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站街女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有人说,闭上眼睛站在某一处,能从一千人中分辨出你的脚步声,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踏在地上,而你,是踏在我的心上―― ======================================================================= 威尼斯到南城,从地图上看,隔山隔水大洋彼岸那么远,不过也就是上了飞机睡十几个小时睁眼就到的距离。 远么? 有点儿。 可该死的CA航您能别晚点不? 毕梦婉脸上那两道清秀的眉毛皱在一起,撅着嘴弹了弹手里的机票,闷闷不乐地腹诽,都怪比蓝那张乌鸦嘴。 想到了就摸出电话打过去,张嘴就骂。 比蓝这会儿正趴在床上看最新一期的《Vogue》,嘴里嚼着爆米花,两条细腿上下扑闪,一听电话里那姑娘炸毛她就乐了,大言不惭地,“我说毕大小姐,您不是打威尼斯来,而是火星来的么?这年头飞机晚点就好比男人劈腿一样正常好吧……” 她还在说些什么梦婉懒得听了,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包里。 实在是太无聊,索性拿出了一样小物件儿掂在手心儿仔细打量……水晶质地的麦克风挂饰,也不知道沈川老师喜不喜欢? 这么想着,脸颊晕开了一层绯色。 故事里的男孩女孩,幼年时期就自以为是的相爱了。他们利用暑假去了威尼斯,去了那座有着美丽传说的叹息桥,他们在桥下接吻,他们彼此将另一半视为从此要相守一生的挚爱……沈川老师,如果你知道我在叹息桥附近给你买下这份礼物,你会笑话我么? 机场广播在通知,威尼斯飞往南城的航班将于三十分钟后起飞。梦婉拎着她那简单的行李开始去了安检。 比蓝打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登机,她跟她说话的时候是埋着头走路的,不小心撞在了谁身上,凭着那坚固的触觉,她判断那是个男人,可赶着登机,她说了对不起之后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一眼就急匆匆的走了。 身后的男人,在她散发着植物馨香的发丝拂过他的鼻间的时候,站在原地不动,之后,缓缓弯腰,捡起方才她掉下的东西。 那是一个钱包,Coach新款。 品味不错。 面色淡漠的男人弯了下唇,再看向她的背影,却丝毫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马可波罗机场安检到登机口的距离很远,梦婉满心抱怨地检票登记之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刚想把机票放好回去好找老妈报账,伸手去摸钱包,心里一紧,完了。 她弯了腰下去四处找,生怕卡在哪个缝隙里了,一抬头却发现身旁的男人正用那充满异样光芒的眼珠子盯着她的胸口――是,离开老妈的视线范围她是穿得奔放了点儿,可是,光天化日的你也别这么明目张胆吧老兄? 她唇角一勾,轻飘飘甩过去一句,“你干嘛?” 那男人毫不避忌的摸着下巴,“没事,就觉得你好看。” 梦婉闭了闭眼,一下站起来,俯身,脸朝他凑近了些,“那你就好好看,反正我是站街女,不怕吃亏。” 一抹刻意撩人的如兰气息喷薄在他的脸上。 男人脸色一变,把她推开了。 梦婉得逞的一笑,站直了身子却发现身前西装革履的男人,那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莫名让她心里一颤,跟着就见他将手里的什么东西朝自己扔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你的破铜烂铁收好了,站街女!” ====================== 小秋的第三部都市高干文开坑,吼吼! 亲们,喜欢就收藏了呗!收藏哦(⊙o⊙) 豪车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眼见就要毕业,这学期学校宿舍整栋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梦婉那间寝室就只剩了她和比蓝两个人。 下午上完教授最后一节专业课,比蓝一手拿包一手调戏似的在梦婉脸上摸了一把,问她,“美人儿,陪我逛街不?” 梦婉拂开她的爪子,撩起额前的头发卡在耳后,“今天没时间。” “谈恋爱了?” “跟我妈算么?” 没好气的应了她一句,梦婉看看时间,把刚上课用的书放在她手上,说了句有劳,拎着包就走。 其实她是不想去应这个约的。无奈,若是不去,母亲一定不开心。 而梦婉,不愿意让她不开心。 父亲,对于她是一个陌生的字眼。那个男人,当初毫不留情抛弃了她们母女。直到好多年后的某一天,母亲把她牵到他面前,对她说,小婉,这是你爸爸。 血缘这种东西很微妙,也实在是很讽刺。 不过就因为身体里流着跟他相同的血液,从来没有同一屋檐相处过,明明是陌生人,却是她的家人。 她是个性格温润的姑娘,面对母亲的隐忍和善良,大多时候她也都不会有太多的抵触,因为她知道这世间情事,本是如此,我爱你你爱我却也有难以启齿的情非得已。 她的父亲毕飞宇,可以说,他的身份地位是他用抛弃妻女作为代价换来的。母亲从爱上他那一刻开始,注定了这一生婚姻不幸。从此冠上的名号,都是,南城市长的前妻。 偶尔,梦婉也会有逆反心理,可一见母亲面露苦涩,就实在是忍不下心来,只得答应她那些她认为是理所应当、而梦婉觉得实在是浪费感情和精力的要求―― 所以,在她满心欢喜毕业旅行回来之后,听说要与那个人见面,哪怕就像是被人凌空浇了一盆凉水,也只得硬着头皮,咬着牙,面带微笑的地,对母亲说:好。 学校对面走不了多远就是地铁站。 去威尼斯的时候为了给沈川老师买那个贵得要死的水晶挂饰,梦婉花光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想着节约,她便没有打车,打算乘地铁去先前跟妈妈约好的地方。 红灯,走。 梦婉思忖着,为了讨妈妈开心,一会儿无论如何也都得挤出个笑脸来给那个人看。 其实妈妈说得也对,没有他,又怎么会有我……耳边突然一阵塑胶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刺耳声响,梦婉吓得一颤,倒吸了口凉气的同时条件反射的停下了脚步,这就直直擦在了面前那辆宾利欧陆上――豪车。 不过她才没有留神那是什么标志,迅速回过了神来,一手捂着胸口就朝那挡风玻璃喊:“你有病啊没看见那是红灯?!” 没反应。 梦婉猛喘了几口气之后,惊觉那辆车的主人居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盯着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沉静如佛的样子,并且,他还抬手不耐烦地往一旁挥了挥,示意她让开。 ========================= 跪求收藏! 不知如何表达歉意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她彻底震惊了,这什么人! 当下,气不打一处出,她走到车窗前一阵猛拍,良久,戴着墨镜的男人摁下了车窗。 “有事?” “……” 梦婉脸都绿了,他居然用那种无关紧要的语气问她,有事? 当然有事!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撞了人啊,懂不懂交通规则,请你看看……” “请你看看你刚才站在什么地方!” 她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就似笑非笑地淡淡出声,颇有些愚弄而奚落的意思。那姿态,完全就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梦婉怔了怔,缓缓的偏过头去,于是她就看见自己离斑马线还有将近五米的距离。 也就是说,哪怕他在这里真撞了她,也不算是违规,而且,他也没有超速行驶……梦婉清了下嗓子,不再看他,只说,“总之你要给我道歉。” 道歉?开玩笑吧。 他轻笑一声,从车窗上拉开了她的手,“不好意思,对站街女,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歉意。” 尾音未散,梦婉还在一阵茫然中,车子便疾驰而去。眼前,还浮现着他那不可一世的骄傲神情…… 梦婉赶到母亲说的那间茶楼,毕飞宇已经在座,却没见母亲的身影。 是去洗手间了么? 顿了下因匆忙而凌乱的脚步,梦婉定了定神,才朝着父亲走去,先是叫了声,爸爸。待毕飞宇抬头看过来,才问:“我妈妈呢?” 毕飞宇往一旁的位子伸了下手,示意她坐,用那种官场上人惯用的语气说,“你妈妈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今天只有我们俩。” 梦婉眉头一皱,重重坐下,“怕是你故意不让她来的吧……” 毕飞宇眼一眯瞪,看了她一眼,表示不满。 别的也不想再费口舌,梦婉直接问:“找我,有事?” 毕飞宇不答,问她:“喝茶?” “不喝了。喝了晚上睡不着。”梦婉看着父亲。 有多久没见了?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看了看父亲的表情,虽没笑容,面部线条也称不上柔和,却也还好,还算平和。她却是如坐针毡。 跟父亲,很少这么坐下来聊过天。面对面地,平和地。只是不知道,等会父亲跟她说的话,还能不能维持此刻的平和。 “那喝果汁。”毕飞宇不再询问她的意见,直接吩咐服务员上果汁。 梦婉没意见。也不想发表意见。 上了果汁,她咬着吸管,慢腾腾地喝,也不开口。 “快毕业了吧?”毕飞宇啜了一口茶,问。 “嗯。”梦婉咽果汁,含糊不清地回了声。 从来对她不闻不问的父亲,居然关心起她毕业的问题。果然是难得的平和。她几乎都要被感动了。 “慢点喝。”毕飞宇见她死死咬着吸管,忍不住提醒,接着问:“在学校有没有交男朋友了?” “爸爸!” 梦婉奇怪地看着父亲,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转念一想,他这是在关心她么?梦婉有些受宠若惊。 “你也不小了,就没有遇到喜欢的男孩子?”毕飞宇那一脸严肃惯了的眼神里,居然有一丝丝温情浮动。 梦婉心底保持的那点对抗心思,一下全没了,眼眶都要红了。 一向对她漠不关心的父亲,不止关心她的学业,还关心她的情感归宿。 怎能不叫她感动? 贝家二公子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可是她要怎么跟父亲说? 自从高三那年的某个午后,听了一档音乐广播节目,她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DJ沈川。为了他,她拼命练习普通话,参加播音系教授开设的辅导班,只是为了接近沈川。后来,她参加电台举办的主持人大赛,经过层层筛选,终于成为了一名实习DJ,可是为了能有更多时间看见他,她放弃了独立主持节目的机会,做了他的导播…… “没有交往的男朋友吗?”毕飞宇看见她两颊飞起的一抹嫣红,以为是她害羞。 梦婉点头。 “那就去相亲。” 梦婉猛抬头,感觉自己听错了,问:“相亲?” “贝家二公子贝铭威,身家、相貌、品行、能力都不错……” 梦婉打断父亲,“爸,我还没毕业,而且我还小,不想这么早考虑这方面的事。” “你必须听我说!”毕飞宇正色道:“贝家在南城有权有势又有钱,你可知道嫁入贝家是多少女孩子的梦想!这门亲事,对你,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如果你仅仅是因为怨恨我就放弃这么好的姻缘,那你就太不懂事,对你自己的人生太不负责任了!而且,这门亲事你爷爷也同意了,我才会来找你谈。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婉儿望着父亲,虽然她拼命说服自己不可以轻易示弱,可是眼眶还是不争气地泛红,“是为了你自己的仕途好吧?拜托你,不要在我面前显示你在官场那一套虚伪的把戏。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是为了我好,你当初就不应该抛弃我妈,抛弃我,抛弃这个家,让我从小就生活在支离破碎的家庭里!” “……” 沉默。 胸口起伏不定,这么多年郁积的怨恨又回来。 梦婉忍不住撇了一下唇角。她太天真了。 以为父亲是真的关心她的学业,关心她的情感。原来,他只是想要利用她。毁了母亲一生的幸福,还不算。如今,他还想要她和贝家联姻,为他的仕途保驾护航,巩固他的地位。 “你不必这么激动。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不容易,你是我女儿,我希望你嫁得好,一辈子衣食无忧,才会幸福。” 这会要利用我的时候,终于肯承认我是你女儿了?嫁得好,呵,我妈嫁给了你,当时多少人也曾说她嫁得好,可是她幸福了吗?还不是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难怪突然这么“关心”我…… 梦婉淡淡一笑,拎起包,蹭一下站起来,转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还有一句,再见。 再也不见,爸爸! 身后有声音说:“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 闻言,她顿住了脚步。轻轻转了下头,“当初你抛弃我妈妈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要好好考虑清楚?” “梦婉……“ "你应该知道,若不是为了让我妈妈开心,我根本就不会来见你,也不屑认你这个父亲。“ “……” “毕飞宇你听好了,我只会为了我自己活,为我妈妈活,为我的家人而活――而你,不是。”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的男人站起身来,似乎有要挽留她的动作,她完全无视。 冰山男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走出茶楼,梦婉快要无法呼吸了。刚刚一直强装的冷静和淡定,此刻全面决堤。 她的父亲,从头到尾,都没有叫过她一声。他不能做到像妈妈和外婆一样,亲昵地喊她小婉,她可以理解。就算是喊她一声全名毕梦婉,也是好的。可是没有。仿佛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突然有些后悔叫了他那几声,爸。 虎毒还不食子呢。 他呢?难道她这个女儿的幸福,对他完全不重要到可以为了他的仕途平坦,随便牺牲掉么? 越想,就越心痛。尖锐的疼痛,穿越四肢百骸,绵密地缠绕着她的所有感官。 旧天堂。 吧台边那个漂亮得有些惹眼的姑娘一杯接着一杯已经喝得不少了,连酒保都不时的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这年头失恋或者遇到不如意的事出来买醉的女孩儿不少,可像她这样一个人来的,还真是不多。 只见她将喝光的杯子猛扣在台子上,抬手擦了擦嘴角之后喊道:“再来一杯。” 长岛冰茶,沈川老师爱喝的酒。 这个酒吧,也是他带她来过的地方。 那时候,她刚上大学,连啤酒都不会喝,觉得那东西有一股没法接受的怪味,难以下咽。而现在,不仅是啤酒,连各种浓度的鸡尾酒也都难不倒她了。 不过酒量么…… 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皱着眉从包里掏出了一堆钱来,也没看那是多少,就这样扔给了酒保,然后起身要去卫生间。 刚转了身还没看清面前的路,脑袋就先跌到了一个怀里。 宽厚,温热。 呼吸间,分明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哦,男人。 “对……不起……” 她晃了晃又沉又胀的脑袋,下意识地道歉。 可那双手,莫名其妙胡乱抓着,突然抓到了什么东西,她就攥得紧紧的,仰起头,唇边还有醉意泛滥的傻笑。 “没关系。” 一声冷清的嗓音响在她的耳边。梦婉这时候正浑身燥热得紧,这一声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嗓音,出奇地令她有了一丝凉意,舒服极了。下一秒,她的手背上就覆上了什么东西。 厚重的,宽阔的。像是,小时候妈妈在她摔了跤的时候从地上把她牵起来的那只手。 是手? 谁的手? 她眯了眼朝眼前人看去,这就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再往下,是自己的手正无礼的放在他的领口处。并且是双手。 她揪住了人家的衣领不放。 一直忙着政府基建项目,贝铭威不分昼夜忙了好几个月,满世界跑,都快成了货真价实的空中飞人,难得今晚得闲,应朋友邀约出来放松一下。 哪知道一进来就遇见这么一醉鬼。 而且还是……他眯了下眼,狠狠的抽开眼前这女人的手,然后在被她弄皱的衣领上抚了抚。一脸嫌恶。 他力道有些大,梦婉往后一倾,差点跌倒。 胃里的酸意更加肆无忌惮地涌上来。 她憋住。 伸手扶着一旁的桌子,抬手撩了撩额前的乱发,仰着脸看向那个没有风度的男人。 刚才还觉得他的嗓音有清凉解热的功效,本以为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是现在看来,她错了。 他的声音不是清冷,而是冰冷。 让她想到一个词:冰山男。 冰山一般冷漠无情。 ========================== 亲们,记得动动手指头收藏哦O(∩_∩)O~ 三万块没得商量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里,变成含糊不清:“你……你推我干嘛……我……我不是……道歉了……” 贝铭威看了她一眼,跟一旁的人说,走吧。 心里本来就压着火的梦婉,见他是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突然之间,心中的怒火莫名其妙爆发,随之而来的,还有别的东西…… 她拉住他的袖子要出言不逊,可等不到她酝酿出一个什么难听的词儿,嗓子眼像是拉开了闸门儿,一埋头,喷涌而出。 贝铭威傻了。 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倒是裂开了嘴巴,笑了。想着,这场戏有得看了。 梦婉力气好大,贝铭威甩了好几下都甩不掉,嘴里直喊,喂喂喂你放手,放手……毕梦婉就跟撞邪了一样,直到吐完了才回过神来。 望着眼前那一片狼藉,酒意瞬间醒了一半。 她张着嘴,半天出不了声。男人那双森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几乎要滴出毒汁来,喷射她一脸。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氛,让她连说一句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他先开口的。 身旁的人给他递了几张纸过来,他拿在手里轻轻地擦拭袖子上的污渍,跟她说话,语气出奇地平静:“名字。” 毕梦婉一怔,“嗯?” 他挑唇,突然就笑得讥诮,“哦,站街女。” 毕梦婉睁大了眼睛,却又听他说:“三万块,是现在给我,还是稍后给我助理?” “三万块?”她懵了,“先生,要不您脱下来……” “脱?你叫男人脱衣服很顺口是吧?” “……”梦婉脑袋还是不太清醒,一时转不过来弯儿,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说。” 他扔掉了手里的纸,跟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过来,拿了一张名片给梦婉,“小姐,这是我名片,回头你打这电话找我。” 贝铭威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跟朋友说了声,先走,改天再聚。这就要离开。 梦婉赶紧去拦住他,还没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女声。 “原来你真在这啊!害我找了半天。” 比蓝看见梦婉时还一张笑脸,突然见气氛不对,四处张望了一下,再看看眼前那西装笔挺、脸色难看的男人,小声问梦婉怎么了。 梦婉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之后,比蓝就变了张脸陪起了笑,“这位先生,您看……” “三万块,没得商量。” “可她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能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儿上?” 欲走,他停下了脚步,笑着转头看向那俩女孩儿,“我是生意人,要是见了女人就徒生怜惜,那我还挣什么钱?” 说完他翩然转身,那个貌似助理的人把名片塞进了梦婉手里之后,也迅速跟了出去。 他是你爸爸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回到家,已是接近凌晨。 “小婉,你喝酒了?”来给她开门的喜婆婆,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不禁皱了皱眉头,“你可是一向不沾酒的,更何况喝成这样回来。” 她当然知道喝成这样,母亲肯定会不高兴的。从小到大,母亲不让她做这个,不让她干那个。她都已经习惯了。 喜婆婆跟随外婆多年,已经跟苏家成了亲人,待她自是极好。她低头换鞋的时候,几乎都站不稳。 “小婉!”喜婆婆扶住她,一个劲对她使了使眼色,可惜她此刻晕乎乎的,根本没注意到。 “你喝成这样,难道就因为你爸爸?” 一抬头,苏如彤便站到了跟前。正盯着她,拉长着脸,夹杂着怒意,还有无奈。 母亲甚少对她拉着脸。 她绕过母亲,走到沙发,扑通坐下,半眯着眼,问:“那人来过了?” “什么那人?他是你爸爸!”苏如彤走过来,帮她拿掉身上的包,语气严厉:“你要叫他爸爸,你不能这么没礼貌。” 连亲生女儿的幸福都能牺牲掉,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父亲?我又为什么要对一个从没对我的人生负过半点责任的人,叫他爸爸? “妈,你不睡觉等着我回来,就是要跟我讨论我该怎么称呼那个人么?” 她现在好心烦,不想再提起那个人。 “毕梦婉!你太不像话了!” 她满不在乎的态度和口气,激怒了苏如彤。 梦婉看着因为自己而生气的母亲,眼神闪了闪,一时没有说话。她不确定母亲的怒气到底是因为她喝了酒?晚归?还是父亲。 “你爸爸说了,你必须去见贝家二少爷。” “呵,看来,你已经知道他今天找我说什么了。”梦婉轻轻笑了起来,“你告诉他,我不是他的棋子,所以不会走他安排的路。” “他不会给你选择权。” “他当初也没给你选择权,毁了你的一生。而我,不会给他机会来毁掉我的幸福。” “……”苏如彤眼里的怒气渐渐平息。梦婉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也是她所担心的问题。她担心梦婉的倔强,更担心毕飞宇的**。怕她们这么僵持下去,关系再没法修补。 “你今天就没做对什么事,不要一副委屈样。晚归,是一不对。一个女孩子喝得醉醺醺的,是二不对。想跟你爸对着干,是三不对。好好反省反省!”苏如彤冷冷地,一口气说完,起身上了楼。 空气中有隐隐的寒意。 二十几年的记忆里,母亲甚少这样对她严厉地说话。她也甚少这样在母亲面前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让步。 夜色下,周围静悄悄的。 梦婉慢腾腾地上了楼,关上房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很久。终于,眼睛里的水汽冒出来,鼻头一酸,忍不住趴在床上,蒙住被子哭了起来。 身下被什么东西咯住,一伸手,摸出手机。本想拨通沈川的号码,嗓音痒痒的,很难受,清了清嗓子,还是放下了电话。 可心里实在是烦乱得紧。 她胡乱抓起一件外套披上,下了楼,转身出门。 ======================== 男二即将华丽丽滴登场。期待男二么你们?出出气呗~~~~~~ 愿做他的小羔羊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盘着腿,脑袋埋进了膝盖,双眼雾气氤氲…… 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家门口等他了。遇见开心的事,除了母亲,第一个想到要分享的人就是他;难过的时候,悲伤到竭斯底里无处倾泻,只要一想起他那明媚如春风般的笑脸,心里就会平静许多。 他就像是一个牧羊人,若是可以,她愿意一辈子做他的小羔羊。 只可惜,他早就有了圈养的对象。 她又算得上什么? 吸了吸气,她抬手拂了下眼角。 坐了那么久,她腿酸了。想要站起来,却听见前方有车声传来。 她缓缓地起身,跟着就见那辆车在眼前停稳。 是他的车。她莫名的,微微上扬了唇角。 沈川本是要把车子驶进地下车库,却见前方台阶上坐着的那个女孩儿眼熟,眯了眼细看,这才发现是梦婉。 这姑娘不请自来惯了,他倒没有多愕然。 不过今晚,应该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哎。 他轻声叹气,将车子停在她面前。一下车,刚靠近她就闻到她身上的一股酒气儿。 真是能耐了,居然喝得醉醺醺跑来找他。 在她哑着嗓音喊了一声沈川老师之后,他似笑非笑的,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地弯腰打量她的表情。 梦婉讷讷的看他,从他的表情,到发型,到衣着――穿这么整齐,铁定又是和未婚妻约会去了。 呐,白衬衫衣领上那浅浅的一抹红,谁说不是那谁留下的? 她心下气闷,想毒舌一句却不觉打了个酒嗝,然后他听见沈川大笑出声,他还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说:“毕梦婉你还是不是女孩子啊,在男人面前一点形象都不顾。” 她不耐烦地说我本来就没形象,顿了顿,低声问,“这么晚回来,是跟……夏微约会去了么?”其实她根本不想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眼睛向下,不敢面对他肯定回答时的那双眼睛。因为她知道,就算这会儿他眼里看见的是她,可倒映出来的,也是另外一个她。 她的视线往下,便落在他的腿上。修长笔直的两条腿,西装裤子熨帖得整整齐齐……耳边是他的声音。 他说:“是,今晚在她家吃饭,完了之后又陪她看了电影……” “开心吗?” 她害怕听到他和她的甜蜜,低垂眼眸,打断他。 应该很开心吧。他的声音依旧干净温暖,就算不看他,她也知道此刻他的唇角定是裂开了的,因为甜蜜的约会。 沈川笑笑,不置可否。 “你呢?”看着她不开心的失神样,沈川心里明白了几分……这姑娘,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梦婉嘻嘻一笑。 许是坐得久了些,腿脚有些麻。头也晕晕的,似乎酒劲儿也还未过去。 爷爷要见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一大早有课。 “美人儿!” 梦婉刚到教室,比蓝便凑到她身边。一双美目盯着她,眼波轻转,意味深长。看得她莫名一颤,“什么?” “你昨晚去哪了?” “回家……” 还去了沈川老师家。拉着他叨叨了一夜,一早醒来,只记得自己拉着他说了很多话。到底说了什么,却一句都不记得。也许也说了很多不知分寸的话,因为心情不好。早上,她看到沈川浮肿的青黑色的眼袋,就知道自己昨晚没少折腾他。因为不安和愧疚,几乎是落荒而逃。 “你知道,我说的是回家之后……”看着她一脸深陷某种回忆之中的神色,比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梦婉这才想起一事,手机没电了。昨晚她出去时,母亲未必发现。可一大早没见她,定是着急了。 “手机借我。”梦婉拿着比蓝递过来的手机,猫腰走出了教室。 电话拨过去,免不了被说几句。梦婉静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安静乖巧的模样。毕竟是心头肉,母亲也不忍多说,知道她好好的没事,便放了心。 下了课,梦婉和比蓝一道往图书馆去。毕业在即,得查些资料,准备毕业论文。 “小姐。”一道声音自前方传来,生生打断了她和比蓝的俏皮玩笑。 梦婉当下拉下脸来。眉头宁在一起,憋了口气,不悦道:“什么事?” 其实她也知道,秘书只是听父亲的命令行事,不应该这样子给人脸色。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停着那辆还算熟悉的公用车。低调而奢华的车身,配上政府牌照,已经引起经过同学的注目。 这种时候,顺从是最好的选择。她不想临近毕业了还被人说闲话。 “改天吧。”梦婉抱歉地拉了下比蓝的手。比蓝安慰地笑笑,表示理解。她转身,快速朝着车子走去。 毕飞宇知道,昨天的事,她的抗拒已再明白不过,不会这么快想要见到他这个父亲,所以他吩咐司机直接将车子开进了校园。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这么逼她。 他的这个女儿,虽相处甚少,身上却有着和他当年如出一辙的固执和倔强。他了然于心。 “说吧,什么事?”梦婉不想兜圈子,上了车,坐定,便直接开口。 “你爷爷要见你。” 毕飞宇气势沉稳。毕竟在政界摸爬滚打几十年,整个人的气场,让人有不怒而威的感觉。即便是面对着亲生女儿,身上的威严和强势并没有减少一分。 那派司机过来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亲自来学校堵她……转念一想,他虽对她们母女薄情寡义,可是孝心还是有的。这么些年,他找她,多半会说“爷爷要见你”。因为爷爷要见她,逼着他来带她去毕氏府邸。 一路上,秘书都在帮他挡电话。梦婉隐约感觉到,市长终归是市长,虽说不是事无巨细,却也是日理万机。电话停歇的片刻,车内静默无声。 梦婉扭头看着窗外,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毕飞宇也没出声,闭着眼,像是在借机小憩,又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后悔没有自己打车过去见爷爷。 像现在,和这么冷漠、陌生的父亲在一辆车里,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快要窒息了。 四个黑衣人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一大早有课。 “美人儿!” 梦婉刚到教室,比蓝便凑到她身边。一双美目盯着她,眼波轻转,意味深长。看得她莫名一颤,“什么?” “你昨晚去哪了?” “回家……” 还去了沈川老师家。拉着他叨叨了一夜,一早醒来,只记得自己拉着他说了很多话。到底说了什么,却一句都不记得。也许也说了很多不知分寸的话,因为心情不好。早上,她看到沈川浮肿的青黑色的眼袋,就知道自己昨晚没少折腾他。因为不安和愧疚,几乎是落荒而逃。 “你知道,我说的是回家之后……”看着她一脸深陷某种回忆之中的神色,比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梦婉这才想起一事,手机没电了。昨晚她出去时,母亲未必发现。可一大早没见她,定是着急了。 “手机借我。”梦婉拿着比蓝递过来的手机,猫腰走出了教室。 电话拨过去,免不了被说几句。梦婉静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安静乖巧的模样。毕竟是心头肉,母亲也不忍多说,知道她好好的没事,便放了心。 一连几天,梦婉都以准备毕业论文为由住在学校,没有回家。 这天上午,母亲打了电话过来,说父亲已经替她约好了贝家二公子见面。梦婉气得直跳脚。刚挂了母亲的电话,父亲的电话就跟着过来了。 接起电话,梦婉就说:“毕飞宇,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去见什么公子哥的!除非我死!” “你死不了!”毕飞宇语气平淡无起伏,却仍是不容拒绝的气势,“到时候会有人接你去见面地点,你好好打扮一下。” 梦婉气得咬牙切齿。 她打定了主意不去见,便没把这通电话放心上。 下午,梦婉和比蓝从往图书馆出来,便被人拦住了去路。一抬头,四个彪形大汉站在跟前,个个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面无表情。比蓝吓得直往梦婉身后缩去,“梦婉,你是不是得罪黑社会了?” 这么个架势,可不就像黑社会么? “比蓝,你先走。”梦婉转过身去,一边说,一边朝着她挤眼睛。 比蓝明白是要她去找人帮忙,便跑开了。 梦婉这才转身,并不害怕,面色平静,问:“毕飞宇人呢?”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毕市长没来,只是交代我们一定要把小姐安全送到指点地点。” “安全?”梦婉一脸无奈地,指着奇怪地看过来的同学,“这叫安全吗?是想让我成为学校的话题人物么?” 然后,她拨通了毕飞宇的电话,笑道:“堂堂一个毕市长,雇佣黑社会来绑架自己的女儿,这事要是传出去,会在南城引起怎样的轰动呢?” “你可以随便去传,但是,要是有人敢写敢传,我就让他无法在这座城市立足。你不想有人因为你自毁前程的,所以,你还是乖乖去相亲。”毕飞宇说完,挂了电话。 他这是拿准了她的善良。 梦婉气得将手机摔了出去,却被其中一黑衣人准确接住。 “就是那里!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我校女学生下手,你们快去抓他们!” 比蓝带着一队学校保卫科的保安冲了过来。 贝壳先生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干得好!”梦婉对着比蓝竖起大拇指。 四个黑衣人显然没想到梦婉会来这一招,有些傻眼。校保卫队一帮人一看他们的穿着,便认定是坏人,又推又吼的,非要让他们去见保卫处领导。 梦婉和比蓝正想溜之大吉。没想到黑衣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保卫处的人腰间的传呼机响起,说是校领导下令,要他们撤退。 这下,轮到梦婉傻眼了。她确实低估了毕市长的影响力。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电话,形势就被彻底改变了。 黑衣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比蓝不知道真实情况,吓坏了,声音颤抖,都快哭出来了,“梦婉,你居然敢去惹连学校都不敢惹毛的黑社会,现在我们死定了啦……怎么办怎么办……” “别怕,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更不会把你怎么样。”梦婉一边安慰,一边急速运转大脑,想着法子。 “走吧,小姐。”黑衣人开口,依旧面无表情。 “等等!”梦婉突然计上心来,换了口气,“你们应该知道毕飞宇让你们带我去干嘛吧?” 黑衣人互相对看了几眼,不明白她想干嘛,又担心她会再耍什么花招,一时之间没有吱声。 “既然你们都知道是要我去相亲,我肯定得好好打扮一下才行。”梦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T恤牛仔裤帆布鞋,“我这个样子去,可是会丢了毕飞宇的面子,你们知道,毕飞宇是很要面子的,如果你们不让我先打扮打扮,把相亲给搞砸了,他知道的话,那你们的后果……” 梦婉故意挤挤眼睛,“随便你们吧,反正毕飞宇的手腕,你们比我清楚。” “行,但是我们必须得跟着你!”领头的黑衣人说。 S大,女生公寓楼寝室。 比蓝把梦婉衣柜里的衣服扔了一地,忙着搭配。终于,眉头拧成一团,无比鄙视地,“你这些衣服,太幼稚了,在学校随便穿穿还行,但是没法相亲。” 然后,打开自己的衣柜,丢了一袭黑色抹胸的裙子给她,“穿我的吧。” 梦婉一直躺在床上发呆,比蓝丢过来的裙子,罩了她一脸。这一罩,让她眼前一黑。却让灵感陡然出现。突然,她将裙子往边上一扯,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子,把学生会做活动时cosplay的衣服道具给翻了出来。 比蓝还没反应过来她翻出这些道具干什么,梦婉就已经找出其中一个角色的服装,尽数套到身上。然后,气定神闲地打开了寝室的门。 门外的四个黑衣人,瞬间被梦婉的形象给秒杀了,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梦婉伸手过去,“贝……和我相亲的那人的电话……” 领头的黑衣人拨通了号码,将手机递给她。 待那端接起电话,梦婉甜甜地:“贝壳先生吗?你好,我是毕梦婉,我这边有些不方便过去约定的地点,所以我想换个地方见面,可以吗?” 一提起贝,她便只能想到贝壳。她没记住他叫什么名字,也不指望好印象之类的,暂且这么叫。要是能稍微刺激到对方,就更好了。大大的刺激,也没关系。 电话的这一端,贝铭威一边听下属做报告,一边心不在焉地接起了电话。听到对方对他的称呼,愣了愣。 什么?贝壳先生?这个女人是叫他么? 不出声……很好,没关系。 梦婉扯了扯唇角,又重复,声音依旧甜甜的:“贝壳先生,我说我想换个地方见面,可以吗?如果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地址我稍后发到你手机上,请注意查收哦。” 说完,兀自挂了电话。 爱来不来。 反正她的任务是去现个身而已。 如果贝壳先生不来……岂不更好? 相约MacDonald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相约MacDonald 比蓝傻眼了,拉住梦婉,“不是吧亲爱的,你就穿成这样……去相亲啊?” “嗯。”梦婉很淡定地点头,“亲爱的,等我好消息。” 噼里啪啦写好短信,发出去,然后将手机丢给黑衣人,转头就往楼下走。 一路上,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还好,这服装够夸张,完全让人认不出她本人到底是谁,省了不少麻烦。 刚听完报告,手机短信提示声响起。贝铭威拿起一看,是刚才打过来的号码。 “南城广场MacDonald(麦当劳)。” 麦当劳?这女人说要换地方,是换到了麦当劳? 还括号……是怕他看不懂么? 是该说对方贴心周到,还是讽刺他? 麦当劳…… 贝铭威冷笑,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不会还想点个儿童套餐吧? 抿了口秘书刚送进来的咖啡,站起身,又拿起手机看了眼短信,丢回办公桌上。 相亲约在麦当劳,也太扯了。 不去也罢。 手机适时响起。 看了眼号码,眉头微微皱,还是接起,“妈,有什么事?” “儿子,今天相亲的事可别忘了,这次这姑娘绝对靠谱,人家可是咱们南城市长家的千金,你可不能再像上几次那样爽约了,听见没?要是你今天再敢放人家鸽子,我就告诉你爸爸,仔细你的皮!”钱尔岚的语气是少有的严肃。 市长家的千金约我在麦当劳见面,能是靠谱的人么…… 见他没出声,母亲继续:“你别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你要是敢不去,我就立马找人上各大相亲网站登你的征婚广告去,我还会在南城各大早报晚报刊登,我就不信找不到你满意的儿媳妇!” “妈,我没说不去。” 贝铭威知道母亲在关于他的终身大事上,绝对是言出必行。赤.裸裸的威胁把他生生吓出了一身虚汗。把自己的信息贴到相亲网站、报纸……这种事哪能开玩笑。传出去让他今后如何做人,如何树立威信? 最终只得说:“知道了。您老放心,我一定去。” 依照母亲现阶段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的程度,就算告诉她说,那女人约他在精神病院见面,母亲也会毫不犹豫地告诫他,一定要去见,不许找借口。 答应了母亲要去见,贝铭威把秘书叫进来交代了几句,即刻动身。 迟到不是他的风格。守时才是。 贝铭威的办公楼在市中心的CBD,离南城广场并不远。他下了楼,步行着过去。 一想到要去麦当劳,每一步,都迈得有些艰难。 推开麦当劳的门的刹那,他浑身不自在。 里面坐着的,都是父母带着来吃的小朋友,或者是两五成群的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或者学生情侣。像他这样西装革履的人走进去,无论是年龄,还是表情,无疑会让人多看两眼。 他看了一圈,暂时没发现单个人坐着的女子,随便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刚才电话里,他被麦当劳三个字震住,忘记问如何辨认对方。 就不应该默许对方换地点。 不!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来相这该死的亲。 四周不断有目光朝他聚拢。 想他堂堂一上市公司CEO,在商场驰骋纵横多年,声名赫赫,一句话能让股市波动不止,一举手一投足都能上财经杂志,随便打一个喷嚏都能令南城商界感冒上好一阵,何等荣耀之人?此刻,却屈身于麦当劳,还要傻傻等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人。 想想,就觉得匪夷所思。 Cosplay女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极品? 相亲约在麦当劳,这么没品位,没眼界,没常识的家伙,居然是市长家金? 广场上,人来人往。一窗之隔,便将外面的喧嚣暂时隔离。坐在窗里,看着外面熙来攘往,却也觉得别有一番景致。可是此刻,贝铭威无心欣赏,他只是想快点见到和他相亲的女人,两言两语打发掉。回去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处理。浪费时间来这里,实在是被母亲逼迫的无奈之举。 贝铭威越坐,就越觉得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来这么早。要知道,一向只有女人等他的份儿,哪有他等女人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很显然,对方迟到了。 贝铭威几次想走人,可是期间不断收到母亲的短信,大意就是不能搞砸此次约会,不然会告发到老爷子那里。 好奇心作祟,等时间越长,就越好奇对方是怎样的极品。贝铭威难得有闲心这么等一个人,居然开始有了隐隐的期待感。 这个女人,等会必定要好好给她点颜色,让她见识一下随心所欲的后果。 半个小时过去。 外面的广场上,出现一个异类。那穿着,那扮相,那艳丽的色彩……大概是今天有人搞cosplay活动。 那个人影所到之处,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那人似乎浑然不觉自己的怪异打扮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气定神闲地朝着麦当劳的方向移动过来。 就在她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贝铭威的心里突然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母亲刚才在电话里说,今天见的是市长家千金。 嗯,不会。 他将头和目光重新转向窗外之前,又在店内搜寻了一圈,看看有没有谁可能会是他的相亲对象。可是……似乎没有。 周围响起了议论声,不绝于耳。 感觉有人正朝着自己走过来。贝铭威没在意。 直到有人坐到对面,他才转过头来。 然后,被秒杀了。 Cosplay女,居然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好。” 梦婉刚一路走一路看,发现所有人都点了餐,吃得滋滋有味。唯独这个男人,穿得人模人样,却干坐着。人都坐进来了,还一副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样子。 整个人看起来想冰封多年的冰山,透着一股子阴冷劲儿。狠着脸,不苟言笑。给人传达出的信息是:生人勿近!近必诛之! 她一猜,这人就是贝壳家二公子。 不想来,就不要来嘛。她巴不得他不来。 麦当劳怎么了?她就是要故意约在这里。 可是,就算他来了,她也不怕。 反正,她有自信搞砸,让他坐不了几分钟,必定翻脸走人。 “你是……” 贝铭威面上淡淡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凌乱了。 但愿是找空位坐坐而已。 但愿。 他冷冷开口:“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你是贝……贝壳先生吧?”老是记不住名字,刚才来的路上,黑衣人刻意提醒了她一遍,她又给忘了。关键是,她也没用心记。 对方对于她,不过是只需见一次的陌生人,别说是名字,连相貌也都不需记住。甚至于性别,即使是女的,她也不介意。 一身恐怖的蓝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盯着眼前蓝盈盈的脑袋,一时没出声。他也知道市长千金绝非一般人,可是眼前这一位,也太不一般了。 因为眼光高,所以爱挑剔;因为被宠惯了,所以爱生气;因为讨人喜欢,所以爱撒娇;因为知道有人会哄,所以爱发脾气……刁蛮任性,不讲道理…… 所有富家小姐身上会有的毛病,他都想过。 可是唯独这样的装扮,是他万万没有想过的。 “毕梦婉,刚刚通过电话的。”梦婉主动自我介绍。 然后,在看到对方不可思议的眼神,和越来越黑的面孔,梦婉在心里笑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今天梦婉穿的是初音的装备。蓝盈盈的长发,垂至腰际。整个爆炸性的蓝假发,将她的巴掌脸覆盖了大半,耳朵上戴着大大的白色耳麦,勃颈上戴着硕大的一朵蓝色花结,异常显目。整个头部,几乎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在动。身上是白色的坎肩皮裙,刚好齐PP,套着黑色铆钉半截袖子,上面有蓝色的不规则花纹图腾。下身穿着黑色的齐膝袜,脚蹬蓝色细高跟鞋。 非常抢眼,炫人眼目。 出现在麦当劳,真是非常……不合时宜。 特别还是跟男人相亲。 这些,她当然了然于心。 但是,梦婉很淡定,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穿着有什么不妥之处。 贝铭威一脸黑线,脸拉得老长。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眼里渐渐堆积的,是越来越多的淡漠。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嫌恶和不满,像是在看一头怪物。 梦婉不在意,笑得越发灿烂,抬手招来服务员,“给我来一份儿童套餐,对了,要大份的。” 贝铭威忍无可忍地闭上双眼。脑海里,满是她那一身恐怖的蓝色。 儿童套餐……苍天,还真让他无意猜中了。 “贝壳先生,你不点餐吗?”梦婉浅笑盈盈地看着他,“现在可是晚餐时间。我很喜欢吃麦当劳。今天又有口福了。” “……”贝铭威冷冷地看着眼前一头蓝莹莹的女子,不明白市长千金会是这样的形象。 难道是不想来相亲,但是像他一样迫于父母的压力不得不来,所以故意打扮成这样,想要他反感,然后以“对方看不上我”为由,完成父母交代的一项任务? 可是,看她从进来坐下,到点餐,到问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故意装扮而局促或者不安。一直是,相当的镇定,还笑得相当明媚。 但是那笑容再明媚,配上那一身,就觉得好浮夸。 梦婉也不介意他的沉默,继续说:“贝壳先生,我没有挑选很贵但是很难吃的高级餐厅,替你省了不少钱,很厚道吧?”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是我不稀罕。 “贝壳先生,既然是相亲,是不是应该互相问问对方的情况?”梦婉手指轻轻扣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又一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但是既然来了,总得问问。” 贝铭威还是不说话,一张浓眉俊脸早已经臭得没法看。 我没隐疾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说:“你不问,那我就问了。本来,还以为你作为男士会主动先问我,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绅士。”我就是要让你上火。 “……”贝铭威眉头一下一下又一下地,越皱越紧。 本来还想着只要不主动制造话题,绝对会让对方知难而退,冷静退场。但是这个女人不仅穿着雷人,品位恶劣,还很聒噪。看来沉默并不能让她识趣地闭嘴。 “毕小姐,既然你是来相亲,就说明你也一把年纪了,还是不要再扮幼稚女和萝莉。免得东施效颦,徒惹笑话。如果实在对自己的衣着品位没多大自信,约会前,不妨看看时尚杂志的穿衣搭配指南。”说完,还鄙视地瞄了瞄她身上的色彩。 一把年纪? 你才一把年纪好吧,大叔?我大学都未毕业,青春美貌正当年。 穿衣没品位? 我不过是怕你看到我的真容后无法自拨迷恋上我,怕你缠着我让我脱不了身,所以才故意这么打扮罢了。 忍! 一定要让他翻脸、让他不爽、让他觉得我一无是处,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梦婉定了定神,故作幽默,自嘲地笑笑,“你终于说了我坐下之后的第二句话。难得!” 梦婉接着问:“你今年多大?” “你觉得我多大?”贝铭威终于冷冷地开口,都懒得看她。 梦婉支着下巴,作认真观察状:“我看着,你跟我们班主任那个小老头差不多,总喜欢板着个脸,摆出故弄玄虚、作权威状的姿态,不太擅长人际关系,朋友比较少,相当变态。当然,我说的是小老头,不是你。”可怜了年轻帅气招人喜欢的班主任,硬是被梦婉说成了变态的小老头…… 小老头……贝铭威用“涵养”二字提醒自己要淡定。 生怕她口无遮拦又说出什么难听话,极不情愿地说了一个数字。 “你今年34……了?”梦婉故意把“了”字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哦买噶,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指的是……生理和心理是不是有某些隐疾?不然一般的正常人,不会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的,何况你条件也不算差。”不小的声音,成功将周围人的目光聚了过来。 “……”贝铭威看着她,两眼恨不能喷出火来,压低声音,一字一顿:“我!没!隐!疾!” “好。那就好。”梦婉点点头,看着他,明暗不晦地笑着。 那就好? 这话听在耳里,怎么听,怎么都不舒服。 就算他真的有隐疾,关她什么事?相亲而已,又不是要结婚。 还有她脸上的笑容,分明是不相信他正常。像是在嘲笑他确实存在某方面的缺陷。 贝铭威瞪着对面的那一团蓝,恨不得一把掐过去。 梦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男女相亲最忌讳问题排行榜”,一脸无辜地问:“你相过多少次亲?看你这一把年纪,应该相过不少次了吧?” “对,无数次。”贝铭威冷眼旁观,看着她。 心里想着,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靠谱到什么地步。 我不喜欢老男人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听说你是开公司的,那我想问问,你到底有多少钱?如果不好说出具体的数字,你也可以换种方式,比如有多少房产,拥有公司多少股权,或者别的基金,或者别的投资等。” “你很爱财?”贝铭威冷冷道:“我以为你除了思考如何雷人,不会别的。” 说完,下意识往她身上看了看。穿成这样来相亲,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个精明的主。 “这个社会很现实的,女人嘛,如果不现实,就只有做黄脸婆的份,我可不想。”梦婉不以为然,“据说,现在相亲不再直接问对方是否有房有车,而是问小区停车费多少钱一个月?我也不问这些俗气的问题了,因为你最不缺的就是钱。” “错了,我最缺的不是钱,是女人。”贝铭威面无表情。 他那扑克脸配上这话,让梦婉邪恶地大笑了出来。 笑完了,她继续说:“如果我们结婚,第一、不能做婚前财产公正;第二、必须签订一份协议,就是以后我们离婚的话,你的财产必须分我一半;第三、你得立一份遗嘱,当然是具有法律效应的那种遗嘱,写明如果你将来发生什么意外,你的财产第一继承人是我……” 贝铭威打断她,“这么说,你是对我很满意了?” 梦婉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比尔盖茨啊……” 这人,听不出她是故意的么?是傻子么? 他回答:“是,我跟他一样,都是上升巨蟹座。” 梦婉满头惊叹号:“我不是说你的星座!”叫你立遗嘱分明是诅咒你,你听不懂么?还是聋了? 贝铭威静静地,不恼也不怒,“我听懂了。你刚说,不要婚前财产公证,要我立遗嘱以你为第一继承人,很明显,你想跟我结婚。” 梦婉:“……” 一抹得逞的笑意,自贝铭威眼里一闪而过。 “你这一大把年纪的,相亲可不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么,可我,不喜欢老男人……” 手机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对不起,接个电话。”贝铭威打断她,拿着手机站了起来。 看着对方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梦婉舒了口气,抬手向外面提着袋子的比蓝招了招手。 三两下在卫生间换回正常的衣服,摘掉假发,梦婉终于舒了口气。 “那个男人被你气跑了吧?”比蓝追在她后面,推开了麦当劳的门,往广场走去。 “当然,我今天就是来捣乱的。”梦婉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很明显,我捣乱得很成功。” 贝铭威出去接完电话,顺便在广场透了透气。眼前,似乎总有一团蓝色在浮动。这女人,完全就是一朵奇葩,所有他讨厌的问题,她全问了……居然还叫他立遗嘱…… 还有,她刚才说了什么……老男人…… 她到底是他的谁,才第一次见面,就敢跟他这么说话? 越想,越觉得憋屈。 不行,得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 他贝铭威是这么容易被人侵犯的么? 可是回到麦当劳,已经不见了对方的身影。 无奈地摇摇头,呼了口气,扯了扯唇角,他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人家看不上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不远处的南城广场,梦婉正和比蓝抱着麦当劳儿童套餐,大快朵颐。 “为什么不在麦当劳吃完再出来,外面好热。”比蓝擦了把汗。 “你以为我真喜欢麦当劳啊?我巴不得早点出来。” “那你还吃?” “你傻呀?都付了钱了,不吃白不吃。” 贝铭威正要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回家,眼角瞥见不远处有人抱着麦当劳儿童套餐,吃得不亦乐乎。想起刚才相亲的女人也点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那两个女孩子身旁,摆着一个布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面露出一段蓝盈盈的长假发,在阳光映照下,异常耀眼。其中一个女孩子弯腰往里面掏什么东西,一条黑色铆钉袖子便掉了出来,一颗颗铆钉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再看另外那个正啃着鸡腿的女孩子,简单的牛仔短裤和白色T恤,格外清爽,一头漆黑的长发,像招魂幡一样致命,视线再往下移,便看到了那双熟悉的蓝色细高跟鞋…… 很好。 果然是故意打扮成这样。 想敷衍他,是吧?愚弄他,是吗? 贝铭威唇角抿成一条线,眼睛眯起,眼神里有动物捕猎前散发出的危险光芒。 毕梦婉,你等着…… 正要走过去,却见一辆外形嚣张抢眼的摩托改装赛车呼啸而至,紧接着两个女孩上了车,车子再次呼啸而去,只留下一圈圈尾气,盘旋。而那一截外漏的蓝色假发,随着车速,在摩托一侧高高扬起。 “陈子默,你都不知道刚才我真是吓死了,以为梦婉真的遭遇黑社会报复……”到了校门口,比蓝对陈子默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黑衣人那一幕。 梦婉撇撇嘴,“我亲爹,就是一暴君。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干得出绑架自己女儿相亲这种毫无人性可言的事。” 陈子墨惊奇地看着梦婉,眼神里浮起一层担忧,“不是吧,你才多大,你爹就逼迫你去相亲……那你,相中了没?” “什么呀?”梦婉无奈地皱眉,“光想着如何让对方翻脸就走,连那人长什么样我都没看清楚。” 比蓝做了个拧断脖子的动作,“那你亲爹要是知道你搞砸了这场相亲,会不会咔嚓……杀你泄愤?” “有可能。”梦婉没心没肺地笑。 “啊?那怎么办?” “骗你的。放心,他最多就发发火。反正现在对方已经被我吓跑了,这场相亲闹剧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就世界太平,可以自由自在地继续过我最后一段大学时光了。” 果然,母亲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妈,妈,我得如实跟你汇报一下,今天的相亲我去了,但是很失败,人家眼界可高着呢,看不上你女儿我这朵小花。我跟你说,那个男人太没风度了,我说好几句话,他都不说一个字,而且中途借口接电话离场之后再没回来,害我一个人干坐了好久,实在等不住了,我才回来的。真的是气死我了,懂不懂尊重人啊他?什么人嘛!” “毕梦婉,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爸爸派去接你的人可都说了,你把你自己打扮得像只花蝴蝶一样,穿得乱七八糟的就去见人了,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贝家和你爷爷一辈就交情匪浅,你让你爷爷和爸爸以后怎么跟人交代?” “那是他们的事情。”梦婉对着手机摇头晃脑,“妈,那人条件也不算差,可都34岁了还不结婚,肯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男人的问题,比如年轻时候太放纵,阳.痿什么的。妈,难道你要我嫁给这个大叔,一辈子当活寡妇啊?” “毕梦婉,不管你现在在哪,你给我立刻回家来!”苏如彤听了女儿这一番口不择言的话,彻底怒了。 “不行,我要准备毕业论文,我最近都不回家了,还有,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等我忙完论文的事,我就回去。”梦婉劈里啪啦说完,挂了电话。 单恋是一个人自燃的过程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晚上去电台,老远就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呢?”梦婉凑过去。 “听说沈川要走。”一人说。 “沈川可是梦婉的师父,他要走,最舍不得的人,一定是梦婉了。” “听说是为了爱情,才决定放弃这里的一切,跟着未婚妻去外地发展。” “这年头,像沈川这样靠谱的男人真是不多了。”女同事感慨。 “他走了,咱们频道得失去多少女听众啊……” …… 梦婉顿时懵了。 单恋是很苦的。所有的感情都是一个人自燃的过程。很多时候,她都没法应付那些突如其来的伤心和绝望。就像此刻,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她突然有些怨恨。可是想到沈川,这些可怕的东西又很快消失不见。 沈川来得有些迟。 梦婉看到他,便迎了上去,“沈川老师,我刚听说了一个让我无法相信的消息……” “你说的是周海安落马一事吧,现在的南城因为这事成为全国焦点了。曾经红极一时的南城打黑英雄,谁又能想到会因情.妇丑闻落马。” 梦婉想说的自然不是这个。她一个平民百姓一破学生,一向也不关心这些政事方面的新闻。 “听说你要走了,是真的吗?” “嗯。是要走了。我本来也打算今晚下了节目再跟你说的。毕竟合作了这么长时间,突然要走,也挺舍不得的。” “那就不要走……” 话到一半,她就停住了。是啊,她又有什么资格要他别走。 “傻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沈川看她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反过来安慰她,“以后我虽然人不在南城,但是你有什么烦心事要倾诉,或者有什么好事想要分享,一样可以打电话跟我聊,反正你有我号码。还有,我觉得做导播对于你太屈才了,你完全有能力独挡一面,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合格且优秀的电台DJ,从你一进电台,我就知道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一定别放弃。” “不一样……”你不在,我在电台还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一样的,虽然你一直叫我老师,但是我觉得我能教给你的东西,你已经都学会了,所以我并不担心我带出来的徒弟以后的路,相反,我很相信你。”沈川拍拍她的肩头,然后说:“走吧,我也得准备上节目了。有什么话,节目之后再说。” 一整晚,梦婉都心不在焉。就算是接听热线和听众沟通的短暂过程,她也能走神。 望着直播间里沈川温润的笑容,听着他磁性迷人的嗓音从话筒传出,她的心,越飘越远。右手在衣兜里,紧紧握着从威尼斯带回来的水晶麦克风挂饰…… 本来就是为了送他而买,理应给他…… 自己留下,起码在想念他的时候,当他的痕迹在这座城市越来越淡的时候,还可以有这么一件什物,让她想起和他共度的那些美好时光…… 这一天对于梦婉,真是令人沮丧,疲于应付。 对方很满意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母亲是不容许她“忙完论文的事”,再回去的。 所以,当她走出广电大楼,就看到家里的司机等在门口,她的身影一出现,便下车来,替她拉好了车门。 到家的时候,外婆还没睡。她像欢脱的小兔子,蹭到外婆身边,又搂又亲的。 “要是不派司机去接你回来,你打算跟你妈怄气到什么时候?顺便连我也不想见了?”外婆宠溺地,轻轻在她的额头戳了一指头。 确实,自那天夜里和母亲怄气跑出去找沈川,梦婉已经快半个月没回家。 梦婉偷偷瞅了眼旁边的母亲,心虚地说:“我……我忙着准备毕业论文来着。” 苏如彤倒也不追究她这些天没回来,顺着她的话说:“快毕业了,不光是毕业论文,工作也得上上心了……” 梦婉一下子蹿到母亲身边,“哎哟,妈,工作的事就让我自己做主吧,你别再瞎操心了。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替我安排好了,就不能让我自己做回主么?” “那你也得做出让我放心的事情。今天的相亲,你就让我很失望。” 果然,还是要提及此事。 林雅兰看着女儿,“相亲?你什么时候给小婉安排的相亲,我怎么不知道?” “外婆,是我那个亲爹安排的。”梦婉有些气,“他动用了四个黑社会性质的黑衣人绑架我去的。” 林雅安本来就对毕飞宇不满,一听梦婉这话,怒了,“他还是不是人啊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就是。”梦婉附和道。看到母亲射过来两道白目,她才住了口。 “妈,你都不知道,她穿得乱七八糟的去跟人见面,太失礼了……” 林雅兰看着梦婉委屈的样子,搂过她,“小婉还小,相什么亲!就算是相亲,也轮不到他毕家操心。” 有外婆撑腰,梦婉乐坏了,“啵啵啵”连亲了外婆好几口。 苏如彤做头疼状,“妈,你别老护着她……” 电话响起。 喜婆婆接起电话,递给苏如彤。 “外婆,你放心,我才不舍得这么早嫁人,我只想陪着你。”梦婉小声跟外婆说:“我跟你说哦,今天我故意穿成那样去,想让对方对我完全丧失兴趣。” “那是,我的小婉貌若天仙,男人见了都会动心。” 梦婉扬起笑脸,“今天这场相亲,算是被我成功搞砸了。” 接完电话,苏如彤转过来看着女儿,像是不认识一般,“你不是说对方看不上你么?” “是啊。”梦婉看着母亲,“我穿成那样,说了那么多不靠谱的话,能看上我……才有鬼……”在母亲刀子般的眼神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谁打的电话?”林雅兰随意问了一句。 “对方对小婉很满意,说想要对小婉进一步了解……” “妈妈呀,”梦婉一下子惊得跳起来,“你听错了吧?贝壳先生明明半途就被我气跑了,怎么可能对我满意?” “对方说,很满意。”苏如彤倒是舒了口气。 梦婉就不轻松了。 不是黑着脸没风度地丢下她一人走了么?贝壳先生为什么又突然对她满意了呢? 还有,沈川即将离开这座城市…… 这一夜,一向睡眠很好的梦婉却是醒醒睡睡的,一夜辗转反侧…… 分明是在哪里见过她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府。 一大早,佣人上好早餐,候在餐厅门口,等着主人们用餐。 钱尔岚率先下楼来,问一旁的管家:“威儿已经走了?” “太太,二少爷昨晚没回来。” 钱尔岚没说什么,仿佛这一问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是随口一提。很显然,儿子夜不归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不常在家吃早餐也是家常便饭。她也只是顺口一问。 儿子事业如日中天有什么用,受冷落的是她这个妈。 钱尔岚坐到沙发上,接过一杯白开水,小口小口喝着。起床一杯白开水这习惯,维持了几十年。她的脸上虽有了些岁月的纹路,可是高贵的气质不凡,美貌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表情宁静祥和,整个人看起来宠辱不惊的模样,可也有不可侵犯的气魄,不愧是这一家的女主人。 见女儿和大儿媳陆续下楼来,这才将水杯递给一旁的人,站起来,说:“早餐准备好了吧?” “是的,太太。” “妈,昨晚睡得好吗?”贝铭姗笑嘻嘻地,打招呼。 “妈,早。”大儿媳叶云歌接着问安,声音温和有礼,若仔细一听,却又夹杂着些许礼貌的疏离。 钱尔岚带头往餐厅走去,“早。吃早餐吧,今天又是我们自己吃。”男人们都出门忙事业去了。 “妈,我弟昨天去相亲了?”贝铭姗一脸期待地看着母亲,“你有没有问他感觉如何?” “姐,原来是你在说我呢?怪不得一大早就耳朵烫得厉害。”贝铭威从外面进来,将外套随意丢到沙发上,朝着餐厅走了进来。 “你自己问呗。”钱尔岚朝着女儿使了个眼色。 贝铭威打招呼:“妈,大嫂,姐,早!” 钱尔岚吩咐旁边的佣人,“给威儿准备牛奶鸡蛋。” “妈,我弟不喜欢牛奶鸡蛋……” 贝铭威打断姐姐,脸上带着清浅的笑,“谁说我不喜欢,妈叫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哟,马屁精。”贝铭姗看着他,“心情不错啊,看来对昨天的相亲很满意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入得了你的眼,我倒是很期待。说来听听。” “威儿,你昨天在电话里说很满意,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钱尔岚看着儿子。 昨天等到大晚上也不见回来,便打电话给他,一问,只说很满意。再问,说有工作应酬不回家了。搞得她云里雾里的,也不清楚儿子是真的满意,还是只是敷衍她而已。 “当然是真的。”贝铭威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姐姐打趣。 大嫂叶云歌也抬头看了看他。 “那你给妈说说,你对那女孩哪里满意?” 哪里满意? 脑海里立刻浮现一团蓝,令他不自觉皱了下眉。分明是牛仔短裤、白色T恤更配她,还有那一头漆黑的长发,明明是个清爽的女孩,却偏要穿得那样浮夸。想到这,又忍不住弯了下唇角。 旁边的三人看着他一会皱眉,一会又忍俊不禁地笑,都觉得此事有蹊跷。 察觉到成为被注视的焦点,他才出声道:“就是,都挺满意。” 虽然那一头的蓝遮盖了对方三分之二的面容,可他总觉得,之前在哪里见过她。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怎么又是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干嘛又相亲啊?当我是结婚狂么!” 梦婉挂掉电话,怒吼一声,崩溃地往床上倒去。 比蓝从卫生间伸出个头来,“都快毕业了,你这桃花是一朵接着一朵嘛,不错,不错……”然后,看见梦婉猛射过来的刀子目光,又赶紧缩回头。 纠结再三,梦婉还是出了门。 母亲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上次的贝家二公子约会,要么就去见另一个相亲对象。想起贝壳先生,她就脑仁疼。这几天她冥思苦想,终不解被她气跑了的人为何会对她满意。难道是个变态的受虐狂? 想想就好可怕。 所以,她很果断地选择了第二个,继续相亲。 临出门前,比蓝还一脸坏笑地刺激她:“亲爱的,一场接着一场的相亲,你爹妈是有多担心你嫁不出去啊?” 不过是瞎折腾罢了。等着瞧吧,不把这一场场相亲搞砸,这么多年她算白混了。 更何况,她的整颗心,都是沈川老师。其他男人,又怎能占据一丝一毫? 想起沈川,她的心浅浅抽痛。 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她,要不要也追随着他去往另一座城市?反正她也快毕业了。从来不关心她的父亲开始找上她,母亲也配合着安排相亲局…… 离开这里,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正想得出神,她就猛地被人拽到一边。 “啊”字还没叫出口,便看到母亲一脸微怒地,站在跟前。然后,从头到脚盯着她看了一遍,又从脚看到头看了第二遍。 她有些心虚。但是目光坚定地迎着母亲,不出声。 “看看你,穿得像个小太妹,这么糟践自己很有出息?”苏如彤忍着怒气,“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来这一招。” 梦婉一把扯掉那一头火红的假发,撇撇嘴,“我不来吧,你不高兴,我来了呢,你也不高兴。” 母亲拿过她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烟,“你就这么气我吧你!”然后又摸出火机,转手丢进一旁的垃圾箱内。 梦婉连眼角都没抬一下,她本来也不会抽烟,只是经过学校小卖部时看到,随手买了一包,想做做样子,让对方看到她的“恶劣行迹”之后,自动退堂。 母亲把她脖颈上五颜六色的挂饰和她耳朵上夹着的夸张的耳坠子摘下,将她拉进洗手间,递给她一个袋子,见她不接,硬塞到她怀里,“换上。”语气不容置疑。 见她换上衣服,苏如彤又交代了几句,催着她进去。 被母亲半路拦截已属不幸,可当看到贝壳先生,梦婉两眼一黑,彻底泄了气。 “怎么又是你?”梦婉语气不善。她分明跟母亲说过,她同意来见另一个相亲男,而不是眼前这一位。 可是一回头,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 贝铭威一抬头,便看到梦婉站到跟前,脸上有微微的讶异。但只一瞬,便恢复平静。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围,这才重新看向她,浅笑盈盈地,“你好。” 好你个头! 梦婉站着,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看到我脸上写着‘不好’二字么?” “至少,你今天……很正常。”贝铭威摸着下巴,重新审视着她。 梦婉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到他对面,“上次的打扮才是我最爱的。” 然后,梦婉和贝铭威两人相对而坐,像是对峙,又像是彼此妥协…… “仙气飘飘”而美好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有见过两次相亲都见同一个男人的么? 梦婉冷冷哼一声,看着贝铭威,“贝壳先生,你这么缠着我,很没意思。” 贝铭威依旧浅笑,“毕小姐,你不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吗?” 这人是变色龙么?上次一直绷着个脸,冷得像冰块,今天干嘛又笑成这样? “坦白点,是不是看上我了?”梦婉倾身向前,“如果我没记错,你上次是自己走掉的。” 贝铭威看着她,眼里荡漾着微光,波光粼粼,“这样的打扮,才适合你。” 她此时身上是母亲为她准备的白色连衣裙,胸前有精美的苏绣,袖口和裙摆飘逸,显得简约又时尚,纯粹又干净,纯美动人的模样,具有一种直抵人心的魅力。瞬间“仙气飘飘”。 梦婉瞪了他一眼。这样的公子哥,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处世圆滑。他的话,她自然不会当真。 “我说真的。”贝铭威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最主要是人漂亮。” “……”梦婉没理会他话里的真假,坐直了身子,抱着双臂,皮笑肉不笑地,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到底想怎样?” “这话应该我问。”贝铭威眉目轻轻一转,“看来,你对我很满意,所以主动来见我。所以我想问问,你到底想怎样?” 模仿她的语气,抄袭她的台词。这人,够无赖的。 “不是你对我满意,要求进一步了解我的么……”那天晚上,母亲接了电话之后说的话,她可还都记得。 这男人,脸皮到底是用什么做的,这么厚。 梦婉也不拖泥带水,“贝壳先生,我跟你根本没任何可能,以后就别再见面了,就算是很倒霉在无意间碰上,也要装作陌生人,明白?” “没任何可能?”贝铭威眉一挑,翘起二郎腿,“话说这么满,小心以后再也圆不回来。” “这事不用你操心。”梦婉眼睛微眯,手指一挑,指向他,很果断地,“你记住,以后你跟我,是陌路,OK?” 贝铭威看着她,不回答,不点头,也不摇头。 “不好意思,贝总,让你久等了。”旁边传来声音。 一个穿戴整齐的男子站在一旁,看到梦婉,有些抱歉地,“贝总,你先忙,我等你。”说完,就要去往空着的桌子。 “没事,我正在等你。”贝铭威道,“这位小姐,只是认错了人,做错了位子。” 什么?梦婉大眼忽地一瞪。 “我想,和你相亲的,是那边那位先生。”贝铭威指着不远处戴着眼睛,模样斯文的年轻男子,薄唇轻启,略带笑意,“不是我。” 梦婉面上一窘,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但是看到他脸上不怀好意的讽刺笑意,微笑着:“抱歉。但是很高兴我认错了人,坐错了位子。” 说着,就拿起包,站了起来。 她面上看似温婉,唇角的不屑泄露了她的张扬和坚持。 这样的口气……这样的气场…… 好熟悉的感觉。 真是一双壁人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站起来,刚好头一偏,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窗外走过。 然后,她一阵风跑了出去。 刚好有人推门进来,加上她身体带起的那阵风,形成一股风力拂过她的发丝,送来一阵植物馨香…… 贝铭威豁然开朗―― 马可波罗机场,她埋头走路撞了他,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对不起……她散发着植物馨香的发丝拂过他的鼻间……然后,他俯身捡起她落下的Coach钱包……飞机上,她俯身,凑近他:“那你就好好看,我是站街女,不怕吃亏。” 恶作剧十足的口气……得逞之后的笑…… S大校门口的斑马线外,她低头走路,全然不顾已经驶近的车子……朝着挡风玻璃,她冲着他喊:“你有病啊没看见那是红灯?!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撞了人啊,懂不懂交通规则,请你看看……” 得理不饶人,没理也不饶人…… 旧天堂,她醉眼迷离跌到他怀里,双手揪着他的衣领不放手,毫不客气地呕了他一身,“先生,要不你脱下来……” 一脸无辜状…… 然后,Cosplay女扮相…… *** 梦婉冲出去,看到沈川的身边,走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悄悄地跟了几步。 女人身材火.辣,穿着时髦,挽着沈川,头微微偏向沈川那一侧,似是在交谈着什么,很活泼很喜悦的模样。身着白衬衫的沈川,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拎着他的包,侧脸对着她笑,唇角上扬,表情宠溺而满足。 走在她身边,沈川整个人是那样明亮,像一颗春天里的树,向春天里伸展着所有枝条。他们,真的是一双壁人。 虽然一直知道,他的身边,早已有了人。可是突然亲眼看到,还是没法转过弯来。 梦婉的心里,一下一下突突跳了起来,接着,是剧烈的疼痛。疼得她站不稳,只能弯下腰去,才能缓解一小部分刺痛的眩晕感。 待贝铭威回过神来,梦婉早已经冲了出去。找了一圈,才看见她正蹲在咖啡厅外面的马路上,双手捂着胃部,定定地盯着前方。而她的前方,是穿梭不停的,来来往往的人影…… 那一刻,他的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怜惜。 “我出去一下。”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便不自觉站了起来。 梦婉觉得疼得快要窒息了,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好转。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疼到快要麻木,已然分不清是心痛,还是胃痛。 而沈川的身影,早已消失于人流里,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白晃晃的眩晕光圈……她低下头,一滴泪滚落,模糊了视线…… 直到感觉有人站到前方,久久没有挪开步子,她才仰起脸,双眼迷蒙地看着头顶的人。怔忪了一下,才重新低下头去,趁机抹了一把眼角。 贝铭威静静地望着她,像是在盯着她看,又似乎是陷入某种情绪里。 终于,梦婉被他看得几乎要发火了,他才淡淡地出口:“毕梦婉,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你?” “……”梦婉听了这话,并没有抬头,只觉得奇怪。这人,吃错药了么?说这话,感觉认识了她很久似的…… 眼波一转,然后,她笑了―― 不过是他踏遍花丛历练的招数。 ============= 周末快乐!喜欢别忘了动手收藏哦(⊙o⊙) 干脆把我明码标价卖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起来吧,大家都以为我欺负了你。”贝铭威把手伸向她,“再这么蹲下去,地都要被你蹲到穿孔了。” 切,以为自己很幽默? 梦婉把头压得更低了些,揉揉眼睛,自己站起来,没理会他伸过来的手。一阵眩晕袭来,差点摔倒。贝铭威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贝铭威问。 梦婉闭眼,定了定神,待眩晕感过去,挣开他的搀扶,同时后退了一步,“一双壁人。”算是回答。 “嗯?”贝铭威显然没听懂,眉头一皱,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梦婉已经转身。 贝铭威转头看了眼窗内,看到相亲男还在东张西望。于是朝着梦婉道:“喂,毕梦婉,你不相亲了?人还等着你……” 梦婉走得很慢,但是也没回头,似乎没听到身后在说什么一般。 刚才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在脑海盘旋…… 她真觉得,沈川和夏微,真的是一双壁人。 她一边走着,一边对自己说,我不应该怨恨,爱情是美好的,它的本质应该如生命最初的单纯与温柔,纯净,却也波光潋滟。 这些年与电台结缘的点点滴滴,宛如黑白电影,一幕一幕翻开来…… 想了一路,快到家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见到相亲男的事实。母亲该不高兴了吧,费尽心思截下她,还精心给她准备了衣服,可是她到底也没见到相亲男。想到母亲生气的表情,心里有些怵。 回到家,却见苏如彤正站在窗前,身上裹了条披巾,眉头皱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连她开门进来,都没有发现。以为母亲会对她盘问一通,此刻看到这样失神的母亲,心里居然闪过一丝心疼……她大概,又在想毕飞宇了。那个男人,虽然伤害她如此深,可她依然爱得无悔,爱得执着。 她突然觉得,死心眼这事,是不是遗传自母亲? 本来是想走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跟母亲和外婆相依为命,习惯了互相安慰和取暖。可是走了两步,还是转身上了楼。 她也心事重重,因为沈川。 上了楼,梦婉便趴到床上。 “喂……”睡得迷糊间,接起电话,也没看是谁的来电。 “你今天放人鸽子,明天给我接着去相亲。”毕飞宇透着一股子冷意的声音传来,“不要以为你可以一直胡闹下去,我给你挑选的这些相亲对象,都是权贵家族,非富即贵。你最好,好好地对待这件事!” 梦婉一听到是父亲,瞬间惊醒,蹭一下翻身起来,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对着手机:“不去不去不去!” 毕飞宇声音里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身为我毕飞宇的女儿,从生下来你就该知道,你的婚姻,从来就由不得你做主。” “毕飞宇,你干脆把我明码标价卖了算了!”我还是不是你女儿?可她终究,还是不愿意说出来,她不想承认他是父亲。 “小婉!”门口,传来母亲略带责备的声音。 梦婉哽咽着,无比心痛地,“妈,我到底是他的女儿,还是为他铺路的石子?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苏如彤有些震惊女儿的反应。在她心里眼里,梦婉虽然有些叛逆,可总是阳光开朗的,不管什么事,她都能喜笑怒骂去面对。很多时候,还是她反过来安慰她这个母亲。可是这一刻,看到她哭丧着的嗓音,低沉的气场,还有心灰意冷的面孔,她竟有些惊讶。 于是,很多想要说的话,便咽了下去。 熟悉又陌生的脸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曾经因“打黑”红极一时的周海安落马,南城瞬间成为全国焦点。毕飞宇曾重用周海安这条强龙,镇.压了不少南城的地头蛇,被民众夸赞会用人。而今,虽然毕飞宇一再痛心疾首地表示自己用人失察,为此深感痛心,但是也不能避免被舆.论推上了风口浪尖的厄运。 往时风光无限门庭若市的名门毕家,近日门可罗雀。 毕飞宇却对梦婉相亲的事,更加上心。 苏如彤整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 梦婉也瘦了整整一圈。 当她再次出现在电台,大家都一致认为,她这段时间没来电台,是忙着减肥革命去了。大家自然不知道她是毕飞宇女儿的事实。都纷纷问她减肥的秘诀是什么。 梦婉浅笑,道:“节食加运动。” 但是她唇角浮现的,是苦涩的笑。 一星期三次被迫去相亲,每一次双方见过之后都无疾而终,总是同一个理由,对方看不上她。因为她足够冷淡,每次静坐着,简单地“嗯”、“哦”,算是她的反应。遇到个别执着的,对她穷追猛打的,她更冷淡,凭对方怎么热情,她连点反应也没有。也有因为她的冷淡而激起征服欲的,她直说:“我性冷淡,如果你能接受一年一次,我们就结婚。”之后,便都退缩了。 一次又一次的相亲,让她的心,越发沉静下来。她越来越感觉到,父亲那一句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像个紧箍咒,随着每一次相亲,渐渐地箍住了她的心。 看着身体本就不好的母亲,日渐消瘦,梦婉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煎炸。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就此妥协。她也压根不相信,一段婚姻就能拯救毕飞宇的困境。 梦婉从广电大楼出来,老远就听见一阵阵欢呼声。 不知不觉已是夏天的尾巴,夜里凉如水。她拢了拢身上的薄外套,走过去,却见沈川被一群年轻女孩子围住。从言语间,听得出都是他的忠实听众,有的已经听了很多年。因为沈川在今晚的节目中透露即将离开的消息,这些听众便找到这里来,传达不舍得他离开的想法。 梦婉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下,静静地看着,听着。 她猛然觉得,也许,在所有川粉里,她是最幸运的。 因为DJ大赛选拔,她脱颖而出,成为了他的同事,名正言顺地接近他。 在沈川喜欢听的音乐中,在沈川坐在她身边起身去泡一杯咖啡的间隙,在很多人睡了很多人清醒的长夜里,在她将一个个听众的热线接进直播间的固定时段,时间就那么,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她很庆幸,可以和他拥有那么多共同经历的夜晚。 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她亲眼目睹沈川被最热烈最真诚的声音包围。 “毕梦婉?” 突然戛然而止的车声之后,一个醇厚的声音传来。 梦婉一抬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脸。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一个人沿着马路,竟走出广电大楼这么远。 ==================== 亲爱的们,圣诞快乐:) 昨天有吃苹果么? 嘿嘿,不管有吃的,没吃的,通通都要快乐哦:) 喜欢本文,别忘了收藏啊o(∩_∩)o... 嘿嘿, 我送你回家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本不确定一直低头走路的人是不是毕梦婉。可是她一抬头,他不禁皱了眉。这么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子走在马路上,还心不在焉的模样,遇到坏人可怎么好。 “上车。”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可以听得清楚。 梦婉眉眼抬了抬,随即转过头,轻声道:“不劳费心。” 不止冷漠,还挺倔强。 可是这幅样子,看在贝铭威眼里,唤醒了以往数次被她忽视的记忆。 “开车。”贝铭威吩咐司机,心里升腾里莫名的怒气。 梦婉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眸子闪了闪,终是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不远处,有喝醉酒的一伙年轻醉鬼,又吼又骂,酒瓶撞击地面玻璃渣子乱飞的声音不断传来。梦婉这才生出些惧意。抬头看过去,一群人东倒西歪,又搂抱又是推搡的,口吐脏字,粗俗不堪入耳。指尖的烟蒂,熄熄灭灭,像极了猩红的血滴子,把气氛烘托的压抑而恐怖。 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几个人,一群人便扭打在一起,然后,有一人手里抱着什么东西飞奔过来,随后追过来的几个人,几乎撞到梦婉。深夜里,专门有窃贼盯紧了烂醉如泥的醉鬼。 其中有几个落后的,看到梦婉,眼里泛起了亮荧荧的贼光。 梦婉心里不叫不妙,裹紧衣服,加快脚步想要逃离这里。可是眨眼的功夫,就被围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她挺直腰板,很大声,尽量义正言辞。 其中一个黄毛突然凑近她,双眼发光,“嘿嘿,这妞儿长得还挺不错。” “是吗?来,给爷笑一个看看。”另一个光着膀子的卷发一抬手,勾住了她的下巴。 “把你的脏手拿开!”梦婉恶狠狠地拍下去。 “哟,还挺傲气!弟兄们,咱们好好调教调教?”卷发男看着梦婉,话却是跟其他几个混混说的。 几个人互相使使眼神,朝着梦婉逼近。 “给我滚远点!”梦婉大声吼道,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颤音。 可是这种时候,声音再高也占不到优势。下一秒,梦婉的双手便被抓住,她抬起脚就要踹过去,又被捉住了。 “臭流氓,放开我!” 接着,头发也被扯着,在一拉一扯间,头皮生疼。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恐惧感袭来,牵引着胸口的怒气和紧张,浑身紧绷。 一直咸猪手朝着她的胸部袭来,她生生倒吸了一口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啊!” 一声惨叫,有人哀嚎。 “啊!” “啊!” “啊!” “啊!” 紧接着,接连的惨叫声响起。 拉扯着梦婉的几个人纷纷倒地求饶。 梦婉紧紧地拽着外套领口,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大口吸着气。刚才吓得她连呼吸都忘了。 “你没事吧?”熟悉而醇厚的声音,此刻传进梦婉耳里,特别好听。 一抬头,贝铭威站在跟前。眼里蕴藏着杀气,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霸气。 “没……没事。”梦婉摇头,鼻尖却涌起酸意。 “还不快滚!”贝铭威冲着几个混混低吼。 混混们屁滚尿流,四下逃窜,瞬间消失。 梦婉正踌躇着说声谢谢,可是喉间被堵住了一般,开不了口。 “走吧,我送你回家。”贝铭威淡淡开口,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包,拿在手里拍了拍之后递给她。然后走过去拉开车门,看向她。 梦婉咬着唇角,犹豫了两秒,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替梦婉关上车门,又绕到另一边。 梦婉见他拉开车门,就要上车,便条件反射般往车窗边上挪了挪,神色有些不自然。 贝铭威身子一顿,站直,然后才转身走到驾驶座一侧,对司机说:“你打车回去,明早来接我。” 此时,车流很少。但是车速并不快。 梦婉坐在后座,抱着双臂,望向窗外。夜色朦胧,街灯晕黄的光圈,投射进车子里,一圈,一圈,又一圈地,在梦婉身上扑闪而过,影影绰绰。她的脸,淹在隐隐的灰暗里看不清表情。但是她整个人,却是极其安静。 贝铭威从后视镜里瞟了好几眼,见她仍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似乎也没有同他交谈的意愿。他也就没有开口。 气氛有些异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窗外的霓虹渐渐变成了漆黑的树影。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开口:“你还好吧?” 梦婉的思绪稍稍聚拢,发现这一条并不是她回家的路,似乎才回过神来一般,“你要带我去哪里?” 贝铭威眼盯着前方路面,平淡的语气道:“带你去吹风。” 梦婉一时没做声。 没过多久,车子稳稳地停下,贝铭威拧开了电台开关,音乐流淌―― 当暮色悄悄的降 声息寂灭了浮夸渴望 骁勇的浪静静流淌 月光温暖了冰凉 任风云随波淡忘 暗红的月是唯一方向 平凡之中悠悠远航 独望你倒映心上 …… 沉稳的中低音吟唱,没有技巧的卖弄和华丽的唱腔,多了几分悠长。深情的演绎彷佛大海一般宁静。梦婉听了这歌,竟入了迷,一时没动。贝铭威也没立刻下车,只是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便夹在指尖,任它明明灭灭。 音乐继续在车厢流淌―― …… 海上的月亮 在余波中摇晃 惊动了时光 不去 形容爱会多么长 …… 哪怕 这美带几分凄凉 也想一生就这样 和你静默的守望 …… 她想,相爱的人彼此包容、依靠,像大海跟月亮唯有两人相知的爱,是最叫人羡慕的。就像歌里唱的,海上的月亮,在余波中摇晃,雕刻了时光,哪怕,这美带几分凄凉,也想一生就这样,和你静默的守望。 这么一来,她又想起了沈川,无端地叹了口气…… 贝铭威眼一抬,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 突然,一阵夜风刮来,贝铭威指间的烟味被风带进车窗来,梦婉被熏到,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贝铭威立刻开了车门,走到外面,对着空旷的夜幕,猛吸了几口烟,那一点烟火在夜色里,格外显目。 梦婉依旧靠在车里,没下去。 就在她闭着眼半梦半醒的时候,贝铭威坐进来,启动了车子。 想了想,她还是说:“我家住在……” “我知道。”贝铭威突然打断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瘦了。” “啊?”梦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见他没有重复的意思,才又自觉没趣地“哦”了一声。 再次陷入沉寂。谁都没有再开口。 梦婉道了谢,下了车。见贝铭威跟着也下了车,她有些诧异,眼角提了提,不知道除了“谢谢”,还能再说点什么。而刚才,她已经感谢过了。 贝铭威下了车,没有走过来,只是看着她,朝着她点点头。 “你回去吧。”她转身之前,说了这么一句。 “小婉?” 苏如彤一直没睡,听到车声,便开门出来。看到有陌生男子送女儿回来,心下一惊,但是面上还算平静。不等母亲开口,梦婉便说:“妈,他是贝……” 呃~~~他叫什么来着?又忘了。 “伯母好,我是贝铭威。” “贝……”贝铭威不就是小碗的第一个相亲对象么?听说家世显赫,在南城是一等一的权贵人家。 这一下,苏如彤没能掩盖住眼里的惊讶:“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一听这话,梦婉只觉头疼。就知道母亲会多想。 只是偶遇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妈,我们只是……偶遇,然后他就好心送我回来了。”梦婉还是硬着头皮解释。 苏如彤似乎没听到女儿的话,直接走到贝铭威跟前,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贝先生,谢谢你送小婉回来,真是麻烦你了。” “伯母,您是长辈,叫我铭威就好了。不用客气,我送小婉,也是顺路。” 梦婉听了他那一声亲昵的“小婉”,心里已很不自在。再看到他一贯冷漠的脸上,竟泛起浅浅的笑意,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人,太两面三刀了。刚才还冷着脸,几乎沉默了一路。还是说,他一向对长辈都这么有礼貌? “进去坐会?”苏如彤邀请。 梦婉不悦地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不了伯母,夜深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改天我再登门拜访。”贝铭威说完,又对梦婉说:“再见了,小婉。” 梦婉浑身鸡皮疙瘩。 小婉,不是每个人都能叫的好吗? 改天登门拜访?门都没有。 和他不过是相过一次亲的关系,有必要这么客气么? 恶狠狠地瞪过去,却只见他上了车,只给她留下离去的车影,还有一缕缕渐渐消散的豪华大奔尾气。 “小婉,你和贝家公子是不是……” “妈!”梦婉打断母亲,“我们只是偶然碰到。” “偶然碰到?”苏如彤显然是不相信的。 梦婉进了屋,换了鞋,将包扔到沙发上,才说:“我在广电大楼附近遇见几个混混,他们想要欺负我,刚好贝壳……贝铭威经过,就帮了我,顺便送我回来。仅此而已。” “我就说今晚心里老是不踏实。”苏如彤这才想起担心,“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梦婉摇摇头。 “看来,这个贝家公子真不错,不过是相了一回亲,就能出手救你。还算是有担当,有情有义……” “妈,你这些天都愁眉苦脸的,到底怎么了?”难得看到母亲眉头舒展。 苏如彤瞬间又垮了脸,“还不是你爸爸的事。这次搞这么大动静,听说中央已经派调查团下来调查了,你爸爸,怕是也会被列入调查。” “那个女人的娘家不是势力非凡么?肯定会力保的,你别太担心。”担心也没用。也许你的担心,他也不稀罕。 梦婉觉得好累,不想再提及毕飞宇,“妈,我先上去睡了。”然后,往楼上走去。 苏如彤看着女儿消失在楼梯口,叹了口气,瞬间又陷入沉思。 想起贝铭威,又想起毕飞宇之前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在南城,若是能和贝家联姻,便是如虎添翼。” 上次在电话里,中间人说贝铭威对小碗很满意,想要进一步接触了解。只因后来,小碗拒绝了,便不了了之。 难道说,这个贝铭威对小碗动心了? 苏如彤想着,明天是不是该联系中间人,试探一下对方到底是什么想法。 这一夜,梦婉仍是半睡半醒。 沈川的离别在即…… 父亲被推上风口浪尖…… 母亲整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只有你,能救得了他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当手机第四次响起,梦婉彻底火了。 她正在图书馆焦头烂额地查资料呢,电话三番五次响起,旁边的同学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也让她烦躁无比。她这些天心情差极了,更何况,给她打电话的女人,是她最不想看到的脸。 “喂!”她走到走廊上,“什么事?”口气不善。 她找她,从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见面再聊。”白静料到梦婉会这副口气,倒是也不生气,“我在你们学校正门对面的咖啡厅。” 梦婉拒绝,“要说就在电话里说,咖啡厅,我不会去!” 白静面色未改,看着窗外,“关于你父亲,我想跟你聊聊。” “我没有父亲,你找错人了。再见。” “等等!”白静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慌乱,“现在只有你,能救得了你父亲。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毕竟我的丈夫,也是你的父亲,你的身上,流淌着和他相同的血液。” “你这是在威逼利诱我呢?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梦婉狠狠挂了电话。 可是再回到座位,她半天没翻动书页,只呆呆地坐着。 磨磨蹭蹭,总算在图书馆熬过了两小时。 这么长时间,白静应该早走了。 想到这,梦婉竟轻轻舒了一口气。 可是她刚踏出图书馆,就看见白静站在出口处。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还是上了她的车。车子开了很远,一直开到一个四合院式样的茶馆。远离闹市区,西下的日头斜斜射在茶馆前的翠竹林,添了一抹岁月静好的味道,季节仿佛一下子从夏末入了春。 白静的态度,跟以往并没有不同。虽然这一次,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要说服梦婉,可是态度依旧傲慢,甚至有些无理。 梦婉没理会这些。 她来这里,是因为毕飞宇,跟这个女人没半毛钱关系。说到底,是为了深深爱着毕飞宇的母亲。若是毕飞宇有事,母亲并不能无恙。 显然,身为律师的白静,抓住了梦婉不会忤逆母亲的这个至关键点,寥寥数十句话,便让梦婉坚毅的眼神有了闪烁。 白静点到为止。 她相信这样更能起到作用。 送她回去的时候,两人依旧各自看向一边的车窗,没有交谈。 进了城,梦婉就要求下了车。 她需要走一走。来理清混乱的思路,以及摇摇欲坠的意念。 父亲几天前刚来找过她。他似乎很赶时间,只是匆匆见了一面。父女俩,仍是冷言冷语冷脸相对。看到父亲明显深深凹陷的脸颊,和胡茬拉渣的下巴,她心里忽地就软化下来,痛便落在了心里。她很想说几句温和的话,可是多少年形成的隔阂,一下子总是跨越不了的。 一直以为对父亲,除了怨恨,就只剩下有名无实的关系。可是当她看到往日指点江山神采飞扬的毕市长,眉宇间尽是疲惫,有些邋遢落魄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心痛了。 这些天,母亲越发消瘦的身形,眉头紧皱没了笑颜的样子,常常浮现在眼前,她的内心开始动摇――她是不是该妥协,就算不为别人,为了母亲,是不是也该在众多的权贵公子哥里,挑一个差不多点的嫁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十字路口,看着红绿灯闪烁不停,她竟忘了抬脚。 一辆熟悉的名车,停到她身侧。 伴随着一声“小婉”,她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张冷峻的脸。仍是淡然的表情,看向她,眉宇间透露着疑问。 ===================== 周末快乐!记得收藏哦O(∩_∩)O~ 有什么事快说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小婉!” 见她仍是发愣,他又喊了一声。 梦婉并没有将情绪展露在脸上。人潮涌动,眨了下眼,抬脚就要走出去。可,没走几步,左手就被拽住了。 “干什么?”她张口,声音干干的。听得贝铭威嗓子一涩,加重了拽住她手的力度。 逆着人流,他拉着她走向斑马线的尽头。期间,梦婉被一个彪形大汉撞了下,脚下不稳,贝铭威像是身后长眼,立刻回身扶住她,然后搂过她的肩头,将她护在臂膀里,走回了车子。 梦婉面上淡淡的,可是心里头一阵紧缩…… 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么护着她周全地过马路。一次也没有。最亲密的接触,即使是沈川,最多也就拍拍她的肩头,像是大哥哥对小妹妹一样给予她少得可怜的鼓励。最亲密的一次,还是前不久她找上门去,她站不稳,他伸出双臂将她结结实实搂住。那样的亲密接触,原本就是她幻想过多次的。 那样的亲密,也是她渴望的。 可是贝铭威对她来说,还算陌生的男人。就这么样被他护在臂膀里,多少有些尴尬。她放慢了脚步,想要挣脱。好在贝铭威并未察觉出她的异样,反倒配合着她突然慢下来的脚步,拉开车门,直接将她往副驾驶座塞。 梦婉看着他,“如果上一次是见义勇为,这一次又算什么?” 她可是好好地走在马路上,没有向他发出任何信号,可他,就这么将她拽进了他的车子,霸道地,不容反抗地。 “如果上一次是面对混混吓得瑟缩,那这一次露出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又算什么?” 梦婉不悦地瞪了瞪他。 这人,居然学她的口气,用她的句式。 看到他疑惑的表情,梦婉更加不悦,“不关你的事,不是么?” “上一次在咖啡厅外,是怎么回事?”贝铭威并没有理会她的抗拒。 “……”梦婉看着他,觉得作为男人,绝不该这么多管闲事才对。 是,上次她误以为他是相亲对象,还跟他无理了一把,可是事后想起,分明是他误导了她,知道她认错人了也不立刻挑明,谁知道他怀的什么坏心思。 “我先走了。”梦婉实在是觉得,这样坐进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里,非常奇怪。 “可我还没说正事。”贝铭威终于一副言归正传的样子。 梦婉看着他,没说话,但是微眯起的眼睛,像是在说“有什么事快说”。 贝铭威道,“上回送你回家,你有一样落在我车上。” “什么?”梦婉说着,就朝着他伸出手去。 贝铭威看了看她白皙细腻的圆润手指,淡淡地道:“放家里了。” 梦婉挑眉。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你落在我车上的东西,我自然得完璧归赵还给你,可我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你,所以没带在身上。”贝铭威说得很诚恳的样子,不像是撒谎骗人。 梦婉信了。 车子驶出了一段,遇到红灯,贝铭威问:“你喜欢听什么音乐?”说着,就弯腰去找CD片,翻找间,一个黑色天鹅绒的精致小盒子掉了出来。 梦婉拾起一看,立刻瞪了过去,“不是说不在车上?” 贝铭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哦,原来在车上,我还以为放家里了。” 见她一副质问的样子,又说:“原来还真是你的。本来我还不确定。” 这人,看来是谎话说顺口了。 可下一秒,手里的盒子便被他夺了去,并且毫无愧色地看着她,“我想知道,这么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和你真的不熟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作势要夺回来,却被他轻巧地躲开了,害她扑了个空。 贝铭威举着盒子,“我猜,里面是一份很精致的礼物,一定是你准备送给别人的礼物。而且,这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 “没有,就是一个空盒子而已。” 梦婉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个盒子里装的水晶质地的麦克风挂饰,是她在叹息桥附近买来,准备送给沈川的。他对于她,只是一场被逼无奈的相亲。如果可以,她希望从此陌路,做有一面之缘的陌路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相亲之前,她与他早已结下了不解之缘。 “真的?”贝铭威用的是问句,心里是不相信的。 “拜托,我和你真的不熟。”梦婉实在是没有多少耐心跟他啰嗦。 “不熟?”贝铭威转头,看着她。都第六次见面了,还不熟么? “当然不熟。”她一向在认人方面超级慢热,至少要见过三五次面,她才能记住对方的长相。而在两人相亲之前的那三次“意外”,她完全没有印象,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三次“意外”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贝铭威。 “你……真的不记得我?”贝铭威还是问了出来。 “不过是众多相亲对象之一,我有必要记得你吗?”梦婉嗤笑,坦言。她也不怕他知道,她有众多相亲对象。 这人,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呢? 从她脸上嗤嗤的表情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 贝铭威扯扯唇角,还是绕了回去,“这个盒子里,到底装过什么?” “你给不给?”梦婉扬了扬声调,有些强硬的口气。 “你先告诉我……” 梦婉二话不说,伸手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反正,挂饰在她手里,一个空盒子罢了,他爱还不还。 “毕梦婉!”贝铭威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伸手去拉她。 “你自己留着吧。”梦婉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斜睨一眼,有些不耐烦,“放开好吗?” 贝铭威被她突然冷漠的态度震了那么一下,一诧,本能地松开了手。 梦婉趁机快速推开车门,迅速地横穿车流。 贝铭威只能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车流里穿梭,一边紧张地盯着黄灯闪起。他还真怕她出什么意外。那么他定脱不了干系。 在绿灯亮起之际,梦婉冲回到了人行道上,从始至终,连头都没回一下。走得那么决绝。 后面有人按喇叭,贝铭威烦躁地骂了句粗话,重新启动车子。 “中午你白阿姨来过。” 回去的时候,母亲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她进来,说了这么一句。 要是以往,她定会立刻问母亲:她来干什么?有没有欺负你?她一定是气愤难当的,还会跟母亲说,以后别再让那女人进门。 可是今天,这一句话,在她心里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扩大。想起白静的话,她慢慢地走过去,坐到院子一角的秋千架上,收起了双腿。 “怎么想起坐这了?”见女儿一时没答话,苏如彤放下手中的花洒,走到秋千后面,从身后搂着她,“你小时候最爱在这儿坐秋千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还记得吗?” “记得。”想起小时候,梦婉唇角溢满了笑。 那会,多么无忧无虑啊,哪像现在,要背负这么多责任和义务,不管愿不愿意。 “妈妈,”她轻声开口,“我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什么?”苏如彤搂着她,还在想着她小时候可爱粘人的模样。 “如果我和相亲对象里的任何一人结婚,是不是……真的可以帮助到他?” 他,她指的自然是毕飞宇,她的父亲。 “你爸爸和白阿姨都觉得,若能和贝家联姻,是再好不过的了。”苏如彤看出女儿这几天心事重重,也不想逼她,“小婉,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妈妈不会逼你。你的婚姻,妈妈不会再逼你,妈妈也不想你重走妈妈的老路,妈妈要你比谁都幸福。” “妈……”以为母亲会跟之前一样的态度,没想到说的却是,不会再逼她。 梦婉心里一热,几欲哽咽。 这些天,看着母亲因为父亲忧心焦虑的样子,她虽嘴上不说,可心里很难受。 艰难的抉择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当天晚上,梦婉被喜婆婆从睡梦中摇醒,迷迷糊糊就听见喜婆婆着急忙慌道:“你妈妈心口又疼了,得快点去医院,你快点打电话给贺医生。” 梦婉一下子惊醒,翻身就往地上跳,着急间一脚踩空,重心不稳跌到地上。她也顾不得有没有摔到哪里,爬起来就抓过手机翻找母亲私人医生的电话号码。然后冲到母亲房间,看到惨白无血色的一张脸,他瞬间就腿软手抖,以前的回忆又回来了…… 梦婉很慌乱,但是她强迫自己必须镇定。外婆岁数已大,经不起惊吓,这一年来不管大小事都不敢惊动她,现在只有她和喜婆婆在,她更得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迅速找到药,接过喜婆婆递过来的水,喂母亲服了下去。 旁边的桌上,还摆着开启的酒瓶,酒杯里还残余着没喝的一小点酒…… 梦婉惊愕地看着酒瓶里剩余的酒,再看看母亲……她到底喝了多少? 这瓶茅台年头已久,是外公珍藏多年的名品酒之一,竟被母亲翻了出来。 相同的恐惧感袭来…… 小时候,无数次看到母亲惨白着脸,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每回白静来过家里之后,母亲总得进一回医院。甚至有几次,外婆不在场的时候,是她颤抖着签下了家属病危通知书…… 贺医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闻见酒味,眉头紧蹙,“我打了120,救护车就在外面,马上送医院。”, 一路上,梦婉紧紧拉着母亲的手,不曾松开,心里懊恼无比…… 每一次这种时候,没人可以依靠,除了贺医生。他除了是母亲的专职医生,也是母亲的大学同学,在母亲的病方面,梦婉很信任他,都听他的。 在医院惨烈的灯光下,梦婉弓着身子,缩在座椅里。一开始的慌乱和恐惧之后,现在只剩下不安和茫然,甚至有间歇性的大脑空白。她心里很难受,很想给沈川打电话,可是几次拿起手机,还是忍住了。 “你妈妈的身体不能喝酒,这个情况她自己也很清楚,为什么突然喝起酒来,而且还是喝了不少?” 在贺医生的追问下,梦婉也无法回答…… 她知道母亲为什么喝酒。 到如今,她似乎才真正明白母亲心里的苦,以及这些年她对毕飞宇从未递减的爱。 下午她回家,母亲说不再逼迫她相亲,不再干涉她的婚姻,她以为母亲终于想通了。可没想到她其实并没有想开,甚至想不开到喝闷酒逼自己到进医院的绝路…… 这一次,苏如彤在医院呆了整整一个星期。而毕飞宇的名字总被人和周海安连在一起,负面新闻不断,除了报纸刊登,电视报道,网络上更是铺天盖地的负面评价和炒作。 梦婉除了去学校上不多的课,便每天在医院陪母亲,在旁悉心照料。她面上总是浮现淡淡的笑意,也说些笑话给母亲解闷子,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正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母亲出院那天,刚好沈川请电台同事吃散伙饭。梦婉不想去,可是又很想见他,还是去了。从饭局离开,她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可是真正下定决心那一瞬,眼泪还是止不住掉了下来…… SC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她忍不住再次去了旧天堂,还是点了长岛冰茶。 这款酒,入喉感很温润,口味有点甜,有丝酸,还带着微微的苦。 “苦吗?”梦婉自言自语一般,唇边现出一个苦涩的笑,“再苦,也苦不过暗恋一个人而不得的滋味。” 今天台上正好有歌手在唱歌―― ……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浮现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 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经常有听众会在沈川的节目里点播,她听的那些时候,沈川在身边,她只觉得是甜蜜的情歌。却原来,这歌居然这么苦涩。浓浓的痛惜之情,听得她落了泪。 上次约贝铭威来这里的哥们认出梦婉,拨通了他的电话:“贝少,哥几个又碰上了上次吐了你一身的女孩,你要不要过来?或者,我们替你出出气,如何?” “谁?”贝铭威没注意那边说了什么,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扭了扭脖颈,“你们在哪?我正好也想喝一杯。” “旧天堂。快来,哥们先替你看着那妞。”说完挂了电话。 贝铭威一进来,哥们几个就指着不远处的角落告诉他:“那妞在那,你上次不是还跟她要了三万块赔偿?钱还没给你吧?正好,今天要了钱,请哥几个痛痛快快喝一顿。” 贝铭威没好气道,“哪回不是我请你们喝个痛快?” 走过去,却看见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独自喝酒的女孩,竟是梦婉。他还真有些吃惊,这才想起她确实还差着他三万块钱。 “怎么了这是?”凑上前去,发现她已经喝了不少的样子。 梦婉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继续喝。 见她不理,贝铭威坐到她身边,从包里掏出纸巾,递过去,“擦擦吧。”都哭成泪人了。 梦婉没接,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站了起来。没站稳,头一偏,冲着贝铭威的方向晃了一下,惊得他立刻躲闪到另一边。他可不想再被吐一身。 梦婉扶住桌脚稳了稳身子,往吧台走,掏出钱,丢了过去,也不管身后喊着“还没找你钱”,径自走了出去。 贝铭威从头到尾被无视,有些吃瘪。跟着她走了出去,就见她对着垃圾桶呕吐。正要过去,就见一女孩从出租车上下来,冲过来扶起她,然后冲着身后的男孩喊:“陈子默,快来搭把手!” 两人一人一边,扶着梦婉上了出租,车子扬长而去。 贝铭威摸摸下巴,眼睛微眯――女孩正是相亲那日和梦婉坐在广场的那位,而正是那男孩,骑着超酷炫的摩托车载她们离开的。 走回去,没有过去找哥们,而是到梦婉坐过的地方坐下,抬手招来服务员,“刚刚坐这儿的女孩喝的酒,给我来一杯。” 一低头,便看到桌上有一枚精致的小饰品…… 那小小透明的,如无名指一般长短的一个水晶话筒,做工极为精细。微小的字体刻着两个字母:SC。他想着,这该是谁的名字。他弯了下唇,将那小物件儿随手装进了裤袋里,若无其事地与围过来的哥们说笑。 彼时的他不曾想过,即便是再美丽的水晶,有朝一日也会变成坚韧利器狠狠刺向彼此心中,削落了为对方留守的那一片温柔密地。 我找毕飞宇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我找毕飞宇。” 梦婉找到南城市政府,可门口的卫兵不让进,她对站岗的卫兵说了这么一句。小士兵有些诧异,平时来找市长的人挺多,可敢这么直呼市长大名的,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这么个有些漂亮的年轻女孩。 “对不起,如果你跟毕市长没有预约,我不能放你进去。”小士兵一脸严肃,“这是我的职责。”说完,还朝着她敬了个礼。 梦婉手踹在衣兜里,抬头看着里面构架庄严的钢筋大楼,在蓝天白云下异常宏伟。这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同样完全陌生的父亲,每天都在这里办公。这么想着,心里便升腾起一丝丝异样的温暖。身边有政府牌照的公用车子不停驶进,进入市政府的人,都是乘车而入,她站在这里,有些突兀。 “你能帮我通报一下吗?我找毕飞宇。”梦婉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回去。 “不好意思……” “怎么回事?”正在驶过来的车子里,车玻璃降下,看起来40来岁的男人问,声音里有不容抗拒的威严。让梦婉立刻想起毕飞宇那同样威严的声线。 “秘书长好!”小士兵立刻站得笔直,敬了个礼,然后汇报:“这个小姑娘说她要找毕市长。” 车里的人在梦婉身上巡了一圈,出声问:“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找毕市长?”脸上的表情依旧刻板,可声音却比之前柔和了些。 “我……”梦婉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她和毕飞宇之间的关系,“我是他一远房亲戚。” “你可以打他电话!” “我没他电话,只能到这里来找他。”梦婉眸子晶亮,说得很诚恳。 “我带你进去吧,上车。”一声令下,司机便立刻下车替她开了后座车门。 那人将她直接带到市长办公室,一进门就说:“老毕,你的远房侄女找你。” 看来,这位秘书长跟毕飞宇关系极好,能直接称呼他为老毕的,在这座大楼里,怕是没几个。 梦婉站在外间,便听到毕飞宇的声音,“远房侄女?” 出来,看到梦婉,明显愣了。 梦婉抬头看着他,也不出声叫他。 秘书长似乎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告辞着退了出去。紧接着,里间又走出来几个人,看样子刚才是在谈论公务。 角落里,摆着几个纸箱子,敞开着,里面装了些东西。 难道是他在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准备接受调查? 梦婉惊讶地抬起头来,毕飞宇才指了指黑色真皮沙发,“坐吧。”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梦婉开口。 “你要是明天来,估计就找不到我了。”正好有人进来送茶水,毕飞宇对那人说:“给她换成果汁或者牛奶。” 那人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我不是来跟你讨果汁牛奶喝的。”梦婉唇角微扬,顶了一句。 毕飞宇眸子动了动,“说吧,找我什么事?” 梦婉便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真的希望,我在你安排的众多相亲对象里,挑一个结婚?” 毕飞宇往沙发椅背一靠,道:“怎么,你是来质问我的?” 梦婉蹭地就来了气―― 不该质问么?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逼着女儿不停相亲的父亲吗?不管她乐不乐意,也从来不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标准和意愿一个劲地硬塞给她。他还真把她当作是官场坦途的筹码了? 沉默里,掺杂了越来越强烈的怒气…… 有人敲了门,送进来一杯橙汁。暂时打破了隐隐爆发的一室紧绷气氛。 你有没有爱过她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艳福不浅。”梦婉眼睛看着走出去的女子背影,嗤笑了一声。 连个端茶送水的,都长得这么标致……想到这里,越发替母亲抱不平。凭什么,他可以无视爱了他那么多年的母亲,无怨无悔地付出,从不抱怨,换来的就是被抛弃的下场吗? “说话没大没小,放肆!”毕飞宇眼角一挑,怒了。 梦婉扯出一丝笑,站起来走到摆满各种纪念物和装饰物品的陈列柜前,走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那张全家福前,拿起来,指着相框里的白静和毕可凡,道:“她们是你的家人,那我呢?我妈呢?我们又算是你的什么?” 毕飞宇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你是我的女儿,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怨恨我也好,不想认我也罢,我们都是父女。” 声音带着严肃,语气强硬。 “那我妈呢?”梦婉将相框放回原位,绕开他,“你有没有爱过她?哪怕是一点点,或者是某一段时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毕飞宇沉默了。 梦婉转过身,看着眼前陌生的父亲,心里一点点沉下去,就在她准备放弃听他说什么的时候,毕飞宇道:“爱过。我和你妈妈,是自由恋爱而婚。” “那为什么要抛弃她?”梦婉几乎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抛弃,她心里是知道的,可还是想问,更想要听到他会怎么说。 毕飞宇端起果汁,递给她,“并不是相爱,便能相守一生,这个道理,等你长大了,经历多了,自然就会明白。” 梦婉扯扯嘴角,没接,“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也不想懂。” “小婉,你妈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跟我年轻时候像极了,倔强又固执,心里是极柔软的,嘴上面上却是极度冷漠。看到这样的你,让我心疼。” 梦婉的心忽地颤了一颤,很多更加冷漠的话,在肚子里打转。 不是不感动的。 “安排你相亲,我确实有私心……” 梦婉打断父亲,“你是不是最希望我嫁进贝家?” 毕飞宇眼眸闪了下,“在南城,若要联姻,贝家是第一首选。” “如果我答应嫁入贝家,你能不能和我妈复婚?”梦婉看着父亲,面色平静,唇角紧抿,似乎并没有多期待答案。 “……小婉,”毕飞宇面露难色,“这些年,你白阿姨待我不薄。我不仅对不起你妈,我也对不起你白阿姨……”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梦婉自嘲地笑笑,站起来,“你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毕飞宇眉头并未舒展,反而更紧地纠结在一起,“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梦婉往门外走去,“我走了,您忙。” “小婉,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梦婉头也不回地,走了。 进去的时候,困难重重,连大门口都不让进。出来的的时候,倒是没人盘问,一路顺畅走出了大门。再回头,在风中飘扬的五星红旗,庄严肃穆的大楼,都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像刚才和父亲的交谈一样,忽远忽近,让她产生了不真实的错觉。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回到家,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贝铭威的车子。 这人,来干什么? 难道真的是登门拜访来了? 梦婉进屋,果然看到贝铭威正在和外婆聊着天,相谈甚欢的样子。 苏如彤正从厨房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见了她进来,便问:“小婉,你这是跑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铭威来了,说是来找你的,快过去打招呼。” 梦婉眯了眯眼。母亲竟然亲手洗切水果,就为了这家伙! “小婉回来了?”外婆见了她,慈爱地招呼她过去坐,“过来,坐外婆身边。” “你怎么来了?”梦婉走过去,算是打招呼。 “这孩子,铭威怎么就不能来了。”苏如彤将水果放桌上,招呼贝铭威吃水果,又不满地说了句:“你说你,又没课,一大早的竟跑得没影。” “我找毕飞宇去了。”梦婉自个儿戳了块西瓜,放进嘴里。 “小婉!”苏如同对于女儿动不动就直接父亲的名字这事,很头疼。 “你找他干什么去了?”林雅兰问,“是不是因为他没完没了地安排相亲局,找他摊牌去了?” “我……”话到嘴边,才想起还坐着外人,便递了块西瓜给林雅兰,转移话题,“外婆,你吃块西瓜,可甜了。” 相亲? 贝铭威看了眼梦婉,“有没有看上哪家公子了?在南城,能入得了毕市长女婿备选人的,估计我都认识,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哪家的都没看上。可是你,为什么老来我眼前晃悠?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梦婉眼一斜,看似有口无心地,丢给他这么一句。 这下,贝铭威倒是楞了一下。 “小婉,不准这么对客人没礼貌!”苏如彤责备。 梦婉撇撇嘴,问:“我妈说,你找我?” “妈,你不是说要找找那块绿宝石吊坠吗?” “我没有啊……” “你看看你,又忘了,走吧走吧。”苏如彤将林雅兰强行拉上了楼。 沉默了那么短暂的一小会。 “贝铭威,我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梦婉认真地看着他,“我说真的。” “如果我说是,你怎么想?”贝铭威反问她。 “那就结婚呗。”梦婉接得很干脆,脸上也没表情变化,仿佛是在说一件不足挂齿、无需纠结的平常小事。 倒是这话,把贝铭威惊着了,双眼倏地瞪大,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 “你若不愿意,那算了。”梦婉看了他的反应,表情也没什么异常。 贝铭威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你就这么着急嫁人?” “既然我的婚姻不能自主,而且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倒不如趁早找个条件不错的,顺了她们的意,也省得挣扎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眉眼,是低垂着的。虽然没有怨气,可是听起来,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贝铭威看着她,眼里有一丝浮动,“这么说来,就算不是我,你也会选择某个条件不错的结婚?” 梦婉扯起唇角,有丝苦涩蔓延,“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贝铭威怪声怪气地道―― “贝壳先生,我跟你根本没任何可能,以后就别再见面了,就算是很倒霉在无意间碰上,也要装作陌生人,明白?” “你记住,以后你跟我,是陌路,OK?” “这话,犹言在耳。”他笑道:“好像出自你的口。” “对,是我说的。”梦婉站起来,“你可以走了,慢走,不送。” 然后,径自上了楼。留下贝铭威一人。 她不是因为他拒绝而生气,也不是要故意冷落他,只是觉得跟他没话说。 贝铭威揣在裤兜里攥着盒子的手,在她消失在楼梯尽头时,松了松…… 不许去相亲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抗拒相亲。既然都是要走上通过相亲结婚这条路,不如好好地为自己打算打算,总得找一个看着稍微顺眼的,说话做事靠谱点,不让人生厌的。 这段时间,见的都是权贵公子,可是不靠谱的占了大部分。其中一看就风流成性的好色之徒占了一半,自大狂妄目中无人的占了三成,对相亲好奇的占了一成,剩下的一成,便是跟她一样被迫相亲的。 她走到校门口,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应该不会太赶。便招手叫出租车。下了决心去相亲,准时是必须的,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很积极去了解对方,如果有那么点感觉,就不能放过机会。 “小婉!” 这一声叫,让她拧起眉头。 小婉这称呼,真的不是谁都能叫的。她讨厌被迫亲近。 贝铭威走过来,“又相亲去?” 话未说完,目光便在她身上搜寻―― 她今天化了淡妆,显得五官更加精巧,肤色更加白皙。穿的仍是白色裙子。及膝的坎肩款式,腰间的束带将她的款款腰肢展现得恰到好处。光脚穿着裸色的单鞋,平底,款式简单,却也品味非凡。 贝铭威将目光由她的一双美腿移至脸蛋,喉结耸动,有些不舍再移开。 梦婉在他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点头道:“对,去相亲。”往边上走了几步,心里真盼着能有一辆空车快点经过。 她站到这里,已经有人不断瞟向了她。他再这样一靠近,无疑是成了校门口视线的聚焦点。她不喜欢被人过分瞩目。 出其不意地,贝铭威拉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梦婉低声吼他。这里是她的学校,她还得在这里混上一段时间才能毕业呢。 “不许去相亲!”口气是霸道的。 梦婉愣了愣。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拉至车子旁。 “你先放开我,那么多人看着……” 贝铭威没等她说完,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然后走到另一边,快速启动车子离去。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梦婉生气了。被塞进车子这事,他做得习惯,她可习惯不了。 梦婉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嘛,转头看了他好几次,他都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喂!” 梦婉不客气地喂了一声。 “说!” 贝铭威仍是专心开着车。 梦婉看了眼时间,有些着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她快迟到了。 “如果你没什么事,麻烦你送我去……” “我说了,不许去相亲。”贝铭威终于回过头来,“你打个电话告诉那位一声,这亲,咱不相了。” 霸道的口吻,让梦婉心生不悦,“贝铭威,你谁呀?管我那么多!” 贝铭威道:“你未来的老公。” 声音平静,却是字字句句清晰。 梦婉看着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贝铭威,你吃错药了吧?”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终于不叫我贝壳先生了?” 梦婉不觉的他这玩笑话幽默,反而有些窘。之前她确实不记得他的名字,所以才叫他贝壳先生。本来只想叫他贝壳,“先生”二字,她是恶作剧地加上的。 不如选择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看着贝铭威,“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真的要迟到了。”语气不由得弱了下来。 “你去相亲,是为了找个条件不错的结婚,是吧?”他问。 “嗯。”梦婉点头,“我昨晚说过。” “那么,你不如选择我。”贝铭威看着她的眼睛,“在你父亲眼里,我应该是第一候选人。你若是真想帮他,不如选择我。” 梦婉看着他,大脑又是一瞬间的空白。然后,眨了眨眼睛,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若是你愿意,我愿意娶你。”贝铭威看着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竟有些入了迷。 梦婉忽然回过头,一下子靠到椅背上。 昨天问他时,他没有给出正面回答。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她也知道,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虽然不是因爱而婚,可也得双方同意,不能强求。 现在,他又突然跑来说,愿意娶她。就像相亲那日,他半途离开,后来又说对她挺满意,想进一步了解。可后来,也没见他有进一步了解。不过是插科打诨,误打误撞偶遇了几次。 这人,一向都这么善变吗? 贝铭威看她犹豫了,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强人所难绝非我的风格。” “你的风格到底是什么?”梦婉看着他,“善变,还是玩世不恭?” “我是说真的。”贝铭威没正面回答,只说:“要不,你再想想,想好了给我电话。” “我没你号码,而且,我手机坏了。”那天,白静给她打电话之后,她在一气之下,砸坏了手机,之后一直没买。潜意识里,不希望手机响起。 贝铭威拿出一支笔,在她身上看了一圈,突然拉过她的手,梦婉只觉得掌心痒痒的很难受,正要挣开,他已经快速在她掌心写下了一串号码,“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打给我。” “贝铭威!”她喊他。 “嗯?”他仍是看着她。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贝铭威看着她,“你昨晚说的话,我认真考虑过。” “如果你是认真的,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梦婉轻轻地转过头。 “我是认真的。”贝铭威点头,神情专注。 梦婉看着他,一字一顿地,“我愿意。” 贝铭威仍是看着她,“可你说,你不喜欢老男人,我比你大了整整12岁,一轮。” 梦婉也看着他,“我觉得,其实找个大叔,也挺好。” “大叔……”贝铭威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郁闷地,“我有这么老?” “我的意思是,我是大叔控。”梦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而且,分明是你自己觉得自己老。” “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有隐疾?”贝铭威眼里闪过一丝狡邪的笑意,一闪而过。 “……”梦婉愣住了。 现在想想,当日相亲,她确实对他说过雷人的话无数句。