮厚重的女人，差点不敢承认是自己。 匆忙跑去拉冰箱，取出冰块深呼吸好几下才敢放到眼皮上，一边冰敷一边跺脚激灵。然而十分钟过去了，仍没能看见镜子中那个精神抖擞的自己，陆思暖只好放弃。 到了警局，陈染看见她的第一眼，笑了。 “我说三嫂，昨晚你不让我送你回去，是去偷鸡了？” “……” 陆思暖强忍着嘴角抽搐，不想回答陈染的问题，托了托镜框，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胡说什么，我只是熬夜看了会书，顺便去查了类似案件，为了能有突破性的进展。” 这话听上去很上进的样子，若是以往，陈染指不定还会相信，可今天，他怎么都觉得陆思暖这样子不像，倒是跟乔青言酒醉次日的模样很相似―― 都爱用镜框来掩饰那粉饼都盖不上的黑眼圈。 陈染还想说什么，就见二胖急匆匆地跑过来，说了些什么，然后神色大变，快步离开。陆思暖看着那快速消失的身影，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再被追问下去。 “听说了吗？桥头又有动静了，这次显然是趁着霍市不在做的小动作。” 一位警员从外面带进来消息，一说完，整个办公室闹哄哄的。 陆思暖抬起头来，侧了侧脸，想听得更清楚。 “桥头这帮人，可真是不消停，上一次的事还模糊不清呢，这会居然在会所公然挑事，针对的可是前市长的儿子。” 警员摇了摇头，“这桥头一日不除，总这么闹下去，我们警局都成摆设了。” “可不是嘛，可是这些人我们又动不了，稍微摸到点线索吧，就总能被扯断，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完这句话，警员转过头来，正对上陆思暖的眼睛，“思暖，我听头儿说你最近分析有了新进展，怎么样？到底能不能揪出个线索来，哪怕是一点，我们也有动力追查下去啊。” 霍祺东先前让这个案子压下去，警队上头也吩咐下来暂时不要查，实际上这些都是表面动作，陈染私底下就没放过。 陆思暖前段时间才重新接受这个案子的分析，若不是二胖说漏嘴，大家也不会知道。只是，因为经验不足，专业知识不足，进展得很缓慢，也很吃力。 “抱歉……” 陆思暖说完，同事们叹了口气，摆摆手，“不怪你，这本身就是个烫手山芋，这毒瘤在江城都明目张胆这么多年了，显然也不是一时间可以解决的。要不然，前辈们哪能没有动作。” 烫手山芋…… 明目张胆…… 陆思暖攥紧了手中的钢笔，心想，等霍祺东回来，一定要问问他。 056迟迟不回应恋情消息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是午后的飞机，到了江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原先说好陆思暖去机场接，但因为临时把机票改了，回程时间提前，霍祺东并没有跟她说。 从普通通道出来，结果就看到层层围上来的媒体记者跟闪光灯，霍祺东沉下脸，皱眉。 他改签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而这些记者，又是怎么知道他是这趟航班的？ “霍少，请问您对之前同许家二小姐的绯闻恋情这则新闻是怎么看的？” “霍少，请问迟迟不回应恋情消息，是不是持默认的态度？” “霍少，先前有人见过你跟一个女子很亲密地逛街，请问对方是不是许二小姐？” …… 层出不穷的问题纷涌而至，霍祺东是一个人回来的，身旁既没有秘书帮忙挡着，也没有保镖帮忙护着，一时间被困住，进退不得reads();。 “霍市，这算不算是您第一次公布恋情？” 这记者都快把录音笔戳到霍祺东脸上了，大有不怕死的感觉，身旁的同行瞪大了眼睛看他，仿佛在说―― 小伙子，年轻人不懂事吧？这可是霍市！霍家的霍祺东，不怕死啊！ “这是我的私事。” 霍祺东沉声开口，墨镜下的眼眸里满是冷意，“今天属于私人行程，对于大家为什么会得知我的航班消息，我会彻查到底。另外，我跟许家二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今日再次特作澄清。” 这也算是霍祺东公开表明态度，现场闪光灯不断，周围走过的路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有些不认识霍祺东的，还以为是哪位大明星，要不然，怎么能有这么大阵仗的围观跟采访。 “霍少，听说有人前几天在非公开场合听许二小姐提起过跟你之间的关系，只是停留在朋友这一层上，对此，你们是否达成了默契或者共识，要双双否认恋情。” “……” 这种记者，是实习的吧？ 还是大学时混学分的？绩点连及格的线都蹭不上吧？要不然怎么问出这么垃圾的问题，霍祺东想，平日里陆思暖躺在他身边时也刷过那些八卦新闻，那时候他瞥一眼，头条标题还有八卦新闻都写得不错啊。 怎么等他自己遇上的时候，都是一些这么菜的？ 霍祺东顿时失去了耐性，压低头强行突破人群快步离开，到了后面真的影响到周围来接机或者刚下飞机的人时，他才停下来冷声呵斥：“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先前不回应这样的新闻是觉得很无聊，没有必要。另外，这属于我的私人生活，若大家还要再这样就缠着不放，我想，我们可以走更正规的法律程序，你们觉得如何？” 兴许是这样强硬的态度，再加上霍祺东自带的气场，那些媒体人面面相觑后纷纷散开，就这样看着霍祺东大步离开。 出了机场，上了车，霍祺东这才松了一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 陆思暖从超市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背对着自己，又没有灯光，一时把她吓得不敢动弹。 后来定睛一看，背影很像某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句：“霍祺东？” 霍祺东转过头，就看到陆思暖，只见她双手提着满满的东西，“去超市了？” “嗯。” 走上来接过，下巴扬了扬大门上的一束花，“我只是在想，谁这么有创意，把送你的花，直接插在了咱们的大门上。”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怎么不让我去接机？ 这一系列问题都还没问出口呢，就先被霍祺东递过来的卡片怔住了―― 这是第一天，安好。 熟悉的问候，熟悉的字体，是许晋戈。 057对霍祺东来说，浴室不是个好地方？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不是你送的？” 定下心神，陆思暖抬头娇俏一笑，“是不是想给个惊喜，结果我偏偏这个时候回来reads();。” 霍祺东挑眉，陆思暖都这么说了，兴许她是真的不清楚，不是他送的话，自然不能进他霍家的门，随手就这样丢在了门口的垃圾箱里，看得陆思暖瞪大眼。 “你确定？” “不是我送的，不能摆在你房间。” “……” 如若不是知道这是许晋戈送的，陆思暖肯定心疼，多美的一束花呢，女人总是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抱有一颗怜惜的心，这时候被霍祺东搂着往屋里走，也不忘回头看一眼那可怜的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呀。” 换好鞋子，陆思暖这才追问霍祺东，后者拎着东西往厨房走，步伐看上去有些着急。 走那么快干什么？ 陆思暖疑惑着跟上，结果才走到厨房门口，霍祺东放下东西后忽然转身，害她差点一个不小心撞了上去―― “唔……” 陆思暖被吻得猝不及防，还没来记得跟某人计较鼻子撞疼了，就被这个深吻带入了这数日的思念中。 因为霍祺东的气息，她变得燥热起来，到最后，整个人的力气就像被掏空了一样，靠在他怀里。 低头看着小口喘气的陆思暖，霍祺东满眼堆着笑：“我说你怎么总是学不会换气？是不是还得多增加调教的次数才行？” “别说了！” 霍祺东笑，指腹抚过那被他吻得有些肿的红唇，想起行李箱里那支他精心挑选的口红，勾了勾唇角：“我给你带了礼物。” “什么？”一听说有礼物，陆思暖表情都亮了。 见她这样，霍祺东故作生气，他怎么觉得，提前回来反倒没什么惊喜，不见得陆思暖有多开心的，反倒是一听到礼物这两个字，整张脸都变得明亮许多。 难不成，活了这么多年，他连一只口红都不如？ “我重要还是礼物重要？” “诶？” 突如其来的提问，陆思暖愣了一下，复而红了脸，“我也没让你买礼物回来啊……” “算了。” 霍祺东低头咬了咬陆思暖的鼻尖，“我自己要给你买礼物的，走，去看看喜不喜欢。” 以前很少给女孩子买礼物，在这方面，霍祺东的经验显然比不上沈自沉，所以在犹豫了许久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来向陆思暖赔罪时，某人云淡风轻地给他提了个建议―― “赔罪嘛，不是把人交出去，就是买个口红或者包包，男人的敌人，永远就是这些小玩意。” 看不出来，褚南乔那么汉子气的女人，也会喜欢这些，惹得沈自沉平日里净把一些化妆品牌子挂在嘴边。 “我帮你选的色号，觉得你用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陆思暖先是被礼物是口红震惊到，还以为以霍祺东的性格，送的应该是项链或者手链这些reads();。紧接着就是型号，还记得姜沉先前跟她提起过，在免税店，一大波代购抢着买，队伍都不排，到最后还是出动警察来控制现场的局面。 霍祺东只是去趟临市，怎么就买到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呢。 陆思暖被推到梳妆镜前面，霍祺东还亲自帮她旋出口红，就差帮她上色这一步了。 “以前给女孩子买过口红？色号倒是选的很不错呢。” 陆思暖肤白，比起那些很有市场的豆沙红，姨妈红，她更适合这种西柚色，涂起来显得皮肤白希，很少女的模样。 “店员推荐，我自己参考。” 霍祺东说的是实话，当初他亲自去专柜，还被乔青言给取笑了，但小姑娘还是给他提了不少建议，让店员把口红的色号图给他看，最后再参考今年的流行色，才选了这款西柚红。 “嗯，我很喜欢。” 作为奖励，陆思暖踮起脚尖在霍祺东的脸颊印上一吻，蜻蜓点水的幅度显然令某人很是不满意，纤腰被捞过来，低头就是深吻，末了，霍祺东还不忘补充一句―― “这款口红，很好吃，店员说了，无毒。” “……” 陆思暖真是看都不想多看霍祺东一眼，谁去买口红会问这种问题？只要一想到霍祺东穿着笔挺的西装，神色淡淡地站在那些女店员面前，问这款口红有没有毒，能不能吃，陆思暖就觉得脑子热得快要炸开来了。 “你回你房间，我要洗澡了。” 陆思暖满脸通红，推着霍祺东往门口走，用力之大，让某人很是意外。 “之前你还说你提不动一袋米，提不动一个行李箱的，现在你连我都推得动了？” “那是之前！” “话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赶我走，我们可以再聊一会的。” “不聊！” 陆思暖深吸一口气，大声拒绝。 “你确定？我以为这么多天不见，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要跟我说的。”霍祺东费力转过身，伸手擒住陆思暖的下巴，“例如，你很想我。” “霍祺东！” 陆思暖气得跺脚，“你惹出什么事来你别跟我说你忘了，就刚才那款口红还算是道歉，怎么还好意思来跟我讨句想你？” 说起来，霍祺东倒差点忘了在机场的那件事，“你等我一下。” 拿出手机，随即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对方对于航班信息被泄露表示很惶恐，连声表示绝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你不说，不代表没有人会去查，有心的话，航班信息这种轻而易举就能到手。所以我要求你第一时间查出来是谁通知那波记者去的机场，另外，把今天在机场拍到的照片、录音等都拦截下来，我不希望明天在报纸媒体上看见我的名字。” “好，我知道了霍市。” “报纸媒体？”见霍祺东挂断电话，陆思暖疑惑地问道，“你今天在机场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祺东叹了一口气，揉揉陆思暖的头发，“与其让你在别人那知道，还不如我跟你坦白，今天，我当了一回巨星reads();。” “……” 陆思暖啧舌，“霍祺东，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好好好，实际上就是，有人提前知道了我的航班信息。”说到这里，霍祺东的脸色发生了转变，他一直都是很低调行事的人。 在部队待久了，身上没有旁人那种烟火气，时常秉持着一种低调严肃的信念，既不喜欢别人过度关注自己的私事，探讨自己的私事，也不喜欢去打听别人的。 长时间下来，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如今成了江城副市，免不了时常要上一些新闻，可看到自己的名字在那些头榜头条，仍旧觉得不舒服。 “然后来了不少的媒体，采访关于我跟许沐芸的事。” 陆思暖愣了一下，忽而笑了笑，“你的不回应，都成了别人眼里的默认了，所以呢？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否认，划清界限。” “嗯，那不就好了。” 陆思暖想起在医院遇见许沐芸的事，话都到嘴边，想要跟霍祺东说，可想了想又缩回去。像这样的气氛，她忽然就不想再提起别人了，知道了霍祺东的态度，她也选择相信他。 “霍祺东，我不想把我们的时间花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我甚至觉得多提一次她的名字都会不舒服。抱歉，我有些小气了。” 陆思暖扁了扁嘴，实际上，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不论是先前传绯闻，还是后来在医院碰见，轻描淡写提起跟霍祺东的关系，许沐芸的所作所为，都让陆思暖觉得不舒服。 可她也不想表现出来，生怕霍祺东觉得她太过孩子气，以他的身份，肯定也有过不少花边新闻，真的要这样每次都斤斤计较，不仅她自己觉得累，霍祺东也会不舒服的。 “傻瓜。” 霍祺东一把搂住陆思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这说明你重视我。” 生怕某人得瑟，陆思暖鼓着腮帮子，“哦，好像也不是，我就是怕惹麻烦而已，你想，万一牵连到我也被人追着采访，多烦。” 霍祺东算是看透陆思暖了，“切……” “好了好了，我真的要去洗澡了，你先出去吧。” “嗯，我也上楼去。” 等到霍祺东离开，陆思暖转身就进了浴室，结果，澡洗到一半，突然没水了！看着被丢进洗衣机里的脏衣服，再看一眼空空的平台，整个人都方了。 这要怎么办！ 洗头的缘故，浑身都是泡沫，总不可能这样用浴袍包着就跑出去，陆思暖在浴室里跺脚来回走了几圈，就听见门外霍祺东的声音―― “暖暖，停水了，你洗完了吗？” “霍祺东……”陆思暖欲哭无泪，“你不是说星河湾这么高档的住宅区，不会出现断电停水的现象嘛，这算什么啊……” “这好像不是我能控制的。” 门口的霍祺东摁了摁眉骨，“那，你洗完了没有？” “没……” 陆思暖可怜兮兮地趴在门边，“霍祺东，我忘带衣服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reads();。” 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知所措，陆思暖有轻微的洁癖，这种冲澡到一半没水的感觉总令她浑身上下不舒服。 门口的霍祺东深呼吸了一下，陆思暖挠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平日里拿衣服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现如今，像是被拉慢了镜头，等听到敲门声，陆思暖都觉得过去了一整个世纪。 “你等我一下下。” 小心翼翼把门打开来，就着那条小缝勉强能把手伸出去。 霍祺东看着那夹在门缝间晃荡着的手，哭笑不得，稍微再打开点会怎样？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吧？ “别夹到你自己的手。”将衣服放到陆思暖手心后，霍祺东吩咐她先在里面坐一会，他这就去问问水什么时候有。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再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陆思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白希的手腕，怎么反应这么冷淡的？跟她听说过的，还有想象中的，是两个场景啊…… 姜沉不是说，一个女人最you惑的时间，一个是床上，另一个就是浴室里嘛，难不成，对霍祺东来说，浴室不是个好地方？ 很快，水声就打断了陆思暖的思绪，有水如同是解救了她，一身沐浴露没洗干净，黏糊糊的别提多难受了。把衣服一丢，又开心地跑到花洒下，一边洗一边唱着歌，霍祺东进屋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那不着调的歌声，勾了勾唇。 “你怎么会在这？” 陆思暖洗完澡走出来，就看见霍祺东坐在软榻上，翘着腿，悠闲地翻看着杂志。平日里她经过报刊亭随手买的时尚杂志，都是用来消磨时间的，霍祺东居然也能看得这么认真专注。 “洗完了？先去把头发吹干。” 霍祺东抬头就看见陆思暖顶着顶湿嗒嗒的头发出来，她总是不爱吹头发，有时候洗澡晚，等到要睡觉的时候头发都还是湿的。霍祺东虽没跟陆思暖睡同个房间，但有过聊天聊着聊着，她就睡着的时候，头发湿的她都不介意。 那时候霍祺东就知道，陆思暖有这个小毛病。 “我不爱吹头发……” 陆思暖用十足委屈的表情拒绝，“吹头发很伤的。” “你总是湿着头发就睡觉，很容易偏头痛，把干毛巾过来，我帮你擦。” 有七星级服务怎么能不享受！ 陆思暖飞快跑回浴室，取出干毛巾，就跑到霍祺东身旁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抢过他手中的杂志，一边翻一边嘟囔：“这种女人看的杂志，你刚才怎么也看得津津有味的。” “上面又没写着禁止男士翻看。” 霍祺东擦头发的手法很温柔，既不用力，也不敷衍，连额前碎发他都会照顾到。指尖摁在头皮上的力道适中，慢慢地好像是按摩，时间一久，陆思暖眼皮都开始耷拉下来，时不时就眯上眼…… “这就困了？”霍祺东侧过脸就看到陆思暖的小动作，方才还被她举得高高的杂志，早就丢在了一边。 陆思暖点了点头，转身蹭到霍祺东的怀里，也不管头发干没干，就这样整个人缩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腰不动。 “真暖和……” 058觉得被占了便宜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发现，某人真的是有煞风景的臭毛病，像现在这样的气氛还有这样的姿势，多温馨，多甜蜜。 她非要说一句，真暖和，让他直接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就是个暖宝宝。 “对了，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数来，好像有好些天没有联系老人家了。” 忽然想起霍老太太，陆思暖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她搬过来跟霍祺东住，老太太就好像不过来了。 “想她了？” “嗯，不然我们定个时间，约一下奶奶吃饭？”犹豫了一下，陆思暖试探性地问，“你爷爷呢？我们要不要也一起请过来吃饭reads();。” “爷爷就不用了，他不爱出门。” 霍祺东平静地跟陆思暖解释，以老爷子的性格，这时候还不合适让他们见面。 “那，就请奶奶一人可以吗？” “放心，她巴不得一个人过来就好。” “……” 就这样商量着商量着，陆思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霍祺东低头看她时，就听到了很均匀的呼吸声。 陈染说，她最近时常加班，工作也很辛苦。 光是听着，他都有些心疼了。 霍祺东放慢手中的动作，把陆思暖轻轻抱起来，放到大床上时，她翻了个身，直接将他的胳膊压在了身下。 “嘶……” 霍祺东倒吸一口冷气，被迫躺在了陆思暖身边，动弹不得又抽不开身，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考验啊。 沐浴露的香味伴随着陆思暖的体香，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尖，即便是闭上眼努力转移注意力，仍旧改变不了呼吸加重这个事实。 “该死的。” 霍祺东低咒一声，平躺着望向天花板，试图分散注意力，可过不了一会，陆思暖又直接滚到他怀里，蹭了一个舒服的角度。 “暖暖……” 某人欲哭无泪，这算不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当君子当了这么多天，结果没算到有一天会栽在这样的夜晚里。 身旁是心爱之人的呼吸声，她甚至就窝在自己的怀里，可他却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眼睁睁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难受，还不能动弹。 肌肤上传来的烫人温度，让霍祺东开始冒汗，闭眼深呼吸，只差念经来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 就这样，几小时宛若一种煎熬，后半夜，陆思暖终于翻身睡到另一侧，霍祺东如释重负，迅速起身径直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再出来时，精神面貌比刚才好了太多。 这夜，他没有回楼上的卧室，而是躺回到陆思暖的床上，拥着她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陆思暖是被挠醒的，又或者，用挠这个字还不算准确。迷迷糊糊总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动，紧接着还有点酥麻。 “嗯……” 咕哝着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呢，唇就被人堵住了，舌尖夹带着清晨的第一句早安窜了进来，陆思暖瞪大了眼，震惊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霍祺东，一大早干什么呢！ 人的早上跟晚上总是最敏感的，陆思暖被霍祺东这一撩，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思绪迷惘。直到轻吻沿着她的唇角往下时，特别是在脖颈中心的位置，霍祺东并不清楚，陆思暖的敏感点在哪，以至于气氛暧昧到浓时，她却突然清醒，用力推开他。 “霍……霍祺东……” 陆思暖喘着气，瞪大了眼睛看他，彼此粗重的呼吸连带着烫人的温度令她整个人都有些空reads();。 手抓着霍祺东胸前的衣服不放，红肿的唇瓣哆哆嗦嗦，“我，我就是觉得有些太快了……” 这句话说完，陆思暖都想咬自己的嘴巴了。 快？ 这真是个烂大街的借口，陆思暖自己曾经都特别鄙弃，总觉得这种事情，分不了什么快跟慢，有时候见面第一天，情到深处也是无法控制。 人呢，总是喜欢情感在临界点的时候做一些疯狂的事，谈一场恋爱，来一场旅行，又或者像现在这样，交付自己，疯狂到极致，又怎敢说不是一种享受。 守身如玉是种说法，情不自禁也是一种说法。 美国是个很开放的国家，特别是在性跟爱这方面，陆思暖从小在美国长大，思想上也是比国内的女孩子开放许多。 可就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贼心，没贼胆。 十八岁成人礼那夜，她跟姜沉约好了第二天一定要好好交流一下风月经验，结果，姜沉满身疲倦回到住处，面对的却是一个喝醉了酒睡了整整一天的陆思暖。 等到后来，姜沉每次当起老司机，陆思暖总是一脸迷茫地听着，直到被拆穿零经验，作为她的闺蜜，姜沉都还不能接受这个真相…… 说好的要当一名职业老司机呢，怎么把她推上这条路后，转眼又变成小白兔、小绵羊了？ 至于原因，只有陆思暖自己知道，她不过是空有一颗贼心，没有那个胆子去实践，后来她只能安慰自己，是没能找到最爱的人，还不值得她去付出自己。 可现在，她对霍祺东喊出了太快这两个字，顿时有些后悔了，万一霍祺东当真，开始了小心翼翼的相处，那…… “霍祺东。” 想到这里，陆思暖喊了一声，霍祺东哪里知道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某人想了那么多，双眸里的浓郁还未彻底沉下去，对上那眼神，仍旧有烫人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有些太突然，我还没准备好……” “嗯，我懂。” 霍祺东的嗓音沙哑得有些厉害，手撑着床面坐起身来，双手帮陆思暖整理衣服，“是我的错，抱歉。” 道歉来得太快，反倒让陆思暖有些不安，她抓住霍祺东原本打算松开的手，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 霍祺东沉眸看她，极有耐心地等着。 “我今天还要去上班，所以才不可以……”陆思暖小声解释，双手拽着衣角。 听明白了陆思暖的意思，霍祺东眼睛发亮，强忍着上扬的唇角，凑到她耳边，呼吸仿佛化成牙齿，细细碎碎地咬着她的耳垂，有些痒，有些热―― “那……你帮帮我？” 帮？ “怎么……怎么帮……” 陆思暖难以置信地看着霍祺东，她懂，就是想再确认一遍，真的要那么做吗？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怎么办！ 果不其然，在霍祺东小声告诉她怎么做的时候，陆思暖有些后悔，话说得太满，也答应得太快reads();。 后来，做完一切，当霍祺东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时，陆思暖还坐在床头一动不动，一脸呆滞…… 天啊，她好像被打开了新世界，感觉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一样…… “你去刷牙洗脸，我去做早饭，待会过来喊你。” 走之前霍祺东还留下这句话，可等他回来发现，十多分钟过去了，陆思暖还保持着原先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如果你不怕迟到的话，你可以继续这样坐着。” 陆思暖惊醒，慌忙从床上跳下来，差点就摔倒了，霍祺东眼疾手快扶住她，皱眉：“慢点。” 刷牙的时候，陆思暖越想越羞怒，她知道这种事情可以有很多种帮忙的方法，她也愿意帮忙，可不知道怎么，看霍祺东那神清气爽的样子，就觉得被占了便宜。 哼，不应该帮忙的！ 就让他憋着！ 先前姜沉还特意给她科普过男人怎么解决某个问题，她听过就忘记了，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去问问姜沉有没有什么产品推荐。 刷牙洗脸后去往餐厅，霍祺东已经吃完早饭了，见陆思暖走过来，将手中的领带递给她―― “想等你一起吃早饭的，但有个早会我得准时参加。” 早会？ 有早会的人刚才还…… 陆思暖死死攥住手中的领带，咬着牙根直哆嗦。 “我答应你，下次我肯定陪你吃早餐，乖，不能迟到。” “我不会系，你自己弄。” 没了脾气的陆思暖将领带丢回霍祺东胸前，转身回到餐桌，拉开椅子坐下。念她小孩子心性，霍祺东也没有说什么，自己低头把领带系好，又走过去在她额前印上轻吻，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没有霍祺东的早餐，其实算不上多落寞，陆思暖三下两下解决掉，拎起包包就往门外跑，从车库提车后，就接到陈染打来的电话。 “思暖，你现在在哪？能不能过来远郊一趟，这边出了点事，需要你帮忙。” “好，你把地址给我。” 陈染所说的现场，距离江城市中心有很长一段距离，所谓的远郊，真的是远到陆思暖心里发毛。 车技是这几日才慢慢连熟的，先前连转弯都有些慢吞吞，跟着导航开着崎岖的土路，每一下颠簸，都让她心里咕哝一下。 再者，陆思暖对江城并不熟悉，这远郊跟她想象中的相差太远，住到名苑时，她就觉得是郊区了，现如今才明白，那还算得上是人烟地带呢！ 哪像这里…… 探头望向四周，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就这种地方，能出什么案子。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时，陈染打电话来确认陆思暖的位置。 “三嫂，以你飙车的速度，不应该还没出现在我眼前吧？” 陆思暖攥着方向盘，掌心濡湿：“陈染，你没跟我说这么远啊……” “嫂子你到哪里了？” 陆思暖瞥了眼导航上的位置告诉陈染，后者直接跟她指路，很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仓库reads();。 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发生命案？ 陈染在仓库门口等着陆思暖，她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抬出来用白布给盖上了。二胖指挥着人做事，陈染领着陆思暖来到一个角落。 “这是……” 一个小女孩抱膝蹲坐在墙角边，头埋着，削瘦的肩膀哆嗦着。 “从我们接到报案到你过来，两个小时过去，她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我们碰她，她就尖叫，女警员细声说话，她也不听，估计是作为目击证人受到了刺激。” 这就是陈染把陆思暖叫过来的原因，犯罪心理专家除了能读懂罪犯的犯罪心理之外，应该也能处理像这样的情况吧。 “我试试吧，你先去忙。” “嗯。” 等到陈染离开，陆思暖这才蹲下身，在小女孩对面，学着她抱着膝盖的动作：“小妹妹，你听得见姐姐说话吗？” 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反应。 “你今年多大了呀，怎么一个人来这里玩呢，姐姐第一次来这地方，感觉很偏僻，不像是有人住的。你的家是在这边？” 小女孩还是没有抬起头。 陆思暖抿了抿唇，继续柔声问道：“能不能跟姐姐说说，你多大了，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是一个人迷路了吗？不然姐姐送你回家，不用害怕的，姐姐是好人。” 毕竟不是专业，先前在警局里分析案子，时常还能把律法上的知识用过来，可到了这种受惊的人质面前，什么都不管用了。 陆思暖沉默地看着小女孩，本是在想办法，结果却觉得画面异常熟悉，总觉得曾经好像也经历过…… 对！ 阁楼，妹妹。 初见时，妹妹也是这样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不跟任何人说话，不跟外界事物有任何接触，也听不进半句话，仿佛是两个世界一样。 只是眼前这个小女孩，比陆思暖多了一份惧怕，她那颤抖着的肩膀，就是证明。 她们都是一样的，一样是作为当事人，作为目击者受到了刺激，陆思暖瞥过头看向方才放尸体的地方，若有所思。 周围荒无人烟，就这个仓库一看就是废弃的，报案是个老农民，住在邻村，今日也是过来这边拾荒，没想到就听到了小姑娘的哭喊声，紧接着就看到仓库里那个死人。 老农民估计也被吓得够呛，报案后，那一口浓重的乡音哆嗦讲了半天，都没能有个重要线索提供给警方。 “他……欺负你了吗？” 话语轻落，女孩身子僵直，她不再哆嗦，却也没有直接回答陆思暖的问题。 “不用怕，他已经死了，乖。” 陆思暖缓缓伸出手去，刚一碰到，女孩就吓得往后躲，摔倒时，露出了手臂上青紫的伤口。 那是被人生生掐出来的青紫，她是被虐待了！ 059他也是有了嫂子你之后才这么狂的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妹妹会不会跟眼前这个小女孩，有过同样的遭遇，细思极恐，陆思暖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时间跟机会。 别人没能查清楚妹妹是怎么出事的，疯掉，仅仅用两个字来概括，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而她，只是照着陆佳期的遗愿来替代陆思暖，从没想过，要去查一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兴许是陆思暖的突然沉默，引来了小姑娘的疑惑，她小幅度抬起头，偷瞄了陆思暖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reads();。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恰好被陈染看见，他本以为是陆思暖的开导起了作用，却发现，她自己本人倒是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胖，你过来。” 陈染将手头上的事交代下去后，朝陆思暖走了过去。 “嫂子。” 刚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就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过来了？”陆思暖试图站起身，紧跟着才发现腿都已经麻了，若不是陈染眼色快，将她扶住，早就摔倒了。 “蹲太久了，脚麻。” “是不是问出什么来了？又或者有价值的线索？” 陈染把陆思暖带到一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再问。后者摇了摇头，女孩受到了惊吓，现如今又还待在这里，环境影响摆脱不掉的情况下，很难能平复情绪。 “我们可不可以先带她离开这里，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慢慢跟她聊。” “嗯，也好，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陈染看着角落的小女孩，就这个姿势一直维持下去不动，很容易出事吧？ “妹妹，先跟姐姐走好不好？我们先离开这里。” 陆思暖走过去重新蹲下，一只手扶着小女孩的肩膀轻轻拍抚，另一只手微用力将她带起来，庆幸的是这一次小女孩并没有大声拒绝陆思暖，这令她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这算是一个好兆头吧？ 经过陈染身边时，陆思暖用眼神跟他示意了一下，才带着小女孩上车。等到一行人全部撤走，在距离仓库还有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两个黑衣男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对着另外一个颔首，态度毕恭毕敬：“先生，都按您吩咐的照做了，您看，是不是能认出什么来？” “这个小女孩，能不能行？” “请放心，找来的是专业的小演员，不会露馅的，等过几日我们就会有人去认领她，必定不会让对方察觉出端倪。” “嗯。” 男人似乎看了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你确定，她之前是在养父出车祸后疯了一段时间？这期间，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 “没有，她跟她养父的关系并不好，养父因为酗酒赌博的缘故经常不在家里，陆小姐也是一直在学校里待着。不过我跟邻居打听时听说了另一种说法，就是她的养父有些好色，时常对陆小姐动手动脚，听说有一次，两人还在楼梯间打起来。总的来说，陆小姐对于她养父，还是很敏感的。” 敏感？ 男人眉宇紧锁，像这样说，刚才陆思暖就不应该是那样的表情，根本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那个老人，记得处理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把柄让警局的人查到，还有什么情况，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回警局，换成了陈染开车，陆思暖坐在副驾驶位置，不时回过头看着后座的小女孩。她本是打算跟着坐在后面，谁知道刚想上车，就被小女孩用力推下去reads();。 兴许是不想跟陌生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陆思暖也是能够理解的。 “我们是直接回局里吗？还是先送她去医院？” “比起医院，有没有那种安静但环境好的疗养院？我觉得她可能比较适合去那里待着。”陆思暖建议着，陈染点点头。 等把小女孩安顿好，这日已尽黄昏，霍祺东打电话来时，陆思暖还在屋里细声细语跟小女孩说话。陈染见屏幕显示的是霍祺东来电，就顺手接了。 “三哥。” “怎么是你？” 那满口嫌弃是什么意思？认识霍祺东这么多年，这还是陈染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嫌弃，那失望的语气感觉都快透过话筒直接喷到他脸上了。 “三哥……听到是我的声音怎么是这个反应吧，是我总好过是其他陌生男人你觉得对不对。” 陈染望了眼屋里的陆思暖，往走廊另一边走远了几步，“我跟嫂子在外面呢，她东西在我这儿，要不是看见是你的电话，我才不接。” “办案？” “嗯，是个小案子，不足一提。就是现场有个小女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情况有些特殊，这才让嫂子过来帮忙的。” 听陈染说是小案子，霍祺东也就放心了。早上去局里开会，之后又有几件事情处理，忙完才发现天色都暗了，他连午饭都忘了吃，也忘了提醒陆思暖。 “你嫂子吃过午饭没有？” “没……” 没字脱口而出，陈染就知道惨了，这种自讨苦吃的事儿也只有他做得出来。他真是没想到，霍祺东连陆思暖的一日三餐都要盯着。 怪就怪在，他们也的确忙得没有时间吃午饭…… 从远郊仓库回来就已经午后一点多了，再安顿好小姑娘，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结束，天色都已经变暗了。 “陈染。” “三哥……” “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霍祺东语气沉沉。 小时候一直被亲哥陈璟压榨着，现如今，有了霍祺东做对比，陈染忽然觉得还是自家哥好。 “照顾好嫂子……” “你照顾了？” 陈染抚着额头，赔着笑，“三哥，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带嫂子去吃饭，你放心，我一定带她去吃最爱吃的！” “你们现在在不在局里？不在，把地址给我，我过去。” “……” 陆思暖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陈染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啦？不是小案子嘛，小姑娘没事，都已经愿意开口说话了，怎么你还这副样子。” “嫂子，您怎么不提醒我午饭时间过了啊，那我给您买杯泡面也是好的啊。” 突然用上了敬语，再加上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陆思暖低头看了眼落在陈染手中的手机，忽而一笑：“被霍祺东骂了？” “你真懂reads();。” 陈染苦笑，“他也是有了嫂子你之后才这么狂的。” 陆思暖笑着没说话。 霍祺东来得很快，疗养院距离市中心本有一段距离，可陆思暖咖啡还没喝几口呢，就看见庭院里驶进熟悉的车辆。 “啧啧啧，这速度，是带头飙车了吧。” 陈染站在一旁直摇头。 霍祺东下车，两手提着装满东西的大袋子，陆思暖看见后，踢了踢陈染的脚：“去帮你三哥的忙。” “……” 陈染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思暖，同事情呢！怎么可以这样！ 然而陆思暖却选择笑而不见，主动忽略陈染眼里的抗议。 “吃过晚饭了吗？” 方才还在讨论午饭的事，现如今已经是在说晚饭了，霍祺东一进门，陆思暖就放下手中的咖啡，没等她走过去，霍祺东就先大步迈过来。 “等接你一起。” “嗯，喝口咖啡？” 陆思暖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就着她的吸管，霍祺东低头喝了几口，陈染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画面，只觉得心脏受到了暴击，雷霆暴击。 “老三，你不是有洁癖吗？” 陆思暖疑惑扭头看，洁癖？ 霍祺东一脸平静：“那是对别人，例如你。” “……” 陈染还没来得及反驳呢，霍祺东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你嫂子的口水，我不知道吃了多少了。” 这一次的暴击，殃及的可不只陈染一人，陆思暖涨红了脸，瞪他：“胡说八道什么。” 霍祺东淡定地撇开脸：“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能抽身了吗？” “嗯，案子是个小案子，就是小女孩情绪不稳定，对了，你带什么东西过来了？” 刚才出去帮忙就觉得袋子里的东西特别沉，这会都没见霍祺东拆开来。陈染有些好奇，来疗养院，弄得跟搬家似的是为什么。 “来的路上买了点东西，既然是来疗养院，对于日常用品应该是有需求的，就带了些。” 对于霍祺东的细心，陈染也算是服气了，恰好在这时，院长过来了。 “霍市长，您好。” 听闻霍市出现，老院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江城里的大人物怎么突然就来这种小地方了，也没听说上头要下来视察啊。 结果出来一看，嗯？就霍市长一人？ 老院长往门外张望了几眼，霍祺东解释：“我今天是因为点私事过来的，买了些东西给院里，希望能帮点忙。” 老院长一脸惊喜：“谢谢霍市长，真的谢谢，有心了。” 目光转向霍祺东身旁站着的陈染跟陆思暖，老院长颔首打招呼，白天她就听说了相关事情，还亲自去了一趟病房了解了小女孩的情况reads();。后来是因为公事的缘故暂时离开，没能及时跟陈染还有陆思暖打招呼。 “时间不早，老院长，我们就先走了，188病房的小姑娘，还请您多关照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好吗？” 陈染将印有自己联系方式的明信片递给院长。 “我知道了陈警官，您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 日落，天色已暗。 白天精神百倍出门，朝阳晨曦相迎，如今要回去了，只剩下黑夜跟繁星。陆思暖摸了摸扁扁的小腹，这才有种饿了的感觉，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霍祺东，后者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 “带你去吃火锅？” 走在前面，发誓不当灯泡的陈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倒退着走回来，笑嘻嘻地问：“我知道哪家火锅店最好吃，我带路怎么样？” 霍祺东扫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 陈染看向霍祺东身旁的陆思暖，只见她眉眼弯弯，笑着说：“我也很好奇。” “不带这样吧！了不起啊总是针对我！” 陈染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出手机来给乔青言打电话，有女朋友了不起啊，他也有啊！带出来比比啊！ 这时候，他终于愿意正视乔青言的重要性了。 到最后，霍祺东跟陆思暖的情侣火锅行，变成了发小火锅行，乔青言来时，把褚修北也喊上了，原来这两人今天在一次上商会上碰面，后来就一直在一起。 褚修北一出现，没理由不喊上沈自沉跟陈璟，难得在非周末的时间里大家能聚这么齐，陈染嚷嚷着让霍祺东请客，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火锅店是陈染挑的，去到的时候还需要等位，这对几位大少爷来说都还是新鲜事。他们时常去的都是自己旗下的地方，面对长龙，都是面无表情地经过，什么时候有过上前去管服务员要号码的时候了。 乔青言拉着陈染在边上的位置坐下，探头看着周围，“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啊，以前都不见你对这种吃的感兴趣。” “同事推荐的，之前想带你过来，后来排不到位置。” 这家看似普通的火锅店，一到周末，下午五点过来排队都被告知要等四个小时才能轮上，这种等位时间简直让陈染无法接受，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今天原本以为不是周末，应该没那么夸张，谁知道一帮人浩浩荡荡过来，竟然也要坐在这小凳子上等。 偷偷瞥一眼沈自沉跟霍祺东，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江城市的大人物，倒是一身休闲装的褚修北看上去比较顺眼。 “跟你打赌，经理会在十分钟之内出来接人。” 陈染凑到乔青言身旁说了这句话，扬起下巴指了指前台那几个已经认出霍祺东的店员，也是，副市长呢，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可不比他们这些小人物，脸生。 乔青言呵呵了一声，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步履匆忙地赶过来，那满头冷汗的样子显然是惊吓到了。 天啊，霍市长怎么来小店吃饭了！ 不会是，视察餐饮卫生吧！ 060被谎言压垮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坐在办公室里得知消息，西装外套一披连系扣子都有些匆忙就赶了过来，哪里还有时间去吩咐下面的员工尽快准备好。 “嗯。” 霍祺东食指抵着唇瓣，“不要声张，我们只是过来吃顿饭。” “是。” 经理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一副非常恭敬的样子，目光扫过霍祺东身旁站着的人，每一个的气场都强大得令他眼神有些怯怯。莫非，这就是江城几大领头家族里的少东家门？想到这里，经理欲哭无泪。 怎么能让这些金主贵人取号在门口等着呢！ 传出去要是让同行的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老板指不定直接把他开除了，连解释都不用听。 想到这里，经理真是一脸惊慌，一后背的冷汗：“霍市，是我们的疏忽让您跟您的朋友在这里等太久，请随我到里头的包厢用餐吧。” 火锅店一直有留个VIP包厢的惯例，除了偶尔老板的亲戚过来以外，有尊贵的客人也会直接引去VIP包厢。 霍祺东扫了眼周围的队伍，很直接地拒绝：“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还有不到几桌的时间，没事。” 经理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霍市长……” “既然你叫我一声霍市，我也就直说了，工作时间以外我只是个普通人，今天同朋友一块过来吃饭，拿了号码也该跟群众一起排队等，不搞特殊化。” 见经理还是很紧张，霍祺东勾唇一笑：“如果让你有压力，可以选择在我们点菜的时候，多给我们介绍招牌菜。” “这是自然的，这是自然的。” 到最后，霍祺东还是没有答应提前进去用餐，并让经理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在这里多拉扯一分钟，就多几双眼睛看着，影响不好。 “没想到呢，你还是这么正直的人。” 陆思暖眯着眼睛，被人认出来后，她就没有再挽着霍祺东的手了，生怕被人拍到，在背后说这些什么。 霍祺东眼看着两个人坐着的距离越来越远，有些不悦：“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褚修北蹭上来：“三哥，你这还不懂嘛，嫂子这是不想当焦点人物，你是不知道，刚才有多少小姑娘举着手机偷拍你，嫂子这是给你有个单人照的机会。” 听到这话，陆思暖咯咯咯笑出声来，霍祺东这帮发小，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讲笑话。 “二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乔青言突然拿着手机跑到沈自沉面前，后者瞥了眼：“这不是英文么，你看不懂？” “哎呀，我现在一看到英文就头疼。” 陈染在一旁帮乔青言解释，“她最近有个大项目，连续加了几天班，已经快累虚脱了。” “我是学法语的。” 沈自沉友善提醒了一下，这种财务类型的英文，涉及专业单词，他很难保证百分之百是翻译准确的。 “我来吧reads();。” 陆思暖主动举手，接过乔青言的手机，很自然地小声读起，那一口纯正的美式腔调令在场几个人有些吃惊。 特别是沈自沉，他虽然是学法语的，但在外交部待久了，对语感这方面还是非常敏感的，陆思暖这口音一出来，一点都不输给英语部的同事。 陆思暖几乎是同声翻译的水准，读一遍连停顿都没有就直接给乔青言翻译，语句通顺，用词准确，不含糊也不扭捏。 “三嫂，你的英文水平也太好了吧？” 乔青言年少时也在国外留学，在她认识的人里，除了那些专业的翻译官外交官以外，很少有人的音能咬得这么准的。 英文口语流利，不代表腔调也准，有些人的发音就自带口音，很多年都未能纠正过来。但陆思暖的发音，即便很小声，乔青言也听见了，那跟美国人的口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啊。 听乔青言夸奖，陆思暖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将手机交还给她：“我喜欢看美剧，所以时常会学着主角们的发音，并不是说真的就那么好。” “嫂子谦虚了呢，我是真的觉得很厉害，嘻嘻，谢谢哈。” 乔青言拉着陈染的手蹦跶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沈自沉还在看陆思暖，霍祺东也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你还有多少地方让我惊喜？” 陆思暖敛下眼眸中的慌乱，淡淡笑了笑。 几桌的等位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比想象中快了许多。 火锅配点小酒，一边喝一边聊天，知道陆思暖的酒量后，霍祺东就控制着不让她多喝，乔青言还在一旁嚷嚷着不行，不能这样。 “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块吃饭，三哥你干嘛这么扫兴。” “你三嫂酒量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青言努了努嘴，她知道啊，可是酒量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嘛，再说了，三嫂一看就是喜欢喝酒的人，还偏偏要规矩着。 “我就喝一小杯。”陆思暖举着食指比划了一下她口中一小杯的量，就差双手合掌摩挲了。 霍祺东看她，最后还是让出了酒杯。 陆思暖嘻嘻地笑着，赶紧倒酒。 说好的一小杯，到最后还是没拦住，霍祺东去趟洗手间回来，陆思暖就已经趴在桌上哼哼唧唧不动了。 沈自沉忍着笑建议他回家好好培养一下陆思暖的酒量，怎么能这么容易就醉倒呢。 “三哥，往后你要带嫂子去应酬，嫂子这点酒量怎么行？你们在家里有时间就小酌一杯多练练啊。” 褚修北也快看不下去了，刚才还精神抖擞的人，跟乔青言没拼几杯酒呢就倒下了，方才霍祺东不在，她还迷蒙着眼满屋子找，样子是挺萌，就是跟先前留下的印象有所出入。 第一印象使然，总觉得陆思暖就应该是那种千杯不醉，酒桌上如谈判场的女强人，结果，还真让他挺意外的…… “那是以后的事。” 霍祺东扶起陆思暖，捏了捏她的耳垂：“小家伙，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一听见小家伙这三个字，乔青言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褚修北也是一阵发寒往边上躲reads();。 “啧啧啧，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知道霍祺东宠着陆思暖，只是不清楚宠起来是这么不照分寸的。 这边，霍祺东正低着头小声跟陆思暖说话，那边乔青言也在跟陈染窃窃私语，沈自沉低着头玩手机，一看就知道是在跟自家姐姐褚南乔聊天，剩下褚修北一个人喝着闷酒，默默思考着以后是不是应该少参加这种灯泡行动。 “哥，我想去一趟负一层的超市买点东西，你先去停车场等我不好不好？” 吃完饭走出来，许沐芸才记起房间里的香薰烛用完了，托朋友在国外买的还没到，暂时得在超市里买一款先用着。 许晋戈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嗯，我在外面抽根烟等你。” 江城这么大，商场这么多，许晋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小地方碰见霍祺东一行人，只见沈自沉跟褚修北走在前，紧接着就是乔青言跟陈染，最后面走着的是霍祺东，而他正搂着一个女人，对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大得几乎盖住了整个人，根本看不清楚脸。 但许晋戈知道，那就是陆思暖。 商场人多，他们一行人走得很快，喝醉酒的陆思暖显然落后，但霍祺东也不着急，时刻照顾着她，遇到比较拥挤的时候，直接用手臂帮她挡住人流，将她护在怀里。 许晋戈鬼使神差地跟在后面，没有离得很近，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就这样来到了停车场，喝酒的缘故，他们都没能开车，等着代驾的时间里，有说有笑。 陆思暖虽然喝醉了，但还是跟他们玩闹起来，步伐没站稳，都有霍祺东在一旁垫着，她一不小心往旁边倒，他就去接。 咯咯咯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停车场里变得异常清晰，落入许晋戈的耳朵里，就像被无限放大了一样—— 刺耳，深刻。 人的面容是一样的，眼神是一样的，现如今，就连笑声都是一样的。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个身份，可除却这两点，她同记忆中那个被自己深刻保存着的女孩一模一样。 陆思暖，白炎凉。 夹着烟的手指在不停地摩挲，目光却从没在霍祺东跟陆思暖身上移开半刻，霍祺东从部队里出来，任职江城市副市长，不过数月。 短短时间里，他们的感情就这么好了？ “嫂子……” 这样的字眼沿着漫长空旷的地带钻入许晋戈的耳朵，宛若一根细银针，直接扎进去，疼得无法抑制。 褚修北他们那帮人，多狂啊，能被他们这样心甘情愿喊着嫂子这样的称呼，也就意味着接受了陆思暖这个人。 有些人没能拥有的，她都是这样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代驾来了。” 眼尖的陈染最先发现，很快道别后各自上车离开，车辆经过时，灯光打过来，许晋戈慢悠悠转过身，隐藏在了转角处看不见的地方。 一只手抄着口袋，另一只手夹着烟，一缕烟雾从他唇间缓缓溢出，遮住了他的脸，使他的表情变得迷离起来。 直到几辆车陆续离开，整个停车场又陷入寂静，许晋戈这才将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用力捻灭。 黑暗中，他眉宇的表情与之融为一体reads();。 回星河湾的路上，陆思暖一直靠在霍祺东怀里，也不说话，呼吸均匀，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实际上，她并没有睡着，只是晕得很，以至于回到家时，霍祺东让她赶紧去洗澡休息，她却不了。 “你先去洗，我在这里休息一下。”陆思暖用力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霍祺东拿她没办法，再加上自己也是满身酒气，索性任由她去，只是嘱咐千万不要睡着了，不然很容易着凉。 “嗯嗯嗯，知道了。” 陆思暖挥着手，赶着霍祺东。 等到客厅安静下来，陆思暖揉了揉额头坐直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那满屏的未读消息，心里扑通扑通狂跳。 手指颤抖地划开屏保，就看到姜沉发来的资料消息—— “许晋戈去年年初就回老家了，听说他把华尔街那边的投资都撤了，也不再管美国这边的生意，应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总之再也没有回来。怎么突然想起问他的情况了？你们不是再也不相来往了吗？” “对了，我听说许晋戈一直都没结婚呢，但还是对外说有未婚妻，他还真是比我想象中的念旧。” “还有还有，炎凉，天啊，世界要不要这么小啊，我才知道许晋戈现在是在江城，你们该不会是碰面了吧！” 可不是碰面了嘛…… 陆思暖惆怅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抱膝窝在沙发上，直接给姜沉打电话，文字说不清楚的，还是语音方便。 很快，姜沉就接了，一听那迷糊的声音，陆思暖猛地闭上眼睛，该死，又忘了算时差。 “白炎凉，你确定要这样对我吗？” 姜沉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这让陆思暖嘴角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啧啧啧，昨晚老司机又开车了？是不是打扰你了啊。” 姜沉朝天翻了个白眼：“大小姐，我帮你查许晋戈的事情，熬夜熬了多少个小时，都做好黑眼圈冒出来的准备了。” “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陆思暖努了努嘴，靠在沙发上，“我自己没能去查，就只能拜托你了。” “算了算了，我们之间也不差这句麻烦，倒是你们真的见面了？” “嗯。” 顶着酒气，陆思暖觉得脑袋乱糟糟的，一想起许晋戈，她就觉得头疼得厉害。 “他见到我，并且认出我来了。但我没有跟他相认……” 回想起那日把身份证举起来，陆思暖就觉得自己很冒失，这座城市才多大，以许晋戈的能耐，若是他上心了，那么迟早会把她的情况查出来。 到那时候，也会知道她在跟霍祺东交往的事情，陆思暖没有多少成把握可以在许晋戈面前一直维持现在这个身份。 他们都太熟悉彼此了，以至于她开始有些慌，人一旦开始了第一个谎言，就会不自觉编造出更多的谎言来掩盖前面这一个。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直接把人压死，连喘息跟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她就是怕有这么一天，在霍祺东面前生生被自己编造的谎言给压垮。 061男版西施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要不然，你跟霍祺东结婚吧！” 喊出这句话，姜沉也摸着自己的脸轻声问了句，是不是疯了。但她就是觉得，如果陆思暖能跟霍祺东结婚的话，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 没有什么在爱情面前是解决不了的。 如果霍祺东真的爱陆思暖，就像这种不得已的谎言，没理由不原谅。 “姜沉，你喝了假酒吧？” 陆思暖闻着自己满身酒气，怎么她都没说胡话，反而轮到姜沉发酒疯了reads();。 “不然呢，要不过几天回国前，我去趟白家，帮你打听一下妹妹的情况？” “嗯……” 楼上传来开门声，陆思暖抬眼，就见霍祺东走出来，他刚洗完澡，身上穿着一套浅灰色休闲家居服，脖子上搭着一条白毛巾，慢悠悠走下来，走近了才看见，头发发梢还沾着水。 “我先不跟你说了，霍祺东出来了。”陆思暖手指弯曲掩着手机小声说完，就直接挂了语音通话。 这么安静的环境，霍祺东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名字，原以为这会陆思暖应该是休息够去洗澡了，没想到出来，还在客厅沙发上窝着。 “不去洗澡打算在这里坐多久？” “嘻嘻。” 陆思暖浑身冒着酒气，窝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团，冲霍祺东伸出手，后者很自然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沐浴露清新的香气同她身上的酒气混合在一起，陆思暖下意识躲了一下：“你别离我太近，还有，把头发擦一擦。” “刚才跟谁打电话呢？我好像听见了我的名字。” 霍祺东转过身擦头发，以免水珠溅到陆思暖身上。 “跟姜沉。” 霍祺东记得这个名字，陆思暖先前跟他提起过，是她最好的朋友，印象中好像说过几天就会来江城完。 听他这么一说，陆思暖：“是哦，刚才都忘了问她机票定了什么时间，听她说过好像已经买了票了。” 从美国来的机票必须提前买，否则价格贵得离谱，姜沉虽然不缺这点钱，但在她看来，还不如省下多买一支口红呢。 “下次跟人家聊天，多关心别人，别总提起我。” 见某人那一脸傲娇的样子，陆思暖朝着天花板哼了一声，“指不定说你坏话呢你还觉得是好事。” 霍祺东笑着没回应，只是捅了捅陆思暖的手臂，“时间不早了，快点去洗澡。” “好。” 嘴上答应着，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人互相对视了半天，最先扑上来的还是陆思暖，只见她一只手搭在霍祺东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 “跟我说说吧。” “什么？” 陆思暖一本正经：“小伙子你怎么长得这么帅呢？” 霍祺东笑，“别借着酒意发酒疯。” “才没有。” 陆思暖弯着眉眼，手指慢慢划过霍祺东的五官，“我见过不少男人，长得特别帅的，长得很帅的，长得普通帅的，长得一般的，你在这些里面，顶多也就排到第二第三的位置，可我怎么越看你觉得越顺眼？” “呵。” 听到自己排的是第二第三的位置，霍祺东冷笑了一声，“那你可能不清楚，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 男版西施哦…… 062你根本学不会伪装成另一个人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这样单手搭着沙发靠背，另一只手虚护着陆思暖，就怕她说话什么的太激动一不小心翻下沙发reads();。 “霍祺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思暖眼神明亮地看着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沉下语气中些许会令霍祺东产生错觉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的情绪—— “你的生活里，能容忍下欺骗吗？哪怕是那种不得已且善意的欺骗。” 霍祺东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看着陆思暖的眼睛，直到她伸手盖住：“看着我干嘛，犯规！” “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是醉了还是清醒的。” “你说呢？”陆思暖凑近，一说话，又是酒气。 霍祺东挑着眉，嘴角还有丝笑：“如果理由可以接受的话，那也不是不能容忍的程度。” 听到这样的回答，不得不说，陆思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做错什么事情了？” 霍祺东盯着陆思暖看，问出这种问题总归是有原因的，特别是在这种酒后。 陆思暖摇了摇头，环住他的手臂，习惯性想要靠过去，在闻到沐浴露的香气时停了下来，扁了扁嘴：“我该去洗澡了。” 跌跌撞撞下沙发，再蹦跶回房间，这一路她没有回头，自然也就不知道霍祺东那定定看着的目光里，含着深意。 陆思暖是在数日后，再遇许晋戈的。 沃尔玛的地下停车场，他就站在她车前抽着烟，样子看上去显然是等了许久，也是专门在等。 陆思暖走近的时候就看见，许晋戈的脚边已经有好几个烟头。 “陆思暖。” 寂静的停车场里，许晋戈突然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三个字，似乎是从他的牙根处用力咬着出来的。 攥紧了手指，指尖抵着掌心，越用力，越疼，但痛感却能够挽住她的神经，使得她整个人紧绷起来，不在许晋戈面前暴露半分。 “先前见过陆小姐，总觉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许晋戈的语气很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一种故事感，看着陆思暖的眼睛里，带着些许朦胧，轻易无法看透。 “不仅仅是眉眼，就连神韵你们都非常相像。所以，很抱歉，在这里我想先道歉，因为我没有经过陆小姐的同意，就调查了你。” 一点都没有觉得震惊，一点都没有觉得意外，陆思暖只是提了提手中的购物袋，抿着嘴唇沉默着。 “父母离婚，养父酗酒车祸去世，母亲病逝，陆小姐以非常优异的成绩毕业，被推荐进了江城警局当犯罪心理学专家。这些信息不知对不对？” “这位先生，您这样，我可以告您骚扰的。” 许晋戈笑，低头点了点指尖夹着的烟头，太长时间没抽，燃尽留下一大把烟灰，一点，稀稀落落掉在了地上。 “你看，你真的很像她。” 在说完这句话后，许晋戈突然沉默了，他们就这样两相僵持着，直到陆思暖忍不下去想质问他到底想怎样时，他开口了—— “凉凉，你根本不懂怎么伪装成另一个人。” 063他们知道你根本不是陆思暖吗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看着许晋戈眼底的笃定，陆思暖明白这场演技在他面前是彻底不过关了。 “一个受过精神打击，修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遇见相同事情、相同画面都会变得很敏感，而不是像你一样平静得宛若正常人。这一点，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陆思暖轻轻咬了咬牙。 “术业有专攻，任何一个职业，都有它最专业的点，而那些恰恰是外人无法参透跟模仿的，俗话说的好，画虎不成反类犬。学得不像了，就很容易被看出破绽，一个读律法的，怎么去读懂人心？” 相对而立，许晋戈望着陆思暖，语气里已没有一开始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甚至有种松了一口气的自然感。 他的每一句分析，准确无误地扯下她伪装的面纱，用力精准，令她不疼不痛。做了这么多，心虚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仿佛就差这样的一个人，来扯下她的面纱好让她呼吸。 “所以，那个远郊废旧仓库里的小女孩，是你的安排对吗？” 陆思暖面无表情地开口，她早该想到的，以许晋戈的个性，又怎么会没有任何行动，他见到跟白炎凉一模一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她早该意识到的。 那个小女孩，有多像当初的陆思暖，而她所遭遇到的，兴许就是那时陆思暖遇见的。 跟许晋戈说的一样，如果她真的是陆思暖，真的遭遇过同样的情况，那时候，会疯掉，这时候，也一定有过激的情绪反应。 是她疏忽了，面对许晋戈那么聪明的人，她就这样不知不觉走到了最危险的边缘。 “因为我知道，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你嘴上对我很陌生，可你的眼神欺骗不了。” 许晋戈低头将丢在地上的烟头抬脚用力捻灭。 “为什么要用陆思暖这个身份？又为什么，要跟霍祺东在一起？”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嘴唇几不可察地轻颤，来时路上，他就在想，究竟要不要问这个问题。 问出来了，就代表他耿耿于怀。 不问出来，他连自己心里那关都过不去。 人总是这样的，嘴上说的永远跟心里想的不同，那年，面对白炎凉的决绝，他也能说出那么风轻云淡的话，可时隔多年再度遇见，他又不得不承认，把感情小气藏在心里计较了数年的人，也是他。 “请问，这跟您有关系吗？”空着的手揉了揉太阳穴，陆思暖轻启红唇，笑了笑，“先生，您逾越了。” 说完，陆思暖转身就想离开。 如同听了一场戏，过了高嘲部分，趋于平淡的情节，那么就应该离席而不是还赖着不走等到乏力犯困了。 “他知道你是白炎凉吗？” 许晋戈攥住陆思暖的手，“那些人，知道你根本不是陆思暖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一次，许晋戈看出了白炎凉眼底的愠怒，脑中忽然浮现出数年前，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细碎画面。 那时，她从不对着他发脾气。 064哪怕是用命来搏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不爱一个人了，再重新爱上另一个人，怎么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许晋戈苦笑，“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陆思暖紧咬着唇瓣，不说话。 许晋戈走近，牵起她的手。 准确来说，是拽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放，她往回缩，他就用力攥住然后死死地摁在某一个位置不放。 “这里！” 厉声喊了一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样，只剩冰冷。 “我曾以为是你的命！” 那时，她可以不怕死地为他付出一切，在这个刀尖舔血的世界里，他孤身行走了许多年，从未觉得需要谁来取暖，却也是遇见了白炎凉之后，深刻地意识到，他离不开这样一个女人来给予她温暖。 甚至，她连命都可以换给他。 “有意思吗？” 深重的过去，被白炎凉选择放在心底一个再也不想被回忆起的地方，可现在，许晋戈却在带着她回忆。 被他攥住的手，动弹不得，他用力的手，比她的手还要冰冷。抬起头，望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陆思暖努力维持着面上的沉静：“再相见不是应该装作陌生人？说好了不打扰彼此的生活，过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要先违反诺言？真的没有意思，许晋戈，没有人愿意陪着你回头看。” 另一只手松开，原本一直攥着的购物袋啪地一声重重落在地上，陆思暖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抬手去掰开许晋戈拽着她的手。 “我不知道你会在这座城市，可知道了也对我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如果你当真还念及着旧情，忘不了我给予你血的恩情，那么，作为回报，你是不是可以永远不打扰我的生活。我是谁，我愿意是谁，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话说到这里，兴许是许晋戈听懂了，没怎么用力，陆思暖就掰开了他的手，揉了揉解放的手腕，她弯腰提起掉落在地上的购物袋，再没有多看他一眼，擦肩而过。 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在了身后，随着她步伐加快，能听到的脚步声越来越模糊，许晋戈缓缓闭上眼，锐利的眉眼在掩下眸子的一刹那，盖住了所有的光。 以前可以承诺不打扰的，现在好像做不到了。 再遇见，此后的无数夜里，梦境全都有她，固执得挥之不去，深刻得难以自拔，他想―― 都是因为霍祺东。 为什么所有女人都会为了他动心，为什么？ 一个，两个，三个。 第一次，他没能来得及阻止，最终酿成大错。第二次，他下定决心，死死都会看出。而这一次，许晋戈咬牙，他绝对不会放手，哪怕是用命来搏！ 车子驶出车库，汇入江城大道，踩着油门的脚都还在发抖，坚持了数分钟后，陆思暖还是咬着牙缓缓把车开向路边一旁的临时停车处。 停下来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瘫在了方向盘上，这才发现，全身已经软得提不起力气，且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065简直不能讲道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她真的没算到，许晋戈连案子都能作假，为了试探她，无所不用其极reads();。眼下被拆穿，白炎凉觉得，陆思暖这个名字，她是用不久了。 魂不守舍回到星河湾，霍祺东已经在家了，见陆思暖进屋，一脸的疲惫。 “去超市怎么去了那么久？吃过晚饭了吗？” 迎上去，将玄关处的购物袋拿起来，看了眼里面的东西，除了一些新鲜食材外，就是生活用品了。 先前商量过找个时间接老太太来家里吃饭，结果腾出的时间就是明天，老人家得知，乐得合不拢嘴，直夸陆思暖懂事。 听说老夫人很开心，陆思暖却变得紧张起来，一个菜单，昨晚就跑上跑下问了霍祺东好多遍，到后来，某人直接抱着枕头下楼来客房睡，名头上是说方便交流，可实际上，他就是惦记着抱着陆思暖睡的那种感觉。 “买了这么多，你确定做得完吗？” “我头有点疼。”陆思暖摆了摆手，没有回答霍祺东的问题，“我想先去休息一下。” 想伸手去扶，她却躲开了，霍祺东还没回过神，房间的门已经嘭得一声关上，陆思暖的异常让他心生疑惑。 商场里，陈染左手提着包包，右手抱着外套，一副忠犬模样候在更衣室外面，就等着乔青言试完衣服出来给意见。 手机响的时候，他都有些腾不出手来拿。 “喂，三哥。” “干嘛呢？” “陪乔青言逛商场。” 霍祺东笑：“你不是说最烦去逛街的吗？” 是最烦，可是在女朋友面前，哪能说最烦这两个字，陈染摸了摸额间，呵呵了两声：“今天没加班，最近也没有什么重案，所以她知道我有时间，就把我拉过来了。” “没有重案？” “对啊。” 霍祺东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 陈染似是猜出了他要问什么，“嫂子这些天也没加班，自从你出差回来，我一到下班时间就盯着她回去的。” “嗯，我知道了。” “行，那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霍祺东这通电话，无非就是问跟陆思暖有关的，这点眼力见，陈染还是有的。 “我想知道她这几天负责的案子是关于什么的，都有跟什么人接触过。” 按理说，霍祺东也不是这么盯着的人，这一次还问得这么仔细，陈染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可当他说完陆思暖最近的情况，又发现，压根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啊。 “嫂子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她今天情绪不太好，兴许是身体不舒服吧，是我多想了。” “卧槽！” 陈染喊了一句，见店员纷纷看过来，连忙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我说霍大少爷，你要不要这么敏感啊，嫂子又不是你笼子里的金丝雀，宝贝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女人的情绪，是最难把握的，一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阴晴不定，你是不知道，乔青言一到特殊日子，简直那我当佣人使唤，稍微做得不合她的意，闹得压根没法讲道理。” 066你男人在这儿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一提起这件事，陈染就跟特别委屈似的跟霍祺东说个不停，压根没有注意到后面上来的人，等到乔青言揪住他的耳朵，这才疼得哇哇叫。 “你很委屈啊陈染，我居然不知道你积压了这么久的火气，是不是跟三哥告状觉得很爽啊？” 乔青言一生气，嗓音就变大，这时候店里所有人都朝陈染看了过来，让他觉得特别尴尬，可又顾不上这些，觉得都快没时间跟女朋友好好解释了reads();。 “青言。” 听到霍祺东喊自己，乔青言一把抢过陈染的手机，特别委屈地喊了一声三哥。 霍祺东摸着鼻子，哭笑不得：“不是说在逛商场吗？你这么大声说话，周围的人会听不见？陈染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你多给他留点面子。” “他在背后说我坏话！” 别看乔青言在商场上一副女强人的模样，连一丝毛发都不让人碰，一根软肋都不让人捏，可到了陈染面前，俨然就是小姑娘，撒娇发脾气样样行。 “我就是跟三哥探讨，谁说你坏话了。” 陈染小声解释，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四周，见店员们在偷笑，真是想要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探讨？ 乔青言把换下来的衣服塞到陈染怀里，说了句刷卡，就拿着手机往门外走去，某人自然是乖乖听话拿着一堆衣服去前台结账。 “三哥，我嫂子怎么了？来大姨妈心情不好？你要就着人家啊。” “行了行了，我的事你还管那么多，我就是打来问问陈染近期队里忙不忙，这不是听到你的大嗓门，来警告你一下。” 乔青言这才摸了摸脸，嘀咕了一声，“有那么大声吗？” 那时候开开心心试完衣服出来，是想跟陈染说就这件定了，谁知道，话都还没说呢，就先听到他特别起劲地说着她的坏话。 女人一个月就那几天最难受，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啊，从前他可是一直哄着，软言劝着，她要什么就买什么，压根没看出多委屈。 居然背地里，藏着这么大的火气。 “我就是见不得他背后说我坏话。” “好像他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似的。” “……” 惊觉霍祺东不再是从前那个无条件站在她这边护着她的人，乔青言很是失落：“果然，有了嫂子，就不要妹妹了。” “你朝三哥委屈什么撒娇什么。” 陈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男人在这儿。” 乔青言定定看了他几秒，将手机递上：“你自己去说吧，我心情不好，不说了。” “又！” 听到陈染这么无奈的声音，霍祺东忍住笑，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他清楚，这时候陈染恐怕没有时间跟他再闲聊了。 确认不是局里工作的问题，霍祺东也松了口气，他先前就希望陆思暖能够找一份更安定的工作，警局的案子分大小、分轻重，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他来不及救她怎么办？ 但她又不愿意。 将购物袋提回厨房放好后，霍祺东倒了杯温水，走到陆思暖门口，礼貌性敲一敲，再推门进去。 “暖暖，喝点水再睡？” 067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回应他的，是一室的安静。 外套随手丢在了地板上，衣服都没换就卷进了被窝里，连他进来了，都没有察觉到。 霍祺东放轻动作走过去，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了床头桌上，俯身想要探一探陆思暖额头的温度，却发现她竟满头大汗。 “思暖reads();。” “炎凉。” 梦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象是一个冰冷的咒语，将她用力扣住，不得动弹。 “回到我的身边。” 不！ 陆思暖挣扎着惊醒，颤意未褪去，大口大口呼吸，眼神空洞迷离，直到回过神，才对上霍祺东那满是担忧跟疑惑的眼。 “做噩梦了？” 指腹缓缓擦去她脸上的细汗，另一只手揉了揉她冰冷如玉的指尖，不舒服成这样，是不是应该去医院一趟。 “我没事。” 陆思暖伸手靠进霍祺东的怀里，也只有这样紧贴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才觉得安稳下来，心情也逐渐平静。 梦里的一切让她惊慌失措，以至于醒来都有些担心，霍祺东在这里坐了多久，她有没有胡乱喊出什么被他听见。 “我见你今天的状态很差，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跟我说。” 霍祺东就是这样提着，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左手环住陆思暖的肩膀，右手轻轻在她后背拍抚着，有一下，没一下。 “让你担心了。” 回想自己进门时失魂落魄的样子，陆思暖抬起头，“被我吓到了吧？” “还好。” “你给我点时间，等我自己捋清楚了，我一定会跟你说的。”陆思暖咬着唇，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霍祺东的手，手指搭在他的手指间，想要握住，莫名又有些怕。 她下定决心，是一定要跟霍祺东讲清楚的，她不是陆思暖的这层身份，被许晋戈知道后，也定然瞒不了多久。 到那时候，霍祺东还会不会要她？ “嗯。” 霍祺东真的没有过问太多，他只是将陆思暖的手牢牢包进自己的手心里，低头把玩着，时间在他们指缝间悄悄流逝。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周围的空气变得安静下来，陆思暖靠着霍祺东，不时眨了眨眼，总觉得眼睫毛能扫到他身上家居服。 另一边，霍祺东则把玩着她的手指，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骨节，揉一揉，又捏一捏，像个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你大姨妈是什么时候来？” “嗯？” 还以为是听错了，抬头，眨了眨眼：“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双唇轻轻贴着陆思暖的额头，低醇的嗓音落下：“没什么，把握一下你的情绪而已。” “扑哧。” 陆思暖笑出声来，双眼灼灼地看着霍祺东：“你怎么知道女孩子来大姨妈心情会不好呀？可是我不一样，我没有这种情绪。” 霍祺东意外地看她：“那你在那几天特殊的时候，有什么其他反常症状？” 问得太认真，以至于陆思暖耳根有些发烫，低头不去看霍祺东，喃喃道：“打听这些干什么啊……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068公开你的身份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到最后，陆思暖还是小声把日子说给霍祺东听，他暗暗记在心里，下次再也不会出现类似于陈染问起，他却一无所知的状况了。 次日，霍老太太来得很早，同她一起的还有卿姨，就是想过来看看这些日子没有留在星河湾，在生活上，有没有什么不太方便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 “暖暖啊，过来过来，跟奶奶来这边坐，聊聊天。” 见霍老太太开始摆弄起桌上的零食，陆思暖笑着走过去，虽说是老人家，但跟小孩子真是差不多呢。 “东子最近忙不忙啊？我听说他前段时间一直去出差。” “嗯，是有些忙，不过身居高位难免工作活动跟应酬会多一些。” 政局上的事，陆思暖其实很少过问，有些时候她还会潜意识把霍祺东看成普通人，总觉得这样距离更近一些。 他前天去参加了什么活动，昨天接受了什么采访，今天关于江城启动的某个项目有什么意见和看法，这些，陆思暖都能从手机或者电脑网页上看到相关信息。 是很忙呢，可不知怎么的，他在她面前从未表现出来。 “这段时间，阿卿没有在这帮你们，我倒是看你们小日子过得挺是井井有条的。暖暖啊，你有没有打算，就这样一直跟东子走下去呀？” 霍老太太虽深居宅院，但并不代表对着外面的事情不清楚，前段时间霍祺东跟许沐芸的事儿，她也是第一时间听说了。 老头子气得不行，嚷嚷着要给霍祺东打电话，都是被她给拦下来的。出了大院，邻居家老太见到，也是话中有话地问了句，难不成真的跟许家扯不断关系了？ 作孽呢真是！ 那时候老太太真想喊一句，才不是！我们长孙早就有女朋友了，不是那许家人！ 可记着先前霍祺东说的，想跟陆思暖好好发展，不想太早曝光导致这段感情掺杂了另外一些因素而影响到，所以才迟迟没有说。 “奶奶……” “暖暖啊，奶奶跟你说一声，我们霍家虽然在江城地位不低，但也是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大规矩或者高要求，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奶奶从一开始就特别喜欢你这个小姑娘，为人处世低调，不张扬，也不浮夸，不像是有些人，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带有目的的。” 陆思暖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老太太在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带着气，也意有所指。 “东子在部队里待了许多年，性子沉稳，有时候虽然有些固执，但出发点一定是为了你好的。奶奶是这样想，你们呀也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不如就这样公开来，东子身份特殊，外界要是知道他已经有了结婚对象，也不会拿他跟乱七八糟的人写在一块了。” 乱七八糟的人？ 霍老太太指的是许沐芸吧，陆思暖抿了抿嘴唇，怎么说对方也是大户人家，被说成是乱七八糟，老太太是有多不喜欢她。 “你觉得奶奶这个想法怎么样啊？” 069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陆思暖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实际上，她并没有想那么多，跟霍祺东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开心也很幸福，但从没往婚姻这方面想。 或许因为白景初跟陆佳期的缘故，陆思暖对婚姻这两个字持有的态度，是回避的。 现在，霍老太太突然提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圆滑地接过这个话题。恰好在这个时候，传来开门的声音，卿姨从厨房急匆匆出来，就看见霍祺东推门进屋。 “少爷。” “卿姨。” 霍祺东回来了！ 陆思暖居然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她连忙站起身，微微抬起手，在玄关换好鞋的霍祺东进屋后，径直走到沙发这边，跟霍老太太打招呼，也自然地牵起了陆思暖的手。 “都聊了些什么？” “你跟奶奶聊吧，我去里面帮卿姨忙。” 霍祺东刚坐下，陆思暖就着急着跑掉了。 见她逃也似的背影，霍祺东转而看向霍老太太，嘴角轻轻勾起：“奶奶，又欺负我的人了？” “哼，你的人？”老太太一脸的嫌弃，“等你真的把人娶回家了，再说是你的也不迟。” 霍祺东笑着没说话，挽起袖子开始煮水泡茶，一招一式很是专业，一看就是特意学过的。老头子就特别喜欢霍祺东泡的茶，茶香四溢，不会过苦，也不会过浓，恰到好处。 “你听没听奶奶说话啊。” “奶奶，你是不是又跟思暖说什么了？”冲好茶杯，霍祺东抬起头来，“我们霍家情况复杂，我尚且没跟她说清楚，又怎么能直接过渡到婚姻这条线上。” 提及家庭情况，霍老太太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叹了一口气，端起刚沏好的热茶。 “你呀，跟人家小姑娘谈了这么久的恋爱，该跟她说一说的，上一次我来时就说过了，这种事情不能敷衍了之。” “嗯。” 霍祺东摸了摸手中的茶杯，杯子纹路令他思绪复杂，“我会找时间跟她说的。” “暖暖是个懂事的姑娘，我们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她自然也不会对我们的情况颇有微词。再说了，那些事归根到底也跟你没关系，她若真的跟你在一起，也是跟你过日子，不会受到影响。” 说到这里，卿姨忽然走了出来，还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笑脸盈盈地看着霍老太太，“陆小姐切的水果，非要让我出来休息喝茶，说是她请老夫人过来吃饭，一定要亲自下厨才行，不能我去帮忙。” “那你就过来吧。” 霍老太太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欣慰地看了眼厨房的位置，“我们就等着暖暖大展身手吧。” 霍祺东笑了笑，大展身手？ 就怕她直接把整个厨房给毁了，到时候，还得他进去补救。 见霍祺东聊天时，还不忘瞥眼厨房位置，霍老太太到最后直接挥手让他进去帮忙：“走走走，我跟你卿姨自己泡茶聊天就可以了，再这么留着你，都要望穿了吧。” 070关于结婚的意愿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陆思暖正专注等着汤水煮开，身子突然被环住，紧跟着霍祺东就贴了上来。 “干什么呢。” 手肘顶着霍祺东的腹部不让他靠近，家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平日里腻腻歪歪是一回事，今天霍老太太跟卿姨可都在呢reads();。 “让奶奶看见了，肯定要笑话你。” “是奶奶让我进来陪你的。”霍祺东顿了顿，“顺便视察一下，怕你把厨房给烧了。” “……” 这一次，陆思暖可没有保留力气，就这样用力一推，手肘狠狠撞上霍祺东硬邦邦的腹肌，好像她更疼一点。 “别来这里捣乱，走开走开。” 什么把厨房给烧了呢！ 陆思暖自认厨艺是很不错的，也就是遇到霍祺东这种神奇的人，才被比下去。做出来的饭菜，原以为最难以接受的反应就是无法下咽，没想到，霍祺东这儿，直接怀疑她会把厨房给烧了。 这玩笑，真是听着都觉得是侮辱…… “待会你就别吃！你在一旁站着，看着，别吃！” 霍祺东忍着笑，把下巴搭在陆思暖的肩膀上：“别生气啊，我只是说笑而已。烫煲好了，给我尝一口看看。” 刚才还让他在一旁站着别吃呢，下一秒，又拿起勺子舀了口，吹了好一会递到霍祺东嘴边：“应该还有点烫，你慢点喝。” “嗯。” 霍祺东低头，就着陆思暖的手喝汤，“味道不错，如果你再放点胡椒粉的话，可能会更好一点。” “好。” 大厨的话，陆思暖没道理不听，而且请霍老太太跟卿姨过来吃饭，他肯定要比自己更了解长辈们的口味。 “还要做些什么？” 陆思暖在料理台前忙碌，一米九高个子的霍祺东就跟小孩子一样贴在她身后跟着小步伐移动。 “你别光问啊，如果不帮忙的话，就出去外面陪奶奶，老是缠着我干什么。” 陆思暖嘴上嫌弃，可霍祺东一撩拨她，就还是忍不住要笑，平日里在厨房腻歪习惯了，今天闹着闹着也忘了正事。 细细碎碎说着话，这道菜尝一口，那道菜尝一口，味道不足的地方，霍祺东一说，陆思暖就跟着做，量都把握得很足，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培养出来的默契。 “我回来之前，奶奶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仅剩下一道南瓜蒸排骨，陆思暖终于闲下来，霍祺东站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十指交握，指腹时不时摩挲着她的骨节。 她的手很漂亮，细长白希，骨节也很小，使得整双手看上去一点毛病都挑不了，恐怕那些当手模的，差不多也是这程度了吧？ “没有说什么啊。” 陆思暖低着头不去看霍祺东，脚尖踢了踢橱柜门板，“就是聊聊家常，奶奶还说如果你欺负我了，就跟她说，她能帮我做主。” “呵。” 霍祺东嗤笑了一声，“你可能不知道，奶奶很了解我，欺负你这种事，她都不用问就知道肯定不会发生。” 这种自信，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霍祺东敢拍胸脯说自己有了。 “奶奶是不是试探过你，关于结婚的意愿？” 071随时随地秀恩爱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瞒不过霍祺东，陆思暖点头，动了动指尖挠了一下他的掌心：“奶奶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新闻生气了，所以才突然这么说的。”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霍祺东双眼灼灼地看着陆思暖，黑眸里那深邃的光犹如漩涡一样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卷进去reads();。 低醇的嗓音在耳边一下下环绕，好不容易挣脱开霍祺东的目光，又被他的声线所困住，陆思暖想，她上辈子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貌协会外加声控。 “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听着令他竟有种失落感，虽说一开始，他也有些逃避这个话题，可不知怎的，也在期盼着她的回答。 有种只要她说愿意或者喜欢，他也就跟着接受的感觉。 可陆思暖没有。 复杂这两个字，在霍祺东听来，就是一种变相的否定，不喜欢，不愿意。 突然沉默，霍祺东的反应让陆思暖局促不安，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她也真是没有说错，那时候听得，心情说不上来。 “生气了？” 抬头，扯了扯霍祺东的手，身子不自觉贴过去，靠近一点，软言软语地解释着：“是真的很复杂，不知道是高兴激动呢，还是忐忑不安，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没有排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思暖觉得霍祺东应该能听懂他的意思，踮起脚尖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别生气了。” 霍祺东低头看她，原本把玩着的手转而紧紧握住，微用力收紧，“等有时间，我跟你说一说我家里的情况。”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想要提及那一切，接纳另一个人走进他心里那封闭了的另一半。 陆思暖紧靠着他，点头：“好。” 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动作语言，薄烫的唇压下来时，习惯性仰起头去迎。 “你说这两个孩子，就一顿晚饭整得那么丰盛干什么，来来来，一起去看看，做太多可不行，吃不完呢。” 霍老太太在外等久了，总归有些不放心，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卿姨连忙虚扶着陪她走去厨房。 结果―― “哎哟喂。” 冷不丁撞到这样的画面，老人家心脏差点受不住，慌忙遮住眼，又急匆匆捂住心口。卿姨也咳了一声，赔着霍老太太转身赶紧朝屋外走。 与此同时，陆思暖后脑勺犹如给人打了一闷棍，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落荒而逃的霍老太太跟卿姨，突然没胆子回想起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都看到了吧…… 热吻…… 血液往上涌，整张脸滚烫，僵直着站在原地，恨不得赶紧找条缝隙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见人。 比起陆思暖的激烈反应，霍祺东显得异常平静，还不忘转身把火关掉，要不然南瓜蒸排骨吃不到，厨房可是真的要被烧掉了。 “刚才，奶奶跟卿姨……都看见了吧……” 瞳孔地震般颤动，耳根通红。 陆思暖这个模样，霍祺东都还是第一次见，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沙哑着嗓音安慰：“她们会习惯的。” 习惯我们这样随时随地秀恩爱。 072做人，要克制自己啊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什么习惯！” 陆思暖用力拍掉霍祺东的手，脸窘迫得如火烧般，现在怎么办，她完全不想也不敢见人了，做了这一桌子饭，结果连厨房的门都不敢出去，更别说一起吃饭了reads();。 霍祺东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转身开始端菜盛饭，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手抄着口袋走去客厅。 “奶奶，卿姨，吃饭了。” 沙发上的霍老太太还没能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又是低头假装忙碌，又是偷偷傻笑，看得霍祺东一脸无奈。 “吃之前还烦劳跟里面那个说一声，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我怕她这一纠结，可能要到明年了。” “恩恩，阿卿啊，我们刚才是什么都没看见吧。” “没呢老夫人，顾着说话。” 这两道声音互相嚷嚷比着谁更大声，为的就是让陆思暖能够听见，厨房里，某人抱着墙壁缓缓蹲坐到地面上，嗷嗷哭着。 怎么能这么丢人呢…… 怎么能在长辈面前做出这么轻浮的行为呢…… 以后要怎么办…… 别人是被十万个为什么困惑住，她是被十万个怎么办绑住，恨不得回到十分钟前，从霍祺东一开始进来厨房，就把他直接赶出去，明知道他总是控制不住动手动脚，她居然还跟着迷失了心智！ 活该啊陆思暖！ “你再怎么躲，都还是要出去见人的。” 霍祺东走了进来，见陆思暖缩在墙角，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没听见奶奶跟卿姨的话吗？她们什么都没看见。” “你还说！” 陆思暖负气抬头，鼓着腮帮子瞪霍祺东：“不帮忙，还进来捣乱，你真以为奶奶跟卿姨什么都没看到啊，现在可好了，她们肯定觉得我们很轻浮。” 在长辈们面前，陆思暖胆子总是变得很小，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点，落在他们眼里，看不习惯，不喜欢，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霍祺东叹了一口气，半蹲下将她扶起：“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感情好的证明，说不定奶奶跟卿姨年轻的时候比我们更热情呢。” “……” 打算去餐厅坐着，正经过门口，猛地听到这句话，霍老太太一时间上不来气，这小兔崽子为了哄自个媳妇儿，胡乱说什么啊真的是。 卿姨则是憋着笑，暗叹一句，这大少爷哄起人来，还真的是不照势头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懒得顾及旁人。 不过另一方面，也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把陆思暖放在了心上，要不然，怎么愿意这样好声好气哄着呢。 后来，陆思暖还是跟在霍祺东身后去了餐厅，就坐后，头都要埋到饭碗里了，霍老太太轻咳了一声，故意找着一些比较愉快的话题聊起来，试图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卿姨也在一旁帮着忙，这么努力，陆思暖也不能做个没有眼力见的人，慢慢地也跟着聊起天来，就是耳根上的红晕迟迟没有褪去。 直到吃完饭，霍老夫人跟卿姨都离开了，陆思暖这才狂奔进屋，把自己关在里面，谁都不见。 她需要一个反思的时间…… 做人，要克制自己啊！ 073听说你在找我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思暖，又有你的花呢。” 二胖一身警服，抱着一大捧鲜花走进来，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可偏偏这样的事，他一连好几天都撞上了reads();。 同事们都笑，这人比花娇，到了二胖面前，就是颠倒过来的。 “我说三哥最近很懂浪漫啊，谈恋爱初期这花都没送得这么勤，你们这还处在热恋中？” 前几天陈染去临市办案，昨晚刚回来，一大早就见同事们在清理各自桌面上的小花瓶，还纳闷办公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情调了。 小盆栽都养上了，这么悠闲可还好？ 后来才知道，是这几天，天天有人给陆思暖送花，那么大一束，扔掉都觉得浪费，索性大家一人分得几朵摆在桌前。 二胖这个机灵鬼，直接从网上团购了一堆花瓶，一人一个，办公室同款。 来时就见同事们开玩笑在算时间，敲着腕表猜着今天这一束花是什么，就差打赌了。陈染还想，万一赌注不错的话，他是不是能提前去问问霍祺东，走走后门。 但相比同事们这么热闹跟有兴致，陆思暖的表情显然没有那么愉快。特别是在陈染调侃霍祺东最近很懂浪漫的时候，她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 鲜花上没有卡片，店员送来时也没有透露半分，只说对方吩咐，不同的款式，不同的花样，不重复地送着，连哪天截至都不知道。 她想拒签，店员却一脸为难地看着她，这才知道，一旦她拒绝收下这些花，那么一整个花店的员工都会被解雇。 能做出这么霸道蛮横的事情，想了想去，也只有许晋戈了。 “陈染，我有点事，想要先出去一趟，这花你看着处理吧，不是你三哥送的，但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漏嘴。” 陆思暖为难地压低声音：“他太小气了，你就当帮我一个忙，这样我也不告诉青言，今早有个小女生来找你，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报答你这件事了。” “……” 这算是被抓住了把柄了？ 陈染呵呵笑了两声，点头答应：“嫂子，你可千万别去乱说，乔青言醋劲大，闹起来可是拦不住的。” “好。我怎么做，就看你怎么做了。” 拍了拍陈染的肩膀，陆思暖快步离开警局，直到从停车场取车后出来，她才恍过神，原先都是许晋戈主动来找的她，现在，她该去哪里找？ 没有联系方式，也没有任何有关的讯息，就这样一生气跑出来，结果该去哪里都不知道。摸了摸额头，有些头疼疲倦，许晋戈，他到底要干什么？ 车都开出来了，再回去也没意思，陆思暖索性早退，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点东西，然后就开车回星河湾。 “听说你在找我。” “……” 回到家，放下东西换好衣服后，陆思暖就来到厨房，刚穿上围裙，手机就响了，疑惑着陌生来电，接通后就听到许晋戈带笑的声音，后背不自觉发寒―― “你派人跟踪我？” “不敢。” 陆思暖咬着唇，一肚子气就想朝着许晋戈大声嚷嚷。 “只是捧花第五次被拆成小花束，我总归是要来主动问问，是不是不喜欢那样花式搭配跟包装？你告诉我，我让店员换。” 074永远好脾气地回应你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陆思暖头疼不已，当年她跟许晋戈分开时，说好了从此不打扰对方，好聚好散这四个字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过了几年安稳生活，怎么忽然间就折腾起来了reads();。 “许晋戈，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出于教养，都不应该打扰对方的生活。你天天给我送花，已经对我的工作造成了困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气急败坏的声音一点都不影响许晋戈，他像是习惯了陆思暖这样的态度，她越生气，他说话的态度就越慢吞吞。 以柔克刚，以缓克急。 “出来见个面好吗？我请你喝咖啡，还是你最爱的榛子口味。” “我已经不喜欢榛子口味的了！” 陆思暖喊了一句，回应她的是许晋戈低低的笑声，在他看来，这样的反应倒像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吵架后，她别扭的样子。 “那你喜欢喝什么，我都带你去。” 陆思暖只差跪在地板上了，握着手机频频深呼吸：“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是你觉得这样缠下去，我永远好脾气地回应着你。” “你顾忌的是跟霍祺东有关吧？要怎么跟他交代？还是你们之间连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许晋戈是真的有通天的本领…… 她跟霍祺东的事儿就连拥有千里眼、顺风耳、哮天犬鼻子八卦媒体记者都不知道，可许晋戈…… 先是在地下车库里堵她，后是送花到警局，她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他也能联系上，现在，霍祺东的名字从他口中脱口而出，陆思暖想，到底是需要见一面了。 见一面，说清楚，互不干涉，就真的是不留余地的。 “你告诉我时间跟地点，我自己过去。” “好。” 给的地址是距离星河湾不远的一家星级咖啡厅，装潢跟布置用豪华两个字来形容都有些浪费，去过一次的陆思暖总觉得那种震撼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听说设计师是咖啡厅老板的妻子，可底下的员工却都没见过老板夫人。 陆思暖那时是跟霍祺东一块去的，点了一杯摩卡，还附赠了一首小提琴演奏，别具匠心。 就是这么浪漫的地方，同行的对象换成了许晋戈，陆思暖是怎么都觉得心里麻麻的不舒服。先前还有兴致做饭，这下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再加上霍祺东今日有视察的行程，不会回来吃饭，索性随便应付了就摔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到了时间点，陆思暖连衣服都不换就这样抓起车钥匙出去，到了咖啡厅门口，往日热闹的人流，忽然变得很冷清，进店的时候，服务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似上一次那般热情。 “陆小姐是吧？请往这边走。” 一路经过的位置都是空的，这个时间点，本应该是人很多才对啊，咖啡虽贵，但气氛好，小情侣们还是很爱这种环境的。 之所以这么安静，唯一的可能就是，许晋戈把这里包下来了。 陆思暖冷笑，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万一吵起来，不至于被人发现拍成小视频上传到网上去影响了他的名声。 说起来，她真是健忘，几番提醒自己一定要打听清楚许晋戈在江城是干嘛的，但总是转身就忘记了，非要每次再见面，气上心头才记得。 075那时候能好聚好散，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陆小姐，许先生在里面等您，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通过桌面上的IPAD来跟我们联系reads();。” “谢谢。” 道谢后，陆思暖推开露天台的玻璃门，许晋戈倒是很有情调，放着一二层屋里的座位不要，偏偏挑在外面赏夜景。 那既然这样，又何必包下一整间咖啡厅，让那一二层空着。 “来的路上冷吗？今晚风有点大。” “这种假装友好关切的样子，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陆思暖咬着牙，梗着脖子看向许晋戈。 这人真是有毒！ 喜不喜欢明明是能感觉出来的事，可到了许晋戈这边，仿佛都成了空的，永远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一如从前初遇的样子。 陆思暖忽然没了脾气，因为不论她多生气，许晋戈的脸上都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这样反倒显得，她像个小丑一样。 “你了解霍家吗？那么复杂的一个家族。” 许晋戈拿起勺子搅了搅面前的咖啡，再推到陆思暖面前：“你最爱喝的摩卡。” 有些习惯，总跟从前是一样的，即便是换了一个身份。白炎凉喝咖啡不爱放糖，许晋戈就都记着，拿鲜奶去代替糖。 “你根本就不了解江城，也不了解霍家，你可知道霍家有如今的位置，霍祺东有如今的位置，是踩着多少人的鲜血走上去的？陆思暖，是你同胞妹妹的名字吧？” “你到底调查了多少？” 许晋戈平静地与陆思暖对视，“关于你的，准确来说，是你现在的身份，我都查过了。一颦一笑还有眉眼间的神态，宛若雕刻般没有半点细微的差别，就这样，你跟我说是完全不同的人，我不信。” 倘若只是一面之缘，兴许有可能真的就这样被骗，但作为朝夕相处过数年的前女友，哪怕只是眉梢一挑，他都能分辨出来。 “做人不能太过天真，霍家不会看上你如今这个身份的，就霍谚政的性格，你连霍家大门都别想迈进去。” 这种门户论，数日前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总觉得很熟悉，以至于一听就很不舒服。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在乎这一些，霍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分明很亲和，才不像许晋戈说的这样恐怖。 之所以说得这么难听，就是别有居心！ “这是我的事吧？你也不是我什么人，怎么管得这么多呢？”陆思暖寒着脸，语调变得很冷，“我们今天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吧，不可能回到过去，能不能放彼此好好生活？” “我说过了，霍祺东不适合你。” 许晋戈仿佛没有听到陆思暖的话，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半，“我了解你，凉凉，路过万千模样的人，你最终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不知是因为那句我了解你，凉凉。 还是那句，路过万千模样的人，你最终还是要回到我身边。 陆思暖一下子失了言语，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过了很久，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以前是你说过的，我如果不回头，我们就连朋友都不要做了。许晋戈，我们有太多地方相像，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一起，那时能好聚好散，为什么到现在就不可以了？” 076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许晋戈的不表态，给了陆思暖一种错觉，好像她说的话，戳中了他的心脏一样。人都是这样的，以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转眼就忘记了，许下的承诺，轻易就模糊了，等到被提起，又是佯装一脸无辜。 “我现在过着什么生活，用谁的名字跟身份，跟谁在一起，都跟你没有了关系。如果你还能念及过往的那些情份，就不应该这样屡次打扰我的生活。” “你跟霍祺东许下婚约了吗？” 在她气势最佳的时候，许晋戈却轻轻松松问出这句话，一时把她唬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没有，我是不是就还有追求你的机会。” 夜风中，许晋戈嗓音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低沉且坚定。琉璃灯下，他的眼神不再带着那桀骜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认真。 “从前是我错了，以为会遇见更好的，以为人海中会有另一个人来向我证明，此生我不是非你白炎凉不可。但事实上，除了你，我从未有过另外的女人。” 陆思暖瞬间说不出话来，杯中的咖啡都凉透了，可她就是提不起力气去端杯子。手指一颤，还差点把勺子给打翻了。 “突然……你突然胡说什么……” 霍地站起身，急促往后退了一小步，“我不跟你说了。” “你以为，总是这么逃避我，是办法吗？” 许晋戈跟着起身，伸手拽住陆思暖的手，“凉凉，我知道你的全部秘密，知道你的所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松开！” 陆思暖用力挥开，提及所谓的秘密，她红了眼，“你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我？真是卑鄙无耻！” “没有威胁。” “许晋戈，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别再来叨扰我的生活，否则我会不惜一切，哪怕是离开这座城市。” 留给他的，是一个决绝的背影，晚风吹来，衣摆轻轻动了动，眼眸里的神色被一吹尽褪，只剩冷漠。 “凉凉，你不知道，很多时候，我们都得听命运的话。” 空气中，寂凉的嗓音竟听出了一丝笑意，令人发怵。 陆思暖离开咖啡厅的步伐有些慌乱，中途差点被台阶绊倒，侍应生看见，连忙伸手将她扶住，下意识看了眼露台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小姐，需要帮忙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思暖摇摇头，说了声谢谢便再没回头地离开。 她想，经过这一夜，怕是整个咖啡厅的人都该认识她了吧？霸道总裁包养咖啡厅，结果女主角被吓得落荒而逃？ 回到星河湾，陆思暖抓紧时间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抱着手机就躲到被窝里跟姜沉打电话，像这种霸道总裁玛丽苏热血故事，她不吐槽一下，是真的不行啊！ 所以，第N次，姜沉带着火气跟无奈接了语音通话―― “白炎凉，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宝贝沉沉，要不然你改签早点飞来江城吧，我真是懒得去算时差了，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说呢。” 077他也不算是渣男吧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你是遇见了什么事吧？” 姜沉打了一个呵欠，“也只有这样，你才会这么迫切地栩雅哦我，不然，肯定巴不得少个人去当灯泡的。” “才不是……” 这三个字，陆思暖说的有气无力，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沉沉，先前我跟你说起过我在这里遇见许晋戈吧？” “嗯？” “他把我的身份都查清楚了，我不是陆思暖，而是白炎凉这件事reads();。”陆思暖卷着被子，心里乱成一锅粥，“他还非说霍祺东不适合我，他才是最适合我的那个人。” 八点档老套剧情在闺蜜身上发生，附赠那些听烂了都能背出来的台词，浑身的玛丽苏感让姜沉有些受不了。 好好的人生，怎么就不能来些新奇一点的故事呢？ “我突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然，你如果睡不着，去翻翻什么玛丽苏小说？指不定能给你灵感呢，如何挥退渣男！” “他也不算是渣男吧……” 姜沉闭眼望天，就这种时候了，还要为许晋戈说话？ “那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他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话如果都说开了，他还不打算放弃，那根本就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好吧，让我再想想怎么办。” 听着陆思暖那沉闷的声音，姜沉有些于心不忍，“你也别想太多了，我过几天就去江城，有什么事我们见面再说，大不了，我去找许晋戈谈一谈。” 说起这个，陆思暖忽然就想起了数年前，姜沉为了她去教训许晋戈的事情，就她这个暴躁性格，还真是把气场冷硬的许晋戈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 “好。” 挂断电话，陆思暖将手机一丢，继续卷着被子闭眼发呆。霍祺东敲门时，她差点就睡过去了。 一推开门，看见这样的画面，霍祺东怔了怔。 只见陆思暖很费力地从被窝里爬出来，中间还被自己给绊倒，差点连人带被滚到床下去。 “表演杂技呢？” 走上前，将陆思暖扶起来，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困了？这么早就睡觉。” “嗯，就是，嗯……” 陆思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忽然瞥见霍祺东领口那枚胸针，想起陈染说过，那是霍家当家人的标志。 耳畔似乎又回响起许晋戈说过的话，霍家，是踩着很多人的尸体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霍祺东，你不是说要跟我讲你们霍家的事吗？” 目光不疾不徐落在她身上，不自觉勾唇：“突然感兴趣了？” “才不是，我只是怕你忘了。” 窗外夜色正浓，好像特别适合讲故事的气氛，霍祺东捏了捏陆思暖的脸，“我先去换身衣服洗澡，晚点再过来找你。” “好。” 陆思暖软软应了一声，“要不要帮你泡杯咖啡？” “嗯。” 霍祺东晚上有喝咖啡的习惯，在一起久了，陆思暖也被带着睡前要喝杯咖啡，别人是牛奶，他们倒是截然不同。 就这样，两个人牵手出了房门，一个往楼上走，一个奔向厨房，等到霍祺东洗完澡清清爽爽走下楼来，就已经闻到了咖啡的香气。 078巩固霍家的位置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今天还是摩卡？” 霍祺东双手拥着陆思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他很喜欢这样的动作，姿势契合得没有一点缝隙，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教缠在一起不分离的藤蔓。 “嗯，刚买的榛子粉，你是不是应该感到特别荣幸，是第一个顾客reads();。” 陆思暖身子往后靠着霍祺东，搅拌好咖啡后就递给他：“尝尝看，会不会太甜了点，我把握不到这个甜度。” 要减肥的缘故，陆思暖自己的咖啡总是不放糖，很多时候连牛奶都不放了，所以根本不知道霍祺东那杯的甜度会不会刚好。 趁热尝了一口，又低头吻住陆思暖，松开时，勾唇问她：“味道怎么样？我反正觉得不会太甜。” 谁教他这样尝试甜度了！ 陆思暖红着脸，瞪了霍祺东一眼，“小动作真多。” “好了，先回房吧。” 拢了拢陆思暖的肩膀，从被窝里钻出来，也没多披一件外套，就穿着这样的小吊带出来煮咖啡，万一着凉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陆思暖走在前，霍祺东端着两杯咖啡走在后面，一进房，她就快速踢掉鞋子往被子里钻，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模样，就只露出眼睛跟手。 “这还没到冬天呢，你就这个模样，等到了冬天呢？你要怎么办？” “床上舒服啊，我又不是怕冷。”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坐到这边来说吧。” “嗯。” 位置是坐稳了，可霍祺东看上去却没有开口的意思，摸摸这边，捏捏那边，逗弄着陆思暖，小口品着咖啡。 讲故事的人这副模样，可把等着听故事的人给惹急了。 “我说你干嘛呢！” 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太用力，声音反倒把陆思暖自己给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近是不是有点太猖狂了？” 陆思暖嘿嘿嘿地陪着笑：“就是，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力道……失误，失误呢。” 霍祺东盯着她看，不说话。 “别啊，这点小事就要生气了？我下次不打你嘛。” “距离上一次被打，还是穿开裆裤的时候。” “……” 这个聊天，好像继续不下去了，陆思暖鄙夷地看着某人，“真的假的，你在军队带了那么长时间，听说经常魔鬼训练的。怎么可能没挨打。” “顶多就是负重跑或者俯卧撑，你见过被打的？” 这么一问，陆思暖倒还真是认真想了好一会，最后默默摇头。 她压根就不清楚军队里的事，那种军旅题材的电视剧，也是看都不看的，常识没有积累，一下就被霍祺东给问倒了。 “对了，提起这件事，我倒是好奇地想问问你，既然在军队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就应该对部队很有感情才对啊，可是你怎么反倒出来后，选择从政了？” 忽然问起，霍祺东表情顿了顿，尔后似乎思考了很久，才开口：“家庭的缘故，我们需要一个从政的人，来巩固我们霍家的位置。” 巩固…… 霍家的位置。 079以前，混黑道的？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陆思暖抿着唇，白希修长的手指捏紧着手中的咖啡杯，特别用力的缘故，显得骨节特别突出。 她的突然出神，也引起了霍祺东的注意。 “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 “哦，嗯，我只是在想，霍家在江城的地位已经那么高了，为什么还需要一个从政的来巩固，难不成，霍家以前……” 说到这里，陆思暖犹豫了一秒，看了下眼色才继续：“混黑道的？” “……你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霍祺东漆黑幽深的眼眸里，藏着点点笑意，特别是在看到陆思暖那么小心翼翼的表情后，“听说小女生都爱看玛丽苏文，特别是那种动不动几百万还不明主题的，你是不是也这样。” “才没有。” 陆思暖慌忙摆手，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姜沉倒是很爱看，偶尔拿她手机瞥了眼，一见是几百万的字数就觉得头疼，总觉得那种好像是在骗钱的，要不然，哪来那么多故事可以说啊？ 虽说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但经历总是差不了多少的，来来回回都是那些故事，说多了，总觉得连生活都是抄袭的。 “你别转移话题，快先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当然不是你个小傻瓜。” 霍祺东用力戳了一下陆思暖的脑门，决定给她正正经经上一节课：“我想你之前应该听说过，我们是红字辈的，既然走的是正统路线，又怎么可能涉黑呢？之所以巩固，是因为霍家先前发生过很多很乱的事情，以至于动摇了在江城的地位。” 提及过去，霍祺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的眉宇一拧，陆思暖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霍家枝叶庞大，逢年过节，有时都会出现连我也叫不出名字的亲戚，也就是这种人，往往都会觊觎当家人这个位置。而我的爷爷，也就是霍家现在的掌权人，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我的父亲。” 陆思暖从没见过霍祺东这样的表情，眼眸里的深色仿佛将他所有的表情都罩住了一样，眉眼，五官棱角，没有一处凛冽之色，可偏偏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寒冷，深切无比。 那是一种…… 思念跟悲痛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陆思暖不由地握住手中的杯子，唇瓣颤了颤：“你父亲……” “去世了，在一次扫黑行动中，殉职了。” 末了，霍祺东补充，他的父亲是高级刑警，在部队里也是有很高军衔的，后来转入警队工作，不久后，就在一次活动中牺牲。 “那，你的母亲呢？” 似乎从未听他提起过父母，见过听过最熟悉的亲人，也就是霍老太太了，神奇的是，她也从未主动说起关于霍祺东父母的事儿。 先前也没有去在意，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她疏忽了。 “我不知道关于她的情况。” 跟提起父亲时的表情截然不同，敬重的表情被取而代之，那是一种厌恶、反感的表情。意识到这一点，陆思暖有些吃惊。 怎么会对自己的母亲，抱有这么深的负面情绪呢？ 080可是他怎么从不来看你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跟我母亲见面的次数，还没超过十次。” 年少时就被送进去部队训练，逢年过节，还有休假回霍家的时候，都未曾见过对方。小时候上学、考试，总会被老师要求家长签名，可每次霍祺东回去，帮忙签名的人总是霍老爷子。 父亲去世，母亲却无影无踪。 恨跟怨，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到后来，霍祺东懂事了，长大了，小时候不曾问过妈妈在哪里，长大时却默默听了很多留言，跟好消息相比，坏消息总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得飞快。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妈妈苏影，霍家少夫人，原来是黑道老大的千金。 再后来，是霍老爷子震怒，将这段婚姻作废，发声明表示再没有这个儿媳妇。 舆论跟绯闻总是越传越离谱，等到了霍祺东耳边，版本就是父母已经离婚，而且母亲再婚了，对方是她的青梅竹马。 有人说，她嫁进霍家是为了篡夺霍家的当家权，手握霍家大家族秘辛，掌握着这整个家族的兴衰命脉，是本家赋予她的使命。 有人说，她根本就不爱霍家继承人，而是带有目的地接近，如今人也死了，她也就没有必要还留在霍家，青梅竹马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相依相守。 有人说，霍家继承人是因为她而死的，她嫁进霍家，是带着仇恨，目的也是毁了这个大家族。 …… 有太多太多的传言，难辨真伪，唯一知道的就是，苏影这个名字，在霍家是不能提及的。 “我父亲去世后，霍家陷入从未有过混乱的局面。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我父亲的死无疑是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虎视眈眈着霍家的当家主权，而那时候，我才四岁，尚不懂事，更别说能起到什么作用。” 四岁的小孩子，记忆里有的不是邻居家的小玩伴，也不是哪一款好玩的积木游戏，更不是玩泥巴、玩弹珠。 霍祺东年少的记忆里，全部都是小矮个，趴在楼梯缝隙偷偷看着楼下几大房的争吵，他们围着霍谚政，话语间咄咄逼人。 而那时候的霍家，犹如风雨中的一艘小船，稍有不慎，就会被海浪掀翻淹没在无尽的海水里。 “是我的爷爷，在那样混乱的环境下，坚定不移地守着我们掌权人的位置，本是应该由我父亲来掌管的方方面面，都换成了我爷爷。事实证明，他的威严都还是在的，手段也在，就这样，我们霍家撑过了那动荡的二十年，之后，我也顺利从部队回来。” 霍祺东的语气听上去虽然平静无波，但从字眼中，陆思暖却能想象出那种声势浩大的场面，还有属于霍家才有的魄力。 “爷爷现在已经老了，所以，整个霍家都需要我来撑着。以前不跟你说，是怕你想象不了这样的画面，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陆思暖嫣然一笑，摇头：“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弱，相反，我觉得你爷爷是一个很厉害，很值得敬佩跟尊重的人，只是，他怎么从来不跟霍奶奶一起过来看你？” 081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忽然消失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不是不来，是来不了。” 霍祺东从陆思暖手中接过咖啡杯，低头看了眼，这冲好的咖啡，还没喝几口呢，就已经冷成这个模样了。 “别喝了，先放一边吧。” “那你过来这边坐。” 陆思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霍祺东上来，见他这样坐在床边，怎么都觉得姿势有些别扭。 “好reads();。” 前些日子开始，霍祺东就不时会在陆思暖房间过夜，什么都不干，就只是陪着她。有时候他靠着办公，她就在一旁玩游戏，轮到她做案件分析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听着，不时给意见。 陆思暖很喜欢就着一个案件跟霍祺东拉扯着探讨，时而反驳他的意见，遇到不太理解的地方，一问，他总能给到她最满意的答案。 像现在这样靠着彼此听故事，陆思暖觉得，这个夜，是漫长却值得期待的。 “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出远门，所以才没有跟奶奶过来这儿。” 有些事情的真相，霍祺东觉得还是保留着会更好，太早说出来，都会变成伤人的利器。 “早年爷爷一个人承担了太多，后来身体才会变得这么差，如果从一开始，我能帮上忙的话……” “扑哧。” 陆思暖笑出声来，揍了霍祺东一圈，“说什么一开始啊，你不是说你那时候才几岁吗？四岁？五岁？你能干什么呀，还帮忙。” “……” 某人那一脸的五颜六色，表情复杂。 “咳，好了，我不开玩笑了……你继续说！” “不然，我们今晚先说到这里，剩下的，我们之后再继续？”霍祺东碰了碰陆思暖的黑眼圈，都快垂到脸颊上了。 “实话告诉我，你这几天是不是又躲在被窝里玩手机没睡觉了？” 先前不知道，后来一起同个房间才发现，陆思暖很喜欢半夜摸手机玩，以为他睡着了就偷偷摸出来刷微博，什么怪毛病。 “怎么可以说到精彩的地方就停下来了呢！我还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你呢，不行不行。” “精彩？”某人满脸质疑，“你确定你没有用错形容词？” “……” 陆思暖虚弱地笑了笑：“嘿嘿，我道歉，我错了……” “光是口头上说说好像不太行。” “想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两手比划在胸前挡着，一脸戒备，可越是这样，霍祺东越不打算放过陆思暖，就这样两个人闹着闹着，从床头打到床尾，再后来，直接被压倒在被子上。 闹得太过分，紧跟着也在喘气，呼吸喷到脸上，咫尺距离眼眸里只有对方。陆思暖觉得，周围的温度都燃烧起来了，烫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暖暖。” 低沉沙哑的嗓音落在耳边比平日里放大了无数倍，鬼使神差地就给出了回应：“嗯？怎么了？” “你以后，不会离开我吧？” 以为是错觉，怎么会在霍祺东这么骄傲的男人身上听到那丝哽咽跟不确定。 “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突然消失。” 陆思暖明白了，他是在害怕，害怕她跟他母亲一样，曾经出现过，却再不属于他。 动容地伸出手去触碰这个傻瓜的脸，温柔以待：“不会，永远不会。” 082五星级级别享受〔新春快乐〕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华丽的辞藻总比不上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真感情，有些不受控制的事，也是掐准了气氛来。 被霍祺东幽深的眸光看得浑身犹如被盯住一样动弹不得，肌肤相贴的地方滚烫得有些无措。 “霍祺东……” 陆思暖弱弱地喊了一声，声线还带着颤音，结果，话都还没有说完呢，就被对方一个眼神唬得说不出来。 轻吻，热吻，一切仿佛按照着既定的程序来，拒绝不得，也没有理由去拒绝。情不自禁就会去回应，等意识过来，什么都晚了。 他粗粝的手掌下，是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会引起不受控制的颤栗。 “可以吗？” 明明是在强撑着，却还是要屏着气多问一句，这对霍祺东来说，是给陆思暖的尊重，哪怕她只是一个摇头，他都会忍住抽开身。 但这次，陆思暖没有拒绝，她虽然犹豫了很久，但还是不顾发烫的脸，小口咬着唇，伸出双手主动圈住霍祺东的脖子。 就差探身去吻他了，仅仅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足以证明她在这时的决心。 霍祺东眼眸一亮，重重回应陆思暖，在这一刻，他特别需要这种温暖的拥有，彼时情深，此时意浓。 念及她是初次，霍祺东并没有太过恣意，每一个动作都在照顾她的感受。她哭，他就停下来安慰她，她觉得疼，他就可以忍着轻轻护着她。 都说男人一到了情事上面就很难把控住自己，尤其是饿久了的男人。陆思暖一开始也很担心，生怕霍祺东会把控不住，可她又不想表现出太难受的模样，生怕伤害到他。 然而，事实上，她顾及他，他也在照顾她。 这样的认知，让陆思暖觉得非常温暖，能够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被放在心上的。渐渐的，她也开始投入这场晴欲中，在推撞中感受着爱意。 最后，陆思暖基本都没力气了，全身上下跟骨头散了一样，依靠着霍祺东，半眯着眼。懒洋洋的模样犹如一只吃饱喝足睡饱了的猫咪，打个呵欠呢，都像是慢镜头。 未从余韵抽离开时，眼神是迷离的，唇瓣是红肿的，脸颊红中透着一股娇羞跟妩媚，哪怕是一眼，都会被吸进去。 “暖暖，我抱你去洗澡。” “不……不行……” 洗澡这种事，怎么能让霍祺东来帮忙！陆思暖想用全身去拒绝，结果呢，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下子就被他给抱起来了。 亲了亲嘴角，嗓音还沙哑着没恢复过来，“帮你洗澡，还害羞什么。” “……” 她竟无法反驳，算了，也实在是没力气动，倒不如就这样由着霍祺东去折腾了。到这个时候，陆思暖开始羡慕起男人，明明方才是一起的，怎么她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他倒好，神清气爽，就跟吃了菠菜的大力士一样。 乖巧地仍有霍祺东折腾，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很敷衍，洗澡时，沐浴露跟温水，适量不过度，舒服地陆思暖都快睡过去了。 这种超越五星级别的享受，她怎么没能早些体会到呢。 083传说中的小死一回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后半夜，陆思暖翻来覆去睡不着，力气都花光了，结果饿得前胸贴后背。霍祺东搂着她，就这样贴着睡，她都有些担心，万一肚子叫起来，咕噜噜，都能感受到震感呢…… 想一想，都被自己给惊到了reads();。 怎么能狼狈成这样，可怜得说不出话来，陆思暖双手捂着脸，本是该甜甜蜜蜜的夜晚呢，她就这样数绵羊度过了。 第二天，陆思暖是怎么都起不来，先前姜沉跟她说什么纵欲过度、小死一回，她还嫌弃姜沉是小黄书看太多了，哪有那么夸张。 可等到自己经历过才知道，哇塞，这简直是减肥利器啊！ 都不用去什么健身房了，还有中间那些硬凹的姿势，翻版瑜伽啊！照这么下去，小时候没有跳舞没有柔韧度，久了，指不定还能表演下腰。 想想，陆思暖就觉得厉害到不行。 可现实中，她就是起不来床，灵魂跟心都在一次次做着仰卧起坐，起来，又倒下去。起来后，又扑腾一声下去。 重复了无数遍，乐此不彼…… 到最后，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心想，不然请假算了？作为警局优秀的一分子，她都还没有请过假，虽说会耽误全勤奖，但她也不是缺那点钱的人。 就这样，陆思暖正潜意识地在说服自己，霍祺东推开门就进来了。等听到动静才缩回被窝，这反应速度，让她自己都觉得悲伤。 都被看到了，还装睡，傻不傻？ “很累？起不来？” 霍祺东走过来坐在床边，拉下被单，看见陆思暖的黑眼圈，不由自主伸过手去揉了揉，“该不会是一晚没睡吧？” “你别用一晚这两个字好嘛！” 陆思暖负气瞪他，那哪是一晚！折腾到最后，只留了几个小时给她休息而已，翻来覆去睡不着，几乎都没睡着，简直太可怜了。 霍祺东忍住笑，俯身在陆思暖额头上亲了亲，“那先起来吃早餐，我都已经做好了。等吃完了你再继续睡，早上帮你请过假了。” “……” 请过假了！ 陆思暖惊慌失措地掀开被子，“你跟谁请假的？二胖？陈染？” “局长。” “……” 五雷轰顶般的感觉，脑子里除了一片空白，就是重复死定了这几个字，她想，估计是不用再去上班了。休息完直接辞职好了，请个假这种小事她自己完全可以的好嘛？ 跟陈染说一声就可以了，不，甚至是跟二胖说就可以，陈染还会问来问去，太难打发。 可是，霍祺东居然直接跳过这两个人，跟局长说！ 抱着头，陆思暖躺回到床上，有气无力地拉起被子，挥了挥手示意霍祺东赶紧走，趁她还不想开口骂人的时候。 这人做事简直太不靠谱了，眼下，局长肯定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一大清早请假，对方肯定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苍天啊…… “难不成真的那么不舒服？我昨天明明控制了力度来着，这样，我给你放一池子热水，滴几滴精油，你泡泡澡？” 霍祺东还在旁边贴心地出主意，殊不知，陆思暖已经想要捏死他了。 084今后你不能叫我炎凉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你闪开闪开，别挡着我，你先走，我待会自己去洗澡自己去吃饭。” 陆思暖一急起来，说话就跟开机关枪似的，快得惊人reads();。霍祺东也不敢再闹她，索性站起身，督促她动作快点，别让早餐凉了。 等到人离开，陆思暖才磨磨蹭蹭爬起床，动一动，感觉浑身上下每寸骨头都在咯咯作响，她要是个机器人，那肯定是被回场重装的那种…… 因为早上有会议，时间上不能再有耽搁，所以陆思暖刚到餐厅呢，霍祺东就已经系好领带准备出门了。 “中午一起吃饭？” “你来回跑会不会太麻烦了。” 霍祺东低头，手指穿过陆思暖的头发，轻轻挠了挠，“应该会提前结束，如果时间上不紧张，我就带你出去吃饭。如果来不及，就等晚上好不好。” “嗯。” 两个人在门口腻腻歪歪了老半天，最后碍于时间才不得不说再见，霍祺东驱车离开后，陆思暖回到餐厅吃早饭，过了一会，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新短信―― “如果太累，就泡泡澡再去休息，爱你。” 指腹在屏幕字眼上摩挲着，嘴里却佯装生气地嘀咕：“开车还不专心点，发什么短信呢。” 实则，陆思暖比谁都开心，这种细致入微的关切，就是被放在心上的标志呢。 姜沉是周五晚的飞机，到江城是次日午后一点多，也就是周六，陆思暖亲自开车去机场接，霍祺东打电话来时，她正在出口踮着脚张望着。 “还没看见人呢，应该是等行李有点久。” 办公室里，霍祺东一边翻阅手中的文件，一边跟陆思暖说话，“我就说你去早了，你还不信，要是晚一点，我还能送你过去。” “接机这种事情，可以早，但绝对不能晚，我宁愿早点来。”脚尖点了点地面，又有一拨人推着行李箱走出来，陆思暖张望着，这次终于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沉沉！姜沉！” “炎凉！” 姜沉没留意，喊了一声，惊得陆思暖慌忙挂断电话，她甚至都不知道，在这么喧闹的机场，霍祺东会不会听见，那一声炎凉。 另一边，霍祺东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 “宝宝，等久了吧？我等行李等得有点久。” “没有，我也是刚到，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陆思暖挽起姜沉的手，往出口走去。 姜沉张望了一下四周，笑米米地凑过去，“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还以为有护花使者呢，我都做好高瓦电灯泡的准备了。” “本来霍祺东是要过来，但他手头的事情还没解决，我又怕你等所以提前过来了。对了。”陆思暖抿了抿唇，提醒姜沉，“今后你不能叫我炎凉了，我现在是陆思暖这个名字。” “啊……” 姜沉捂住嘴，习惯一时没改过来，方才还那么大声地喊了一句，现下，忙不迭多喊几句暖暖，熟练了才不会又忘记。 “别说，看着你这张脸，我叫别的名字还真有些别扭。” 陆思暖苦笑，也不是她愿意的事情，先前签名什么的，提笔下去，总是写出一个白字才晃过神来。 085见新女婿的感觉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想吃什么？” “嗯，我想想。” 上车后，陆思暖给霍祺东发了条消息，就说已经接到姜沉，准备回市中心去吃饭，如果时间碰得上的话，是不是要一起。 过一会，霍祺东就发消息过来，餐厅已经订好了，在上次带她去过的那家海底捞。跟姜沉说完，对方也是满意地点头。 就这样愉快地将初次见面，订在了海底捞。 “对了，来之前我去过你家了，你爸爸身体挺好，还托我带了不少东西来给你。本来想带个24寸的箱子，后来改成28寸，不然东西都装不下呢。” 姜沉这么说，陆思暖都能想象到那一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了，白景初无非就是担心她的身体，以前在美国，就没少往家里填补品。 “还有……” 姜沉舔了舔唇，侧过脸看陆思暖的表情，试探性地开口：“你之前让我去看过你妹妹吧？” ‘“嗯。” “我去的那天，她刚好去做复查了，所以没碰上面。但我听疗养院里的医生说，她精神状态很不错，也开始开口说话了。这是一个逐渐变好的过程，兴许不久之后，她就能完全康复了。” “真的吗？” 陆思暖很是惊喜，太好了。 虽说对于这个妹妹，感情并没有那么深，毕竟不是从小一块长大，但双胞胎的那种心灵默契，是说不上来的。 自从知道在国内有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那种期待而又跃跃不安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陆思暖想象过，如果她们从小就在一起的话，会不会跟其他姐妹一样，留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衣服，买一样的鞋子，走出去，谁都认不出来她们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彼此分享着对方的小秘密，仿佛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自己。 “可是。” 姜沉打断了陆思暖美好的想象，为难且担心地反问她，“可你想过没有，你可以在她不在的时候，代替她在江城生活，但她是不可能代替你留在美国的。到时候她一定会回来，那你呢？你舍得现在拥有的一切，回到美国吗？” 一番话，问倒了陆思暖，猛地刹车，车轮跟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因为惯性，两个人往前撞了一下。 幸好这并不是在高速公路上，后面也没有车子尾随，不然肯定容易出事。 姜沉吓了一跳，问陆思暖有没有事。 “对不起……” 陆思暖重新启动车，没敢跟姜沉说她前一秒钟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是啊，万一真正的陆思暖回来了，那么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都要重新还回去了。生活、工作，包括…… 霍祺东。 这才是让她最惊慌失措的地方reads();。 “好了，也别说这些后来事儿了，我们现在也掐不准，索性不用这么早提。说说你跟霍祺东的事吧，待会要见到，我怎么有种当你家长，要去见女婿的感觉。” 姜沉臭美地甩了甩自己一头卷发，连连啧声，“我是不是得给他来个下马威？” 陆思暖笑了笑，姜沉想怎么样都随她，谁让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呢。 “对了对了，你跟霍祺东的关系，进行到几垒啦？” 垒？ 一见姜沉这笑得歼诈的模样，陆思暖就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往正常方向想，若不是在开车，肯定扑过去殴打一顿。 “我说你的思想能不能稍微单纯一些，别动不动就拿我跟你自己比。” 一听这话，姜沉不乐意了，一脸无辜：“我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把矛头对向我了。还有啊，这种问题你以前不也总爱跟我打听，怎么轮到你这你就不乐意了。” 说到这，姜沉自己停下来，几秒后恍然大悟：“哦……” 拉长了尾音，笑米米地盯着陆思暖看，直接把她给看毛了。 “开车呢！你别闹，出了事怎么办！” “原来是有过了呀，怎么样怎么样，你家霍祺东是不是很厉害啊，天，我简直无法想象，唔……” 陆思暖脸皮薄，经不起从美国来的姜沉在车上这么大胆地讨论着这种问题，腾出右手一把将她的嘴巴给捂住。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最好给我闭嘴，别动不动就开车，知道你是老司机，用不着一回来就秀车技的。” 见陆思暖耳根都红了，姜沉也知道她是真的害羞，念及这是在路上，闹得太过火不安全，所以也就不再开玩笑。 到了餐厅停车场，姜沉望了眼建筑，有些匪夷所思：“海底捞开在这种地方？大厦顶层？”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跟你一样也很意外，不过这家海底捞是真的特别好吃，平日都是排长队的，工作日也是要提前几小时排位。” 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国内这种排位习惯，姜沉还是有些生疏，挽着陆思暖的手，一边走一边看，这座城市，比她想象中繁华不少。 上一次陆思暖跟霍祺东一起来的时候，还处于比较陌生的关系，本以为这次还得跟之前一样，先拿号，等着霍祺东过来，再直接进去。 结果她一出现，就有店员通报，紧接着经理就走了出来，礼貌地躬身打招呼。 “陆小姐，我是餐厅经理，姓林。” “您好，林经理。” “十五分钟前，霍市亲自打来电话订好了包厢，请您跟我这边走。” “好的，谢谢。” 依旧是排着长龙，依旧是走捷径先进包厢，比起第一次的一脸不适应，陆思暖这次明显自然了许多。 等到经理帮她们关上包厢门离开，姜沉才笑着那她来打趣：“就你刚才那模样，还真是像极了市长夫人呢。” 陆思暖一脸正色：“你可别乱说，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见了，拿去做文章怎么办？” 086你谈场恋爱，怎么弄的偷偷摸摸的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姜沉走到窗边，背靠着，脚尖点点地面：“怎么，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公布于众？” “当然没有。” 姜沉想了想，记起陆思暖先前跟她提起过的顾虑，还以为早就能解决的事情，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眉目。 “难不成，一直打算这样拖下去？” “我也不知道……” 姜沉啧了一声，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就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抱着这种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理去对待。 “你说你谈场恋爱，怎么弄的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大明星一块呢。” 可不是大明星么…… 陆思暖吐了吐舌头，出门时不自觉会四周张望一下，跟霍祺东在一起去逛街或者吃饭，也会打量四周环境，总之这种下意识的动作，都很不自然。 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可能有什么办法。 “霍祺东没有主动提起过，承认你？” “欸，别再说这个了，弄得我好像那种小三需要被捧上位的感觉，恋爱嘛，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弄得人尽皆知，我也无所谓的。” 什么时候，陆思暖处事得态度变得这么随意没有立场，姜沉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等着跟霍祺东碰面，言谈中琢磨一下对方的态度，可以的话，她提醒一下，兴许也是有用的。 总之，她不太喜欢陆思暖现在这种情况，爱情就是光明正大，接受祝福的，躲躲藏藏算什么？ 很快，霍祺东出现了，在姜沉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时，踩着点，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她面前。 锃亮的黑皮鞋，尖头偏长，英伦风格他居然也能熟练驾驭，转换成他这种身份该有的沉稳跟气场。 再然后就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剪裁得体，衬得身形颀长，与想象中老干部风截然不同，姜沉勾唇一笑，陆思暖这是说了三分，保留了七分啊，偶像剧男主角的容颜，硬是被她描述成跑龙套的。 “祺东，她就是我想介绍给你认识的朋友，姜沉，我的闺蜜。” 陆思暖跑上前，挽住霍祺东的胳膊跟他做介绍。 看着她那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再加上那小媳妇的语气，姜沉就快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了，别说，认识陆思暖这么多年，都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呢。 “你好，我是霍祺东。” “你好，姜沉。” 做过美甲的手指，很是修长，也特别好看。霍祺东自认为陆思暖的手，应该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手了，可这么不经意间一看，才发现，这个叫姜沉的，手也很好看reads();。 部队里，握枪久了手指都会长茧子，习惯性打量，久而久之才总会不自觉去注意。 开场白后，气氛有些尴尬，姜沉跟霍祺东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总以为跟陆思暖交好的，性格应该跟她差不多。 但，兴许是那个掐灭烟头的动作，显得尤为老练，这让他觉得，在姜沉身上，有一股张扬，不羁，甚至还有痞子气，这都是长得好看的女生，很少拥有的。 “可能有些冒昧，但能不能先坐下来吃饭？”姜沉笑了笑，“毕竟飞机餐不是很好吃，我饿了十几个小时。” “是我疏忽了，抱歉。” 霍祺东摁铃示意上菜，自然而然坐在陆思暖旁边的位置，这让原本想要走过去的姜沉愣了一下，尔后自觉地走到对面。 看来，她得强迫自己赶紧进入这个灯泡角色了。 饭席间，大多数时间都是陆思暖在引导气氛，姜沉很少说话，只是不时会抬起头来，打量一下霍祺东，又重新低下去专注吃饭。 后来从陆思暖那里得知，霍祺东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位朋友很能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姜沉来这边，陆思暖不可能让她去住酒店，反正名苑那边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直接住过去。 听了她的安排，当事人没有意见，霍祺东倒是有意无意多看了陆思暖几眼。迟钝的她没有发现，还在为自己的完美安排沾沾自喜。 饭后，三人一起走去停车场，来时陆思暖开了一辆，霍祺东也开了一辆，走的时候，姜沉一把抢过陆思暖手中的车钥匙，晃了晃。 “把地址给我，我导航自己回去。” “说什么啊，当然是我送你回去啊。”陆思暖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眼皮，人生地不熟的，用什么导航啊。 “行了，在美国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的车技跟找路能力，我烟抽完了，想去买烟，晚点开车兜兜风，不想那么急回去。” 晚点？ 兜风？ 陆思暖惊愕地睁大了眼，就差把手机上的时间放大来给姜沉看了，一顿饭吃完都十点多了，开车回名苑估计也都十一点了，就这样，还要去兜风？ 无语到岔气想揍人是怎么一回事。 比起陆思暖这么无法理解，霍祺东倒是看出了姜沉的心思，走上前来拉住陆思暖：“姜沉倒时差，刚回来还不能很好适应，这个时间点对于她来说估计也是早，我们就先回去。你要是不放心，过会给她打电话，再说了，你车里不是装了追踪系统么，你自己手机查也是看得见的。” 站在一旁的姜沉听见这句话，难以置信地看了霍祺东一眼，又看看陆思暖，生怕方才是她听错了。 追踪系统？ 这种存在于TVB警匪片里的东西，这么多年她也就在电视剧跟小说里看见，可陆思暖车上居然也装了。 “你别多想，因为职业的缘故，我时常会去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陆思暖尴尬地笑了笑，“你不是也知道我的车技嘛，霍祺东不放心，所以才给我装了追踪系统，万一出事，他也能及时掌握我的位置。” 087脸红到说不出话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这样。” 姜沉饶有兴味地捅了捅陆思暖的手臂，“可以嘛，这么高科技，那这样你可以放心走了吗？” “你可别在外面浪太久。”陆思暖皱着眉头警告姜沉，她太了解姜沉了，简直是个日夜颠倒的类型，一到晚上就撒开了晚，压根没有半点时间观念。 若不是知道姜沉从小就开始练跆拳道，身手不凡，她还真的跟个老妈子一样担心地心不能安。 就这样，说好之后，陆续上车分开走，霍祺东跟陆思暖直接回家，姜沉定位了最近的商城，打算去一趟。 车上，陆思暖没有跟霍祺东想象中的，第一时间迫不及待地打听他对姜沉的印象，而是被告知，他这几天要一个人睡。 这对开了荤的霍祺东来说，宛若晴天霹雳。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姜沉在这里待多少天，你就要在名苑住多少天？” “嗯。” 陆思暖理所当然地点头，结果换来霍祺东倒吸冷气的声音，目光巡视了一圈前面的路况，最终在一个比较宽敞的临时停车处停了下来。 “怎么了？” 见霍祺东拉手刹，陆思暖愣了愣。 “我问你，姜沉有没有性取向问题？” “……” 陆思暖一巴掌挥过去，提醒着霍祺东清醒一点，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啊，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来说，未免也太堂皇了。 “既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一个成年人，今晚你跟她一起我没有意见，怎么能之后天天都在一起呢。” “为什么不能？” 陆思暖完全不能理解，重色轻友这种事情她肯定是做不出来的，姜沉为了她，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二话不说就收拾行李过来。 那么长时间没有回国，江城对于她来说，都还是座陌生的城市，于情于理，陆思暖都不能让她一个人住啊。 霍祺东哪里有她想的那么多，直接拽住陆思暖的手往大腿根部带，这个动作，让她直接尖叫出声。 “以前还可以放任你，现在恐怕是不能够了。” 用劲之大，挣脱不开，感受着那烫人的温度，陆思暖压根说不出话来，哪有这样的，大马路边，说停就停，随随便便就开车了？ “快松手！这里不能停太久的。” 霍祺东看着陆思暖那一紧张起来就泛红的耳根，似笑非笑道：“你先回答我，就这样，你还确定要在名苑常住？” “你这简直就是耍流氓！” 陆思暖咬着唇，用力挣脱开手，瞪着霍祺东：“你过去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不都忍了嘛，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自己家的姑娘傻成这副模样，霍祺东想，看样子他也是需要些时间来好好跟她科普，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熬人的道理了reads();。 再说了，看姜沉那个小姑娘，也不像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今晚知道要避开，还怕她以后不会？ 转换另一种思想，他觉得是不是也得相信一下人家小姑娘。 见霍祺东还是盯着她看不放，陆思暖就想着该不会是要在这里开启一场拉锯战，非逼着她答应不可？ 硬的不行，她决定来软的，跟霍祺东讲大道理！ 小手翻转顺势握住霍祺东的大手，轻轻柔柔地捏着他虎口处，细语道：“沉沉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是之于好朋友以上的关系。说出来你可能无法理解我们女生的世界，可事实上就是这样的，我即便是昨天还跟她聊过天，今天见面，还是有说不完的话。” 见霍祺东听得入神，陆思暖还以为她的话奏效了，连忙继续走煽情道路。 “我现在在江城可以说是举目无亲的状态，她来了，我真的非常开心，我知道放你一个人不好，可是，我也不能把她落在名苑那么空的房子里不管呀。” “三天。” “什么？” 突然就给了这数字，陆思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霍祺东比划了一下，顺道跟她解释，这三天，指的就是只能陪姜沉三个晚上。 “……” 她以前念书的时候，白景初也没给她下这种硬性规定啊，怎么轮到霍祺东这边就变成这样了。 “霍祺东。”陆思暖佯装生气，“你真的要这样？你就不是这种人，怎么现在要这样强迫我？” “看样子，你是真没能明白我的意思。” 话音刚落，都不等陆思暖反应，一道阴影就压了过来，顺势堵上了她的嘴。 大路边！ 居然做出这种举动，陆思暖瞪大了眼，生怕路过的车子跟人停下来偷偷观望。怎么能这样呢真是，推都推不开，整个人几乎是被锁在怀里。 等到最后霍祺东松开时，陆思暖真想挥手一拳过去，血液冲上来，差点就气晕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这可是大马路边不能临时停车的！你，你拉着我的手干嘛……” 意识到霍祺东的小动作，陆思暖气得差点说不出来，头皮都在发麻，耳边嗡嗡嗡听不见任何声音。 “你懂这种感觉吧？”霍祺东凑到陆思暖耳边说话，与其说是说话，还不如说是逗弄，每个启唇的动作，都将她的耳垂含在了嘴边，甚至是咬一口。 浑身上下如同电流窜过，酥麻到不能动弹，瘫软在霍祺东怀里。 沙哑的声音提醒着她接下来的动作，一遍一遍有耐心地引导着，等到解决问题，陆思暖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连拿纸巾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我才说不能离开那么久，会受不了的。” 一本正经说着这么不要脸的话，陆思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脸上竟有一股帅气的感觉。 “快开车，我想回去了。” 恋爱谈成这样，陆思暖真是脸红到说不出话来，缩在自己的位置，想象着之后的生活。 088国内的男人口味重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好像，霍祺东说的也有道理。先前以为他不让自己跟姜沉住太久，是吃醋，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现在了解清楚事情的关键…… 发现她好像也有些心痒。 真是害羞到说不出话来！ 这边蜜里*，那边，姜沉开着车，时隔多年展现起了完美的车技。江城虽说是大城市，却没有禁摩这一说，大路上除了汽车以外，还有各种摩托车到处乱窜，比较狭窄的路段因为周末的缘故甚至出现了塞车的情况。 本就不熟悉路线，如今还遇上这种路况。 姜沉只觉得后脑勺被挨了一棒，这边烟瘾犯了，那边迟迟堵着不能移动半分，摇下车窗来透气，把手搭在窗户边上，不经意扭头，就撞见了隔壁车里*的画面。 这塞车中途的热吻，还有那快要挣脱开安全带的身子，姜沉朝天翻了个白眼，无奈摇头。分分钟都等不了的？还有，这小细腰、小翘臀，再加上那身短到说不出来的裙子，不看脸都猜得到，嫩模标配脸，大眼睛，尖下巴，打满玻尿酸的脸。 要不怎么说国内的男人口味重呢，就这些看上去分不出真真假假的脸，都当宝似的。 “眼瞎了吧……” 声音不大，却仿佛顺着风钻进了褚修北的耳朵里，他往后一靠，便露出了那本隐藏在阴影处的面庞―― 高蜓的鼻梁，削薄的嘴唇，棱角线条精致的无可挑剔的五官。 仅一个眼神，就让原本已经转过头的姜沉感觉到了寒意，更别说是跟他刚接完吻的小嫩模。 “北少。” 娇滴滴的嗓音没能让这一车气氛落入蜜罐里，反倒是犹如一股冷风，吹得褚修北下意识打了个冷颤，顺手将她推开。 “前面路口下车。” 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听到之后，小嫩模震惊地脸部表情都扭曲了。要知道她为了搭上褚修北，费了多少力气，好不容易有了开始，居然一眨眼就结束了。 这一身装扮，加上先前制造的无数场偶遇，还有花的心思，就因为那个女人一句话，顷刻间烟消云散。 “北少……” 小嫩模眼泪都要出来了，结果信号灯一变，褚修北连犹豫一下都没有，踩着油门将车开到前方临时停车处，拉手刹耐心等着身旁的女人下车。 她哭哭啼啼，嗲声说着什么，他全然没在意，目光就落在那辆从他旁边飞驰驶过的跑车，车型是限量版中最低调的，而车牌号，总觉得很眼熟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在江城，能在他面前把车开成这样的，除了霍祺东他们，这还是第一人。 褚修北冷笑了一声，手指敲了敲方向盘。 从商城买完烟跟酒，走出大门时，姜沉眯了眯眼，在这座陌生的大城市里，满目灯光竟然让她有种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错觉。 生长在旧上海，像这种繁华跟喧嚣，她见过太多，唯独这种灯光，令她不自觉会想起属于魔都才有的那种味道，也是她在美国多年，所无法感同身受的。 现在，烟有了，酒也有了，姜沉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悠闲悠闲地走下台阶，寻思着找个地方，把这些解决了。 089大半夜，小姐一个人？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她没有陆思暖想的那样，迫不及待地要躺在一张床上说些小秘密，他乡的第一个夜晚，忽然就想要美酒香烟来作伴。 很多人都说，不明白白炎凉为什么会跟姜沉那么好，她们一个看上去是洁白无瑕的，另一个，却总是满身带着烟火气。 生怕姜沉把白炎凉给带坏了，可实际上，她性子张扬，能力却远在白炎凉之上。 喝酒喝酒。 这个时间点，她还是不要太早回去打扰了霍祺东跟陆思暖小两口，情场上混成了高手，眼色自然也是有的，看一眼就知道，陆思暖早就被霍祺东吃得骨头都不剩。来时姜沉就有了觉悟，左右是要当灯泡的，亮不亮，都是造化。 驱车沿着江边慢吞吞行驶，想要寻到一个好位置真是不容易，眼看着都要到尽头了，终于出现了一个比较空的茶座。 姜沉停好车，提着袋子走过去，给了茶位费后，拉着椅子坐在最靠边的位置。老板还让伙计帮忙看着，这么漂亮的姑娘，大半夜自己带着酒过来，二话不说坐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看，都有点要寻短见的感觉啊。 这可不行，他做生意做了这么多年，一家子就靠着小档口过日子呢，可不能说出事就出事，不然以后谁还敢来他这里喝茶。 褚修北没想到，转了一圈，会在这里遇见姜沉，虽说原先只是透过小小的车窗大致看到了脸型，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这么神奇，仅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个坐在江边抽烟喝酒的女人，是一个小时前在车里嘲讽他的那个。 这个时间点，一个女人穿的那么漂亮，然后来江边这么偏僻的小角落里，喝酒，抽烟。 都还没靠近呢，褚修北就已经把这个人扣上了不良青年的标签，联想到的，全都是比较消极的一面。 可即便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他仍旧没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朝她走去的力量。每一步，褚修北都在骂自己，他可能是疯了。 烟抽完了，烟灰落了一地，姜沉没有随手扔烟头，而是掐灭之后，用纸巾包了起来，丢进身旁的塑料袋里。 想要伸手拿酒，却不小心碰到了别的东西，像是布料，扭过头，就看见身旁站着一个男人。 先入眼，是那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月光下，角度使然还反光。紧接着就是那裁剪得体的西装包裹着的长腿，仰着头，很费力才看见那张脸，只是―― 隐匿在暗处，看不清楚神色。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来人，她不认识。 “大半夜，小姐一个人？” 褚修北微微蹲下，看了姜沉一眼，笑着开口。 “骂谁呢。” 冷漠地看他，撇开头，拿过自己的酒仰头喝起来，动作豪放却没有半点失礼的感觉，反倒是为她徒增了一抹风情。 那是他在其他女人身上，很少看见的。 “抱歉，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 空气中还有淡淡，未曾散去的烟味，褚修北闻了一下，烟瘾就上来了，薄唇颤了颤，最终没忍住开口问姜沉要烟。 090刚陷入热恋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江城人都这么奇怪？姜沉喝了口酒，勾起红唇，姣好的容颜在月色下显得愈发惊艳：“不好意思，没有了。” 目光落在她身旁的袋子，褚修北笑了笑，眼眸深深。 就在姜沉打算起身时，褚修北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不丁的动作，害她差一点就摔倒reads();。跟眼前这个男人对视了几秒钟，不自觉脱口一句脏话。 即便很是简短，褚修北仍旧听懂了，蹙眉。 “有什么误会？” 姜沉笑笑，微抬下巴，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撤回自己的手，“多虑了。” 就在刚刚，她已经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她在路口碰见的那个，当时他车里还有个小嫩模呢，现在…… 张望了四周一圈，没人。 一想到这个男人可能跟了自己一路，姜沉心里就跟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看起来仪表堂堂，举止不凡，怎么是这种类型的。 越想，脸上的表情就跟着越厌恶，看得褚修北有些一愣一愣。 “那个……” “龌蹉。” 尾音轻扫，犹如一鞭狠狠甩在褚修北脸上，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姜沉就已经撞过他的肩膀，擦身离去。 等他从最初的惊愕回过神来，跑车尾喉的声音夹带着尘土已经卷远。 “有意思……”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在姜沉心中留下多深的印象，驱车前往名苑的路上就接到了陆思暖的电话，对方真是一张口就大嗓门，惹得姜沉不得不把蓝牙摘下来丢到一旁。 “怎么活着活着跟老妈子一样了。” 对于陆思暖的唠叨，姜沉真是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到了名苑，看着那一屋子的灯光，姜沉有些诧异，她记得陆思暖现在是跟霍祺东一起住的啊，怎么房子的灯还亮着？ 带着疑惑，姜沉停好车，提着包包进屋。 “说说，你说说现在都几点了。” 听到车声，陆思暖就开门站在那里等，见姜沉走上台阶，右手手指敲点着左手手腕那本应该带着腕表的地方声讨着。 “嘘，大半夜别吵。” 姜沉以手比划抵在唇间，示意她安静点后，抬手搂着她的肩膀往屋里走：“你怎么会在名苑这儿啊，我记得没错的话，不是跟霍祺东同居了吗？” “你回来，我肯定是要跟你一起住的啊。” “……” 这话听得姜沉一半怀疑，一半质疑，总之她是百分之百不太相信，拍了拍陆思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怎么说我也是过来人，这种刚刚陷入热恋，特别是已经嗯嗯……” 姜沉胡乱比划了一下，陆思暖就不依不饶了。 “别乱说，我哪里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睡衣，陆思暖一脸真诚，“看，我都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衣了，你还怀疑我不是要在这里睡？你肯定是比霍祺东重要的，这点毋庸置疑！” “……” 姜沉沉默了数秒钟，拿出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手，晃了晃掌心里的手机，“录音了啊，见到霍祺东我可是要放给他听的。” 专业坑友？ 091就想跟你一起泡温泉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好了不闹你了，我浑身都是烟味，先去洗澡了，行李箱呢？” “楼上中间那个房间。” “好。” 姜沉捏了捏陆思暖的脸，上楼洗澡收拾，等她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对方抱着电脑窝在床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快快快，我下载了一部很好看的电影，一直等着跟你一起看的reads();。” 这个画面很是熟悉，总觉得似曾相识，姜沉想起来，她们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就经常这样，每次聚在一起，睡梦中总是伴随着一部新电影。 窝在床头一起看，不时讨论，又不时打闹，即便很早之前就对这部电影虎视眈眈，可仍旧想着对方，一定要一起。 这种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时，姜沉却在想，会不会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这样来我这儿赖着，霍祺东不会不高兴？” 姜沉不说还好，一说，陆思暖就回想起今天在车上发生的一切。 红晕爬上她耳根时，姜沉瞬间就看懂了，还说不是重色轻友呢，这无时无刻秀恩爱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枕头丢过去，手指着门边：“出去记得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沉沉……” 陆思暖眨了眨眼睛，“你怎么老是赶我走嘛，难不成你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 “你不是说霍祺东在江城地位了不得吗？我这是怕他以后报复我。” 姜沉翻了个白眼，男人嘛，吃起醋来总是最小气的。 “哎呀，我说要留下来陪你，他还能拿我怎么样，以前我去找你，你不也是撇下男朋友跟我在一块嘛。” 姜沉捏了捏陆思暖的鼻子，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 “明天周末，我们带你去泡温泉好不好？” “泡温泉？这个季节？” “温泉计较什么季节啊。” 这还是霍祺东提议的，前些年陈瑾投资了一个温泉度假别墅，就在距离江城不远的城市，几乎每个周末都是旺季，想订到房，估计得提前好几个月，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陆思暖还没有去过，所以霍祺东提议时，也是有些兴奋。 姜沉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抱着被子缩了缩，就这个姿势，跟陆思暖是一模一样的。 “就……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嗯？” 姜沉想都不想就拒绝，陆思暖心也真是大，哪能到哪里都三个人一块，特别是他们三个人，在人群中都是那种特别显眼的身高跟样貌，更别说霍祺东还是江城的大人物。 初来这座城市，她可不想以别具一格的形式登上那些八卦头条。 “不去，你们自己去就可以了。” “哎呀真的没事的，我让他去公共温泉，我们俩去房间里那个。不要紧的，我就想跟你一起去泡温泉。” 陆思暖一边说还一边缠过来，手脚并用赖到姜沉身上，被推开，就又继续缠上去，乐此不疲。 “我好累啊，你再闹我就把你踢下去了。” “你先答应我，要不然，我叫多一个人去？” 陆思暖笑嘻嘻地凑过来，告诉姜沉，霍祺东可是有很多发小的，除了有女朋友的沈自沉跟陈染以外，陈璟跟褚修北可都不错。 092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不感兴趣reads();。” “你不能总抱着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啊，看看，你都多久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了。”认真起来，陆思暖居然还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姜沉忍无可忍，直接将她压在身下，胳膊肘抵在她喉间威胁道：“还算不算了？算不算，嗯？” “咯咯咯咯……饶了……饶了我吧……” 松开手，姜沉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别仗着你现在有霍祺东了不起，我告诉你，姐拍拍手，还是有一个连的男人冲上来跟你拼命的。” 陆思暖强忍着笑拼命点头：“我信，我相信的。” 闹到后来，挡不住困意，两个人沉沉睡去，梦里，陆思暖仿佛又回到了在美国的时候，岁月里充满着欢声笑语，有姜沉，有霍祺东，还有―― 真正的陆思暖。 她一脸笑盈盈地朝自己走来，喊了一声，姐姐。 同想象中的一样温柔。 关于周末的计划，本是已经安排得满满当当，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霍祺东有些措手不及。 当那个本是早就死去的人站在他面前，一如往昔那般亲昵温柔地喊他阿东。 从脚底到头皮，每一处，都是发麻的。 “阿东，好久不见。” 每个人心中，在找到那束白月光之前，总会有短暂的迷失，而在那时，取代白月光位置的，就是那点点的繁星。 光亮虽微，却也曾有过些许温暖。 作为青梅竹马，许沐雨的存在，就像是霍祺东生命中曾出现过的那一颗星星，只是后来，陨落了。 巧笑嫣然地站在昔日情人面前，是需要勇气的，许沐雨收紧了挽着苏影的胳膊，说不出的紧张让她僵硬的笑容下，有些抽搐。 察觉到她的情绪，苏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了句，“没事的，别紧张。” 而另一位当事人，霍祺东则当场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在他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准确来说，是伤痕的女人。 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祺东，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温婉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悦耳，一如那不变的容颜，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看着，依旧是那么美。 传闻那么多，她却好像不受困扰一样，就这样，充满自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苏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让霍祺东觉得可气且好笑。 “这位女士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群众的话，直呼我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如果是以长辈的身份，那么，我可以回答你，我过得很好，但没有时间同您再寒暄下去。” 兴许是没想到，霍祺东会这么不给面子，苏影跟许沐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特别是许沐雨，从一开始就痴痴看着霍祺东，来这里的每一秒，都让她觉得紧张、兴奋跟煎熬。 她经历了多少痛苦而又黑暗的岁月，那段诊疗的日子，每天都宛若蚀骨的毒虫在腐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只有熬过去，才能够重生，只有那样，她才能从一个别人眼中的死人，变成一个新的许沐雨。 093想回一趟许家吗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而之所以能够挺过去，全因为霍祺东。 她想要再见到他。 得知能回江城，每一分秒都让许沐雨觉得很忐忑，她想象了无数个画面，惊喜拥抱、欣喜亲吻，所有恋人重逢所可能发生的事，她都想了一遍。 可唯独没有眼前的这种冷漠。 除去一开始的震惊，霍祺东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这让许沐雨有些挫败，不自觉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 难道是她变得太多，他，认不出来？不，不对，分明是自我介绍了啊。 纷涌而至的惊慌跟失落势如洪水般卷来，许沐雨上前一步，强忍着情绪扯出一丝笑容：“阿东，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跟阿姨说话，还有，我是小雨啊。” 霍祺东低头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距离跟陆思暖约定一起去泡温泉还有不到半小时，他今日不过是临时来一趟府里，没想到，就碰见了苏影跟许沐雨。 她们像是知道他的行踪一样，掐准了时间出现。 “我还有点事。” 往前走了几步，霍祺东又停了下来，控制着自己想回头的动作，淡声道：“多保重身体。” 这句话，听上去并不清楚是跟苏影说，还是跟许沐雨，可在她们心中，都当作是给自己的，特别是苏影，当即眼眶就红了。 霍祺东毫不犹豫的离开，宛若一根细针刺在了许沐雨的心上，她真的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苏姨……” “没事的。” 苏影拍了拍许沐雨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我们刚回来，特别是你这个身份，一时间他可能还没能完全接受跟消化，要慢慢来的。他不是说了吗，是有急事要走，你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需要他去处理的事情很多的。” 这话说起来，也像是苏影在安慰她自己。 这么多年没有见到霍祺东，先前是霍家人拦着，再后来，她跟随现在的丈夫出国生活，一走就是好几年。 刚才那么短的时间里，跟霍祺东打招呼就让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她才是长辈，可在自己儿子面前，特别是那么强大的气场，她瞬间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想回一趟许家吗？” 提起许家，许沐雨表情黯然失色，或许对于那个家族来说，她已经是一个不愿意被提起的“死人”，也是因为她，许家才沦落到今天这个位置。 要知道，许家也曾是能跟霍家比肩的家族，却因为她的固执跟任性，跌到了如今的位置，若不是她，大哥许晋戈也不用放弃在美国打拼到的一切，只身空手回到江城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算了吧，如果我就这样出现了，他们肯定会吓到的。”许沐雨苦笑，“有时候我还在想，清明时，到底会不会有人去墓碑前放一束我最喜欢的花。” “你这个傻孩子，胡说什么。” 094谈场恋爱而已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苏影故作生气地瞪了许沐雨一眼，“总归是要回许家的，当初晋戈将你交给我们照顾，足以证明他对你的重视跟在意reads();。虽然重新回来这条路走得很辛苦也很漫长，可都熬过来了啊，你得清楚今后要面都的一切，总不能一直当个死人吧？” “可……” 那样的话，就不能跟霍祺东在一起了。 这句话，当着苏影的面，许沐雨还是没能说出来，就这样顿在喉咙间，难受得眼眶都红了。 她最怕的就是这样，拜霍家所赐，许家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如果霍祺东对她还有情，那么她真的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生死都要跟他在一起。 然而今天，霍祺东的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冷漠了，冷到她退却，不得不打消脑海里那个念头，想来也是可笑。 怎么就奢望着霍祺东把她这个“死人”惦记这么多年呢？ “好了，先别想了，今天我们太匆忙，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先回去，休息之后再联系该见面的人。” 目光放远，后面那句话，苏影像是说给自己听得―― “有些渊源，总是交错复杂，可也摆脱不了要再度重逢。” 比约定好的时间迟了将近半小时，陆思暖开始给霍祺东打电话，姜沉提着买好的蛋糕从店里走出来，就看到她在四处张望。 “怎么不接电话啊……” “会不会临时有什么事情？”姜沉安慰陆思暖，像霍祺东这种身份的人，有事情被困住，那是很正常的。 “周末啊，还以为会很闲呢，结果一早居然还得去府办。” 照这个时间下去，能不能在日落前到达别墅都是个问题，平日里，霍祺东忙的时候，陆思暖不敢给他打电话，生怕耽误工作。 但这一次，她心跳不知怎么的，就是跳得很快。 “你应该知道，这个位置，就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姜沉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等，招招手让陆思暖过去：“先坐下吧，估计是被事情给拖住了。” “嗯。” 这个时间点，接近下班人流高峰，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在这座青年人都趋之若鹜的城市，经过的每一张脸，都看出了忙碌跟疲倦。 陆思暖安静地打量着每一辆从她面前经过的车，直到出现那熟悉的车牌，眼前一亮，霍地站起身。 旁边的姜沉措手不及，包包直接就被撞掉在地上。 年轻人啊，谈场恋爱而已，怎么搞得自己这么患得患失的？ 生怕霍祺东看不见，陆思暖小跑着上前招手，姜沉跟在身后提着东西，第N次反问自己是不是傻了才跟过来当高瓦灯泡。 “有点事情耽误了，先上车再说。” “沉沉，上车。” 系好安全带，重新上路后，霍祺东并没有第一时间跟陆思暖提起苏影跟许沐雨的事，甚至一度在陆思暖跟他说话的时候，走神了。 听到第三声祺东，后座沉迷于玩手机的姜沉抬起头来，就看见陆思暖正推了推出神地霍祺东―― “开车，你走神想什么？很危险。” 095你好，我叫褚修北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不好意思。” 这么客套生疏的回应，不仅是姜沉愣了愣，陆思暖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担忧地看着霍祺东：“是不是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了？你的状态不太对，要是太忙，我们就不去泡温泉了？” “没事的reads();。” 霍祺东腾出手来揉了揉陆思暖的头发，“我只是在想，褚修北要是知道我们今天多带了一个美女，会有多开心。” “……” 姜沉突然说不出话。 陆思暖笑米米地扭头看她，“我们给你安排了一个大帅哥，保证你绝对不会太寂寞。褚修北很绅士的，如果第一眼缘觉得好的话，可以发展一下的啊。” 姜沉扯了扯嘴角，瞪紧陆思暖，用口型回答她―― 朋友！谢谢你啊！ “我不会把你随随便便就介绍给不靠谱的人的，你要相信我，其实霍祺东发小里还有一个叫陈瑾的更优秀，但因为不太清楚人家有没有男朋友，所以不好随便介绍。” 陆思暖说得起劲，霍祺东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过她脸上的表情，同一时间，眼底的笑意逐渐被阴翳所取代。 到了别墅酒店门口，夜色已深，姜沉提着东西先下，陆思暖跟霍祺东一块去停车，站在门口等他们的时候，从远远的地方就传来谈笑声。 姜沉向来对声音特别敏感，只要是听过的，多少都会有点印象。 等她扭头往来人处看去，果不其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在江边调戏过她的男人，哦，不，说是调戏，可能有些过分了。 搭讪未遂？ 褚修北随着沈自沉他们来，正谈起前几天投资成功的事，说得眉飞色舞的。作为一名非专业商人，在除了自己职业领域之外的投资场上，能有这么大一笔生意做成功，可不就值得炫耀嘛。 酒店门口的灯光落在姜沉脸上，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让褚修北当即怔住。 是她。 没有想到重逢来得这么快，就像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一样，比起姜沉的下意识扭头，褚修北的喜形于色显得特别有对比性。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撇下身旁的发小，褚修北大步上前跟姜沉打招呼，听到走近的声音，她无奈闭上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沉沉。” 恰好在这时，陆思暖跟霍祺东一同走来，见沈自沉跟褚修北他们都在，万分欣喜：“还以为我们今天是最晚到呢，没想到你们也这么迟。” 姜沉闻言，诧异地看着这走来的几个男人。 原来，这就是陆思暖口中的，霍祺东的发小，这还真是江湖何处不相逢，就连身旁这个纨绔子弟，也是一伙的。 “嫂子，这位是……” 褚修北有意，陆思暖随即撇下霍祺东，上前挽住姜沉的手，亲密介绍道：“我的闺蜜，姜沉。” “闺蜜啊。” 褚修北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我叫褚修北。” 姜沉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停顿在半空中的手，目光转向陆思暖：“帮手续吧，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 说完，也不等陆思暖点头或者摇头，就转身上了台阶。 “你等我一下啊沉沉。” 096情人节快乐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两个女士先行离开，沈自沉走上前来拍了拍褚修北的肩膀：“哥们，对人家感兴趣也不用这么主动吧？這第一印象要是不好，后面哪还有什么可能。” “别说，我都还是第一次见修北对女人这么温柔，那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以前我们见到的那个褚修北，是假的吧？” 陈染都上来凑热闹了，反倒是霍祺东，原地不动的站着，他们在说什么，他也丝毫没有想要上来听一听的模样。 “三哥，干什么呢？” “没什么，进去吧。” 回到房间里，得知接下来都会跟霍祺东的发小一块玩，姜沉就觉得提不起半点力气，陆思暖换好泳衣走出来，见她还穿着便衣坐在床尾，疑惑地走上前去，伸脚踢了踢：“想什么呢，换衣服啊，要去泡温泉了。” “那三个人，都没有女朋友？” “陈染跟沈自沉是有的，不过女朋友没时间来，倒是那个主动跟你打招呼的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啊？我本来就是想把他介绍给你的。” “别乱来。” 姜沉瞪了陆思暖一眼，“我对那种纨绔子弟没兴趣。” 纨绔子弟这四个字从姜沉嘴里出来，陆思暖倒是想笑都不敢笑出声了，掰着手指头在她面前将那堆前任一个一个拉出来数，生怕哪个被遗忘了，还想了想。 “你说说你这些，哪一个不是身世显赫，哪一个不是纨绔子弟，哪一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少爷，比起来，褚修北还算老实的呢。” 陆思暖压根不知道姜沉跟褚修北先前已经有了接触，这个时候还在帮忙说话—— “看不出来吧，褚修北是外科医生，年纪轻轻就已经做过好几个大型的手术了，还上过……” “停。” 姜沉打断陆思暖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种自己在被推销的感觉，她不过就是单身了一阵子，怎么落到陆思暖眼里，就这么不讨喜了？ “你自个现在有人疼，不用非拉上我的，没听过单身贵族这四个字吗？我难得享受，再说了，我以后是要回美国的人，并不打算跟这里的人谈恋爱。” 医生？ 姜沉勾唇笑了笑，难怪对那种整过容的网红脸有所偏爱，大多数，都深爱自己的作品吧？ “好吧，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乱点鸳鸯谱了。” 就怕多说一句惹姜沉生气，陆思暖灰溜溜跑去镜子前整理妆发，尔后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提醒她，快去换泳衣。 温泉别墅的露天温泉分很多种类，陆思暖跟姜沉换好泳衣裹着浴袍下来的的时候，沈自沉他们几个就已经占据了红酒池。 “老三有点事，晚点再下来。” 见陆思暖正四处张望，沈自沉解释了一下，方才上楼他也听说了，苏影出现不算惊人，可怕的是许沐雨居然也出现了。 本是几年前死去的人，坟头上的鲜花他也是亲自挑选过一束的，可转眼却听霍祺东说对方活生生出现，还笑靥如花地喊了一句阿东。 097明明比他更爱你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要是他，可能当场就吓晕了吧，哪还能跟霍祺东一样，跟个没事人似的开车过来，等回到房间才稳下心神来给手下人打电话吩咐彻查此事。 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就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们去那边的池子吧，人少。” 姜沉才不想跟褚修北在一块，拉着陆思暖就朝一旁的池子走去，这期间总担心褚修北会突然出现，意料之外的，那几个男人像是有什么事情，严肃地讨论着，即便就在隔壁，也没听见任何的谈笑声。 第三次被蒸汽熏得呼吸不过来，正挣扎着想要起身，就看见朝这边走来的霍祺东，陆思暖招了招手。 “我带了点吃的下来给你们。” 袋子里放着的是今天刚去超市买的零食，后来被霍祺东带去了房间，结果就忘了去拿。女人看见零食，眼睛总是尖的，陆思暖跟姜沉也毫不例外。 眼下有吃万事足，哪里还顾得上多问霍祺东一句，怎么那么迟才下来。 “三哥，过来这边啊！” “等下。” 霍祺东半蹲下身，捏了捏陆思暖那被蒸红的脸：“如果不舒服，就记得起来休息休息，不要泡太久。” “好。” “我过去他们那边，晚点再找你。” “嗯。” “事情调查得怎么样？” 这霍祺东刚下温泉池，褚修北就伸手泼过一把水，沈自沉抬手示意他小声点，万一被陆思暖听见了怎么办。 “目前还不清楚苏影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霍祺东这话里的意思，并不是把许沐雨看成没有的，而是在想，苏影来，是不是跟着那家人一起。 若是，这江城的天怕是不安宁了。 沈自沉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隔壁温泉池，“许沐雨的事，跟思暖提起过了没？” 霍祺东还没回答，陈染就先拍了一下沈自沉的肩膀，“这问题问的，真没水平reads();。许家那位先前可都以为是死了的，死人的事，提她干嘛？” 沈自沉想了想，也是有道理。 别说许沐雨了，一整个许家，都是他们圈子里的禁谈，毕竟太乱，牵扯又太过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提，终归是有好处的，可谁又知道，许沐雨居然还会活着出现。 “算了，这件事情先别说。” 霍祺东在乎陆思暖，这是旁人谁都看得出来的，一旦陆思暖被卷入这种事情中，指不定又会发生些什么。 “对了，三哥，那个跟嫂子一起来的女人，哪家千金啊？” “感兴趣？” 霍祺东警告性地看了褚修北一眼，虽说只是短短接触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姜沉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他多少是看得出来的。 光是那眼神，有时候不经意的一眼，都是带着锋芒的，陆思暖虽没有做过多介绍，但对于阅人无数的霍祺东来说，那气场并不陌生。 “挺有意思的女人。” 褚修北想起那一夜，满身烟火气的姜沉，总觉得那是一道梦里都难以抹去的身影。还担心会朝思暮想，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见面了。 “她不是你平日里那些可以玩弄的对象，别乱来。” “谁玩弄了，我就是问问。” 陆思暖的好朋友，就是借褚修北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我有些乏了，先回房间洗澡休息，你再待一会吧。” 姜沉拿过放在一边的浴袍，遮掩着起身，走上台阶后，迅速穿好衣服。霍祺东过来了，她总得留些空间给这两个人，不能做没眼色的灯泡，再加上还有那个人在…… “我陪你吧？” 陆思暖作势要起身，就被姜沉给瞪了回去：“你跟着干什么，我上去洗澡，你不如多泡一会。” “那待会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买上去。” “嗯。” 就这样，姜沉裹紧浴袍绕到另一边直接回了房间，陆思暖探了探头，喊霍祺东，很快他就过来这个池子陪她。 “言言真的没时间过来？” 太多男的，就她跟姜沉两个女人，多少觉得有些尴尬，特别是姜沉对于不熟悉的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气氛也搞不起来。 若是乔青言在就好了，她肯定能活跃气氛。 “她倒是想来，出差没办法。” 霍祺东靠着池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陆思暖聊着天，后面开始暗示着是不是晚上可以跟他一起住，果不其然，差点就被眼神杀死。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我就是问问。” “那也不行。” 陆思暖抱着霍祺东的胳膊，脚丫子慢悠悠划水：“沉沉性格其实挺好的，就是跟不熟的人不爱说话，你千万别误会reads();。” “嗯。” 温泉不能泡太久，一层还有个开阔的高尔夫球场，沈自沉跟褚修北率先离开换衣服去打高尔夫，陈染也回房间去给乔青言打电话。 霍祺东陪着陆思暖去趟小吃店，买了一袋子吃的才回房间。 “我洗完澡再过来找你。” “嗯。” 霍祺东拿出口袋里另一张房卡递给陆思暖，怕过会她来找他的时候，轮到他去洗澡了，以防万一，索性将另一张卡给她。 “对了，你的朋友，姜沉，有没有男朋友的？” 记得陆思暖曾经提起过，只是对于她以外的女性，他并没有特别想去在意，以至于可能听过就忘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捏了捏陆思暖的手腕，霍祺东低声笑了笑，“感觉修北感兴趣，所以随口问问。” “真的？” 陆思暖眼神里泛着光亮，惊讶地张大嘴，“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呢，总觉得褚修北对我家沉沉莫名关心。” “你还真没看错。”霍祺东失笑。 “只不过，怕是没有可能了。” 陆思暖抿了抿唇，回忆当时姜沉的表情：“沉沉应该没兴趣，毕竟她常年都在美国生活，褚修北跟她距离太远了。” “恩。” 两人在门口说了有好一会话才分别离去，陆思暖回屋时，姜沉已经睡下了，她不得不放轻自己的动作，拿衣服转去浴室洗澡。 另一边，霍祺东一回房，就接到了许沐雨打来的电话。 望着屏幕上那个他曾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仿佛多年前那些记忆画面，又卷土重来那般。 “阿东。” 软侬的嗓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似是没有料到霍祺东会真的接电话，许沐雨的情绪显得有些不稳定，还带着些哽咽跟颤音。 “白天的时候，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回去的一路上，许沐雨都在想，她是不是太过于着急了，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霍祺东，以至于都来不及思考清楚，她这样的出现，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她是一个死人的身份，却突然出现在霍祺东面前。 “是我唐突了，可我，真的很想你。” 夜幕下，霍祺东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不远处那灯光映照着的流彩，嘴角一动不动。 “苏姨说，我可能还不适合回许家，可能，我出现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入晋戈耳朵里，但……” “时间不早了。” 霍祺东打断了许沐雨的话，“接你的电话，是生怕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想跟多年以前一样。” 如果。 如果那时候接了那通电话，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情了reads();。 “阿东……” 许沐雨红了眼眶，她的所有担心，顷刻间因为霍祺东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不会因为周围环境发生的变化。 “我还没有告诉家里人我回来的事实，这些天我都是住在酒店的，你可不可以，抽个时间跟我见面？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 霍祺东沉默了一会，拒绝了许沐雨。 “或许你不清楚，我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行错一步可能都会导致无法估量的后果。” 更何况，许家跟霍家是处于对立的两面。 “阿东……我是真的很想见见你，不是像今天这种，明明你就在我面前，可是我却没有能跟你说上一句话。” “有什么你可以现在说。” “我……” 委屈哪能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电话始终是电话，哪怕是曾经魂牵梦绕，耳畔时常能响起的声音，如今听来，也不如见面时的那种亲密感。 洗完澡出来后，陆思暖翻箱倒柜找面膜，才想起出发的时候，随手塞在了另一个袋子，而这个袋子，是让霍祺东帮忙拎着的。 想到这，她折身去拿房卡，衣服都没换好，只是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去。 刷房卡开门的声音并不大，再加上陆思暖以为霍祺东在洗澡，也没有出声，等到她进门，才看见阳台落地窗边站着男人。 陆思暖心想，还真的很忙啊，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就连周末出来泡个温泉，都不说度假了，结果还这么忙。 心疼着，不自觉放慢脚步走到床边去拿袋子，结果—— “阿东，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有多想你。 这四个字，犹如棒槌重重一击，令陆思暖呆怔在原地，不得动弹。听上去细弱的女声，却也能在她耳边不停地徘徊，不停地扩大，直到越来越清晰。 魂不守舍就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东西，动静引起霍祺东注意，转过头，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 分明感觉到了寒意跟震惊。 霍祺东几乎是第一时间挂断的电话，那下意识捂着手机的动作被陆思暖看在眼里。 “我的面膜放在包里忘了带走，所以过来拿，很忙吗？我以为你在洗澡。” 谈吐镇定，表情上也看不出丝毫变化，霍祺东原本悬着的心跟着一点点放下，手机收回到口袋里，大步走到陆思暖面前。 “不如你今晚就……” “好啦，我拿完面膜要回去了，你快些去洗澡，不然要着凉的。” 陆思暖推着霍祺东往浴室走，直接把他塞进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我先走了，估计就要直接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这样的语气跟态度，霍祺东告诉自己，兴许她真的没有听见，也是，许沐雨的声音那么小，若不是那时他正在想事情，也不至于连她进来都不知道。 可他并不知道，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陆思暖那突然黯淡下去的眼神reads();。 所以，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她也一不小心，发现了霍祺东的过去？ 抱着一颗好奇又有些失落的心，陆思暖回到了房间，这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耳边都是那软侬的女声。 阿东。 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次日清晨，霍祺东来敲门时，是姜沉去开的。 “思暖早上接到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已经离开了。” “什么？”霍祺东，“离开了？” 别墅离市中心那么远的距离，她居然一句话都没留下就离开了，那姜沉？ 仿佛读懂了霍祺东眼神的质疑，姜沉勾了勾唇角：“我身体不太舒服，起不了那么早，就没跟着收拾离开。她也是怕直接给你打电话，惊扰到你休息，就让我留下来传话。” “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急事？” 若是局里的急事，陈染应该知道才对，可方才一起下楼吃早餐，他面容轻松，丝毫不像局里有案子的模样。 姜沉摇了摇头：“我没问清楚，不过思暖说了，等回去再跟你说，今日恐怕没有时间接电话。” 走时不留声，一天都联系不上，这样的情况都还是第一次，试问霍祺东又怎么能够放下心来继续在别墅里待着。跟沈自沉他们说了一声，便驱车回市内。 陆思暖是真的有事，姑姑白桦联系她，说是妹妹情况有所好转，商量着是不是应该回来江城这边，电话里头说不清楚，索性直接去跟白桦见面。 这一路，陆思暖心情忐忑得说不出话，就像小孩子趁着父母不注意偷了糖，吃进嘴里的时候，甜甜的特别好吃，过后却总觉得很害怕，很不安。 犯了错，就总有真相大白而被责罚的那一天。 霍祺东，是妹妹喜欢的男人，是那满墙壁照片的主角，是那日记本里满满的思念。 而她，是那个偷走了妹妹喜欢的男人的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偏离了轨道，她分明记得那一墙壁的照片，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了霍祺东的身边。 在感情这件轻易挣扎不得的事情上，越陷越深，竟也忘了一开始，就不该遗漏这一层关系。 “凉凉，这边。”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明明有人带领着走过来，可陆思暖还是低着头顾着出神走到了另一边。白桦连忙喊了她一声，并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就这么点路，你想什么呢还在出神？” “姑姑。” 陆思暖走了过来，白桦起身牵住她的手上下打量，“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可你这精神头看上去很不错啊。怎么样，还适应现在的生活吗？” “嗯，虽然一开始有些吃力，但现在好很多了。” 白桦点了一壶养肝护眼的花茶，一坐下就给陆思暖倒了一杯，“你父亲一直在念叨你，就怕在江城生活得不好。尤其还是代替你妹妹生活，就怕你受了什么委屈。在美国，都是请了最好的医生，去最好的疗养院，为的就是治疗能达到最好效果，早日康复reads();。这样你也能过上你自己的生活。” 说这些话时，白桦一直留意陆思暖脸上的表情，却没发现有一丝惊喜。 出事那时，兵荒马乱、人仰马翻，陆佳期的一个私心，再加上白炎凉的一个不忍，就造成了今天的错位。 如果不是留下来伪装成陆思暖，就像白景初说的那样，白炎凉可能就会成为加州新晋的华裔律师，是个前途无量的人。 可眼下，她却留在了这座小城市，做着不喜欢的事情，过着不自在的生活。 也难为白景初时时提起，分分钟在心疼。 “你父亲的意思是，不如你先回美国一趟？这边，等思暖回来，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接手了。” 白炎凉抬眼，抿了抿唇。 “妹妹，要回国了？” 白桦没看懂白炎凉脸上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因为欣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都已经接回家休养了，就等跟你商量之后，再定个时间，若不然匆忙赶回来，有些事情可就无法收场了。” 这其中的有些事，指的自然是这段时间来，白炎凉代替陆思暖的生活。 “姑姑，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而且我并不觉得就这样贸贸然让妹妹回来，是好事。” 先前为了适应这个身份，白炎凉花了不少时间，期间偶尔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总以身体不适掩盖过去。 如果陆思暖回来了，又会有许多习惯跟做法同她不同，再者，心病这种东西，远不是数月能够痊愈的。 旧景触情，若是勾起那段不堪的回忆，再出事怎么办？ 一时间，白炎凉有些混乱，她开始分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情绪跟想法，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告诉她应该做回白炎凉，重新开始属于她原本的生活，好好跟霍祺东解释，他会理解的。 另一个小人告诉她，一旦陆思暖回来了，这一切，就都不属于她了，连带着霍祺东，这个妹妹日日夜夜放在心口上的意中人，也与她无关了。 端起茶壶，往自己杯中倒茶，却一直出神没看，连茶水溢出来都不知。 “凉凉。” 白桦喊了一声，结果已经晚了，热茶烫了白炎凉一身，幸好收手快，只是弄湿了衣服，不至于烫到皮肤。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这么烦心，姑姑就去跟你父亲说一声，不然你亲自打个电话过去？本就是过来跟你商量的。” 白桦一边帮陆思暖擦衣服上的水，一边柔声跟她解释，凡事不着急，慢慢来。 “姑姑，等我跟父亲再商量商量吧。” “好。” 白桦点头答应。 许家大院外。 许沐雨压低了帽檐，站在拐角处，离着几百米的距离，打量着庭院里的情况。许晋戈刚回来，屋门就被推开，紧接着是许沐芸轻巧的步伐。 “哥。” 许晋戈下车，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上面的LOGO是许沐芸平日里最钟爱的一个牌子reads();。 “下台阶的时候小心一点，总是这么莽撞。” 见妹妹跑这么快，许晋戈不免出声责备，可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没有半点加重。 许沐芸拿完东西，顺着挽住许晋戈的手臂，一边偎着他，有说有笑地进门。在不涉及霍家跟霍祺东的时候，关系还是一如小时候那般亲密。 笑声像风铃一般清脆悦耳，顺着风，穿入耳中，多有眷恋。 “我回来，你们可还欢迎我？” 细语轻喃，也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时间上不允许，许沐雨总是要收着自己的情绪，不在这个关头，给大家添麻烦。 夜里，陆思暖见完白桦后，鬼使神差驱车前往那座小楼阁，那是她初见妹妹的地方，时隔这么久，记忆犹如昨夜般清晰。 霍祺东打来许多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到最后手机都快没电了，思绪这才被拉回来。 “暖暖，你人呢？” 一日联系不上，霍祺东整个人心神不宁，干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还显得很浮躁。陆思暖很少会这样一天不跟他联系，走之前也没有直接跟他说一声，若不是昨晚那通电话，他也不至于真的就这么着急。 心里有鬼，怕就是这样吧。 “我还有点事，可能今晚回不去了。” 声音听上去并不是想象中那种规避跟冷漠，陆思暖也解释了一下，是姑姑回来，要同她说些事情。 “原来是这样，那若是有时间，我们改天请姑姑吃顿饭吧。” “再说吧，你那么忙，姑姑也只是回来几天，时间上也很难谈合。”陆思暖叹了一口气，有些疲倦，“先这样吧，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晚上不要熬夜，早些休息。” 话已至此，霍祺东也就不再说什么，吩咐了几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浮华的城市里，总有一处地方，在你失魂落魄时，将你招去。不问缘由，一杯酒足以。 当陆思暖坐在吧台上，调酒师将调好的酒推到她面前时，这才意识到，就这么不知不觉，进了这个地方。 “谢谢。” 接过酒，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灯光映着杯壁，泛着晶莹斑斓的光，稍微看久点，整个人就跟着晕了。 到底是这酒的度数太高，还是她着实不胜酒力，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分辨了。 许沐雨过来时，就见有个女孩子一个人趴在桌边，不时摇了摇酒杯，又不时抿一口，走近看，样貌生得极其出众好看。 “这种酒，贪杯可就不好了。” 见对方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酒量的人，许沐雨出声提醒。 “欸？你也是一个人？” 陆思暖眯了眯眼睛，招招手，“一起一起，一起喝一杯，我请客。” 想来，在就把这种地方喝酒的，都是带着心事跟愁苦的，而主动搭讪的，多半是带着歹意的，想陆思暖这种一看就是好姑娘人主动招呼，许沐雨笑笑便答应了。 拉来高脚椅，两人坐下后开始一杯一杯碰起来，喝得其实并不多，就是每一小口，都会停下来碰，不时说上几句话reads();。 