可是,为什么在那么多的相亲对象里,偏偏又总遇到他,现在还和他扯到了婚姻大事…… “想什么呢?”贝铭威见她神游,忍不住打断她。 梦婉坦白心里的想法,“我应该是你相亲对象里最不靠谱的一个,你怎么就……和我扯上关系了?” “因为你总让我意外。” “嗯?”梦婉一脸问号。 “大概,我有自虐倾向吧。”贝铭威想起和她相遇的种种,说了这么一句。 身心清白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想理会,回到正题,“贝铭威,你知道我和你结婚是为了什么,你确定你真的想好和我结婚了?” 贝铭威伸出手,替她撩了撩垂落至腮边的长发,“嗯。既然我们都想好了,那就结婚。” 梦婉有些别扭地别过头,轻声说:“好。”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说出来。”贝铭威说完,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哧”一声,打开火机。 “你知道,我结婚是为了毕飞宇。”梦婉望着前方车窗,“所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你都得帮他度过眼前这一关。” “好,没问题。”贝铭威吸了一口,夹着烟的左手,伸到车窗外,“这事,结婚前就能搞定。毕竟我们结婚,你父亲得到场,而且要风风光光地把女儿嫁给我。”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 梦婉舒了口气。 顿了顿,才说:“其他的要求,暂时想不到。等想到了,再说,行么?” “婚前财产公证和立遗嘱……” “不需要!”梦婉打断他,“你的钱是你的,跟我没关系。” 贝铭威笑了,“傻瓜,结了婚,我的钱就是你的。” “反正,你的钱跟我没关系。”梦婉回了一句。她没那么拜金。当天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刺激他,让他知难而退。 想了想,又问:“你呢,有什么要求?” 贝铭威反问,“我能帮你父亲,那么你呢?能给我什么?” 梦婉搅着手指头,眸子沉了沉。 这是条款清楚的交易吗?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这道理,她似乎一时之间给忘记了。 可是,除了沈川,和谁结婚又不是交易呢? “沉默是不是代表你并没有什么诚意?”贝铭威又吸了一口。 “……纯洁。” 终于,梦婉迎上他投过来的目光,稳稳地接住。 她说:“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没有乱七八糟的前任和情史,身和心,都清清白白。你们这样的人家,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妻子吗?” 心是给了沈川,可是她从未表白过。 所以,她说得坦荡――身心清白。 贝铭威看着她,看不出表情变化。只是,又猛吸了几口,直至,只剩下快要燃至手指的烟蒂…… 在贝铭威猛吸烟之后沉默的几秒钟里,梦婉竟然紧张起来。她知道,若是联姻,贝家确实是第一首选,也更能帮她完成联姻的目的。 突然,他俯身,逼近她。梦婉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双手抵在他胸前,“我想起来了,我还有条件没说完。” 贝铭威看了看她,才缓缓直起身,“你说。” “我不习惯和男人有亲密接触,所以婚后不能有过分的肢体接触。” 贝铭威深谙的眸子里,簇拥着点点星火,“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碰自己的老婆?” “……除非……” “除非什么?”贝铭威眼神犀利,似要看穿她一般,让她莫名心慌。 “……除非我愿意。”梦婉想了一下,加了这么一句。 “……”贝铭威十指扣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又一下地轻叩着。 梦婉静静地看着前方,也不着急。 嫁给一个善还陌生的男人,她已算是妥协到了极致。除了沈川,她没法和其他男人有亲昵举动。至少目前,她完全做不到。 甚至,和他并排坐在副驾驶座上,她都觉得别扭不堪,心底里生出一阵一阵的排斥感。 她忽然就不愿意再这么委屈自己,手摸到车把手,决定离开这个让她极其不舒服的狭小空间。 下一秒,他的声音响起,“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把自己当作筹码。” 梦婉手顿了一下,眼皮子抬了抬,迅速下了车。 我们可以结婚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到达约定地点,梦婉迟到了半个小时。对方还在,可是脸色就不大好了。梦婉到的时候,对方还在打着电话,说着听起来很大的单子。梦婉坐下,他一点表示也没有,像是没有看见。话里话外,透露出不满。 梦婉听得出对方有气。一直耐心地等着对方挂掉电话,才开口道歉,语气诚恳,态度端正,面带笑容。 对方“啪”一声将手机丢到桌上,这才坐正了身子,板着脸正要说点什么,在看到梦婉那一瞬,明显愣住了。极其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对不起,任先生,我来迟了,但是我对今天的相亲是很有诚意的……” “没事,毕小姐,能等你这样的美人是我的荣幸。”任乃林两眼顿时放光,开始了滔滔不觉的自我介绍,到后来,演变成了自我吹捧。 搁以前,梦婉绝对会甩几句狠话,若再不解气,甚至会将杯子扣他头上去,再骂一句:“去你的暴.发.户!”可是现在,她做得很端正,一直微笑着,倾听对方,时不时还插句话,引导对方说下去。 一个小时之后,梦婉谢绝了任乃林送她的要求。听了那么多,她只觉头疼,只想独坐一会,让耳根子清净一下。 “毕梦婉,我竟不知道,你耐心这么好。”慵懒的、夹杂着嘲弄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贝铭威已经坐下。 梦婉微微皱眉,有些不相信此刻会看到他,“你……跟踪我?” “路过。”贝铭威大言不惭,“看你一副小学生听课的样子,很好奇,所以索性在外面看了会。” 梦婉一脸黑线,微怒,“我乐意!”管得着么你! 她现在很沮丧。 再一想接下来的漫漫相亲路…… 电话响起。梦婉拿着手机,抓起包就走。 跟在她身后的贝铭威,唇角愉快地上扬着。 “你爸爸被停职调查了,听说你爷爷也不太好,你抽空回去看看他。” 接起来,听到苏如彤还略微虚弱的声音,梦婉的心沉沉地痛了起来…… “妈妈,我知道。”整个毕家,数爷爷是最疼她的。 情绪真是down到了极点。 一回头,看见贝铭威仍是跟着她,莫名地就上了火,“贝铭威,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报警!” “我不是跟着你。”贝铭威一脸无辜状,“我是通知你,我们可以结婚。” “……”梦婉苦笑了一下,硬邦邦地道:“耍人很好玩吗?” 话刚说完,就被经过的路人给撞了一下。 贝铭威伸手及时扶住她,转过她的肩膀,终于恢复了严肃,“我没那么闲,毕梦婉,你需要通过和我联姻帮到你父亲,而我,也需要一段婚姻树立形象。我们之间没有爱的羁绊,对对方的要求也都可以一一列举,这样的关系,既简单,又适用,正是我需要的。” 虽然是事实,梦婉听他说这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不想去深究其中的真伪究竟。目前,他能给的婚姻,正是她最需要的。 “结婚吧。”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梦婉终于说。 她的心,却突然间茫然起来…… 未来等着她的,是谜一样的未知…… 我要结婚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一个人走在街头。 她这一辈子的归宿,难道真是贝铭威? 归宿…… 她眼睛眯了眯,竟看不清楚前方,一片迷蒙,朦胧的错觉。 归宿? 活了22年,不算短了,可她似乎从来没有认认真真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就学会乐观对待生活,在不开心的时候也能给自己找乐子。这么多年,除了缺少父爱,成长还算顺利,一路走到现在,也没遇到过太大的大风大浪。 直到现在,她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所应该承担的作为子女的责任。如果自私一点,她完全可以不承担,可是她究竟不忍心看到母亲伤心绝望。 抬眼四下看了看,发现不知身在何处,迷路了。 原来,这座生活了22年的城市,于她,还是会有陌生的感觉。 夏末初秋的阳光虽好,却也有些凉意。她裹紧薄薄的白衬衫,缩了缩脖子,低着头走路,脚步有些快。 她只想走一走…… 回到学校,分别给比蓝和陈子默打了电话,她只说了一句话:“我要结婚了。”然后也不管电话那端的人什么反应,兀自挂了电话。倒在床上就大睡特睡。这些天,心里装着事,太累了。现在,做了决定,松懈下来,却抵挡不住汹涌席卷的困意。她真的是深深深的困。 当她被比蓝从床上拖起来,带到陈子默跟前,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睡了一觉,精神头不错。比蓝和陈子默的反应,她打电话之前就猜得到。此刻坐到两人跟前,她还是重复道:“我要结婚了。” “毕梦婉,你别发神经,OK?”比蓝叉着腰,一副“你别拿我们开刷”的表情。 梦婉眼皮子微抬,“我不是跟你们商量,我只是通知你们俩这个结果。因为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梦婉,为什么这么突然?”陈子默看着她,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结婚不是儿戏。” “我知道。”梦婉淡淡地。眼睛,看着贝铭威在她手掌心写下了的那一串电话号码。每一个数字,都显得异常清新起来,却又感觉越看越模糊。 “是不是你父亲逼你结婚?”比蓝想起上次四个黑衣人的场景,“那你不会拒绝么?就算拒绝不管用,到时候还可以逃婚啊,就算是天涯海角,我和子默我们俩,陪你一起逃。是吧,子默?” 陈子默只是看着梦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说“是”,也没点头。 “比蓝,”梦婉拉着比蓝的手,闭了一下眼,“谢谢你。但是,我有我不得不结婚的理由。我已经决定了。所以,我希望你们祝福我,其他的,别再问了,成吗?”语气里,有几分请求。 听着她如此消极的语调,比蓝眼眶一下就红了,猛地抱紧她,“傻瓜!” 陈子默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眸子沉了沉,深不见底。 第二天的报纸上,登出了贝家二公子即将结婚的消息,寥寥几行结婚申明,并未提及结婚对象。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猜测即将嫁入南城豪门贝家的女子会是哪一家的千金,或者是哪一位女明星。 比蓝将报纸丢到梦婉跟前,“你真的打算嫁给这个娱乐版新闻比财经版多的男人?” 梦婉拿起报纸,看到“南城豪门贝家”六个字,淡淡道:“嫁入豪门,不是很好么?” “一入豪门深似海,你以为嫁进豪门就可以快活似神仙了?风光背后要忍受些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没想过。可是这婚,我必须结。”梦婉说得干脆,目光笃定。 iphone5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第二天,贝铭威来学校接梦婉,拜见双方父母。 梦婉的心底是排斥的,她对结婚完全没有概念。结婚对于梦婉,还太过于遥远。可是父亲的事情,不能再等,不能再拖。她害怕爷爷受刺激出意外,更害怕母亲再受刺激,再入院。所以,当贝铭威提出见双方家长,她忽略掉心里的纠结,只是点头说好,没有太多异议。 只是他那俩兰博基尼ConceptS,太扎眼。远远地,梦婉已经看到有人开始拿着手机不停拍照。她磨磨蹭蹭走过去,在距离五六十米的地方站着,不敢再往前。要让她在那么多人的注目下打开车门上车,她实在是没勇气。 贝铭威看到她,却是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目光远远地注视着她的方向,似是要朝她走来。梦婉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是转身就往回走。还没走出多远,后面有人追上来,塞给她一个盒子,然后指着后面说:“是那边那位先生叫我给你的。” 梦婉一回头,便看到贝铭威拿起了手机,她手里的盒子立刻震动起来。一低头,便看到了盒子上iphone的图标和字样,打开,里面是白色的iphone5。屏幕上,“贝壳先生”的字样异常显目。 梦婉不自觉皱了下眉,下一秒,又忍不住弯起唇角,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贝铭威,才滑动解锁键,接起来。还不等她说话,贝铭威便在那头说:“我先把车开到路口去,你走过来,我等你。” 梦婉将盒子连同手机,一起塞进包里。这才慢腾腾地朝着路口走去。 上了车,贝铭威很自然地倾过身子就要替她系安全带,可是梦婉却猛地往后一缩,受惊吓的样子。 贝铭威微微眯了眯眼睛,压着声音道:“安全带。” “我自己来。”可是系了半天,都没系好。 贝铭威一俯身,接过她手里的带子,手不经意碰到,梦婉赶紧松开手,身子紧紧靠在座椅上,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呼。贝铭威也不在意,轻轻松松一下子就搞定。 坐直身子,他斜睨她一眼,“你不用这么紧张,目前我还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一句话,让梦婉尴尬不已,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索性就不开口。 车子开出一段,梦婉才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贝铭威眼睛看着前方路段,并没有回头,“谢谢我很贴心地将车开到路口,让你避免成为同学津津乐道的闲聊对象?” 梦婉看了他一眼。他确实细心,也算贴心。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巧舌如簧的女孩子,突然这么沉默寡言,是想怎样?”贝铭威回了一下头。 “我慢热。”梦婉想着以后都要一起生活,有些话还是得说,也不能总不开口,“跟不熟的人,我一般没什么话的。” 贝铭威唇角一挑,“放心,我们会尽快熟起来,而且会越来越熟。” 梦婉没细细听他话里的话,只说:“登报的事,为什么没跟我说?” 贝铭威又看了她一眼,解释:“没有刻意提及你的名字,是因为顾及到你父亲。” 我已经决定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又看了她一眼,解释:“没有刻意提及你的名字,是因为顾及到你父亲。” 梦婉点点头。她懂。一旦提及她的名字,媒体一定会深挖有关她的所有消息,包括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甚至是她上过的学校,参加过的活动等等,这样一来,她母亲当年被抛弃的事情将在媒体曝光,她父亲将再次被谈及。对于现在的毕飞宇来说,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受波及牵连。 可是,她并不是要质问,她只是想说声谢谢。谢谢他这么为她着想。 “不高兴?”贝铭威尾音上扬,“放心,等结婚的时候,会公布。你有名有姓,做我贝铭威的妻子绝对可以让你有头有脸,绝不会委屈了你。” 梦婉等他说完了,才开口:“我没有介意,相反,我很感谢你这么做。刚才我说谢谢,就是为这事。” 贝铭威脸上看不出表情,沉默了一会,才想起问:“手机喜欢吗?” 梦婉从包里掏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比起4S,5的机身更轻薄,屏幕尺寸更大。他还细心地装了壳子,鸭蛋绿的颜色,浅浅的,和白色的机子很配。看起来赏心悦目,很小清新范儿。 突然,梦婉想起刚看的一帖子:“更长,更轻,更薄”是今年发布的哪款产品的广告语?答案A:Iphone5,答案B:大宝卫生巾,答案C:尿不湿。 梦婉越看,越觉得像卫生巾,尤其是这白色。于是,一时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笑什么?” “这又长又轻又薄的iphone5像不像.……”这一脱口,才发现贝铭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便悻悻地适时住了口。 贝铭威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两边加上护翼,就是卫生巾了。” 他这话说得自然,倒让梦婉红了脸。 贝铭威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唇角裂得开开的。 先回了苏家。 突然得知女儿要结婚,苏如彤有些不敢相信,“小婉,你说真的?” 梦婉点点头。 苏如彤也不好当着贝铭威的面细细问,拉着梦婉上到楼上房间里,才问:“为什么?” “……”梦婉咬咬唇角,“妈,贝铭威他,挺好的。” “小婉,说实话。” “妈,我长大了,自己的婚姻也能自己做主……” “小婉,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苏如彤看着女儿,眼里有担忧。 “可你不也跟着他一起逼我去相亲么?” 这话,梦婉终究没有说出来。她看着母亲,好半天,才说:“他说,他爱过你。” 苏如彤看着女儿,听了这话有些吃惊。待反应过来时,只觉心中酸楚,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是该劝她,还是安慰她? 只觉得,都不妥。 梦婉重复,“妈,我亲自问的他,他说他爱过你。”所以,我愿意为他妥协一次。 “可是小婉……” “妈妈,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嫁给贝铭威。”眉宇间,是从容的淡定,和决绝的样子。 自己的女儿有多倔,她做母亲的比谁都清楚。可是她越是这么懂事,越是这么想要分担,心里,心疼得更紧。 现在流行萝莉配大叔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林雅兰拄着拐杖进来。原本慈爱的脸庞,因着怒气有了威严的样子,岁月不饶人,可无法磨平她身上的知性气质。她一路走进来,“小婉,谁也别想逼你,外婆给你做主!” “妈,”苏如彤过去扶着母亲,“这一次,我倒是希望是我逼迫的她,可是不是啊,这丫头一回来就告诉我要结婚了,晴天霹雳,我正劝她呢。” “劝?你劝她别结婚?”林雅兰将手杖拎起来,在地毯上用力敲了好几下,发出闷闷的低响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因为毕飞宇的事有求于人,不停给小婉安排相亲局?你妈我还没老糊涂!” “外婆,您别生气。”梦婉扶着外婆在红木椅子坐下,“没人逼迫我,这一次,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林雅兰拉着她坐到身边,“小婉,你就算要结婚,也不急在这一时。谈个几年,再慢慢谈婚论嫁也不迟。” 梦婉抱着外婆的胳膊,“外婆,我始终都要嫁人的,早结婚早好,结了婚,心就安定下来,就能踏实了。” “你还没毕业,心思应该放在学业上。”林雅兰不相信她这一论调,“你忘了吗?才多久前,你跟我说还要多陪我几年,婚姻大事不着急。” “外婆,我结了婚也一样可以陪你啊。”梦婉靠到外婆肩头,“国家法律有规定,在校大学生可以结婚的。” “你父亲的事情,你没有义务承担什么。” “我结婚,跟他没有关系。” 外婆的这些话,曾是她拒绝相亲的借口,可如今,竟成了劝她的话。不禁悲从中来。 林雅兰继续说:“贝铭威大了你很多吧?” “12岁。可我不在乎。”梦婉甚至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开玩笑地道:“现在都流行萝莉配大叔。” “什么?”林雅兰没听懂。 梦婉笑笑,“外婆,他很好。我看重的正是他比我大,会照顾人。” “跟我下楼。”林雅兰终于说。 梦婉扶着外婆下楼。贝铭威和喜婆婆正在楼下聊着什么。 “你们的婚事,太突然了,我们作为家人一时还无法接受,得好好商量一下。”林雅兰拐杖一点地,“你还是先回去吧。” 梦婉抬起头看向贝铭威,冲着他点点头。 贝铭威起身,对林雅兰和苏如彤表态道:“外婆,阿姨,既然我决定娶小婉,自然会好好照顾她。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然后,微微欠身,“那我先回去。” 看着他走了出去,梦婉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 梦婉追上他,解释,“我妈和我外婆,一时还接受不了我要嫁人的事实,你知道,她们从小当我是掌上明珠,舍不得我这么早离开她们。” 贝铭威斜斜靠在车上,松了松领带,“我懂。你快回去陪外婆和阿姨,别送了。” 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梦婉看着他干净清澈的面容,一时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是点点头。见他拉开车门,叫了一声:“贝铭威。” 贝铭威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回头,看着她。面色恢复了平静,无比淡定。眼神,却定定地圈在她身上。 梦婉走上前,说:“明天你来接我,我们去见你家里人。” 你喜欢他吗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走上前,说:“明天你来接我,我们去见你家里人。” 既然决定孤注一掷,就该奋不顾身。她不想再等。 贝铭威听了她的话,没作答,从兜里掏出烟,燃上。背对着她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手指夹着烟,这才转过身,“如果你家里人一直反对……” “不会的。”梦婉答应得很快,生生打断了他的话。意识到有点唐突,不自觉地撩了撩头发,才说:“没有如果,她们会同意的,我会让她们知道,嫁给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贝铭威看着她漆黑晶亮的眼睛,里面亮荧荧的,深得似乎可以照出他自己的影子,一时回不了神。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梦婉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以为是哪里说错了,可是又觉得没说错,一时也有些懵,疑惑地皱了下眉头,“我说错了?” 贝铭威别过眼,又吸了一口,神色自若地回头说:“没有。我再吸几口,你先进去吧。” 梦婉看着他食指和中指间,那根两口就被他吸得差不多的烟,皱了下眉头,吸这么猛? “少抽点烟,伤身体。”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贝铭威手肘一伸,支在车身上。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后不见,才抬起夹着烟的那只手,手指一松,烟掉到地上,抬脚踩了踩。拉开车门上了车,启动离去。 梦婉一直站在门里,靠在墙上,直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响起,才走回了客厅。 知道母亲和外婆还有很多话要说,她依着外婆坐下,“我知道你们一时接受不了,我理解。可是外婆,妈妈,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我都依了你们,这一次,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 苏如彤看着女儿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平静,问:“小婉,你喜欢他吗?就是贝铭威,你喜欢他吗?” 梦婉端起桌上的水杯,想喝一口,缓和一下突然严肃的气氛,可是手微微有些颤,不可控制地抖起来。她赶紧又放下,将手揣进衣兜里,抬起头,已经展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当然。” 面色平淡,声音平稳,显示出她的决心和坚持。本想说的是四个字,当然喜欢,可是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是两个字,当然。喜欢,这两个字,即使只是嘴上说说,还是觉得说不出口。 而且,若是细心一看,她这笑容,有些牵强,更显苍白。 可是苏如彤没功夫细看,因为喜婆婆进来说:“白静来了。” 正说着,白静已经进来了,“林阿姨,你最近可好啊?” 林雅兰连眼皮子都没抬,更没看她一眼,站起身,对喜婆婆说:“我乏了,扶我上楼休息。” 白静吃了一瘪,脸上有些挂不住,可还是走过来,拉着苏如彤的手,“彤姐,咱们家梦婉的好事近了,这可不,我过来跟你商量商量。” “妈,”梦婉拉着母亲,“你坐这边。”自己坐在中间,将白静隔开,她拉着母亲的手,自然也松了。 “你来干什么?”梦婉语气里没有一丝客气可言。 也不是。其实开口跟她说话,已经是最大的客气了。 白静却不介意,“你这孩子,你将嫁进贝家,我自然是过来和你妈商量你的婚事。” “谢谢你,但是不需要。”苏如彤看着白静,面上带着疏离浅淡的笑容,“我女儿的婚事,我会自己看着办,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请回吧。”梦婉站起来,下了逐客令。随即拉起母亲,“妈妈,我们上楼去吧,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看着母女两上了楼,白静碎了一口,“当我稀罕来这破地方!要不是为了我老公,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会来。” 不同意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去贝府的路上,梦婉突然紧张起来。抓着衣襟的手,都微微渗出了一层细汗。一路上,贝铭威都在接电话,好像很忙的样子。他这样,倒是也让梦婉少了压迫感。省得他看出她紧张,会让她更紧张。 “妈,我给你领儿媳妇回来了。”进了门,贝铭威用略不正经的语气说了一句。 梦婉今天还是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裙子,束腰,略带垂感,显得身材匀称修长。扎了一条乌溜溜的黑辫子,刘海被梳到头顶用夹子别着,露出光洁的额头,使她看起来端庄、娴静。 一进门,钱尔岚便盯着梦婉看。 这姑娘,水灵清秀的模样,还算满意。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明眸皓齿。真真算得上是大美人儿。只是不知道脾气性格如何。 钱尔岚看了贝铭威一眼。难怪相完亲就说很满意,原来是个玲珑剔透的美人儿,并不是庸脂俗粉。这下,她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 她这一看,让梦婉很不安,连人都忘记喊了。 贝铭威挡在梦婉前,“妈,你再看,儿媳妇都要被你看化了。” 钱尔岚这才重新坐下,顺带也朝着梦婉说:“坐吧。”儿子的婚姻大事,一直挺让她头疼,如今儿子带了这么一个看着可心的人回来,她心里是很欢喜的。 “谢谢伯母。”梦婉点点头,看到贝铭威挨着钱尔岚坐下,便坐到另一条沙发上。 “你这一口一个儿媳妇的夸下海口,也不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嫁给你。”钱尔岚说这话时,眼睛瞟向了梦婉,“你也不给妈介绍一下,这是哪家的姑娘?” 贝铭威这才介绍:“她叫毕梦婉,南城市长家的千金,配你儿子,绰绰有余。” “南城市长……毕飞宇的女儿?”钱尔岚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有些不满地看着儿子。 这毕飞宇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娶他闺女不合适。就算是要娶,也得缓缓,看情况再说。 贝铭威知道母亲什么意思,站起来坐到梦婉身旁,极其自然地搂着她,“妈,我们决定要结婚了。我今天带小婉回来,主要是通知你们,想让你找个先生给挑个好日子,尽快把婚期定了。” 钱尔岚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笑容淡了淡,面上还算平和,“我不反对你结婚,但是也不用这么着急。总得双方家长见见面,慢慢商量。再说,你们俩才刚认识,谈婚论嫁未免太早了些。” “妈,我已经去过小婉家了。结婚是我们俩人共同的决定,而且要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钱尔岚皱了皱眉,眼光直直盯着梦婉的腰身,“难道你们……” 梦婉一下便红了脸,甩开了贝铭威搂着她肩的手。 “妈,我们不是奉子成婚。”贝铭威解释。 对于梦婉甩开儿子的手这一点,钱尔岚看在眼里,有些不悦。想着,别看一副不说话的乖巧样,真要是结了婚,以后指不定还会给儿子什么气受呢。便一时拉下脸来,“我不同意。” “妈……”贝铭威没想到母亲会表态得这么直接。 梦婉倒是有想过这个结果,也不生气,也不辩解。 钱尔岚手一甩,站起来,“你别跟我一个人磨叽,跟你爷爷奶奶你爸说去,我看他们会不会同意你这么冒失的决定!” 看着母亲走远,贝铭威看了看梦婉,“放心,我会搞定。现在,先带你去参观参观。” 豪华似王宫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带着梦婉一一参观。别墅内部设施一应俱全,包括健身俱乐部、舞厅、客房、游泳池和可容纳50人的电影院,豪华程度让梦婉感觉身处王宫。 进去的时候因为一路紧张,没注意。出来才发现,贝府的别墅不止大,还相当气派。红砖灰顶白框,颇有欧洲风味。周围绿荫栖栖,芳草碧连天,环境幽雅,建筑精美不可复制,再看周围的地势:山环水抱,藏风聚气。这在风水上来说,也是最佳的。大开间、大布局,奢华而尊贵。 贝铭威见她眼底的好奇,便拉着她的手,“我带你去别处参观一下,反正我们婚后得住在这里。” 梦婉条件反射般就要挣开,有些沮丧,“我妈我外婆不同意,现在连你妈也这么反对,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贝铭威没理会她的话,俯身到她耳边,“家人都看着呢。我们家挺大,怕你一会脚步跟不上,丢了。” 梦婉一回头,果然远远地看到二楼的阳台上,露出几个脑袋,便也不好再挣扎,只好由他牵着,问:“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有些怕。让她住在这么豪华的房子里,应付一群完全陌生的人,想想就压力山大。更何况贝铭威对于她来说,都还很陌生。她们就不可以出去单独住吗? 贝铭威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拉着的手却松了松,“这是我们家的家规。家人必须住在一起。” “可我,不能保证让你的家人都喜欢我。”还是怕。 贝铭威似鼓励一般,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再松了松,“有我在,放心。她们肯定会喜欢你。” 钱尔岚站在阳台上,看着儿子和梦婉卿卿我我的样子,不免气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南城那么多家世不错的千金小姐,怎么他偏偏就看上了这一位?市长千金又怎样?毕飞宇正在接受组织调查,现在躲都躲不及,他还偏偏要贴上去,还要娶人家的女儿,到底有没有脑子?!” 行至一处小楼,传出一句句清丽舒畅,柔曼婉转的京剧唱腔。 梦婉心头一震,停下了脚步。 贝铭威这才说:“奶奶在唱戏。从年轻时候起,奶奶就痴迷戏曲,虽然现在对唱戏的偏见不似以前那么根深蒂固,可是碍于身份地位,爷爷一直不同意奶奶去唱戏。现在老了,倒是不怎么反对了,所以专门建了这一小楼,作为奶奶唱戏所用。奶奶还是戏曲学院的客座教授,她对传统戏曲有一种执着的喜爱。我想,要是当年爷爷不反对,奶奶现在说不定已经是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了。” “唱得真不错。”梦婉由衷赞赏。 贝铭威有些吃惊:“你懂戏曲?” “略懂皮毛而已。”梦婉说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去朝着小楼走了过去。 贝铭威本想阻止她。奶奶唱戏的时候,不喜人打扰。可是梦婉越走越快,不多时,都已经上楼了。 唱戏的老太太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上了楼,才发现这座有些古典的小楼内部别有洞天—— 正面是一个旧式方形舞台,舞台呈正方形,一面是后台,三面突出于边幕。出场、下场处各有一个门。舞台最外头是一道丝绒大幕,舞台正前方有两根柱子,上竖楹联,书写着关于演戏功能方面的美好词句。舞台并不大,台上铺着木板,木板上加了地毯。角落里的桌子上,堆放着演出中需要使用到的砌末,大小道具包括像文房四宝、灶台、马鞭、船桨、桌椅、烛台、灯笼、船桨、书信、纸墨笔砚、布城、亭子等,还有上百种的兵器,和一些外形与实物相仿的旗帜仪仗。 完全是一个标准的小型京剧舞台。 贝铭威和梦婉两人躲在廊檐上听。梦婉是真的听得入了神,贝铭威从小就听奶奶唱,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此刻看到梦婉有些痴迷的样子,纯粹当是陪着梦婉了。 突然,一个兵器“嗖”一声飞出来,直直插在贝铭威脚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给我滚出来!” 兵器飞来,加上这一声吼,让梦婉活活吓了两大跳。 “奶奶,是我。”贝铭威一边出声,一边拉着梦婉,赶紧走了进去。 “早说过不要在我练习的时候来打搅我,真是没规矩!”徐光美见是贝铭威,语气虽有些重,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看到孙子,她并不奇怪。只是看到梦婉,目光有些探究的成分。 贝铭威主动拉着梦婉上前,“奶奶,这是你未来的孙媳妇,毕梦婉。” 一听说是未来的孙媳妇,徐光美面上缓和了些。 “吓到你了吧?”徐光美不满地指了指贝铭威,责备道:“你说说你,干嘛藏着躲着的,万一我伤了人家姑娘,可怎么好哟!” 梦婉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奶奶,你刚才唱的是《锁麟囊》吧?” “哟,这你也懂啊?”徐光美有些出乎意料。 “不太懂。只是小时候听过这一出。对南梆子的唱腔了解得相对多点。我小的时候外婆很喜欢带着我去看戏,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南梆子唱腔委婉优美,适于表现细腻柔美的情致,所以在京剧的传统剧目中,只有旦角和小生两个行当才有南梆子唱腔,其他行当没有这个板式的唱腔。” 徐光美露出赞赏的眼神,“知道这些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的年轻人,别说是真正喜欢,就是听过京剧的,统共都没几个了。咱们的国粹啊,就要这么渐渐失传啰。”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了惋惜和遗憾。 “不会的,奶奶,我就很喜欢啊。既然是国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喜欢的人自然会代代薪火相传。” 徐光美梳着琯花的流仙髻,脸上没有化妆,穿着一件水衣子,脚上是一双粉颜色上绣绿色花朵的彩鞋。整个人精神矍铄,很有灵气,并且很通透的感觉。 虽是第一次见面,也没太多交谈,可梦婉由心底里喜欢这位老太太。看向她的时候,从心底里涌出忍不住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这期间,徐光美其实也一直在暗暗观察着梦婉的一举一动。她目光坦荡,言行举止里并没有做作的成分,觉得是个心性不错的女孩子,再加上长得很漂亮,但是又不过分张扬造作,态度有理谦和,家教和修养应该是极好的。 “奶奶,我打算和小婉结婚了,可我妈第一个就反对,你得好好说说她。”贝铭威开始向奶奶求救。 徐光美朝着梦婉努努嘴,“如果是娶的这位小姐,奶奶一定支持你。” “我要娶的正是她。”贝铭威眼里放光,“奶奶,我的婚姻大事,可就权权靠你了。” 徐光美没理会他,但是朝着梦婉说:“你若是真喜欢京剧,以后有空,常来这儿,奶奶教你唱戏。” “……”梦婉没想过徐光美会愿意教她唱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贝铭威,一个劲冲她眨眼睛,“奶奶可是不轻易提出教人唱戏的,还不快点谢谢奶奶?” “哎!”梦婉大声应道,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奶奶看得起我。” 就让她倒吧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自那日从贝府出来,贝铭威说,说服双方家长的事,就交给他。之后,梦婉便在学校过了几天清净的日子。尽管梦婉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想尽快把结婚的事宜定下,好早点帮到毕飞宇。可是双方家长不同意,这事也没法进一步推进,只得耐着性子,慢慢来。 三天后,贝铭威打电话,说家长们同意他们俩结婚了,并且双方家长决定第二天一起在酒店见面吃饭,顺便商量结婚的事宜。 梦婉心里吃了一惊。 虽好奇,想问问他是怎么说服的,可是一想到两人目前还没有熟到什么话都可以讲的地步,加上她觉得即使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便打消了念头,答应第二天下了课就准时过去。 苏如彤和林雅兰坐家里的车直接到学校接了梦婉,一起去酒店。她们到的时候,跟约定的时间刚好吻合,贝家的人却是都到齐了。 很守时的一家人。 贝铭威分别替苏如彤、林雅兰和梦婉拉开座椅,让她们一一落座,很有绅士风度。 徐光美打趣:“小威,你面子也太大了,平时你大哥大嫂是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你瞧瞧,今天为了你的喜事,特意请了假赶过来了。” 贝铭威笑道:“奶奶,大哥大嫂哪是看在我的面上,分明是您老和爷爷一声令下,才让她们赶过来的。是吧,爷爷?” “兔崽子,又拿爷爷奶奶开玩笑。”爷爷贝建辉应道,脸上却透着慈爱的笑。 贝家老大贝铭杰是军人出身,转业后到政府部门,工作努力再加上敢想敢做政绩突出,如今已是部长级人物。大嫂叶云歌从小在军营长大,如今也是一名军人,梦婉虽对部队的军衔没什么概念,可是看到叶云歌肩章上的星星杠杠,也大概知道级别绝对不低。 这夫妻俩都是部队出身,身上散发出说不出的正气,正义凛然的样子,让人钦佩。 贝弘文久经官场,身上总透露着威严,有一股子让人不可侵犯的魄力。看到他,梦婉便不自觉想到了同为官员的毕飞宇。她这才想起问身边的母亲:“妈,他呢?” 苏如彤正和钱尔岚隔空闲聊,听了梦婉的话,压低声音道:“他是你爸。不管你愿不愿意,在人前,你必须叫他爸爸。”完了,又道:“你爸爸本来是要来的,可是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了。” 梦婉了解。现在的毕飞宇,大概是行动不便的。就算是能出来,大概身边也得跟着三五个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梦婉反而送了口气。不来也罢。她一直都在心底跟自己说,她结婚,跟他无关。 贝家的人,上一次去贝府,梦婉只见到了钱尔岚和徐光美。这一次见了面,才发现跟想象中并不一样。没有官宦人家那一套排场,都挺随和的样子。 梦婉原本很紧张的心情突然就放松起来。服务员一进来上茶,她就抢过茶壶,主动给在座的每一位倒茶。 钱尔岚道:“梦婉,端茶倒水这种事,让服务员来就行了。” 苏如彤倒不介意,说:“没事,就让她倒吧。” 娶毕家小姐会出事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苏如彤倒不介意,说:“没事,就让她倒吧。” 徐光美看着梦婉笑嘻嘻地倒茶水的模样,不由得大加赞赏起来,“我说呢,第一次见梦婉就觉得这孩子心性不错,聪慧惹人,原来是家教好的缘故。” 苏如彤笑道:“贝老夫人,您过奖了。以后小婉嫁过去,什么事还得您老多加提点。这孩子虽不是娇惯着长大的,可究竟是年轻,很多事情在考虑的时候都欠妥,您老要多多提点她,她要是闯祸惹您老生气,也要请您老多多包容。” 徐光美倒是很直爽,笑道:“那当然,嫁进贝家就是我的孩子,我肯定会爱护她,关心她的。” “谢谢奶奶。奶奶请喝茶。”梦婉刚好斟茶到徐光美这儿,适时地应了这么一句。 徐光美听了,心里大乐,“我今儿个啊,总算是喝到我二孙子媳妇亲手给斟的茶啰,可不,我得好好喝才行。” 这话,让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气氛顿时融洽又和谐。 “哟呵,今儿气氛不错嘛!哈哈哈哈~~~” 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便是贝家千金贝铭姗了。 “姐夫呢?”贝铭威问,“还有我外甥。” 贝铭姗说着,就要在弟弟身边坐下,“他们父子俩都有事,来不了了,今儿我做代表来的。” “姐,姐,你跟妈坐去。”贝铭威拍了拍她。 “为什么?”贝铭姗不解。这位可空着呢,以往姐弟俩都是挨着坐的。 “这是弟妹的位子。”贝铭杰提醒道:“姗姗,你平时多精明一人,今儿个怎么这么糊涂?” “切!”贝铭姗不满地指了指贝铭威,“弟,你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姐。” “姐,你可别抢了妈的台词。”贝铭威站起来,将放下茶壶的梦婉拉到身边坐下,“累了吧,来,先喝杯热茶。”语气宠溺,又心疼的样子。 “哟!哟!得了啊,贝铭威,你别激我。要甜蜜等吃完饭小两口躲着自己甜蜜去,这可是当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面呢,你控制点。” 众人又笑。 梦婉却是羞红了整张小脸。 一顿饭下来,话题不断,气氛活跃,还算尽兴。 虽然是同意了儿子结婚,刚才在饭桌上,也是给笑脸迎人。可是钱尔岚的心里终究不那么满意。从酒店回家的路上,就跟丈夫贝弘文说:“老贝,我这心里始终是七上八下的,我总觉让老二娶梦婉会出事。” 贝弘文不解,“能出什么事?” “我担心毕飞宇的事会影响到咱们家。”钱尔岚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放心,毕飞宇那人我打过交道,不像是有问题的人。”贝弘文安抚道,“况且,经过这些天的调查,调查组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老二已经托人找关系疏通了,应该问题不大。” “这老二……”钱尔岚叹了口气,“罢了。我也看出来了,还没娶进门呢,就开始替未来老丈人张罗开了。咱家老二是铁了心,要娶毕家小姐了。” “人家姑娘挺好的。”贝弘文想起梦婉知书达理,话不多但是得体的模样,“所谓一物降一物,我总觉得那孩子,能制住咱家老二。” 钱尔岚一听丈夫这话,不乐意了,“被老婆吃得死死的,有什么好。我自己的儿子,我连责备一句都不忍心。” “你呀,别总是这么惯着他。”贝弘文拍了拍妻子的手,“孩子大了,你手中牵着他的那根风筝线,也早该松松了。” 你欠我三万块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本是想跟外婆妈妈一道坐车回去的。可是到了酒店门口,苏如彤突然说要跟外婆去看望一位亲戚,拜托贝铭威送她回家。梦婉哀怨地看了母亲一眼,“我也要跟你们去。” “这孩子!”苏如彤无奈地看了眼女儿,跟贝铭威说:“铭威啊,小婉交给你了,你送她回家或者带她去哪里玩玩,都行。有你在,不管她干什么我都放心。” 梦婉更加哀怨地看着母亲,“妈,你是有多不放心我?” 母亲都没再看她一眼,扶着外婆上了车。梦婉感觉被嫌弃,深深的失落感袭来,耷拉着脑袋。贝铭威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不由得好笑,心里漾着别样的柔情,去拉着她的手,却被梦婉一下子甩开了。 这可当着长辈的面,她心里抗拒跟他有肢体碰触。 看着两人一拉一推的样子,外婆和母亲反倒是笑了。外婆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小婉,走了。” 梦婉点点头,挥手告别。 贝铭威再次拉了她,将她塞进车子里,替她系好安全带,再绕到驾驶室,问:“想去哪里?” 梦婉蔫蔫的,“随便,哪里都行。” “不要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看她极不情愿让他送,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的样子,贝铭威心里突地不爽起来,冷冷道:“女孩子总把‘随便’二字挂嘴边,不太好。” 听着他不满的口气,梦婉这才直起身,看过去,却看到他深不见底的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望着她。她的心口没来由颤了一下,哦了一声,后来又加了句,“我没有。” 她哪里总把“随便”二字挂嘴边?这人,不是无理取闹么? 梦婉扯了扯唇角,将头转向车窗外,淡淡的口吻,“你若是不想送,我自己打车回去。”说着,就要下车。 “急什么!”贝铭威拉住她的手臂,“给我坐好!” 口气很生硬。 梦婉愣愣地,没动。过了几秒钟,才回过头,看着他,不悦地皱起眉头,“贝铭威,你吼我干什么?” 心里有些委屈。 这人,在长辈面前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温柔体贴,对她知冷知热,贴心得不得了,可怎么一到了单独面对她,就变得这么冷漠?她又没干什么,他至于这么吼她么?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梦婉有些愤怒地伸手去摁车窗键,窗子降下来一些,夜里的冷空气猛灌进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贝铭威看她委屈的样,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对她发了火。心里一阵懊恼,脱下外套,盖到她身上。梦婉赌气地一挥,把衣服给挥到一边去。贝铭威知道她是真火了,想想,自己和一个小女孩叫什么劲,于是将衣服重新盖到她身上,双手顺带着扶上她的肩头,“生气啦?” 梦婉也不是爱使小性子的人,索性说:“你干嘛吼我?我做错什么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好吗?我们是要结婚的关系,沟通很重要,OK?” 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贝铭威心里头那小点小火苗早熄灭了,只觉得好笑。 梦婉正生气呢,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更气了,唯一的念头是要下车去。 贝铭威一把抓过她,“你欠我的三万块,不打算还了?”语调里,还有笑意。 “放开!”梦婉推他,他却抓得更紧了些,还笑出声来,“小媳妇委屈样就你这样的?” “贝铭威,我什么时候欠你钱?”梦婉吼。 看她气还没消,贝铭威放开她,道:“在旧天堂,你吐了我一身,不是说好赔三万块?” 梦婉想了想,酒醒时听比蓝说过,那晚她确实是吐了人家一身。还要赔三万块,只是后来她把那张名片丢了,没法联系人。 只是…… “那个人,是你?”梦婉有些不敢相信,“要不要这么巧啊?” 贝铭威点头,道:“你还别怀疑,就是这么巧。” “等我有钱了再还你。”梦婉闷闷道:“送我回学校。” 贝铭威看了看她,“要不,看电影去?” 梦婉重复,“我要回学校。” 她现在都不好意思再面对他,怎么可能还跟他去看电影。顿了顿,补充道:“我明天早上有课,想早点回宿舍睡觉。” 贝铭威看她有些害羞,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想了想,终是依了她,将车子往学校的方向开去。 那人冷冰冰的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本想一直开到学校门口去,可是梦婉嫌弃他的车太招摇了,在路口就下了车。贝铭威随即下车,要送她到宿舍。梦婉不想他送,可是他坚持。 到了宿舍楼前,贝铭威问:“你住几楼?” 梦婉抬头,指了指五楼,道:“看到紫蓝色窗帘飘出一角那一间了没?就那间,在五楼。”贝铭威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拉住挥手就要进去的梦婉,“小婉,你喜欢住宿舍么?” 梦婉不知道他问这话到底是何用意,点点头,“喜欢啊。” 贝铭威替他理了理衣领,“那你抓紧享受最后这段住学生宿舍的日子,等结了婚,想住宿舍也住不了了。” 从他伸手过来,梦婉就着急了,也没听他说了什么,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拉开与他的距离,随口道:“知道了。” 现在接近宿舍楼锁门的时间,正人来人往的。贝铭威这厮身形高大,穿身上的这身皮一看就是挺上档次的烧钱货,挺合体,也将人衬得很体面。加上这厮面相还算英俊,气质也挺高贵的样子,经过的女生们,走过去了,还要回头多看两眼。有的恨不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她可不想成为焦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逃离有他的地方。于是再次挥挥手,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转身进了楼。 比蓝正在上网,见她气喘吁吁跑进来,问:“谁追着你不成?” 梦婉一把抢过比蓝手里的水杯,就着喝了一大口。定了定神,这才想起贝铭威刚才好像说了什么。 比蓝问,“结了婚,你还住宿舍吗?你要是不住,我也得出去找房子去了,不然我一个人住这里得多寂寞呀。” 呀,对了。贝铭威刚才好像说,结了婚就不让她住宿舍了。 梦婉眉一挑,“当然住了。我挺喜欢住在宿舍的。又没人管,多自由自在。” “那你老公能同意?”比蓝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不会是要刚结婚就跟你老公分居吧?” 梦婉将手里的水杯递还给她,“有什么不可以。” 就算是和贝铭威结婚了,她也还是学生,住宿舍理所当然。如果他到时候实在是逼得紧,就再另想对策好了。反正,她是不想住进贝家去。那么大的房子,让她想起法国那些古老的城堡,总觉得会闹鬼。更何况要跟还算陌生人的一家人生活,她真的是没法想像,心里完全没底。 梦婉想起刚才让她在贝铭威面前丢脸的事,问道:“比蓝,你不是说我上次在旧天堂,吐了人一身要赔三万块么?” “怎么?人家找上门要钱来了?”比蓝双眼圆睁,“对了,那男人长得挺帅的,就是冷冰冰的,估计是从小家庭不幸,受过虐待什么的……” 不等她说完,梦婉便大笑起来,“那个男人,就是我要嫁的人。” 至于受没受过虐待……依目前看起来,贝家还算是和睦融洽的家庭吧? “什么?”比蓝真的是抓狂了,“要不要这么巧啊,啊啊啊啊啊……” “就是这么巧!啊啊啊啊………”梦婉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叫起来。 一连几天,贝铭威都没再来找她。家里人也没找她。 梦婉想,难道他生气了?可是一转念,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不应该是那么小气的人。 终于结束了漫漫相亲路,梦婉总算松了口气,过回了正常的校园生活,心里踏实舒畅多了。 这日子过得一舒服起来,别说贝铭威这个人,连同结婚的事情,都被她全抛到了脑后。 试婚纱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直到某天下午,接到贝铭威的电话,梦婉正在看杂志,接起就问:“喂,什么事?” “……”贝铭威没出声。 梦婉将电话拿开了些,看确实是贝铭威,又问:“贝铭威,你干嘛打电话又不出声?再不出声我挂了啊。” “未婚夫给你打电话,就这么不耐烦?”贝铭威有些慵懒的声音缓缓传来,“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胡搅蛮缠嘛这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梦婉无奈,“我就是问问,万一你有要紧事找我呢,我问问不是情理之中么?” “你是不是快忘记我是谁,也快忘记你和我即将结婚的事了?”贝铭威仍是懒洋洋的声音。 “……”梦婉沉默了。因为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她确实是快忘记这些事了。 听着这无比放松的声音,难道,他此刻是在忙里偷闲,在哪晒着太阳,因为无聊,无聊到想要找点茬? “啧啧,果然是完全没有即将嫁为人妇的意识。”贝铭威在那端咂了咂嘴。 “没事的话,我真挂了。”梦婉不想跟他纠结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点上。 “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贝铭威仍是不疾不徐的样子。 梦婉挂了电话,跑到窗前一看,果然看到他正站在楼下,看到她伸出头去,便冲着她招了招手。更要命的是,他居然把车也开到楼下了。虽然换了辆稍微低调点的车,可是那个颜色也太.骚.包了,是人都会看上几眼。此刻的他,正是依靠在车身上。他这一抬头,一招手,已经有同学指着她宿舍的窗**头接耳了。梦婉赶紧缩回头,跟正从她身后伸出头去的比蓝撞到一起,两人各自抱着头,嚎叫起来。 梦婉一边揉着头,一边拿起手机,拨了过去,“贝铭威,你快点把车开出去,去路口等我。否则我死都不会下楼去。” “死都不下来,有这么严重?”贝铭威撇撇嘴,拉开车门坐回车里,“好,我开出去。” 梦婉看着他的车子驶离,愤愤地道:“学校怎么能随便让人将车子开进来,而且还开到了宿舍楼下,真是太没规矩了。” 比蓝摸着头,见惯不惯的样子,“瞧你这点智商,你老公都不能随便进学校,谁还能进?他不找校长麻烦就不错了。” 梦婉开始换衣服出门。到了路口,上了车,问:“去哪?” “试婚纱。”贝铭威一边开车,一边说,语气不急不缓。 “什么?”倒是梦婉惊到了,一下子蹦起来,头在车顶砸了一下,刚好是之前跟比蓝撞在一起的部位,疼得龇牙咧嘴,好半天缓不过来。 贝铭威将车停下,“我看看,撞哪了?要不要去医院?” “开车啦。”梦婉斜睨他,“这儿不能停车。” “在南城,就没有我不能停车的地儿。”贝铭威无动于衷,“不就是去试婚纱?你这么激动?”随即又说:“也是,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画面就是穿上婚纱那一刻,是应该激动。” 梦婉白他一眼,“拜托你有点公德心!你停在这,后面的车都被堵了。” 试婚纱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婚纱店,而是在南城被星光环绕的婚纱造梦师、时下最火的新锐婚纱设计师――Tina的工作室。 显然,是打过招呼的。一进去,Tina便迎在门口,带着贝铭威边往里走,边聊起来。 当然,在聊的时候,她的余光并未从梦婉身上移开。 完美嫁衣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进去试婚纱的时候,贝铭威接了个电话,隔着试衣间的门交代梦婉先试着,他有点事出去一会,马上回来。梦婉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Tina站在旁边,看梦婉完全不介意贝铭威突然走开的样子,心里对她的好奇感更增了一层―― 这个女孩,从进门开始,脸上总是淡淡的,完全不像其他来试婚纱的女人那样露出激动喜悦的表情。就算是看到婚纱,也没有多余的喜悦,只是从头到尾,对于帮助她换婚纱的服务人员,都是礼貌的浅笑,浅到可有可无。 “这条婚纱,是贝总亲自来交代设计的,包括婚纱整体呈现出来的样子,款式,材质等等,因为他预定的突然,要得也着急,看在朋友多年的面子上,我亲自操刀,这些天所有人加班加点好不容易完成的。现在虽然试穿了,但还有很多细节方面还未完成。” “哦。”梦婉倒是不知道,他之前只字都未跟她提过,“辛苦你了,结账的时候,你可以多管他要辛苦费,千万别客气。” 她跟她说这些干嘛?亲自操刀也好,加班加点也罢,作为设计师,满足客户的要求不也是应该的么?再说,她也是看在贝铭威的面子上,跟她没啥关系,跟她说了也没用。这些话,跟贝铭威说更合适。梦婉并不想听。 Tina看着梦婉,唇角动了动,没说什么。 穿上之后,发现挺合身的,完全不需要改动。梦婉都有些惊讶了,怎么能这么合身呢,完全就是量身定做,可是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的? 经典的苏绣、摇曳的拖尾、轻灵的透视、闪烁的水晶、精美的面料、灵动的羽毛。这一袭梦幻婚纱,确实极致奢华。一穿上,梦婉柔美灵动的身材瞬间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仙气逼人、美轮美奂。唯美到帮她换装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发出惊呼。 Tina替她整理了一下长长的飘逸灵动的裙摆,眼里满是赞赏,不止对自己的作品,也对穿上她作品的梦婉,“我完全是依着贝总交代的三围定制的,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改动了。我相信看到毕小姐穿上这条婚纱的样子,定会掀起人们对完美婚礼的向往。” 梦婉面上淡淡的,“哦”了一声,可是心里却是狠狠吃了一惊。 他又没量过,怎么知道她三围尺寸的?难道是问了母亲。可是也不对啊,要是他问了母亲,她不可能不知道,母亲总会跟她说的。 若是贝铭威现在在这里,看到她穿上婚纱的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可又一想,他若真在这里,她就没这么自如了。 看着镜中的人儿,梦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觉得不是自己…… 这一袭完美的嫁衣,让她即将嫁为人妇的心情,真切了许多。 “一直以为贝总是不婚主义者,突然说要结婚,我们这些朋友都不敢相信。”Tina打开了话匣子,想要拉进与她的距离,希望能问出点她与贝铭威的什么来,“所以那天他亲自来找我讨论婚纱的设计,我……” “麻烦你,帮我拍张照好吗?我想让我朋友看看。”梦婉说着就将手机递了过去,打断了她的话。 Tina面色一顿,随即笑着接过去,给她拍了好几张。 半个小时后,贝铭威再踏进来,已经没有了梦婉的身影,工作人员正在整理梦婉刚才试的那条婚纱。 “人呢?”贝铭威问其中一个工作人员。 “贝总,你的未婚妻已经走了。” Tina走出来,看到贝铭威,一脸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你的新娘子试完婚纱都走了。说是很满意,也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难道你不知道?” 贝铭威嘴角一沉,挥了下手,走了出去。 Tina望着他的背影,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说,婚纱已经打理好了,她才交代说:“贝总定制的这条婚纱,虽然他未婚妻表示满意了,但是你们接着把之前未做到位的细节都认真处理好,做到你们认为百分百满意为止……” 工作人员不明白Tina为什么这么紧张这条婚纱,可是也都一一记下她交代的内容。既然Boss都这么上心,作为下属的照吩咐行事就是了,自然不敢怠慢。 会幸福么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打电话,才知道梦婉已经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了。问她,婚纱如何,她说很满意,但是好像并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语气淡淡的。贝铭威又说,你还没穿给我看怎么就自己回去了也不等我。梦婉说,等结婚那天你再看不迟,我已经快到学校了。说完,挂了电话。 贝铭威拿着手机,微眯着眼睛,半天才启动车子。 梦婉是想等他来着。可是Tina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的话里话外,也透露出一些她不想听的讯息,于是用手机发了张给比蓝看,便离开了。至于贝铭威,她以为他有事在忙,便没打电话,怕打扰到他。从心底里,也不想知道他的事。 想了想,梦婉还是给沈川发了条信息:“沈川老师,我要结婚了。希望你到时候来参加我的婚礼。” 她是真的希望沈川能来,不是想要他祝福。而是希望,他看到她穿着婚纱的美丽时刻有那么一瞬的后悔,想让他知道他这辈子错过了她是种遗憾。她甚至希望,沈川会后悔没有抓住她。 这一袭嫁衣很美,可是她却兴奋不起来。 如果是穿着它嫁给沈川,她该是多么雀跃。可惜…… 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发出去的短信如同石沉大海,始终都没有回音。 梦婉的心,也沉到了极限,难受得厉害。 晚上被母亲的一通电话叫回家,才知道毕飞宇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重回市政府,也就是这几天迟早的事。母亲说,这次多亏了贝铭威和贝家,毕飞宇才能如此快就结束调查。 贝铭威还算守信用,说了要帮毕飞宇,还真帮了。 梦婉不想让母亲看出点什么,说:“这些都是其次的吧,最主要,是他没干违法乱纪的事,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母亲还说,婚期已经敲定,就在半个月之后。梦婉一想到半个月后,就要嫁人,突然有些不确定。她想的是,会不会半个月之后,沈川都不回她的短信? 家里已经有了要办婚宴的样子。客厅里堆放着一些结婚要用的物品,喜帖,喜糖,喜字,烛台,彩带,烟、酒、茶……跟她说这些的时候,母亲手里还拿着婚礼用品清单。 见梦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敲了一下她的头,“小婉,都快要嫁人了,你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梦婉摸了摸今天第三次手上的部位,无奈地,“妈,结婚的这些事我也不懂,这不有你呢嘛。” “对了,你们还没拍婚纱照呢。”苏如彤又说:“不过,铭威说了,到时候你们去度蜜月,会带着专业的摄影团队跟着,到时候再拍。” “哦。” “今天去试穿婚纱了,怎么样?” “很好,很合身,都不用改。”梦婉想起问:“妈,贝铭威有问过你我的衣服尺寸么?” “没有啊。”苏如彤对着手里的清单,临了,又抬头问:“哎呀,你们的结婚戒指呢?还没去看呢吧?铭威要是忘了,你得提醒他。” “知道了。”梦婉蔫蔫的。 “到底是不是你结婚啊?”苏如彤不满女儿置身事外的态度,“之前嚷嚷着非嫁人不可,现在怎么又这么漠不关心?” “妈,有你们两边的家长在操持,我能帮的上什么?”梦婉扯扯唇角,笑笑,“我啊,其他的不想管,就等着做幸福漂亮的新娘子。我上楼睡觉去了,好困。” 幸福…… 会幸福么? 梦婉一边上楼一边想,因精力不集中绊了一下。她冲着在身后提醒她小心的母亲笑笑,在转过楼梯口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 不接电话的后果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眼瞅着婚礼的日期一天天逼近,梦婉由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变成了心安理得。所有事宜除了婚庆公司在打理,两边的家长也都在操办。梦婉除了上课,和比蓝、陈子默逛街吃饭,便窝在图书馆查资料,或者看杂志,甚至发呆。 这期间,贝铭威偶尔会来电话,时间挑得不错,都是中午休息或者吃晚饭的时间段打过来。她得空的时候就会接一下,若是和同学走在一起,或者是在图书馆,就不接,或者干脆摁掉。就算是他打来的时候她没听到,事后也不一定回过去。 苏如彤看出女儿不在状态,时不时会逼着她给贝铭威打电话。她面上应下了,事后却没主动打过。 戒指的事,贝铭威不说,她也绝口不提。 这天晚上,贝铭威从公司出来,心里突然有些空,看看时间,九点多。觉得还早,便打了过去。可是打了三遍,梦婉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贝铭威将车子掉了个头,往学校去。到了宿舍楼下,看到梦婉那间黑漆漆的,又去图书馆找了一圈,没找着,又跑了几座教学楼,最后在校园里绕了一圈,期间一直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毫无结果地找了一个多小时,贝铭威突然就有些怒了。直接拨通了校长的电话。 实际上,梦婉正在电台做直播,期间一直在导播间接热线,手机丢包里,放在更衣室,没带在身上。她完全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失踪”,学校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上至校长,下至学院院长,系主任,班主任到科任教师,所有人都倾巢出动。 直播结束,梦婉到更衣间拿了包翻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吓了她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比蓝的电话就过来了,叫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学校,说因为她不接贝铭威的电话,学校领导都被惊动了。 梦婉云里雾里地,没听明白比蓝在电话里那通无厘头的描述,打车回到学校。刚到校门口,就看见比蓝朝着她招手,异常焦急的样子。贝铭威站在旁边,西装外套搭在肩上,衬衣衣领敞开着,衣袖挽到手肘的位置,手指尖夹着半支烟,地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烟头。 梦婉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也没多想,朝着她们走过去。 比蓝跑过来拉着她道:“梦婉,你干嘛不接电话啊?你知不知道,你未婚夫把校长都找来了,还有咱们学院的老师,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都急疯了。” 梦婉皱眉,不悦地看向贝铭威的方向,“他找校长找老师们干什么?” “因为你不接电话啊。刚才打通电话,你未婚夫才让老师们回去了。”比蓝扯了扯她的衣袖,朝着贝铭威努努嘴,“你未婚夫心情可不好啊,你小心点。” 梦婉点点头,朝着贝铭威走去。等走近了,才发现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非常不好。可,依旧是风度翩翩,气势凌人。 “你找我啊?”虽然他惊动了老师,让梦婉很不爽,但还是放低了语调,有些妥协的意味。 贝铭威吸了一口烟,将烟头随意丢在地上。 这一动作,让梦婉皱了皱眉。 见梦婉的目光在烟头和垃圾桶之间徘徊,也让贝铭威皱了皱眉。 我为什么要主动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看着梦婉,眸子动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却始终没有说话。 梦婉听比蓝说惊动了那么多老师,心里也有气。她一向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因为她连累了那么多老师,她心里愧疚得很。她在学校成绩好,向来也都是遵规守纪的好学生,这下,都不知道老师们会怎么想她了。她到底还要不要毕业了? 贝铭威的面上,是一副她对他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的表情。只看着她,怒气萦绕,却不说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梦婉的火也突地上来了,转身就走。找了这一晚上,贝铭威哪能让她这么轻易走掉。长臂一伸,将她几大步拖至苗圃一角,摁在一颗合欢树粗大的树干上。 穿着单薄,后背紧压到粗糙不平的树干上,梦婉一时间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压迫,倒吸了一口凉气。 贝铭威直视她的眼睛,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不舒服。 “……贝铭威,”梦婉终于出声,“你先放开我。” 贝铭威眼睛眯了眯,“毕梦婉,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梦婉一时拿不准他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说她不接电话? “我是真的没有带手机在身上,一晚上都在忙……” “你父亲的事,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我说到做到,可是你呢?”贝铭威逼近她,几乎是鼻尖相对,“是不是你父亲没事,你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我哪里为所欲为了?”梦婉急了。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这么兴师动众,颐指气使的! “结婚,可是你我共同协议好了的。”贝铭威清亮的眸子里,是深深的冷漠,“如果你不想你父亲出事,最好本分点,别惹怒我。” 梦婉最恨别人威胁,这话让她彻底怒了,使劲浑身力气,拼命推开他。 可是下一秒,贝铭威又死死摁住她。合欢树的枝桠,在两人的互相作用力下,发出不那么动听的摇晃声。 男女力气悬殊如此之大,梦婉一动,后背就蹭得生疼。 一时间,梦婉动弹不得,又气又恼。 可,这样的姿势,在别人看来,分明是情侣在耳鬓厮磨,亲密相处的情景,看上去暧昧极了。经过的人,都要往她们这一边看一眼。 “贝铭威,你别逼人太甚!”梦婉的耐性在一点一滴流失。 贝铭威的唇角抿成冷硬的线条,“毕梦婉,抛开今天不接电话的事,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可曾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主动约我吃过一次饭,主动给我发过条短信?” 梦婉怒火冲天,“我为什么要主动?” 他的意思,是要她整天围着他贝铭威打转不成?她只是同意跟他结婚,并不是卖给他,更不是他的附属品! “好,毕梦婉。你有种!”贝铭威总算是放开了她,“我会让你知道,‘代价’二字是什么意思!”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梦婉靠着树干,半天没咽下堵在胸口的气。到了宿舍楼,在灯光下,才发现在拉扯间,手臂蹭破了一层皮。这血丝模糊的伤口,让她的心瞬间凝重起来。还没结婚,就闹出了这样的不愉快,要是结了婚…… 不敢往下想。 选择这样的方式结婚,是不是真的错了? 她不知道…… 他分明是躲着她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第二天,梦婉还在睡梦里,就被电话吵醒了。苏如彤说,毕飞宇又出事了。原本,调查小组本已经结束了对毕飞宇的调查,这两天就会宣布他重回市委继续市长一职,可是今天一大早,调查小组又传了毕飞宇去问话。 “这可要怎么好?”苏如彤已经急得不行了。 刚挂了电话,白静就打来电话,“梦婉,你去求求贝家,你爸爸要是出事,贝家颜面上也不好看,好歹也是亲家的事,贝家不至于坐视不管才对……” “我会让你知道,‘代价’二字是什么意思!” 梦婉突然想起贝铭威昨晚说过的话,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应该是他做的吧。 第一次被停职调查,还有余地和希望。可是这是第二次被传召,总觉得大事不妙。贝家已经乱作一团,毕建业因为儿子被传去问话,心脏病发作,被紧急送往医院。家里的下人担心毕家垮台,都在考虑要不要换一家主人谋生。虽然白静动用所有的关系打听,还是没有毕飞宇的确切消息。 这一天,她在学校的日子也不好过。总有老师不断重复提起昨天晚上“失踪”的事,有的老师还好奇地问:“那帅哥和你什么关系?”还有老师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居然才知道,原来你和校长有交情。以后,多罩着老师点哈。”还好,这事也只在老师中间传播,几乎没学生知道。不然,还不定怎么样呢。 从医院看完爷爷出来,梦婉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一直走着。 想起病床上爷爷那张苍白的脸,心里就揪着疼。承其血脉,也曾受其很多很多的关爱,本该是尽孝的时候,却因自己激怒了贝铭威,如今受了这等苦。她如何能安心,如何不自责? 昨天晚上,她辗转了一夜,本想着是不是不该继续这荒唐的协议婚姻。可是如今,已经由不得她选择。 解铃还须系铃人。梦婉决定找找贝铭威,好好谈一次。可是这才发现,他的手机,打多少遍都无法接通。可是她,非找到他不可。硬着头皮去了贝府,家里只有下人在,主人都不在。贝铭威也不在。想去公司,发现自己连他的公司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她厚着脸皮,问了贝府的下人。到了公司,却被告知没有预约不能见贝铭威。好不容易央求前台给打了总裁办的电话,却得知他出差了。 梦婉傻眼的同时,心底涌起深深的失落。 他分明是故意躲着她呢。 坐在大厦的台阶上,一想到父亲毕飞宇可能真出大事,爷爷毕建业可能一病不起,母亲有可能再受到过度刺激入院,梦婉突然前所未有地绝望起来。 她的人生,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她不知道…… 抱着双臂,不顾来往行人异样的眼光,梦婉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冷冰冰的台阶上,眼眶不知不觉就湿了…… 不行!她已经答应嫁给他了,他也答应了会力保毕飞宇没事,可如今他又动手脚把这一切都搅乱。这算怎么回事?他不能言而无信! 这么一想,梦婉站起来,重新走进大厦。 她要去问清楚,贝铭威……到底去了哪里。 陈子豪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瑞士苏黎世。世界金融中心之一,瑞士最大的城市,也是全欧洲最富裕的城市。 梦婉并不是冲着它在世界上的地位来的。 她来这座城市,只是为了找到贝铭威。 出了机场,顾不得时差,她直接去了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街――班霍夫大街。他公司的人说,贝铭威住在这条街上的某家酒店。找到酒店,她却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这才发现自己有多莽撞。在酒店大堂死等了一整个下午,望着每个出出进进的中国人,眼涩头昏,都没见着贝铭威的身影。 自从决定结婚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迫切地希望见到他。 梦婉饿极了,她走出酒店,决定先去吃点东西。吃完东西,她没回酒店,去了交易所大街。这里银行林立,西欧70%的证券交易在此进行。她觉得贝铭威既然是来洽谈金融业务,就极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没见着贝铭威,却在一家银行门口遇到了陈子豪。陈子默的哥哥。 她常和陈子默去陈家玩,陈子豪要不就是匆匆忙忙出门,要不就是在书房里忙工作,基本不和她们玩,但是每回见到,他都会很热情地跟梦婉打招呼,并嘱咐陈子默好好招待她。 和陈子豪算不上很熟,只能算是认识的人。但此刻在异国他乡遇到,心里觉得特别亲切,就像见到了亲人似的。 “你跟贝铭威一起来的?”陈子豪见了她,倒是不怎么吃惊。 梦婉听他这么一问,知道他肯定见过贝铭威,赶紧问:“子豪哥,你知道他在哪吗?我找不到他。” 陈子豪点点头,“我知道苏黎世银行界今晚有一场重要的宴会邀请贝铭威参加,也邀请了我。我可以带你去找他。”看了看她身上,又说:“你这身衣服,不适合去宴会,先去换身衣服。” 梦婉等不及了,“子豪哥,我有急事找他,可不可以现在就去?” 陈子豪也不勉强她,点了点头。去的路上,问她:“听说,你要嫁给贝铭威了?” 梦婉点点头,“嗯。” “为什么要嫁给他?”陈子豪看着她,“你和他,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并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但梦婉还是愣了愣。 陈子豪接着说:“你的世界很单纯,而他的世界,很复杂。” “我知道。” “有没有想过,就算是联姻需要,你的选择也可以不是他。世家子里,也有很多品行端正,洁身自爱的……” “我知道。”梦婉接得很干脆,“比如你。可是也许是命中注定,反正我就那么决定嫁给他了,而且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离结婚没几天了。 “你很喜欢他?”陈子豪定定看向她。 梦婉浑身不自在。以前跟他见面也就是打打招呼而已,没聊过几句。充其量,他只不过是陈子默的哥哥,和她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不是她现在急着找贝铭威又找不到,她不会跟他坐在同一辆车子里,更不会跟他说这么多。 可,不回答也不行,想了想,还是说:“他挺好。” 她这话,让陈子豪沉默了一下。 隔了一会,才说:“你父亲的事情,如果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谢谢。”如果是陈子默说这话,她并不奇怪,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可是陈子豪这样说,倒是让梦婉出乎意料。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热心。 毕飞宇的事情,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解决的。正要解决起来有多棘手,他不会不知道。 “子墨有你这样好的哥哥,真幸福。”梦婉由衷地说。 陈子豪笑笑,“是吗?”像是问梦婉,又像是不需要回答,只是随口说出的而已。 梦婉点点头,一路上,再没说什么。在找到贝铭威之前,她也没心思说什么。 不是非你不可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衣香鬓影里,梦婉一眼便望到了黑头发黄皮肤的贝铭威。 他西装革履的模样,她见过。他的冷漠,她见识过。他的霸道无理,她也并不陌生。可此刻他举止言谈间自如和洒脱的样子,她却很陌生。他的这种自信沉稳,也是她望尘莫及的。 就那么一下,他在人群里转过头来,便看向了她的方向。看到她,他脸上那一抹笑意消失,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然后,他迈开大步,朝着她走过来,梦婉正要朝着他走过去,便看到了Tina――婀娜妙曼的身材,配上华丽的晚礼服,站在他身边,高贵而优雅,倾城动人。 看到梦婉身边的陈子豪,贝铭威的眉头又皱了一下,直接拉着她的手走开,都没有和陈子豪打招呼。可是,他们定是认识的。 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贝铭威放开她,“说吧。” 追到这里来,应该是有话要跟他说。 “我不是来查你行踪。”梦婉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知道。”贝铭威看着她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大概猜到她的时差还没调整过来。他不过是工作出差,他的行踪有什么好查的。若是他真的不想被人查到,她也不可能知道他在这里。 梦婉看着他,“我只是想问你,毕飞宇突然又被叫去问话,到底什么意思?” 贝铭威看到她一身白裙皱巴巴的,说:“我先送你回酒店,你先洗个澡休息一下。” “不用。”梦婉不想浪费时间,“贝铭威,你说的代价,是指毕飞宇吗?” “不是我传你父亲问话。”贝铭威看着她,不悦,面上冷若冰霜,“你长途跋涉跑来,就是为了质问我?” “贝铭威,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反悔了,现在就可以退婚。”梦婉也不是非要缠着他不可。她很讨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和他之间,一开始就是目的明确的交易婚姻。如果意见不能达到一致,就没必要继续。 贝铭威扯扯唇角,往陈子豪的方向瞟了瞟,“看来,你已经找到除了我之外可以帮助到毕飞宇的人,是吗?” 梦婉看着他,没说话。 她知道,他指的是陈子豪。 在见到他之前,她想过和贝铭威的婚礼有可能取消,可她还真没想过退路。但是此刻,她觉得以陈家的权势,陈子豪也许真能帮到毕飞宇也不一定。于是淡淡道:“你这个建议不错,值得认真考虑。” 贝铭威却冷冷地,“你想都别想。既然我决定娶你,就不会轻易放手。” “贝铭威,你应该知道,如果毕飞宇的事不能彻底解决,我就没有必要嫁给你。”梦婉淡漠地一笑,内心不甚凄凉,但是面上平静如水,“Tina很漂亮。” 她想告诉他,她并不是非他不嫁。而他,也并不是非她不可。 其实她们,都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贝铭威看着她,似是在思考她话里的意思,又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过了会,就在梦婉快要失去耐心前,终于说:“之前答应过你的,我没忘。” 既然他说了这话,梦婉相信他。 离开的时候,梦婉没忘记和Tina打招呼。语气平和有礼。抛开其他的不说,Tina是一个非常好的设计师,至少她为她设计的那条婚纱,确实很漂亮。 刚才Tina和贝铭威并肩而立那一幕,她打心眼里觉得,两人看起来很登对。 陈子豪追上她,拉住她的一条手臂,“要去哪?我送你。” 梦婉露出清浅的笑,“子豪哥,带我来这里,已经很感谢你了。” 而且,我想一个人走走。 她的拒绝,虽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是身子已经转了过去,决绝而坚持。 陈子豪亦没有多说,看着她离去,这才转身走进了宴会厅。 珠宝首饰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苏黎世刚下过一场雨,空气很清冷。 梦婉坐在街头,瑟缩着身子,看着有轨电车和来往的路人,街上的灯饰异常漂亮,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见了贝铭威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既然已经来了,她想到处走走看看。 苏黎世河边,有好多人点燃一只可以浮在水面上的蜡烛,让它顺着苏黎世河慢慢飘向下游。河里有天鹅,有些成群结队,有些单独行动,在苏黎世河里游来游去,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远处,能看一些漂浮在河上的灯。看灯的人比看天鹅的多,看来人们对天鹅习以为常了。 河边有免费的热橙汁。 有人在河上划船。 离开苏黎世河,梦婉慢慢地沿着街道走着。看到很多喷泉,泉水可以直接饮用。也有很多街头表演。其中有两个人在合奏莫扎特的一首名曲,看穿戴都不是穷人,玩的是艺术。 “小婉!” 正听得入神,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梦婉一回头,便看到了贝铭威。 她不相信是巧遇。 贝铭威走到她跟前,“现在有时间吗?有事情想要你帮忙。” 梦婉笑。她当然有时间。他都看着她在街头游荡多时了,当然知道她有时间。 半个小时后,贝铭威带着梦婉走进了宝嘉尔品牌店。 宝嘉尔Bucherer。瑞士钟表和珠宝行业的领头者。 贝铭威走进店里,指着一款镶有惊艳钻石的戒指,用极其流利的德语和店员交流着。梦婉知道,在瑞士,德语区最为受尊敬,是比较富有比较贵族的人。 “你刚才是答应了帮我忙的。”贝铭威向梦婉伸出手,“手借我一下。” 既然答应了,梦婉自然很配合。 当她们走出宝嘉尔,贝铭威买了一对钻石戒指,一对劳力士(Rolex)情侣手表,三枚钻石胸针,两条蓝宝石吊坠项链,两对钻石耳环和两条钻石手链。 梦婉从小过着优越的生活,家里条件不差,可是母亲并不允许她乱花钱。所以当她看到贝铭威逛宝嘉尔这种奢侈品店,眼都不眨一下就买了这么多东西,有些吃惊。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那是他的钱,他乐意怎么花是他的事。 梦婉来的匆忙,未定酒店。贝铭威带她去了他住的酒店。他住的是豪华套房,有两个套间,他住外间,梦婉住在里间。梦婉本想另外开一间房,但是贝铭威到前台询问之后,告诉她酒店已经没有空房间。既然他这里有两间房,她也就没说什么,住下了。 梦婉刚洗完澡,贝铭威便敲门进来,将从宝嘉尔买来的首饰全拎到里间,“本来还发愁时间太紧,不能给你置办首饰,你来了苏黎世正好,这些刚才你也都试过,挺适合你。等以后有时间,再给你多买些。” “我不要!”梦婉没想到是买给她的,有些窘。拒绝得很干脆。 刚才她还很积极地配合试戴,若是知道是买给自己的,她断然不会答应。 “我们都要结婚了,给你买几件首饰很正常。拿着。”说完,塞到她手里。 梦婉将首饰袋子推到一边,有些无奈地,“贝铭威,你不需要这样做。这么昂贵的东西,我也用不到。” 贝铭威看着她,很耐心地说:“也许你不想要,可是作为贝家的女人,你需要这些东西来表明你的身份和地位。” 身份地位要用珠宝首饰来证明? “我们家会给我买。”梦婉听了这话,非常不悦。虽不能和贝家比,但是几件首饰,她们家也买得起。 “你们家给你的那是嫁妆,我给你买的,是我的心意。”贝铭威见她板着脸,将戒指拿出来,“结婚戒指,你总要的吧?” 想了想,梦婉才说,“这些东西,你自己拿着吧。等我有需要,自然会开口。至于婚戒,等结婚再说吧。” 她心里想的是,能不能结婚,还是问题。 贝铭威没坚持,“好。但是这些,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你的。” 梦婉看着他,淡淡地道,“我累了。” “早点休息。”贝铭威拿着袋子,退了出去。 ================= 抱歉,今天更晚了。 那股冷冰冰的劲儿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第二天,梦婉起来的时候,贝铭威已经出门工作了。在桌上给她留了张纸条。去酒店餐厅吃了顿豪华的欧式早餐,梦婉便出了门。 班霍夫大街是全瑞士最大的购物街,这条1.4公里长的大街,是追求顶级名牌者的圣地。走过一家钟表店,发现门头上的挂钟会按时奏鸣乐曲,底下的小人偶伴随着音乐轮换转圈,吸引了过往行人。 梦婉逛着,想着要给外婆和母亲带点什么礼物。拐进一条街,沿街的店铺都是些旧书店、画廊、古董、乐器店和小型的艺术工作室,石板路面的坡度虽然很大,一家一家的逛过去,幽静的环境中透着浓浓的文化气息,心情也变得纯净安逸起来。 突然之间,就想起了沈川。 若是他也在这里,一起感受别样的异国风情,该多好。 一群打扮前卫的年轻人突然涌出来,擦挤着过去。梦婉这才回过神来。等她将手里拎着的包跨到肩上,才发现包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在街头再次遇到了陈子豪。 他不是亲人,此刻在梦婉看来却甚似亲人。 梦婉将划破的包举到陈子豪眼前,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子豪哥,看看我有多背!” “丢了什么?”陈子豪双手插在裤兜里,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丢了钱包。还好,护照和银行卡没带在身上。”梦婉看到他一点没有同情心的样子,不禁皱皱鼻头,“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陈子豪笑,“看在你丢了钱包的份上,今天我包了你。” “啥?” “包你吃包你玩包你乐。” “这还差不多。”梦婉这才笑起来。 陈子豪抬起手腕子,看了眼时间,“想去哪玩,我陪你去。” 梦婉眼睛一亮,指着老式的有轨电车,“我要坐电车。” 除了坐电车,陈子豪带她去苏黎世湖乘坐游船,去了苏黎世最古老的教堂――圣彼得大教堂,还去了云南昆明市政府仿翠湖公园的格局,赠建的优雅别致的“中国园”。 陈子豪将她送到酒店门口。梦婉挥手的时候,包掉到地上,陈子豪拾起来,递给她之前,看她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便抬手替她理了理,由衷地说:“女孩子长发最漂亮。” 梦婉顺手也理了一把,别到耳根后,笑道:“不是有句话说,头发长见识短?不过,我还是很喜欢我这头黑长发的,所以这么多年都舍不得剪。” 一进大厅,就看见贝铭威正朝着她走来。脸色铁青着,眉头微皱,走路的步子很快,像是后面有人追着他。梦婉还来不及开口,就被他一把拉往电梯的方向,力道大得惊人。 梦婉心生不悦。瞪着他,“你弄疼我了。” 贝铭威冷冷地冒出两个字:“活该!” “我惹你了?”梦婉听了这话,也怒了。 出了电梯,贝铭威一直冷着脸走在前面。一直到房间门口,才突然停下,等着她。低着头暗自生闷气的梦婉哪想到他会突然停下,等反应过来,脑袋已经直直撞上了他的后背。疼倒是不疼,只是心里很不爽。 她看出来了,他在生她的气。可是,她完全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他。昨晚不都还好好儿的么? “贝铭威,你莫名其妙……” 她话还未说完,他已经刷了卡进房间。 梦婉气得咬紧唇角,恨恨地盯着他的后背。 这个男人,那股冷冰冰的劲儿又来了。 可是,她干嘛要受这种气? 老男人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气呼呼地进了房间,却见贝铭威将外套一丢,就掏出烟点上。 “贝铭威,我到底怎么你了?” 指尖烟雾缭绕,他站在窗前,背影沉静,脸色也不太好,只是望着明净的窗外,却没搭她的话。 苏黎世的空气很清新干净,窗外能见度很好。 贝铭威想起国内某些城市遭遇重度污染的新闻报道,不由得多呼吸了几口。 梦婉兀自走过去,站到他跟前,“干什么?还没结婚,就开始对我实施冷暴力了?” 贝铭威吸了一口烟,定定地看住她,突然吐出一口烟,对准她的脸,喷过去。 “咳咳~~咳咳~~咳咳~~”梦婉被呛到了,呼吸道火辣辣的,难受极了。咳着咳着,眼泪都呛出来了。 贝铭威这才神色如常,“你和陈子豪,怎么认识的?” 梦婉退后了几步,站得离他远了一些,一脸厌恶地伸手在眼前拂了几下,气呼呼地,“我从穿开裆裤那会就认识他,行不行!” “开裆裤?”贝铭威挑了挑眉,将笑不笑地,目光朝着她的下半身瞄了瞄,“那岂不被他看光了?” “看什么看!”梦婉也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看到他一脸隐忍的笑意,怒了,“你小时候没穿过开裆裤?” “你想知道我穿没穿过?”贝铭威悠悠道。 “……”梦婉一脸黑线。心想,大叔,你能不这么天然呆么? “在腹诽什么?”贝铭威说完,又吸了一口烟,烟雾还含在嘴里,看着她。 吃过一回亏,梦婉条件反射地跳开了去,快要站到墙角。 贝铭威吐出一长串烟圈,唇角翘起,“这么讨厌烟味?” 梦婉这才想起刚才的话题,又问:“你还没回答,刚才为什么突然对我发火?” “不为什么。”贝铭威看了看指尖捻着的烟,“心情不好而已。” 你心情不好,就冲着我发火? “老男人!”梦婉挤出三个字,眼里快要冒火了。 贝铭威皱皱眉,下一秒,却嗤嗤笑出声来。觉得她生气骂人的样子,又傻又可爱。似乎被骂作老男人的不是他。 他的笑声让梦婉二话不说,直接冲进里间,开始收拾东西。以其继续待在这里待着添堵,不如自己出去找酒店。 “你干什么?”贝铭威灭了烟头,出现在门口,看着她紧绷绷的背影,双手胡乱收着东西。心里想,确实是个爱赌气的小姑娘。性子耿直,没心没肺,毫无城府。 这样的女人,在他看来,别有一番风情。 梦婉手上的动作没停,没好气地道:“没长眼睛吗?我要离开这里,省得受你的气。” 贝铭威大步过来,将她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别闹了。” 梦婉气极了,“谁闹了?谁跟你闹了?贝铭威,你莫名其妙冲我发火之后还好意思说我在闹?心情不好是吧?那我就离开你的视线,让你心情大好!” 贝铭威扳过她的身子,“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人生地不熟的你能去哪?” “不劳你操心。” 贝铭威冷冷地看着她,语气更冷,“你和陈子豪白天干什么去了?” 梦婉怒视着他,“你管不着!” “管不着?”贝铭威凛起双眼,眼底冒火花,“你现在是不是又要去找陈子豪去?” “我乐意找他。”梦婉挣开他双手的钳制,“放开!” 由不得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逼近,“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回到这里?” 梦婉后退一步,“对,我早上出门就应该把东西带走,现在就不用回来这里……哦不,昨天晚上我就不应该来这里!不对,我压根就不应该来苏黎世不应该来找你。就算毕飞宇出事又怎样?你以为我真的是非你不嫁,没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贝铭威见她一副后悔万分的表情,彻底怒了。 梦婉防备地一抬手,便将贝铭威伸过来的手挡开去,身子后退,小腿猛撞到床脚,尖锐的疼痛立刻袭来,疼得她弯下腰去。 贝铭威却一把推倒她,将她压到床上,逼问:“后悔了是吗?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又要答应和我结婚?” 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在身下,梦婉倒吸了一口气,开始慌乱地推他,“你起开!” “怕我?”贝铭威用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不想嫁了是吗?” 梦婉将头扭到一边,“贝铭威,你答应过不和我有过分肢体接触的,你答应过的!” “那又怎样?”贝铭威冷哼,“由不得你!” 梦婉突然就后悔了,大叫:“贝铭威,我不会嫁给你!” 贝铭威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扭动,“毕梦婉,我贝铭威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就算你怎么讨厌我都好,这婚,结定了!非结不可!” “贝铭威,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 还未说完的话,被他突然用唇堵住,成了细碎不完整的反抗声,断断续续从唇角溢出来。梦婉的唇角不似想象中那么温润,干干的,大概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贝铭威心里不爽,一手扶在她脑后,一手搭在她腰间,动作娴熟利落,用力吻着,似乎要让她的唇角湿润起来,才肯罢休。 梦婉料不到情势会这般急转直下,当场愣了一下,待到发现他的舌头在自己唇舌间探索游移,才猛地一头反应过来,忙用力推开他,奋力挣扎,脚手并用,又踢又打。贝铭威既然得手,又岂会轻易退缩。放在她腰间的手上力度加大,将她箍得更紧,唇舌间更加放肆,继续不断深入。 梦婉是初吻,反应很生涩。她的笨拙挑起贝铭威更强烈的征服**。梦婉被他困得完全不能动弹,无论怎样挣扎都没用。因为没有经验,不知道换气,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闷死了。就在没法呼吸之际,梦婉摸到先前丢在床上的旅游刊物,握紧了朝着贝铭威的脑袋死命砸上去。贝铭威一痛,便离开了她的唇。梦婉又开始拳打脚踢,使劲挣扎。 这一切,都让她陌生极了。她下意识地产生恐惧心理,凭着本能反抗。贝铭威没想到她突然间这么蛮力,毫无防备之下,被梦婉踢中了要害,力道虽不大,但是也够他受的,疼得捂着下身,在床上翻滚。 梦婉趁机坐起来,爬到床角,捂着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想着自己的初吻,就这样没了。梦婉又羞又恼,偏偏说不出话来,眼泪却唏哩哗啦掉了下来。嘴里呜咽着,又委屈,又伤心。 贝铭威抬起头,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下一惊,也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和不适,就要过去替她擦眼泪。谁知梦婉见他要过来,吓得立刻大叫:“贝铭威,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就一直哭给你看!” 贝铭威嘴一歪,似笑非笑,“那你哭啊。” 梦婉已经退到了角落里,无处可逃,见他还要逼过来,又着急又无助,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她的初吻,是要留给沈川的,可是如今就这样没了。 越想,越伤心。 她索性放开嗓子大哭起来。 会对你负责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没想到她会真哭,还哭得这么大声。 贝铭威愣住了。 想到这么多年深深爱着的沈川,想到初恋还没开始还没见光就已结束,梦婉伤心极了,哭得更加大声。 见她哭成这样,贝铭威一下子慌了,有些手忙脚乱地,“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都快要结婚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梦婉才不听他的,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对着空气拼命哭。哭着哭着,气都顺不过来了。她一边哭,一边想着自己的伤心事,沈川杳无音讯怕是此生都不能再相见,毕飞宇一出事,爷爷住院了,妈妈急得茶饭不思,毕业论文还没完成,学院老师带着有色眼镜看她,连过世多年的外公都想起来了……真是越哭越伤心,一时间涕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贝铭威见她哭得越发不能止住,一发不可收拾的模样,头疼不已,“毕梦婉,你又不是三岁小孩,能不能别哭了?” “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梦婉想起就伤心。她的初吻是要留给沈川的。 贝铭威哭笑不得,“不就初吻么,你至于哭成这样?” “你还我初吻……”梦婉一想到被他掠夺的初吻,更是伤心极了,哭得更加不依不饶。 “我说过我会负责的,你别哭了。”贝铭威烦躁不已。 梦婉心想,我就是要哭,我偏要哭给你看。越发哭得大声,声音都沙哑了,鼻子通红,看起来可怜极了。哭成这样,就算是她想停,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毕梦婉,你父亲的事情,我会彻底搞定,以后不会再有人找他的麻烦。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再让他有事,好不好?”贝铭威说得很认真,说完,还举起手,做出发誓状。 但是没用,她依然哭得无止无境,肩膀起伏不定,满脸都是泪。一部分眼泪被她抹到手背上,一部分蹭到衣服上,还有一部分流进了脖颈里。 “姑奶奶,我都起誓了,你还想要我怎么着?”第一次见人哭得这么厉害,贝铭威双手叉腰,头疼不已。 贝铭威懊恼。早知道如此,打死他也不会强来。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在意初吻,也没想到,她的初吻居然保留至今……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也不敢靠近,怕一靠近她又哭得更厉害。只能站在另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她。只能看着她哭,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梦婉哭累了,声音小了下来。 如此酣畅淋漓哭过一场,有些鼻塞,整个人清爽通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但是又倦又累,浑身无力,身上黏乎乎的,好难受。 看着能哭得如此豪迈的梦婉,贝铭威才突然想起她比自己小12岁这个事实。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控制不住情绪,看到她从别的男人的车子上下来,就跟她发火了? 也太没风度了。 贝铭威在心里叹了口气,很平静地说:“哭够了?那就去洗个澡,都哭了一身泪,浑身都是咸的。” “你刚刚答应过不会让毕飞宇有事!”梦婉眯瞪着红肿的双眼,看着他,语气笃定,不容人质疑。 “是,我答应过。”贝铭威点头。 哭那么起劲,还能注意到他说了什么。直接怀疑哭这一招,是不是她惯用的伎俩。 “这一次,你若是再不守信用,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梦婉可不想再折腾。 贝铭威要说点什么,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梦婉仍是坐在地上,不说话,看了看门的方向,又看了看他。 贝铭威只好认命地转身,去开门。 再过来我哭给你看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前脚刚踏出去,梦婉就从地上蹦起来,冲过去关了里间的门,还上了锁。 屋里有手机铃声响起来,贝铭威转身敲门:“开门,我的手机在里面。” “不开!我就不开!”此刻的梦婉会给他开门才有鬼。 洗完澡出来,听见外间有人说话的声音。梦婉将耳朵贴到门上,一听,似乎是Tina的声音。她进浴室洗澡至少也有二十几分钟了,两人还没聊完,到底在聊什么? 但是梦婉懒得关心这些。 一转身,就看到他丢在床上的手机。顿时眼睛一亮,,好奇心大起。 她走过去拿起来,首先打开“照片”,想看看有没有黄色图片或者美女图。在她的印象里,很多男人都爱用穿着有些暴.露的美女图作为壁纸。但是贝铭威的壁纸却是一幅江南烟雨图,画面呈灰白色,看上去冷冷的。 倒是跟他冷冰冰时候的样子很相配。 打开信息,没有想像中那样爆满。都来自移动10086,银行卡消费通知信息,还有几条暧昧信息,没存名字,一看就是女人发的。 正看着,又来了一条短信。明显是诈骗短信:那钱打到这个农业银行卡上:6228481190826549717,户名:孙湘云,好了来个信息。 梦婉最恨骗子,骨子里的正义感立刻萌动,打开电脑,登陆国内最大的交友网站,弄了张PS脸,帅得一塌糊涂,各项资料都按照高富帅的标准填写。又查询了骗子手机号码所在地,登陆当地最大的房屋租赁网站,特别注明:市中心两室一厅,月租300元,急出手!24小时开机! 联系方式留的都是骗子的号码。 填完,梦婉心情大好。骗子就等着接电话到哭吧。 正得瑟,门就被撞开了。 她惊恐地回头,“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上了锁。” 难道是她刚才贴门上听他在外面讲话时,不自觉把小锁给开了? “根本没上锁。”贝铭威看到她拿着他的手机,电脑页面开的是交友网站,警惕心大起,“毕梦婉,你在干什么?” 她不会是把他的信息弄到网上去了吧? “切!还你。”梦婉将手机丢给他,加了一句:“逗骗子玩。” 她的声音,还沙哑着。眼睛也红肿未消。但是已经看不到生气的迹象。 这么快就气消了? 贝铭威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再看看网页上“手机号”一栏里的号码,不禁笑起来,“年轻人就是激情四射,还有心情糊弄骗子。” “我乐意!”梦婉回头一瞥,“你同情骗子?” 看到她把头发都哭了乱糟糟的,贝铭威忍不住想要去替她理理,刚走过去几步,梦婉就大叫起来:“贝铭威!你再过来试试!我哭给你看!” 贝铭威顿住。 “你再走过来一步,我就立刻马上哭给你看!”梦婉指着他,继续加强语气。 想起她刚才哭得呼天抢地的样子,贝铭威没再多往前走一步,“我要拿东西。”说完,指了指床上。 “请便。”梦婉站得离他远远的,走到阳台上去透气。也懒得问他要拿什么。她甚至忘了,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她的,他的东西明明就在外间。 第二天早上起来,梦婉的眼睛感觉有些难受,都怪哭太猛了。声音还是沙哑的,嗓子非常不舒服。 真的是好多年没哭成这样过了。 奇怪的是,虽然在贝铭威跟前哭成这样,但是她一点也没觉得难为情。 说到底,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 护照在他手里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并不打算再在苏黎世待下去。她要回国。 苏黎世机场,在卖票窗口服务的苏黎世美妞微笑着,“Pleaseshowmeyourpassportnumber.” 买机票需要提供护照号,梦婉想了一下护照号,有点不确定,打开包欲拿护照看一眼,却怎么也找不到。心下一紧,赶紧蹲下去,将包放到地上仔仔细细地查找。 仍然没有。 不会是和钱包一起丢了吧?可昨天她明明在出门前还将护照丢在床头来着,不可能丢的。在包里,翻出一张昨天陈子豪写给她的电话号码,叫她有事就打给他。梦婉找了个可以打电话的地方,照着号码拨了过去。刚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却不是陈子豪的声音,梦婉说了陈子豪的名字,电话被转接。 “喂,梦婉?”陈子豪的声音传来。 “子豪哥,我护照丢了。”听到他亲切的声音,梦婉快要哭了。 “别急,我会替你解决。”听见她那边乱糟糟的,陈子豪赶紧问:“你现在在哪?我先过去接你。” “我在机场。”梦婉赶紧报上地址。然后找了家咖啡厅坐下,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吃的,等着陈子豪来接她。吃得差不多,喝了半杯咖啡,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来到跟前,“毕小姐,贝先生叫我来接你。” 梦婉将口里的咖啡咽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是在跟我说话?” “是的,贝先生也来了。”说完,指了指咖啡厅外面。 梦婉望出去―― 背对着咖啡厅拿着手机正在通话的男人,一身合身的浅灰色休闲套装,将高大的身形衬得更加挺拔,看起来自信又潇洒。头发很随意搭着头皮,没什么发型,给整个人增加了一抹柔和的味道。 不是贝铭威又是谁! 在她怔忪间,贝铭威收线朝着她走过来,一脸严肃而不悦。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看到她之后,他脸上僵硬的线条才又松下来。 突然看到他,梦婉竟不那么吃惊,“漫游停机了呗。” 贝铭威双手插兜里,“我找了你一早上。可你护照还在我手里,怎么坐飞机回国?” “我护照在你手里?”梦婉喜不自禁,“真的?” 她还以为丢了。 贝铭威点头,用眼神朝旁边示意了一下,中年男子便拿起梦婉座椅上的包,率先走了出去。 “护照还我,我要回国。”梦婉向他伸出手。 贝铭威唇角一动,“没带。” “……”梦婉这才回过神来,“是你故意藏起来的吧?” 昨晚她去阳台之后,被他拿走了? “你可以回国,但是现在还不行。”贝铭威走了出去。 梦婉跟上他,“为什么现在不行?” “我工作还没做完。” “你工作没做完跟我回国不冲突……” 贝铭威突然回过身,“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国。你再等我一下午,晚上就回国,已经买了机票。” 这人也太霸道了。护照在他手上,梦婉没辙。 回到车上,才想起陈子豪。 梦婉向他借手机,“你手机借我一下。” “是该打个电话回家。”贝铭威递给她,“顺便告诉我们晚上就飞回去。” 梦婉从包里找出那张纸,“我得给子豪哥打个电话,他正在来机场接我的路上。” 贝铭威听了,将递过去的手机重新塞回兜里。不管梦婉如何软磨硬泡,都不肯将手机借给她。 他和陈子豪有仇么?下一次见到子豪哥,她得问问。 可是,子豪哥到机场找不到她会着急的吧? 她不能这么干呐! 回到酒店,一开机,居然发现有话费短信提醒,说她办理了出国套餐,话费也多出了一千块。 是母亲给她办理的吗?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拨通了陈子豪的号码。 BMW强强联合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毕飞宇的事情解决得很漂亮。接受调查后,官方澄清称反映的问题严重失实,毕飞宇不但没有被撤职,反而高调接任。南城所有的报纸也开始大肆宣传毕飞宇接下来的发展目标:地铁改造、市区道路保通整治、南城河治理、基础设施建设攻坚、产业发展、干部作风……件件大事关乎南城发展,连着民生。 在如今的世道,接受组织调查之后发现没问题,还能接任原来职务的官员,几乎是没有的。但是毕飞宇做到了。 民众看到铺天盖地的报道,深信毕飞宇确实是个能干事实的好官,似乎看到了南城未来的美好蓝图,激情万丈。舆.论一时朝着好评发展。 事情出乎意料地好转。 梦婉知道这一切,都多亏了贝铭威。 所以结婚的事情,顺理成章。她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了退路。 从苏黎世回来,她愣是花了三天时间,才把时差给倒了过来。 她宅在家里这三天,贝铭威已经向媒体放出即将迎娶南城市长家千金的消息。直到比蓝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南城娱乐新闻风口浪尖的人物,所有人都在搜索有关她的蛛丝马迹。她听完吓了一跳。 还好,她没有上网发照片写**的习惯。她经常上网看新闻和时事政治,顺便也看八卦,但是很少上QQ,就连微博名,都是随便取了个,却从来没发过,她注册,只是为了看微博上更多的信息。 挂了电话,将信将疑地开了电脑,一上QQ,信息提示声整整响了三分多钟。点击查看,全是来加她为好友的,还有一些是同学朋友发来的,都问要和南城钻石王老五贝铭威结婚的那个毕梦婉是不是她,还是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知道她要嫁人的,只有比蓝和陈子默。其他的同学朋友,她还真没告诉过。而且她从来不在同学朋友前提起毕飞宇,时间一长,大家都以为她从小就没了父亲,是母亲一人抚养她长大。现在看了娱乐新闻,都来问是不是她,但是语气都不那么肯定。 他们没想到的是,她确实是毕飞宇的女儿,市长家千金。 贝铭威,毕梦婉。 拼音的缩写,都是,BMW。 BMW,汽车界里的高档豪华品牌。 所以报纸上的标题起得很宏伟――《商界奇才贝铭威高调迎娶市长千金毕梦婉,BMW强强联合共创南城新时代》。 似乎她们的结合,会给南城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得梦婉心里直打鼓,觉得这标题过于耸动视听了。 从苏黎世回来,梦婉没主动给贝铭威打过电话。但是只要他打过来,她都会接起,偶尔心情不错的时候还会跟他聊两句。心情不好或者一般的时候,就只管听他说。只要他不挂断,她就听着。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从心底里接受他。她相信,贝铭威也一定察觉到了。有时候,她觉得贝铭威该对她发火才对,或者,应该后悔跟她有了婚约。她甚至幻想过,贝铭威会悔婚。那也是她希望的。但是,没有。贝铭威依然每天给她打电话,虽然不会事事过问,但是对于她,对于与她有关的事情,他都很上心。 她也觉得自己很过分。 但是没办法,她的心都在沈川身上。 他一离开了这座城市,也带走了她的心。 ============ 小秋春节期间会照常更新,暂时不会上架,让亲们再多看看免费章节,算是过年福利。(*__*)嘻嘻…… 羽毛刺青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刚走出教学楼,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当对方说出自己是钱尔岚,梦婉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熟悉。她拿着手机,突然就在人群里顿住了脚步。突然,手里一空,手机被人抽走。一回头,就看到了贝铭威。 “妈,我一会就带小婉回家。” “知道了。” 直到贝铭威挂了电话,将手机递还给她,梦婉才从他那声“妈”里反应过来,钱尔岚是他妈,也是她未来的婆婆。 贝铭威看她傻不愣登的样子,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接到我妈电话连话都不敢讲?难道我将要娶的是一个胆小如鼠的笨女人?” “喂!”梦婉正要弹回去,突然又顿住,转身就走。 现在是非常敏感时期,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打闹。 第三次踏进贝家,还是很拘谨,就连呼吸,都不敢太随意。 她们到达时,正是吃饭时间。餐厅里,碗筷已经摆好。一家子人都在等着她和贝铭威。梦婉一一打招呼,只是看到站在贝铭姗身旁高大魁梧蓄有些许胡须的男子,她猜测他应该是贝铭姗的丈夫魏泽扬,可是又怕一声姐夫喊错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到她停下犹豫,男子伸过手来,“你好,我是魏泽扬。” “姐夫好。”梦婉正要伸过手去,就看到魏泽扬露出的手腕处那一片羽毛刺青,愣住了―― 她去苏黎世找贝铭威时,在机场撞到了一个男子,把对方手里的登机牌碰掉到地上,她一边忙着道歉,一边正要蹲下身去捡,就见男人先她一步捡起来,手腕子上的刺青,是一片轻盈无比的羽毛。那时,他身边有一个身材高挑长发肤白的美女,年轻又妩媚,两人十指紧扣相依相偎地走进安检。而那个女人,并不是贝铭姗。那时她以为他们是非常相爱的情侣。但是现在,梦婉才知道不是。 魏泽扬并不介意,一直等着她伸过手去。梦婉象征性地握了握,便缩回手。正想着要怎么化解尴尬,可是再抬头看过去时,发现魏泽扬已经转过头跟贝铭姗正说着什么。一回头见梦婉望着他,对着她笑了笑,完全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梦婉悬着的心放下来,但是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不自在。 贝铭姗和在机场见到的那个女人,不管是气质,还是长相,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美。但是梦婉还是觉得贝铭姗的大气和潇洒范儿更出众。 “怎么又发呆了?”贝铭威凑近她耳边,装作是替她整理头发的样子,压低声音说:“小迷糊蛋,机灵点!再不济也有我在,她们不敢为难你。” 饭桌上,贝铭威一直给她夹菜,恨不得把她的饭碗堆成一座小山包。梦婉有些郁闷,低着头吃啊吃的,最后还是贝铭姗看不过去,说:“小威,你别再夹了,没看到弟妹看着饭碗发愁么?”完了又对梦婉说:“小婉,吃不完就把碗放着,不用勉强。” 贝铭威似乎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异常沉默。接过她手里的碗,“我来吃。” 贝铭姗吃惊地看着弟弟,“不会是我眼花了吧?这可是第一次看到你不介意吃剩饭。” “我就爱吃剩饭。”说完,贝铭威大口大口往嘴里扒。 梦婉看着他丝毫不介意,直接端着她的碗就吃,有些尴尬。 翡翠镯子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吃过饭,贝铭威就被贝弘文叫进了书房,其他人都上了楼。梦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一会,钱尔岚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对她招手:“小婉,上来一下。” 梦婉往书房看了一眼,便跟着钱尔岚上了楼。 到了钱尔岚和贝弘文超大的起居室,钱尔岚从梳妆台上拿过来一个盒子,坐到梦婉身边,从里面拿出一对通透盎然的翡翠镯子,“小婉,手借我一下。” 梦婉迟疑了,“这是……要送给我?” 钱尔岚往她手上套,“这是见面礼。上次吃饭就应该给你戴上的,虽然迟了些,但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奶奶传给我的象牙指环,已经传给你嫂子了,毕竟她是长媳。这只镯子是我娘家的陪嫁,也是我钱家祖上就传下来的,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也是亲情的延续。历来都有‘无镯不成婚’的习俗,镯子是每个女人一生都应该拥有的。” 镯子是传统款的圆镯,梦婉的手腕偏瘦,圆镯正好。质地也是绝对上乘的。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梦婉冷不丁想起这八个字,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沈川的影子。 “果然,还是你戴着好看。”钱尔岚很满意。 梦婉转动手腕看了看,确实好看。可是她还是没勇气戴在手上,伸手就要摘下来。 “不喜欢吗?” “不是。”梦婉摇头,“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还是收好,戴在手上要是在哪里磕到碰到怪心疼的。” 钱尔岚制止她褪下来,“这孩子,送给你,就是你的了,磕到碰到怕什么,你要是好好放在盒子里不戴,那才是浪费。” 贝铭威走进来,“翡翠手镯的保养秘籍就是要经常佩戴,长期放在箱里,时间久了翡翠手镯也会失水变干。俗话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就是说要经常佩戴。妈叫你戴着,你就戴着,别摘下来。” 梦婉只好作罢。 贝铭威拉着她的手看了一圈,道:“小婉,你果然还是适合戴镯子,纯净、细腻,高贵典雅。” “别闹了。”梦婉皱眉,赶紧伸回手。 婆婆还在,就说这么腻歪的话,怪不好意思的。 贝铭姗也跟着进来,“我看看妈妈送了你什么礼物?” “镯子。”梦婉伸出手给她看。 贝铭姗搂着母亲的胳膊,不满地说:“果然妈还是更疼儿媳妇,我吃醋了。” “行了啊你!”钱尔岚在她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我给你的还少吗?” “嘻嘻,不少,可是也不多。”贝铭姗笑。 梦婉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一时沉默下来。 贝铭威一边看着梦婉腕上的镯子,一边说:“姐,妈对你够可以了,你别不知足。” “看吧,看吧!”贝铭姗抗议,“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姐。” 贝铭姗说完,对梦婉说:“开玩笑的。妈之前也给了我很多。我告诉你啊小婉,妈的宝贝还多着呢,你要是再给她生个大胖孙子,估计礼物会比这个更有诚意。妈,我说的对吧?” 钱尔岚笑道:“就你话多。” 生孩子…… 梦婉哀怨地看了贝铭威一眼,面上红成一片。 贝铭威却只看着她,笑而不语。 梦婉更囧了。 嫁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报纸上提了要嫁入贝家的女人是“毕梦婉”,但是没有刊登照片,所以梦婉不怕会有人认出她来。依旧回到学校准备毕业论文。但毕竟是快要嫁人了,苏如彤要求她不能再住校,都要回家住。 当妈的,到底是舍不得女儿出嫁。 梦婉也想着出嫁了,虽说都是在南城,怕是也难得有机会再住家里,每天都乖乖回家吃饭睡觉。有时候还撒娇,窝在妈妈怀里睡觉。最舍不得她的,还是外婆林雅兰。每天只要梦婉回家,都拉着她作陪,总感叹时光如梭,当年还窝在怀里的外孙女,眨眼就要嫁人了。 母亲和外婆的这些心思,都让梦婉心里酸酸的。 这些年,她虽没有让母亲和外婆过多操心。但是很少抽时间陪伴在她们身侧。为了获得更多的自由,她固执地抗争,选择住校,很少回家。就算是假期回家了,也到处疯玩去了。 这天回到家,母亲将她叫到卧房,指着一大排首饰盒,说:“小婉,这是妈妈为你准备的嫁妆,你看看还满意吗?” “妈,你不用特意准备。”梦婉一向对首饰没什么概念,也就谈不上喜欢。 苏如彤拍拍女儿,“傻孩子,当妈的哪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你也看到贝家送来的聘礼了,有多丰厚你也看到了。虽说你嫁过去,吃的穿的用的贝家都不会缺你的,但是妈妈也想给你争面子,想让你在贝家有底气地过日子,而不是看人脸色眼色。所以嫁妆,是一定不能寒酸的。” 首饰盒子全都贴着喜庆的大红色。 梦婉一一打开,看到戒指、项链、耳环、手镯、手链、脚链等黄金首饰若干套,珠宝、钻石和白金也有若干套,还有好几对名表。 她没想到母亲准备了这么多,“妈妈,这些太多了。你和外婆留下一些吧,我只要一两套就够了。” 苏如彤指着屋子另一边的一大堆首饰盒子,那是贝家送来的聘礼,“跟你婆家的聘礼相比,妈妈为你准备这些,一点也不多。” “在苏黎世的时候,贝铭威也买了一些,说是为我买的。所以,我觉得咱们家不用准备这么多的。” “这孩子!”苏如彤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铭威买的是他的心意,咱们家准备的那是你的嫁妆,能一样么?再说了,女人的首饰永远不会嫌多,就你傻。” 梦婉撇撇嘴,“我不是大明星,不需要佩戴这么多首饰亮相。我戴了还不得遭贼惦记呀?” 苏如彤笑,“放心,你以后出席各种隆重场合是家常便饭,这些还远远不够。到时候,铭威自然会给你添置。出入坐专车,贼就算是惦记,也没机会下手。” 母亲递过来陪嫁单,梦婉一看,吓到了,“妈妈,咱们家原来这么有钱啊?你从小都不准我乱花钱,我还以为咱家没钱。” 陪嫁单上,有股票、豪车、房产、黄金、银行卡等,都价值不菲。还有亲戚送来的贺礼,包括传统贺礼香茗,红色喜烛,金酒、银酒,果席,喜联,丝绸、纱、缎等衣料,喜幛等等。 苏如彤拉着她坐下,“妈妈不准你乱花钱,不是舍不得,只是不想你养成乱花钱的毛病。妈妈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股票和别墅这些都是你外公留给我和外婆的,但是我们都老了,觉得都应该给你做陪嫁。” 林雅兰走进来,“对,这些都给你做陪嫁了。放心,我们留了足够的钱,足够养老了。” 苏如彤点头,“比起别人家的天价嫁妆,咱们家算是寒碜了。但是小婉,妈妈已经尽力了,希望你别怪妈妈。” “妈妈,外婆,已经很好了,很好很好了。”梦婉搂着母亲和外婆,感动极了。想着自己真的要出嫁,也要离开这个家,又不觉难过起来。 婚检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一大早,贝铭威来家里接梦婉。两人说好去婚检。 梦婉是无所谓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是双方家长为保障她们俩婚姻家庭的幸福美满,都坚持要做婚检。 贝铭威跟医院方提前打好了招呼,去到医院,按照提取尿样,抽血、化验血液,胸透,身高、体重、视力检查等常规婚检流程走,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离开前,医生要求留下号码,还跟梦婉说:“毕小姐,如果你的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单独通知你,并且我们会绝对保密,不告诉你先生。” 梦婉听了,只微微一笑。 这不是笑话么?贝铭威要是有心想打听,这医院怎么敢对他保密。 离开医院,梦婉想回学校,贝铭威却说:“今天除了婚检,还得去领结婚证。” 梦婉皱了皱眉。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毕竟年轻,身边也没有结过婚的朋友,以为结婚就是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完了。经贝铭威这一说,她才反应过来,从法律上来说,领结婚证才是真的结婚。 但是,她突然有点怯懦,可怜兮兮地望着贝铭威,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改天再去领?” 贝铭威自然不吃她这一套,“毕梦婉,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都是要领的。” “我不管!”梦婉不干了,坚持要回学校去,“你得给我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 连中午饭也不肯吃,也不肯回家,就要回学校去。 回家要是让母亲和外婆知道,不是给她们添堵么?她不想因为嫁人这事再让母亲和外婆心疼。她一直在她们面前表现和传达出来的,是她喜欢贝铭威,所以才会嫁给他,而不是因为别的。 贝铭威将她送到学校门口,说好下午再过来接她去民政局。 学校食堂。 梦婉皱着一张小脸,对着比蓝和陈子默吐槽,“我以为反正都不能自己选择婚姻,嫁给谁都一样。可是现在要去领证,我突然就害怕极了。” 比蓝不懂,“既然都决定要嫁人了,领个证又能怎么样?” 梦婉一脸忧郁,“我感觉是去卖身,领证就是去领取卖身契。” “既然那么不想,要不你就干脆悔婚吧?”陈子默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悔你个头!”比蓝对着他的脑门施了个爆栗子。 回到寝室,比蓝给她找了套好看的衣服,催促她换上。听别人说,去领结婚证时都是临时拍照的,得穿漂亮点,这样结婚证上的照片才好看。 接到贝铭威的电话,磨磨蹭蹭地坐上了车,心里还是不踏实。 “别紧张,就是去领个证而已。”贝铭威见她还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我不是洪水猛兽,是你的丈夫,对好好对你的。” 梦婉转过头,眯着眼,看着他,“真的……会一辈子对我好?” 一辈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长长的很多年。 “嗯。”贝铭威点点头,“你可以这么想,我比你大12岁,绝不会像那些毛头小伙子会因为一丁点小事就跟你争吵,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当然,前提是你必须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宠你,也会疼你。”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这么甜蜜浪漫的话。 梦婉眨了眨眼,有些感动了。 这个时候,她尤其需要甜言蜜语。 贝铭威显然很懂她的心思。 当车子渐渐临近民政局,她心里的担忧和不安,也一点一点地渐渐散去。 领证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到了民政局门口,梦婉才叫起来,“我听人说,结婚需要户口本和身份证,可我一样都没带,怎么办?” 她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因为没带证件就瓦解了。 贝铭威却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来,“都在这。” 他就知道她不会想起带这些,而且早上出来做婚检时也没说要领证。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贝铭威是跟岳母苏如彤要的。 “果然你最懂。”梦婉看着他手里的证件,撇撇嘴。 贝铭威笑。她这口气,感觉是嫌弃他有过结婚经验似的。 事实上,他也是第一次领结婚证。 昨天晚上,他打电话问了一圈朋友,问婚检和领结婚证的程序,需要准备些什么材料,连一共要花多少钱,都问得清清楚楚。其实,他也有些紧张。 在填写《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时,梦婉瞪着申明书愣神。直到贝铭威填写完,用手肘捅了捅她,她才回过神。然后,拉过他的申明书,照着填写。她一愣神,又把该写她自己名字的地方照抄成“贝铭威”。 贝铭威一把抽走她填错的纸,扳过她的身子,说:“你要是觉得太勉强,我们先回去。” “不!”梦婉像是被激到了,很郑重地说:“就今天领!” 当红色的小本本拿到手,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就这样嫁人了。 可是她身边的男人,却那么陌生。 心里还是非常不确定,莫名心慌。 她郁闷,“贝铭威,你都没好好请我吃过一顿饭,都没陪我看过一场电影,都没带我出去旅行过一趟,都没好好牵过一次手,都没见过我的朋友们,也没请她们吃过一次饭,就把我骗到手了。我不甘心,我不干!” “怎么能说是骗?”贝铭威只觉得她的话好笑,“你说的这些,我们以后都会一一去做去享受,而且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做这些事,不着急。” 一想到自己已经是已婚妇女,梦婉就百感交集。 正纠结着,比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结婚证领了没?” “领了。”梦婉没精打采。 “别这样嘛,结婚是喜事。这样,我们今天晚上出去happy一下,算是你的Single/Party,顺便,把你的结婚证带来给我们see一下。” “好吧。”梦婉想想这提议不错,便应下了。 一回头,贝铭威正看着她,她立刻抢先说:“虽然领了证,但是婚礼还没举行,我们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已婚夫妻,所以我还是自由人,你不能干涉我。” 贝铭威笑,“没想过要干涉你,只是想把你安全送到家。” 回到家,没想到毕飞宇在。 她直接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要上楼。无视毕飞宇的存在。 苏如彤走过来拉住她,眼里略带责备,“小婉,你爸爸特意来看你的。” 梦婉这才拿出兜里的结婚证,放到桌上,“这是结婚证。” 连贝铭威的那本也被她拿了回来,准备晚上拿去给比蓝她们看看。 “小婉,爸爸有话想跟你说。”毕飞宇站起来。 “你们父女俩去书房说吧。”苏如彤推着女儿往书房走。 ================ 亲爱的们,除夕快乐! 龙凤玉佩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走进去,在沙发上随意坐下。 毕飞宇随后进来,坐到她对面,“贝铭威送你回来的?” “嗯。”梦婉应了一声。 毕飞宇接着问:“领了证,两人怎么没去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 要是知道他在家,别说是吃烛光晚餐,就是叫她去贝家吃饭,她肯定都会痛快答应。 “你嫁过去贝家,性子得收收,要孝顺公婆,勤俭持家,也要和婆家人和睦相处。虽说你不是贝家的长媳,但是我听说贝铭杰的老婆叶云歌是军人出身,平日里工作特别忙碌,家里的事一概不管,所以贝家掌管家事的,一直都是你婆婆钱尔岚。贝铭姗虽也住在家里,但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贝家的家务事,你婆婆始终还是要交给你的。” “嗯。”梦婉总算应了一声。 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些。虽然听起来像是说教,但是她心底某一块还是软了下去。 “我对贝铭威虽然不是十分地了解,但是我也通过其他人从侧面了解了一下,都说他是个挺不错的孩子,以后肯定会对你好。而且贝家是豪门,你嫁进去衣食无忧,你妈妈也会放心。” “哦。” 梦婉心里真正想的是―― 可是一入豪门深似海,你没听过么?我嫁进去,妈妈不一定会放心,但是你一定觉得脸上有光。 然后,毕飞宇打开一个刻着精美雕花的小匣子,摊开到梦婉跟前,“这是祖上留下的一对清朝时期的龙凤玉佩,算是爸爸送给你的结婚贺礼。” 匣子里的玉佩颜色剔透,绿色均匀分布,温润细腻,如脂如膏。梦婉用手摸了一下,有冰凉润滑之感。质量是上乘的。 “太珍贵了,我不能要。”梦婉递回去。 “拿着。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毕飞宇塞到她手上,“持家这方面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你白静阿姨……” “不需要。”梦婉本来听得好好的,但是一听到白静,就立刻反感起来。 “罢了,罢了,不提她就是。”毕飞宇接着说:“爸爸知道,你恨爸爸,但是爸爸也知道,你嫁给贝铭威,是因为想帮爸爸……” 梦婉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嫁给贝铭威,是我喜欢他,跟你没一丝一毫的关系。” 毕飞宇看着她内心比谁都善良,但是却又比谁都倔强的样子,内心一阵酸楚,但还是继续说:“小婉,不管怎么样,你一直是爸爸的好女儿,爸爸希望你一生都能幸福平安。” “谢谢你,还能把我当作女儿。”梦婉无声地笑了,心里是不相信的。 毕飞宇终于说:“你嫁进贝家,我这心里也踏实多了。以后,爸爸有什么困难需要你帮忙,你不会不帮吧?” “其实我刚才就想说,这个并不适合我。替我谢谢爷爷,就说他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梦婉将匣子放到他身边的沙发上,头也没回地出了书房。 这么多年,他从没对她说过这么“温情”的话。 以为如今快要嫁人了,才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些。可是说了这么多“温情”的话,不过是为了最后这一个请求做铺垫。 想想,就觉得恶心。 梦婉心中一阵悲凉,生出了些怨恨。 =============== 崭新的一年伊始,祝各位:初一快乐!万事如意! Single /Party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晚餐的时候,贝铭威给梦婉打电话,说今天领证,是个特别的日子,也会是以后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约她出去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可她哪有这个心情。领证就让她够心慌的了,再加上毕飞宇的那些话,让她越发添堵。 晚餐在家随便吃了点。毕飞宇也留下吃饭。 梦婉知道毕飞宇要留下吃饭,本不想在家吃的。但是看到苏如彤红光满面异常开心的样子,她就不忍心扫兴。 母亲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随便吃了点,她就出门了。 陈子豪骑着摩托车,带着比蓝来路口接了梦婉,三人去了南城郊外。出了城,陈子豪骑出了赛车的速度,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心脏在急速跳动,有惊心动魄的感觉。 三人爬到山顶,已经日暮西山。 迎着风,梦婉双手作喇叭状,对着远方吼道:“我就要嫁人了!毕梦婉就要嫁人了!” 比蓝:“梦婉,你一定要幸福啊!” 陈子默看着她们俩疯,也吼道:“毕梦婉今天领证了,她是已婚妇女了!” 然后,三个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最后抱作一团。 笑累了,打来罐装啤酒,席地而坐对饮。 慢慢地,天色暗了下去。山顶的风迎面吹来,有乘风破万里浪的快感。 看着眼前灯火相机亮起的南城,梦婉突然想起沈川来。 想到自己已是已婚的人,没有资格再想念和惦记他,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一下子簌簌落下,越落越急。她不想让比蓝和陈子默看到,装作是仰头喝啤酒,可是本来觉得辛辣的啤酒灌进胃里,都不能让眼泪落得慢一些。一罐接着一罐,疯狂地灌进身体里。眼泪都止不住。到最后湿了一脸的,分不清是啤酒酒渍,还是眼泪。 比蓝和陈子默看在眼里,此刻却只能装作不知。 回到城里,梦婉还是无比清醒,情绪无比低落。她不想就这样哭丧着脸回去,又去了酒吧。既然是Single/Party,就应该疯狂些。趁着还能疯狂的时候。 酒吧很吵。带着毁灭性杂乱的重金属音乐,让人振聋发聩。 梦婉点了Long.Island.Iced.Tea-长岛冰茶。 当侍者把酒端过来,她抬起来,轻轻晃了晃杯子,眉头一皱,端起一口就干了。不顾喉咙里火急火辣的刺激感,抬手招来侍者,又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比蓝看她这么不要命的样子,惊呆了,待反应过来,连忙夺过她手里杯子,“你不要命了?这可是烈酒。” 梦婉哭着道:“你知道吗比蓝,这款长岛冰茶是沈川最爱喝的酒。” 比蓝是知道她这么多年对沈川的感情的,看到她伤心欲绝地流泪,将她搂进怀里,“别怕,有我,还有陈子默呢,我们都陪着你。你要是难受,就尽管哭出来吧。” 贝铭威带着一伙同伴进来的时候,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侍者迎过来,“贝少,您来了,包厢给您留着呢,您这边请!” 贝铭威随着侍者往包厢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无意之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停下了脚步,目光定定地盯着角落里熟悉的人影身上。 “怎么了贝总?”同伴看他突然停下,都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方向望过去,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堆又一堆喝酒的人。 “我有事,你们先进去。”贝铭威说完走了过去。 借酒浇愁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站在光线灰暗的暗影里,看着不远处那个瘦小的身影靠在女伴怀里一颤一颤的,心里突然就烦乱起来。他有冲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安慰一番的冲动,保护她的**强烈极了,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怕吓着了她。 他扬了扬手。 侍者小跑过来,“贝少有什么吩咐?” 贝铭威指着角落里那桌,“那边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那桌,看到没?别让任何人过去骚扰她们!” “好的贝少!” “她们结账的时候记得一定要通知我。” “没问题贝少!” “哎,毕梦婉!你真不要命啦?”比蓝大叫。 梦婉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又将第二杯长岛冰茶仰头喝光,比蓝又气又心疼。 “你也说说她好吗?”比蓝推了在一旁安静喝酒的陈子默一把,“这时候不需要你保持沉默好吗!” 陈子默看着梦婉,出乎意料地淡定,“她想喝你就让她喝,发泄完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比蓝白了他一眼,摇晃着半眯着眼的梦婉,“你不是说要给我们看结婚证么?证呢?” 梦婉从兜里掏出来,丢到桌上,“看吧看吧,我的卖身契。”说完,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然后就倒在比蓝怀里,不停说着关于沈川的种种。 比蓝和陈子默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叫着沈川的名字,相对无语。 别人领结婚证都开心高兴各种庆祝,可是她领证却借酒浇愁,心里想的不是丈夫,而是爱而不得的初恋。最悲凉的是,爱了这么多年,沈川却完全不知道。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阻止她结婚?”比蓝看着梦婉,红着双眼,说:“我觉得我做错了,我今天应该阻止她去领证。” “这是她的选择。她有多固执,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子默看着比蓝怀里的梦婉,叹了口气,“她的家庭决定了她的婚姻注定不会有爱情。” “可是看到她这样,我很难过,我感觉我的心也被撕碎了。”比蓝的眼泪就那么落下,抱着梦婉,小声哭了起来。 陈子默抬手,又点了杯烈性酒。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哭作了一团,伤心欲绝。他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眸子里亮金金的星光,也随着酒精倒进胃里,越来越暗沉。 酒吧某一间包厢里。 贝铭威坐在一群群魔乱舞的伙伴中间,安安静静地抽着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一层烟蒂。偶尔有人坐到他身边,对他勾肩搭背,不停地说恭喜贝少结束单身,从此走进婚姻的围城。他淡淡地应着,皮笑肉不笑地举起酒杯,象征性地喝两口。有人发现他兴致不高,便起哄要拉着他喝酒,不醉不归。 “我给大家讲个笑话解解闷。”一个同伴说,“几个吸血鬼进了地狱酒吧,一个点了动脉血,一个点了静脉血,一个只点了杯纯水,众鬼正觉得奇怪,谁知那家伙掏出片卫生巾扔进杯里,大模大样地说:‘老子今天胃口不好,喝杯袋泡茶!’” “贝少……”侍者推开门进来,刚叫了他一声,还不等说完,就见贝铭威一下站起来,丢下一包厢的弟兄,撒腿往门外去。 反正我没婚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酒吧外,梦婉已经醉眼迷离,开始胡言乱语。比蓝和陈子默一人搀着她一边。 贝铭威出了酒吧,看到不远处摇摇晃晃的三人,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梦婉拉到身边,看着她已经醉了,皱了皱眉头,“毕梦婉,哪个结了婚的女人会像你一样来酒吧买醉?” 梦婉含糊不清地道:“谁结了婚?反正我没婚!” 比蓝和陈子默看到贝铭威突然出现在眼前,都愣住了。虽然梦婉没有正式为他们介绍见过面,但是贝铭威,号称南城第一钻石男,她们是知道的。 贝铭威这才回头说:“我会送她回家。谢谢你们陪着她。” 贝铭威把梦婉抱进车子,比蓝这才冲过去,“贝先生,我有话要跟梦婉说,你能回避一下吗?” 梦婉现在已经都睁不开眼了,哪里会听得进去。 但是,贝铭威还是走开了。 比蓝钻进豪车里,使劲拍了拍梦婉,“梦婉,梦婉,快醒醒,我有话说!” 梦婉略略睁了一下眼,佛开她的手,“干嘛啦!” 比蓝交代道:“贝铭威说他会送你回家,你记住别乱说话,乖乖睡觉就好,千万不要提到沈川的名字,知道没?” “谁?”梦婉一下子抬起头来,“沈川……沈川在哪?” 比蓝扶住她的脸,“不要再想沈川,乖乖睡觉。听见没?” “嗯。”梦婉点了下头,又靠到座椅上。以为她又睡了过去,比蓝正要下车,就见旁边的梦婉一下子准确无误地推开车门窜了下去。 “喂!”比蓝大叫一声,吓坏了。 她这一叫,贝铭威和陈子默同时回过头来,却见梦婉扶在花台上,吐个不停。陈子默离得最近,几大步走过去,给梦婉拍背,比蓝从车上下来,及时递上纸巾。 贝铭威走近了几步,站住,只是看着,没有再过来。脸侧对着灯光,表情一半明亮,一半埋在暗影里。 突然之间,就在他愣神之际,周围涌过来几个人,对着他一阵猛拍。贝铭威下意识地转过身,背对着花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趁着记者围追贝铭威,比蓝和陈子默把梦婉扶上摩托车,比蓝坐在最后,将梦婉扶在她和陈子默中间,快速离开。 半个小时后,陈子默的手机响起。陌生号码。 接起,却是贝铭威的声音。 贝铭威查一个电话号码不过是小菜一碟,陈子默并没有吃惊,看着沿着跑道慢跑的梦婉,很镇定地说:“你不用来接她了,我们已经在学校足球场……”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 梦婉跑了一圈又一圈。 刚才摩托车的车速让她兴奋起来,到了学校,她直奔球场而来。大晚上,这里很安静。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不断重叠不断闪现,让她整个人出乎意料地兴奋起来,于是她开始跑步。只有奔跑的速度,才让她有踏实的感觉。 梦婉终于跑累了。汗水一滴一滴从额头发间留下来,她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心脏狂跳不已,身体里的酒精混合着清冷的空气,有些飘飘然。 她累得筋疲力尽,躺在球场绿色的人造草坪上,望着星空。闭上眼,那些烦乱的事情,终于消失于脑海。 真好。 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当梦婉睁开眼,比蓝和陈子默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贝铭威躺在她身侧,手枕在脑后,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选择我?”终于,梦婉问出了这句好奇已久的话。 你可以选择比我更好更漂亮更有钱更厉害的女人,却为什么选择了我? 贝铭威仍是闭着眼,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但是这一句,却没有再问出口。 之前不是说过了么?他需要一段婚姻,一段看似圆满的婚姻,树立正面形象。 贝铭威没有立刻送她回家。车子开到了一幢别墅前,才停下。梦婉兀自睡得正香甜。黑漆漆的长发,遮住了一大半脸。贝铭威伸手,将头发拨开,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心口没来由一阵紧缩。 梦婉醒来时,贝铭威正抱着她上楼。一睁眼看到他的脸近在眼前,她倏地瞪直双眼,身子一震,双手条件反射去推他。 还是不习惯和他有肢体接触。 “你身上酒味太浓,不能就这么回家。”贝铭威见她醒来,顿了下脚步,说完,又继续抱着她上楼。 “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现在哪有什么酒味,吓都吓醒了。 贝铭威没停,一直抱着她上楼。梦婉双手缩回胸前,有些战战兢兢。 “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这样抗拒我可不行。” “什么?”梦婉双脚落地,终于安心了些,但是没听清楚他放下她的时候说了什么。 贝铭威推开一间房,“进去洗个澡。” 洗澡…… 第一次这么大半夜和他待在一起,却要洗澡…… 梦婉有些窘。 但是汗液夹杂着酒精味道,身上确实太难受了。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身上的怪味。她走进去,顺手关了门,将贝铭威隔离在门外。也不管他会不会介意,想了想,她还是上了锁。 贝铭威听到落锁的声音,皱了下眉。 他没有立刻走掉,而是轻靠到门边上,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在烟雾缭绕里,他的目光闪烁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梦婉从浴室裹着浴巾出来,到衣柜里翻了一圈,没发现她可以穿的衣服,全都是男人的。最后找了一件还挂着吊牌的套头运动衫套上,衣服空荡荡的,直接盖到膝盖以下。但是她还是将配套的短裤给套上,将衣袖卷了好几道,才打开门出去。 贝铭威从厨房泡了杯茶端出来,看到梦婉从楼梯上下来,身上套着他肥大无比的衣服,整个人显得瘦小又单薄,瞬间愣住了。 “那个……我洗澡的时候把衣服弄湿了,就……就只能穿成这样。”看到他眼里的异样,梦婉脸上悻悻地,不自觉地挠了挠还湿漉漉的头发。 贝铭威回过神,端着杯子走过来,“我忘记告诉你,楼上有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 “我吩咐人按照你的尺寸准备的。”他解释。 “哦……那我先去换一下。” 梦婉正要转身,他叫住她,“先喝杯茶醒醒酒。” “好吧。”梦婉走过来接过杯子,坐到沙发上,试着抿了一小口,水温还行。 “这里没有醒酒的,只有茶,你将就一下。” 贝铭威顺手打开电视,在另一条IPE-Cavalli沙发上坐下来。 他看电视,她喝茶。 安静而和谐。 梦婉看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不轻不重地说:“谢谢。” 贝铭威转头,“喝完茶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梦婉点头,“好多了。” 贝铭威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说:“上楼换完衣服,我送你回家。” “嗯。”梦婉将杯子轻放到桌上。想了想,又拿起来,走到厨房,将杯子洗好,放到橱柜里。 闺房真容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一直把她送进家门,看她有些紧张,说:“我在酒吧就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放心,她们不会怪你这么晚回来。” 梦婉把自家晚上门禁很严这事给忘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一进客厅,看到苏如彤还没睡,毕飞宇也在,梦婉一下子就心虚了。 贝铭威立刻带着歉意解释,“都怪我,带小婉出城去兜风,一时玩得开心,忘记时间,这么晚才回来,让你们担心了。” 梦婉转头,看到他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如的样子,心里嘀咕了一下,却也没有拆穿他,走到母亲身边,有些撒娇地,“妈妈,我下次不敢了,你别生气好吗?” 苏如彤一眼就发现梦婉身上的衣服不是她出门时那一套,但是也没问,笑着摸摸她的头,“没事,铭威打过电话,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多晚回来,我都很放心。” 梦婉借口要上楼洗脸,上了楼就再没下去。 贝铭威留在楼下,不知道和母亲跟毕飞宇在聊着什么。 坐在梳妆镜前,看到身上的小洋装,梦婉愣了一下。母亲那么敏感细心的一个人,刚才肯定发现她身上的衣服了。况且她一直都只穿白色的衣服,而身上这一套,却是她几乎从没穿过的绿色,不发现才怪。 PRADA这一季的新款,市面上可都还没上呢,贝铭威就为她准备好了。 她动手脱下小洋装,换了一套睡衣睡裤,长袖圆领,很保守的套头款式。刚要去开门,就有人敲门,她以为是母亲,拉开门发现是贝铭威,吓得缩了一下。 “先让我进去。”贝铭威用手抵住门,“放心,你爸妈知道我上来。” 爸妈? 梦婉皱了下眉。多少年,她心里眼里都没有爸爸这一字眼。 在她走神的瞬间,贝铭威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梦婉还是不敢相信,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就这么闯了进来。 “嗯。”贝铭威应了一声,开始参观她的闺房。其实也没什么事,他就是好奇,她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才找了个借口上楼来。 房间是欧式的装修,房间很大,在金碧辉煌的灯光映射下,奢华程度宛如公主的城堡。欧式公主大床和化妆台,欧式大书柜摆满了书,房间一角有洁白的钢琴,闪耀的梦幻大珠帘在身后飘扬。房间中央是白色真皮奢华沙发,圆形软包茶几,与屋顶高贵典雅的施洛华水晶灯不谋而合。 贝铭威吃惊的不是房间的奢华,而是整整一面墙里,都堆着芭比娃娃。 “你很喜欢芭比娃娃?” “当然!”梦婉点头,“芭比有着数不清的漂亮衣服,活在梦幻世界中,让无数的女孩子迷恋。而且芭比从事的职业各种各样,她当过明星、教师、工程师、模特、空姐、新娘、兽医……她甚至拥有一个名叫肯尼的男友以及朋友、家人等等。很多女孩子都希望自己在长大后也能像芭比一样,能够实现任何梦想。”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婉看着他,想了想,才说:“不告诉你。” 贝铭威唇角一扬,“你不会是没梦想吧?” “你猜?”梦婉就是不说。 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她也喜欢各种花花绿绿的装饰品,房间里有好多个小箩筐里,都是各种精美小饰物。墙壁上,挂着她的写真照。风格是小清新。她笑得天真灿烂,露出白白的牙齿。看了会让人忍不住扯起唇角笑起来。贝铭威此刻就是笑着的。 床头还贴着一张超大的海报―― 一个阳光俊逸的男子,带着耳机,目光和煦,对着话筒展露出迷人的笑容, 贝铭威问:“这人是谁?” 这人是谁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一个阳光俊逸的男子,带着耳机,目光和煦,对着话筒展露出迷人的笑容, 贝铭威问:“这人是谁?” “不认识。”梦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有一次买CD,音像店老板送的。” “录音师?” “可能是吧。当时只觉得好玩,就贴墙上去了。” 其实,是有一次在沈川做节目的时候,她用相机偷.拍的,然后找人给做成了这张海报,大到几乎覆盖了半面墙壁。 贝铭威看她的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又盯着海报看了两眼。 “你刚才说,找我是要说什么?”梦婉问,有些心虚。 贝铭威收回目光,在白色软沙发上坐下来,看向她,“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我知道。”梦婉点头。 难道他就是来跟她说这个? 贝铭威看着她,“按照长辈的意思,明天我们一整天都不能见面,直到婚礼上才能见。” “说是不吉利。”苏如彤也跟她说了。 梦婉一直站着,意思很明显。她不想他在闺房待太长时间。 贝铭威下楼的时候,她也跟着下楼。和母亲和毕飞宇打完招呼,贝铭威出其不意地拉起她的手,“送我出去吧,明天一整天都见不到你了。” 语气,竟然有几分腻歪的味道。 梦婉一下子脸红了。一抬眼,母亲和毕飞宇都笑看着她们俩。本想挣脱开的手,只好任由他握着,跟着他走了出去。 到门口,贝铭威又说:“就送到这里吧,夜深了,屋外挺凉的。” 然后一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放开她的手走了出去。这个吻蜻蜓点水一般,速度快到让梦婉感觉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待反应过来,他已经发动车子离去。 梦婉又呆呆地站了会,才一边摸摸额头,一边走回去。 第二天,苏如彤起来到梦婉的房间,发现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下楼来,林雅兰正好从屋外散步回来。 “妈,看到小婉了吗?”苏如彤问,然后又嘀咕:“这孩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小婉昨晚回来得那么晚,估计还在睡梦里。”林雅兰接过保姆递过来的毛巾,“毕飞宇待到那么晚,都跟你聊了些什么?” 提起女婿毕飞宇,她仍然怒气十足。 “妈,吵到你休息了。”苏如彤心里抱歉,“主要是等小婉回来。顺便聊了一下婚礼的事情。” “这么多年对你们母女不管不顾的,现在我孙女要嫁人了,他才跳出来,还要不要脸了他!”林雅兰不屑,往书房走去,“找到贝家这棵大树,他毕飞宇应该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苏如彤理解母亲怨恨毕飞宇,全是心疼她这个女儿。 这一段时间,梦婉都回家吃饭睡觉。但是今天一直到中午,她也没出现在饭桌上。苏如彤以为她去学校去了,晚上就会回家,也就没多在意。 早上,比蓝到教室发现梦婉的结婚证昨晚落在她包里了。就拿出电话给梦婉拨电话,结果一打,关机了。以为她昨晚喝高了,大早上的关机睡觉也正常。中午下课去食堂吃饭之前又打了一个,还关机。等到下午打,还关机。比蓝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这妞,今天不来学校不来上课很正常,因为明天就要结婚了嘛。但是,喝了顿酒,总不至于要一觉睡到明天婚礼开始前吧?还是手机丢了? 给陈子默打电话,也说联系不上梦婉。但是有些吞吞吐吐的,比蓝也没在意,以为他在忙着所以不方便接电话。 苏如彤接到比蓝的电话,才知道梦婉这一天都没去学校,手机也一直关机,这才开始着急,“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这孩子不声不响跑哪去了?” 神秘失踪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比蓝没曾想连苏如彤都联系不上她了,也急得不行,也只好安慰道:“苏阿姨,你先别着急,我再问问其他同学朋友,说不定是她去办什么事去了,一会就会回家。” 贝铭威打梦婉电话打不通,开着车来到苏家门口,想起两人今天不应该见面,没进门,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到座机上。苏如彤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阵发慌。直到贝铭威问梦婉有没有在家,苏如彤才稍稍放下心来,只说梦婉在学校跟同学在一起还没回家。 他还不知道梦婉消失了一天。 贝铭威开着车直奔A大。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踏实,总想要见她,但他心里清楚,今天不应该见面。将车停在校门口,坐在车里等。想着运气会不会好一点,会看到她进去或者出来。 没见着梦婉,却见到比蓝拎着一大包生活用品,从公交站台走回学校。贝铭威下车,走过去打招呼。 见到他,比蓝并没有惊讶,只是笑着说:“新郎官,结婚前一天,你们是不能见面的,你怎么这么晚还跑这儿来了?” “梦婉手机一直关机,我联系不上她,心里放心不下,她妈妈说她在学校还没回家,就上这儿来看看。我帮你拎到宿舍楼吧,我看你这一大袋还是挺沉的。”说完,贝铭威就要去接她手里的购物袋。 “不用!不用!不用!”这下,倒是把比蓝吓到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她愣了下,才心虚地解释道:“没想到你还挺有绅士风度。看来我们梦婉选择嫁给你,是对的。” 贝铭威也不勉强,问:“梦婉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梦婉她……”比蓝差点说漏了嘴,眼一翻,主意便信手拈来,“今天我们出去逛了一下午,她现在在宿舍休息。她得为明天的婚礼保持体力嘛,所以没跟我来超市。” 贝铭威相信了,“那麻烦你转告她别胡思乱想,晚上早点休息。” 看着贝铭威的豪车从校门口挪移,比蓝才吐了吐舌头,呼了好几口气。她刚才可紧张了。幸好在超市的时候苏如彤就打电话提醒她,贝铭威可能会去学校,叫她先别说梦婉失踪的事。不然,面对着贝铭威的强大气场,她要是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几句话下来非得露馅了不可。这一晚上,梦婉都没有回学校,也没有回家。 这一夜,比蓝和苏如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们都想不通梦婉到底干什么去了。天一点一点变亮,梦婉还是没有音讯,手机依旧是关机。而贝家差不多就该来家里迎亲了。 贝家还不知道梦婉失踪了一天一夜的事情。 清晨六点钟,苏如彤憋不住了。 她打电话给毕飞宇。 “不行,我得告诉贝家。”苏如彤以为再等等,梦婉就会回家,所以一直没告诉贝家。 毕飞宇也着急,“小婉会不会是逃婚?” “逃婚?”苏如彤吓一跳,“她既然那么喜欢贝铭威,一直嚷着非他不嫁,为什么要逃婚?” 毕飞宇沉思了一下,说:“通知贝家吧。咱们这么瞒着,不应该,也太对不起贝家了。” 已是非嫁不可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苏如彤正准备给贝铭威打电话,比蓝就冲到家里来,说梦婉有消息了,一个小时之后就到机场,陈子豪已经骑着车去机场等她去了。等飞机一落地,就载着她直接回家。 再问,比蓝说她也不知道梦婉昨天去了哪里,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坐飞机回来。只是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打电话到宿舍,说她会准时出现在婚礼上,还告诉了飞机落地的时间,叫陈子豪做好接机的准备丫。 “这孩子……”焦虑了一夜之后,突然听到女儿的消息,苏如彤泣不成声。 她甚至想过,是不是遭绑架了,或者是出什么事。提心吊胆地一整夜守在客厅座机旁,手里还一直握着手机。生怕错过电话。 “苏阿姨,你别怪她,我听很多朋友说,很多女人结婚前都会有恐婚心理,我想梦婉是出去散心去了,好在她想通了,能赶在婚礼前回来。现在我们得想想,如果等会儿梦婉还没到家,迎亲的人就来了,我们要怎么跟贝家的人说。” 所有的化妆师和服装师一大早就来到苏家。 比蓝和苏如彤招待大家先到餐厅吃茶点,说梦婉的同学们舍不得她出嫁,昨晚拉着她在宿舍住下了。现在正在从学校赶过来,马上就到。 而此时,陈子豪焦急地等在机场出口处,见到梦婉,什么也不说不问,拿过她的包,拉着她就往外走。骑上车,载着她一路飞奔回家。还好一大清早七点多钟,还没到堵车高峰期,一路还算顺畅。 梦婉刚刚前脚进门,贝铭威浩浩荡荡的豪车迎亲队伍就来到了。 时间刚刚好媲。 苏如彤看着到梦婉风尘仆仆地进门来,小脸惨白惨白,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地,眼眶一热,冲过去在她胳膊上掐了她一下,拼命忍着情绪,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梦婉看到母亲肝肠寸断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鼻头一酸,但是她还是拼命忍着泪。 看着在场的人都盯着母女俩看,比蓝笑呵呵地在旁边解释,“天下的妈妈都这样,舍不得女儿出嫁。苏阿姨,咱们先让梦婉化妆吧,耽误了时辰就不好。”说完,挽着梦婉上楼,还故意提高音量,责备似的说:“梦婉,你也真是的,知道今天要嫁人,你昨晚还和宿舍姐妹们玩那么疯后半夜才睡,看吧,这都几点了你才赶回来。我昨天就劝你早点睡早点睡,你看看时间,睡过头了吧?是不是闹钟响了好多遍你都起不来……” 到了房间里,她才凑到她耳边,“你昨天一天上哪去了?差点急死我们了,连手机都不开,你存心的是不是?” 梦婉没有解释,只是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比蓝,我现在不想说我去了哪里。但是这个婚我一定会结的,放心。” 苏如彤后脚跟了进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就算妈妈再怎么问,你也不会说出你到底去了哪里对吧?” 女儿的脾气,她很清楚。她要是想让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不会不打招呼就走掉,更不会连手机都关了一天一夜不联系。 “妈妈,你就别问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回来结婚了么?”梦婉倦容疲惫,仍挤出笑容,“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幸福的。” 苏如彤一把将她搂紧怀里,“我的女儿可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梦婉眼眶一下子变得雾蒙蒙的,“嗯。一定会幸福的。” 比蓝走过来轻声说:“梦婉,阿姨,新郎正上楼来了。” 梦婉放开母亲,抬手替母亲擦了擦,又转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贝铭威进门来,叫了声“妈”,苏如彤点点头,“我先下去看看。” 比蓝笑呵呵地,有些不自然,“新郎官,昨天一天没见,就这么迫不及待么?呵呵……” 看到梦婉身上有些皱巴巴的衣服,贝铭威皱了皱眉。 比蓝看到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忙挡过来说:“新郎官,你还是先出去吧,新娘子要开始化妆了。” 化妆师正进门来,看到贝铭威,毕恭毕敬地打招呼,“贝总!” “怎么现在还没化好妆?”贝铭威抬着手腕,眼睛盯着ROLEX高级定制腕表,声音不大,但是听的人寒意泛起。 走在前面的化妆师脸色瞬间白了,“贝总……” “不怪她们,是我起晚了。”梦婉及时回过头来,脸上有着细微的笑容,目光里淡定,如无波之水。 “昨晚没睡好吗?”贝铭威看出了她眼眶仍在泛红,走过去,两个拇指同时拂过她的眼角,“我昨天还特意到学校让比蓝转告你别多想好好睡觉。你看看你,面容憔悴,神色虚晃,连衣服都皱成这样,风尘仆仆的旅人都比你状态好。” 声音低低软软的,有心疼她的宠溺。抚上她脸庞的手,都异常轻柔。 梦婉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上仍是淡淡的,看向比蓝。当着化妆师们和比蓝的面,贝铭威抚她的脸这一动作,让她很不自在。 比蓝抢先道:“梦婉是宿舍第一个嫁人的,姐妹们都特别激动和兴奋,拉着她没完没了地闲聊,所以睡得晚。”又对梦婉不易察觉地眨眨眼,“看你身上的衣服,昨晚连衣服都没脱,爬上床就睡了吧?” 梦婉点点头,“嗯,聊得太尽兴了,一时忘了时间。” “化妆吧。”贝铭威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对化妆团队点头示意,放开了她。 “比蓝,麻烦你出来一下。”贝铭威说完,走了出去。 麻烦…… 这么有礼貌? 比蓝心里打鼓。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了门,贝铭威才转过身问,“小婉昨天逛街逛了多长时间?” “呃?”比蓝大脑高速运转。难道他知道实情了? 贝铭威耐心地解释:“你不是说你们昨天去逛街了?逛了很久吗?小婉怎么累成这样?就算聊天睡得晚,也不至于成这个状态。” 他的眼神,犀利而逼人。 比蓝紧张极了,下意识回头看向屋里―― 梦婉正坐在镜前,面上淡淡的,没有待嫁新娘子该有的喜悦模样,还是嫁入豪门。化妆师们围着她,忙前忙后。 “比蓝?” 比蓝回过头。 可到如今,已是非嫁不可。那么,总得要为她说些好话。 “贝总,梦婉可能患上婚前恐惧症了,这些天精神都不太好,你在酒吧也看到她喝醉了,她以前从不喝酒的。” 贝铭威看向她,似是在思索她话里的意思。 “你们认识时间并不长,你对梦婉不了解,她对你也不了解,再加上听说你们婚后要和家人住在一起,她可能会担心不能跟你的家人和睦相处,而且她现在还没毕业,”比蓝说得有些急切,希望完全消除贝铭威心里的疑惑,“总之,她可能是担忧太多了,所以精神不好。” 贝铭威望向房间里的梦婉,对比蓝说:“我知道该怎么做,麻烦你先好好陪陪她。” 比蓝点头,“嗯。希望你,好好对她。她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很容易受伤。” 听她这么一说,贝铭威有些吃惊,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她,“谢谢你这么为她想。” 他想,有一个这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在梦婉身边,而且也这么懂她,总是好的。 “威!”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叫着贝铭威的同时,眼睛瞄向了一旁的比蓝。 比蓝听到这一声有些轻佻的叫声,不禁皱了眉头,转过头去。想看看,贝铭威身边敢这么对他的人,是怎么样一个极品。 她这一回头,男子原本探究的目光,一下子闪烁不定,晶亮了起来。 听到这一声轻浮的喊叫,贝铭威也有些头疼,再看到他泛着绿光的眼神,指着比蓝,正色道:“何枫,这位是伴娘,我老婆的闺蜜,比蓝。”说话的语气里,有警告的意味。 “美女好。”何枫收到贝铭威的警告,言语不敢太过放肆,正要伸过手去趁机握一下,贝铭威就瞪了过来。 比蓝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没有伸出手的意思。 他便悻悻地收回了手,“我是伴郎,希望我们郎才女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比蓝随口一说,回了房间。 “有意思!”何枫摸摸唇角,看着比蓝的背影,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 “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人家可是正经女孩。”贝铭威出声警告。 “看这清纯模样,还是学生吧?” “何枫!那个嫩模打胎后不适还在医院躺着的事,何老爷子还不知道吧?” “哎!别!”何枫吓得给他作揖,“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今天她伴娘,我伴郎,我不过是想要和她沟通交流一下,以便更好地为贝总您服务。” “干正事去!”贝铭威踢了他一脚。 何枫拍拍腿,进了房间,狗腿地谄媚,“美女,你怎么还不换礼服?” “我叫比蓝。”比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新娘子差不多要换装了。” 何枫只好挥挥手作别,灰头灰脸溜了出去。 盛世婚礼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据早前媒体杂志报道称,贝家基金一早拨出2000万基金作为筹备经费,而新娘毕梦婉更是收到了价值三千万的豪宅和一千万礼金。新娘的婚纱首饰,全套装备高达数百万元人民币。其中婚纱是欧洲著名品牌,出自世界级设计大师之手,英女王、麦当娜等人都曾用过这个品牌。奢华婚戒10克拉的“鸽子蛋”价值约合500万人民币。 之前只提及毕梦婉这一名字,未刊登她的照片,相比起婚礼的豪华程度,大家对新娘子的芳容更感兴趣。很多人曾猜测新娘子是国色天姿,美若天仙。也有人猜测贝家未刊登照片是因为新娘子很丑,只不过是顶着个市长千金的头衔。而贝家和毕家BB联姻,只不过是出于利益考虑,巩固两大家族的权位势力而已丫。 这场无数人期望的南城名门婚礼,就这样如期而来。 花车由66辆RollsRoyce(劳斯莱斯)组成,一字排开长达数百米。豪华的花车队伍所经过之处,人山人海。南城公安系统全部人马出动维持秩序。虽然只能看到长长的花车队伍,看不到新娘新郎的面孔,可是所有人依旧你推我挤,翘首以盼,只为了目睹一眼豪门的奢华花车阵容。这一情景,不禁让人想起奥运会火炬传递时所有人奔上大街的场景。 花车绕着南城市中心一环主干道绕了一圈,吸引了无数南城市民围观,围观队伍一直排到婚礼举办地点――七星级豪华酒店绿洲大酒店。也吸引了南城所有的电视媒体严阵以待,跟踪报道。 酒店周围护卫戒备森严,进出口有专职人员在严格把关,确认身份。通行证则是贝铭威和毕梦婉的结婚喜帖,火红的喜帖封面上,“BMW”三个烫金字母格外惹眼,中央有“ARETYINGTHEIRKONT(共结连理)”字样。虽然设计看起来很普通,可这份婚礼请柬的封里心形布料由手工缝制,使用了纯金丝线,意喻富贵。加上封底封面的“双喜字”,一种豪门富贵的喜庆气氛扑面而来。 出席喜宴的嘉宾则有五千多人,大多为政商界名人及南城的社会名流。 酒店专门为这场婚礼而准备的宽敞明亮的更衣室里,梦婉坐在椅子上,安静而沉着,没有不安,焦灼和慌乱。脸上淡淡的,无波亦无纹。比蓝站在离她不远处的穿衣镜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转着圈亦在看,脸上的笑容渐渐溢满。她拎着礼服裙摆,迈着天鹅舞步转到梦婉跟前,“梦婉,我觉得贝壳先生真是对你太好了,先别说你身上的婚纱有多奢华,光看看我这身礼服,就知道他对你有多用心。嫁人可不就要嫁这样的男人么?” 梦婉轻轻转头看了看比蓝身上的抹胸礼服,优美的剪裁弧度勾勒出她完美的胸线,小露事业线又不会走光,明黄色将甜美漂亮的比蓝衬得格外迷人。脚瞪水晶镶嵌的小高跟鞋,高挑出众。脖颈、手腕和耳朵佩戴的是一套宝格丽古董系列首饰,还配有亮片点缀的手包。 “我今天漂亮吧?”比蓝转了个圈媲。 “嗯,漂亮。”梦婉浅笑起来,“风华绝代。” 比蓝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放心,今天的你更加漂亮,比我漂亮无数倍,我绝对抢不了你这主角的风头。” 此刻梦婉身上穿着的婚纱,并不是她在Tina工作室试穿过的那一套。如果说试穿过的那一套她已经很满意,那么现在穿着的这一件――荷叶边+塔式裙摆款式,堪称完美。婚纱是由罗马空运过来,由著名设计师Versas设计,本不是为梦婉设计,而是Versas设计接到贝铭威的订单后,因时间紧迫,按照梦婉的尺寸改制而成。 浪漫的塔式裙摆,搭配长拖尾,把梦婉的唯美和温婉推到巅峰和极致,而脖颈上专门搭配的那条夸张的宝石项链,浪漫而奢华。精致的素腰,把梦婉迷人的腰身曲线凸显得极佳。裙身上的荷叶边,随风舞动,灵动而美好,飘飘欲仙。 这一袭褶皱抹胸婚纱,把原本明眸皓齿的梦婉衬得高贵典雅,性感耀眼。 比蓝围着梦婉转了一圈,啧啧啧赞个不停,“我身上这一套礼服,包括所有首饰从此都是我的了,梦婉啊梦婉,给你做伴娘,我真是赚翻了!要不,你和贝铭威再商量一下,再举办一场婚礼,我再做一次伴娘呗?” “没出息!”梦婉忍不住瞥了瞥嘴角,“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乐成这样。” “梦婉,你紧张不?”比蓝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问。 梦婉摇摇头,“我只有一个感觉。” “什么?” “深深深的困。”梦婉适时打了个呵欠。 “婚礼可还没开始,你……” 你昨天到底去了哪里? 可是,比蓝最终没有问出来。 她知道就算问了,梦婉也不会告诉她。也许她现在还不想说,她便不问。 朋友之间可不就是这样么? 懂你,便是最高的境界。 两人打闹间,时间不知不觉划过。 嘉宾已安坐在酒店户外花园的嘉宾位,地上铺满白色和浅紫色的花瓣,两旁缀满紫色的绣球花。 正午12时,婚礼进行曲响起,戴着宝石颈链和耳环的梦婉,披着白色的头纱,在父亲毕飞宇的带领下,缓缓踏上红毯。现场宾客均起身,热烈的掌声不绝于耳。梦婉随着毕飞宇移动脚步,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像极了梦里的场景…… 浪漫唯美,朦胧如月。 曾经,她也梦过自己做新娘的样子…… 嘉宾席上,苏如彤和林雅兰看着梦婉身披嫁衣缓缓走向贝铭威,以手掩面,早已泪光闪闪。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凉,还有些担忧和不舍。 梦婉的余光,看到了母亲和外婆喜极而泣的样子。不由得鼻头一阵泛酸。 她的目光中,也有了些晶莹的水汽。 站在远处等候的贝铭威,穿着笔挺的西装和考究的衬衣,英姿飒爽,看着梦婉朝着他走来。面带笑容,,浅笑凝视。掩不住的喜悦让人觉得,仿佛这一刻,他盼望了许久。 走完长长的红毯,毕飞宇把梦婉的手,交到贝铭威手中,轻轻一拍,“铭威,小婉的一辈子,从此就交给你了。” 一瞬间,梦婉眼眶泛红。 都说父爱如山。 这么多年来,唯有这一刻,她才如此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浓浓的父爱。 现场开始肃静。 担任主礼嘉宾的是前南城市市长孟连欣,他邀请双方家长就座后,贝铭威和毕梦婉宣读誓言。 伴娘比蓝呈上结婚戒指,交换婚戒后,贝铭威亲吻梦婉。台下虽有人在起哄要激吻20秒,可贝铭威只是吻了吻脸颊。孟连欣倒是不为难他,随即宣布两人正式结为夫妇,众亲友随即报以欢呼声和掌声,两人更在嘉宾的见证下,为香槟塔注入香槟酒,并切下五层结婚蛋糕。 披着婚纱的梦婉,明艳动人。而她手上的十克拉的方形结婚钻戒,羡煞旁人。 结婚仪式为时约45分钟。 酒店的庭园里,摆放了数十张圆桌,并设置自助餐宴客,双方亲友纷纷合照及互相祝贺,气氛温馨而热闹。 仪式结束后,比蓝扶着梦婉上楼进新房休息。 房间是超级豪华总统套房。手工制作的装饰品和高档织物所营造出的居住氛围,,处处流露着高档奢华的风格。套房的每一扇门和每一面墙壁,都以亮丽的金色衬托出精美的雕刻图案,营造出优雅华贵之感。梦婉尤其喜欢房间里大大的窗户,可以观看迷人的市景和花园风景。 大床上铺有一大片火红色的玫瑰花瓣,堆成一个大大的心形。旁边放着一张制作精美的卡片,上面用烫金字写着浪漫的祝福话语,字字句句煽情。 可是梦婉累极了,只看了开头一个字便丢下卡片,连婚纱都没换,倒到花瓣上便不想动,更别提看窗外的风景了。 比蓝看她一脸浓浓的倦意,虽不忍心,可是一想到这婚纱的价值,还是扶起她,劝她先脱下来。梦婉哼哼哈哈的,就是不抬手也不动。比蓝只好动手帮她脱。因为她不积极配合,费了好大劲才脱下来。 比蓝一给她拉上被子,梦婉便陷入了又深又沉的睡梦里。 她已经连着两夜没合过眼,一闭眼,便睡得死死的。 期间,贝铭威进来房间两次,看她连睡姿都没有改变过,没有吵醒她。比蓝不认识人,一直留在房间里,无聊到开了电脑打游戏。 何枫进来时,她正玩得起劲。肩头被一拍,倒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何枫,没好气地问:“有事吗?” 比蓝觉得何枫虽然是贝铭威的朋友,可是和贝铭威又是不一样的。言行举止总透露出一股子轻浮和痞气,没正经的样子,一看就是流连花丛的浪荡子。更何况,早上贝铭威那一番“嫩模为他堕胎”的话,盘踞在心头,这一个早上看见他,总觉得碍眼得很。 “比蓝小姐,你好像对我有偏见。” 比蓝冷哼一声,“我跟你萍水相逢,何来偏见之说?” 何枫正要说话,手机响起。 比蓝立刻指着门的方向,不耐烦地说:“梦婉在睡觉,出去!” 官商云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晚上,贝家在绿洲大酒店设宴款待来宾。 六点钟,身为主角的贝铭威和毕梦婉站在门口迎接各位贵宾,毕梦婉身着一件蓝色低胸礼服,高贵典雅的范儿贵气逼人。新郎官贝铭威西装革履,主动与宾客热情拥抱。两人周到接待,尽地主之谊,礼数十分周到,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豪门风范。 婚宴高朋满座。 毫无疑问,贝铭威和毕梦婉的婚礼成为了南城一场盛大的大Party,不但数量众多,号召力不同凡响,最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已经很少露面的政界、商界和娱乐界人士也现身婚礼,可见贝家和毕家不俗的影响力。 敬酒是免不了的。梦婉的杯子被比蓝偷偷倒了白水,倒是无关紧要。可是贝铭威是实打实的喝酒,才转了几桌,他已经喝了不少。 比蓝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起细细的高跟鞋,狠狠踩了何枫一脚,“还不快替新郎挡酒?”语气里尽是不满媲。 何枫本来也正准备替贝铭威挡酒来着,可被比蓝这一狠踩下去,疼得半天挪动不了脚步。再加上这一句责备,心里也恼火。看着众人皆有“不将贝铭威放倒决不罢休”的气势,挤上前去,除了言语周.旋,不动声色为贝铭威挡下了一杯又一杯烈酒。 晚上,酒店依旧是戒备森严。 一众媒体苦侯在酒店大堂门外数个小时,也只能拍到部分宾客。 酒店前坪早已经搭建好派对场地。晚上9点左右,晚宴结束,所有宾客移步到前坪欣赏烟花。 贝铭威拖着换了一身纯白色斜肩礼服的梦婉,站在最前面的位置,被宾客簇拥着。不多时,梦婉手心便有了些微湿汗。略略挣了挣,贝铭威却将她握得更紧。一回头,和她并肩而立的贝铭威,脸上噙着笑意。意识到她注视的目光,也回过头,对着她翩跹一笑,眼角眉梢尽是明晃晃的喜悦。他这一出其不意的美好容颜,令梦婉心头紧了一紧,喉头一滞,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小心。”贝铭威及时搂紧她的腰,将她拥在臂间。她身上清淡幽香的花香味,便如小蛇般,瞬间钻入了他的鼻尖。 身后,有隐隐的议论声。 梦婉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的大部分目光,都集中到了她和贝铭威身上。 “砰――” “嘘――” “啪――” 黑幕一般的天空,盛开着各种形态和色彩的烟花,伴随着飞天炸响,如一朵朵鲜花在瞬间艳丽地绽放。皎洁的月亮仿佛自惭无法争俏,悄悄躲到一边,惟有烟花以其五彩耀眼的光辉,呈现出千姿百态、姹紫嫣红、瞬息万变的火、光、色和运动的画面。 梦婉看着璀璨的天空,心情大好,突然就笑了起来。很开怀的笑脸里,荡漾着似水柔情。 在明灭幻变的光影里,贝铭威忽一低头,便吻住了她。 梦婉下意识去推他时,他已经重新抬起头望向天幕的烟火。而他眼角的笑,却在梦婉的心头划过一道清浅的印子。 “小威,仪式上让你激吻你不做,还以为你害羞。现在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吻新娘子倒也不含糊嘛。” “这么浪漫的气氛里,亲吻自然是水到渠成。” 周围响起打趣声,以及一片愉快的欢声笑语。 贝铭威看着身旁的梦婉,但笑不语。 梦婉只装作没听到,看着绚烂的烟花不断绽放,笑逐颜开。 “真漂亮。她由衷地道,雀跃的表情,生动活泼。 贝铭威俯到她耳畔,“小婉,但愿你的笑,如烟花灿烂,但不要如烟花般短暂。” 他声音轻缓,目光低垂。将她的腰身搂得更紧,感觉恨不得将她嵌入体内。 他这翩跹风韵的姿态,看在梦婉眼里,分外妖娆。 梦婉突然有些微恐慌,有逃离的冲动。 但是很快,她就淡定了―― 身后站着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不是爱八卦爱嚼舌根的人,但是都是火眼金睛观察入微的厉害角色,她们的戏若是不做足了,很容易露出破绽。于是,随他搂着,不再挣开。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烟火流逝,梦婉将头靠在贝铭威的肩上,心头萦绕的,却是另一个已经走远的背影。身边站着的人,气息有些陌生,有些若有若无。一回头,却不是记忆中那一张微笑的脸。 贝铭威一低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闪烁。没想太多,直接搂她入怀,将她密密实实抱在怀里。他的吻,便落在她的发丝。 比蓝看到贝铭威疼惜的眼神,和在他怀中的梦婉,一动容,竟用手捂住了口鼻。 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梦婉,但愿你能珍惜眼前的幸福,忘了沈川…… * 烟花燃放之后,便是酒会。 梦婉换了第四套礼服裙。拖尾长款的花朵婚纱礼服,优雅而精致,充满女性柔情。远看,娇艳性感又带有浓浓的喜庆气息。近看,却又端庄娴静,修身又显瘦。 与其说是酒会,不如说是专门为一对新人举办的露脸仪式。 开场舞,自然是由贝铭威和梦婉开启。之后,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贝铭威免不了和人寒暄聊一番。聊的内容,有些是梦婉听不懂的,还有些是她不感兴趣的话题。看着他长袖善舞,面面俱到的样子,梦婉想走开。从小到大,她最不擅长阳奉阴违这一套。 贝铭威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一直牵着她不撒手,适时将她一一介绍给在场的人。所有人都很热情,不住对她说好话,讨好和恭维的意味明显。梦婉不知道说什么,一直在笑着,不停地和人握手,点头示意。 渐渐地,她的耐性被磨光了。 偌大的会场,灯光迷离,有人在跳舞。音乐声并不大,节奏也不强烈,完全不会打扰到客人的交谈。 终于打发走了一拨人,暂时没人过来。梦婉一下子睁开了贝铭威的手,垂着眼睑,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之前从没穿过高跟鞋,今天为了配合婚纱礼服,连着穿了一天,脚掌到小腿这一段已经疼到麻木,几乎没了知觉。她无数次想狠狠将鞋子踢到一边,光着脚。 贝铭威扳过她的身子,“小婉,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可是身份和地位决定了我们必须这样去做,当然,社交是一门技巧,需要时间慢慢磨练。不急,以后你会慢慢适应的。” 梦婉绷着小脸,莫名委屈,“为人真诚很重要,我没法适应,也不想适应。” “人际交往永远是双向互动,你来我往,交往才能长久。交往是为了双方的共同利益,其次是深化彼此间的感情。”贝铭威对着每一个经过的人微笑示意,再次握住梦婉的手,“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管是对贝家还是你们毕家,都很重要,对你父亲来说也很重要。你看,在场的都是非富即贵,我们至少要做到周到有礼,不能失了礼数。你将就着撑一下,若你真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勉强你参加这种场合。好吗?” 梦婉点点头,想想不甘心,又摇了摇头。 “来,笑笑。”贝铭威在她唇边比了一下上扬的动作,“新娘子笑起来才漂亮。” 他都这样低声下气了,梦婉还能怎么着? 不就是笑么?咧着嘴笑,谁不会。 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笑起来时,是那么明艳动人,温婉甜美。 “小婉,铭威。”正陪在贝铭威身边,看他跟一政府要员谈笑风生,便听到了一声喊。一回头,毕飞宇已经来到跟前。 “毕市长,恭喜呀,生了这么漂亮的女儿,女婿又这么能干,毕市长真是好福气。”和贝铭威交谈的人立刻转向恭维毕飞宇。 “哪里!哪里!”毕飞宇眉飞色舞,搂着梦婉和贝铭威的肩头,“我们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子女幸福,如今我的女儿有了这么好的归宿,说实话内心真是无比安慰。” 梦婉忍不住转头看向父亲。 接着他们说了什么,梦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因毕飞宇笑颜之下的皱纹,令她心头产生一股强烈的酸涩感,说不清道不明,挥之不去。 这一刻,对毕飞宇的那些恨意消失了,她再也恨不起来。 如果可以,她希望时光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在毕飞宇和对方交谈的间隙,贝铭威凑到梦婉耳边,“又走神了?” “知道哪个星座的女人最擅长社交么?” 为了证明她没有走神,梦婉扯了这么一句。 贝铭威挑眉,等着她往下说。 “是天秤座。她们有高超的沟通本领和八面玲珑的性格,个个都是社交高手。而我不是。” “再忍忍,就要结束了。”贝铭威鼓励似的拍拍她的肩,然后转向刚好过来向他们祝贺的一对商界明星夫妻。 梦婉也跟着转过身去,脸上已堆积起得体的笑容,和贝铭威一道接受祝福。 不远处―― 贝弘文和钱尔岚夫妇身着考究的服饰,在与人亲切交谈。 一身正装的贝铭杰携着身穿军装的叶云歌,在整个酒会现场异常显目。 贝铭姗眉目传神,姿态动人,和魏泽扬男才女貌,穿梭在这官商云集的会场。 嫁入贝家,真是她高攀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陈家在南城也是名门望族,自然也在这场婚礼的邀请行列。 陈子默也来了。 此刻正和比蓝在角落里聊着什么。看见贝铭威好不容易放开梦婉,才朝着她走过来。 “和我爸妈来的。”陈子默对着父亲陈立远和母亲宋雪丽的方向,挑了挑下巴,“来看看你是不是幸福得找不着北了。” “子默,看到你来,真好。”梦婉上前一步,大大方方拥抱了他。 “喂,毕梦婉,你男人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还不快放开!”陈子默看到贝铭威射过来的目光,语气虽严肃,却也只是说说,没有挣扎媲。 他一贯都这样,爱装酷。 梦婉笑着放开了他,然后拉着他走到贝铭威跟前,“贝铭威,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闺蜜,陈子默。” 贝铭威伸出手,笑道:“你好,贝铭威。你的摩托车改装得很酷,车技也了得。” 陈子默听得出,贝铭威是在有意讨好拉拢他。 也许,他真的会对梦婉好。至少面对他的这一刻,他在努力靠近他。 于是也从裤兜里伸出手去,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贝总过奖了。我是陈子墨,梦婉的死党。” “还有我!”比蓝也凑上前来,朝着贝铭威伸出手,“贝总,我是梦婉的女闺蜜。” 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梦婉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比蓝不满。 “没什么。”梦婉敛了敛唇角,看了看四周围,问:“子豪哥呢?没来吗?” 梦婉这一问,陈子默看到一旁的贝铭威神色忽地晃了一下。快到来不及看清楚,不易察觉。贝铭威这种在商场身经百战的干将,喜怒不形于色,能偶尔从他脸上看到点表情,很稀奇。 陈子默想了想,以为自己看错了,才说:“我哥忙着呢,我爸妈早上还抱怨说好几天没见着他的人了。” “失陪一下。”贝铭威拉着梦婉走到一对白发老者夫妇前,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外公外婆,还以为你们早走了。” “哪能啊,你就算了,可都还没跟美丽的新娘子打声招呼,怎么能走?” 贝铭威将梦婉往前稍稍推了推,“外公外婆,这是小婉,你们的外孙媳妇。” “外公外婆好。” 梦婉嗓音甜甜的,笑脸盈人,听得老夫妇俩眉开眼笑。 外公很欣慰地说:“终于等到我们小威成家这一天了。” “可不是嘛。”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笑看着梦婉,“小婉,以后小威要是敢欺负你,就来跟外婆说,外婆给你做主。” “哎,好,我一定跟外婆说。外公也要给我做主。”梦婉一向很喜欢年长又慈善的老人,看到老头老太太这么和蔼,倍感亲切。 贝铭杰和叶云歌也朝着老夫妇走来。 趁他们在交谈的时候,梦婉说:“我怎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外公。” “外公在咱们南城甚至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书画家和古玩收藏家。”说起这个,贝铭威居然有些得意。 “难道是俞骆亚大师?” “猜对了。你肯定见过,估计是在电视,报纸杂志,或者是某一次书画展上。” 望着正和哥嫂交谈的外公,梦婉愕然。 国宝级的名人唉! 贝铭威在梦婉耳边说:“小时候我常跟大哥去外公外婆家玩,她们对我很好。反倒是自己的外婆家,很少去。” “啊?”梦婉听得一头雾水。 原来,贝铭杰的母亲在他和贝铭姗很小的时候,因病去世,后来贝弘文娶了钱尔岚,生了贝铭威。贝铭杰和贝铭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带你去见咱们亲外公。”贝铭威拉着梦婉朝着正被一群人围着谈笑的钱鹤轩走去。 贝铭威一叫喊,钱鹤轩转过身,看到外孙子,顿时笑得更开怀。他身边围着的人,都识趣地借故走开了。 贝铭威浑身上下威风凛凛,看上去很威严。 梦婉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钱鹤轩是个面恶心慈的长者。在她看来,钱鹤轩除了是个铁腕商人,更是个使人敬佩的长者,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看起来,身上没有多少铜臭味。但是,从他的眉宇间,梦婉知道,这是一个倔老头。 说起来,钱尔岚后家也是南城的风云人物。钱鹤轩名号轩哥,早些年靠做政府的军火生意发家,现在主产业是石油和煤矿,家世显赫。钱尔岚的大哥钱志泽在战争年代参军战死沙场,二哥钱浩泽因爱上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平民女孩遭到钱鹤轩强烈反对,后来和老爷子断绝了父子关系,离家出走后从此下落不明。如今的钱家,家大业大,却只靠钱志泽的遗腹子钱子昂撑着。所幸的是,钱子昂能力不错,把钱家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偶尔,贝铭威也会帮着打理。 接着,梦婉在贝铭威的指引下,会见了贝家的各路亲戚。 这一路亲戚认识下来,梦婉最强烈的一个念头,便是:嫁入贝家,真是她高攀了。 纵使她不那么人情练达,也能感觉到,贝家势力雄厚,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实力非凡,更是有一张无比庞大的利益关系网,而这些关系,无比稳固。 她更加不明白,贝铭威为什么会选择她。 从洗手间出来,梦婉没有再回酒会现场,穿着高跟鞋,脚后跟太疼了,她上了楼。 出了电梯,向新婚房间走去的途中,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往一个敞开.房门的房间走去。因为婚房在这一层楼,整层都被贝家给包了下来,按理说,不应该有陌生人进出才对。 梦婉疑惑间,脚步已经朝着房间走了过去。高跟鞋本该发出的声音,被地毯吸收,悄无声息。 门仍是敞开的,梦婉走到门口,看见男人和一个女子拥抱在一起。她一愣,退了几步,让到门边上。 “泽扬,要是被你老婆发现,你就完蛋了。”女人略显玩笑的话传出来。 “她的宝贝弟弟结婚,她在楼下忙得不亦乐乎,哪里还顾得上我……乖,想死你了……” “讨厌,门还开着呢……” 泽扬? 梦婉心里一惊。伸过头去一看,果然是魏泽扬。 他已经开始在解他怀里女人的衣扣…… 梦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忙不迭转身就往回跑。太过着急,鞋跟被地毯绊到,踉跄了两下,也顾不得别的,接着小跑,没跑出几步,一下子跌坐到地毯上。正要爬起来,身后就传来魏泽扬的声音:“弟妹?” 梦婉索性坐回到地上的同时,将鞋子脱在手里,定了定神,才转过头去,装作惊讶的样子,“姐夫?” 魏泽扬朝着她走过来,似笑非笑地,“新娘子可是主角,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梦婉将手里的鞋子举起来,“脚疼,上来换双鞋子。” “看弟妹的样子,平时很少穿高跟鞋吧?”魏泽扬倒一点也不惊慌,看着她,镇定自如,“是该换双舒服点的鞋。” 梦婉看他一点也不心虚,更别提内疚,也镇定下来,索性问:“我忘了是哪间房了,姐夫,你知道么?” 魏泽扬向她伸出手,把她从地毯上拉起来,然后指指斜对面,“房号6609的便是。” “谢谢。”梦婉拎着鞋,“姐夫,我先换鞋去了。”想了想,又说:“哦,对了,刚才姐姐好像找你来着。” “我一会下去。”魏泽扬微微浅笑,转身回了房,房门随即被关上。 梦婉往喜房走去,脸色发白。心想,魏泽扬不会是故作镇定吧? 如果机场那次她们善不认识,那么这一次,生生被她亲眼撞见,他居然还能这么镇静,倒是令梦婉不安起来,胆战心惊地,似是闯了大祸一般。 刚才那个女人,跟机场那个女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她回过头去,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越发不安。 “小婉,你怎么在这,小威呢?” 钱子昂从电梯出来,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吃惊。 “表哥……”梦婉打了招呼,声音轻飘飘的,“他在楼下。” 进了房间,梦婉趴在沙发上,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贝铭威在楼道里遇见钱子昂,俩人聊了几句,便往新房走来。 “怎么趴着了?哪里不舒服吗?”贝铭威将她从沙发上拎起来,看她脸色不好,对身后的钱子昂说:“表哥,麻烦你call一下袁医生。” “不用叫医生,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累。”梦婉坐直身子,不动声色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真没事?”贝铭威不放心。 梦婉点点头,然后忍不住问:“姐姐和姐夫……结婚几年了?” 贝铭威还在心里算着,钱子昂便说:“七年。” “你记得倒是清楚。”贝铭威算了算,“可不是吗?康康都六岁了。” 七年之痒。 梦婉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四个字来。 “怎么想起问这个?”贝铭威奇怪地看着她。 梦婉心虚地转头看向窗外,“没什么。” 贝铭威也没多想,将手伸向她:“走吧,马上结束了,我们得最后去露露脸。” 新婚之夜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自从下了楼,在酒会现场看到忙着招呼客人的贝铭姗,梦婉心中五味杂粮,很不是滋味,于是也有些心不在焉。贝铭威只以为她是累的缘故,怕她会晕倒,或者被什么东西撞到,一直拖着她跟在身边。 梦婉一早就听人说,结婚是件很累人的事情。 到底有多累呢?现在她总算知道了。 虽然基本上,她只是负责出席而已,但是还是累。最直接的感受是,脚疼。是谁说过甭管什么样的女人,只要穿上高跟鞋便会散发无法抵挡的女人味,美丽、优雅。但是梦婉的感受是:该死的谎言,好痛! 凌晨,梦婉跟在贝铭威身边,送走最后一拨客人,脸已经彻底僵了。 “小婉,咱们回贝府,还是留在酒店?”贝铭威征求她的意见。 “酒店。在酒店没人打扰。”梦婉很抗拒回到贝府。这话她说的时候很顺口,可是说完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走了味。 她的意思是,在酒店她可以更随意些,而回到贝府,人多、嘴杂、眼也杂,说话做事都得格外小心,她受不了。 反正,能逃避,就暂且逃避吧。 况且,她太累了,看贝铭威一副没想太多的表情,也就懒得再解释。 上了楼,一进门就踢掉了高跟鞋。脚心窝酸疼难忍,脚背都有些肿胀。 “叫人来给你做个足底按摩吧?”贝铭威看她走路都有些不稳媲。 梦婉摇摇头。现在都几点了,不想折腾。 “贝先生,贝夫人,洗澡水已经放好了,请慢用。”酒店服务员从浴室出来。 贝夫人…… 梦婉听了,不自觉皱了皱眉。 “那就洗个澡去。”贝铭威指了指浴室,“洗完就不那么累了。” 梦婉“哦”了一声。她确实应该好好洗了个澡,这一天换了几套服装,她有些许洁癖,总感觉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紧。走到浴室门口,才想起回头问:“你要先洗吗?”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 她早上看了看,这房间虽无比豪华奢侈,但是浴室却只有一个。 “我还得打几个电话。”贝铭威神色自然,说完,拿着手机拉开玻璃门,走到了阳台上。 这一层楼除了他们这一间喜房,其余房间都是空的,他随便找一间洗就行。 待他打完几通电话,出去洗完澡回来,浴室门还是紧闭着。走近,里面似乎没有动静。喊了一声,没回应。敲了敲门,还是没反应。这下,他有些不安,连着敲了几下,又叫了几声。 梦婉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才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双手抓着边缘坐起来,才发现身上有些冷,水也冷了。 “小婉!” “毕梦婉!” 门外,贝铭威又是敲门,又是呼喊的,动静很大。 应了一声,梦婉才慢腾腾从浴缸里站起来,捞了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将浴帽戴上,走到门边,又走过去,又拿起一块浴巾披在肩头,确认除了小腿其他地方都没有裸露,才打开了浴室门。 贝铭威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样子,才松了口气,可还是忍不住说:“怎么这么长时间?” 梦婉紧了紧浴巾,有些不好意思,“睡着了。” 贝铭威看着她,“那就早点休息。” 梦宛一时只想着带来的睡衣放在哪里,眼睛滴溜溜在房间里梭巡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她的卡其色小旅行袋,便拧着身上的浴巾快步走过去,拉开拉链掏出睡衣,重新走进了浴室。枚红色的睡衣睡裤,长袖的睡衣前方正中央印有一只白色的兔子,模样憨厚可爱,睡裤是长款,裤脚最下端是白色的兔子头像。 想了想,她还是在睡衣里穿了内衣。检查了一遍,除了睡衣颜色有点艳丽之外,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不妥,这才走了出来。 换上睡衣,终于有了安全感。 母亲说,结婚都要穿喜庆的红色,可是她觉得大红色太俗气,便买了这么一套也算红色系列的枚红色。 贝铭威看着她身上可爱的睡衣,又想起自己比她大12岁的事实。 房间的大床上重新堆了新鲜的心形玫瑰花瓣,看在梦婉眼里,有些刺眼。 “休息吧。” “你可以进去洗澡了。”说完,梦婉往旁边让了让。 “我已经洗好了。” 梦婉一抬头,看到他身上果然已经换了睡袍,一时站在原地,没应声,也没动。她寻思着,外间的沙发够宽够长,当睡床应该完全没问题。 “嗯?”贝铭威看她没动,走近一步,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好。”梦婉立刻走到更衣间打开橱柜的门,打算翻找一条被子。 “找什么?”贝铭威跟进来。 没有被子,只有一条毯子。梦婉拿在手里摸了摸,还挺厚实。 梦婉抱了毯子,走过去床边,拎起一个枕头,这才说:“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我去外间沙发上睡。” 她走到外间,把枕头在沙发上放好,铺好毯子,准备躺进去,手就被握住。 梦婉本能地挣扎着,肩头披着的浴巾,也在拉扯间无声滑落。 “毕梦婉……” “贝铭威!”梦婉打断他,声音有些激动,“你忘了吗?在我答应跟你结婚之时,我们有过约定,婚后不能有过分的肢体接触,除非我愿意!” 她的表情在灯光下,决绝而坚持。 贝铭威呼了口气,一时没说话。他确实答应过这样一个条件,可是…… 梦婉接着说:“对于今天你一整天的肢体接触,我可以忽略,因为有那么多人看着,做戏也好,装装样子也罢,都是必须的。” “做戏?”贝铭威重复。 “贝铭威,你当初可是答应了的。”梦婉直视着他。 “……”贝铭威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 梦婉也看着他,不言语。 “你去床上睡。” 终于,他开口。 “我睡沙发就好。”梦婉没动。 贝铭威两大步走过去,将沙发上的枕头和毛毯捞到手里,走回里间,丢到床上。梦婉看他这样,索性坐到沙发上。脸上的坚持只增不减。 “时间不早了。进去睡。”贝铭威走出来,声音不高不低。 梦婉没出声,索性将脚伸到沙发上,躺了下去,背对着他的方向。 用她的方式,在无声抗议。 “毕梦婉,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乖,去床上谁,我会去别的房间睡。” “……” 沉默之后,贝铭威轻轻叹了口气,往门外走去。走至门口,他回过头,“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 梦婉仍是躺在沙发上,没动。 门被关上。房间里陷入了安静。 梦婉闭上的眼睛重新挣开,右手抚着胸口,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躺着想了想,她才起身,走到门边上了锁。 灯光璀璨,夜色温柔。偌大的房间,只留了她一人。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白天经历的事情,开始在脑海里一点一点放映,无数陌生人的面孔划过。混乱又虚幻,一点也不真实。 浑身像散了架,可是闭上眼,却睡不着。翻来覆去,没法入梦。 她拿起手机,摁亮屏幕,此刻是2:09。 翻开通讯录,给陈子豪发了条短信:晚上太忙,没听到电话响。 晚上陈子豪有给她打过电话,只是她没接到。 短信已经发出去,她有些后悔。都这个点了,会不会吵到他睡觉? 正想着,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此刻,她无心睡眠,正无聊中。 “喂?” “小婉,是我。”陈子豪的声音传来。 “子豪哥?”梦婉立刻不安起来,“不好意思,我发的短信吵醒你了吧?” “没有。我还没睡。”陈子豪似乎在听音乐,有轻音乐隐隐约约传来。 “哦。” “忙完了吧?是不是很累?”陈子豪略显性感的声音传来。梦婉觉得,陈子豪的声音很适合做电台DJ。 电台DJ…… 于是,她又想到沈川,一时安静了下来。 “小婉?” “……嗯,我在。”梦婉回过神来,“子豪哥,你最近很忙吗?听子默说,伯父伯母都念叨着好些天没看到你了。”也没来参加我的婚礼。 “是有些忙。”陈子豪似乎才意识到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烛夜,问:“你怎么还不睡,贝铭威呢?” “……”梦婉不想撒谎,又不想说贝铭威和她分房睡,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婉?”陈子豪有些奇怪。短短的通话里,她已经愣神了两次,听语气也淡淡的,“是不是太累了?” “有点。” “那不打扰你休息了,今晚可是你的新婚之夜……” “没事!”梦婉又补充了一句:“他在洗澡。” “……” “子豪哥?”梦婉听见电话里突然安静下来,怀疑是不是无意间摁到挂断键了。 “……”没说话,却好像打翻了什么东西。 隔了几秒,那端才传来声音:“早点休息。晚安。” 梦婉握着手机,没急着挂断。 想想,以前她常和陈子默去陈家玩,可是和陈子豪真的不熟。自从在苏黎世两次在无助之时遇到他之后,心里不自觉将他列为了亲近的人。大概是因为她自己是独生子女,又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缘故,总觉得,有这么一个包容和亲切的哥哥,挺好。 她不挂,那端,也一直没挂。 “子豪哥?”梦婉叫了一声。 “在。” 原来,他在等着她先挂。 “你也早点休息吧。” 陈子豪想起还没祝福,“小婉,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谢谢子豪哥。那我挂了,晚安。”梦婉挂了电话。 没一个让人省心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凌晨已过,贝府的雕花大铁门缓缓开启,几辆车车灯闪烁,一前一后驶了进来。这是贝家一家人从绿洲大酒店回来。贝建辉和徐光美提早从酒店回来,早已经睡下了。贝弘文临时有事,也是直接从酒店去了公安厅。 人一回来,府里的灯光相继亮了起来丫。 进了别墅,钱尔岚见女婿魏泽扬没跟着回来,问起贝铭姗,却见她一问三不知,心里不爽。只是碍于来参加婚礼的魏泽扬的父母也跟着回家来住,当面不好说什么。上了楼,才将她叫到屋里。 “我看你老公在干什么你是一点都不关心!”语气里,略有责备。 贝铭姗虽不是钱尔岚亲生的,可是也算是从小一手带大的,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母女两关系一直很亲密。贝铭姗结了婚,虽不是招女婿上门,却一直和魏泽扬住在贝府。她们夫妻俩都在演艺圈闯荡,难免聚少离多。虽说是住在家里,可也不常在家,和嫁出去了没两样。刚结婚那会两人好得恨不得变成一个人,可是最近两年来,贝铭姗因之前的一部电影火了之后,越来越忙,忙到连关心儿子和丈夫的时间都没了。今天贝铭威结婚,夫妻俩几个月后好不容易相聚,魏泽扬却不见人影。 钱尔岚看在眼里,不免有些着急。 在她看来,魏泽扬人不坏,就是爱玩。他外面的一堆朋友都是拍戏或者做模特时认识的,大多还未结婚,都是爱玩的主,魏泽扬也受了影响,不怎么着家。 “妈妈,我这一天也很累,哪里有闲工夫去关心他干什么。” 贝铭姗忙了一整天,腰酸背痛。偏偏魏泽扬酒会开始没多久便不见了人影,最可气的是,还将手机关了机。 “他是你丈夫,你都不关心他的话,还有谁关心他。”钱尔岚看她急了,知道她也正在为找不到魏泽扬而恼火,拉着她在沙发坐下,“姗姗,你说你们夫妻俩都多长时间没见上面了,现在见上了你总应该关心关心他吧,男人也是需要妻子在身边鼓励和安慰的。媲” “我可做不到陪在他身边。这一点,他应该也很清楚。” 娱乐圈夫妻从来都聚少离多,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钱尔岚不得不敲警钟,“姗姗,你可别忘了,娱乐圈里的不少模范夫妻正是因为聚少离多,婚姻亮起红灯的可不在少数。” 贝铭姗听了猛一回头,“妈妈,别不是魏泽扬又上了娱乐版了吧?你可别相信八卦杂志上胡扯。” “妈妈可不是咒你们的意思,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别一心光顾着事业,冷落了丈夫和儿子。”钱尔岚语重心长,“一个女人,不管在外面再如何风光荣耀,总是要回归家庭生活,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依靠和后盾。” “妈,我知道了。”贝铭姗站起来,“我先去看看公婆,今晚会在康康房间睡。你也早点休息。” “哎,你这孩子……”钱尔岚知道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完全听进去,可是也没有办法,又冲着已经走到门外的贝铭姗说:“你再给泽扬打打电话。” 贝铭姗走到三楼,发现公婆正从儿子魏康房间里出来。 婆婆小声说:“康康睡着了。” 贝铭姗点点头,带着公婆往为她们准备的客房走去。聊了几句出来,回到房间取了礼物,又返回到客房。她这次从拍戏地回来南城,给家里人都带了礼物,知道公婆要来参加弟弟的婚礼,也买了她们的份儿。不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事,趁着这会子想起,又都还没睡,便拿着往公婆住的房间走去。 贝铭姗本是性格开朗活泼之人,这一进去,围绕着礼物,倒是和公婆聊了起来,也忘了已是凌晨时分。 钱尔岚记挂着丈夫贝弘文还在公司,便下楼去厨房,想在等着他回来的同时,为他准备点吃的。刚进了厨房,贝铭杰也跟着进来了。 “妈,还没睡啊?” “你爸还没回来,我等等他。”钱尔岚这才想起问:“你媳妇呢?不会是刚回来又临时有任务回部队了吧?” “没有,在楼上。” “那你不休息下来干嘛?” “她胃一直不好,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这会子喊着胃疼,我下来给她倒杯温水。”贝铭杰开了橱柜,拿出杯子。 “你媳妇这胃病得治,光吃止疼药可不行。”说完,钱尔岚转身走了出去。 贝铭杰端着杯子出去,就见她拿着一张单子过来,“今天吴大夫来参加婚礼,我求着他给开了张治胃疼的草药方子,你回头照着这上面的单去中医院给抓药去。不要嫌中药味道难闻,药,我来煎。” 叶云歌嫁入贝家也有数年,一直没有怀孕的动静,却天天喊着胃疼。钱尔岚想着,得先治好她的胃病,再跟她提生孩子的事。于是今天一看到吴大夫,马上叫人找来纸笔,硬是在现场央求着给开了方子。 “妈,她不喝中药的。”贝铭杰没接方子。 钱尔岚将方子塞到他手里,“有病就得治!不喝中药也行,你抽空陪着你媳妇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明天就去。” “妈,我明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钱尔岚不管,“再重要的会议,也没你媳妇重要。”见他为难的样子,轻叹了一声,“我可以陪着她去。可是,我替代不了你。不要只知道工作……说起来,你和姗姗现在怎么都变得满脑子只剩工作了?” “满脑子装着工作有什么不好?”贝铭姗从楼上下来,“哥,妈妈的意思你还不知道么?她不就是想要你多关心关心嫂子,增进你们夫妻间的感情,好早日给他生个大胖孙子。” 贝铭杰瞪了妹妹一下,“臭丫头,又拿你哥开刷!” “姗姗说的,正是我的心思。”钱尔岚也不含糊,“小杰,你们俩岁数也不小了,你爸爸嘴上虽不说,可我知道他也盼着抱孙子这一天。” “妈,我先上楼了。”贝铭杰眼神躲闪。 钱尔岚看着他上楼,摇了摇头,“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妈妈,你和我爸想抱孙子还不简单,就算指望不上我哥,不还有我弟嘛。我哥和嫂子肯定是要生孩子的。我说的指望不上,是说暂时性的指望不上。” 钱尔岚瞪着她,“我在说你哥和你嫂子。” 贝铭姗一本正经,“妈妈,就算我弟是新婚,你也得给他们敲敲边鼓才行。” “行了,都累了一天了,都早点休息吧。”钱尔岚转身进了厨房。 没过两分钟,楼上便传来重重的两声响。好像是什么玻璃器皿打翻在地的声音。 钱尔岚从厨房出来,看见贝铭姗也愣在楼梯口,问:“什么声音?” 贝铭姗摇摇头,正要说话,楼上有房门被打开又被重重甩上,紧接着,就见叶云歌紧绷着脸冲下楼来。她身上穿着白天的那套军装,里面的衬衫领口开着,领带松松挂在脖颈上,正一边走,一边套着军装外衣。 “嫂子,怎么了?”看到叶云歌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贝铭姗瞪大眼。 叶云歌看到婆婆,顿了顿脚步,才放慢速度从楼梯上下来,叫了声妈。 “你这是要去哪?”钱尔岚看她脸上沉沉的,一副受了委屈又隐忍着怒气的不高兴样,往楼上看了看。 “妈,我今晚就不在家住了,临时有任务,得马上回部队去。你们早点休息。”叶云歌说完,也顾不得外衣还未套上就往门外走去。 “嫂子,刚刚听哥说你胃疼得厉害,你还要出去?” “不碍事。” 说这话的同时,叶云歌的脚步已经跨出了门。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钱尔岚 “这还用说吗,肯定又是和我哥闹矛盾了呗。” 贝铭杰出现在楼梯口,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唇角紧抿,眼神暗沉沉地,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贝铭姗追到房间,看到一地的碎玻璃渣,“怎么了这是?” 贝铭杰动手打扫,“没什么,失手打翻了一个杯子。” “失手打翻杯子,就把嫂子给气跑了?”贝铭姗才不信,“哥,你和嫂子到底怎么了?” “她胃不舒服,我想给她按穴位缓解疼痛,把她惹恼了。”贝铭杰如实说。 “哈哈哈……”贝铭姗已经大笑了起来。 贝铭杰气得拿扫帚戳了她一下,下逐客令:“睡觉去!” “哥,你给嫂子按的是哪个部位?”贝铭姗还是笑,“是不是又被嫂子给过肩摔了?” “贝铭姗!”贝铭杰凛起眉头,“睡觉去!” “别不承认了,你看看你手腕子处的印子,是刚刚被嫂子给勒的吧?” “贝铭姗!你给我出去!” 贝铭姗这才恢复正经样,“哥,你和嫂子除了武力,就不能心平气和沟通吗?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夫妻间动不动就动手的。” 贝铭杰没说什么,只是一点一点地清扫着地上的碎玻璃。 大哥和嫂子之间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贝铭姗知道哥哥心里也难受着,没再说什么,转身带上了门。 请安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这一夜,梦婉因脚背胀疼睡得不怎么踏实。再加上,心里想着早上得早点回到贝府去向长辈们请安,天还未亮,就醒了。洗漱完毕,收拾好东西,打电话叫了早餐。餐车推进来,是两个人的份。还赠送水果盘和手工特制果仁糖。 想了想,梦婉出门去,敲隔壁的房间门。昨晚他说会住在隔壁。敲了好一阵,都没反应,也不叫她就自己出门了?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房门在身后开了。 她一回头,吓了一跳―― 贝铭威衣衫不整,衬衣领口半开,没系领带,还是昨天酒会上那一套。胡茬若隐若现,眼圈带红,满脸倦容地看着她。 梦婉问:“你没睡觉?” 贝铭威似乎才反应过来,迷瞪了一下眼睛,看到她一身清爽的牛仔裤,白色T恤衫,脚蹬平底小牛皮鞋,抹了一把脸,整了整衣领,放开门往回走。 “不是要回……”梦婉跟着他进去,一大股酒味醺得她直皱眉,住了口。 地上有一个whiskey空酒瓶,桌上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他的领带被揉成一团,就丢在酒瓶旁边。床上的被子还是平铺着,但是有皱褶,估计他有躺过。 贝铭威拿起手机,“送套衣服来酒店。” 撂下手机,开始动手收拾酒瓶酒杯。 梦婉不解,提醒他,“服务员会来收拾。” “新婚之夜夫妻分房睡,新郎还独自一人在房间喝闷酒,你想等着服务员来看笑话?”贝铭威直起身,将手里的酒瓶丢进垃圾箩媲。 “……” 也是,她们的婚事轰动全城,要是服务员传出去,不知会被渲染成什么样。 梦婉看着他,只说:“得去给长辈们请安,收拾好了叫我。” 梦婉和贝铭威没在酒店吃早餐。两人回到贝府,贝建辉在庭院的树下练太极,徐光美在吊嗓子,看到她们进来,都停了下来。 “爷爷奶奶,早上好!”贝铭威拉着梦婉走过去。 梦婉挣脱出他的手心,微笑着打招呼:“爷爷,奶奶,早!” 徐光美拉起梦婉的手,啧啧了两声,道:“好。真好。” 梦玩有些懵。 贝铭威见状,笑着搂住徐光美,“奶奶,好吧?” “好。好极了。”徐光美一只手拉着孙子,一只手拉着孙媳妇,往屋里走:“走,吃早餐。” 梦婉一头雾水,进了屋,悄声问贝铭威:“奶奶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劲地说好,让她有些不安。 “我能娶你进门,奶奶出了大力气。”贝铭威挑挑眉,“咱们得对她好。” 一家人陆续下楼来,往餐厅走去。 钱尔岚看着正和梦婉低头说话的儿子,“今儿倒是起得挺早。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怎么睡好。”贝铭威随口就答。 “妈,瞧你这话说的,人家是新婚!”贝铭姗说完,还笑意不明地朝着贝铭威和梦婉看了一眼。 她这一意味深长的笑,令梦婉微微红了脸,装作没听懂,忙低下头喝粥。 贝弘文来得晚,刚坐下,首先问贝铭威和梦婉,“你们准备去哪里度蜜月?” 梦婉没出声,贝铭威看了看她,道:“这段时间公司走不开,小婉也要忙着写毕业论文,等过段时间再去。” “你们的事,自己看着办。”贝弘文点点头,又问老大,“云歌呢?” 贝铭姗和钱尔岚同时看向贝铭杰,却见他面色平静地说:“部队有事,她昨晚就回去了。” “你送她回去的?” “她自己回去的,部队有车来接。” “这么多年,我看你在疼老婆方面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云歌多好的妻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工作再忙,嘘寒问暖总是应该的吧?”看到贝铭威正在给梦婉碗里添粥,说:“看看你弟弟,看见老婆碗里的粥没了,会主动给添上。你呢?这么些年你有为云歌夹过一筷子菜吗?” “够了。”全家人的视线突然移过来,梦婉有些尴尬,忙将婉从贝铭威手里拿过来。 贝铭威也没想到父亲会突然这么说,放下勺子,忙着朝大哥使眼色,“对,这一点,大哥必须得向小弟我学习。” 贝铭杰“爸,每一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再说,我和云歌都老夫老妻了,哪能跟小威新婚燕尔作比较。” 贝弘文听了他的话,越发生气了,“我听说你上个月经过陆军基地,也不进去看看你媳妇。云歌多懂事一孩子,这些年不管你如何冷落她,心里多苦,从来对我都只夸赞你的好,从没说过你一句不是,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贝铭杰听着父亲这一顿早餐训斥,也没了继续吃早餐的心思,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贝弘文看他站起来,将筷子放下,一拍桌子,“怎么,你还要怪我替你做了这门亲事不给你自主权吗?” 贝铭杰脸上淡淡的,“爸爸,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你果然在怪我!”贝弘文凛起浓眉,“我告诉你,就算你这一辈子怎么恨我,我都不会后悔让云歌成为贝家的儿媳妇。” 叶家和贝家自祖上起就是世交,叶云歌的父亲叶承荣和贝弘文是生死之交的挚友,所以对于这个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儿媳,贝弘文总是特别偏爱些。 此刻见父亲如此发火,一向敢说敢做的快嘴贝铭姗都不敢说什么了。 “行了!”看着餐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老爷子贝建辉终于发话,“你儿子那臭脾气,还不都是遗传你。” 听爷爷这么一说,贝铭姗竟笑了出来,又怕父亲责备,忙说:“爸爸,看在今天是新婚的弟弟和弟妹第一次在家吃早餐,你就别发火了,看把我儿子给吓得!”说完,对着康康挤了挤眼。康康立刻就从凳子上下来,走到贝弘文跟前,拉着他的衣袖说:“外公,您就别生大舅的气了,他不懂事,可是康康懂事啊,康康绝不会惹您生气的。” 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全家人都逗笑了。 贝弘文也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将他抱到腿上坐好,喂他喝牛奶。 梦婉看着康康那虎头虎脑的样,也忍不住笑起来。小时候,毕飞宇每次来家里之后,家里气氛总是格外紧张,她也常这样逗外公外婆开心。 “笑什么呢?”贝铭威用手肘碰了她一下,“笑得像个软塌塌的柿子饼。” 梦婉当着长辈们的面,没说什么。只是将手臂收回,低头喝粥。 早餐结束,魏泽扬才回来。 钱尔岚刚要问他,就见他急急地拉着贝铭姗往楼上去。 魏泽扬一到楼上,关上房门,就问:“那事,你跟小威说了没有?” “什么事?” 贝铭姗面无表情。一夜未归的人,不解释就算了,还对她提要求。 “老婆,你别生气,昨天晚上和导演聊到挺晚,所以才没回来。” “你回来不回来的,我可不关心。”贝铭姗故意板着脸,“你自己和小威说去。” “我老婆对我最好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魏泽扬贴上来,“是不是?” 贝铭姗推开他,“浑身怪味,别碰我。” 魏泽扬笑嘻嘻的,“老婆最好了。”这才想起问:“我爸妈呢?” “你还想起你爸妈啊?”贝铭姗心里有气,但是想起昨晚钱尔岚的话,态度也软了下来,“一大早就走了,说是怕赶不上飞机,连早餐都没吃就走了。” 贝铭威和梦婉的房间被重新布置一番,墙壁,家具都换了新的。窗帘是梦婉喜欢的浅蓝色。房间的整体布置幽雅而不冷清,热烈而不俗气。 梦婉心里正打鼓,贝铭威就说:“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我们的卧房,你看看还需要添置点什么,跟管家说一声。” “我住校住惯了。”梦婉是不愿意住到贝府来的。 到现在,她耳边都回荡着早餐桌上贝弘文斥责贝铭杰的声音。哪天她要是做错了事,也被这么骂,她可受不了。 “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结了婚就得住到府里来,这是贝家的规矩。”贝铭威冷冷地道,“要是让人知道贝家的少夫人结了婚依旧住在学校宿舍,你让贝家的面子往哪搁,让我如何见人……” “小威,在吗?”响起敲门声。 “在,进来吧。”贝铭威冲着门外说完,对梦婉道:“这事,没得商量。” 梦婉对着空气,翻了个大白眼。 贝铭威在沙发上坐下来,“姐,有事找我?” “对,是你姐夫的事。”贝铭姗露出为难的表情,“你姐夫不想在娱乐圈发展了,想找份工作,但是他又没什么工作经验,所以,想先去你公司锻炼一下。” 提起魏泽扬,梦婉心头一滞,又见贝铭姗瞟向自己,便说:“你们先聊,我去看看爷爷奶奶。” 出了门,便遇到魏泽扬,梦婉点头示意,正要与他错过身去时,就听他说:“弟妹,欢迎你加入贝家,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 梦婉站定,看见他笑得春光灿烂,一副友好和善的样子,心里生出些厌恶,却还是笑着说:“谢谢,我当然希望能与姐夫愉快相处。” 你把我灌醉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接到一个电话匆忙离开,梦婉在心里笑得花枝乱颤。待他离开之后,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便溜出了贝府。比蓝正在排球场上玩得酣畅淋漓,突然看到她新婚次日就出现在学校,很吃惊。正要走过来,班上几个嘴碎的女同学也看见了梦婉,围着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A:“梦婉,我们以为你跟老公环游世界度蜜月去了,怎么来学校了?” 看着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同学突然热情围过来,梦婉头疼,“他最近比较忙,蜜月……要过一段时间。” B:“你们准备去哪度蜜月呢?” 梦婉笑道:“还没确定去哪。” C:“梦婉啊,你可真真是太低调了,直到早上起来上网看新闻,才知道你昨天结婚的事情,还有,你居然是市长家千金,太不可思议了。” “不好意思啊,最近忙晕了,改天再补发喜糖给你们。到时候请你们吃饭。”梦婉有些尴尬。除了比蓝,她平时跟班里的同学走得也不怎么近,没什么交情。所以结婚自然也没请她们。 D:“对啊,得让你老公请我们吃饭。” “呵呵,没问题。”梦婉呵呵笑着。 说话一贯尖酸刻薄的叶子雯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梦婉,有传言称你和你老公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不过是为了想借助贝家的雄厚实力保住你父亲的官位,之前确实也有新闻报道过你父亲被停职审查……” “喂!我说,”比蓝走过来,毫不客气一掌拍在叶子雯背上,“叶子雯,你这羡慕嫉妒恨也太路人皆知了!你一介草民,高官厚爵豪门贵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竟敢说这样的屁话,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倒霉催的样儿!切!” 叶子雯噎了一下,“关你什么事?媲” 比蓝不屑地瞅了她一大眼,“你不是一门心思勾.引体育学院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富家子么?四年了,还没勾搭成功啊?有本事,你也嫁入豪门给我们瞧瞧呐!” 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叶子雯被其他人拉走,比蓝安慰道:“别理她。她那张嘴就那样,真是那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牙来。” 梦婉想想叶子雯的话,“外界真如她口中说的那样传我和贝铭威的事么?” “你理她呢!”比蓝气得戳了她一脑门子,“说,怎么来学校了?” “想你了呗。”梦婉笑嘻嘻地挽着她的胳膊。 “离我远点,我一身臭汗。”比蓝甩开她的手,“呀!不会是你结婚前失踪的事被发现了?” 梦婉摇头,想了想,才说:“贝铭威说从今天起要住在贝府,可是我不想,我想和你一起住在学校。” “住在学校,毕梦婉,你还真能异想天开!”比蓝一脸鄙视,“这世上有哪个女人刚结了婚就跟丈夫分开睡。而且贝家是什么人家你不清楚啊?贝家少奶奶住校,你觉得说得过去么?除非……” “除非什么?”梦婉眼睛一亮,以为她能有什么好法子。 “除非贝家把A大给买下来,给你修建成一座金碧辉煌的寝宫。” 梦婉摇着比蓝的手臂,“不管,反正我还没有做好住进贝府的心理准备。亲爱的,你得给我想想办法!” 比蓝被她晃得头昏眼花,忙妥协,“好好好,你容我想想。” 下午,贝铭威忙完事情回到贝府,发现梦婉不在家,心生不悦。打电话,她倒是很接得很快,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声音里满是雀跃,“贝壳先生,我在学校呢,请我吃晚饭。” 贝铭威开车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见梦婉带着一帮女同学往校门出来,停了车,立刻打电话给助理订餐厅。 梦婉看见他的豪车,就率先朝着他跑过来。不像以往那样嫌弃太招摇。这倒是让贝铭威微微吃了一惊。 “都是你同学啊?”贝铭威下车来,搂着她,同时歪过头,在她耳边说:“在你同学面前,你给我乖乖的,别不让我搂不让我拉手的,那样,你在同学面前也很没面子上。” “没问题。”梦婉点头,“她们知道我结婚了,硬是逼着我请客,我没办法,只能带着她们来了,你不会介意?” “做得好,请你同学吃饭是应该的。”贝铭威笑着,跟梦婉的同学打招呼。 梦婉坐在副驾驶位上,后排挤了五个同学,比蓝也在其中。贝铭威给她们打了车,都不愿意,非说要感受一下豪车。上车前,梦婉冲着姐妹们眨了眨眼,笑得很神秘。 比蓝是同班同学,其他四个是梦婉在校学生会认识的,来自于不同学院,平时也经常一起玩。收到梦婉提醒的眼神,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餐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顶级豪华餐厅。气氛、服务和环境均一流。高雅的壁画、奢华的水晶吊灯,每一处的细节设计都体现出奢华。 几个人拉着梦婉,“来这种地方吃饭,我们应该盛装出席的。你也不早说!” “吃饭而已,没关系。”梦婉无所谓,她自己也是牛仔裤T恤衫。 烤扇贝、椒盐墨鱼、鱼翅 吃的是正宗法式大餐。开胃酒,前菜,主菜,甜点,咖啡,按照顺序井井有条上来。梦婉盯着桌上的果汁,一边使劲冲着比蓝使眼色,一边说:“比蓝,你们刚才不是嚷嚷着说要喝红酒么?” “哦,对!”比蓝笑道:“贝总,可以喝红酒么?” “服务员!”贝铭威立刻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款法国波尔多玫瑰红葡萄酒。 梦婉提醒道:“一瓶怎么够?你也太小看她们的酒量了,至少得三瓶。” “好,那就先来三瓶,不够再点。”贝铭威笑,“我还真没想到,你这几个同学酒量这么好。” “那当然了!”比蓝首先端着酒杯站起来,“贝总,我先敬你。谢谢你请我们吃大餐。” 贝铭威抬抬手,“坐着就好。小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请你们吃饭,可别不赏脸。” 接下来,轮番上阵。每个人轮流敬贝铭威酒。 贝铭威抬着酒杯,笑道:“看这来势汹汹的阵仗,你们是想让我喝醉吗?” “贝总,是嫌弃我们长得不如你家梦婉漂亮么?”小雪抬着酒杯,装委屈样。 “对啊,你什么意思?”梦婉立刻跳出来说:“这一圈美女陪你吃饭,你还不乐意还是怎么着?现在要敬你的小雪,可是学院的院花。你说说,我这五个同学哪个不漂亮?” 贝铭威还能怎么着? 喝呗! 见贝铭威还没醉,在梦婉的怂恿下,吃完饭几个人又强烈要求要去唱歌。贝铭威喝了酒,打电话给林平来换他开车,又吩咐家里的司机开了一辆宾利过来接去南城最豪华的娱乐会所。贝铭威和梦婉坐一辆,其余五人坐家里的宾利。 刚到会所下车,接到何枫的电话,贝铭威没透露她正跟梦婉和她的同学在一起。若是听说有美女,他肯定屁颠屁颠就冲过来了。 坐定点歌。贝铭威一直拉着梦婉的手,两人一起点歌。可是两人明显有代沟,不一会,贝铭威就被梦婉鄙视了个遍,推着他去旁边和比蓝玩色子,输了就喝酒。玩色子比蓝可是高手,贝铭威占了下风。 贝铭威也不恼,输了就老实喝酒,喝了不少。 比蓝吃惊:“贝总,原来你这么平易近人!” 贝铭威笑,“原来你以为我会吃人?” 梦婉逐一凑到正忙着或唱歌或点歌或吃水果或玩手机的姐妹旁,重复同样的话:“别忘了你们今晚的任务。要是今天做到位了,除了答应过你们的,以后这样的娱乐活动会经常有,我保证!” 于是,几个姐妹又对着贝铭威频频举杯,轮番上阵。 此情此景,令梦婉眉眼四开,激情四射地在旁边唱着歌。 贝铭威知道几个丫头是有意要他喝醉,于是便遂了她们的意,差不多就倒下了。 小雪一拍手,拿起话筒就说:“梦婉,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贝铭姗的签名照!” 梦婉急得一把抢过话筒,“你是怕他听不到啊?” “放心,你老公已经喝趴下来了已经。”比蓝撇撇嘴,“原来酒量不怎么样嘛!” “梦婉,答应我的资料,你得帮我整理!” “梦婉,还有我的化妆品!” 贝铭威听得直皱眉头。原来是把他给卖了。 “你们可以走了。”梦婉开始赶人,并威胁:“再不回去,宿舍关了门进不去可别赖我。” 这话果然有效。几个姑娘收拾东西立马走人了。 “你把我灌醉,你让我流泪……” 贝铭威突然一声唱出来,把梦婉吓了一跳。 梦婉跳过去,却见他闭着眼,锁着眉头,哼哼着:“你把我灌醉,你让我心碎,爱得收不回……” “贝铭威!”梦婉吼了一句,没反应。推了一下,依旧哼哼唧唧的没反应。 梦婉气得踢了他一脚,“叫你再唱!” 贝铭威很不爽,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梦婉几下挣扎开。他又搂,梦婉狠狠掐了他一把,“喝醉了都不老实。再动手动脚,我把喝剩下的酒都泼下去!” 贝铭威疼得裂开嘴,却不敢睁开眼,心里懊恼着。 原来,我的小婉发起飙来这么厉害! 爷爷要见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一大早有课。 “美人儿!” 梦婉刚到教室,比蓝便凑到她身边。一双美目盯着她,眼波轻转,意味深长。看得她莫名一颤,“什么?” “你昨晚去哪了?” “回家……” 还去了沈川老师家。拉着他叨叨了一夜,一早醒来,只记得自己拉着他说了很多话。到底说了什么,却一句都不记得。也许也说了很多不知分寸的话,因为心情不好。早上,她看到沈川浮肿的青黑色的眼袋,就知道自己昨晚没少折腾他。因为不安和愧疚,几乎是落荒而逃。 “你知道,我说的是回家之后……”看着她一脸深陷某种回忆之中的神色,比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梦婉这才想起一事,手机没电了。昨晚她出去时,母亲未必发现。可一大早没见她,定是着急了。 “手机借我。”梦婉拿着比蓝递过来的手机,猫腰走出了教室。 电话拨过去,免不了被说几句。梦婉静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安静乖巧的模样。毕竟是心头肉,母亲也不忍多说,知道她好好的没事,便放了心。 下了课,梦婉和比蓝一道往图书馆去。毕业在即,得查些资料,准备毕业论文。 “小姐。”一道声音自前方传来,生生打断了她和比蓝的俏皮玩笑。 梦婉当下拉下脸来。眉头宁在一起,憋了口气,不悦道:“什么事?” 其实她也知道,秘书只是听父亲的命令行事,不应该这样子给人脸色。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停着那辆还算熟悉的公用车。低调而奢华的车身,配上政府牌照,已经引起经过同学的注目。 这种时候,顺从是最好的选择。她不想临近毕业了还被人说闲话。 “改天吧。”梦婉抱歉地拉了下比蓝的手。比蓝安慰地笑笑,表示理解。她转身,快速朝着车子走去。 毕飞宇知道,昨天的事,她的抗拒已再明白不过,不会这么快想要见到他这个父亲,所以他吩咐司机直接将车子开进了校园。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这么逼她。 他的这个女儿,虽相处甚少,身上却有着和他当年如出一辙的固执和倔强。他了然于心。 “说吧,什么事?”梦婉不想兜圈子,上了车,坐定,便直接开口。 “你爷爷要见你。” 毕飞宇气势沉稳。毕竟在政界摸爬滚打几十年,整个人的气场,让人有不怒而威的感觉。即便是面对着亲生女儿,身上的威严和强势并没有减少一分。 那派司机过来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亲自来学校堵她……转念一想,他虽对她们母女薄情寡义,可是孝心还是有的。这么些年,他找她,多半会说“爷爷要见你”。因为爷爷要见她,逼着他来带她去毕氏府邸。 一路上,秘书都在帮他挡电话。梦婉隐约感觉到,市长终归是市长,虽说不是事无巨细,却也是日理万机。电话停歇的片刻,车内静默无声。 梦婉扭头看着窗外,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毕飞宇也没出声,闭着眼,像是在借机小憩,又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后悔没有自己打车过去见爷爷。 像现在,和这么冷漠、陌生的父亲在一辆车里,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快要窒息了。 总有一眼能打动自己的心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平日里,毕家确实也是这个点开饭的。早上毕飞宇离开之时对她说,中午会回来吃饭,她便连事务所也没去,一大早便亲自去了菜市场买菜,想着他这段时间因为一桩棘手的政事累坏了,得好好给他补补。更何况他中午难得回家吃饭丫。 谁知道,丈夫带了梦婉回来。 可气的是,梦婉又是傲慢无礼的样子。每一次她冷若冰霜的样子,仿佛是要让她想起自己过去是怎么赶走了她们母女,如何得到了丈夫的怀抱…… 的确,在梦婉眼里,她白静一直是个坏女人…… “可以开饭了!” 毕建业由梦婉搀扶着,从楼上下来,吩咐道。 白静坐在沙发上,一直还陷在过去种种的回忆里,一时没动。 毕建业走到楼底,见儿媳妇还是没搭腔,脾气就上来了,将拐杖往红木桌上一拍,“啪啪啪”直响,“想饿死我这个老头子,不想看见我活得这么长命就直说!” “爸爸!”白静被吓了如梦惊醒,“对不起,饭菜早已准备好了,我马上叫上菜。” “小婉,走,陪爷爷过去饭厅。”毕建业对着梦婉,却是极其温柔。 白静眼皮子动了动,对跟在后面的管家低声说:“吩咐司机,送小姐回去。媲” 梦婉本来正打算跟爷爷说,她有急事要回学校不能陪吃饭,可是听了白静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一时也没开口,只是扶着爷爷往饭厅走去。 毕建业刚走了没几步,将白静的话听了一清二楚,气得又敲了一下拐杖,“谁说小婉要回去!好不容易孙女能陪我吃顿饭,你偏要在饭点赶她走,你就这么见不得我高兴?” “不是的,爸爸,因为她从来不会留下吃饭,我以为她要走……” 毕建业提高音量,“你总是拉着脸,给眼色看,小婉能吃得下饭才有鬼!” “爸爸……”白静被抢白了一通,一时不知如何安抚炸了毛的老爷子。 毕飞宇也被这么大动静吓到了,从书房出来,看到老爷子对着白静蹬鼻子竖眼,赶紧打圆场,“白静,赶紧去厨房吩咐快点上菜。爸爸,你消消气,血压又该高了。” 梦婉也劝道:“是啊,爷爷。我本来是来给你解闷让你开心的,你要是不小心气坏了身子,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毕建业瞪着儿子,“你巴不得我血压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我不顺眼。” “怎么会!”毕飞宇无奈地笑了一下,替父亲拉开了椅子。 他冲着梦婉使了个眼色。 梦婉当作没看见。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毕建业是军人出身,又参加过战争,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性子却不免有些急躁,脾气本不好,到了晚年,只要是不合心意便会发脾气,特别是看不惯的人,他更是容易动怒。 白静便是例子。 老爷子一直不喜欢白静,觉得她当初处心积虑破坏了儿子的家庭,生活作风和道德有很大的问题。因为毕飞宇坚持要跟她结合,老爷子最后虽然接受了白静做儿媳妇,白静也给毕家生了儿子,了却了老爷子继承香火的心病,却也不能让老爷子对她改观多少。 老爷子一通脾气,上菜果然很快。 梦婉留下吃饭。她不想惹爷爷生气,另外,白静看到她果真留下吃饭,一脸不可思议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受用。 梦婉给爷爷夹菜,还不忘了说些高兴的事。三两下,老爷子果然眉开眼笑。桌子上吃饭的人和下人们提着的心,也都渐渐放下。 白静这才正眼瞧了梦婉一眼。 管家在旁边说:“果然还是小婉厉害,不管什么时候,总能让老爷子笑容满面。” 白静附和道:“那是,爸爸只要见了孙女,高兴起来的样子看着都年轻了好多岁。” 梦婉笑,“因为爷爷宠我嘛,他给我面子,才笑的。”给毕建业夹了一块红烧肉,“爷爷,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但是不可以贪吃哦,吃了这一块,就没了。” 老爷子笑眯眯地,“我的小婉这么乖巧懂事,爷爷当然宠你。我的小婉,比在国外半年都不来通电话的孙子强多了。” 白静立刻识趣地闭嘴。 梦婉道:“爷爷,听我一个在国外留学的朋友说,在国外生活可不像国内这么轻松,除了学业,还有很多事情,时间总也不够用,有时候连觉都没时间睡,真的是想打通电话都没时间。所以,你也谅解一下可凡嘛。说不定,他正是想要抓紧时间学习,学成归来好早日陪在您身边啊。” “嗯。小婉说的很有道理。倒是爷爷,越活越糊涂了。” 梦婉笑,“哪有啊爷爷,您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通透了。” 一通话下来,把老爷子哄得乐呵呵的。 “下午没课的话,多陪陪爷爷。”毕飞宇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梦婉碗里。 记忆里,这是毕飞宇第一次为她夹菜。梦婉惊得一下子顿住身子。还好嘴里的饭菜刚咽了下去,不然她铁定要被噎着了。 “小婉,爷爷还有话要跟你说,下午没课就留下来陪陪我这把老骨头。” “好的,爷爷。” 梦婉点头。 毕飞宇感觉到梦婉的惊讶,也觉得有点刻意,又夹了跟前的一筷子绿菜到她碗里,“多吃点,看你瘦得跟猴似的。以后常常回来,陪爷爷吃饭,我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白静不满,白了丈夫一大眼。贝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 “我孙女美得跟天仙似的,你居然说像猴?”老爷子不高兴地看了眼儿子,“小婉跟她妈妈一样,可是美人坯子。幸亏不像你,要是像了你,才真是跟猴似的,尖嘴猴腮。” 白静和管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老爷没有真生气,毕飞宇自己也笑了起来。 毕建业心情大好,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饭。本来他素来有午睡的习惯。因为今天梦婉在,他便不肯睡。怎么劝说都没用。 老人老人,果然是老小孩。何况还是个固执的老小孩。梦婉不由得想,自己的倔强是不是遗传自爷爷。 梦婉想了个法子,说:“爷爷,要是我下棋赢了你,你就得乖乖听话午睡。要是我输了呢,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于是,爷孙俩开始摆开棋盘。梦婉耍赖了一把,终于赢了。 老爷子很听话地上床躺下。梦婉拿着蒲扇,陪在旁边,一下一下地扇着。 炎热的夏日午后,窗外有蝉鸣声。空气里有岁月静好的味道,一老一少,祥和美好。 梦婉扇着扇着,歪在一边睡着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爷爷的床上。 她下楼去,管家便带了她往外走。沿着一条铺着青石板路的竹林子小径走,大概走了两百米,便到了一个小型的公园里。有池塘,假山,小亭子, 老爷子正在池塘边钓鱼。 梦婉轻手轻脚走过去,蹲到爷爷身边。 “小婉,你结婚之后回家过没有?” 梦婉“嘘”了一下,“爷爷,你说这么大声,鱼儿都被你吓跑了。” 老爷子的心思可不在鱼上,“吓跑就吓跑,宝贝孙女在身旁,还钓什么鱼。管家,把鱼竿给收了。” 管家收了鱼竿,又上了壶西湖龙井,梦婉陪着老爷子坐在树影下边喝茶,边闲聊。 贝铭威打电话过来时,梦婉正在给老爷子捶背。 听到梦婉接电话,老爷子问:“是孙女婿?叫他过来,晚上在家吃顿饭。” 梦婉问:“爷爷叫你晚上过来吃饭,你要是有事……” “我没事,你告诉爷爷,我现在就过去。”贝铭威接话接得挺快。 挂了电话,梦婉才说:“爷爷,他不一定有时间的。” 老爷子看着孙女,“不是说正在赶过来?你这孩子,就算他没时间过来,你也得想法子带他过来才是,怎么倒像是不想他过来的样子?” “没有啦,爷爷。”梦婉怕爷爷生气,赶紧说:“我怎么会不想让他过来。本来说好今天陪我来看爷爷的,可是公司临时有事,他只能晚点再过来。” 老爷子眼里有担忧,“你们这也算是闪婚了,以后磨合期还长着呢。小婉,你已经嫁人了,可别再任性。” “我知道,爷爷。”说到这事,梦婉情绪不高。 老爷子看出了她的心思,说:“相亲这种东西很悬的,要把看对方的每一眼当成第一眼,看多了,总有一眼能打动自己的心。” 梦婉第一次听到这话,认真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便说:“好,那我每天多看看他。” 说完,不自觉又吐了吐舌头。这话,泄漏了她和贝铭威之间的婚姻并没有爱。 老爷子倒没多在意,“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那孩子不错,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贝家虽说是权贵人家,可是通情达理,做了贝家少奶奶,他们绝不会亏待你。” =================================== 第二更,还有第三更哦:) 我会给你时间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来毕府,带了一些礼物。给老爷子毕建业的是一盒上乘的西湖龙井茶和一套上好的宜兴紫砂茶壶。给毕飞宇的是一幅值得收藏的字画。白静的是从香港代购的化妆品,是很著名的明星牌子,价格自然不菲。连管家都有份。 “贝铭威,我的呢?”梦婉看见人人都有份,也向他伸出手。 “小婉,怎么直呼名字?”老爷子略略责备,又对贝铭威说:“小婉这孩子,有些时候就是爱淘气,你得多担待着点。” 贝铭威笑道:“爷爷,我自然会多担待。丫” 梦婉撅着嘴:“喂!你是在嫌弃我啊?我哪有淘气!” 当着长辈的面,贝铭威自然地坐到梦婉身边,顺便牵住她的手,“不是嫌弃,是夸赞你性格好。” 梦婉翻了个白眼,没挣开,由着他握着,轻声说:“我竟不知道你已经准备得如此周全。” 贝铭威看着她,淡淡地笑,“也没有刻意准备,只是对长辈们的一点心意而已。媲” 吃过饭,贝铭威和毕飞宇进了书房。梦婉陪着爷爷去屋外散步消食。 散步回来,梦婉经过书房,门没关严,从门缝里听见里面还有讨论的声音,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网络上不好的言论虽然平息了,但是每隔几天又会有人发布同样的负面信息,我爸早已经吩咐厅里的网安部门加大这方面信息的搜查力度,对于不间断发布负面信息的,相关部门会落地查证,掌握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信息。” 毕飞宇一惯威严的声音:“查出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没有?” “散步这些不实信息的人,表面上看是普通网民,但从初步查证的情况来看,都是有预谋有目的的,背后一定有人在策划,具体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目前还未查清,这些人隐藏得极深,要弄清楚,还需要些时间。” “铭威,这事,就得麻烦你爸爸了。先替我向你父亲道谢,改天我一定亲自上门拜谢。” “爸,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你和小婉……” 白静突然出现在背后,脸上阴沉着,“小婉,爷爷在楼上叫你!” 被她看到在门外偷听,梦婉有点不自在,听到她叫她小婉,心里不悦。“哦”了一声,便转身上了楼。 毕建业在练字。梦婉在一旁替他研墨。想到刚才听到的对话,有些心不在焉。 老爷子看她心不在焉,道:“轻研墨,重舔笔。” 梦婉无意识地“哦”了一声。 老爷子看着她速度不均匀,也没有朝着一个方向研磨,提醒道:“水放多了。” 梦婉一低头,才发现都已经溅出了些。 “想什么呐?”老爷子写完最后一笔,这才搁下毛笔。 “没什么。”梦婉自然不想把毕飞宇的事说出来,说出来不过是让老爷子心烦而已,没必要。他身体也不好。 “不想说就不说罢。”毕建业也不逼她,从古老的书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刻着精美雕花的小匣子。梦婉知道,里面装着龙凤玉佩。出嫁前,毕飞宇曾给过她,她当时没要。 “来,这是给你的。你爸爸给你,你没要。这次,爷爷亲手送给你,总不能拒绝爷爷的心意?”毕建业塞到她手中。 梦婉还是说:“爷爷,这是奶奶的东西,你该自己留着。” “听话!”毕建业板起脸,“你奶奶若还在,她也一定会给你。以后等我也走了,你就当是爷爷奶奶留给你的念想。” “爷爷!你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梦婉不乐意听到这种生死离别的话。 梦婉下楼的时候,正好贝铭威和毕飞宇从书房出来。 离开前,贝铭威走到庭院里接电话,梦婉陪着爷爷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毕飞宇突然走出来,“小婉,跟我进来一下。” “什么事?”梦婉极不情愿地站起来。 白静在旁边插了一句:“进去不就知道了。” “去,有什么话好好说。”毕建业推了梦婉一下,后半句是对着儿子说的。 梦婉进去,毕飞宇指着沙发,“坐。” 看他拉着个脸,梦婉也不悦了,“什么事?” “你不愿意住进贝府,有这回事吗?” 他怎么知道了?梦婉大脑高速运转了一圈,冷笑。 又是白静那个女人多事。 刚才她和贝铭威在争执晚上回贝府还是继续住酒店的话题,白静经过时,她也没太在意,以为她正忙着吩咐下人泡茶,没注意听呢,没想到竟全部听了进去。 看到她冷笑,毕飞宇脸上更是阴沉下来,“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没笑什么。”梦婉脸上淡淡的,“这是我的事情,不老毕市长操心。” “你这是什么话?”毕飞宇怒了,“我能不关心吗?你是我女儿!” “我不是你女儿!”梦婉讨厌他在拿她没办法的时候,总拿父女关系说事。 “毕梦婉,在血缘关系上,由不得你不承认!”毕飞宇声音冷硬起来,“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在外人眼里,你都是我女儿,你要是不好好做人,丢的是我毕家的脸面。” 不好好做人?我哪里不好好做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好好做人了? 梦婉气急了。 以为生了她,就是父亲。 真是搞笑。 她又冷笑了一声。 毕飞宇看她一副不服气又不屑的样子,十分痛心,“血浓于水,你总是我毕家的女儿,我总不会害你。嫁了人家,就要有为人妻为人儿媳的自觉性,别让人觉得我毕家的女儿没有家教没有修养。” 梦婉怒了,“我有没有家教有没有修养跟你没半毛钱关系!这些年你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毕飞宇,你不过是希望我讨好贝家,你好借助贝家的实力巩固你的官位,你不过是把我当作为你铺平仕途的棋子,我没有你这种自私自利的父亲!” “啪!” 震惊之下,梦婉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敢这么跟我说话!”毕飞宇隐忍着怒气,双眼圆睁,“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为人子女,不能不孝!” 梦婉的脸歪向一边,半天没转过头来。脸上火辣辣的,可是疼的不在脸上,是在心里。眼眶里,泪意涌动。她使劲憋着。 “你没有资格打我!”梦婉转过头,看向她。眼中的倔强混杂着愤怒,变成了恨意。 别说是动她一巴掌,就是一根手指头,甚至一根头发丝,她觉得毕飞宇都没有资格。 “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毕飞宇叉着腰,提着一口气。 梦婉眼中盛满冷漠,“别提我妈!你也没资格提她!” “毕梦婉!”毕飞宇已经到了暴怒的极限。 “怎么,还想打我?”梦婉冷笑,“你可以继续打,只要你有种!” “你……” “岳父!”毕飞宇举起的手,被闯进来的贝铭威拦住。 白静出现在门口,脸上既震惊,又担忧,“你怎么动手了?” “不是正如你意了?哼!”梦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毕飞宇,你给我滚出来!” 门外,老爷子一声吼。 贝铭威放开毕飞宇的手,上前捧起梦婉的脸,眼里有怒气。梦婉一把推开他的手,将被打的左脸转到一边,不让他看。贝铭威伸出手,又将她的脸转过来,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你怎么这么傻?不会躲开吗?” 梦婉试着转了一下头,他手上的力度加大了,没转过去。她咬着唇角,看向他身后的墙壁,墙上正好挂着一幅看不出主题的画,只看到一团猩红。这颜色让她想到血液。她的身体里正流淌着跟毕飞宇同样的血液,想想,就好讨厌。 贝铭威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空洞洞的眼神,将她搂进怀里,“你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婉,爷爷找你。”白静再次出现在房门口。 贝铭威放开她。 梦婉抹了一把眼眶,走了出去。 毕建业看到了她的左脸,通红的掌印,已经有浮肿的迹象,但是他狠下心,仍是问:“小婉,跟爷爷说说看,为什么不想住进贝家?” 梦婉摇头,“不知道,爷爷,我就是从心底里抗拒,还有,害怕。” 毕建业沉默了片刻,又叫来贝铭威。 “你父亲打你,是他不对,我已经狠狠骂了他。”毕建业叹了口气,“爷爷知道,你心里爱他,可是你又恨他当年背叛了你妈妈,也抛弃了你。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爷爷知道你心里很苦,也知道你心里有多渴望父爱。” 梦婉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就那么下来了。可是她不想哭,不想承认自己是受爷爷说的话所触动,急着去擦眼泪。 贝铭威进来,看到她在抹眼泪,心里叹了口气。 贝建业开门见山,“铭威,小婉这孩子,从小就受不了束缚,我怕她住进贝府会惹事,你看你们俩能不能搬出去住?” 贝铭威沉思了一下,“爷爷,我们家从祖上开始,素来都没有分开住的先例。婚前,我也是跟小婉说过这个情况的。” “我知道你为难。”毕建业看了看在一旁默默拭泪的孙女,“你和小婉闪婚,没多少感情基础,真正生活到一起之后,你们俩之间的问题会不断暴露,摩擦也会不断。你们俩之间都有问题,和家人住到一起,势必会有更多问题。小婉还没有做好融入你们家四世同堂的准备,我实在是担心。现在是新时代了,年轻人的生活理念和方式跟老一辈都不同,我看,你可以先和你家里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你们俩先单独住,等以后慢慢和你家人都熟悉了,再住回贝府去,会更好些。” 贝铭威点头,“爷爷,我知道了。我试试。” 梦婉这个样子,自然不能回贝府去,也不能回家。她想回学校宿舍,可是一想到比蓝担心的神情,就打消了此念头。 贝铭威带她到了一处隐秘性极高的高档别墅。她住在主卧,贝铭威自觉住进了客房。许是白天陪爷爷喝了茶的缘故,睡得不踏实,半夜里数次醒来。 毕建业和毕飞宇的话反复出现在脑海。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而是别人的妻子,别人家的儿媳妇。 自婚后,这是她第一次真正面对自己已婚的事实。 再也睡不着。 她起来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下楼,走到路口打车,直接去了旧天堂。 此时,酒里人很少,总共不超过十个人。 正在播放瑞士歌手Luca/Haenni的一首单曲——The/ay/You/Look/Tonight。温馨的旋律,动人的男声,又一次吸引了她。她曾在沈川的节目里,听过这首歌。 沈川当时在节目里说:当我心情低落,感觉世事冷酷,就想到你,和你今晚的模样,便会感到一丝慰藉。 …… The/ay/you/smile(你微笑的样子) Is/heaven/in/my/arms(是我臂弯中的天堂) Hold/the/ay/you/smile(保持你的微笑) Is/heaven/in/your/arms(是你臂弯中的天堂) …… 依旧点了LongIslandIcedTea。一小口小一口慢慢品尝着。 不知何时,贝铭威已经坐到她身边,看着她一脸迷惑的样子,问:“你为什么总点这款酒?” 梦婉对于他的到来,并没有太吃惊,“这款酒,叫长岛冰茶。” “为什么喜欢?” 梦婉迷离着眼,摆弄着手里的吸管,“喜欢它温和的红茶色泽,顺润的入喉感。”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红茶色泽是伪装的纯情,烈酒的后劲是固执的守候。对于她,长岛冰茶是专情,或是说,是固执。它不动声色地麻醉她的神经,让她浑然不知自己醉了,或是没醉。 贝铭威没点酒水,只是坐在她身边。 梦婉喝完了一杯,他才说:“小婉,我不逼你了,你不想住贝府,我们就不住。” “你不怪我吗?”梦婉一只手托着腮,有些晕乎乎的,歪着头看向他,“我嫁给了你,却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和义务,连住进你家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太不合格了。这些我都知道。我虽然是心甘情愿嫁给你,却没有心甘情愿地承受我该去承受的一切,我在逃避。” 她醉眼迷离的样子,在贝铭威心里格外风情。也只有这时侯,她才会这般放松地看着他,毫无防备地向他敞开心扉。 “我会给你时间。” 梦婉嘻嘻地笑着,头歪到了台上。 贝铭威不管她此刻能不能听进去,还是说:“小婉,我会给你时间。” 心怎么能这么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果然是特别容易喝醉。 只喝了一杯Long/Island/Iced/Tea,梦婉便倒在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记得失去意识之前,贝铭威说了句什么,却又像是幻觉。也许连看到的贝铭威,都是幻觉。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大半夜睡不着溜出了门,还追到旧天堂来,追来了看到她喝酒,居然都没有发飙。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然而,贝铭威确实就在她身边。看到她整个人都栽在台上,付了钱,抱着她出门。她伏在他的臂弯里,脑袋往他的怀里钻,呢喃间,说了句什么—— 似乎是人的名字,又似乎是某个感叹词。 贝铭威听得并不真切媲。 回到家,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一转身,便听见她又喃喃着—— “沈川……沈……川……老……师……” “什么老师?”贝铭威皱眉。 随即又笑了起来,喝醉了的睡梦里,都喊着某位老师的名字。是不是没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学习任务,或者,是被这位老师的威严给吓破胆了? 看来,改天得好好会会这位老师。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睡梦里喊着其他人的名字。 梦婉又嘟哝了一声,将小脸更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间。她的长长的黑发,似一池乌黑莹亮的瀑布,散落在白色的枕畔和胸前,柔软而服帖。她的眉目隐没在黑发丝见,看不太清楚。 贝铭威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撩开她脸上的发丝,看着她白净的小脸娴静的模样,竟舍不得移开目光,贪婪地看着她的美好。 夜色静撩,一种别样的情愫,蔓延在他的心扉。 他就那么坐着,她近在眼前,可是他与她之间,相隔的何止是一个入睡一个醒着? * 次日,梦婉醒来时,已是中午,贝铭威已不在。 洗漱完毕下楼,发现桌上摆着一个人份的早餐。昨晚喝了酒,现在胃部不适,也有些饿了。刚吃完早餐,就看到何枫按了密码锁进门来。连密码都知道,看得出他以前经常出入这里。不愧是贝铭威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她淡淡地笑着打招呼,直接说:“贝铭威不在,好像去公司了。” “我不找贝少,我是来找嫂子的。贝少吩咐我今天给你当司机,你要去哪,我载你?” 梦婉拒绝,“我不需要司机,你该干嘛干嘛去。” 何枫立刻走过来,狗腿地谄媚,“嫂子,这才两天没见,你真是一天比一天更漂亮。哟,你这左脸……” 梦婉抚了一下脸颊,肿胀还未完全消散,轻抚,还有隐隐的痛感。 见梦婉脸立刻拉下来,何枫惊得叫起来,“贝少动了手?” “你自己问他。”梦婉淡淡地应了一声。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把他揍得连贝家人都认不出他来。”何枫说得信誓旦旦。 这献媚过头了。 梦婉心里警钟大响,“找我有事?” “没事,没事。”何枫矢口否认。 没事才怪!他虽在婚礼上做过伴郎,可没说过几句话,她跟他压根不熟。古话不是说,无事献殷勤,非那啥即那啥。 但是他不开口,梦婉也不再问。 不说拉倒!看谁憋得过谁! 何枫问:“嫂子,你要去A大不?” “你想去?”梦婉反问。 “没有,我就问问。” “你真是贝铭威派来给我当司机的?”梦婉打量着他,挑眉道:“看来,我得打电话证实一下。我得确认他派你来,到底是给我当司机,还是监视我。” 她相信,贝铭威不可能这么干。 不然,哪敢劳烦他何大少给当司机。可怜他比她大好几岁的人,还得腆着脸对她嫂子长,嫂子短地献殷勤。重点是,她不习惯与陌生人亲近。 “嫂子!”果然,何枫这下急了,“其实,我是来找贝少的。既然他不在,我就先走了。” 向贝少求证?开玩笑! 贝铭威知道他来***扰嫂子,还不得剥了他一层皮?! 出门上了车,何枫直接拨了贝铭威的号码,“贝少,刚大婚就对嫂子动手,你这是演的哪一出?” “会说人话不?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贝铭威懒得听他胡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来烦我。” “喂!你吃炸药了?”何枫见不得他这爆脾气,“不然,嫂子左脸上的浮肿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嫂子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你怎么知道你嫂子脸上受伤?”贝铭威立刻警惕起来,“你在哪现在?你小子打什么主意?” “我……我有急事,先挂了。”何枫这才发现自己在自掘坟墓,挂了电话,驱车离开贝铭威的别墅。 贝铭威拨通梦婉的手机,“小婉,你是不是见过何枫?” “是啊,他来别墅找你,我说你去公司了,他刚走。”梦婉一扭头,正好看见何枫的黄色法拉利正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 “你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派他今天做我司机。我没信。”梦婉问:“他胡说的?” “我没交代过他这件事。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什么……哦,对了,他问我今天要不要去A大。”梦婉不解,“你为什么这么问,有什么奇怪的吗?” 果然,这小子是冲着比蓝去的。 “没什么。”贝铭威看向办公楼外的天空,天气很好,“早餐吃了没?” “吃了。”梦婉这才想起说:“我妈叫我今天回家去吃饭,可我的脸这样,回家会让她担心的。所以,如果我妈打电话给你,你可别说漏嘴,也别答应回去。” 刚挂了贝铭威的电话,苏如彤的电话就来了。 梦婉一接起,就听见母亲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婉,听说你爸昨天晚上打你了,你怎么都不跟妈妈说?” “……”母亲怎么知道的,梦婉还想继续瞒着她,“妈妈,你听谁说的呀?我好好的啊,没谁打我。” “你就别骗妈了!”苏如彤语气笃定,“我都知道了。” “妈妈,我没事的,毕飞宇就是轻轻碰了我一下,不严重,一点都不严重,真的,所以你千万别担心。” “那就赶快回家来,让妈看看伤到哪了?” “妈妈,我今天有事情,回不去啊,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梦婉实在是没勇气回家,要是母亲看到她的脸隔了一夜还肿成这样,还不得气到病发! 苏如彤知道梦婉没说实话。一定是毕飞宇下了重手,所以她才不敢回家被看到。思来想去,苏如彤实在是气不过,直接去了毕府。 毕飞宇和毕建业都不在,只有白静在家。 “彤姐,自从离开之后,这可是你十几年来第一次踏进来,我以为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再踏进毕家半步的。真是稀客,稀客呀。”白静装得很假,都没有叫她进来坐,就站在别墅前面的院子里和她说:“爸和飞宇都不在,你是有什么事吗?” 苏如彤不理会她话里的讽刺,“白静,你也不用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昨天晚上毕飞宇为什么打小婉?” “彤姐,你应该去问问你女儿都对飞宇说了什么!”白静一边摇头一边说:“小婉可真是太不尊重她爸爸了,说一句就要顶两三句,你说她爸能不生气吗?不是我说你啊,彤姐,小婉从来都不把她爸放在眼里,总爱顶嘴,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她的。” “够了,白静!”苏如彤喝住她,“我的女儿该怎么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评价。” “吵什么!”毕飞宇老远就听见争吵声。走进来看见苏如彤,有那么一瞬间的吃惊,把公事包递给白静,对苏如彤说:“先进去,有什么话再慢慢说。” “不用了,就在这儿说。”苏如彤看着毕飞宇,质问:“我问你,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打小婉?” “如彤,小婉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就……” 苏如彤打断他,“毕飞宇,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不应该打她。她从小到大,你都没关心过她,你连骂她的资格都没有,你凭什么打她?” “母女俩质问的语气都一模一样。”白静在旁边适时地添了这么一句。 “毕飞宇,你欠小婉的,你这一辈子都还不了,你居然还动手打她?”苏如彤为女儿感到难过,“你居然忍心打她,你怎么忍心!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如彤,你先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苏如彤痛心极了,她希望被打的是她,而不是从小就没有父爱的小婉,“毕飞宇,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你再敢对小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我会找你算账。” 苏如彤转身出了院子。 这个男人,她爱了一辈子。可是,他怎么能打她们的女儿?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不知道,她多么希望有一天,他和女儿能够消除所有的隔阂和误会,像天下所有的父女那样谈天说地,相亲相爱。 豪门媳妇不好当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接到母亲的电话,梦婉一心想着要如何找借口不回家。但是苏如彤的口气不容她拒绝和争辩,出乎意料地严厉。 她说,你若是不带着姑爷今天之内回来,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也不用认我这个妈。 被挂了电话,梦婉拿着手机愣了愣,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母亲刚才电话里那般严肃的口气是对她说的。想了想,她又拨了回去,可是母亲没接。倒是喜婆婆用座机打过来了,她说,小婉,你还是尽快回来一趟,你妈妈为了你父亲打你的事,专门去了一趟毕家,回来之后就一直阴着脸,恐怕没少在毕家受气遭白眼。 母亲去毕家了? 梦婉吃了一惊。母亲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些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曾再踏进毕家门槛半步,现在为了她,居然能放下自尊找上门去…丫… 心里隐隐的痛一阵阵地涌出来,觉得自己太不孝了。 贝铭威在公司开会从不带手机在身上,等他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发现手机显示梦婉打了七八通电话过来。交代完秘书,一边回电话一边往外走,梦婉已经在苏家的路上。两人说好在苏家碰面媲。 苏如彤的脸色还是不好。梦婉撒了娇,说笑逗唱,卖萌耍赖,都不管用。 等贝铭威一到,她便叫了两人到房间。 苏如彤招呼两人坐下,便问:“你们两个结了婚准备住哪里?住在家里,还是自己住在外面?” “我还没毕业,住在学校方便些。”梦婉抢先说。 苏如彤瞪了女儿一眼,才问贝铭威,“你怎么打算的?” “我们家一直以来都要求结了婚必须住在家里,连我姐姐嫁出去了也都和姐夫侄子住回家里,这事结婚前我就跟小婉说过。”贝铭威把话题引向梦婉,“是,小婉?” “我当时可没说同意。”梦婉否认。她确实没明确答应。 “既然你家里人都要求你们住在家里,那就住。” “妈妈!”