许沐雨这才意识到，这也是个受了情伤的女人，只不过跟她不一样的是，对方是有着难以开口的秘密。 “如果爱的话，一切都不会成为借口的，相爱，就总会被原谅。” 说完这句话，许沐雨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爱情会输给什么？至今她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最怕的不是陆思暖这种说不出口，而是她这种—— 爱，而不能说。 又是夜晚，又是酒后，借着微醺的醉意，陆思暖竟也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聊上话。兴许都是女孩子，加上都是关于感情这方面的问题，越说越起劲，连带着酒也越喝越多。 “我今天原本心情很糟糕的，结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许沐雨重重碰了碰陆思暖的酒杯，说起来，这还是她回到江城后遇见的第一个谈得上来的朋友。 朋友？ 脑海里冒出这两个字，许沐雨笑了笑。 换作从前，她怎么可能把一个陌生人当作朋友，随随便便就相信了她，说这么多话。可今天不知怎得，敞开了心扉似的说了这么多。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 自我介绍还未做完，就被陆思暖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只见她费劲地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把来电号码断断续续念了大半天都没记起来是谁。 反倒是许沐雨，来回觉得这个号码很耳熟。 “喂……” 刚接电话，喂字的尾音都还没散开，陆思暖整个人就嘭地趴在了吧台前，许沐雨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喝醉了？” 手机另一头还有声音，许沐雨想，一定是那个让陆思暖如此费心神的男人打来的，索性帮她接了。 “凉凉，听得见我说话吗？” 还未开口，就先听到这声焦急的问话，即便酒吧环境嘈杂，可许沐雨还是第一时间辨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猛地看向喝醉了的陆思暖，这女人，竟然…… “凉凉？炎凉。” 许沐雨犹豫了一下，故意压着声线开口：“不好意思，她喝醉睡着了，接不了电话。” “喝醉了？” 很明显高了一个调的嗓音里，带着焦急跟不安，许沐雨没有多说，直接将这里的地址报过去，挂断电话后，迅速结账，拿起东西就离开。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离陆思暖不远的一个拐角处坐着，为的就是想要看看，那声音的主人，是不是她猜的那个人。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许沐雨觉得特别忐忑，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陆思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然后安插在那个人身上。 仔细想来，她却也是知道，对方从多年前开始，就有了念念不忘的女人。 难道，世界真的这么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当许沐雨等得有些烦躁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熟悉的身形，还有同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温柔，令她又惊喜又意外reads();。 只见许晋戈弯下腰，俯身扶起陆思暖，似乎跟她说着什么，动作极其轻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虽未能听见说了什么，可那种耐心跟关怀贴切，是绝对能够感受得出来的。 结账后，许晋戈将陆思暖的包包背在一侧，又俯身将她抱起来，离开时，还顿了一下，吓得许沐雨连忙闪身躲起来。 等到她再出来，人已经消失在酒吧里了。 原来，真的是许晋戈。 许沐雨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没想到这个初次见面就极其有眼缘的女孩，居然是大哥的女朋友。 若她是嫂嫂，还真是欢喜得很。 陆思暖哪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何方模样，但要是知道喝醉后对着撒娇的人是许晋戈，那她肯定揪着耳朵，发疼了都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贪杯。 可这种事情，哪是提前能知道的。 她也料不到，许晋戈会那么刚好打电话过来。 “怎么喝这么多。” 帮忙系好安全带，许晋戈摸了摸陆思暖的脸颊，醉后发烫，每一寸呼吸都夹带着浓烈的酒气，她酒量不好，他是知道的。 “哎呀……干嘛……干嘛……”陆思暖揪着安全带，皱眉头，“太紧了，勒死人了……” “闹什么。” 许晋戈直接往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果不其然，陆思暖立马就变安分了，像这样的小细节小毛病，她一直都没改。 见陆思暖安静下来，只是时不时哼唧一声，许晋戈整张脸的表情都放柔下来。绕到另一边上车，系好安全带后驱车离开。 直到汇入大道车流，角落里才走出来一个人，她低头看了眼手机里拍到的照片，眼眸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 “少爷。” 老佣人披着外套急急出来开门，许晋戈很少来这幢私人别墅，突然听见车声响，还以为是错觉。醒来透过落地窗一看，是少爷的车，连老花镜都来不及摘，捞起外套就出了房门。 “黄妈，帮我兑杯蜂蜜水。” 许晋戈抱着陆思暖进屋，步伐轻缓，鞋子都是直接脱在了玄关处，生怕吵醒怀中的人。这般小心翼翼的呵护，被黄妈看在眼里，嘴角浮起了笑容。 她几时曾见过少爷这般呵护一个人呢，想来，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吧？ 不作他想，黄妈赶紧去厨房冲泡蜂蜜水，端着上楼的时候下意识往客房走去，结果却见许晋戈将陆思暖直接带到了卧室。 “少爷，蜂蜜水来了。” 闻声，许晋戈抬头，看了黄妈一眼，又看了眼满身酒气的陆思暖。 “黄妈，家里有没有新的女士睡衣？” “这个。” 黄妈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有呢，少爷你又从不带女孩子回来，小姐们也不住这儿。” 许晋戈沉默了一会，心下有了主意：“黄妈，你先帮她梳洗一下，我出去买套新的睡衣回来reads();。” “好。” 许晋戈来去很快，进屋的时候，手里提着满满两个袋子，除了新的睡衣，还有一套新的外衣。 逛商场时，店员迎上来想带着他往男装部引，他却径直走向了女装，随手点的都是上过时尚杂志头版推荐的新款，就连码数，也是张口就来。 原来是名草有主。 店员悻悻领着许晋戈去前台结账，等到他离开，这才记起原来那是财经版常客，许家的大少爷许晋戈。 “听说许少有女人了吗？” “好像没。” “现在看看，藏得可真是深呢。” …… 黄妈照顾好陆思暖，无意扫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起身离开卧室时，不小心撞到了许晋戈。 “少爷，今晚是留在这里吗？” 门是半掩着的，站在这个角度，许晋戈能看清楚裹着被子睡得迷糊的陆思暖，眼神眉梢棱角，都是柔软的。 “黄妈你先去休息吧，这边自己来。” “哦，好。” 许晋戈这么说，黄妈也不敢多问，这小姐睡在了卧室，少爷是不是就得去客房，可客房的床那么小…… 哎，不管了。 黄妈离开，许晋戈这才推门走了进去，过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着白炎凉的温顺，睡着的她，一如他记忆里多年前的模样。 “陆思暖，白炎凉。” 许晋戈唇边念着这两个名字，伸手触碰她的脸颊，谁知—— “霍祺东……” 轻不可闻的声音，却在这个安静空旷的房间内无限扩大，宛若撞钟声，直击许晋戈的耳朵里，身躯瞬间僵硬不能动。 他的触碰，却令她不由自主喊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手指慢慢往下移，落在陆思暖的脖颈处，那姿势，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她直接掐死一样。 “你终究还是要回到我的身边。” 低沉的嗓音缓缓扩散开来，柔软不再能看见，眼眸里多了几分阴郁，漆黑如同跟夜色混合在一起—— “他，不会是你的良人。” 后半夜，陆思暖因为口渴，辗转醒来，入眼处一片黑暗，习惯性伸手去摸床头的灯，却发现怎么都够不着。 挣扎着起来，眯着眼费劲打量了一圈，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哪里！ 陆思暖惊慌失措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这才注意到，被子的另一端被压住了，是有人！ 喝了太多酒，记忆都断片了，压根记不起来见过了谁，最后是跟谁一起离开的，周围乌漆麻黑一片，只得试探性喊了一声—— “霍祺东？” 那头静静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紧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翻被子的声音，就在陆思暖紧张地屏着呼吸感受时—— “你叫错人了reads();。” 低沉的嗓音宛若当头一棒令她彻底失了魂，这声音，即便是在这样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她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不是别人，就是许晋戈。 陆思暖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机械地抬起手，摸了摸衣领，又缓缓低下头，，看了眼陌生的睡衣，从脚底窜到脊背的凉意，使她彻底崩溃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我，你以为是霍祺东？” 许晋戈的嗓音里还带着丝冷笑，感觉到他翻身下床的动作，陆思暖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被子。 她既不清楚是怎么跟许晋戈在一起的，也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都变得很慌张，直到一屋子的光亮取代了原先的黑暗。 “许多年不见，你的酒量倒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开了灯，许晋戈就倚靠在墙壁处，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床上端坐着，失魂落魄的陆思暖。 “……” “你还没有跟霍祺东分开？” “……” 陆思暖的毫无回应，使得这个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冷凝僵硬，窗外夜色深深，却也沉不过这尴尬的局面。 许晋戈一点都不着急，仿佛打算就这样一直跟陆思暖耗下去，她不说话，他也就不再问。 果不其然，论耐性，他仍旧是占了上风。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陆思暖哽着嗓子，艰难的问出这个问题，方才她小幅度动了动身，并没有那种酸痛感，再加上对许晋戈，她多少都有些了解。 其他人也许会趁人之危，但他是肯定不会的。 “你觉得呢？” 许晋戈勾了勾唇，略带笑意，“你的尺寸，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 耳边嗡了一声，陆思暖彻底说不出话来，猛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都是幻觉都是幻觉，可睁开眼，还是看见许晋戈那张布满戏谑笑容的脸。 深更半夜，她有种想要裹着被子从这楼上跳下去的念想。 “我以为，我说过的话你起码会听，还是你觉得，到这种时候了，我还会害你？” 朝着陆思暖款款走去的几米路，许晋戈的眼神从未在她身上移开过半分，不顾她的挣脱，用力拽住她的手，贴紧自己的胸口处—— “凉凉，你不能这么偏心。” 陆思暖咬紧唇瓣。 “我明明比他更爱你，为何要这么作践自己，哪怕是当别人的替身，都要跟他在一起。” 098我永远不会爱你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替身。” 陆思暖深吸一口气，攥紧手指，“还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你用的是陆思暖的名字去接近霍祺东，你怎敢保证，他爱的人，是你，还是叫做陆思暖的人。” 许晋戈的话，让陆思暖想起了白天时，白桦见到她提起的事情，是啊，总有一天，她会叫回从前的名字，白炎凉，而不是陆思暖。 她担心的，不是许晋戈说的那样，对于霍祺东的感情，她从不抱有怀疑的心态。如果说白天还不太确定，那么现在她想，一旦解释清楚了，还是能得到谅解的。 至于…… 妹妹陆思暖…… 低头不语在许晋戈眼中，变成了默认，他以为，说的话让陆思暖心里有了计较，不免萌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霍祺东知道你今晚跟我在一起……” 陆思暖猛地抬起头，对上许晋戈那双格外魅惑的深眸，只见他脸庞半陷在光线中，因为角度的问题，背对着，光线尽数隐匿在他身后，却将表情勾勒得愈发阴沉。 那眼神还有那股作势，都让陆思暖觉得心慌，咬紧了唇瓣，踌躇了一会，仿佛下定决心，掀开被子就下床。 “这么晚了，你准备要去哪里？” 许晋戈压住陆思暖的手，让她不得动弹。 “不管现在是几点，我都不会留在这里。” 身上的衣服穿得这么工整，许晋戈人又在这屋里，看那样就知道不会出去，索性自己也不换衣服，就这样离开也不会说失了仪态reads();。 陆思暖低头四处找手机，当看到屏幕上那么多个未接来电，倒吸一口冷气。 这地方，她是一定不能待了，说什么也要走，末不然，让霍祺东知道，肯定会令他失望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刚酒醒，走路都不稳，打算去哪？” “跟你没关系！” 陆思暖用力甩开许晋戈的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把我从酒吧带走，但没让我沦落在那种地方，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这一晚的吵吵闹闹，陆思暖觉得整个脑袋晕得厉害，每一句想跟许晋戈说的话，都好像说过了许多遍。 “就这样吧，假若有天我跟霍祺东真的没能走到最后，我只希望这个过程，没有你在插手，缘分天注定，不要给自己添罪孽。” “……” 凌晨四点多，陆思暖走出了许晋戈的别墅，望着那条深夜且无尽头的大道，下意识闭上眼深呼吸。 摸出手机想给姜沉打电话，想了想，还是把手收回口袋里，缩着脑袋就这样慢吞吞走着。 顶层露天阳台，许晋戈深眸如夜，看着那条大道上被拉长的影子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拿出手机―― “帮我接个人，务必安全将她送回，还有，不要让她知道是我的安排。” 姜沉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回的名苑，同她一块的还有霍祺东。 陆思暖开门时，当着姜沉的面，他毫无顾忌，大步上前一把将陆思暖搂进怀里，死死摁住她的后脑勺。 “你一晚上都没有接我的电话。” 霍祺东的嗓音沙哑得厉害：“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在担心你。” 虽说陆思暖走的时候，没有跟他说一声，但后来还是接了电话，说了要跟姑姑见面，可不知怎得，霍祺东就是眼皮一直跳，心难安。 所以，做了亏心事，总是害怕鬼敲门。 若不是许沐雨的那通电话，霍祺东不至于这么担心，陆思暖听见了会多想。 现在被霍祺东这样抱着，即便姜沉好眼色地快速闪身，陆思暖仍旧觉得不太好意思，推了推他：“你先松开我，让人看见了要笑话的。” 陆思暖小声提醒霍祺东，他可是公众人物。 “对了，你姑姑呢？” 霍祺东望了眼屋子，十分安静，印象中，陆思暖告诉过他，姑姑过来了，要跟姑姑住一夜，聊聊天。本也就是送姜沉回来，打算直接回趟别墅，换身衣裳就去局里，结果，还是鬼使神差想过来碰碰运气。 “姑姑住她家里，嗯……”咽了咽口水，表情维持着淡定，“我很早回来的，因为今天要上班。” 霍祺东还想说什么，陆思暖就却出声拦住他：“先不说了，我还没梳洗吃早饭，要耽误上班时间了。” “那晚点，我过来送你上班。” “不用了。” 陆思暖想都不想就拒绝，尔后发现有些局促，连忙补上笑容，“我跟沉沉一块出门，你去市政我们也不顺路，千万别耽误了，晚上有时间再一块吃饭，好不好？” 姜沉从厨房里走出来，恰好碰见陆思暖，抬头一看，这大门已经是关上了reads();。 “这么快就聊完了？” 还以为，不是霍祺东跟着进来，就是陆思暖跟着过去呢，结果都没有。姜沉把昨日陆思暖走后的情况一字不落地说给她听，依稀还记得霍祺东当时的表情。 “你啊，以后还是别这么一句话不交代就先走，先前还没察觉，这次总算是见识到了，这霍祺东啊，还真是把你放在心口上疼。” 姜沉用手肘撞了下陆思暖的胳膊，低头时这才发现，她今儿穿了件素色的衣服。 “咦，你不是很久不穿这种风格的衣服吗？怎么突然又换了？看上去像是新买的。” 因为是姜沉，陆思暖也就不瞒着她，把昨夜睡在许晋戈那儿的事说给她听，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自己，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例如，怎么就跟许晋戈碰见了…… “你都不知道，我醒来那时，看见他，再低头看自己身上那新衣服，整个人有多慌，就怕他趁机占了我便宜！” “那占了没有？” “……” 陆思暖瞪了眼姜沉，这个时候，这个问题合适吗？ “好了，不跟你闹了，我就是想问你不是见过白桦姑姑了吗？都说了什么了？是关于你妹妹的事情？” 姜沉先前接受过陆思暖的嘱咐，亲自去了趟疗养院，妹妹的情况日趋稳妥，医生的建议就是将她带回去好好休养。 可陆思暖不比白炎凉，她从小就是跟在陆佳期身边长大，对于白景初，根本就不熟悉、不认识，跟别谈还要好好相处。 这一旦她想要回来江城，势必白炎凉就得回美国。 “你猜到啦？” 陆思暖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做错很多事，一开始不该答应以陆思暖的身份生活着，后来不该跟霍祺东在一起。” 犹豫了一会，看向姜沉，“我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妹妹喜欢霍祺东？” “好像……没有？” 若有，也一定是很久以前说的，姜沉向来对这种细碎的小事情不在意，所以一时也没有什么印象。 “她也喜欢，还是那种很喜欢的程度。” 陆思暖，哦不，白炎凉。 折身上楼，再下来时，手里多了本厚厚的笔记本，这是那时她在小阁楼遇见陆思暖时，带走的。后来搬到星河湾去跟霍祺东一块住，也没有将它带过去。 “这日记本上，写了不少关于霍祺东的事情，虽然看上去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一些都是细碎的小事，可你知道吗？她住的阁楼，满墙壁都是霍祺东的照片，侧面的、正面的、甚至连背影都有。” 要么白炎凉怎么会一开始看见霍祺东，就想要避开他。 “所以，你是爱上了妹妹喜欢的男人？” 姜沉勾唇偷笑，这可是以前国内八点档最爱的狗血剧情，她在美国生活多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就是少了这些撒狗血reads();。 “我最初真的抗拒过的，可不管我怎么躲，霍祺东都能想方设法蹭过来。”白炎凉捂住自己的脸，好半会终于闷声承认，“我的定力……也不怎么好。” 那么优秀的男人，每天都出现在你面前，不管自制力有多高，都会被波动。那时候她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来，倒有一种不仁不义的感觉。 “说到底，你愁的是什么？” 姜沉纳闷了，这几桩事情捋清楚，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首先，你之所以用陆思暖这个身份，是为了让你母亲安息，是孝心，也是为了陆思暖好。霍祺东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你解释，他肯定是明白的。” “第二，爱上了妹妹喜欢的男人……” 见白炎凉眉头一皱，姜沉就知道，这才是困扰她的问题所在。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主张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在此之前，陆思暖跟霍祺东在一起了吗？没有吧？你也就不算是抢人家的。单恋跟暗恋的人，一抓一大把，能说什么？就算没有你跟霍祺东在一起，也会有另外一个女人跟霍祺东在一起，不会说你让步了，妹妹就得到他了啊。” 就这样的事情，也能让白炎凉苦恼成这副模样，姜沉真是哭笑不得：“竞争社会，什么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人事物，越优秀，越是要靠抢。就算今天陆思暖站在你面前，你仍旧大可挺直了腰板去跟她争。” 爱情面前，本就没有什么相互退让，越爱，越需要珍惜。 说句很自私的话，那种在爱情面前，故作端着，想要去让，自以为很伟大的行为，实际上最愚蠢。 听说过不能自拔的爱情，肯定没有听说过无私奉献的爱情。 “我这么说，你还觉得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谢谢你沉沉。” 姜沉伸手在白炎凉暖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啊，就是有时候一根筋，不会懂得变通，也不会懂得替自己多想一想。要我说，陆思暖真回来，还得感谢你这个当姐姐的呢，如果不是你的话，她即便是康复归来，也没有现在这样的生活跟工作啊。” 许沐雨是循着苏影给的地址来星河湾的，当初知道霍祺东有这处房产，却也是从没来过。昨夜那几杯酒，彻底令她醒悟，再不能跟从前一样唯唯诺诺，即便是霍许两家陷入如今的僵局，她也不能放弃霍祺东。 白炎凉跟姜沉是先后出的屋，姜沉去取车，白炎凉提着垃圾袋走到拐角处的垃圾分类桶，遇见许沐雨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对方，却抢先将她认出，且一脸惊喜。 “是你。” 先前还在懊恼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后来见是许晋戈把她带走，那一脸珍视跟小心翼翼的模样，更令许沐雨对白炎凉多了份亲密感。 交谈甚欢的人，如果成为她的嫂子，不就恰好印证了缘分这两个字吗？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们还真的是有缘分啊。” 比起许沐雨的激动，白炎凉是一头雾水，她努力回想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会不会是跟妹妹陆思暖有什么关系，另一方面，还有些心惊胆战，万一被看破她不是陆思暖，要怎么办？ 兴许看出了白炎凉的迷茫，许沐雨怕了拍脑袋，笑着解释道：“你看我，昨夜你喝得酩酊大醉，想来今天肯定是断片不记得了reads();。我们就是几杯酒的交情，聊得很来，说好了要做朋友却忘了留联系方式。” 许沐雨抬眼看了看白炎凉身后的建筑，“没想到今天来找朋友，居然又遇见了你。” “昨夜喝酒……” 白炎凉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直到脑海里那些细碎的记忆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这才啊了一声。 “是你！” “你也住在这里吗？” “嗯。” 许沐雨笑了笑，“昨天喝了那么多，今天头晕吗？若难受，记得多吃点暖胃的食物，还有，感情的事情是说不清楚，唯一要坚信的，就是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谢谢。” 恰好此时，姜沉开车过来，摇下车窗朝白炎凉挥了挥手。 “朋友喊我，我先走了。” “那个，方便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许沐雨苦笑，“我在这座城市没有多少朋友，难得跟你聊得很来，若有时间能不能请你喝杯咖啡？” “好啊。” 白炎凉没有想太多，接过许沐雨递来的手机，爽快地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在姓名那一块犹豫了一下，最终打上白炎凉三个字。 “你叫白炎凉？” “嗯。” “名字真好听。”许沐雨巧笑嫣然，“我叫许沐雨，你可以叫我小雨，下次见。” “再见。”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许沐雨这才收起手机，继续朝前走。 霍祺东回了星河湾后，径直去了卧室梳洗，换了身西装，又在书房开了一个简单的视频会议，门铃响的时候，他正好离开书房。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来他这儿。 “阿东。” 推开门，许沐雨就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看上去装着的应该是路上买来的早餐。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霍祺东蹙眉。 这样不悦的表情，宛若细针扎进了许沐雨的心，紧了紧手里提着的袋子，面上仍旧强装微笑：“阿东，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我们就算回不到过去，你也不用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吧。” 早餐是她六点多就去老字号排队等来的，还是霍祺东最喜欢吃的那个牌子，做了这么多，她并不求什么，哪怕是跟他同桌吃饭，都会令她觉得很满足。 “我能进去吗？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几款早点，自己也还没吃饭，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一块吃早餐？” 许是一早出门的缘故，天气又冷，许沐雨身子本来就弱，即便这时脸上带着笑，神色看上去仍旧很憔悴。 霍祺东沉默了一会，放下手，转身进屋。 许沐雨松了口气，提着袋子进屋，换好鞋子像从前那样想要直接往里屋走时，被霍祺东一声叫住。 “不用去餐厅吃了，直接在这里reads();。” 客厅偌大的茶几，收拾得干干净净，茶杯旁边还放着两个造型别致的被子，一个浅色，一个深色，不知怎的，看上去竟有种情侣杯的感觉。 许沐雨愣了一下，拼命告诉自己，肯定是想多了，想多了。 别人她不了解，可霍祺东不同，那时，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如今依稀在耳，在这个圈子里，他是最守诺言的那个人。 想到这，许沐雨松了松心，将袋子放到茶几上，打开来放好，推着一叠地道的京都小吃到霍祺东面前：“你尝尝看，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沐雨，你不用对我做这么多。” 霍祺东很认真地看着她，同许晋戈跟许沐芸不同，过去那么多年的相处，对于许沐雨的心性他是相信的。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去的国外，又是怎么跟她在一起，经历过什么，令你健健康康重新站在我面前。这些，都不该是我关心的事情，多年前我就说过，你我不合适，你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但我也说过，我不会为了你，放弃我整个霍家。” 霍祺东这小半生，第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许沐雨，他给不了她的回应，却害她背叛了整个许家，甚至于差点丢了性命。 爱这种事情，是自私的，一旦不能够，就是怎么都勉强不来。 “阿东……你就不能为了我，试试吗？” 许沐雨咬着唇，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分明有泪水，强忍着情绪开口，“在国外的这些年，我每一天都是数着秒数过日子的，那段最煎熬的岁月，你就是我的信仰，是我的精神支柱。这些话，或许你听起来会觉得很浮夸，但都是真的……” 跨越过千山万水为你而来，就是想着有一天，你能被我打动。 “阿东，我不奢求你现在接受我，就是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拒之千里外，我们从朋友做起，不可以吗？” 许沐雨的姿态太过卑微，早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许家大小姐，霍祺东站起身，单手将她扶住，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沐雨，我已经有爱人了，而且，我很爱她。” 有些话，总是说得太迟，以至于明白得太迟。 时间一旦追不上了，就什么都是错过了。 许沐雨想，如果那时，她没有替霍祺东去死，没有受伤，没有在国外度过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凭情深，她会不会真的就打动他了。 听霍祺东说，他有爱人的时候，许沐雨真的觉得，整片天都塌下来了，心如刀割这种感觉太过轻柔，且不及她一分痛苦。 “阿东……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霍祺东沉默地看着许沐雨，茶几上放着的晚餐早已凉透。 “我没有在开玩笑，也不想跟你开玩笑，沐雨，我说过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即便是没有当初，我们也不会有未来。” 墙壁上的石英钟整点敲响，钟声沉沉入耳。 “走吧，我要去上班了，顺路送你回去，这里，你以后就不要过来了。” 想了想，霍祺东补充一句，“她跟我一起过，我不希望她有什么误会。” 一个女人，为爱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然是用尽了全力reads();。许沐雨怔在原地，听着霍祺东的话，感受着他一字一句里透露出来的对另一个女人的珍视跟关心，如刀绞，如刀割。 “你怎么不问我，我是否有误会……”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尝一口，满是咸的，许沐雨绝望地看着霍祺东，若不是昨夜的酒，还有白炎凉的劝说，她肯定不会这么快鼓起勇气。 “那时你明明说过，若我能活下去……” “沐雨。” 霍祺东冷声打断许沐雨的话，剑眉紧凝：“我说过的照顾，从不夹带任何感情。” 原来不是没有盔甲，而是利剑恰如其分地避开，准确无误地刺中了软肋，霍祺东的话，堵得许沐雨半天开不了口。 她很想要问霍祺东，不夹带任何感情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她今天如果拿着这些年的医疗单子递到他面前，他便予以报销。 是这个意思！ 照顾，是用钱，花的是物，可以不用心的。 “霍祺东，你真狠。” 胸口发疼，许沐雨红着眼眶咬着牙，“你怎么能如此决绝。” “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就这一句话，将她彻底退落悬崖，失了神色，失了力气，离开星河湾，许沐雨整个人瘫坐在地面上，连哭都哭不出来。 霍祺东说送她，最终还是没有，哪怕是一丝念想，他都要掐断了。 包包里的手机响起，不知停后再响，响后再停，重复了多少遍，许沐雨才腾出手去拿，接听时，她听到另一头传来的一声叹息―― “你明知，为何还要这样作践你自己？小雨，重活一遍，不是要你重蹈覆辙，而是要你有个新的开始。” “苏姨……” 再没忍住，泪如雨水而落。 “抬起头来，我带你回许家。” 听着苏影的话，许沐雨磕磕绊绊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离得不远，熟悉的跑车，想必，苏影是很早就将自己狼狈的模样收入眼中了。 “阿东的性子，是随了霍家，你这样卑微，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许沐雨上车后，苏影朝她递过去一张纸巾，从昨夜的借酒消愁，到今日的真情剖白，许沐雨会落个什么下场，苏影早就想过了。 “回许家吧，只有回到许家，你才有资本，才有后盾。” 许沐雨红着眼眶摇头，弯了弯苦涩的嘴角：“我若回去，那才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啊苏姨，你明知道的，霍许两家，怎么可能……” 听着许沐雨那开始发颤的呼吸，苏影叹了一口气：“在这方面，你远不及沐芸，孩子，若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手段狠些，日后才不会后悔。” “苏姨……” 许沐雨仿佛下定了决心，“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苏影抿了抿唇，掌心拂着许沐雨的脸颊：“你放心，祺东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会让他跟一个普普通通毫无背景的女人在一起。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 099别压着我，你太重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许沐雨的出现，让霍祺东心下有了另一个打算，对于陆思暖，他总是照顾的多一点，顾及到的多一点。 陆思暖跟沈自沉他们不同，没有背景，没有权力，一旦出现什么情况，她都不能很好地自我保护。 这么一想，霍祺东决定先打电话给陈染，让他安排着陆思暖在局里的任务逐步减少，好在之后，彻底脱离警局。 “三哥，你这么做，小嫂子知道吗？”陈染头疼得厉害，先前那几桩案子，陆思暖表现都很不错，上头也特别赏识，都想着把她提拔上去。 霍祺东在这个节骨眼，居然想让陆思暖离开。 “许沐雨回来了，江城势必不安稳，眼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被盯上，不能走错一步。” 霍祺东的这种心理，陈染完全理解，高处不胜寒，越是在高位置，受到的瞩目越多，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刀尖上小心翼翼地行走。 至于要保护谁，只能是这种办法。 “好吧，我试试，不过你还是先跟嫂子说一声吧，这毕竟是她的事情。还有还有，我能不能打听一个事儿？” “说。” 陈染嘿嘿嘿笑了几声，“就小嫂子那个闺蜜，是什么来头啊，是单身的话，我能不能存点小心思，把她介绍给我哥？” “……” 这种事情，霍祺东压根不在行，要是让陆思暖听到这话，指不定立马凑上去跟陈染两个人咋咋呼呼研究起八字来了。 “可你别忘了，修北似乎也对她有意思。” 这样的友情提醒，落到陈染耳朵里，只换来一声叹气，“好的吧，那我再围观围观。” “记住我嘱咐你的事情，至于其他，少分心。” “知道了。” 陈染办事，霍祺东还是很放心的，白天几个会议结束后，恰逢晚餐时间，就给陆思暖打了个电话，对方一开口就是质问―― “你是不是吩咐了陈染什么？他这一整天都很是奇怪，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弄得我好像怀孕了一样，金贵得很。” 霍祺东笑，“你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 姜沉来后，也不是日日缠着陆思暖，虽然一大早是一起离开，但后面的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寻个去处去消磨时间，连晚饭，都没有跟陆思暖在一块。 没车的缘故，陆思暖只得乖乖等霍祺东过去接。 上车时，霍祺东注意到陆思暖脚上僵硬的小动作，细看就发现她藏在裤腿里的白纱布，顿时沉下脸：“才几小时没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陆思暖比划着让他小点声：“干嘛大惊小怪的，就是早上顾着跟陈染说话，不小心磕碰到的，人在江湖行走，哪能不受点伤。” “这种乱七八糟的理论，你倒是比谁都懂得多。” 陆思暖脚受伤了，霍祺东自然不把她往外面的餐厅带，直接拎回家，途中在超市买了点食材动手做饭reads();。 厨房开始煲汤时，霍祺东就上楼去洗澡，陆思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低下头看了眼脚上的伤口，愣愣地说不出话。 真的…… 一点都不严重啊。 “是秘密情人，还是真命天女？” 突然，一个娱乐报道版面闯入了陆思暖的眼中，看着这个标题，她真是特别感兴趣，一只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扶着右腿，看得神情专注。 像这种娱乐圈女明星跟高管大亨的秘密恋情，总能令她浮想联翩，就是生怕有一天，出现在这屏幕上的女人，变成了她自己。 反侦探推理的手法，她总是要学一学的，今天有人被这种方式跟踪拍了小视频，明天她就得避免着不在这种情况下出差错。 按理说，她每次和霍祺东出门，都特别小心的，虽然没有刻意伪装自己，可这么长时间来，也没看见过什么大新闻。 想到这里，陆思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开始，她压根没去在意这些，却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消息报道，莫不是…… “怎么跟一只蛤蟆一样？” 突如其来一句问话，差点让陆思暖整个人扑下去。 满后脑黑线地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擦着头发，水滴顺着锁骨流到了胸膛，然后……总之性感到没有办法去描述的男人。 “你才是蛤蟆！” “不是吗？你看看你的姿势，我一出来还以为看错了，不知道的以为你练瑜伽呢。” 陆思暖坐直了身子，手放在膝盖上，“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霍祺东拿起陆思暖的手，把玩了几下，看了几眼，挑了挑修长的手指，张开自己的手，同之十指相扣。 “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报纸媒体拍到过什么，是不是你压下来了？” 霍祺东看着陆思暖，抿了抿唇：“你很想红?” “……” 话不是这么说的好吧！ “我就是问一问，按道理，你是市长级别的大人物，不应该没有长枪短炮追着跑啊，可偏偏就是一点新闻都没，我好奇问一下，怎么就变成想红了。” 陆思暖瞪了霍祺东一眼：“弄得我好像跟那些三线女明星抱大腿上位求红没什么区别一样。” “你看着我。” 霍祺东托着陆思暖的下巴，眸光对视。 记忆中，跟霍祺东这样静静注视的机会并不多，每一次都是自己先落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霍祺东的眼神太过淡漠，即使你有万千热情，也会被消磨殆尽。 可是这一次，陆思暖真的觉得，她像是能够看进他的眼里，直达心里面一样。 “没有报道，是好事情，我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护你。” 霍祺东将陆思暖轻轻搂到怀里，他的怀抱就像是一个吸铁石一样将自己给吸引过去。 埋在他的怀里面，一时之间，陆思暖竟有一个念头――如果这一生，她都能够跟他在一起，不去在意外界的所有事情，将整个人交付于他，躲在他宽阔而又安全的臂膀之下，好还是不好reads();。 有些人，一开始的确难以看透，难以捉摸。但总有那么一秒钟，你会觉得庆幸，庆幸你认识他。 不为别的，就为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 霍祺东亲吻陆思暖的秀发，目光她看不清。 “暖暖，警局里的事情太复杂了，不时还会遇到危险，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不要留在警局里工作。你的好朋友难得过来，不如这段时间，你们一块出去旅游？” 陆思暖松开霍祺东的怀抱，探起头来，眼神晦暗。 “旅游？” 看不清神色。 “是的。” 霍祺东的身上，有着一种气场，清冽冷峻不容侵犯，甚至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甘愿臣服。就如此时他说的这句话，是肯定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突然要她辞去现在的工作然后出门旅游。 先前还因为她要跟姜沉一起住在名苑，差点争吵起来，这一秒，居然怂恿她跟姜沉一块出去旅游。 霍祺东的反常，让陆思暖心生疑惑，“这么突然让我辞去工作出去旅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能出什么事？” 霍祺东勾唇，“胡思乱想什么？就是给你跟好朋友一块出去旅游的机会，眼下她来了江城却举目无亲，一个人也有些孤单。万一以后你跟我结婚了，我可就不会随随便便放你出去了。” 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消去陆思暖的疑心，这是他想了一个下午所想出来的。 “谁要跟你结婚了。” 陆思暖撅了撅嘴巴，“你别老是说着说着，就净说一些不正经的话。” 霍祺东淡笑，“难不成，你不愿意跟我结婚？” “……” 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脸颊的红晕却越来越深，被霍祺东逼近了压在沙发上，陆思暖嗓音里都带着颤意―― “干嘛……要干嘛……别压着我，你太重了！” “你总是这样想说什么，不经大脑思考就说出来，我总得向你讨个说法。” 修长的指尖在陆思暖的衣领处挑了挑，顺势就想要解开。 “做饭呢！正在做饭呢！万一厨房烧了怎么办！” 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能分心。 霍祺东决定好好“教训”一下陆思暖，至于厨房的晚餐，刚好只是煲了个汤，时间一到电源自动会关了，压根不会影响到他的“发挥”。 “饭可以晚点吃，有些事，就不能晚点做了。” “……” 陆思暖红着脸，试图用脚伤来转移霍祺东的注意力，却被他一掌控住。 “放心，我来动，你躺着就好。” 100【一更】你连我姐姐的一分都不及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本是一点小脚伤，却在那日折腾后，又严重了几分，陆思暖生生在星河湾里躺了数天，这才被批准可以出去玩。 “你呀，还真是霍祺东的心，霍祺东的肝，霍祺东的宝贝甜蜜饯儿。” 说这话时，姜沉身子还跟着摆动，分明就是在拿趣陆思暖。 “你哪来这么酸臭的台词啊！” 这几日，姜沉晚上时常出去，很晚才回来，倒是白天，就爱睡懒觉，醒了就抱个电脑窝在床头，外卖叫完，等着的时间里就迷上了一部电视剧。 就这点，不知道被陆思暖说了多少次，都回国内了，怎么生活还跟在国外一样，小年轻的血性，到了姜沉这儿，一点都没体现出来。 “你倒是快点换衣服啊，不是要参加派对吗？穿成这样？” 陆思暖指了指姜沉这一身连体休闲服的打扮，倒不是衬得她的礼服有多华丽跟出彩，反倒是觉得有些傻。 果不其然，姜沉笑得一边拍大腿，一边摇头：“亲爱的，我们是去看展品的，不是去谈生意的，没必要穿得这么端庄醒目，去换一套吧，怎么舒服怎么来。” 被姜沉这么说，陆思暖乐得去换了一身，实话说，她也不喜欢穿得这么隆重，主要是今早姜沉递过来的那张请柬，设计实在是太好看。 指不定人家是很隆重的展会呢，穿得太悠闲反倒显得不尊重。 结果倒好，姜沉却一点都不着急，算了算了，看展会是她的兴趣之一，作为陪伴，陆思暖也没打算抢风头什么的。 按照约定时间，陆思跟姜沉出门前，还给霍祺东打了通电话，自从先前开导完陆思暖后，这是看着她天天秀恩爱，喂狗粮，姜沉都有些后悔大道理说得太快了。 像电视剧里的那种误会，来多三百回合就好了。 正所谓冤家路窄，平日里有几分心思想要遇见那心仪的人，就会有翻倍的几率遇见讨厌的人。 这样的规律，陆思暖都是在认识了许沐芸这号人物，才总结出来的。先前故意制造绯闻，误导媒体，后来又各种装可怜跟装无辜。 许是因为自己一手炮制的新闻没有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加上还被霍祺东给讽刺了一番，这让许沐芸特别没有面子，过后想起来也觉得很丢人，这几日才会消停这么多。 “陆姐姐。” 这身姿摇曳、柔声细语地打招呼，让陆思暖生生起了麻意，跟在身边的姜沉也愣了一下，心想，这容颜、神态跟姿色，还真像电视剧里活不过一集的小女配reads();。 “自从上次出了让陆姐姐笑话的事后，沐芸就一直想找个时间，正式地跟姐姐还有祺东哥道歉，无奈这段时间太忙。” 许沐芸往后看了看，没见霍祺东的身影，心下有了猜想，莫不是已经分手了？ 想来也很正常，陆思暖家里是什么个情况，什么身份，当真被霍祺东看上，顶多也就是几天的新鲜劲，要说能真的能进霍家大门，可能性根本就不高。 想到这，许沐芸也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欣雅，我们还是快走吧，毕竟看上的都是好宝贝，不比有些人就是来闲逛的。” “……” 闲逛？ 姜沉一听，脸色难看得很，挺直了胸脯就想要跟许沐芸理论，结果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陆思暖一把拦了下来。 “干什么干什么，这里人这么多，别脾气一上来就想跟别人吵。” “那女的谁啊，一脸电视剧肥皂女配的模样，还有还有，穿着一身名牌，却像极了个丫鬟，她这样对得起那一身的Gucci吗？” 姜沉故意说得很大声，陆思暖回头就看见李欣雅那肩膀瞬间僵住的小动作，分明是听见了。 “小点声。” 陆思暖压了压姜沉的手，“那女的不是盏省钱的灯，万一被她缠上，我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许沐芸那起事的劲，陆思暖是见识过的，能避开就避开，不能够的话，只求周围看笑话的人少点，她可是真的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来出名。 这边，陆思暖小心翼翼地避开许沐芸，那边，被姜沉嘲讽过一番的李欣雅却耿耿于怀，她本就不甘一直屈于许沐芸之下。 以前别人都是在背后说，她大可以装作听不见，这样就不会想要去计较。可今日，当着周围那么多人的面，姜沉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嘲讽她。 这口气，李欣雅是打定咽不下去的！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许沐芸包包上那个吊坠，心下有了打算，她听许沐芸说过，那是霍祺东送的生辰礼物，一贯被珍视的宝贝要是…… 想到这，李欣雅嘴角露出一丝歼诈的笑容。 陆思暖没问过姜沉请柬是从哪来的，一开始并未在意，可眼下被引到最前排去坐，面对身旁那一脸坦荡荡的好友，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位大神，你可否告诉我，这请柬是谁给你的？不是只来随便转转散散心的吗？穿成这样坐在第一排？你确定不是故意的？” 陆思暖压低了声音问，姜沉扭头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担心这些干嘛啊，丢的是褚修北的脸。” “……” 请柬是褚修北给的？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背着她勾搭上的！ 后面展会开始后，陆思暖基本就没集中过注意力去听，满腹心思都在姜沉跟褚修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上，以至于被许沐芸拽住手，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时，还一脸迷茫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ads();。 “陆思暖，你这个小偷！” “……” 随着许沐芸一声吼，不仅是台上正在做解说的主持人愣住了，这周围的宾客，都是一脸的茫然。 许沐芸就站在陆思暖面前，手指着她包包，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没能嫁入霍家，就用这样下作的方式来报复我。” “许沐芸，你在胡说些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沐芸说话的高八度，今日来参加展会的人，都是江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经这么一喊，纷纷看向了陆思暖。 姜沉不过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看到闹哄哄的场景，主办方正夹在许沐芸跟陆思暖之间，另一边听得李欣雅正对着陆思暖咄咄逼问。 “听说这个女孩子，是霍市的女朋友，哦，前女友？” “真的假的？没听说过霍市有情况啊，还有这女孩什么身份啊？” “估计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名媛，看把这许小姐给气的。” “……” 这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都快盖过争吵了，姜沉蹙着眉头走上前，就见陆思暖捏紧了手里头的吊坠，下巴紧绷―― “许沐芸，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没拿过你的东西，自然也不会知道这吊坠怎么就到了我的包包里。” 光是听陆思暖这句话，姜沉大抵就猜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几年前她在电视里看见的烂俗情节，如今有一天，在她面前上演了。 这女人，是活在过去吗？ 这么烂的污蔑手法，居然也演得有声有色。 “闹什么呢？”姜沉低头拍了拍手，走上前，“这展会进行得好好的，来的宾客可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闹成这样，可是要让大家看笑话？” 陆思暖拉了拉姜沉的手，示意她不要闹，这本就跟她没有关系。 “我说，这位小姐，方才数分钟前，你还一口一个陆姐姐叫得特别亲热，如果不是跟思暖从小就玩得很好，我都快怀疑，她是不是在哪里认了个妹妹。怎么，刚才还那么亲密，现在就来污蔑别人偷了你东西了？” 在许沐芸看来，姜沉的气场远比陆思暖来得强烈，方才都还占上风，现在被她三言两语唬得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 这让许沐芸觉得特别不服气，舔了舔嘴唇，故作一副特别委屈的模样：“是啊，一开始我真的把她当作姐姐来看待的，毕竟她跟祺东哥在一起过，放我心里，就跟我姐姐是一样的位置。可现在看来，她却连我姐姐的一分都不及。” 突然牵扯到她的姐姐? 陆思暖虽然听得很迷糊，却也多少察觉到了什么，许沐芸言语中提及的姐姐，似乎跟霍祺东有着什么关系。 还是那种，很亲密的关系。 “众所周知，我许家在江城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喊霍市一声祺东哥，也是源于两家密不可分的关系，即便今日，走到困境，有些感情却是抹不去的。而你，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心理医生，却妄想要成为祺东哥的女人，为了嫁入霍家，不惜在我身上动小心思。” 101别人用过的，我不稀罕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多的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被许沐芸这一口一个祺东哥哥往一边带，纷纷用那种不屑跟嫌弃的目光看着陆思暖。 这个圈子里，像陆思暖这种妄想攀龙附凤的普通人多得是，大家也都是看习惯了。 可是，陆思暖就不这么想，从前她表现得没有那么犀利，本是不想跟许沐芸这种人多计较，可是她的后退一步，却使得对方变本加厉。 她的名誉没有什么所谓的，可霍祺东就不同了，这么多人看着他，那些试图动摇他、动摇霍家位置的人可都盯着，哪怕他只是行差一小步，都会被拿去大做文章。 所以，陆思暖不会允许许沐芸就这样把脏水使劲地往她身上泼。 “许小姐。” 陆思暖表面上的态度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怎么到了你这里，我就变成那种围着你团团转，恨不得从你身上讨好处的人了？” “若非要追究许家跟霍家如今的情况，在场所有人恐怕都知道，只要是许家投的项目，霍家无疑是站在对立这面。前些日子，我听祺东说，远郊有块地王，本是政aa府看下要开发成教学基地，许家却想着买下建个度假村，不知，这地王，许家可是拿下了？” 一口一个祺东，早就让明眼人悟清楚，她跟霍祺东的确是有关系的。至于后面那句反问，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稍微关注江城房地产情况的人就都知道，这块地，许晋戈最终还是没能拿下来。 陆思暖现在这样问，肯定不是不清楚才开口，而是刻意给周围人提个醒，霍祺东压根没有像许沐芸口中说的那样，有多么念及旧情。 “陆思暖！你别挑拨离间！” 眼前站着的不过是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她自己可是堂堂许家小姐，决不允许陆思暖在这里毁了她的局。 另一边，李欣雅也没忘了在旁边添油加醋，故意激着许沐芸的怒火，她知道，许沐芸早就看陆思暖不爽了，不过是寻不到一个好的契机可以出口气罢了。 “霍家时代身世显赫，刚正廉洁，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而你呢？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且不说你那满身债务最终酗酒身亡的养父，就那坊间传开来的事。” 说到这里，许沐芸故意拉长了尾音，用着那极其暧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思暖。 不用这种眼神不要紧，一用这种眼神，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往另一个方向浮想联翩，养父？坊间传闻？ “我可是听说了，你跟你的养父，有着不可说的秘密reads();。” “你！” 难以置信前些日子还在自己面前有礼貌道歉的许沐芸，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谎话，即便那时候是装装样子，也远没有今天这么恶毒。 “许沐芸，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些事情你求证过吗？你就在这里胡乱颠倒黑白，再说了，我的家事，你怎么会去了解得这么清楚？自己得不到霍祺东的注意，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泼人家黑水？” 陆思暖冷笑，“你别仗着你是许家人的身份就在这里胡作非为，今天，这里在座的可都是明事理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听信了这荒谬的说法。说到底，你不过是得不到霍祺东，嫉妒罢了。” 目光落在许沐芸手里那紧攥着的宝贝吊坠，陆思暖勾了勾唇，眼睛一眨不眨，“就这种算不上名牌的地摊货色，你以为我会稀罕？我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洁癖这点尤其严重，别人用过的，再好，我都看不上！” “两位贵客，许是有所误会，可否到贵宾厅休息一下再聊聊？别闹得太大，伤了彼此的颜面。” 主办方听闻有争吵，紧赶慢赶着过来劝架，这展会可是筹备已久容不得半点疏忽。这一个是许家人，另一个听闻还跟霍市扯上了关系，真是两方都得罪不得。 “什么误会？我误会她什么了？好好的展会，放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故意的吧？” “放？” 这个字眼，姜沉听着就不开心了，她本不打算参与到这种幼稚的事情中来，只是默默给褚修北发了条信息，结果刚抬头呢就听到这种字眼，俨然是把她们当狗看？ “看你这模样，也不算是什么小家小户没见识的人，怎么一开口说话，就跟臭水沟一样难闻，有本事等霍祺东过来，你当着他的面也这么英勇无畏地喷他的女人。” “霍祺东要过来？” “真的假的，听到了吗？说是霍市要过来呢。” 身旁议论声纷纷，陆思暖头疼地扯了扯姜沉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她：“干嘛？还嫌不够麻烦啊。” 姜沉压住陆思暖的手，走上前一步，坦荡荡地看着许沐芸：“吵累了，我们要先去休息喝杯咖啡，等着人来，好跟你许家大小姐对对峙，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这霍祺东，还真就要承你一份人情。” “你！” “暖暖，我们走，骂也骂累了，站也站累了，难得人家总经理安排了贵宾厅，我们就先去休息一下。” “你不会真的把霍祺东给叫过来了吧？” 被姜沉拽到贵宾室，陆思暖急忙问。 这种小事情可千万不要连累到霍祺东，这眼看着大家都在等这出好戏，闹大了，真不是脸上有光的事情。 “先坐下来休息休息喘口气i，什么人啊，跟泼妇骂街似的。” 一想起许沐芸那模样，姜沉就气不打一处来，先前还觉得表子看多了，多看几个也不打紧，今儿才知道，那是看一次，气一次。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真把霍祺东给叫过来了？” “着什么急，慌什么慌？” 姜沉疑惑地看着陆思暖，“你先前可不是这样的，在美国的时候，你拿捏人，欺负人的那股气势呢？我这么会吵架，不还是得到你的真传？” “别拿我开玩笑了reads();。” 陆思暖坐下，倒了杯水，喝一口才感觉喉咙干渴得厉害。 “我要是白炎凉，那肯定不会放过许沐芸，容忍她在这里含血喷人、装模作样。但我现在不是啊，我一举一动都是冠上陆思暖这个名字，三思而后行。” “你妹妹的性格，不会就是那种特别软弱，牙被打掉了都含着血往肚子里咽吧？” 陆思暖抬头看了姜沉一眼，摇头：“她很安静，至于是不是那种软弱的性子，我就不知道了。现下我就觉得自己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不仅仅为了妹妹，也是为了霍祺东。” 姜沉刚下说什么，铃声打断了她，低头一看，是褚修北发来的消息，这才过去二十分钟不到，他居然就已经赶到了。 “还真是速度。” 低头咕哝了一句，被陆思暖听到。 “什么？” “没什么，援军来了。” 姜沉收起手机，拍了拍陆思暖的肩膀，“你且在这里坐着，我帮你去出口气。” “霍祺东来了？” “不是，别管了，我不会让你的霍祺东蒙受非议的。” 说完这句话，姜沉昂首大步走了出去，留下陆思暖呆愣在原位，不是霍祺东来，难不成，还能是褚修北？ 算一算，姜沉在这里认识的，也就是这几个算的过来的人物了，可先前，她不是最看不惯这个纨绔子弟么。 姜沉性子冲，褚修北也容易来事儿，思来想去，陆思暖仍旧觉得不妥，起身赶紧跟了出去。 实际上，陆思暖跟姜沉前脚到贵宾室休息，许沐芸后脚就跟过来，一路气得大力跺脚，还给哥哥许晋戈打了电话，李欣雅跟在身后是一句话都没说，却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哥，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冷漠，就不能为了我亲自过来一趟吗？万一祺东哥真的来了，那怎么办？” 另一边的许晋戈许是没能给出一个满意的回应，急得许沐芸都快哭了。 褚修北跟姜沉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呵，我说呢，还以为真的咬着理，没想到背后也是个小哭包，急着找人求助给你收拾烂摊子啊。” 姜沉的语气难听的很，许沐芸连忙把电话挂了，随手把手机藏到身后，见她身边站着褚修北，还愣了一下。 “修北哥，你认识这女的？” “别，我褚家有景西那个小倒霉蛋，已经够麻烦的了，没其他什么妹妹，你别叫错人。” 褚修北这损人的口吻，可不是盖的，一句话说完，姜沉差点拍手称快。 “怎么，你又给你哥惹什么麻烦了？我听说，你今儿针对的人可是我的小嫂嫂。”褚修北冷笑了一声，摸了摸下巴，“许沐芸啊，你也是知道三哥脾气的，别不讨喜了，还故意往枪口上撞。” 102霍祺东的前女友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修北哥，你知道那个陆思暖是什么人吗？你就这样一口一个嫂嫂地叫，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吗？” 听闻这句话，姜沉很是纳闷，喊了一句嫂嫂，跟许沐芸的姐姐有什么关系？回过头，见褚修北也是一脸的愁容。 当着姜沉的面，提起了过往的事情，只觉得额角突突跳得厉害，这个许沐芸，真会搞事情！ “修北哥，那个陆思暖，她毫无身份背景，甚至还有个酗酒赌博的养父，虽说养父已经死了，可你都不知道，别人是怎么传的谣言。” 说到这里，许沐芸比划着想上前跟褚修北细说，却不曾想，刚一动，就被姜沉给挡住了。 “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 姜沉的嗓音极其冷漠，把许沐芸挡住，就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碰一下都碰不得。这让站在后面的褚修北有些忍俊不禁，这样的气场，他可只在自家姐姐褚南乔身上看见过。 褚修北也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加上跟霍祺东又是称兄道弟的关系，许沐芸在他面前多多少少都要装一下。 即便是被姜沉刺激得很生气，也要强忍着挤出一丝柔婉的微笑，抬手把耳鬓的发拨到耳后，“修北哥，你是了解沐芸的，沐芸绝非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屡次被点名，总不一直站在姜沉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一直被个女人给护着呢。 褚修北压了压姜沉的手，示意她先不要急着上火，又看向许沐芸：“既然你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不如跟我说说，怎么就跟我嫂子起争执了？” 原先一直站在许沐芸身旁的李欣雅听到这句话，连忙上前解释，把来龙去脉说给褚修北听。 “那时，沐芸就站在那位陆思暖身旁，全程都很认真地在看展品听介绍，可后来不知怎得，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东西被拽走reads();。那时候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等回到座位上，沐芸才看见那个陆思暖手里拿着她的挂坠。听说，这是霍市送给沐芸的生辰礼物，所以她才这么重视的。” 说到这里，李欣雅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姜沉。 “就是没想到，有些人得不到，就连这些也要用偷。” “你说话给我客气点！” 陆思暖追上来，碰巧就听见这句话，好笑了，别说是金银珠宝，就那串破吊坠，她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些人居然说她有要偷？ “我当时站得离你也有一段距离，若要说偷，你怎么不说身旁这位李小姐手更方便些？就这串看上去破烂不堪的吊坠，就你当成宝，我陆思暖未必看得起，别总把别人说得这么不堪，你当真了解过我？” “陆思暖你，别血口喷人！” 李欣雅生怕真的被拆穿，挽住许沐芸的手，“沐芸，你别听她瞎说，我真没有这么做。” “这么说吧。” 褚修北打断了几个人之间的争吵，象这样的戏码，实际上他早已看过许多，也压根不在乎帮霍祺东处理这一回。 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左右转了几圈，看向许沐芸手中那个宝贝得很的吊坠，勾了勾唇角，“像这样的吊坠，市面上多的是，你要是喜欢，我买几个送给你也行。至于说是我嫂子偷的，你恐怕不清楚，如今是我嫂子想要天上的星星，三哥都会眼睛不眨地摘下来送给她，这样的吊坠，恐怕还真就入不了她的眼。” “……” 许沐芸被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压根没想到把姐姐搬出来后，褚修北仍旧一口一个嫂子这样叫着陆思暖，为了这样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直接把她晾到一边，连面子都不给。 “至于你今天在这里惹出的这番闹剧，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我三哥的耳朵里，他可是个护短的人，你今日这么说我三嫂，明日，可得找着你哥哥护着你才行了。” 褚修北低头，嘴叼着烟，长指转了转打火机后，以手掩护，点燃。 猛吸了一口，看向身旁的姜沉，“今天的事，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本来就是小事，闹大了也不好，嫂子你说呢？” 陆思暖有些无语，本来就是许沐芸没事找事，平白无故挨了顿骂，还让人看了笑话，可不管怎么说，褚修北过来后，也是训斥了几句，多少帮她搬回了点面子。 就这样算了也好，免得之后让霍祺东难做。 “好，许沐芸，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我陆思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软柿子，想捏就捏。二十多岁的人了，做事成熟一点，别让人家把你当成笑话。” “你！” “沉沉，我饿了，我们一块去吃饭吧，修北要不要一起？” “当然。” 就这样，陆思暖率先打断许沐芸的话，听都不听她继续争吵，以饿了为借口离开，直接带走了姜沉跟褚修北。 整个走廊瞬间只剩下许沐芸跟李欣雅两个人在互相置气。 “气死我了！这个陆思暖！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是该给她点颜色看看了，这么嚣张，真把自己当作霍家未来少奶奶了！” 想起什么，李欣雅拉了拉许沐芸的衣袖：“芸芸，我先前听说，霍市的母亲回来了？亲生母亲，就是那位，是真的吗？” “你说苏姨？怎么可能？” 许沐芸瞪大了眼，那位，一走可是好几年，当初圈子里还盛传，是直接被霍家给赶走的reads();。当初那么丢面子，今天怎么可能还敢回来江城。 “可我是真的看到了照片，虽说不知道真假，但，你不如去打听打听看看？当年这位可是极其喜欢你姐姐，要是让她知道陆思暖这种货色的攀上霍祺东，都还不用你亲自动手，恐怕她就已经卷起袖子来教训了。” 听李欣雅这么一说，许沐芸如醍醐灌顶，“对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想起来了，虽说现在姐姐已经不在了，但总会给我们许家点面子吧，等我回去跟我哥哥打听打听！” 把许沐芸跟李欣雅给打发后，褚修北请客，带陆思暖跟姜沉在附近一家特别有名的餐厅吃日料。 眼前摆满了美食佳肴，陆思暖拿着筷子却时常发呆，就连姜沉跟褚修北勾搭到了一起，她都没想起来去八卦一番。 “还想呢？那么倒胃口的人，在意干嘛？”姜沉拎着筷子敲了敲陆思暖的碗边，“先吃饭，起早看展览，都没怎么吃早饭，刚才我就饿了，不然怎么会没力气骂人。” “嫂子，就这种事情压根不用放在心上，她许沐芸以前就是个爱惹事的主，表面上看着挺乖巧的，实际上小动作多得很。” 褚修北本就是随口一说，打算让陆思暖宽宽心的，结果反倒自己引火上身，把话题重新带了过来―― “修北，许沐芸说你以前管她姐姐叫嫂子？霍祺东的前女友，是许沐芸的姐姐？” “……咳咳咳。” 褚修北这么一咳，引来姜沉的白眼，真是没出息呢。 “嫂子，这种小细节你在意干嘛呀，这都是八百年前老掉牙的事情了，现在就别追究了。” 这要是让霍祺东知道，不对，准确来说，要是陆思暖追究起来，那他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霍三那么护短的人，自己的女人吃醋了，肯定不是第一时间解释，是第一时间先把泄密的人给办了。 他，就是那个要被办了的人。 “你也知道是八百年前的事情，那么现在说给我听听也没什么吧？不过是前度，谁没有呢，你不说，我还得亲自去问霍祺东，左右不是在你这里听听最好吗？” 陆思暖一边引导着褚修北，一边托着腮帮子故作沉思，“你说，万一我问霍祺东，他一心虚，肯定说一半瞒一半。我这个人在某些事情上就是小气量，我不开心了，他肯定得找个地方出气……” “停停停，嫂子，我说还不行吗？” 褚修北放下手中的筷子，掂量掂量这周围的气氛，只见陆思暖正翘首以盼等着他，另一边，姜沉一只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忙着举筷子，注意力全在美食上，即对许沐芸姐姐的事好不感兴趣，也丝毫没打算帮他。 今天左右是来错了，褚修北叹了一口气，早知道，直接一个电话给霍祺东让他自己来收拾残局就好了。 “嫂子，我说是可以说，只不过这件事，先前说好了谁都不让提，否则就坏了规矩。我今天也是怕您过后去找三哥，到时候闹了个不愉快，才索性跟你说了。但过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去追究。” 见褚修北这般小心谨慎，陆思暖忽然觉得，追究起来，还真是一个小故事。 103突然间想抱抱你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你放心吧，我不说就是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长了。” 那时候，霍家跟许家还不是现在这种敌对僵硬的局面，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小巷头，小巷尾的关系，一放学孩子们就玩到一起。 