梦婉不满,“我不想住去他们家。” “他们家?他们家不是你家?”苏如彤声音大了些,板着脸,“你以为你还是未婚单身吗?” “爷爷都同意我们住在外面。”梦婉冲着贝铭威求证,“对?昨晚爷爷跟你说要你跟你家里人商量我们两住外面的事情,你当时都答应了的。” “你还好意思提你爷爷!”苏如彤不满,美目一沉,“你爷爷是宠你。可你已经嫁人了,就该有嫁人的样子。” 梦婉看着母亲,见她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敢说话。 “铭威,小婉不太懂事,你多担待些。她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要多多提点。”苏如彤说:“你是我女婿,我当你是半个儿子对待。你不要太惯着她,得让她知道为人妻的道理。” “妈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帮着她?”梦婉不满。 贝铭威知道岳母有话对梦婉说,先出去了。 “小婉,妈妈之前忙着你婚礼的事情,也没机会好好跟你聊聊。” “聊什么?”梦婉想起问:“妈妈,你是不是找毕飞宇替我出头去了?他怎么说?” “小婉,说了多少遍不要直呼他的名字,他是你父亲,你这样在外人眼里很没家教。以后在贝家,万万不能这样,否则,像什么样子!”苏如彤责备,“还有,我到底什么时候教过你跟他顶嘴?他是你爸爸,就算他说的你不想听,你也得听着,别动不动就顶嘴直呼其名。” “他打我,你还帮他!”梦婉委屈。 “你还有理了?”苏如彤提高音量,“你爸爸说你说得没错,我替你出什么头,我只是去了解情况去了。你应该好好想想,住进贝家以后要怎么跟长辈们好好相处。如果你公婆知道你不想跟她们住在一起,会怎么想?” 苏如彤很少这样跟她说话。还是维护毕飞宇。 “……” 梦婉低着头,没说话。她知道,一番促膝长谈也好,谆谆教诲也罢,接下来,将会是一番严肃的话。 “对于女人,家庭永远是第一。也许你现在还年轻气盛,觉得失业也很重要。没错,对女人来说,如果能同时拥有美满的家庭和蒸蒸日上的事业,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女人都是情感的动物,女人天生就渴望爱与被爱,只有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女人的情感才能得到满足。如果无法同时兼顾,那就选择家庭。没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哪怕事业再成功,也很难享受到真正的幸福。” “妈妈,你这是经验之谈吗?”对于现在的梦婉来说,这些话是第一次听到,她也没法真正理解。但是她的内心隐约觉得,女人就应该独立,不应该依附于男人。 “你要清楚地知道,你嫁的不是平民百姓家。行事要低调,最重要的是,丑闻和绯闻一概不能沾身。” 说到底,苏如彤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这半辈子,前一半是为了抛弃自己的丈夫而活,后一半,则是为了女儿而活。虽然她也知道现在的女性都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包括女儿梦婉,可是她更清楚,女儿嫁进的不是一般的家庭,而是豪门,同时还拥有无限权力的豪门家族。 也许并不是所有的豪门都希望找贤良淑德的女孩做儿媳,也有想找能干精明的妻子帮助自己管理企业继承家族事业,但是就贝铭威的能力问题来说,他需要的不是能干的妻子,而是温婉的贤妻,有肚量,识大体,知进退。 而梦婉,还有很多欠缺。 “妈妈,当年爷爷奶奶也这么要求你的?” “当然,抛头露面是最大的忌讳。所以我完全放弃了舞蹈。嫁入豪门并不等同于王子公主就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如果没有爱作基础,锦衣玉食带来的快乐又能持续多久?何况你和铭威才认识多久就结婚。所以,你要在他身上多花些心思,不要再我行我素。” “妈妈,可是时代不一样了嘛,你们那时候跟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不可能一天就待在家里做少奶奶,一天就围着他转什么都不干。那样,我还有什么社会价值?” “时代确实是不同了,但是你记住,事业上的成功并不意味着生活上的成功。真正生活上成功的女人,一定是有着幸福家庭的女人。” 回去的车上,梦婉特别安静。 母亲说,婚后要去努力适应对方的生活。母亲还说,别以为豪门媳妇有那么好当,要伺候好公婆,要旺夫,要会生儿子,要保养好身材养貌……豪门是钱多,可是规矩也多…… 梦婉听着,可是心里觉得奇怪——母亲今晚话怎么这么多? 后来,是贝铭威再次进房间,才解救了她。 “怎么了?蔫蔫的。”贝铭威看了她好几眼,见她仍是缩在座椅上,头扭向窗外。 “你们家规矩多吗?”梦婉回过神来,“你结婚前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 “要是我都跟你说了,你还会嫁给我吗?”贝铭威看着前方。 “什么意思?你有意隐瞒?” 贝铭威笑起来,“不隐瞒,哪骗得到媳妇。” “贝铭威!”梦婉大叫:“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贝铭威挑眉,“对,我是骗子。而你别忘了,你是心甘情愿被我骗的。” “……”想想也是。 以当时毕飞宇的处境和母亲的身体状况,就算贝铭威说出了种种条件,她都会答应。可不就是心甘情愿的么?又没人逼她! 梦婉突然觉得,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太可恨了。 贝铭威见她没出声,知道她是认同了他的说法。苏如彤肯定跟她说了些什么,让她一下子才接受了已婚嫁人的事实。于是趁热说:“今晚回去贝府,不管我妈跟你说什么,你都听着,别有异议。接下来的事情,我会看着办。” “就算是打我骂我,我也得受着?”梦婉不满地回头。 “对。得受着。”贝铭威郑重其事地点头。 “我才不!”好半天,梦婉不服气地回了这么一句。 “打你骂你不至于,她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贝铭威回头看了看她一脸沮丧的样子,说:“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是活动耳朵筋骨。” 梦婉撇撇嘴,“那我得先掏掏耳朵。” “刚才我从岳母手中把你解救出来,你要怎么谢我?”贝铭威停下车子,侧过身问。 “快开车啦……”梦婉往车窗一侧缩了缩,往外一看,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贝府的范围,于是去推车门,“我先下去。” 贝铭威似乎预料到她会下车,立刻凑过来摁住她的手,“怎么这么没礼貌?还没谢谢我。” 梦婉推开他手,“让开啦,都喘不过气了。” 贝铭威缩回手,又问:“怎么谢我?” 梦婉双手合十,转向他,“谢谢。” “就这样?”贝铭威挑眉看着他,“这两字太没份量了。我可不接受。” “那你想怎样?”梦婉咬着唇,“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大度点?” “不能!”贝铭威看着她,“除非,你给我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梦婉睁大眼,“给你颗糖吃算不算奖励?” “亲我一下。”贝铭威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梦婉白了他一眼,“做梦……” 可她话还没说完,贝铭威就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来。似乎怕她抗拒,在梦婉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他就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坏笑,看着她。 果然规矩多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带着不满和怒气踏进贝府,看见钱尔岚正从楼上下来,忙叫了一声妈。 钱尔岚看见她脸上生气的样子,正要问发生什么事,就看见贝铭威一脸春风满面紧跟进了进来,这才放下了心。 定是两口子闹别扭了。 随后,她把梦婉单独叫进了房间。 “坐。丫” 钱尔岚玉手一抬,指了指身边的沙发。 在南城,钱尔岚是出了名的注意仪表。没几人不知晓。梦婉在结婚前,也听比蓝说过。比蓝听说梦婉要嫁人贝家,便将第一手资料都告知了她。只是当时,沈川正打算离开南城,所以梦婉的心思不在这些上,比蓝说了半小时,她就只听进去了几句。其中,“钱尔岚从小就接受了美国的教育,认为化妆对一个女人很重要,不化妆绝不见客”这一句,她当时听了有些吃惊,顺便就记在了心上媲。 钱尔岚虽然是她的婆婆,可到目前,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梦婉这才发现,她的皮肤保养得极好。即使到了现在,皮肤依旧白皙异常,,一丁点老年色斑之类的都没有。 而且,钱尔岚非常注意服装、配饰的选择。南城所有人,也都知道贝太太钱尔岚喜欢穿旗袍。在西方人的眼中,旗袍是具有象征意义的中国女性服饰,但如今,旗袍渐渐被冷落,除非特定场合,一般人不会穿旗袍。可钱尔岚不,她就经常穿,天天穿。在家里穿,出门穿,参加酒会、舞会,她更会精心挑选适合该场合的旗袍款式,照穿。如果换做寻常百姓家的女人,这么爱穿旗袍,定会被嘲笑,总要被人贬上几句不好听的。可是钱尔岚穿就不会。大家都觉得,她的气质就适合穿旗袍。 此刻,她正穿着一件复古短款中式旗袍裙,墨绿色的金丝绒旗袍,无袖,斜襟,滚一道窄窄的银白边。头发高高盘在脑后,一丝不乱,她光了一截素白的颈子,颈上挂着一串款式复古的墨绿色水滴宝石项链,在素净中显出富丽来。 确实,钱尔岚穿旗袍很美。一颦一笑之间都尽显东方女人的韵味。就是那句话:可远观不可亵玩。 梦婉想,再美的旗袍穿在钱尔岚身上,都不会喧宾夺主。 钱尔岚见梦我能一个劲打量着她,没有不悦,反倒问:“怎么样,我这一身,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梦婉回过神来,宽赞道:“妈妈的性情与气质,穿旗袍再合适不过了。别人,可穿不出这味儿。” 女人都爱被人赞美,钱尔岚眉开眼笑,“你倒是嘴甜。” 梦婉呵呵笑道,“我只讲真话。” “真话也好,假话也罢,这话我爱听。”钱尔岚敛了敛笑意,“你如今已是贝家的儿媳妇,若是在古代,每个人都要尊称你为二少奶奶。虽说如今是新世纪新时代,可有些规矩,我还是得跟你说清楚讲明白。” 梦婉心里颤了一下—— 今天是什么日子?母亲在家跟她刚说完一大通,现在婆婆又要开始了。 豪门,果然规矩多。 可是贝铭威说,不管婆婆跟她说什么,她听着就是了。 是啊,也只能听着罢了。 虽然不知道婆婆即将要说的是什么,可是她作为儿媳妇,总不至于刚嫁进来就跟婆婆顶嘴给脸色。何况对于长辈,她一向都是孝顺的。 当然,毕飞宇除外。 “妈妈,我听着呢,您。”梦婉温顺地略略低了头。 “大家都说,豪门媳妇不好做。这话,你也听说过?”钱尔岚看着她,“虽然我一向不认为咱们是豪门,只是相较于别人家来说,更有钱,更有些权罢了,但是外界都说贝家是豪门。” 梦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是,就说明她从心底里已经认同“豪门媳妇不好做”这种说法。以后若是发生什么矛盾摩擦,岂不要说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努力适应豪门媳妇生活,一开始就态度不端正? 说不是,那又显得假。这种话,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就算不是原话,意思相近的,总也听说过。 就在她不知道改承认还是否认的时候,钱尔岚又说了—— “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家大业大,自然就有规矩,也有要求。各种规矩要求,也都是为了贝家的声誉和地位,更是为了我们自己的丈夫。在这个家里,我们是主人,所以更有义务维护这个家的形象。咱们家,现在你爷爷和奶奶是不管事的,所有的家务事,除了你爸爸,还是我说了算。” “是。”梦婉点头。 她嫁进来,不是为了行事贝家的什么权利。也没想过。 “有钱是一回事,勤俭持家是另一回事,你要知道,老公挣钱不容易,可以花,但是不能无原则地浪费。” “是。”梦婉点头。 她也不是拜金女,不是名牌控。 “艺多不压身,尤其是女人,多学几门才艺总是好的。所谓豪门,最‘豪’的不是钱财,而是那份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华贵气质。” “嗯。” 还好小时候在母亲的威逼之下,琴棋书画都学过一阵。虽然不精,但也还算拿得出手一秀。但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华贵气质”,她还差太多。 “除了这些,女人最本能的是生子。不下蛋的鸡就算长成凤凰的模样,也不受人欢迎,特别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家业需要继承人,最好还是多多益善……” “妈,老半天了,你拉着我媳妇干嘛呢?”贝铭威推门而入,打断了钱尔岚的的话。 不下蛋的鸡就算长成凤凰的模样,也不受人欢迎…… 梦婉心里很不爽。 会下蛋的鸡…… 还有更恶毒、更不顺耳的比喻么? 贝铭威走过来,极其自然地坐到梦婉身边,搂过她的肩,问:“妈妈跟你在说什么悄悄话?连我这个儿子也要避开。” 梦婉挣了一下,抬手去推他搂在她肩头的手,“妈妈在跟我说女人间的私房话,自然是不能让你听到了。” 贝铭威没有拿开手,而是更紧地搂着她,“你们如今都到说私房话的地步,看来我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梦婉,刚才跟你说的话,可要放在心上。”钱尔岚看见儿子也不顾及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虽不满,也只能挥挥手,“今天我要说的就这些,其他的改天再说,你们去,早点休息。” 刚走出房间门,就听见楼下下人说:“大少奶奶回来啦!” “哟!”贝铭威抬起手腕子看了看表,“大嫂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会是有什么事?” “下去看看。”结了婚之后第一天回来住,梦婉觉得,也该跟大嫂打个招呼。以后总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叶云歌给梦婉的感觉是,冷漠而疏离。大概是军人的缘故,她的身上,还有些女人少有的正气凛然。这种气质出现在女人身上,就淹没了女性原本的柔美。梦婉总共也没见过她几次,可是没见过她笑。脸上总是淡淡的,但是又不是那种可以装出来的淡漠,倒更像是天生如此。 下楼去,就见叶云歌将手里的袋子递给王妈,并交代:“据说这味中药对降血压极好,记得要炖给爷爷和爸爸喝,小火慢炖最佳。” 王妈应下,接过袋子,拎往厨房的方向。 “嫂子,大哥没跟你一起回来么?”贝铭威问,“我白天打电话,还听我哥说明日是伯父的寿辰,晚上要亲自去接你来着。” 叶云歌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哥他……临时有事,我自己回来的。” “大嫂。”梦婉打招呼。 “小婉,你们这是正式回来住了?”叶云歌随着贝铭威称呼她为小婉,依旧是淡淡的,“回来住就好,我和你大哥虽住在家,也总有忙不完的工作,你们回家住,以后家里就热闹多了。” 贝铭威一时没说话,想着,是不是大哥是不是又跟嫂子闹别扭了。白天说得好好的要去接媳妇回家,他还打趣了大哥几句,怎么都头来,却是嫂子自己回家来,大哥却没人影了? “我先上楼了。”叶云歌转身上了楼。 回到房间,梦婉有些闷闷的。 “我妈刚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给我来个下马威呗。”梦婉不解气,又顶了一句:“你进来的时候不也听到了嘛,什么下蛋不下蛋的,敢情把我当鸡了!我不下蛋又怎样?” 贝铭威看她抱怨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我妈不过是这么一说,你听完就完了,别往心里去。” “我能不往心里去吗?”梦婉丢了个枕头过去,趴到床上,“我没想到你妈这么仪态万千的人,说话会这么直接。” 贝铭威走过来,也坐到床上,“小婉,现在你得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梦婉皱眉,“什么?” “家外光鲜,家内受宠。” “切!”梦婉一个翻身,问“你说你妈当初怎么就答应你娶我了呢?我感觉,她挺看不上我的。” “她看不看得上眼的,有什么要紧。娶你的可是我。”贝铭威拍拍她的头,“乖,洗澡去,别胡思乱想的。” “不去!不洗!”梦婉蔫蔫的。 “那我先去洗了。你自便。”贝铭威转身进了浴室。 梦婉这才想起大事,“喂,贝铭威,晚上要怎么睡?” 贝铭威径直进了浴室,回答她的,只有响起的水声。 你是不是怕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出来,没见梦婉的身影。喊了一声,没人应。她对贝府尚还完全陌生,这大晚上的,她不可能走出这个房间去。找了一圈,才看到梦婉低头弯腰在更衣室里,上看下看,左翻右翻,在找着什么东西。 更衣室里并没有她的任何东西。她的衣物也是今晚才吩咐人搬过来的,此刻还放在卧室一角,还未打开。 她到底在找什么? 贝铭威没再喊她,就着倚在更衣室门口,看着她翻来找去。好半天好像都没找到。小脸沉着,眉头微蹙。 “找什么?”贝铭威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询问。人却没动,依旧是倚着门。 梦婉抬起头,迅速转过头来,眼里并没有贝铭威预料中的惊慌失措,而是丢下手里的衣物,问:“还有没有被子毯子之类的?” “被子?毯子?”贝铭威不解。眼睛,却是盯着刚刚被她随手一丢的衣物,越发明亮而晶莹。 梦婉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也往地上一看,竟有黑色衣物,被她刚丢下去的。她明明是往衣橱里丢的,估计是力道不够掉在地上了。她一弯腰,随手拾了起来,就要往里扔,却看见一排叠得整整齐齐的男性……内裤。 内裤…… 梦婉像是拿了什么刺手的东西,也顾不得方向,只猛一扔,手里的那条印着“CK”LOGO的黑色内裤又掉到了地上。她也不理,假装转过身四处打量更衣间,脸上,却火急火燎地滚烫。 刚才一心想着找被子毯子,都没注意到她竟翻了他的内裤。 贝铭威看见她通红的小脸,一脸坏笑,“你翻我的内裤做什么?” “谁翻你内裤了!我是不小心……没看清……谁让你乱放的?”梦婉窘迫极了,忙着转移话题,“问你话呢,房间里还有没有被子?媲” “乱放?”贝铭威仍是笑。双眼闪烁,贼光突显。说着就走过来,用手指挑起地上的黑色CK内裤,放到她眼前,“这可是你翻出来的!” 梦婉咬着唇角,脸红到脖子根。 看着这黑色的内裤,脑海里不禁想起一些词——有型、健康、阳刚、有力,强悍…… 于是,双颊越发滚烫起来。头扭向一边,低着头。 贝铭威上前一步,坏笑着扳过她的脸,“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梦婉条件反射地排掉他的手,不自然地撩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假装镇定地道:“睡沙发也得盖被子。你给我找床被子。” 说完,假装参观衣帽间,趁机背对着他,这才抚了一下滚痰不已的脸颊。看了一圈,才发现这间步入式开放型衣帽间大得吓人,且有欧式的厚重华丽—— 西服、手表、领带、鞋子、皮带、袜子等都分门别类摆放。有挂放区和叠放区,简洁大气。欧式红古铜颜色的月牙形拉手,罗马柱的葡萄雕花均为纯手工雕刻,尽显尊贵。 “慢慢参观。”贝铭威知道她尴尬着呢,也不想逼她,走了出去。 “被子呢?” 梦婉等着他回答呢,却见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贝铭威,我问你话呢。”梦婉追过去,“到底有没有?” “床上有。”贝铭威装糊涂,“又不是冬天,一床被子够了。” “谁要跟你睡一张床!”梦婉没好气地说:“结婚前可都是说好了的,除非我愿意,不然不能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你可别装蒜!” 贝铭威一转身,朝着她走过来,拉着她就往床的方向去,“我们可是新婚,哪有分开睡的道理。走,睡觉!” 梦婉挣扎,“放开我!我要睡沙发。” 贝铭威一把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床上带去。梦婉挣扎,他干脆推倒她,身子随即附了上去,压着她。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看着她,突觉喉间干涩至极。 梦婉看到他吞咽口水时喉结上下耸动,吓得瞪大双眼,看着他,“你……你……要干嘛?” 她在害怕。 她眼里闪现的惊恐,却令他愉悦起来。 “你怕我?”贝铭威唇角一勾,笑道:“你在怕我!” 语气笃定。 此刻的她,似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扑闪着盈盈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盯着他,害怕又无措。雪白的衬衫领,将她的脖颈衬得更加白皙、修长,粉嫩袭人。 贝铭威俯下身去,将脸逼近她。在她耳边蛊惑般,“小婉,你是不是怕我?” 梦婉被压在床和他之间,局促不安,也急了,“你给我起开!” 贝铭威的气息瞬间包裹着她,铺天盖地都是陌生的感觉,充满不安和害怕,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无比慌乱。贝铭威压制着她,双眸无比清亮,里面有小簇的火苗,如炬有神,似乎能将人吸进去,然后融化。 “小婉……”贝铭威低沉着嗓音,含糊其辞地喊了一声,目光圈在她的脸上,柔静多姿。轮廓分明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温柔和静谧。 她的身上,没有别的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气息清爽迷人,有香甜的春花的味道。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到她极富弹性和顺滑的肌肤,光滑细腻而美好。纵然贝铭威阅过女人无数,也不是毛头小伙,感受到她的清新盈人,仍旧目眩神迷。 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这样亲密的接触,和这样的体位,令梦婉无比慌乱起来。心跳猛增,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响—— 砰……砰……砰…… 心脏似乎不受控制地,快要跳出胸膛来。 “贝铭威……你……你别这样……”梦婉挣扎着,别过脸去,不敢看他近在眼前的脸。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薄汗。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心痒难。擒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她使劲抿着唇,反应生涩,抵制着他的热情似火。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 梦婉双手紧紧抵在胸前,别过脸,提高音量吼道:“贝铭威,如果你……你这么强迫我,我不会原谅你!” 她眼里有雾气,眼看就要哭出声来,“我真的,绝不会原谅你!” 贝铭威心里头忽然就生出些怜惜来,心软了。他也怕。怕她真的不肯原谅她。见识过她名副其实的哭功,他心里有所顾忌。叹了口气,从她身上退下来,躺倒到一边。还是等她愿意交付出自己的时候,再。 反正,她逃不出他的手心。过不了多久,她定会甘愿交付与他。 他有信心,也有耐心。 听到他的叹气声,梦婉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小婉,你逃不掉的。”他唇角擒住笑,“你是我的。” 说完,他坐起身来,有些烦躁,想抽根烟的愿望非常强烈。可是一回头,看到她眼里受了惊吓之后的委屈模样,心中的不快便顿时烟消云散,伸手捏了捏她的尖细下巴,“瞧你这委屈样,这是夫妻间的寻常事,你得履行妻子的责任。嗯?” 最后这一个“嗯”字,宠溺的味道十足。梦婉愣了愣,有点不习惯他这样的温柔。赶紧翻身起来,理了理头发,往沙发上走去。 贝铭威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梦婉窃喜:“你要去别的房间睡么?” 看到她脸上的喜气,贝铭威不由得来气,顿住脚步,“我是可以去别的房间住,可是明天一大早,估计我妈你婆婆,就得找你谈话了。现在,你还希望我去别的房间吗?” 梦婉摇头,“你还是别去了。我睡沙发就好。” “沙发我睡,你去床上。”贝铭威说着,拉开.房间门。 刚走出房门,就遇见钱尔岚从楼梯上来,“这么晚还不睡是要干什么去?” “妈,我口渴,下去喝口水。”贝铭威想了想,还是没有如实说。 钱尔岚一挥手,“你大哥刚回来,我上来看看。你去。” “大哥回来了?”贝铭威停下脚步,拉住钱尔岚的胳膊:“哎,妈,妈,大哥回来这么晚,你就让他休息呗,你上来看了干嘛?嫂子在,大哥需要什么,自然不需要你操心。” “我这不是不放心嘛。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钱尔岚还顶着一丝不苟的妆容,看来,为了等大儿子回来,一直守在楼下了。 “能有什么事,这大晚上的。”贝铭威推着母亲,往楼梯方向走去,“这么晚了,你就早点休息,别瞎操心了。就算我爸不在家,你也得睡觉啊。” “这孩子,说什么呢!”钱尔岚板起脸,“我是担心你大哥和你嫂子。” “那你能怎么着?您老是准备进去问她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站在门外偷听里面有没有打斗的声音?”贝铭威推着母亲继续走:“不甭管你想问什么,等明儿一早再问,行不行?” “我这……”钱尔岚终于摆摆手,“罢了。你也早点休息……”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还有隐隐的争吵声传来…… 声音,确实是来自于贝铭杰和叶云歌的房间。 “看,我就说有事!”钱尔岚转身就往回走去,嘴里嚷着:“又怎么了这是!” 大半夜闹腾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钱尔岚敲了敲门,因为心急,也不等里面应声,推门便往里走去。贝铭威也跟着进了屋。屋里没开灯。从未拉上的窗帘透进些光来,虽不至于太黑,可屋里也朦胧一片。 “怎么不开灯?”贝铭威说着,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啪”一下全开了丫。 灯光亮起。屋里的两人均未动。 贝铭杰正从浴室里出来,衣衫不整,外套丢在地毯上,衬衫纽扣散开两粒,衬衫下摆露出一截,皱巴巴的。脚上的拖鞋只有一只,另一只脚光着。 叶云歌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穿着睡袍,与白头梳得整齐光溜的发型不同,头发放了下来,松松散散披在肩头。整个人,是背对着浴室的方向。 “老大,你又喝多了?”钱尔岚看到贝铭杰踉跄的脚步,皱了皱眉,“又找你媳妇不痛快?” 贝铭杰抬起迷离混沌的醉眼,喊了声“妈”,脸上噙着一抹笑意,朝着床走过去。贝铭威赶紧几步上前扶着他,将他扶至床边。 贝铭杰就势半靠到床头,抬起手挥了两下,“我没喝多。” “没喝多没喝多,你要喝多少才算多?”钱尔岚走过去,气得拍了他两下,“喝多了就该乖乖睡觉,大半夜了还闹什么闹?” “妈,我没闹。”贝铭杰笑嘻嘻地,抬起头来,脸上是醉后不符合身份的傻笑,“我没闹。媲” “嫂子。”贝铭威走过去沙发边,“你没伤到哪?我刚才听到有东西碎裂声。” 叶云歌这才回过头来,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摇了摇头,扯扯嘴角,“我没事。” “大哥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贝铭威叹气,“白天跟他通话时都还好好的。” “我都习惯了。”叶云歌抬抬下巴,“你看看这屋里,能摔的瓶瓶罐罐都摔光了,这不,现在都摔到浴室里去了。” 果然,浴室里的沐浴液、洗发香波等用品的玻璃罐子,都被摔到地上,无一瓶完好。连摆放在浴室的盆栽植物鹅掌柴也未能幸免。空气里,有各种乳液混杂在一起的馨香味儿。 贝铭威站在浴室门口,一脸无奈地转头看向大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摔东西!” 专职伺候贝铭杰和叶云歌的下人进门来,看到一屋子人的神色都不对劲,一时站在门口,不敢吱声。 “还愣着干什么!”钱尔岚看到她就来气,“你是怎么伺候的,老大回来得晚还喝成这样,你都不知道跟上来看看吗?贝家付你工资是干什么的?” “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太太。”下人战战兢兢,忙低头认错。 钱尔岚对她的认错充耳不闻,厉声道:“还不快点过来服侍!” 下人过来,忙着帮贝铭杰脱鞋脱衣。 “云歌,”钱尔岚坐过去沙发上,“你受委屈了,他这会不清醒,等明天早上,妈一定狠狠批评教育他。” “我没事,妈。”叶云歌淡淡地,“夜深了,您早点休息。” “威儿!”钱尔岚站起来,“今晚是第一天回家住,别把你媳妇一个人留在房间,快回去。” “等一下记得把浴室里收拾一下。”离开前,贝铭威提醒下人。 要是大哥半夜起来上卫生间,不知情地踩到碎玻璃渣,就糟了。 看下人忙活着为贝铭杰更衣,叶云歌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你去收拾浴室,这儿交给我就行。” 贝铭杰靠在床头,闭着眼,呼吸声匀称而有节奏。叶云歌低下头去,动手解他的衬衫扣子。他呼出的气息便喷薄在她的脖颈,顿觉微微热,又微微酥。她努力忽略掉他的气息,静心解着扣子。到最后一粒,他开始扭动身子,叶云歌拉扯间,他不耐烦地哼哼了一声,侧身就倒了下去,顺带着将叶云歌也拉了下去,两人一起倒到床上。 叶云歌叹了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顺着他的姿势,伸手去拉他的衬衫下摆,费了点劲儿,终于解开了最后一粒扣子。抬起他的手臂,将衬衫袖子一只脱下来,又去脱另一只。怕他着凉,掀起被子盖了他的上身,又去解他的皮带。 贝铭杰一伸手,却将她拉至怀里,“又生气了……” 叶云歌挣不开,任由他搂着。想到浴室里还有人,便使劲挣了挣,咬牙切齿地:“贝铭杰,你是真醉还是装醉?” 贝铭杰闭着眼,又哼哼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别吵!” 叶云歌气急了,拧了他的耳朵,他仍不松手。气不过,又重重地拧了两下,他才松开手,放开她。 “再不老实,看我敢不敢把你从窗子扔出去!”叶云歌站起来,气呼呼地。 贝铭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乖乖的,没了动静。 下人已经收拾好浴室,退了出去。 叶云歌看他老实了,才动手去解他的皮带,然后给他换上睡袍,将他的脚抬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才直起腰来。 叶云歌身为军人,从小在部队长大,后来又在军校受训,练就一身好功夫,身体很结实。可是跟魁梧高大的贝铭杰一比,还是显得瘦小。替他换衣服,就是一吃力活。此刻她的额头,竟已经有了一层细汗渗出。她抬手擦了擦,盯着床上的人,不满地扯了扯唇角,这才转身出了门,往客房走去。 贝铭威从大哥屋里出来,下楼找管家老严要了条被子,抱回房间时,梦婉已经和衣躺在沙发上。 “小婉,去床上睡。”贝铭威推了推她。 “我就睡这里。”梦婉懒得动。 贝铭威二话不说,弯腰就去抱起她。梦婉吓了一跳,挣扎着大叫:“我自己有脚,你放我下去!” 贝铭威见她反应如此激烈,放了她。 梦婉从他怀里跳下来,警惕地退到几步远,“你可想好了,不是只睡这一晚,以后你都得睡沙发。” 看她逃也似的站那么远,贝铭威心里不爽,“你对我,除了戒备心,还有什么?” 梦婉咬了咬唇角,“我……我不习惯跟陌生男人亲密接触。” 贝铭威气急了,“我不是陌生男人,我是你丈夫,要跟你生活一辈子的人!” “贝铭威,你别逼我!”梦婉缩了缩脚,样子楚楚可怜,“我……我都没谈过恋爱,从来就没跟男人有过亲密无间的身体接触,我一想到要跟你躺在一张床上,我就害怕。” “你害怕什么?”贝铭威叹了口气,“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梦婉看了他一眼,低了低头,“我不知道。我就是害怕。” 她的样子,就像一只无助的流浪猫,充满迷茫和不安。 怕他? 两人善还陌生是一方面,更多的,其实是还没有敞开心扉接受他。 贝铭威看着她,心里不爽,可最终还是说:“去睡。我不逼你就是了。” 早上起来时,贝铭威已经不在房间里。沙发上的被子,也被他收起来了。 收拾妥当下楼来,下人在饭厅正忙出忙进准备早餐。 “爷爷奶奶妈妈,早!”钱尔岚和公婆一前一后正从屋外进来,梦婉朝着她们走过去。 “威儿晨跑也快回来了。”钱尔岚招呼她,“准备吃早餐了。” 说着,就往饭厅走去。除了贝铭姗家两口子和贝弘文,都到齐了。 贝铭杰最后一个到饭厅,见母亲瞅着自己,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没迟到?” 钱尔岚看了他一眼,“先吃。一会儿吃完了我有话跟你说。” 梦婉坐在贝铭威身边,看大家都不说话,估摸着“食不语”,小心翼翼地咀嚼、吞咽,生怕发出不该有的声音。贝铭威感受到她紧张,用脚在桌子碰了彭她,原本是想安慰她,没想到却把她吓了一跳,差一点将牛奶杯子打翻。梦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 一顿早餐下来,没吃饱不说,只觉得拘谨得难受。 她打算去学校的路上,再买点吃的。 钱尔岚把老大叫上楼,关起门就指着他,“老大,你和你媳妇又怎么了?” 贝铭杰一贯的口吻,语气平稳,“没怎么。 “没怎么?没怎么你昨天大半夜回家来闹什么?” “有吗?”贝铭杰挠挠头,“我不记得了。” 钱尔岚叹口气,“浴室里的瓶瓶罐罐被你砸了一地,都不记得了?” 贝铭杰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没想过要闹。” “事实是,你闹了!”钱尔岚不满地提高分贝,“要不是怕惊扰到你爷爷奶奶,我昨天晚上非揍你不可!” 贝铭杰一时没说话。 “还愣着干什么?送你媳妇上班去,顺便道个歉,说点软话哄哄她。”钱尔岚推了他出房门。 下楼,正值叶云歌出门。 “我送你。”贝铭杰跟了出去,“我正好要去你们部队。” “不用,司机来接我了。”叶云歌脚步没停,朝着军牌车走去,司机已经替她拉开了车门。她坐上车,车门随即关上,司机跑回驾驶室一边,启动车子离去。 贝铭杰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黑眸暗沉,半天都没有挪动步子。直到他的专职司机过来问,他才迈开脚步。 ==================== 大家周末快乐:) 记得动手收藏哟,~~~ 穿着得讲究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正要去学校,钱尔岚便叫住了她,说要带她去购置些衣物。 贝铭威听了,一个劲鼓励她:“去,这是我的附卡,想买什么就买,不用为我省钱,你开心最重要。” “不用了,我暂时没什么要买的。”梦婉没接。 贝铭威拉过她的手,硬是塞到她手心里,“你傻呀,老公给老婆钱花,天经地义。拿着!再说,就算你不买,妈妈也要买,到时候就用这张卡刷。现在的密码是我的生日,你自己改一下,设为你的生日。”想了想,又说:“还是算了,我改天让助理设。” “……”梦婉看着掌心里多出来的卡,有些难为情,“可是,你的生日是?丫” 贝铭威脸明显沉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问我妈你婆婆去。” 他这是生气了吗?因为她不知道他的生日媲? 梦婉瞪着他的背影,撇撇嘴角,很不服气。 他肯定也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哪一天,凭什么她就应该记住他的?!况且,他又没跟她说过。 想到要单独跟婆婆去逛街,梦婉其实从心底里就生出抗拒。可是一转念,今天学校没什么重要的事,加上这是婆婆第一次约她逛街,她也不好抚了她的意惹她不快。于是,跟着她出了门。 从一上车,钱尔岚便坐得笔直,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睛正视前方。仍旧穿着旗袍,淡蓝色衬得人也年轻活泼了些。妆容自是精致得无可挑剔。梦婉一贯的穿着随意——白衬衫牛仔短裤,外加枣红色的匡威Converse帆布鞋。看上去青春靓丽。可是上车前,钱尔岚从头到脚瞄了她一眼。这一眼,感觉是在嫌弃她的穿着,让梦婉很不爽。 梦婉和钱尔岚并排坐着,原本还想好了要跟她闲聊点什么,以增进婆媳间的了解,培养感情。可看她坐姿如此端庄,梦婉便没敢开口。 她想起之前英国有医院进行全球首次以磁力共振测试坐姿的研究后发现,保持轻松坐姿远比挺直腰板健康。她很想提醒一句:“小心伤腰!”但只是心里想想,她哪敢! 车子驶出一段,钱尔岚终于才将视线转移到梦婉的身上,盯着她牛仔短裤之下漏出来的腿,道:“小婉,你不冷么?” “现在的天气,一点不冷。”梦婉不知道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 以为这话题结束了,可隔了一会,就听见她说:“我昨天晚上忘记跟你说了,作为贝家的媳妇,穿着就得讲究,不能随便乱穿,出去遭人闲话。” 随便乱穿? 她这是在说自己么?梦婉想了想,还是说:“嗯,我知道了。” 钱尔岚盯着她的腿,说:“以后,别穿这么短的裤子!大腿小腿全露在外面,多不雅观!” “……”梦婉忍了忍,什么都没说。 钱尔岚见她没说话,回过头,“你还别不服气,我告诉你,不是我思想保守不开窍,而是外人对贝家的关注度太高,只要稍微哪里行得不端,做得不得体,便会惹来非议,影响贝家的形象。你没嫁进来之前怎么穿我不管,可从今以后,你必须严格着装。” “……”梦婉望向窗外,大街上至少有七八个穿着短裤短裙甚至穿着无比暴.露的女孩子走过去,个个青春靓丽,表情生动明媚,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龄。 难道从此,她连自己穿衣风格的自主选择权都没有了吗? “梦婉!”钱尔岚对于她的再度沉默很不满,“没听见我说的话?还是不想听?” 梦婉忍了再忍,回过头,带着淡淡的笑意,“妈妈,我知道了。” 然后,陷入了沉默。 车上的气氛还不是令梦婉无法忍受的。最无法忍受的是,一路有四个侍从跟着。到了市中心的高级百货公司,这阵容一下车,便引人注目。在路人好奇惊讶的目光中,钱尔岚无所顾忌,带着她直奔国际各大品牌而去。看得出钱尔岚是常客,而且也事先打过招呼,每到一家品牌店,都有服务员围上前来热情接待。 梦婉原本以为是婆婆自己要买,可见婆婆在一旁跟店主聊着这一季的流行单品,服务员全奔着梦婉而来了。她们连梦婉的衣服尺寸都没问,就拿了一堆衣物出来,说:“贝太太,这些都是这一季刚上的新款,全按照您的尺寸准备好了,试衣间在这边,请您移步试穿。” 这些所谓的新款,在梦婉看来,有些并不好看,也不值衣服标签上的钱。不过是冲着品牌,才有人买罢了。 在钱尔岚的点头示意里,梦婉走进了试衣间,试完了一件又一件。只要她试过的,钱尔岚都叫店员给包起来。四个侍从,自然是拎着一堆衣服跟在她们身后。 这哪里是买衣服啊,简直就是狂扫货。 试完了衣服,又试穿鞋子,然后是包。 梦婉很是郁闷—— 钱尔岚是有多嫌弃她的品味,所以才想将她从头到脚重新包装? “宋阿姨!”在PRADA店门口,梦婉看到宋雪丽,正在郁闷中的她像是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朝着她奔了过去。 她这一声叫,却让身后的钱尔岚皱起了眉头,脸色大变,非常不悦,随即对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小婉,你也来逛街?”宋雪丽看到梦婉,笑容满面,拉着她的手,“虽然在婚礼上见过你,可阿姨总感觉好久没见你似的。” “是啊,送阿姨,我可想你了。陈叔叔好吗?”梦婉一时高兴,有些手舞足蹈。 宋雪丽看到她,就觉得高兴,“你陈叔叔好着呢。你有时间,上家里玩去,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宋阿姨……” “少夫人,太太叫您过去。”一个侍从走过来,打断了梦婉的话。 梦婉对他说:“你先陪太太去,我跟阿姨聊几句就来。” 侍从面露难色,“少夫人,您还是过去,别让我为难。” 梦婉顿时不悦。 宋雪丽拍了拍她,“小婉,快过去,你婆婆等着你,改天来家里,再跟阿姨细聊。” 梦婉几步走过去,正要跟婆婆介绍一下宋雪丽,却见她转身就走。梦婉咬着牙,心里也来了气,可想了想,转过身跟宋雪丽挥了挥手,跟了上去,“妈,买了这么多了,暂时够了,我看您也累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钱尔岚脚步没停,也没看她,“你刚才干什么?” “刚才那是宋雪丽宋阿姨,我看见她,过去打了个招呼。”梦婉解释。 “我当然知道她是宋雪丽。我是问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看见了熟人,怎么就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地提脚就跑?还有没有形象了?” 梦婉没想到她会这么斥责,心里有气,一时没吭声。 “好歹你也是市长千金,怎么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你这一跑,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明天就上头版头条了!”钱尔岚继续批评她:“以后,离那个女人远点。她跟咱们家不是一个层次的。” “为什么呀?”梦婉急了,“宋阿姨的儿子陈子默是跟我玩得最好的同学,他的哥哥陈子豪也帮过我忙,之前我还经常去她们家玩,我觉得她家的人都挺好的……” “梦婉!”钱尔岚立刻停住脚步,“我不管你以前跟什么样的人交往,有什么样的朋友,但是你现在已经嫁进了贝家,你的言行举行都代表着贝家的脸面。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还有以后,别跟我顶嘴!这方面,你得跟你大嫂学学,她就懂得分寸,知道应该跟什么人做朋友才符合身份,也从来不会跟我顶嘴。” 梦婉真的是气死了。真想甩手就走。 可是,一想到自己一走了之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她只得默默跟着。 她毕梦婉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心里大骂:贝铭威你这个混蛋! 要是知道贝家有这么多“不行”、“不可以”,她才不会嫁给他。 出了百货公司,钱尔岚又吩咐司机去一条街上的一家私人高级旗袍定制工作室。这下,总算是为她自己买了。旗袍是早前就预定的,已经完工。钱尔岚试穿了之后,还是觉得尺寸不合适,吩咐重新改。 “小婉,你也定制几身旗袍,我看你骨架挺适合穿旗袍。” 梦婉还来不及拒绝,钱尔岚便吩咐人给梦婉量尺寸。 钱尔岚约了富太太们喝下午茶,吩咐司机先把一车的衣物送回家,再来接她。梦婉自然是不想去的,可钱尔岚不同意,吩咐她换上一身刚买的DonnaKaran新款——藏青色,无袖紧身裙装,随着她去。 富太太们把梦婉狠狠夸赞了一番。当着富太太们的面,钱尔岚更是对梦婉赞不绝口。 梦婉相当不自在,心里极其不舒服,可还是忍着,一直面带笑容。 ======================================================================== 周日快乐:)记得收藏哦:) 不准再穿这么短的破短裤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偷偷给比蓝发了条短信,叫她适当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接到比蓝的电话,她忙跟钱尔岚说学校有事,半道下了车。还没到学校,贝铭威的电话就来了,说在餐厅订了两人的位子,一起吃饭丫。 梦婉心情本就不好,听见贝铭威已经自作主张定了位子,更是急眼了,对着电话说:“你怎么跟你妈一样,也不事先问问我,万一我今晚有事没时间陪你吃饭呢?” 贝铭威听出她心情不好,估计是跟老太太闹矛盾了,只问她在哪,他去接她。梦婉、挂了电话直接去了学校。以前未出嫁之前,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回家。现在想回家,可是一想到自己心情不好,怕被妈妈和外婆看出来,怕她们为自己担心,都不敢回家,只能去学校。 比蓝听了梦婉的一通诉说,也很为她抱不平。可看见她耷拉着小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劝她说:“梦婉,你现在已经嫁人了,自然不能像未婚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当初我也提醒过你‘一入豪门深似海’,你现在既然已经成了贝家的豪门媳妇,就得有豪门媳妇的样子。人都这样,得到一些,总是要失去一些的。” 贝铭威来到学校,接了她去餐厅。一路上她都异常沉默。 “今天跟我妈你婆婆去逛街不开心吗?”贝铭威将车停到路边。 “贝铭威,我这样穿有什么问题吗?”梦婉指着自己的一身装扮,问他。 一回到学校宿舍,她就将钱尔岚让她穿的DonnaKaran换了下来,依旧是牛仔短裤白色衬衫加帆布鞋。 “这样穿适合你的年龄……” “可是你**评我,说我这样穿不雅观!给你们贝家丢人!”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这样的穿法是没问题,一般你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都这么穿,可是你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你已经是我贝铭威的妻子。我妈不是批评你,只是说你这样穿不符合你现在的身份。媲” “我什么身份?”梦婉生气了,没想到贝铭威跟他妈一样,“我除了是贝家的媳妇,我还是学生。我这样穿不挺好吗?舒服自在最重要我乐意。要是按照你妈的要求,我每天就得穿着各个顶级品牌的礼服裙在学校走来走去,干嘛呀?我又不是交际花……” “行了!”贝铭威看她越说越激动,扳过她的身子,“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但是,不准再穿这么短的破短裤。” 梦婉瞪了他一眼,“什么破短裤?我就爱穿这么短的怎么了?” “别说是我妈,就是我,看见你露出这一双美腿给人免费观看,就超级不爽。”贝铭威趁机在她腿上摸了一把,“你说你穿成这样,方便人占便宜不说,还容易被晒黑。再说,现在白天虽然热,但是早晚冷啊,你这膝盖一天裸露在外面被冷风吹,时间很长了会得关节炎,以后一变天就疼。你自己遭罪你不难受啊?” 梦婉拍开他再次伸过来的手,“我就穿!” 贝铭威看她执拗的表情,头疼,想了想,说:“今天我妈给你买了很多衣服鞋子?” “嗯。”梦婉点头,“都是成熟女人的风格,我都不喜欢。” “你说她专程带你去挑选了这么多,你要是以后不穿,她肯定不高兴,肯定得找你谈话。我妈那人,特别执着,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那怎么办?”婆婆的固执和霸道,梦婉已经见识过。 “这样,我呢,会去做我妈的思想工作,让她在穿着方面,尽量不干涉你,特别是在学校你想怎么穿都行,但是,从此你不准再穿短裤。你能答应吗?” “好,我答应你。”梦婉答应他,不穿短裤就不穿短裤,只要不每天强迫她穿得那么成熟,不穿短裤也行。 “这事,我算是帮你搞定了,你怎么感谢我?”贝铭威邀功。 梦婉随口就问:“那你想我怎么感谢?” “亲我一口。”贝铭威将脸伸到她跟前。 “想得美!”梦婉推开他的脸,“贝铭威,你怎么这么幼稚?每次做点事都要人感谢。” “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一颗感恩的心。” 梦婉气结,“你这叫得寸进尺!” 贝铭威凑过来,毫无预兆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这才叫得寸进尺。” “……”梦婉无语,回头瞪她。 贝铭威挑眉,“你要是连感谢我一下的诚意都没有,我妈那,我可搞不定,你自己看着办。” “贝铭威!”梦婉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凑过去,在他脸上快速地轻轻啄了一下,“这下可以了?” 贝铭威又将另一边脸凑过来,“还有这边。” 梦婉气得一把推开他,“休想!你要是不想帮就拉倒,我自己说去,我就不信……” 话还没说完,贝铭威就抱着她的脸,在她唇上用力吻了一下,见梦婉要打他,立刻箍住她的双臂,眉眼竟是得逞的坏笑,“你没有诚意,我就只能自己主动了。” “不吃了不吃了,我要回学校!”梦婉气死了。 “你说你有什么好气的?结婚都几天了,我直到现在才吻到你。老公亲吻老婆再正常不过了。要不,你下去找人评评理,问我亲你是不是错了?” “……”生气之余,梦婉觉得太心烦。 贝铭威这人,以前看着斯文稳重,可是现在看来是藏太深了,简直就是老奸巨猾。 吃了饭回到贝府,刚下车,就见魏泽扬的车子也驶了进来。康康看见贝铭威,嘴里喊着“小舅舅”就朝着他飞奔过来,贝铭威抱起他,说说笑笑往里走去。 “弟妹!”魏泽扬叫住梦婉,“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姐夫,你有什么话就。”看见他,梦婉又想起下午在百货公司看到他搂着一女子逛品牌店,拎着大包小包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 魏泽扬走过来靠近她,压低声音说:“其实在贝家,你和我一样,都是外姓人,咱们之间应该互帮互助,你觉得呢?” 梦婉不悦,“姐夫,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把之前看到的关于我的,所有不应该出现的画面都自动删除,就当没看见。” 梦婉冷笑了一下,“姐夫,如果今天下午不是我刻意把妈妈支开,让你有躲避和离开的时间,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这么安然无恙地回来贝府吗?” “多谢弟妹。”魏泽扬皮笑肉不笑,“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但是,不该说的话,你最好还是不要说。你知道,我做贝家的女婿可七年了,而你刚刚嫁进来,他们会更加相信谁,我想你心里有数。” 梦婉气结,“姐夫,趁着我还能喊你一声姐夫,有些事不该做还是最好不要做。你要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快速进了屋。 钱尔岚看见她进屋来,身上又是短裤衬衫帆布鞋,顿时拉下脸来,“怎么又换回去了?” 梦婉这会心里正不爽呢,听见钱尔岚的话,也拉下脸来。 钱尔岚看见她变了脸,更加不悦,“白天跟你说,你还答应得挺好的。原来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 “小婉,妈的话没听见吗?还不快点上楼去换衣服?”贝铭威正在沙发上跟康康玩,听见母亲的话,赶紧过来,推了梦婉一把,语气里有警告:“还愣着干嘛?快去换!” 梦婉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楼。 “妈,你先别生气,回头我好好说说她,看她还敢不敢不拿你的话当回事!我才不惯她!要是娶媳妇回来只会惹妈生气,那就是不孝,那我还娶她干嘛,对?妈,别生气了……” 贝铭威的这一番话,让梦婉怒火中烧,气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贝铭威,还说要帮忙说服你妈让我穿衣自由,这会子当着你妈面,你就变卦了,还对我那么凶! 别墅外,贝铭姗从车上下来。看见魏泽扬在树下吸烟,便走过去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在这干嘛呢?” “你吓死我了!”魏泽扬被下了一跳,不满地看着妻子,“没看见我只是在吸根烟吗?有必要这么下狠手吗?想谋杀亲夫啊?” “你这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虚了?”贝铭姗冷眼看他,“魏泽扬,你知道我贝铭姗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要是想干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最好瞒着我,一辈子都别让我知道,否则……哼!” “我能背着你干什么?”魏泽扬将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了踩,凑过来搂着妻子,“你看你,是不是太长时间没见着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贝铭姗推开他的手,“别跟我这儿嬉皮笑脸的!” “又怎么了这是?”魏泽扬跟上前去,牵起她的手,“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敢惹我生气?”贝铭姗立刻甩开他的手,“我告诉你魏泽扬,毕梦婉那是我弟妹,你要是敢对她动什么歪脑筋,我绝不放过你!” 魏泽扬气得在她身后大叫:“你说什么呢贝铭姗?你有毛病啊?能不能正常点好好说话!” 贝铭姗不理他,自己进了屋,朝着儿子走去。 毫不留情的斥责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把钱尔岚哄好,上了楼。卧室是很大的套间,梦婉不在起居室,而是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听见他进来,连头都没抬一下。 她心里有气丫。 “今天陪妈逛了一天,早点睡。” 梦婉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杂志丢到一边的圆桌上,往起居室走去。 原以为贝铭威会跟进来,解释一下刚才他所说的话不过是为了哄婆婆高兴,或者安慰她几句,可他没有跟进来。梦婉进浴室洗漱完毕,愤愤地在床上坐了会儿,还是没见他进来,气得倒头将自己陷入柔软的大床上。可是躺了半天都没睡意。 贝铭威在外间听到她翻来覆去的声音,等到安静了好一会,以为她睡着了,才进来。床上没有她的身影。找了一圈,才在阳台上看到她。 夜风袭来,带着些凉意,将她的长发高高扬起又落下。她身着单薄的无袖睡衣,站在阳台边,双手撑在台子上,望着前方。没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半天没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风一阵比一阵猛烈,贝铭威还是走过去,从身后拥着她,将她瘦弱单薄的身子搂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夜这么凉,不怕感冒?” 他这一开口,才发现嗓音沙哑又低沉,充满磁性。 梦婉听着,突然就想起沈川来——他的嗓音,也这般磁性媲。 她推开他,默默地走回屋里。见贝铭威跟了进来,她转个身,往屋外走去。她心里烦躁,只想要离开这间屋子,不管是下楼去走一圈,在楼道里晕黄温暖的灯光下走一段,或者去喝杯水也好。 贝铭威跟着她,她走得飞快。走到楼梯口,遇见了贝铭姗。 “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贝铭姗一把拉住她,看到跟过来的贝铭威,问:“和我弟弟吵架了?” 梦婉勉强笑了一下,“没有,我……我就是想下去喝杯水。” “是吗?”贝铭姗阴阳怪气地道:“魏泽扬也在楼下。” “……”梦婉听了她奇怪的腔调,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贝铭姗露出一个怪笑,接着说:“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你和魏泽扬……很亲密的样子。怎么,你这才刚嫁进来没几天,就和姐夫的关系这么亲密了?亲密到需要背着所有人在屋外说悄悄话的地步了?” “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梦婉皱眉,她这样不阴不阳的样子,与萤幕上那个大明星一点都不像,也和之前见过的豁达开朗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她不喜欢。 “我是在告诉你,魏泽扬他是你姐夫!” 梦婉赌气地回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劳姐姐这么刻意提醒。” “姐!”贝铭威走过来,自然地搂过梦婉,“姐夫就是姐夫,还用像这样强调吗?” 贝铭姗说:“这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大晚上的不睡觉都在这干嘛?”钱尔岚的声音飘过来。 “妈妈,刚刚哄了康康睡下,正要去睡呢。”贝铭姗浅笑吟吟。 梦婉看到她变脸这么快,心里沉了一下。不愧是演员,上一秒阴阳怪气,下一秒便笑脸迎人。 钱尔岚的视线移到梦婉身上,顿时喷出声来:“不是说刚刚强调过要注意穿着?在家里穿着个睡衣进进出出走来走去,成何体统?” 梦婉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贝铭威的怀里缩了缩。 “妈,你这是干什么?”贝铭威护着梦婉。 “不是说上楼换衣服吗?”钱尔岚指着梦婉,“你就换成这样出来?你以为咱们家是卖睡衣的还是在搞睡衣派对?你这样子不检点,要是被你爷爷你公公你大哥看到,成什么样子?” 面对毫不留情的斥责,梦婉有些不敢相信,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的手掌在不无意识间,握成了拳。 贝铭威也没想到母亲会发这么大的火,“妈,你吓到小婉了!” 梦婉挣脱他,转身跑回了房间。 “妈,你这是怎么了?”贝铭姗也不解母亲的火气来自哪里。 钱尔岚收敛了表情,“你哪里知道做婆婆的良苦用心。” “可从没见你这么对待过大嫂。” “那能比吗?你大嫂出身好,家教严格,自然是得体大方懂分寸,不用我.操心。”钱尔岚转向儿子:“可你媳妇呢?刚嫁进来才几天,下午就敢跟我顶嘴。我亲自去给她买了那么多衣服,她不但不领情,转个身就换了她自己的衣服,这不是跟我对着干是什么!” “妈,你总得给她点时间慢慢适应,你这样动不动就斥责一通,她从小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哪能受得了?”贝铭威不喜欢母亲这样,“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也会说她,让她朝着你满意的儿媳妇努力。” 钱尔岚不满,“儿子,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她嫁进门来,交由我调教,不管我怎么对她,你都没有意见。现在是对我有意见了?” “妈,我不是有意见,是觉得你太操之过急了。你想想,小婉毕竟连大学都未毕业,还是一个没踏入过社会的小女孩,很多东西,你得慢慢跟她说。” 钱尔岚瞪了儿子一眼,“原本我以为市长家千金也会跟你大嫂一样知书达理,可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带她去和太太们喝下午茶,她一直就呆坐着,一句话不说,不管问什么都笑着嗯嗯啊啊,你说我这面子要往哪搁?这怕这会,那些太太们正背地里使劲嘲笑我呢。” 原来,母亲气的是这个。 贝铭威倒不在意,“妈,小婉才多大,哪懂得这么些人情世故?你得慢慢调教。” 钱尔岚走后,贝铭威看着姐姐,“你是不是对小婉有意见?看妈这么说她,你也不帮忙劝劝。平时你不是最擅长降火吗?” “妈冲着你媳妇发火,你怪到我头上干什么?”贝铭姗不满。 “行行行,睡去。”贝铭威挥挥手,准备回房。 “小威,”贝铭姗叫住他,“我老公我会看紧,你记得看好你媳妇。” “说什么呢?”贝铭威摆摆手,转身回房。 梦婉裹在被子里,哭成了泪人。 贝铭威走进去,劝了几句,完全没用。 梦婉委屈极了。从小到大,母亲和外婆都不舍得对她说重话,更别说是劈头盖脸的责骂了。可钱尔岚这一天,都说了她多少次了。让她感觉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被毕飞宇打的那一巴掌,肿块虽然消了,可是现在混着泪水在枕头上一擦,还有痛感。想想,自结婚以来,就没有过一件舒心的事情。 贝铭威没法,头疼地看着哭成一团的人儿,吓唬道:“再哭我不客气了,我要非礼了啊?” 梦婉正气着呢,哪里理会他的吓唬。 贝铭威连带着被子将她从床上拖起来,“小朋友,能不能别哭了?头疼!” 想起贝铭姗的话,梦婉一下子翻身起来,“贝叔叔,你们全家都欺负我!” 贝叔叔…… 她这一称呼,让贝铭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着。 “你姐姐莫名其妙说了一通,把我和魏泽扬扯到一起干什么?我跟他又不熟!还有你妈,今天带着我去商场,名义上是为我挑选衣服,可是到最后,我变成了试穿的机器,我自己没有选择权,买哪一件全是你妈说了算,根本连问都不问我喜不喜欢,完全凭着她的喜好买下了一大堆,到底是我穿,还是她穿?” 贝铭威看着她哭诉,没出声。 梦婉指着角落里的一堆名牌袋子,“你把那些衣服给拎还给你妈去?我一件都不喜欢,既然她看上,她自己穿就行了,干嘛非要我穿?” 贝铭威笑着问:“还有呢?” “还有你!刚答应我要去说服你妈,可一见了你妈,早把跟我说过的话当耳边风了,还对我那么凶,跟你妈说我坏话,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还笑?笑什么笑!”看到他笑,梦婉很不爽。 “你哭起来的样子很傻。”贝铭威煞有介事地说。 “你才傻!”梦婉哭诉着抱怨了一通,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 贝铭威指着墙角,“那些衣服既然是买给你的,就先放着,你愿意穿就穿,不愿意,咱就不穿。” “真的?”梦婉终于听到他说了句自己爱听的,抹了抹眼眶,“我才不穿。” “好,不穿就不穿。”看她哭得差不多了,贝铭威才道:“我充当垃圾桶听你抱怨了这么一会,给点奖励呗。” “奖励你个新称呼,贝叔叔。”梦婉说着自己都觉得满意,“从此,我就叫你贝叔叔。” “你不怕把我叫老,就随你。”贝铭威替她擦了擦眼角。 梦婉一把推开,“你出去,我要睡觉!” 撅着嘴,赌气的样子。 “都哭花脸了,不洗把脸?” “要你管!”梦婉翻身上了床。想想这一天,真的是够闹心的。 贝铭威看她哭累也哭够了,估计没力气再哭再闹,这才放下心来。替她掖掖被子,又站着看了她一会,才从衣帽间抱着被子走了出去。 ====================== 还得呼吁一声:记得动手收藏哦!收~~~藏~~~ 另,亲们有什么想法,去评论区吱个声呗:) 贝叔叔,要不要再来一次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早上起来,梦婉正洗着脸,突然想起那三万块钱来。 洗完出来,发现贝铭威已经下楼了。她下楼去,看见钱尔岚,心里很是别扭,憋了一两秒钟,才不情愿地喊了声“妈”。 钱尔岚看她的表情,知道心里还委屈着呢。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招呼她过去吃早餐。梦婉可不就那么轻松了,看着婆婆像没事人一样,心里堵得慌。钱尔岚昨天晚上毫不留情地责骂她那架势,即使隔了一夜,此刻一想起还是无比憋屈难受。 贝铭威瞅着她笑,她心里全是气,装作没看见。他替她拉开椅子,她也没犹豫,有些气呼呼地坐了下去。 餐桌上,依然觉得不自在,感觉大家都在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感觉可别扭可难受了。再加上心情不美丽,嘴里嚼着东西,食不知味,难以下咽。随便吃了几口,她就上楼了丫。 贝铭威上楼换衣服,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逗她说:“来,笑一个!本来挺漂亮的脸蛋,你这一拉着脸,都变成丑八怪了。” 梦婉不理会他。胸口有一口气憋着,非常不舒服媲。 贝铭威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想去哪玩?我陪你去!” 梦婉一巴掌下去,拍开他的手,“别烦我!” 贝铭威见她耍小脾气,只当是她跟他使小性子,也没太在意,加上公司一早有非常重要的会议,安慰了她几句,便走了。 梦婉这才想起来还没跟他说三万块钱的事情,便追出去,贝铭威正准备上车,看到她追出来,走回来问:“你这是出来送我上班?” “想得美!”梦婉没理会他的调侃,说:“贝叔叔,我想好了,欠你的那三万块钱,从结婚的份子钱里扣。”反正份子钱也没给我。 贝铭威眯起眼睛,看着她,“不想欠我?” 梦婉翻了个大白眼。这还用说吗,谁愿意欠别人的。 他接着问:“小婉,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我没身份,只有身份证。”梦婉看着他,“跟你说正事,那钱从份子钱里扣,你到底是同意呀还是同意呀?” “毕梦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贝铭威微眯起的眼里,露出些许怒意。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梦婉不想跟他缠,但是也不怕他,“我什么身份很重要吗?” “你是我贝铭威的妻子!你应该做的,是好好当你的贝家少夫人。”贝铭威脸上冷冷的,“你是我的女人,别说是三万块钱,我的所有,也都是你的。麻烦你,既然嫁给了我,就用点心,别一副动不动就要跟我划清界限的样子。你以为你这样做很清高?告诉你,我觉得很无聊。” “谁让你说我欠了你三万块钱?”梦婉也不高兴,“我觉得你更无聊!” “真想还,就自己挣钱来还我。” 说完,贝铭威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坐进车里走了。 梦婉看他生气走了,心里也有气。气呼呼地掉头,沿着别墅周围的灌木丛道,迎着朝阳走去。 楼上,王妈从贝铭威和梦婉房间里出来,抱着一床被子。钱尔岚从楼下上来,看见她手里抱着被子,随口问:“威儿的被子是该洗了,这孩子从小就爱讲究,以后你注意要勤换勤洗。” 王妈解释:“不是,太太,这是多余的被子,我打算抱到客房去。” “多余的?”钱尔岚奇怪,“怎么会是多余的呢?你抱去客房了他们晚上盖什么?” “太太,我进去收拾的时候,被子就放在沙发上。这沙发上又不睡人,放那不是多余……哎呀,太太,”王妈说着说着,就捂住嘴,小声说:“这沙发上不会真睡人了?” “谁睡?又不是没床,睡什么沙发?”钱尔岚皱眉,“大惊小怪!” 王妈想了想,才说:“太太,不会是二少爷和少夫人分开睡?我收拾床铺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呢,这么大的床好像只有一个人睡似的,就有一小半床单是皱的,还有枕头也是,一个好好的一点褶皱都没有,你说怪不怪?” 钱尔岚听了顿住脚步,“这几天都这样,还是只是今天?” “现在想想,这些天床铺都像是只有一个人睡。少爷新婚也没几日,我就没往深处想。刚才在沙发上看到这条被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王妈抱着被子,“太太,你觉得呢?” 钱尔岚想了想,交代王妈,“这事,先别跟任何人说,免得生闲话惹是非。记住了?” “哎!我知道了。”王妈应着,“那我先去忙了,太太。” “去!” 钱尔岚推开贝铭威和梦婉的房门,进去一看,给梦婉买的一堆衣服袋子还完整地堆放在墙角,动都没动过,脸色就沉了下来。 晚上,贝铭威去学校接梦婉一道回家。 见魏泽扬和贝铭姗陪着康康在草坪上踢足球,梦婉玩心大起,朝着她们走过去。谁知贝铭姗收起足球,“走了儿子,今天咱就玩到这。” “不嘛,妈妈,我还要玩儿!”康康赖在草地上,不肯起来。 “姐,你们先进屋,我陪康康玩。” 康康顿时手舞足蹈跳起来,“好的呀,好的呀,小舅妈陪我玩。” 贝铭姗走过去拉起康康就走,“玩什么玩,作业还没写完呢,你晚上还想不想睡觉了?” “有梦婉陪着,就让他再玩会儿……” 贝铭姗打断他,“魏泽扬,你闭嘴!” 说完,也不管康康乐不乐意,拖着就往别墅走去。 魏泽扬抱歉地说:“弟妹,别理她,你姐这些天工作不顺利,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梦婉尴尬地笑笑。 贝铭威看他一个人在草地上愣站着,走过来,“怎么就剩你一人了?” 梦婉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问:“贝叔叔,你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我想跟康康玩会儿都不行啊,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她对你能有什么意见?”贝铭威搂着她,“我姐那人心直口快,有时候说话得罪人了都不知道,你别多心了。走,先进屋。” “昨天晚上她阴阳怪气说的那些话,我都没计较,今天又对我这样唯恐避之不及的,干什么呀?我就这么不招她待见呀?” “先吃饭去,大家都等着呢。吃完饭,我找姐谈谈。”贝铭威拉着她进屋。 梦婉想起来就一肚子气。 这才嫁进来几天,所有人都给脸色看,她就那么讨人嫌? 吃完饭上楼,贝铭威在查看工作邮件,梦婉在房间沙发上看电视。想给比蓝打个电话,才想起手机没拿,丢在楼下沙发上了。 “哎呀,妈?”一开门,钱尔岚的脸近在咫尺,把梦婉吓懵了。 钱尔岚倒是一脸镇定,“没事,我就是路过,没想到你忽然就开门出来了,也把我吓到了。” 拿了手机进屋,梦婉说:“贝叔叔,我怎么感觉你妈在偷听?” 贝铭威抬头,“想多了你。我妈哪有那么无聊。” “我刚才一开门,你妈整个人就是贴在门上的,不是偷听是什么?”梦婉越想越别扭,“不信,你出去看看,说不定你妈现在正在偷听呢。” 贝铭威看她满眼惊慌,捏了一把她的脸颊,“乖,别闹了,我还剩最后一封邮件。” 梦婉见他不相信,自觉无趣,便往起居室走去。 “小婉,你把被子放哪了?”贝铭威处理完工作,去衣帽间抱被子,却没找着。 “不是你放的吗?我哪知道。”梦婉快要睡着,被他这一问,睡意全没了。 贝铭威又去找了一圈,还是没找着,“怎么就不见了?” “会不会被你妈给收起来了?”梦婉从床上起来,“糟了,不会是你妈发现你睡沙发了?那还不得埋怨死我?” 贝铭威想,八成是了。一开门,就见钱尔岚整个人扑了进来,双方都吓了一跳。 “妈,你这是干嘛?” “还能干嘛?来看看你睡沙发的样子!”钱尔岚一脸气愤。 “谁说我睡沙发?”贝铭威有些心虚,“好好的床不睡,睡沙发做什么?” “妈!”梦婉叫一声。 钱尔岚也不看她,只是看了看沙发,道:“早点休息,被子我已经收起来了。” 梦婉看贝铭威跟着进屋来,知道他要干嘛,态度很坚决地说:“你休想!” “不睡床我睡哪?被子被收了,我妈肯定在外面堵着我呢,我哪敢出去拿被子。”贝铭威赖上了床。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梦婉无奈,叉着腰,“你要睡床上也行,但是得划分三八线。” 又不是小学生过家家,划条三八线就真的万事大吉了?贝铭威哑然失笑,觉得她太天真了。嘴里还是答应她,“好。我妈还在外面呢,我保证不会乱来。” 两人往两头睡,中间空了一大片。 “日日美人在侧,却连碰都不让碰,你说说,有哪个男人有我这坐怀不乱的定力?” “被子可真香,全是你的味道。” …… 不管他说什么,梦婉都没搭腔。 一开始,梦婉还有些不放心,可看见贝铭威还算老实,除了在嘴皮子上占她两句便宜,也没有过分的动作,便渐渐放下心来。 快要睡着时,腰上一紧,被他从身后搂着,接着整个人都被他扣进怀里,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便钻入鼻孔,很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是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 梦婉紧张得呼吸都加快了,用手肘拐了他两下,就被她更紧地扣住,动弹不得。 “贝铭威,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一脚踹下去!” 贝铭威不信,搂着她,在她头顶坏笑着,一副得逞的嘴脸。 梦婉手脚都被她紧紧箍住,一时没法,只好任由他抱着。慢慢地,贝铭威把持不住了,美人在怀,心里的那股子***.动也渐渐强烈,双手开始不老实。被他一阵撩拨,梦婉莫名慌乱,浑身燥热又难受,又害怕又生气,趁他不注意,用尽全部力气一个翻身起来,飞快地一脚将他踹到床下。 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贝铭威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了。 梦婉“啪”一声打开床头灯,挑着眉,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斜着眼看他。 贝铭威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梦婉坐在床上拍了拍手,还很轻松地吹了口气,又是惊讶,又是恼怒,半天没起来,嘴里不满地喊着:“我的腰!我的腰!毕梦婉,我的腰被你伤到了!” 梦婉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活该!”心里的气总算消了一些。 贝铭威看着她得逞的笑着,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冷冷地,“毕梦婉,你简直太过分了!” 梦婉冲着他无所谓地一笑,不管他,倒头继续睡。 贝铭威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被女人踹下床,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妻子。 看她一点也不心疼的样子,贝铭威在地上趴了会,心里真是各种滋味来回翻滚。 梦婉完全无视他。 贝铭威气得牙根痒痒,只得认命地爬起来,“毕梦婉,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梦婉爬起来,看着他,煞有介事地说:“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我练过跆拳道,黑带四段。对付你这样的色狼,绰绰有余。”然后冷哼一声,“怎么样,贝叔叔,要不要再来一次?” 贝铭威爬上床,没好气地瞪着她:“睡觉!” 一夜规规矩矩,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 好孩子看文是要收藏的哦,记得收藏呀,亲们 昨天刚说,有什么想法就去评论区吱一声,你们倒好,连之前经常冒泡的,都消失了。眼巴巴望了一天,还是很安静。情何以堪呐情何以堪! 你们这样,小秋很寂寞啦,呜呜呜呜呜~~~~··~~~~ 只有理解没有爱的夫妻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这天,是叶云歌的父亲叶承荣的寿辰。 叶云歌是叶家独生女,贝铭杰作为叶家女婿,贝家一家人自然都要出席。叶云歌请了假,一大早回了军区大院。司机送她到军区门口,她下车走着进去。一路上,遇见很多熟悉的军区领导家属,是长辈,也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叶承荣作为军区司令,住的是军区里为数不多的三层独立小别院,外观看上去极其古朴,内部却相当时尚华丽,又不失温暖。是叶云歌的杰作。父亲叶承荣就常常说:我女儿若不是在部队,估计会是一名年轻有为的精锐设计师。 一路打着招呼进去,叶云歌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清浅迷人。她虽然一向性子清冷,跟谁都保持距离的样子,可是对身边的人,包括下人们,都是极好极好的。所以家里的佣人看见她回家,都欢喜得很。 乳母梅姨一早就在门口等着她的样子。看见她,跟见着了亲闺女一样,赶紧迎出门来拉着她的手,露出慈爱的笑容,“歌儿,司令听说你今儿一早就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呢。” 叶云歌看见梅姨,心里暖暖的,唠了几句,才想起问:“妈妈呢?媲” “太太早早就出门,给老爷订蛋糕去了。”梅姨拉着她进屋,“本来是打个电话,或者叫警卫员去定就行的,但是你也知道,太太对司令的事情一向都亲力亲为,为的是那一份心。就是因为这样,太太操心的事情多,也容易受累。你有时间呐,多劝劝她。我们做下人的,这些事都看在眼里,但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做女儿的说话,太太也听得进去些。” “我知道了。梅姨,你也得注意身体,比起我上次回来时,你可是又憔悴了些。”叶云歌每次回来,梅姨总不忘跟她唠叨些家长里短,可是她也爱听,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接地气的。 嫁人这些年,回家来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就算是回家,有时候碰上临时有任务,前脚刚进屋,接到命令提起后脚转身就走了。父亲是军人,能理解她的身不由己,可是母亲,心里的难受是排解不掉的。有时候她走出别院,一回头,远远地看见母亲站在院门口抹眼泪。那时候,她就觉得,孝顺这回事,这辈子对于她,是最难做到的。 “司令在楼上练字,快上去。”梅姨催着她上楼。 叶云歌从思绪里回过神,这才上了楼。 “爸爸!” 叶承荣听到女儿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时,方正的脸上已挂上温和的笑容,“歌儿回来啦!” “爸爸,生日快乐!”叶云歌双手奉上包装精致的礼品盒,“这是我……和铭杰送您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喜欢,我女儿女婿送的当然喜欢。” “那你打开看看呗!”叶云歌扶着父亲,坐到书桌前。 叶承荣打开,见是一块产自安徽婺源的晚唐时期的歙砚,顿时眉开眼笑,“歙砚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嗀里,金声而玉德。不愧是我女儿女婿,果然最懂我心。” 歙砚为中国四大名砚之一,是砚史上与端砚齐名的珍品。估摸着父亲的生日快到,叶云歌托了一个朋友费了好大劲才从一位收藏家手里夺爱高价买回来的。 见父亲很喜欢,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每一年父亲过生日,挑选礼物是最伤脑筋的。这些年,能想到又能买到的都送过了,唯独这具有收藏价值的歙砚,打听了两三年,今年总算是买到手了。她也知道,父亲不在意价值,最重要是心头好,而且父亲练字作画时,也能用得上。 叶承荣拿着砚台,细细研究了会,问:“姑爷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你们可是很久没一起回来了。” “哎呀,爸爸,”叶云歌亲昵地搂着父亲的手臂,“他忙,比我忙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妈也没少因为你忙工作很少回家数落你?” 叶承荣和贝铭杰同隶属于空军,虽不是直接的上下级关系,对彼此的工作却有很清楚的了解。 “歌儿,铭杰工作很辛苦,作为妻子,你一定要多多理解支持他。”这话,叶承荣几乎每一次叶云歌回家来都会跟她说一遍,总是希望她多理解和支持丈夫的事业。也许,在父亲眼里,她是骄傲。可是,父亲也是传统的观念,女儿既然已经嫁人,就总教育女儿要支持维护女婿的工作。 贝铭杰20岁加入空军,22岁当机长,苍穹戎马14年,经历了无数次常人难以想象的空中凶险特情,算得上是出生入死。叶云歌从小就听父亲讲空军的事情,自然知道飞行员这一特殊的工作性质,所以贝铭杰每一次喝醉酒和她闹,她都是能忍则忍,从不回娘家抱怨也不向婆家抱怨。 她理解他。 可是没有爱,只有理解的夫妻,是可悲的。 又有谁,能理解她? “歌儿,这么早就回来了?”穆柔蓉出现在门口。 母亲的声音,令叶云歌摇摇头,将这些突然袭来的不好的情绪,甩到脑后。 “妈妈,听梅姨说你给爸爸定制蛋糕去了,定到没?”叶云歌走过去,挽着母亲,一脸女儿家的幸福模样。 “定到了。”穆柔蓉拍拍女儿的手,“按照你爸爸的强烈要求,定了你最爱吃的芒果慕斯。” 叶云歌看着父亲,又看看母亲,“我爸的生日,应该定他最爱吃的口味嘛。” “女儿爱吃的,爸爸也爱吃。”叶承荣笑。 穆柔蓉看着女儿,“这些年,你爸爸随了你的口味,也很喜欢吃慕斯蛋糕。” 叶云歌从小就喜欢吃细腻爽滑、入口即化的慕斯蛋糕。她总觉得慕斯蛋糕比其他的蛋糕口感要更好一些,也不那么甜。很多的水果口味里,她唯独喜欢芒果。 “瞧。这是女婿女婿送我的生日礼物!”叶承荣向妻子展示砚台,“这可是中国四大名砚之一,而且还是晚唐时期留下来的,如今算得上是稀有之物了。” “瞧你爸,乐呵呵的。”穆柔蓉有些责备地看着女儿,“可花了不少钱了?” “妈妈,难得爸爸喜欢,说什么钱不钱的。”叶云歌转念,说:“这可是你女婿孝敬老丈人的,到底花了多少钱,我也不清楚。今儿可是爸爸的生日,女婿为岳丈花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女婿孝敬我,你就这么嫉妒啊?”叶承荣瞅着妻子,“歌儿,回头等你妈过生日,也好好孝敬她一回。” 穆柔蓉见父女俩合力,知道说不过,也笑了。 晚上,叶家在酒店包了个宴会厅,设宴款待亲朋好友。为表低调,酒店的星级并不高,但是现场的布置很温馨,菜品也很上档次。叶承荣身着戎装,胸戴军功章,身边站着的女儿叶云歌也穿着军装,父女俩英姿飒爽。可惜缺了女婿。不然,一家三口都着军装,就真的是养眼又威风了。 钱尔岚看到儿子还未到,不免心急,吩咐贝铭威打电话询问。 接到电话的时候,贝铭杰快要到酒店了,车子却被堵在马路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酒店,却动弹不得,颇为无奈。听到贝铭威说快要开席了,他推开车门,迈开长腿在马路中央狂奔起来。 他这一狂奔,引起了马路上不少尖叫声和***.动。 贝铭杰本就身形出众,一身抢眼的空军服包裹在他笔直挺拔的身上,加上脸上刀削斧凿般轮廓清晰的五官,豪迈矫健的样子,真真是英俊威武,精神焕发。 贝铭杰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酒店,在洗手间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这才朝着宴会厅走去。 钱尔岚不满地责备了他几句。叶承荣倒是不介意,本就是等着女婿才开始,看到他在宴会开始前赶到,已经很满意。 叶承欢名望一直很好,自然是高朋满座。虽说是寿宴,来的都是南城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政界军界头目,更像是军政大联欢。叶云歌一直陪在父亲左右,来往于人群里。她虽然自幼在部队长大,但是成年后亦常随父亲出席各种宴会,知道如何与不同的人交谈,宴会礼仪这一套早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 远远地,贝铭杰看她和来宾聊时脸上自然流露出的甜美笑容,竟有些陌生。就连他自己也忘了,这些年她在他面前笑过几次。就算有那么几次,那也不过是清浅勉强的笑,像这般自然轻松的笑,像是没有的。 正在他望着妻子愣神间,穆柔蓉来到他身边,“铭杰,别一个人在这待着,去陪陪你爸和歌儿。正好,你爸要介绍些领导给你认识。机会难得,快去!” “正是呢。”钱尔岚也过来,“女儿女婿戎装陪在亲家身旁,多让人羡慕啊。” 贝铭杰点头应了声,端着酒杯,朝着岳父和妻子走去。 夫妻义务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对于贝铭杰的冷淡,叶云歌早已习惯。所以,当宴会开始以后,他没有陪在自己和父亲身边,并不在意。这会子看见他主动过来,主动和大家交谈,时不时还会搂着她的肩,心里还是暖了一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至少,在来宾眼里,在父亲眼里,她们很恩爱。也许他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眼里很平常,按理来说夫妻间有这样的举动也算不上什么,可是在叶云歌眼里,很贴心。 贝铭杰对上她投过来的感激一瞥,唇角弯了弯,默契,却又那么客气和疏离丫。 叶云歌也冲着他笑了笑,心里的异样感受,她努力忽略。 家族联姻的婚姻,不都是这样么?门也当户是很好,但是双方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到各自家族的利益,不能有损家族荣誉,所以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表面上相敬如宾,实际是什么样,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后悔吗? 叶云歌也问过自己,可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负责筹划叶承荣寿宴的,是叶云歌的发小姚君浩。一个月前,他就自告奋勇按照叶承荣的要求开始张罗开了。整个宴会上,他都在招呼来宾,亲历亲为动手服务。跟他相比,贝铭杰这个女婿倒像是远房亲戚,只负责出席,其余一概没操过一丁点心。 贝铭威和贝铭杰哥俩和姚君浩也是认识的。从小就一起上的贵族学校,算是同学。加之两家也算是世交,按理说关系应该很好才对。贝铭威记得在学校时,他们三人的关系算很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贝铭杰后来就渐渐疏远姚君浩了,特别是娶了叶云歌之后,两人就几乎没有交集。 贝铭威和姚君浩的关系虽不像在学校那般铁,倒也算过得去。偶尔,遇到不错的项目,还会合作一把,一起赚钱。 宴会结束,贝铭杰和叶云歌送二老回军区大院媲。 车上,叶承荣因为多喝了几杯,话不免多了起来,还跟贝铭杰探讨了一下近期的工作。贝铭杰有问必答,问到工作方面的事,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和观点,和岳父相谈甚欢。 下了车,叶云歌在司机的帮助下,搀扶着父亲进了院门。 穆柔蓉叫住女婿,“铭杰,你爸很喜欢你为他挑选的生日礼物。你有心了。” “生日礼物?”贝铭杰摸不着头脑。 他这些天忙得人仰马翻的,就是来参加岳父的寿宴,也只请了半天假。生日礼物这事,他还真的是完全给忘记了。 “你和歌儿为你爸爸挑选了唐朝流传下来的歙砚作为礼物,正合他心意,今天可是夸了你好几遍。”穆柔蓉看着女婿,目光如炬,“歌儿说礼物是你买的。” “妈,不是……” 穆柔蓉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铭杰,歌儿从小就懂事,她的事几乎没让我和你爸操过什么心,可妈也知道,她一向心高气傲,自尊心又强,不管什么事总憋在心里,好也好,不好也罢,从来也不说。妈妈知道,这些年,你没少担待她,但是夫妻之间不管有什么事,除了相互理解,也要多多交流,各自揣着想法憋在心里,对婚姻是最大的忌讳。妈妈希望,你多包容歌儿些,但是她有什么做得不对你也要多多提醒。” “我知道,妈。”贝铭杰点头。 他知道,他们的婚姻不像表面那么光鲜和谐,岳父岳母早就察觉了。 穆柔蓉继续说:“你们结婚好几年,年龄也都不小了,生孩子这事,就算你爸妈不催,我和你爸不说,你们自己,也早该抓紧了。” “妈,这事,我会跟歌儿好好商量。”贝铭杰心里虽然有异议,可是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回去时,贝铭杰为叶云歌开了车门。 她有些不习惯,愣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爸的生日礼物,谢谢你。”贝铭杰上了车,没立刻启动车子。 “我知道你忙。这些小事,我自然会处理。”难道还能劳驾你不成?再说,能劳驾得到么? 她说的话,是事实。可是听在耳朵里,还是觉得不那么顺耳。 想了想,贝铭杰才说:“以后,我会注意。” “没事。”叶云歌没在意,只催他,“快走,还得回酒店一趟,君浩还等着。宴会的单子,我得去签。” 贝铭杰眸子暗了暗,启动车子,什么也没说。 从酒店回家的路上,贝铭杰开着车,好一会,才出声道:“姚君浩……什么时候结婚?” 叶云歌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不知道。也许快了,我早上听妈妈说,姚叔叔给他挑了一个剑桥留学归来的女孩,家世门第都和姚家极匹配,那女孩学历高,性格也好,周围的亲戚朋友都说是极好的一门姻缘。” 贝铭杰打着方向盘,说:“依我看,姚君浩未必同意。” “你又怎么知道?”叶云歌奇怪地看了丈夫一眼。不明白他今晚怎么就对君浩的事感兴趣了。 贝铭杰唇角一展,没吭声。 姚君浩一直不婚,这么多年他的心里装着谁,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和君浩,以前关系不挺好么?怎么这几年,反倒是生疏了似的。”叶云歌想起来晚上贝铭威和君浩交谈的样子,又说:“二弟跟他的关系,倒是不错,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平时也联系。两人一块吃饭喝酒,我遇见过好几次。” “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贝铭杰想了想,才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难得气氛这么和谐,叶云歌也难得地和他多聊了几句。再望向窗外时,发现走的并不是回贝府的路。 “铭杰,只是要去哪?”叶云歌疑惑地看着他。 贝铭杰没回答,却将车停到路边,然后掏出电话拨了号码—— “妈,今晚我和歌儿就不回去住了。” “没有,就是歌儿好久没回娘家住了,今天又是我岳父的生日,我们两想在军区住一晚,陪陪岳父岳母。” “好的,知道了。” 收了线,贝铭杰继续开车。却也不是去军区的路。 “铭杰,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叶云歌摸不透他的想法。 “去郊区的别墅。”贝铭杰这才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有些亮堂堂的。 “去……去别墅干嘛?”不知道为什么,叶云歌看到他有些不符年龄的纯洁和激情四射的眼神,居然很不安,也很紧张。 到了别墅,贝铭杰下车替她开了车门,顺势握着她的手,拉着她进屋,又牵着她上了楼,进了卧室。 脚一迈进去,叶云歌就很想逃跑。可是,来不及了—— 贝铭杰将她搂进怀里,用脚踢上了门。唇角紧跟着压了下来,细细密密的吻,像雨点般落到她的唇角,却如同响鼓般,重重地、一锤又一锤地,撞击着她的心。叶云歌被动地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汲取,有些喘不过气来,睁大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视线渐渐模糊,脑中嗡嗡嗡…… “接吻的时候……睁着眼睛……不觉得很……奇怪?”感受到她的不适应和慌张,贝铭杰在她快断气之前,放开了她,顺便,褪去她的军外套。 粗重的呼吸声,在她耳畔回荡…… 叶云歌这才清醒地认识到他刚才在吻自己,忙将头低到他的胸膛,有些气恼地,瓮声瓮气地道:“铭杰,你……今晚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热情? 后半句,她没勇气问出来,咽了回去。 “歌儿,这是夫妻义务。”贝铭杰的胸膛有力地跳动着,呼吸声里,他的欲.望在渐渐膨胀。 “开灯……好吗?”叶云歌有些无所适从。这一句“夫妻义务”让她堵得慌。在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脸,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贝铭杰手一伸,璀璨的水晶灯光束从垂下来的珠帘里,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叶云歌眯起了眼睛,顺势用手遮了一下。 他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项间,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然后,毫不迟疑地,贝铭杰抱起她,将她放到卧室中央巨大的欧式四柱床上,随着贝铭杰压上去,床幔飘荡摇曳。她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双手紧紧抵在他的胸膛,触及到他身上的炙热,她放软了语气:“铭杰,我……你……喝了酒,别这样。” 贝铭杰双手支撑在她的身子两侧,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眼里闪动着波光,薄唇勾了勾,“酒能助兴,也能助性。” 他居然能说出如此露.骨的话,真是喝多了,醉了么?叶云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贝铭杰看她不可思议的眼神,微微一笑,手指缓缓往下,一粒一粒,解着她的军衬衫衣扣。下意识地低头,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舌头灵活地顶开她的贝齿,急切地伸进去,肆意地游走舔舐。 呼吸被他夺走,叶云歌慌忙去推他,去被他用一只手按压住,另一只手,仍在解着她的扣子。 “该死!”这种时候,他最恨她穿军装——解起来太费事。若是裙子,可一把撕开。偏偏是这军装,撕不破,也难解。 在这种时候,他最没耐心,所以一向都是不温柔的。 被他的身体牢牢压在身下,她动弹不得。叶云歌睁不开那种亲密,有些难受地皱起了眉头。舌尖在他粗暴急切的索取下,疼到发麻。他急切到让她不敢乱动,怕一动,他就能活生生咬下她的舌头。 身下的她,酥软馨香。 她身上的衣裤,被他一件一件除去。 她心底里是抗拒的,但是又有隐隐的渴望。在想要拒绝与渴望的矛盾里,她感受着他沉重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内心却在冰火两重天里挣扎。 他的手掌很大,宽厚而热,游走在她的腰间,一寸一寸地往上…… 在他的爱抚下,她浑身微微颤着,有了反应,不自觉轻吟出声,有些忘情…… 他一路往上,握住了她胸前饱满的丰盈,轻轻揉捏着,似乎是在取悦她,力道却大得像是在折磨着她,她疼痛得喊出声来。他却一低头,吻住她的嘴唇,舌尖探入她湿润的唇间,将她的痛呼声,淹没在唇齿间…… 当他用指尖挑去她的内裤,最后的阻隔消失,叶云歌忍不住并拢双腿。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揪住被单。 光洁的皮肤在他的爱抚下,滚滚的热潮由内喷涌出来…… 在他完全覆上来那一刻,她用最后的理智,道:“你看清楚……我是叶云歌……” 贝铭杰抬起头,俊美的脸庞瞬间冰冷,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你以为……我把你认作了谁?” “你可以不碰我的……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他胸中怒火翻滚,狠狠地吻住了她,狂风暴雨般,不给她一丝一毫的间隙,仿佛害怕她,再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语。激烈而强势的吻让她头晕目眩,有缺氧的感觉。她双手攀上他的背,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无力地承受着…… 当他的火热在她腿间磨蹭,她的意识开始濒临瓦解,情难自抑地呻.吟…… 但是贝铭杰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在她还来不及深呼吸的瞬间,他一手握住她的腰,一个快速的挺身,长驱直入,毫不怜惜地律动…… 他的每一次在撞击,都让她呼吸一窒,从喉咙口到胸腔,整个前胸后背都传来闷疼,痛入骨髓。 这种痛,直到他瘫软在她身上,才得以缓减。 室内恢复了寂静。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毫无留恋地抽身。火热的身躯离开她的那一霎那,她的眼里涌出屈辱的泪水,越流越汹涌。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她紧咬牙关,不让唇角溢出低泣声。 抹了一把眼角,她努力地忽略掉双腿间的酸疼,起身,快速地穿上衣物,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卧室,下楼,往别墅外走去。 阳台上,看着她身子依旧挺得笔直,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贝铭杰刚毅的脸庞,渐渐地冷硬起来…… ================= 二更来了,而且还有肉,有奖励没? 嘿嘿~~~ 这样的夜晚,无比想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话说早上,梦婉和比蓝刚走出教学楼,贝铭威打电话说今天是大哥岳丈的寿辰,要她陪他出席。梦婉正发愁晚上如何找借口不回贝家,听说贝家要去参加寿宴,心里大喜,推说晚上有重要的讲座,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好在,贝铭威也没勉强她。 比蓝在一边听完梦婉讲电话,挽着她的手,“梦婉,你老公对你可真够包容的。” “你知道什么了就这么说?”梦婉可不这么认为。 “你还不知足啊?”比蓝拍了她一下,“像这样的场合,你就应该陪着你老公出席。这是豪门媳妇最起码应该做到的。你倒好,一句不去就给打发了,你就不怕他生气?” 梦婉撇撇嘴,毫不在意。 晚上,和比蓝回到宿舍刚洗了个澡,贝铭威的电话就来了。 梦婉拿着手机躺到床上,问:“宴会结束了?” “你还记得有宴会这回事?”贝铭威在那端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有些不满。 梦婉装听不懂,淡定地说:“记得啊,你早上跟我说过,我没那么健忘。” 本来是想让她知道,他对她有些不满,却被她这么轻而易举地弹回来,贝铭威有些无奈,想说的话,都不知该不该往下说,怕自找没趣。 “打电话给我就为了问我有没有忘记这事啊?没别的事,我挂了哈,好困。”说完,还很夸张地打了好几个呵欠。 贝铭威在那端气得要死,“毕梦婉!” “小点声,我耳朵好着呢!”梦婉将手机拿了离得远远的,“好,什么事?说!媲” “过来旧天堂,我的朋友们想见见你。”贝铭威语气放软,“我有些喝多了,不能开车,我派人过去接你。” 从寿宴出来,贝铭威和姚君浩想到酒喝一杯,谁知道一到酒,就遇见一大帮熟人,都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大家也都认识。这是贝铭威自从结婚之后,第一次出来喝酒。于是,大伙不约而同聊起贝铭威结婚的话题,有人提出要见见嫂子,然后大家一起哄,贝铭威被逼无奈,又想着今天一天没见着梦婉了,便打了电话。 谁知,梦婉直接说:“不见!” 贝铭威气得手叉着腰,但是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只好放慢语速,好言好语地说:“大家都说在婚礼上看你跟天仙似的,不敢上前跟你打招呼,现在就想见见你,你当嫂子的,大方点,过来让这帮家伙见识一下什么叫天仙级别的美人儿……” “别恭维!千万别恭维我!”梦婉才不信,没好气地说:“凭什么你的朋友想见我,我就得屁颠屁颠过去?我现在只想睡觉,不想见人。挂了!” 然后,就真挂了。 贝铭威有些不敢相信她就真这么挂了。再拨,不接。再拨,还是不接…… “嫂子撂你电话了?”何枫搂住他,“嫂子那脾气,估计你还真驾驭不住。” “滚你的!你懂个屁!”贝铭威脸上悻悻的,一掌拍开他,“一边待着去!” 何枫笑嘻嘻地再次贴上来,“虽然总共没见过嫂子几面,但是我就是看出来了。嫂子可不是吃素的,先不说别的,就说那性格、那说话的厉害劲,可跟猫爪子似的,尖锐着呢,挠心挠肺的,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欲罢不能……” “再说?”贝铭威气得指着他的鼻子,“信不信我把你塞卫生间的马桶里去?” 何枫很识趣地用手捂住了嘴。 “你电话响了,大哥的。”旁边一哥们见贝铭威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冲着他喊。 这时侯打电话来?贝铭威接起电话,有些奇怪:“哥,怎么了?” 贝铭杰听到他那边很吵的样子,问:“你在哪?” “旧天堂。” 贝铭杰又问:“和谁?” “就是一帮哥们。”贝铭威越发奇怪,“大哥,你问这干嘛……” 可话没说完,那端便挂了电话。贝铭威拿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 查岗?不会,他都多大了。就算是要查岗,也该是是媳妇查,怎么也不应该是大哥。听他的语气,又不像是有什么异常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贝铭杰便出现在了眼前——平时的他总一身军装,此刻已经换成了休闲装,看着竟有些不适应。身上的刚毅被休闲装隐盖了一些,但是两条眉峰一竖,眼睛露出冷毅的光芒,看起来,却是又英俊又可怕的。 贝铭杰一坐下,便开始喝酒,也不理会旁边的人上前来打招呼,自顾自拎起酒瓶就喝。 “一边去一边去,没见我哥不想理人吗?”贝铭威将围上来的人赶到一边。 这帮哥们是贝铭威的发小兼好友,都知道贝铭威哥俩关系很好,可平时跟贝铭杰接触并不多。他们印象里的贝铭杰,总是一身军装,正义凛然,威风凛凛,身上的冷漠和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贝铭威坐到大哥身旁,看着他一脸平静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大哥,你这是买醉来了?” “来,陪哥喝一杯!”贝铭杰举起酒瓶,对着他示意了一下,也不等他回应,又自己仰头喝了起来。 “你慢点!”贝铭威抢下他的酒瓶,“今天老丈人过生日,你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 “给我!”贝铭杰抢回酒瓶,“我高兴不行啊!” 语气很冲。 凭着直觉,贝铭威觉得肯定是有事。但是依照大哥的脾气,如果他不想说,就算是硬逼,他也绝不会提及半个字。 “嫂子呢?” 贝铭威这一问,可不得了。 贝铭杰立刻将酒瓶“啪啪啪”砸到桌上,不悦地皱眉看着他,“不提你嫂子你会死啊?到底我跟你是亲人,还是你嫂子跟你才是?” 嫂子也是亲人嘛! 可是,贝铭威什么也没说,拎过一个酒瓶,跟贝铭杰手里的碰了一下,“不提!今晚上谁都不提!咱哥俩好好喝酒!不醉不归!喝!” “喝!” “喝!” “喝!” 见贝铭威一带头,周围的哥们立刻来劲了,起哄声一片,顿时响起一阵杯瓶碰撞声,声声响亮。空气里,弥漫着酒味,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贝铭杰喝醉,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照他那个谁过来都碰杯一饮而尽的架势,喝醉不是问题,问题是喝醉之后不省人事的样子,真是令人不解。虽然大家都看出来他心里有事,心情非常不好需要依靠酒精麻痹,可是看到他醉成一滩烂泥,还是很吃惊。 贝铭威更是吃惊。 从小到大,哥哥都是比他懂事的,做事有魄力,也有手段。不管是烟,酒,还是工作,或者是女人,都很有节制,从来不放纵自己。可是今夜,却是毫无节制可言了。 有人问:“怎么办?贝少,现在送大哥回去吗?” 贝铭威将手里的半截烟掐灭,摆摆手,“等会。先喝你们的。” 他拨通了叶云歌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才被接起来。 “嫂子,我哥在酒喝醉了。” “你等一下!”叶云歌也还没睡,听了贝铭威的话,看了眼身边的人,拿着手机走到了僻静处,才说:“你怎么知道你哥喝醉了?” “我就在酒啊,我哥都喝断片了,躺地上了都。”可这话一出口,贝铭威就后悔了,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好几遍。 果然,叶云歌很淡定地说:“既然你在,那你把他弄回家不就行了?打给我做什么?” “不是啊,嫂子,”贝铭威赶紧找补,“我是可以把我哥弄回家,可是他一晚上都喊着你的名字,你要是不来,他都不肯起来。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 “行了,二弟,我正忙着呢。” 叶云歌压根就不信。贝铭杰什么时候在乎过她?怎么可能在喝醉的时候喊着她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贝铭威在胡说。 “嫂子,我哥真喝大了,今天是伯父的生日,我哥是因为太高兴了,才喝的。总之是跟你有关系,你要不来也说不过去?” 叶云歌换了一只手拿手机,“这样,不管你哥是因为什么喝醉,既然现在你就在他身边,你就先把他带回去,或者怕惊动家里人的话也可以找家酒店安顿一下。我现在在部队,正要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脱不开身,你哥,就麻烦你照顾了。嫂子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贝铭威没想到,叶云歌这么快,就回部队了。他想了下,就算叶云歌答应过来,可等她从部队赶来,都得到什么时候了,还不如不来呢。 “送酒店去!”贝铭威指挥几个哥们,七手八脚把贝铭杰抬出了酒,一行人陆续上了车。 一长排的豪车,浩浩荡荡地奔驰在凌晨的大街上,朝着南城的七星级酒店驶去。 这一路上,贝铭威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大哥,突然伤感起来。 车里正在播放的音乐是: 是不是这样的夜晚你才会这样的想起我 这样的夜晚适合在电话里 虽然几句小心的彼此问候 现在牵未来的手 是这样的日子需要改变 …… 贝铭威失落又伤感的情绪更加没法排解,无比烦躁。 此刻,他最强烈的愿望是——见梦婉。 借酒装疯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比蓝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梦婉放在桌上的手机闪烁不停。看她睡得正香甜,又看着手机屏幕渐渐地暗了下去,没叫她。等她上完厕所回来,又见手机闪个不停,拿起一看——贝壳大叔。 是贝铭威的号码丫。 而屏幕上,已经显示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比蓝这才有些着急,走到梦婉床边,摇醒她,“你老公的电话,都打了十几通了。” 梦婉迷迷糊糊的,“谁的?” “你老公!”比蓝重复。 梦婉一听是贝铭威,又倒回了床上。 比蓝将电话塞给她,“梦婉,你还是快接!这么晚了还这么坚持不懈地打,估计是真有什么事呢,你可别糊涂,这种时候得拿出妻子的态度来。” “喂!”梦婉闭着眼,有气无力。 大半夜睡得正香呢,就这么被吵醒,真是很不爽媲。 “嫂子,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那边传来陌生的男声,“嫂子,你快来,贝少不行了!” “谁不行了?”梦婉揉了揉眼睛。 电话被另一个人接了过去,“嫂子,我是何枫,你还记得我吗?” 梦婉想了一下,说:“记得。伴郎嘛。” “嫂子,你快来,贝少他出事了,快点来。”然后说了一个地址,也不等她再问,便挂了。听何枫的口气,好像是很着急,那边还吵吵嚷嚷的,哐啷哐啷,像是有人打起来的样子。 梦婉看着电话,皱起眉头,贝铭威出事,不是还有他弟兄们在身边么,叫她干嘛?还是以为她练过跆拳道,叫她过去帮忙打架?一翻看未接来电,果然全是用贝铭威的号码打过来的。这大半夜的,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打过来,闹不闹心! 在比蓝的劝说下,思来想去,或许真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惊动她。梦婉只好换了衣服,匆匆赶往何枫说的地点。比蓝不放心她一个人,也跟着过去。 刚下出租车,何枫就迎了上来,看见跟着来的比蓝,眼睛里闪现出一道亮光,“比蓝小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别跟我扯这没用的!”比蓝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说正事,贝少呢?” 何枫抹了一把汗,才冲着梦婉说:“嫂子,你总算是来了!快进去!”说着就推着梦婉往里走。 梦婉对他动手动脚的很反感,但是看他也是为贝铭威着急的样子,没跟他计较,忙问:“贝铭威怎么了?还活着?” 何枫一副头疼的样子,“嫂子,你进去就知道了。” 梦婉三两步跑进去,看见酒里几乎没客人了,只有贝铭威他们那个包厢里吵得不行,一伙人喝得东倒西歪的,嘴里乱吼乱叫的,发着酒疯。 梦婉一见这状况,只觉得头疼。 贝铭威手里拎着酒瓶,在包厢里乱窜,见谁都逮着干杯,酒瓶晃来晃去掉到地上摔了个稀耙烂,口中豪气万丈地说:“来来来,喝了这杯,还有好几杯,不醉不归!” 梦婉扶着额,问何枫:“他到底喝了多少?” 撒酒疯的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帅。 何枫指着地上的空瓶子,“都是他喝的。贝少今晚心情好像很不好,怎么劝都不听,我听他老喊着你的名字,没办法只好请你过来了。照这样再喝下去,估计就得进医院去躺着了。” 梦婉走过去,扶着贝铭威的腰,“别再喝了,回去。” 贝铭威见是她,打着酒嗝说:“老婆,你来啦,呵呵……我以为你都不管我了,我还要喝,我还要喝……喝……” “还认得我是谁,看来醉得还不算太厉害嘛!”梦婉没好气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要拨打110了,不想回去,就送你去警察局。” 贝铭威心里暗暗叹着长气,自己都喝醉成这样了,她也不温柔体贴,也不说点好话,这么恶声恶气的,送去警察局都说出来了。真是凶悍老婆一枚! “还不把酒瓶放下?”梦婉看他手里还拽着个酒瓶,当下就来气了,“信不信我用酒瓶砸爆你的头?!” 何枫见状,上前抢下他的酒瓶,贝铭威哪敢反抗,只得乖乖松开酒瓶。索性整个人的力量都靠到她身上,反手搂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立刻有淡雅的花香钻入鼻孔,舒服得哼哼了几声。 “何枫,你能过来搭把手把他送上车吗?”梦婉一个人哪撑得住他,只得冲着何枫喊。 何枫的大半注意力都在比蓝身上,听到这一声喊,赶紧上前接过贝铭威,又招呼了一个哥们,两人一同拖着贝铭威出去。 贝铭威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两哥们,真是不解风情啊,不解风情! 梦婉和比蓝甩着手,跟在后面。 何枫开车送她们回去。梦婉扶着贝铭威坐在后排,比蓝坐到了副驾驶位,正合何枫的心意,他不断找话题和比蓝聊。贝铭威一开始是靠在椅背上,后来靠到了梦婉的肩上,慢慢地、慢慢地,他的头一路往下滑,倒到梦婉怀里。看他完全不省人事的样子,梦婉费了好大劲,将他的头重新扶起来扶到座椅上,可没一会,贝铭威又倒到了她的怀里。 “德行!跟猪似的!”梦婉低骂了一声。 贝铭威听了,心里不满,索性整个人往她怀里钻去,双手还紧紧搂着她的腰,呼吸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开心了。 梦婉推不开他,只好任由他搂着,心里很不爽到极点,冲着前面的何枫吼:“以后贝铭威再喝醉了,就算是喝死了,别再找我!听见没?” 何枫嘴上应着,心里想到是,如果找嫂子能把比蓝一块招来,就算贝铭威没喝醉,他也要继续找。 没回贝府,而是去了上次贝铭威带她去过的高档别墅。 比蓝和何枫帮忙把贝铭威弄上楼,何枫主动提出要送比蓝回学校。梦婉一想,这个点宿舍早关门了哪还进得去,于是叫比蓝留下来。何枫一听,也要留宿,说不放心贝铭威。反正房间多的是,梦婉让两人自己挑房间去休息。 贝铭威死沉沉地歪在沙发上,浑身酒气熏天,梦婉拍了拍他,“喂,贝铭威,醒醒,起来去床上睡!” 贝铭威嘴里哼哼唧唧的,眼睛却没睁开。 梦婉叉着腰,“还能出气,那就是没喝断片。懒得起来你就躺沙发上,我可要睡觉去了。”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贝铭威心里大叫不妙,原本是想装醉让她好好伺候的,谁知道她会是放任自己自生自灭的态度,到底有没有做老婆的自觉性?他心里不满,听见她拉开.房门的声音,一个急翻身,整个人躺到了地毯上,嘴里还不忘哼哼着。 梦婉听见他从沙发上摔了下去,只得返回来,蹲到他跟前,看他仍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只得咬着牙,将他往沙发上挪,可太沉了,她一个人哪搬得动他。她正想出去喊何枫进来帮忙,贝铭威便一把将她环到地毯上,不肯松手。 “松手!”梦婉使劲拍他的手,完全没作用,他却将头往她胸前凑过来,整个脸埋在她胸前的柔软间。梦婉真是气死了,扯着他的耳朵,也不管他疼得怪叫,将他的头拎到一边,趁他用手护着耳朵的空隙,从他身上挣开来,踢了他一脚,“喝成这副死样子也不老实点!” 贝铭威忙捂着被踢处呻.吟:“水……水……” 梦婉见他唇角确实有些干裂的迹象,倒了杯水放到桌上,再将他的头从地上扶起来,使劲拍拍他的脸,“喂,水来了!”见他迟迟没动静,骂道:“一个大老爷们,还让我来伺候,害不害臊!” “水……水……”贝铭威重复着。 梦婉只好扶着他的头,让他靠着沙发角,喂他喝下去。 等喝完一杯水,他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她,像是很意外般,说了句:“谢谢……”然后扶着沙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梦婉帮忙扶着,将他扶到床上。谁知被他一带,两人双双滚到床上。 贝铭威立刻一个翻身就压了上来,头不老实地在她胸前蹭来蹭去。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不忘占便宜,梦婉气得在他背上狠狠掐了一把。贝铭威疼得呲牙咧嘴,那真是下了狠手掐,背上肯定都紫了。他幽怨地看着梦婉,可梦婉没看他,一把将他推开了去。 这一推,贝铭威趁机往外滚,又一次摔到了地上。地上有地毯,摔下来不怎么疼,可是他摔得很有技巧,“扑通”一声弄得很响亮,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梦婉推了他一下,还是没动。 这下,可把梦婉吓坏了。赶紧蹲下去查看他有没有摔伤,忙问他哪里疼。心里懊恼自己太莽撞了,不该那么用力推他…… ===================================================== :) 不准凶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躺在地毯上,闭着眼哼哼唧唧的,皱着眉头就是不说话。 “摔倒哪里了到底?” 看他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哼哼着,梦婉心里有些愧疚。将他扶上床躺好,然后去卫生间投了块热毛巾,帮他擦了脸,然后问:“还难受吗?是不是想吐?” 贝铭威心里正美滋滋的,差点没忍住睁开眼笑出声来。听见她温温柔柔、小心翼翼地询问,憋着满满的美意,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喝成这副样子,你到底是喝了多少啊?”梦婉气得推了他一下,“怎么不泡在酒罐里泡死喝死算了!丫” 贝铭威又哼哼起来,蹙着眉,很难受的样子。心里骂她——傻妞,我要是喝死了你不是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梦婉四处看了看,想着有什么法子可以解酒媲。 “头……疼……”贝铭威又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 “等着啊。”梦婉说完,出去了。 听到她出去、下楼的声音,贝铭威才睁开眼睛,摸了摸刚才被她掐的地方,一边揉着一边叹息。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人家喝醉了有艳遇,可他喝醉了不仅老婆不贴心照顾,还要被她虐待。真够命苦的。 可都到现在了,就算装不下去也得接着装。 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吓得贝铭威赶紧躺下,假装睡着了。 梦婉端了一杯醋进来,扶着他坐起来,自言自语般:“喝了这一杯,就该清醒了。” 不会是要他喝下去?贝铭威早已经闻到了一大股浓浓的醋味儿,当下就吓得不行,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梦婉硬是把他拽了起来,“醋是酸的,肯定能解酒的,就算是不能解酒,喝下去也没什么坏处,能帮助消化,挺好!” 要让他喝醋,不如干脆掐他踢他算了。 贝铭威吓得呀,一个头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喝。 他从小不爱吃酸的,要让他喝下这么一杯醋,跟要了他的命没什么分别。 他使劲躲,心里悔死了——早知道会是这下场,打死他也不会装醉叫何枫骗她半夜去接他。 梦婉看他不配合,弹起食指,在他额头上来了一记“爆栗子”,“还不老实点!我对你够好了,想着你难受,还特意下去给你端来醋解酒。你再闹试试?” 在梦婉的强行逼迫下,贝铭威生生把那一杯醋给喝了下去。胃里翻江倒海,嘴里的酸味让他难受得在床上直打滚,恨不得立刻冲去医院洗胃洗肠子。 活生生的血泪史! 看他还是半死不活的在床上扑腾发酒疯的样子,梦婉拿着杯子,喃喃道:“没作用?难道是量不够?” 贝铭威听见她这话,再也装不下去了。从床上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个搜肠刮肚,连黄水都吐出来了。 “终于吐出来了!”梦婉帮他拍着背,终于松了口气,“吐出来就舒服了,可以好好睡觉,不折腾了。” 贝铭威抬头,一脸惨白地看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梦婉见他呆呆的,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换,“吐傻了?贝叔叔,你不会是把脑子都吐到马桶里,傻了?” “你才傻!”贝铭威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能不能不折腾了?” 折腾? 到底是谁在折腾啊?! 梦婉真是快要被他气死了,“我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你的连环夺命CALL叫到酒,把你弄到这儿来,还得伺候你喝水,伺候你吐马桶,我明天还要早起,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到底是谁在折腾啊贝铭威?” 贝铭威憋着一肚子酸水,也不知道是谁在折腾谁了。 梦婉又踢了他一下,“你还无辜了?” “疼!”贝铭威大叫。 “你还知道疼?” “走,睡觉。”看她真急了,贝铭威扶着马桶站起来,才发现吐得浑身没力气,腿脚酸软。 梦婉不等他站起来,冲在他前面出去了,也懒得再扶他。 “你要去哪?”看她要往门外去,贝铭威赶紧叫住她。 梦婉站定,无奈地看着他,“还能去哪,我跟比蓝睡去。” 那哪行!这不是让人知道他们婚后分开睡?比蓝知道就知道,可是要是被何枫知道,就等于他身边所有的哥们都知道了,那他颜面何存?以后哪还有脸出去见人! 所以,贝铭威几乎是冲过去挡在了门上。 “你干什么?”梦婉不解地看着他,“酒还没醒啊?” 贝铭威靠在门上,就是不让,下巴对着床的方向一抬,说:“上床睡觉!” “整个房间一股酒味,我才不住这里!”梦婉皱了皱眉,抬起右手,在鼻前扇了扇。 “那咱们换个房间?”房间多的是,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我不想跟一个酒鬼住一间房。”梦婉看着他,试图说服他让开,“你适合一个人住,想怎么吐就吐,想怎么发酒疯都成。” 贝铭威眼神突然就沉下来,逼近她,“你就这么嫌弃我?” 他突然冷漠的声音,让梦婉打了个寒噤,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酒气直熏得她心烦,抬手就推他“你知道就好。让开啦!” 贝铭威突然就没了耐心,将她一个打横,扛在肩上。梦婉一挣扎,他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然后将她丢到大床上去。 梦婉被他扛起来,又被他狠狠在屁股上拍了一下,又羞又恼,脸上火烧火燎的,直接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他生吞活剥。气得从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贝铭威,你变态!” 贝铭威扯了一把领带,站在床边看着她,“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是我老婆,拍你屁股算是轻的,你再闹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 梦婉咬着唇,看着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没吭声。 贝铭威在她身边躺下来,心情大好。刚才被她虐待的怨气,总算是消散了些。终于扬眉吐气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看他一脸得意的笑,梦婉眼睛都快要喷火了。刚要下去,就被贝铭威扑倒,刚要挣扎,就听到他冷冷的在耳畔威胁道:“毕梦婉,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要是现在敢离开这个房间半步,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冷若冰霜的声音,在午夜时分听起来,格外吓人。 梦婉愣住了。 “毕梦婉,在府里住这几日,我没有强迫你。可是今晚,我的哥们就在隔壁,你要是走出去,明天我的朋友圈里都会流传我贝铭威和新婚妻子分居的传闻,你让我如何见人?你我是夫妻,同房怎么了,同床又怎么了?这几日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不清楚吗?你真的以为天下的男人都能像我一样能忍受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既然你现在还不愿意交付自己,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愿为止。可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做得太过分!” 这似乎是自从认识以来,贝铭威说得最严肃也最冷漠的话。 梦婉有些被吓到了。 她知道贝铭威说的是事实,可是,她还是很委屈。她不过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是还不够了解他所以不敢接受他,可是,这一切,怎么就成了她恃宠而骄了? 她以奇怪的姿势,被他控制在怀里,而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感觉到她在哭,贝铭威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放柔和了些,“哭什么,我不会强迫你,再说,都折腾到现在了,我就算是有贼心有贼但,也没力气了。” “你凶我!”梦婉撇着嘴,“明明是你喝多了瞎折腾。” 贝铭威将她的脸转过来,替她抹了把泪,“你乖乖睡觉,我就不凶你。” “就算我不对,你也不可以凶我。” “好了,是我不对,别哭了。再哭下去,明天早上起来皮脬眼肿的,没法见人了。” “以后也不许这么凶我!”梦婉不罢休,她可不想以后动不动就被他凶。 “好,以后都不凶你!”贝铭威满口答应。 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一看到她掉眼泪,就没来由地心软,然后就妥协了?难道以后都要被这小丫头给吃得死死的了? 可眼下,除了答应,还能怎样! 两人都累得够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睡着了。难道的是,对于他一夜拥着她而眠,梦婉也没再推开他。 早上起来,只看见比蓝一人,梦婉问:“何枫呢?” 比蓝摇头,“不知道啊,大概是一早起来就走了。” 贝铭威看比蓝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样子,为何枫叹了口气。这小子,昨晚肯定在比蓝这受了不少打击,估计连夜就离开了,此刻不知道躺在谁的温柔乡求安慰…… 七星级酒店餐厅。 梦婉和比蓝靠窗而坐。比蓝有些雀跃,她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饭吃早餐。 贝铭威上楼去找贝铭杰。不多时,哥俩一起下楼来。 梦婉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起两人的异同之处—— 贝铭杰身上有军人的影子,体型更高大威猛些,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但是神色间却是正义凛然,神态庄严,令人敬畏。 贝铭威相对来说肤色更白净,清秀的五官透出一抹俊俏,帅气中又有一抹温柔,显得邪魅不羁,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体。 比蓝悄声对梦婉说:“哇塞,你家大伯好MAN,完全是我的菜。” “你想做我嫂子啊?别痴心妄想了,我已经有嫂子了,也是军人,英姿飒爽不说,还是一美人,两人不管是从家世、相貌还是职业,都是绝配,而且她们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最主要是我公公特别喜欢这个儿媳妇,人家可是家内受宠,家外光鲜。连我都很喜欢她。你完全没机会了,想都别想!”梦婉毫不留情地断了她的念想。 “我不就说说嘛。”比蓝撇撇嘴,“你用得着跟防贼似的防着我啊,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梦婉做了个淡定的手势,“我是为你好。” 贝铭杰坐下,跟两人打了招呼。 梦婉不知道贝铭杰和妻子之间的事情,开口就问:“大哥,你怎么住酒店里来了?嫂子呢?” 贝铭威责备地看了梦婉一眼,“赶着去上课的人还不赶快吃?” 梦婉没理他,继续说:“大哥,昨天没去出席寿宴,真是不好意思,这样,你和嫂子今后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在贝铭杰并不在意,只说:“你嫂子有任务在身先回部队了。”然后又对弟弟说:“弟妹青春逼人,性格又好,你小子真是有福。” 比蓝立刻露出花痴样——这个男人,就算是说话时只是嘴唇动了动,连一丝笑容都没有,可是那酷酷的劲儿,却是挠心挠肺地勾人。 贝铭威瞥了梦婉一眼,嫌弃地说:“好什么,整个一磨人精,不懂事。哪像嫂子,知书达理识大体,多让人省心。” 梦婉不介意他的这一番嫌弃,反倒是笑嘻嘻地:“大哥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说某人是老牛吃嫩草。” “噗~~~”比蓝很失礼地一口水没忍住喷了出来,还好她及时用手挡住,只是喷在手心里,没喷一桌子。 “毕梦婉!”贝铭威出声警告,“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贝铭杰则放下手中的勺子,猛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才掩饰住差点憋不住的笑意。 梦婉瞪着贝铭威,“你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是我老公,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况且,说你老牛吃嫩草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好不好?你再吼我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到后来,用叉子指着他的样子,真真是凶悍又霸道,配上她那双圆睁的美目,却又无比可爱和搞笑。 这话听在贝铭威耳里,似曾相识—— 貌似昨晚,他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 各位,周末快乐:) 有没有出去晒晒太阳,踏踏青哇? 夏天就要来了,真好:)可以穿漂酿的裙子,可以吃芒果冰沙了,真好:)呀呀呀:) 姓沈的老师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晚上,贝铭威说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定了VIP包房,梦婉看比蓝没什么事,便拉着她一道过去。谁知找到贝铭威说的房号,一推开门,梦婉一下子受到惊吓,整个人忙缩了出来丫。 “你干嘛?”跟在她后面的比蓝看她见鬼似的往后缩,越过她,一边问一边伸头往里看去。 “妈呀!”比蓝也吓得不轻,一把关上门,转身就跑。 因为宽敞明亮、富丽堂皇的包房里面的八大张圆桌上,坐着一张张熟脸——全是学院的老师们。 梦婉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翻看贝铭威刚才给她发的短息。一抬头,看到金色的“麒麟殿”三个字,确实是没走错。可怎么……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贝铭威出现在眼前,用略带责备的眼神看着她,“小婉,看见老师也不打招呼,怎么这么没礼貌?”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包房里外的人都听得清楚。 梦婉脑子高速运转,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会和老师们在一起。 “快进来,让老师们等了这么一会,已经很不礼貌了,还不快进来赔礼道歉?”贝铭威忽略掉她眼神里的询问,又冲着比蓝说:“比蓝,饿了?快进来,马上就可以吃了。” 比蓝正准备开溜呢,听见贝铭威叫到自己的名字,一头黑线,只得尴尬地转身,跟在两人后面走了进去。 既来之则安之。梦婉被贝铭威拉着手进去,再次面对老师们时,脸上已经恢复了笑容,忙道歉:“各位老师,不好意思来迟了,我老公骂得对,让老师们等真是太不应该了。等会我自罚喝一杯!媲” 比蓝也打招呼,“各位老师好!我是来蹭饭的。” 南城名门贝家堂堂的二少爷贝铭威亲自请吃饭,老师们当然都好言好语好脸色,笑容满面,完全不介意梦婉和比蓝迟到。况且,也只是迟到了那么一小会。 人一到齐,贝铭威一点头,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立刻一道接着一道上了上来。 梦婉说到做到,首先站起来,举起斟满白酒的杯子,对着在场的老师们说:“今天各位老师能赏脸来吃这顿便饭是我和我老公莫大的荣幸,感谢这几年来各位老师对我的悉心栽培和照顾,这一杯酒,代表我对各位老师的尊敬和感激之情,别的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各位老师,那就吃好喝好!” 众人皆笑起来,举杯。 贝铭威没想到,梦婉在这关键时刻,嘴巴子还能这么利索地说出这一通话来,而且满口“老公”喊着,让他很受用,不由得笑着多看了她两眼,心里很满意。在梦婉举杯的时候,按住她的手,说:“各位老师,我老婆酒量不行,她抿一小口,剩下的我替她喝,行吗?” 梦婉凑近他,“别闹了,我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在老师们面前言而无信?” 贝铭威没理会她,端着她的酒杯,各位老师自然是没意见。 比蓝坐在梦婉旁边,低头吃菜,逮空问:“梦婉,你怎么不早说是跟学院老师吃饭?不带你这么坑人的!”一副咬牙切齿又万分后悔来这的表情。 “天地良心,我也不知道。”梦婉觉得好冤枉。 “毕同学,快要毕业了,对于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院长吴天荣隔着贝铭威,跟梦婉讲话。 说实话,这四年里,梦婉还真没见过院长本人,只是偶尔会在学院的宣传栏里,看见照片。若不是贝铭威称呼他为吴院长,她还真不知道眼前的人竟是院长。 “吴老师,”梦婉没叫他吴院长,更愿意叫他老师,“目前,我想先把论文写好。” 院长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行她姓毕,都是旁边的老师提醒的。她对未来有什么打算,院长才不是真的关心。她也懒得说。 “我就喜欢被叫作吴老师,本来我的身份就是老师嘛,叫老师顺耳多了。”吴天荣摆出一副和蔼的亲民态度。 系主任开口:“梦婉,作为法律系的高材生,律师职业资格证书你已经拿到手,等一年实习以后拿到执业资格证,以后就朝着高级律师的方向发展,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律师。” “谢谢主任。”梦婉笑,“我一定努力。” 班主任也开口了,“梦婉同学的专业一直很拔尖儿,还多才多艺,但是为人却很低调谦和,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是市长千金,直到和贝总结婚,我才知道的。” 贝铭威笑,“谢谢老师们对我老婆的评价这么高,谢谢大家,以后还请各位老师多多关照。” 梦婉凑近他耳边,“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一直看扁我。” 有老师过来敬酒,接着院长刚才的话题说:“院长,梦婉同学对于毕业以后有什么规划这还用猜吗?肯定是专心在家做豪门太太,生个一儿半女的,以后就等着享清福了呗。对,梦婉?” 梦婉愣了那么一两秒钟,笑起来;“老师真爱说笑。” 贝铭威说:“倒不一定要在家做全职太太,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等她想清楚了,她乐意干什么都行。” “贝总真是体贴。”那老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敬了酒就坐回了位子。 