整条路，分南北，住的都是江城乃至整个省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街道上不准鸣笛，不准争吵嘈杂，经过时都还能看见每家每户门口都有一个警卫兵在站岗放哨。 那时候，许家除了许晋戈以外，就剩下两个女孩子，许沐雨跟许沐芸，时常跟他们一起玩，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到后来，也就是老掉牙的倾心相许。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都看得出许沐雨喜欢霍祺东，虽说没有任何的言语来证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彼此从未承认过对方，但，霍祺东没有交往其他女朋友也是事实。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默认了许沐雨跟霍祺东的关系，褚修北这帮人也跟着起哄，喊许沐雨为嫂子。 有时候霍祺东会制止他们不要胡闹，有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就这样持续到了前几年。许家干政，霍家出事，一大堆令人头疼的麻烦接踵而至。 “那时候，霍家树敌太多，特别是苏姨的娘家。” 说到这里，褚修北顿住，一脸慌乱，像是猜透了他在忌讳什么，陆思暖点了点头，“这桩事，霍祺东已经跟我提起过了。” “嗯，那时候，三哥已经在准备退役的手续，就是在那时，许沐雨出了事。那辆车，本是去接三哥的，却不知怎的，变成被许沐雨开走了。车上被人动了手脚，除了刹车带被剪断以外，还安了炸弹。” 多年前的事情，如今想来依旧是胆战心惊。 陆思暖挑眉：“那后来呢？许沐雨死了？” 方才听那许沐芸的口气，再联想到先前见到她时，似乎每次都拿捏住了霍祺东的情绪，陆思暖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是有姐姐这层关系在。 许沐芸的姐姐为了霍祺东死了，也就是说，霍祺东欠了许家一份天大的人情，这人前人后，只要是许沐芸开口，霍祺东多少都得掂量一下。 “那时候，整辆车都烧起来了……” 褚修北伸手捏了捏眉骨位置，故意说到这里就停顿下来，不敢继续往下说。 说死了？ 可是许沐雨分明活着回来了，虽然匪夷所思，但前几日的确是在霍祺东那儿听到这样的消息reads();。 说没死，那陆思暖肯定心里存了个疙瘩，指不定要跟霍祺东议论一番，到时候事情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答应一句不说出去就能解决的。 所以，褚修北故意说得这么磨棱两可，好让陆思暖觉得，是真的死了。 “难怪呢……” “嫂子，这件事你听过就忘了，也别放在心上。”褚修北起身帮陆思暖舀了一碗汤，赔笑着开口道，“当初三哥也没喜欢过许沐雨，你也知道他那性子，遇上真的喜欢那就是穷追猛打，不喜欢的话，也压根不多说一句话。我们就是发小之间爱闹着玩，你别真为了这没定下来的事情，跟三哥吵架。” “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陆思暖低头抿了抿唇，嘴上这么说，大抵是因为难得听说霍祺东有个“前任”，不对，该说是“前任未遂”，心底总感觉酸酸闷闷的。 吃完饭后，褚修北出去抽根烟，姜沉也一起过去，陆思暖坐在餐桌上无聊地拨弄着筷子，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霍祺东打电话来时，足足响了好一阵，她才接。 “不是说一起吃午饭吗？” “说了吗？” 陆思暖猛地坐直了身，努力回想是否真的跟霍祺东约好了。 见她声音突然拔高，霍祺东笑出声来，合上手中的文件，“跟你开玩笑的，我忙到现在才结束，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早上不是跟姜沉一块去看展会吗？怎么样？逛得可还开心？” “嗯，刚吃完午饭，修北请我们吃的。” “他也过去了？” 陆思暖避开许沐芸的事没有跟霍祺东提起，只说不知道褚修北跟姜沉是什么时候熟上的，这一个电话就快马加鞭赶过来，饭后还一块去抽烟。 “修北不能抽烟你忘了？身旁没有南乔跟青言盯着，你这个做嫂子的倒好，直接就给忘了。” “……” 陆思暖拍了拍脑门，连忙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拦住他，我还真的是忘了。” “算了，你现在过去，他估计早就点烟了，这个臭小子就是自制能力差，逮到没有熟人看管他的地方，就一个劲抽。” 霍祺东拿着手机起身，走到衣架前取下外套，一边穿一边继续接电话，“你把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 把地址报给霍祺东后，陆思暖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先跟姜沉还有褚修北通个口信，不然说漏了嘴可就不好了。 起身时，姜沉碰巧发来微信：“跟霍祺东打电话哭诉呢？好半天都打不通你电话，是这样的，账我们已经结了，我有点事就先走了，褚修北也一起。” 好啊！ 看到这里，陆思暖脑海中只有四个字――暗度成仓！ 这褚修北是什么时候一声不吭把她的沉沉给钓走的，她居然一点都不知晓。眼下这两人都离开了，顺便把车钥匙都带走，好在霍祺东会过来，不然，就得自己打车回星河湾了。 陆思暖提着包包走到外面，寻了一个可以坐着等的地方，不到半个小时，视线中就出现了熟悉的车牌号码reads();。 车子停稳，霍祺东下车，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时候，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迷离，那紧抿的唇线有说不出的英俊感。 陆思暖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他是这般优秀，对她是这么宠溺，可是，这份爱与亲密，能持续多久？ 想到这里，陆思暖的目光有些恍惚，局促地站起身来朝霍祺东走过去，前几步还是走着的，后来就变成小跑，整个人撞到他怀里的时候，势头有些大，惹得霍祺东后退了一步才把她抱稳了。 “怎么了？” 第一次面对陆思暖这种小情绪，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陆思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环住霍祺东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紧紧的。 “就是……突然间想抱抱你。” 头顶传来霍祺东低低的笑声，平日里像这样的小情绪，陆思暖可是极少流露出来，总觉得她是不在意，生性较淡，现在看来，只是没有触到某个点罢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今天看的展会是什么内容的，竟能勾起你这么细腻的情绪。”霍祺东抬头看了眼大楼，他向来对这种文化展没有什么兴趣，但今天见陆思暖这样，不免开起了玩笑―― “看样子，以后我没事就该带着你来看这些了，多看几次，有助于感情培养。” “胡说什么呢！” 陆思暖推开霍祺东，手握成拳捶了一下。 “好好好，不说了。” 看了眼身后，也没见姜沉跟褚修北，霍祺东问了一句才知道，这陆思暖居然是被落下的。 “先前那还说沉沉跟修北没有可能，我看啊，就是你眼光不好，看不准。” 随着霍祺东上车，陆思暖还在絮絮叨叨说着，直到看见后座上那一束鲜红的玫瑰，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 “怎么样？喜欢吗？路上经过一间花店，想起了这段时间都没送你花，所以就亲自选了这一束。” 霍祺东难得的浪漫，激得陆思暖原本收进去的情绪又忍不住泄出来，红着眼眶，咬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霍祺东侧眸看她，微挑眉：“你就算瞒着我，我也是可以去跟修北打听的。” 见霍祺东作势真的要打电话，陆思暖连忙伸手拦住他，“别问别问，我告诉你就是了。” 陆思暖勾了勾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约地说了一遍给霍祺东听，省略掉了许多争吵的细节，但就算是这样一句带过，他也能够想象到当时许沐芸是怎么为难陆思暖的。 “我不问，你就真的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 “我本来也觉得这就是件小事，不想跟你说。”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是有限的，要是一直为这种事情烦心，也真是糟蹋了好时光。陆思暖打定了这样的心思，霍祺东却不是这么想的。 “但就如你说的，当时看展会的人很多，七嘴八舌，就算你不告诉我，过后这件事情也会传到我耳朵里。到时候我再来问你，再想为你讨个公道，可就都迟了。” 104不如我们结婚吧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别说得那么严重，没必要讨什么公道的。”对上霍祺东那故作严肃的眼神，陆思暖吐了吐舌头，“我只是觉得，那些都是外人的目光，我知道不是真相就可以了，有你在，那些流言也不算什么。” 说完这句话，陆思暖主动伸出手去与霍祺东的手十指相扣，有些话不说彼此就能明白，这也是一种默契。 就这样，两人驱车回了星河湾，陆思暖吃过午饭，霍祺东却没有，得知他一结束会议，整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就赶过来，一时有些心疼。 霍祺东换好衣服下楼，就见陆思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不时走来走去，掀起锅盖看看，又打开冰箱望了一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顿午餐，要做出山珍海味的感觉呢。 “你去沙发上看电视，我来做就可以了，不过是一顿午餐，本来叫个外卖也可以。” 霍祺东对一日三餐这么不重视的思想，总是令陆思暖很头疼，她经常贯彻一日三餐有多重要，结果忙起来，她自己都没办法顾及。 “我不在的话，你叫外卖我不管，我在家，就得亲自下厨！” 话说得这么铿锵有力，霍祺东淡笑不语，都不想去计较某个人究竟真正下厨有多少次，只是惦记着她话里那个家字，令他心生萌动。 “暖暖。” “嗯？” 霍祺东走上前搂住陆思暖的腰，低着头，薄唇凑近她的耳朵：“我们结婚吧？你选个日子，然后我们领证结婚，好不好？” 回应霍祺东的，是勺子摔在锅里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陆思暖一慌，连勺子都没有拿稳，察觉到这样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妥，连忙抬头解释，“我是被你吓到了……” “嗯，我知道我这么突然，很莽撞。” 将陆思暖带着转身，面对面，霍祺东看着她，眼底是无限认真：“我不会说多好听的甜言蜜语，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这些话。我们从部队里出来的，都奉守一条原则，那就是说出口的话，许下的承诺，跟军令一样，不容改，且一定要遵守。” 万般柔情的目光，宛若缕缕轻丝将陆思暖层层裹住，嘴上说不会讲好听的甜言蜜语，可在陆思暖看来，这些话，可不就是甜言蜜语reads();。 “我们霍家虽然背景很复杂，但我答应你，有我在，绝对会护你周全。你所不知道的，以后我会慢慢讲给你听，而你知道的，都已经成为过去，不会再有腥风血雨，我们一起走下去好不好？组一个真正的家庭，然后你再给我生几个宝宝。” “……” 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呢！ 陆思暖扯住霍祺东的手，撅着嘴，“我都还没答应你呢，越说越离谱。在厨房，就这么一抱就算是把婚给求了？还有，谁要给你生宝宝了？还一开口就几个，你把国家政策当成什么了？要以身作则！” “生一个太孤单了，那我多努力努力，一次生俩！” 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这些，近身相贴，陆思暖下意识感觉到某处抵着她的火热，眼眸倏尔睁大。 “霍祺东，你这个流氓！” “不如，我们现在就把生孩子的日程提上来？” 说完，霍祺东动了动，陆思暖当即踩住他的脚，手推他的胸膛：“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正经点！算了，你自己做饭吃，我不管你了。” 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越走越快，不再去看门口那个得逞了低低笑着的男人。 后来的午饭，真的变成了霍祺东自己解决，少了陆思暖跟他在厨房里蜜里调油，动作快了许多，迅速解决完上楼，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陆思暖。而是转去书房，给褚修北打了电话。 陆思暖说起在展会上跟许沐芸的碰撞，肯定是有所保留的，以霍祺东对许沐芸的了解，当时肯定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陆思暖不说，那就只能去问褚修北了，霍祺东自认自己在某些事情上气量比较小，他也敢于承认，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他早就多了个底线，多了个软肋，别人踩不得，也触碰不得。 “三哥，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懂。” 先前答应陆思暖要保密，这时候，褚修北还真是很认真的装模作样，惹得霍祺东一脸的不耐烦。 “别装了，你嫂子跟我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了。” “……” 褚修北那边的高尔夫球杆差点打空飞出去，心里默默吐槽着，小嫂子啊小嫂子，既然自己嘴封不住，那还叮嘱那么多干什么？ 早就该认清楚，在霍祺东面前，就没有能瞒得住的秘密。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是后来才去的，不过那时候也见到了许沐芸，哭哭啼啼说得特别冤枉。” 小女生的把戏，褚修北总是不愿意搬来搬去费口舌，到后来也就简单说了下，但这简单，也比陆思暖说的要多。 “想帮嫂子讨公道？我听姜沉说，今天去展会的人可不少，许沐芸可是当着那些人的面跟嫂子闹起来的，但据我的观察，和稀泥的，可能是许沐芸身旁那位，叫什么名字来着？” 路人甲，褚修北一贯记不清楚。 反倒是身旁听见他们谈话的姜沉，慢悠悠抬起头来，“李欣雅。” “对！李欣雅！” 复述完，褚修北对着姜沉比划了大拇指，这记忆力，可真是厉害。 “好，我知道了reads();。”李欣雅的背景没有许沐芸那么显赫，也就是个小商人的女儿，霍祺东压根不放在心上。 挂断电话后，他先是给陈璟发了条信息，得到回复，这才收起手机朝客房走去。 平日里，午饭后的时间，只要不用赶去局里处理案子，陆思暖总是第一时间爬到床上去，被子一盖就开始玩手机，玩完，随手一丢，就直接睡过去。 但今天，在床上翻来覆去好长时间都没睡着，索性抱了本书，窝在窗边的软榻不想动，她也是前些日子才发现，霍祺东书房书柜上的书真不是摆设，其中有好些，都是她当年在国外没能找到的译本。 想不到，霍祺东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 “抱着本书，来这里打瞌睡？” 霍祺东敲门后，走进来，站在陆思暖身旁，低头看着她那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明明就困了，还非要抱着本书窝在这里。 一听他这么说，陆思暖立马瞪圆了眼。 “谁说我打瞌睡了，明明是日光太强，照得我眼睛睁不开。” 霍祺东往陆思暖身旁一坐，将她挤到了小角落，顺手还抢了那本书，随意翻了翻，疑惑地看了某人一眼：“这种题材的，你喜欢？” 还以为学心理的，都爱看侦探类的书，却没想到这本法学，陆思暖研究得这么感兴趣。 “怎么？不行？倒是你，书房买了那么一大堆绝版图书，都是摆设吧？我就没见你在书房看过。” “我把这些背进脑海，读得滚瓜烂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的大床上睡懒觉呢。” 陆思暖当即用力拍了一下霍祺东的胸口：“说什么呢！” 明明很生气，可语气听上去却是另一种娇俏。 “不闹了，说回正事。今天的展会估计去了不少人吧？许沐芸这么一闹，就算后面流言拦住了，私底下也会有不少人议论。你是我女朋友的身份，也会被曝光，我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动地被人这么指指点点。” 霍祺东考虑问题，总是要比陆思暖全面许多。 陆思暖可能觉得，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没传出去也就够了。可霍祺东不这么认为，她陆思暖，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容不得别人半分指点，更何况还是那些难听不实的言辞。 就算有一天，要被人知晓他们交往的事情，也得是他来宣布，光明正大告诉整个世界，陆思暖，是他霍祺东的女人。 “我跟你说结婚，不是一时冲动，我是军人出身，军人结婚，配偶就是陪伴一辈子不允许离弃的。我想，既然已经让人知道，倒不如正式宣布。” 这每一句话，每一个咬字，都是带着决心的，陆思暖看着霍祺东，透过他眼神里的认真，只觉得全身被置于一个密织的网里，透不过气来。 她很想要答应，可是，在她答应之前，有太多事情必须跟霍祺东交代清楚，例如，她不叫陆思暖…… 可是，这要她怎么开口？ 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坐下来慢慢谈的，其实也说不上多大的事，就像姜沉说的那样，也不是犯罪。 可不知道怎么，现如今，很好的时间跟机会，与霍祺东面对面这样，目光平视着，陆思暖却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105有了她，便是有了一整个世界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她的迟疑，霍祺东都看在眼里。 伸出手来，与她随意搭在软榻上的手十指相扣，“你不信我？” “我信！” 这次，陆思暖倒是应得很快，生怕慢那么一秒，让霍祺东胡思乱想。 “只是，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因为我也有些事想跟你说，只是我还没有捋清楚怎么开口罢了。” 等她想清楚了，就一定会跟霍祺东细说，陆思暖打定了主意，就在这几天了。 “我可以等你，但千万别让我等太久。” 伸手穿过她的长发，托着她的后脑勺，亲吻就这样细密落下来，力道由浅至深。霍祺东的吻技很高超，陆思暖不自觉张开口的时候，舌头就被他侵占了，整个人倒在软榻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被撩起来的时候，皮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意微微有些颤抖。 气氛变得暧昧起来，被霍祺东牢牢压着，陆思暖只是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却什么都做不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理智在他的深吻中逐渐消弭。 “我们先把生孩子提上日程。” “……” 陆思暖惊颤了一下，下意识拒绝：“不……不行……” 说话的时候嗓音都是哑的，生孩子，哪能说生就生。 霍祺东低头轻笑，在她鬓边亲了亲。 “我们顺其自然，若有了，就生下来，可以陪着你。如果是男孩子，还可以跟我一起守护你。” 这情话，真的是信手拈来，陆思暖全身软得提不起半分力气，被霍祺东这样红着，满脸通红，再无法拒绝。 只是，世事难料，命运一旦跟人开起玩笑，就根本不会顾及其他，越害怕什么，什么就来得越快，措手不及。 陆思暖跟许沐芸在展会上争吵的事情在圈内传了开来，对于许沐芸的身世背景，大家都是清楚了解的，而这个陆思暖，背后竟没有一点权力。 故事的走向，跟许沐芸原先编排的差不到哪儿去，还有往更难听的方向传，接到传话时，陆思暖正巧从局里出来。听了霍祺东的话，已将手头上的案子多少了结，剩下的，交付回陈染。 “陆小姐，霍老爷子想要见你。” 跟霍家长辈见面，连个准备都没有，被躬身请上车时，陆思暖只来得及给霍祺东发了条短信，前路是凶是卜，她是一点都不清楚。 另一边，许家。 许晋戈坐在主位上，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整个书房弥漫着一股严肃而又冷凝的气息reads();。许沐芸低着头站在最前面的位置，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手指不安地搅动任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害怕。 而一旁站着的，就是听从苏影的话，回到许家的许沐雨。本是亲人重逢，大欢喜的局面，却被许沐芸的事搅得整个家气氛冷阴。 听说，是因为霍祺东那个女朋友，叫什么，陆思暖？ 闻此，许沐雨自己心里也是一团糟，哪还顾得上帮妹妹求情。 “我说过没有，不要再去接近霍家，这霍祺东爱跟谁在一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还有那个陆思暖，我分明提醒过你，不要为难她，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 许晋戈生气起来，十分可怕，厉声字字如重石，砸在许沐芸身上，惊得直发颤。 原先还打电话撒娇求饶，那时许晋戈尚且不知道事情闹到哪个局面，直到近日听见那些难听的传言，这才令他火冒三丈。 “哥！我才是你的妹妹啊，遇见这样的事情，你不是应该护着我才对吗？”许沐芸的眼眶蓄满眼泪，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冷酷无情的哥哥，会在这件事情上，特意叮嘱她不要去动陆思暖。 “那个女人，她算什么？没有背景，没有财权，而且还曾经进过精神病院！” “你说什么？” 见许晋戈一下蹙紧的眉头，大有震惊的模样，许沐芸还以为自己说到了重点，急不可耐地上前几步：“她，陆思暖进过精神病院，你也不相信吧？一个心理专家，居然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听说她是受到了养父的刺激，而那养父，一年前就因为车祸死了，当时还是酗酒的状态。” 对于陆思暖的情况，许沐芸背后打听了一番，得到的消息令她既震惊，又满意。 震惊，是因为她料想不到一个普通的女人身上居然有这么多故事。 满意，是因为她这样的背景，还有那精神病院史，以及跟养父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足以令霍家跟她划清界限。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嫁进霍家。 原以为说完这些，许晋戈脸上会流露出不屑跟厌恶的表情，意料之外，却没有。许沐芸还想说什么，许沐雨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拦住了她。 “沐芸，别闹了。哥正在气头上，别人的事情就少议论些。” 许沐雨看向许晋戈，试图提许沐芸求情，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他直接下了禁足令，并且当着她们的面打电话给助手，直接冻结了许沐芸名下所有的卡。 “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能给我闹出什么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许家半步！你给我留在家里好好反思！” 离开时，许晋戈将门重重摔上！ 嘭得一声，惊得许沐芸一抖，连带着许沐雨，也怔住了。 “姐……” 许沐芸拉着许沐雨的手，满声哭腔：“哥怎么能这样，我这是在为你讨公道啊。你才离开多久，霍祺东说有女人，就有女人，还处处这么维护。她若是比你优秀也就罢了，可是，她连你的一分都不及，凭什么！” 这一幕姐妹情深，许沐芸倒是演得得心应手，事实上，当她看见许沐雨完好站在她面前时，彻底惊呆了。 死了的人，怎么就这样出现在了许家，关键是哥哥许晋戈，就好像事先知道了一样，一点都不震惊reads();。 许沐雨是苏影亲自带回许家的，苏影是谁？霍祺东的母亲，她的出现如同给了许沐芸当头棒喝，仿佛在提醒着她―― 许沐雨回来了，即便是没有陆思暖，霍祺东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因为他的心上人许沐雨回来了。 “沐芸……话不能这么说。” 许沐雨抿了抿唇，对于霍祺东的那位神秘女朋友，她有妒忌有不满有心酸，但总觉得这样去抨击人家的背景是不对的。 “这段时间，你先听哥的话，乖乖待在家里，至于祺东的事情，多谢你一直为我鸣不平。现在我回来了，我会自己去处理的。” 许沐雨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她居然能为了自己，做这么多。这份心，是她从国外回来后，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 “委屈你了，沐芸。” “姐姐……” 往许沐雨怀里靠时，许沐芸的眼里分明盛满了冷漠。 从书房出来，许晋戈快步走回卧室，将门关上后便拿出手机给陆思暖打电话，意料之中被挂断，他不死心，继续打，就这样重复了四五遍，对方最终接了。 “我说过吧？不要再联系我。” 陆思暖的声音听上去特别清冷，许晋戈也没有心思去过多分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有没有事。 “我先前就同你说过，跟霍祺东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被舆论所压垮，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呢？” “许晋戈，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讽刺我？添油加醋？”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件事会传到许晋戈耳朵里，陆思暖是一点都不意外，近日来已经被弄得精神疲惫，现下不得已还接了这通电话，委实没有多少力气去辩驳。 “清者自清，我没打算为难那位许家小姐，也不想要去出风头，新闻上的事情我不关心也没有力气去关心。谢谢你今天打来着通电话，或许你真的是好意，我心领了，其他，就不要再说了。” “凉凉。” “嘟嘟嘟嘟……” 回应许晋戈的，是无情的断音。 许沐芸的话里，那些关于进精神病院的讯息，并不是许晋戈担心的点，他清楚，那是白炎凉妹妹，陆思暖的过往，并不是白炎凉自己所经历过的。 但他心疼的，还是白炎凉替妹妹挡下的这一切非议。 他垂下手，眼眸沉沉地看着窗外，沐雨回来了，苏影也放话一定帮许沐雨重新回到霍祺东身边。 那就意味着现在在霍祺东身边饱受非议的陆思暖，在那时将被丢弃，一面是自己的亲妹妹，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论做出什么打算，他都要再三思量。 沉默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住，深眸中早有决定。 这一次，他不再会放开陆思暖，霍祺东没有能力守护住的人，他来。 不惧风雨，有了她，便是有了一整个世界。 106身子发虚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许晋戈的电话？” 姜沉盖上电脑，瞥过头来看了陆思暖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不由得勾唇：“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啊，这男人心更难琢磨透。先前为了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轻轻松松就跟你分手，现在，上演什么痴缠男人的戏码，真是看不懂。” “别说你看不懂了，我也不明白他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陆思暖这般头疼，姜沉也是明白的。 “对了，刚才你是从哪里回来的？失魂落魄，仔细看，你这后背衣服可都是汗。” 姜沉一直都窝在家里没走，听见门铃响还在纳闷这么晚，能是谁，结果匆匆下去开门，就见陆思暖跟脱水一样倚靠在门框处，眼神空洞，满脸苍白，着实把她给吓坏了。 后来把陆思暖扶上楼，转身下去倒杯水再回来时，她就已经拿衣服去浴室洗澡了。姜沉想，会不会又跟之前一样，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受到惊吓。 等了几十分钟，就在她想去敲门的时候，陆思暖推门走了出来。之后姜沉再问，陆思暖都是没开口，坐在床头陪着她工作，直到许晋戈打来那通电话。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事情，陆思暖依旧有种恍若一场梦的感觉。 霍老爷子的司机将她亲自带去了霍家老宅，一路上，陆思暖紧张得说不出话，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沿路风景都特别陌生。 她本就对江城不太了解，更甭说这种城中大院了，那倒退的景色有多美，她是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车子在大院门口停下，与想象中的差不多，古老的巷道里没有来回穿梭的车流，安静得连落叶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陆小姐，请吧。” 司机帮忙打开门，躬身请出陆思暖。 在指引下一步步走进霍家老宅，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来这里，竟然是一个人，身旁没有霍祺东相伴。 老宅没想象中的那么富丽堂皇，入目处，都透着一股肃穆跟古朴，在管家的引导下，陆思暖站在客厅沙发处静等reads();。 很快就传来了拐杖敲打在木制楼梯的声音，陆思暖抬头，是一个满鬓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那一身唐装工整服贴，衬得极有威严。 “你就是陆思暖？” “霍老爷爷，您好，我是陆思暖。” 陆思暖低头打招呼都听得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看样子，霍老太太是不在家了，要不然知道她来，肯定是会出现的。 现在，只剩下霍老爷子一人，没有相处过也摸不透脾气，一时间还真有些紧张。 “你就是那个，跟我们家东子谈恋爱的小姑娘？” 霍老爷子也不是糊涂人，自家老太太整天在他面前念叨，没见过，也大概有了些猜想，估计是个不错的姑娘，才让老太婆这么惦记。 只不过，这人还没见到，传闻倒是听说了不少，就这一点，老爷子很是不满意。拄着拐杖走到沙发主位坐下，从头到尾，也没让陆思暖先坐下再聊天，甚至好半天都不开口，专看小姑娘的耐性能有多好。 大约有十几分钟，陆思暖一直低着头，保持着打招呼那个恭敬的姿势，到后来感觉脖子都要僵住了，眼睛也涩得发疼。 “我听说你父母都已经离世了？就你一个人生活在江城？” “是这样的霍老爷爷，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的亲生父亲现在在美国，去世的那位，是养父。” “嗯。” 霍老爷子拉长了尾音，凌厉的视线在陆思暖身上巡了又巡，“你见过我家老太婆吧？” “是的，霍奶奶很慈祥。” 听到这话，霍老爷子冷笑了一声，“慈祥？小姑娘，嘴甜在我面前可是不好使的，我家老太婆也有眼神不好的时候，看错一两个人实属情理之中。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有些话想跟你谈谈，听闻你也是高校毕业的，高才生也都是通人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也应该能够理解知晓吧。” 老爷子说话铿锵有力，说是要通人理，事实上，不用说陆思暖都已经能猜中几分。之前想着，跟霍祺东坦白后，以白炎凉的身份正式来霍家拜访，也就会免去那些不必要的偏见。 可现在好了，被这么突然带过来，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早知道先前就不该犹豫着，而是直接跟霍祺东阐明。 现在怎么办？ 直接跟老爷子说自己不是陆思暖而是白炎凉？ 想想都觉得荒谬，指不定老爷子心里怎么想的，觉得她是为了要嫁入霍家，然后不择手段编排一些乱七八糟的谎言？ 是吧，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去说服别人。 “长辈说话，你难道不清楚及时回复是一种礼貌吗？” 这一声，将陆思暖的思绪彻底拉了回来，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神，真是恨不得咬舌自尽。 “对不起霍爷爷，您说，我且听着。” 霍老爷子抿着唇，用拐杖重重在地板上敲了敲，“我说话，向来不说第二遍，你能听懂最好，听不懂，以后也没有听我老头子说话的必要了。” 这威严跟厉声，陆思暖只觉得头皮发麻reads();。 “我们霍家，世代清白，自古就是骨鲠之臣，这些年来，虽说经历了不少事情，但在这江城也是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祺东，是我霍家长孙，从小就被他父亲安排到军队里锻炼，为的就是锻炼他的意志力，还有品质跟性格。” 说起霍祺东时，霍老爷子兴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满脸的亮光跟嘴角不自觉上扬的笑意，就连目光都不自觉变柔。 注意到这一切的陆思暖意识到，霍祺东在老爷子心目中占有的位置，非常人能及，可能也正因如此，在婚姻这方面，才这般严肃计较。 “退役后，祺东选择了从政，我这简单几句话里，包含着你所想象不到的腥风血雨，可以说，这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很不容易的。现在，他身居高位，更是不能行差走错，而在这种情况下，你却出现了。” 老爷子这话里的转折词，是每一个听得都让陆思暖有种心惊的感觉，甚至闭上眼，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千古罪人…… 能有这种感悟，白炎凉觉得自己也算是没有白活了。 “你的身份背景，都不适合祺东，你不但没能在政治上带给他任何帮助，甚至，还会给他拖后腿。” 老太太夸过陆思暖无数次，可在老爷子看来，那些都不足以令他认可。他是霍家如今的掌权人，不论处于何种角度考虑，都要以整个霍家为大局。 “老婆子说过，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言谈举止得体，贤惠且居家，关键是，祺东喜欢你，这一点的确很重要。” 霍老爷子的每一声停顿，都让陆思暖很是忐忑，她想要辩白，却又怕插嘴被直接指责。无奈只能这样听着，等着老爷子留给她时间，好让她说上一句。 “但，作为霍家未来掌权人，单有的，不能只是儿女情长。你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霍爷爷，您说的我都懂。” 陆思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手心一片濡湿，她是真的紧张，就怕一句话说不好，之后就再无其他机会。 “这些日子，关于我的传闻您肯定听了很多了，而且，以您的睿智，肯定能明辨真假。我与那许沐芸素不相识，在宴会上因为误会起了争执，本是能以小化无，却不曾想，她调查我的背景，进而当着众人的面，捏造是非。” 脚底发凉，身子发虚，足见紧张。 陆思暖本就是那种不爱去计较的人，常说是跟性子有关，性子冷，自然不爱搭理，可实际上，她就是想少些麻烦。 少计较，也就少解释，在霍老爷子面前，她真是担心说错，会让对方以为她是个斤斤计较，百般寻借口为自己辩护的人。 “这么说吧霍爷爷，我本是想着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不提便好。我虽然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但也绝非许沐芸所说的，跟养父有过什么令人非议的过往。我不能在政局上给予霍祺东什么帮助，但也绝对不会给他拖后腿的。” 像这样的承诺，陆思暖每一个咬字都非常坚定，为的就是让霍老爷子能明白她的决心。也不是什么旧社会了，不应当一味地讲究什么门当户对，若非要…… 正想着是不是要在这种时候，跟霍老爷子说清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暖暖啊！” 霍老太太急匆匆推门进来，连鞋子都忘了换，握住陆思暖的手，才觉得踏实。 107我不叫陆思暖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你怎么过来了？” 霍老爷子皱着眉头看向自家老太太，都是趁她出门的时候，才把陆思暖给叫过来，结果倒好，哪闻的风声，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就这样赶回来了。 不知情的，见她这么着急，还以为是拿她心爱的宝贝怎么样了呢。 “你居然瞒着我把暖暖拉到家里来了，我怎么跟你说的，这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他们会去处理，你这棒打鸳鸯的毛病，什么时候改得了？” 霍老太太这么一吼，老爷子气得鬓边直发抖，“你这老太婆。” “暖暖，你先回去，我跟你爷爷说。就这件事情，奶奶听说过了，是那许沐芸做的不对，不关你的事。” 霍老太太压根不管霍老爷子是什么表情，就推着陆思暖往门口走，碰到她那冰冷如玉的手，甚是心疼。 “我给你叫辆车送你回去吧？要么就打电话让祺东来接你回去？这一身的冷汗，被吓得不轻吧？” 说到这，霍老太太直接回过头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再不顾他的脸面，直接把陆思暖送出老宅。 “奶奶。” 到了门口，陆思暖拦住霍老太太，满脸歉意：“这一次的事情让您和霍老爷爷失望了，本就该挨骂，您却还护着我。” “傻孩子，说这些干什么。”霍老太太捋了捋陆思暖耳边的碎发，极有耐心地安抚她，“我一早就把你看成是自家人，像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你的错，我家老头子一根筋，满脑子就是他的霍家地位。这样，你先回去，然后跟东子商量好看看这件事怎么解决才稳妥，我去跟老头子讲道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为难孙媳妇。” 这番话说得陆思暖鼻尖发酸，眼眶泛红，“谢谢您，霍奶奶。” 就这样，陆思暖回到了名苑，说完这些时，姜沉安抚地捏了捏她那僵硬的肩膀，不过是陈述一下发生过的事情，就又把她的情绪给激了起来。 这么看都能想象得到，她当初是有多么紧张，甚至害怕。 “我想今天就跟祺东坦白了，我不是陆思暖，我是白炎凉这个身份。” 姜沉就怕给陆思暖拍手叫好了，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好瞒霍祺东的，“我想叫你凉凉想很久了，可真是把我憋得心痒难受啊。” 陆思暖弯了弯唇，“我也是。” 想听他叫自己一声炎凉。 “手机响了。” 调了静音的缘故，陆思暖自己没注意，倒是姜沉看见了，推了推她。是霍祺东的电话，被霍老爷子的人带上车前，就给他发过讯息的，原以为会在老宅碰面，结果直到她离开，霍祺东都没个动静。 生怕他不明真相直接闹到老宅，离开后陆思暖就重新给他发了条短消息。 这会，霍祺东才打电话过来，怕是一天忙得都没时间看手机。 “暖暖，你现在人在哪？” “你下班了？我在名苑跟沉沉在一起reads();。” “我就在名苑门口，你出来吧。” “好。” 单凭这电话里的声音，陆思暖分辨不出霍祺东的情绪是好是坏，挂断后便急着离开。跑下台阶时，刚一抬头，还未看清楚来人，就被搂在怀里，细密的吻压了下来，带着熟悉的烟草味。 陆思暖伸手环住霍祺东，很热烈地回应着这个深吻。 这个吻里，包含了有太多的情绪，不安，焦急，害怕，等等。 “没事吧？” 一吻结束，陆思暖靠在霍祺东的怀里喘着气，感受着他的亲吻细碎落在她鬓间。 陆思暖摇了摇头，便沉默着不再说话。 “我们先回去，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霍祺东牵着陆思暖的手，十指相扣，带着她回到星河湾。 “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一进门，陆思暖就拽住霍祺东的衣服，低头看她时，透过她的双眼，看到了缕缕不安跟焦灼。 “先不慌，你在名苑洗过澡了吗？” 陆思暖点了点头。 “那你先上楼休息，我去泡杯牛奶然后端上去给你。” 霍祺东摸了摸陆思暖的后脑勺，在她额间印上一吻，“不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不要怕，有什么话要说待会再说，我们不急在这一秒。” “好。” 陆思暖换好衣服，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双手不安交握在一起，霍祺东上来时，就见她眉头紧蹙。 “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总以为世界末日了。” 冲泡好的牛奶放在床头，霍祺东牵着陆思暖的手走过去坐下，并解释他这一天因为有个项目要开研讨会，所以手机一直是处于静音状态，直到会议结束，项目落实了初定计划，他这才看见短信。 “怎么样，老爷子有没有为难你。” 陆思暖摇了摇头，“不过就是那些话，其实说的是在理的，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更算不上为难了。” 霍祺东牵住陆思暖的手，指腹摸索着她的骨节，“我先前有过打算，想着让你出去一段时间当作散心，我这边有些事情也需要处理。等你回来后，再带着你去霍家。” 关于出去散心这件事情，陆思暖的确听过霍祺东说，那时，她并没有明确答应，可也有些动心。 “现在，不是出不出去散心这个点了。” 陆思暖抿了抿唇，眉眼微低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曾问过你，如果有一天我隐瞒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你是否可以原谅我，还记得当时的回答吗？” 霍祺东点头，算是默认。 “今天，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其实不是陆思暖。”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白炎凉自己都顿住了，她看着霍祺东那一瞬间变换的瞳孔，感受着周身突然陷入静谧的气氛，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叫陆思暖，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她才是reads();。” “双胞胎妹妹？” 霍祺东震惊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不确定地开口：“那，一开始我认识的……” “是我，一直都是我。” 意味到霍祺东可能误会了什么，白炎凉觉得又急又好笑。 “从一开始你接触到的人就是我，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清楚。” 白炎凉把她是如何回国，见到陆佳期后，又是受了什么嘱咐才替下妹妹，用了这陆思暖身份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跟霍祺东说清楚。 她说得小心翼翼，不时抬头观察霍祺东的表情，却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不得已，我只能用妹妹的身份在这里生活，这也就可以跟你解释，为什么我唯一的朋友沉沉，是从美国回来的了。因为她跟我一样，先前就一直在美国生活。” “那你妹妹现在……” “在美国疗养院，听说身体情况已经恢复七八成了，过段时间，估计就可以回来江城，重新回到属于她的位置了。” 听到这，霍祺东若有所思。 “如果今天不发生这些事的话，你怎么打算？是一直瞒着我，等你妹妹回来，偷龙转凤？让你妹妹跟我在一块？” “不是的，不是这样。” 白炎凉连连摆手，小脸皱得像超市里摆出来卖的苦瓜，“什么偷龙转凤……” 见她把声音越压越低，霍祺东只觉得好笑，装严肃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想着再继续了，伸手托着白炎凉的下巴，眉眼轻佻―― “那你，可是叫白炎凉？” 这一次，轮到白炎凉震惊了，甚至小脸吓得苍白，就怕霍祺东是知道了什么，例如，她在美国的风流韵事…… 毕竟，她曾经是个颜值至上的花心少女。 “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你刚回来时，穿着学士服跑去医院，见你母亲之前在走廊上撞过一个人。” 霍祺东说得这般深情款款，白炎凉是怎么都不好意思开口，这种陈年烂谷子旧事，她怎么会去记得。 可偏偏他那双情深深雨蒙蒙的眼睛，还在等着她的答复。 无奈，白炎凉只能用上浑身演技，“哦”了一声，那尾音拉长得快消耗完霍祺东的期待。 “那个人是你？” “是。我就是在那时候听到了你的名字，叫炎凉。以至于我后来重新见到你的时候，还在想，莫不是我听力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这个世界上，真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 霍祺东没有说出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只是说出这个藏在他心中已久的心事后，有些激动，真的是她。 而白炎凉却难得走神：“这么说起来，你在那个时候就开始注意到我，才有了后来的死缠烂打？” “……” 能把他霍祺东的情深用死缠烂打这四个字来形容，全天下怕是只有白炎凉一人。 108是你一直要追我的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意那一见钟情吗？说什么死缠烂打。” 霍祺东盯着白炎凉看，指腹捏了捏她的虎口处，“就这些事情，你大可以早点告诉我，为了你那妹妹，倒是编排了不少的谎话。” 说到这里，霍祺东还故作沉思，看上去就像是在算账一样。 “喂，你不会真的在想，我到底瞒了你什么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说起来，一开始我还拒绝了你，是你一直要追我的。” 霍祺东将牛奶递到白炎凉手里，提醒她先把牛奶喝了，结果她却不听，一把塞回来：“难道不是？” “是是是，我没打算否认这一点。” 在霍祺东看来，对白炎凉一见钟情，是他小半生最引以为傲的事，又怎么可能去否认。 “其实我本就打算跟你说这件事的，就在这几天，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爷爷今天会来找我。他觉得我没有显赫的背景，没能做你强有力的后盾，给予你一定的资源帮助，反而因为身世，会给你拖后腿。那时候我就很想告诉他，我其实不是陆思暖，自然也没有跟那个养父有什么瓜葛，可我又怕解释不清。” 白炎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霍祺东，“现在怎么办？” “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很欣慰，至于剩下的，你要相信我。既然你不是陆思暖，那么陆思暖所经历过的，在你身上也就不作数了，别人也没有办法拿来做文章。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还有爷爷那边，寻个合适的时间，我去解释。” 重新将牛奶递到白炎凉面前，“现在，听话先把牛奶喝了，然后去洗漱。这些日子你肯定没有休息好，都瘦了一圈。” “也让你担心了。” 喝完牛奶，白炎凉去浴室里刷牙，霍祺东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会，像是在处理什么事情，过了好半天，才起身跟进去浴室。 “我不打算出去散心了。” 白炎凉刷着牙，含糊不清地说着，看着镜中低头那牙刷牙膏忙碌着的霍祺东，只觉得这男人真是什么样子都帅。 “我说，我不出去了。” 见他没有反应，白炎凉又重复了一遍。 “好。” “……” 就这样？没下文了？ 把嘴里的泡沫吐掉后，囫囵灌了几口清水簌口，连嘴边的泡沫都没来得及擦掉，转身同霍祺东面对面：“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啊？” “不然呢？” 霍祺东低头看她，借着灯光，他长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使得整双眼徒增一抹魅惑reads();。 白炎凉望着望着，就入了神。 注意到她的凝视，霍祺东停下刷牙的动作，对上那双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就这样也要发呆，这个小毛病，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惯出来的。心底起了捉弄的意思，动作也没有半点含糊，拿着牙刷的手绕到白炎凉身后，轻轻拢住她的腰，就这样低下头，含着满是牙膏泡沫的唇直接吻住白炎凉。 薄荷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第一次接吻还带着牙膏泡沫，白炎凉哼哼唧唧表示反抗，就怕一不小心，直接把牙膏泡沫给吞下了。 挣扎着被放开时，盯着霍祺东嘴边那蹭得乱七八糟的泡沫，白炎凉笑出了声：“你这样，真像个老头子。” 霍祺东也不恼，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呢？小老太婆？” 那么刷牙洗脸，都不重要了，小老头跟小老太婆是什么时候重新亲在了一块，谁也分不清楚。 只是被他那声小老太婆喊得有些恍惚，仿佛过去了很长很长一段时光，彼此都已白发苍苍，可仍旧陪伴在身旁，相濡以沫，这样的感觉，令白炎凉觉得很是微妙。 双手环上霍祺东的脖子，每一个回应都很是轻柔，指腹慢慢摩挲着他后颈处的发梢，依恋着，舍不得放开。 就这样沉沦下去，一辈子，真好。 这白炎凉前脚进了霍家老宅的门，苏影后脚就收到了她被霍老爷子为难的消息，坐在沙发上品茗的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就说，霍老爷子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人进入霍家的。” 一旁沏茶的许沐雨有些心不在焉，霍祺东心里有了这个陆思暖，才会对她拒之于千里之外，可是，听许沐芸那么一说，又觉得这个人其实很可怜。 “沐雨，跟我去见一见那个陆思暖如何？”苏影放下手中的茶杯，浅笑着看向许沐雨，“我倒想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把我儿子迷得团团转。” “苏姨，我就不去了。” 许沐雨满脸歉意，“我刚回许家，大哥交代给我不少事情，怕是没有时间陪您一起去。” 苏影了然地点头，“明白了，这是好事情。眼下你哥哥那边正缺人手，你也正好可以锻炼锻炼。霍老爷子向来看重能力，你若能做出一番成绩，将来进霍家，也能抬头挺胸。” “多谢苏姨指点。” 等许沐雨离开，苏影叩了叩手中的茶杯，打定主意后，起身上楼换了套衣服。 好不容易霍祺东有一天得空，想着这段时间因为细碎的事情折腾得大家心情都不好，就打算带白炎凉出去野餐。 姜沉也不知道跟褚修北凑在一起干些什么事，连野餐邀约都不动心，只是一个劲地推搡白炎凉让她赶紧走。 “好不容易有二人世界的时间，要什么电灯泡，自己去自己去。” 白炎凉故意蹭到姜沉身旁，努力张望着想要看她的手机屏幕，到底跟褚修北是什么关系，这些日子，净抱着手机不放。 “之前还说对这种男人不感兴趣呢，现在怎么联系这么频繁了？什么时候能听到好消息啊？可别瞒着我啊。” “胡说什么呢reads();。” 姜沉直接把白炎凉推开，“我是跟他合伙做生意，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做生意？” 白炎凉还不知道褚修北一个拿手术刀的，能做出什么大生意来，正要反驳呢，霍祺东就过来敲门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真不去？” 白炎凉回头问，姜沉摆手，“走走走，甜甜蜜蜜去吧。” 霍祺东搂过白炎凉的肩膀，极具深意地看了姜沉一眼：“我家修北，就拜托你了。” “……” 姜沉满脸黑人问号，走就走，乱说什么呢！ 白炎凉挽着霍祺东的手，随他走到停车处，一路上说说笑笑，时而低下头，小脚踢着地面上的碎石子。 “你说，就沉沉那小样，还想瞒着我，你说她是不是小瞧了我呀？” 问话没得到回应，还突然停下了脚步，白炎凉没料到，差点脚底打滑整个人往前摔，幸得霍祺东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住。 “走呀走呀，你怎么停下来了。” 抬头，发现霍祺东神色严峻，目光紧缩前方，白炎凉怔了怔，顺着看过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身姿聘婷，颇有一番风韵。 “阿东，我们聊聊吧。” 本是应该丢进后备箱的行李，如今躺在玄关处，白炎凉端着三杯温水从厨房走出来，扫了眼行李袋子，再看一眼客厅那死寂般的气息，心下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真跟水逆了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顺心。 “阿姨，请喝水。” 白炎凉双手将水杯递上，苏影却看都不看一眼，继续跟霍祺东说话。双手就这样僵直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暖暖在跟您说话。” 霍祺东提醒了一句，虽说已经习惯了叫凉凉，可当着外人的面，只要身份没有揭开，还是得把她叫成是陆思暖。 听霍祺东这么一说，苏影敛下眸中冷色，扭过头，接过白炎凉递来的水杯，也没喝，就那样放在手心上。 “你就是思暖吧？我们家阿东喜欢的女孩子。” 没有连名带姓喊，白炎凉悬在心口的石头稍稍有些放了放，她就怕，这位苏影女士一上门就给她甩脸色。 先前听霍祺东说起过不少，也知道，这位苏影女士，在他的心中占据不了多大的分量。可不管怎么说，也是霍祺东的亲生母亲，这种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给的。 “阿姨，我是祺东的女朋友，初次见面，有些失态了。” 方才在外面拽着霍祺东的手又喊又闹的，一想到这些细节，白炎凉就觉得特别丢人，恨不得重新再来一遍，学着那清朝的格格，慢点走路。 “失态就谈不上了，毕竟，我也没有正眼看过你。” 这句话，宛若一根棒槌重重击在了陆思暖后脑门上，嗡地一声，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109我绝对不会离他而去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初次见面本该是礼仪至上，可苏影却毫不客气地说出这句话，压根不在乎霍祺东有没有在身旁。 弄得白炎凉进退不得，是当作这句话没有听见呢，还是辩驳一下，左右都不是。 “我这刚回来，很多消息也知道得晚，倘若早些了解阿东的情况，可能就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你说是吗？陆小姐。” 面上依旧是那温婉得体的笑容，可这说出来的话里，却每一句都带着冷嘲热讽。陆思暖还未开口反驳，霍祺东就先将自己手中的水杯重重放在了桌上。 “我以为，我的事情跟苏女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霍祺东轻抬眼，眼眸里满是冷色，这么多年，苏影本就跟这个儿子相处得很少，这会看见这个表情，倒令她有些恍惚。 是真的，真的很像霍祺东的父亲霍靖潮。 “阿东，我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喊我苏女士这么疏离呢？”苏影试图想要去牵霍祺东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白炎凉还站着，霍祺东干脆起身，伸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坐。 就这样，主人跟客人，一眼就分辨出来，在这里，苏影才是那个外人。 “您的确对我有生育之恩，但这些，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还了。那时，我霍家说过，跟您苏影，没有任何的关系。” 当着苏影的面，霍祺东牵起白炎凉的手把玩着，越是这种态度，越是让苏影觉得心口一股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撑得慌reads();。 “阿东，不管怎么样，在我眼里你都是我的儿子。我这一辈子就你这一个孩子，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的。” 苏影看向白炎凉，抿紧了红唇，“霍家是江城最显赫的家族之一，人脉更是遍布，你作为霍家未来的当家人，一举一动，都是要接受别人的审视跟认可。而你的妻子，也应该是配得上你的人。我听说，陆小姐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严谨来说，就是个孤儿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失去双亲，对于感情这一块，自然很是依赖，这点，我可以认同。” 苏影还真是说当母亲，就真的像模像样地管教起来，全然不顾霍祺东那愈渐不耐烦的表情。 “阿东是很优秀，对女人也一直都是很温柔，所以你依赖他，不舍得离开他，都是可以理解的。但这并不能作为你赖在他身边，不肯离开的理由啊？”苏影深深地看了陆思暖一眼，“你能给他带来什么？能给霍家带来什么？霍老爷子是什么性格你或许听说了，凭你的背景跟能力，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阿东的软肋。你过去所经历的，也都将成为脏水一盆盆泼到阿东身上，这就是你说的爱吗？小姑娘，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别人的家庭吧。” “够了。” 霍祺东冷声打断苏影的话，因为握着白炎凉的手的缘故，他能够感觉到从她手心传来的颤意跟凉意。 短短的时间，先是从霍老爷子那里听到这样的话，再后来，就是苏影，即便她不是陆思暖，但作为陆思暖的亲姐姐，白炎凉听到这些话也是不开心的。 “苏女士今天能说出这些话，想必也是经历过，有了觉悟。俗话说的好，五十步笑百步，一个早已成为霍家污点的人，今日，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霍家人？” 霍祺东向来无惧，早在很久以前，就对苏影没了感情，今天也是出于礼貌才让她进家门，早知道她要说的是这些话，直接就让她站在门口了。 “苏女士，我娶不娶陆思暖，我们霍家人是什么态度，这都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今天你来，当着你的面，我也好跟我的未婚妻嘱咐一声。” 先前还用了尊称您，现在，就已经直接换上了你字，足见霍祺东的态度。 “思暖，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今后你大可不必当回事。左右不过跟外界嚼舌根的人一样，听过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 霍祺东这般决绝，苏影是万万没有料到。当着外人的面，她本是将自己捧在了高位，结果倒好，就这样被重重推下。 就算有再好的修养，这时的苏影也是忍无可忍了，霍地站起身，伸手指着霍祺东，眉眼都是狠劲：“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你就是这么跟你母亲说话的？你可知道这个女人，在跟你之前，跟过谁？听说过吗？她的养父，跟她……” “住口。” 出于教养，白炎凉一直忍着没有说话，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即便是被污蔑了，也只是安静得待在霍祺东身边。 不管怎样，面前这个女人始终是她男人的母亲，不谈未来在不在一起，最起码该有的礼仪，她还是要遵守。 哪怕再生气，能与之计较辩驳的人，也只能是霍祺东，他才有这个资格。 方才，霍祺东说的每一句话，都令她觉得很温暖，这是她在霍家受到霍老爷子责难时，所没有感受到的。 不仅仅如此，从头到尾，霍祺东都牵着她的手不放开，别人眼中像极了打情骂俏，又或者故意秀恩爱，可实际上，他是在源源不断给予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靠着这掌心的温度来告诉她，不要怕，不要担心，有他在，都不会令她受委屈reads();。 女人有不需要太坚强的时候，因为心爱的男人会保护她。 可也不是事事都站在男人身后，像现在，白炎凉就想着说句话，感觉到手指被霍祺东捏了捏，源源不断的力量传过来，温暖又牢靠。 白炎凉抬眼，对着霍祺东弯了弯眉眼，以表示她没事，无须担心。紧接着转向苏影，脸上的表情霎时被清冷所取代―― “我敬您是长辈，所以打从一开始，就对您保持着该有的礼貌。您在霍家是什么处境，我也是清楚的，之所以沉默着没有开口，是觉得哪怕祺东态度不好，我仍旧得把您当成他的母亲来对待。” 这番动情，苏影却是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她越是这样，白炎凉越觉得生气，“可是您说话的态度，却让我着实忍不了。您能代表得了霍家吗？不能。所以霍家会不会接受我，也不是您说了算。至于我的家庭背景，再怎么样，对于去世的人，总是不能妄加非议的，而您，真的是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做身处上流社会，心思却龌鹾下流。” “你！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龌鹾下流？ 苏影恐怕这辈子都想象不到有一天，有人会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也断然料不到，这个人，会是霍祺东的女朋友，前一秒钟她还在奚落的对象。 “我跟我的养父感情并不深，我也就奇了怪了，苏女士常年在国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曾关心照顾过，怎么就对我家的事情那么关注。更可笑的是，跟那些市井小民每天闲着没事抱着一堆瓜子碎嘴一样，传的都是些不着事实的话，还非要装着知情人，来大肆宣扬。” “你！” 苏影气得脸都绿了，偏偏霍祺东，一脸乖巧地听着自家媳妇说话，嘴角还隐隐带着丝笑容，摆明了就是看好戏。 “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这辈子，除非霍祺东亲口说不要我，否则，我绝对不会离他而去。再有人，妄议我的身世背景，我都会起诉诽谤，让她等着收法律的传票。” 白炎凉扭头看向霍祺东，眨了眨眼睛，故作疲倦：“我累了，好好的兴致被搅和了，今天就不出门了。剩下的事情交由你来处理，可不可以？” “当然。” 霍祺东宠溺地捏了捏白炎凉的后脖颈，当着苏影的面，在她额前亲了一口，“去休息吧，过会我就去找你。” “好。” 说完，白炎凉站起身，看都不多看苏影一眼，转身款款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霍祺东这才转头，深邃的眼眸微微睨着苏影，面无表情，语气冷淡：“上一次在警局见面，碍于时间地点的缘故，没能把话说清。今天也算是个好机会，我也就郑重告诉您，从今往后，不仅是霍家大门不允许您进来，就是我这星河湾，也不欢迎。多年前就已断绝的母子关系，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上演什么情深。留点颜面，也是好的，大家不必闹得撕破脸了不愉快。” “阿东，你怎么能跟妈妈说出这样的话？”苏影委屈地双眼蓄满泪水，“我这都是关心你啊，你不能够因为我跟你父亲的婚姻失败，然后就将我拒之于千里之外，当初的事情是对是错，你又怎么会清楚？” “是与非，我不感兴趣。” 霍祺东站起身，指了指大门口，“慢走，不送。” 110开车技能多了好几个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等苏影离开后，霍祺东便马不停蹄上楼去找白炎凉，满心的担忧在推开门后，松了一口气。 白炎凉抱着本书窝在软榻上翻着，衣服已经换成居家服，想来是没了心思再去外面散心了。 “刚才说那些话的气势，才是你本身吧？这段时间以来，为了成功伪装成你妹妹，怕是忍了不少小性子。” 听见这话，白炎凉抬起头来，就见霍祺东抱臂倚靠在门框处，一副好整以暇地模样看着她。 “没在怕的，我要是生起气来，这都不算什么。” 白炎凉没说假，先前在国外的时候，白景初就时常说她爱耍小家子脾气，情绪说来就来，一点都不温柔。 可要真的生气起来，要温柔干什么？能吃吗？ 霍祺东笑着走到白炎凉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好让她靠着自己看书，事实上，他的手刚一伸过去，某人就很自然地窝了过来。像是这样的小习惯，住在一起这么久，早就养成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礼貌，虽然那时候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但过后，会不会也觉得我过分了些？毕竟那是你的母亲，我却这么对她。” 问这句话时，白炎凉微微侧过头，手搭在霍祺东原本扶着她肩膀的手，有这样的小动作，足见她内心也是有些不定。 霍祺东转而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手掌抓住她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捏了捏。 “你不用想得这么复杂，我说的话，也是事实，霍家没把她当成家人看待，我自然也没把她看作是母亲。承生恩才让她进的星河湾，若不是，她连大门都进不来。” 霍祺东的语气听上却也不像是为了安抚自己而故意说出来的，白炎凉松了一口气，“我本是不打算插嘴说话的，可她那么说陆思暖，我实在是……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关于我妹妹的传言怎么那么多，她还没有回来，我做姐姐的，总不能老是听着别人诽谤自己的妹妹。” 说到这，霍祺东坐下来，同白炎凉面对面。 “那天听你说完，我就一直想要问你的，按理说，你妹妹本就是心理学这方面很优秀，怎么还会出现精神问题？你们就没打算去调查一番，流言四起，都是有源头的，莫不是有些人看见了什么，听说了什么，才会这样传开来。” 白炎凉摇了摇头，“初到这里，我谁都不认识，因为母亲留下的遗言，我要替妹妹在这里生活，有很多事情要学，根本腾不出时间再去想别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些细节reads();。” 先前许晋戈找人试探她的身份，就是用了绑架还有…… 白炎凉怔住，缓缓抬头：“莫非……” “不是空穴来风，你妹妹的情况会这么严重，就是受到过很大的刺激，可能，跟她养父真的脱不了干系。” 霍祺东摸了摸白炎凉的脸颊，柔声道：“若你想，我可以派人去帮你查清楚。” “不。” 白炎凉很坚定地摇头，“她养父因为酗酒出车祸死了，现在听我姑姑说，她精神情况也好得差不多，过段时间稳定后就可以回来江城。那么，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去调查跟追究了，万一再刺激到她怎么办？” “嗯。” “倒是，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传言都压下来，我不想她回来后，听到别人在背后这么议论她。” 霍祺东点头，“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 白炎凉靠在霍祺东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真好，这些时候，遇上这些事情，总有个你陪在我身边帮助我。” “傻瓜。” 低头在她发间印上一吻，“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我自然要放在心上。今天没心情出去玩，不如等过几天，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请年假带你去上海。我听姜沉说，你很爱那座城市。” 白炎凉红着脸，娇俏瞪了霍祺东一眼：“老实交代，背着我，都偷偷打听了什么？” 霍祺东若有所思，“也不算偷偷吧，我没开口呢，姜沉几乎就把你的家底给爆全了。” “……” 姜沉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难道，她给的情报有误，你最爱的城市不是上海？” 说这话时，霍祺东一手搂着白炎凉的腰，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松松托着她的发，这一低头，薄唇就蹭到了她的鼻尖，呼吸时，热气直接喷过来。 白炎凉一下就脸红了。 “你……你别靠我这么近。” 霍祺东堂堂正正说道：“出去玩的计划被耽误了，不如就换种方式放松，反正我们闲着也闲着。” 这种充满暗意的话，白炎凉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啪地一下直接打在霍祺东的胸口上：“让开让开，大白天的谁让你动不动开车了。” “我说什么了吗？”