一个稍微年长的女老师说:“梦婉同学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现在像梦婉这么年轻的女孩子,都不愿意过早生孩子,更愿意过二人世界。” 贝铭威笑着,给梦婉嫁了一筷子菜,“其实,我还挺喜欢孩子。” 什么意思?梦婉立刻瞪过去。 “其实啊,这女人早生孩子也很有好处。”那老师又说:“也许,年轻意味着自由,孩子意味着束缚。但是,女人早生孩子可以避免高龄风险,产后身材恢复起来很快,等以后孩子成家立业了,自己也还算年轻,还可以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多好啊。” 贝铭威补充了一句:“早生第一胎还可以给第二胎预留好足够的精力和体力,是挺好。” 老师越来越来劲了,“看来,贝总至少想生两胎,梦婉,你现在趁早赶紧生第一胎。” “……”梦婉一头黑线。 这些老师好歹也算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大学老师,但是怎么都跟普通庸俗的家庭妇女一样爱说人家的家长里短?婆家娘家都没说这些话呢,她一个外人在这着急个什么劲儿? 后来,梦婉学乖了,不管谁来敬酒,她都笑看贝铭威替她喝下。不喝酒的时候就低头吃菜,不给老师们对她“洗脑”和恭维的机会。 回去的时候,梦婉异常沉默。 饭桌上,生孩的话题刺激了她。 虽然结婚已有一段日子,可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已婚人士。生活跟以前是有些不一样,可是她的生活重心依旧是学业,除了吃饭睡觉的地方不一样,生活里多了贝家人,其他并没有什么改变。 而当老师们说起生孩子,说起未来,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未来充满着无限可能的女孩。她的丈夫定了——她不爱的贝铭威。她的未来职场生涯,也定了——律师。 想到这些,心里又失落,又沮丧。 “小婉,今天是不是还少了一位老师没来?”贝铭威见她怏怏的,估摸着她心里在想什么不高兴的事,便找话题跟她交谈,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都来了。” 上洗手间的时候,比蓝还说,你老公真不亏是贝家二少,面子比天大,咱们学院从院长到打杂的老师全部来齐了,而且来的还这么准时。吃人嘴软,以后这些老师绝对会让你舒舒服服到毕业。她还说,你老公对你还真是挺用心的哈,要不你说一般的人,就算是再有钱,哪会想起请自己老婆的老师吃饭,而且有的老师还是从没打过交道的。你感动么? 梦婉也问自己,感动吗? 答案是,没有。 比起感动,她更好奇。 “你们老师中应该有一位姓沈的对?”贝铭威手搂在她肩头,“吃饭的时候好像没听说有哪位老师说自己姓沈。” 要是以前,只要他手一搭过来,她铁定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此刻,虽然也不爽,可没推开他的手,只说:“姓沈?教过我课的老师没有姓沈的,反正老师们今晚来跟你敬酒时都自我介绍了,你没听说谁姓沈,那可能就没有。”完了又问:“你怎么知道有老师姓沈?” “你说的。” “我?”梦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学院老师有人姓沈?” 怎么可能?她几乎就没跟他说过学校的事情,更别提是说学院的老师谁姓什么这种事了。 “那次你喝醉了,嘴里反复喊着沈川老师还是沈什么老师的,是不是姓沈的老师对你太严厉了,所以你醉后都紧张得叫人家的名字?” 沈川…… “我哪有!说这话时,梦婉手一抖,手里的手机掉到了座椅下。 贝铭威没察觉她突然略显苍白的脸,继续说:“所以我今天才请全院的老师吃饭,希望他们以后对你好点,别再把你搞得喝醉了都喊着念着的。姓沈的老师是男是女?”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梦婉忙弯下腰去,手在地毯上摸索手机,以掩饰她心里和脸上的慌乱无措。 生什么孩子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车子行至交叉口,司机看着后视镜,问:“贝总,现在就回贝府吗?” 贝铭威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嗯,回去。” 贝铭杰两夫妻昨天晚上没有回家住,贝铭姗拍夜戏,魏泽扬作陪,也没回家。加上他和毕梦婉也没有回贝府住,钱尔岚一大早已经打电话来交代了,今天晚上必须全体回家。 梦婉弯着腰,慌乱间在地毯上摸来摸去都没有手机的影子。贝铭威看她弓着身子,一把将她拎起来,“你手不够长,我来。丫” “明明掉在脚边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梦婉心虚地撸了撸刘海,咬着唇,尽量平复心里的不安和紧张。 “脚让开点。”贝铭威拍了一下她的小腿,将手机拾起来递给她:“这手机,好用吗?” “嗯。”梦婉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这是他买给她的iphone5,记得当时,俩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想起了卫生巾广告媲。 “这好歹是咱俩的定情之物,你买个好点的手机壳保护一下。”贝铭威觉得像梦婉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最喜欢把手机弄得花里胡哨才对。可是看她的手机,完全光裸着,手机壳和防尘塞、Home键贴等装饰物全没有。 定情之物…… 他倒是说得自然,梦婉却被他的话囧到了。 贝壳叔叔,你怎么不说命中情缘? 手机响起,是苏如彤打来的。接完电话,梦婉说:“我妈说,让我们回去一趟。” 是有些日子没回娘家了。 贝铭威看她眼里的亮光,不忍心扫了她的兴,吩咐司机回苏家。 看着车窗外的霓虹,梦婉突然问:“贝叔,你真喜欢小孩儿?” 贝铭威回头看着她,不明白她突然问这话的意图,点头,说了声“嗯。” 梦婉却没了下文。一直到苏家,她都没有再开口。进了院子,梦婉便迫不及待地往前走,贝铭威赶上前,拖住她的手,“你刚才的话,是想说只要我喜欢,你就愿意生孩子?” 梦婉听了睁大眼,“生孩子?谁说要生孩子,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现在还是个学生。” “就算是现在怀上,等你生的时候也都毕业了,不碍事,时间上刚刚好。省得你不知道自己毕业了要干什么。” “我不生!”梦婉扭头就往里走去。 贝铭威看着她负气离去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梦婉,从结婚到现在,你连碰都不让我碰,还谈什么生孩子。我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你的反应罢了,就算你现在就愿意生,我还想跟你过二人世界,哪会真让你这么年轻就当妈妈。可是你,究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梦婉,难道你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 贝铭威不知道的是,自从结婚以来,他总会在无形之中叹气。这个改变,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苏如彤见女儿进门来脸上有些不高兴,问:“怎么了这是?妈妈叫你回家你不高兴啊?” “妈!”贝铭威也跟着进屋。 苏如彤应了声女婿,又盯着径自坐到沙发上的女儿,“怎么了这孩子?” “没事,妈。就是……”贝铭威踌躇着,要不要开口跟岳母说接下来的这一番话。 “就是什么?”苏如彤追问。 贝铭威:“就是今儿晚上,我请小婉她们学院的老师们吃饭,她可能是气我事先没有通知她,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请老师们吃饭?铭威啊,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苏如彤看向梦婉,“这有什么措手不及的,一切铭威都张罗好了,你就是去露个脸吃饭,请老师们吃饭是好事啊,你应该谢谢铭威。” 见贝铭威这一开口,母亲就被他拉拢过去了,梦婉更气,“谢谢您了,贝总。”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苏如彤责备道:“这铭威请你们院里老师吃饭,你以为是为了他自己啊?” 贝铭威:“妈,小婉生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吃饭的时候,年长的女老师们说起生孩子的话题,小婉不愿意听这些,可老师们偏偏又往她身上扯,所以她……” “是吗?”苏如彤走过去,挨着女儿坐下,“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女人结了婚,都得生孩子。老师们也是因为知道你结婚了,才说起这个话题。” “妈!”梦婉不愿意生,“生什么孩子嘛。我才不生!” 苏如彤拍了她一下,“都嫁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啊你?” “妈,你不懂。”梦婉幽怨地看了眼在旁边幸灾乐祸看着她被母亲批的罪魁祸首,“我和他的关系,根本就不到生孩子这一步。” “毕梦婉!你跟我进来!”苏如彤真生气了,又不想当着女婿的面斥责,起身就往书房走去。 梦婉站起来,瞪了贝铭威一眼。 贝铭威像是没看见一般,端起喜婆婆给他倒的茶,啜了一小口。等梦婉进了书房,他才放下乳白色的骨瓷杯,脸上显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毕梦婉,我拿你没办法,但是只要只言片语,自然有人会替我收拾你。 喜婆婆拿着茶盘坐下来,“这茶是特意为你泡的,就连毕飞宇来,我都不给泡。”完了又补充:“小姐不让。” 贝铭威端起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小姐是指外婆林雅兰。喜婆婆是林雅兰当年的陪嫁丫头,自然是称呼她为小姐。 “这云南普洱茶,挺好喝。谢谢喜婆婆。” 喜婆婆乐了,“孙姑爷果然懂茶,这茶叶可是有七八十年树龄的老普洱茶树上采摘的,听说这些老茶树是自然生长、无人看管,属于‘丢荒’茶树,寿命可达数百年。我有亲戚在云南,给我特意捎过来的。” “哦,那挺珍贵。”贝铭威又细细品尝了一下。 “孙姑爷,小婉这丫头,哪都挺好,就是脾气太倔,和她父亲的关系一直这么僵着,这也是如彤一直的心病。你找机会呐,多多开导小婉,毕竟是父女……” “小喜!”林雅兰走过来,不悦地瞪她:“泡杯茶你还能泡出这么多闲话来?” 喜婆婆立刻闭了嘴,冲着贝铭威使了个眼色。贝铭威笑笑,点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起来扶着林雅兰,“外婆,也让喜婆婆给你泡一杯,这普洱茶挺好喝,这么古老的茶树上采摘的茶叶,现在也很稀少了。” “小姐,我这就去给您泡。”喜婆婆拿着茶盘往厨房去。 书房。 苏如彤将梦婉摁到沙发上坐好,“你怎么能跟你老公说你不想生孩子?你这话会让他怎么想?要是你婆婆知道了,你在贝家还有好日子过吗?” “妈,我刚结婚没多久,婚姻生活都还没适应,生什么孩子!” “就算你暂时还不想生,你也要好好说话,看看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叫你们的关系没到生孩子的地步?你叫姑爷怎么想?”苏如彤真替女儿着急,“贝家是什么人家你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不生孩子。” 贝铭威能怎么想,他心里清楚着呢。可是梦婉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说。 想了想,说:“妈,你当年生了我,毕飞宇不也辜负了你?” 苏如彤眼神一暗,“没错,我是给你树立了不好的榜样。可是,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测,与其担心男人以后会变心,不如紧紧抓住眼前的幸福。贝铭威对你够好了,妈妈都看在眼里。你都嫁人了,再不能跟以前未婚时候那般自我和任性,婚姻是要经营的,而且得用心经营,你懂不懂?” “……”变心?又不是因爱而婚,哪来变心一说。 “贝铭威这样身价的男人,外面不知多少狐狸精在瞅着机会下手,你得用点心,别再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妈妈都替你着急。”苏如彤说着说着,长长地叹气。 这一声叹息,重重地烙在梦婉的心上,很不是滋味,可是她心里的想法,关于她的这段婚姻的真实目的,她却无法跟母亲说,能做的,只是不让母亲担心。 “妈妈,我知道了。我会用心的……对待他的,你别担心了。” “妈,你今天叫我们回来,是不是有事?”苏如彤从书房出来,贝铭威结束和外婆的聊天,问。 梦婉这才想起,对啊,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们都坐下。”苏如彤自己也坐下,“我今天路过前面的广场看到拆迁公告,说咱们家也在拆迁的范围。” “不是?”梦婉不敢想像自己家被拆迁的结果,“这可是外公祖上就留下的产业,都多少年了,前段不是说要列为重点古建筑文物保护对象吗?” “所以叫你们回来商量,铭威,你认识的人多关系广……” “妈,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贝铭威打断苏如彤的顾虑,“接下来还有入户调查评估、内业计算、制定拆迁实施方案、申请拆迁许可证等正规流程,没事,咱们还有时间,我想想办法。” “那就好,那就好。你说家里遇到个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人可以商量。还好,有女儿跟女婿。”苏如彤总算是放下心来。 贝家老大出事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对于拆迁,不管给多少补偿款,林雅兰和苏如彤都是不愿意的,这幢四合院见证了苏家几代人的悲欢离合,是所有人的共同记忆的浓缩点。梦婉也不愿意,她在毕家没在几年,相当于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有过外公和外婆的甜蜜时光,有过苏如彤和父母、和女儿的浓浓亲情。 梦婉有些担心,一想到这里可能会被拆掉,心里就很难过。 从前,只要遇到了什么开心或者难过的事情,除了母亲,梦婉第一个想要诉说的人,总是沈川,可如今…… 贝铭威和毕梦婉在苏家和苏如彤讨论了一下拆迁的事情,又上楼陪林雅兰聊了会儿天,回到贝府,已经接近凌晨。原本以为都睡下了,哪曾想,一踏进屋子,竟看到一大家子人都坐在大厅里。水晶灯璀璨的灯光将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但是气氛,就不那么明亮了,空气中飘荡着一阵阵压抑和火药味儿…… 贝弘文开口:“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妈不是一大早就打电话嘱咐今天早点回家?” 梦婉是不敢开口的。 “我岳母有事找我们商量,所以回去了一趟。”贝铭威拉着梦婉走进去。 钱尔岚看向梦婉,“你娘家人有事找你们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语气里,有强烈的不满。 “我……”婆婆这种口气,让梦婉有些百口莫辩的感觉,被贝铭威握着的手,挣了挣。 贝铭威自然接过腔:“妈,是突然有事要跟我们商量,我和小婉事先并不知道。” 娘家人有事不能找女儿女婿么?当然能。可是现在,钱尔岚心情很不好。 “既然是岳母家有事,回去是应该的。”贝弘文安抚妻子。 “爸,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后天才回?”贝铭威有些奇怪。父亲明明在外地开会,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家媲。 梦婉比较敏感,在沙发上巡回一圈,发现叶云歌也在,独独缺了贝铭杰一人。 “你大哥出事了。”贝弘文示意他和梦婉坐下。 “出了什么事?”贝铭威问父亲,视线却是落在叶云歌身上。 原来,本来今天贝铭杰有飞行任务,但是早上突然向领导申请战友代替他出行,没想到替他飞行的战友空难牺牲了,死者家属提出要告他。关键是贝铭杰并不是正式向上级写报告申请,而是在电话里申请,而且当时他本人并不在部队。这事领导能答应,也是念在贝铭杰一直以来的优秀表现,本来是可以不追究的,但是现在死了人,问题就扯大了。再加上死者家属这么一闹,贝铭杰就更难脱身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贝家人只知道贝铭杰出事了,但是不知道空军方面的领导对此事是什么样的态度,所以连最坏的打算都没法准备,也不知道该怎么想办法解决。但是,肯定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听候发落的。 贝铭威想起叶承荣来,“嫂子,伯父不也是空军吗?” 叶云歌摇头,“我爸去打听了,一开始领导们一直都在开会,后来知道我爸爸是打听你大哥的事,都不露面,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所以才着急呀!” “昨天老大打电话回来说要你们在你娘家住一晚,可怎么早上没和老大在一起?”钱尔岚看着大儿媳叶云歌。 贝铭威想起昨天晚上大哥喝醉,有些试探性地看向叶云歌。昨天是叶承荣的寿辰,按理大哥和嫂子陪在叶家是人之常情,可实际上,大哥出去买醉,大嫂回了部队,其中必定有什么不愉快。 叶云歌正踌躇着要如何跟婆婆说昨晚自己回部队的事,贝铭威站起来,“大嫂,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叶云歌看了看钱尔岚,得到允许,跟贝铭威走到角落里,“什么事?” “你和大哥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在伯父的生日趴上都挺开心,但是大半夜突然就给我打电话然后一到酒就不停喝酒,一副非醉不可的样子。”贝铭威想弄清楚大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云歌咬着唇,实在是不想说。关于昨天晚上,她的记忆里全是疼痛,一想起他的无情和羞辱,她就心痛难当。早知道会这样,回来贝府住,大概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可是,没有如果。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其实说句自私的,我觉得大哥昨晚喝酒耽误了今天的飞行任务是恰到好处的,不然今天发生空难的,恐怕就是他了……” “二弟!”叶云歌不满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身为军人,她有同理心,任何一个军人出事,就算是她的丈夫贝铭杰逃过了一劫,但是有别的战友牺牲了,她也很难过。甚至是更难过。 贝铭威过来,便回了母亲:“妈,自然是大嫂起得早,先回部队了呗。现在还是先想想有什么办法跟空军那边联系上。” 贝家的关系网一下很庞大,可是好巧不巧的是自从换了国家领导人,空军高层最近也刚刚换了人马上任,而且还是从别的省份调动过来的生脸,贝家都还没来得及去打点关系,贝铭杰就出了这种事。“我倒是有一个朋友的哥哥和空军高层领导有过多次接触。”就在大家都在想办法时,梦婉突然想起陈子默说起过,陈子豪有一部分生意是和空军合作的。 贝建辉:“那太好了!” 徐光美:“空军这一块,认识的人都问过了,可是到现在都换了多少界领导了,我们的朋友也都打听不到。” 贝铭威:“快打电话试试!” 钱尔岚:“打呀?还愣着干什么?” 叶云歌:“只要能和高层搭上话,知道他们的态度就行!” 梦婉这话一出,就再也收不回了。于是,她只得站起来拿着电话出去外面,拨通了陈子默的号码:“喂,是我,梦婉。你之前说你哥经常和空军高层接触,是真的吗?” 陈子默正在玩游戏,接到梦婉这一通电话,有些转不过弯来,“你问这干嘛?” “你就说是不是?”梦婉听到游戏的声音,提醒他,“你先把游戏关了,好好说话,我现在有事要问你。” 陈子默一愣神间,这一局就玩劈了,他低低骂了一句脏话,才将夹在脖颈间的手机拿起来,“是啊,我哥一直和空军有些生意往来,经常要和空军高层面谈,我有几次还跟我哥去和他们吃过饭,不过,和军人谈生意,还真是别扭得很。” “子豪哥现在在家吗?”梦婉没工夫听他扯这些。 “在,吃完饭就上楼了,估计在书房忙着呢。” “哦,知道了,你把子豪哥的手机号码发给我一下,我有急事找他。”梦婉有一个陈子豪的号码,但是又怕他换了号,或者她知道的那个号是不常用的怕联系不上。 “好。”陈子默虽然好奇想问,但是听见梦婉急吼吼的语气,也没多问,想改天再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收到陈子默发的号码,果然跟她之前知道的那个不一样,估计那个号是陈子豪在国外时临时用的。 梦婉看着大家说:“号码问到了,但是我没把握,他会不会帮忙。” “号码是多少?我记一下,我亲自上门去找。”叶云歌凑过来问号码。 贝弘文站起来,“歌儿,我跟你一起去。” 贝铭威也站起来,“我也去。” 梦婉正要问,她要不要去,贝铭威拍拍她,“你就别去了,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早点睡,嗯?” 梦婉点点头。可是心里,有些异样和不安,还有排斥。陈子默跟她是好朋友没错,陈子豪是陈子默的亲哥哥没错,陈子豪也可以因为陈子默和她的关系帮助她,可是现在帮的不是她,是她的婆家人她的大伯。还有在苏黎世的时候,贝铭威对陈子豪一点都不客气的态度……想想,觉得有很多不妥,可是这种时候,大哥的事要紧,她还能说什么。 至少电话,还是得给陈子豪打一个!梦婉上楼,拨通了陈子豪的号码,没想到他接得挺快,而且一接起来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梦婉有些吃惊,他怎么知道她的号码?陈子默刚跟他说的? 但是梦婉来不及想这些。她完全忘了,新婚那一夜,陈子豪曾经用座机给她手机打过电话。 听梦婉把事情的始末说完,陈子豪几乎没有犹豫,满口就答应了,说会立刻跟空军高层通电话。反倒是梦婉,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而且是立刻付诸行动。 真是多亏了有陈子默这么个朋友。她想着,改天,一定要请陈子默吃顿大餐,当然,还有陈子豪。 ========================================================================================== 第一更 520香烟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当陈子默打过来电话时,梦婉已经坐在“旧天堂”喝下了半杯长岛冰茶,酒里有些吵,她走到洗手间里,声音不自觉有些冲,“喂?” “……”陈子默在那端沉默了大概两秒钟,才出声,“哇靠,你不是说找我哥有事吗?怎么又跑出去happy了?丫” 想到比蓝和他都来过这里,梦婉索性说:“我在旧天堂,你要不要来。” “家里好像来了客人找我哥谈事情,我爸妈都没睡。这么晚了,他们铁定不准我这时候出去。你还是自己玩,记得别喝多了,小心遇到色狼!” 梦婉骂了他一句,挂了电话。走出去,看见沈川的背影,足足盯着看了两三分钟,才走过去。 离开一段时间再回到南城的沈川,沧桑了许多,心情似乎也不太好。梦婉临睡前接到他的电话,简直不敢相信,一直到了酒,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 沈川看她接完电话回来,打趣道:“老公查岗?没想到我离开这么一会,你连婚都结了,而且还闪婚。以前,不管有什么事,你都愿意找我说,跟我分享。现在有了老公,不会再像以前了?” “怎么?”梦婉歪着头,装作开玩笑的样子问他,“是不是很失落啊沈川老师?” “有点。”沈川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仍是明媚如春分般的笑容。这笑容,看得梦婉有些痴,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真的……只有一点点?”梦婉不甘心,再问媲。 “其实,不止一点点,是很多。”沈川喝了一口酒,“感觉你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再也不需要我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心里当然会失落。就是此刻,还算着呢,信不信?” 哥哥…… 可我没拿你当哥哥啊,沈川。认识了你多少年,就深爱了你多少年。不对,应该说从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起,就爱上了你。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开始听到你的声音,连你长什么样,性格脾气如何,有没有结婚了……这些一概都不知道,我就不可自拔地深陷了呢?但是不都说么——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爱了就是爱了。 梦婉心里百转千回的话,却不能说出口,不能告诉他,只一个劲儿点头,傻笑,喝酒,然后听他说起这段时间的事情,然后再使劲儿点头,傻笑,再喝酒…… 沈川说了很多事情,但是梦婉听进心里的只有一件事——他因为夏微离开了南城,又因为夏微回来南城,跟着回了南城。 说到底,他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梦婉觉得在对待爱情这件事情上,她没法跟沈川比,她也做不到沈川这样,为了夏微毅然决然放弃多年经营起来的事业和各种圈子。甚至她对他的爱,都从未说出口,只埋藏于心底。 有那么一瞬间,酒精翻涌上来时,她想,如果说出来会怎样? 他有夏微,她已嫁人。现在至少可以做朋友,若是真说出来,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了?梦婉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赶跑。 直到她再次拿起手机,发现陈子默发过来的短信:“梦婉,刚才下楼看到你老公在我家,我怕你喝多了没人送你回家,就顺口跟他说了你在旧天堂,他这会儿应该正在去接你的路上,如果你旁边有美男子,请赶紧远离,千万别让你老公抓到现行,否则影响到夫妻关系就不划算了!” 梦婉想,来就来呗。他又不是没见过她喝酒。 沈川接起电话,那一声“微微”出口时,梦婉知道,他要走了。送他到路口打车,梦婉心里空落落的,连带着身子也站不直,感觉整个人都空了。她心里懊恼,把这种感觉归结于:喝多了。可是喝了杯长岛冰茶,也不至于飘成这样? 贝铭威坐在车里,看着她送走了一个干净清爽的白衬衣男子,然后却站在路边摇晃,最后靠在花坛的围栏上,从包里掏出烟和火机,慢慢地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被呛到,咳嗽了几声,又接着吸……明明不会抽烟,还要倔强地继续抽。 忍无可忍。 贝铭威几乎是几大步就冲了过去,一把掐掉她手中的烟,梦婉看到他,笑嘻嘻地,“贝叔叔,你来了啊。”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说:“我没喝醉,我就喝了这么点,就这么一小点。” 贝铭威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恶声恶气地道:“站好了!”都晃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喝醉。 “这么凶干嘛……贝叔,你自己也喝酒……你喝醉了……还是我服侍你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起这话,贝铭威就想起昨天晚上的惨痛经历,胃里直冒酸水,,他怀疑昨天晚上被他灌进去的醋,还没有完全排出体外。 贝铭威沉住气息,从她包里搜出一包520和一块钱的火机,顺手就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你干嘛丢了?”梦婉眯起眼睛,醉眼迷离地看着他。 那是她来酒之前,在一家路边的小超市随手买的。这会子心里烦得紧,想尝试一下烟味儿是什么味道。不是说:不吸烟的女人没有过去么?那么说来,吸了烟,就有了过去了。她多想抓住些什么过去。说不定闻见了烟味,或者把烟雾都吸进肺里,心里就不那么空了。 勉强吸了几口,凉丝丝的。她知道,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喜欢520,固执地以为烟草里有恋爱的味道,过滤嘴上有心型中空,很好看。从中间看去,暧昧的红色隐约可见,更平添一丝神秘。 “贝叔,你干嘛把爱情的味道给扔了?”梦婉扯着贝铭威的衣襟,费力地站起来,摇了摇头,“贝叔,你不懂爱。” “毕梦婉!”贝铭威拍了拍她的脸,气她居然不声不响跑出来喝酒来了。若不是陈子默告诉他,他一直以为她乖乖在家睡觉。 更可气的是,她居然还抽烟。 又是喝酒,又是抽烟,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老婆? “怎样?”梦婉抬眼看着他。你吼我干嘛,想怎样?我就是喝酒了,就是抽烟了,我还和沈川见面了,我心里爱的人是他,怎样? “上车。”贝铭威忍了忍,最终憋出两个字。 他能怎样啊?她都醉成这样了。 梦婉被他半拖半抱着往车子走去,嘴里还嚷嚷着:“我要喝酒……我不要上车……”到了车子旁,贝铭威拉开副驾驶车门,梦婉却不肯进去,扶着车顶抗议的手不肯松开。贝铭威气不过,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还闹?” 梦婉惊得跳了起来。她最讨厌被人拍屁股,感觉这一动作难为情又轻佻,无法忍受。就算是现在大脑不是很清醒,她还是惊得跳了起来。 贝铭威趁机将她塞进车子,俯身替她系安全带,梦婉突然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勒得他脖颈疼。贝铭威毫无防备地,差一点撞到她的脸,一只手撑着车窗,一只手撑在座椅上,“毕梦婉,还不松手?” “我不!”梦婉嘟着嘴,眯着眼。 她的气息喷在他的侧颈,若有若无,痒酥酥的,贝铭威身子一僵,不敢动,出声警告:“放手!” 梦婉嘟着嘴,哼了一声,放开了他的脖颈。贝铭威心头有异样的失落。 车子开出一段,梦婉突然坐正身子,问:“贝叔,如果我心里爱着别人,你会怎样?” 车子抖了一下,想起尖锐的紧急刹车声。 “你爱谁?”贝铭威脸色黑得吓人,凑近她:“你心里爱的人是谁?” 喝了酒之后的梦婉并没被他吓到,嘻嘻一笑,头歪到车窗上靠着,看着他,轻吐:“我——不——告——诉——你——” 贝铭威简直要爆炸了。 刚才去陈家找陈子豪,一进门,陈子豪便说:“我知道你们要来,刚才梦婉在电话里跟我一说,我就给高层打了电话。” 听到这里,贝铭威就很不爽。 陈子豪打了招呼,将他们迎进屋,“先进来再说。” 若不是为了大哥,他绝对不会踏进陈家门半步。比起陈子默的坦诚和直接,他非常讨厌城府颇深的陈子豪,特别是因为梦婉的关系找上他帮忙,更是让他很不爽。 临走时,他问,“陈先生,我很想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梦婉以和你弟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的身份找你,而是我父亲或者我嫂子,或者我来找,你会不会乐意帮这个忙?” “小威!”贝弘文对儿子的无理有些生气,“子豪都帮了这么大的忙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没事,伯父,我可以回答贝少。”陈子豪并不介意,“梦婉不仅是子默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梦她从小时候就经常来家里玩,跟我也是很熟的,算起来,我认识梦婉的时间,可比你早得多得多。所以,如果梦婉打电话跟我说一声,只要是梦婉的家人,不管是你们中间的谁来找我,我都会帮忙的。” 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只要是跟梦婉有关系的人来找,他都会有求必应。 贝铭威心里波涛汹涌,可是面上,维持着淡淡的笑和平静,还不忘记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 第二更,稍后还有一更 明知你危险,却甘愿坠落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那一句“我不告诉你”,极大地刺激到了贝铭威。 “你喜欢的,是不是陈子豪?”贝铭威将梦婉拉过来,靠近自己,逼问:“说,你是不是爱着陈子豪?” “陈子豪?你不是陈子豪啦……”醉了的梦婉哪里听得清他都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脸近在咫尺,非常生气的样子,她嗤嗤笑着,“你生气啦……没错……你在生气……” 还好,没把我认成是陈子豪,算你识趣。贝铭威撇了撇嘴,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你干嘛不说话?”梦婉不安分地扑过去,一把拍在方向盘上,正好摁到喇叭开关,突然的响声把贝铭威吓了一跳,也把她自己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他怀里。但是对于她的主动“投怀送抱”,此刻一肚子气的贝铭威没兴趣,扶正她:“坐好了。”安全带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挣开了,气得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梦婉抱着他侧过来的脑袋,眯着眼,拍了拍,含糊不清地说:“……你的脑袋……真好看哎……真好看……嘻嘻……媲” 沈川,你的脑袋比贝叔叔的好看多了。 贝家二少什么时候被女人这么不分轻重地拍过后脑勺?听见她嘟嘟喏喏不知道说着什么,心里不爽,脸臭臭的,系好安全带,将她的爪子挪开,“别乱动!” “什么啊……”梦婉又倾过来抱着他的脸,“你说敢不敢吻你?”说完,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看着他笑:“谁说我不敢了?”说完,又扑上前,吻了上去,这一次,吻在他的唇角。 贝铭威没想到她喝多了还有逮着人便吻的毛病,脸绷得紧紧的,唇角抿着,在她不停地凑上来时,推开她,谁知这一推梦婉却来了劲,真个人蹦起来,抱着他便一通猛亲,亲到哪算哪,急切又饥渴的模样,让贝铭威愣了一下。 长岛冰茶不止口味辛辣,后劲也大。此刻的梦婉没多少意识。她只知道她现在心里乱得很,她不想就这么将对沈川的这份爱埋藏下去,就算以后都做不成朋友,但是她现在想要汲取他的气息,想要吻他,就算他推开她也没关系。她就是要放纵一回。 但是,她不敢叫他的名字,她怕一叫出口,自己会退缩。 贝铭威怕她被安全带勒到,来不及想别的,急着将手伸过去替她解安全带,一解开,梦婉搂着他的脖子,大半个身子便挂到他身上,嘴不停歇地啃着他。 吻技这么烂,还敢这么霸王?贝铭威真是哭笑不得。将座椅缓缓放倒,梦婉便整个人都趴到了他身上。对于他的不回应,梦婉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不甘心就这么退缩,仍旧一通乱吻,还咬了他一口,狠狠地。 “啊~~~”贝铭威尖叫起来。 梦婉却得逞地笑了—— 沈川,夏微看到你唇角的伤,会跟你闹?她这么不珍惜你,我要让她知道,除了她,你还有人爱。 被她这么一阵瞎蹭乱吻,贝铭威也绷不住了,身体有了反应。但是担心她现在喝醉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被她这么一咬,气急了,固定住她的手,将她推开一些,问:“毕梦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梦婉瞪着明亮无焦距的美眸,看着他,“你怎么这么笨呐……我在吻你你都不知道么……你个笨蛋……” 沈川,原来你这么笨啊,你说你这么笨,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追上夏微啊? “你才是笨蛋!”贝铭威忍无可忍,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她的唇顺滑柔软,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小婉,你的嘴唇如此柔软,可是性格为何如此倔强?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贝铭威吻住她那两瓣柔软的唇,在嘴唇上来回舔了几次,像是要细细品尝一般,然后舌尖不断地深入,再深入,她口中有长岛冰茶的残余味道,贝铭威带了点粗暴的意味,更用力地吮.吸着,想要汲取更多美好。他在她灼热的口腔中肆意地扫荡着,吸.吮交缠,彼此喘息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梦婉感觉到贝铭威的舌尖在她口中缓慢穿行,扫过她的贝齿,缠住他的舌尖,深深的、缠绵地吻着。 他那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皮肤上敏感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脖子,让她有种在燃烧的错觉……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难以自抑地扭动着身子。 贝铭威按住她不停乱动的腰肢,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气喘吁吁地:“笨蛋,连呼吸都不会……” 梦婉受了刺激,负气地吻上去,不给他挣扎的机会。 贝铭威忍着本就难忍的***,加上梦婉跨坐在他身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热情似火地吻过来,下身肿胀得厉害,顺势将停在她背上的手一路下滑,扶住她的臀部。 短裤。居然又穿着短裤?她已经答应过他再也不穿这么短的裤子的,居然又穿。 贝铭威气得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完全压到了身下,双手开始解她的牛仔短裤的扣子和拉链。梦婉再不经世事,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挣扎了两下,很快地压制住,便放弃了。 沈川,我明知道你的危险,却又甘愿坠落。 短裤被解开的瞬间,梦婉感觉到他下身的硬挺隔着薄薄的内裤,抵着她的私密处,吓得紧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贝铭威见她的唇角都快要被她自己咬出血来,俯身吻住她,慢慢将她的唇瓣分开来。一只手从她的T恤下摆探进去,隔着她的胸衣抚摸。 梦婉感觉身上着了火一般,越来越热,体内也有一把火,胸部被他揉得生疼,他的坚硬,在她私密处顶来顶去。燥热令她在他身下不安地扭动。 她一扭动,贝铭威更是憋得难受,他一把扯下她的内衣,把她双手往上一拉,轻易地脱掉了她的T恤。 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展露在他面前,梦婉浑身颤抖,强烈的不安令她伸手抱住他,不让他离开。 贝铭威吻着她,从唇角一路往下,到锁骨,然后含住了她的蓓蕾,啃咬着敏感中心。他的手,一寸一寸在她身上侵蚀。 梦婉无法控制自己呻.吟出声,身上虚软无力,脑海里一片空白,手深入他浓密的头发,性感的身子不由自主迎着他弓起来。 彼此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车厢狭小的空间里,喘息声在耳边回荡,一声高过一声,强烈地刺激着彼此的感官。梦婉被他撩逗得欲火焚身,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急促的鼻息已变成了婉转的呻.吟。 她的呻.吟,令贝铭威的欲火更加高涨,释放出早就昂长的***,高昂轻轻地顶住她的,一个使力,挤进了紧合温滑的娇嫩花瓣…… 痛…… 撕裂般的疼痛…… 他顶进去的那一瞬间,梦婉感觉下身被坚硬硬生生的撑开来,火辣辣的疼,人也清醒恶劣些,去推他,“不要……出去……我不要……” “婉婉,放松……放松……进去就好了……乖……再忍忍……”贝铭威一只手扶着坚.挺,用力往里挤,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不让她往后躲,嘴里还柔声哄着。 “不要……疼……疼……”梦婉几乎是惊叫出声,眼前一阵发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双腿紧紧地夹住他,不让他进入。 憋了一个晚上的欲火加怒火,只进了一点点的贝铭威被情.欲折磨得受不了,试着用力往下压了一下,梦婉哭着叫得更厉害,他便不敢动了。抱着她,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梦婉摇着头不断哭喊着,小手胡乱推着,双脚在他腰上盘的更紧,一直往后躲他。 贝铭威看她原本通红的小脸,此刻疼得都有些惨白,不再再进去,咬牙退了出来。梦婉吸了一大口气,疼痛渐渐消散了,可是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 贝铭威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窸窸窣窣在他的下身动着,过了会,终于舒舒服服地低吼了一声,然后趴在她身上不动了。 梦婉懵懵懂懂知道他刚才大概在干什么,脸上烧得一片红,都可以滴出血来了。任由他抱着,酒精和一股子烦躁在体内交叉流窜,脑子里乱糟糟的…… 天色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车里,两人的呼吸,渐渐平息。 贝铭威将她抱坐在腿上,将她的衣物一件一件套上,看她仍是闭着眼,脸色还有些绯红,拍了一下她的小脸,问:“婉婉,还疼吗?” 经过这一阵折腾,梦婉酒醒了大半,听见贝铭威的声音,睁开眼来,受了惊吓般,无比慌乱地看着他,“贝……贝叔?怎么是……你?” 她记得在身边的,一直是沈川…… 为什么现在却是他? ========================================================== 说好的第三更来了 不会写船的人。。。。。捂脸逃走。。。。。 讨好他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贝叔叔?怎么是……你?” 这话,让贝铭威顿时就凉透了心,停下为她整理衣服的手,眸子一鸷,瞪着她:“那你以为是谁?或者,你想对谁投怀送抱,想对谁热情似火主动献身?” 贝铭威裸着上身,而他刚才是在给自己整穿衣服…… 穿——衣——服—— 梦婉这一下才意识到刚才发生过什么……吓得什么都醒了,又惊又怒,反手抱紧自己,挺直腰板,厉声道:“贝铭威,你怎么可以这样!媲” 他怎么可以趁她喝醉了强.暴她?他不是答应过不会强迫自己吗?怎么可以? “怎么了?”贝铭威按住不断往后缩的她,“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丫” 梦婉已经愤怒到极致,拼命挣扎:“贝铭威,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她气得颤抖着身子,只说得出这一句话。 “刚才还热情似火,现在怎么后悔了?”贝铭威斜睨着她,奇怪她突然这么激动,“夫妻间发生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 热情似火…… 夫妻间发生这种事情…… 电光石火间,脑子里立刻闪现出刚才的画面,模模糊糊的,但是足以让她想起发生过什么。而且刚才,自己确实是……有那么点……主动…… 因为她把他当成了沈川…… 现在想来,心里有些愧疚,她一直不愿意贝铭威碰自己,竟然愿意主动献身给沈川。她本不是开放的人,如果她真的和沈川……那么,她心里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都是酒精惹的祸。 还好,是贝铭威。虽然,他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她也很不齿他这种行为。 贝铭威看着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松了口气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一脸纠结的样子,穿上衣服,说:“放心,未遂!” 梦婉瞪大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未遂……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心虚,发现自己还坐在他身上,忙扶着座椅,赶紧坐回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咬着拇指,努力地、拼命地回想刚才到底有没有……遂了。 可是脑子有些乱。她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刚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觉她还记得,他又为什么说未遂? “贝叔,你到底有没有强.暴我?”她有些紧张地咬着拇指,声若蚊讷。 强.暴……贝铭威无语,睁眼望着车顶,哼道:“就算是强.暴,那也是未遂。” 梦婉不相信,“你还骗我,你别以为我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贝铭威十分不悦地瞪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如果我们真做过了,你会一点不知道吗?至少会痛?” “我痛啊,我痛得撕心裂肺!”梦婉鼓起腮帮子。这人,现在是想吃干抹净之后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么? 算什么男人! “毕梦婉,你确定你真的很痛吗?”贝铭威真是无语又无力,盯着她的下半身,“下体很痛,肿肿胀胀的很不舒服吗?” 梦婉被他说了脸上火辣辣的,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动了动身体,下腹好像没什么感觉,除了头有点晕乎乎的,四肢也没什么力气之外,确实没疼痛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真的没有?” 她又没这方面的经验,哪里知道啊。清醒过来时,看见他裸着上身替自己穿衣服,吓都吓死了,以为什么事情都完了。可是她确实记得有过疼痛感的,而且还那么清晰。于是,她瞪着他,“可是我明明记得那种疼痛,你为什么说没有?” 看她一脸质问的模样,贝铭威忍了忍,才说:“是准备做的,但是刚进去一点点,你就喊得呼天抢地的,我还敢硬来吗?”都到嘴边的肉了,居然没得手。想想,就觉得丢脸。 还不承认?差一点就……但是,梦婉咬咬牙,还是忍了。谁让她自己喝醉了,还把他当成了沈川。他要是知道自己误把它当作了别人,恐怕…… 贝铭威看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很不满,冷哼道:“毕梦婉,你嫁给我都多少天了,一直不让我碰,你就这么排斥这件事吗?还是说,你其实抵抗的是我?” 梦婉抱着自己,既羞愧,又尴尬。出了这种事,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缩在座椅上,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喜欢被人强.暴。” “两情相悦叫强.暴?”贝铭威彻底怒了。真不知道她概念里的强.暴是怎么定义的。 难道这就是年龄差距的凸显?三年一代沟,十二年不就是四个代沟了? 贝铭威沮丧了。在事业上,他都从不曾这般沮丧过,为什么偏偏是对她? 梦婉低声说:“如果是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 贝铭威不想再听她说下去,猛一发动引擎,启动车子立刻上路。车速却是越来越快。吓得梦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车子一路疾驰到贝府。 下车的时候,梦婉脚一落地,腿上一软,感觉踩在了棉花上。 贝铭威听到她的惊呼声,转过头,见她扶着车窗,二话不说走过去,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又引起梦婉一阵惊叫。 “闭嘴!”贝铭威不耐烦地吼她,“想让所有人出来看你笑话是不是?” 还不是你害的。没事把车开那么快,以为你在参加汽车拉力锦标赛啊? 梦婉看他的脸从刚才启动车子开始就阴沉沉的,像极了压到山顶的乌云,不敢顶嘴,只敢在心里腹诽。 贝府安安静静的,贝铭威的脚步放得很轻,轻得连梦婉都不敢大声呼吸。进了房间,贝铭威一直抱着她进浴室,梦婉惊得大叫:“你要干什么?” “洗澡。”他不过是看她一身酒气,想帮她洗澡罢了。 梦婉大叫,开始蹬腿,“不要,放我下去!” 贝铭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隔着一段距离就将她丢到大床上去。梦婉立刻被弹起来,滚到床沿,直接摔下床去,“噗通”一声滚到地毯上,虽说不怎么疼,可是这一震一摔一滚的,还是把她震得心尖都直颤。 贝铭威跟没看见似的,理都不理,更不问她摔到没有,径直走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换了睡衣出来。梦婉躺在床上发呆呢,看到他从另一边拉开被子上了床,吓得猛一下坐起来,“你……不是睡沙发吗?” 贝铭威转头,瞪了她一眼,躺下,背对着她。 那一眼,看得梦婉寒意袭来,森森的。 她真有些害怕了。印象里,贝铭威从没对她这么冷淡过,就算是有时候她耍赖不听他的话和他顶嘴,他也不曾这样对她过。 “贝壳先生……”她喊了一声。 过了半天,他都没反应。 “贝铭威……”她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梦婉从他身上爬过去,坐到他脸那一边,他枕着手闭着眼,像是没听见一样。 “贝叔……”梦婉凑到他跟前,对着她呼了口气,“你真生气了啊?” 贝铭威眼没睁,翻了个身,又将背对着她。 梦婉好沮丧。想了想,她拉开被角,钻了进去,腿刚碰到他,贝铭威便立刻往前移了移。梦婉嘟着嘴,赌气地跟着贴了过去。贝铭威又要前移,她伸手,从他身后主动抱住他。 贝铭威停滞了一下。这是她,在清醒的时候第一次主动抱住他,而且,贴得那么紧密,他甚至,都感觉到她胸前的两团柔软。 见他还是不理,梦婉讨好般,说:“贝叔,我是你的妻子,你干嘛不让我靠近?” 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对,我是他的妻子,我和沈川,没有未来,再也,没有未来…… 贝铭威任由她搂着,睁开眼—— 小婉,你终于从心里意识到你是我的妻子了吗? 梦婉见他还是僵硬着身子,不动,也不回应她的话,心里越来越害怕,将身子往上移了一些,去吻他的脖颈。贝铭威缩了一下,将被子移高了些,不让她吻。梦婉的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索性掀开被子,抬腿跨坐到他身上,扳过他的脸——依旧是臭臭的,一张想拉便便的臭脸,“贝叔,别生气了好不好……” 梦婉“嘛”字还没说出口,贝铭威一抬手,便将她推了下去,然后拉过被子盖上。 自己这么腆着脸讨好,他却依旧这么冷淡,梦婉委屈极了,突然就哭出声来。 贝铭威本来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在乎自己,想试试她会怎么讨好人,听到她哭起来,在心里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来,故意板起脸,“不准哭!” 梦婉果然不敢吱声了,揉着泪眼看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你欺负我!” 贝铭威皱眉,也吼道:“你惹我生气!” “那我都这么讨好你了,你还想怎样嘛?”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拖出软软的尾音,有撒娇的意味。 贝铭威依旧是板着脸,问:“我想怎样,你都会照做吗?” 梦婉听完,抹了一把未干的眼泪,点了点头,嘟着嘴说:“嗯。” ==================================== 你们觉得,贝叔会让梦婉做什么呢做什么呢做什么呢做什么呢? 好丢脸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依旧是板着脸,问:“我想怎样,你都会照做吗?” 梦婉听完,抹了一把未干的眼泪,点了点头,嘟着嘴说:“嗯。” “……”贝铭威却沉默了。 梦婉正等着他提要求呢,却见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双手举起来拢到脑后枕着,身子靠到床头,媚眼微亮。不像是要让她照做什么,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梦婉不明白他的意思。小脑袋快速运转了一圈,思忖着,却迟迟不见他有下一步的举动。于是,原本已经渐渐放下的心,又越发不安起来,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深沉起来,就差跳下床去做运动了丫。 她好讨厌这种感觉—— 她完全摸不透他媲。 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有试着去揣测过他的任何心思和举动。 “贝叔?”梦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你……不会是在想什么坏主意?不会不会不会?” 贝铭威见她紧张兮兮的小脸,突然就好心情地笑起来,对她温柔的扬起唇角,“过来……” 梦婉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转啊转的,想着:他不会是要将她扑倒,然后……? “过来,你这小脑袋瓜子,整天净想些什么呢?”贝铭威似乎看穿她的小心思,一伸手,一用力,便将她勾到了眼前,“刚才在想什么呢?嗯?” 尾音,有威胁警告的意味。 “我在想,你现在是不生气了呢……还是不生气了……”梦婉赶紧摇头,很自觉地蹭过去,和他并排靠在床头,头顺着他的力度,枕到他的臂弯里。 “总之,我还是很生气。”贝铭威接过她的话。 梦婉心虚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要我……做什么?” “你确实得做一些事了,直到你做的令我完全消气为止。”贝铭威的语气不容辩解,“要你做什么,我得慢慢想。” “凭什么!”梦婉感觉,他的要求……怎么听起来,像是会没完没了。 “凭什么?”贝铭威眉头一凛,“我有你今晚的无数张照片,喝酒,抽烟,赤身裸.体,主动勾.引我……绝对都是限制级画面。” 梦婉吓一跳,猛一头坐起来就要去翻他的手机,贝铭威不介意,薄唇轻启:“删手机里的也没用,早已发到邮箱了。” “你想干什么?艳照门?” “如果你不听话,再跟我对着干,我就会问岳母大人要邮箱地址,或者打印出去送过去……” “不要!我妈心脏不好!” “你知道就好。” 算是捏到梦婉真正的软肋了。贝铭威阴笑了一下,无声的阴笑。 “所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嘛!”梦婉慌了。可不想一世“乖乖女”的名声就这么毁了,更不想被母亲耳提面命。 该死的酒精!从此戒酒!一定要戒酒戒酒戒酒…… 贝铭威看她蔫了唧的小脸皱巴巴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很轻松地说:“明天陪我出国。” “我不……”梦婉习惯性回击,可是说到一半,硬生生忍住了,幽怨地看了眼得瑟的他,又心酸地翻了个大白眼,咬牙道:“OK!No—problem!” “就算你能把English说得跟中文一般溜,也没用。”贝铭威打击她,“不去英语国家,咱是去日本。” 没想到的是,梦婉反倒舒了一口气,嘿嘿笑起来。这明暗不晦的笑,令贝铭威脊背一凉,不悦地拍了一下她的头,“睡觉。” “……”看着他躺下,梦婉坐着纠结。 “睡觉!”贝铭威长臂一伸过来,将她捞进被子里。 梦婉却不干,挣扎着爬出被窝,“你去睡沙发!” 贝铭威躺下来,搂她入怀,“你老公虽然饿了很久,可现在没那个精力。放心睡。” 梦婉不依,又一次爬出了被窝。 贝铭威没耐性了,坐起来,吼她:“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凌晨五点多啊。”梦婉瞄了眼墙上的挂钟,老实回答。 贝铭威将她强行摁到床上,“飞机是八点,早上。” 五点……八点…… 梦婉迷瞪着眼珠子,有点儿转不过弯来。这两时间,有啥关系? 贝铭威关了灯,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梦婉掐指一算,突然大叫:“所以,我只能睡一个小时左右了?” “毕梦婉!”刚要入睡的贝铭威,被她吓到了,真是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顿。 “好,睡觉睡觉……”梦婉乖乖闭了眼睛。 实在是困得紧,几乎是一头扎进了睡梦里。 * 当梦婉睁开眼时,房间里已经亮堂堂的,分不清是什么时间。一边揉着眼睛坐起来,一边环视着房间,发现有些不对劲——窗帘的颜色和房间的格局都变了? 房间宽敞明亮,浅灰色的墙纸,纯白色的大床,床头白色的瓷灯,淡雅而舒适。 一扭头,发现床头柜上的小牌子用日语和英文写着酒店名字。 原来,已经身在日本了。 这个发现,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她是怎么上的飞机,一点印象都没有。 身上的红色丝绸吊带裙,肯定是贝叔故意给她换上的。她不喜欢穿这么暴.露的睡衣,尤其是睡觉的时候,裙子会往上缩,很没有安全感。 她敢断定,贝叔肯定是故意的。 可是贝叔呢? 梦婉下床,光着脚走了出去。外面是金碧辉煌的会客厅,金丝线刺绣的沙发,金丝线刺绣的欧式风格贵妃椅,金色的壁炉,衬着奶白色的家具,一派欧洲宫廷的风格。 他怎么留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酒店? 正想着,右边关着门的房间里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听不太清楚。 贝叔在讲电话? 梦婉走过去,突然恶作剧心理滋生,想要吓他一跳,推开门,大声喊:“贝叔!” 里面坐着的人果然都被吓到了,都抬起头来,一脸惊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长长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有一部分散落在胸前,遮住了若隐若现的美好。肤如凝脂,红色的睡裙将她衬得更加洁白且细嫩,光着脚,脸上是恶作剧式的笑容,看见所有人都望向她时,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惊恐万分的样子,似一只受惊吓的小鹿。 梦婉完全没料到眼前的状况:大约十个左右的男人正对着门而坐,听到她的这一声喊,齐刷刷抬起头来,看着她,表情不一,眼里皆有讶异。 贝铭威背对着门而坐,一转身,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梦婉,楞了一下,看到一团火似的明艳,眼里有光迅速升腾。 看到贝铭威转过三分之二的脸盘,梦婉才反应过来,非常尴尬地惊叫了一声,捂着脸,转身就跑。 面对同事好奇的目光和隐隐的笑意,贝铭威站起身来,解开西装扣子,面不改色:“我出去一下。” 转身逃跑之后的梦婉,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一着急,拧开了卫生间的门。紧跟出来的贝铭威迈开长腿,眼疾手快拉住她:“走错了。” 梦婉觉得好丢脸,转身要逃,贝铭威一弯腰,将她抱起来,往主卧室走去。会议室的门开着,梦婉看到里面的人看着被贝铭威抱进房间的她,笑得满脸灿烂。 “快放我下去啦!”梦婉脸上火烧似的。 贝铭威身子一侧,踢上了门,将她放到地毯上。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人都丢到日本。梦婉懊恼极了,小脸趴在贝铭威胸前,双手不停捶着他的胸。 “快要把你老公捶出血块来了。”贝铭威两只手分别握紧她的手,放到他的腰上,一俯身,搂住她,“害羞了?” 梦婉更是羞愧难当,忽然咬着唇不出声了。 “婉婉,你这一惊艳亮相,是想亮瞎我那些同事的双眼?”贝铭威嗤嗤坏笑。 梦婉气得在他后腰上捶了一下,“讨厌!”越想越是觉得丢脸,收回小手在他胸前一阵捶:“哎呀,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我不管了啦,我再也不要出去见人……” 贝铭威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我的婉婉这么美,被那群家伙看到,确实是太亏了,稍后我给你报仇,要我弄瞎他们的双眼吗?” “你还说?”梦婉气死了。 贝铭威笑着,抱起她,放到床上,“再睡会儿。” 梦婉伸手,搂住他的劲子,撅着嘴,“怎么办?他们都听见我叫你贝叔了。” “他们听不懂中文。”贝铭威吻在她的鼻尖上,辗转往下,吻上了她的唇,很轻柔地,像是怕惊到了她,却又很缠绵,让人欲罢不能。 “唔……唔……”呼吸紊乱的梦婉将他推开一些,脸色潮红:“他们还在呢……”‘ 贝铭威笑笑,再次俯身吻下去。这一次,吻得热烈而迫切,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 梦婉还是耿耿于怀,撅着嘴,怎么想都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贝铭威见她一副万分懊恼又委屈的样儿,只觉得好笑,替她盖上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我先去处理公事,完了带你去吃晚餐。” 无聊的酒会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早上,梦婉是被贝铭威从被窝里拖起来,直接抱着上车的。从床上一直到了机场,她都没睁开眼过。一路被贝铭威拖着上了飞机,一沾上座椅又是倒头就睡。 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东京的酒店。 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已经神清气爽。可是经过了之前那一幕,梦婉没什么心情。贝铭威本来打算带她出去吃好吃的,见她兴致不高,晚餐便在酒店餐厅吃丫。 可梦婉没想到的是,在餐厅,又碰到了会议室那帮人。一个个意味深长的笑意,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缩在贝铭威身后。 贝铭威搂她在胸前,朝着同事大大方方走过去,用极其流利的美式英语说:“我知道我妻子很漂亮,但是也请你们含蓄点,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碍于老大贝铭威在场,他们努力忍着,不敢笑得放肆,似笑非笑,却又忍不住瞄向梦婉,脑子里都闪现着不久前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那一幕活色生香的画面。 梦婉是年轻女孩子,毕竟脸皮薄。脸上挂不住,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就往回跑。 同事们虽然都尽力保持镇定,但是清一色全是看好戏的表情。 贝铭威气得指指他们,“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们!媲” 等他追出去,早已经不见了梦婉的身影。他以为她人生地不熟的,定是回了房间,可是她并不在房间。 半个小时之后,贝铭威终于在离酒店不远的百货店门口,看到正和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日本男孩聊得正high的梦婉。 贝铭威舒了一口气,走过去,听见她居然用日语在和男孩聊。 “毕梦婉!”他喊了一声。 “ぜひ中国にお越しください!”梦婉结束了和男孩的聊天。 男子笑笑,挥手离开。 贝铭威听到她流利的日语,有些吃惊,“你……会日语?” “小看人了你又!”梦婉抬头挺胸,“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一事无成?” 贝铭威去拉她的手,顺便将她手里的纸条捞过来,悄无声息地揉在另一只手里。这才离开多大一会儿,她不仅和帅气的小正太聊上了,而且连人家的电话号码都搞到手了。不看紧点,还得了! “我好奇,你的日语水平到什么地步了?”贝铭威突然想起,公司的日语翻译最近生孩子去了,这次出差没有带翻译。 梦婉挑眉,“一般一般,就是通过了国际一级而已。” 贝铭威又吃了一惊,“这么厉害?” 日语国际一级是日语水平的最高级别,是检定母语非日语者的日语能力考试。考试试卷由日本发往全球各地,考完后再全部送回日本统一阅卷,所以考试是全球性的,取得的合格证书也是全球通用的。 梦婉因为从小迷上了日本动漫,所以上初中就开始自学日语,后来又报名参加了日语培训机构的辅导班,听说日语一级能力测试是全世界统一考试,觉得很有挑战性,便报名参加了考试,然后就拿到了一级证书。 “看来,你当我的随身翻译完全没问题。”贝铭威松了口气,不用担心明天和日本某知名公司的谈判没翻译了。 梦婉转了转眼珠子,开始提条件,“给你当翻译没问题,但是,你的事情搞定之后要陪我去京都。” “为什么要去京都?”贝铭威拉着她,往酒店旁边的Hermes、LV等顶级品牌店走去。晚上有一场酒会,得为她挑选一套行头。 梦婉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在日语里,东京和京都的发音是颠倒的,就像我们说奶牛和牛奶一样,东京念作toukyo,京都念作kyotou。可是,东京是日本的繁华大都市,充满现代元素,而京都则是日本传统文化的缩影,有古色古香的味道……” 直到从试衣间出来,梦婉才反应过来:“哎,刚才那个日本帅哥给我的号码呢?” 贝铭威佯装不知道,厉声道:“什么电话号码?第一次见面,都不了解,你居然就跟人要电话号码?” 梦婉被他这一唬,有点心虚,语气弱了弱,“我又没跟他怎么样,号码是他主动写给我的,说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咨询他,他还说愿意给我当导游。” “你想都别想!”贝铭威决定好好看紧她。 酒会的礼服是梦婉自己挑选的。一袭丝绸材质的斜肩礼服,蓝色的,短款束身。礼服非常有质感,简约的外形设计大方优雅,斜肩的款式露出右边迷人的锁骨。柔软具光泽的丝缎,透过柔软的触感,带来另一种无懈可击的性感妩媚。头发盘起来,留一个斜刘海。脚上是一双白色的高跟鞋,交叉的鞋带绑在脚背上,显得腿特别修长。 蓝色,又让她看起来有种冷静的妩媚,娇艳动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贝铭威也做了精心的装扮,仪表不凡。梦婉不仅充当他的女伴,还充当了他的全程翻译。正和人聊着,贝铭威突然脸色一变,道了声“失陪”,放开梦婉的手离开。梦婉没在意,以为他看到熟人过去打招呼而已。继续和人寒暄了几句,便借口离开。 陈子豪姗姗来迟。在门口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说了句“sorry”便转身走了。陈子豪转过身,看到撞他的人竟然是贝铭威。疑狐着继续往里走,却看见梦婉正往角落的椅子上落座,抬眼看着满场的衣香鬓影,脸上没什么表情。大概是一个人觉得无聊,拿出手机开始玩儿。 陈子豪朝前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身,往外走去。门口遇到一个熟人,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 宴会厅外,长长的走廊尽头,几株高大的绿色植物后面有一道通向阳台的门。门半开着,阳台上,有两道身影透过灯光,倒影在蹭亮的玻璃门上。陈子豪放慢脚步,轻声地走了过去…… 梦婉正坐在角落里玩游戏,突然有人来到跟前,遮住了她的光线,“在干嘛?” 是个女声。 “找你妹。”梦婉随口就答。 Tina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没想到她友好的一问,却换来她一句骂。 梦婉抬头,看见Tina,愣了一愣,才想起来她是谁,站起来,礼貌性地打招呼:“你好。你帮我设计的那件婚纱很漂亮,虽然我在婚礼上没穿,但是我真的很喜欢。” 对呀,贝铭威为什么没让她穿那一件? 她得问问。 看到Tina不自然的脸色,梦婉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玩的这款游戏是时下最流行的,叫找你妹。” “哦,看你玩得这么高兴,应该很好玩?”Tina恍然大悟,原来她并不是在骂她。 梦婉耸了耸肩,“主要是我都不认识人,太无聊了。” “贝总呢?”Tina看着梦婉身上的名牌新款礼服和鞋子,再看看她脖颈上价值不菲的首饰,眸子沉了沉,“贝总对你可真好。” “啊?”梦婉不明所以,看着她,“你说贝铭威啊,他看到熟人,叙旧去了。” Tina看着她,不说话。 梦婉见她打量着自己,浑身不舒服,“你要不要喝杯东西?” Tina摇头。喝东西容易弄花唇妆,她宁愿忍着。 宴会厅外。 “贝铭威,想和你单独聊几句。”贝铭威一进洗手间,就见陈子豪靠在墙上,像是专门等着他。 “没这个必要?”贝铭威洗了把手,烘干,走了出去。 陈子豪跟着他,说了句:“严丹丹是跟着你来日本的?” 贝铭威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转回去:“关你屁事!”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你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陈子豪也是面不改色。 贝铭威笑笑,“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这辈子,你是没机会了。” “我其实倒是很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给我机会。否则……”陈子豪没有往下说,冷哼一声走了。 贝铭威走回到阳台,叉着腰站了会儿,又抽了根烟,才回到宴会厅。 而此时的梦婉,因为久久看不到贝铭威,自己走出了宴会厅。在门口看见陈子豪,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宴会很无聊?”陈子豪倒是不意外,问:“要不要溜出去逛逛?” 梦婉又回头看了看人头晃动的场面,想了想,说:“好。但是我得给贝铭威发条短息,你手机借我一下。” 陈子豪带她去了银座。 银座大道北起京桥,南至新桥,大道两旁的百货公司和各类商店鳞次栉比,销售的全是高级商品。不愧是世界三大名街之一。 陈子豪熟门熟路,带她去到银座大道后街,给她买了号称日本第一间面包店的木村屋总本店,给她买了热腾腾的面包。还去了日本第一大文具专卖店——伊东屋,店门口有着大大回纹针招牌,商品琳琅满目,据说这里的文具用品种类达15万种以上。 看梦婉兴致很高,逛了银座有名的百货店之后,陈子豪又带她去了完全属于日本年轻人的涩谷,深切地体会了一把现代日本的气息。 梦婉逛得很开心,下车进了酒店的旋转门,她还在兴致勃勃地和陈子豪讨论着刚才在涩谷看见的那些年轻人的新潮装扮。 贝铭威和Tina在酒店大堂聊天,看见梦婉对着陈子豪春风满面地笑着走进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站起来就朝着她们走了过去。 Tina认识贝铭威也有很多年了,在她的印象里,贝铭威是一个喜怒不会轻易显现在脸上的人,此刻一下子就拉下脸来,心里惊了一下,脸色复杂地看向梦婉和陈子豪…… 贝铭威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陈子豪率先看见贝铭威阴着脸走过来,将梦婉拉到身后,护在她跟前,一副挑衅的表情看着贝铭威, “让开!”贝铭威看他护着自己的妻子,很不爽,“陈子豪,你这是干什么?” 陈子豪语气毫不示弱,“既然带她来,就应该陪她去逛逛。”而我,做到了你所没能做到的丫。 梦婉这才注意到贝铭威,从陈子豪身后走上前,“酒会结束了?” Tina也从贝铭威身后走上前,“梦婉,贝总等了你一晚上了,我一直陪着他在大堂等,你和陈总看来是出去逛街去了。” 梦婉讨厌“被熟人”,听了她对自己的称呼,不悦地皱眉。 Tina,你和我的关系,什么时候发展到了能叫我梦婉的地步了? 贝铭威看着梦婉手里拎着精美的袋子,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些出来,但是不但没发火,还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脸上弥漫起笑意:“都说好了酒会结束就带你去东京湾坐摩天轮,你倒好,自己溜出去逛街去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坐摩天轮能将整个绚丽的东京都尽收眼底,还可以感受被万家灯火包围的瞬间,十分浪漫。” 梦婉惊愕地抬头—媲— 贝铭威,你什么时候说过要带我去坐摩天轮?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贝铭威看了眼手表,略带抱歉地说:“老婆,本来想带你去感受日本人心中的浪漫之最,可是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上好的波尔多红酒,等会在房间一边品尝美酒,一边俯瞰东京也不错。” 面对他这么温柔和煽情的话语,梦婉浑身鸡皮疙瘩,有点转不过弯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当着人的面说出这些话。 “哦,对了,咱们的房间,还可以看到远处的富士山。”贝铭威眼里尽是温柔,“走,去享受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梦婉非常不自然地哼了一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你怎么了?” “感动了?”贝铭威宠溺地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一刻值千金,走,你的甜言蜜语等到回了房间再说,现在还有别人在。” 什么甜言蜜语?鬼才要跟你说甜言蜜语。 要不是有陈子豪和Tina在,梦婉真想骂他。 陈子豪脸色微变,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紧了紧,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小婉,这是送你的礼物。” 梦婉接过来一看,惊喜得叫起来:“子豪哥,你……你去哪弄来的?” 这是她在涩谷的某家饰品店看到的一款水钻兔耳头箍。她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本来想要买下的,但是店主说早已经有人付了定金了,不能卖给她。店主还说,这一款是今年最流行的头饰,要不是有人定了,也早卖出去了。 “你喜欢就好。”陈子豪看她一脸雀跃的样子,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在梦婉失望地走出那家饰品店时,陈子豪问清楚了这款头饰的型号和其他分店的地址,然后专门派司机去买的。 贝铭威笑,拿过梦婉手中的袋子,“谢谢你,陈先生,但是这饰物不适合我老婆,我觉得比较适合Tina,来,Tina,给你。” “这可是陈总费尽心思送给你老婆的,不敢收。”Tina没接,眼睛却盯着梦婉。 “喂,贝铭威!”梦婉气得跳起来去抢。 贝铭威塞到Tina手中,“拿着,送给你了。记得谢谢陈先生。” 梦婉被贝铭威强行拉进了电梯,都来不及跟陈子豪说声谢谢道别。 Tina拿着袋子,看着进了电梯的两人,又看了看陈子豪,递还给他,“不是真心送我的东西我可不要,喏,现在物归原主。” 陈子豪也不含糊,当即就接了过来,问:“Tina小姐事业上很成功,可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的男朋友?” Tina白了他一眼,“陈总,我想,这是我的私事,我有权利不回答你。”心里骂他:你真是吃饱了撑着了?带着人家老婆到处乱逛,现在还管到我头上了?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Tina小姐,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多管闲事。”陈子豪笑起来,“难道说你男朋友是干大生意的,不屑跟我说?” Tina勉强笑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转个身,唇角抿了抿,心里恨得牙痒痒。 陈子豪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 我只是不想点破让你难堪罢了。还当别人都不知道吗?只是你心里想着念着的贝铭威,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正眼瞧你一眼。 可是梦婉,你还不知道? 虽然Tina对你构不成威胁,可是你以后要面对的人,又何止Tina一个。 梦婉出了电梯,呼了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可是贝铭威一出声,她就气死了。 他说:“毕梦婉,你居然从酒会溜出去和别的男人鬼混到现在!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等你推掉了多少工作?” “我又没让你等,再说,我事先给你发过短信的。” 她明明给他发了短信,告诉过他,说她要和陈子豪出去的。他自己在酒会消失,让她一个人无聊地躲在角落里玩游戏,居然还好意思指责她偷溜? “短信?什么短信?”贝铭威奇怪地看着她。 梦婉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用子豪哥的手机给你发了条短信,说子豪哥带我出去逛逛,让你先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 贝铭威拿出手机,发现关机了。开机,也没看见梦婉说的短信。 梦婉重复:“反正我是真的给你发过!” 贝铭威看着她,觉得她不像在说谎。他回到宴会厅后,遇到Tina,然后两人聊了会,期间Tina说手机没电了要借用他的电话,之后手机就在Tina手里,直到酒会结束才还给了他。 贝铭威拿起手机,想拨Tina的号码问问,可一想,又挂了,问:“你为什么要用陈子豪的手机给我发?” 当然是因为我没带手机。 可是梦婉懒得解释了,想起他将头饰送给了Tina,心里就气,反问:“你凭什么将子豪哥给我买的礼物送给别人?” “我说了,不适合你。”贝铭威开了门,先走了进去。 梦婉气死了,反手甩上门,“贝铭威,你无理取闹!” 贝铭威开了一下午的会,晚上又在酒会应酬了一晚上,也累了,不想再和她争论下去,丢下一句:“我去洗澡。” 梦婉看着他若无其事走进卫生间,气得七窍生烟。冲进主卧室,锁上了门。 房间的位置确实很好,可以从巨大的落地窗里俯瞰东京,还能借着灯火隐隐约约看到远处富士山的轮廓。梦婉关了灯,窗外的夜景看得更清楚了。夜幕下的东京,灯火通明,看起来很平静,而且没有一丝声响,安静而有序。夜色中的东京塔,明亮而璀璨。 贝铭威洗完澡,推不开门,打了电话叫酒店服务员来开门。梦婉站在窗前,听见他进来,皱了下眉,没理会。直到房间的灯亮起,她才转过身,很严肃地说:“你要睡这里,还是隔壁房间?” “怎么?又要分开睡?”贝铭威不理她,放下手里的红酒,又出去拿了两个红酒杯进来,“喝完美酒更好睡觉。” 梦婉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妈说了,酒后容易乱性。”说完才发现不对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贝铭威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喝,我允许你对我乱性。” “……你……”梦婉愣是半天才憋出个字来。 贝铭威关了临窗的灯,拉着她坐下,“别辜负了美景。” “我酒量可不好,酒品也不好……” “我知道。”贝铭威递给她,“所以我就倒了一点点,只是要你陪我喝,没打算让你喝醉。”明天早上起来还有正事要做,哪能让你喝醉了闹腾? 梦婉接过来,果然只倒了杯子底端一点点。 “贝叔,你恨我吗?”梦婉抿几口之后,靠在椅背上,问身边的他。 “……”贝铭威走神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说:“你是我的妻子,而且还是新婚妻子,我为什么要恨你?” 望着窗外璀璨的灯火,梦婉突然想起沈川,问:“贝叔,如果你心里装着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什么?”贝铭威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微弱的光线下,脸上有一丝慌乱闪过。 陈子豪跟她说了什么? 梦婉见他反应这么激烈,才发现自己差一点就说漏了嘴,赶紧说:“没什么,我随便问的。假设性的话题,当我没说过。” 然后,站起来,“贝叔,我去其他房间睡,你也……早点休息。” 贝铭威没作声,也没阻止她。 梦婉刚才的话,让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严丹丹说,小威哥,我是来日本找你的。 ——丹丹,我结婚了。 严丹丹:我知道。 ——离开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又突然出现? 严丹丹:因为想你了。 ——可我……不想你。 严丹丹:所以你结婚了?可我不在乎,因为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明白,我真正爱的人,原来是你。 ——可我……不爱你了。 严丹丹:我不信! 有事瞒着她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逛街的好处就是,累极了好睡觉。夜里睡得很踏实,于是第二天梦婉起得很早。反倒是贝铭威,八点过了还在睡觉。梦婉进进出出几次,他依旧睡得正香甜。和日本公司的合作定在上午十点,梦婉知道日本人一向守时,不希望贝铭威和人谈合作第一次就失败,进去推了他几次,他才极不情愿地爬起来。 他睡得不好,有些头疼。所以脸色也跟着不好。 她怎么突然这么懂事?还怕他谈事情迟到。真是难得。 更难得的是,梦婉换上了一套稍微职业一点的白色套装裙,看起来成熟了一些。头发扎成马尾,人也精神了很多。贝铭威看她这个形象,有些不习惯,揉着太阳穴,闭着眼道:“没必要这样。” “那怎么行?”梦婉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人家看到我穿得这么专业,才不会质疑我的翻译水平啊。这叫做扮相,你懂不懂!” 贝铭威哼了一声。 梦婉见他没精打采的样子,问:“你昨晚没睡好啊?” 一个大男人,一个晚上黑眼圈就出来了。 酒喝多了失眠? 梦婉看了摆在窗台上的空酒瓶,“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酒喝多了会睡不着。” 贝铭威呛了她一句:“睡不着不是因为酒,是被你气的!” 梦婉看他有起床气的样子,不想跟他计较。可是一拉开.房门,正要踏出去,却被吓了一跳。门外站着一排人。正是贝铭威那群看见她睡衣装的下属。 梦婉第一个反应是往里躲,其中一个人却突然拉住了她,用痹脚的中文说:“臊子,卧门龊了。媲” 梦婉吓一跳:“喂喂喂,你先放开我!” “臊子,逆喝贝总硕说,别嚷卧门夹板了……卧门指导龊了……” “贝铭威!”梦婉回头冲着房间里大叫。她完全听不懂这帮人说什么鸟语。 贝铭威出来,看见一群人讨好的表情,眯起眼问:“知道错了?” 齐齐点头。 “夹板耗完吗?”贝铭威突然学刚才那人阴阳怪气地说话。 齐齐摇头。 “以后还敢嘲笑你们臊子不?” 齐齐摇头。 “问你们臊子,她如果原谅你们,今天就不用夹板了,如果……” 齐齐转向梦婉:“臊子,卧门龊了!卧门龊了!逆院良卧门!” 梦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贝铭威真“惩罚”他们了。 想起昨天的糗事,还提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抬脚就走,也不管一群人正等着她答话。贝铭威的属下没想到BOSS夫人原来脾气这么大,都愣住了。 看着梦婉急切离开时红了的耳根,贝铭威突然心情大好起来,挑眉笑了笑,手一挥,也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逆门,今晚继续夹板!” * 在谈判桌上,梦婉的表现相当出色。完全超出贝铭威的预期。 “你做过商业谈判的翻译?”谈判结束之后,贝铭威问。 日方负责人的话,她百分之百告诉贝铭威,还将对方话里话外可能隐含的意思也一一告诉贝铭威。而贝铭威的话,她在语气方面经过稍微的处理,涉及实质性利益的地方,她向对方表述得很清楚。我方和对方,她分得很清楚。贝铭威很满意。 “这得感谢我之前为某日资公司担任翻译的经历。”梦婉突然笑起来,“那时候还是瞒着我妈偷偷去做翻译的。当时仅仅是因为刚通过了日语一级,想检验一下我的日语水平,现在看来,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妈?”贝铭威敲了她一下,拉起她的手,出了大楼。 梦婉撇撇嘴。结婚也不是很久,在称呼上没反应过来是正常事。 贝铭威很好奇,“婉婉,你到底还有多少能力,是我不知道的?” 梦婉一笑,头一歪,“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淘气!”贝铭威忍不住笑起来,“今天翻译得不错,值得表扬。,想要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电话就响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身边连走带跳的梦婉,放开她的手,走到稍微远的角落,才接起电话。 在他接电话的时候,梦婉才发现肚子饿了,无聊间拿起相机随手拍了几张干净整齐的街道,等他挂了电话,拽着他的衣角说:“贝叔,请我吃顿好的呗?”好歹,她刚刚帮了他一个大忙。 没想到贝铭威却面露难色,“梦婉,我突然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陪你吃饭了。我让司机送你。” 梦婉敏感地听出他由刚才的“婉婉”改口称她为“梦婉”,但是没为难他,“你去忙,我自己找好吃的去,你个没口福的家伙!哼!” 贝铭威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我走了。”话刚说完,已经转身离开了。 梦婉心里有些不爽,冲着他的背影说:“贝叔,我要找那个日本小帅哥陪我吃去!” 贝铭威抬了抬手,继续往前走去。 “贝叔,我真去找了哦!” 贝铭威已经转过路口去了,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他这一走就是一整个下午,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梦婉没有在意。她这一趟陪他来是因为有把柄在他手里,也是想让他消气。他做什么,她不太想关心,她一心想着等他忙完,一起去京都。 * 晚上,梦婉洗完澡出来,见他坐在会客厅里抽烟,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贝叔,是不是明天可以出发去京都了?” 贝铭威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没说话。两指松松地夹着烟,敛着眉,垂着眼,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打动不了他。 梦婉真心不喜欢贝铭威这个样子。 自己出去了一下午,这会儿回来,她一开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关心他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贝铭威心情本就不好,加上她这一开口,烦躁起来,怒气丛生。脸吊着,猛吸了几口烟,将烟雾猛吐出来,似乎这烟雾缭绕的画面,才能让他不那么烦躁。 “没听见吗?我跟你说话呢。”梦婉披着半干的头发,朝着他走过去,却被他一口烟喷在脸上,被猛一呛到,咳嗽了半天都顺不过气来。 贝铭威一直吸完了整只烟,才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扯了扯领带,轻描淡写地道:“京都,这次不行。” 梦婉被呛得眼泪婆娑,等顺过些气来,本就不满,再听了他的话,也急了,“贝铭威,你说话不算数,不带你这样耍赖皮的!” 贝铭威转过脸,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字一顿:“明天回国。” “为什么?”梦婉不敢相信,她们昨天才来的日本。 贝铭威接着衬衫领的扣子,也不解释,只说:“有急事。” 梦婉看着他的衬衣领,突然就沉默了。 她沉默,不是因为他说不能去京都,不是因为他不解释,也不是因为他冷淡的态度,而是因为——他的衣领上,有一个鲜红的唇印。 那么明显的一个印子,梦婉不清楚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红唇的存在,还是故意要让她看到的。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正是有些不好受,所以一时间也没有说话。贝铭威也没说话,就坐在沙发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又似乎故意用沉默对她。 早上除了有起床气,一切都还好好的,梦婉不清楚自己到底哪惹到他了。 隔了一会儿,梦婉想了想还是问:“你下午去哪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没什么异样。 “……”贝铭威有些心不在焉,又掏出一支烟来,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才说:“是有那么些事,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你没必要知道。” 没必要知道? 没必要知道……好。 “好。”吐出这两个字,梦婉感觉有些酸楚哽在喉间。轻轻地一笑,进屋换了身衣服,然后拎着包,经过他的时候脚步没停。 贝铭威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见她要出去,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梦婉站住,转过身,巧笑盈盈地看着他,尽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道:“是有那么些事,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你没必要知道。” “请你有点时间概念。”贝铭威眯着眼,耐着性子说:“明天要早起赶飞机!” 梦婉看着他,笑:“谢谢提醒。” 然后在他的微微讶异里,她走出了房间。 贝铭威,我不打扰你接电话还不行吗? 梦婉换衣服的时候,就听见贝铭威的手机,一直在响。而他,一直没有接。 细细想来,从昨天晚上的酒会上他消失了之后,他就有些不正常。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梦婉想,他大概,是有些什么事,瞒着她的…… ========================================================================================== 明天加更:) 再跟我犯浑试试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吸完手中的一根烟,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梦婉一个人出去毕竟不安全,他不放心。可当他出来找时,梦婉早已不知去向。真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在电梯口,遇见Tina,她问:“贝总,这么巧你也要出去啊,要不要喝一杯?” 贝铭威笑笑,没正面回答,说:“这么晚了还想起喝酒,怎么,睡不着?丫” Tina摆着款款的腰肢,清脆地笑了起来。她穿着一条长及膝盖的裙子,松紧抓褶的平口领口设计,大方的秀出性感的肩线,优雅的裙身和飘逸的裙摆,更是增添了迷人一层气质。 贝铭威摇摇头,“笑得这么开怀,不像是失眠出来找酒喝的人。” “贝总,你不会是患了一种叫妻管严的病,连跟老朋友出去喝杯酒,都不方便了?”Tina哪肯放过这个机会。 “hynot?”贝铭威心里也不痛快,喝杯酒正好。如今又被她这么一说,不去都不行了。于是,欣然答应。 他心里想的是,在陌生的国度,遇见一个熟人的概率是多少呢?绝对不多。 咖啡厅媲。 舒缓的钢琴曲,缓缓流出。 因为心情不美丽,梦婉点了一杯很多人觉得性价比很低的麝香猫咖啡。但是梦婉喜欢。觉得口感余味够足,喝后的aftertaste是最为特别的。整杯咖啡body很浓,味道很清澈,当中带有一点焦糖和巧克力的味道。留在口腔的时间特别长。 “小婉?” 这一声不高不低的喊声,让梦婉从咖啡杯里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陈子豪。 “呃~~~” 要不要这么巧啊? 梦婉心里哀嚎。她现在心情不爽,不想看见熟人。 “不想看见我?”陈子豪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来在国外,我们偶遇的几率出奇地高。” 他一招手,服务员便走过来问:“陈先生,还是一杯麝香猫?” 陈子豪点头,然后对梦婉说:“我经常来这家店。” “看出来了。”梦婉笑,“你肯定常点麝香猫。”所以连服务员都这么清楚。 陈子豪看着她,有很多想问的话,比如为什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贝铭威忙到没时间陪你吗……可是看到她眼里的落寞,都渐渐地咽了回去。这种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静地陪在她身边,聊聊与现实无关的轻松话题,就很好。 咖啡店是在日剧、日影中常看到的那种位于屋顶的被绿色包围的咖啡馆,可以看到四周360°的风景。桌椅是木质的,墙面也是原木装饰的,古香古色的风格,洋溢着古朴、简单而自然的感觉。门上挂上一串别致的小风铃,客人一踏进来,都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角落里放着新鲜的花。日本人对细节的处理,总是让人觉得他们很认真,这样简单的一朵花,看起来就是让人觉得别致。 梦婉看到店里的一个小柜子,摆满了各种手工制作的小物品:樱桃小丸子的人偶摆件、和服娃娃、日本吊娃、馒头般形状人偶等,都精致漂亮极了。 其中有一幅画作,也是手工制作的,上面写着:“少しづつ少しづつ、進んでいく(一点点,一点点地向前走)。” 陈子豪见她盯着看了半天,走过去,问:“你喜欢?我买给你。” “不用了,我自己买。”梦婉哪好意思总接受他的礼物,自己刷了卡。再说,她想着比蓝肯定会非常喜欢这些小玩意,准备送给比蓝,哪能让陈子豪掏钱。 东京的夜晚有些美轮美奂,却也有些纸醉金迷。梦婉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依旧华灯璀璨。沿着街边走着,快要到酒店时,看到贝铭威从另一个路口走来。 “Tina?”陈子豪看见贝铭威和Tina一起出现,有些吃惊地看向梦婉。 难道是因为贝铭威和Tina,梦婉才一个人出来的? 贝铭威也看到了她和陈子豪,停下脚步,看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是不经意的注视一般,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又转开了去。梦婉也没什么表情,继续往前走去。 她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疑问:他衣领上的那个唇印,是Tina的吗? “婉婉!”当贝铭威的目光再次落在梦婉身上时,眼神已是深不可见的颜色。目光沉沉的,唇角却泛着迷人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叫得这么亲昵。梦婉心头一紧。心里想,贝铭威你不是又想像昨天晚上那样故意在人前装得很大度?可脚步依然没停。 “婉婉!”贝铭威又叫了一声。 梦婉不得不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真想甩过去一句:叫什么叫,叫魂吗? “手机呢?”贝铭威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梦婉眼都没眨,“没电了。” 不是没电,是不想接?贝铭威走过来,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有口袋的地方都摸了一遍,没摸着手机,这才放开她,“果然又忘带了。” 还好,是忘记带了。如果让我知道你是故意不接…… 梦婉瞪着他,“怎样?” 我就是没带手机了,贝铭威,你能拿我怎样? “不怎样。”贝铭威笑,“玩够了,就回去睡觉。” “小婉,你的东西。”陈子豪看着贝铭威和梦婉之间一来一回的互动,眉头渐渐拧起,却不忘将手里的带子递给梦婉。 “谢谢。”梦婉接过来,想到比蓝看到礼物时的表情,不自觉笑起来,眼睛笑成一弯月牙形。 她的笑容,激起贝铭威的怒意,狠狠瞪了过去。陈子豪,你又给我老婆买礼物了? 陈子豪像是没看见一样,越过他并不友善的目光,到达Tina身上,“Tina小姐又是陪贝总在等小婉吗?” Tina皮笑肉不笑,“陈先生又陪贝太太逛街去了?” “Tina小姐一向对有过生意往来的顾客都这么热心吗?”梦婉终于想起来那个唇印,“贝总和我恐怕都用不到婚纱了,你可以积极去发展新顾客。如果下一次贝总等我,就不用麻烦你作陪了。” “贝太太说笑了,我和贝总是多年的朋友。”Tina脸上悻悻的。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Tina小姐是生意人,不会没听过这话?”梦婉笑,甚至是无所顾忌地,“已婚男人对于你,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知道Tina小姐的人,自然明白你和贝总是朋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专门只做已婚男人的婚纱生意,岂不是要让别人往歪处想?” “贝太太说得严重了。”Tina心里本就有鬼,被梦婉这最后一句激得措手不及。 “婉婉!”贝铭威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刺儿。 梦婉却无关痛痒地冒出一句:“Tina小姐,你的口红颜色很正,真是令人,过目不忘。” Tina摸不着头脑,笑笑,只当她是在夸她有品位,说:“谢谢。” “子豪哥,京都见。”梦婉也懒得在跟贝铭威啰嗦,跟陈子豪挥了挥手,朝前走了。 进了酒店刚好有一部电梯要上去,她钻进去摁了开关。贝铭威眼睁睁看着电梯上去了。梦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出了电梯,她就走得飞快。仿佛后面有人追着她。心里祈祷最后那三个字,贝铭威没听见。 可是,他就是听见了。 所以一回到房间,他就紧跟着她进了卧室,问:“京都见,是什么意思?” 敢做敢当,梦婉索性承认道:“就是和自豪哥在京都见的意思。” “想都别想。”贝铭威提醒她,“别忘了,明天回国。” 梦婉看着他,“你没忘就行。”你回你的,我又没说要回去。 突然,手里一空,袋子被他抢了去。 “贝铭威,你还我!”梦婉警戒心大起。 贝铭威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是不是陈子豪送你房子车子银行卡,你也都全盘接受?” “你管我!”梦婉全部心思都在袋子上,没发现她的话让贝铭威的额头青筋暴起。 “很好!毕梦婉,你好得很!”贝铭威拎着袋子就往外走去。 梦婉冲过去抢,他一挥手,她几乎跌倒。 贝铭威是真的生气了,将袋子捏得啪啪直响。 “喂!”梦婉不担心袋子会坏,她担心的是贝铭威会扔了它。 想起昨天晚上被他霸道地送人的文具袋子,梦婉越发着急,几个快步追过去,一下子跳上去贝铭威的背上,用双手勒住他的脖子,差一点将他摁翻在地。 “这是我给比蓝买的礼物!你还我!” 没想到被背后偷袭,任他贝铭威高大威猛,在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还是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脸上一黑一白地沉声道:“放手!” “不放!除非你先还我袋子。” “你放不放?”贝铭威气得甩了几下,把她甩下来。 梦婉滑落到地上的瞬间,又跳起来,爬上了他的背。 贝铭威伸手在她腿上掐了一把,“信不信我把你摔地上?” 谁知,梦婉更来劲了。勒在他脖子上的双手又收拢了些,在他背上的身子往上挪移,就势将双腿夹到他腰上,总算是将他控制住了,语气越发强硬起来:“土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土贼? 贝铭威眸子一冷,“放肆!” “我就放肆了,你看怎么着!”梦婉才不怕他,手上和脚上越发用力,恨不得立刻将他制服。 这个男人,这一天总是阴阳怪气的,让她莫名其妙被冷漠对待。她现在不翻身,难道这辈子都要像这样被他踩在脚底板下任意控制吗? 她才不! “咳咳~~~咳咳~~~”她这一用力,让贝铭威立刻呼吸不顺畅起来,“还不……松开!” 贝铭威当然没有还她袋子。一个大老爷们,被她威胁几下就认输,他以后还混不混了? 我叫你不还我袋子!梦婉二话不说,一低头,咬住了他的半只耳朵。 贝铭威真的是被她这一举动吓到了,赶紧丢下袋子。怕动作不快点,半边耳朵就不见了。 梦婉说到做到,见他放开了袋子,也松开手脚放了他,跳到地上拾起袋子,赶紧藏到身后。脸上,是得逞之后的满不在乎的笑,“放心,因为你识相,我还没来得及下口,你的耳朵还在。” “毕梦婉,你到底几岁了?”贝铭威揉着耳朵,气得伸手过去要去弹她的额头。 梦婉眼疾脚快,一大步跳开去。昨天晚上你把子豪哥在伊东屋买了送我的文具随手送给了别人就算了,现在你又想将我买给比蓝的人偶丢进垃圾桶?做梦去你! 贝铭威还想抢过袋子,直接从窗户丢下去。 梦婉跟护着宝贝似的,“你敢来抢试试!” “毕梦婉,我穷到连你喜欢的东西都买不起的地步了吗?你老让陈子豪给你买东西算怎么回事?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 “谁说是子豪哥买的?这可是我自己付的钱。”梦婉不耐烦地吼过去:“还有,子豪哥昨天不过是给我买了些文具,又不是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你发什么神经啊你!” 今天的是你自己买的…… 原来陈子豪送的是文具…… 无意中知道这两件事,贝铭威总算是舒了口气,“那也不准!他买的东西,你一律不准接受!” “你买的东西我也不拒绝啊,可是你有给我买过什么?”梦婉超级不爽。 贝铭威想了一下,说:“手机。” “破手机,还给你就是。”梦婉气得将手机拿起来丢了过去。 贝铭威准确无误地接住,膝盖却磕到墙壁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有本事再接啊你!”梦婉又丢了一个软垫子过去。 贝铭威来不及伸手,一侧身,垫子擦到他刚刚被咬的那只耳朵上,又是一阵锥心的痛。 他一摸耳朵,气得大叫:“毕梦婉,你属狗的啊?” 梦婉得意地看着他,大声警告:“下次再跟我犯浑试试,看我不咬出你一块肉来!” ================================================= 【话说,上一章节里,老外说的那几句中文,乃们都看懂了咩?】 还有一更哦:) 你爱不爱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抢回袋子,梦婉将人偶掏出来,放进密码箱里,上好锁,拿上睡衣洗澡去了。 等她转身出来拿毛巾,却见贝铭威正蹲在她的密码箱前摆弄着。她几乎是冲过去,一掌推开他,厉声道:“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看见他正在弄她的密码,气得又推了他一把,“干嘛?都说了是我自己掏钱买的,我买买给比蓝不行啊?丫” 贝铭威被她一吼,耳膜被震得生疼,无辜地道:“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设的密码是多少。” “……你就这么想了解我?”梦婉笑,“可是贝叔,谁开始认真,谁就输了。” 贝铭威知道她的意思,挑眉,“输了怎样?赢了又如何?” “……”梦婉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接,但是,她当然是不信他想知道她的密码这种鬼话的,拎起箱子往浴室走去。里面那么宽,足够她放一只箱子。 “毕梦婉,你居然把我当贼防?”贝铭威不满。 梦婉关上门之前,探出头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媲” 贝铭威冷笑一声,捂着被梦婉咬过的耳朵,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有些无力。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贝铭威不用掏出来看也知道,绝对是那一串号码。自从他回了酒店,这个号码闪烁了无数次。 电话越是响,他越是固执地不接。 “电话响了!”梦婉洗完澡,听见他的手机在响,伸出半个头来好心提醒他。 等她吹干头发走出来,他的手机仍在响。贝铭威一直靠在沙发上,不像是睡着的样子,更像是在闭目养神。 贝铭威,你是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了所以需要静养吗? 电话一直在响,扰得梦婉心烦,走过去抬起脚,轻轻踹了他一下,“接电话!”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往沙发更深处缩去,仍是不接,任由电话一直响起。 自从梦婉出了浴室,响声就没断过。等到手机第四次响起,她实在是忍耐不了了,走过去,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狠狠踹了他一下,“贝铭威,你到底接不接?” 贝铭威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梦婉低头弯腰,从他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看见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串未经保存的号码,没有人名。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号码,电话响声停止了。显示有未接来电二十几通,正要点开来看,却被贝铭威一把抢了过去。 梦婉气得抬起脚就要踹过去。 “毕梦婉,你爱不爱我?”贝铭威大叫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 梦婉没想到他会突然叫出来,又被他这一把抓,精力分散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侧着身子,身子直愣愣地摔倒到地上,屁股先着的地。 “贝铭威,信不信我灭了你?”梦婉躺在地上,摸着被摔的屁股,痛得直吸气。 贝铭威和Tina一起出去喝了点酒,虽没到醉的程度,但是人在不怎么清醒的时候,也许也是最清醒的时候,心中的那些遥远的渴望,那些脆弱的情感,在被某些东西碰触的时候,第一时刻就爆发出来了。 “毕梦婉,你爱不爱我?”贝铭威又一次大叫起来。 “发什么神经!”梦婉踹了一下,将他的手踹开,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的,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哇哇乱叫的罪魁祸首给暴打一顿。 “毕梦婉……” 还未等他说完,梦婉就打断他,用比他大很多的分贝吼道:“不爱不爱不爱不爱不爱!” 贝铭威,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当初我们怎么认识,又是怎么协议结的婚,你难道不清楚吗?现在却来问我爱不爱你,你这不是找大嘴巴子抽吗? “我就知道不爱。”贝铭威特傻地呵呵笑了一下,将头埋进沙发靠垫里,声音闷闷地,“你不爱我没关系。”另一个女人说了,她一直爱着我。现在也爱。 可是,毕梦婉,你就不能给我点希望,就不能拉我一把吗?我现在处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边去,你就不能稍微指引我一下吗? 梦婉翻了个白眼,“突然之间说什么爱不爱的,简直莫名其妙,神经病!” 看着微微醺的贝铭威,心想,他肯定是喝多了。她和他,从认识到结婚甚至到此刻,根本就没认识多长时间,谈什么爱…… 贝铭威,我当然不爱你。 梦婉突然就想起了沈川,逐渐变冷的目光,在贝铭威身上游走,思绪渐渐飘远—— 今天,她用手机上线时,惊喜地发现许久都没有上微博的沈川,居然就在今天更新了一条新的微博。照片里,沈川和夏微相拥着对着镜头,沈川轻吻在夏微侧脸上,夏微笑得有恃无恐。配上的文字很煽情:“春林渐盛,春水初生。春风十里,不如你。” 盯着照片的时候,她想起陈奕迅的《红玫瑰》里唱:得不到的永远在***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她得不到,所以内心总在***动。夏微得到了,所以有恃无恐,那笑容里,还有些满不在乎…… 贝铭威抓着头发,靠着沙发背闭起眼,一片混沌的脑海里蓦地跳出一张脸,一张娇艳欲滴又带着玩世不恭的天使面孔,对着他一遍遍喊着:小威哥……小威哥…… 从前,他就是被这张有些玩世不恭的面孔所吸引的。内心一直有个声音:贝铭威,这辈子就是她了,就是她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陷进去经年,都出不来。直到,直到她消失多年,心渐渐冷却。人的心会变得冷却,唯一的原因,就是被伤害到了极致。他一度以为,可以隐藏起那颗迷失的心,重新开始。可是,她又出现了。虽然依旧是记忆里那张漂亮得有些人神共愤的脸…… 想到这里,贝铭威像见鬼了一样浑身一震,险些从沙发上蹦起来。心里空荡荡的难受得紧,起身,从身后抱着梦婉,脸贴在她的后背,将心口紧紧地贴了上去。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说来实在嘲讽…… 被他这一抱,梦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想他? 梦婉挣开他的怀抱,从沙发跳下了地,来回走了两圈,心中喃喃自语:毕梦婉,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你已经结婚了!你不可以! 被她一挣脱,贝铭威抚着额头,摇摇脑袋,轻笑一声:“贝铭威,你中邪了!”你怎么会把眼前的人,当成是她? 可是,管不了了。他确实需要一个怀抱,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被抛弃过。 梦婉再次落入他的怀抱,僵直身子抬起头,呆愣愣地伸出手,碰了碰贝铭威,温暖的实实在在的身体,不是错觉。可是这个人,是她的丈夫,不是沈川。 她的动作,让有梦婉扬了扬唇角,这两日的疲累瞬间一扫而空,舒舒服服地哼了一声,手臂收紧了些,不自觉地道:“你为什么又要出现?” 梦婉身子一颤,回过神来,挣开他后退一步:“我?” 贝铭威,我为什么会出现,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们的婚姻无爱,但是我们似乎又彼此需要。现在看来,我对你的需要比较多,因为毕飞宇。而你,也许只是那一刹那的冲动,便发了神经答应了和我结婚。 沈川……沈川……就算我未结婚,你也不会爱上我?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爱了你这么多年。 沈川……沈川…… 梦婉挑挑眉,蓦地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拉开贝铭威搂在腰间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贝铭威推开去,冲进卧室,“砰”一声甩上了门。 看着瞬间紧闭的房门,贝铭威眨眨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发出了苦涩的一抹笑。斜靠着沙发,他点燃起了一根烟。 一边的沙发上,已经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贝铭威看了看,没接,等到屏幕再次暗下去,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抬头看看钟,快要一点了,早上还要赶飞机,抓紧时间还能睡会儿。扭着头颅,伸着懒腰往旁边的房间走去,不经意间,扫了眼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驱使,贝铭威缓缓地走过去,看着关上的门,瞪大了眼站在原地。 这一刻,他很清楚,里面的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自她出现以来,让他心底那挥之不去的孤单,渐渐地没了踪影。可是,他的心…… 此刻,梦婉靠在门上,思绪有些混乱。 刚才他从后面出其不意的那一抱,有温暖,也有踏实,甚至,她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那是他……对她的爱意吗? 她不确定,也,不敢相信。 但是,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可名义上的丈夫,也是丈夫。 梦婉在思绪还未理清之时,手已经握上了门把,轻轻一扭,门开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贝铭威正在门外站着。见她毫无预兆地开了门,也愣了一下。 “你……你……”梦婉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贝铭威干脆推着她,将她推进了屋,“深更半夜的,不许发火吵闹!” 被他拉到床上,梦婉才想起说:“贝叔,你的房间在隔壁。” 贝铭威勾起嘴角,挨着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抚抚她的脸颊:“睡,八点我叫你。”还未等她回答,笑意温柔地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梦婉不满地低低咕哝了一声。 她的不满,让他心里痒痒的,再次吻下去,放肆而热切地。 “放开我!”梦婉憋红了脸,挣扎,“你放开……唔……唔……”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他尽数吞下。 不管怎么挣扎,都被他吻得结结实实,双唇因他的掠夺有些发痛,氧气在一瞬间似乎全被他掠夺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贝铭威将她推倒到床上,抬起她的尖细白嫩的下巴,附上她的唇,撬开她的牙齿,舌尖滑过她的一颗颗贝齿,无限留恋地徘。最终缠上她的小舌,辗转、吸吮、吸取她口腔中的氧气,和唇齿间的蜜汁,不断不断地加深…… 梦婉在无措中被他的热情感染,揪紧他的衣服,第一次回应他,生涩地…… 她这一回应,令贝铭威受了莫大的鼓励,从身体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的炽烈和热度,几乎滚烫了她的身体…… 静谧的房间,流转在彼此鼻息间的重重喘息……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将渐渐沉浸在这缠绵的吻中的两人拉回了现实。 这一次响起的,是梦婉的手机。 而当手机里传出沈川迷人的声音时,梦婉身子一震,一把撩开了贝铭威依旧放在她腰间的手,拿着手机,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她既紧张又着急地跑出去的背影,贝铭威在她身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也许,她心底也深深地埋藏着一个人…… 当梦婉挂完电话进来时,贝铭威正站在窗前,看着东京繁华的都市夜景,听着她进来,随口问:“心上人的电话?” 梦婉本来兴奋的神情,突然就敛了敛。但是她当然不会愚蠢到对他承认,呵呵一笑,反问道:“你这算是……疑心病吗?” 贝铭威回过头来,看着她,“那依你看,这病需要治吗?” “当然得治!”梦婉肯定地点头,“要我帮你打听心理医生吗?” 她分明是在暗示他心里不健康。贝铭威瞪着她,“你说呢?” 梦婉笑,心里却哼了一声。 心上人?心上人…… 贝铭威,我就不信你没有心上人。以前我没有往深处去想,但是现在我才明白,也许你正是心里装着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和你并肩看风景的人,你才答应娶了我。 这样各取所需的婚姻,其实也是可以维持下去的,一直…… ================================================================================ 今天的8000字更新完毕:)小秋爬去码字鸟:) 你不自恋会死啊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按照原计划,第二天早上梦婉要飞赴京都。去看看日本有名的历史之城,踏遍神社、神阁和古寺名刹,感受一下“轻轻转过身来,便见庭院深深,千年历史恍若眼前”的风情…… 可残酷的现实是,奔赴京都的计划彻底失败——因为,她被贝铭威强行押上了飞往国内的航班…丫… 事情是这样的—— 梦婉上了六点钟的闹钟,轻手轻脚地起来洗漱完毕,换了身休闲装扮,拎着不多的行李溜出了酒店,打了TAXI直奔机场。虽然时间很早,但是机场已经是人来人往。她正要给陈子豪打电话,就听见后面有人追了上来,还未转过身,手机就脱离了掌心,接着,行李被抢走,人也以“老鹰捉小鸡”的姿势被提了起来。 梦婉第一个反应是,遇上盗贼了。而且还是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刚尖叫出一声来,头顶响起的声音变让她在一瞬之间失了声。 “毕梦婉,你逃不掉的!” 居然是贝铭威! 梦婉心里一哆嗦:天杀的,你怎么跟过来了? “跟踪狂!”被他一路拎着进了VIP通道,梦婉气得大叫,“贝铭威,你个跟踪狂!” 贝铭威一张俊脸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理会她的哀怨嚎叫媲。 上了飞机,梦婉多想倒头就睡死过去。可是不能啊!因为心里很不爽:手机被他没收了,护照被他抢走了,身上的钱包和银行卡统统被他强行收缴,弄得她既没法通知陈子豪前来营救,也没法潇洒地转身不要护照就走。等到上了飞机,她算是死了心。可是心里那个气啊…… 丧着苦瓜似的小脸的梦婉,自从上了飞机就一声不吭,一直扭头看着窗外,以沉默对抗身边让她束手就擒的贝铭威。 空姐很漂亮,声音很温柔,用风情万种的迷人微笑在机舱的过道里帮助每一位旅客检查行李舱,并低声询问每一位旅客的需求。 “贝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空姐来到贝铭威身旁时,自然地喊出了他的姓。 贝铭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头来,问梦婉:“婉婉,你喝什么?” 梦婉又将头扭向窗子一些,不吱声。心里有气—— 贝铭威你真行,空姐连你的姓都一清二楚。 “小姐,请问您要喝点什么?”空姐又向她展露出迷人的笑容,声音软软糯糯的。 可梦婉不吃这一套,她终于回过头来,问:“我姓什么?” 空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指着自己说:“小姐是问我吗?” “对,问你。”梦婉点头,很认真地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我姓什么,但是刚才为什么不在称呼前加上姓氏?” 空姐带笑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姓什么,请问你贵姓?” 梦婉立刻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道:“你们航空公司为什么不对顾客一视同仁?” “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空姐有些惊愕,“有什么意见您都可以提出来的。” 贝铭威看着炸了毛的梦婉,知道她心里不爽,也不说她,抱着一副好好戏的心理。他倒是很想看看,她能弄出个什么名堂来。 梦婉指着贝铭威道:“你刚才叫他贝先生,叫我时却不加姓氏,不是差别对待是什么!” “对不起,因为贝先生是我们的VIP客户……” “什么VIP?VIP就了不起吗?”梦婉声音不大,却引起了旁边一些乘客的侧目。 “对不起,小姐……” 梦婉怒了,“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贝铭威看梦婉此刻是真的很暴躁,便对空姐解释了几句,挥挥手,说:“没事,你先去忙,我来跟她说。” 梦婉才不想听他废话,扭头重新看向了窗外。 贝铭威看着她倔强的侧脸,说:“毕梦婉,出了趟国你就长本事了啊?” “犯不着你来跟我说教!”梦婉回头瞪他一眼。 “说教?”贝铭威笑,“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刚才过分了?” “我过分怎么了?”梦婉怎么听怎么不爽,“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维护她?我对她的服务不满意难道都不能提出异议吗?” 贝铭威满脸笑得更加灿烂,凑近她,“婉婉,空姐的醋你也吃?没想到你还是个大醋坛子。” 梦婉听得一脸黑线,“别拿这话埋汰我!” “怎么会是埋汰,吃醋是一种美德。”贝铭威一把搂过她,“说明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放心,只要你抓得住我,我是不会跑的。” “滚一边去!”梦婉刚才是一脸黑线,现在则是一头黑线。 吃空姐的醋?说什么笑话呢!这不是冤枉她是什么! 贝铭威笑意盎然,“或者你是因为缺乏信心,觉得空姐比你强,认为她会对你构成一种威胁,所以才会吃醋?” 梦婉皮笑肉不笑地道:“对不起贝先生,您真是大错特错了,我从来都不吃醋。”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再次确认系好您的安全带,谢谢。”甜美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头等舱。 梦婉不禁抬头一看,说话的仍是一个身材高挑,长相非常甜美的空姐,剪裁合体的制服将修长身材衬得更加高挑,再配上甜美的长相,确实是绝色佳人。 吃醋?吃你个头的醋! 她不过是因为被他强拉上了飞机,没能去京都而沮丧,看见谁都不爽罢了。 梦婉一想,怒气又出来了,瞪着贝铭威——你不让我去京都就算了,凭什么不准我挑空姐毛病,她是你家亲戚啊还是你老婆? 贝铭威见她脸色阴阴的,只看着他不说话,用食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满是戏谑意味地道:“小妞,是不是觉得本少越看越帅,深深深地沉溺于我的美色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这么轻佻的动作,让梦婉皱了眉头,一把拂开他的手,“干什么干什么!” 贝铭威反倒笑得更开怀了,猛凑过去她耳边,“就算把持不住也要忍着,这可是公共场合。” “滚!”梦婉气死了。 贝铭威,你不自恋会死啊? “小婉!” 梦婉正气得恨不得咬人,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惊呼着回头,“子豪哥,谢天谢地你也坐了这趟飞机,你不知道我没法联系你,都急死了。我刚才还在担心你要是到了京都才发现我没去,会不会恨死我。哎呀,让一下!”梦婉嫌弃地用腿蹭了蹭贝铭威,她想出去和子豪哥说话。 “你刚才一直在吃醋哪有时间担心?”贝铭威非但不让,还将梦婉摁回了座椅,“坐下,飞机就要起飞了。” “你让开啦!”梦婉推他。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识趣,实在是太没有眼力见儿了。 贝铭威大佛老爷似的坐着,不动不拗,双腿伸得直挺挺的,摆明了是不让她出去。 陈子豪看了看贝铭威,笑笑,“坐下小婉,下飞机再说。” “子豪哥,你怎么没去京都也上了这趟飞机?”既然出不去,梦婉就坐着,隔空和陈子豪说话。 陈子豪解释,“临时出了点状况,需要赶回去处理,京都的事情交给助理去处理了。” “哦,还好还好,不然我都要内疚死了。”梦婉听完这话,总算是舒了口气。 “公共场合别喧哗!”对于她的隔空“传情”,贝铭威很不爽,将她扶回座椅,“老师道德课上没教过吗?” 梦婉立刻瞪过去——贝铭威,你又想犯浑是不是? “小威哥!” 梦婉正要收拾他呢,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字身后传来,一回头,便看见了一个倾城绝代的美女子。 回头的还有贝铭威。看见严丹丹那一瞬,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复杂起来。 梦婉却欢喜得很。因为那个女子和陈子豪是邻座。 “贝先生,你们认识?”梦婉有些迫不及待。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换座位了。 “认识。”严丹丹点头,冲着梦婉笑。 贝铭威察觉到梦婉的意图,转过头来看着她,冷着脸,吐出四个字:“注意坐相!” 梦婉才不管,站起来冲着严丹丹说:“不好意思,小姐,我能和你换个座吗?” “当然可以。”严丹丹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贝铭威身上,“如果你身边的先生不介意的话。” “他当然不介意。他最喜欢和美女坐一起了。”梦婉满不在乎地笑起来。 陈子豪见梦婉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心里替她着急,“小婉,别换了,就这样坐挺好。” 贝铭威突然间黑沉沉的脸,让梦婉意志更加坚定,非换不可了。他不让没关系,她可以跨过去,她一条腿刚跨过去,飞机颠簸起来,重心不稳的她一下子坐到贝铭威腿上。 空姐的声音适时响起:“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在爬升过程中遇到一些气流,有些颠簸,请您回到你的座位上,并系好安全带,卫生间暂时关闭。diesandgentlemen,you.” 等到飞机平稳了,梦婉坐直身子,发现自己正跨坐在贝铭威腿上,脸唰一下红成一片。这姿势……也太暧昧了。她赶紧退回座位上,不敢回头看贝铭威。 ============================ 乃们觉得,梦婉是应该和严丹丹换位子呢还是换位子呢还是换位子呢? 走吧,子豪哥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看着红着脸,突然间安静地回到座位上的梦婉,终于舒展了一下眉头。梦婉感觉他看了过来,索性闭了眼。看着她如同蝴蝶翅膀般扑闪扑闪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贝铭威扯了扯唇角,收回视线,集中精力回复邮件。 毕梦婉,你是该消停消停了。就以这样安静乖巧的摸样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陈子豪看严丹丹就站在贝铭威和梦婉后面的过道里,主动站起来说:“我把靠窗的位子让你。” 严丹丹瞥他了一眼,像是没听到一般,回过头,继续盯着贝铭威的方向。正好见贝铭威扭头看着身边的娇妻,他唇角划过的那一抹笑意,让她心里不爽,酸溜溜的。于是不死心地走过去,靠在贝铭威的座椅上,低头问:“小威哥,我可以和你坐一起吗?” 贝铭威在键盘上打字的手指,很明显地顿了一下,脸部的线条也跟着僵硬起来。严丹丹终于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看,小威哥,我只说一句话,都能对你构成这么大的影响。你还说,你不爱我了? 梦婉正为刚才的暧昧姿势窘着呢,本来没功夫搭理她,可是听见“小威哥”这一称呼,突然睁开眼,转过头,好气地看着贝铭威。听起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称呼,是叫他吗? 看到的,却是贝铭威手指在电脑上翻飞着,继续处理工作邮件,像是没听见一样。 然而,他敲打在键盘上的手指力度,是不是太大了些? “你跟键盘有仇啊?”梦婉没好气地白他一句。 严丹丹见贝铭威不理,又转向梦婉,“毕小姐,能和你换个位吗?” 她知道自己姓什么? 梦婉迟疑了一下,才道:“可以啊。”然后,有些奇怪地看向贝铭威,指着他问严丹丹,问:“你和他,真的认识?媲” 严丹丹点头,“我和他……” 贝铭威却突兀地开口,打断了严丹丹的话。 他说:“毕梦婉,这本就是你的位置,你要去哪里?”不似刚才的怒,反倒是淡淡的语气,语气轻淡,却声声震撼,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违抗的魄力,让梦婉莫名地浮起一股寒意。 一语双关。 严丹丹脸色微微一变,靠在座椅上的身子,也略略站直了些。 贝铭威依旧冷冷地说:“毕梦婉,你消停会!” 这一刻,梦婉有些风中凌乱了——贝铭威,被强行拉上了飞机的人是我,是我啊?你生个什么劲的气?既然这么生气这么不想见到我,我换座位不是正合你意吗?你又摆什么臭脸?简直莫名其妙!还有贝铭威,人家美女都说认识你了,你装聋作哑让人一直靠在你旁边巴巴地望着你算怎么回事?我有说过不准你跟美女搭讪么,这时候装什么柳下惠? 贝铭威紧紧抿着唇角线,下颔紧绷,梢眼角全是冷漠。整个人冷森森的。 梦婉感觉一下子被寒意侵袭,没有勇气抗拒这么冷漠的他,只得对着严丹丹致歉,“不好意思。” 她这话一出口,贝铭威又淡淡地开口,“没做错,就不要轻易跟人道歉。” 梦婉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 “严小姐,既然贝先生和贝太太不愿意换,你还是坐回你的位子。”陈子豪开口,“哪有让人家两口子分开的道理!” 他的语气很淡,但是意味深长。 严丹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又看见贝铭威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只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回头冲着陈子豪说:“关你什么事!” 陈子豪笑,“你不觉得让夫妻分开坐很不地道吗?虽然你自称认识贝先生,但是我看他对你完全没印象,我这也是提醒你拿捏好分寸,省得你把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严丹丹眉头一皱,戴上眼罩歪向一边,整个航程都没有再搭理陈子豪。 同样的,贝铭威一直在电脑上处理工作,整个航程都没有再搭理梦婉。 下飞机的时候,梦婉气呼呼地一个人往前走了。 下电梯的时候,贝铭威赶上她,抓着她的手,眉心微微蹙起,“你自己怎么回去?” “打车!” “打车?”贝铭威反而松开她的手,眉一挑,“你确定有钱打车回去?” 是啊,钱包在他手里,银行卡也在他手里,连手机都在他手里,她哪里还有钱打车?梦婉这才想到此刻的自己确实是身无分文…… 贝铭威交代完随行助理等待行李,对身后有些蔫蔫的梦婉说:“跟紧我,别丢了。” 你这么大个人,我还能跟丢了不成?梦婉翻了个白眼。 机场永远不会寂寞,依旧人山人海。 梦婉低着头跟在贝铭威身后,心里盘算着等会要找个什么借口直奔学校…… 耳边突然就嘈杂起来,不停有人奔过来,空气像被一下子抽空了,周围几米远的范围都气氛紧张。贝铭威看到相机、话筒,反应过来已经被记者给盯上了,忙乱中要伸手去拉梦婉,还没抓牢她的手,两人就被围过来的人给冲散了。 梦婉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推来挤去,距离贝铭威越来越远。 记者将问题噼里啪啦丢过来: ——“贝总这次去日本,是公事出差还是私人度假?” ——“对于前几日发生的车震事件,你有什么要回应的?” ——“不久前贝少和毕市长千金那场高调奢华的婚事轰动了整个南城,两大家族联姻的话题还未过去,贝少却在新婚不久就被指出轨,是对这场联姻很不满意吗?” ——“据知情人士称,车震事件的女主角是一位嫩模,是真的么?” 贝铭威一回头,梦婉已不知去向,心里莫名就烦躁起来,指着刚刚提问的记者厉声道:“什么知情人士?有本事你报出姓名来!今天你要是报不出来,就等着法院传票,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诽谤罪,什么叫祸从口出!” “……” 大概记者们没料到贝铭威会当着摄像机发这么大的火,现场有几秒钟的停顿。 “这些都是小威哥的私事,没必要跟你们交代?”严丹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进人群中央站到了贝铭威身边,趁着没人说话这空挡,站了出来。 于是,所有的目光被她成功地引了过去,大家都在猜测她的身份…… 人群外,梦婉只能看到被围困在中间的贝铭威的半个头,混乱中,贝铭威似乎还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人还在不断朝着他涌过去。 “搞什么,不是说会有记者吗?”一个装扮时髦、带着大墨镜的女子经过梦婉时,气愤地对身边的人说:“他谁呀?居然把记者都引过去了,实在太可恶!” “好像是号称南城四少之一的贝铭威。”她身边的人说。 “贝铭威?”女子一下子拿下墨镜,惊叫起来,“快!