霍祺东一脸无辜，“是你脑子里想着些什么吧？谁开车了，明明是你动不动就飙车了好吧？” “……” 跟这种人辩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怎么可能说赢他呢。白炎凉红着耳根，只觉得脸颊都烧起来了。 “我没想什么。” 这种无理的辩解，再加上低眉顺耳的模样，直接就撩拨到了霍祺东的心，特别是她低头的时候，那一扇一扇的眼睫毛，仿佛直接扇在了他的心上。 干燥又炽烫的唇落在耳根上，轻轻地蹭着，这是白炎凉的敏感点之一，碰上了，她半边身子也都麻了。 “都说了大白天……” 霍祺东捏着她柔软的腰侧，在腰窝处摁了摁，“不管，你开的车，上路了reads();。” “……” 猝不及防地被自己推了一把，白炎凉想，这个早晨，她怕是要虚度光阴了。 说休假去上海，霍祺东可不是随口就说说，时间敲定告诉白炎凉时，她直接傻了眼。印象中，这能当市长的都是日理万机，怎么到了霍祺东这边，还能休假了。 “你确定你这假期一请，不会被克扣工资吗？” “那你是觉得，我差这点工资来养你了？” 霍祺东的反问让白炎凉哼哼唧唧了好半天，她原先也是有工作，可以积极向上报效祖国的好青年。 结果倒好，霍祺东一个不开心，一个不愿意，就直接让她请辞了这份工作，弄得她现在，跟姜沉一样成了无业游民。 不对不对，姜沉的处境比她都还要好，本就是做生意的苗子，不过来江城过个假期，也不好好休息就跟褚修北弄起了什么投资。 一个学生，一个医生，统统都是不务正业！ 可眼看着人家每天也忙得团团转啊，白炎凉头疼不已，怎么到了她这里，还没结婚呢，就跟家庭主妇一个模样。 “我今晚想跟沉沉去应酬，我想去见见世面。” “什么应酬，你又不做生意，见什么世面。” 霍祺东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她，白炎凉撅着嘴，故作不满，“你不能这样啊，金屋藏娇啊你这是。我都还没嫁给你呢你就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了，再说了，我就是想去看沉沉到底在捣鼓些什么，又不是去干坏事，怎么就不行了啊。” 说着说着，声调就高起来。 霍祺东强忍着笑，拿她没办法。以前追白炎凉的时候，还觉得她是个挺冷清的女人，对他的事情也毫不关心，不论做些什么，她总是收放有度。但自从有过亲密关系，他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样，也会耍小脾气，动不动就开始耍无赖，也不管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噼里啪啦就堆上来，总之就是要把他堵得毫无退路。 这点，霍祺东总结归总结，也是很受用，毕竟自己的女人，跟自己耍点小脾气，也像是生活乐趣。 “好，好，让你去让你去。” 伸手压下蹦蹦跳跳的白炎凉，霍祺东再三叮嘱她，“既然是应酬，那免不了是要喝酒的，我听修北说姜沉的酒量很好，千杯不醉。但你是三杯就倒你知道的。” “……” 这种事情，能不要随时随地拿出来说吗？ 白炎凉一脸的不开心，说好帮忙锻练酒量的，可每次喝着喝着都变成干些不正经的事情，到最后，酒量没增，开车的技能倒是多了几个…… “所以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能喝醉，应酬一结束就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 “好，知道了。” 白炎凉连连点头，生怕说慢了几秒，霍祺东就改变主意不让她去了。 结果，嘴上答应，等到了应酬的时候，却早已抛掷九霄云外。谈判的场面不算正式，却也是一杯酒来，一杯酒去，即便是姜沉帮忙挡去了不少，可白炎凉还是喝醉了…… 111我要跟她结婚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到的时候，姜沉正扶着白炎凉坐在沙发上休息，听见沉稳中投着急促的脚步声，姜沉默默闭上眼睛告诉自己—— 嗯，不要怕，没什么的，真的。 脚步声临近，她抬起头，强装镇定：“她真的只喝了一杯。” 只一眼，霍祺东大约就能辨出姜沉口中的一杯是有多大杯。听见动静，白炎凉缓缓抬起头来，迷蒙着眼，笑嘻嘻：“霍祺东！你来啦！” 这一张嘴的酒气，让姜沉死心地闭上眼，救不了了，真的…… “你扶着她，我去取车，褚修北呢？” 说好让帮忙监督，结果他来了，立马跑得不见踪影。 姜沉愣了愣，解释：“褚修北没有来，说是今天值班，有手术要上，不能过来赴宴。” 一听这话，霍祺东的表情更难看了，然而他没有这个时间再去计较，只能将白炎凉扶起来，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到了大门口，才让姜沉看着。 “嗯？霍祺东要去哪里？他要去哪里？” 这刚离开呢，就嚷嚷着人要去哪里，伸手胡乱挥，脚步也站不稳，姜沉头疼得抱住白炎凉，一边小声安抚她再等等，一边心里想着，待会还是自己叫辆车回去吧，不然多尴尬！ 小情侣其中有一方喝醉酒的话，这个过程，总是不可描述的，越是这样，越不能有灯泡在身边。 姜沉深谙此道，也是极有眼色的，耐心等着霍祺东把车开过来后，就扶着白炎凉走下台阶，然后借口还有点事，很快便溜之大吉。 霍祺东看了眼，并不在意，只是过后，给褚修北发了一条短信，通知他如果已经是自己的女人，那么就看好，性子那样，早晚惹事。 “咦，你怎么来了呀？” 白炎凉回过神，发现是霍祺东，歪着脑袋跟他闹着，不时还使劲踮脚尖，伸手想要去碰他的脸颊。 灯光的缘故，映得白炎凉的脸颊愈发红扑扑的，很是可爱，那喝醉酒的模样，眼眶里，像是盛满了整个天空的繁星。 “你先站好，喝醉了酒就是这样跟我耍小性子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饶了你。” 话虽严肃，但从霍祺东的脸上压根就没看到一点生气的表情，他也是舍不得生气。喝醉了酒多难受，一口气闷在胸前，所有热气都涌上来，第二天醒来，保不齐还会头疼。 这些霍祺东都曾经历过，知道有多不舒服，所以才心疼白炎凉。 “霍祺东。” “嗯？” “霍祺东！” “嗯。” “我有没有说过。” 挺着小胸脯打了个嗝，满是酒气，自己呵呵呵很不好意思地笑了半天，这才回到正题上，“我有没有说过……” “你说。” 霍祺东极有耐心，车就那样停在一边，然后扶着白炎凉听她说胡话。 “你长得真好看！不是漂亮，是好看！” 一边说，手指还在霍祺东的脸上点点点，借着路边的灯光，好像很偏心一样，只是把霍祺东脸廓的线条勾勒出来，一点都不破坏那深浅reads();。 力度刚刚好，给人以足够的魅力。 “我以前去过北京，在南锣鼓巷那儿，对了，你去过北京吗？” 霍祺东刚想说去过，就见白炎凉挥了挥手，不重要不重要，你去没去过不重要。 “……” 五秒前，这是一个问他，然后需要他来回答的问题，结果呢？这就不重要了？ 白炎凉自顾自说起来—— “我那时候，是跟一个妹妹一块去的。一开始我压根不知道那里是中戏，然后一路走着，哎呀，好多帅哥啊！” “……” 大抵是没见过白炎凉这么花痴的模样，霍祺东原先还以为，她在这方面要比那些小女生成熟许多，起码，从未见她对哪个明星那么花痴的。 可原来，一切都是表象…… 没有什么是一杯酒所不能暴露的，霍祺东总算明白了，一边听着白炎凉眉飞色舞描述着那些大帅哥，一边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以后是不能让白炎凉碰酒了。 “哎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问了半天，霍祺东都没反应，这一低头，就看见他目光涣散，白炎凉一生气，重重推了他一把，结果两个人都没站稳，就这样往一边倒。 幸得霍祺东反应快，迅速稳住身子，紧接着把白炎凉捞回怀里：“怎么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就算我没有你心目中那些小哥哥帅，也不用这样的。” 白炎凉咯咯咯笑出声来，伸手勾住霍祺东的脖子，一点都不嫌累地踮起脚尖，往他脸上贴，“吃醋了？吃醋了？” 凑得这么近，酒气都直接往脸上喷了，霍祺东无奈地瞥过头笑了笑，“呵，毛都没长齐的小伙，有什么好值得我吃醋的。我跟你说，你看上的那些小鲜肉，就没几个是沉稳的。” 听到这话，白炎凉倒是靠在霍祺东肩膀频点头，“恩恩，同意，同意！” 霍祺东就这样捞着她，感觉再不上车，赶紧回星河湾，就要在这里陪着她磨到天亮了。白炎凉这喝醉了酒，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喋喋不休，说的还都是些不正经的。 “凉凉，我们先回家行不行。” 白炎凉哼哼唧唧地假装没听见，还在那里一个劲儿地说大帅哥，到最后，霍祺东都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伸手揪住她的耳朵—— “别再惦记那些小鲜肉了，赶紧回家。” “……” 白炎凉毛燥起来，使劲挣脱霍祺东，“你怎么跟我爸爸一样，动不动就揪我耳朵，我都多大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嘛？干嘛要揪耳朵。” 这模样是像喝醉了酒吗？ 说话口齿这么伶俐，压根吵不赢的那种。 “你喝醉了，这外面又冷，再这么闹下去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过几天还要出门玩，难不成你又打算放我鸽子然后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到底还得说软话，一边哄着，一边把手放在脊背处拍抚着，舒服了，自然就象个顺毛的小孩子乖乖跟着上车了reads();。 系好安全带，绕到另一边上车时，霍祺东松了一口气，有种打了一场胜战的感觉，没能录个小视频很遗憾，不然，以后就稳稳有个把柄在手上了。 开车回星河湾的路上，白炎凉都很安静，像是睡着了，就连霍祺东中途下车去给她买些吃的都不知道。 可真到了大门口，她却又醒了，睁开眼张望了老半天，“不是回名苑吗沉沉？” 所以，这一觉醒来就把前面的事情都忘光了，霍祺东也是服气，单手搭在白炎凉副驾驶靠背上，慢悠悠道：“你起码转过来看我一眼，我是谁吧？” 哪用得着转头…… 听声音就知道是霍祺东。 白炎凉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背着霍祺东，对着车窗挤眉弄眼一副不知所措又很倒霉遭殃的模样。 最后想清楚，伪装成笑脸回过头：“嘻嘻，是你啊……” 霍祺东没意识到她这是酒醒了，还以为嘻嘻呵呵，意识仍旧不清醒，所以也没有在意，耐着性子给她解安全带。 “到家了，下车先。” “嗯。” 嘴上应得爽利，身体动作却一点都跟不上，半天开不动车门，好不容易打开，下车又差点绊倒，如果不是霍祺东及时扶住的话。 “嘿嘿嘿，我没喝多，就是坐久了，脚麻。” 霍祺东也没打算拆穿她，就这样半抱着回星河湾，低头的时候，白炎凉眼尖看见了他手里提着的袋子，“你买了什么好吃的呀？” “饿了？” 白炎凉苦兮兮地抬头，“今晚压根就没吃上什么。” 所谓应酬，自然不必跟亲近的人一块出去吃饭，放下筷子聆听的次数总是多于举起筷子来瞄准要吃些什么。 最差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看见霍祺东袋子里的点心，立马觉得肚子咕咕咕叫。 “空腹你还敢喝酒？是不是忘记我叮嘱你什么了？” 白炎凉难得撒娇，在霍祺东怀里拱了拱，“那个，我没空腹喝，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这外面太冷了，我们能不能里面说？” 回屋里说就是个权宜之计，一进屋，白炎凉就撒开丫子往屋里跑，一进去直接就把门给反锁了，嚷嚷着要去洗澡，霍祺东压根拿她没办法。 正好这个时候，陈璟给他打电话。 “看你这声音，就怕打扰了你的良宵。” “没有。” “之前你吩咐我去做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许沐芸应该是被许晋戈给关起来了，少了不少的小动作，没她掺和，这事情自然解决得比较快。” 陈璟也意外，许晋戈怎么这一次能配合得这么好。 “嫂子知道沐雨的事情了吗？我不是听说，你打算找沐雨谈谈。” “没说，本是打算让她跟她闺蜜出去散心，我这边把所有事情都捋清楚整理好，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带她去趟上海，陈璟，我要跟她结婚。” 112老婆，你又不乖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对于霍祺东这突如其来的剥白，陈璟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反倒是乐呵呵笑起来，开始讨论着红包能不能包少一点。 电话打完了，屋里却还没有什么动静，霍祺东从书房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来一看，就见白炎凉整个人已经奉献给了大床，身子被厚重的被子包裹着，头上包着的毛巾都还没拆掉。 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一栽倒，直接就睡过去了。 “凉凉，凉凉？” 喊了两声都没动静，霍祺东干脆直接把吹风筒拿出来，插好电后，把白炎凉扶起来靠到他怀里。 暖风，再加上温柔的手法，这简直就是星级按摩，舒服得白炎凉眉头都松开，不时还哼哼唧唧。 霍祺东也是第一次这么有耐心地伺候人，等探了探觉得头发干了，这才收起吹风筒，将白炎凉抱回到床上去。 第二天早晨，白炎凉起床的时候，就大喊了句糟糕，她太清楚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叫什么了，原先说好了不会醉酒，不会醉酒，还做了保证，结果…… “死定了。” 掀开被子，穿好拖鞋就往浴室里跑，平日里十五分钟的刷牙洗漱，今天五分钟内解决，连乳液都没来得及擦就急匆匆跑出去。 这是霍祺东第一天假期，习惯性起早，就再也睡不着，索性换了衣服出去晨跑，结束的时候，还买了早餐回家。 白炎凉穿着鞋子噔噔噔跑下楼时，他正好推开门，正准备换鞋。 “起床了？” 早安两个字停留在嘴边，又缩了回去，白炎凉吐了吐舌头，慢悠悠走上前：“运动完回来了？对不起啊，说好了不会喝醉，可还是不争气地一杯倒。” “早餐先拿着。” 霍祺东递过来，白炎凉连忙上前接住，看了眼袋子里装的，心窝暖暖的，这些可都是她爱吃的，每一样都是。 换好鞋子走过来，因为运动的缘故，满身都是汗，霍祺东也就没对着白炎凉做出什么亲密的动作，只是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早餐趁热吃。 “我上楼洗澡换身衣服，吃完早餐后你抓紧时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收拾整理的，有的话尽快，我们是晚上的飞机去上海。” “好！” 其实说还有东西要整理，结果吃完早餐匆匆跑上楼，绕着走着巡视了一圈，白炎凉也没觉得落下了什么。 比起她那装得满满的行李箱，霍祺东的箱子空得叮咚隆作响，思考着是不是应该把他的衣服搬到这边来放，还省了一个箱子呢。 这么想的时候，白炎凉就已经行动起来了，霍祺东过来时，便看见她在整理，“不多带一个箱子？” “不需要啊，带那么多箱子干嘛，也不方便。” 霍祺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反复确认，“你不打算买点什么东西回来？确定不会买？” “这个，这个……” 因为霍祺东的话，白炎凉最后还是妥协了，带了两个箱子，准时出发去上海。 结果一到了那，白炎凉就感冒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旅程的一开始居然是这样的reads();。清晨醒来，跟霍祺东打招呼的是两声喷嚏，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小被子，一脸哀怨地看着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这个人，昨夜非要在窗台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她今天可能就是在外滩活奔乱跳疯狂自拍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先前跟你说一定要多运动，你偏偏不信。” 霍祺东穿好衣服，伸手探了探白炎凉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烧：“我先叫点早餐，你垫垫肚子后，我们再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吧……” 白炎凉一脸懒懒的表情，大城市去医院看场病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有这个排队等号的时间，还不如多睡一觉，可能休息够了，自然就好了呢。 这样的道理，白炎凉说给霍祺东听，换来的是一个嫌弃的眼神。 “就你这耐性，到底能做成什么事情？” 嘴上这么说，但后来还是顺从了白炎凉，就这样，霍祺东也是哪都没去，两个人在酒店的床上躺了一整天，中途也就下来吃了一日三餐…… “我原先想象的画面不是这样的……” 叠在霍祺东身上，白炎凉有气无力地戳着他的脸，不时捏了捏脖子上的肉，“我们应该一大早，去小巷口吃上海当地特色早餐，然后手牵手压马路，晚上在外滩那里看上海明珠。” 白炎凉描述着，霍祺东听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假期第二天来时，某人说什么都不愿意耗在酒店里了。 穿着漂亮的衣服，还特意化了个妆，出门的时候佯装精神，但还是被霍祺东看出了端倪。 “要真的不舒服的话，就千万不要逞强。” “没事没事，走吧。” 自由行的缘故，白炎凉事先还特意做了功课，在网上找了不少攻略，抄抄捡捡写了好几页纸，结果霍祺东也就看了一眼，直接塞回到她怀里。 “不用按照你写的路线，这样反而会绕多路。” “嗯？” “我熟悉，你跟着我就可以了。” 白炎凉震惊地看着霍祺东，一路看他就像个当地人一样，带着她走街串巷，就连小弄堂里哪家店有地道老字号，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是假的江城人吧？” 白炎凉咬着小蛋糕，盯着霍祺东看，“怎么能这么熟悉的？” “我以前，在上海生活过一段时间。” 很小就进了军队训练，有几年特意来过上海集训，休假的日子，就被上海队友带着到处吃吃喝喝，霍祺东的记忆力一向很出众，所以对于这些方面，他也是过目不忘。 就这样，一路感受着白炎凉那崇拜的眼神，直到—— “天啊，真的好帅！” 路过交大门口，白炎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明明挽着霍祺东的臂弯，可还是低声尖叫着。 她的手劲一变大，霍祺东就有想要将她扔出去的冲动。 “你不知道，我其实有想过回国来念大学，如果可以，我当年就想进上海复旦或者是交大reads();。” “嗯哼？” “只是我爸爸不愿意我回国。” 后面的话，白炎凉也就没说了，不愿意的理由总是多样的，包括，生怕她碰见陆佳期，碰见陆思暖。 “那时候我要是能来上海念书，一定会发展一段轰轰烈烈的校园恋情。” 霍祺东低头看了白炎凉一眼，见她四处张望着的小脑袋，有些怀疑是不是带了个假的白炎凉出门。 印象中，她根本就不是这种花痴的女人。 哎，可能是他先前没有好好了解到这个女人…… “霍祺东你快看，十二点钟的方向。” “白炎凉！” “嗯？” 嘴上应着，眼睛却压根没打算动一动，霍祺东强忍着醋意，扯开她的手，“你自己散步，我去抽根烟。” 抽烟？ 白炎凉打量了一眼这名校，四周可都是好好学生，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慌忙扯住霍祺东的手，啧啧：“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可是在名校，校园里头，别做这种事情，多破坏气氛啊。” 居然还没察觉到他的醋意？ 可能是感冒着凉，体质一弱，智商就跟着降低，紧接着反应能力也没有了。 “那我出去校门口抽。” “……” 这是烟瘾上来了拦不住？ 白炎凉顿了顿，小声道，“那你千万别走远了，我待会去校门口找你？还是你抽完烟后进来找我。” “我待会找你。” “好。” 爽快答应后，白炎凉宛若被放出笼子的小鸟，这边走走，那边跑跑，不时还拿出手机来拍照。 往门口走去的霍祺东中途无数次回头，回应他的永远是那个越走越快且非常愉悦的身影…… 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回头！ 霍祺东放弃了，果断认命，在校门口抽了根烟，顺便给陈璟打了通电话，算了算时间后回到校园里找白炎凉。 沿着离开时看的路线一路走过去，等看见白炎凉时，身旁居然还围着几个年轻人！ 霍祺东的脸色当即沉下去，这个女人！又是到处拈花惹草！ 加快了步伐，走近的时候就听到聊天，小伙子跟白炎凉说着校园建设变迁，白炎凉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问着问题，有说有笑。 正是这有说有笑，才令霍祺东闷气，干脆走过去一把揽住白炎凉。 “啊！” 没料到身来一只有力的手臂直接将自己带过去，白炎凉尖叫了一声，抬起头来，是霍祺东。 “老婆，你又不乖了。” “……” 113你别用力，可疼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这突如其来的宣誓主权，围在白炎凉身旁的小伙子们都呆住了，原来，名花有主。 霍祺东在吃醋，而且醋劲不小，这点白炎凉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看他那眼神，偷偷在心里笑出声来。 都多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老婆，你跟小孩子说什么那么开心？我也听听看？” 一口一个老婆喊着，都还没结婚呢能不能这样，白炎凉暗地里伸手捅了捅霍祺东的后背，示意他不要闹。 而他的眼神充满着危险，男生们也都感觉出来，一个个尴尬地笑了笑，借口散开，直到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霍祺东松开手，径直往前走过去。 把她就这样抛下了？ 白炎凉惊呆了，这就生气了？ “喂，我都没怪你当着别人的面乱叫，你怎么倒先跟我摆起架子来了，弄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小姑娘可能都没你显得矫情。” 追在霍祺东身后说着这句话，等到他转过头时，白炎凉差点刹不住车，整个人往前倾。 “什么叫做我乱叫？” 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直盯着，浑身毛毛的，后背起了一阵凉意，没忍住直接就打了个寒颤。见她这个反应，霍祺东是下意识就想伸出手去，结果还是强忍住了。 “你喊我老婆啊……”白炎凉努了努嘴，“谁是你老婆了，白白就让你占了便宜。方才那些小男孩以为我是新来的，一口一个小学妹，正热情跟我介绍着学校的情况。你倒好，一来直接就把我给叫老了。” 白炎凉话里想要炫耀的部分是被叫成小学妹，下意识是想告诉霍祺东，她在别人眼中还是小姑娘。 结果倒好，霍祺东并未能及时感知到这一点，反而觉得陆思暖是在计较一些有的没的。 “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怎么，不想当我的老婆？还是觉得自己还年轻，还可以寻觅更加帅气的小鲜肉？” 白炎凉还从没看见过这样的霍祺东，吃起醋来，说话都跟机关枪扫射一样噼里啪啦没完没了。 在人家的大学里，说着这种话…… “别生气啊，怎么就生气了呢。” 白炎凉上前挽住霍祺东的手，晃了晃，“那就是些小男孩，在我眼里压根就是弟弟级别的，你怎么吃这种醋啊……我也没想着寻觅什么小鲜肉，就是，随便看看……” “……” 霍祺东压根不说话了，明知道白炎凉挽着他的手，可还是大步走得飞快。 到最后，白炎凉就好像…… 吊环? 被人那样吊着，小跑着…… 模样十分尴尬。 到后面，白炎凉累了，松开霍祺东不再小跑小喊，冷静下来回想这一路，天啊，自己是真的宛若傻子…… 不就是跟小年轻多说了两句话嘛，犯得着这样？ 白炎凉是越想越生气，现在就这个样子了，以后怎么办？ 察觉到白炎凉也开始别扭，霍祺东反倒是冷静下来，时不时瞥了她几眼，“午饭我们去上海大饭店吃？” “不去，我要回酒店休息reads();。” “确定不去？”霍祺东吊着白炎凉的胃口，“有你最爱吃的小笼包你也毫不动心？” 哼，说得好像她这辈子就输给了美食一样，白炎凉摇头，不屑一顾。 好端端的旅行，怎么三天两头一次吵架，要是让沈自沉他们知道，指不定一笑就要好几日。 白炎凉不愿意去饭店吃饭，看她的脸色也不算好，霍祺东最后还是直接把她带回了酒店，路上给餐厅打了电话，点餐直接送到房间去。 一进门，白炎凉就脱掉鞋子噔噔噔往屋里走，负气把地板踩得噔噔响，目光盯着她的后背，嘴角无奈扯了扯。 到底是小女生性子。 在房间里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来哄，白炎凉探起身张望了一下，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猫着身跑到门缝，探出头看眼，没人。 就这么点功夫，霍祺东能去哪里？ 索性推开门，一眼就看到阳台上抽烟的男人，低着头拨弄着打火机，好啊，先前为了让她戒烟，明明约法三章说好了，监督彼此都不要抽烟。 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炎凉推开门走出去，瞪着霍祺东看，“这是你今天抽的第几根烟了？怎么一到外面，你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说完，白炎凉就要去抢霍祺东的打火机，结果被他避开了。 “我偶尔可以抽一两根，你不行。” “真是在生气？” 白炎凉歪着脑袋看着霍祺东，打探他的真实情绪，小屁孩斤斤计较也就算了，他是个什么身份，怎么跟人家瞎凑热闹。 霍祺东的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没什么好生气的。” “这回答分明就是在生气。” 白炎凉戳了戳霍祺东的胸口，“我就只有你一个人啊，我这辈子就跟你了，就这样，你也不能让我偶尔有点念想嘛……” “呵，念想？” 霍祺东冷笑了一声，把含在嘴里的烟给拿下来，低头直接往她脸上喷了一口烟气，“还真不行，你这种革命的萌芽一冒出来，我铁定要帮你掐掉。” “……” 白炎凉只觉得自己输了，先前在网上看到过多少跟大男人斗智斗勇的帖子，还信誓旦旦跟姜沉说，他们家霍祺东不会这样。 果然是太年轻了，以前在家里两个人一块腻腻歪歪就看不出来，一到外面，什么臭毛病就都暴露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白炎凉本来也没什么谈恋爱撒娇耍无赖的经验，都这么说了，霍祺东还是这反应，索性不想管他，转身直接朝屋里走。 不是出来哄人的吗？ 这就放弃了？ 对于白炎凉这五分钟不到的服软，霍祺东摇了摇头，认命掐灭手中的烟，抄着裤袋走上去跟着。 进屋后，白炎凉就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本来想去睡觉的，毕竟起得也早，但回来的路上霍祺东点了外卖，她可是亲耳听见那一连串菜单上的菜，都是她爱吃的reads();。 有这么点期盼，是左右睡不着了，索性看起电视剧，一边看一边等着。 “阿嚏，阿嚏……” 好端端的，突然就开始打喷嚏，每一下打完，白炎凉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眼，果不其然，霍祺东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去多穿一件衣服，从外面回来，怎么能立马就把外套给脱掉。” 白炎凉无动于衷，继续擤鼻涕。 霍祺东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屋里帮她拿衣服，出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坐在了白炎凉身边。 结果倒好，他一坐下，白炎凉就跟身上装了弹簧似的，直接弹开来，挪远了坐。 帮忙披衣服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你干什么？” 白炎凉哼了一声。 霍祺东移过去，她就立马挪开，移过去，又挪开。 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的电视，丝毫没有差距到自己已经到了沙发尽头，结果这一挪，白炎凉整个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腰还撞到了茶几的角，疼得她当即喊出声来。 原本还在偷笑的霍祺东，听到这一声，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将她扶起来。 “撞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白炎凉忍着疼，瞪他，“你不是还在笑我吗？倒是别客气啊，继续笑啊，嘶……” 这脸都疼红了，显然不是在装模作样，霍祺东直接把衣服掀开来，摁住的地方一大片的淤青，瞬间心疼。 “你坐下，我让酒店差人送活络油过来擦，你别这样摁着，我帮你揉揉。” “你别用力，可疼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看上去不大的力道，怎么就撞出了这么大片的淤青。” 白炎凉最烦霍祺东这种犯错之后就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大吼了一句，“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 真是无辜的人，一脸单纯。 白炎凉哭哭啼啼地开始说这片淤青的真正由来，那时候霍祺东非要试着什么新姿势，直接在楼梯口把她吃干抹尽。 虽然很刺激吧，可她是真的撞伤了，只不过怕扫了兴致，后来一直强忍着没说罢了。 得知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霍祺东满脸愧疚，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下来，一边揉一边哄着白炎凉。 “乖，下次不那样了，坚决不！” “不信，到了那时候你还怎么控制你自己。” 白炎凉红着眼，“你就是不心疼我！你今天还跟我生气，你还不跟我说话，你还当着我的面抽烟！” 罪状一一列出来，霍祺东头疼不已，“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保证下一次坚决不这样了。” 114我才是真正的陆思暖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早知道这样，不就好了嘛。 白炎凉打心里佩服自己，怎么就想到这样的招数呢，早知道这样可以让霍祺东早些“认错”，她前面也就不用做那么多铺垫了。 这边你侬我侬的小甜蜜，却不曾想，江城那边，正掀起一场风雨，而开端，始于警局。 “陈队，我回来了。” 正同二胖讨论着案件紧张的陈染，听到这一声抬起头来，愣住后，惊讶得合不拢嘴：“嫂子，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太过震惊以至于都忘了称呼这方面，随了平日里，叫出来时，周围的人都愣了愣。 但显然，女主角才更加懵。 “陈队，你叫我什么？我是陆思暖啊。” 陈染还以为陆思暖是在提醒他，这么多同事面前，不要暴露她跟霍祺东的关系，了然地比划了一下OK的手势，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大步走上前。 面对面时，用着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道：“你不是跟三哥出去散心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有，提着这个包做什么？你都已经不在警局上班了啊。” “什么三哥，什么散心，什么警局上班。” 陆思暖茫然地看着陈染，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正是她刚从美国回来的那趟班机―― “我身体不舒服，休假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途去了美国调养，刚回来都没顾上倒时差休息，我就赶过来报道了。陈队，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 陈染缓缓移下目光，抿了抿突然有些干涩的嘴唇，现在这是什么个情况？机票信息不能作假，上面分明就写着陆思暖三个字。 那如果眼前这个人是陆思暖的话，这段时间，他接触的那个陆思暖又是谁？ 陈染抬头，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女人，一般无二的容颜，只是比起之前的陆思暖，眼前这个，好像安静许多，眉眼都少了些神色。 说起来，她又更像最初同自己共事的那个陆思暖。 这两人微妙的气氛，周围人压根察觉不到，二胖最先跳过来，伸手搭着陆思暖的肩膀：“可以啊，先前离职连跟我说一声都没有，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了，快老实交待，是不是特别不舍得我们啊？” 陈染还没来得及拦住二胖呢，就看着他被陆思暖戒备地扫掉手，“方警官，请自重reads();。” “……” “……” 二胖姓方，可是整个局里的人，可都是喊着他二胖这个外号，包括后来休假回来的陆思暖。 可眼下，不仅面前这个陆思暖跟他保持距离，还客客气气喊了一声方警官，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二胖当场怔住。 陈染记忆力超群，自然记得，出事前的陆思暖，对局里每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别人把外号喊得响亮，开口闭口一个姐姐一个哥哥。 她都是规规矩矩喊着警官。 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才是陆思暖，那这段时间相处的，霍祺东的女朋友，他一口一个嫂子喊着的人，又是谁？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陈染一人并未能处理这样的局面，把陆思暖带到会客厅后，就给霍祺东打了电话。 然而接连十几通过去，对方都是无人接听状态，打给白炎凉，也是一样。他可能想不到，这个时间点，在上海，两个原本还在小吵小闹的人，后来就滚尚了床。 “陈队。” 见陈染难得如此不安跟浮躁，一直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的陆思暖终于发声，她淡淡地弯了弯唇角：“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解释，为什么你看见我会惊讶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我说我刚休假回来，然而，你前几天还看见过我？” 不愧为心理学专家，即便是刚从国外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回来，但这种职业敏锐感，陆思暖都还是有的。 陈染的一些细微小动作，落在她眼里都是分析的利器。 “我想，你先前见过的人，应该是我的双胞胎姐姐，白炎凉。” “……” WTF！ 此时此刻，陈染的内心都是崩溃的，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在他有生之年，会遇见这样的戏码。 陆思暖安静地看着他，攥了攥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我先前，经历了一些事情，身体情况不容乐观，被送去美国疗养。为了能保住我的职位，不得已，让炎凉来顶替我一段时间。” 说起这些时，陈染压根注意不到陆思暖眼中的表情，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让炎凉来顶替我一段时间”这句话上，似乎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先前，白炎凉有那么多地方跟陆思暖不同。 那时还以为，这都是疗养后，情绪大变的表现罢了。 “只是，来时我听你喊了我一声嫂子。”陆思暖好奇地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段时间，我姐用我的身份，跟谁结婚了？” “用你的身份……” 陈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话也不能够是这么说吧，她不是为了帮你，才替代的？” “哦，是我用词不准确了。” 陆思暖点了点头，低头扫了眼自己手背上那些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的细密针口，“我的意思是，我姐姐跟谁在一起了？我的姐夫是谁，我总有资格知道的吧？” “那是那是。” 陈染不疑有他，怎么说，都是小嫂子的双胞胎妹妹，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这事，早晚都要知道。 “我也不清楚你认不认识，以前你在局里上班的时候，他还不是市长，不过后来离开了军队，从了政，当了江城的副市长reads();。嗯，他就是霍祺东，霍家的大少爷。” “……” 陆思暖蓦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里写满了震惊跟不可思议，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不要颤抖，努力克制着不要去在意那一阵阵从脚底窜到脊背的凉意，只听得见自己那轻如风的声音，一遍遍去确认―― “你说的，可是曾经的上校霍祺东？数年前那桩毒贩案件同我们合作过的霍祺东？他跟白炎凉在一起？还结婚了？” 陈染就交过乔青言这一个女朋友，平日里是有些小吵小闹，但压根没遇见过什么大风浪。不经历过的话，在某些事情上，情商跟眼力见也就总归欠缺了些什么。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见陆思暖那模样，陈染还以为，她在意的是白炎凉用她的身份跟霍祺东交往，哪怕这时间来不及跟当事人联系，他也觉得，凭这些年对霍祺东的了解，喜欢白炎凉，根本跟姓名身份背景这些表面的东西无关。 “思暖，你不用担心的，你回来后继续用你自己的身份。我嫂子用回她的本名，你们互相都不会干扰到对方的。至于我三哥，哦，就是霍市长，他是在你姐姐回来工作有一段时间后才开始追求她的，以前你们也没有过交集吧？” 陈染见陆思暖沉默着不回应，以为是默认，点了点头，“那这样，他就不是因为你，才追求你姐姐，放心，不会影响到你今后的生活的。还有，他们还没结婚，不过应该快了，这些天你姐姐她心情不太好，所以我三哥陪她出去散心了。” “陈队。” 陆思暖猛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差点就摔倒，后来还是自己稳住，深呼吸再深呼吸，控制着情绪。 “我刚回来，有些累了，今天过来就是报道，现在想先回家休息。” “哦对对。” 陈染点头表示理解，“刚从美国回来，是很累，我派人送你回去？我手头有个案子走不开。” “不用了。” 陆思暖直接拒绝，“我自己回去可以。” “那，路上小心。” “嗯。” 陈染送着陆思暖出了警局大门，给她拦了辆车后才转身离开。他并不知道，在出租车开了还不到三百米远的距离，陆思暖又下车了。 她提着手中的东西，扶着路边的栏杆缓缓坐下，整个人呈抱成一团的姿势，身子不停颤抖着。 直到过去很久，周围不停有人经过，都会看上一眼，然而在这个社会，抱着一颗不惹麻烦事的心态，并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上前去问她一句，小姑娘，你怎么了。 等到陆思暖自己站起身，她脸上的泪痕早已干透，只剩下那被咬破的唇角，暴露了她原先痛苦的情绪。 霍祺东，霍祺东…… 为什么偏偏是霍祺东？ 那明明是她爱的男人，怎么就成了别人的…… 掌心有几道渗血的指痕印，那都是陆思暖用力掐出来的，眼神中充满着悲愤，就像是珍视了一辈子的东西，被人轻易夺走。 怎么能不痛，不哭，不气？ 115你记着的，不是我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小阁楼的路，是陆思暖最想要忘记的路，然而却记得最清晰。 踩着那陈旧的木制地板，咯吱咯吱的声音夹在耳畔，这每一步，陆思暖都走得很艰难，虽说已经走出了那片阴影，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但并不表示她这是失去了记忆，有些事情，不提，不代表记不住。 阁楼小房间内的布置，还跟她走之前一样，陆思暖走到相片墙前，看了一眼上面那满满的照片，不论是位置还是数量，都没有发生改变。 她埋藏多时的情感，正在慢慢苏醒。 “你明知道。” 干涩的嗓音在这间不小的房间里扩散开，陆思暖的眼眸里，沉着一缕嘲讽，一缕哀伤，“你一定是看过的吧，看过我的房间，知道我爱着这个人，可即便这样，你还是从我身边夺走了他。” 她曾麻木着的灵魂，被一点点逼着苏醒，那种被夺走的感觉，强烈袭来。 “白炎凉，你该回到你自己的生活去了。” 陈染是到第二天，才联系上的霍祺东跟陆思暖，原先两人的手机是怎么都打不通，后来因为案子的缘故，他一忙起来自然也忘了这档子事。 直到第二天，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二胖蹦跶过来打听陆思暖的八卦，他这才记起这边有个定时炸弹。 “你说什么？” 手中的袋子就这样嘭得一声掉在了地上，白炎凉的大惊失色落到霍祺东眼里有些诧异，伸手捡起袋子，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用得着惊吓成这样吗？我上次不是听你说过，你妹妹的情况已经趋于好转，既然好转，那么，总有一天是要回来的。” “是啊……” 是一定要回来的。 只是她并没有想到，先前跟白桦说起过，再给她一点时间处理这边的事情，结果，她还没有真的完全解决，陆思暖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在想，她回来了，我会分不出你们两个？” 霍祺东打趣白炎凉，本是想要放松她的心情，结果倒好，笑话讲出来，对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有些乱，准确来说，陆思暖回来，我应该开心的，这是属于她的生活，我也能回到我自己的生活中去，过回属于我的日子。可那就意味着，我很可能要回美国，要跟你分开。” 白炎凉抬起头看着霍祺东，“我们的事情，陆思暖也不知道，我担心，会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困扰跟不便。” 白炎凉没敢跟霍祺东说，实际上，陆思暖喜欢他reads();。 这是一个敏感而又纠结的问题，不说，又饱受理智的煎熬，说了的话，情感上又有了不安的地方。 这样的表情落在霍祺东眼中，成了另一种猜想。 “我听陈染说，你妹妹的情绪看上去还是很平静的，没有提前跟你说，可能是联系不上你，又或者有其他原因。” 拢着白炎凉的肩膀，霍祺东又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不如我去看眼机票，如果下午还有飞江城的航班，我们就回去？” “等等。” 白炎凉按住霍祺东的手，“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用这么着急，我东西也没收拾，这时候赶过去，她可能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根本无暇顾及我们。” “那按照原计划，明晚回去？” “好。” 即便只是拖延了几个小时，都让白炎凉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陆思暖会给她打电话，知道电话号码并不难，只是当电话另一头，有个人用着那冷声带笑得嗓音，喊她一句白炎凉时，如坠地狱深渊。 只是一秒，她便也猜出，那就是陆思暖。 “我以为，你认不出我的声音。” 虽是双胞胎，但陆思暖跟白炎凉的声线截然不同，与之相比，陆思暖的较为沙哑许多，再加上那么淡漠的语调，每一声每一个字眼，陡然生出一股凉意。 “我听说你回来了。” 彼此对话，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她们本是最亲密的人，却成了最遥远的陌生人。 “是啊，我回来了，然而我都怀疑，是不是回来错了。” 陆思暖一边说，一边整理着书桌上的东西，与其说是在整理，倒不如说是在找那本小日记本，她生病前时刻不离身的小本子。 “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是从没感受过国内的生活呢，还是觉得，伪装成别人很有趣？” “……” 满满的质问，是白炎凉所料想到的情况之一，她忽然有些庆幸，这样的话不是在有霍祺东的时候，面对面说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是这个时候回来，也不清楚姑姑有没有把情况跟你细说。思暖，我是应了母亲的要求，才代替你在江城生活的。” “那我问你，我母亲是怎么跟你说的？不，你现在人在哪里，我要见你。” “我……我不在江城。” 陆思暖笑了，怎么就那么巧，她才回来，白炎凉就不在江城了，对，说起来，陈染似乎透露过，白炎凉是跟霍祺东一道出去散心了。 什么事情，居然上升到了散心这个地步，莫不是提前知道，她要回来了？ “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也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但我的耐性跟时间都是有限的，你可知道？” 时间倒回数年前，一场毒贩案件，把刚入校园的陆思暖带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每一小步，都充满危险。 却也是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霍祺东，那个举手投足都有着一股强大气场在的男人，哪怕他浑身是血，可眼底的坚定都能令她无所畏惧reads();。 她被导师介绍进局里实习，第一次接触这桩庞大的案件，技能生涩，不但没能帮助局里尽快破案，反倒屡屡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如果可以，下次再见面，我希望你能变得更优秀，起码能够保护你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时，霍祺东对她说过的话，哪怕，他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叮嘱，但对陆思暖来说，这句话就成了她的信仰，成了她努力前进的动力。 这一帧一帧的画面，清晰得像是昨日才发生过一样，悉数窜出来，惹得她双眼红肿，陆思暖站起身，收起手机，将墙壁上的相框一个个摘下来。 该来的终究要来，要面对的，永远都逃避不了。 白炎凉回江城后，就见到了陆思暖，陪她一起的，还有抱着颗看好戏的心，跟过来的陈染。 “那个小嫂子，知道你们回来，所以就把思暖带过来了。” 霍祺东就站在白炎凉身旁，单手搂着她的腰，目光平静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陆思暖，步履轻浮。 他至今都做不到喊眼前这个女人，陆思暖。 兴许是从前习惯了的缘故，总觉得脱口而出都有亲昵感，若说很多人分不出她们俩谁是白炎凉，谁是陆思暖，那么，到了霍祺东这里，只是一眼，他便认出来了。 容颜相似，气质却迥然不同。 白炎凉身上，比陆思暖多了分气场，那是需要多年修养沉淀而来的，所以，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说，便能一眼分辨出来。 就象现在，白炎凉是一身棉纺长裙，长发披肩，侧颜一瞥，很是惊艳。 陆思暖身穿一件淡色单衣，素色牛仔裤跟经典小白鞋，长发扎成一束，空气刘海遮挡住她的眼睛，不近看，根本猜不透她的情绪跟心思。 只知道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深情的光，从一开始，就落在霍祺东身上，片刻都没有半分转移。 “这是姐夫？” 陆思暖开口第一句话，让白炎凉怔住，不知作何反应，反倒是霍祺东，点了点头，主动伸出手—— “你好，我是霍祺东。” 像这样的自我介绍，陆思暖是第二次听，第一次的时候，她满心忐忑，睁大了眼，无所适从。 而这一次，她在伸出手之前，笑着看了眼站在霍祺东身旁的白炎凉，那目光，仿佛带着深层的意思。 “你好，我叫陆思暖。” 伸出手握住的那一刹那，即便霍祺东很快便松开，然而掌心遗留的温度，仍旧令陆思暖犹如在海上四处漂泊挣扎时握住了浮木一般，能再次呼吸。 多好，时隔多年，又与你这般近距离接触，只是，你不再记得我，又或者说，你记着的，永远不是我。 “白炎凉，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问候完霍祺东，白炎凉这三个字终于被提及，当事人弯了弯唇角，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好？太过于生疏。好久不见？可她们分明没有见过。 “别来无恙。” 116连我喜欢的人，也要代替我去追求？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这四个字，是陆思暖说的，那双眼睛里的眸光，从痴缠到冷漠，变幻得如此快。快到白炎凉根本来不及去分析，这词里的情绪。 “进屋说吧，一直在门口站着也不好。” 由于陆思暖在的缘故，白炎凉并没有表现出跟霍祺东很亲密的样子，只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上前去挽她的手。 霍祺东跟陈染都在，所幸陆思暖并没有当着他们的面，甩开白炎凉的手。 “你跟着过来干什么？” 白炎凉她们都进屋后，陈染跟在后面十分自然地往里走，在门口处，直接被霍祺东拦了下来。 陈染探了探头，伸手捶了一下霍祺东的胸口，“三哥，你说这种感觉是不是特别微妙，我到现在都觉得有两个小嫂子。” “你别胡说。” 霍祺东瞥了眼，哪里像了，分明就是两个人。 “单那么看远没有两个一起看来得震撼啊，虽说我也是见过双胞胎的，可身边人是双胞胎，这是第一次。” 陈染说个不停，霍祺东也难得有耐心站在一旁听着，屋里的空间就留给未曾见过面却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一进屋时，陆思暖就挣脱开白炎凉挽着的手。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白炎凉进餐厅后，陆思暖就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就是，她跟霍祺东住的地方？不论是桌上的小摆件，还是生活用品，甚至于一些装修的细节―― 不是成双成对，就是透着女性的气息，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一间屋子里，是有女主人的。 “坐吧，先喝杯水。” 杯子就放在陆思暖面前，白炎凉走到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姑姑总说我们长得特别像，不熟悉的人压根认不出来，先前我还不怎么信，现在看，就跟照镜子一样，真神奇。” 没有仔细看，白炎凉压根没发现，陆思暖的身子，在颤抖。 从在门口看见霍祺东开始，到一进门所感受到的这一切，眼眸没有了半分焦点，火辣辣地疼，她都是用力掐紧了大腿上的肉，才不至于在白炎凉面前暴露她的情绪。 “我听姑姑说起过，你在美国疗养得不错，就是还没有那么快回来。” “我以为，是你不让我回来。” 陆思暖打断了白炎凉的话，目光紧凝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你怕我回来后，会抢走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对吗？这些你用我的名字，换来的一切，工作、人脉，包括霍祺东reads();。” 她有多绝望，白炎凉根本就不知道。 霍祺东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信仰，一种不可触碰却也永远占据着她心目中最重要位置的存在。 她视如生命，轻易不敢去触碰的，却被另一个人，用着同样的容貌、同样的名字所占有。 “这就是你的教养吗？白炎凉。” 因为陆思暖的质问，白炎凉一瞬间像是个迷路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却在对上陆思暖的眸光时，显得有些百口莫辩。 “说不出话来了对吗？” 陆思暖笑，她的确是那个最委屈的人，同样是父母的孩子，凭什么，白炎凉就去了美国，受到了好的教育，成了美籍华裔，满身气质。 而她，跟着陆佳期，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不说，还摊上了个酗酒赌博的养父，甚至…… 想起那件事情，陆思暖就止不住地颤抖跟难过，她甚至想，如果在那个时候，她就跟白炎凉交换了身份，那该多好。 后面的一切，她就不用再经历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 “我妈妈的嘱咐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去美国疗养，用了你的身份，可我从没想过却涉足你的生活，改变你的生活环境，处处保留着该有的界限，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破坏到你的状态。” 陆思暖咬着唇，冷笑了一声，“我这么用心小心，而你呢？” 这一声反问，犹如重锤砸在了白炎凉的心头上。 她们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二十多年来的初次见面，没有任何暖心的问候，不是一见如故的氛围，而是这样的针锋相对。 这点，是白炎凉所料想不到，也最心痛的地方。 她们，明明是姐妹，却活得象是敌人。 “思暖，我也没想过要打扰你的生活，甚至，我为了更像你，也付出了很多。要知道，我从没有在国内生活过，也从没有接触过心理学，为了不让那些熟悉你的人起疑心，我也是花了很多精力的。” 这本就不该是属于白炎凉的生活，在美国毕业后，她放着一张世界一百强的Officer不管，跑来这个小城市重新生活。 换做别人，不是谁都这么有勇气跟决心的。 “所以，你是想说你为了我，失去很多？” “不，我只是单纯希望你不要这么片面跟激动。”白炎凉摇头，“我本就没有抱着想让你感恩的期待，我们是姐妹，母亲临终前嘱托我的唯一一件事情，我必须做好。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不要觉得委屈，然后来质问我。” “呵呵呵呵……” 陆思暖笑得很是悲凉，即便是在这个时候，白炎凉依旧一字不提霍祺东的事情，“你模仿我，是看过了我那本日记本吧？” “……” “既然你看过，就说明你连小阁楼也去过了，怎么样，难道你没有看见某些东西吗？” 陆思暖站起身来，走到白炎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你只是单纯代替我在江城生活，等着我回来，把这一切都还给我，那么，我会很感谢你reads();。毕竟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你做了什么？” 霍祺东没有进屋来，陆思暖伸手指着门口的位置，笑着看白炎凉，“你连我喜欢的男人，也要代替我去追求？” 白炎凉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有些话，她不说，是找不到好的方式，生怕说出来会伤到陆思暖。 但由着陆思暖这样针锋相对，她沉默着不反驳，也不是她的性子。 在霍祺东这件事情上，她不能退却。 “思暖，我跟霍祺东在一起，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他追求我的时候，是在我已经成为你很长一段时间后的事情。现在，他也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不存在说，我代替你去喜欢他什么的。” “你也知道，是以我的身份跟名字去接触的他，那么你怎么就能清楚，他喜欢你，跟他从前见过我有没有关系？” 白炎凉怔住。 这一点，她倒是从没有跟霍祺东确认过。 “你明知道我满墙挂着的都是霍祺东的照片，你甚至都可能看见过，我r志里写的跟他有关的一点一滴。就这样，你还能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 在陆思暖看来，白炎凉跟小三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借个身份，在江城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罢了，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非要去招惹霍祺东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陆思暖。” 爱情真是个难以说清楚，难以讲道理的东西，也难怪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罔顾一切。 她能理解陆思暖此时此刻的心情，这也是一开始，她为什么要躲着霍祺东的原因。 但，躲了又怎么样？ 后面还不是彻底沉沦，无法自拔。 “在你出事之前，你跟霍祺东并没有在一起，我跟他相遇的时候，也不是我主动去追求的他，甚至我还拒绝过一段时间。我从没有想过用你的身份，去占有属于你的什么，最起码在我看来，霍祺东喜欢的是我的人，不是你的名字。” “白炎凉，你别太过分了！” 陆思暖端起着面前那杯水，用力泼过去，“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向我示威对吗？我告诉你，我陆思暖回来了，属于我的一切，都必须回到我手里，我的职位，我的事业，包括我喜欢的男人！” 屋里传来争吵声，霍祺东进来的时候，就赶上陆思暖迎面气冲冲地离开。 “霍……” “炎凉。” 同时开口，明明是她先遇见的他，霍祺东却像是从没看见过一样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被撞的肩膀隐隐作疼。 陆思暖忍着泪水，转身离开。 不要紧的，不要紧。 别哭，不要流眼泪。 现在白炎凉所拥有的一切，未来都会是属于她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要在霍祺东面前失了风度。 117我对她没有印象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径直走到白炎凉身边，见她满身狼藉，头发凌乱，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姐妹许久未见，本该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结果现在？ 白炎凉接过霍祺东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庞上的水渍，嗓音有些轻，“我从没跟你说过，我初见你，不是在警局，而是在一个小阁楼里。” “阁楼？” “嗯。” 陆思暖的敏感跟过激让白炎凉意识到，这本不是一件她可以靠谈谈心就能解决的问题，说出来让霍祺东知道，兴许他还能帮忙出主意。 “阁楼是思暖先前住的地方，在她精神不好的时候，我母亲就将她锁在了阁楼。我回国后去过两次，你可知，她那墙壁上挂着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 霍祺东全部心思都在白炎凉这一身被浇湿了的衣服，压根没仔细听她说的话，这时也忍不住打断，推着她先上楼去换衣服。 “现在不是关注衣服的时候好嘛，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一说。” “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于我，你更重要，至于其他人跟其他事，都可以先放一放。” 光线投在霍祺东的深眸里，留下了厚厚的阴影。 “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愧疚。” 白炎凉低头笑了笑，心情反反复复，最终陷入一片枯寂，浑身上下提不起半点力气，拖着虚浮的步伐，朝楼上走去。 霍祺东回头看了眼还没走的陈染，“好戏看完的话，就先去干点正事，她妹妹情绪比她还不稳定，千万别出什么事。” “行，我开车跟上。” 等到霍祺东上楼时，却发现，白炎凉不仅没有换衣服，还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到了烟，正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一缕缕飘渺的白烟。 “你好不容易才把烟给戒了。” “说能戒，都是谎话，到这种时候才知道，烟真是好东西。” 白炎凉低头弹去烟灰，“我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答应母亲，后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所有不愉快，都是有起源的。 如果那时候她坚决没有答应，彼此的生活轨迹也就不会发生改变reads();。 “别说什么如果，这种话我最不喜欢听。”霍祺东夺过白炎凉手中的烟头，摁灭在窗边的花盆里，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掰正。 “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说，你处理不了的，我来。炎凉，我跟你在一起，就是要给你遮风挡雨，如果你连这些都不让我做，那留着我干什么？” 遮风挡雨。 是啊，她再也不是那个遇见了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处理，自己来扛着的白炎凉了。只是不习惯去依靠别人，再不是没有人可以依靠。 “你有没有印象，在见过我之前，见过思暖？” 霍祺东想了有一阵，老实摇头，“这个我保证不了，我见过的人是真的很多，在部队的时候，也出手帮过陈染处理几桩案子。兴许在那个时候碰过面，只是我没有印象了。” 女人总是对帅哥很敏感，哪怕只是一面之缘，都要在背后跟闺蜜絮絮叨叨说上好一阵子。可到了男人这边，不对，是霍祺东这样的男人，压根对漂亮女生没印象。 白炎凉都怀疑他那句一见钟情里，是几分真，几分假。毕竟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是怎么做到对一个毫无印象，对另一个一见钟情的。 只不过这些，白炎凉现在都追究不起了。 “思暖以前就见过你，而且，很喜欢你。她那小阁楼里，满墙壁都是你的照片，而她的日记本里，也有不少关于你的消息。” 是有多喜欢，才会把自己生活里的一点一滴，都融满眼前这个男人。 白炎凉说这些的时候，霍祺东的心情闷得慌，他开始担心，万一这个女人死脑筋，想把他让出去怎么办？ 不管，万一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先把她摁在床上法办三日再说！ “我能够理解她今天对我的这种态度，长时间来，她对你的喜欢就是一种执念，不论是家庭还是事业，都不能给予她很好的安全感跟动力。唯有你，是她救命稻草，而现在，我却跟你在一起，等于夺走了她的命脉。” “话不是这么说的。” 霍祺东不悦地打断白炎凉的话，语气不辨喜怒，再这么分析下去，生怕下一秒，她突然就来一句，我不应该从她身边把你抢走。 “信仰跟执念这种东西，不是别人强加在她身上，同样的，我也无法去控制她。不能因为这样，就觉得，我应该是属于她的，又或者一辈子都得成为她的信仰。” 一个人，如果沉溺在过去跟回忆里，那是一件特别可悲的事情。 把这样的执念强加在别人身上，就更加可怕了。 “在遇见你之前，我不属于任何人，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情，我阻止不了。我不喜欢她，她也没有资格去评判我，是否要跟谁在一起。” 霍祺东牵起白炎凉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我们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不存在拆散了谁，霸占了谁，委屈了谁，对不起谁，这点，我希望你能清楚。” 爱情，是不存在让步的。 “还是你觉得，如果她在你面前哭，你便可以把我让给她？” 寂静的房间里，这句负气的话，夹带着情绪扩散开来，油走在两人身边，将他们层层困住。 白炎凉忽然就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困不住掉下来，她拼命摇头，咬着唇摇头reads();。 “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今天这么委屈难过，是为了什么？我们堂堂正正在一起，不存在谁争夺了谁的爱人，为什么要受气？理这一字，你分明是占据着的。” 白炎凉喘着气，断断续续哽咽着，“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伸手擦去她脸颊的泪水，软下语气来安慰她，“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不欠任何人的，哪怕那个人是你的亲妹妹，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害怕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好。” 白炎凉虽嘴上这么应着，但霍祺东还是没敢放心，愣是坐在床头仔仔细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分析一遍，确定白炎凉不会钻牛角尖之后，才离开。 到底是霍祺东，几句话就把自己给说服了，白炎凉低头看了眼手上把玩着的打火机，心头勾出一分嘲讽的微笑，总归是她太幼稚了些。 这边，白炎凉的心结被打开，那边的陆思暖，却仍旧把自己困得一丝一毫都挣扎不得。陈染驱车赶上来时，她正蹲坐在路边哭哭啼啼。 这副模样，跟一开始在警局里认识的那个陆思暖完全不同，弄得陈染都不知道该不该下车掺和这一手。 理智战胜了情感，陈染最终还是开门下车。 “我送你回去吧，这条路走出去也不一定能打到车，还是你打算就这样蹲坐在路边多久？” 视线中出现一双锃亮的黑皮鞋，以为是霍祺东，惊喜地说不出话来，结果猛地抬头，却是陈染。 那一瞬间的失落跟复杂，别说是陆思暖表现得很明显，只能说是陈染眼神好，看得一清二楚。 原先不过是来看热闹，结果不想，居然是一出大戏。 “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陆思暖想也不想地拒绝了陈染，后者耸了耸肩膀，“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我的责任是送你回去，三哥吩咐的，我必须照做。” “你是说，霍祺东特意叮嘱让你送我回去？” “你是我嫂子的亲妹妹，也就是他的妻妹，关心你也是正常的。” 陈染刻意这么说，就是希望陆思暖别再自作多情，霍祺东跟白炎凉的感情多好啊，这是半分都容不得别人来破坏的。 “呵呵，亲妹妹……” 陆思暖苦笑。 也罢，这一趟她也不算白来，起码摸透了所有人的立场跟脾性，没有人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没有人觉得她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 不过短短时间，白炎凉就用她的身份俘获了这么多人的心，实力不容小觑。 后来的几天，陆思暖照旧去局里上班，跟所有人都维持着良好的关系，虽不如白炎凉在的时候跟所有人打成一团，但明显也比从前要活跃许多。 就连二胖也慢慢开始接受眼前这个不太一样的陆思暖，有时间的时候，还会主动跟她提起过，白炎凉在时的一些小事情。 他并不清楚，眼前的这个陆思暖跟他想象中的差距有多大，双胞胎姐妹之间，也有着不可言说的微妙关系。 118我的亲妹妹居然也喜欢他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自从上次在霍祺东那里吃了闭门羹后，苏影有好几天的时间，气得都不肯出门，许沐雨特意买了水果过来看她。 “你总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没用，这都回来多久了，你怎么都不想着去看看祺东，挽回他的心。” 许沐雨尴尬地低下头，有些无所适从地捏了捏指尖。 “我前几天去找过他，可是他出远门了，听说是带着那个陆思暖去散心。之前沐芸跟陆思暖起了争执，我大哥特别生气，这段时间也看得紧，我不敢有多余的小动作。” “在这一点上，沐芸那小丫头就比你有勇气多了。” 苏影扫了许沐雨一眼，先前喜欢这个孩子，就是因为她那性格，温和恬静。可现在看，这性格也没少耽误她，这爱情面前不争不抢的，能成什么大气候。 “沐芸？她就是替我觉得委屈，鸣不平，哪里跟勇气能黏上边。” “你这傻孩子，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影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抬手在许沐雨脑门上敲了个暴栗，“沐芸也喜欢阿东，你难道就看不出来？” “什么？” 许沐雨惊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影。 见她这副模样，苏影就知道许沐雨是真的不清楚，也是，换做是其他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怀疑，自己的亲妹妹会喜欢上自己的爱人。 更何况，许沐芸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国外，若要说接触时间，她跟霍祺东见面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喜欢一个人，眼睛是最不会说谎的，沐芸本就不是那种特别容易就能藏得住心思的人，我听说，她刚回来的这段时间，可没少跟祺东闹绯闻。” 苏影的话在自己耳边不断地回响着，许沐雨静下心来，慢慢拼凑起先前那些她不慎遗漏掉的点。 电光火石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再有就是许沐芸的那些小眼神，细思极恐。 原不曾想，自己的妹妹也会喜欢上自己的爱人，那么，那些借口说辞是为了自己好的话，现在想，就都是假的了？ 之所以去闹，只是因为她自己心里吃醋不舒服。 之所以想要去拆散陆思暖跟霍祺东，也是因为她自己。 如果，如果不回来的话，那许沐芸是不是就…… 许沐雨攥紧了手指，指尖抵着一片濡湿的掌心，嘴角扯着的弧度都有些僵硬。看她这副模样，苏影就清楚，她总归是没有再稀里糊涂地相信任何人。 “你看，没有你的话，沐芸也会懂得去主动追求，这说明什么？机会都是把握在你们自己手里的，无动于衷，就等于是给别人让步reads();。” 苏影是见过霍祺东对那个陆思暖是有多宝贝的，也没打算瞒着许沐雨，如果要从她手中把霍祺东抢回来，不下功夫，是不行的。 “祺东也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等他有一天想通了，又或者我们周围人多提醒提醒，他就会明白，这门第之见，从古至今都是放在第一位的，特别是霍家这种背景。” “走，陪我去一趟老宅。” 苏影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拍了拍手站起身，总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着，她是绝对不会允许霍祺东娶那样一文不值的女人进入霍家的。 “苏姨，会不会太冒昧了。” 许沐雨犹豫了一下，解释，“前些日子才闹了不愉快，若我们这么快就过去，恐怕会造成相反的影响。祺东也不是近期就要娶那陆思暖，不着急。” 苏影沉默地看了许沐雨几眼，见她似是下定决心，叹了一口气摇头，“罢了，随你，这是你的事情，我总这么掺和着也不好。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提就是，既然不去老宅，那你就先回去吧，我上楼休息。” “好，苏姨，我下次再来看您。” “嗯。” 许沐雨告别苏影后离开，上车发动引擎，却迟迟不知该去哪里。思绪尚未在许沐芸也喜欢霍祺东这件事情上抽离开来。 一个陆思暖，她就有些头疼跟不知所措了。 现在倒好，居然还多了个亲妹妹。 闷得慌，无意间想起上次留下了白炎凉的联系方式，许沐雨连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 “喂？” “是白炎凉白小姐吗？不知你可否记得我，上次一起喝酒，后来在名苑门口跟你要过电话的。” “啊是你！” 白炎凉很是惊喜，毕竟那次见面后，就没有了下文，电话要走了之后，也没有接到任何联系，以为不会再见面的。 “那个，你今天有时间吗？我可不可以约你喝杯咖啡，聊聊天？” 白炎凉没忘记这个女生跟她说，自己在江城没什么朋友可以喝下午茶聊心事，想想今天也没有什么安排，随口就答应了。 “好，那你约个时间跟地点，发信息告诉我，我会准时过去的。” “嗯。” 挂断电话，许沐雨长舒一口气，弯了弯唇角。 地点约在江城一家老咖啡厅，以前她就很常去喝，驱车前往的路上，许沐雨还特意去花店挑了束好看的鲜花准备送给白炎凉。 不过是几杯酒的缘分，却在后来发现对方是许晋戈的心上人，冲着这点，许沐雨早就把白炎凉当作自己人来看待，难怪初见，就莫名觉得很好相处。 午后四点多，白炎凉踩着点准时出现，瞥了一眼咖啡厅就看见坐在靠窗位置的许沐雨。 “嗨。” 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闻声抬头对上白炎凉温柔的眉眼，“你来啦，快请坐。” 许沐雨将放在自己身旁的鲜花拿出来，双手递到白炎凉面前，“送给你的，谢谢你愿意出来陪我喝杯咖啡reads();。” 白炎凉一脸惊喜，“谢谢，真好看，破费了。” 许沐雨狡黠一笑，“方才我抱着这束花进来，店员看了我好几眼，估计以为我是约了什么美男子，打算表白呢。” “让他们失望了，没有好戏看。”白炎凉耸了耸肩膀，“不是美男子，是小少女。” “哈哈哈。” 这才见面五分钟不到，许沐雨就觉得原本闷闷的心情被一冲而散，所谓一见如故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侍应生走过来，白炎凉要了一杯拿铁，顺便看了眼许沐雨：“你呢？想喝什么？” “一杯摩卡。” “好的，请稍等。” 白炎凉将花束放在一旁，摆了一个很好看的位置，然后拍照。许沐雨托着腮帮子看她拍的照片，眼光轻柔，“学过拍照吗？角度取得真好看。” “谢谢，是你买的这束花好看。” “我总觉得我们俩很有缘分。” 许沐雨一个人去酒吧喝酒的次数少之又少，更别说去跟陌生人搭讪了。可那天，她偏偏就遇上了白炎凉，还跟她喝了酒，最神奇的是后来还能碰面。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唐突？毕竟我们是陌生人，我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联系你。” “还好吧，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白炎凉说完，还假装严肃地打量许沐雨一眼，复而轻笑，“实话说，我在江城认识的人也不多，所以多了个一起喝咖啡的朋友也不错。” “或许是因为我跟你不太熟，所以有些话，我对着你才能说出来。” 从见面第一眼，白炎凉就看出来了，许沐雨是带着心事来见她，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眼底那沉沉的失落还是掩盖不住的。 “你说吧，我会做个合格的聆听者。” 白炎凉端坐着等许沐雨开口，却见她踌躇了好一会，尴尬地笑出声，“对不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的事情，有点复杂，有点……不知道从哪里说。” “不慌的，你慢慢说，就从你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开始说起吧。” 许沐雨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中指上的戒指，眼神中带着微妙的情绪，就连笑容，也显得很苦涩。 “我前些年，生了一场重病，后来被偷偷转移到国外治疗，不知情的人因为我已经死了。不不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许沐雨尴尬地摁了摁额角，看出了她的情绪波动，恰好在这时侍应生端着咖啡上来，白炎凉打断她。 “先喝口咖啡吧，不急的，我们慢慢说。” “嗯……” 喝了一口咖啡，暖暖身，许沐雨这才缓缓抬起头，眼眶里蓄了一层红意，“我回来后，爱人身边有了另外的女人，而我刚发现，我的亲妹妹居然也喜欢他。” 一口咖啡差点呛住喷出来，白炎凉控制住，抽过纸巾捂住嘴。 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119知道你妹妹也喜欢他之后，你有什么想法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像个笑话？” 白炎凉的这个反应落在许沐雨眼里，就像是在笑话她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有些意外。” 握紧手中的咖啡杯，白炎凉真诚地看着许沐雨，“我既然是作为你的聆听者，就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方才是我的反应有些失态，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许沐雨摇了摇头，垂眸苦笑，“其实，我自己当时都震惊到了，一直以来，我都把她看成是小孩子。在这件事情上闹，纯粹就是替我鸣不平，可我就是没想到，她也是喜欢那个人。” “那，你的爱人呢？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他如今已有了新的女朋友，我还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不过，能让他爱上并且付诸一切的，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吧？” 许沐雨的性子一向都是很柔软，如今这个社会，但凡是优秀的男生，总归是不缺乏追求者，她离开了那么长一段时间，霍祺东身边有了其他人，情理之中，意料之中，过不去的，只是她心里那道坎。 把誓言看得很重的，永远都是女人，她们爱情甜言蜜语，爱把一辈子当一回事，到最后，吃苦的也永远都是女人，只剩她们守着过去，守着承诺，不思量，自难忘。 “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没办法做到在得知自己有情敌之后，还夸着对方，你倒是令我很意外。” “我是那个跟他有着过去的人，而对方，是跟他有着现在的人，我们尚未碰面，也就说，我们的较量还没开始。不见敌人，但能与自己眼光比肩的，我总不能贬得一无是处吧？这样弄得好像是在说我自己一样。” 许沐雨说话有趣的很，白炎凉听着听着就入了迷，不过，她好奇的是在妹妹这件事情上，许沐雨的态度是什么。 毕竟，这么巧，她也遇见了同样的情况。 想到这里，白炎凉问，“那你妹妹呢？知道你妹妹也喜欢他之后，你有什么想法？” 许沐雨沉默地抿了抿嘴唇。 知道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有些懵，也是捋不清楚情绪，才会想着来见白炎凉一面，跟别人说说兴许也是在变相开导自己。 “他很优秀，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女孩子会喜欢他，包括我妹妹。我刚才说，如果见到她的现女友，我兴许会去为自己争取一下，可面对我妹妹，我又舍不得伤害她。” 又一个站在长姐角度去考虑的人reads();。 白炎凉试探性地问：“可你不觉得，爱情本身就不是可以让步的吗？如果能让来让去，那还算什么爱情。你让给你妹妹，可未必，男方就会喜欢她，不是吗？” “但，她是我的亲人啊，爱情是不可能保证一辈子的，但亲情是，这种血缘关系是断不掉的，万一真的有一天，她因为我自私的选择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恐怕，这一辈子我都过得不安宁。” “不。” 白炎凉否认了许沐雨这样的想法，虽然觉得很震撼，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她并不觉得，这两者是鱼跟熊掌不可兼得的东西。 “爱情跟亲情都是难以取舍的，爱情走到最后，也会成为亲情。妹妹这时候的喜欢，或许是一种迷恋，假若坐下来彼此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就是能解决的问题，不用上升到退离跟舍去这个层面上来的。” 这边，白炎凉努力说服着许沐雨，实际上也是在变相说服自己。 “又或者，你没有问过男方的意见，他若深爱你，知道你放弃了他，会有多失望，多难过？” 许沐雨莞尔颔首，“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都不会想这么多。苏姨总是说我性子太过优柔寡断，在重要的事情上下不了决心，思虑太多，失去太多。以前我总觉得这样做太决绝，应该留些余地，现在听你这么说，是我实在不懂得争取。” “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站在旁人的角度帮你分析了一下而已。说起来也好笑，我自己感情上的问题也是一团糟，居然在你面前还假充什么聆听者。” “你的感情一团糟？” 许沐雨愣了，莫非是近段时间，许晋戈因为许沐芸的事情，然后情绪牵连到了白炎凉？不应该啊，他向来是情感跟理智界限分明的人，而且上次见面也感觉出来了他对白炎凉的看重。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跟他吵架了？” “没有，我们很少吵架，就是有些小事情，比较头疼。” 白炎凉跟许沐雨不同，像跟霍祺东之间的事情，她不太喜欢跟第三人讨论，更何况方才，许沐雨所说的事情跟她遇见的相差无几，再讨论，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听你这么说，再看你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我也觉得他应该很爱你，起码你爱他这点，眼神总是说不了慌的。” 被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看穿，这种感觉还真是神奇得很。 白炎凉吐了吐舌头，佯装羞涩，“就这样还能被你看出来，你真厉害。” 许沐雨笑。 “那，你们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早，连白炎凉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喝了一口咖啡，又再喝一口，显然是有些为难。 许沐雨看得明白，心里想得更明白，毕竟对方是她最了解的大哥，这么多年来没有暴露过感情方面上的事，足以见得他有多谨慎。 喜欢是肯定喜欢的，但结婚，就是另外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他的家庭背景有些复杂，结婚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不着急吧。” 这么一说，许沐雨就更加确定，眼前的白炎凉，就是有心要嫁给自家大哥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一想到未来是小嫂子的关系，不禁有些期待。 “嗯，你也要对他有信心才是reads();。” 许沐雨眨了眨眼，“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你随时可以找我哦。” 白炎凉失笑，这个女孩子也是有趣的很，她跟霍祺东之间的事，她怎么能帮得上忙？ “倒是有些抱歉，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又或者你上次跟我说起过？对不起，那会我有急事，心不在焉。” 几杯酒跟一杯咖啡的交情，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白炎凉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庆幸的是许沐雨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拿过一张纸巾，又从包包里掏出一支钢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迹大方秀气特别好看，白炎凉也不吝啬夸奖―― “都说字如其人，这四个字安在你身上倒一点都不夸张，你的字是真的好看。” 烦心事都聊开了，剩下的话题也都是些细碎的内容，关于生活的，关于爱好兴趣的，不知不觉在咖啡厅坐到了日落，霍祺东打电话来时，白炎凉正说得开心。 “在哪呢？” “跟朋友出来喝杯咖啡。” 白炎凉使了个眼神，指了指手机后站起身走出去接电话。另一边，霍祺东看了眼身侧跟在褚修北身旁的姜沉，皱了皱眉。 “你在江城还有什么朋友？你的沉沉现在跟修北在一块。” “我就不能交新朋友嘛。” 想象着白炎凉在电话另一头嘟着嘴的模样，霍祺东不自觉低下头笑了笑，“行，你喜欢就好。打电话来是大家想要晚上聚一聚，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聚餐？” 白炎凉这才意识到外面的天色已渐晚，她跟许沐雨居然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 “嗯，难得都有时间。” “我在南华路这般的眯谷咖啡厅，你知道路吗？不知道的话你把聚餐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也行。” “你原地待着别动，我过去。” 也是在跟白炎凉在一起后，霍祺东才意识到这家伙有轻微的路痴症，即便是开了导航吧，往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好的吧，那我在这里等你。” 挂断电话，白炎凉回到位置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不觉居然聊得这么晚，本该请你吃晚餐的，可我男朋友刚打电话过来说是跟朋友有聚餐，不如就留到下次吧。” “不用客气的，应该谢谢你今天腾出这么多的时间来陪我喝咖啡聊天，我给你添麻烦，下次的晚餐应该我来请。” “就不用推脱了，我请哈，这么说定，你也得给我个机会我好主动打电话邀请你不是。” 许沐雨笑着点头，“好吧，那你是在这里等男朋友过来还是？” 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我可以顺路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在这边等他就好。” “那行，我就先走了，下次见，今天真的很愉快。” “好！下次见。” 120不如一起洗澡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白炎凉是跟许沐雨一块出的咖啡厅，前者要等人来接，后者自己开了车过来，互相道别后，就剩白炎凉站在门口等reads();。 不到十分钟，视线中就出现了熟悉的车，白炎凉捧着花一步一小跳地下了台阶，驾驶位上，霍祺东看见那么一束鲜花，表情凝住。 跟朋友来喝咖啡，又不是什么节日，送什么花？莫不是什么追求者！ “你来得很快啊，我还以为要等你很久呢。” 白炎凉打开车门蹿上车，压根没注意到霍祺东脸上的表情，还将手中的花束举高来给他看，“是不是特别好看，朋友送的。” 霍祺东也就瞥了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打转方向盘，车尾一甩，白炎凉没坐稳往旁边撞了一下。 “喂喂喂，怎么开车的。” “你看上去心情特别好，我那电话是不是打扰了你跟朋友喝咖啡？我要不来找你吃晚餐，是不是就打算跟你朋友去吃？” 这一连串的问题哒哒哒来，白炎凉低头专注摆弄着怀里的鲜花，也压根没去在意霍祺东这话里的语气。 “对呀，我们约好了下次见面一起吃饭，她今天送我花，我都没料到，结果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了。” 还真的是约好了？ 还准备？ 霍祺东哼了一声，“是我没眼力见。” “这花挑得真好看，想来，我都有好久没有收到花了。” “这是在抱怨我不够浪漫？” “难道不是？”白炎凉抬起头来，撅着嘴抗议，“追求的时候，送花送的很勤快，一旦到手了，就压根不管浪漫了。别人家的男朋友可不是这么当的。” 这话一听！ 满满的指责啊！ 霍祺东唰的一下把车停在路边临时停车处，解开安全带，伸手夺过白炎凉手里的鲜花，下车后径直走到垃圾桶，随手一丢，再转身走进五秒钟前瞥见的花店。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束特别大的玫瑰花。 “……” 白炎凉愣愣地看着眼前这束鲜花，不过是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她至今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花，你丢了干什么呀，还有，干嘛要买这么大束玫瑰给我，你这人真是说风就是雨，压根都不顾及一下我的想法，这么丑……” “……” 不能忍了。 霍祺东连系安全带的动作都带着脾气，“不要就开门丢垃圾桶里，我反正是送了。你以后也只能接受我送的花，至于别的男人送的，统统要丢掉。” 听到这话，白炎凉莫名其妙地看着霍祺东，忽而笑出声来，越想越好笑，配上此时此刻某人那生气憋屈的表情。 “你这醋吃得我猝不及防啊，谁跟你说，我那是男人送的花了？你吃醋你跟我说一声好，好好的干嘛拿鲜花出气。” “谁说我吃醋了，没有的事情！” 霍祺东咬死不松口，但还是忍不住跟白炎凉确认一遍，“那花，真不是男的送的？跟你一起喝咖啡的朋友，是女的？” “当然啦reads();！” 白炎凉简直快要笑岔气，她极少看见霍祺东吃醋的模样，表面上是笑得乐不可支，内心却是甜如蜜。 他这般小气，不也是因为他很在乎她吗？ “别笑了。” 霍祺东攥紧了方向盘，一脸火烧火燎的。 白炎凉本来也没想着逗他玩，再加上正开着车，万一闹着闹着出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了，所以强迫着自己不再笑，却也是憋得很辛苦。 到了聚餐的地方，下车前，白炎凉抱紧了手中的大束玫瑰花，笑米米地问，“这花我是拿下车呢，还是放在后座里呀？” 霍祺东故作不在乎，“既然花已经送给你了，那爱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不用问我。” 瞧这说得一脸不开心的模样，白炎凉咳了一声，解开安全带，抱着鲜花下车，透过镜子偷偷扫了一眼—— 原先还一副无所谓不在意的模样，这嘴角偷偷笑是怎么回事？ 为了印证猜想，白炎凉打开后座门，又把花给放了进去。 “……？” 霍祺东怔住，不是打算拿下去跟沈自沉他们炫耀的吗？怎么又放回来了。 看着某人那一脸失望的模样，白炎凉真的是很努力在忍着笑，怎么这么可爱呢，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小年轻一样。 “这么大束花抱进去，我怕这把狗粮量太多，会撑死他们，我们要留着以后慢慢秀才行。” “嗯，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路上因为一束花浪费了些时间，白炎凉挽着霍祺东的手刚上台阶，沈自沉就打电话来催了，“接个媳妇跑到太平洋那边去了？” 沈自沉嗓门本来就大，白炎凉又是挽着霍祺东的手，靠得很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下意识就笑出声来。 “炎凉在旁边？” “嗯。” 自从知道了白炎凉的身份后，霍祺东也没瞒着这群发小，当天就在微信群里简单说了这件事，吩咐着以后见面不能再叫陆思暖。 他们这群人，什么大风大浪狗血八卦没见过，这白炎凉有个双胞胎妹妹，他们顶多也就好奇像不像，至于其他，压根不感兴趣。 再加上陈染也目睹过一些小八卦，自然嘴快就说了，听上去是场大戏，但人家没嚷嚷开场，总不好这么主动地搬着小凳子去听吧。 “那你们人到哪里了？” “门口。” “……” 就这样，霍祺东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带着白炎凉进包厢。这一次聚餐，来的人可算是齐了，陈璟出任务回来，许久未见的乔青言也是噔噔噔跑上来挽着她的手一口一个小嫂子，窗边还站着一位大美女。 那正是沈自沉的宝贝女朋友，他们这帮发小口中最忌惮的南乔姐。 “不用介绍了吧，这位应该就是霍祺东频频在群组里晒的宝贝女朋友炎凉了？你好，我是褚南乔reads();。” 这一开口，就足以见得褚南乔的性格是那种很好相处的，再加上人又长得漂亮，这早就被传得特别神乎的女人真真实实站在自己面前，白炎凉真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南乔姐你好，我是炎凉，早就听说过你的事迹了，一直想见你，啊啊啊，我是你的小粉丝。” 白炎凉这话一出来，在场起码有三个人是很方的。 褚南乔第一次遇见迷妹，也不知道该怎么管理脸上的表情，摊手看向霍祺东，仿佛在问他，事迹？什么事迹。 接收到眼神询问的霍祺东耸了耸肩膀，一副状况外的模样，他可从没听白炎凉说起过，对褚南乔还有什么崇拜的感情。 第三个人自然就是沈自沉了，他老婆这是初登场吧，以前可没有炫耀过，这么快就收获小粉丝，以后铁定要在他面前骄傲一段时间了。 “炎凉，你听说过我什么事迹呀？” 褚南乔接过乔青言递来的饮料，后者笑米米地告诉她，“除了开飞机，这驾驭蓝天的能力，还能是什么啊。” “这样？”褚南乔挑眉，看向沈自沉，一本正经道，“我以为，是指我降伏了沈自沉这个人间祸害的事迹呢。” “……” 满场轰笑，沈自沉大步走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封住褚南乔的唇，“媳妇，别乱说，给我点面子。” 难得都聚在一起，这顿晚餐吃着吃着连带着宵夜也没落下，等回到星河湾，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的事情了。 “像今天这样的氛围真好，有些可惜的地方就是陈璟还是孤家寡人。” 所有人成双成对地撒狗粮，反倒是陈璟，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喝酒，很久很久才说一句话，弄得白炎凉有时候都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闺蜜中，也就剩下沉沉一个是单身了，不然还能给陈璟介绍。” 霍祺东一边解着领带一边笑，“他的事情你就用不着担心了，我们这么多人，可是他最先开始谈恋爱的。” “那……” “谁没有个故事？时间早晚罢了。” 白炎凉了然，原来是有心上人的。 “一起去洗澡？” 脱好衣服，霍祺东走过来，伸手穿过白炎凉的头发，把控着她的后脑勺邀请道。 白炎凉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都已经三点多了，你能不能别存什么小心思！” “我说什么了吗？” “你自己洗，洗快点，别磨磨蹭蹭。” “确定不要两个人一起？还能省些水。” “……” 真是不想跟面前这个小儿科计较，上次用这样的借口，结果呢，在浴室折腾了几个小时不说，流了一地的水，还把她弄得第二天直接起不来床。 吃一堑长一智，白炎凉才不会犯第二次错。 “我是坚决不会从了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121女人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你该去试试看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这边，白炎凉跟霍祺东出去嗨了一个晚上，那边，数小时前许沐雨回到许家，就碰见了开车准备出去的许晋戈。 “哥，好好享受今晚的约会啊。” 特意摇下车窗来跟许晋戈打招呼，却说了句对方觉得很莫名其妙的话，关键是许沐雨当时的表情，满脸狡黠。 许晋戈皱了皱眉，“我出去谈单生意，你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时间点回来，如果没吃晚饭就让阿姨帮你做，晚上不出去就看好沐芸，别让她出去闯祸。” 许沐雨一脸了然，这年头秘密恋爱都说成是谈生意了？ 哼，等将来曝光，看他怎么收场圆谎，连自己妹妹都要瞒着，真不够义气。 “知道啦知道啦，那祝你生意谈得顺利成功，等听你好消息。” 挥挥手后，许沐雨驱车进院子，今天才知道许沐芸的心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进门时不自觉放轻动作。 “姐，你回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许沐雨都放慢动作了，结果刚开房门，许沐芸就走了出来。被许晋戈关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她除了插画练琴就是看书，就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一看，无精打采的，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活力都没有。 “嗯，见了个朋友。” “朋友？是祺东哥吗？”许沐芸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问完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抓了抓头发，“我的意思是，毕竟你跟苏姨关系那么好，要是苏姨肯帮你的话，祺东哥会不会就回到你身边了？” 许沐芸都还不知道，其实许沐雨早就知道她的小心思了。 这会还走上前来挽着姐姐的手，很是“贴心”地开导着，“这些年你一直在国外修养，心里一定特别想祺东哥吧？当你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可见你是真的很爱他，现在你回来了，于情于理，祺东哥都应该回到你身边，而不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被许晋戈这么教训后，许沐芸心里对陆思暖的怨念又更深了一层，就好像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边一样，凭什么啊，一个外人而已，哪来的资格。 这话里的怨气，许沐雨是听得一清二楚，她似乎明白，为什么霍祺东跟许晋戈都会生气了，即便不知道她对霍祺东的小心思，单凭这种语气跟心态，也有些令人不齿。 “沐芸，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这些年我不在，离开之前也跟祺东说过，希望他能幸福，所以他跟别人在一起，我也可以理解。我做人有个原则，喜欢的，爱的，只要不是别人的，我都会去争取，但如果已经是别人的，那么，我绝对不会去做那个插足的人。” 许沐雨拉下许沐芸的手，软下语气，“沐芸，你也不小了，多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别再让我跟大哥担心你了。” “……” 眼睁睁看着许沐雨留下这句话后回到卧室关上门，一门之隔被堵在门口的许沐芸气得嘴角都扭曲了reads();。 “就你这种性格！也难怪守不住霍祺东！” 这晚闹得太凶，第二天白炎凉都起不来床了，霍祺东叫她吃早餐的时候，她还在咕哝着想要多睡一会。 “我发现你这些天好像很容易发困。” 霍祺东一边揉着白炎凉的额角一边数落她最近频频打呵欠。 “我也不知道，而且站久了就腰酸背痛，我明明已经没上班了，怎么比之前办案子还要累。” 白炎凉翻了个身，踢了踢霍祺东，“还有，怪你总是给我添麻烦，走走走，我还要睡觉的。” 被白炎凉这么赶着，霍祺东宠着她也没舍得就这样让她跟床分离，只得把早餐先保存起来，紧接着去上班。 离开的这段时间，没有人打扰白炎凉，她就这样睡，一直到姜沉来摁门铃，才幽幽转醒。 拖着疲倦无力的身子，披着外套下楼去开门，这刚打开门缝呢，姜沉就急急把门推开来，手提的东西随便一丢，探着白炎凉的额头―― “你这是怎么了，我给打了多少通电话啊你都不接，知不知道我多担心的？” “我就是睡着了。” 白炎凉揉了揉眼睛，瞥见那地板上的袋子，“你买了什么过来啊？” “啧啧啧，我说，昨天晚上回来后，莫不是霍祺东拉着你还来了第二场？” 姜沉一脸暧昧的表情，弄得白炎凉很是迷糊，什么第二场。 “你说话能不能直白点，跟我你还卖弄什么关子？” 姜沉上前，凑近白炎凉，扒着她的睡衣察看一番，“咦，怎么这么干净的？” “……” 反应过来的白炎凉拽回自己衣服的领口，后退几步戒备地盯着姜沉看，“我说你这个人，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了？嗯？你自己荒诞，干嘛扯上别人。” “说得好像你特别纯洁一样。” 姜沉最看不透白炎凉这种态度，大家都是成年人嘛，互相探讨探讨多好，非要弄得像是在比什么一样。 “让开让开，我进屋。” 姜沉提着袋子进屋里，白炎凉关门后，顺便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结果，惊呆了，愣是仿佛对了好久才醒悟―― 没有看错！ 她真的睡到了晚上！ 而这期间，没有人把她叫醒。 “天啊，你这餐桌上放着的是什么啊？白炎凉，这不会是你的早餐吧？” 传来姜沉的尖叫声，白炎凉这才记起来早上霍祺东做了早餐，还叮嘱她一定要起来吃。完蛋了…… 幸好现在走进餐厅的人是姜沉，要是霍祺东，白炎凉想，她可能就无法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了吧？ “呵呵，我就是，睡过了头，早餐都忘了吃reads();。” 白炎凉一边解释一边着急忙慌地收拾着桌子，姜沉踮着脚尖试图穿破她的保护罩，尝尝这霍祺东的手艺。 “可以啊，这别人都是女人下厨，男人就等着吃现成的，你家这情况，你才是老大啊。我真是想象不出这堂堂市长，电视里啊，去哪里身后都跟着一排人的男人，围着围裙给你下厨做早餐。” 那画面光是想一想，就有趣的很。 “关键是你这个人还不给面子，居然晾着这山珍美味不吃。” “都说了我是睡过头睡过头，你怎么不相信呢。” 白炎凉也是心疼这一桌子的早餐，霍祺东起早花了心思的，结果她却没能吃，现在放凉了，肯定也不能吃了。 “算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粤式点心，来来来，我自己都快饿死了。” 姜沉把袋子放好，拉开椅子坐下，将筷子递给白炎凉后就先开动起来，原本是约了褚修北一块吃饭，结果他临时加了个手术，她就给白炎凉发信息。 等回复的时间，驱车去餐厅打包点心，结果到了门口，半条回复都没有收到，这才又是打电话又是摁门铃的。 “这些太腻了，我不想吃，我现在就想吃麻辣烫或者酸辣粉。” 白炎凉托着下巴，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姜沉，自己却一点胃口都提不上来。好可惜啊，平日里这些都是她爱吃的。 “你这状态不对啊，又想吃酸辣，又犯困，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莫非？” 姜沉挑了挑眉，筷子指了指白炎凉的肚子，“有情况？” “不可能。” 白炎凉想都没想就拒绝，她这状态时来时不来，有时候会这样，有时候不会，说起来，霍祺东每次都会做措施，按道理也不会中标。 “我可能是昨天太累了，今天才会这样。” “怀上了也不是坏事啊，你怎么这么抗拒，再说了，你跟霍祺东不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嘛，这时候有孩子，是好消息。” 提到孩子，姜沉就越说越兴奋，都开始起小名了，压根不顾白炎凉抛来那一个又一个的白眼。 “喂喂喂，能不能行了，能不能打住了，你要是这么喜欢小孩子，你跟褚修北生一个啊，又不是不行，干嘛扯上别人。” “别瞎说。” 姜沉咽下口中的点心，筷子敲了敲碗边缘，“我跟褚修北是普通的朋友，没越过男女朋友这条线，所以，别拿我们打趣。” 白炎凉一脸怀疑，“普通朋友？你逗我玩呢，就你们那种亲密的状态，你以为我是瞎了眼？” “……” 兴许是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姜沉也不想再辩白，只是匆匆扒了几口后，拿着车钥匙出门，过了十几分钟，带着一个塑料袋回来。 “诺，拿去，不谢！” 对着这个去而复返的人，白炎凉无奈摇头，扯开袋子一看，倒吸凉气：“姜沉，能不能不闹！” “女人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你该去试试看。” 122你生的，我都喜欢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白炎凉挥挥手，直接拒绝了姜沉的提议，将验孕棒包好放在一边。上次霍祺东说怀个宝宝，那都是在开玩笑，突然被人这么提醒着，总感觉很微妙。 像是明明期待着，却对它的即将到来有些不知所措。 “随便你了，反正是帮你买来了，剩下的随你便。” 姜沉见白炎凉这么踌躇，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莫非是霍祺东不喜欢孩子？还是霍家不肯接纳你？不应该啊，陆思暖都回来了，你们大可以找个机会跟霍家人说清楚，你白炎凉的背景，可远不输给他们霍家。” “不是这种原因。” 白炎凉推着姜沉去客厅沙发坐，“我跟霍祺东现在还没结婚，先前又闹出来那么多事，已经对他的形象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眼下终于平静了不少，我不想再折腾起来了。” 听白炎凉这么一说，姜沉这才回想起先前那有些乱糟糟的日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陆思暖呢？还有没有来找你？” “没，兴许是上次闹了不愉快，她也不想见到我吧。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来，也以为，这些事情，跟她说清楚了，她能明白。” 白炎凉抿了抿唇，总觉得能静下来跟彼此讲道理的，谁知道呢。 姜沉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拿过抱枕抱着满怀，回想着先前在美国的时候，去疗养院探望陆思暖的画面。 “那时候她给我的印象，也是唯一一个印象，就是安静，太安静了这个人，没有半点波澜，不论别人跟她交流些什么，她都不会开口回答，不理不应的。后来我听说，白叔叔去的时候，陆思暖连见都不见，她自己本身可就是心理专家，那双眼，盯上你的时候简直后背发麻，总而言之，我一直都把她往安静跟神秘那一处想，没想到执拧起来，这么夸张。” 或许就像陆思暖自己说的那样吧，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过着迥然不同的生活。 白炎凉可以享受着优越的生活条件，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陆思暖却要跟母亲过着清贫的生活，还要遭受来自嗜赌养父的骚扰，到最后，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自己的亲姐姐夺走。 “我总感觉，来到江城后，我的生活每天都在上演着八点档剧情。” 姜沉笑，“不不不，你跟霍祺东的戏份，是十点档韩剧。” “……” 聊了有一个多小时，传来开门的声音，白炎凉探出头，就看见推门进来的霍祺东。 “姜沉来了？” 玄关处多了一双女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姜沉。 “霍市长，您可真是工作繁忙啊，这都快八点了，您才下班。” 姜沉拿趣霍祺东的时候，就爱用这种语气说话，白炎凉伸脚踢了踢她后站起身，迎上去接过霍祺东臂弯挎着的外套。 作为回应，霍祺东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当着姜沉的面，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撒了把狗粮。 “卧槽这太不要脸了吧？没看见这里有祖国的花朵，成长中的少女吗？这样影响很不好的reads();。” 姜沉假装捂住眼睛，哀嚎了一声。 霍祺东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沙发主位坐下，准备煮水开始沏茶。 “就你还祖国花朵，呵，别玷污了这个字眼。” “霍市长，对于你的百姓，不能这么用词吧？这传出去有损您的威严呢。” “你也算不上是我的百姓吧？有志气的话，回美国去啊。” “啊呀你们俩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挂衣服前两个人在贫嘴，挂完衣服出来后，还是没结束，白炎凉绕过霍祺东，坐到姜沉身边。 注意到她身上穿的睡衣，霍祺东眯了眯眼睛，“你一天都没出门？” “……” 白炎凉尴尬地笑了两声，身旁的姜沉忍不住爆料，“我家炎凉这么能干的人，被你养得都快成一条咸鱼了。我若不来，指不定这个时间点你回来，她还没起床呢。” 霍祺东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炎凉，“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吧？怎么能一睡就睡那么久呢？” “没不舒服，就是没人叫我，所以就一直睡……” “好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小秘密要交代，你们小俩口私下商量去，我就不打扰了，最讨厌做电灯泡，特别是做你们两个人的。” 姜沉霍地站起身，拍了拍腿，别的情侣在她面前尚且会保持点形象，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霍祺东就不一样了，这人简直了，平日里看上去一脸禁欲的模样，可一旦身边出现了白炎凉，就跟刚谈恋爱的小伙子一样，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很恩爱。 聚餐的时候，沈自沉还跟褚南乔抱怨呢，说她不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忍受着霍祺东跟白炎凉的狗粮暴击。 说得好像，褚南乔一回来，就能管着霍祺东一样，到最后，还不是跟沈自沉一起嚷嚷着眼睛要瞎掉了。 “走就走，还那么多话。” 霍祺东刚说完，就被白炎凉瞪了眼，“怎么跟我沉沉说话的。” 姜沉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向霍祺东示威，眼神里仿佛在跟他说，看见了没，在白炎凉心里，我还是很重要的，指不定，比你要重要呢！ 如果不是脱了鞋的缘故，霍祺东可能一只鞋就丢过去，走走走，真是碍眼。 出了大门，姜沉还拉住白炎凉的手，“可千万别忘记测了啊，有什么结果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行了行了，怎么比我自己还担心。” “我就想看看，我最近的第六感，适不适合去买彩票。” “……” 送走姜沉后，白炎凉回屋，就看见霍祺东拎着那个塑料袋在打量，尴尬，她一不小心就忘了收起来！ “这是验孕棒？” 霍祺东还不傻，看眼说明就知道是什么。 “这个，姜沉买着玩的reads();。” 白炎凉上去就想抢霍祺东手里的验孕棒，结果，身高差距，他一举手，她就只有踮着脚尖无力挣扎的份了。 “姜沉买的，怎么在咱家。” 咱家这两个字一出来，白炎凉怔了怔，都忘了要抢东西，被霍祺东顺势一搂，就老老实实被困在怀里了。 “她就是来的时候，看我还在睡觉，吃饭的时候又提不起食欲，所以胡乱猜的。” “你去试试看？我也觉得你有点像怀孕了。” “……” 霍祺东看上去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白炎凉也拿他没辙，只好拿着验孕棒磨蹭去洗手间，好半天又探出个头来。 “霍祺东，我不会用。” “……看说明书。” 霍祺东上前帮忙研究了一下，难得还一本正经解释给白炎凉听，最后磨蹭了很久，等结果的时候，彼此对望，表情无比真挚。 “好像，我们这样没有什么惊喜给对方。” 白炎凉开口道，电视剧里，女主角得知怀孕，身旁都是没有男主角的，然后就是瞒着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在后面延伸出一大串狗血的事情导致来不及说清楚。 这能上演的戏码，简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量。 可现在倒好，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都在等着结果，这个过程彼此喉咙干涩，紧张得都说不出话来。 别看霍祺东那一脸淡定的表情，身侧那紧攥的手指就泄露了他的情绪。 “万一真的怀上了，就是惊喜了。” “那要是没有呢？” 霍祺东想了想，“总会有。” “……” 这个问题好像怎么讨论，都是她吃亏的模样，白炎凉撅了撅唇，准备换个方向来讨论，“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这个千篇一律的问题，没想到有一天还是落到他头上。 霍祺东按照标准答案回答，“你生的，我都喜欢。” 无趣！ 白炎凉瞪了他一眼，都是这么说，结果呢，生个女孩子吧，是爸爸的小情人，这有事没事都在爸爸的肩膀上晃悠。生个男孩子，被随便丢来丢去，还美名其曰要从小培养男子汉的气概，潜意识就是不想让另一个异性同自己争夺老婆。 即便那个人是亲儿子，也不行。 没想到，自己还结婚，没确定怀孕了，懂得东西倒是挺多的…… “还要等多久啊。” 白炎凉紧张到不行，也不敢打开来看结果，霍祺东拿着手机看了眼，一本正经倒计时：“三，二，一，看吧。” “……” 手指刚打开一条细缝，霍祺东整个人都凑过来了，白炎凉却还是立马盖上手，“这么庄重严肃的时刻，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看？” 123祖国未来的花朵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论打断能力，白炎凉说第二，恐怕没有人敢说第一，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她来了个大喘气，霍祺东差点没忍住想要翻白眼。 看验孕棒结果也得有个仪式？ 好吧，白炎凉开心就好。 两人回到卧室，白炎凉把验孕棒塞到霍祺东怀里，“你来看你来看，我不敢。” “我看。” 先前已经再三确认过验孕棒的结果怎么显示才算是怀孕，这时候霍祺东还是非常小心谨慎。 “怎么样？” 心都吊到嗓子眼了，眼睛也不敢眨，就怕错过，平生白炎凉就没这么紧张过，当年考试等结果都不是这样的心态。 霍祺东松了一口气，调整好脸部表情，拍了拍白炎凉的肩膀：“放轻松，放轻松，深呼吸，不要紧张，未来的路还很长。” 放轻松？ “没怀上？” 白炎凉的眼里分明写着失望两个字，原先不想试，后来忐忑等待着，这其中的心情复杂到说不清楚，既不知道是在期待这个孩子，还是希望不要在这个很焦虑的时刻怀上。 可是，就在霍祺东用着松一口气的语气，跟她说未来的路还很长时，白炎凉清楚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原来，他竟是这般不喜欢孩子的吗？ 怀上对于他来说是一件特别沉重的事情，都不能放轻松来了。 “我知道了。” 白炎凉沮丧地垂下头，松开原本抓着霍祺东的手，这一刻有多难受，就说明她曾经是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 人总是矛盾的，嘴上说的永远跟心里想要表达的不一样。 “原来，你不喜欢孩子的啊……” 这一声自言自语轻不可闻，不过霍祺东还是听见了，眉头一挑，笑而不语地看着某个特别难过委屈的人。 “我可没有说，我不喜欢孩子。” 陆思暖苦笑，“如果喜欢的话，你的反应就不会是这样子了，应该失落难过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失落，为什么要难过？” “……” 居然还这么一本正经地反问自己，白炎凉气得胸口上下起伏，“霍祺东！你怎么这样呢！当初是你眼巴巴想让我怀上的，现在没怀上，你又觉得庆幸，你这人怎么这么善变的！” “别激动别激动，我不是让你冷静一下吗？” 霍祺东扶住白炎凉的肩膀，总觉得她这样随便胡乱就发脾气的习惯，也是近日才有的。难怪都说孕妇性情多变，以前没有机会体会到是怎样一种多变，现在知道后，还真有点想要回到从前的想法。 “我只是让你放松，就怕情绪老是大起大落的，伤到肚子里的宝宝。说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是指十月怀胎很漫长，辛苦你了reads();。没有说你没怀上，也不看看这播种的人是谁，百发百中的好吗？” 白炎凉是气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直接就往霍祺东脚上重重踩了一把―― “你这人，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说话能不能完整说出来，一口气说完，有你这样把人家的情绪吊上吊下的吗？你不跟我道歉，你还好意思跟我开黄腔！” “别动气啊。” 霍祺东道歉，是他存着一颗想要跟白炎凉开玩笑的心，没想到真的惹得她情绪波动这么大，这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哭了？不能哭的，妈妈这么爱哭，以后可就生出一个爱哭包了。” “你就只知道胡言乱语……你这人……那就是……存心想要气死我的！” 白炎凉气得说话都连不上了，一边啜泣一边断断续续说着，这样的反应，换做平时霍祺东早就笑了，可现在正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他是怎么都不敢笑。 “是是是，我的错，你千万别生气。” 这种时候，霍祺东觉得自己要保持良好的认错态度，接下来十个月，怕是要无条件承认自己的错。 即便是没错！ 也要认！ 霍祺东扶着白炎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将验孕棒递给她，“我们寻个时间去一趟医院吧，做个正规检查。” “那样会不会被人拍到？影响到你。” 这话一出来，霍祺东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几秒钟。 该怎么说白炎凉好，女人太善变？不，这绝对不是善变这一个词可以诠释得了的，戏剧化得像是花了几分钟演了一部时代大剧一样，又是哭又是笑。 关键是怎么就能做到，从那么严肃的关于宝宝的话题，一秒上升到身份跟舆论这边。 霍祺东是不知道该感动白炎凉这时候的体贴，还是该说她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形象的问题。 “我们在一起，不是什么偷偷摸摸不能公开的事，左右别人要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难不成将来，你还不打算嫁给我了？” “不是这样说的。” 这孩子来得有些快，先前口头上说，白炎凉心里还觉得也就是说说，不可能真的说有就有。 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对普通的恋人，除去身份以外，也是很平凡。有了时间，双方家长见过面，坐下来谈一谈婚事，订婚呢，还是直接结婚呢，这些流程，都是要走一遍的。 小女生，小心思，白炎凉打从心里觉得这些步骤是不能省的。等到真的领证，再怀孕，这样也是个值得祝福的事情。 可现在好，说得难听点，她这就是未婚先孕，传出去的话，让有心人做了文章，那么霍祺东这形象可就是一落千丈，怎么都会影响到仕途的。 “我们的孩子，不能还没生下来就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先结婚，再公布这个消息？” 跟白炎凉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她的眉眼一动，霍祺东其实都知道她小心思里是些什么，而她考虑的，他也自然想得到。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孩子都受到委屈，我们必定先办婚礼，也不知道，先前那个求婚，你还满不满意？” “你求过婚？” 白炎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霍祺东摇头提醒她，玫瑰花reads();。 那一束他负气买的玫瑰花？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连求个婚你都没有半点诚意的……” 那么随便买的玫瑰花，现在就说是求婚了，白炎凉都是按捺着脾气才没有一巴掌呼过去，什么嘛。 霍祺东笑着靠在白炎凉的肩膀上，“那我怎么记得有人明明说过，只要是她爱的人，不论什么形式，她都嫁。” “……” 努力回忆一下过去某个画面，好像，好像是说过这类的话…… 那时候，她还是陆思暖的名字，那天，他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求婚。 窗台的光打进来，她就站在光源处，逆着光，低头，发丝从肩膀处垂落。 “我喜欢我爱的人，为我做的一切。” 她好像是这么说的，谈恋爱的人，特别是在热恋中，要求总是最低最低的，仿佛有了爱情，就什么都不缺一样。 哪怕只是一支玫瑰花，一个草戒指，只要是她爱的人，她都嫁。 那天的很长一段时间，彼此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对方，白炎凉沉迷在那双深眸里，而深眸的目光也紧凝着她眉眼的温柔―― 好像就这样，能将对方望进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霍祺东将她带入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手拖着她的后脑勺，似是深呼吸后，许下的一个承诺―― “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而她，隔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也清晰地记得，她的回答是，好。 抬头看白炎凉在出神，霍祺东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之前答应过的事，其实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开开玩笑。 哪能真不求婚，从求婚到订婚到婚礼，甚至细节到请柬的样式要怎么设计，他都不打算遗漏，且不打算假借他人之手。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求婚，不会让你就这样简简单单一点仪式都没有就嫁给我霍祺东的。只是怀孕前三个月不能有太大动静，不免会伤到孩子，你先安心，有时间的话，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喜欢穿什么样式的婚纱，然后记下来告诉我。” 好像是特别有趣的事情，白炎凉眼睛都亮了，“那好，反正这段时间我也闲着没事。” “不，你有很多事情要做。” 霍祺东将手覆在白炎凉的小腹上，“你的一日三餐跟饮食起居都马虎不得，孕妇有很多忌讳，能做的跟不能做的一大堆，没有妈妈能过来照顾你，不然，我去请个保姆？” “听起来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所以才说，你现在是身兼重任！” “祖国未来的花朵？” “我霍家未来的栋梁之材。” 白炎凉被霍祺东这样逗得咯咯咯直笑，“好好好，你说什么，我答应你就是了。” 124白炎凉，她怀孕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白炎凉有孕的消息，最后还是选择先瞒下来，这期间，只有来问结果的姜沉知道。虽然很多时候，姜沉给人的感觉都是大大咧咧很不靠谱，但在这件事情上，还是非常小心谨慎，不能说，那她就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白炎凉不方便做的事情，姜沉都一一代劳了，闲暇时最常去的地方从酒吧换成了婴儿用品店。 都说这个世界上最烧钱的除了奢侈品以外就是婴儿用品，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 就去了一次店里，白炎凉翻了翻那些价格牌，吃惊得好半天都没能合上嘴，这样的反应让身旁的姜沉有些无语。 “别弄得好像你家霍祺东很穷一样，能不能争气点了。” 就因为白炎凉翻价格牌的这个小动作，原本争先恐后跟在身后的店员一个个都散开来，可能在她们眼里，这又是一个没钱然后进旗舰店里随便摸摸碰碰的人吧？ “看价格怎么了，霍祺东身份敏感，我的所作所为都有可能在别人的注视下，万一我花钱大手大脚……” 白炎凉都还没说完，就被姜沉给打断了。 “你就是太少在国内生活，压根不了解国内现在的形势跟习惯。你这种花钱算得了什么？那些被盯上的都是大手笔买房子的，再说了，你家霍祺东那是什么背景，买架直升飞机都没人敢说一二吧？” 姜沉说得有板有眼的，白炎凉都不好意思开口打断她，弄得好像她在国内生活过一样，不都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好了，我们选几套衣服然后就回去吧，我约了下午的时间去医院复查。” “我陪你去还是霍祺东跟你一起去？” 白炎凉摇摇头，当初说好了这件事情不那么快对外公布，自然不会让霍祺东陪她去医院检查，本来打算一个人去，越低调越安全，现在姜沉提起，若有时间，她陪着也好。 “哎，这怀孕不是小事情，再过几个月你这肚子就大起来了，到时候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哪都不出门吧。所以，霍祺东这求婚结婚的动作能不能放快些，再不就选个良辰吉日，早些去领证。” 有了孩子后，这姜沉都比白炎凉要着急，这年头流言蜚语跟键盘侠多可怕啊，稍有不慎，一个未婚先孕的词语传出去，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现在还不到两个月，不用这么急的，霍祺东答应过我，我相信他，要不然，你在旁边多监督监督？” 白炎凉开玩笑，“要是哪个流程你觉得不满意了，你就直接说他，我保护你！” “……” 都说一孕傻三年，先前没体会过，是因为周围没有亲密的朋友怀孕，轮到白炎凉，姜沉这才长了见识。 挥了挥手，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怕待会翻白眼的次数太多，直接把人给翻晕过去。 最后在店里挑了两套三至六个月小孩子穿的连体衣，离开时，白炎凉还在碎碎念，说会不会买太早了，等到宝宝真的三个月大，这衣服会不会就过时了，再者，会不会有什么布料上的问题reads();。 总之一路上，担心个不停，到最后姜沉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大腿上，义正言辞道“ 你信不信，到了那时候，想送你孩子衣服的人能排到市中心大街，你还能有哪门心思去管现在买的衣服怎么样了。也就是买个念想，起码看着就喜欢。” “嘿嘿嘿，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一样。” “……” 司机，能不能停个车嘞，想把这个人丢出去啊。 产检的结果很满意，宝宝安安静静在白炎凉肚子里待着，丝毫没有因为前段时间的闹腾而受到什么影响。 从医院出来后，白炎凉就嚷嚷着想吃蛋糕，算了，孕妇最大，姜沉只得诶了一声，去停车场取车。 陆思暖就是在这个错身的空隙，走上台阶，同白炎凉碰面。 这些日子，她回到警局后过着跟从前一般无二的生活，告诉自己先不要去想白炎凉跟霍祺东的事，眼下，她离开了太长时间，必须先花心思在正轨上。 所以，拼了命没日没夜地工作，但凡手头的案子告一段落，必定没有喘息的时间，立马进行到下个任务。 陈染见她这般，几次试图找她谈一谈，劝说没有必要这样。 结果，都被陆思暖给打断了，她清楚过去那段时间白炎凉取代了她的位置，获得了多少人的认可跟欢心。她要做的就是，比白炎凉表现得更好，那样，大家才不会觉得，她输给白炎凉，连她半分都不及。 今天，她就是来医院看一个案件相关者，寻找线索，不曾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见白炎凉。 “思暖。” 白炎凉主动打招呼，陆思暖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擦肩而过。 “陆思暖。” 这一次，白炎凉拉住她的胳膊，态度生硬，“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姐姐，跟你打招呼，怎么能视而不见？” “亲姐姐？” 陆思暖漠然回过头，看着白炎凉，日光落在她身上，每一寸光线都映着那熟悉的轮毂，她像是镜子中的自己，又分明比自己多了份高贵跟淡雅。 台阶上，是她。 台阶下，是自己。 这种错位感，多了份居高临下，这让陆思暖觉得极度不舒服，她挣脱开白炎凉握着的手，往上一步，同白炎凉平视。 影子被日光拉得很长，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重叠在一起。 “对不起，我从生下来，到我母亲去世，我从未听说过，有个姐姐存在。” “你……” 说完这句话，陆思暖已不打算再搭理白炎凉，转身疾步离开，留下的就只有越来越模糊的脚步声。 “白炎凉，发什么呆呢！” 姜沉把车开出来，摇下车窗等了半天，后来还喊了好几声凉凉，结果台阶上那个人一动不动。 不得已，解开安全带，趴过去靠近副驾驶位车窗位置，清了清嗓门大喊了一声reads();。 这一次，不只是白炎凉，连带着周围的路人都回过头来看她。 嗯，真够丢人的。 “天啊，你能不能淑女一点了，这一嗓门下去，都知道我叫白炎凉。” 匆匆忙忙上车，安全带都没系好呢就催着姜沉赶紧开车，后者拧了拧眉，“怪我？我细声细语喊着凉凉的时候，你怎么听不见呢。大白天，就这么一小会，你站着就能出神了。” “我见到思暖了，就在刚刚。” “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这个妹妹了，好像自从上次她大闹了一场后，安静了好一阵，是吧？” “你也别这么说。” 陆思暖望着窗外，托着腮帮子，车窗摇下一条细缝，风灌进来将她的发丝往后吹，车速一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这风，如果能卷走愁虑该多好。 “等她适应了这一切，自然会想清楚的，换做我的话，也需要时间。” “好吧，你这个善良的姐姐怎么想是你的事咯，我只负责送你去蛋糕店，然后就要交还给霍祺东接手啦。” “嗯？” 一听到霍祺东这三个字，白炎凉就跟上了发条一样自动转过头，“他给你打电话了？” “对啊，怕你在做检查接不了电话，就打给我了。知道我们要去蛋糕店，还特意给了我个地址，不让去那些小店，怕蛋糕不好，吃了不舒服。” “……” 白炎凉嘟嘟嘴，低声抱怨了一下。 哪有这么严重啊，要总这么小心翼翼的话，这十个月可过得太漫长了些。姜沉见她还埋怨，提了提嘴角冷哼一声―― “你这就叫生在福中不知福，有个人这么关心你，处处替你着想还不好？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我就是觉得太夸张，哪要这么金贵。” “这说不定就是他们霍家的长孙了，能不金贵？你可别小看了你现在肚子里的宝宝，这可是金牌，万一这霍家人不想接受你，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得不让你嫁给霍祺东。” 说着说着，姜沉又来了编连续剧的心，白炎凉自觉闭上了眼，告诉自己，睡着吧，睡着吧，这样就听不到了…… 另一边，本是疾步要去病房探访证人的陆思暖，半路被一个小护士拦住，对方似乎很着急的模样：“白小姐，你刚才落下这个了，走得太急。” 白小姐？ 陆思暖低头看了眼，不过就是一条丝巾，看上去挺名贵。 “抱歉，你可能认错人了。” “怎么会？您刚才的产检报告，都还是我递给你的呢，怎么会认错。” 小护士一脸真挚，实际上，她也就是认了脸，压根没注意到白炎凉跟陆思暖的着装并不同，然而，她的一句话，却让陆思暖彻底惊呆了。 产检报告？ 白炎凉，她怀孕了？ 125你怎么认识凉凉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从医院里出来，陆思暖的脚步都是虚浮的，暖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稍抬头，光晕刺得她开始发晕。 白炎凉居然怀孕了，毋庸置疑，这就是霍祺东的孩子。 主治医师的话还在耳边清晰回响，这胎宝宝啊非常健康，看得出来妈妈是很看重也很懂得保护，放心，她很爱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打胎的念头。 不过是佯装亲人，担心白炎凉一时想不开不要了这个孩子，结果就轻而易举套出了主治医师的话。 说她很喜欢这个孩子？是一定会留下的。 陆思暖攥紧了手指，直逼掌心，刺得生疼。 如果白炎凉因为怀孕，而顺利嫁入了霍家，那么，即便她再优秀又怎样？陆思暖心下开始慌乱，她不再有时间去慢慢等着，她必须主动反击，把这些原本属于她的，都一一夺回来。 姜沉驱车送白炎凉到了轻度烘培屋，距离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就认出了门口那辆车，还有店里落地窗前站着的那个男人。 “我发现你家霍祺东身上，没有别的男人惯有的毛病。” “什么？” 路上小憩了一会，这时候还有些迷糊。听姜沉这么说，白炎凉也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守时啊，我见过那么多男人，哪一个不是在时间这方面观念淡薄，不是爱迟到，就是踩着点还一副风风火火等着你夸奖他的样子。” “呵。”白炎凉笑了一声，“就你见过的男人多。” 玻璃门推开，风铃声叮咚作响，霍祺东回过头，就见白炎凉踩着软底小羊皮笑着朝他走来，“你是不是等很久了呀？” 姜沉识趣地跑到一边，自己挑了个蛋糕，要了杯咖啡后到角落位置玩手机，看都不多看一眼不远处那腻腻歪歪的情人。 “医生怎么说？宝宝状况很好吧？” “嗯，医生说我本身身体素质就很好，所以宝宝也很健康，都跟你说了不用一惊一乍的你还不信。我就想吃个蛋糕你也要这么讲究，这还有九个多月的时间呢，想想就觉得特别漫长。” 霍祺东扶着白炎凉的腰，亲自给她挑了个栗子蛋糕，等着糕点师烘培的时间里，他就给她讲起今天去参观的一个项目。 说起来，霍祺东不过也就三十出头，可冠上副市长这个名头后，白炎凉总不自觉要跟电视里那些成天背着手走路的老头子相连接reads();。 再看眼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啧啧啧，真是一脸禁欲相。 “我跟你说话，你又出神了？” “诶？” 霍祺东算是彻底服气了，讲了半天，白炎凉一句都没听进去，“虽然我也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但你总是这样肆无忌惮欣赏我的色相，我会觉得，我是靠的美色征服的你。” 听到这话，白炎凉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远处的姜沉听见，头也不抬，只是拉了拉嘴角，真是过分了啊过分了，把这儿当屠宰场呢，恩爱一把刀，肆虐单身狗！ 许沐雨从外面办事回来，就看见许晋戈停在院子里的车。 “这时间点，回来得挺早的呀。” 提着手里的蛋糕盒，忙不迭跳下车，噔噔噔跑进门的时候，差点撞到佣人。 “大小姐，您这怎么这么着急？” “我哥回来了？” “嗯，少爷刚从健身房回来，上楼回房了，沐芸呢？” “今天有插花课，看着时间该结束了，司机已经出发准备接她回来。” 这一周，许沐芸也只有今天的插画可能被允许出许家大门，许晋戈关了她这么久，也就是为了磨一磨她的性子，若真是能够让她稳下来，也算是一桩好事了。 “麻烦你把这个蛋糕放起来，等沐芸回来的时候给她吃。” “好的大小姐。” 先前对许沐芸的态度有些差，过后想了想，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再怎么，也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然后就生她的气吧。 所以这才在回来的路上，买了她最爱吃的蛋糕。 噔噔噔跑上楼，意思意思敲了敲房门后推开，许晋戈刚健身回来，才脱下上衣丢到篮筐里，正站在衣柜前选衣服，房门就被打开了。 侧过头，就见许沐雨倚靠在门框处，啧啧啧地欣赏着他的肌肉线条。 “可以啊哥，你这身材放到模特队里，一点都不逊色。” 身高就不用说了，这肌肉块，该有的都有，小女生喜欢的，一样都不缺。刚运动完的缘故，身上还有汗水，站在窗边，这光线打下来，肌肉的轮廓都染上了一层麦色光亮。 许晋戈不言语，选好衣服后将柜子重重推上，转过身，衣服挡住了他人鱼线旁的纹身，虽说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怎么说男女有别，该挡住的地方还是不能太暴露。 “交给你的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公司的事情，能不能上班时间再讨论，这都下班回家了，你还问我这种问题。” 许沐雨回来后，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进了许氏帮忙，出事之前，她也是工商管理硕士头衔，对于企业管理这块，也不算陌生。 再加上有许晋戈监督着，上手特别快，几周时间就能独当一面负责一些项目了。 “晚上有没有时间？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晚餐约会，打扮得漂亮一点。” 一听这话，许沐雨脸色就垮了，她往前一步，将房门嘭得一声关上，眉眼郁色地看着许晋戈，“真的要这样逼我吗？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reads();。” 许晋戈冷声打断，浑身上下的盛气，还跟在公司里一样令人不由生畏。 “霍祺东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药，一个个非他不嫁，你要记得，你是许家人，只要你一日姓许，你就不可能跟他在一起。苏影不过是在借你跟霍家缓和关系，就你眼巴巴以为别人是为了你好。” “你的思想怎么还是这么偏激呢？许霍两家的恩怨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如今祺东从政，更是在商界上跟你没有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先前，你还让桥头为难了他一阵子。” “清不清楚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许沐雨垂下眼眸，“我连祺东都没有敢再去争取，是为了什么？我就是怕再生事端，我们家好不容易这些年才过得安稳，我回来，是想要回到你们身边，我压根不知道，沐芸那丫头会对祺东有意思。哥，这几天我的心情也很复杂，也很乱，我很坦诚地承认我回来，有一半以上的心思是想要争取回霍祺东，可现在，我劝说着我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一个是许家小小姐，另一个，是江城如今的副市长。 倘若有些事情闹得太大，风评总归是差的，她既背不起小三这个名声去破坏霍祺东跟他女朋友的关系，也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妹妹，最后，也忍不下心影响霍祺东在江城的政局。 说她优柔寡断也好，说她跟蜗牛一样遇到事情只会缩到自己的壳里也好，总而言之，她就是想安分地过好现在的生活。 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 所以，把感情藏起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也许是血缘关系，兄妹默契，许沐雨这样的心情，许晋戈多少也能理解，紧绷的肌肉线条缓缓松懈下来，就连脸上的愠色，也有缓和的迹象。 “霍祺东这人，是不值得爱的，我会帮你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沐雨，不要做被感情牵制的人。” “你说我被感情牵制？” 