快想办法把他们的视线都引过来!我要让贝少看到我!” 郭梦艺! 看到这张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脸,梦婉这才知道,原来这帮记者本来是在等着郭梦艺,现在却把贝铭威给包围了。 “小婉,你没事?”陈子豪在混乱的现场,找到了梦婉,有些着急地问:“有没有受伤?” 梦婉摇摇头,下巴指向被围困的贝铭威,“有事的是他。” 对于严丹丹的现身,贝铭威心里很反感。这种时候,她不避讳反而挺身而出,不是添乱是什么?将她很自然地挽上来的手拿开,有些警告意味地看了她一眼。 记者的问题马上射过来: ——贝少,她就是车震门的女主角吗? ——今天你们公然露面,是承认谣言确实属实吗? ——车震门事件被曝光之后,你的太太是什么态度? ——你和毕市长的千金会离婚吗? 严丹丹不但不否认,反而更紧地挽着贝铭威,笑对镜头,“你们就别再问了,我们又不是明星,这些都是我们的**,不希望曝光在镜头前,更不希望被这些事情所困扰。请给予我们空间……” “够了!”贝铭威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他本不想回应这么无聊的八卦问题,被严丹丹这么一描,真是白纸都被描黑了。 不远处,陈子豪看着贝铭威的方向,问梦婉:“要不要找人去帮忙?” “让开!让开!让开!”郭梦艺在身边工作人员的帮忙下,已经推着人不断往里挤进去。 梦婉想起郭梦艺刚才说的话…… 想必她一现身,明星光芒可以帮到贝铭威趁机脱身。 于是梦婉说:“自有人会去帮他。” 况且她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不知道要怎么帮他。内心更深处,她不希望和贝铭威一起被曝光在镜头前,被大众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贝铭威站在严丹丹和郭梦艺之间,冷着脸不说话,他只想尽快离开。 从梦婉的角度看过去,闪光灯下的贝铭威,完全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担了这么多年南城四少的头衔,他应该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梦婉终于说:“走,子豪哥。” ==================================================== 【抱歉,上一章节里,空姐说的那句英文忘记在每一个词之间用符号间隔开,成了乱码,抱歉,小秋忘记系统不能识别英文字符了。】 “ladies..and..gentlemen,e..are..currently..experiencing..some..air..turbulence,Please..return..to..your..seat..and..keep..your..seat..belt..fasten,lavatory..is..unavailable....you。(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在爬升过程中遇到一些气流,有些颠簸,请您回到您的座位上,并系好安全带,卫生间暂时关闭。谢谢。)” 带班DJ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从机场搭了陈子豪的车子回城,梦婉没有回贝府,没有回娘家,直接去了学校。在校园里遇见班长,说系主任在找她,要她去办公室一趟。 她想了想,还是先回了宿舍。去的时候她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告诉比蓝她去了日本。比蓝见到她,拿她打起趣来,问这两日是不是在家听婆婆跟她讲豪门的清规戒律了?梦婉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着去找系主任的事,她没说是去了日本。反正准备送比蓝的礼物还在行李箱里,等她拿到礼物再告诉她日本之行好了丫。 到了主任办公室,才知道院里最近有一项研究课题,学院准备让她参与。一开始,梦婉以为老师们是看重她的专业素养,听完,才发现是冲着她的背景。主任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希望她能为这个项目再拉一笔赞助。 梦婉没拒绝,也没表态,只说会考虑考虑。心里,是不愿意的。她讨厌这种猫腻。 出了校门,梦婉直接去了电台。在休息室,看到夏微在,她刚跨进去一步的脚,不自觉地往后缩了回来。一面复古印花小圆镜,正好滚落到她脚边。 “哎,帮我捡一下呗。”夏微突然指着梦婉的脚边,对她说,“帮我捡一下。” 语气里,没有客气可言。 要是换作别人,梦婉会装作没听到,转身就走。可是,看到夏微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梦婉竟然没有假装听不见,也没有生气,弯下要去,拾起镜子,还用手心擦了一下。走几步过去,递给她。 小圆镜是高档金属外壳,珠光面,印花精美,外形美观,小巧精致。看起来不仅便于携带,还很时尚。 “谢谢你啊,小妹妹。”夏微接过,看了她一眼媲。 “什么小妹妹,梦婉可是都结婚了。”沈川走进来。 听到他的声音,梦婉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手心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梦婉?”夏微瞪大眼睛,“原来你就是梦婉。” “对啊,我是。”梦婉笑起来,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平静。 “老听我们家沈川提起你,说你一直是他的导播。” 沈川,经常提她? 沈川夸道:“别看梦婉现在还是在校大学生,在之前的电台主持人大赛中取得名次进了电台,但是她宁肯放弃主播,也要从导播开始做起,今后一定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梦婉赶紧说:“没有,跟着沈川老师,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跟你说过,别加老师二字。”沈川对于她对称呼的执着,纠正过很多次。 “就是,你们是同事,叫名字就好。”夏微问,“你结婚了?” 梦婉有些抗拒这个问题,尤其是当着沈川的面,但是她也不能不回答,于是“嗯”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然,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索性低头在包里找东西。 沈川坐到夏微身边,伸手搂过她,“你就别问了,没看梦婉脸都红了吗?” “我就是好奇嘛。”夏微说:“这下,我总算放心了。” “沈川老师,你们聊,我先出去了。”梦婉退了出去。 她不想看沈川和夏微在她面前恩爱的画面。 沈川:“放心什么?” 夏微:“怕她喜欢你啊。这下知道她结婚了,我可不就放心了?” 沈川:“傻瓜,说什么呢,你不知道我心里眼里装的全都是你吗……” 梦婉捏了一把汗。 自从结婚,她便跟电台请了假。今天回来,恰好遇到导播有事,所以她刚好顶上。依然是沈川的节目,很多听众知道他又回来主持,都纷纷打来电话表达喜悦的心情,热情得不得了。导播间里4部电话,基本上都是在不停地响。这可忙坏了梦婉,离开了一段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再加上刚从日本飞回来,估计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有些疲于应对的感觉。 这些都不算什么,她统统可以克服。 可是,当看到直播间里,沈川和夏微在直播间隙抓紧时间亲密恩爱互动的画面,她有些崩溃。心里要求自己不要看,可是又忍不住要往那边看去。 直播间里,沈川对广告时段站起来坐到他腿上的夏微说:“别这样,还有别人呢,让你进直播间已经很不应该了,别让人说闲话。” 夏微朝着梦婉的方向看了一眼,才不在乎,“怕什么,我坐你腿上怎么了?她都已经结婚了,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你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一个同事进来,看着里面的沈川和夏微,低声对梦婉说:“你信不信,他们俩还有得闹。我就不信那个夏微能一直这么安分下去。别看现在这么幸福甜蜜,沈川还有得苦头吃呢。” “哦。”梦婉淡淡地应了一句,心里不知道是该忧,还是该喜。 同事见她淡淡的反应,用手肘推了她一下,“我说梦婉,你怎么总这么清心寡欲的,平时对这些八卦类的话题,你也从不参与,怎么能这么淡定呢?”梦婉笑,“我习惯倾听嘛。”你们总说沈川,我能说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节目结束,梦婉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快速闪人,就接到上面临时通知下来,说下一时段的主持人突然生病住院了,现在也找不到人,要她给顶上。 “你行不行?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要不我跟你一起?”沈川主动提出帮忙。 梦婉看了看旁边等着的夏微,摇头说:“不用了,我一点都不累,给人代班这事我之前也做过,我能行,你先回去休息。” 本来上头就考虑到他刚直播完两小时,怕他再接着直播两个小时会扛不住,所以才没要他顶。梦婉也不忍心他这么累。 接下来梦婉要带班的节目,叫《背包心情》,每天晚上22:30——0:30播出,是一档专为需要心理按摩人群提供的夜谈节目,一对一的倾诉,要求主持人具备倾听与疏导的良好素质。 “背包心情”是一个没有主题的谈话类情感节目,你永远不知道听众会问什么。所以,梦婉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况且这档节目就在沈川的节目后面,也没时间准备。 离节目开始还有几分钟时间,梦婉靠在导播间的墙上,手里把玩着一瓶茉莉花茶。调整心态和心情,准备等会在主持节目时即兴发挥。 节目的开头语和插播语,是这档节目的主持人李木木录的,很深情,也很煽情。 ——“行走在路上,身边的风景总是变幻无穷而又多姿多彩,就像感情,你不知他会在什么地方开花结果,不知他怎样来,也不知他怎样离开,每天我们都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环境中孕育着新的情感,甘甜中带有苦涩,苦涩中带有甜蜜。” ——“原来谁都可以这么深刻,原来谁都可以如此残忍,原来最让人动容的不是牵手,而是相守,年少的爱情就像是刚刚开瓶的可乐,冒着汹涌的气泡,刺激、诱人,最终只能安份如白开水,无可奈何,好在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可以忘记,错过的,过了就过了,至少是有快乐过,最后一次以飞蛾扑火的姿态,渗透,覆水难收。” 节目一开始,梦婉放了一首蔡健雅的《陌生人》。 第一通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他说:“我离过一次婚,后面和一个女孩谈恋爱,最近打了证,但却发现不适合,我想再离婚……” 梦婉突然就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不合适肯定双方都有问题,你先说一下你的问题。” 男人说:“我的问题就是受过伤不相信爱情!” 梦婉很生气:“不相信爱情你去跟别人谈恋爱干嘛?逗别人好玩啊?矫情的臭流氓,再见!” 导播间里,小韩愣住了。 梦婉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接下一通电话进来。 第二通,是一个20多岁的女人打来的电话,她兴奋地说:“我爱上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人,很爱很爱,但就是觉得两个人离得太远……” 梦婉直接打断她说:“别扯疯了,再见!”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再对着小韩示意把下一通电话接进来,小韩一个劲地摇头。 梦婉以为暂时没有电话进来,便放了首梁静茹的《偶阵雨》。然后在直播间看着微博和短信平台,看到各种留言,大部分是批评她刚才的言辞太过激烈,直言不讳还不留情面。也有一部分听众留言,说在饱含温情的同时,有时候主持人需要的就是这种一语点醒梦中人的魄力。 褒贬不一。 梦婉看着看着,不时莞尔。 主持过程中有几分钟的广告时间,梦婉起身去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小韩等在门口,眼里有些不安,“姐,你还是温和一些。咱也不追求别的,就是别把这带班给搞砸了。” 梦婉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当时什么反应,我就直接说出来了。或许是我的时差还没调整过来,有些错乱。但是我追求的是本真,包括情绪。” 将近午夜,和一个陷于感情泥淖纠结不已的女孩交流时,梦婉直接用上了“愚蠢”这个词,接着她马上又语重心长地说:“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蠢下去。” 0:15,节目已近尾声,直播间里的梦婉一脸慵懒地看着微博,轻轻抖动一下身体,躲避恼人的蚊子。 这似乎是一个很平淡的夜晚,对于梦婉来说,没什么特别。 既然喜欢他为何嫁给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凌晨,梦婉走出广电大楼,一排排密密实实的树影在街灯的映照下,洒下一片朦胧的黑影。空气里飘来隐隐的花香,甜腻而柔媚。 许是在节目里释放得酣畅琳琳,此刻心情突然就好起来。 出租车到校门口,她才想起宿舍楼早就关门了,又叫司机去了贝府的地址。下了车,梦婉站在巨大的别墅雕花大铁门前,摁门铃。静静的夜里,门铃声响得特别彻底,听得人心里有些胆怯丫。 植物层叠,形成绿色的栅栏,别墅里的庭园看起来有一种深度感。梦婉走进去,沿着灯光铺陈的绿荫道一直走,别墅里的灯光,次第亮了起来。不会是听到门铃声,都被她的晚归吵醒了?她有些窃步了。 在小径的曲折处,忽见一个身影走来,梦婉看出来是贝铭威。吓得不敢动。 贝铭威看她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自己朝着她走去,安静的样子像是在等待某种未知的结局。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了。憋了一整晚的话,终是没忍心说出口来。 “怎么才回来?”他走过去,握起她的手,冰凉一片,突然就心疼了,将她拥入怀里,“知不知道,从离开机场就现在,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回家。怎么才回来?” 他黝黑的眸子,在夜色里很深沉,却因为见了她,拥到了她,而越发清亮而璀璨起来。声音里,有一种终于放下心来的踏实感。 梦婉突然就有些动容了,张了张嘴,最终只想得到说:“你怎么……还不睡?媲” “等你。”贝铭威依旧拥着她,低低沉沉的声线,很是迷人。 心里突然就涌出些暖流,梦婉有些不知所措,将头埋入他的肩头,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贝叔。” 路灯散发出的光线,将两人相拥而立的影子,投射到树影上,安静而妥帖。 贝铭威拉着梦婉走进去的时候,钱尔岚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见她们进来,忙走过来,有些焦急地看着梦婉,“梦婉啊,回来了就好。这一晚上没联系上你,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妈,对不起。”梦婉没想到自己这么晚回来,等着她的不是责骂,而是关切的目光,有些不安。 “你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千错万错,都是威儿的错,妈妈已经狠狠地批评他了,报纸上那些捕风捉影的报道,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钱尔岚解释。 “妈……”梦婉不知道婆婆说的贝铭威有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报纸上有什么捕风捉影的报道。 “今儿太晚了,先上楼休息。”钱尔岚转向儿子,“带你媳妇上楼,我是管不住你了,等明儿个你爸回来,看他如何收拾你。” 他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婆婆说出这番话? 梦婉看向贝铭威,一脸疑问。 贝铭威没解释,只是拉着她上楼。 在楼口遇见叶云歌,她主动跟梦婉打招呼,“弟妹,回来啦。” “嗯,大嫂。”梦婉这才想起贝铭杰的事情来,问:“大哥怎么样了现在?” “给了记过处分。”叶云歌脸上淡淡的,但是眼神很诚恳,“这要多谢你朋友陈子豪的帮忙。改天,我和你大哥请你和陈子豪吃饭,二弟也一起。” 贝铭威没答,问:“嫂子,你去睡,大哥今儿怕是有事不会回来了。” 梦婉听贝铭威的口气,知道叶云歌这么晚不睡,是在等贝铭杰,于是说:“大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哥没被降职就好。你早点休息,既然已经知道处分决定了,你就放下心。” “好。你们也早点休息。”叶云歌往楼下去了。 进了房间,梦婉问:“贝叔,我怎么感觉大哥和大嫂之间有些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贝铭威将她往浴室推,“先去洗个澡。出来再说。” 梦婉扶着浴室门,“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就感觉大哥和大嫂之间客客气气的,不像是夫妻之间该有的状态。” “你有为大哥大嫂操的那份心,何不想为自己操操心?”贝铭威反问,“那我们呢?我们之间就很和谐吗?” 梦婉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还算是和谐啊,虽然你这几天怪怪的,但是我还能忍受。” 看着她进了浴室,贝铭威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自己娶了个单纯的老婆,还是难过她对自己的满不在乎。 洗完澡出来,梦婉看到角落里的行李箱,这才想起问:“贝叔,你怎么从记者的包围圈脱身的?” 贝铭威有些恼,“毕梦婉,要不是因为被你拖累,我绝对不会被围困。” “我?”梦婉吃惊,关她什么事,“是郭梦艺帮你脱身的吗?” 贝铭威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怎么知道郭梦艺在现场?” “我听见她说要把记者的注意力都引到她身上,还说要引起你的注视,我想着,她的明星光环肯定能帮到你,就和子豪哥先离开了……”梦婉说着,突然就住了口。 贝铭威越来越黑的面容,让她惊觉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毕梦婉,意思是你看着我被围困,知道郭梦艺的出现可能会让我上八卦杂志,但是你无动于衷,还和陈子豪一起离开了?”果然,他的声音冷得让人害怕。 “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你……”梦婉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贝铭威冷笑,“毕梦婉,我知道你根本不关心我,也不担心我会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私自离开,会让我找不到你而着急吗?” “对不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贝铭威本来是打算不追究她晚归的,但是现在,他彻底控制不住被点燃的情绪,“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从机场离开之后你去了哪里?” “学校。” 贝铭威盯着她,语气冰冷,“我去过学校,打过电话给比蓝,她说你只是回了一趟宿舍,没待上几分钟就就离开了。” “……”她不想提起去找系主任的事情。 “和陈子豪鬼混?”贝铭威逼近她,“既然那么喜欢他,当初为什么答应嫁给我?” 梦婉被他的怒气逼退了两步,否认,“我没有。” “你没有?”贝铭威又一声冷笑,“你没有喜欢他,还是没有和他鬼混?毕梦婉,你根本就没有勇气承认!” “你要我承认什么?”梦婉没想到他突然间会变得这么激动,“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从小就常跟陈子默去他家玩,子豪哥在我心里,就像是我的一个大哥哥,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这火发得太不讲理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讲理?”贝铭威捏着她的肩膀,“我告诉你毕梦婉,我就是太讲理了,所以我才能容忍你这么长时间都不让我碰,我才能容忍你和他鬼混到这么晚回来,我还特傻.逼地这么晚不睡就为了等着你回来。我他妈就是太讲理了!” “我爱的不是子豪哥,我爱的是沈川。”梦婉多想脱口而出,可是她忍住了,她也不能。 她有些气馁,“干嘛突然就变成这样?结婚前不是都答应了吗?” 贝铭威冷哼一声,“毕梦婉,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这么过下去,你知不知道我不想我们俩也像我哥和嫂子那样半死不活地过一辈子?” 大哥和嫂子……他们怎么了? 梦婉一脸茫然。 “毕梦婉,你扪心自问,自打嫁进来,哪怕一次,你有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贝铭威忍了忍,转身出了门。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盯着被甩上的房门,梦婉这才想起,贝铭威在机场被记者包围的时候,她居然都没有着急,反而像是路人甲路人乙一样抱着观望的态度,完全没有想过要替他解围。 她突然觉得,贝铭威对她太容忍了。 而结婚以来,她一直都没有把妻子这个身份,放在心上。 走廊里,钱尔岚看见儿子气呼呼地出门来,问:“你媳妇跟你闹了?” “妈,你别管了,赶紧休息,我没事。”贝铭威不想多说。 身为母亲,钱尔岚怎么可能不管,说:“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关于你的绯闻满天飞,你媳妇不闹才怪。你就随着她,让她说几句也没什么,谁让你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天天担惊受怕的,生怕你岳母哪天就打上门来。” “我会处理,妈,你别管了。”贝铭威转身进了客房。 他和毕梦婉之间的事情,母亲又知道几分? 最后,梦婉想了想,还是去敲了门,可是贝铭威始终没有开门。 这一夜,梦婉睡得有些不踏实,一夜乱梦。 她的心里,好像落进了什么东西,觉得她的生活好像跟以前有了些不一样。 ---========================================================== 又到周末了,希望人人都有好心情 我知道你们都不爱冒泡。。。。。。 大打出手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早上梦婉起来的时候,贝铭威已经走了。到了学校,她总感觉有人在对着她指指点点。她一回头,那些人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到了宿舍,比蓝表情怪怪的,二话不说塞了一份娱乐报给她。 梦婉一看,是贝铭威的桃色新闻—丫— 三日前,贝铭威深夜和一女子在车里激情四射上演“车震门”,第二天两人飞往日本甜蜜同游,昨天回国时在南城机场被记者逮个正着,贝铭威当众发飙,此后对于“车震门”一事三缄其口,反倒是同游女子大方承认自己就是车震门的女主角…… 梦婉一看照片,不免觉得好笑,跟比蓝说:“记者也太乌龙了?明明昨天在机场的是郭梦艺,怎么又变成另一个人了?” 这女子仔细一看,还有些面熟的感觉。 “什么?”比蓝一听,忙问:“你昨天也在机场?” 梦婉笑,从包里掏出礼物来,递给她,“这是给你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 “你去日本了?”比蓝指着报纸,“这么说来,和贝铭威神秘同游的人是你?” 梦婉点头,“是的。” 比蓝赶紧打开电脑,上网找出一段视频,说:“可是这女的说得有模有样的不像是编造,而且看起来她和你老公很熟。不信你看!媲” 梦婉一看,这才想起来,这女人不就是飞机上要跟她换座位的人吗?她本是面盲,至少要见过三次面以上才能认出人来,但是因为这女人生得实在是太美了,所以她就给记住了。这也神奇了,她居然就认出来了。 看完视频,梦婉才反应过来昨晚婆婆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表情依旧淡定,比蓝忍不住问:“就算机场这事真假尚未可知,但是车震门一事你难道就不介意?记者可是连车牌号和你老公的侧脸都给拍到了。” “……”梦婉没说话,又看了一遍娱乐报纸。然后上网把前两天涉及贝铭威的八卦也给看了。看完,她才反应过来,大概这事,是真的。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就算不爱,但是老公新婚不久就被爆出这样的丑闻,于情于理,都不可能高兴起来。就算她不介意不在乎,但是不可能不在乎外界的眼光,不可能不顾及家里人的感受…… 母亲和外婆不会也知道了? 梦婉不禁着急。一摸身上,才想起手机在东京国际机场被贝铭威没收之后,再没还给她。 贝铭威肯定早知道了,可是到现在,还一个字都未跟她解释过,甚至连提都没提过,就算昨晚婆婆提了一嘴,他也没任何表态。 梦婉气急了。 贝铭威,“车震门”都被爆出这么几天了,你昨晚还好意思跟我发脾气!到底是谁在外面鬼混? 依旧是带班《背包心情》。一对一电话倾诉的时候,梦婉依旧言辞犀利,甚至有些毒舌。她觉得打进热线倾诉的这些人,需要的不是温和的劝说,而是需要一剂强心针,所以她以犀利毒舌轧出水分,去伪存真。 午夜,走出直播间,意外看到沈川在休息室打游戏。看见她,站起来特兴奋地说:“走,出去好好**一下去。有个朋友新开了一家PUB不错,我们一起去挥霍一把?” 梦婉当然不会拒绝。她也拒绝不了。这个夜晚,她也心情不爽,需要释放一下。 新开的场子在南城酒街,虽然已是凌晨,人气仍旧特别旺。装潢风格极其奢华风.***,门口站着俩穿黑西装的保安,跟黑社会似的,有点吓人。但是沈川在身边,她无所畏惧。 刚踏进去,重金属音乐昏天黑地扑面而来,震耳欲聋。灯光迷离灰暗,所有人看上去都是影影绰绰的。无数打扮妖艳性感的女子在人群里穿梭着。正中央的舞台上,三点式的暴露女子在拼命扭动着水蛇腰,动作暧昧充满挑.逗。 音乐声太大,梦婉和沈川说了几句话,他都没有听见。 最后她冲着他耳边大声吼:“这儿太吵了!” 沈川也冲她吼:“我觉得也是!” 她大吼:“那咱们换个地儿?” 沈川吼:“不用,地下负一层还有个舞场,咱们去看看呗。” 在拥挤的人群里,沈川一伸手,顺其自然就拉住了梦婉的手,从一个装潢光怪陆离的楼梯走下去。她们的身后,有人冲着梦婉大声喊了几声“嫂子”,但是因为太吵,她完全没有听到。 梦婉被沈川牵引着,一直往下走去,她的小手被包裹在他温暖干燥的大手里,无比安心,竟没有一丝一毫觉得不妥。 楼下确实有一个硕大的舞场,舞池里依旧拥挤不堪,密密麻麻的人随着强劲的音乐声扭动。有群魔乱舞的感觉。 沈川拉着梦婉,在舞池里艰难地穿行。身边不时看到抹着五颜六色唇彩和眼影的年轻女孩子,一个个穿得跟内衣秀似的。场子很灰暗,不时闪过的一道道激光晃得梦婉眼睛生疼。沈川和她开了一瓶芝华士,然后玩骰子。梦婉玩这个游戏的技术其实不差,但是今晚她玩得特别烂,十次里有十一次都是输。输完了还赖皮,每次都偷偷用小指头拨动骰子作弊,被沈川抓个正着。一被抓住,她就胡搅蛮缠,张牙舞爪地冒充暴力女。 看得出来,梦婉今晚特别兴奋,沈川虽然眉头并不完全舒展,却也情绪很高。他不说,梦婉也就不问他为什么下了节目还不回家。两人喝多了,又跑到舞池去跳舞。梦婉跳舞特别好看,小蛮腰扭动得灵活极了,时不时还做出挑.逗性的动作,捉摸一下沈川。她长长的黑发,在舞池里飘来荡去。眼波里流转的旖旎风光,柔和美好,美丽动人。 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他牵着手,第一次和他贴得这么近地跳舞,第一次觉得,他离她,其实没那么远。 她想,今晚可真是疯狂呐! 跳了一会跳得浑身大汗,两人又跑回去继续喝酒,继续玩骰子。梦婉还未拿到驾照,沈川不是开车来的,所以两人毫无顾虑。最后一次从舞池出来时,梦婉已经精疲力竭了,身子轻飘飘地倚在沈川身上,没有支撑点。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沈川将她扶到座位上,去了洗手间。 贝铭威接到一哥们电话后,匆匆赶来,在舞池里穿梭了一圈,没找着梦婉。想拆一个话筒上舞台扬声寻人,又怕被人认出来招来非议,正着急间,远远地看到梦婉被几个男男女女的围在中间,双方在争执着什么。 看样子很不对劲,贝铭威扒开人群,冲了过去。 梦婉脸红红的,她面前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斜着眼睛打量着她,目光中露出鄙夷和不屑。贝铭威分开围着的人,挤进去,大声问那小青年:“干嘛呢?” 梦婉一见贝铭威突然空降到眼前,被吓到了。但是下一秒,心里竟无比踏实和安定下来,梦婉咬牙道:“他非要拉我去舞池跳舞,我不肯,他又说要跟我拼桌子,我不愿意,他就不高兴了。” 贝铭威听明白了,转向那小青年道:“到底想怎么样?” 小青年斜睨了一眼贝铭威,发出一声冷笑,“大叔,你最好别多管闲事,省得等一下难堪。” “我女人的事,你说我要不要管?”贝铭威眉头一凛,满不在乎地轻笑起来,“难堪?长这么大,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叫难堪!小朋友,话可不能说太满。” 这一刻,梦婉突然觉得贝铭威好帅。 小青年见梦婉的男伴来了,便有些退缩。他原本也不过是看着梦婉长得漂亮,又是孤身一人,便上前来搭讪,谁知遭到拒绝,碍于同伴的眼光,加上有些喝多了,便贼心不死,想拼桌弄出点事情来。 一看贝铭威这气势,小青年不敢出气了。他旁边一朋友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多了。” “梁子安!”刚才给他打电话的哥们走过来,他旁边一女的指着刚才的小青年大叫:“好啊,臭小子,你居然跑来这种地方!” 贝铭威问他哥们,“你女朋友?” 那哥们点头,“这是他弟弟。” 那女的点头,“对,我表弟。” 贝铭威转向小青年,皱眉,“刚才怎么回事啊?黑灯瞎火的你们闹什么?” 那女的说:“贝少,我弟弟看到嫂子这么漂亮,估计大着胆子上来搭讪了。”然后对小青年说:“梁子乐,还不快道歉?” 小青年一看就是心高气傲在家被宠坏了的主。双手插兜里,唇角抿得紧紧的,完全没有道歉的迹象。 这大半夜的,贝铭威也懒得计较,一手扶着梦婉,对哥们身边的女人道:“把你那弟弟给管好了,没酒量就别喝酒。” 小青年一听这话不干了,张口就道:“大叔,我喝酒干你屁事啊?” 本来知道梦婉来这种地方,贝铭威就憋了一股子邪火,极其不悦,眉毛一挑,怒了,“喝多了滚回家当你的纨绔少爷去,别一看见美女就随便搭讪,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 话刚说完,贝铭威感觉脸上一痛,说时迟那时快,小青年又挥了一拳过来,贝铭威侧着头躲闪,打在他的肩窝里,打得他一个站步不稳。贝铭威一抬脚,一脚提在小青年的小腹上,让他当场坐倒在地。旁边几个小青年看见带头的人被打,呼啦啦一下子全围了上来,攻击贝铭威。 贝铭威猛地将梦婉一推,一面招架着,一边往后退。这些小子,拳脚功夫没几下,但是那股子霸道劲儿,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劲儿,直把贝铭威往后逼。旁边桌子的人吓得纷纷站起来退到一边,贝铭威被逼退到一张桌子边,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瓶,也不管是谁,猛一下劈头砸了下去。 一共六个男的,一开始被贝铭威踢翻了一个,又砸趴下了一个,剩下的四个和贝铭威扭打作一团。梦婉在旁边被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看见贝铭威被四个人抱腰抱腿的,惊叫一声,冲上前去,两手分别揪住两个人的头发,使劲往外扯。贝铭威的哥们也上前来帮忙扯开四个小家伙,他的女人则在一旁拼命喊住手,可惜根本没人理会她。 一会儿保安就来了。几个黑西装,一脸横肉的保安将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强行分开,全部拉到外面的过道上。 梦婉看着贝铭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心疼,用手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灰白色的棉质衬衫,袖子挽起来的地方,有被抓伤的痕迹。看他唇角破了,便拿出纸巾来,给他轻轻一擦,他便裂开唇角来,闷哼一声。 梦婉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贝铭威不满。 梦婉笑得更厉害了,“我说贝叔,你都多大了,还跟一帮小屁孩一般见识,你丢不丢人呐?” “还不是为你丢的人!”贝铭威在她头上弹了一指头,“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梦婉不怒,反倒笑得特奸诈。 “看着我挨揍,你心里特痛快是?” “才不是呢!”梦婉主动挽起他的手臂,“我老公为了我跟人打架,而且是一挑六,特了不起,特勇猛,我觉得特有面儿!” 贝铭威一听,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十多分钟后,警察来了。看到穿警服的人,梦婉脸色大变,不是,要是贝铭威和她进警察局的事传出去,怎么了得! 相比起来,贝铭威气定神闲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短短几句便收线,然后对警察说:“这几个小孩,你们得好好教育教育。做笔录什么的,就免了,我忙得很,没工夫跟你们去警察局,等会你们头儿自会交代你们该怎么做。” 然后,拉着梦婉便走了。 梦婉又一次觉得,贝铭威实在是太帅了。心底里燃起一小簇小火苗,悄悄侧过头,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快老去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一路上,梦婉好活泼。 她说,这是第一次有男人为自己打架。 相比起来,脸上挂了彩的贝铭威就不那么愉悦了。一路上听他的小妻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竟有些沧桑的感觉。于是喃喃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梦婉听了,心里一动容,不禁安静了下来。转过头,看见贝铭威若有若无地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在光影里显得有些沉静和收敛。咬咬唇角,侧过身子去,伸出右手的食指,在他眉间抚了抚,“贝叔,总皱着眉头,是很容易老的。” 贝铭威扯了扯唇角,“我要是那么快老去,不怪岁月,生生是被你给折腾的。” “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快老去。”梦婉缩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贝叔,为什么今晚我有种想要和你白头到老的冲动?媲” “……”贝铭威不说话。 “吓到了?”梦婉瞄了他一眼,“你不敢?” 贝铭威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摁下开关,车窗降下来一些,便顺手杵在车窗上,食指贴在人中的位置,淡淡地开口:“从决定娶你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决定要和你白首。”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前方,可是梦婉分明看到他眸子亮亮的,像极了一颗璀璨的星星,让她心底某一个角落,突地软化了下来。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上楼的时候,贝铭威从身后将她腾空抱了起来,惹得梦婉一声惊呼,随后想到已经很晚,怕吵醒家人,适时用手捂住了嘴巴。贝铭威一路抱着她进了房间,放到床上,人也跟着贴上去,有些急切的吻,落在她的唇畔。 “贝叔……”梦婉注意到今晚的贝铭威,跟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贝铭威抬起脸来,问:“婉婉,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 梦婉知道他的意思,咬着唇,不出声。 “吻我!”贝铭威突然以命令的口吻道。 “……”梦婉感觉自己听清楚了,又感觉听错了,瞪大眼看着他。 “我想要你。”简单的四个字,从贝铭威口中,用有些霸道的语气说出来,竟然没有想像中的厌恶感。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要求他。 他眼里的***,梦婉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所以有些紧张,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身下的床单,很用力。 “婉婉,吻我!”贝铭威再一次道,眼里慢慢的***,快要将她淹没。 梦婉有些语无伦次,“你……你……” “吻我!”贝铭威粗暴地打断她,并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完全趴在他身上。 “啊?”梦婉确信这一次是听清楚了,可是这要求…… “没听见?”贝铭威不悦地皱起眉头,“还是不愿意?” 梦婉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像是英勇就义般,扑了上去。 “啊~~~” 她这一扑,恰逢贝铭威一仰头,她的额头便磕到他的下巴,力道过大,直接将贝铭威磕得两眼发花。 “对不起对不起……”梦婉也没想到会这样。 “毕梦婉,你真是……”贝铭威摸着生疼的下巴,厉声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吻!” 这下,梦婉可不敢再生扑了,轻手轻脚地趴到他身上,对着他的唇吻下去。她没有经验,只能是笨拙地贴上他的唇,贴了几秒钟,感觉有些尴尬,将头歪到一边,换个角度再贴。 “真差劲!”贝铭威推开她,“你这叫吻吗?你简直是在敷衍我!” 怎么技术一次比一次差劲?上次在车里虽然吻技也烂,但是至少还会试探着深入,没这么木讷。虽然深入时也很笨拙,还不会吸气,但是至少那时候还热情似火。可是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她的热情和用心,像是在敷衍。 梦婉好委屈,“人家……不会嘛……”完了又不甘心地说:“我的第一次吻都是在苏黎世的时候被你强夺走了,我……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你,哪有什么经验……” 贝铭威翻了个身,将她压到身下,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第一个男人,很好。婉婉,我很高兴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但是,也会是最后一个。 他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梦婉还在琢磨他说的话,他便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睫毛,鼻子,再到嘴唇。他的动作很轻柔,唇角所到之处,喷薄着他的气息,温热的,妙曼的。原本还有些慌张的梦婉,在他的温柔里,慢慢地放松下来。他的唇有些干,梦婉很自然伸出舌头想要滋润一下,将舌头在他的上下唇来回游走,再用舌尖弹拨他的双唇。 “孺子可教也!”贝铭威嗤笑出声,用双唇夹住她的上唇吮.吸着,再用舌尖来刺激和挑.逗…… 梦婉心里一颤,轻咛一声,睫毛抖动,涌上心间的竟是欣喜和好奇,她抬起手臂,勾住贝铭威的脖颈,想要离他更近一些,同时启开嘴唇,伸出舌尖,迎合他越来越霸道激烈的吻。 她的主动迎合让贝铭威更加兴奋,舌头疯狂地在她口中探遍每一处细软,又滑至她的唇上,细细将她美妙的唇形勾画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似是要将积蓄的感情和这段时的忍耐全部发泄出来一般,含着她的唇瓣,不停地吮.吸,良久才将头偏到她晶莹白亮的耳垂旁,舌头在上面慢慢画了几下,听见她口中的轻喘,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婉婉……婉婉……婉婉……” 他的这一充满蛊惑的低喊,让梦婉浑身颤栗,迷蒙地睁开眼来。 原来,男女之欢,竟是这种感觉。 “婉婉……”贝铭威从喉咙伸出滑出性感的声音,抓住她的手,探进他已经敞开的衬衣里,拉开衣襟,滑进去抚上他热烫厚实的胸膛。突然的男性胸膛让梦婉倏地睁开眼,有些惊慌失措。 贝铭威身子悬在她上方,吻上她因受到些微惊吓而颤动的睫毛,“别怕……我是你老公……是你男人……” 梦婉受了鼓动,细白的纤手顺着他的胸膛缓缓移动,再在他的指引下,慢慢向下滑去…… 她双目含水,望着他,牙齿微微咬着下唇…… 贝铭威的喘息越来越急……他的大掌顺着她光滑的脖子一路向下,探到她的胸前,解开碍眼的内衣,又三两下剥去她外面的衣服,喉头荡出低沉的笑声,压低了下巴,用胡楂在她胸前轻轻蹭了蹭,引起梦婉一阵战栗。她唇中不自禁地溢出声来,手掉下来,握着身侧的软褥,眼睛对上贝铭威火花一般的目光,水光颤动。 贝铭威的上手抚上她胸前的丰盈,温柔地揉捏着柔嫩软滑的粉色蓓蕾,梦婉不安地扭动着腰肢,口中是断断续续的低吟,手握着被褥,越发用力…… 贝铭威垂眼低头,埋入她胸间,嘴唇移上她雪白滑润的肌肤,一寸一寸移上顶端的蓓蕾,舌尖轻轻一触,便感受到梦婉身子激烈的颤抖,他唇飞快一开,便含了进去…… 梦婉的手插.入他的发间,想要阻止他,可是贝铭威炙热的唇舌在她胸前无所顾忌地舔弄吮.吸,梦婉身上似是被他点了把火,滚烫地燃遍全身。她的手放开他的发,陷进身下的软褥,细细的娇.吟抑制不住地连连涌出唇外…… 就在梦婉快要承受不住这把火的时候,贝铭威的唇离开她的胸前,转而吻向她的唇角,身子一侧,双手抓住她的手,往他小腹的方向伸去,碰到火热的坚.挺,梦婉吓得一下子就缩回手,贝铭威却不让,在她唇畔呼气,“婉婉……别退缩……照做……” “不……”梦婉摇头,面红耳赤地。 “乖……我是你的……”贝铭威继续抓着她的手,抚上他的坚.挺,不让她退缩,“来,像这样,撸一下……对,就这样……” 梦婉觉得顿时羞煞了脸,小手在他的掌中扶着他有了变化的昂立,咬唇,闭着眼,羞愧死了。 “你感受到了吗婉婉……它多喜欢你……”贝铭威一只手握着她的小手在他小腹间移动,一只手在她身上轻抚,引起她一阵又一阵的颤抖。 梦婉感觉身子上的火越烧越旺,额头上憋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娇声连连。 贝铭威突然放开她的手,身子抵住她,腰下轻轻一动,引得梦婉惊呼起来,再一动,梦婉一声娇喘,伸手去推他……贝铭威却将头靠下来,看着她的眸子,眼里满满的情.欲,似是要喷出火来…… 她浑身颤栗,迷蒙地睁开眼来…… 她撩人的喘息声窜入他的耳朵,他的喘息声变得更重,大掌朝她身下伸去,将她的内裤向下一拽,她完全赤.裸裸呈现在他眼前。她惊喘一声,手攀上贝铭威的肩,感到他的掌从她身下穿过,握住她浑圆的臀峰,不由得脸上臊热一片,张口软软唤了一声:“贝叔……” 贝铭威已经变得硬硬的坚.挺,不断在她穴口摩擦著,梦婉突然害怕起来,想要退缩。贝铭威却不给她机会,吻上她的唇,一如开始时那样,手抚着她的脸,再次用吻擒住她的唇,极尽温柔的缠绵悱恻,梦婉被吻得意识迷糊…… 贝铭威把她的两腿分开到最大然后扶着自己的硕大,慢慢挤进她的穴口,看着她的**把他的挺立整个包裹住,一挺腰,凶狠的一插到底。 “啊~~~”梦婉还没叫出声来,感觉就要疼得昏死过去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脸色煞白,冷汗都冒了出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仿佛一呼吸都能带动身下的***疼得更厉害。哀嚎之后,就死死的咬住嘴唇,仿佛这样能让她减轻点痛苦,下唇都已经被她咬出血了,她还不肯放开。 “婉婉……放松……”贝铭威看着她疼得厉害,心里也慌乱,可是有了车上的经历,他知道若不狠下心,永远都进不去。 “不……要……”梦婉感觉快要窒息了…… 他埋在她身体里的硬物,让她恐惧又无措,除了疼痛,再无其他感觉……他的大掌,还在她的胸前搓捏…… 贝铭威,早知道这么痛,我打死不会答应。你个骗子! “乖,忍着点……马上就好了……”贝铭威将硕大硬挺的男根,戳破那道象征处子的阻碍,深深地插.入***的甬道之中。 “啊……疼……”那撕裂般的痛楚让梦婉猛地弓起身子,全身不住颤抖,大口地吸着气,眼角滚落的泪珠,滑入凌乱的发间。 贝铭威强忍着自身的欲火,耐心等着她适应他的硕大,“乖,别怕,放轻松……”他一边轻吻着她,一边柔声安抚。 她的身体是那么诱人,贝铭威大口喘着粗气,下体的***更加粗大坚硬,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开始试着在她体内律动…… 梦婉甚至都没有力气喊出声来,只能一个劲地承受着他给予的痛…… 在他由浅变深,由慢变快的一次又一次律动里,她的下体一次又一次被撕裂般,痛。 她在心里,把贝铭威骂了千百遍…… 他身上的汗珠滴落到她身上,耳边是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他嘶哑的低沉的吼声…… 光影交错中,他黑色的瞳孔中,散发出迷离而又神往的光…… “婉婉……婉婉……婉婉……” 他呢喃着,一声又一声…… 火一般的热情,水一般的温存,让梦婉渐渐地忘却了痛感…… 快买药去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夜色弥漫。 不知道过了多久,贝铭威才退开去,翻身躺到一边。 梦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浑身虚软,身下还胀疼着。她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躺着懒得动,连眼皮子都撑不开。身边的贝铭威喘着粗气,发出一声得到满足之后略带疲惫的低吼。 两人的喘息声渐渐平息…… 房间慢慢陷入了安静媲。 空气中,还飘荡着欢.爱过后的旖旎气息,满室暧昧…… 又过了一会儿,贝铭威坐起身来,替梦婉拉了拉被子,往浴室走去丫。 浴室里响起隐隐约约的水声,以为他洗澡去了,梦婉哼了一声,略略安心。欢爱之后强烈的疼痛渐渐消散,整个人一放松下来,倦意便来袭,令梦婉陷入了半入睡的状态。 浴室里,贝铭威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定定地,一眨不眨地。似乎想看清楚此刻的自己,与任何一次欢爱之后,有什么不同。身体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不似以往那般满足,因为梦婉的疼痛,他不敢太放纵。 而心情,也有些不一样—— 他像一个孩子,渴望了太久的东西终于到手,竟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飘飘然。 婉婉,你终于,成为了我的女人。 他投了块热毛巾,走到床前开了灯,拉开被子,去扒拉梦婉的双腿,想为她擦拭。热毛巾一碰到腿根,梦婉就惊得呼出声来,双腿迅速并拢,不让触碰。 “婉婉,”贝铭威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乖,我给你擦擦。” 梦婉一睁开眼,才发现房间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脸一红,拼命摇头。手脚并用去捞被子,盖到身上,包得严严实实。 让自己的私密暴露在他眼前,她才不要。打死都不愿意。 贝铭威看她娇羞的脸颊,知道她害羞了。忍不住笑起来,抱起她,“那就洗个澡,你身上的PUB味,还没消散。” 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他抱到浴室。 贝铭威将她放下,刚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梦婉却梦一头扎进他怀里。 “不许看人家。”声音里有警告,却被软软糯糯的尾音拉低了语气,听在贝铭威耳里,完全成了撒娇。 他稍微推开她一些,梦婉就往他怀里钻。 见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贴上来,也不顾两人身上未着寸镂,贝铭威笑:“急吼吼地贴着我,还想要?嗯?” 梦婉在他怀里,听完一愣,待反应过来,猛一阵摇头。 “我这么黏着我,怎么帮你洗?”贝铭威搂着她直往下倒的身子,“乖,洗完好睡觉。” 梦婉用手环着他的腰身,摇头。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见她柔弱娇羞的娇态,贝铭威心里的某个地无限柔软起来,感觉自己就要融化在她的这份妩媚含羞里。终于,他妥协,拿起调好水温的花洒,,往两个人身上淋下…… 洗完澡,贝铭威给她裹了条浴巾,又顺手拿了一条胡乱裹在腰上,将她抱出浴室,放到床上。见她的头发已经打湿了,他转身进了浴室,出来时手里多了块干毛巾,为她擦拭头发。 梦婉的一头长黑发擦起来并不轻松,贝铭威却极有耐心。他知道用力搓揉头发会伤到头发的毛鳞片让头发毛躁,于是用柔软且易吸水的擦头发毛巾,轻拍她的头发,轻轻地按压,等到轻柔地压干头发到半干,才用吹风机吹干。整个过程,一丝不苟。 在贝铭威擦头发的过程里,梦婉突然想起与他相亲那日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滚,才发现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占据了她很大一部分的记忆。 这就是婚姻吗?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融入彼此的生活里,彼此习惯和依赖。总有一天,也会融入生命,沿途的风景,也总会成为曾经…… 贝铭威见她安静慵懒地靠在怀里,像一直温顺的猫咪,乖巧服帖。忍不住吻了下去,辗转缠绵,似乎怎样都吻不够,只想汲取更多,更多…… 梦婉在他的突袭里,回过神来,然后下一秒,就突然想起刚才没做措施,惊得用力推开他,叫起来:“贝叔,怀孕了怎么办?” 贝铭威不满她这么粗暴地推开自己,惩罚性地又拥吻了一回,才放开她,手指绕着她的乌黑长发,低沉性感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接吻是最浪漫的事,下次,再不许你一惊一乍。没听没?” 梦婉只想着未做措施这事,哪里还听得进他说什么,双手捶着他的胸,“怎么办?怎么办?” “命中率哪里就会那么高。”贝铭威并不在意的样子,“今天是不是你的安全期?” “什么安全期?”梦婉听不懂。 “就是……”贝铭威思忖着措词,“你这个月大姨妈是什么时候?” “还没来。”梦婉不明白他扯这个干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 “你……你倒是爽了,怀孕了怎么办?”梦婉越想越担心,“是不是有紧急避孕的药?” “……”贝铭威想说吃药对身体不好,但是又怕她不听,干脆说:“没有。” “你骗人!”梦婉一下子从他怀里站起来,“我之前和比蓝走在大街上,有人给我们发了火柴盒!” “嗯?”贝铭威不解。 “火柴盒上就是避孕药的广告我还记得那个牌子叫毓婷说是紧急避孕药里最靠谱的牌子。”梦婉几乎是一口气说完。 贝铭威笑道:“记得这么清楚?” 自己急得不行了,却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梦婉气得牙痒痒,“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你就图一时快感不带套只顾自己!” “你也知道不带套更爽?”贝铭威忍着笑意。 “贝铭威!”梦婉跳起来就要去掐他的脖子。 贝铭威很有预见性地往后一倒,梦婉便整个人扑进他怀里,被他抱着转了个身,压到身下,动弹不得。 梦婉推不动他,大叫:“贝铭威,你可恶!你给我出去买药去!” 贝铭威哄她,“婉婉,别闹了,大半夜的上哪买药去。” 梦婉见他完全不懂自己的着急,真是又气又恨,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死死咬着唇,泪汪汪地瞪着他。 “怎么就哭了?”贝铭威看着她的唇都快要被咬出血来,这才拉着她坐起来,轻拍她的小脸,“别咬了,松开。” 梦婉哪里管得了唇角,一想到可能怀孕,眼泪流了出来。 “行了,等早上起来我就给你买药去,再哭我打屁股了啊?”贝铭威软硬兼施。 “不行,现在就去!”梦婉不依。 贝铭威抬起腕表在她眼前晃了换,“你看看,都几点了?放心,紧急避孕药72小时内都有效。” “真的?”梦婉鼓着腮帮子,一脸不乐意,还是没法释怀,又担心他骗自己。一转头看到手机,吸着鼻子拿起来打开百度输入关键词“紧急避孕药多长时间有效”,贝铭威在旁边指给她看,“看见没,网友都说72小时内有效。” 看了一圈,梦婉瞪着他,“72小时内有效是没错,可是网友也说了,越早吃效果才越好,而且避孕效果就70%左右,所以还是有可能怀孕的。” “这种药副作用很大……” “你给我起来!”梦婉打断他,去拉他,“你快去买药去!” 贝铭威不肯站起来,“不去!” 他才不去,心里想着,最好一击即中。 梦婉气得狠狠掐了他一把,“你太过分了,欺负了人家,现在连买个药都不愿意,我现在就告诉你,以后你休想再碰我!” “好好,我去买。”贝铭威一听这话的严重性,只得答应,赶紧起来往外走去,不多时,拿进来一瓶药进来,“把这个吃了就行。” 梦婉接过来,奇怪他怎么会有避孕药,“刚才怎么不说?” “这药对身体不好……” “贝铭威,你个骗子!骗子!”梦婉拧开盖子,倒出来一粒,看见药片上有个“E”,越看越不对劲,“这不是避孕药!” 贝铭威见把戏拆穿,只好说:“你刚才不也上网看了吗,避孕药容易引起内分泌紊乱,造成卵巢提前‘衰老’……” 梦婉见他耍了人还特有理,气得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去。 贝铭威赶紧跟上来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要你管!”梦婉甩他。 看来不买药她是不肯罢休了,贝铭威只好妥协,强行拉着她回到床边,“你先休息,不是不舒服吗?我去问问嫂子,你乖乖的。” 问叶云歌要避孕药? 梦婉觉得难为情,“你干嘛要去问大嫂?” “大嫂应该有。”贝铭威扶着她躺下,“磨人精,我真是服了你了。” “这么晚了,不好?”梦婉还是觉得不妥。 贝铭威凛起眉头,“你到底要不要了?” “……要!”梦婉想了想,还是很坚定地说,“反正我要在天亮之前吃下药。” 见他出去了,梦婉躺回到床上。这才发现身下还有些不适,隐隐的疼着,不似进行时那般疼,但还是没法忽略这种疼…… ================================ 今天是4月份第一天呢,想了想,还是爬上来更新一章,希望四月份能勤奋些、给力些 我和你嫂子不需要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出了房门,就见叶云歌一边披外套,一边从房里出来,神色自若,脚步却隐隐有些凌乱,显得急切了些。 “嫂子?”贝铭威叫了一声,想,是不是有什么事了丫。 叶云歌一抬头,见是贝铭威,神色淡了淡,“还没睡啊?”走了几步,又说:“你哥回来了。” 贝铭威看了看腕表。都已经这么晚了。 大哥出事之后一直没回来过,现在大半夜的才回来,不会是有什么事。 于是,他跟着叶云歌下楼去。这才听到外面果然有车声,想必是大哥的车。 严管家已经在楼下,候着。见了叶云歌和贝铭威下楼,忙打招呼:“大少奶奶,威少爷。” 叶云歌点了点头,便直接往门外走去。贝铭杰的车一直开了进来,停在别墅前。司机正从驾驶座跑下来,到另一边扶出贝铭杰。 叶云歌走上前去,扑面而来便是一阵酒气,皱起眉头,问司机:“又去哪喝酒了?” 司机有些不知所措,怕回答了大少爷知道了会不高兴,若是不回答,又该得罪大少奶奶了,左右都没法交代媲。 叶云歌知道他为难,也不逼问,帮着扶了一把。 贝铭杰张开眼睛,见是叶云歌,嘻嘻笑了一下,拂开她的手,说了句:“不用扶,我没醉。” “大哥。”贝铭威走上前去,“怎么回来这么晚?” “不晚。”贝铭杰顺势就搂着贝铭威,身体的重量都附在他身上,“要是晚,你嫂子才不可能出来迎接我。你也知道你嫂子很挑剔的。” 叶云歌正准备去扶一下他,听了他的话,愣在一边,没有进屋,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只是看着贝铭杰东倒西歪的脚步。 贝铭威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赶紧扶着他就往里走,“哥,你喝多了,先上楼休息。” 叶云歌自己在前庭站了会,想起什么来,走进屋,拿起座机拨了司机的号码,“明早九点有个会议,七点准时来家里接我。” 贝铭威和司机将贝铭杰扶上楼,进了屋司机退下之后,贝铭威给大哥倒了杯水,“哥,你怎么又喝酒了?明天还得上班?” 贝铭杰本也没喝多少,喝了几口水,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你也不能给大嫂脸色看不是?”贝铭威想起刚才叶云歌本想伸过来听了大哥的话又缩回去的手,语速尽量慢下来,“她可是一直等着你回来,你不该这么跟她说话。” 贝铭杰抬头看了看弟弟,“我竟不知道,你大嫂如今已经这般深得你心。” “哥!”贝铭威没想到大哥会这么反感自己为大嫂说话,“你们是夫妻,不是敌人。我也没有要帮着大嫂数落你的意思……” 贝铭杰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你回去休息。我很累。” 说这话时,他有些筋疲力尽。 “哥……”贝铭威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大哥什么也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有再开口。 刚好叶云歌走进来,“二弟,你快回去休息,你哥这有我。” “行。”贝铭威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贝铭杰已经倒在床上,全身穿戴整齐。叶云歌走过去,动手替他脱了外套,正要解衬衣扣子,贝铭杰一个翻身滚到了一边。叶云歌将他的外套放好,走到另一边去,刚一碰到,贝铭杰就推开了她的手,“不用管我。” 叶云歌一直憋着气忍受着他浑身的酒气,心里很不痛快。见他不配合,气都提到嗓子眼里,可她还是忍耐着,压低声音说:“你起来,去洗个澡。” 她真是受不了他身上的酒味。 “我很累……”贝铭杰不想动,“别理我。” 叶云歌不管,去解他的衬衣,“那也得脱了衣服睡。” “走开!”贝铭杰被她弄来弄去,也不爽极了,挥了一下手。 下一秒,叶云歌就跌到了地上。贝铭杰顿觉耳根清净了,躺着半天没动。叶云歌也一时没动,因为她的手肘磕到床脚上,生疼得倒吸了好几口气。 呢喃间,贝铭杰喊了一个名字,叶云歌本来已经渐渐平静的情绪一下子涨起来,也不顾手上的疼痛,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走在灯光柔和的楼道里,叶云歌心里的某个角落憋得难受极了,像被人活生生塞了一团棉花进去,一时之间似乎都吸不上气来…… 这么些年,只要他喝醉,必定会喊出这个名字。她听了这么多年,觉得熟悉又刺耳。这个名字,是她心里的痛。每每刺得她措手不及,又没法呼吸。她一直说服自己,他的过去不应该介意,可是每一次都还是没法装作听不见。 贝铭威回到房间,梦婉向他伸出手,他才想起刚才经大哥这一闹,忘记避孕药这事了,一时之间觉得理亏。实话实话,梦婉估计又要跟他闹了。可是要是回去,大嫂估计正忙着照顾大哥…… “贝叔?”梦婉见他有点神游,心里不悦,“叫你为我做点事就这么难?” 贝铭威还是觉得早上起来买也是一样,便说:“大嫂说她没有,刚刚吃完,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梦婉不信,从床上起来,“我自己去问。” 怕她冒冒失失冲进去影响大哥和嫂子,贝铭威拉住她,“大哥喝多了,这会子正找嫂子麻烦,你去不合适。” “这么说,你根本就没问过!”梦婉心都凉了,语气也冷冰冰的。 “没问。”贝铭威承认道,看着梦婉越来越臭的脸,他改口:“刚才没来得及问,我现在回去问。” “……”梦婉看着他出了门,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贝铭威走到贝铭杰和叶云歌门前敲了好几声,都没反应。一推,门开了,没锁。房间里灯光明亮,却没有人影。往里走了一圈,这才发现贝铭杰躺在地上,从别扭的姿势上看,应该是从床上摔下来的。 “哥!”贝铭威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 哥两个的身形在这时候突显了出来—— 贝铭杰略高些,身形笔直挺拔,脸部轮郭分明,清晰得如同刀削斧凿般立体,黄金分割线很完美,给人一种冷峻的酷感。贝铭威也高,只是跟贝铭杰一比,略矮了一点,身形匀称,四肢虽说不是非常纤瘦,看起来刚刚好,脸部线条比贝铭杰柔和些,也更热情些,更开朗些。 “小威?”贝铭杰撑着他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嫂子呢?”贝铭威又看了一圈,房间里没有叶云歌的身影。 “去客房了。”贝铭杰揉了揉眉心,坐到床沿上,“我这浑身酒臭味,她避之不及。” “哥。”贝铭威不喜欢大哥老挑嫂子的毛病,“嫂子也有很多优点不是吗?” 贝铭杰裂了下唇角,无声地笑了。 “杰少爷,威少爷。”管家老严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将一碗汤递给贝铭杰,“这是大少奶奶吩咐熬的醒酒汤,杰少爷喝了。” 贝铭杰看都没看,抬手说:“先搁着。” “杰少爷,这……”管家有些为难,“大少奶奶刚才还下来厨房特别交代,让我一定要看着大少爷喝下去。” “满口大少奶奶,我竟不知道你这么听大少奶奶的话!”贝铭杰怒了。 管家还想说什么,贝铭威从他手里接过碗,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哥,你跟管家置什么气!”待管家走了,贝铭威将碗重新递过去,“喝了,大嫂的解酒方子我喝过,挺管用。”、 贝铭杰不接。 贝铭威仍是递过去,不罢休的样子,“哥,不为别的,咱就为你自己的身体也得喝,你明天一大早不还得赶回部队吗?” 贝铭杰这才接过,拿起小勺子慢慢地喝起来。 等他喝完了,贝铭威问:“哥,你这儿有没有避孕药,紧急的?”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没有?” 贝铭杰看了他一眼,“吃了对身体可不好。” “我知道,这不是急用嘛。”贝铭威想起梦婉誓不罢休的样子,颇为头疼。 看着他心烦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贝铭杰笑起来,“弟妹逼你来要的?” “知道还问。”贝铭威不爽他的笑,提高声音:“到底有没有?” “……”贝铭杰叹口气,“我和你嫂子,根本不需要这药。” 言下之意是…… 贝铭威愣了一下。 “对,如你所想那样,我们几乎不同床。”贝铭杰说得很直接,“我们何止很少同床,连房都很少同。这些年,回家的次数都可以数得出来,各自在部队过各自的,都习惯了。这就是联姻的可悲之处。” 说完,他笑了一下,苦涩中带着些无奈。 贝铭威听了,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连一句安慰和鼓励的话,都说不出来。 联姻就意味着两个人的行为,会直接影响两家人的利益,甚至两个大家族的命运走向,就算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也不能离婚,只能凑合着过下去。就像贝铭杰和叶云歌。 正是因为这些年看了大哥和嫂子是怎么过的,他才宁愿选择没有感情基础的梦婉,也坚决不同意联姻。 ============================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了。 一团血迹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早上,看到梦婉白嫩的肌肤上出现几条红色的指印,贝铭威不由得皱眉,看着梦婉还在熟睡,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摇醒她:“婉婉,我是不是让你很痛?丫” 梦婉半睁开眼,看到贝铭威躺在身边,正看着自己,有些吃惊,“你怎么进来了?” 昨晚不是将他赶出房间了吗?这会怎么会躺在身旁? 一想起昨晚的事,梦婉就一肚子火气。叫他去找避孕药,去了两趟都没找来。 只顾着自己的家伙!- 底下隐隐还有些痛感,梦婉龇了下嘴。 “痛?”贝铭威抚着她的脸颊,极尽温柔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润滑做得不是很好,估计弄伤她了。 这不是废话吗?第一次承受异物的进入,生生被撕裂开,让她觉得下面始终无法闭合。 梦婉哼哼两声,不理他。 试着动了动身子,贝铭威的手臂便横了上来,紧紧环着她,“怎么啦?媲” 梦婉忍着各种不适,慢慢地躺平了身子,闭着眼,没应声。 “很不舒服?”贝铭威撑起身子,手探进被子里,往她下.身探去。 梦婉吓得赶紧拉住他的手,制止他。尴尬地撇开脸。 想着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而且昨天晚上实在是……太令人羞愧。 一想到那些画面,脸上就火烧似的,烫得厉害。 贝铭威看着她突然憋得通红的小脸,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某些激烈的画面,害羞了。心底的某个角落突突跳了起来,突然凑上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然后附在她耳边,吐口气之后,用暧昧的语调说:“红苹果小姐,叔现在好想吃了你。” “不……”梦婉还未说完,口腔里的气息就被他掠夺了。 贝铭威汲取到她的美好,只想要更多,攻势猛烈起来,梦婉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威少爷!” 一声喊之后,敲门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 梦婉挣扎了几下,贝铭威便放开了她。 关键时刻被活生生地打断,贝铭威烦躁不已,几乎是冲过去打开门,怒气冲冲地冲着门外吼:“干什么?” 门外的人战战兢兢地:“老爷回来了,太太让我上来喊你和二少奶奶下楼。” 梦婉一看时间,惊得从床上蹦起来。 这么晚了还不出房门,好像太不应该了。按说她和贝铭威还算是新婚,长辈们不会乱想……下一秒,她就想到昨晚的画面,梦婉慌得抓了一把头发,匆匆往卫生间跑去。 贝铭威回来,床上已经没有人影了。被子被拖到地上,看得出她是急忙从床上离开的。直到听到卫生间里有水声,他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一回头,他就愣了一下—— 床单上,有一团显目的血迹…… 原来,他真的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贝铭威的心里,莫名就甜蜜了起来。等梦婉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他快步迎上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道歉:“对不起。” 梦婉挣扎了一下,说:“别跟我来这一套,买药的事不解决我不会罢休,你给我赶紧去。” 贝铭威不介意她话语里的不满和怒气,仍是搂着她,“婉婉,昨晚弄疼你了,对不起,我以后……会很温柔很小心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梦婉就恼怒交加,推开他,往更衣间走去。 “太过分了!”过了几分钟,更衣室里传出梦婉咬牙切齿的吼声。 贝铭威这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就因为他刚才的话,令她不停地想起昨晚亲热时的画面,穿衣服都特别不自然,各种奇怪。胡乱套上了一条白裙子。 贝铭威走进去,被她瞪圆的双眼给吓到了,“怎么了这是?” “你,休想再碰我!”梦婉气呼呼地指着他。 “害羞了?”贝铭威看着她,一阵怪笑。 梦婉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楼下。贝弘文正和钱尔岚在说着什么。 贝铭威和梦婉下楼,贝弘文看了儿子一眼,眼角一挑,似有话要说,钱尔岚却在旁边赶紧招呼道:“快,就等你俩吃早餐了。” 打了招呼,贝铭威伸过手去,想拉着梦婉往餐厅走去,可梦婉先他一步走了,没拉着。这一个细节,贝弘文看出了儿子和儿媳间的别扭。 钱尔岚对丈夫说:“老钱,先别着急上火,让孩子先吃顿安稳早餐。求你了。” “爸爸,妈妈,车子来了,我等会有个会,先走了。”叶云歌下楼来,军装着身,穿戴整齐。 “吃了早餐再走,叫司机也一起进来吃。”贝弘文亲切地说:“再忙,也不急这一会。” 贝铭杰跟在妻子身后,身上也着了军装。 钱尔岚看了丈夫一眼,不满—— 叫司机上桌吃饭,这叫什么规矩?就算再疼老大媳妇,也不能乱了规矩。 “不用了爸爸,我已经交代司机在来的路上给我买早点,等会在车上吃,不会饿着的。”叶云歌站得笔直,对着贝弘文微微颔首。 “去。”贝弘文听见外面有车声,挥了挥手。 贝铭杰什么也没说,下楼来,喊了声爸妈,便往餐厅走去。 “小杰!”被弘文叫住他。 “爸。”贝铭杰回过身来,看着父亲。 贝弘文指指门外,“去送送。” 看着叶云歌挺得倍儿直的背影渐行渐远,贝铭杰只看着,一时没动。 “没听见?”贝弘文提高音量。 钱尔岚看丈夫急了,赶紧拉着他,“行了,孩子刚起来,先让他去吃早餐,再说云歌不是说了吗,有司机来接……” “你媳妇早餐都不吃就走了,肯定是你又犯浑欺负她了!”贝弘文直指儿子,“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都不知道疼人,折腾了这些年还不够?”越说越气愤,“你还想折腾到什么时候?你给我个痛快话!” “有您老这么护着她,我哪敢欺负。”贝铭杰无奈地笑道:“爸,我才是你儿子。” 贝弘文:“你知不知道你出事之后,云歌为你东奔西跑到处找人替你求情?” “我又没求她这么做。”贝铭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贝弘文本就对他不满,见他这态度,还得了,抄起角落里的古董花瓶就扔过去。钱尔岚大叫一声,将贝铭杰推开去,花瓶擦着贝铭杰砸到地上,瞬间碎裂。 听到动静,贝铭威和梦婉从餐厅冲了出来,看见碎了一地的花瓶,气氛异常紧绷。 “爸,哥和嫂子根本没什么事,就是有什么事,也让他们自己解决去。”贝铭威走到父亲旁,“他们会解决好的,是,哥?” “我和叶云歌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们都清楚,就不必我说了。”贝铭杰很平静地说完,转身走了。 “哥!” “你给我站住!” 贝铭威刚追出去到门口,就被贝弘文给叫住了。 “爸,大哥他……” “住口!”贝弘文看了看贝铭杰离开的方向,坐回到沙发上,“你给我坐下!我还没跟你算账!” “又关我什么事了?”贝铭威坐下,一脸莫测地看向母亲。 钱尔岚这才反应过来,说:“儿子,你不是说有急事吗?赶紧走赶紧走。你爸没什么事跟你说,你先去忙你的……” “你也坐下!”贝弘文打断妻子,语气出奇地冷静,“我跟儿子说话,你别打岔。” 梦婉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正犹豫着要不要流回楼上,贝弘文发话了,“梦婉,你也坐。” 贝铭威看着阵势,父亲似乎是真的要“修理”自己,便说:“爸,我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要处理,有什么事等晚上再说……” “坐下!”贝弘文不怒而威。 面对儿子的求助,钱尔岚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现在倒想起你妈希望她能帮你了?”贝弘文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干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给你妈丢脸?” 贝铭威不解,“我干什么给我妈丢脸了?” 贝弘文也懒得废话,丢出一沓报纸,“车震门”几个大标题异常显目。梦婉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事,她还确实没跟他算账。 梦婉看向他,一脸期待的样子—— 既然老爷子提出来了,看你怎么办? “爸,这不过是一则绯闻而已,完全不真实。”贝铭威无奈。这都几天前的报纸了,老爷子居然能甩出来。 “你和丹丹是怎么回事?”钱尔岚拿起报纸看了看,吃惊地看着儿子,“你和丹丹……” “妈,连你也信这种没营养的不实报道?”贝铭威打断母亲,不想她继续说下去。梦婉还在旁边,他不想她知道这些。 严管家正好走进来,听了钱尔岚的话,脚步顿住了,神色有些慌乱。 “老严。”贝弘文叫他,“丹丹这些年没了音讯,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这……我也不知道……”老严一脸无辜,“一直都没联系……” “贝厅长!”有人走进来,将手机递给贝弘文。他应了一声之后,听着听着神色就不对劲了,丢下一句“晚上再跟你算账”便匆匆走了。 钱尔岚追着丈夫出去,剩下贝铭威和梦婉两人。 “和你车震的人是谁?”梦婉好奇心大起,指着报纸问:“真是她?” 这个女人和贝铭威肯定是之前就认识的,这个事情从日本飞回来的飞机上,她就知道了。 “毕梦婉,”贝铭威很严肃,“这件事情,我劝你最好当它没发生过,这样对你比较好。” “我上班了,你自己吃早餐。” 说完,就走了。 梦婉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骂他:敢做不敢当,真不男人。 我要用大号的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经过这一通闹,梦婉也懒得吃早餐了。等到上了楼,看到床单上的那一滩血迹,这才想起避孕药的事。冲到阳台上,哪里还有贝铭威的身影。 她气死了。贝铭威这家伙,甩手就走,压根就把买药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真的太不负责任了。 药是必须要去买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去药店可能遇到的尴尬劲儿,就心里发怵丫。 钱尔岚送完丈夫儿子回来,没看见梦婉,直接上楼敲门。 梦婉开门见是婆婆,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嘴上还是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妈。” “你刚才也看见了,你公公出门,我一直送到大门外?” “嗯。”梦婉点头,不知她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也不敢多表态,只是应着。 钱尔岚说:“以后,只要小威出门,你都要出去相送。这是作为贝家的儿媳妇最起码的要求。丈夫出门,妻子相送,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受到重视,在外工作打拼才更有动力,也有利于夫妻关系和家庭和睦。” 听了婆婆的话,梦婉第一反应是贝铭杰和叶云歌好像没有这样?但是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妈妈,我知道了。媲” 婆婆一走,王妈就来收拾屋子来了,梦婉突然想起什么,将她挡在门口:“王妈,屋子等一下再打扫,我马上就出门。” 然后冲回到卧室,将床单卷起来,找了一个袋子装好,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终于在更衣间找到一个可以藏的角落,放好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她拿起包,拉开.房门,对王妈说:“昨天晚上贝叔……不是,贝铭威坐在床上抽烟,烟火掉到床单上,烧破了几个洞,床单被我扔了,王妈,你重新换新的。”一边走一边还故意骂:“就知道在房间里抽烟,以后再抽,我绝不让他回房间睡。” 王妈看着年轻的二少奶奶一副气不过的样子,觉得好笑,对着她说:“少奶奶,只要你开口,二少爷一定会听你的。” “他会听我的?”梦婉回头,“怎么可能!” “真的。”王妈走近她,压低声音说:“我找人给二少爷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了,他怕老婆。” “哈?”梦婉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什么怕老婆?自从嫁进来,她什么时候管过他! 梦婉撇撇嘴,走了。心里是不信的。但是想起王妈的话,又觉得好笑,这老太太也忒操心了,估计这事,还是背着贝铭威去做的。 梦婉摇摇头,还是正事要紧。 南城虽然药店很多,可是她熟悉的就只有学校附近的药店。学校附近,就意味着很可能会遇到熟人。梦婉纠结了一路,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近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药店。 一进药店,服务员就很热情地迎上来:“同学,请问你需要买点什么药?” 梦婉摇摇头,“我自己看,谢谢。” 在感冒药的架子前转悠了好几圈之后,梦婉终于认清楚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是她不认识的,这才放心地走向其他药架。另一个服务员又过来问:“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梦婉咬着一根手指头,眼睛不停到处逡巡,实在是没看见避孕药是在哪里,这才压低声音问:“有毓婷吗?” “同学你是要买避孕药吗?”服务员问。 梦婉觉得好丢脸,感觉服务员看向自己的眼光都有些意味深长,咬了下唇角,硬着头皮说:“对,要紧急避孕的。” “请跟我来。”服务员将她带到收银台旁,“紧急避孕的话,除了毓婷,像后定诺,53号抗孕片,安婷这三种也是效果很不错的,我们这里卖得很好。” “我就要毓婷。”梦婉拿起一盒,“一盒可以避孕了?” “可以了,每盒有1板,每板2片。”服务员耐心地解释道:“在房事后72小时内服用第一片,隔12小时后服第二片,总量为两片。但是不能做常规避孕药服用……” 梦婉从没觉得服务员这么耐心会令人如此不安和讨厌。自己脸都红扑扑的了,这服务员像是没看见一样,还这么喋喋不休的,真烦人。 幸好收银台现在没人,梦婉赶紧掏出钱包,问:“多少钱?” 梦婉正想先把药装到包里,收银员就将找补的零钱递给她,梦婉先去接了钱,正准备去拿药,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惊得她赶紧缩回手。故作镇定地转过身子,见是班里个头不高,平时话也很少的陈明,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是他。 “梦婉,你哪里不舒服吗?”陈明笑眯眯地,恨不得将眼睛眯成一条缝。 “没有,正好路过,进来看看。”梦婉身子挡住收银台,笑得极其不自然。他平时看着挺腼腆,见人也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今天怎么这么热情起来了? “哦。”陈明笑。 “同学,拿好你的药。”有人过来结账,收银员将毓婷递给她。 梦婉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药盒上“左炔诺孕酮片”和“紧急避孕用”的字样那么显目,陈明自然也看到了,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表情,看到梦婉烧红的脸颊,随后笑笑,挠着后脑勺走开了。 接过药,梦婉几乎是一头冲出了药店。心里对贝铭威这个罪魁祸首恨得咬牙切齿。也没心思去图书馆了,回了宿舍,赶紧服下了一粒,并记下了时间,好在12小时后再服下第二粒。 下午和比蓝去教室开会。一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激烈的讨论声和哄笑声。 “同学们讨论什么这么欢腾呀?”比蓝一如既往地走进去,大笑一声。 可是下一秒,所有人看到她身后的梦婉,都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停止了讨论。 “干什么干什么?我是洪水猛兽吗?”比蓝不悦,见大家都看向梦婉,问:“还是你们在说梦婉的坏话?” 大家都很默契,集体不吭声了。 “老师要来了,快进去。”梦婉推着比蓝往里走,没理会同学们异样的目光。 比蓝心里不爽,被梦婉拉着坐下之后,又问旁边的同学:“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那同学摇摇头,说:“我刚才在玩手机,没注意听。” 这么神秘? 比蓝的好奇心更是被激了起来,还非弄清楚不可了。 问了好几个,终于从跟她关系比较密切的同学那里打听到。事情是这样的——听陈明说,上午他撞见梦婉去药店买药了,买的是避孕药,而且还是事后服用的紧急避孕药,然后就有了刚才那一幕热闹的议论场面。 听比蓝说完,梦婉脸都绿了。 比蓝更气愤,几步冲到陈明跟前,“陈明,你就是只白眼狼!梦婉哪儿得罪你了?你可别忘了,你上次没钱交书费,还是梦婉替你垫付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我没有……”陈明一脸委屈。 “你没有什么没有!大家都说是你撞见的,你还狡辩!”比蓝气急了,恨不得给他一下。 有同学叫起来: ——“比蓝,陈明可是老实孩子,你可别欺负他。” ——“就是,陈明这么老实腼腆的人,若不是真的,他才不会瞎说。” “关你们屁事啊!”梦婉怒了,“老娘就是去买避孕药了,怎么着?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刚才出声的人噤了声。还有几个在小声议论,说梦婉没皮没脸。 “你才没皮没脸!”梦婉几步跳过去,指着议论的人骂:“老娘已经结婚了你们不知道吗?我和我老公昨晚忘记做避孕措施,今早去买紧急避孕药怎么了?我和我老公爱干什么干什么,我又没吃你们家一口饭,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背后议论我?”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静得掉一根针,似乎都能听得到。 比蓝在旁边也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梦婉这么奔放,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出这些话。 “比蓝,我有事先走了,你帮我跟老师请假。”梦婉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楼梯上遇到前来开班会的班主任,梦婉也没打声招呼,不管不顾地冲了下去。 冲到教学楼外,梦婉掏出电话拨给贝铭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梦婉气得大骂:“贝铭威,你个老男人,你太过分了!” 贝铭威正在开会,本来不想接电话的,看到是她打的才接了起来。可接起来就听见她在那边骂,眉头一皱,抬手示意会议可以继续不用等他,然后走回到办公室,问:“这么大火气?是不是早上吃太热了导致肝火太旺?” 梦婉才不管他的调侃,又把他骂了一通,还是不解气,气呼呼地说:“贝铭威,从今天开始我宣布罢工了!” “罢什么工?” “当然是罢作为你的妻子的工!”梦婉想起关于避孕药的事,就气极了,“还有,我再次强调,今后,你休想再碰我!” 贝铭威倒是很平静,“骂了这么半天,你要不要跟我说说谁惹你了?” 梦婉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骂他:“都是你害的!贝铭威你就是个害人精!” “行,这事我会处理,看以后谁还敢取笑你去买避.孕.药。”贝铭威说得很轻松,笑着问:“避.孕.套买了没?哦,对了,我要用大号的,买小了,我用不了,你也没法好好享受……” “贝铭威!”梦婉几乎是用吼的,恨不得从手机信号里钻过去,将他痛扁一顿。 女主角是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晚上,梦婉本不想回贝府。无奈,贝铭威打电话说,公公贝弘文要回家吃饭,全家人都必须回去吃饭。梦婉才不管,说有事不能回。没想到贝铭威那厮毅力不是一般的好,一个接着一个打过来,在他的连环夺命CALL的狂轰乱炸下,她不得不妥协。 梦婉回到家,意外地看见严丹丹。 贝建辉和徐光美和她聊得火热,看来这个严丹丹果然和贝铭威是旧识。 “爷爷奶奶,你们这一趟可玩得开心?”梦婉坐过去,顺带对着严丹丹点头,算是打招呼。 徐光美见她回来,笑眯眯地:“很好玩。” 贝建辉也笑,“你奶奶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徐光美说:“梦婉,下次你和爷爷奶奶出去玩。” “好啊,我们来个家庭旅行,多酷多有爱啊。”梦婉提议,“咱们全家都一起去。” “我老婆这主意真心不错。”贝铭威从楼上下来,坐到她身边。 严丹丹不动声色地朝着贝铭威的方向靠近。 “贝叔,你的女主角怎么来家里了?来找你算账的?”梦婉凑近他,看了严丹丹一眼,压低声音,“你打算怎么办?” “你吃醋吗?” “神经病!”梦婉突然想起,恨恨地掐了他一把,“药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媲” 贝铭威却解释道:“她是严管家的女儿,从小一起长大的,这里相当于她的半个家。” 梦婉听了不禁吃惊,仔细地看了看严丹丹,眉宇之间确实有点严管家的样子,问:“严管家的老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所以才生出严丹丹这么漂亮的女儿。 “丹丹,你该回去了,你不是说还有事吗?”严管家突然走出来,对女儿说,眼睛却是看向正和梦婉低头说话的贝铭威。 “老严,丹丹都多少年没来家了,怎么也得吃完晚饭再走。”贝建辉出声道:“丹丹,别听你爸爸的,留下陪爷爷奶奶吃饭。等你贝叔叔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哎,我听爷爷的。”严丹丹笑脸迎人。 贝铭威这才转过头去,问:“丹丹,你这次是打算回来长期发展,还是回来看严管家的?” 严丹丹看着他,展露出招牌笑容,“这趟回来,除了看我爸爸,更重要的是想找回一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至于长期发展,得看情况而定。” 贝铭威看着她,看似不经意地说:“哪有什么东西是本该属于谁的,很多东西,失去了就是一辈子错过,注定没法挽回。” “是吗?”严丹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不觉得。” 这时,贝弘文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交代着什么事。 徐光美不满:“弘文,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工作不要带到家来。”又对贝铭威说:“小威,你可别学你爸爸这样,家和办公室都不分。” 贝铭威转头问梦婉:“老婆,我没有把工作带回来过?” 梦婉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奇怪他怎么不叫自己的名字。这是当着长辈的面呢,老婆长老婆短叫这么起劲干什么? 贝弘文听了母亲的话,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你去忙。老太君发话了,哪敢不听。” 饭桌上,一家人话题不断。梦婉听着,没出声。 贝铭威见她只顾低头扒饭,给她夹了一大块黄花木耳蒸排骨。梦婉不满,顿住筷子,她又不爱吃木耳。再说,她一个新媳妇夹着骨头啃,在长辈面前像什么样子?万一,手一抖,骨头掉了,那场面得多尴尬。 贝铭威见她望着排骨不动筷子,问:“不爱吃?” “小威哥,这是你最爱吃的。”严丹丹往贝铭威的碗里夹了一块菠萝咕噜肉。 钱尔岚看着严丹丹,眼里有些不耐烦,“丹丹,吃你的。” “我现在不爱吃了。”贝铭威面无表情,将肉夹到装残余物的盘子里。 严丹丹又夹了酒蒸蛤蜊到他碗里,“那你吃点酒蒸蛤蜊,我记得以前叔叔阿姨不准你喝酒,你就老缠着我爸给你做这道菜,其实,你是想闻闻酒味。” “现在不爱了。”贝铭威又从碗里夹到盘子里。 严丹丹有些尴尬,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是吗?” 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梦婉看不下去了,在旁边用手肘碰了他一下,“你干什么?” 贝铭威转头对她说:“吃饭。” 徐光美给严丹丹夹了一块鸡肉,“丹丹,小威挑剔着呢,别理他,你赶紧吃你的,多吃点。” 贝弘文也出声:“丹丹,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自己夹菜吃。” 梦婉突然指着贝铭威问严丹丹:“丹丹姐,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小威哥啊……” “毕梦婉,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你懂不懂礼貌!”贝铭威突然提高音量吼起来,把梦婉吓了一大跳。 “小威!”贝弘文瞪了一眼儿子,然后说:“都赶紧吃饭,吃完我有话要说。” 严丹丹看了看贝铭威拉长的脸,没再说什么。 梦婉被他这一喷,心里不乐意。匆匆扒了几口饭,便离开了饭桌。 严丹丹吃完,刚走出餐厅,就被严管家给叫了出去。 “爸?”严丹丹看着爸爸一个劲儿拖着自己往外走,扶着墙不肯走。 “丹丹,听话,赶紧回家去!”严管家很严肃地看着女儿,“别胡闹!” “爸,我就是来看看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哪有胡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严管家严肃地说:“威少爷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啊。”严丹丹说得很自然。 “知道你还来这里?”严管家看着女儿,有些陌生的感觉,“当年你做得那么绝情,我这几年都觉得没脸见威少爷,你懂不懂?你给我回家去!” “不去!”严丹丹转身就要往里走去。 “严丹丹!”严管家看着女儿,有些着急,“你要是做出破坏威少爷家庭的事,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严丹丹愣了一下,还是往里走去。 严管家在她身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因为贝弘文有话要说,一家人饭后围坐在沙发上。原本上楼待在房间里的梦婉,也被叫下楼来。 “叔叔,我出去走走。”严丹丹不想参与到贝家的家庭事务,主动站起来。 “不用,你也坐下。”贝弘文示意她坐下。 “老贝。”钱尔岚看着丈夫,有些不满。 家务事不应该让严丹丹参与,再说,她还和小威过去…… “这事涉及到丹丹。”贝弘文跟妻子解释。 “叔叔,您。”严丹丹很坦然的样子。 可是梦婉感觉,从饭桌上开始,严丹丹的目光就一直围绕在贝铭威身上。也许,是她自己想多了。毕竟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肯定也好。 贝弘文开门见山,“丹丹,你和小威的绯闻是怎么回事?我不问小威来问你,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绯闻?”严丹丹很吃惊的样子,“我和小威哥传出绯闻了?” 贝铭威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说:“爸爸,绯闻完全扭曲了事实,这一切报道都跟丹丹没有关系,我和丹丹是从日本回来的时候碰巧乘坐同一趟航班而已,在机场她确实站出来替我解围了,但是我们的关系不是绯闻里那样的。” “梦婉,你和小威是一起去的日本,事情真是这样吗?”贝弘文转向梦婉。 “是的,爸爸。”梦婉点头,“丹丹姐确实跟我们乘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 “那车震门是怎么回事?”贝弘文想起最近老被问到这件事,就恼火,“车牌号都拍得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话说?” “是,确实是我的车。”贝铭威承认。 贝弘文异常严肃,“当着你媳妇的面,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和谁在车里?” 贝铭威说:“没谁,就我一个。” “你老子是这么好糊弄的?”贝弘文当然不信。 “老贝。”钱尔岚在旁边提醒丈夫别太较真,“既然儿子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再说了,梦婉还在旁边,不能逼得儿子没面子。 “丹丹,是不是你?” 贝弘文不知道贝铭威和严丹丹曾经的过往,这么问没什么,可是听在贝铭威和钱尔岚耳朵里,又是不同的感受。 梦婉也不知道贝铭威和严丹丹过去的事,加上好奇心,在旁边问:“和你在车里的到底是谁?那些通常被认为是空旋来风的八卦,到最后都会得到验证,你还是早点交代为好。” 贝铭威看了她一眼,“跟你说了,别掺和这事,你会后悔的。” 梦婉接口道:“你才后悔。” “真想知道?”贝铭威问。 梦婉反问:“你说呢?当着大家的面,你别以为可以糊弄过去。” “梦婉,你忘了吗?”贝铭威看着梦婉,很认真地说:“那晚和我在车里的人,明明是你。” “你胡说什么?”梦婉惊得快要跳起来。 “那天晚上我去旧天堂接你,在车里,你主动朝我扑上来,后来你还主动跟我道歉,说我想怎样,你都会照做……” “别说了!”一些画面在脑海里闪现,梦婉急得跳起来就去捂他的嘴。 贝铭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车震的女主角其实是你。” 小迷糊蛋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的脸瞬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严丹丹听了,看了贝铭威一眼,这一眼,有深情有生气,也有吃惊。下一秒,她就咬着唇,有些恨恨地转过了脸,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只是这一刻,谁也没注意她。 “小威,当着爷爷奶奶的面你到底在说什么!”钱尔岚看着儿子口无遮拦就这么说出这些话来,心里真为他着急。 贝建辉和徐光美虽然早些年留过学,算得上是思想开明,但是也有传统的一面,作为贝家的长辈,听着孙子说出这番话,心里当然不能接受,看着贝铭威和梦婉,但是都没说话。贝弘文在着呢,教育儿子是老子的事情。 贝弘文自然不能不说贝铭威几句,这事早该说了,只是被曝光那天贝铭威在日本,后来他又因公出差人在外地。好不容易逮住今天这个机会,更何况是当着自己爸妈的面,儿子说出这事,不能不说。 “你还大言不惭说出这些?你知不知道这事给贝家抹了黑?你老子我都没脸见人了!媲” 梦婉觉得丢脸极了,在一旁低着头,担心贝弘文下一秒就会说她,偷偷地掐了贝铭威一下,对于他刚才的话,还半信半疑。 贝铭威刚才其实是想逗逗梦婉,顺便也说给严丹丹听。现在被一说,这才想起长辈们都在,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 自知理亏,他悻悻地摸了一下鼻子。 贝弘文接着说:“你的形象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也是你老子我的,更是贝家的。你这一绯闻,让你公司股价跌了多少你以为我不清楚?有多少人在背后说你老子我教子无方你又知道多少?你难道不知道贝家就算在南城打一声喷嚏,也会引起巨大的轰动?贝家这么多年,背负的不仅是财富与地位的压力,更是这张华丽而脆弱的脸面。脸面是要靠自己挣的,你爷爷这一辈,我这一辈,从没掉过面子,你们这一辈呢?” 梦婉又掐了他一下。 “爸!爸!”贝铭威这才说:“我刚才就那么一说,不是事实。” “什么是事实?”贝弘文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先别激动。被拍到的车确实是我的。但是事实是,我去接小婉回家时接了个电话,便将车停到路边,那个电话时间长了点而已,并没有狗仔所说的车震。我以为这事早过去了……” 贝弘文打断他,“不管事实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已经影响到了贝家的声誉!” “梦婉,是这么回事?”钱尔岚问梦婉。 “……”梦婉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那天晚上喝了酒,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些画面,但是又不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梦婉,你婆婆问你话。”徐光美见梦婉呆愣着,提醒她。 “我……我记不清了。”梦婉老实地回答。 于是,所有人都看着她。 严丹丹在旁边似无意地说了一句:“阿姨,别逼梦婉了,小威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的狗仔为了抢头条,夺人眼球,什么事都能编得出来的。” 一听见严丹丹这话,梦婉着急了,怕婆婆误会自己不愿意说,脱口就说:“我确实记不得了,那天我喝醉了!” “……” 沉默。 目光都齐刷刷地再次聚集到她身上。 梦婉后悔极了,还不如不开口,一直沉默。 其他人还好,钱尔岚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女孩子喝酒像什么样子?” 贝铭威在心里叹息一声,为她辩解:“学校领导看重小婉的专业素养,挑选她参加一项研究课题,我请她的同学去KTV为她庆祝,那些同学玩得嗨了就起哄让她喝酒,小婉酒量不好,喝了点就醉了……” 梦婉实在是绷不住了,捂着脸就往楼上冲去。 “贝铭威,你就是奸诈!”梦婉气死了。 他在电话里说,要全家人都一起吃饭,结果回来,才发现自己受骗了——贝铭杰和叶云歌没回来,贝铭姗和魏泽扬也没回来。 贝铭威一推开门,就感受到了她的怒气,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说““不奸诈,怎么能做好你这个小迷糊蛋的老公?” “你还好意思笑!”梦婉怎么觉得每次看到他笑,都不爽。 “车震门……” “你还好意思说?”梦婉现在好害怕听到这三个字。 “那天晚上,确实是你主动,我从未见过你那么热情……”贝铭威想起她那天晚上的样子,语气一变:“不是答应过我再不穿短裤,你居然还敢穿,还穿去了酒。不仅喝醉了,还抽烟!小迷糊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叛逆,跟谁学的?” “说得跟真的似的。”梦婉撇嘴,“那你倒是说说,我抽什么牌子的烟?” 贝铭威比划了一个心形,“过滤嘴有粉色心形标志的520女士香烟,茉莉香型。” “你听到我说梦话了?”梦婉傻眼了。她那天晚上去旧天堂之前确实买过一包520,茉莉香型,但是第二天死活在包里找不到那包烟,敢情是被他没收了。 说梦话都能提到烟? 贝铭威眉峰一挑,“你烟龄多少年了?” “你管不着。”梦婉哼了一声,绕过他。 贝铭威一把抓住她,“我验验你今天抽没抽。” 梦婉还在疑惑他要怎么验,一瞬间,唇就被他吻住了。梦婉除了吃惊,因为不会换气,被严严实实地吻住,感觉一口气上不来,快要窒息了,晕乎乎的…… 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贝铭威拐到了床上。 贝铭威动手褪下她裙子的肩带,唇角下移,啃噬着她的肩窝。他的唇所到之处,点燃起一簇又一簇的小火苗,浑身便像着了火…… 梦婉一个激灵抖起来,正要抗议,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惊叫—— 梦婉反应过来,一把扯过被子盖住头。 贝铭威也被吓到了,起身的同时,还不忘拉被子盖住梦婉。 门口站着的严丹丹,显然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脸上是吃惊的表情。 “有事?”贝铭威走过去,语气很冷淡。 “小威哥,我不是有意闯进来的,因为门没关……” 贝铭威打断她,再问:“什么事?” 严丹丹看着刚刚还对梦婉热情似火的贝铭威,此刻这般冷漠地对自己,心里慢慢地沉了下去,唇角却渐渐翘起来,“没事,我就是上来看看……” “看什么?”贝铭威再次打断她 “我……我都说了不是有心的……” “来看我和我妻子如何亲热?”贝铭威扯起淡淡的笑容。 看在严丹丹眼里,却刺眼极了。她看着贝铭威,感觉好陌生。 贝铭威依旧笑,“不用觉得陌生,我一直是这样子。不是每个人,我都会热情对待。”然后,他身子往前倾,压低声音说:“严丹丹,你又不是能陪我到最后的人,我为什么要对你热情似火?” 因为他的靠近,严丹丹憋着一口气。听了他的话,脸色一下子垮了。 “看来你没什么事,那我继续了。”贝铭威说完,转身走向了床。 他以为严丹丹会转身就走,可是直到他走回到床边,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至于她的视线,就算他不回头也知道,一定是盯着他的。 于是,贝铭威真的掀开被子,俯身搂住梦婉,继续刚才未尽兴的吻戏…… 确实是吻戏,如果刚才是带着嬉闹性质的,那么此刻就真的是演给严丹丹看的。 而严丹丹,就站在门口,那么看着。她还是不相信,那个曾经将她宠上天的小威哥,居然会这般对她。 梦婉在反抗间一回头,看见严丹丹还站在门口,吓得忘记了呼吸…… 贝铭威感受到她的异样,放开她,温柔道:“专心点。” 梦婉见他又要吻下来,急忙用力推开他,吼道:“有人在看啦。” 贝铭威这才回过头,看向严丹丹,“这里不是动物园,没有马戏团表演。” 声音依旧冷淡。 “小威哥……你……你怎么能怎么对我?”严丹丹情绪有些激动。 “那我要怎样对你,严丹丹。”贝铭威露出阴冷的笑。还要我像以前那般疼爱你宠你,然后再一次被你狠狠地背叛和抛弃,再尝试一次被你伤害的滋味吗? 碍于梦婉在场,他忍住了后面想要说的话。 “小威哥……”说着,严丹丹就走了过来。 “丹丹姐,你是不是以为他欺负我呀?”梦婉看出了些两人间的不对劲,赶紧挽着贝铭威的胳膊,笑着说:“没事啦。他呀,没有欺负我,只是当着你的面和我闹着玩呢,你都不知道,他都有疼我,我觉得没嫁进来多长时间,他就已经把我宠得无法无天了。丹丹姐,我是不是嫁对了人?” 听了梦婉的话,严丹丹顿住了脚步。有些硬生生地。 贝铭威也看向梦婉。 不等严丹丹回答,梦婉又对着贝铭威说:“连丹丹姐都以为你在欺负我了,你是不是该检讨?” 贝铭威很配合:“是,老婆,我是该检讨。走,一起洗澡澡去。鸳鸯浴,你最爱的。” 严丹丹再也伪装不下去,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转身出了门。 “洗你个头!”梦婉推开他。 贝铭威瞟了眼门口,在她脑门心上弹了一下,“说你是小迷糊蛋,你有时候还挺鬼精灵。” 梦婉冷哼了一下—— 贝铭威,你以为我是白痴啊。 摘草莓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正和比蓝说着话,车子突然就极速停下,梦婉被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瞪着她:“干什么你?” 比蓝推开车门下去,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回到驾驶座查看一番之后,说:“我们中奖了。” “什么?” 比蓝笑,“车子抛锚了。丫” 看着她淡定的表情,梦婉无比烦躁,“你居然这么平静!有没有搞错,这荒郊野外抛锚,还有活路吗我们!” 其实也没有梦婉说的这么夸张,她们在通往城外的山路上,有车辆经过。 “别抱怨了先,打电话找你老公。”比蓝指挥她。 梦婉挑眉,“不打。媲” 她打电话给贝铭威,不是自找没趣吗?这些天都没回贝府,也没搭理他,正晾着他呢。哪能这么快就屈服了,真的是! “有老公不用,你傻啊?”比蓝超级鄙视,“你还真跟你老公杠上了?” “你不懂。” 比蓝严肃起来,“我不懂什么不懂?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两眼发绿光眼巴巴地瞅着机会猛扑你老公呢,你得看紧点。” 她这话,让梦婉想起严丹丹来。那天晚上,两人之间的对话是有些奇怪,可严丹丹是严管家的女儿,跟贝铭威从小一起长大,按说两人感情应该很深厚,但是贝铭威好像对严丹丹很冷淡,而且,是刻意的冷淡…… 还有,她明明就说过不准贝铭威再碰自己的,那天晚上居然两次被他强吻,还是当着严丹丹的面…… 更可恨的是,他当着长辈们说她是车震女主角,她这些天都躲着贝家人,她也没脸回贝府。但是,对于她这样更好。她也不乐意回去。 比蓝见她愣了神,踢了她一下,“看看,看看,想老公想得都流口水了,还嘴硬!” 梦婉下意识去抹了一下下巴,发现被骗了,气得就要去掐她。 比蓝一边躲一边说:“有人叫你。” 梦婉半信半疑回头,果然看到旁边一辆路虎里有人伸出头来,冲着她的方向挥手。她愣了愣,不确定是不是跟她打招呼。那张立体深邃的脸,她并不熟悉。 钱子昂见梦婉愣愣地看着自己,叫她:“弟妹。” 听到这声音,梦婉又愣了一下,好像是在哪听过,但是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还是愣着。直到钱子昂来到她跟前,说:“我是钱子昂,不记得我了?” “当然记得,表哥。”梦婉有些羞愧,随便编了个借口说:“不好意思,我是近视眼,刚才隔着一段距离看不太清楚你的脸,怕认错人,所以没敢答应。” “你们这是要干嘛去?”钱子昂问:“出城?” “表哥。”比蓝突然凑到梦婉身边,甜甜地叫了声,然后说:“我们打算去郊区摘草莓,没想到车子不给力。” 梦婉介绍,“表哥,这是我朋友,车子抛锚了,正发愁……” 梦婉抢着说:“表哥,你也不忍心见我们两个小女子被抛在半路?” 钱子昂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说了几句,然后对梦婉说:“我已经叫人来了,这样,你们在这等着,会有人来帮忙,并把你们送到目的地。我现在要赶着去开一个重要的会,得先走了。” “好,表哥,你赶紧忙你的去。”梦婉赶紧挥手拜拜。 比蓝在旁边掐她,“我们可以搭他的车回城啊,快去跟他说。” 梦婉瞪着比蓝,不是要去郊外摘草莓,回什么城?再说,她跟钱子昂又不熟,只是结婚的时候见过,后来都没见过面。 “比蓝,出发之前你不是说这车绝对靠谱吗?你到底跟是借的这破车?” 比蓝不理她,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羞涩地一笑,“真MAN!” “你不会是心动了?”梦婉提前打预防针,“别指望我给你介绍,我跟他可不熟。” “都叫表哥你还不熟?”比蓝看着她,“骗谁呢!” 梦婉:“他是贝铭威的表哥,又不是我表哥。” 两人在路边打闹起来,顺便等着来援助的人。突然比蓝说:“完了,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怎么又听到有人在叫你了?” “哪呢?”梦婉转了一圈,看见陈子豪,和比蓝打闹时的嬉皮笑脸在下一秒突然变成了惊讶。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平时在南城都没这么巧会遇到,这一天,在这人烟稀少的山路上,居然能连续碰见熟人。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这么倒霉了,所以来帮她? “小婉?真是你啊。”陈子豪也有些吃惊。 梦婉见他是自己开车,问:“子豪哥,你这是要去哪?” “出去办了点事,刚回来。”陈子豪看着车子,猜到了个大概:“车子抛锚了?我找人过来。” 说完就要打电话,梦婉说不用了,钱子昂已经叫了人来,估计也快到了。 车子被拖回了城里,梦婉和比蓝则上了陈子豪的车,往郊外去。陈子豪带她们去了“开心农场”。农场主是陈子豪认识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早些年做过生物科技,搞过翻译,做过编辑,当过背包客,但是从小到大最最热爱的还是种菜。终于散发归田亩,把酒话桑麻。 贝铭威一指草莓的方向,梦婉和比蓝便撒开脚丫子奔了过去。一进大棚,一股暖意袭来,真暖和。低头一看,嗬,一个个小巧玲珑的草莓像红灯笼似的,一顺溜地挂在田埂上。一颗颗草莓薄薄的、红红的皮,上面镶嵌着一颗颗宝石般的子儿,梦婉忍不住赶紧摘了一下就往嘴里塞,一口咬下去,香甜多汁,美味极了,忍不住咂了咂嘴。 “洗洗再吃。”陈子豪进来看见她一脸满足的笑,也忍不住笑起来。 梦婉又摘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等不及了。” 一抬头,便哈哈大笑起来—— 此刻的陈子豪西装革履,这一身装扮本应该在CBD的高级写字楼里指点江山,处理工作,可往草莓棚的入口处一站,觉得跟这里的环境和气氛好不搭调…… 陈子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也笑了。穿成这样,确实不应该来这里,说:“你们先摘着,我出去打几个电话。” 因为不是周末,来摘草莓的人并不是很多。 梦婉和比蓝一人领着一个小箩筐,穿梭在草莓丛里,快乐得像两只花蝴蝶,在绿丛间翩翩起舞。 比蓝打趣道:“梦婉,你认识的男人,怎么都是一个比一个帅,看起来也是一个比一个多金啊?你果然天生就是傍大款的料。” 梦婉也打趣她:“子豪哥之前你不也见过吗?要不给我给你两牵线得了,以后你就是陈子默的嫂子了,这样我们三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厮混,一直到老。” “那陈子默还不得吃了我。”比蓝眼珠子一转,说:“梦婉,你跟我说说你那个表哥呗。” 梦婉直起腰来,看了看她认真的表情,将一颗草莓塞进她嘴里,“不是?你不要告诉我真喜欢上贝铭威表哥了啊?” “还没洗过呢,你讲不讲卫生!”比蓝将草莓吐出来,想了想,才说:“他还没结婚的,对?” “你这也能看出来?”梦婉头疼,“我跟他真的不熟。刚才我都没认出他来。现在我都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知道就算了呗。”比蓝重新弯下腰去,摘草莓。 梦婉问:“何枫是不是最近老约你出去?” 比蓝点头,“烦都烦死了。” 陈子豪打完电话,洗了一些草莓端到棚里,跟在摘草莓的梦婉身后,一个一个地喂她吃。梦婉手里正忙活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嚼完一颗,就对着陈子豪的方向伸长脖子,张开嘴,陈子豪就会往她嘴里塞一颗草莓。 比蓝在旁边看着,渐渐皱起了眉头。到后来,她也嚷嚷着要吃,陈子豪便跟在她俩身后,轮流喂她们吃草莓…… 陈子豪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比蓝问梦婉:“陈子默他哥,喜欢你?” 梦婉不以为然,“我从小就往他家跑,可以说,我是吃着他家的米饭长大的,一直亲哥哥似的待我。” 然后,梦婉指着比蓝,“赶紧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 陈子豪接完电话,顺便和农场主聊了几句。 聊着聊着,她突然话锋一转,说:“子豪,那姑娘不错。人漂亮,性格也好。” 农场主指着棚里,“我是说黑发披肩的那位。” 很显然,她看到刚才陈子豪喂梦婉吃草莓了。 “嗯。”陈子豪笑起来,“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没有深问,又说:“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陈子豪静静地看了会前方茫茫的绿色,转而一笑,“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这么简单的道理,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参透。是不是很失败?” “看来,你还是相信缘分。”她笑,“这样挺好,人生路那么长,当然得找一个深爱的人,赏心悦目地,共同携手,行至生命尽头。” 陈子豪点燃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才说:“我也这么觉得,爱情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但是横竖也都没法将就。” 不是说好了不谈爱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等梦婉和比蓝拎着装得满满的箩筐出来时,陈子豪已经洗好了一果盘草莓,等着她们来吃。搬了两个木凳子,两个人坐到农场的小院子里,啃哧啃哧开始狂吃草莓。 陈子豪只在旁边看着她们吃,偶尔插个话,陪她们聊几句。 梦婉和比蓝消灭了一大盘草莓的后果是,牙齿酥倒了。真真是咬豆腐都酸软无力丫。 来快乐农场摘草莓称重一公斤要80块钱,农场主和陈子豪认识,不肯收钱,还劝说她们多摘几框带回去,可以把这无污染原生态的水果送给亲戚朋友尝一尝。因为她不肯收钱,梦婉和比蓝又帮陈子豪摘了一筐之后,没好意思再摘。 回城的路上,梦婉和比蓝因为摘草莓消耗了些体力,又加上吃草莓吃得饱饱的,聊了会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醒过来,已经到城里了。 陈子默赶过来和她们会和,陈子豪带着她们三去吃饭。梦婉和比蓝因吃了太多草莓牙齿酥软,没怎么吃。吃完饭,比蓝和陈子默都有事,走了,陈子豪开车送梦婉回毕家。两人在车里聊了会,梦婉拎着一箩筐草莓下车。等着陈子豪的车子拐弯没了踪影,她才返身。 不经意一眼望过去,就见贝铭威那辆颜色***.包的兰博基尼,停在另一边。贝铭威正靠在车身上,看着她。 梦婉走过去,将草莓框子递到他跟前,“吃草莓。” 看了一眼框子,贝铭威依旧维持着依附在车身的动作没动,看着她。眸子里暗暗的,看得梦婉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媲。 可她没干什么心虚理亏的事,坦然道:“很甜的,我亲手一颗颗摘下来的,你不尝尝看?” 贝铭威站直身子,双手没去拿草莓,而是插进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谁送你回来?” 他这一站正,梦婉就被淹没在他高大的身形里,有些压迫感,抬头看着他说:“子豪哥。”你刚才肯定也看到了,还问这么多余的问题。 “……嗬!”贝铭威冷笑一声。 毕梦婉,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表露你的心迹,连隐瞒都不想了是吗? 他这一声冷笑,让梦婉皱起眉头。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便是冷嘲热讽。她收起箩筐,不悦,“你是来找茬的吗?” 贝铭威凑近一步,“你就这么爱他?” “我记得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子豪哥对于我,是亲哥哥一样的存在。”梦婉不知道他怎么就对陈子豪这么介怀。 “情哥哥才对?”贝铭威分明看到车子停下之后,两人只是在车里聊了七八分钟。 梦婉有些累,又怕在家门前和争吵被家人看见,耐着性子解释,“今天去摘草莓是和比蓝一起去的。半路车子抛锚,子豪哥好心送我们去了农场。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你表哥钱子昂。” “我现在就想问你,不问别人。” 贝铭威当然知道。接到钱子昂的电话之后,他还开车去了她们的车子出故障的地方,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打电话,一直关机。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急得不行,一直等到现在,却看见他和陈子豪在车里有说有笑,下了车,她还对着车窗里的陈子豪大展笑颜…… 这一幕,活活刺痛了他。 “你要是想找茬,改天,我累了。”梦婉手上拎着箩筐,有些费力,他不帮忙就算了,还双手插兜冷言冷语,梦婉转身就走。 “毕梦婉!”贝铭威刻意压低声音,薄唇轻启:“别忘了当初你为什么跟我结婚。” 梦婉脚步一顿,心尖儿颤了一颤,唇角一扯,无声地笑了一下。 又是毕飞宇的前途吗? “他是你岳父。”梦婉转身,露出清浅一笑,“如果你觉得抹黑他可以让你脸上增光,你大可去做,不用告诉我。” 贝铭威原以为,她会屈服,会求他,但是没有。她说完,又是抬脚就走。他的话完全没有震慑力。他无法忍受被轻视,跨了几步,扯过她的一只手臂,用力一拉,她便转了身。只是这一转身,手里的箩筐砸落至地,鲜嫩欲滴的草莓纷纷滚出箩筐,撒了一地…… 梦婉惊叫一声,挣开他蹲下身去拾,可拾了一颗,她就住手了。沾了灰,拾起来又如何,可以洗干净又如何,终究是滚落到地上了。她很失望,站起来,看着他,一字一顿,“结婚前不都说好了吗?不谈爱,维持住这段婚姻即可。” “不谈爱,可以。”贝铭威说:“但不是让你以此为借口,去婚外偷情。” “你凭什么侮辱我?我还觉得你和严丹丹偷情呢!” 偷情……多么严重的词…… 梦婉哪里接受得了,抓起地上的箩筐,就朝着他甩过去。于是,箩筐砸了他一下,刚才剩在箩筐里的最后三分之一的草莓,被甩得四处都是。七零八落的画面,像极了两人现在糟糕的关系。 贝铭威唇角抽了一下。 梦婉冲进屋,见苏如彤从楼上下来,扑上去就抱住了母亲。 看见女儿的情绪不对,苏如彤拍拍她的头,“吃过饭了吗?没吃我叫人给你做。” 梦婉抱着母亲,在她怀里摇了摇头,怏怏地说:“吃了。” 苏如彤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的事,以为女儿是跟她撒撒娇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想起这些日子女儿女婿都没回家来,问:“铭威没跟你一起来?” “……”梦婉没吭声,仍是抱着母亲。 苏如彤又说:“按说,他是该回来跟我们解释一下绯闻,不管是真是假,对我们都该有个态度不是?” 在这件事情上,她对女婿是不满的。但是为了梦婉,她也不能直接打电话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怕把小两口的关系弄僵。她更不敢问梦婉,怕她伤心。 “小婉,妈妈不希望你受委屈。”苏如彤拍了拍女儿,“答应你嫁入贝家,妈妈最怕的就是你心里受苦,却还是得强颜欢笑给人看。” 听了这话,梦婉的眼泪就下来了…… 像是泪腺被触碰,无声的流泪,渐渐变成浅浅的抽泣。 “小婉?”苏如彤将女儿拉到沙发上坐下,“怎么哭了?” 莫不是受欺负了? 梦婉听着母亲担忧的声音,怕她着急,摇摇头,抽了抽鼻子,“没事,太累了。累到想哭。” “跟妈妈说实话!”苏如彤不相信。 梦婉擦了一把,渐渐停止了哭泣,“哭是我释放压力的方式,好过憋在心里,哭过就好了。” 苏如彤还是不信。可是梦婉不愿意说,她也忍住,没再逼问。 当梦婉换了身衣服下楼来,就见贝铭威拎着一袋草莓进来。她皱了皱眉头,转身回房。过了会,贝铭威就端着洗好的草莓进来,梦婉躺在床上玩手机,看见他进来,转了个身,用背对着他。 他走过来,端到床边,“我重新去超市买了些草莓。已经洗好了。” 就算你喂我,我也不吃。 梦婉赌气不理会,依旧玩手机。 “小婉,你和陈子豪在一起,我真的很生气。我是一个男人,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当然会受刺激。受了刺激,就变得不理智了。” “……”你这是吃醋? 他哄她,“别玩手机了,伤眼睛。多吃草莓,对皮肤、头发均有保健作用,快起来吃。”说着,就去拉她。 “别碰我!”混乱之中,梦婉踢了他一脚。 贝铭威双手插着腰,瞪着她,“你越来越暴力了,这样不好。” 见他没生气,梦婉反而有些吃惊。也不恼了,坐起来,嫌弃地推开草莓。白天已经吃够多了,现在看见草莓只觉得牙齿酸。 贝铭威坐到床边,“我问你,如果你看到我和某个女人在车里有说有笑半天不下车,你会不会生气?” 梦婉脱口便说:“当然不会!” “……”小婉,你就不能说得婉转点,就要这么直接吗? 贝铭威不得不承认,这回答,让他好受伤。但他还是想把她哄高兴,“刚才妈妈就问是不是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你不想要她担心,就别闹了,跟我回家。” “记得你答应过我爷爷,会想办法搬出去住。”梦婉倒回床上,回贝府,她是不干的。 “我没忘。”贝铭威以为她忘了,这会提起来,当然得先应下。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进你家那豪宅大院,就心慌,干什么都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超级不自在。” “没人盯着你。”贝铭威不知道她居然这么没有安全感,“是你想多了。” 梦婉说得异常坚决,“在搬出去住之前,我就住在娘家了。” 贝铭威再要说什么,就听见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应了几声,匆匆走了。留下一句:今晚你先在这住下,我有事。 他开门出去的时候,楼道里传来欢婆婆的说话声:“我刚回来时,看见地上撒了一地的草莓,不知是谁干的,吃腻了也不应该这么糟蹋……” 梦婉听了,撇撇嘴。 =============================== 介素沉默是金的年代么?肿么都木人吭声。。。吭声。。。声。。。 还没收藏的,就动动手收藏一下嘛,别那么懒啦(*__*)…… 贝叔,我想看电影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背包心情》火了。 因为梦婉在带班的几天,言辞犀利,直言不讳还不留情面。比起温情脉脉,她这种一语点醒梦中人的魄力,更受听众喜欢。 这档节目的DJ李木木身体出了些问题,出院后医生叮嘱必须好好休息,需要长期疗养,不能太操劳。于是暂时休了病假。领导轻易批给李木木假,也是因为梦婉可以顶上去。 于是,“毒舌”梦婉便被赶鸭子上架,做起了《背包心情》的DJ。 这段时间属于实习期,学校里几乎没什么事。加上“车震门”的余波还未过去,她走在校园里,偶尔还会遇见有人扎堆交头接耳,对着她评头论足。一点都不介意别人的眼光,是不可能的。于是,她索性不去学校了媲。 在电台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 以前是因为沈川,她爱上了听广播。于是,努力朝着DJ的方向提升自己,参加比赛也取得了很好的名次,争取到了实习DJ的名额。到现在,她慢慢地对DJ这份工作有了感觉。她是这样的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尽全力做好,不容易服输丫。 今天,梦婉去得很早。因为她昨天看到沈川的一颗衬衫扣子掉了。 到了休息室好一会儿,沈川才来。看见她,笑着说:“来得挺早,你节目还在我之后,你不会是要争当劳模?” “对啊,今年的先进个人奖,非我莫属。”梦婉也笑,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说:“呀,沈川老师,你的扣子掉了。” 沈川低头,“早掉了。 梦婉细细看了看,发现衣服都洗得有些发白了,“我看你常穿这一件,是特别的人送给你的?” “这件衣服,意义可大了?” 梦婉心里涌出酸楚。难道是夏微送的? “这是我第一次上直播间时穿的,我还记得那时的心情,有些忐忑,又有些雀跃,感觉崭新的职业生涯就在眼前缓缓展开。”沈川笑着,似乎陷入某种回忆里,“我很有眼光?那时候就知道卡其色会流行起来。” 梦婉点头,“既然这衣服对你这么有纪念意义,我帮你缝上纽扣。掉了一颗扣子,看着不太好。” “你会针线活?”沈川很吃惊。 对于他的吃惊,梦婉心里乐了一下,“当然。我很女人的,你不知道吗?” 说完,她就从兜里掏出一颗扣子,拿着和沈川衬衫上的扣子比对了一下,乐得直点头,“果然是一样的,没错。” 沈川看她像变魔术似的掏出一颗扣子来,“不是,你还准备了扣子。” 梦婉把玩着扣子,说:“我喜欢淘些小玩意儿,看到喜欢的就会买回来。有一天看到这种扣子很别致,就给买了几颗。刚好这一颗,被遗漏在兜里。真是太巧了,居然可以派上用场。” 他问:“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把衣服脱下来?” 梦婉向他伸出手,“相信我,一定给你缝得又结实,又美观。我的水平可不输给裁缝师父。” 她说得随意。其实,自从昨天看到他掉了一颗扣子,她就记挂在心上。和他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她装作玩手机,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拍下了他的扣子。今天一早起来,就去逛商场找一模一样的纽扣。可是找到一颗颜色、形状和大小都一模一样的扣子,谈何容易。她几乎逛遍了南城规模较大的商场,都没有找到。后来又转战小型商场,连城中村的商场都不放过。下午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小商场找到了。她激动得抱着卖扣子的阿姨说谢谢。阿姨看她如此喜欢,送了她几颗。 沈川似乎没有发现,她不止准备了扣子,还准备了针和线。 梦婉一边喝着速溶咖啡,一边为沈川缝扣子。这个过程对于她,甜蜜而幸福。缝完最后一针,剪断了线,梦婉看了看缝得很完美的针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沈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她将他的衬衫,抱在胸前,贴着心脏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口传来一声笑。 梦婉一惊,赶紧放下衬衫,神色有一瞬间混乱,不安令她绷直了身子。一抬头,便见夏微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 梦婉更慌了。忙站起来,叫了声“夏微姐”,声线有些不自然,脸色也是。 夏微脸上是讥笑,语气有不屑,“你抱着我老公的衬衫做什么?” 梦婉不在乎她的语气和表情,她的重点不在这上面。 听了夏微的话,她第一个反应是,她叫沈川老公,她的意思是:她要和沈川结婚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愣着。手里,仍抓着沈川的衬衫。 夏微走到她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道:“你,喜欢我老公?” “啊?”一下子被说穿心事,梦婉惊得后退一步,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你们在说什么?”沈川进来,搂着夏微,“你不是说去洗手间?” “夏微姐,你真的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梦婉赶紧主动将衬衫递给沈川,“沈川老师,纽扣缝好了。” 沈川接过去,看了看,对着梦婉竖起大拇指,“Perfect!”然后问:“怎么了?什么误会?” 夏微挑高下巴,问:“她为什么抱着你的衣服?” 沈川解释,“我扣子掉了一颗,这丫头看不过意,帮我缝了一下。你看,缝得很好。” 夏微接过去,看了看,发现纽扣都和其他的一模一样,问:“你这颗扣子早掉了,哪里弄来这么一颗原模原样的?” “这扣子是梦婉的。还真是巧了,居然跟这衬衫上的一模一样。” “是吗?”夏微看了看梦婉,“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语气有些异样。 沈川夸赞道:“梦婉,没想到你有一把好听的嗓子,还这么心灵手巧。” 夏微唇角扯了一下,轻笑一声,有些冷。 “沈川老师过奖了。”梦婉微微低了下头,心里忍不住地喜悦。但想起夏微刚才那一声冷笑,敛了敛表情,尽量显得很平静。 “确实缝得很好。”夏微笑笑,却将衬衫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可是亲爱的,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你的衣服,更不能容忍你穿着别人缝的衣服。” 沈川愣了,“这是我第一次上直播穿的衣服,你怎么能扔了?” “你不是说只要我喜欢,你都会依我的吗?”夏微一边嘟着嘴撒娇,一边硬拉着沈川就往外走去,“亲爱的,一件破衣服而已,你老穿,显得一副穷酸样,等明儿,我就跟你逛百货商场去,咱们多买几件……”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夏微的声音也消失了。 就像被夏微狠狠抽了一巴掌,梦婉脸上火辣辣的。 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她才走至垃圾桶旁,刨出衬衫,用手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纸屑和灰尘。怕被人看见,叠好,塞进了包里。 有几个女同事进来,聊着最新上映的电影,说《北京遇上西雅图》口碑非常不错,吴秀波大叔在里面留着络腮胡如何如何帅气,汤唯演技如何如何好。见梦婉坐着发呆,问她:“你看过吗?” 梦婉摇了摇头。心里想的却是,沈川和夏微,一定去看过了…… 下了节目,打车回家。车子行至南城百老汇影城,看见车窗外《北京遇上西雅图》的巨幅海报在灼灼的灯光映照下,异常显目。想起同事们的议论,梦婉下了车。可能是刚刚结束了一场,走到影院门口,就看见陆续有人走出来,都是成双成对的…… 梦婉突然就顿住了脚步。突然觉得,一个人来电影院看电影,真的很需要勇气。尤其是像她这样年轻漂亮有朝气的女孩子,总会招来一些好奇的眼光,让她没有勇气往里走去。 包里的手机响起,她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回家了吗?”贝铭威的声音传来。 梦婉答非所问,“贝叔,我想看电影。” “……”贝铭威在那端停了一下,才说:“我不在南城,出差了。” 梦婉嘴角扁了扁。怪不得,今天没用回贝府这事烦她。 “等我回去,一定陪你去看。”贝铭威在电话里听到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严肃起来,“作为一个***大晚上还在外溜达,非常不明智,给我赶快回家!” “贝叔,我要看吴秀波大叔演的那部。” “最近《北京遇上西雅图》很火,到时候咱们家里的影院和外面的电影院,随你选。总之,我陪你看。”贝铭威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乎带着些疲惫。 梦婉听出他的疲惫,突然想要安慰他几句,下一秒,她就想,难道是因为他答应了陪她看电影,就…… 可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 沉默,沉默,乃们都沉默…… 小秋自娱自乐……哼…… 不是我推的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趁着中午,梦婉回了趟贝府。等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卧室,就见康康从眼前一阵风跑过去了。她追了几步,发现康康在追一条白色的贵宾犬。 “康康,你慢点。”梦婉担心他摔跤。 康康哪里还理会她,就像没听见一样,一个人追着狗狗满楼道乱窜。 回来时就听管家说,家里的大人们都有事出门了,只留康康一人在家。她刚才还想着等收拾好东西,就去找他玩一会儿。他这会子跟狗狗玩high了。狗狗在楼道遛了几圈之后,往楼梯下去了丫。 见康康跟着追了下去,梦婉急得冲过去,还未来得及叫他下楼梯慢点,康康就踩空了一个楼梯阶,滚了下去…… 梦婉大叫着冲下楼梯,就见康康躺在地上,额头上流了血,有一条长约五厘米的口子。 “康康!”梦婉叫了一声,他哼哼了一下。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见王妈面色苍白愣在一旁,梦婉吩咐媲。 康康可是贝家的宝贝,平时哪里碰到一下全家都紧张得不得了。王妈见流了血,慌得不知所措。拿起电话,慌乱之间忘记了救护电话,望着梦婉。 “120。”看到一向做事干净利落的王妈这时侯完全慌了,梦婉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听到动静赶来的严管家看到都流血了,吩咐司机将车子从车库开出来,然后抱起康康,“等不得救护车了,直接去医院。” 梦婉一直说服自己冷静,她想了想,给陈子豪打了电话,说了大概情况。他人脉广,办事效率也很高,车子到医院,就有人来询问她是不是毕梦婉,然后一路领着她们进去,有医生正等在手术室门口。 康康被推进了手术室,梦婉才后怕起来,“需要做手术这么严重?” 带路的医生说:“放心,李主任是经验丰富的外科大夫,这种伤处理过无数例,一定会没事的。陈总也特意吩咐,点名要李主任来缝伤口。” 梦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等医生走了,她才反应过来陈总指的是陈子豪。 她和严管家等在手术室外,万分焦急。大约半小时之后,康康被推了出来,满脸是泪。额头包扎着,一共缝了五针。李主任说,虽然打了麻醉,但在缝的过程里,康康一直在哭。平时看着他挺勇敢的,没想到能哭成个泪人,也难怪,平时大人们太过宠溺了。 梦婉看着他,心疼得眼眶不自觉红了,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鼓励他,“康康真勇敢,是个真正的小男子汉!” 回去的路上,梦婉抱他在怀里。不一会,手就酸了。看他睡得正香,下了车都没换手,抱着他进屋。到门口,就被魏泽扬接了去。梦婉看家里没什么人,也出门了。刚到电台门口,接到钱尔岚叫她立刻回家的电话,语气很严肃。 梦婉没敢耽搁,打了车就回贝府。 她一到,一家子人都看着她,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了些情绪。 梦婉愣了一下,笑着走到康康面前,“康康,伤口还痛吗?” 康康在魏泽扬怀里,点了点头,很委屈的样子。 梦婉摸摸他,“没事,明天就不痛了。