想起某张笑靥如花的脸，许沐雨故作生气，“你总是这样冷漠，会把爱你的人推得越来越远的，我都看出来了你分明对人家姑娘有意思，怎么就一直让她难过呢？” “你在说什么？” 许沐雨还以为许晋戈在装糊涂，伸手在他胸口上狠拍了一下，“我都知道了！你还跟我装什么装，炎凉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要是错过，简直就太过分了！” “你怎么认识凉凉？” 许晋戈拧眉，不解的是，许沐雨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把她跟自己认成一对，压根不清楚白炎凉是跟霍祺东在一起的。 如果没听错的话，她说的是炎凉，而不是陆思暖。 “我是你的妹妹啊，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关心你。都喊凉凉了，你对人家也是有心的吧？有心就要大胆去追求，多关心，别整天板着一张脸，她又不是你公司里的职员。追女孩子要温柔要有耐心，像上一次一样出去约会多好。” “……” 这情况都没了解清楚就开始批判，恐怕也只有许沐雨这个大傻瓜了，许晋戈唇角抽搐，不开口，就想看着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126我还以为，他是爱你的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许沐雨还以为自己的话，许晋戈都听进去了，干脆认认真真给他上了一课，自己在感情这方面都迷迷糊糊的人，教训起本人的本事却一点都不逊色。 “好了，我跟白炎凉不是谈恋爱的关系，你先收起你的好奇心，管好你自己，再来说我。我要去洗澡了，再这么跟你聊下去，我可就要感冒了。” 许晋戈实在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许沐雨的话，转身就朝浴室走去，门嘭得一声关上。 “做人不能这样啊，有胆子做，怎么么胆子承认呢？” 许沐雨替白炎凉觉得难过，“就因为你这永远不把感情当回事的态度，炎凉才得去酒吧喝酒消愁，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浴室里的许晋戈，花洒都还没打开，没有水声盖过，许沐雨在门口的碎碎念自然而然也被他听见了。 白炎凉去酒吧借酒消愁？ 难不成这段时间，他没空去联系她的时候，她正因为霍祺东受着委屈？ 该死的！ 当初就说了不要跟这个男人，偏偏就是不听自己的话！ “姐，你怎么从这里出来，吓到我了。” 许沐芸刚回来，阿姨就告诉她许沐雨在厨房给她留了个小蛋糕，正兴致冲冲跑上楼，想着换完衣服在下去吃的，结果就撞击从许晋戈房间出来的许沐雨。 嘴里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啊，你回来了，我刚跟哥说事情呢。” 许沐芸凑上前，一把抓住许沐雨的手，委屈地嘟起嘴唇来，“姐，你能不能帮我跟哥说一声，我知道错了，别再这样软禁我，都快跟外面的世界脱轨了。” “沐芸，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跟哥说，态度放软些，他总会答应的。” 许沐芸脸上露出无比失望的表情，猜想着许沐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在短时间内对她的态度这般疏冷。 “我知道了。” 到底还得靠自己，许沐芸咬了咬牙，回到房间。 许沐雨无意间透露的讯息，让许晋戈好几天都心不在焉，不论是开会还是办公，一闲下来，思绪就总是跑空，想起她说的白炎凉心情不好的事情。 最终还是拗不过真实的内心，提前离开公司后驱车前往警局。 事先，他并不清楚陆思暖已经回来，现如今待在警局的人也不是白炎凉，等到了警局，一下车就打电话。 关机。 许晋戈蹙了蹙眉，莫非是手机又忘了充电然后自动关机了？毕竟像这样的毛病，从前白炎凉也经常犯。 正好这时有个警员从外办事回来，许晋戈上前拦住他，“你好，请问白，不，陆思暖在局内吗？” “你是谁啊？找陆老师有什么事？” 陆思暖因为不是隶属警局的，外人对她的叫法有很多种，例如眼前这个，直接叫陆老师的reads();。 “哦，我是她的好朋友，我姓许，找她有点事情，刚打了电话发现她手机关机了。” 许晋戈态度很友好，这西装革履的再加上身旁这辆价格不菲的跑车，警员不疑有他，“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叫她出来。” “好，谢谢了。” 很快，陆思暖就出来了。 距离离得有些远，许晋戈并未第一时间看出她有什么不同来，反倒是陆思暖，站在台阶上，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在门口站着的男人。 同事说，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陆思暖敢肯定，她是从没见过这个男人，所以，他如果不是在白炎凉顶替她身份这段时间认识的，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认识真正的白炎凉。 想到这里，陆思暖告诉自己要稳下情绪，不能先露出什么破绽让对方察觉到。 “凉凉。” 走到许晋戈面前，陆思暖一脸清冷的表情，并没有率先开口。如她所想，对方这一声凉凉，证实了他分明清楚白炎凉真实身份。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说都是读心理学的，从观察对方的面部表情，到他的神态动作，从而揣测他跟白炎凉之间的关系亲密度，对于陆思暖来说，都不算是多难的事情。 打招呼时，用了凉凉这两个字，显然是友人以上。 再者，就是许晋戈的小动作，在见到白炎凉的时候，他的身子微微往前倾，关键时刻还是控制住。 陆思暖猜想，他应该是白炎凉的追求者。 “上一次，我从酒吧把你带回去的那天，是你跟霍祺东吵架的日子？” 果不其然。 陆思暖心下冷笑，可以啊白炎凉，那边纠缠着霍祺东不放，这边居然还有一个护花使者？霍祺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嗯？ “我想，我的态度你很清楚，就没有必要再来问我吧？” 陆思暖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摩擦，只能这样迂回地表达，庆幸的是许晋戈也没有想那么多，当即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我都听说了，他对你并不好，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待在他身边。我说过，不论何时，我都会等着你，等你重新跟我在一起。” 果然是这样的关系，在许晋戈看不见的角度，陆思暖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我早就说过，霍家太过复杂，不适合你，原先我并不知道你有这么委屈，我还以为，他是爱你的。” “那你呢？你爱我吗？” 许晋戈松开手，扶着陆思暖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我会比他更加用心对你，我会护你一辈子周全，你了解的，我是从不轻许承诺的人，但只要我说了，我就一定会做到。” 看样子，是个真心待着白炎凉的人。 陆思暖垂下头，笑了笑，她们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有着相同的容貌，相同的血液，可为什么，她们的差距那么大？ 眼前这个男人，一看也是身份显赫，同霍祺东可以说不相上下，如果他有争白炎凉的心，那么，她是否可以跟他合作一下？ 心下虽有想法，但陆思暖还是不打算冒险，她推开了许晋戈，后退一步站定看着他，“我不确定你能为了我做到多少，与其因为你而不安着，不如你让我看出诚意？” 许晋戈还不至于因为陆思暖的一两句话就昏了头脑，他太了解白炎凉了，即便是心灰意冷，只要一天没有跟霍祺东分手，都不会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reads();。 这样看，眼前这个女人，又跟白炎凉有些许不一样。 意识到许晋戈的目光发生了改变，特别是那试探性的眼神一出来，陆思暖立马警惕，“我局里还有事，先走了，以后不要来这里找我。” 却也是这种疏离跟匆匆忙忙离开的态度，跟白炎凉有些像，许晋戈来不及拦，手停在半空中又默默收回。 “像，又不像……” 回到办公室，陆思暖松了一口气，坐下的时候，才察觉后背一片濡湿，都是冷汗。差点就被看破了，看样子，下次见面的话，她再也假装不了白炎凉了。 星河湾。 白炎凉起了个大早，准备给霍祺东做早餐，结果在厨房逛了一圈，兴致都被消磨掉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 霍祺东刚穿上睡衣，扣子都没系好就走过来，给白炎凉来了个背后拥抱。 “刚醒，就睡不着了，想给你做早餐，可一开冰箱，什么都没有。”白炎凉扁了扁嘴，太久没有去逛超市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打算请一个阿姨回来照顾你，我未必一日三餐都能在家里吃，但必须保证你一日三餐的饮食都健康搭配。你的意见怎么样？” 换做从前，白炎凉可能会摇头不同意，家里多了个陌生人多少有些不方便。再加上自己跟霍祺东的关系，有很多需要多虑的因素，每天盯着这想着那，能不累吗？ 可现在不同，她怀孕了，没有半点经验，偏偏孕妇的禁忌最多。 “好吧，你安排，我有太多方面都很生疏，很怕有个万一。但选人一定要谨慎，不要带进来一个定时炸弹。” 霍祺东笑，揉了揉白炎凉的头发，“我知道，你放心。” 都这么说了，白炎凉打了个呵欠，摇摇手就打算走回卧室去补觉，霍祺东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头。 “早让你多睡会了，你不信。” “快去上班，早餐你自己路上解决哈。” 这样甜蜜蜜的相处模式，怀着宝宝，过着跟小夫妻一样的生活，每个月定时去产检，就连白景初打视频电话过来都能感觉到白炎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她从没有跟自己说过谈了男朋友，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白景初还是告诉她，有机会一定要带来美国看看，起码过了他这一关，才能真的算是白家的女婿。 白炎凉羞涩地低下头，嘴角藏不住笑意，目光落在中指上的钻戒，这是霍祺东亲自设计的戒指，原以为是婚戒，结果他说这只是订婚戒指。 连姜沉都忍不住酸她一句，干脆戴满整双手算了，恨不得别人知道相爱呢。 127我不叫陆思暖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听说霍祺东请了个阿姨到星河湾帮忙，霍老太太连忙给白炎凉打电话。 “暖暖啊，最近你跟东子都很忙吗？都请阿姨了。” 原先不是张罗着不需要，凡事都自己亲历亲为，现在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请的还是霍家以前的老阿姨，可见霍祺东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去帮忙。 白炎凉愣了愣，也不知道该不该跟霍老太太说实话。 “还是你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不是的奶奶，就是我跟祺东最近特别忙，一日三餐都没有时间去折腾，想着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干脆找个阿姨回来帮忙。新人祺东又不太相信，所以才去找了霍家以前的阿姨。” “哦是这样啊。” 霍老太太言语里还有些失望，“暖暖，是不是前阵子你来家里，被祺东的爷爷说了之后，生气了？你都好久没有跟奶奶联系了。要不是祺东找阿姨的事情被我知道，我都不晓得要找什么借口来主动打电话联系你。这老头子向来倔得很，说话也难听，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她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老太太把话说成这样，白炎凉内心真的很是愧疚，她向来对自己很好，当亲孙女一样看待，可前些日子在霍家闹出的事，让她真是没有颜面面对老太太。 别人把流言蜚语传得那么难听了，就连霍爷爷对她的态度也很差劲，就老太太，现在打电话，还喊她暖暖。 也许是怀了孩子的缘故，白炎凉的心总是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 “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这个做小辈的不好，一忙起来，总是忘了跟您问好。先前的事我没有放在心上的。真的。” 白炎凉哪里敢说太失礼的话，更何况霍老太太是真的对她好。通话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也是答应了找时间一起吃饭，老太太这才开开心心地说拜拜。 然而，既然是请了霍家的老人来帮忙照顾生活起居，那么，白炎凉怀孕这件事也隐瞒不了了，一星期后，霍老太太风风火火地赶来星河湾。 一见面，她就佯装生气地在白炎凉手臂上拍了一下，“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奶奶不说呢。还有霍祺东，哼，看他回来我不好好教训他！” 白炎凉一脸懵地看着老太太身旁站着的阿姨，阿姨也是尴尬地笑了笑：“少夫人，这可不是小事情，我是老夫人的人，自然是不能瞒着的。” 霍祺东把阿姨叫来的时候，肯定是吩咐了的，只是，白炎凉这阵子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好，估计是担心，这才告诉老夫人。 “奶奶……还没满三个月呢，所以才瞒着没说。” “对外才要瞒着，这是好事，跟家里人应该一早就说才对啊reads();。” 白炎凉深呼吸了一下，老太太这就说是家里人了，让她既感到温暖，又有些不安。 “奶奶，我还没有嫁给祺东，然后就怀了孩子，我是担心你们会觉得我是特别随便的女人，再一次惹到爷爷生气。而且祺东身份特殊，传出去的话，会对他的工作造成一定影响的。” “胡说！” 老太太重重喊了一句，“没听到刚才吴阿姨喊你少夫人了吗？在我们心中就已经把你看成是祺东的妻子了。这孩子怎么办事的，你们现在还不打算领证，是要留着等孩子会打酱油了给你们提婚纱裙摆吗？” 这话说得白炎凉很是尴尬，等到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霍老夫人拉上车回霍家了。 “你放心，有我在，老头子不敢说什么！” 上车后，霍老太太还一般拍着白炎凉的手一边安慰她。双手都被紧握着，压根腾不出来联系霍祺东。 这就被，绑回霍家了？ 白炎凉欲哭无泪，这种戏码，她还真是没有经历过。 霍老爷子跟朋友钓完鱼刚回家，这大门都还没进呢，就听见身后车子行驶进来的声音，停下脚步等着自己家老太婆，本意是想要问她，这一大早就出门，去哪儿？ 结果，等到了老太太的同时，还等到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炎凉下车的时候，正好就对上了霍老爷子那双鹰隼般的厉眼，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目光中的威严。 不由自主地颔首先打声招呼。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吧。” 霍老太太挽着白炎凉的手上台阶，身后跟着的管家一手拉了个小行李箱，看这阵势，老爷子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这是什么情况？” “欸欸欸，大门口的问什么问，进去再说，让人看见了会想什么？” 霍老太太推着老爷子进屋，白炎凉这才有空着手的时间来给霍祺东发短信，几步路的时间，她打字的手指都在颤抖。 “快来老宅，江湖救急呢。” 霍老爷子见到白炎凉，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态度那么恶劣，虽然哼哼唧唧着，但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显然是白炎凉不在的时候，霍老太太给他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 “暖暖啊，快坐下来先，别久站着对身体不好。” “……” 自家老太婆说出这样的话，霍老爷子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她，宠人不是这种办法的吧？这都不让站着了，这站着还能对身体不好，第一次听说啊！ 老爷子咳了一声，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你别给我使眼色，也别觉得哪不舒服，我今天把暖暖带回来，那就是要好好照顾她的。” “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 白炎凉尴尬得后背一阵凉，前有老爷子为难自己的经历，后有老爷子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她是怎么都揣摩不了霍家当家人的意思reads();。 “我没有那么金贵，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霍老太太摇头，拉着白炎凉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一边拍抚她的手背，一边看着霍老爷子，“前些日子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可都还记着？孩子们长大了，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不能我们来做主，我们让他们不幸福的话，就是将来要走了，都会闭不上眼。” “啧！” 霍老爷子不悦地打断，“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就主动把白炎凉称之为孩子了，而不是说外人，这多少有些令她心安下来，起码老爷子的态度，不是从前那般为难人。 “我怎么就胡说了，早就看你这种态度不顺眼，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管着人家小辈的婚姻大事。我们霍家，什么时候要轮到一段婚姻来支撑着了？糊不糊涂？” 被霍老太太这样训着，霍老爷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却也一句话都没说。白炎凉这才看明白了，在这个家里，当家作主的人是霍老爷子没错，可他也得听霍老太太的话。 忽然觉得多年老夫妻相处，然后这样的画面，看上去真的很可爱，还跟小孩子一样，是谁说的，百炼钢抵不过绕指柔呢。 “哼，所以你今天就把这小丫头擅自带回来了？” 霍老爷子看向白炎凉，虽然打心里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看得顺眼，但要说就直接认了，那不行，那他先前那么威严的一番话都白说了啊。 小辈儿面前，这面子都还是要的！ “你呢？是不是现在心里偷着乐？祺东的奶奶也就是耳根子软，她去接你，你就忘了我说过的话，迫不及待过来了？” 这是强撑面子？ 白炎凉端正好坐姿，态度非常认真诚恳，“霍爷爷，我真的没有这么想，是奶奶对我很照顾，不放心我。” “你都不知道！这孩子！怀孕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这可是我们霍家的长孙，怎么能怠慢？” “怀孕了？” 听到这话，霍老爷子掩盖不住一脸喜形于色，可很快，他又恢复如初冷漠的表情，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不悦地看着白炎凉。 “到底是小户人家的孩子，做事情没规没矩，怎么能没结婚就先有孩子？祺东的身份本就不允许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你这不是专门找事情好让别人抓住漏洞，戳他脊梁骨吗？” 想起先前那些谣言，霍老爷子就更加坚定这婚事，到底还是得门当户对的好，像这种出身的人家，以后肯定会给霍家带来不必要的舆论灾难。 “我就不提你之前做过些什么事情了，别人都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你还真是没令我失望。” 看样子，老爷子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那些特别不好的传闻里，白炎凉沉下心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事情的真相说给两位长辈听。 “霍爷爷，霍奶奶，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坦白。” “哼，你想说什么？” 霍老爷子还以为她是想说什么来狡辩，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就听见白炎凉的下文—— “我，不叫陆思暖，也不是先前那段流言蜚语里的主人公。我姓白，我的家人都在美国居住。” 128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在接到白炎凉发来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往老宅赶，途中个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听，急得他差点连红灯都闯。 到了霍家，霍祺东一下车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把门敲得砰砰响，佣人开门后，招呼都还没打完呢，只觉得有阵风刮过去，紧接着人就已经到客厅了。 “来得还真快，急成这样是觉得我们会把你媳妇儿给吃了？” 霍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看霍祺东这副模样，不屑地冷哼一声。这进门前把门拍得跟要砸了门一样，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招呼都不打就跑到白炎凉面前。 太过着急的缘故，霍祺东压根没有注意到老爷子话里媳妇儿这三个字，只知道第一时间关心白炎凉有没有事。 弄得白炎凉在两位长辈面前有些尴尬，拉住霍祺东的手，无声摇了摇头，“跟爷爷奶奶打招呼先。” “爷爷，奶奶。” 霍老爷子故意把头扭过去，不看霍祺东，“不用了不用了，敷衍到不行，不听。” “你这老头。” 霍老太太拍了一下老头子的大腿，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爷爷，我的想法还跟从前一样，这辈子我非炎凉不娶。” 说出口，霍祺东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叫了炎凉这两个字，果然都是知道的，就瞒着他们这些老骨头。 霍老爷子生气地拍了拍沙发扶手，“说说，说说你们这都是什么事情，冒充身份情愿顶着流言蜚语都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怀孕，怎么，打算等到被你们气死了，才在我坟头哭诉？” “呸呸呸，你这老头子，又乱说话。” 霍祺东看了白炎凉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都老实交代了，一开始老人家很震惊，但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都能理解她。特别是霍老太太，一口一个可怜的孩子，红着眼眶就差抹眼泪了，弄得白炎凉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这可怜二字是戴到她头上呢，还是在说陆思暖。 反倒是霍老爷子，特别冷静地问起白炎凉在美国的家庭情况，得知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华人商人后，若有所思，但也没有说什么。 言语中，多少比从前客气，人都是这样的，看背景看谈吐看修养，从而来调整自己的态度。 也不是市侩，而是如今社会下，造成的人类通病reads();。 “爷爷，先前不说，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你们，而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压根没能腾出时间来跟你们说。事实上，我也刚知道不久，炎凉性子比较倔，这件事又是她母亲临终前嘱咐她的，妹妹还没康复回来前，她就想着这样一直瞒下去。” “那怀孕这件事呢？” 霍老爷子这是打定了要一笔账一笔账跟霍祺东算清楚了，“你是政坛人物，凡事都会被人盯着，那些想要拉你下马的人，更是虎视眈眈。未婚先孕，我就是这么教你处事的吗？” “爷爷，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也让炎凉受委屈了。我打算下个月先跟她去领证，至于婚礼，我还需要时间去准备。” “还要准备？你是打算弄得有多铺张嗯？”霍老爷子毫不留情地打断霍祺东的话，“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最忌讳什么？大张旗鼓办宴席！你媳妇儿现在已经怀孕了，也不能太操劳，这样，两家人叫在一起吃顿饭，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说不失望吗？ 那都是假的。 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女孩子最期待的，就是一场浪漫的婚礼，即便前期准备得特别忙碌繁琐跟辛苦，但为了穿上心仪的婚纱朝自己心爱的男人走过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没有幻想过，那都是谎话。 但霍老爷子这么说，白炎凉站在霍祺东身旁，低着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失落能怎么样？话糙理不糙，霍祺东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大办婚礼，但，就吃顿饭而已…… 白景初会觉得委屈了自家女儿吧？ 起码白炎凉就是这么觉得的，以她对父亲的了解，若自己的女儿要嫁人了，对方说两家人一块吃顿饭，孩子们去领证，这事儿就算是解决了。 那他肯定急起来啊，养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女儿，捧在手心上的心肝，要嫁人了，还不是风风光光，弄得那么委屈是为什么。 兴许是感觉到了白炎凉的失落，霍祺东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指尖在她掌心拨弄了一下，似是安抚又似是给她力量。 “爷爷，在是江城副市长之前，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我要的不多，一场简单的婚礼，给我心爱的女人幸福，这是一个男人在成为丈夫、成为父亲之前，所要担起的第一份责任。” 霍祺东的回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有着不容许揣摩的威严所在。 “我不知道您是单纯觉得，这对我的形象不好，还是有其他顾虑。但是爷爷，为人父母，您应该能够理解孩子结婚，长辈的心情。凉凉嫁给我，她的父亲，怎么可能接受就一餐饭解决？” “你看看你看看，说出来的话都让小辈笑话了。” 霍老太太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老头，她清楚，霍祺东自然也是感觉得到，说到底，老家伙就是面子放不下去。 原先总想着会给霍祺东找个各方面跟霍家匹配，或者能帮助霍家的人，哪里想得到，会出现一个白炎凉，就这样把霍祺东的魂都给勾走了。 “算了，这件事情就我来做主，炎凉啊，你找个时间跟你父亲说一声，问他方不方便寻个时间回国一趟，我跟你爷爷这都是老骨头了，经不起颠簸，没办法亲自去美国提亲。这边呢，就先订酒店跟婚礼礼堂会场，世纪婚礼恐怕是给不了你了，但放心，规模也绝对不会委屈，我亲自监督下去。” 霍祺东想要亲自操办的事儿，霍老太太二话不说就都给揽下来了reads();。白炎凉看了看霍祺东，后者对她点头示意。 意思是放心，霍老太太办事，精细得很，不会有什么马虎的地方。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晚饭就是在霍家吃的，结束后也没有久留，照顾着白炎凉现在的身体情况，霍祺东早早带她离开。 “我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上车，白炎凉就困得像是能一秒钟睡着一样，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神经一直都绷紧着，好不容易放松下来，觉得浑身上下都没力气。 “你睡一会，到家了我喊你。” 到家？ 像这样的字眼，如今白炎凉听来，只觉得百感交集，像是很温暖，又有些疲倦，毕竟为了这个字眼，她跟霍祺东都在努力着让家里人接受。 对了，家里人。 白炎凉坐直了身，有些心虚地看着霍祺东，“我想跟你说件事情，你千万别生气。” 霍祺东嗯了一声，把所有注意力都用在了倒车上，也没有特意去看白炎凉的表情。 “我，我只跟我爸说了我谈了个男朋友，既没有说跟你是要结婚的关系，也没有说你的情况……” “哧……”地一声，那是车轮跟地面距离摩擦的声音，由于惯性，白炎凉整个人往前扑，幸好系了安全带，要不然，都要直接撞上去了。 “你在你爸面前，提过我多少次？” 心底明明有答案了，还问，也就是霍祺东这种人了。 “一次？” 白炎凉很是心虚，因为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提起过，都是白景初看她的样子猜出来的。这毫无底气的回答，霍祺东忍不住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 “凉凉，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 白炎凉一脸惭愧地看着霍祺东，“我回家后就给我爸打电话，说一下我们的情况。” “我这段时间可能没有办法出国。” 从前因为是军人的关系，没有能自由出国的资格，现在是副市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三百六十天是给了江城人民，更别说有出国的时间。 “你找个时间，我亲自跟你爸爸视频，不然，就今晚？” 霍祺东向来说风就是雨，再加上这一次本来也是白炎凉考虑不周，所以现在他说什么，白炎凉肯定都是答应的。 “那，我能不能在一旁偷听？” “不能。” “说什么小秘密呢我还不能听了。” “男人之间的谈话。” 白炎凉不服气，“那主角不是我吗？我肯定有知道的权利。” 霍祺东重新发动引擎，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慢悠悠地说，“那你今天跟我爷爷奶奶谈判的时候，我还不在呢，我不也没说什么。” “这能一样吗？” 129这辈子，你做好要跟我走下去的准备了吗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一路上霍祺东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事实上，也就是在跟白炎凉开玩笑玩闹，但听上去，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愧疚。 所以，一回到星河湾，白炎凉就上楼去给白景初打电话。 “爸！” 视频接通的时候，白炎凉还在挂衣服，都没转身看屏幕就喊了一句，结果，对方传来一道很轻柔的嗓音：“炎凉，是我。” 白炎凉顿了一下，转过头，对方见她这般吃惊，也是有些尴尬。 “你爸爸正在换衣服，他让我接的视频。” “嗯，你最近过得好吗？” 对方似是很惊讶白炎凉会突然问起她的情况，不自觉露出欣喜的表情，“我挺好的，就是很想要回国去看看你。” “是凉凉？” “对。” 白景初换好衣服走过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画面就换成了他。 “刚才不太方便，难得听说是你打来的视频，就让她帮忙接了。会不会生气？” 白炎凉走到书桌前坐下，手托着下巴，手指在腮帮处点了点，若有所思地问道，“在你眼中，我这样不讲理？那要说起来，我还真有些生气，好歹是我打的视频电话，就算爸你没有空过来，你用讲不就行了，用得着她来传达？” “哎呀话不是这么说的呀凉凉。” 白景初一着急起来，声调都跟着变了，白炎凉忍住笑故意要逗他，“那如果不是这么说，又要怎么算？” “凉凉，你不在的日子，她都是有问起你的，时时刻刻都在关心。还有啊……” “行了爸。” 白炎凉也是听不下去，“我也就是从没正经叫过她妈，但你看，我什么时候为难过她了？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就着急了。想想，你对她可真的比对我还要好，要真有哪天，我们吵起来了，我真好奇你会帮着谁。” “丫头，你当初可是答应你给过我会跟她和平相处的，怎么，今天谁让你不愉快了，就这样举着枪朝爸这边撞过来。” 白景初直接就误会了，还想着白炎凉这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好巧不巧，就妻子过来接了个电话，撞枪口上了。 “爸，我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今天打电话给您，就是想跟您说件事。” 话到嘴边，直接就卡住了，白炎凉从小跟着白景初，他是既当爹又当娘，父女俩d关系也是好得不得了。从来都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哪像现在这样吞吞吐吐的。 “是不是想跟我谈关于你男朋友的事情？” 白景初这么一说，白炎凉的心咯噔一下，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怎么看出来的呀？” “哼reads();。” 白景初很是得意，“我可是你爸，你是我从小拉扯长大的，你就是放个屁，我都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白炎凉皱眉头，这种话，爸妈最爱说了，可就不能用知根知底这四个字来形容吗？非要跟屁扯上关系，听起来多粗俗。 “爸，这话咱以后就别说了，太不符合你的形象了。” “行行行，别把话题扯远了，想跟我说什么关于你男朋友的？都谈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相互了解了吧？” “嗯。” 白炎凉抿了抿唇，白景初一向不注重家世背景这一块，当初也是跟她灌输了一定的思想。论条件，他们白家已经非常优秀了，也不需要别人用背景来当条件换婚姻。 男人，要有担当有作为有能耐，这些远远要比他身后的家族来得重要。以前白炎凉在美国的时候，单就交友这方面的问题，白景初就跟她谈过几次，女孩子，选择交往对象的时候不要一味在意外表跟背景。 有很多，远比这些更重要。 你是选择一张脸过日子，还是选择一颗心过日子？ 你是选择一个家族过日子，还是选择一位良人过日子？ 所以，知道白炎凉在江城交往了个男朋友，白景初也只是留意她是不是开心，觉不觉得幸福，从不去主动打听对方的背景。 就像是现在，他也只是问白炎凉，了解霍祺东吗？ “爸，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我是想跟他过一辈子的。安全感、幸福感还有踏实感，他都能给我，是一个可以让我依靠的男人。” “除了这些呢？他是做什么工作的？跟你交往之前，知不知道你是白炎凉，还是到现在，都喊你陆思暖？” 白炎凉清楚白景初这问题的意思，她点了点头，“我跟他说过了，但也就只是说名字，没有提起过我们家里的情况。他，他是个公务员。” 想来想去，白炎凉都没敢说霍祺东是个市长级别的人物，就怕白景初想得太复杂。毕竟现在国内的社会，乱得很，多少达官显贵仗着财跟权，在私生活这块混乱不已。 是说副市长，那白景初肯定就要多问好几个为什么，人家是不是跟爸爸年纪一般大？有没有过婚史？会不会这边跟你交往，那边背着你还有个家庭…… “爸爸，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如果你同意的话，能不能让他跟你谈？” 到家的时候，霍祺东就说了，出于礼貌跟教养，他是无论如何都应该主动跟白景初打招呼的，不能一直站在白炎凉身后，就等着她去谈。 说到底，也就是男人间的对话。 一听白炎凉这么说，白景初立马端正坐姿，“你们现在在一起？那你让他过来吧，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你就给你自己找点事情做，别在旁边磨磨唧唧的想给什么暗示。” “……” 白炎凉不知道自己是该笑呢，还是笑。 自己的父亲把自己了解得这么透彻，还知道只要不吩咐，她肯定就会站在视频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比手画脚要么干脆偷听…… “我答应你就是了，那我现在去喊他过来reads();。” “等会等会。” 白景初急得站起身，后退几步好让白炎凉看清楚，“闺女，你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不然我去换一身？” “……” 白炎凉拍手鼓掌，“很帅，非常帅气！直接就把我男朋友给比下去了。” “头发呢？我现在去打个发蜡？” “不用了爸……” 白炎凉故作头疼，“你这样太帅气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万一他觉得我骗他怎么办？说好了是跟爸爸聊天，结果怎么来了个小哥哥。” “你这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 闹了一小会，白景初说可以了，白炎凉这才走出去叫霍祺东。不过就是视频了十几二十分钟，霍祺东在外面，等得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白炎凉看着霍祺东，扑哧笑出声，“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忐忑的样子，跟要上战场一样。没道理啊，我看电视剧的时候，男主角都是十分有底气，十分帅气走进去像是谈判一样的。” “我怎么就没底气了？” 被自己的女人这么说，多少都是有些不爽的，他捏了捏白炎凉的手，“我哪怕说错一句话，又或者，是有哪一步走错，都会让我有失去你的风险。我敢承认你在我心中胜过一切，所以，我怕失去你。” 这话听得白炎凉心脏扑通扑通响，踮起脚尖来，双手环上霍祺东的脖颈，凑上去亲了亲他嘴角。 “我给你信心。” 霍祺东低头看，眼眸里，盈满了整个她。 霍祺东进去房间后，白炎凉就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一开始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下楼又是整理客厅，又是在厨房里晃悠，结果干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最后东西一丢，又跑回了楼上。 门关着，隔音很强的缘故，即便是整个人贴在门板上，白炎凉也没有听到一言一语。 好气哦，怎么有种感觉自己要被卖掉一样，有人背着她策划着，聊什么能聊那么久的？原先霍祺东进去还忐忑，还手凉，现在…… 讲对眼了？ 就在白炎凉数了不知道第几个一百后，房门打开，霍祺东走了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气息。 “……” 怎么样这三个字就在嘴边，可白炎凉就是问不出来，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霍祺东看，后者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掌心控着她的后脑勺。 不说话。 也不让她抬起头来看。 被闷在霍祺东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固有的，宛若烟草香，“你别光抱着我啊霍祺东，谈得怎么样你应该跟我说一说的。” “白炎凉。” “嗯？” 霍祺东的语气低沉又沙哑，似乎哽咽着，“这辈子，你做好要跟我走下去的准备了吗？” “……” 130永远放在第一位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这样的提问让白炎凉心底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直接扑到霍祺东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霍祺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爸爸，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父亲，他永远都把你放在第一位。” “嗯，我一直都知道的。” 霍祺东没有提起过自己家里的情况跟背景，只是说家里只有两个长辈，爷爷跟奶奶，他们都已经见过白炎凉了，而且很喜欢。 白景初只是点头，对于自己培养的女儿，他多少还是很自信的，优秀，心地善良，除了有时候太爱照顾别人的感受以外，挑不出什么坏毛病。 心里是这么想没错，但视频通话中，白景初从头到尾都是在挑白炎凉的毛病，把她说得跟一无是处的小姑娘一样。 可霍祺东非但不生气，嘴角还保持着一贯的弧度，特别是有些白景初说的小细节，他也有所共鸣，不自觉跟着点头。 两个男人讨论起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时，脸上洋溢着的情绪，都是幸福。 说到后来，白景初的声音越来越低，表情也没有一开始那般明朗威严，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情绪中，有想念，有不舍，眼眶也越来越红。 隔着电脑屏幕，模糊着的像素也未能模糊掉那不时摁着眼窝的动作。 “说了这么多，可在我的心目中，她永远是最完美的小姑娘。小的时候，我跟她母亲的关系，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带着年幼的她来美国打拼，在一个小孩子最重要的成长阶段，我努力做着一个父亲跟母亲应该做的事情，但我知道，这对孩子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一个完整家庭，父母所给予的，是一个人所代替不了的。 白炎凉从小话就不多，一直以来都非常懂事，美国是个很复杂的国家，对于人种国籍这方面更加苛刻，她作为黄皮肤，时常受到不平等的对待。但过后，她却从没有主动跟白景初说起过这些。 不论有什么委屈跟难受，她从不主动说，青春期脾气是暴躁了点，可后来也慢慢调整回来，白景初之所以会知道这些，都是在白炎凉长大的时候，跟他可以每天晚上小酌两杯谈心的时候，听说的。 白炎凉说，那时，她是真的有轻生的念头。 也就是在那时，白景初觉得，他这辈子欠这个女儿实在太多。 “我不求她找一个身家多么显赫的丈夫，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对她好，无条件的好reads();。我刚才说的那些小毛病，不是让你觉得她有问题，然后打退堂鼓，我是想跟你说，那样的她，在我心目中，也是最优秀的！” 一位父亲，最深情的时候，就是在夸奖自己女儿的时候，那不是一种盲目赞美，而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就算有人不认同他的孩子，没关系，在他眼里，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照旧是完美的。 “我今天不能够正式地见你，是给未来留余地，若有一天让我知晓你不能好好保护炎凉，那么，我会将她带走，永不见你。” 这晚，白炎凉睡得很晚，她躺在霍祺东怀里，听着他复述着白景初说过的话，对于那些所谓的小毛病，每次都是第一时间弹起身来想反驳。 结果，霍祺东一个眼神，她又缩了回去…… 那是事实，嗯，的确是事实…… “你爸爸很爱你。” “这结论不用你说，我自己也明白。” 白炎凉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别的事情，她没那么自信，唯独这点，她非常确定。 “小时候，我总不能理解，为什么别人家庭都是完整的，到了我这里，变得这么特殊。为什么别人家的爸爸总会带着孩子去露营去游乐场，而我的爸爸，永远在出差。” 回忆总是夹杂着酸甜苦辣，那时藏在心底的秘密，也是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平静地说给第三个人听。 “不懂事的时候，总是百般委屈，想着要有一根冰淇淋才能解决。等到长大，能理解，懂人情世故了，我才知道，感情这种问题，是勉强不了的，不相爱，那就无法在一起。而我爸爸，也为了我付出很多，就连后来的再娶，都一直担心我不接受。” 那时候，白景初就跟小伙子一样，谈个恋爱遮遮掩掩，后来实在不行，想开口坦白的时候，都支支吾吾地跟大嘴巴一样。 白炎凉笑话他，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弄得倒像是他要见家长，而她是那个应该坐在沙发上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的人。 面对这样的玩笑话，白景初一点都没生气，反倒是语重心长地跟白炎凉解释—— “原本想过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也没什么，后来……” 说起那种心动，白景初都还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不自觉地动心，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但你是我的女儿，我还是希望能征求你的意见，我们是一家人，最亲密的血缘关系，如果她不能够得到你的认可，那么，我也不会跟她结婚。” 那时，白炎凉还开玩笑地称他为负心汉，爱情不就是拼尽一切要去争取嘛？怎么到了他这里，只要别人一个不字，他就放弃了？ “那是因为你在我心目中，比她要重要。” 这句话，白炎凉记了整整二十年，那时候的她没有太多的杂念，仅因为这句话，就答应了白景初，到底，那才是要陪他走完下半生的女人，她又有什么资格拦着呢？ 正因为这样的互相了解，互相尊重，白景初跟白炎凉的关系，是父女又像是好朋友。白景初跟霍祺东都说了些什么，白炎凉不用问都知道，说到底，最后一句肯定是站在她的角度，给霍祺东的下马威。 “你以后要记住，我白炎凉可是有身家背景的女人，你可一定要对我好。” 霍祺东笑，低下头在她眼角轻轻印了一吻，“你放心，我不舍得对你不好reads();。” 第二天一早，姜沉就提着蛋糕盒来敲门，昨夜她没有回名苑住，一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带了白炎凉最爱吃的栗子蛋糕，还是专门去霍祺东介绍的那家烘培店买的，绕了不少弯路。 “这么早，能是谁来？” 白炎凉从霍祺东的怀里撤出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抬脚踢了踢他，“你去开门。” 霍祺东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现如今白炎凉怀孕，他是典型的能看不能吃，晚上又这样睡在一起，一个吻，就足以让他控制不住。 闹到后来，白炎凉沉沉睡去，霍祺东辛苦地三番四次朝浴室里跑。都是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眼下，正打算睡到晌午，居然就有人来敲门了。 白炎凉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做好了死活不主动起身的准备，看着她白希的后背上露出的点点吻痕，霍祺东心下一软，凑上去亲了亲，便动作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 门铃又响，这一次，白炎凉翻身了，“是沉沉……” 多年的闺蜜，她对姜沉十分了解，这摁门铃的习惯跟她敲门的习惯简直如出一辙。一听说是姜沉，霍祺东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重新爬上.床。 “欸，你回来干什么？去开门啊。” “既然是姜沉，那可以不用管。” “谁说的！” 见霍祺东作势真的要卷被子睡觉，白炎凉立马扑上去，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不带这样的，怎么能欺负沉沉。” 霍祺东摁住她，单手擒住白炎凉的腰，“甭瞎闹腾，我就是想让她长长记性，上次明明说过，不要一大早来敲门，总是不听的。” “她肯定是有急事啊。” 白炎凉低头在霍祺东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印记，“你去不去？去不去？不去的话你今晚就别想着睡房间了！” 就怕白炎凉闹着闹着动了胎气，拗不过她，霍祺东也只能起身去开门，心里早就想好了台词，准备怎么好好说姜沉。 “喂，穿衣服啊！” 见他只穿着睡裤就往门口走，白炎凉记得坐起身，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这才抓起被子来盖住。 “我知道，外套丢在客厅沙发，我走出去拿而已。” 白炎凉红着脸，自己摸索着穿起衣服。 姜沉在外面等了好久，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门终于开了，一抬眼，就对上霍祺东那张阴沉如下雨天的脸。 “早啊霍市长。” “你故意的吧姜沉。” 门都开了，还在门口唧唧呱呱什么，将手中的蛋糕盒塞到霍祺东怀里后，自己抱着咖啡往里走。 霍祺东低头看了眼，见是白炎凉最爱吃的蛋糕，还是他说的那家店，满意地点点头，把大门关上。 “凉凉呢？” “在楼上，待会就下来。” 姜沉回头看了眼霍祺东的模样，再看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轻咳了一声，表情微妙。 131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白炎凉下楼的时候就闻到了咖啡的香气，馋得整张脸都耷拉下来。 “你明知道我不能喝咖啡了，你还故意买来我家跟我炫耀。” 姜沉抬起头来看白炎凉，晃了晃手中的咖啡，“什么叫炫耀啊，我心里惦记着你，都还特意绕路买了盒蛋糕过来呢。我喝咖啡，你吃蛋糕，这样谁也不怪谁了吧？” “蛋糕？” 白炎凉双眼发光，“你给我买了蛋糕？” 霍祺东从餐厅走过来，指了指身后，“放在餐桌上了，是你最爱的栗子口味，洗漱了吗？” “嗯，那我先去吃蛋糕。” 白炎凉离开时，霍祺东走到姜沉面前，“跟修北吵架了？你们两个不省事的主，能不能消停些？” “我又怎么了？我很无辜啊。” 姜沉翘着腿，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手中的咖啡，样子看上去，倒还真像是。 霍祺东瞥了眼，转身上楼。 “把霍祺东给气跑啦？” 白炎凉走过来就是这句话，踢了踢姜沉的脚，好让她腾出个位置给她坐。 “你离我远点，蛋糕的香气我都闻见了，要是惹馋了我，就把它全吃了。” “你敢！” 作势把蛋糕往身后藏，看着白炎凉这没出息的样子，姜沉直摇头，“你这辈子就栽在两个事情上，一个是霍祺东，一个就是美食。” “嗯，这话有道理，我就不反驳你了。” “欸，你都怀孕了，霍祺东还不让着你点？” 姜沉用咖啡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这都几点了，本是想过来跟你聊天煲剧的，难得周末，结果，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多尴尬。” 看见霍祺东穿着睡衣，还黑着张脸，姜沉也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眼就看懂那是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进门还是离开，一时间琢磨不定，这才咬牙装作什么都不懂，把鞋子一踢直接进屋。等到坐下了，咖啡喝了，心神稳定了，才慢慢回忆起方才的画面，越想越觉得尴尬。 网上吐槽的最没眼色闺蜜，甘当电灯泡，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胡说八道什么呀，我们没干什么，就是周末睡懒觉而已。” 嘴唇边都沾上了奶油，含糊不清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白炎凉把头低下去，正巧，在姜沉这角度，刚好能看见脖颈上的吻痕…… “……” 心里默默飙了句脏话后移开眼，喝了一口咖啡定定心神，“凉凉啊，男人都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你自己可得为了孩子，多琢磨掂量。” “……” 白炎凉跟姜沉扎堆在一起的时候，总能说上很久的八卦然后一点都不嫌累。霍祺东在楼上处理完公务下楼来，就看她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明明楼下偌大的客厅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大可以敞开了聊。 结果呢，一个比一个说得要小声，白炎凉还不时掩着嘴说话，弄得好像是在说什么家族秘辛一样，生怕旁人听了去reads();。 “怎么，我还听不得，不能听了？” 这下楼的脚步声一响，原本还凑在一块的两个人迅速分开，白炎凉立马坐直，姜沉倒是抬头看了眼，不在意地吃着水果。 “不是，就是突然被你吓了一跳。” 白炎凉伸出手，拉住走过来的霍祺东，腾出一个位置给他坐下。 “我不坐了，你们聊，我出去健身。” “好。” “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待会我跟阿姨说，让她来的时候买食材回来。” “嗯，我想想然后发短信告诉你？” “好。” 等到霍祺东离开，姜沉拍了拍手站起身，“走，我带你出门散散步，哪能一整天都这样待在屋里，也得让小宝宝见见世面啊。” “那我上楼换身衣服。” 说到底，姜沉就是购物*又上来了，拉着白炎凉，也没有问过她的意见，直接就把车往商场开。 好巧不巧，这天许沐芸得到许晋戈的认可，终于解除了禁足令，得以跟李欣雅一块出来逛街，只不过路上出了点小意外，李欣雅的车被一个醉驾给撞到了。 “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被你给破坏了。” 被请进警察局，许沐芸只觉得晦气得很，特别是她今天还穿了身新衣服，画了个新的桃花妆，现在倒好，一整个屋里拉来往往的人都把她当动物园里的观赏动物一样看。 李欣雅办完手续出来就听到这声嘀咕，当即心情沉下。 “这怎么能怪我呢？你说话怎么这样。” “不怪你？那你开车怎么都不看一眼，就往人家那儿撞。” “……” 这儿是警察局，李欣雅也不打算跟许沐芸吵，过去一段时间没有她在的时候，出入那些比较高雅的场合，都会被人冷嘲热讽。 到底，她还是狐假虎威靠着许沐芸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许沐芸？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么怎么说运气不好呢，在最丢人的时候遇见霍祺东的发小，许沐芸只想要低头找条地缝钻进去，又或者假装不认识对方。 陈染跟陆思暖办案回来，路过正好就看见许沐芸，也不怪他目光总会不自觉落在人家女孩子身上，实在是对方穿得太过妖艳践货。这警局里时常都是些糙汉子，录个口供还喊啊闹啊跟菜市场一样。 像许沐芸这种名媛出现，还真是一股清流。 “跟一喝醉酒的撞车了，过来录个口供。” 回答陈染问题时，许沐芸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陆思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 “陈队，我先去做记录。” “好。” 陆思暖面无表情转身离开，陈染帮着许沐芸处理完后面的事情，也走掉reads();。到这时，许沐芸才抽空问李欣雅，“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陆思暖，有些不对劲？” 李欣雅点头，她也同意这样的说法。 不得不说，陆思暖方才那眼神真的很陌生，就算是之前有过不愉快的交集，也不该是那种，仿佛不认识你一样的表情。 “好像变了个人，可又明明是她。” 想破了头也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干脆也不想了，许沐芸拍了拍裙子，“走，去逛街。” 这边，从婴儿用品层出来，姜沉活泼得跟个小孩子一样，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哎呀我以后要是怀孕，肯定每天时时刻刻都扎在这婴儿用品店，真的太可爱了。” “我腿有点酸，我们找间饮品店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嗯好，前面有星巴克，我们过去吧。” 姜沉将袋子拎在自己手里，挽着白炎凉走过去，在转角的位置正好就碰见了许沐芸跟李欣雅。 “陆思暖？” 这惊呼声，惹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白炎凉直接被吓了一跳。 许沐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十几分钟前，分明在警局里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不是，你不是……” 手指着白炎凉，目光上下打量，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可穿的衣服又不同，还有发型…… 见许沐芸这样的表情，白炎凉心下大抵有了猜想，她应该是见过陆思暖才对，像这样的表情。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白炎凉反应过来，捏了捏姜沉的手，后者反应过来，假装被吓到，手抚着胸口，“你这女孩子怎么回事啊，公众场合大呼小叫，我们要是被你吓出毛病来怎么办？” “走吧，人家估计是认错人了。” 白炎凉推了推姜沉的手，打算装作陌生人离开，然而经过时，许沐芸却死死抓住了她的手—— “你才是陆思暖对吧？你看我的眼神，分明是认识我的。” “这位小姐。” 白炎凉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我们刚经过拐角的地方，你就突然喊了一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我们也只是被吓到。而且，我不叫陆思暖。” 这话，白炎凉也没说假。 就这样，姜沉跟白炎凉径直离开。 留下许沐芸跟李欣雅呆怔在原地，“欣雅，你看见了吧。” 许沐芸的声音里还带着颤音，分明是受到了惊吓，那高八度嗓音也不是装出来的，先前还见过的人，突然换了副衣裳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跟出现了幻觉一样。 “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李欣雅也没比许沐芸好到哪里去，盯着白炎凉那远去的身影看了许久目光都没能抽离，“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我知道了，她才是陆思暖，我从前见过的陆思暖！” 许沐芸一口咬定，一个人的眼神不会说谎的，“真是有趣，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132 你到底是什么人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离开了商城，白炎凉还是一脸的不安，她紧紧攥住姜沉的手，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不自觉发抖。 “你说，你说许沐芸会不会对我们起疑心？” “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看看你，手都凉成什么样子了。” 姜沉怕她出事，赶紧安抚，“你不能慌啊，就算她认出你了能拿你怎么样？你要记着你现在是白炎凉，身份迟早有一天要公开，你还怕别人议论？不是说见过霍家人了吗？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怕什么？” “许沐芸不是省油的灯。” 白炎凉捂着额头，脚步虚浮，“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乱的，我就怕她在这个关口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对我，对霍祺东都不好。” 姜沉抿唇想了想，提醒白炎凉，“既然说她已经起疑心了，那么，你觉得在这个时候，她会去做什么？” “警局！” 异口同声喊出来后，白炎凉着急忙慌给陈染打电话，果不其然，陈染说，不久前才在警局里见到许沐芸，因为一起交通事故。刚好，那时候陆思暖就在他身边，因为陆思暖很快就离开了，陈染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现在白炎凉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头疼。 “嫂子，那要怎么处理？” “能不能暂时派个任务给思暖，总之不要让沐芸找上她就可以。”白炎凉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知晓了陆思暖对霍祺东的心思。 许沐芸这个人，别的能力没有，在惹是生非这方面倒非常在行，万一她知道陆思暖的心思，又或者，陆思暖认识了她，绝对有被带坏的风险。 “好的嫂子，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白炎凉的手都是冷汗，姜沉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现在可以放心了吧？办事的人可是陈染。” “嗯。” “好了别想了，你这样的状态很容易影响到腹中胎儿的，放轻松，放轻松。” 这边，姜沉极力安慰着白炎凉，那边许沐芸正悠哉游哉地挑选着衣服，那闲适的模样让李欣雅都有些看不透了。 “沐芸，你明知道方才那个人不是陆思暖，为什么不去警局里再探一次？要真按照你说的那样，她是在用别人的身份跟霍祺东交往，我们把这件事跟霍家一说……” “要么怎么说你脑袋不灵光呢。” 许沐芸回过头狠狠瞪了李欣雅一眼，“瞧见方才她离开时那表情没有？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是做贼心虚，这边先否定了我们，那边一离开，肯定是给警局里的那个打电话，做好了里应外合，我们就算第一时间赶过去，能怎样？人都见不到。” 许沐芸早就料到的，她也不是傻子，像白炎凉那样的小心思她见多了，即便是起疑心，她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警局里打听。 “之前你说你有个亲戚在做私家侦探，你去拜托他，帮我好好查一查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情况。记住，重点是那个在警局里的陆思暖。” “好，我知道了。” 陆思暖哪里想过有一天，还会有人在背后调查她，直到一封匿名邮件发到她的邮箱里，上面将她的情况事无巨细罗列出来。 鼠标移动，拉着页面往下滑，陆思暖面无表情地看完这一切，十分冷静地将上面留下的地址抄下来。 对方为了约见她，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见面地点定在了警局附近的咖啡厅，陆思暖提前下班，回家换了身衣服后，带了顶鸭舌帽踩着点到的咖啡厅。 目光环视了周围一圈，最终落在那个窗边位置，衣着讲究的女人身上。之所以确定是对方，是因为有过一面之缘分，分明在警局里见过。 抱着这样的心态，陆思暖信步走去。 许沐芸正品着咖啡，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就看见了陆思暖，不得不说，即便说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看见这张根白炎凉一模一样的脸，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麻。 是的，她已经调查出来那个跟陆思暖长得一模一样的，是双胞胎姐姐白炎凉，像这样私密的事情，都是下了一番力气才查出来的。 可以啊，居然是双胞胎，这看样子前段时间，这个真正的陆思暖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的亲姐姐来替代。 有趣的是，姐姐呢，是用陆思暖这个身份，来跟霍祺东谈恋爱的。 今天，许沐芸把陆思暖约出来，就是为了试探她，对这件事情抱有的是怎样一种态度。毕竟她了解到的还有另外一个隐秘的点…… “陆小姐，坐吧。” “不做一下自我介绍吗？起码我能知道，是谁私下还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来调查我。” 许沐芸低头笑了笑，模样看上去还真是有些温婉，换做谁应该都想不到，像这样的女人，背后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陆小姐先坐吧，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不少共同的话题可以聊。” “抱歉，我没有跟陌生人促膝长谈的习惯，来这里只是想要跟你说一声，不经当事人允许，私底下调查她人的*，是犯法的。” “我这不是，为了更好弄清楚，到底谁是陆思暖，谁是白炎凉嘛……” 陆思暖定定地看了许沐芸一眼，最终选择坐到位置上。 “喝什么呢？咖啡？” “嗯。” 许沐芸叫来侍应生，要了杯拿铁，随后从身旁的椅子上拿出一份文件袋，推到陆思暖面前，“这里面的东西，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陆思暖并没有立马打开那个袋子，而是看着许沐芸，专业病一上来，目光里全是打量，不遗漏她脸上一丝表情。 “你还是不打算说清楚，跟我谈这些的原因是什么吗？” 许沐芸笑：“陆小姐专业出身，善于明辨神态跟心理，今日一见，气场上果然与当初白炎凉取代你时截然不同。” 故意用取代这两个字，就是为了想要激怒陆思暖，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的这种感受，许沐芸其实最清楚，怎么说呢，她对霍祺东也是有执念的，从前是有个假的陆思暖，现在呢，许沐雨回来了。 爱而不得的感觉在心里如同羽毛挠着一样不舒服，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得不到。 陆思暖的出现，对许沐芸来说，就是一把最完美的利器。 “别说这种好听话，太虚伪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许沐芸饮了一口咖啡，任由苦涩的感觉在舌尖蔓延开来，“虽说这样的会面，在礼仪上有些欠妥，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恐怕我们都不知道彼此是对方最好的战友。陆思暖小姐，你喜欢的人，是霍祺东吧？” “……” 正巧这时侍应生端着咖啡上来，听见许沐芸这话，陆思暖差点就打翻了手中的咖啡，眼底露出震惊，对于许沐芸所知道的，她觉得非常惊讶。 喜欢霍祺东，本就是她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从不与外人道，就连她交好的朋友，也从不跟她们讨论感情的问题。 知道的最多的，就是日记本跟那满满一墙壁的照片，就连白炎凉，也是通过那才知道她这个秘密。 所以，当许沐芸就这样面色坦然地说出来时，陆思暖不震惊，都是假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连这些事情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提起了霍祺东，莫非跟霍家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你只需要知道，我跟你是站在同一边就好了。我也不喜欢白炎凉，我也看不惯白炎凉跟霍祺东在一起，她算什么？突然出现在江城，然后冒用你的身份，因为一桩案件然后就跟霍祺东牵扯在了一起。” 人都是有软肋的，只要抓住那个地方，就不可能伤不到。 许沐芸在每一句话里，都有着重的地方，一边盯着陆思暖看，试图从她脸上，去猜测自己话里，是否有哪个点是说错的。 在提到，冒用身份这个字眼的时候。 她分明看见了陆思暖眼底闪过的一丝恨意，是了，她在恨白炎凉当初用了这层身份，去接近霍祺东！ 目的达到一半，许沐芸更加有底气，“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他们之间的事情传得有多难听，几乎大半个江城的人都知道陆思暖这个名字，而且，是跟不要脸挂钩的。” “你不要胡说八道！” 陆思暖厉声呵斥，“这种事情，不是你三言两语随便说说的，一旦说出口，你就得负责任。” “你不信？” 许沐芸挑眉，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个袋子，“你自己可以打开来看，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一看便知。” 134 就连当年的谁 - 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 - 沐微漾 霍祺东出差前，霍家人选了一个时间聚餐，来的还有沈自沉、陈染他们，说是家庭聚餐，也就是一个变相的订亲宴，不过就是少了白炎凉的家人罢了，不过还有姜沉代表出席。 一早，乔青言就过来...《爱久情深，市长大人很强势》134 就连当年的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