康康要勇敢哦。” “弟妹,别在这假惺惺了。”贝铭姗站起来,“演戏是我的长项,你就差得远了,不要自作聪明在我面前演戏。” “姐,我哪里演戏了?”梦婉被她这一呛,好无奈,“我关心一下康康也有错吗?” “你关心他?”贝铭姗冷哼,“你关心我儿子的方式,就是将他推下楼梯吗?” 梦婉瞪大眼睛,“我……我将康康推下楼梯?姐,你搞错了。” “眼睛瞪再大也没用,敢做就敢当,别在这演戏了。”贝铭姗走过去,蹲下身问:“康康,你说,你是怎么摔下楼梯的?” 梦婉也赶紧说:“对啊,康康,你告诉你妈妈,你是怎么摔下来的?” 康康看了看爸爸,嘟着嘴,不说话。 魏泽扬亲了他一下,说:“儿子别怕,告诉我们。” 康康这才说:“是小舅妈把我推下来的。” “康康!”梦婉惊得叫起来,“小孩子说谎的话,鼻子会变长的。”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落在梦婉的脸颊上。 “姐!”梦婉抚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贝铭姗。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一阵嗡嗡的耳鸣声,大脑有些懵。 “小姗!”贝建辉看着孙女,“你怎么能动手呢?” “爷爷,跟康康受的伤害相比,一巴掌算是便宜她了。”贝铭姗气得眼睛都红了,“居然对一个小孩子动手,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那你也不该动手。”徐光美招呼梦婉,“你先坐下,我叫王妈给你上点药。” “奶奶,真不是我推的。”梦婉委屈死了。 “就是你推我的。”康康缩在魏泽扬怀里,看着梦婉。 梦婉咬着牙,真是百口莫辩,不死心地问康康:“康康,你是自己摔下来的,怎么能说是舅妈推你的?” 康康又一次重复,“就是你推我的!” “……”梦婉没想到,他是一个这么不诚实的孩子。 钱尔岚看着梦婉,“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哪里亏欠你了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可以跟我说,你不喜欢康康也没必要下这种毒手,你难道不知道康康在我们家是宝一样的存在吗?就这么一根独苗子,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 “妈,我没有……” “别叫我妈,我受不起!”钱尔岚声音提起来,一脸冷漠,“实话告诉你,当初小威娶你进门,我一开始就是不同意的,自从你嫁进来,就没干过什么靠谱的事情。刚结婚就跟丈夫分床睡,这叫什么事?你以为你是市长千金就当自己是只凤凰?在自己丈夫面前装清高还以为你自己是贞洁烈女?娶你进来,是要你照顾我儿子,告诉你,我们贝家由不得你使性子耍威风!” 面对婆婆一通机关枪似的指责,梦婉无从辩驳。 就这种阵势,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推的康康,所有人都以为她心狠手辣,所有人都认为她不懂人情事故没有做妻子的样儿…… 贝建辉为梦婉说话,“康康就是一小孩,也分不清是非,也不能全信他说的。严管家,今天下午都有谁在家,都叫过来问话。” “爷爷,康康从不说谎的,他说是毕梦婉推的,就一定是。”贝铭姗不满爷爷为梦婉说话,“爷爷,你疼小威就算了,可偏心也不能这么偏?” “梦婉是个好孩子,她不能这么对康康。”贝建辉说:“她一直对康康都挺好的,没理由推他。” “老太爷,今天在家的人,都在这了。”严管家领了人进来。 贝建辉点头,“严管家,你先说。” “我听到动静进来的时候,康康已经躺在地上了,我见二少奶奶很着急地跪在康康旁边叫他,然后我就叫司机备车,抱起康康就往医院去了。” “王妈。” “我当时在餐厅收拾,听到二少奶奶的声音跑出来一看,就见康康躺在这了,对,就是楼梯脚那儿,我一下子就慌了,二少奶奶提醒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一时想不起号码,二少奶奶还告诉我是120,后来严管家就抱着康康出门,二少奶奶也跟着出去了。” “司机。” “严管家吩咐我去备车的时候,我就看见康康躺在地上,额头流血。后来我就开车送到医院了。” 钱尔岚问:“你们都没看见康康是怎么摔下来的?” 三人都摇头。 贝铭姗指着梦婉说:“爷爷,她分明是算准了没人会看到的时候才下手的。然后又假惺惺地装着急,证明不是她推的!毕梦婉,你才嫁进来几天就敢如此,以后你是不是要掌控这个家,控制我们每一个人?” 梦婉心中憋着一股火气,耐着性子,“姐,我再说一遍,康康不是我推的,是他追狗狗的时候踩空了楼梯,自己摔下来的。” “弟妹,你承认,然后道个歉不就完了,一直这么杠着,可不是明智的做法。”魏泽扬说:“都是一家人,就算你做了再大的错事,我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推康康。是他自己摔下来的。是他在说谎。”梦婉是真的怒了,她也已经够忍耐了。如果是以前,她早就爆发了。 “毕梦婉,你不要太过分!”贝铭姗跳起来,要不是被贝建辉一声吼住,估计又要给梦婉一巴掌。 “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告诉康康说谎的害处,而不是诬赖我。”梦婉说完,也不管是当着爷爷奶奶和婆婆的面,转身就走。 ============================================================================== 你们觉得,康康为什么会说谎? 另,明天三更。。。。 求人不如求己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姗看着梦婉离开的背影,不屑地笑了一声,对严管家说:“打电话给小威。” “康康,过来。”贝建辉招手,康康就从魏泽扬怀里下来,蹭到曾祖父怀里。 “你刚刚说的是不是实话?”贝建辉将他抱到怀里,“康康,是你小舅妈推你的,还是你自己摔下来的?” 康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捂着包扎的地方,一脸痛苦的纠结。 “爷爷,你就别再问了,康康已经够伤心的了。”贝铭姗将康康抱过来,“走,妈妈给你讲故事去。丫” 徐光美对钱尔岚说:“你也别再逼问梦婉了,我觉得她不会那么做。” “妈。”钱尔岚看着婆婆,“康康都说是她了。媲” 贝建辉说:“小孩子的话,也不能全信。” 梦婉憋着一肚子委屈回到娘家。 怕母亲看出异样,她在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进去。妈妈和外婆在客厅里看着什么文件,她走过去,看到“拆迁”二字,惊得一把拿过来看。 文件内容大体是:“被拆迁人限10日内主动与拆迁单位签订拆迁协议。10日内不主动与拆迁单位签订拆迁协议的,由组织部门和纪检监察部门对其进行诫勉谈话。15日后仍不签订协议,又无合法正当理由或其理由超越法律法规和政策规定的,将依法进行拆迁。 “我们去找找毕飞宇。”梦婉看了文件,很不安,“他好歹也是市长,说话能管用的。” “咱们家的事,还是不要麻烦你爸爸,他也有他的难处。”苏如彤不同意。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找毕飞宇,可是众所周之最近在开两.会,换届选举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中,他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思来管这事。外界都盛传,毕飞宇这次很可能挤进省委,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不能让他分心…… 梦婉在贝家受的委屈,被家里面临拆迁的事一搅和,早不是事儿了。她给贝铭威打电话,却没打通。之前有拆迁的传言时,母亲就拜托过他打听情况,她以为贝铭威关系网庞大,一定会没事的。结果,却还是面临拆迁。 贝铭威,或许你根本就只是嘴上应着,却从没放在心上过…… 在去电台之前,梦婉去了一趟陈家。在陈家大铁门前,遇见刚刚骑马回来的陈子默和陈立远父子两,打了招呼,便随着他们进去。 梦婉随口问:“子豪哥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去骑马?” “我哥出国谈生意去了。”陈子默问她:“你的实习地找好了吗?” 梦婉点头。电台领导已经同意为她写实习鉴定了。她只要安心做好《背包心情》的带班工作就好。 进去,宋雪丽看到梦婉,眉开眼笑迎上前来,“小婉,自从嫁了人,你这还是第一次来家玩儿。” “宋阿姨,我怪想你的。”梦婉挽着她的胳膊,“你呀,永远看着都这么年轻漂亮。喏,这是我妈妈托我带给你的补品,说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很多阿姨都喝这个,喝了对皮肤和睡眠,都很管用,我妈妈让我带来给你也试试,如果效果好,喝完了我再带来给你。” “果然,女儿才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宋雪丽接过去,又开始诉说她的遗憾,“我啊,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生个女儿。” “宋阿姨,你有我就够了呀。”梦婉笑嘻嘻地,“再说了,子豪哥和子默都很出息啊,生儿子以后还可以多出儿媳妇。我妈妈就常说女儿长大了就嫁人成为别人的人了,生女儿还不如不生。” “你妈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宋雪丽摇头,“改天,我好好说说她。有你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又说:“出息什么,都没有一个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我这张老脸啊,真的是没脸见人了都。” 陈子豪比陈子默大八岁,按说应该早结婚生子了。的确,这些年,陈子豪的婚姻是她的一块心病,每每一提及,都要让她感慨一番。梦婉安慰了她一阵,才又高兴起来。 陈子豪不在,梦婉就只能找陈立远。趁着他接完电话坐回沙发上,梦婉问:“陈叔叔,你知道最近政府的拆迁片区都集中在哪里吗?” 陈立远说:“这事我还真不清楚,只听说是要大力拆迁,而且政府方面也刚刚出台了相对强硬的措施,说一不二。最近就有好几个朋友家住在政府即将拆迁的片区,都来找我帮忙,我也无能为力。再说最近正值换届选举,就算是朋友找帮忙,也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你说了,你可能不懂,我现在不求升迁,只求安稳保住这个位子,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看,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陈子默不同意父亲的观点,“爸,那你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官位连朋友都不要了?” “臭小子,你懂什么!”陈立远看着儿子,喝道:“官场上的事,你知道多少就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听了这一番话,梦婉决口不提自己家也面临拆迁的事,和宋阿姨聊了聊,便离开了。 求人不如求己。 她也没想到,陈立远会是一个只顾自己的人。从小到大,她的印象里陈叔叔是一个顶天立地,正直善良的男人,比毕飞宇的形象光辉高大多了。今天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失望。难道是现在政局很紧张让他成了只为自己的人? “老陈,当着小婉的面你怎么能那么说话?”宋雪丽送完梦婉回来,问丈夫,“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一说出来,你都成什么人了?” “我知道。我就是说给她听的。”陈立远看了看妻子,“我听说,小婉家也在拆迁的行列。” “那她今天来,是找你帮忙来的?”宋雪丽看着丈夫,非常不满,“你帮一下又会怎样?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人家有难处能想到你,就说明你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你怎么能这么拒绝人家!” “女人家,别掺和男人的事。”陈立远站起来,“人家有贝家撑腰,还有毕飞宇这个父亲,哪里会需要我的帮助。别自作多情了!” 宋雪丽看着丈夫,喃喃道:“你如今怎么变这么冷血了……” 陈立远冷哼一声,走了。 梦婉又来到毕家。正在门前踌躇着,就见毕飞宇的车子缓缓驶过来,她赶紧躲到一边的花藤底下。车窗半开着,毕飞宇正在讲电话,说得很快,梦婉听到一两句,有很多事情忙碌的样子。一等到车子驶进去,她才走出来,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摁门铃。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求过他,现在,她也不会去求他。她觉得自己走到这儿来,不过是因为太过着急了而已。 走了一段,白静那辆银白色的本田雅阁逆着她开过去。梦婉低头走路,没注意看。 白静将车子停下,降下车窗往她的方向看,始终没叫她。看到毫不知情的梦婉打了辆出租车离去,银白色的车子重新启动,驶进了门里。 白静进去的时候,毕飞宇还在打电话,见妻子进来,他像是没看见一般继续在电话里交代秘书事情。一直到打完,他才拿着电话走到沙发上坐下,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前几天出差,事务所积压了很多事情。”白静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我看你这一天光是接电话都能累倒下了,我给你捶捶。” 毕飞宇往后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享受妻子的按摩,“没办法,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不能掉以轻心。” “那你也别太累。尤其是心里,要放轻松,不然又该失眠了。”白静为丈夫捶着,突然问:“刚才有谁来过家里吗?” “我刚到家,电话都没讲完,你就回来了,哪里有谁来。”毕飞宇问:“谁要来家里找你?” 白静愣了一下,才说:“没有。” 她明明是看着梦婉从门那里走过来的,难道没进来? “可以开饭了吗?”毕建业从楼上下来,看见两人在沙发上捶背,不满,“想饿死我不成?” 白静转过身来,无辜地说:“爸,不是跟你说了吃饭别等我们吗?” “一个人吃饭很无聊你不知道吗?”毕建业将手杖在地毯上乱戳,“我年纪都这么大了,陪我吃顿饭很过分吗?” “爸,叫你没事别激动,血压又该升高了。”毕飞宇赶紧过来搀扶着父亲往饭厅走去,回头对着妻子使了下颜色,示意她别出声。 白静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成功嫁给了自己爱慕的男人,但是这么多年,公公都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哪里过过一天好日子…… 她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进厨房,帮忙张罗饭菜上桌。 ======================================================== 大家周末快乐 第一更 老夫少妻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第二天,梦婉被奇怪的呯嘭声惊醒。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悦地闷哼了一声。昨天下节目之后和同事出去happy了一下,回来得晚。这会子还在睡眼迷离,睁开眼都感觉到眼窝深陷。 响声越来越清晰。梦婉烦躁地翻身坐起来,披了外套站到镜子前,都成三眼皮了。每次睡不够,她的双眼皮都会变成三眼皮。楼下有动静传来,还有母亲高声叫她名字的声音。梦婉下楼,才发现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所有人都往外跑去。 梦婉冲出去,才发现院子外面停着三台挖掘机,母亲和外婆正跟带头人争执中。那人带着安全帽,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着有点横…丫… 梦婉一看这阵势,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挤进去,将母亲和外婆护在身后,冲着带头人说:“我家昨天刚收到通知,拆迁协议什么的都还没签,你们现在来拆是违法的。” 那人说:“这是上头交代的,我门拆迁公司只是按照吩咐办事。” “协议上说了,我家至少还有十天的时间做准备,今天才第一天,你们这是强拆。”梦婉提高音量,“我可是学法律的,你们再不退回去,小心我告你们!” 那人并不在意,“小姐,你要告就去告,挖掘机和工人都是付了工钱的,耽搁了时间拆不完,我就得赔钱。” 满脑子就知道钱。良心被狗吃了? 梦婉声色严厉地说:“大哥,就算你不懂法,你也不能顶着法盲的名目干犯法的事!你们这么干,还有没有王法了?媲” 那人一笑,毫不在意,“对于我,钱就是王法。小姐,你还是劝说你的家人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我们办事。” “你休想!”林雅兰推开梦婉,像个勇士,拍着胸脯说:“你们想要拆这里,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外婆。”梦婉赶紧去拉外婆,怕这帮野蛮的人真动手。 “你这老太婆想学人家做钉子户啊?”带头人一副见惯了的样子,说:“活到你这把岁数,也没什么价值了,我知道你是想当钉子户为你的家人争取到更多的赔偿款,如果你死了,就能得到更多的赔偿,这种情况我见过很多。” “你说什么?”林雅兰声色俱厉,“我们家才不稀罕那几个赔偿钱,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拆了这里,我一定让你进监狱!” “这老太婆还挺能吓唬人。”带头人笑笑,指挥工人,“准备动手。” “你们敢!”苏如彤挡在工人面前,“谁敢动手,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梦婉陪在外婆身边,心里着急,有些后悔昨天没有找毕飞宇。 带头人再次挥手,工人们开始冲进院子里。混乱中,苏如彤被人推了一把,跌倒地上。 “妈妈!”梦婉推挤着赶到她身边,“妈妈你没事?” “快,阻止他们……”苏如彤脸色苍白。 梦婉担心极了,“妈妈,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苏如彤摇头,“不能让他们……拆了这里……” “你们这些遭天杀的,我跟你们拼了!”林雅兰大喊着,冲个进去。 “外婆!”梦婉一回头,就见外婆跟人拉扯间,摔到地上。欢婆婆哭着喊着将她扶进怀里,两个老人痛心疾首地指责那些人,但是,那帮人已经开始拆了。 那一声一声的倒塌声,令人听得绝望…… “给我住手!”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一部分工人们听到声音都停下手里的活,回头看。挖掘机仍在操作,十余个人冲过来,分别包围着三台挖掘机,有人打开驾驶室的门,将司机揪下车。还有二三十个人,冲进院子,将拆迁人员围在中间。 眨眼之间,拆迁已经被成功阻止。 “贝叔!”梦婉看见贝铭威,几乎是冲过去,一头钻进他怀里。想起刚才的混乱,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地滴落……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贝铭威搂着她,心疼极了,“放心,一切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嗯。”泪眼婆娑里,梦婉抬起头,点了点头。 这一刻,无比安心。 “走,先过去看看妈妈和外婆。”贝铭威拉着她的手,走过去。 林雅兰和欢婆婆扶着,见了贝铭威,很是安慰。苏如彤还是脸色苍白。 贝铭威宽慰她们,“妈,外婆,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这里不会被拆,而且刚才被拆毁的地方,都会原模原样被恢复,我向你们保证。” 林雅兰总算是舒了口气,“这就好。以后我见了你外公,也好有个交代了。” 苏如彤气不太顺,“谢谢你……铭威。” “妈妈,别担心,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 然后,贝铭威吩咐司机将苏如彤扶进车里休息。 警察赶来之后,将拆迁人员全部带走了。 两人回到车里,见苏如彤脸色更加苍白,梦婉吓得大叫:“贝叔,快去医院。” 到了医院,苏如彤就陷入了昏迷状态。贺医生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梦婉才稍稍放下心来,瘫坐到椅子上。贺医生熟悉母亲的病情,有他在,总是要好些。 贝铭威去办理入院手续,梦婉从洗手间出来,就遇见了叶云歌,她扯出意思笑容,喊了一声大嫂。 身着军装的叶云歌英姿飒爽,在医院异常吸人眼球。她身后跟着两三个副官,正跟走在她右边的人交谈,脸上的神情很肃穆,看起来聊的话题并不轻松。听见梦婉叫她,她挥手意识身边的人先走,然后朝着梦婉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叶云歌看她脸色不太好,问:“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梦婉摇头,“是我妈。现在还在昏迷中。” “二弟呢?”叶云歌看了看四周,“没陪你来?对了,他好像出差去了。” 贝铭威正走过来,“嫂子,我刚出差回来。你怎么在这?” “有点事。”叶云歌没有多说。 贝铭威也知道部队的事情,不便打探,又见梦婉虚弱的样子,怕她倒下去,将她搂在怀里,说:“那你先忙。” “我还是先去看看阿姨。”不等贝铭威和梦婉表态,又说:“在哪间病房,带路。” “嫂子,你有事就先去忙。我妈妈这是老.毛病了。”梦婉不想耽搁她。 “不用客气,既然知道了,我得去看看。”叶云歌坚持,又说:“这家医院有我同学,我把他号码给你们,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跟他联系。只要说我名字,他肯定会帮忙的。” “谢谢。”梦婉看她平时冷冷的,没想到这种时候能这么热情,主动提供帮助,有些感动,“真的很感谢。” 叶云歌露出一抹浅笑,“别太担心,阿姨会好起来的。” 离开前,叶云歌把贝铭威叫了出去。 她说:“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梦婉受了不少委屈。” 贝铭威点头,“我知道。” 叶云歌又说:“不管是昨晚的事,还是她母亲住院,你该好好安慰她。她现在也非常需要你在她身边。” 贝铭威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扯了一把领带,“我刚出差回来,昨晚的事,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但是放心,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梦婉年纪小,有些事你得费心。”叶云歌本不想说,但还是多说了一句,“老.夫少妻,婚姻里总少不了摩擦。” 贝铭威笑,“嫂子,你这不是骂我呢吗?你干脆说我老牛吃嫩草得了。” “说正经的,你这趟出差,事办得怎么样了?我听说因为那一则绯闻,公司业务受了很大影响。” “已经解决了。”贝铭威想起问:“我哥怎么样了?” “……”叶云歌沉默了一下,才说:“你自己打电话问他。” 贝铭威叹了口气,“嫂子,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要这么过下去吗?” “……”叶云歌又是沉默。 过了一会,她才说:“你快进去陪梦婉。我先走了。” 贝铭威站着,一直看到她拐过了楼梯,才呼了口气—— 哥哥和嫂子的事情,他一直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是仔细想想,其他他自己和梦婉的事情,也是一团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才能真正好起来,他不希望和梦婉重走哥嫂的老路。 苏如彤一直昏迷了十个小时,直到晚上九点,才渐渐醒过来。贺医生说,只要醒过来,情况就稳定多了,但还要留院观察几天。 贝铭威被接连的电话叫走了。他走后,留下欢婆婆守在医院。,梦婉去电台上节目了。下了医院,她又直奔医院。一夜守在母亲床前,几乎没合眼。 ======================================================================================================= 第二更来了 还有第三更哦 :) 搬出去住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是半夜来的医院。看到梦婉一夜没合眼,他好说歹说终于在中午说服了她,将她劝回家睡觉。一上车,她就闭眼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 醒来,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 贝铭威估摸着她该醒了,便吩咐人做了她喜欢吃的饭菜,端到房间来。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胃口也好多了丫。 吃完饭,贝铭威牵着她下楼。大家都在。包括贝铭杰和叶云歌。梦婉看到康康,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一阵紧缩。贝铭威感受到她的异样,牵着她的手紧了紧,一直拉着她到沙发坐下。 严管家刚好端了一盘水果出来,贝铭威问他:“严叔,昨天中午是谁照看康康?” “二少爷,是我。但是我是等康康睡着了才下楼的,我……”被严管家叫来的下人还没说完,就被贝铭威打断了。 “你什么你!”贝铭威厉声道,“叫你看孩子你不好好看,还想不想继续干了?不想干赶紧滚蛋!” “二少爷,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解雇我。”下人开始求饶。 钱尔岚对战战兢兢的下人说:“你先下去。媲” 待人下去了,她才说:“小威,刚刚还好好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康康,过来。”贝铭威对着康康招手。 康康跑过来,蹭到他怀里,“小舅舅。” 贝铭姗知道弟弟要说些什么,唇角弯了一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刚才看似是在责骂下人,实际上是骂给我听的。” 贝铭威看了看姐姐,没回应,跟康康说,“上去把你爸爸叫下来。” 康康果然很听话,上楼去叫去了。 梦婉在旁边扯了扯贝铭威的袖子,“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出了大厅,来到外面。梦婉说:“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康康昨天从楼梯上滚下来,我送他去了医院,额头上缝了五针。” 贝铭威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但是他是追狗狗的时候自己摔下来的,我没有推他。” 贝铭威这才问:“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想着你在出差,人在外地,说了只能让你干着急,就没说了。我找了子豪哥帮忙,他找了医院最好的缝合大夫给康康缝的伤口。” 贝铭威双手离开胸前,插进裤兜里,眸中有怒气升腾。但是下一秒,就被他压了下去,说:“我知道你没推他。”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梦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激动得蹭进他怀里,“我以为你也不会相信我,今天有好几次想跟你说来着,但是我都没有勇气说出来,怕你也像姐和婆婆那样骂我。我……我不敢说。” “毕梦婉,你以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哪去了?”贝铭威不喜欢这么唯唯诺诺的她。他喜欢的,是以前那个精灵古怪,敢爱敢恨的女孩。 “你别生气嘛。不是说了相信我的吗?”梦婉嘟着嘴,扯了扯他的衣领,“你再生气,就老得更快。” 贝铭威牵起她,“走,先进去。” 魏泽扬已经下楼来,见了贝铭威,开玩笑道:“贝总,出差还顺利吗?” 他现在不再演戏,而是进了贝铭威的公司做事,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是毕竟有着姐夫和小舅子这层关系,偶尔还会互开玩笑。 但是今天,贝铭威显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听了他的话,只是点点头,只简单“嗯”了一声,对康康说:“康康,伤口还疼吗?” 康康爬到他腿上坐好,玩着手里的变形金刚,点点头,奶声奶气地:“嗯。疼。” “你告诉舅舅,你昨天是怎么摔下来的?”贝铭威问他。 贝铭姗不耐烦了,“小威,昨天已经说过了,你应该知道是谁推他下来的,不用再重复这个问题了。” “是啊,贝总。”魏泽扬也附和,“康康从来不说谎的。” “是吗?”贝铭威看了看姐姐和姐夫,“你们就这么确定?” 梦婉在旁边很委屈,小声说:“我没有推他。” 贝铭威又问:“康康,你告诉舅舅,你昨天是怎么摔下来的?” 康康抱着变形金刚,说:“追小狗的时候,摔下来的。” 贝铭威又问:“那你再告诉舅舅,是你自己摔下来的?还是小舅妈推你下来的?” “我自己摔的。” “康康?”贝铭姗一把将他拉过去,“你昨天不是说是小舅妈推你的吗?” 康康摇头,“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贝弘文皱着眉头,“康康,到外公这儿来。” 魏泽扬一脸吃惊道:“怎么回事?康康从不说谎的。” 贝铭姗冷着脸,“我哪知道。” “一会再玩,先回答外公的问题。”贝弘文将他手手里的玩具搁到桌子上,“康康,到底是你自己摔的,还是有人推了你?” 康康点点头,说:“我自己摔的。” 钱尔岚轻轻地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小手背,“小家伙,那你昨天为什么说是你小舅妈推的你?” 康康看了看魏泽扬,又看了看贝铭威,突然低下头去,没吭声。 贝铭姗冲过去,在他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你说话呀!都长这么大了,到底是怎么摔下来的你都说不清楚?” 康康嘴角一瘪,哭了。 “行了,瞧你这爆脾气。”钱尔岚将外孙子抱进怀里,轻声哄着。 魏泽扬走过去,向他伸出手,“康康,别哭了,爸爸明天带你买玩具去,买好多好多玩具。” “你骗人!你骗人!”康康带着哭腔,突然就伸出脚,踢了魏泽扬一脚。 贝铭姗在康康腿上狠拍了一下,“哎,你再踢!你再踢试试!” 康康又哭了起来。 贝铭威站起来,从母亲怀里抱过他,又哄又骗地逗他笑。梦婉也在一旁哄着。虽然心里也气他说谎,但是总不能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听着康康这哭声,也让人头疼。 费了好大劲儿好不容易哄乖他,全家人的耳根子才清净了下来。 梦婉心里想,这孩子就是太溺爱了,以后她的孩子,决不这么溺爱,更不允许他说谎。 贝铭威开始问他:“康康,你一直都是好孩子,对不对?” 康康点头。 “老师是不是都说,好孩子不可以说谎?” 康康又点了点头。 “那你说实话,你昨天为什么说谎?” 康康边玩着手里的玩具,边说:“是爸爸让我说的。” “魏泽扬,怎么回事?”贝铭姗第一个跳起来。 “泽扬!”贝弘文很严肃,“你怎么能教康康撒谎,父母的言行举止对孩子有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 贝铭威继续问康康,“你为什么听你爸爸的?” 康康:“爸爸说他今天会给我买很多很多的玩具,可是没给我买,他骗人。” 贝铭威这才放开康康,说:“康康,先上楼去,自己玩会儿。” 贝铭姗看着丈夫,怒气冲冲,“魏泽扬,你到底怎么回事?” 钱尔岚看了梦婉,叹了口气,“让你受委屈了。” “妈,我没事。”梦婉摇了摇头。看着魏泽扬。 魏泽扬也看着她。眼里坦坦荡荡,毫无愧色。看得梦婉心里的怒气一点点冒出来。 “魏泽扬!”贝铭姗扯了他一把,“你为什么要让儿子撒谎说是梦婉推的?” “小孩子的话,你们也信。”魏泽扬很冷静,面色也很平静。 “泽扬,好好说话。”贝弘文出声,语气不容辩驳。 “姐夫。”梦婉叫了他一声,笑起来,“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你想多了,嫁进来这么一段时间里,不该说的话,我一句都没说过。我知道有些话,我应该说出来,有些事也应该告诉大家,但是如果说出来会伤害到家人的话,我宁愿选择不说。” 大家听了梦婉的话,都看着她和魏泽扬。 魏泽扬笑,“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说不说是你的自由,没必要跟我们说出来。” 贝铭姗眸子清冷,说出的话更是清冷,“梦婉,你这话好奇怪,你和魏泽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梦婉说:“姐,你应该自己去问姐夫,问问他到底干了什么事,所以才这么怕我说出来。” 贝铭姗怒了,“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姐,我不会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事。”梦婉只说:“但是我知道,姐夫这么做,无非是逼着我离开这里,搬出去住。” “毕梦婉,你把话说清楚。”贝铭姗站起来。 贝铭威出声道:“姐,以后不管谁真的做了错事,也不能动手打人。昨天那一巴掌,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这种事,我决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说完,他拉着梦婉站起来,“顺便跟你们说一声,为了少些事端,我和小婉从明天开始就会搬出去住。” “这叫什么话?”贝弘文不同意,“你出去打听,哪个家庭没有矛盾,事情弄清楚了,误会解开了,互相谅解不就行了。你别给我找借口!” “爸,妈,我是认真的。”贝铭威说得很坚定,“我已经决定了的事,别再劝我。” 得逞的坏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第二天,一早起来,贝铭威果然就吩咐王妈给收拾东西。搬出去住这一说,一点也不含糊。 这让梦婉心中大悦—— 他和贝铭威两人之间本来就没感情基础,结婚之后都还没适应两人的婚后生活,又参杂了贝家一大家子进来,搞得她一直神经紧绷,各种紧张。 梦婉欢快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其实她东西也不多,结婚后就没买什么东西,只有些贴身的衣物丫。 更衣间里,她瞅着一字排开去的名牌包装袋子,犯愁了。角落里,婆婆带她去买的那些名牌,她几乎没穿过,打开来,标签都还在。想了想,还是留下,不带了,反正她也不会穿。 贝铭威被父亲叫了去。 书房里,父子两人各据一角。 贝弘文说:“你们新婚不久,梦婉和家人有磨合期是正常的,你就这样搬出去住,你让你姐和泽扬如何过意得去?媲” “爸爸,我搬出去住跟我姐我姐夫没关系。”贝铭威说:“梦婉和我结婚之后,都没时间磨合,我想出去住,就是想改善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们之间出问题了?” “没有。”贝铭威说:“就是想让她有一段适应的过程。包括我到现在,都会忘了自己已经结婚。梦婉年纪小,估计更没有已婚的意识。” 贝弘文沉思了一下,“既然这样,要搬要留你自己决定。” “小威,你不能出去住。”钱尔岚进来就拉着儿子的手,“你搬出去住,谁照顾你吃喝?要是生病了谁照顾你?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怎么过日子,妈妈绝不同意你出去住。” “妈妈,婚前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照办,但是这一次,你得听我的。”贝铭威安慰道:“我会好好的。同在南城,我和小婉会经常回来看你们。” “你这是说什么话,让梦婉听到了多不好。”贝弘文看着妻子,“有梦婉在,自然会照顾小威,你担心什么。” “我就知道,你一点都不担心。”钱尔岚不满丈夫的态度,“她一个还在上学的大小姐,能做什么,不知道疼人,更不会照顾人。我能放心就这么让他们出去单过吗?” “行了,妈妈,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贝铭威说:“你就先让我们出去住一段时间试试,如果我们两实在是照顾不好自己,就立刻搬回来住,这样好不好?” 钱尔岚还是不放心,但是听到管家在外面说,行李已经收拾好提下楼来了,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气,不同意也得同意,“就允许你出去住一小段时间,听见没有?” “知道了。”贝铭威应着,对着父亲点了点头,这才出去了。 “你怎么能同意他们出去住?”钱尔岚在儿子走后,对丈夫发火,“儿子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我身边,以为娶了儿媳妇能让我享几天清福,谁知道娶了媳妇就要搬出去单过,我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贝弘文看着她,“你刚才不也同意了?现在对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咱们家就没有分开住的传统。”钱尔岚不满,“不怪你怪谁,要是你态度坚决,他能真跟你对着干出去住?” “行了,儿子大了,由着他去。”贝弘文说:“你要不同意,自己跟儿子说去。” 见丈夫撂下话就走,想着儿子搬出去以后难得见一面,钱尔岚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一个人坐到沙发上…… 贝铭威上楼,见梦婉脸上若隐若现的雀跃,心里忍不住叹气。虽然是他坚决要搬出去住的,可是这也只是暂时性的,想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也给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希望能促进两人间的亲密度。但是,她若一直不能跟家人愉快相处,一进入贝府便紧张压抑,这也会是个无法忽略的问题。 “贝叔。”梦婉见他站着呆看着自己,问:“可以走了,我还得去医院。” “走。”贝铭威接过她手里的包,“先去医院看妈妈。” “小威!”贝铭姍走进来,“你们真要搬出去?” 贝铭威点头,“嗯。” “我没有赶你们出去的意思,按理说,嫁人的是我,该出去的也是我……” “姐,跟你没关系。”贝铭威走过去,拍拍贝铭姍的肩,“我们就是想过过二人世界,你别多想。” 梦婉瞅了贝铭威一眼,回过头,说:“姐,我先走了。”然后,带头往外走去。 一出门,康康就朝着她扑了过来,摇着她的手指头,“小舅妈,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撒谎啦,你别走行吗?” 梦婉蹲下身去,摸摸他的小脑袋,说:“舅妈还是要走,但是,康康以后都不能撒谎,知不知道?” 康康点点头,走到贝铭姍脚边,“妈妈,你看,我都说对不起了,小舅妈还是要走。” 原来,是贝铭姍要他道歉的。 梦婉跟他勾了勾小拇指,“放心,舅妈会回来找康康玩的。” 贝铭姍是何其骄傲的人,身上的明星光环熠熠生辉,能让康康跟梦婉道歉,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也许魏泽扬花名在外,贝铭姍是知道的。梦婉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欢自己,是因为之前的一些误会,她可能以为自己跟魏泽扬之间有什么事。但是,她也懒得解释了。就算解释,她也未必会相信。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倒不如交给时间。 到了车上,梦婉问,“贝叔,姐夫现在真离开演艺圈到你公司上班了?” 贝铭威纠正她:“是咱们公司。” 梦婉没理会,继续问:“那你觉得姐夫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贝铭威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像姐姐说的,你和姐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梦婉沉思者,是不是该说。 可说起来,魏泽扬是他的姐夫,跟他更亲。魏泽扬的事情,除了贝铭威,她也没有谁可以说。 “真有事?”贝铭威瞥着她,“不打算说?” 梦婉终于说:“我觉得……姐夫对姐姐不忠心。” “你知道什么?” “咱们结婚那天,我撞见他跟一个女人在酒店房间里鬼混。还有,我去苏黎世找你那次,在机场遇见他和那个女人卿卿我我,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一对。” 贝铭威问:“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魏泽扬确实桃花运很旺。刚结婚那两年,贝铭姍因为这个问题和他经常吵架,后来有了康康之后,他收敛了许多,绯闻也就渐渐少了。最近两年来,他很少听到两人吵架,以为都好了。现在听梦婉一说,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但还是问:“那时候你都不认识姐夫,而且机场那么多情侣,你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 “第一次见到姐夫,我也以为我看错了。”梦婉很肯定,“但是我记得他手腕处那一片羽毛刺青,在机场我撞掉了他的登机牌,他弯下腰去拾起的时候露出了手腕处的刺青,是一片轻盈无比的羽毛,我第一次见男人秀这样的纹身,而且姐夫确实长得出众,我当时还多看了他两眼。” 看来,多半是真的。 贝铭威听完,脸色沉了那么一秒钟,最终,只说,“这事,别再跟别人说。还有以后,姐夫的事情你别管。不然,他还会想法子对付你。让康康说谎,只是小儿科,你若是再继续管,说不定他还会想什么办法。” 梦婉听了一愣,“你怎么把姐夫说得那么……坏?” “你不懂。”贝铭威显得冷静,但是又很严肃的样子,“你要是知道他当年是怎么做了贝家女婿,你就知道我这么说他,算是轻的了。这么多年,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不知道实情,连大哥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那你还让他去公司上班?”梦婉惊得叫起来:“你是猪脑子啊?” “他在公司,至少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贝铭威说得很轻描淡写,“当初姐来找我,我本想拒绝,后来会答应,是为了姐。” “那万一他哪天做了对公司不利的坏事,你怎么办?”梦婉假设道。 “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贝铭威不想多说,话锋一转:“我先送你去医院。” 梦婉还是担心,“贝叔,你说姐夫教康康说谎的时候,他难道就没有想过谎言会被拆穿?” “当然想过。”贝铭威眼睛盯着前方路况,“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我会相信你。” 梦婉沉默了会,突然说:“谢谢贝叔。” 贝铭威看着她,“光嘴上谢就完了?” “那你想怎样?” “过几天有一个温泉派对,你陪我一块去。”贝铭威看似不经意地说:“到时候一定美女如云,你如果不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梦婉瞪大眼睛。 “除非你对自己的身材没自信,怕被比下去……” 梦婉被成功激到了,打断他,“谁没自信,我才不会被比下去。去就去,HO怕HO!” 从后视镜里看去,贝铭威的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可是一心表明自己不会输的梦婉,是永远不可能看到他这一抹计谋得逞之后的坏笑了。 我们很好,很相爱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毕家古宅子最终还是保住了—— 拆迁公司的人被警察带走之后,老板被判刑三年,参与打砸的员工被短期刑拘。强拆之后的第三天,《南城日报》便刊登出市政府公开回应的一则新闻。新闻里说,古建筑的保护一直是文物保护工作中的一项重要工作,苏家周围十公里包括苏家在内,属于南城重点古建筑保护范畴,政府将不再批准拆迁。除此之外,政府还将斥巨资重修这些建筑,除了要保证古建筑原汁原味保留下来之外,还要保存历史气息。 这一切,是贝铭威和毕飞宇在背后操作的结果。自从苏如彤上次说了之后,贝铭威一直在密切关注政府对这一片区的拆迁项目,中间做了些准备。直到这一次拆迁公司用强,他毫不手软,动用了一些厉害关系,除了把苏家祖传下来的这幢房子给保下之外,把周围的也保住了。这中间,毕飞宇的作用可见一斑。 苏如彤一直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梦婉除了晚上去电台上节目,一直都在医院悉心照料。 母亲和外婆原来住的房子因遭到拆迁破坏了院墙,梦婉便把外婆暂时送到了郊外的别墅里,有喜婆婆陪着外婆,她也能安心在医院照顾母亲。这段时间,贝铭威很体贴地陪在她身边媲。 这一天,是出院的日子。梦婉从缴费窗口结完帐上楼,刚出电梯,就被一位三十多岁的将近四十岁的女人拉住了。 “你放开我好吗?”梦婉被吓到了。她完全不认识这人丫。 “毕小姐,求求你放过我老公,求求你了。” 那女人说完,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姓毕?”周围不断有人凑过来看热闹,梦婉不由得手忙脚乱去拉她,“哎你快起来!起来!” 那人跪着不肯起来,“毕小姐,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丈夫,求求你了……” 说到后来,已经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惨不忍睹。周围开始有人指着梦婉说三道四。 梦婉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而旁边的人,听了这些话,都以为梦婉干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眼光异样,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这么丢人的事真是第一次碰到。 梦婉真想掉头就走,但是那女人又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毕小姐,你别走,你放过我丈夫,不然我和我儿子也没法活了……求求你了……” 开始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梦婉再一次试图将那女人从地上拉起来,无奈力气有限,两条手臂反被她抓住,一下子挣脱不开…… 正在焦急间,梦婉被人一拉,很有技巧地和那个女人分开来,瞬间便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贝叔。”梦婉不回头也闻出了贝铭威身上的味道。 贝铭威拥着她就走,不理会身后的女人和一票观众。 梦婉云里雾里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 看这女人的穿着打扮,是有些品味的,穿的还是D&G最新款,怎么行为却这么唐突和失礼? 苏如彤见贝铭威拉着她回来,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迷路啦?” “妈妈,我有这么路痴吗?”梦婉还有些心有余悸,但是极力掩饰着,不想母亲看出异样,赶紧过去挽着她,“走,母后,欢迎你回家。” 贝铭威亲手拎着包跟在后面,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助理工作人员。 一到一楼大厅,就见有人冲进来,贝铭威几步上前挡住苏如彤和梦婉,他使了个眼色,跟着的两名工作人员立刻接过他手里的包,护着苏如彤往另一道门走去。 “贝叔?”梦婉攥着他的手心。 “没事,别担心。”贝铭威扶着她的双肩,神色如常,“你就当是陪我出息记者会,记得面带微笑。” 咔嚓声响成一片…… 记者的问题想连珠炮一般射过来—— 问:“贝总,对于日前毕家遭强拆一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贝铭威面色不改,“既然你用了强拆一词,当然是属于违法行为,应该受到法律相应的制裁。” 问:“大部分市民都表示强拆公司的老板被判了三年刑太重,你怎么看?” “重吗?”贝铭威直视问他的记者,“我的外婆和岳母被拆迁公司人员推倒在地,我岳母受到刺激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差点人命关天,三年的牢算便宜他了。” 问:“拆迁公司不也是受相关部门的指示才执行的吗?” 贝铭威答:“相关部门指示拆迁的时间未到,这次事件纯属拆迁公司急于讨好。” 问:“拆迁公司老板娘扬言要逐级上.访,一直告到中央,你会采取什么手段阻止吗?” 贝铭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很忙,没时间理会闲人闲事。”停顿了一秒钟,又说:“她刚才已经***扰到我太太,这种情况再发生第二次,我会选择法律途径” 问:“有传言称,这次拆迁项目变成了古建筑保护项目,是因为贝总您和您的岳父毕市长联手,那么古城的修复工程也会由您的威风集团承包吗?” “传言,都不是事实。”贝铭威面色平静,“对于古建筑修复工程,如果我公司和政府方面能够达成合作意向,会考虑。” 所有的回答,几乎滴水不漏。 记者见贝铭威攻破不了,便转向他身边的梦婉—— “贝总您身边这位是?” “我太太。”贝铭威搂着梦婉的腰,低头微笑,看向她,“小婉,跟大家打个招呼。” 贝铭威临危不惧的淡定,给了梦婉极大的鼓励,她冲着镜头笑道:“大家好,我是毕梦婉。以后还请笔下留情,多多关照。” “贝太太,你在婚前婚后一样低调,今天第一次面对我们,有什么想要说的?” 梦婉抬头,平视前方,“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想要说的是,首先,我不是明星,不是活在舞台和聚光灯下,更不需要曝光率来证明我的身份和地位。其次,我需要空间,我的家人也需要,我们只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不想生活里参杂太多的因素。希望大家能理解,谢谢。” 镜头前的梦婉,黑丝扎成干净利落的马尾辫,显得青春又干练。明眸里,波光潋滟,她眼神里的干净,能钻进人的心坎里去。素颜,但依旧很美。语气不卑不亢,听了让人不敢造次。 但也还是有鸡蛋里挑骨头的人,问:“贝太太,你对贝先生前段时间的车震事件怎么看?” 梦婉淡淡地道:“车里的人是我和我先生。” 此话一出,别说是记者,连贝铭威都吃惊地看着她。 梦婉继续说:“你们口中所谓的车震,是我和我先生将车子停在路边,一起在车子里听了几首喜欢的音乐,而时间,恰好是晚上,就成了所谓的我们两婚姻破裂的证据。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出面澄清过。因为幸福不是秀给人看,而是真实的内心深处的愉悦感和满足感的体会。当你们用车震门冷饭热炒,当别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时,其实,我们正在享受幸福。今天竟然在这里,我就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希望你们不要再炒作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谢谢大家关心,我和我先生,我们很好,很……相爱。” 贝铭威在旁边听着,完全被感动了。梦婉说完,也自己被自己感动了。动情之下,两人当着记者们的面,来了一个深深的拥吻。 以此证明,他们,确实相爱。 她们离开的时候,记者没有追。因为今天,他们虽然没有拿到最想要的,但是梦婉给出的信息,确实满足了他们这一段时间以来对两人婚后生活的好奇心。 因为苏如彤刚出院,贝铭威和梦婉暂时也跟着住到了苏家别墅。 第二天,梦婉和贝铭威那张之前唯一流传出去过的结婚照,以及前一天的拥吻照,再次占据了网站和报纸的娱乐版头条。标题为——市长千金婚后愈见甜蜜,名门婚事续写浪漫通话。 婚纱照上,两人深情对望。穿着鱼尾婚纱的梦婉,衬托出她完美的身形与不凡的气质,旁边西装革履的贝铭威,充满绅士风度和男士魅力。看起来男才女貌,赏心悦目。 一大早,自打喜婆婆拿了报纸进来,林雅兰便拿着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就连吃早餐的时候,都看一眼报纸,就看一眼梦婉和贝铭威,然后心满意足地咂咂嘴。看得梦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贝铭威虽然面上淡定,但是早餐没吃几口,借着接了个电话,迫不及待地拎着包就走了。 苏如彤见母亲如此高兴,还跟她讨论了一下照片,说婚纱照上的梦婉笑得不够灿烂,天性里的热情没有完全释放出来,等等。她心里这一段时间以来对女儿婚姻的担忧,也暂时是放下了。 临上楼前,她突然说:“小婉,你刚才怎么也不送送铭威?” 梦婉想起婆婆也跟她说过这话,心想,长辈的话总不会错。 那么,下一次就这么做试试…… 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6000+)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这一天,浩浩荡荡的豪车队伍,朝着温泉胜地安宁出发。安宁是南城下属的一个市,素来以温泉出名。 参加此次派对的人,都是南城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们,各个行业的精英经营者,或者是老子位高权重的官二代。这些人对吃喝玩乐,自然是在行的,而且挑剔得厉害。 此次的温泉派对,是穿泳装的。 温泉建在半山腰上,因地制宜,树木茂盛。车子只能到门口,下了车一走进去,便步入了大自然里。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杜鹃花开得正艳,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遍地都是。一抬头,天空被高大的树枝分割成无数个细小的亮点。林间还有小鸟的叫声和虫鸣声丫。 梦婉张开手,闭着眼睛转了一圈,沉醉其中。 一直步行了几百米,才到温泉中心的售票处。贝铭威一进去,就见所有员工恭恭敬敬列队站好,对着她们说:“贝总好,贝夫人好。” 贝总?梦婉这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是他投资的产业。 大家都带了女伴。更衣的时候,男女分开。所有女人都涌进了更衣室。梦婉上了个卫生间,一进去更衣室,就见那些女人个个都脱得精光。梦婉真怕自己长针眼,都不敢看。一路低着头,从“丰乳肥臀”间侧着身子走了过去…媲… 对于这些模特来说,换衣服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经常是匆忙下台来,边走边脱,然后快速穿好下一套服装,跑到台口候场。甚至是男女混在一起换装,毫不避讳。所以此刻见到梦婉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有几个人当即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哎,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一张漂亮的脸蛋伸到梦婉跟前。 “哦,我去了一下洗手间,还没来得及换。”梦婉对着她浅浅一笑。她见过这女的,是个歌手,从一个选秀节目出身的。 她正要跟梦婉说话,就听见有人叫她:“你还不快点,担心你家马总等急了跟你翻脸!” 紧接着一分钟内,所有人都走光了,有些人甚至都来不及把衣服放进柜子里。梦婉看着更衣间里乱丢乱放的衣物,走了出去。 贝铭威接了个电话进来,就不见了梦婉,现在见她走出来,拉着她乘电梯上楼。楼上给她们配备了单独的更衣间。 贝铭威三两下换了泳裤出来,见梦婉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催促道:“还不换?” 梦婉见他换完了,才走进去。刚脱了外衣,贝铭威就钻了进来,把她吓得脸色都白了。贝铭威见恶作剧得逞,哈哈大笑,“你怎么这么害羞啊?” 梦婉气得不行,衣服也不换了。 贝铭威见她真生气了,将她往里推,“换,我保证不再捣乱。再不放心,你把门从里面锁起来不就行了?” 梦婉半信半疑地进去,见里面果然可以反锁,直骂自己刚才笨死了。提着心换完了出去,一打开门出去,贝铭威就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梦婉被他看了有些难为情,伸手就去蒙住他的眼睛。 “这么保守的款式,依旧可以看出你完美的曲线。” 说完,贝铭威搂着她就往外走,问:“刚才看到那些人换衣服,你是不是都吓到了?” “太夸张了……”梦婉说了一半,便收了话。 那些人一个个脱得光溜溜的,还晃来晃去,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 “小婉,这就是你和她们的不同。”贝铭威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我就喜欢这样娇羞的你。” 梦婉瞪他,“不觉得我老土?” “传统点好。”贝铭威摇头。 梦婉看着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越保守越好,却希望外面的女人越开放越火辣越好?” “走,大家都等着。”贝铭威知道这个话题说下去会对他很不利,很聪明地适时转移了话题。 下了楼,坐了观光车到最低处。 工作人员立刻迎上来说:“贝总,按照吩咐,给您和夫人留了牛奶池。” 贝铭威点头,“牛奶池先留着,别让人进去。” 说完,他拉着梦婉往旁边的鱼疗池去。池子里有很多小鱼。贝铭威坐下去,将脚伸进水里,立刻有鱼儿围上来。 “不痒吗?”梦婉看了只觉得心里痒痒的难受,抬着手在前面扇,想要扇去心里的不舒服感。 她最怕痒痒了。 “你也来试试,很舒服的,一点都不痒。”贝铭威诱惑她,“真的很舒服,鱼儿就是轻轻触碰一下,不会咬人的。快来感受一下。” 梦婉直摇头,跳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我才不要!” “你怎么胆儿这么小?”贝铭威笑,“之前完全没看出来,都是你伪装的?” “才没有。”她是真的很怕痒。 就算现在只是在旁边看着鱼儿一串串围在贝铭威的脚背和小腿肚,她都心里一个劲儿直打颤。贝铭威却很享受,双脚一动不动,任凭鱼儿来了一拨又一拨。梦婉都见鱼儿张开嘴去啃咬了,他还是完全没感觉的样子,双手撑在身后的台子上,很享受。 “皮真厚!”梦婉扁扁嘴角,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看着贝铭威坚持了一会都没动,梦婉也有些好奇,坐到他对面,试着将脚放进水里,轻轻地溅了几下,却始终不敢放进去。后来,她愣神间整个脚背都浸泡进了水里,一条鱼儿朝着她的脚游过来碰了一下,吓得她大叫起来,整个人往后倒,将双脚从水里提起来,吓到不行。 贝铭威在对面笑得一脸无可奈何。突然,他钻进了水里,从池子里将梦婉的脚拉到水里,不放手。梦婉吓得怪叫,他还是不放。鱼儿被惊了一下之后,又纷纷游了回来,在贝铭威身上和梦婉的脚边打转。梦婉吓得一阵乱叫之后,眼泪都出来了。 贝铭威依旧不松开,梦婉又哭又笑。后来,贝铭威干脆将她整个人,都拖进了水里。她吓得紧紧依到他怀里,抱着他不放。鱼儿在她的后背和腿肚子蹿来蹿去,酥酥痒痒的,好刺激,又好紧张…… 闹了一阵,有人来通报贝铭威,说某某集团的某总找他。梦婉知道贝铭威这次来参加这个温泉派对,就是冲着这人来的,推他,“赶紧去办正事,我自己在这玩会儿。” 贝铭威交代了几句,把浴袍给她披上,“我一会就回来,别走开。” 梦婉已经渐渐不害怕痒了,正跟鱼儿玩得起劲,有两三个女人也说说笑笑着往这儿来了。 工作人员过来说:“对不起,这个池子已经有人了,那边还有鱼疗池,我带你们过去。” ——“凭什么有人我们就不能玩,我就要在这池。” ——“对啊,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梦婉一看,是参加这次派对的人,便说:“没关系,都进来。” 没想到,这几个女人是故意来找茬的。在池子里乱走乱动,还伸手去抓鱼儿。鱼儿被吓得东躲西藏的。一下子,这里已经不是鱼疗池,而是捉鱼池了。 梦婉在岸边静静地坐了几分钟,站起身来就走。 “别走啊!”一个女人立刻拉住她的脚脖子,害得梦婉重心不稳,一下子摔进池子里,被水呛了好几口。 等顺过气来,梦婉气呼呼地说:“你干什么?早知道你们这么没素质,我才不会好心让你们进来!” 那几个女人嗤笑着,一副“我们已经进来了,你能怎么样?”的表情。梦婉气不打一处来,懒得跟她们多废话,站起来就要爬出池子。脚还没跨出来,就被拉了回去,连带着头发也被扯着,耳边有讥笑的声音响起:“我们就是来陪你玩儿的,你要是走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疯女人,还不快放开我!”梦婉一急,张口便咬在了拉住她手臂的那只手。还算白净,还能下口,她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人惊叫一声便放开了。另外的两人看见同伴被咬,也有些担心自己会被咬,赶紧放开了她。 “你们是跟谁一起来的?”梦婉指着她们,“别欺负我势单力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急了,你们可没什么好下场。” “是么?”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朝着梦扑过来,将她摁到了水里。 梦婉挣扎着,可一个人的力量哪里敌得过三个人。越挣扎,就越是往下沉。梦婉觉得这三个女人一定是跟她有仇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心狠,非要淹死她似的,不容她有半分挣扎。喉管和胃不断进入水,呛的时候又不自觉喝了水,鼻子进水后呼吸道很疼,后来是肺部进水,非常痛苦。梦婉原本是没有水性的人,不会憋气,鼻孔和嘴在不断吸水进去…… 她心里突然就害怕起来——不会就这么被淹死在这池子里…… 呼吸越来越微弱,在失去意识之前,就听见贝铭威大叫着她,跳进水里。梦婉心里松了一下,他终于来了…… 贝铭威将梦婉抱出池子,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弄来了一条毯子,铺在人造沙滩上。贝铭威将梦婉放平,开始按压她的胸口,按压了十几下,梦婉被呛得动了一下。 在昏厥中的她,感觉突然间一阵强烈的呛吸感传来,她的嘴巴,鼻子都开始咳嗽出水来,胃开始涨的难受,不断呕水,咳嗽…… 梦婉终于张开眼,心里开始强烈的害怕起来,抱着贝铭威就哭了起来。 贝铭威抱着她,拍着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脸上的表情,却黑沉沉的,就像大雨来临前低低压着地面的乌云。工作人员看了,都退回到两米远的地方,不敢靠近。 而那三个女人,感受到了贝铭威强烈的气场,都吓得就要跑。 “站住!”贝铭威像是背后生了眼睛,大喝一声,三人被吓得站着不敢动了。 贝铭威一伸手,就有人赶紧递上来毛巾和浴袍,。他替梦婉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和脸蛋,然后将浴袍裹在她身上,站起来,指着池子,说:“你们三个,给我进去!” 三个人知道惹了祸,都开始道歉,贝铭威不理,指着池子,不怒而威,“进去!” 然后一使眼色,温泉中心的工作人员上前,将三人推进了水里。 贝铭威冷冷道:“每个人脸朝下给我浸五分钟,整个身子要在水面以下,头发都不准露出来一丝,每违规一次,就延长五分钟,依此类推。” 还未等抗议,工作人员便将三人摁进了水里。 贝铭威吩咐工作人员道:“任务一定要完成,但是记住,别给我弄出人命!” 梦婉裹着睡袍坐在毛毯上休息,渐渐地缓过来了一些。 “还难受吗?”贝铭威坐到她身边问。 梦婉摇头,“贝叔,为什么每一次重要的时刻,你都出现得这么及时?” 家里遭强拆的时候,如果他不及时出现,家就保不住了。刚才他要是来得不及时,她就没命了。 贝铭威望着她,撩了撩她湿湿的长发,“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 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 这一句,算不上是最动听最煽情的情话,但是梦婉心里一震,突然就说不出话来。靠在他怀里,半晌才说:“贝叔,我们去泡一下。” 白色的牛奶池里,雾气袅袅。看起来水漾柔滑。 “全部都下去。有需要我会吩咐。”贝铭威知道梦婉为害羞,便将人都差遣走了。 等人都走了,梦婉脱了浴袍,试着水温,一步一步踩着石凳子走进去。贝铭威也跟着进去,将她揽到怀里,靠到边上。 “其他人呢?”梦婉好奇,不是来了好多人? 贝铭威用手捧起牛奶,淋到她肩头,“没听见?正闹着呢。” 梦婉侧耳一听,果然在不远处,有很多人的声音。 “我知道你害羞,就不参与他们的队伍了,我们单独泡。”贝铭威环着她的肩,轻声说:“这牛奶池刚换过奶,还没人泡过。” 梦婉这才发现,鼻息里全是牛奶味。实打实的真纯牛奶。目测了一下这池子的大小,这也……太奢侈了? 她撅着嘴,“贝叔,我可以喝一口这牛奶吗?” “傻丫头!”贝铭威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这是给你泡的。” “开玩笑啦。”梦婉笑。她只是说说而已,哪能真的喝呀。 在贝铭威怀里靠了一会,梦婉就呆不住了,开始满池子乱晃。她从这头蹿到那头,再从那头划过来,扑进他怀里。脸上是兴奋的表情,像是被妈妈禁足水很久之后终于能下水的小女孩。 见她能这么精力四射地闹腾,贝铭威刚才就一直有的担忧才渐渐放下。 鱼疗池里,三个女人因为屡次违规不是露出头就是露出屁股,惩罚的时间越积越多,还在不停地浸水…… 梦婉越泡越兴奋,从白色的牛奶池出来,她们又去了红色的红酒池,花香四溢的百花池,绿茵茵的薄荷池……每个池子里,都见她四处乱窜的身影。贝铭威在旁边,不停地担忧—— “你慢点,小心呛着!” “你轻点,不要磕到膝盖和手臂!” “你歇会儿,不累吗?” 梦婉玩得high了,哪里听得进去贝叔在旁边絮絮叨叨,她甚至都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她这哪里是泡温泉,分明就是来玩水来的。 到后来,贝铭威的口气,已经变成是吼了—— “慢点,你再这么闹,我打你屁股信不信!” “毕梦婉,你闹够了没?” “喂,你给我别闹了,听见没?” “毕梦婉,你给我出去!出去!” 后来的后来,他的怒吼声,把头顶上的水杉树上的针叶,都震得掉落了下来…… 于是,大家都听见了贝铭威担心小娇妻的各种口吻的声音,飘荡在上空中。 直到大家都凑过来围观,看到周围黑压压的人头,梦婉才吓得躲进贝铭威怀里,不敢再乱动。她也才发现,这些公子哥们带来的女伴,一个个都是三点式的泳衣,一个比一个露,恨不得全裸。 她赶紧用双手遮住贝铭威的眼睛,命令式的说:“不许看!” 贝铭威扒开她的手,对着周围喊:“男的,统统给我滚蛋!” 男人们真的都滚了。 “不行,女的也不能留!”梦婉又遮住他的眼睛。 贝铭威笑,对着周围挥手,“你们身材都没我太太好,别在这秀了!” 一干女人也瞬间呈鸟散状。 有工作人员过来汇报,“贝总,那三个女人不行了,我怕再让她们闷水,会出事。” “送医院。”贝铭威面不改色,“再把带这三个女人来的公子哥给我找来。” 不多时,来了三个人,一见了贝铭威,一个劲儿道歉,贝铭威听他们废话了几句,冷冷道:“敢动我的女人,我必须让你们知道点我贝铭威的厉害!” 三人已经跪到地上求饶了,贝铭威才不管,指着不远处的树底下,说:“把自己脱光,上那边站着去!” 三人愣了一下,依旧照做。 “现在很冷……”梦婉忍不住出了声。 贝铭威将食指搁到她唇上,“你别管,刚刚那三个女人差点要了你的命。归根到底,是这三个家伙带来的人,我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已经接近傍晚,周围的树林里,不时有阵阵冷风刮来。松针便扑扑簌簌掉落下来,有些落到池子里。梦婉望过去,背对着她的那三人,已经冷得抖了起来。 “走,到别的池子泡去。”贝铭威知道她会心软,拉起她,给她披上工作人员刚送来的烘烤过,还残留着温度的浴袍,去了另外的池子。 梦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总也泡不够。周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大概都已经泡不住走了,贝铭威也不急着催她,仍是陪着她。 两人一直从山脚的池子,一路泡到山顶。直到梦婉的手心和脚底板的皮,微微皱了起来,她才说:“走。” 看到贝铭威的皮都已经被泡得软趴趴的,发白发亮,梦婉笑他,“贝叔,你老了,连皮都经不起泡。” 贝铭威搂着她上观光车,“泡时间长了不好。我今天是纵容你了,下次,再不许这样调皮。” 梦婉做了个鬼脸,凑上前,在他唇角轻轻印了一下,靠到他怀里。虽然从水里出来有些冷,但是浑身通畅,舒服极了,真想闭着眼睛睡上一觉。 贝铭威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摇了摇她,“婉婉,先别睡,等搓了澡再睡。” 梦婉抬头,“我才不要搓澡。” 赤身裸.体躺上去,全身上下被人搓来搓去,她才不要。虽然泡过之后,确实搓一搓才干净,但是她可无法忍受陌生人碰触自己的身子。 贝铭威笑起来,“就知道你会害羞。” “贝叔,你也不准搓澡!梦婉又一想,也无法忍受陌生人在他身上搓来搓去,生怕他会反驳,加强语气道:“你也不准!” “这么在意别人碰我?”贝铭威笑。 “当然,我才不要别人碰你的身体……”话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就消失了。 她现在是在介意什么? 贝铭威笑得很开怀。 梦婉干脆就不说话了,缩到他怀里,闭着眼睛装睡。 这一闭眼,她果然在几分钟的车程里,睡了过去。等醒过来,都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下楼来,所有人都还在等着她们两人。梦婉好生惭愧。 贝铭威直接走到刚才被罚***站的三人面前,指着他们对所有人说:“以后所有的活动,都不允许有这三个人参与,听见没有?” 众人皆点头。 自这次温泉派对之后,贝铭威超级护妻的话题,在圈子里传了整整半年多。 年龄悬殊、联姻巩权获利、奉子成婚、“被离婚”……外界对她们俩的质疑声从未消失过,但这一次贝铭威“护妻”的真实事件,彻底粉碎了外界的质疑。 ===================================================================== 身体不适,更晚了,抱歉。。。 你是不是喜欢沈川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自从住回到娘家,梦婉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虽然烦恼也不少,但是至少心里没有压力,每天除了去电台,都呆在家里,简单而舒服丫。 这天,梦婉正在家里给外婆按摩,贝铭威打电话来,叫她去看电影。 苏如彤的病情慢慢稳定了下来,梦婉心情不错,便答应了。 一旁喝茶的苏如彤无意中问:“谁的电话?” 梦婉把电话搁回桌上,说:“贝叔打来的,叫我去看电影。” “贝叔?”苏如彤奇怪,“你哪里又冒出个叔叔来?我怎么不知道?” “贝铭威啦。”梦婉笑起来,跟母亲解释了一番喊贝铭威贝叔的原因。 苏如彤正色道:“什么贝叔,简直是胡闹!要是被你婆婆听到,像什么样子?你现在虽然住在家里,可毕竟是人家的儿媳妇,你该懂事了?别再由着性子生活,你懂不懂?” 语气不似往日的责备,而是出乎意外地严厉。 梦婉没想到一句“贝叔”引来母亲这一通指责,脑门心还被狠狠地戳了一指头,好委屈。但是想想,母亲说的是对的。可她还是觉得,贝叔是她对贝铭威的特别称呼,以后当着人的面不这么叫就是了。 苏如彤骂过她之后,在她出门之前,又说:“两人看完电影,可以出去兜兜风,你们认识时间不长就结婚,婚后更得注意培养感情。媲” 妈妈,原来你这么担心我的婚姻吗? 梦婉当然明白母亲的苦心。骂她也好,教她也罢,都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贝铭威买的票是《北京遇上西雅图》。梦婉心里暖暖的。 那天,经过百老汇影城,看见车窗外《北京遇上西雅图》的巨幅海报,她下了车却没有勇气走进去,接到贝铭威得电话,她说想看电影,他便说:“最近《北京遇上西雅图》很火,到时候咱们家里的影院和外面的电影院,随你选。总之,我陪你看。” 当时她就是那么一说,并没有指望他真能陪她去看。没想到他真的记得。 她们像所有情侣一样,手拉手,去电影院看。 故事的细节都是很自然很流畅,不骄不躁,不浮夸,不狗血,但是又有趣。它不是那种家长里短的生活剧,却充满着能让我们会心一笑的种种源自于生活的幽默。 吴秀波大叔的穿透力,依旧很强。他的故事很丰富,他的演出和他留的络腮胡一样让人印象深刻。汤唯的演技无可挑剔,她演活了文佳佳。 看完出来,梦婉说:“贝叔,一说起吴秀波大叔,我就会想起你。” 这部影片还在宣传的时候,梦婉就开始关注。吴秀波大器晚成,成为新一代大众魅力型男。自从跟贝铭威结了婚,一看到这种年龄稍大的大叔型男人,梦婉都会格外关注。 “我哪有他那么沧桑?”贝铭威不服气。 “你不沧桑,但是你就算留了络腮胡,你最多也就是个怪大叔。”梦婉取笑他,又说:“我好喜欢汤唯。” 梦婉一直觉得所有的女明星里,汤唯的长相很大气,是百看不腻的类型,她很喜欢。 看完出来,梦婉又站在海报前细看。 “梦婉?” 一个极富磁性的好听男声传来。 梦婉颤了一下,手不自觉握紧了衣角。 “小婉,有人叫你。”贝铭威刚才在她看海报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倒是没发现她的异样。听见有人又喊了一声梦婉,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力度轻柔。 梦婉转身来,就见那张明媚如春风般的笑脸,依旧是上身白衬衫,下身卡其色的休闲裤。原来,除了白色,他也喜欢卡其色…… 在电台被她偷偷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的他的那一件衬衫,也是卡其色。他说,好几年前他就知道,卡其色会流行。 “梦婉,真巧,你也来看电影?”沈川见她盯着自己的衬衫,又问:“好看吗?” “真巧。”发现自己愣了一下,梦婉点点头,展露出自认为最灿烂的微笑弧度,点了点头,轻声说:“好看。” 贝铭威收起手机,搂着她问:“小婉,他们是?” 梦婉挽着他的手臂,先介绍道:“这是我老公。” 贝铭威伸出手去,“我是贝铭威。” “你好,我是沈川,和梦婉是同事。”沈川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完了开玩笑地加了一句,“我和梦婉认识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 贝铭威不明所以,看了梦婉一眼。他不知道她有同事,他以为她是学生,只有同学。 梦婉歪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等会跟你说。” 沈川的身边,站着的是夏微,身材火辣,衣着时髦。连一旁的贝铭威,都看了她一眼。 “这是夏微姐,沈川的未婚妻。”梦婉这一次,当着贝铭威的面,没有叫他沈川老师。而她刻意说夏微是沈川的未婚妻,似乎想要证明,她和沈川,没有任何关系。 “小婉的男性朋友,都说你这话,但是缘分是妙不可言的东西,认识的时间长短并不能说明什么,我觉得我和她,”贝铭威看了梦婉一眼,拍了拍她的脑袋,“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相爱了很多年。” 夏微就只看了贝铭威一眼,之后的时间,视线都停留在梦婉身上。她不像其他人那样知道贝铭威的身份之后,露出贪恋和羡慕的目光。她虽然是沈川的女朋友,但是梦婉很喜欢她,大概就是因为她不势力,也不做作。 但是被她这么盯着看,梦婉有些紧张。她紧紧地挽着贝铭威的胳膊,侧过脸去看着他,眼角眉梢,堆满了笑意,用甜甜腻腻的声音问:“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贝铭威笑,“你又懂我。” “当然。”梦婉笑靥如花。 夏微突然往前一步,问:“贝先生,你老婆会针线活吗?” “夏小姐,我老婆不需要会针线活。”贝铭威淡淡的笑容里,有一抹无所谓,“只要我喜欢她,就足够了。” “看来贝先生真是很爱你老婆。”夏微笑,“她没为你缝过,不代表她就不会女活,些许她只帮别的男人缝。而这些,你又知道多少?” “夏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贝铭威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眉头一凛,维护梦婉的意味十足,“你先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算哪根葱,我老婆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夏微!”沈川将她拉到身后,“不好意思,她今晚跟我闹矛盾,情绪不好,你别介意。” 夏微凑近梦婉,直直地看向她,用仅仅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毕梦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见旁边的两个男人,都在看着她们俩,梦婉点头微笑,挽着贝铭威说:“夏微姐,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会幸福的,你们俩也要幸福。” 夏微楞了一下,随即一抹冷笑爬上眼角,转身就走。 沈川也跟着走了。 梦婉这才发现,自己紧张到她们一离开,便浑身无力,腿有些抖。怕贝铭威看出异样,她装作系鞋带,赶紧蹲下去,慢慢地摆弄着鞋带。 见她半天没系好,贝铭威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拉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蹲下身子,帮她系鞋带,连同另外一只没有散开的,也重新给她系了一遍,一边系一边说:“妈妈带你去买了那么多衣服鞋子,怎么都没见你穿过?帆布鞋太学生气了。” “帆布鞋舒服。”梦婉回。 “如果你想要穿得舒服些,我改天带你去买软软的牛皮鞋,会更舒服。” 他一站起身来,梦婉就一把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腰间,闭着眼平复突然复杂起来的心情。 “怎么了?”贝铭威任由她抱了一下,从身后拉开她的手臂,低头看她,“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梦婉突然就笑出来,仰着头,说:“贝叔,你太不解风情了。” “哦?”贝铭威坐下身来。 “男生蹲下身子帮女生系鞋带,是很多女孩心中浪漫的一幕。”梦婉看了看他系的鞋带,很不错,“但是我更喜欢刚才大叔帮萝莉系鞋带的画面。” “以后我都帮你系。”贝铭威看她这么感性,摇头,“这么点事就能感动,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梦婉突然想起,“今天我当着我妈的面叫你贝叔,被骂了一顿。” “以后当着长辈的面,别这么叫。”贝铭威拉起她的手,“两个人的时候,你随便叫。走,回家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梦婉笑起来,然后又说:“我妈还说了,让我看完电影,和你去兜兜风再回家,你敢抗议你的岳母大人吗?” “不敢!”贝铭威搂着她,“兜风去。” 车子往城外驶去,梦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养神…… 突然听见贝铭威说:“小婉,你是不是喜欢沈川?” 梦婉倏地睁开眼,惊得心尖都在颤,回过头,看着贝铭威,“你刚说什么?” 贝铭威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地,“夏微为什么不喜欢你?” “……”梦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让他相信,将头扭向窗外。 风从窗口扑簌簌地灌进来,吹得她异常清醒,然后她说:“她今晚心情不好,你没听出来她那是在开玩笑吗?” 贝铭威看了她一眼,“小心感冒,把窗子关上。” 如此逼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霓虹在身后逐渐亮起。南城暮色四合。 车子驶得平稳,梦婉在贝铭威身边的副驾驶位上,睡了过去…… ——梦里,她和沈川手拉着手在海边的沙滩上行走着,赤足。海滩上玉屑银末般的细沙,金灿灿亮闪闪的,每走一步,软软的细沙便覆住大半的脚背,软软的,暖暖的,搔着脚板。身后留下一长串脚印。两人迎着海边的风,奔跑起来,笑声回荡在远处……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累了,梦婉停下来,一个回身,气喘吁吁地扑进沈川怀里。他的身上,有一股清凉的气息,就像一阵清风,拂去了她心里的燥热。两人抱作一团,笑倒在沙滩上,梦婉顺势枕着沈川的手臂,喊着他的名字,总也喊不够,一声又一声——沈川……沈川……沈川……沈川……沈川…… 在电影院门口和沈川夏微的相遇,贝铭威心里有很多疑问。看着梦婉头歪倒到车窗上,他索性将车子停下,将她的头放到自己肩上,给她披上外套。她不安分地动着,唇角却是上扬着的,隐约间,在一遍又一遍喊着谁的名字,声音小小的,含糊不清。贝铭威俯下身去,想要听清楚她在喊谁,却没了声音。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帮我查一个人。明早发到我邮箱。媲” ——突然,贝铭威的脸出现在上方,梦婉惊得一下子从沙滩上坐起身来,看着他,惊慌失措。贝铭威没看她,对着还躺在沙滩上的沈川,踢了下去,一脚又一脚,沈川的痛呼声撕裂着她的心,她扑上前,从身后抱住贝铭威,喊着:“别打了,你要打就打我”。 ——梦婉被人从身后拉开,一回头,就见钱尔岚和贝铭姗恶狠狠地瞪着她,骂她不要脸,说她败坏了贝家的名声,说要将她和沈川的丑事公之于众,让她名誉扫地再没法抬头做人…丫… ——“不要!”梦婉喉咙被堵住了,怎么都喊不出话来,直到挣扎了无数次,终于哭出声来…… “小婉,醒醒。”听到她的哭声,贝铭威开始摇她的双肩,“醒醒!” 梦婉慢慢地睁开眼醒来,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贝铭威递了纸巾盒过来,“做恶梦了?” “嗯。”梦婉点点头。发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是梦,舒了口气。 她看到车子停在路边。开着车顶小灯,估计贝铭威刚才在她睡着的时候在阅读文件,此刻文件还摊开放在他的双膝上。睡了多久,她不知道。但是他应该一直在等着她醒来。身上盖着他的西服外套,散发出淡淡的古龙水味,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又似乎是那日在温泉山闻见过的苔藓,松针,杜鹃花相互混杂的气味。她困惑地在空气中分辨着这股子幽幽入侵鼻息的味道,有片刻的惆怅。 他们如此逼近,封闭在一个狭小的车内空间里。车厢里流动的情绪息息相关,静谧祥和,如同一起相守了数十年的伴侣。梦婉有些心慌慌的感觉,伸手一摁,将车窗降下一半,夜风扑进来,温度瞬间骤降,心跳慢慢还原到正常速度。 “梦见什么了?”贝铭威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定定地望着她,“小婉,告诉我。” 他的黑眸,令梦婉不敢直视。她摇摇头,闭上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乱七八糟的梦,醒来我就不记得了。” 贝铭威也不逼问她究竟做了什么梦,说:“你和沈川怎么成为同事的?不是同学而是同事?” “他比我大好几岁怎么可能是同学。”梦婉心里嘀咕,怎么还是跟沈川有关。 想起他还不知道自己在电台上班的事,简单地解释道:“我大学参加了DJ选拔赛之后就一直在电台实习,沈川是电台的当红DJ,我和他是早就……也认识有几年了。哦,对了,这段时间我在带班一档深夜节目,等会你送我过去。” “……”贝铭威突然就沉默了。掏出烟来,梦婉抢过去,“贝叔,别在车里抽烟。” “结婚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才告诉我?”声音冷冷的,双眼微微眯起,证明他正在生气。 和沈川是同事?在电台实习?还是带班深夜节目? 梦婉看着他,不知道他生气是因为哪一件事没告诉他。这些事一件都没告诉过他,可他也没问过不是吗? “小婉?”见她看着自己沉默,贝铭威喊她,“这事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什么不能说的?”梦婉几乎要跳起来,“我跟他是同事怎么了?他还是带我入这一行的老师,我要和谁成为同事都要经过你批准吗?你是不是太霸道了?我在这方面限制过你吗?没有,甚至连问我都没问过,你凭什么要求我?” 贝铭威见她瞪圆了双眼,似乎要掐着他脖子反抗的架势,皱了皱眉—— 她居然这么激动。 他又没说什么。 梦婉好紧张,感觉有什么秘密被偷窥的感觉。她气自己不知道如何招架他的问题,也害怕他真的察觉出她对沈川的感情来。 刚才那个梦一开始甜蜜,可是后来……真的好可怕。“我和他,就是同事而已。”梦婉强调,“要不要上电台去确实,随你便。” 贝铭威抓住她两条细手臂,“你怎么了?” “我也想问,你怎么了?”梦婉毫不示弱。心里想,你在怀疑什么? “我还没发火,你自己倒先着急上火了,哪有这样的。”贝铭威点了点她圆润的小鼻子,“我这才问了一句,你就有这么多句等着我,伶牙俐齿,全用到跟我生气上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就不能有同事吗?” 贝铭威点头,“能。你同事越多才越好。” 梦婉舒了口气,瞪着他,“我讨厌你用冷冰冰的语气跟我说话。” “好,我以后不这样。”贝铭威已经完全生不起气来了,“你在电台实习也好,带班也好,都是好事,怎么都没告诉过我?” 原来你说的是这事…… 梦婉撇撇嘴,“你也没问过。” 贝铭威在她长着一粒痘痘的地方,惩罚性地亲了一下,梦婉呲起嘴来,“疼。” “你还知道疼?”贝铭威将她的大辫子从后背拉到胸前,“肝火这么旺,不长痘才怪。” “我青春,我骄傲。嗯哼!”梦婉将辫子从他手里抓回来,不让他把玩, 她今天将头发梳成了一条大辫子,看起来松松散散的黑辫子,随意地垂在胸前,让她看起来更是娇小青嫩。 贝铭威也不反驳她的话,笑笑,便松了手里的头发辫子。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说:“你扎辫子更漂亮。但是以后,只能扎给我看,我不在的时候,你必须要披着头发遮着脸。” “凭什么?”梦婉当然不服气。 凭什么要她遮着脸,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贝叔,你居然嫌弃我。”梦婉想起就气,捶了他一下。 贝铭威怪叫起来,“哎哟!疼!” “你就装。”梦婉才不信,她根本没用力气,只是轻轻表示了一下。 贝铭威笑,“傻丫头,你扎着辫子的模样实在是太青涩稚嫩了,我怕人贩子把你当作未成年人,拐卖了。到时候我上哪找你去?” “你本事那么大,能找不到我吗……”说着说着,梦婉才发觉他这话不对劲,仔细一想,倾过身子,扑过去掐他,“贝大叔,你居然说我智商低,人贩子被我给拐卖了还差不多……” 贝铭威躲着她,“总之,我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必须披着头发。” 因为你太美了,披着头发能遮挡住你的一部分脸,扎辫子会让你的美丽完全呈现,我不想太多人看到你的美貌。那是属于我的。 这些话,他只放在心里。 打闹间,安全带早就松开了,梦婉干脆就爬到他身上,身子坐到他怀里,“这季节静电太多,披着头发我一天要被电多少回你不知道啊,狠心加粗心的男人。” 贝铭威顺手搂着她,一脸坏笑,“还想来一回车震门?” 梦婉突然想起这是在车里,吓得赶紧松开他要坐回去。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动投怀送抱,贝铭威哪肯放开她,搂着她,一本正经道:“明天我和你们院长开会,你也一起去。” “你见院长干什么?”梦婉数着他眼角的皱纹,“哇,贝叔,你居然有这么多细纹。” “又要嫌弃我老是不是。”贝铭威偏过脸去,躲着她,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梦婉两只手并用,拔正他的脸,“跟我比,你是真的老了。别不承认!” 以前拍她的屁股,她像只母老虎恨不能吃了他。现在,已经没那么敏感了。 很好! 贝铭威回到正题:“你不是要参与课题研究?我明天正是要去谈这事,你跟我一起去。” 梦婉这才反应过来,“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学院领导要我参与课题研究,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根本就没跟他说过。 “关心你,自然知道。”贝铭威说得很淡,“我会出资给你们做课题研究,你要好好表现,给我脸上争光,知不知道?” “我压根没想过要参与。”梦婉本来也是打算退出的,几乎把这事给忘了。 ================================= 喜欢的亲们,别忘了动手收藏哦! 既然你们喜欢保持沉默,那就这样。。。。 小秋爱上了沉默的读者朋友,哇哈哈哈哈哈 送钥匙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送梦婉去电台。 快到广电大楼,贝铭威突然就将车停了下来。 梦婉看出去,看见那一颗枝桠满树的梧桐,记忆纷纷袭来—— 那段时间,她被毕飞宇逼着满世界相亲。那天晚上出了楼,看见一群年轻的女孩子围着沈川,知道他要离开电台,都依依不舍。她站在树影下,静静地看着。然后突然就发现,在所有的川粉里,她是最幸运的。因为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他……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他的车子经过,她果断拒绝他的好意。后来,他又调回头来,将她从一群年轻的混混手里解救出来,兜完风,再把她送回家。 这是多久前的事?好像就在不久前,又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媲。 “还记得这里吗?”贝铭威转过头,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她。 梦婉点头,“当然。你还带我去兜风了。丫” 他又问:“你还记得去兜风时,车子里放的,是什么歌吗?” 梦婉回头看他,当时有放歌吗? 她不记得了。 “估计是不记得了,当时你情绪很低落。整个人安静到仿佛不存在。”贝铭威缓缓开口,“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梦婉不自觉地低下头去,把玩着手指头,“什么心情?” “那次见到你,发现你又瘦了。”贝铭威答非所问,“我也相过亲,全当作我妈给我安排的任务去见,次数多到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是和你,相过之后一次又一次遇见,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梦婉淡淡地笑了一下。 她也是,相亲不过是任务。当时那种情况,她下了决心要救毕飞宇,不管是谁,只要主动些,她就能嫁给他。贝铭威,恰恰是接二连三出现在她面前,时机又刚刚好。她嫁给他,是毕飞宇的希望,也是她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婉婉。”贝铭威看向她,眼神深情又带着怜惜,微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小脸。眼里的柔情,似乎能将她融化成……一汪清凉的泉水。 梦婉突然就动容了。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般温柔,会这般疼惜又深情地望着她,眼里只有她。 从来没有。 包括沈川。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爱了他那么多年,毫无指望地。就算她只能和他成为同事,就算只能在一旁看着他跟夏微甚至是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她都觉得可以接受。 她就是这么默默地想念他,毫无指望地爱着他。既忍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婉婉,”贝铭威捧着她的脸,看着窗外,“就是在那天晚上,在这里,当我从混混手里将你救下来,我就想,也许你,就是我等了这么些年的人。” “贝叔,你怎么……突然说这些?”梦婉感到心中无限地柔软起来。 贝铭威将额头,抵着她的,“我们谁也没有早一步,谁也没有晚一步,刚好在那个时间,我们遇到彼此。我希望,等到的你,是一个知道我在无尽的等待中曾为你义无反顾付出的人,希望我们能够珍惜彼此。” 梦婉在心里说,可是我爱的,不是你。 “婉婉。”贝铭威似乎将他所有的柔情,都集中在了今晚,似乎就是要将她的心融化,再捂暖,“在太阳升起的每一天,希望能在你身边,分担你的喜怒哀乐。” 梦婉眸中带泪。在路灯投射进来的隐约光亮中,一闪,一闪。 沈川,想你,不是一点点冲动,而是我深情的守望。 贝叔,我将自己的心冰冻,是为了等待你的温暖来救赎吗? 有风从未关严实的窗子扑进来,有些冰凉,梦婉不觉得冷,心脏的位置,有一团温热,在扩散。这股温热,剥夺着她唯一的心跳,一声,一声,又一声……声声动听。 女人,本就是听觉动物。 梦婉搂着他的脖颈,慢慢地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两颗温暖的心,慢慢地沉入了……幸福的深渊…… * 依旧是《背包心情》。除了整点广告时间,和插播歌曲时间,梦婉都在接听热线电话。打电话进来的,都是在感情上有困惑的人,包括在校生,公司白领,公务员,甚至是有外遇的中年男人,和更年期大妈。热线电话太多,但是,时间有限。梦婉也不多啰嗦,几句话击中要害,该点醒的句句肺腑,该骂的毫不留情,该挂断时毫不手软。 她总觉得今晚的心情跟之前所有的夜晚,都不一样。 她想要节目快点结束,好快点回家。 至于为什么这么急于回家,她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快点回去…… 好不容易节目结束,一切入广告,她几乎是冲着出了房间。 “梦婉!”有同事叫她,“你知道沈川家住哪吗?他把钥匙落下了,打电话也没人接。” 梦婉接过来一看,一只绿色的憨憨的卡通青蛙映入眼帘,果然是沈川的钥匙。和他搭档做导播的时候,她曾无数个夜晚见他将这一串钥匙丢在桌上,节目一结束,他第一件事就是拾起钥匙和手机,隔着一段距离冲着她点头说:“辛苦了,谢谢。” “他电话没人接?”梦婉拿出手机,拨沈川的号码,果然一直没人接。 没有钥匙,他怎么进家门? 梦婉将钥匙拿在手里,对同事说:“你别管了,我给他送过去。” 走出广电大楼,梦婉又掏出手机,拨沈川的号码。她走着,手机贴在耳边,直到耳边传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她才颓然放下,然后冲到马路边,刚好有一张空的TAXI经过,车子一停,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同时报出了沈川家的地址。 她快速离开,并没有注意到门口停着一辆豪车,车牌号是她熟悉的。 下了车,她冲进沈川住的楼里,甚至都等不及电梯,蹭蹭蹭往楼梯上冲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沈川会不会正在门口翻找着钥匙? 如果在他正为找不到钥匙而苦恼时,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手伸到他眼前,手心里,是他的钥匙。他会是什么表情?一定会笑。 一定会的。他很爱笑,笑起来明媚如春光,每一次都撩拨着她的心。 只要他笑,她就没白跑这一趟,也就满足了。 想到这里,梦婉自己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无人的楼梯间飘荡,有点诡异。 楼梯间的灯光很暗,但是,她一点也不害怕。 她的心里,满满都是记忆中沈川式的笑容,足够抵挡一切恐惧和灰暗。 几乎是憋着一口气爬到十一楼,再冲到沈川的房门口…… 并没有想像中的沈川的身影。 房门是开着的。 没有钥匙怎么进去的?一定是砸开进去的。因为她看到锁已经被砸坏了。可是看起来这么结实的锁,又是怎么砸坏的? 梦婉推门而入,屋子里静悄悄,没有开灯。 遭贼了吗? 梦婉打开壁灯,顺手抄起了门口鞋柜上厚厚的一本书。走进去,屋里整齐有序,没有被翻乱过的痕迹。主卧,客房,卫生间,厨房和书房都看了一遍,没有人。正纳闷,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哼声。 忙出来一看,竟是沈川。 他正趴在沙发上,脸朝下埋着,一条腿在沙发上,一条腿半跪在地毯上。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折腾得皱巴巴,左脚套着一只白袜子,右脚光裸着,袜子不知掉在哪了。桌上,横七竖八摆着几个空的罐装啤酒瓶…… 下了节目就回家喝酒?甚至迫不及待连门都砸开了? 梦婉叫了他几声,摇了摇他的肩,没反应。她弯下腰去,将他的另一条腿搬到沙发上,试着给他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他的呼吸总算是顺畅了些,喘息声也不似刚才那般粗重。她进了卧室,拿了条被子,盖到他身上。 想了想,拿出手机,上百度搜索开锁公司联系电话。拿出iphone5时,她脑海里闪过贝铭威的脸,这手机是他买给她的。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网页搜索上。打了电话,好说歹说,安锁师父才同意这个时间过来。 梦婉要了最贵的锁,防盗又安全,钥匙也有四把。她想着,等沈川醒过来,一定要记得提醒他,将钥匙分开保管。她甚至都想好了,可以在办公室放一把,夏微拿一把,她替他保管一把,沈川自己拿一把,这样,就算以后丢了或者忘记了钥匙,也能找到另外的钥匙开门。 等师傅弄好锁,都已经大半夜了。 梦婉将桌子上的空酒瓶收进垃圾篓,坐在沙发上,守了他一会。看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接了满满的一大杯水放到桌上,他伸手够得着的地方。想了想,又怕他夜里翻身,一伸手就将水杯给打翻,又把杯子移到桌子的另一边,他够不到的地方。 从包里拿出便签纸,给他留了言,将钥匙压到纸上,替他拉了拉被子,她才轻手轻脚地关了门,离开。 他在生气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从沈川家出来,梦婉才发现倦极了。 坐上出租车,街头明明灭灭的树影,映照进车窗,心情忽然就有些低落。心里没着没落的,有些空。想了想今天,才发现—— 今天和贝叔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一天都要长一些。 下了车,她沿着别墅外面的花径走进去。却没有看见贝铭威的车。 他今晚不回来了吗? 梦婉拿出电话,正要找他的号拨过去,远处有车子驶来的声音。回头,看见车灯光亮也愈来愈近。她将手机放进兜里,站着等他媲。 车子停下,却迟迟不见贝铭威下车来。 梦婉走过去,敲车窗,喊他,“贝叔。” 车窗没有降下来。 梦婉等着他开门下来,仍是没动静。车灯灭了,车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人。别墅前的灯光打在车身上,反射出微微刺目的光亮。 梦婉绕到驾驶室一侧,又敲了一下,“贝叔?” 车里响起电话铃声,她听见贝铭威接了起来,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说的是工作上的事。这么晚了,还有工作电话,他得有多忙碌。 以前,她从未想过他忙不忙这事,也没关注过。 梦婉将头凑到车窗上,往里看,可什么也看不到。他一向是很注重保密性的,贴了Automotive—Solar—Films,单向透视,从里面看出来很清晰,可从外面看,却徒劳。 “贝叔!”梦婉接连敲着,“你在里面干什么?” 敲了几次,居然无视她。讨厌。 车窗终于降下来,露出贝铭威的脸,两人的脸离得很近,梦婉下意识地退后缩了一点。贝铭威仍是看着她,不动声色。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表情。梦婉能想到可以形容他此刻表情的一个词,平静。 却是,不似任何一次的平静。 “怎么这么晚?送我到电台之后你又回去加班了啊?”梦婉想,他是不是加班太累了。 贝铭威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没有焦距。只是看着。不说话。不点头,也没摇头。 “贝叔?”梦婉突然就有些心疼的感觉,扶在车窗上的手,伸过去,“看你累的。” 手还未碰触到,他就往后躲开了,身子也趁机靠回到椅背上。 梦婉的手停在空中,“怎么了?” 贝铭威闭上了眼睛,不说话。 “贝叔!”梦婉焦急起来,毫无预兆地叫他,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贝铭威,你怎么了?” 一阵夜风袭来,有些冷。梦婉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看楼上,害怕吵醒母亲和外婆,绕过去到另一边,却拉不动车门。她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贝铭威才摁下车窗键。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手伸到他额头,想探探是不是发烧生病之类的。 他躲开了。 这一次,躲得急,而且很生硬地别开了脸去。 梦婉这才知道,他生气了。 “贝叔,”梦婉去拽住他的右边胳膊,声音不由得软下来,“你到底怎么了嘛?” 他从来不这样。 她以前,还总嫌弃他话太多。她做什么,他都要说。那时候,她觉得他真的是大叔,什么事都管,真把她当小孩了。 可是现在,他的沉默,让梦婉心慌慌的,莫名地害怕。 “贝叔,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梦婉小心地问:“我哪里又做的不好惹到你了?” 贝铭威突然就回过头来,眸子里有怒气升腾,随即熄灭。 看的梦婉,愣了一下。 他果然是在生她的气。 送她去电台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吗?还说了一大堆让她融化的情话。她都被感动了。她还想着,回来一定要告诉他,他晚上说的那些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她想要告诉他,她爱听。 贝铭威一副看见陌生人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表现在脸上。要是从前,她一定会觉得无所谓。可现在,她无法忽略。 他越是这样平静,梦婉就觉得越不同寻常,越是不安。 “贝叔。”梦婉摇着他的胳膊,“你不要这样。” 贝铭威看着她,终于开口:“你爱我吗?” 梦婉从他的语气里,闻到了冷漠的味道,眨了眨眼,“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不爱我。”贝铭威自嘲似的撇了一下唇角,“你爱谁?” “贝叔,你到底怎么了?”梦婉吓到了。 他这冷漠的样子,弄得梦婉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直以来,她希望的是,两人相安无事地将这段婚姻维持下去。互相不了解,彼此没感情,也无所谓。但是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他能读懂他。 “贝叔,是不是因为我回来晚了?”梦婉着急着解释,“晚上的直播节目就是这样啊……” 贝铭威打断她,“小婉,你的直播几点结束?” “十二点半。”梦婉实话实说。难道真是因为她回来晚了,所以生气? “直播结束你就离开电台了?” “嗯。”梦婉点头。 好,有些话,说开了就好了。也省得再产生误会。 贝铭威将手伸到她跟前,说:“那你看看现在几点?” “现在……”梦婉心虚了。 她这才想起,她离开电台之后,还去了沈川家,叫锁匠安装新锁,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这个时间,无论如何没法说她是直接从电台回来的。 “你不要告诉我从电台回来,需要这么长时间。”贝铭威声音淡淡的,但是脸色已经从刚才的平静无波,变成了黑灰色。 梦婉没见过他这样,心里不禁打鼓。 硬着头皮说:“有点事,所以去了一个朋友家。” “什么朋友?” “就是……”梦婉有些心虚,但是一想之后又理直气壮起来,她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说不定他就是在试探她而已,于是很淡定地说:“是你不认识的人,说给你听你不知道,指给你看他人又不在这儿。” 贝铭威继续问,继续黑着脸,“深更半夜去朋友家?人家不用睡觉啊?” 毕梦婉,你最好,不要骗我。 梦婉不知道怎么说了,她不想骗他,可是又不想说出沈川。 她问他,“你在怀疑什么?” “你在隐瞒什么?”贝铭威学她的口气。 “我……我没有。” 梦婉只认为心理素质还OK的,但是面对他的黑脸,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气场,竟有些底气不足,说话的语气顿时就弱了下去。 “你没有?”贝铭威低声喃喃道:“你没有!” 然后,一把扯开她拉着他胳膊的手,打开车门,下了车。他没有进屋,只是走到几米远的路灯下,掏出烟来,点燃了一根。烟雾升腾间,他的思绪在漂移…… 送了她去电台之后,他其实一直没有离开。坐在广电大楼外的车里,打开电台,一边听,一边看了几份文件,听到她犀利的言辞,眉宇间隐含着笑意。她伶牙俐齿的这一面,他是见过的。可她作为电台DJ伶牙俐齿的这一面,他还真不知道。 终于,梦婉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片树叶,飘零无助,看得他心疼。正要下车,见她掏出手机,他伸回手,等着手里的手机响起来。 可是他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起,却见她一阵风冲过去,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他开着车,跟在后面。出租车停在某个小区门口,他见梦婉走了进去。不多时,十一楼的某一扇窗子亮起了灯光。他想,梦婉应该去了那里。可是这里对于他,好陌生。他也从没听她提起过。他打电话给助理,让他查一下这户住户,为了准确性,他又说要整幢楼里住户的资料。 半小时后,在助理发过来的名单里,他一个个看过去,都是很陌生的名字,直到看到了一个名字——沈川,他才愣了一下。 沈川……不就是在电影院大厅里遇见的那个男人? 梦婉介绍给他的时候,说是同事。看起来斯文,干净,笑起来很灿烂。他的身边,站着他的未婚妻。 他总觉得梦婉当时有些奇怪,但没想太多。 抬头看了看十一楼,再看看名单里的“沈川”,贝铭威突然觉得,今天晚上绝不是第一次见他。 可,究竟在哪里见过…… “贝叔!”梦婉推开车门,朝着他走过去。 她这一声喊,将贝铭威的思绪拉了回来…… “对不起嘛,我以后一定早点回来……” 贝铭威缓缓吐了一口烟雾,才问:“我只想问你,离开广电大楼,你去了哪里?” “我都说了,去了一个朋友家,他出了点小状况。” 他终于怒了,将烟头丢到脚边,踩了一下,盯着她,“毕梦婉,你和沈川,到底是什么关系?” 梦婉愣了一下,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太激动,说:“同事。” “你离开广电大楼之后,去了哪里?”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梦婉有些不耐烦,“你到底在气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就为了找茬吗?还是说,你在跟踪我?” “你害怕?”贝铭威突然就抓起她的手,“心里有鬼?” “没有!”梦婉发现就现在这个气氛,跟他说话好费劲。还不如不说了。 转身就要走,却被他生拖硬拽,拽进了车子。 贝铭威黑着脸发动车子,车子如离弦的箭蹿了出去,车速快得吓人…… ============================================== PS:评论区太寂寞啦,来搞点气氛,大家都来猜剧。 ①你们想起贝叔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沈川了吗?想不起来的,对小秋都不是真爱,也说明你没有好好看这本书…… 想起来的,到评论区留言哦。 ②贝叔要带梦婉去哪里呢? 话不多说了,反正我会频繁光顾评论区…… 连呼吸都痛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车子一直开,车速一直很快。 午夜的城市有些空旷,路面上几乎没什么车子。 贝铭威一言不发,紧抿的唇角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冷冽无情,斜飞入鬓的俊眉紧紧蹙着,好吓人。说不出的压抑感,流动在整个车厢里。 梦婉吓得紧紧拉住了头顶的把手。头晕耳鸣。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她真怕自己就此晕过去,或者吐出来。因为抓得太紧,手有些发痛,有些麻,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她不敢看他。 到后来,她索性放开手,闭了眼,身体在车子左转右转时在座椅上移来晃去。有几次转得猛了,她的头就直接砸到车窗玻璃上,她咬着牙,硬是不吭声。她不信,他能一直这么开下去。 是的,他不能一直这么开下去媲。 终于,车子停下了,而且停得很猛。因为没系安全带,惯性令毫无心理准备的梦婉整个人向前倾,头撞到了玻璃上。她闷哼一声,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贝铭威,你发什么神经! 还没从车速中缓过神来,就被贝铭威强行拉下了车。 梦婉一抬头,便看到了苏家古老的宅子。宅子外观被重新刷了漆,夜里也能看出颜色焕然一新。地上堆着的施工材料,说明强拆破坏之后的修缮工作还在进行中…… 梦婉忍着胃里的不舒服,问:“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贝铭威抓着她的手,走了进去。他的步子很快,梦婉因跟不上他的脚步几乎要跌倒。手腕被他抓得很紧,一阵生疼。 “贝叔!贝叔!”梦婉大声叫他,真怀疑他现在是否清醒。 贝铭威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直接拖着她上楼,一直走到她的房间门口,才放开她的手,推开门的同时,将她连人推了进去。梦婉经过飞车之后,体力和精力消耗太大,身子软软的,踉跄几步,终于跌坐到地毯上。 她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抬起头,恨恨地瞪着他,“你疯了?” 贝铭威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指着床头那张超大的海报,“再问你一遍,这人是谁?” 梦婉看过去,心里某个地方突然紧缩。 海报上的沈川戴着耳机,阳光俊朗,目光和煦,笑容迷人。 “你说呢?”她反问道。 贝铭威问:“音像店的老板送的,你觉得好玩,就贴墙上了,是吗?” 梦婉撑起身子,站起来,“你想干什么?不就一张海报,你至于吗?” “毕梦婉,我给你机会了,是你一再骗我!” 贝铭威几步过去,将海报给扯了下来。梦婉惊叫着扑上去,被他用手臂一挡,扑了个空,还被甩得远远的。不多时,海报在他手里,撕成了几部分。 贝铭威难得的有耐心,将海报叠起来撕一次,再叠起来,再撕一次,再叠,再撕……直到变成了碎片。他抬手一扬,碎片便纷纷扬扬飘落到地毯上,四处散落…… “贝铭威,你混蛋!”梦婉的心都碎了。 “不就一张海报,你至于吗?”贝铭威冷笑一声,继续撕着。 “贝铭威,你真可笑!” 就算你撕了这海报,又如何?沈川一样在我心里。我心里的他,你撕得掉吗? 贝铭威指着地上的一堆碎屑,问:“你爱他,为什么不敢承认?” 梦婉真想告诉他:对,我就是爱他,我就是爱他。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她爱不爱沈川,跟她承不承认,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一直瞒着他,不是因为害怕被他知道,只是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就想,把沈川放在心底,默默爱着,然后继续和他过下去。 可是现在,他打破了这一切。 她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站住!”贝铭威喝住她。 梦婉回过头,“你还想怎样?” 贝铭威看到她脸上隐藏的怒,竟笑了起来,“恨我吗?” “你说呢?”梦婉也笑,轻声地。 没有爱,哪来的恨。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心里的秘密?”贝铭威撕了海报,像是发泄够了。表情不似之前那般冷硬,反而是笑着的。 梦婉坦荡地迎着他的视线,“我从来就不怕你知道。” “那么你呢?”梦婉看着他,“你就没有秘密吗?” 那天晚上,她已经看出了贝铭威和严丹丹之间有点问题。但是事后,她一句都没提,。这么长时间,她更是连问都没问过。 她以为,这是她们之间应该达成的共识。 贝铭威看着她,“如果你问,我或许会说。” 梦婉高傲地摇头。她偏不问。 “贝铭威,你比我大12岁,可你比我幼稚。”梦婉笑起来,觉得他今晚的行为实在是可笑至极,“我当初答应嫁给你时,可并没有说我爱你。” 你现在这样,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突然觉得今晚干的事确实不是自己的风格,贝铭威恼得一拳砸在墙上,低吼着:“毕梦婉,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在看完电影之后跟你说出那番话。” “你知道就好。”梦婉看着地上碎糟糟的海报,眉头皱了皱,“你本不该这样做。” 然后,她蹲下身去,用双手拢了拢,捧起一些碎片……斑斑点点的碎屑,已经分不清是沈川的哪一部分。 贝铭威看见她像捧着宝贝似的,拨弄着那些碎屑,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大跨步,他就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像老鹰叼小鸡似的,使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梦婉惊得大叫:“你放开我!” “毕梦婉,好久没碰你,不代表你就可以一直逃避做妻子的责任。”贝铭威抱着她的腰,三两步走至床前,话还没说完,就讲她扔到床上。 梦婉被弹起多高,然后再跌落至床中央。她严重怀疑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了。 他是故意的。 往日的绅士风度,昔日的疼惜恋爱,统统不见了。 他欺身压上来,在梦婉还没来得急承受他身体的重量时,他就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耳垂。梦婉惊叫着,感觉耳朵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推他,却纹丝不动。他一路啃咬着,向下,手上的动作没停,粗暴地剥着她的衣服。梦婉甚至听到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是真的愤怒了。 梦婉突然很害怕,求饶似的,“贝叔,你放开我,你别这样,我害怕……” “害怕?”贝铭威突然停止啃咬她的脖颈,抬起脸来,“毕梦婉,这是你应尽的义务。” 说完,他三两下便剥光了她的衣服…… 梦婉身上一凉,双手被他擒住,为赤身***呈现在他面前的自己,难堪到极致。他的身体是她不熟悉的,他侵略性的霸道是她不熟悉的,他此刻散发出的味道是她不熟悉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恐惧占据了她的身心,当他毫无预兆地狠狠进入的时候,梦婉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来。 他疯狂地占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旋,掩盖了她带着哭腔的忍耐的呜咽声,却丝毫不能平息他的愤怒,以及他想要将她彻底征服的欲.望。 梦婉几乎承受不住他的猛烈,多想这一刻就是世界末日,比起**的痛,心里的屈辱和自尊令她更觉痛苦。血腥味在她的舌尖蔓延,她依旧死咬着唇。 她挣扎,用和他相比微弱的力气和他抗争,在床上搏斗。手一挣脱,她就拼命地抓他,他的脸,他的头发,他的手臂,他的耳朵…… 只是,她一挣扎,他便将她死死地摁在床上,让她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承受更多…… 梦婉抓着他精壮的背,狠狠地抓他,指甲都嵌了进去…… 他也痛,但是她的抗争令他更加兴奋…… 他更疯狂地折磨她,进占她的**,丝毫不温柔。似乎只为了占有,疯狂而绝望地占有…… “贝铭威你禽兽不如!”梦婉发誓这辈子活到现在,没有人比他更可恨。 她咬着牙,手已经抓不住他起伏的背,只得牢牢抓紧了身下的被单,连指关节都泛了白,指甲隔着被单,陷进了掌心,她都不觉得疼。比起下.身的疼,这点疼,微不足道。 “我就禽兽给你看……” 贝铭威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更猛烈地进占,更凶狠地汲取,恨不能将她揉碎。他的汗滴,一滴又一滴淋落,每一滴都烫伤着梦婉…… 梦婉的辫子早已散乱,黏着汗水和泪水搅在床单上,凌乱不堪。 第一次,她除了疼得死去活来,就没别的感觉。这一次,疼得更甚。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反抗只会换来他更大的侵入,梦婉绝望地闭上双眼…… 恐惧,绝望,悲伤,痛苦,疯狂,纠结,最后……归于平静。 很久……很久…… 贝铭威终于放开了她,套上衣裤,房门被打开,又被重新关上。 终于安静了。 痛…… 连呼吸都痛…… 梦婉抱紧失魂落魄的自己,终于放声大哭…… ================================= 为雅安祈福!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他居然若无其事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天色早已大亮。古色古香的宅子,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中,更加古朴。 骤然间,房间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一遍,一遍,又一遍…… 是早已听腻之后,又很熟悉的Iphone专用手机铃声。 终于,床上的人动了一下。揉着眼睛,含含混混地哼了一声。紧接着翻了一个身,下身的痛让她下一秒便发出痛呼声……这痛,让她清醒了过来。 房间里静悄悄。晨风从半开的窗子扫进来,窗帘被吹得轻轻摇晃,阳光也随着飘扬的窗帘泄进来,房间里的光线顿时变亮。在窗帘不断扬起又闭合的过程里,房间忽明忽暗,有些梦幻。她就这么躺着,望着窗子的方向…丫… 直到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才伸过手去。 “喂?媲” 声音是刚刚睡醒的暗哑,像是从喉咙出来时被压扁了一般。 她觉得嗓子很干。 “毕梦婉同学,请你到院长办公室一趟。” 那边传来的声音,令梦婉惊得瞬间从床上蹦起来,拿着电话,话说得有些结巴:“院……院长?” “对,院长找你。”那端的声音很陌生,大概是院长的助理之类的人。 梦婉真想说:“可以不去吗?” 但是想到快要毕业了,不想节外生枝。她只说,好,我尽快过去。 放下手机,梦婉才发现整个人虚软无力,下.身依旧疼痛。环视了一圈,房间还是出嫁之前的样子,只是转过身,再也不见了那张巨大的海报。此刻,它已经成了一堆碎屑,散落在房间里。 昨天晚上,身心剧痛让她心灰意冷,她没有离开,住了下来。整幢房子,就她一个人。她却毫无惧意,在熟悉的床上,反倒是更为安心些。 被胡乱丢在地毯上的白衬衫,让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 她痛苦地闭了眼睛, 再睁开来,眸中已是一片寂静,无波无漪。 简单洗漱一番,她下楼来,来进行修缮工作的工人看见她从里面出来,吓了一跳。上头一再交代,虽然这房子没人住,但不准进入房屋,更不许破坏这里的一什一物,现在突然看到有人出来,有些惊讶。 到了学校,梦婉先去了院长办公室。刚一进门,就有老师告诉她,院长去会议室了,让她直接去会议室找。梦婉自知来迟了,也没多想,到会议室,随手就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这一推,把她给惊着了…… 十个左右的老师围坐在会议室,她一推门,都朝着她看过来。她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在她还来不及解读老师们的眼神,就发现坐在院长身边的正是……贝铭威。他若无其事地看了她一眼,一点也不奇怪她会出现,也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 进退都不是…… “毕梦婉,进来。”院长首先开了口。 斩断了她想要后退的念头。 她硬着头皮,微微噙着笑走了进去。忽然才想起,昨天贝铭威确实有跟她说过今天要跟院长开会,要她跟他一起来,她没答应,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是真的。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心没肺。但凡她稍微用点心,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此刻的这一幕。走到会议桌旁,她顿了一下脚步——椭圆形的会议桌还剩两个空位,一个就在贝铭威旁边,还有一个离他较远,但是却在一个特爱八卦的女老师旁边。坐过去,铁定要问她些有的没的事情。 但是,她仍然硬着头皮往女老师旁走去。 “小婉,过来。”贝铭威出其不意地站起来,拉开了他旁边的位子,等着她过去坐。 一干人都望着她。 贝铭威曾请这些老师吃过饭,自然知道她和贝铭威是夫妻关系。此刻若是不坐过去,她和贝铭威不和的流言会满天飞,何况这儿还坐着个爱八卦爱评头论足的老师。若是坐过去,她心里无论如何没法滑溜。 “不好意思,让各位老师见笑了。”贝铭威解释,“小婉最近有些贪睡,早上出门时看她睡得正想,现在学校正好也没课,想让她多睡会,所以没叫醒她。给她上好了闹钟,想着她开会应该不会迟到,可没成想还是迟到了。” 梦婉脸涮一下就红了。 “梦婉同学不会是怀孕了?”女老师立刻出声,“贪睡可是不可忽视的信号。” 男老师不方便发表言论,但是心里肯定也都这么想。 还有人拍马屁:“贝总可真贴心。” 哼! 梦婉在心里哼了一声。又羞又气又恨。 贝铭威这人,真是大言不惭!昨天晚上那样对她,转身就走,根本不管她是死是活。还好意思编造出这番话。真是睁眼说瞎话。 “梦婉同学,你最近胃口怎么样?”女老师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吃酸的,辣的,或者甜的?” “没有啦,老师。”梦婉赶紧解释,“昨天晚上睡得晚,又累,所以起晚了。” 此话一出,有几秒钟呈现鸦雀无声状…… 梦婉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全体沉默。怕贝铭威再说出什么瞎话,她加快步子走过去,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会议继续。说的是学院课题研究的事。梦婉早已决定不参与,觉得这会议跟自己没关系,也就没认真听。但是旁边贝铭威的一言一行,她都格外留神,着了魔似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连他喝水时,喉结微微的震动声,都听得清楚明白。他脸一朝着她的方向,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她就高度紧张。可是没有,整个过程他都在做他该做的,说他该说的,似乎坐在旁边的,不是妻子,而是跟老师们一样,只是合作项目的工作伙伴。 男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很迷人?这话是哪个骗子说的? 工作中的男人,明明只有冷漠可以形容。 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没事,第一次看到他如何工作,紧张而已。 梦婉将这一切因他而生出的情绪,归结于是因为第一次看到他工作的样子。 工作的时候,他是BOSS,对她如此很正常。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会议没有想像中冗长,却也没有那么快结束。 趁着院长拉着贝铭威闲聊,梦婉率先溜走,去了宿舍楼。好久没来,走在这条曾经每天都走的路上,竟有些恍若隔世的错觉。心情,也完全不同。走到宿舍门口,才想起没带钥匙,比蓝因为实习也没在学校住了。 两人好久没见了。 掏出电话拨过去,比蓝正在忙,匆匆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便挂了。 “梦婉,你老公好帅!”有认识的同学从外面进来,跟她说:“我就是纯粹地感叹一下你老公帅,没别的想法,你别多想哦。” 既然比蓝不在,宿舍也进不去,只能出去。 一出宿舍楼,果然就见贝铭威站在楼前,正在跟谁通着电话。经过的女同学,都侧目看向他,交头接耳。梦婉低着头走过去,装作没看见他。可是快要擦肩的时候,他一个回身,就将她搂了过去,一边还在通着电话。 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这众目睽睽之下…… 梦婉将他搂住自己的手掰扯开,自个儿往前走去。刚走几步,贝铭威挂了电话,追上来,又将他往怀里带,责备性地说:“你刚刚就那么走了,院长还以为我们闹夫妻矛盾跟我说了一堆夫妻相处之道,你说你,怎么完全不顾影响,还是这么我行我素的,嗯?” “放开我!”梦婉用手肘拐他,火冒三丈。 贝铭威,难道我们不是正在闹矛盾?伤害之后,你怎么就能这么若无其事? “我得提醒你,作为我贝铭威的妻子,树立正面形象很重要。”贝铭威又贴上来,搂着她的腰,“不远处有记者,如果你不想日后再重新召开记者会澄清,最好配合点,别耍性子。” 梦婉僵了一下,任由他半搂半带着往前走。 有面熟的同学经过打招呼,梦婉笑着回应。可是人一走,她下一秒就冷下脸来。被他这么威胁着,心里不甘,又不爽。 “变脸学得很快,不错。”贝铭威讽刺的声音传来。 梦婉气得咬唇,手脚并用挣开他。 “毕梦婉,记者在跟怕,我没跟你开玩笑!”语气不容质疑。 梦婉真想跺他几大脚,再指着他骂解解气,可是下课高峰期,人满为患……她还没有修炼到能当众撒泼的“功力”,再加上母亲从小就反反复复强调的修养,让她没法当场翻脸,只能由着他威胁。 心里那个气呀—— ======================================================================================================= 早安:) 周一开始,祝大家都有一周的好心情:) 稍后还有一更 有哥哥真好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低头垂眸,一路被贝铭威紧搂着出了校门。司机早已将车停靠在校门外,他悉心扶了她上车之后,从另一边上车,就没有再靠近她,一直在接电话,没完没了的公事。终于接完电话,又开始打开电脑处理邮件。 气氛很压抑。司机一直偷偷瞄着后视镜里的她们。 “贝铭威,我要下车。”梦婉终于没法忍受,“我……” 然后,她回头不小心扫到了他正在看的邮件,便忘了往下说。 “停车!”贝铭威如她所愿,冲着司机说,语气冷淡。 车一停,梦婉还在愣着,一直盯着他电脑里那张熟悉的照片。她凑过去,想要看更多内容,想看得更清楚些,电脑就被他合上。他下了车,快速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将她连拖带拽弄下车,然后留下她,车子绝尘离去。 “喂,贝铭威!”梦婉的怒吼消息在人流车流里。 环顾四周,全是些低矮的建筑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抬头,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阴沉了下来,似乎即将大雨倾盆。梦婉走到路口,等着出租车。 脑海里出现刚才贝铭威电脑上的照片…… 虽然人看起来很青涩,不知道是哪一时期的照片,但是眉宇间的神态,她看得清清楚楚。 他弄这照片做什么?梦婉百思不得其解。 愣神间,空出租车都从眼前走了好几辆媲。 天空越来越阴沉,一阵阵冷风刮来,梦婉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快下雨的样子,得先打车回家。 来了一辆空车,梦婉走过去,正要去拉车门,就被人挤开了去。是一个年轻男子,完全无视她,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同时跟司机报出他要去的地址。梦婉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车,再离开。现在的男人,真的是…… 带着滚滚天雷,雨点就砸了下来。梦婉用包盖在头上,希望能有一辆空车尽快经过。雨越下越大,四溅起的雨水,让她湿了裤腿和鞋。附近的建筑物没有避雨的空间,梦婉只得顶着包,硬着头皮往前走…… 雨越发大起来,雨雾模糊了视线,天地间只剩下雨声。 这时侯更不可能有出租经过。梦婉将包从头上拿下来,半睁着眼睛往前走,时不时抹一把眼睛才能看得清楚些,身边经过的车子溅起的污浊的水花,落到她的腿上,她都觉得无所谓了。这么猛烈的雨,终会有停止的一刻,倘若就这么走回去,估计到家时,整个人又能被空气里的热气给蒸干了。 在茫茫的雨声里走着,整个人的思维都涣散得没了边际。被人拉住的时候,她都以为是自己挡住了经过人的路,往边上挪了一步。 “小婉!” 雨伞遮到她头上,耳边是焦急的声音。 看来今天运气还不算太差,居然在这种鬼地方都能碰见熟人。 梦婉有些安慰,笑了起来。 陈子豪看到她傻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向停在雨里的MAYBACH,司机帮着撑伞,他将梦婉放进后座,随即也坐了上去,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梦婉身上。梦婉微微回过神来,陈子豪就将毛巾罩到她头上,替她擦拭湿哒哒的长发。 “没看天气预报没带伞,看着快要下雨你就不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家里的司机过来接你?或者打电话给我也行,你怎么这么傻?”陈子豪口气又急又重,但是手落在她头上的力度,却很轻。 电话响起,陈子豪接起来: ——“市长请放心,我已经接到小婉了。” ——“好,这就送她过去。” 断了电话,梦婉扯下头上的毛巾,很警惕地问:“谁?” “你爸。”陈子豪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发尾。 毕飞宇?他这时侯打电话问陈子豪…… “你爸的车就在前面,他知道你一定不会上他的车,就叫我帮忙……” “谁要他多管闲事!”她才不稀罕。 “小婉!”陈子豪扶住她的肩头,“他是你爸,难道要他真的看着你在雨里淋成落汤鸡而不闻不问,你才满意,才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 梦婉倔强地说:“对,他就该这样做。我的死活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子豪叹了口气,将她早已湿透的鞋子脱下,掏出手帕替她擦干脚上的水,然后对司机说:“停车,将外套脱下来。” “子豪哥,不用啦。”梦婉知道他要干什么。 陈子豪不由分说将司机脱下的外套裹住她的脚,“脚一冷,全身都冷。” 然后又替她擦头发,从脑门顶到发尾,擦了两遍,才将毛巾丢到一边,将她的身子移到他身上,抱着他。 “子豪哥……我不冷!”梦婉有些难为情。 “不冷?”陈子豪语气又严肃起来,“等你知道冷的时候,都重感冒了!” 碰到他身上的温度,梦婉才知道自己整个人有多冰凉。 好。她也不挣扎了,笑嘻嘻地道:“有哥哥真好。” “还笑!” 身子都已经发抖了,还能笑得出来。陈子豪真不知道她是傻,还是天性太乐观的缘故。 梦婉看到了前面那辆政府牌照的车,才想起问:“你怎么跟毕飞宇一起?” “谈事情。”陈子豪简单地说了三个字,然后问:“你怎么在这?贝铭威呢?” “他……有事先回了。” “这大雨天,他把你放在半路自己走了?” “没有,刚才还没下雨,我让他先走的……” “小婉!”陈子豪几乎是怒吼出来:“当初你要死要活非嫁不可的男人就这么对你,你还维护他?” 说起贝铭威,梦婉心里一寒,不想多说,看见车子一直跟在毕飞宇后面,问:“子豪哥,送我去我妈妈那里。” 陈子豪替她拉了拉套在她身上的外套,“市长交代了,先送你去山腰别墅。” “我不去!”梦婉一下子挣扎起来,“不去毕家!” “你不想见爷爷?”陈子豪感觉她仍在抖,干脆将她抱到腿上,手臂环着她,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 原来爷爷在山腰别墅。 梦婉没再抗议,想了一下,大叫:“爷爷不会是被那个女人赶出去的?” “待会见了爷爷,你自己问。”陈子豪抱着她,皱眉,“小婉,你都吃哪去了?” “什么?” “你越来越瘦,越来越一小只。” 陈子豪说话的时候,下巴顶在她额头,声音无尽地好听。 她身边的男人,怎么声音都这么好听…… 突然觉得被他抱在怀里的姿势好暧昧,梦婉挣开他的怀抱,挪到椅子上,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一小只?这是形容人的词吗?” “害羞?”陈子豪逗她,“哥哥抱妹妹不很正常嘛。” 梦婉一本正经地解释:“不是害羞,我是怕把你弄得湿漉漉的,回头感冒了,我没法跟宋阿姨交代。” 陷入短暂的沉默。 “贝铭威对你怎么样?”陈子豪突然问。 “……”梦婉看着车窗外被雨声淹没的世界,一时没回过神来,“什么?” “你后悔你的决定吗?”知道她不会说实话,陈子豪换了个问题。 “嫁给贝铭威?”梦婉回过头,突然笑起来,“当然不后悔,我当初就是奔着他的钱去的,现在他的钱依旧在,而且越来越多,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嘛。” 陈子豪看着她,“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没必要说假话。” “我说的是真话。”梦婉愣了一下,靠过去挽着他的胳膊,让他看不清她的脸,然后又蹦起来,“子豪哥,你也很有钱啊,人也好,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有考虑过要嫁给你?” 这下,轮到陈子豪愣住了。 梦婉呵呵笑着,“算了,我还是比较希望多一个嫂子来疼我。” 被她这一打岔,陈子豪反倒没什么话说了。 一到别墅,就有人拿着薄毛毯出来裹到梦婉身上,拉着她往里走,“按照市长的交代,已经放好热乎乎的洗澡水了,小姐先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不然该感冒了。” 梦婉回头,见陈子豪走在后面,对扶着她的人说:“子豪哥也湿了,快叫人带他去洗澡。” 陈子豪的身上确实已经湿透了。下车到雨里抱她进车,后来又帮她擦头发什么的,她身上的水汽早就蹭了他一身,不湿才怪。 听见她的话,陈子豪在后面说:“我没事,你赶紧去洗去。” 等梦婉洗完澡出来,陈子豪已经走了。 梦婉心里万分过意不去,想上楼去拿手机打个电话问问,就听见饭厅里有人说:“市长,晚饭准备好了。” 毕飞宇和毕建业在客厅里下棋,见梦婉要上楼,毕飞宇放下手中的棋子,“小婉,快下来吃饭,爷爷知道你要来,一直等着你。” 梦婉顿住脚步,转身下楼,搀着爷爷,笑嘻嘻地说:“爷爷,为了等我,你早饿了,我也好饿呀。” “今天全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毕建业慈爱地拍拍她的头,“越来越瘦的不像话,你可不许学人减肥,再瘦就不好看了。” 梦婉笑,“我才没有,爷爷你忘了吗,你孙女我可是吃货一枚啊。” 走在后面的毕飞宇看着祖孙两人的背影,一向严肃惯了的脸上,隐隐露出笑容…… 一个侧脸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喝了一碗姜汤驱寒,然后陪爷爷吃饭。 跟过来照顾爷爷的管家都说:“看,小婉就是厉害,老爷今天多吃了一碗饭。” 但是梦婉听了,却更担心,忙问:“爷爷,你胃有没有不舒服?” 年纪大了,能多吃自然是好,可是吃多了也不易消化,撑着难受。 “有点闷闷的。”毕建业揉了揉胃,“陪我出去走走。” 已是傍晚,山腰上开始刮起一阵阵冷风。梦婉为爷爷添了件轻薄的长大衣,又替他围了条围巾,才挽着他出门。管家推着轮椅跟在后面,以备老太爷走不动时,推着他。出了门,就是枫林。下过雨后的林间,空气很清新,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味,纯净的乡土气息让人神清气爽,很沾地气的感觉媲。 自从开始建别墅,山腰便开始种植枫树,现在已是——半山枫林,御墅临枫。 踩在林间,枫叶像飞舞的彩蝶在林间飘落,一阵微风习过,林间枫叶纷纷坠地,一眼望去,便仿佛有千万只蝴蝶随风而动,翩翩起舞,置身其中,欣赏此番美景,纵使心中万千烦恼丝,也都统统化为浮云…… “爸。”毕飞宇从后面追上来,走到另一边搀着父亲,“会不会冷,要不然扶你回去?” 毕建业站定,看着儿子,“是不是有事?有事你就回去。” 他虽然是个倔老头,特别是在娶白静这事上,一直不愿意原谅和理解儿子,但是儿子的事业,他一直很支持,也一直都希望儿子能有他的风范做出一番成就。 “对,突然有个紧急会议。”毕飞宇点头,然后看向女儿,“小婉,你照顾好爷爷。” 梦婉没有应声。就算他不说,她也会好好照顾。 毕飞宇似乎也习惯了她这样不爱搭理的样子,又对管家交代了几句,方才离开。 毕建业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是没走多远,便有些力不从心。梦婉将他劝到轮椅上坐下,给他盖上薄毯子,推着他在林间慢慢穿行。爷孙两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梦婉突然好奇,问:“爷爷,您和奶奶当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的吗?” “我和你奶奶是新婚洞房揭开盖头,才见的第一面。”毕建业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你奶奶是大家闺秀,也确实很漂亮,第一眼我就爱上她了。” “真的?”梦婉倒是从来不知道爷爷对奶奶居然是一见钟情,“那奶奶呢?” “你奶奶当时心里有人。嫁给我,是迫于她父母的压力。” 梦婉心头一惊,“那后来呢?” “这是我结婚后才慢慢知道的,刚知道的时候很生气,我爱她,所以不忍心说她重话,更不可能打骂她,但是心里不甘心,我问她爱的是谁,她始终都不肯说,因为这样,我冷落了她好几年,一直到她去世,我都没能跟她说一声对不起,现在想想,挺后悔。”毕建业说着,眼眶都湿润了。 “爷爷。”梦婉暗暗责怪自己的好奇心,让爷爷想起了这些伤感的过往,“我们回去,天快要黑了,林子里湿气重,不宜久留的。” 推爷爷回去的路上,梦婉的心一直被爷爷和奶奶的故事牵引着。她其实很想知道更多关于爷爷奶奶的故事,也好给自己点支撑,好知道自己的婚姻是不是也该有盼头有希望。但是看到爷爷怀念起奶奶时的伤怀,不忍心问更多。 印象中,奶奶的模样确实俊俏,整个人恬静而优雅,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尤其是跟爷爷说话的时候,软软糯糯的话音,听得人心里甜滋滋的。但是她总感觉奶奶喜欢毕可凡多一些,她的口中总离不开毕可凡,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首先给毕可凡。奶奶从来没骂过她,对她不冷不热,梦婉觉得自己在奶奶心里,更像是别人家的孙女。反倒是爷爷,总是对她慈祥疼爱,呵护备至。梦婉从奶奶对自己的态度里,从小就明白了一个词:重男轻女。但是她每次从爷爷家回来,从来都只对妈妈说爷爷奶奶对她极好,奶奶给她吃了好吃的点心和糖果,爷爷给她买了好玩的玩具。虽然奶奶不喜欢她,但是她从来也不会对奶奶说甜言蜜语,更多的时候,是在旁边看着奶奶如何疼毕可凡,不管心里有多失落有多伤心,她从来都不说,就算是不小心摔疼了,她也咬着牙,倔强地一声不哼。 也许她的倔脾气,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形成的。 所以比起爷爷,她对奶奶并没多少感情。甚至是奶奶生病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当全家人包括妈妈都进去见奶奶最后一眼的时候,她都只是在病房外面安静地坐着。 现在听爷爷说起,她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婚姻会和奶奶如此相似。如果奶奶还活着,她可以问问她是怎么和爷爷这么一辈子相濡以沫过来的,她想问问奶奶,当初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后来有没有忘记,她想问有没有后悔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如果能问问,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毕建业因心情甚佳,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梦婉出来的时候,就见毕飞宇的司机等在外面,见了她,立刻打开车门,“小姐,市长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去。” 梦婉心里并没有感激毕飞宇,出于礼貌,说:“辛苦你大老远从市区赶回来送我。” “不辛苦,市长叫我一直在这等着送你回家,他是自己开车去的。”司机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请上车。” 梦婉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车子开出一段,就接到陈子默的电话,说他一个人在南苑,找不到伴,叫梦婉过去陪他。他在电话里也没多说为什么一个人去南苑,梦婉想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心情不好,吩咐司机送她过去。后来一想,怕司机跟毕飞宇说她去南苑,半路便下了车,自己打车过去。 南苑是南城的高级娱乐场所,位于南城市中心灯红酒绿的地带,什么服务都有,只要客人需要,都能满足。可想而知,来这里玩的人,都不是吃素的。梦婉没有去过,但是常听人说,那里面奢华到令人乍舌,消费又贵,且只接待VIP会员。非会员,任你再有钱,也不让进去消费。 梦婉报了陈子默的名字,便有服务员带她进去。里面的通道全部是用黄金铺就的大道,大道底层铺有红地毯,上面覆盖着钢化透明玻璃,人们可以在上面自由行走。虽然有些俗气。但是“踩金”也有着沾福气的寓意。用金砖铺就金光大道是为了让人们“踩金”讨个“好彩头”。 梦婉进去就见陈子默一个人在喝酒,音乐声震耳欲聋。她皱着眉头走过去关了音乐,坐到他身边,“陈公子真是好雅兴,一个人也跑这**来了?” 陈子默无奈地摇头,“还不是因为我哥我才来这儿。” “子豪哥?”梦婉这才想起问,“他下午淋了雨没事?” “淋雨?”陈子默指了指隔壁,“我哥在旁边跟人谈事情。”说完,又继续喝酒。 “喂,陈子默,你来这喝酒还不如回家喝去。”梦婉抢过他的酒瓶,“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不要说来给我开心一下。” “一边去。”陈子默笑,“我妈怕我哥跟人谈事情喝醉,叫我来这等着我哥,好带他回家。” 梦婉将他的酒杯和酒瓶都收了起来,“那你就别喝了,你喝醉了等会谁照顾子豪哥?” “所以我叫你来啊,我喝醉了不是还有你照顾我哥嘛。” “喂喂喂,陈子默!”梦婉见他又要来抢,坚决不松手,“你不准再喝了,我又不会开车,怎么送你们回家嘛。” 陈子默特别鄙视地看着她,“早跟你说了去考个驾照,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少鄙视我!”梦婉才不中他的计,“反正我不会让你再喝一滴酒。” “你现在是不是就常常像这样管你老公?”陈子默看着她,一本正经地:“你管得住吗你!” 一提起贝铭威,梦婉立刻炸了毛,跳起来在他脑门顶上弹了个爆栗子,“给我闭嘴!” “没劲。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陈子默见喝酒无望,只好转向K歌。 两人还合唱了一曲,慢慢地进入到了唱歌的氛围。 中间,梦婉出去上卫生间,顺便透口气,经过一个包厢门时,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梦婉往边上移的时候,不经意往里瞄了一眼,看见一个侧脸,惊得撒腿就往回跑。 见她刚出去就返回来,陈子默冲着麦克风大叫:“毕梦婉,你是找不到洗手间在哪,还是怕我偷偷喝酒?” “我忽然想起这里也有。”梦婉说完,躲进了包厢里的卫生间。 刚才那个包厢里,坐了一二十个男女。男的都西装革履,像是些职场达人,女的一看就是南苑的小姐,一个比一个暴.露,没有最露,只有更露。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唱歌,有人在玩骰子,有人在划拳,还有人搂抱在一起暧昧挑.逗…… 贝铭威就坐在那一群人中间,侧着头正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明明只是来见陈子默,并不是专门上这来玩,但是梦婉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 还没收藏本文的,为了方便您日后阅读记得收藏啦 你们猜,梦婉接下来会干什么咩? 这种地方你不该来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从洗手间出来,陈子豪刚好进来。 见了她,陈子豪愣了一下,知道一定是陈子默叫她来的,问:“你没事?” 梦婉知道他说的是淋雨的事,摇头,“我喝了姜汤,没事。子豪哥你呢?” 陈子豪摇头,“我没那么娇弱。” 陈子默在唱歌的间歇听了一点点,问:“两位背着我打什么哑谜呢?”然后将话筒塞给梦婉,“你来唱,我跟我哥说点事情。” 梦婉在金曲点播排行榜上随手点了梅艳芳的《女人花》,唱了起来媲。 另一个包厢。 杯觥交错。作陪的小姐确实有几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味道,特别是那纤细的腰肢以及丰满的胸部,想想都有点让人血脉喷张。在酒精的刺激和美色的诱惑下,男人们都已经有些失去理智,露出本性了。唯独陈克明独坐在角落里,眼睛盯着画面听人K歌,酒杯里的酒几乎没动过。 贝铭威对着副总李沐使了使眼色。 李沐便拿着酒杯站起来,朝着陈克明走了过去。 一个哥们扒开喝高了的人,拎着酒瓶过来坐到贝铭威身边,对着他耳边喊:“贝少,我好像看到嫂子了。” “谁?”贝铭威没听清楚。 “嫂子,就是你老婆。”哥们又说了一遍。 贝铭威拍拍他,“走,出去说。” 陈子豪听着弟弟跟他说话,眼睛盯着画面,时不时望向正唱得忘我的梦婉…… 她唱歌确实有天赋,再加上这些年在电台,接触了各种风格的音乐之后,对歌曲的把握和诠释都很精准。而且电台的DJ们唱歌都超好听,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唱得人起鸡皮疙瘩,也常常自己录制DEMO。尤其是沈川唱歌,真的是会唱进人的灵魂里去。很多同事都说,沈川唱歌,可一点都不比最近超火爆的综艺节目《我是歌手》里的那些歌手差。虽然他不是专业歌手出身,可是跟歌手相比,他毫不逊色。 唱完《女人花》,梦婉又点了张艾嘉的《爱的代价》。 陈子豪听着听着,便入了迷。 梦婉唱《女人花》,唱出了一个被岁月打磨得苍凉神秘的女子内心的柔软,唱出了歌曲本身包含的那份孤寂的悲凉,刻骨铭心,把人打动。就像唱的是梅艳芳本身的故事,抒情又不失悲剧的力度。《爱的代价》则唱出了在淡淡的伤感中讲述在对过往流逝爱情的追忆和怀念,但又蕴含着对未来重新出发的憧憬。自然和真实,非常具有感染力,就象是在跟身边的人讲故事。 在梦婉如今这花一般的年龄,应该对爱情充满憧憬,生活充满激情,未来有无限可能,可她为何能把这需要岁月积淀才能有真切感受的歌曲,演绎得这么完美? 陈子豪看着,听着,看不清的情绪在眸中涌动,既吃惊,又心疼她。 梦婉放下麦,回头见陈子豪望着他,突然就有些羞涩,忙将话筒递给他,“子豪哥,该你啦,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陈子默在一旁说:“别说你,我都没听过我哥唱歌。” 梦婉更来劲儿了,将话筒塞进陈子豪手里,“子豪哥,你今天无论如何得唱一首。” 听说酷似梦婉的女子进了这一层的一间包厢,贝铭威一路跟过来,想确认到底是不是。一间一间确认过来,走到最边上一间,刚推开门,就听见那哥们在后面大叫:“贝少,快回来,里面打起来了!” 贝铭威心下一惊,镇定地掩上门,骂了个字,转身就往回走。 他刚才推开门时看了一眼,梦婉确实在里面,正和陈子豪拉拉扯扯…… 心里火冒三丈。 可是眼下,这边的事情更要紧,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都将在今天晚上见结果,这时侯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合同泡汤,之前的辛苦都将前功尽弃。他一脚踢开门,走进去,一把抄起话筒,“都给我住手!” 声音不算大,但是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不怒而威。 所有人都松开了手。 他一使眼色,身后站着的两名高大威猛的人立刻上前,将挑事的男子拎起来,直接丢到了包厢外,门外接着传来一声声嚎叫……包厢里的人面色皆有些复杂,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贝铭威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拿起酒杯,“各位,我贝某敬大家一杯,大家喝好玩好。”说完,一口干了杯里的酒,然后说:“我们的李副总有一把唱歌的好嗓子,接下来让他为大家献唱一首。大家鼓掌!” 掌声响起。 “贝总过奖了。”李沐大大方方站起来,拿起话筒:“大家都说我模仿张学友特别像,其实,我最拿手的还是刘德华。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来一首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献丑了。” 众人大笑。 包厢里又恢复到之前的气氛。 “贝总,刚才那小子好歹是规划局局长的公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 贝铭威立刻抬起一只手来,阻止下属不要再说下去,“我就是要给他点教训,去,叫他们别手软。” 这小子仗着他老子是规划局局长,目中无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今天收拾他,是因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只要碰触到他的底线,他从不会手软。更何况教训这小子,可以让陈克明解气。陈克明一解气,今晚的事情就顺利了。 至于做得过没过,他贝铭威心里有数。连最坏的后果,他都想到了。 贝铭威拿起酒杯,朝着陈克明走过去,敬了他一口,说:“陈总,我想是不是该谈谈合作的事了。” 陈克明终于笑笑,“贝总,确实是时候谈合作了。” 不多时,贝铭威和陈克明站起来往外走去。李沐立刻吩咐身边的人,“照顾好这里。”也跟着走了出去。双方人员上了楼,进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另一个包厢里,陈子豪经不住梦婉和陈子默的攻势,拿起话筒准备开唱。前奏刚结束正要开唱,就有人推门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陈子豪扔下话筒,匆匆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梦婉和陈子默两人。为了等陈子豪办完事,两人又继续唱歌。 梦婉怕被贝铭威撞见,其实早就想走了。可是答应了过来陪陈子默,自己先走不仗义,只得留下来。想出去转一圈,又不敢。等了又等,始终没见陈子豪回来。 终于连陈子默也等不住了。梦婉和他两人出了包厢,打算先出去溜达一圈,差不多再回来接陈子豪。一出拐角,走在后面的梦婉就被人一扯便带入怀里。她惊得还未喊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贝铭威,她舒了口气,扒开他的手。 “我……”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拖着往另一个方向去。 贝铭威边走,边拿出手机通话:“这里交给你了,我有事先走。” “你放开我!”梦婉心里有气,今天被放在半路被雨淋的是她好吗。 “这种地方你不该来。” 梦婉双手并用拖住他,“你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不断有人经过,贝铭威回身,将她逼迫到墙角,黑着脸道:“我说你不能来,就不能来。” “凭什么?” “凭我是你丈夫!” 梦婉冷笑,“我想来,谁也拦不住。” 贝铭威挑眉,“这里真正的幕后老板是我,我不让谁进来,一句话的事儿。” 果不其然,他叫过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看清楚了,以后不许让她进来。她要是再进来一次,你们就全部给我滚蛋!” 经理看了梦婉,立刻点头道:“是,贝总!” 梦婉怒过之后,反而冷静下来,“贝铭威,你还真以为你能控制我的人身自由?”不来这里,我可以去别处消费。难不成南城全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不控制你,也不想控制你。”贝铭威将她搂进怀里,继续往电梯走去,“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这话,毕飞宇就常说。 一直被他拉扯着出了电梯,遇到陈子豪。 “子豪哥?”梦婉奇怪他居然从外面进来,“我们一直在等你。” 陈子豪点头,对贝铭威说:“对小婉好点。” “你没资格对我说这话,陈子豪。”贝铭威将梦婉搂进怀,像是在宣告梦婉是他的女人。 陈子豪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没看见他的动作,仍是说:“贝铭威,如果你敢欺负小婉,我绝不会放过你。” “是吗?”贝铭威松开梦婉,靠近陈子豪。 梦婉以为贝铭威要动手,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纵步横到贝铭威面前,将陈子豪挡在身后。 贝铭威看着她,眼神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特别冷静地说:“让开!” “今天你半路放下她,让她一个人在雨里走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陈子豪将梦婉拉到一边,面对贝铭威,“你根本没好好照顾她。贝铭威,我警告你,再让我知道你以后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我绝不手软。” 贝铭威冷笑,“我们夫妻间的事,真的轮不到你多嘴多舌。” “贝铭威,够了。”梦婉出声,“你少说两句。” ============================================ 你们说一天一更太少了,都希望多更点 可是,最近忙着改稿子啊,暖暖又要全文改一遍,要吐血了 还有,这本天亮的出版稿子也得写,所以……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怕改稿,泪~~~ 报复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几乎是被贝铭威强推着上了车。知道贝铭威因为刚才自己护着陈子豪的事,正怒着。心里也有些怵,没主动说话,安静地看着窗外的灯火。 经过一家24小时的便利药店,梦婉突然大叫:“停车!” 司机显然被惊着了,车子随着轮子的绕行明显晃了一下,车速慢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停车,只是从后视镜里观察BOSS的表情,等着他发话。贝铭威似乎没听到一般,一直在电脑上手指翻飞处理工作。见BOSS一直没有停车的指示,司机放下心来,渐渐提高了车速。 眼看着药店已被远远地甩到了身后,梦婉真是没法淡定丫。 “贝铭威,停车!”梦婉又叫起来。 贝铭威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仍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电脑,该干嘛依旧还是在干嘛。 梦婉气急了,想一把将他的电脑合上,贝铭威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怎么做,抢先一步将电脑移开,梦婉扑了个空,因为动作过于急切,还将头撞到前排椅背上,虽不疼,但也受了点惊吓。 “半路下车,好让陈子豪来接你?媲” 他说这话时口气很平稳,可是仍听得人顿生寒意。 “药……我要……”我要买药。 “要?”贝铭威终于将视线离开电脑,微微偏过头来看她,眸中有些异样的光芒,“别急,一会到家给你。” 梦婉愕然。他居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药?她不敢相信。 “算了。”她懒得和他费口舌。 “说话要算数。”贝铭威淡淡地道:“怎能算了!” 梦婉听得一头黑线。没理会他,全当他是在自言自语。 这一天,被雨淋,被包厢里难闻的味道包围,已经够闹心的了。 梦婉很少去KTV,如果可以选择,里空气总是太差,她实在没法忍耐里面那股混杂着烟酒味的异味。尽管南苑的配套设备已是最好,装修最豪华,但是同样有异味残存。她一向厌恶这味道。今天为了陈子默,她居然忍了下来,而且还唱了歌。想到这,梦婉从兜里摸出手机来,找到陈子默的号码写短信:“二少爷,本小姐身上现在全是怪味。” 她生气的时候,总叫他陈子默。开玩笑的时候,就叫他二少爷。 陈子默立刻就回了过来,“我知道你受不了这味。够哥们!” 正想着要不要回复条狠话过去打击他一下,就觉手里一空,手机脱离了掌心落入身旁的贝铭威手里。他快速翻看着她的短信。 “喂喂!”梦婉忙着去抢,“你懂不懂礼貌!” 跟贝铭威抢东西,哪那么容易! “倘若心里没鬼,何必这么惊慌。”贝铭威看完,将手机还给她,“删了。” “这是我的短信,我凭什么要删?”梦婉接过来,发现短信箱已经被清空了。 原来他口中的那两个字“删了”,是说他已经替她删除了。 梦婉气得牙痒痒,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心里恼得紧。一路上不再理会他。贝铭威接着处理工作,一直到下车。 贝铭威没带她回苏家别墅,而是来了市区的一跃层别墅。装修为美式风格。锡铅合金烛台、几何图案地毯、雕花边柜……对称,精巧,幽雅,华美。突出的美式风格,有独特的韵味。 可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整个人就被贝铭威扛了起来,她惊得大叫:“你干什么?” 她已经没力气折腾了。 贝铭威扛着她就往楼上去,“你不是要吗?” 什么时候说过要?她跟他要什么了? 顷刻之间上了楼。贝铭威一脚踢开.房门,将她放下。梦婉刚舒了口气,就听见房门在身后用力合上,贝铭威欺身靠近,将她抵到门上,唇印上她的,准确无误。梦婉心里警钟大起,双手去推开他,将头扭向一边,“你想干什么?” 贝铭威亦正亦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不是要吗?我现在就满足你。” “……”梦婉总算知道他刚才那“别急,一会到家给你”是什么意思了。又羞又恼。使劲推他,“我说的是药!” “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直接,且大胆。”贝铭威呵笑出声,“我喜欢。” 说音刚落,他便用唇含住了梦婉整个耳垂,害她敏感得惊叫起来,“不要!” “你一会要……一会又不要……”贝铭威魅惑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的婉婉……你让我……让我很难办……” 他显然很清楚梦婉的敏感地带,唇舌并用挑.逗着她。轻易就带领她进入情.欲的世界。梦婉本是一个劲躲着他的亲吻,被他一撩拨,竟变成了一个劲儿往他胸膛蹭。 “这么迫不及待?”贝铭威带着喘息的邪魅声音在上方响起,“我怕太急了,会弄疼你,婉婉。” 恍惚间,梦婉懊恼,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可是他却故意地加重掌上的手劲,加强的愉悦感觉令她呼吸变得不顺畅,黯哑地发出轻吟声。一边还要艰难地躲开他吻如雨下的攻势…… “婉婉……婉婉……”贝铭威在急切的吻里,还不忘一声声唤她的名字。 他这一声声的呼唤,产生了神秘的魔力,梦婉竟忍不住应了一声。 他剧烈的喘息着,轻咬她肩头,唤她的名字,声音轻柔至极。这一声声里,有柔情,有疼惜,有怜爱,似乎,也夹杂着委屈。梦婉承受着,像在梦里,一切都飘渺而梦幻。 意乱情迷间,她的身体已经在慢慢习惯他的碰触。轻轻的低吟声,出卖了她内心的***.动和渴望。他低沉急切的喘气声就在耳边,夹杂着酒味的热气,喷薄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阵悸动。 与身上一擦就着的火热不同,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开始在她周身游戈起来,不断的触摸着……梦婉在他的碰触里,心里有莫名的渴望涌上来,越来越强烈。这种渴望,让她忍不住呻.吟,手攀上贝铭威健硕的后背,将自己更紧地贴近他…… 感受到她的热情,贝铭威的大掌随即罩上她浑圆的挺拔,令她全身一颤,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带点英气的秀眉微微蹙起,小巧的鼻翼不断地翕动着。他的揉捏,让她喉咙一紧,随着揉着她柔软的手慢慢加重了力道,她喘着气,红着小脸儿,居然是很舒服的感觉…… 贝铭威款款对她。 梦婉在他的温柔爱抚里,渐渐放开了恐惧和顾忌,一心沉浸在两人间涌动的***里…… 嗅闻着她身体淡淡的暖香,贝铭威对她的身子极度迷恋。他并不是个纵欲的男人,但是从她身体散发出的淡淡体香,总是教他难以自持。尤其是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眼总是半眯着,小嘴里撒娇似的哼着,双峰往上挺,他埋首期间,舒服得不禁大气直喘。 他双手在她游移,梦婉那冰雪般晶莹洁白的肌肤,有少女特有的弹性十足。红扑扑的脸上,妩媚动人,如贵妃醉酒般风情万种…… 梦婉一声声轻吟,令他更加热切,却感觉总也吻不够。 心里的不舍,促使他又在吻她…… 梦婉被吻得神魂颠倒。断断续续的低吟,溢出来,一声声沉入无边的夜色。 “我是谁……”贝铭威突然抱紧她,“告诉我,我是谁?” “唔……唔……”梦婉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幽黑的眼底,泄漏了他汹涌喷薄的***……但是他还是忍着,问:“我是谁,告诉我……” “贝叔……”梦婉不适应他突然停止的动作,身子在他身下扭动,“贝叔……” 他终于露出清亮无比的如水眼眸,更深入地索取,更热情地游移。带着她,进入鱼水之欢的世界…… **过后,两人的喘息渐渐慢下来,汗湿的身体在释放之后有酣畅淋漓的快感。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黑暗中,贝铭威突然张开眸子,一个翻身覆上去,再度将梦婉擒在怀里,展开新一轮的攻势。只是这一次,毫无温柔可言,霸道而粗暴。整个人被一股怒气包围。 梦婉痛呼出声,不明白刚才还温柔似水的他怎么突然变成了此刻的粗暴愤怒。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狠狠地制止,他的唇在她身上,用力地啃噬着,像是发泄,又似是在惩罚…… 在她还来不及收起浅浅的痛呼声,他便扶着她的臀,强劲地侵入,不带一丝犹豫和怜惜,发狠地进入…… 梦婉疼得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贝叔,不要!”她想要将他从此刻的愤怒中唤醒。 可是他却更猛烈地进入,每一次进出都像报复性地攻击,又狠又急…… 贝铭威确实是在报复,报复她和陈子豪站在一边,将他生生变成了对立方。贝铭威纵使气度再大,年纪再比她年长,他的大男子主义也不容许他接受这样的待遇。 毕梦婉,在外人面前,你居然这么不给我面子。 原本已经虚弱无力的梦婉已然承受不住,除了断断续续的痛呼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无力挣扎,只能任由着他索取和发泄…… 威胁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151.威胁 梦婉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他了。他翻个身,只觉得腰酸背痛,昨天晚上运动量太大了…… 被褥上,依稀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梦婉闭上眼,那股味儿便随着她的呼吸慢慢地渗透进鼻息,很快,她满脑满心都是他的样子——他发疯似的冲撞时脸上发狠的表情,以及一滴滴滚落至她身上的汗滴…… 她摇头,将他的样子赶出脑海。轻轻起身,走进浴室,想洗去所有的痕迹。昨晚上贝铭威一次又一次疯狂的索取,让她累到虚脱,连眨一下眼皮子都觉得累觉得痛,所以他一完事退下,她便就那样睡了过去,似乎是一下子便跌入了深沉的梦境里。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贝铭威留在她身上的斑驳青紫遍布全身,依旧异常显目,甚至触目惊心,看得出疯狂的程度媲。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梦婉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出了浴室,胡乱套上衣服,拿了钱包就往外冲。她奔出来时,正是上班高峰期,等了一会,出租车全部客满,她没耐心等下去,便沿着街道一直走,眼睛四处搜寻着药店。可偏偏这富人区,一整条名品街除了衣服、箱包、化妆品和顶级珠宝,再无其他跟生活必需品相关的店。她心想,难道有钱人都不需要吃饭的?喝水也不需要?她抹了一把汗继续往前走,可是整条街都快走完了,别说是药店,连咖啡厅和超市都没有……汗冒得更厉害,难道天要亡我? 她可不想怀孕,这药非买不可丫。 好不容易拐进一条小巷子找到个药店,却是家规模极小的店,只有感冒药、胃药、泻药等几种药,种类少,更别提避孕药了。梦婉不甘心,又转回到主干街道一直走,终于找到了家连锁药店。仍是买了毓婷,一盒12.9元。刚好药店做买五盒送一盒的活动,她怕以后再发生类似情况,索性买了五盒。 她买了药回去,才发现早上出门时太匆忙,除了钱包,钥匙和手机都没带。这下,看着紧闭的大门,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巧不巧的是,她还尿急。她打开钱包看了看,正盘算着里面的钱够不够打车回娘家,结果一抬头,便看到一大个人影来到跟前。吓得她接连后退了几步,直到抵到墙壁上,退无可退。 “是我。”贝铭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透着凉气。 下一秒,梦婉意识到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忙将拎着袋子的手背到身后,露出极不自在的笑,嗫嚅着问:“贝……贝叔你怎么回来了?” 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刚才跟药店服务生要了黑色的袋子。 对于她这会儿站在家门口发愣,贝铭威倒似乎没惊讶,看到她藏东西的动作,没说什么,反问:“我难道不能回来?” “不是。”梦婉伸直腰板,两手将药袋藏在身后,“我以为你这时候应该在公司。” “没带钥匙?”看着她藏于身后的手,贝铭威神色自若,掏出钥匙开门。 梦婉这才想起昨晚刚过来哪有什么钥匙,“你就没给过我钥匙。” 正所谓人有三急,进了门,梦婉几乎是飞奔着上楼,也顾不得藏好袋子,随便一丢,急急忙忙赶往卫生间。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吓了一跳——贝铭威非但没走,还在窗边小桌子那儿悠闲自然地坐着。等她一出来,他的眼神便投射到她身上,淡淡地审视着她。 梦婉心里突地一跳,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还是维持着面色平和,问他:“贝叔,你不是回来拿遗忘的东西的?” 贝铭威没回答,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一步靠近她。每一步,都迈得很匀速,让她有强烈的压迫感。 梦婉眨巴着眼睛,脚下不自觉地往后退。但是她又不甘心一直退步,索性转了个方向,走回到他刚才坐过的地方,镇定地坐下。当看到桌上的袋子,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趁着他还没靠近,梦婉猛一下伸过手去,将药袋搂抱在怀里。 贝铭威过来一伸手,便去抓她怀里的袋子,梦婉不让,他一使劲,扯坏了黑色的塑料袋,避孕药的盒子掉了出来。梦婉松开袋子,抢先弯腰去拾。这一次,被长手长脚的贝铭威抢了先,连她怀里扯坏了的袋子,也一并被他拿走。 梦婉两手空空,低头盯着桌面,不敢去看他。心里暗暗骂自己是猪脑子。明明知道放在这里有可能会被他发现,但刚刚她急于上厕所,便随手丢到了这里。千算万算,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上楼来,而且还跟着她来了客房。 贝铭威看了看手中的药盒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眯着眼,冷若冰霜的声音顿时在头顶响起:“毕梦婉!” 梦婉心虚万分,抬头,看见他缓慢地从一个药盒里拿出药片,递到她眼前,声音又冷又硬,“原来你一直在背着我偷偷吃药。” 梦婉感觉心跳都差点要停止跳动了。 他唇角一挑,冷冷道:“你在那条街上转了一个小时,累吗?” 梦婉皱眉,猛地抬头:“你跟踪我!”贝铭威唇角动了动,冷笑一声。 其实,他就是出去给她买早餐去了。看到她出现在橱窗外时,他本是想叫住她,可她一脸焦急的模样,让他好奇。于是一直跟着她,本以为她跟人有约,或者在找什么东西,可没想到她跑了那么远,就为了找一家药店。他一路跟着,她完全没有发现。当知道她买的是紧急避孕药!他能不生气? 这断子绝孙的药! 贝铭威手上一用力,药盒便扁了。盒子压扁的声音,让梦婉皱起眉头,她吃药有什么不对吗?他从来不肯做防护措施,每一次事后想起来她都提心吊胆去买药。 “就你这点智商,需要跟踪?”贝铭威沉着脸,声音里无不带着讽刺的味道。说完将药放回袋子,往卫生间走去。 梦婉心里大叫不妙,快步跟了上去。却见他将白色药片从每个盒子里掏出来,堆放到洗漱台上,每盒两片,一共十二片。梦婉推开他,去拿药片。就算一片也好,她可以先服下。其余的,他爱怎么处理都行。 贝铭威身子一挡,同时将药片捧在手里,悉数丢入马桶,瞬间冲走,一片都没留下。 “贝铭威,你可恶!”梦婉气急了。这可是她一大早跑了一整条街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他居然就这么让它消失于她的眼前。她抓狂了,冲上前去抓他,“贝铭威,你还我药!” 贝铭威转过身,撩起袖子,步步逼近她,冷着脸说:“毕梦婉,你居然敢给我去买这种东西!” 梦婉原本还怕他知道,但现在既然他已经知道,她反而不担心了,“你不需要道歉吗?” “道歉?”贝铭威笑,“对,你应该向我道歉。” 贝铭威,这两天晚上你接连对我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一想到他用强,梦婉心里哇凉成一片,恨意也跟着萌生,“ “这是夫妻之间的义务。”他说得云淡风轻。 梦婉咬牙切齿,“我可以告你婚内***你信不信?” 贝铭威不怒,反而坐到浴缸边缘,“了解一个女人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通过阴.道。我只是想快速了解你。” 梦婉直觉血气上涌,脑门顶嗡一声响,握在身侧的手用力到指关节泛白,整个人气到发抖,几乎是一字一顿从唇间蹦出:“贝铭威,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你不也挺享受?”贝铭威看着她生气,越发冷静,翘起腿,“你在我身下盛放的样子,像个荡妇,我们是绝配。” 梦婉已经没有理智可言,朝着他扑过去,手脚并用用力去抓他踢他,恨不能将他撕成碎片,不再从他嘴里听到这些龌龊的字眼。贝铭威抓住发狂的她,一个转身,将她放倒进浴室,整个人贴上去,“现在是在演泼妇吗?”不待梦婉出声,他便劈头盖脸吻住,手灵活快速剥掉她身上的衣物,将她抱出浴室。 梦婉在他怀里抖得像一片落叶,愤怒到极致,偏偏喊不出声来,眼泪汹涌而流,在他压上她那一刻,她颤抖着说:“贝铭威,别让我恨你。” 她的眼泪和决绝的语气,让贝铭威突然没了兴趣,他突然放开她,翻身到一边,喘着粗气…… 梦婉流着泪,压抑着哭声。 贝铭威过来搂她,被她推开。他拉了被子盖住她被剥光的身子,哑着声音说:“你吃药应该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呵,你对我发泄的时候有跟我商量过吗?接连两天晚上,你对我用强,我都忍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怀孕,然后生下来吗? 可笑! “你笑什么?”贝铭威转过头看见她唇角那一抹不屑的讥笑,极度不爽,凑近她,用右手挑起她的下巴,用力一捏,“怀我的孩子,就这么可笑?” 梦婉痛得直吸气,吼他,“贝铭威,你放手!” 贝铭威手上一用力,便将她的小脸捏在掌心里,“说,你不想要孩子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会跟你生孩子的贝铭威!”梦婉双手去掐他捏下巴的手,恨恨地说。 “不想跟我生?”贝铭威鼓着腮帮子,“你想跟沈川生,还是跟陈子豪?” 梦婉心里一寒,“贝铭威,你可以更龌龊一点吗?” 贝铭威微微一笑,眸中有凶光略过,然后说:“你别忘了,你爸的命门还拿捏在我手里。” “是吗?”梦婉不相信他说的,反问。 “上一次能消除上级对你爸的疑虑,还让他升了官,你以为真的是因为他清白无任何过错?” “不然呢?”如果毕飞宇真有问题,上一次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官复原职,更何况他如今还升了职。 贝铭威认真地严肃地道:“就算你爸爸什么问题都没有,也不可能那么快官复原职,实话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操纵。” “贝铭威,你别逼我!”又拿毕飞宇当做威胁她的筹码,可恶的家伙! 见她怒了,贝铭威的语气越发冷静,“当心你老子在监狱里度过后半辈子!” 贝叔毛了。 梦婉也毛了。她从小到大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 “你少威胁我!”梦婉冷笑,“毕飞宇出了事,你这个当女婿的脸上也不好看。” “你还以为自己活在一人犯错便株连九族的年代?”贝铭威说得毫不在意,“我无所谓。” 梦婉怒火中烧,但是她不想表现出来,不想让他知道毕飞宇可以威胁到她,更不想显出自己内心的害怕和恐惧,尽量心平气和地道:“随你便!” “现在开始你哪儿都不许去,在家呆着!”贝铭威口气霸道。 “我不是犯人,你没权利关我!”梦婉拥着被子坐起来。 “随你便!”贝铭威口气风轻云淡,说出来的话,却充满威胁和警告,“你要是敢踏出去半步,你爸爸立马会从现在的位子上被换下来。” “贝铭威……” 她听母亲说,这段时间正是新一任领导换届选举的关键时期,毕飞宇将进入省委常委名单。母亲说这话时,是笑着的。她怎么忍心让母亲的希望落空……梦婉咬了咬唇,终是没往下说。 “怎样?”他越发气定神闲,“我说到做到,如果你敢违抗我的指令偷偷溜出去,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 梦婉心寒意冷,“贝铭威,你不能这么对我!” “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顺从。”贝铭威冷冷扔下一句话,转身出了门。 梦婉将裙子往身上一套,冲出门去,可到楼下,两个牛高马大的大个子把她拦在门口。她突然害怕极了,去翻找手机,可是她的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看来,他真的要将她禁足在这里。她绝望地跌坐到地上,泪流满面…… ====================================== 早安:) 恨意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在房间里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看守她的两人来送吃的,任凭敲几次门,她全然不理会。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与世隔绝的一天。 晚上十点,贝铭威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公司大楼。兜里的手机震动,他掏出奢华四核商务手机看了一眼又放回兜里,再掏出一部iphone5,屏幕上显示来电人名:SC。 SC?这俩字母,似乎是在哪听过还是见过一下。贝铭威在大厦前站定,一时想不起来。想了想,他还是伸出食指滑动接听键。 “梦婉,这一天都联系不上你,真急人。有事找你,但现在有点忙,等会再给你电话详细跟你说……丫” “喂。”贝铭威右手用力一扯,将领带松开,然后插在腰间,平稳地出声,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端有两秒钟的沉默,随后问:“喂?请问这是毕梦婉的手机吗?” “是。”贝铭威言简意赅,脑海里迅速反应这有些印象的男声到底来自于谁。 “那你是?”沈川没想到接电话的不是梦婉,有些诧异,问:“请问你是?媲” “我是她老公。”感觉对方的语气还算客气有礼,想着有可能是梦婉学校的老师,贝铭威也难得有耐心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贝先生你好。”沈川报出名字,“我是沈川,梦婉在电台的同事,前几天在电影院碰到过,你还有印象吗?” 贝铭威听到“沈川”二字,面色一沉,站直身子,眸子也随之黑亮起来,声音却并无异常,“沈先生这么晚打给我老婆有什么要紧事?” “我明天再打好了。”沈川自然听出了贝铭威语气里夹杂的不满,决定快速结束这次通话,“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沈先生,”贝铭威叫住他,“我老婆正在洗澡,你等等,我这就把手机递给她。” “不用了,贝先生。”沈川突然想起梦婉已经结婚,意识到自己这个点给她打电话确实有些莽撞,“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关系。”贝铭威眼睛微微眯着,望着不远处的灯火辉煌,不紧不慢地说:“我老婆一直很喜欢你,也很崇拜你,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多关照她。” “哪里哪里。”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语气,沈川却听得皱眉,总觉得贝铭威是在试探他,“贝先生过奖了,我们电台的同事关系一直很融洽,同事间相亲相爱互帮互助是常有的事,也是应该的。” 贝铭威居然没有挂电话的***,接着说:“沈先生有时间的话欢迎到家里来玩,带着你未婚妻,我们四人刚好能凑一桌麻将。” 沈川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贝先生做大生意那么忙,还有闲情逸致玩麻将,真是难得。” “主要是我老婆喜欢。”贝铭威突然笑起来,“我这34年的人生里,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太晚遇见她。所以,我很爱她,当然也很珍惜她,她喜欢的人我会去了解,她喜欢做的事情,我当然也会陪着她去做,比如说玩麻将。” “贝先生真是称职的模范丈夫。”作为一名优秀DJ,沈川听了贝铭威的话居然有些词穷。他觉得贝铭威好像是在暗示些什么,但是他又猜不透。 “沈先生,我还希望以后能在工作上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贝铭威扯起唇角,眼里冒着亮光,在半明半暗的夜色里闪烁。像是在预谋着什么,俨然一切皆在掌握中的样子。 虽然觉得和贝铭威基本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但是出于礼貌,沈川还是说:“我也希望能有机会合作。” 这一通电话,一个是试探加暗示,一个是警惕而礼貌。 算不上聊得愉快,但是仔细一想也挑剔不出什么东西来。 贝铭威直接回了贝府。一到家,便被钱尔岚逮了个正着,“过来坐,妈有话跟你说?” “妈,我爸还没回家。”贝铭威坐到母亲身边,“他回来可够晚的,果然比我还忙。” “自从你爷爷奶奶去山庄避暑,你们是一个赛着比一个忙,就剩我这孤寡老人在家。”钱尔岚叹气,想起问:“你老婆呢?”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小婉在电台实习,这会儿估计正在直播间忙着。”贝铭威说完,还装模作样抬腕看了眼手表。 “我正要跟你说她。”钱尔岚严肃起来,“之前给她配备了司机也不用,从明天起,必须专车接送,还得两个保镖跟着,一刻也不能离身。” 贝铭威知道梦婉定不会同意,但是母亲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是事出有因,问:“怎么了?” “你出去打听打听,咱们这样人家的儿媳妇哪个出门不是坐专车带保镖?这么长时间由着她也算是给足了她适应的时间,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钱尔岚弹了弹暗紫色旗袍微微泛皱的前襟,“现在的狗仔无孔不入,必须有人跟着才行,决不允许出现负面报道。” “妈,小婉还是学生,这样前簇后拥的在学校影响多不好。” “你先看看这个!”钱尔岚甩出一叠报纸,“趁你爸爸还没看到之前,你自己看着办。” 贝铭威拿起报纸一看,是他自己和梦婉以及陈子豪在南苑大厅里争执的画面,标题和报道内容不算太离谱,估计是迫于贝家的实力,狗仔也不敢太放肆。但是这样一张照片,已经产生了极大的负面效果。 “你爸正在关键时刻,你们不能在这时候捅娄子。这不是跟你们商量,是要你们照着去做。这段时间,你们暂时别在公共场合露面,以免被拍到不好的画面。”钱尔岚毫不含糊,“是你去跟梦婉说,还是我说?” “还是我。”贝铭威想,大哥大嫂出入一直有部队专门接送,自然不需要考虑这方面,而他和梦婉也确实需要注意一下。 贝铭威看着报纸上的画面,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目露怒气。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被偷.拍,报纸登出来了也不见南苑的负责人汇报情况,他思忖着,这人是非换不可了。 上了楼,贝铭威直奔房间的储物格。将所有的暗格都找了个遍,终于翻出他想找的东西——一枚精致的小饰品,小小透明的,如无名指一般长短的水晶话筒,做工极为精细。微小的字体刻着两个字母:SC。 那天晚上梦婉将这枚饰物遗落在旧天堂的桌上,他拾到却未还给她,一直保留至今。此刻拿在手里,SC两个字异常刺目,水晶话筒像坚韧的利器狠狠刺向他的心,削落了为她留守的那一片温柔密地……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直到有强烈的痛感传来,他才松开掌心,重新放回暗格,关好。 SC,沈川。 许久,他的唇边终于扯出一抹笑,微微的弧度,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却有些阴狠的感觉。 驱车回到市中心的房子,已接近凌晨。一上楼,便看到房间门口放着两个托盘,里面的饭菜未动过,他眼角一提,斥责跟上来的两人:“她一口没吃,怎么不早报告?” “夫人不肯开门,我们也没办法……” 贝铭威指着门外,“行了,立马给我滚蛋,明早换两个人过来。等等,先把门弄开。” 梦婉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听到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微微皱了下眉头,身子却懒得动。依旧躺着。因饥饿而绞痛的胃,已经没有知觉了。浑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门一开,贝铭威就推开冲进去,窗帘紧闭,房间里漆黑一片,有一股空气不流畅而产生的憋闷感。他首先开了灯,再推开窗,拉上薄纱窗,才往床边走去。看到梦婉一动不动躺着,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他心里闪过恐惧,摇着她,喊她。 听到他的声音,梦婉依旧没动,静静地躺着,任他摇得多用力,都闭眼躺着,不动不拗,像是没有了意识。 贝铭威将她从床上拽起来,冷冷道:“装死没用!就算你真死了,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真是个变态! 梦婉心里苦涩地叹了口气。嫁给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他这么阴暗狠毒! “你若死了,你爸依旧官位不保,你妈定会活不下去,你外婆一个人也苟活不了多久。”贝铭威薄唇轻启,无比冷血地,“毕梦婉,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也别想得到自由。你如果死了,你们家只能是家破人亡,你最好想清楚了再绝食!” 梦婉真的是忍无可忍,倏地睁开眼,恨不能眼里喷出烈火来,烧焦眼前这个恶毒的男人。她拼尽所有的力气,双臂从他手里挣脱开,一个翻身滚落地上。贝铭威并没有伸手去拉她,站起来从保镖手里接过托盘,放到她跟前,“饭菜刚热过,吃不吃随便你。绝食前先回忆一下家破人亡的意思。” 梦婉握紧拳手,仍是维持着摔下来的姿势趴在地上,身子没有力气,但是眼里的恨意逐渐浓郁,浓得化不开。 脚步声渐渐走远,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梦婉双手撑在地上,支起身子,缓缓地伸出手去,够过筷子…… 灯光太过刺眼。她眼里的泪终于滚落,在灯光里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 早安! 周末快乐! 逃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这一夜,噩梦缠身。梦婉睡得极不踏实。挣扎着醒来时,屋里依旧很安静,只有墙上咔哒咔哒的吊钟声,时针已经指向中午时分。她坐起身走到窗前,外头阳光正好,想到自己被禁足在此,不禁悲从中来。站在镜子前,发现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上邋里邋遢,整个人黯淡无光,没有生气。 下楼,依旧有两人在门口把守。只是换了人。 梦婉在沙发上怔怔地坐了会,对他们说:“我想吃麦当劳,麻烦给我叫外卖。” 她知道只要她不离开这里,她的任何要求都会得到满足。果然不到二十分钟,MacDonald的外卖员便送来了,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孩子。 梦婉将他叫进屋,说:“你给我送到房间去。” 一个保镖过来阻止,“夫人,这恐怕不妥。媲” “我的钱包在楼上。”梦婉不理会保镖,继续吩咐外卖员,“拎着东西上来,我顺便给你钱。” 看这架势,外卖员知道在这房子里梦婉说话还是管用的,便跟着她上了楼。梦婉将外卖员带到房间,立刻带上房门,把外卖员给吓到了。 梦婉赶紧解释,“请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我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什……什么?”外卖员有些怀疑。 “小弟弟,我需要你的帮助,麻烦你给我的家人捎个信,就说我被软禁在这里,叫她们找人来救我。不然我恐怕被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的,我受不了了,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了的,求你帮帮我。”梦婉有些语无伦次,眼眶发红,甚至激动得拉住他的手,“真的求求你了,帮帮我!” “那我要怎么联系你的家人?”外卖员被她说得有些动容。 “这样好了,我给你号码和地址,你打过去……” “夫人!”门突然就被撞开,两个保镖一前一后进来,一个保镖立即将外卖员带了出去,另一个将手机递给她,“贝先生的电话。” 梦婉拒绝接听。 外卖员被带走,她的希望也落空了。她有些绝望,狠狠将MacDonald的外卖摔到地上。 保镖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之后,摁了免提,将手机放到桌上,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贝铭威的声音响起,“贝太太,今天过得愉快吗?” 他居然这么愉悦地问候她。轻松的语气像是她应该对他的行为感激涕零。 她拒绝回答。 “贝太太,我知道你在听。”贝铭威话锋一转,语气也随着冷起来,“让一个外卖员上楼并且进到房间不是你贝太太应该作出的体面行为,下不为例。另外,我好心提醒你,别想耍什么花样,最好给我乖乖待在家,否则……” 梦婉冲过去将手机拿起来,狠狠地挂掉。 保镖立刻走进来,将手机收走了。 几乎是使劲浑身力气,梦婉狠狠砸上了门,然后靠在门上,慢慢地滑落到地上。想起外卖小弟离开之前最后看她那一眼……他一定觉得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 午饭时间保镖来敲门,梦婉才扶着门从地上站起来,打开门,心平气和地说:“我要下楼吃。” 慢慢地吃完午饭,喝了杯绿茶,梦婉坐在窗边宽大的沙发上,看看窗外的风景,还翻阅了一本杂志。面色很平静,像是已经认命了。中间她站起来往门口走去,保镖立刻拦在门前,梦婉很难得地露出笑,“别担心,我没想过要出去,只是来拿本杂志。”说完,从门边的柜台里,随手拿了本杂志,回到沙发上继续看。 翻了几页,她抬起头来,说:“明天我要看最新一期的《Vogue》和《ELLE》。” 保镖立刻点头,“好的,夫人,我们会为你准备。” 梦婉看了会,起身上楼。上去不到一分钟,她就冲到楼梯口大叫:“快来呀,房间里有异物!” 俩保镖听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急吼吼冲进房间去了。 梦婉转身就冲下楼梯,拉开.房门跑了出去。她一直在保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此刻她身上穿戴整齐,是早预谋好的。为了毕飞宇她嫁给了贝铭威,为了毕飞宇她昨天连绝食的勇气都没有。可是她不想再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从这里逃出去。 她必须孤勇一次,为自己。 为了迷惑保镖以及拖延时间,她在每一部电梯里按了每一个楼层的按钮,然后从逃生楼梯往上跑,到顶楼暂时藏身。她知道保镖等不及电梯,肯定会从楼梯气喘吁吁往下跑。他们也一定想不到,她没有往下跑,而是藏到了楼顶。 等到时间差不多,她才乘电梯下楼。 走在人群里,才知自由是多么的可贵。可是她身上没钱没手机,找谁帮忙好? 沈川……他会帮她,但是…… 想了想,她还是选择去了离这里最近的陈子豪的公司。她知道陈子豪一定会帮自己。 经过层层通报,才知道陈子豪正在跟股东们开会,会议什么时候结束完全不清楚。梦婉只好坐着等,希望会议快点结束。等的时间,梦婉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把实情告诉陈子豪……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想得越多,她心里越发不安—— 她怕和陈子豪开会的股东中有人知道她是贝铭威的妻子;怕贝铭威会派人来这里找她;她也怕陈子豪真帮了她,贝铭威会为难他;她更怕陈子豪知道实情之后会做出什么事……越想越觉得不妥,梦婉决定不等了。 想跟人借手机打电话,可是她除了记住母亲的号码,其他人的号码一概记不起来。最后,她索性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想如果这样都能被保镖找到,那注定是逃不掉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A大,也许方向感在冥冥之中牵引着她往学校走来。走到学校对面,正要过马路,就看到看守她的两个保镖从车上下来,往校门走了进去。她吓得转身就跑,心里的恐惧让她没法冷静思考。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离那个房子,死都不想再回到那里。 她只想回家,回娘家。 没怎么想,她就站在路边拦截出租车。她身上虽然没有钱,但是等到了家,再叫母亲帮她支付好了。现在也只有娘家,是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地方。 坐上出租车,她的恐惧才消散了一部分。可是,没走多远,师傅接了个电话后说家里有急事必须赶回家,一分钱不收,让她下车另找出租。 这是什么运气! 梦婉无力吐槽。只得下车,站在路边另拦车。 好不容易打了一辆,心才渐渐放回肚子里。可是眼看着离家越近,心里却越忐忑不安。是不是终于要脱离贝铭威的魔爪,太兴奋太紧张了? 她提前下了车,慢慢地走进去。心里的不安在一步一步踏近家门时,仍未消退。经过一颗高大的槐树下,刚好有条木质凳子,她抚着胸口,坐下来。不想母亲看到她这神色不安的样子。 这别墅区离城有些远,大都住户都是周末才来度假,平日里一贯人烟稀少。远远地,梦婉看到喜婆婆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自家的阳台上给花草洒水,不多时,外婆也出现了,两个老太太便边聊天边摆弄着植物。虽然听不清楚都在说些什么,但是她们愉快的笑声,隐隐约约传进耳朵里,听起来安心极了。 梦婉唇角不自觉上扬,站起身来往家走去。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有妈妈和外婆的家,对她来说意味着一切,也是她心底永远的依靠和港湾。 可刚走几步,她就被人从身后捂住嘴,两只胳膊被人架着往后拖了去。她张大眼睛拼命想发出声音,多希望外婆能看过来,多希望有人经过能救下她……可是没有。外婆和喜婆婆浇完水回屋去了,而周围也没有一个人经过。 她就这样被人带上了车。就算不用回头她看也知道,旁边坐着的人是贝铭威。他身上的味道,她早已经熟悉。为什么她会不安,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了。原来她有预感……自己还是逃不掉。可家近在眼前,外婆和母亲和她相隔这么近,却不知道她此刻有多么需要解救。她不甘心。 车子开了起来,梦婉拍打着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家,绝望地大叫:“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贝铭威强有力的手将她拉了过去,紧紧贴着他坐好。 同时他略微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别闹了,乖乖跟我回家!” 梦婉怒到极致,已经脸色苍白,拉过他的手,不管不顾地、狠狠地咬了下去…… ============================================== 明天就放假了,大家五一快乐:) 五一期间照常更新,乃们还是多出去玩儿去,五一回来再接着看,倒是别忘了回来分享五一乐事哦:) 谁更男人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紧抿着下颌,任由梦婉咬着。不是不疼,她下了狠劲儿,疼得厉害。但是他也没想过要抽回手,就让她咬着。梦婉见他没阻止,更是放心大胆下口,弓起身子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嘴上的动作,直到身子颤抖一口气喘不过来,她才微微松开,移开一点位置,再次咬了下去…… 这些天对他所有的恨意,都在此刻发泄。 死命咬住,绝不松口。 终于,贝铭威眯起眸子,一只手狠狠地扣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捏得她下巴都快要脱臼了。梦婉咬得更加用力,贝铭威没想到她会这般发狠,伸手去扯她的头发,狠狠地拉扯着她的头部。梦婉一松口,便被他甩到另一边,头撞到车窗上,顿时眼冒金花眼前白茫茫一片。 贝铭威转头一望,见她正捂着头,咬着牙不吭声。长长的黑发零落垂在肩头,遮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不想也知道,她一定是满脸倔强。心里,没来由一阵抽紧媲。 终是不忍,他伸过手去揽她瘦削的肩,声音也不由得软下来,“撞到哪了?” 梦婉伸手,将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掰开,同时身子往边上移去。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像一缕毒香,闻到就要窒息的感觉丫。 她有多厌恶他,沉默就有多深。 她的无声抗议,让贝铭威心生不悦,但是他脸上依旧淡淡的,将她的垂落的长发拉至耳后,别住,悠悠地说:“倔强的女人。” 梦婉赌气地将头发撸到另一边,不让他碰触。眼睛看着窗外,依旧是一言不发。倔强如她,即使遍体鳞伤、万念俱灰,她也昂着高傲的头,不肯低下。欣喜和失落总是写在脸上,她不知道掩饰,也没有城府,想说就说,想做就做,近似自由主义者。 贝铭威看着她避之不及,唇角飘过一丝苦涩的无奈感。他知道,她其实是一个简单得无法再简单的女人。她很敏感,哪怕一阵微风拂过,也能荡起她心海的阵阵涟漪。 而他不得不承认,正是这样一个倔劲十足、任性叼蛮的小女子,最近让他伤透了脑筋,无计可施。他希望自己能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宽容,原谅她的种种无理取闹。其实,她在发脾气、赌气、闹别扭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手机响起,打破了狭小车厢内的压抑和安静。 贝铭威接起来,简单交代了几句工作,然后话锋一转: “电台的事,你要抓紧。” “对,电台总监的人选是沈川。” 沈川二字就像是刺破天空的星辰,瞬间让沉溺在自己情绪里的梦婉心头一亮,猛一惊转过头看着他。贝铭威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地交代着。 梦婉一直等着他通完电话,直截了当地问:“你弄沈川老师的照片干什么?” 那天和院长开完会,她曾在车上看到他的邮件里有沈川的照片。 沈川老师? 贝铭威唇角一扯,一丝笑划过。刚刚一副誓死都不要跟自己说话的样子,现在听到沈川的名字,终于开口了。 毕梦婉,你到底是有多爱他? “那天我在你车上的时候,看到了你的邮件里有他的照片。”梦婉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好奇,“你到底……想干什么?” 贝铭威很平静,“我到底会干什么,这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的什么态度?”梦婉皱眉。 贝铭威,你又想要怎么威胁我? “自己好好想想。”贝铭威丢下这句话,留给她一个侧影。 梦婉忍无可忍,“贝铭威,你除了会威胁我把我当做一颗棋子,你还能对我做什么?你还算是男人吗?” 贝铭威突然凑近她,有些不怀好意地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吗?” “下流!”梦婉耳根忽一下就红了个遍,推开他,咬着唇转向车窗外。 “别害羞啊。”贝铭威长臂一捞,将她揽入怀中,“当一个女人对她的男人说你不是男人时,就说明她欲求不满。前两天晚上我都挺卖力,你应该也很满意。就昨天晚上没碰你,就这么饥渴了?” 说完,还邪恶异常地笑出声来。 “贝铭威!”梦婉真是怒不可斥了。车上还有人,他居然敢这么大胆地调戏自己。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他这不怀好意的笑,谁都知道他说的是哪方面的内容。 贝铭威见她脸红透了,收起坏心思,不再逗她。 到家之后,梦婉不想上楼,怕他有什么歪心思,便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心里还在琢磨贝铭威想对沈川做什么,看得心不在焉。 贝铭威脱下外套,领带一扯,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往楼上去。梦婉心里直打鼓,可是挣扎无济于事,只能让外面的保镖徒增谈资。她又气又恼,思忖着能有什么话刺痛他让他住手…… 进了房间,贝铭威将她的双腿盘到他腰间,将她紧紧抵到门上,额头抵着她的,“我男人,还是沈川男人?” “你也配和他比?”梦婉气不打一处来,很想要激怒他,让他无地自容,脱口便说:“毫无可比性。” 毫无可比性? 贝铭威冷笑一声,不像是生气,却怒了。他也算是阅女无数,从来没有在女人处受到过如此侮辱,自尊心被严重挑战,一低头吻上她的,不是亲吻,而是啃咬,狠而准,梦婉感觉唇角立刻就已经肿起来了。她推他,掐他,骂他,全然不管用,贝铭威将她死死地定在门上,动弹不得。内衣被推高,她的柔软在他手里被揉捏着,梦婉软成一滩水。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经不住***,可是身上真的是酥软了,毫无抵抗力。嘴里哼哼着不满,却成了诱惑力十足的呻.吟。 贝铭威身上一阵阵古龙水夹带着他特有的薄荷味道,醺人欲醉。胸上的麻酥感引起下身一阵激动,她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傻傻地攀着他的肩头。, 他手上脱她衣服的力度又大又急,梦婉瞬间就被他剥了个精光,靠着门板,双腿夹着他精壮的腰,上下晃动。贝铭威上身穿戴整齐,一只手托着她的臀,一只手揉虐着她的身子,把她按在门上冲刺…… 处在半昏迷状态中的梦婉还担心门的隔音效果不佳,咬着唇忍着不敢出声。压抑的嗯嗯啊啊更是刺激了贝铭威的兽欲,托着她的臀部狠狠掐了一把,梦婉痛呼出声,扶着他的肩头自己往上缩,撑不住了再坠落下来,在她一上一下间,贝铭威狠狠地进入,位置深得梦婉直喊痛,痛得直抽泣…… 梦婉的理智和千回百转的纠结,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瘪了下去,消散不见。 他一次又一次索取,梦婉已经意识模糊,分不清眼前人是谁,连自己此刻在干什么都糊涂了,随着他一波又一波的冲撞,她被动地承受着,疼痛也变得麻木…… 突然,贝铭威退出,同时手上一松,梦婉便顺着门跌落地上。在她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贝铭威讥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川有像我这样满足过你吗?” 梦婉犹如一下子从天堂跌至地狱,瘫坐在地毯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此刻她的上身已经光裸着,内裤被褪至腿弯,长发已经汗黏黏地贴在背上和胸前,眼睛里有雾气看不清眼前的景物。而贝铭威已经拉好裤子,居高临下看着她,像在看笑话一般,漫不经心地,“毕梦婉,当你和我深陷**之欢,还记得你爱的沈川是谁吗?” 梦婉心里像突然被强行塞进了一大坨冰块,凉意侵袭了全身,心冷得硬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无耻!” 贝铭威蹲下身来,捏着她的下巴,再抬高,和她平行对视,“告诉我,沈川更男人,还是我更男人?” “当然是……沈川!”梦婉气得牙齿都格格作响。 贝铭威瞬间被激怒,将她从地上拖起来,直接打横丢到床上,拉下自己的裤头,俯身便猛烈进入她体内,腰间的力度大得吓人,冲撞声在房间里来回飘荡,恨不能将她顶穿,手掐在她腰间,恨不能将她揉碎…… 梦婉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来,唇角已经渗出了血块,还在咬着……疼痛,已经不足以让她感到愤怒。在一次又一次的冲撞里,她的自尊,正一点一滴在流逝,而她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由他蹂躏…… ==================================================================================================== 千呼万唤,终于等到五一了?哈哈哈哈 各位,五一快乐:) 还未收藏的童鞋们,为方便您下次阅读,记得动手收藏哦。 PS:梦婉若安好,便是晴天。 能说什么(6000+)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成了名副其实的笼中之鸟。 白天大多数时间都躺在床上,要不在睡觉,要不就瞪着天花板在发呆。每天晚上,不管多晚贝铭威都会回来。他回来的任务就是折磨她,在她身上辗转索取,一次又一次。梦婉由一开始的抗争和愤怒,随着时间推移变成了沉默和忍受。 每一次当他在她身上放纵,她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说:你占有我又如何,你折磨我又如何?你得到了我的躯壳,但你终将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也不知道是过到了哪一天,贝铭威突然在中午的时候回来,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梦婉仍是懒懒的,不抗争也不出声。贝铭威看她原本就尖细的白皙下巴越发削尖,心里的某个角落渐渐地软化,跟着心尖儿一点一点疼起来。这些天看着她的时候,进入她的时候,看她沉默不语的时候,听她隐忍着被折磨到痛楚起紧蹙的眉头……他都有这种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轻轻的,慢慢的膨胀,慢慢往下沉…… 他替她穿好衣服,将她凌乱的长发撸到后面,坐在床边对她说:“小婉,我带你出去。媲” 出去…… 梦婉终于抬起头看他,眸子一闪而过的光亮,带着兴奋和不可思议。当看清楚他的脸,又低下头去丫。 贝铭威先带她去了美容院,从头到脚打理了一番,然后再去挑选衣服。多日未出门,重获自由的感觉真好。梦婉全程还算配合,生怕一反抗,就又会被关在房间失去自由。 Tina亲自接待,贝铭威跟她说要求:“不是去参加活动,只是回家简单地吃顿团圆饭,衣服给她选日常一些的风格就好。” 梦婉见到并不算熟的Tina,倍感亲切。但是她的热情已经被连日禁足消磨了一些,眸子依旧清亮,但是脸上的笑淡到不能再淡。等待搭配的时间里,她安静地坐到沙发上,翻看着最新的时尚资讯。这些日子,让她的性子变了一些,变得更内敛,更沉静,不似之前的血气方刚和躁动霸道。 Tina也发现了她的改变,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也没有过太多交谈,但是她觉得梦婉往日的锋芒,已经没有那么外露了。 和贝铭威在一旁闲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铭威,恕我冒昧,贝太太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是吗?”贝铭威说得漫不经心,“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嗯……”Tina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不能说好或是不好,但是我觉得,现在这样的她更适合做你的贝太太,你觉得呢?” 贝铭威朝着坐在不远处正翻开杂志的梦婉看过去,淡淡地笑,“因为我而改变她自己,是作为贝太太应该做到的。” Tina装作不经意地说:“但是人要是改变太多,会活得累。做真实的自己,才易得到快乐。” 贝铭威的目光落到梦婉身上,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Tina也不深聊,拿着她亲自挑选的衣服朝着梦婉走过去,“贝太太,已经为您挑选好了,你先试穿一下。小溪,帮贝太太试装。” 到了敞亮的试衣间,梦婉接过衣服一看,复古娃娃领的丝麻混纺紧身上衣,搭配着湖水蓝的长裙,风格清新、恬静,整体感觉充盈着生活气息和文艺感。倒真是与她淡然、宁静的样子相得益彰。 她换完装,Tina走进来,问:“贝太太,这是我们工作室名为“处静”的最新设计,意指无论独处内心,还是相处外界,始终信守淡然、宁静与轻盈。与你的气质很搭,喜欢吗?” 梦婉点头,“嗯,很不错。但是,我还是想换一身,今天不想穿裙子。” 说完,梦婉自己去挑选了一件前短后长的白衬衫,一条带花色的小脚裤,将白衬衫的前摆塞进裤子里,再在衬衫和裤子间绑一根黑色带配饰的腰带,清新又干净的感觉。长发自然垂下来,再穿上罗马风格的高帮凉鞋,整个人高挑而明艳,气质自不在话下。 她还是喜欢白色,喜欢白衬衫。 “Tina,再帮她换一身。”贝铭威见她穿成这样,跟Tina说。 “这套是贝夫人自己挑选的,我觉得很合适,休闲又居家,而且也不乏时尚感,我个人也挺喜欢。”Tina笑,“你不喜欢吗?” 贝铭威又看了看,梦婉穿上确实有不一样的甜美和清爽,略透着些成熟气,便没再说什么。 车上,陷入安静。 贝铭威突然很怀念之前她的伶牙俐齿。 这也是他犯贱的地方。 “小婉,恨我吗?”他问。 梦婉一直沉默。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在眼睑下投射下一道扇形的阴影。 在贝铭威以为她将一直沉默下去,不会出声时,她才说:“没有。” 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完,又瞬间沉入了某种沉思中。 回到贝府,贝铭姍一家正围着贝建辉和徐光美在说笑。钱尔岚见老二两口子回来,忙叫管家上楼去叫贝铭杰和叶云歌。 “小舅舅。”康康撒腿便往贝铭威跑过来,欢快的童音响起,顿时气氛轻松了不少。 贝铭威张开双臂将他一把抱起来,“小子,这才几天没见,长高了不少嘛。舅舅都快抱不动你了。” 康康见了梦婉,又叫:“小舅妈,你的头发比我妈妈的长呀?” 梦婉冲着他笑了笑,叫了他一声。然后跟在贝铭威后面过去,一一打招呼。 贝铭姍和魏泽扬见了梦婉,脸色有些不自然,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梦婉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或者压根,她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徐光美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问大家:“哎呀,孙媳妇怎么瘦了?” 钱尔岚搭腔道:“妈,梦婉本来就瘦。” 徐光美可不这么认为,她仍旧拉着梦婉问:“比之前瘦多了,是不是胃口不大好?还是天气的原因吃不进东西?” “奶奶……”梦婉开口叫了这一声,便有些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这孩子,我不是责骂你,是心疼你。”徐光美拍着她的手,“奶奶多喜欢你呀,怎么可能会说你,倒是你,结婚前不是都答应要跟我学京剧的吗?嫁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来小楼听奶奶唱戏。” 梦婉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奶奶,我最近都忙着赶毕业论文,又忙着实习的事,等忙过这一段,一定好好地拜您为师学习咱们中华民族的国粹,好不好?” 徐光美这才笑起来,“行,先忙你的,奶奶不急。” 贝铭威在旁边逗着康康,耳朵却也不闲着,一直在听奶奶和梦婉的谈话。看到魏泽扬和贝铭姍在一旁耳语,还不时望向梦婉,便问康康:“康康,小舅妈之前教你要做个诚实的孩子,你有没有做到呀?” “当然做到啦。”康康一脸认真地说:“爸爸上次让我说谎是不对的,我一定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这话一出,魏泽扬脸色顿时一变,身子也不自然地挺直,冲着贝铭姍使了个眼色。 贝铭姍赶紧出声,“小威,你忙公司的事都忙不过来,还想起咱们康康的教育问题,真是个好舅舅。”然后话锋一转,“我看你挺喜欢孩子的,你和弟妹打算什么时候生一个?” 梦婉正和徐光美说着话,忽闻贝铭姍这话,愣了。而众人的目光,从贝铭威身上移到了她身上,都在等着她回答。她看向贝铭威,却见他也正望着自己,好像这个问题她非回答不可,好像跟他自己无关。 梦婉不知该如何回答,低下头,手指绞着衬衫边缘,咬着唇角。这段时间,她心里的痛又有谁知道。想想,不禁又是一阵心酸酸的感觉,只觉得难受,索性就一直保持了沉默。 徐光美见梦婉的样子,自知她心里的大概意思,指着贝铭姍说:“姗姗,瞧你这张嘴,梦婉是新媳妇刚进门脸皮薄,哪里经得起你这么直白的问?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大大咧咧没皮没脸不成?” “奶奶,您偏心。”贝铭姍一贯的撒娇口吻,“我就不信你们不想报孙子重孙子,现在我问出了你们想问的话,却又说我没皮没脸,不是偏心是什么?奶奶是有了孙媳妇就不要孙女了不成?” 徐光美倒笑了起来,“老头子,你看见没,你孙女的嘴上功夫从来都这么厉害!” 贝建辉也笑起来,“想从姗丫头这里讨口头便宜,是不可能的。” 贝铭杰和叶云歌从楼上下来。贝铭杰穿着便装,依旧是英俊逼人。叶云歌却仍是一身军装,穿戴整齐毫不马虎,英姿飒爽。两人一前一后下来,看起来简直是俊男靓女,天作之合。 叶云歌依旧是淡淡的笑,满身是军人的挺拔和坚毅,给人礼貌又疏离的感觉。梦婉突然觉得她的这份疏离,是因为职业的关系。 在这个府里,她最喜欢的人,还是叶云歌,于是她站起来,微笑着叫她,“大嫂。” 叶云歌却愣了一下,然后朝着梦婉走过去,坐到她身边的位置,和她聊了几句,问她毕业有什么打算,实习忙不忙之类的话题。 因为没胃口,晚餐梦婉依旧没怎么吃。贝铭威为她夹的菜,几乎都剩在了碗里。徐光美劝了她几句,她又勉强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这孩子是不是好像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之前话虽然不多,但是也偶尔会插上几句,不至于一顿饭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徐光美总觉得梦婉有些不一样。 “小威,你们两是不是闹别扭了?”钱尔岚也觉得有些异样,便问儿子。 原本贝铭威以为今晚带梦婉回来吃饭,她能多吃些,可是也没见她吃几口。仔细想来,她最近食欲好像都不怎么好,是不是该调理一下饮食习惯? 此刻的贝铭威一直在想梦婉的事,没注意听母亲跟他说话。直到康康喊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怎么了?” 贝弘文重复,“你妈问,你和梦婉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贝铭威点头,“可能她最近实习有点累,所以没什么胃口。” “在电台有什么好,结了婚的女人每天深更半夜不回家。”钱尔岚对于梦婉在电台实习一事,一直颇有微词。 “梦婉的专业不是法律?”贝弘文一直工作太忙,家里的事情都是从妻子口中得知,不太清楚儿媳在电台实习的事,“怎么又去电台实习了?” 贝铭威解释,“小婉大一时参加了电台的主持人大赛拿了奖,之后就一直陆续在电台做兼职。” 贝弘文又问:“她的专业成绩如何?” “专业成绩很好,已经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贝铭威这才想起,“我还没问过她毕业以后是要从事法律方面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留在电台做DJ。” “学法律刚好可以去公司帮你忙。”贝建辉则建议,“专业学这么好,丢了可惜了。” 贝铭姍说:“爷爷,公司现在有泽扬在帮忙,没什么问题啦,主要要看弟妹的意愿。” 姐姐这话,让贝铭威眉头微蹙,不经意地扫了魏泽扬一眼。 “我看在电台也很好。就算没有电视台那般耀眼,但是也算是很体面的工作。”徐光美表态,“从事法律工作也不错,我看这孩子心性聪慧,将来定会成为港片里那样威风的大状。” 钱尔岚却不同意了,“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事业有多成功,而是相夫教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咱们家的儿媳妇,不需要有什么事业,只要行为端正,多多参与慈善事业,不跟绯闻沾边,有能力打理好这个家就好。别人羡慕的,比如香车华服,满身名牌,在最顶级的SALON里做最贵的SPAR,出入于高级社交场所,在大型商场里购物刷卡永远不担心卡会刷爆……这些都能够满足。所以也没必要抛头露面出去工作。” 叶云歌一直没出声,但是婆婆的这一席话,却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旁边的贝铭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叶云歌却放下筷子,“爷爷奶奶,爸妈,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钱尔岚看她离去,对贝铭杰说:“你媳妇,又多心了,我这可不是说她。” 贝铭姍则笑起来,“妈妈,你刚才这一番话,可以用八个字总结豪门媳妇的生活,那就是:回眸一笑,纸醉金迷。” 钱尔岚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调侃你妈?没大没小。” 贝弘文出声道:“先吃饭。” 梦婉上了楼,进入房间,发现一切布置依旧原封不动。都想不起最后一次住在这里是什么时候,记忆像隔了几年似的,遥远而模糊。也难怪,当初嫁进来之后也没住多久,都没住习惯就出去住了。怔怔地在窗前站了会,便听到敲门声。 叶云歌推门进来,“刚吃完饭有点无聊,想找你聊两句。” “进来,大嫂。”梦婉看到她,觉得很亲切,过去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 其实梦婉知道,叶云歌嘴里说无聊,其实不过是借口。部队的事情那么多,而且一件都不能马虎对待,怎么会有时间无聊。她只不过是想跟她聊聊。 “你们房间的布置,跟我们的不大一样。”叶云歌嫁进来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间屋。毕竟这里是小叔子的房间,她作为大嫂一向都很注意分寸,从来没有踏进半步。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嫁进来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没给贝家生下一儿半女,和贝铭杰的关系也不咸不淡,也没好好伺候过公婆一天,更别提料理家务了,但是钱尔岚也对她没有太大的意见,婆媳间的关系虽算不上亲密无间,但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因为叶云歌做人处事极有分寸。不该说的话,她绝不会多说一个字。不该失的礼数,她必定是做到样样周全。对待每一个人,都礼貌温和,从没跟人红过脸。嫁进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沾过绯闻,从没给贝家抹过黑。加上她娘家的势力,给贝家增了不少光,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贝家地位高的一部分原因。 梦婉也不跟她见外,问她,“大嫂,刚才我离开饭桌之后,婆婆是不是不高兴了?” 叶云歌笑,仍是淡淡地,“没有,二弟说你最近实习累所以导致你胃口不好。妈能理解的。倒是你,别想太多。” “嗯,不想了。”梦婉也笑,“难得你和大哥今天回来,原本在来的路上,我就想你要是能回来就好了。” “你和二弟相处还好?”叶云歌问。 “我们……” 梦婉正想着要怎么跟她说,叶云歌又说:“你们是自由恋爱结婚,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比我好多了……” 王妈敲门进来,“二少奶奶,太太让你去找她。” 梦婉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 “去。”叶云歌站起来,“没事,你毕竟是她的儿媳妇,对你好就是对她儿子好,这个道理婆婆比你我都明白。” 梦婉点点头,和叶云歌一起走出房间。 敲门进去,梦婉仔细观察了一下婆婆的脸色,发现还算平和,心里边悄悄松了口气。 “坐。”钱尔岚依旧是一身旗袍装,指指身边的沙发,“我看你刚才也没怎么吃,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的,妈妈。”梦婉摇头,尽力露出微笑,“饭菜做得很好,是我中午吃太饱了,晚上就不怎么饿。” “在外面住得习惯吗?” “还好。”梦婉点头。婆婆不会是为了跟她说这些? “听说你们搬出去后,在娘家住了一段。”钱尔岚看着梦婉,“住进娘家,是你的主意?” 是因为我妈刚出院,不放心她,所以才住了一段,这事还是贝铭威自己先提出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要是以前,梦婉肯定就这么回答了。现在,她沉了一下,才说:“我妈妈出院后状态不是特别好,我们就住回家陪了她几天。” “陪你妈妈没问题,但是应该跟我说一声。”钱尔岚语气强起来,“我经常要参加活动面对媒体,不管是媒体突然问起来或者是哪个太太问起来,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外人会猜测我们婆媳之间处得不愉快,你懂我意思?” 梦婉点头。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注意一下,三点式泳衣照万万不能曝光,特别是在街头吃东西的照片,更是不能被记者拍到。还有现在你爸爸是关键时刻,以后你出入都要专车接送,身边也得人跟着。小威跟你说了?” 这些天她被禁足,婆婆担心的这些根本不可能会发生。梦婉只是点头。 “虽然不是要你二十四小时监视,但是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做什么,至少得关心?”钱尔岚甩出一份报纸。 梦婉没伸手去拿,但是一眼看过去,就明白是贝铭威的绯闻。 钱尔岚精明的眼光打量着梦婉,“你们刚新婚,对吗?为什么你丈夫就有花边绯闻?我明确告诉你,这是你作为妻子的失误!我不是说小威就一定在外面胡闹,但是但凡你用点心,他身边就不可能出现别的女人,别说是被拍到上了报纸,就连看一眼别的女人他都不会。你有反省过吗?” 梦婉不吭声。 “为人妻子的责任不是如何花钱,而是要帮助丈夫,特别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更是需要这样,你明白我意思吗?”钱尔岚看着她沉默,心里就来气,一看就是没对儿子尽心尽力,“我只要你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就不勉强了。在社会交往中,能够很体面的说话,办事,穿着打扮得体大方,当和老公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候要和睦、协调、大方、得体的样子。我对你就这点要求,不算高?你扪心自问你都做到了吗?” 梦婉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时候不说话,便是承认她自己做错了。可是她又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 早安! 五一快乐! 大叔配萝莉很流行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见梦婉不吭声,钱尔岚也不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还是过过耳朵就忘,心里颇为不满,可有些话还是要说:“你大嫂和你不一样,她自从嫁进来那天起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你年龄确实比她小一些,又还没毕业,很多人情事故不懂,但是你既然成了贝家的儿媳妇,不管做什么事就得为贝家着想。” “知道了,妈妈。”梦婉应着。 她这一声“妈妈”听在钱尔岚耳里,很受用。叶云歌虽也尊敬她,但是都只喊“妈”,说话和表情总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听起来没什么感情。而梦婉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喊出叠加的两个字,说不出的亲切。 “你虽然已经是贝家二少奶奶,但是社会上对你的印象都保持在市长千金这一身份,你的正面形象还没有树立起来,以后我会带你参加一些必要的应酬,增加曝光率提升形象,特别是要多参加慈善与公益事业,这是你作为贝家的女人应该做的。媲” 梦婉听着,没看婆婆。感觉是在说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从小到大,也曾跟随外婆和母亲参加过一些重要的宴会,但是她都是抱着玩乐的心态、以孩子的身份去,看到母亲和人寒暄客套,她就站在一旁微笑,只觉得虚假。对于参加宴会可以认识更多人拓展人脉这件事,她一直以来都很抵触,参与感不强烈。而现在,婆婆却要她多参加…… “一些家族交际、商场上的应酬,说话时务必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言。有太多男人就是因为他的另一半不会说话而莫名其妙葬送掉大好前途。对男人来说,这是很令人遗憾的,我希望你能做小威的贤内助,确保他财运亨通,一生顺遂平安。” 梦婉心里嘀咕,你儿子的贤内助未必是我。 钱尔岚这才说到了今天找她谈话的重点:“在家住挺好的,你看你们在外面住着,身边也没个得力灵活的人伺候着,我这当妈的心里一天也没放心过。丫” 婆婆这一番话,让梦婉心里百转千回。 这些天住在外面,她反而失去了自由。早知道,还不如不搬出去。 钱尔岚看梦婉有点动摇的样子,说:“梦婉,我们家没有搬出去单独住的先例,我同意你们出去,已经破了例了。” 想了想,梦婉终于说:“妈妈,那我们还是回家来住,好不好?” “好,当然好了。”钱尔岚终于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 “妈,奶奶有事找你。”贝铭威敲门进来,“正在楼下等着。” 钱尔岚立刻就站起来,“奶奶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催我上来找你。”贝铭威说这话时,眼睛是瞄向梦婉的。 梦婉也随着婆婆站起来,淡淡地朝着他看了一眼,就要随着婆婆出去。她可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贝铭威是特意来解救她的。在经过他的时候,贝铭威拉住了她的胳膊,“我妈没难为你?” 梦婉摇头,“没有。” “真没有?”贝铭威近距离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是不相信她的话。 “你可以去问你妈。”梦婉直接说。 贝铭威看到丢在沙发上的报纸,心里微微一动,她在生闷气? 梦婉已经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见管家带着何枫走了过来,她不自觉往门里看了一眼贝铭威,准备回房,却听见有人朝着她跑了过来,“梦婉。” 心下一惊,便看见比蓝像一团火似的冲到眼前来,微微喘着气,“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来了?”贝铭威见是何枫带着比蓝,眉头一挑,“还真下手了?” 何枫双手插在裤兜里,“她这些日子联系不到嫂子,都急坏了。” “是啊,梦婉,你手机怎么都打不通?”比蓝佯装愤怒,拍了梦婉的脸颊,“你手机是干嘛使的?装饰物啊?” 梦婉这才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摸过手机了,软着声音安慰她,“对不起嘛,我错了。” “你手机拿来我看看,我怀疑你对我的号码设置了拦截。”比蓝对着她伸手,然后不等梦婉说话,自己就在她兜里开始摸手机。 “我没带啦。”梦婉拉着她的手,“我怎么能不接你电话,你想多了。” 贝铭威从兜里掏出梦婉的手机,递过来,“你手机在我这里,你自己装进我兜里的,忘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对比蓝说:“她天天的用手机上些乱七八糟的网站,估计是中毒了,我也好多次拨不通她的电话。” 梦婉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一瞬间的异样,接过来打开看,短信箱里没有新短信,通话记录也没有未接来电。她扯起唇角,心里不知是该觉得怒还是该觉得可笑。 手机被没收的这段时间,怎么可能没有人找她?分明是统统被他给删除了。梦婉在心里暗骂他变态。 比蓝这才注意到贝铭威,笑着打招呼,“贝总,我来找你老婆玩,你不会吃醋?” “当然不会。小婉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欢迎常来家里玩。” “贝总,”比蓝一脸憋坏,“按照我和梦婉的辈分,你其实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因为我比梦婉大。” 何枫在旁边说:“贝总,说不定你以后得喊我姐夫了。”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贝铭威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我怕你这辈子没这个福分。” 比蓝没理会何枫,也懒得深究他们对话里的意思,笑着对贝铭威说:“这么说来,我得喊你妹夫才对。” “得,你还是叫我贝大叔。”贝铭威笑起来,“小婉就常常这么叫。” “梦婉,你和贝总也算是大叔萝莉配了?”比蓝大笑起来。 梦婉趁机搂过比蓝,不悦地在她腰上猛一掐,声音带着警告,“你给我正常点,比同学!” 比蓝才不管,继续说:“时下大叔配萝莉很流行,大叔对于萝莉永远有吸引力,大叔永远能克制萝莉那颗买萌的心,大叔很少有一手新货,大多都经历过柴米油盐的洗礼,他们不像小青年一样矫情,也更懂得用什么方式取悦女孩子。对文艺女青年来说,他们眼界开阔、见多识广、满腹经纶,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有扯不完的话题;对公主娇娇女来说,他们无微不至、温柔体贴,没有摆不平的事情;对拜金女来说,大叔们功成名就、有房有车、手段高超,有更强的经济实力为爱情买单。梦婉,你属于哪一种?” “最后一种,拜金女。”梦婉直截了当,“我嫁给他完全是因为他有钱而且也能挣钱,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比蓝皱眉,看到她眉宇间倔强的样子,明白是故意说气话,便笑着说:“当初你那么多的相亲对象里,有钱人可不止贝总一个。” “小婉的意思是,我比较能挣钱。”贝铭威却丝毫不介意的样子,笑道:“谢谢老婆大人夸奖。” 梦婉听了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了过去—— 贝铭威,你还可以再虚伪点,还可以再无耻一些吗? “肉麻死了你们俩。”比蓝表示鄙夷,拉着梦婉说:“快,带我参观一下你们家豪宅。” 梦婉亲昵地挽着比蓝,“现在天都黑了,改天再带你参观,走,先去房间陪我聊会。” 正值叶云歌走出房间,看她穿戴整齐手里拿着军帽,梦婉忙问:“嫂子,你这就要回部队了?” 叶云歌点头,“是啊,有点急事,必须回去。”看见比蓝,说:“你朋友啊?” 梦婉点头,“她叫比蓝,我最好的朋友。” 叶云歌对比蓝笑着说,“你们玩,我先走了。” 等回到房间,比蓝激动得大叫起来:“哇塞,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有气质而且贵气逼人的女军人,看她肩上那些星星杠杠,在部队的职位肯定不低。小婉,你太幸福了,居然可以和这么厉害的人做妯娌!” 梦婉笑,“是啊,我也很喜欢大嫂。你别看她有点冷冷的,其实人很好的。” 比蓝参观完房间,直呼太奢华了。 “没出息!”梦婉笑她,“好像何枫家的条件也很不错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他啊?我觉得他对你挺上心的,如果你们俩成了,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我正要跟你说呢。”比蓝盘腿坐到沙发上,“梦婉,自从你嫁给你老公,我好像也受你影响,总会关注比我年长的男人,对同龄的男孩子完全没有兴趣了,怎么办?” “这个也能受影响啊?”梦婉微微吃了一惊,半开玩笑道:“你是有多崇拜我,才会连结婚对象都要跟我一样选择大叔?” “滚!”比蓝对她瞪眉,“不过,我还真的挺喜欢钱子昂那样的男人,风度翩翩,含蓄内敛,身上又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 小秋突然好想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是大叔控呢? 爱上一个人原来是忧伤的感觉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喂!”梦婉推了比蓝的肩头一把,“你不会是真喜欢上贝叔家表哥了?才见过一面啊,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有些人,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也会让你觉得好像已经认识了他很多年。对于我来说,钱子昂就是这样的男人,我喜欢他,跟认识时间长短和见面的次数无关。”比蓝说着说着,突然就苦着小脸,“我好像是爱上他了。” “你疯了?”梦婉大叫。 比蓝一脸忧愁,“我现在才知道,爱上一个人原来是忧伤的感觉。想到他就心神不安,有时候想到他就很想哭,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 “比蓝,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行吗?”梦婉觉得不可思议,“你只见过他一面,甚至都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你了解他多少啊你就敢说自己已经爱上他了?你爱上的是你自己的幻觉?丫” “那么你呢?”比蓝看着她,反问,“你和贝铭威不也是没认识多长时间就结婚了吗?你敢说你就完全了解他吗?而且梦婉,你是因为爱上他而嫁给他吗?你都敢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我凭什么就不能爱上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 “……”她这一连串的反驳,让梦婉突然哑然无声媲。 是啊,她和贝铭威从认识就结婚,前后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直到现在她也完全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也不是因为爱上他而嫁给他…… 这场婚姻,她完全没有想过她自己。 再想到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就一阵接着一阵委屈。 “梦婉,这些日子,我快要憋疯了。”比蓝眼眶突然就红了,“我想见他,却又害怕见到他。偏偏这段日子,我联系不上你,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心里的纠结。” 梦婉也鼻头泛酸。这段日子,她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 于是,满腹心事的比蓝和梦婉,抱头痛哭,眼泪鼻涕齐下。 贝铭威和何枫正在阳台上喝酒闲聊,王妈慌慌张张跑出来,手胡乱比划着,话都说不清楚:“威少爷,快,快,快去看看!” “什么事?”贝铭威很沉着,他一向不喜欢下人在他面前失了分寸。 王妈看到他忽然沉下来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在有客人在的情况下自己突然闯出来有些不妥,顿了一下,才说:“威少爷,好像出事了!” 语气依旧很急切。 贝铭威皱了下眉,“王妈!” 王妈有些不知所措。 “想好你要表达的是什么,再说话!”贝铭威语气稍稍温和一下,“谁出事了?” 王妈不敢多说,只说:“是二少奶奶。” 贝铭威放下酒杯,迈开长腿就从阳台返回。何枫一下子想起比蓝此刻应该正和梦婉在一起,便也跟着进去,离开前,他见王妈仍是站在原地,出声安慰:“你们家少爷没有怪你的意思,先忙去。” 贝铭威远远就听见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三步并作两步往房间去,推开门,就见梦婉和比蓝呈抱头痛哭状,似乎在比谁的哭声更大。贝铭威只觉得头疼。他走过去将两人分开,将梦婉从沙发上拎起来,问她为什么哭,可是他的声音完全被哭声掩盖住,等于没问。梦婉一头蹭到他身上,鼻涕和眼泪全往他身上抹,还不忘蹭两下。 何枫更是不明白刚才来的路上还一脸激动和雀跃的比蓝此刻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肝肠寸断的,根本没法劝。他急得冲贝铭威大吼,“你干什么坏事了让你媳妇哭成这样?” 贝铭威也怒了,“我还想问你小子是不是欺负比蓝了让两人伤心成这样!” 于是,两个大男人对着痛哭流涕的梦婉和比蓝束手无策,只得在旁边大眼瞪小眼干着急。贝铭威的外套已经被眼泪鼻涕抹得不成样子,他艰难地脱下丢到地上,谁知梦婉又往他的衬衫上蹭,雪白的高级定制衬衫瞬间又遭了殃。他几乎都忘了梦婉有着强大的哭功,其实早在苏黎世就见识过。一脸无奈地看着趴在身上的梦婉哭到几乎停不下来的样子,只觉得头疼欲裂…… 何枫看着坐在地上趴到沙发上哭个不停的比蓝,也皱着眉头,被哭得心慌慌的,像是做了什么亏欠她的事情,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 这边,贝铭威突然就将梦婉的脸捧住,低头吻了下去。除了堵住她的嘴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制止她哭下去。 梦婉突然被吻住,只觉得呼吸一窒,一口气上不来被噎了一下,使劲推他。可是贝铭威紧紧擒制住她的双肩,让她无处可逃。她又气又恼,甚至都忘了呼吸。就在她感觉就要窒息过去的前一秒钟,贝铭威才突然放开她。梦婉瘫坐到地上,大口吸着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敢!”比蓝见何枫也想效仿贝铭威的做法让她停止哭泣,指着他大叫,“有种你试试!” 何枫尴尬地坐直身子,“你想哪去了,我又不是流氓,只是不想看到你哭。” 又劝了劝,两人总算是不哭了。梦婉从地上站起来,对着贝铭威说:“给我钱子昂的号码!” 贝铭威惊讶,“我表哥惹你?” “你管不着!”梦婉理直气壮地,“快点给我!” 贝铭威第二次见识了她的哭功,哪里还敢怠慢,立马掏出手机报上钱子昂的号码。梦婉装作在存号码,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号码。这边,比蓝早掏出手机做足了准备,梦婉一报出号码,她就眼疾手快存好了。存的显示名为:甜到忧伤。 钱尔岚突然推门进来,“怎么回事?” “没事,妈,我们在讲故事。”贝铭威说这话时,上前两步,正好将眼肿面红的梦婉遮挡在身后。 何枫也将比蓝遮住,笑道:“钱阿姨,我们闹着玩,是不是太疯了吵着您了?您放心,我们玩了这么一会,也闹够了,该走了。” 说完,抓起比蓝的包,拉着她走了出去。 钱尔岚仍是怀疑,问儿子,“我刚才在地下酒窖,一出来就听管家说有人在大哭,是谁?” “妈,没有人哭,大概是严叔听错了。”贝铭威走过去,揽着母亲就往外走,“我正要找你说点事,我们去书房。” 房间里只剩下梦婉一人。 突然想起装水晶话筒的天鹅绒盒子在结婚前被贝铭威拿走了,也不知道他放到哪了。便在房间里东翻西找起来。 贝铭威将钱尔岚骗到书房,说了点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返回,就发现房间已经成了案发现场,凌乱不堪。储物室里有翻东西的声音,他走过去,就见梦婉弓着身子挨个挨个翻东西,他没多想,问:“找什么?” 梦婉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回来,被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上翻找东西的动作没停,胡乱翻翻倒倒的,不像是在找东西,更像是在发泄。贝铭威由着她发泄,转身走去出去,没制止她。 过了一会,她自知没趣,也没敢在继续找那个盒子,抱着一个芭比娃娃走了出来。 贝铭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不说她,问:“发泄完毕了?” “找到了。”梦婉摆弄着怀里的娃娃,只觉得嗓子干干的难受。 贝铭威立刻吩咐王妈进来收拾。 梦婉坐到铺着厚厚羊绒毯的窗台上,头偏向窗的方向,怀里的娃娃丢到一旁,两条细腿微曲着。哭过一场,浑身通畅无比,就像下过一场暴雨的城市,空气总是无比清新,湿漉漉又安静祥和,美好如初时的模样。 贝铭威走过去,将她环在双臂间,问她:“我听妈说你同意搬回来住?” 梦婉“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有什么不对,只是鼻音重了些。 “当初不是一直想出去住吗,怎么又想着要搬回来?”贝铭威像是不解一般。 梦婉突然就拂开他的手,从他臂弯里跳下窗台,赤着脚走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口气喝光,感觉还是渴,又倒了一杯。心里只觉得委屈,满腹心事无处可诉无人可说的憋屈感,让她大口喘着气,拿着水杯站了半天没动。 贝铭威一直靠在窗台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梦婉拿了包,简单收拾了点东西,见手机放在床沿,想了想,还是拿起丢进包里。走到门口,她才顿住脚步,说:“我去电台了。” 这话像是对着贝铭威说,眼睛却又没看他,说完就走了。 她一路走出去,司机已经在门外等候,还有两个墨镜魁梧男候在车边,见了她出去,迅速分头行动,一人走过来迎她,一人打开车门,等着她上车。 贝铭威没有追出来。 钱尔岚还真是说到做到。 梦婉在心里叹息一声,最终还是低着头钻进了车子。 到了电台,见到沈川,脑海中突然冒出比蓝的话:爱上一个人原来是忧伤的感觉……忧伤的感觉…… 真是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这段时间没来电台,同事却都异常羡慕她。 大家都在传她老公贝铭威不光人长得帅能挣钱,而且对她超级好。比如这次请假,仅仅是因为怕她累着,就帮她请了假在家修养。面对她们的一脸艳羡的样子,梦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收起内心的酸楚,淡淡地笑着。 谁都不知道她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沈川却说:“我看你怎么更瘦了些,脸色也不大好?” 梦婉摸着脸,掩饰内心的痛意,扬起笑脸说:“本来他想带我出去旅游散心的,无奈最近确实有些累,我懒得出门,就在家闲了一段,但是胃口不怎么好,可能是天气的原因。” “我之前打过一次你手机,是你老公接的……”沈川没有往下说媲。 梦婉警钟大响,“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沈川只说:“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你不方便接电话。我以为你过后会回电话。” “晕,对啦,他跟我说了,但是后来我忘记了,说起来我真是太不靠谱了,不好意思。”梦婉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夏微姐最近还好?” “她没在南城,因工作到外地去了。” 沈川脸上有些隐忍的情绪。刚说完,就有人在叫他,便走了。 梦婉依旧是带班主持《背包心情》,接听了一堆热线电话,说得口干舌燥。 还未走出广电大楼就接到比蓝的电话,听到她说话都已经含糊不清,梦婉匆匆赶了过去。在一家会员制的娱乐城前,梦婉见到了独自饮酒的比蓝。她的脚边堆了好几个空啤酒瓶。 “你在这干嘛呢?”梦婉见她抱着腿坐在石阶上,去拉她,“走,我送给你回家。” “我不回家。”比蓝很用力地甩开她的手,“钱子昂在里面,我要在这里等他。” 梦婉劝不动她,只得陪着她一起等。可是凌晨很冷,连她都冻得不行,更别说是等了一晚的比蓝。可若是见不到钱子昂,她是不会离开的。想了想,梦婉还是给贝铭威打了电话。贝铭威接到电话,只说没时间过来。梦婉气得狠狠挂了,在心理发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再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娱乐城的经理居然出来迎接她们进去,说是贝总吩咐的。梦婉也来不得细问他口中的贝总是不是贝铭威,忙着叫经理带她们进去找钱子昂。 到了钱子昂的房间门口,梦婉还在想是不是该劝比蓝死心跟她回去,就见比蓝摁响了门铃。摁到第二次,门才被打开。钱子昂穿着浴袍出来,一只手还握着腰间的带子,没来得及系上。比蓝一把将梦婉推到钱子昂跟前,自己却躲到后面。 “表……表哥。”梦婉完全没做好思想准备,磕磕巴巴的,“你怎么在这?” “梦婉?”钱子昂也吃惊,“你来摁门铃,难道不是想找我吗?” “当然是找你的。”梦婉硬着头皮,“我……贝铭威叫我来找你的。” “小威叫你找我?那进来。”钱子昂说完侧身让出了一条道。 比蓝推着梦婉就往里走,经过钱子昂,她才抬起头,浅笑盈人地,“表哥好,咱们又见面了。” 钱子昂楞了一下,“我们见过?” 比蓝脸一下子垮下来,梦婉真为她心寒。 但是下一秒,就见比蓝伸出手,满脸笑容,“那就当作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钱子昂。” “很高兴认识你。”钱子昂露出温和的笑容,却距离感十足。 居然直呼人大名,太没礼貌了?梦婉偷偷在她腰间用了力,拉着她往里走,“表哥,你今晚是打算住在这了?” 钱子昂在她们身后关上门,“不是,只是来洗个澡。应酬还没结束。” 比蓝风一般在房间各个角落穿梭,梦婉拉住她,“你干嘛?” “我侦查一下,看有没有野女人。”比蓝故作神秘地一笑。 梦婉真是被她打败了,一把拉住她在沙发上坐定,“你给我矜持点!” “喝水。”钱子昂递过来两瓶进口水。 比蓝接过来,问:“钱子昂,你是不是只喝这个牌子的水?” 梦婉在旁边咳了一声,提醒她别再直呼人名字。 钱子昂倒是没介意,点头说:“对,喝惯了这个牌子的水。”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固定习惯?比如说穿衣服一般热衷哪个牌子,喜欢什么口味的食物,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 “比蓝,你手机响了,快点接。”梦婉见她一副就要生扑上去的模样,不由得捏了把汗。 “你朋友很活泼。”钱子昂笑,然后问梦婉,“小威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梦婉刚才情急之下说出的话,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 比蓝目光熠熠,“让你带着我们一起玩。” “你确定小威批准你上这儿来玩?”钱子昂倒是没想到贝铭威会如此大度。 比蓝点头,“当然啦,刚才就是贝总叫经理带我们来找你的,不然我们连门都进不来。” 钱子昂给贝铭威打了个电话,便带着她们回到包间。一进去,就见里面有二十余个形形色色的人物,梦婉一踏进去就看到抱作一团的男男女女,衣衫半遮半裸,吓得转身就跑了出来,脸色发白。早听说这样的风月场所**无比,此刻亲眼看到,完全没法接受。 她望向比蓝,见她也吓得大惊失色,跟着退了出来。 钱子昂,他也是这样的人吗? “走,出去!”梦婉怕比蓝承受不住。 钱子昂走出来,首先道歉:“对不起,他们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带你们去另外开.房间玩。” 他只是想进去跟下面的人交代一下正事要紧,别玩了忘乎所以,没想到梦婉和比蓝也会跟着进去。这些场景,他已经见惯不惯,当看到梦婉和比蓝夺门而出那一刻,他才醒悟自己有多混蛋,居然没想过她们的反应。 他怀着十二分的愧意,带着梦婉和比蓝来到相对小点的房间,问了她们的意见之后,为她们点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没点酒。并且特别吩咐了服务员,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一旦有人闯进来,立刻通知保安。 听得梦婉心里有些怵。感觉这里是龙潭虎穴。 “表哥,我看我还是走,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梦婉忍不住说。 “梦婉,你忙着回去干什么?”比蓝可不愿意。 钱子昂见比蓝不想走的样子,说:“来都来了,玩一会再走,我都已经跟小威打过招呼,他不会怪你的。你们放心,这里不会有闲杂人员进来,玩好了我送你们回去。” 梦婉始终忐忑不安,觉得这种地方不能待。无奈比蓝不肯走,她又不可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 比蓝在一旁跟钱子昂聊了一阵,梦婉一直在吃东西,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母亲知道她来这种地方,不定要怎么训她了。还有婆婆钱尔岚…… 钱子昂离开之后,比蓝突然站起来往外冲去。梦婉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赶紧尾随而至。比蓝直接去了刚才她们踏进去过的超豪华包房,抬起一杯酒,直接坐到钱子昂身边,将原本紧挨着钱子昂的女人给挤开了去。那女人非常不悦,可看见钱子昂跟比蓝说话,料定他们认识,也不敢怎么样,只是端着酒杯扭着腰肢加入了另一堆人里。 梦婉却站在梦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钱子昂将旁边的人都赶走,对着梦婉招手,示意她过去。 乌烟瘴气的氛围,几乎让她窒息。 比蓝却神采奕奕,无比开心的样子。对着钱子昂举起了酒杯,钱子昂象征性喝了一点之后便不再跟她喝,她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怎么劝都没用。 中间有人过来跟钱子昂敬酒,比蓝二话不说抬起酒杯,“钱总今天身体不适,我带他喝了。”说完一饮而尽,指着对方,“爽快点别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想对钱总不敬?” 就这样,她一直喝了好几杯,虽然是啤的,但是她原本酒量不好,也算是极限了。有人看到比蓝喝得如此利索,便起哄着抬着酒杯过来,都要敬钱子昂,实则是想灌醉比蓝。梦婉看不下去了,跟大家说她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 钱子昂站起来,“都给我回去!要喝酒改天再说!” 比蓝却不同意,站到沙发上,指着大伙说:“都给我站住!我可是钱总的女朋友,我很会吹枕边风的,得罪了我,今后你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梦婉一头黑线,忙把她从沙发上拉下来,将她摁到沙发上,“你给我坐下!” 真是脸都被她给丢尽了。就算这些人她不认识,可是钱子昂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 周五快乐:)祝你快乐! 三杯敲定合同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大家虽然都怀疑比蓝的身份,但是见钱子昂也没否认,都看着他,等着他发话。怕一走,果真得罪了比蓝,以后日子不好过。不走,又怕惹怒钱子昂,同样日子不好过。 直到钱子昂抬手一挥,众人才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happy。 梦婉扶了比蓝去卫生间,让她洗把脸清醒一下。一进卫生间门,比蓝就挣开她的搀扶,一头冲了进去,吐得一塌糊涂。 “舒服?”梦婉心里有气,气她如此糟蹋自己的小身板,气得用话刺激她,“有本事你吐完了再回去接着喝去!” 比蓝从呕吐物里抬起头来,满脸狰狞地说:“必须接着喝!” 吐完之后,她总是清醒了些,继续回到包厢,依旧豪情万丈地要替钱子昂挡酒。最后,索性趴到钱子昂身上念念有词。梦婉将她扶起来,让她倒到自己身上,不一会,她又往钱子昂身上蹭去。钱子昂权当是她喝醉了,没介意,只是在有人过来找他说事情的时候,将比蓝扶到沙发上靠着。 钱子昂谈完事情,比蓝就凑上前去问:“合同还没搞定?我刚听到的。” 钱子昂点头,指着手下,“我的员工自会搞定。” “不行!这都几点了,还没搞定,看我的!”说完,端起酒杯就冲到了人堆里,问了几个人,找到对方的头是谁之后,坐到他身边,对着他举杯,“陈总合作的诚意明显不够嘛!” 陈总一皱眉头,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姐何出此言?” “我不是小姐,我叫比蓝。”比蓝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位小姐脸瞬间就绿了。 “陈总,你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和我家钱子昂合作的事却一直只字未提,你不是诚意不够还能是什么?媲” “比蓝小姐是钱总的女朋友?”陈总饶有深意地看着她,“看着不像是钱总会喜欢的类型。” 比蓝立刻站起来,扭腰摆臀地,“我的身材还不错?”然后低下头,“最主要的,是我年轻有朝气,你们男人可不是都喜欢吃嫩草吗?” “哈哈哈,那倒是!”陈总有些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没想到钱总的小女朋友还有挺奔放的一面。愿不愿意跟我喝两杯?” “陈总,你别看我年轻,好歹我也是我们家钱子昂万里挑一的女朋友。”比蓝眯着眼,“陈总,喝酒的事好说,但是咱得先把正事给办了。” 正事…… 她此言一出,其他人都不怀好意地哄笑出声。 比蓝将食指放到嘴边,做出“嘘声”的动作,“请保持安静。” “比蓝小姐想如何办?”陈总靠到沙发上,等着她的下文。 “很简单,先把合作计划给敲定,之后想怎么喝我都奉陪!”比蓝转过身大叫:“钱子昂,把你的合同拿出来!” 钱子昂正跟人说着事,听到一声喊,站起来走过去,将比蓝拉到身后,“陈总,她喝多了,要喝我跟你喝。” 陈总哪能放过这个机会,笑着说:“钱总,你女朋友可真是豪爽之人,我就喜欢和豪爽的人喝酒,图的就是两个字:痛快!” “钱子昂,你让开!”比蓝推开钱子昂,将合同从钱子昂身边一人手里抢过来,啪一声丢到陈总跟前的桌上,“陈总,我说话算数,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了字,我陪你爽快地喝一场!” “来,满上!”陈总立刻吩咐,拿出三大个杯子,“都满上!” 有人立刻给三个杯子倒满了白酒。 梦婉一直在旁边劝说比蓝,她什么也听不进去。看到这三大个杯子,梦婉脸吓得发白,颤抖着声音,在比蓝耳边说:“你要是再不撤,真要喝挂了!” 比蓝挽着钱子昂的手,“钱子昂,如果我真的喝挂了,你一定要记得我,因为我是为你喝挂的!” “梦婉,你朋友喝多了,先送她回去。”钱子昂对梦婉说:“你知道她家住哪?我开车送你们。” 梦婉忙说不用了,你先办你的事情,我可以搞定。 钱子昂坚持,他不可能让两个女孩子在深夜回家,更何况梦婉还是他的弟妹。 比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两人的搀扶重新走到陈总身边,“陈总,说定了,只要你一签字,我就喝了这酒!” 陈总完全没有退让的迹象,“那哪成呢比蓝小姐,我要是签了字,你却不喝,那我不就吃亏了?” “贱男,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太可恨了!”梦婉气得牙痒痒。 “梦婉,等会我扑向桌子的时候你把灯给关了,等我喝完,你再打开灯,记得一定要动作快!”比蓝在梦婉耳边说了一句,“我非整死他不可,看我的!” 她走到陈总身边,“你说过要跟我喝酒的,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我就先干为净,但是也请你遵守承诺,我喝完了立马要签字。”然后指着现场所有人,“大家都给我做个证!” 众人皆说好。陈总也一副当然的表情。 比蓝扑过去,灯光瞬间暗下来,比蓝猛一下将桌子大力推到一边,桌子一摇晃,酒杯里的酒尽数泼出来一些,只剩下半杯的量,比蓝眼明手快端起酒杯,抬酒的时候手又一晃,酒又泼掉了一些,只剩下一小部分在杯子里,接连三杯子几乎是在瞬间就下了肚。 随着她将杯子掷向桌子发出碰撞声,灯光瞬间亮起。 有人在旁边鼓掌,也有人说没看见她喝,更有人说酒不够还要再加。 “都你妈闭嘴!”比蓝大喝一声,“我都这么干脆了,你们一帮大男人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 然后将合同递给陈总,跳到桌上,“陈总,该你了!” 陈总自然是察觉到比蓝搞鬼,但是事先答应的话,也没法反悔,手一伸,旁边的人递过来笔,唰唰唰签了名字。 “陈总,你不是说要陪我喝的嘛。”比蓝将刚才那三个杯子拿过来,抬起酒瓶倒得满满的,“陈总,现在我开始跟你喝,不过,你得先喝三杯。” “再拿三个杯子过来!”陈总沉着脸,打量着比蓝。 “OK!满上!”比蓝小手一挥,“这三杯是我的,我倒的那三杯是陈总的,每人各三杯,公平合理!但是为表诚意,陈总你先喝三杯!” “为什么我要先喝三杯?”陈总明显不愿意。 “那哪成呢陈总,我要是喝了三杯,你却不喝,那我不就吃亏了?刚才你不信任我,我就先喝了酒,现在我不信任你了,你得先喝了表示诚意!” 陈总还是推辞,“那就一杯一杯喝!咱们每人喝一杯,不用三杯一起,好不好?” “陈总!”比蓝坐到他身边,“刚才你可是说要跟我痛饮的,怎么现在却不愿意了?啊,我知道了,陈总您是大酒量一定是嫌弃三杯太少了,那行啊,再拿杯子来,十杯一起,我奉陪到底!” 陈总脸色一变,“比蓝小姐,就按照你说的,我先喝三杯,然后再慢慢喝。” 众人皆拍手叫好。 梦婉去关灯之后就被人阻挡在外围,进不去,心里急得要命。听说她还要跟人喝十杯酒,急得扒开人群往里挤去,她非要把比蓝立刻带走不可。再喝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陈总喝了第一杯,舔舔嘴皮子,“比蓝小姐,我有些后悔跟你赌酒喝了……” “陈总大酒量就别说这种掉面子的话啦,喝了喝了!”比蓝又将第二杯递给他,“陈总事业做这么大,还会惧怕三杯酒不成?传出去别说大家都不信,也有损你这么些年在圈里的威信呐!” 陈总似是受了激将法,一口气干了第二杯。 比蓝鼓掌,“不愧是陈总,就是豪爽跟别人不一样!” 陈总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下,又喝了第三杯。 “比蓝小姐,该你了!”陈总双眼微微发红,眼睛直愣愣的,有些喝懵了,冲着比蓝喊。 包厢门就在这时突然被推开,有人闯进来,“警察办案,快,都蹲到墙角去!” 梦婉和比蓝被吓得立刻蹲了下去,却被钱子昂拉了起来,带头的民警冲着钱子昂喊:“蹲下!” “叫你们局长来见我!”钱子昂毫不示弱,“告诉他,我是钱子昂。” 不多时,包厢里只剩下钱子昂公司的人,陈总一边的人全部被带走调查。钱子昂跟民警打了招呼,追出去将陈总保下来,再派人送他回家。 比蓝喝酒的事,终于告一段落。 梦婉不解钱子昂为什么要救那个贱男人,已经不省人事的比蓝也很气愤。 钱子昂笑,“你们有没有想过民警为什么进来得那么及时?” 梦婉和比蓝面面相觑,“不会是你叫来的?” 钱子昂仍是笑,“保下陈总,不过是为了不让他对我起疑心,方便以后更一步合作。” “这样的人,你居然跟他合作!”梦婉不解。 “合作而已,又不是交朋友。生意场上,谁都不是好惹的。”钱子昂说得轻描淡写,“大家有共同的目标,有利可图的事谁不乐意。只不过跟陈总这样的人合作,确实是要多长点心眼……” 突然“噗通”一声,比蓝一头栽到了地上。 ================================== 你们有谁是小秋的铁粉?自认为是的请到评论区留言,需要上报两名铁粉的红袖ID,有个活动~~~ 认为自己是铁粉的,快去评论区留言嗷~~~ 他心里有人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突然“噗通”一声,比蓝一头栽到了地上。 梦婉惊得大叫:“喂,比蓝!” 钱子昂蹲下去抱起比蓝,将她放到沙发上,叫了几声,仍是没反应,便抱起比蓝就往外走,对身后的梦婉说:“上医院!” 梦婉快步跟上去,无意中看见比蓝睁开了眼,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到下楼梯的时候,比蓝果真伸出小脑袋,朝着后面的梦婉挤眼做鬼脸,梦婉大叫:“比蓝,你搞什么鬼?” 比蓝立刻闭了眼,缩进钱子昂的怀里。 “她喝多了,你说话她也听不见,还是快去医院。”钱子昂倒是信了,白酒度数绝对不低,连他喝下去都要皱一皱眉头,更别说是比蓝这样没酒量的女孩子,而且还喝了不少媲。 “她之前有过酒精过敏之类的经历吗?”钱子昂一边往下走,一边问梦婉。 “没有啊……”梦婉还未说完,就见比蓝又冒出小脑袋使劲朝她摇头挤眼睛。 梦婉在她的淫威下终于改口,“我好像听她说起过一次,反正她酒量不行,酒品也不行。” 钱子昂笑,她的酒品他刚才就见识过了。 比蓝露出了幸福万丈的表情,看得梦婉浑身鸡皮疙瘩。这个家伙,喝了这么多都没事?还能发出这样明朗的笑,真是爱情的魔力吗? 正考虑着要不要拆穿她的坏把戏,就听到了一阵争执吵嚷的声音。一下楼梯到了一楼,果然有人在滋事挑衅。 钱子昂对身后的梦婉道:“别看,跟紧我!” 梦婉紧紧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只想快速离开这混乱又多事的地方。哪知她不想生事,偏偏有人来惹,在她被人连吹数声口哨之后,终于被人故意撞到了一边,差点摔倒,梦婉忍不住骂了句,就被人从背后揪了起来,背上火辣辣地痛…… “这妞很正点嘛!”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梦婉狠狠瞪过去,“别惹我!” 环境太嘈杂,钱子昂没注意到身后的梦婉被人拦截,一直抱着比蓝往外走去。 有人从背后扭住她的肩头,梦婉抓住他的手往前拉,同时头往后用力一仰砸过去,便听到身后的人发出痛呼声,大概砸到鼻梁骨了,直骂脏话。人群里立刻有人抬着明晃晃的刀砍过来,梦婉一个灵巧的转身,那一刀便无情地落在了刚才被她用头砸那人身上,又是惨绝的嚎叫声。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保安闻声赶过来,大声制止打斗。 梦婉舒了口气,想尽快脱身离开,无奈又被人给围住,一个个都眼冒凶狠光芒看着她。梦婉小时候练过一下跆拳道,可是这么多年没用过,偏偏这时候派上用场只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心里暗自恼火。心里害怕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等到保安过来,她推开面前的人快速跑了过去,大喊救命,“哥哥,他们欺负我!” 保安大哥见是一漂亮美女,对着面前一干人喝:“谁敢动手,给我试试!” 有人不将他放在眼里,过来就要抢他手里的警棍,保安哥哥一个反擒拿,将那人制服,并狠狠推到地上,踩在脚下,“你们以为我在这里混这么多年是靠运气的?” 梦婉心里一乐,不自觉补充:“当然是靠实力。” 开始有人退缩。 梦婉感谢之后离开,正要转身,就听见钱子昂在不远处大喊,“梦婉小心!” 她背后一凉,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人搂进怀里护着。身后是骨节作响的声音,以及有人滚地翻腾的痛呼声,还有周围的人一致倒吸气的声音。 梦婉突然就安心了。因为她闻到了一股熟悉又干净的味道,贝铭威身上的味道。 “还不滚!”贝铭威凛眉怒吼。 梦婉一回头,就见躺在地上的人抱着左手肘翻滚,刀子落到一边。梦婉这才觉得后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不是贝铭威及时赶到,此刻被砍在地上的人一定就是她了。 那些人被陆续赶来的保安轰走了。 “小婉,你没事?”贝铭威从怀里将她转过来面对着他,双手搂紧她的腰身。 他的手掌有股难言的力量,按压住她心头纷乱而飘渺的情绪。这样焦急又沉着的言语,听得她心里沉沉一动,不免生了几分依赖之情。她摇了摇头,扑进他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抓着他的衣领,让自己平静下来。 “梦婉,你没事?”钱子昂快步过来,焦急地问。 梦婉摇头,“比蓝呢?” “在车里。”钱子昂指着外面那辆酷炫的银色迈巴.赫。 贝铭威冷冷地说:“表哥,今天小婉要是有什么闪失,我绝饶不了你。” 钱子昂没被他的冷漠吓到,反而笑起来,“所以说为了不让弟妹出事,老天都派你前来帮忙了。” “钱子昂!”比蓝趴在车窗上大叫。 钱子昂头疼地皱眉,“我得先送她去医院。” “我和你们一起去!”梦婉不放心,要跟着去,却被一旁的贝铭威给拉住了。 “你还是快跟小威回去,我可不敢惹他。”钱子昂笑着摆摆手,走了。 贝铭威一路搂着她走出去,梦婉竟不觉得扭捏,还跟他说了说比蓝今晚的惊人举动。他一直没有回应,梦婉也不管他,只顾着自己说。上了车,他仍是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上路。梦婉说了一阵,自觉没趣,不悦地问他:“你这人懂不懂礼貌?都不会回应一下。” 贝铭威快速将车靠边,停住。 梦婉这才发现,他的脸色难看得很,一副有人欠了他无数债的样子。似乎刚才对她的担忧和关心只是幻觉。 “你为什么去那?”他开口,语气是质问。 梦婉解释,“我跟你说过,我下了节目比蓝打电话给我,我听她说话知道她喝了酒所以过来找她。” 贝铭威说:“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梦婉索性说:“那也是你叫人带我们进去的。” “毕梦婉!”贝铭威直呼她的名字。 每当这时侯,就说明他已经怒了。 可是贝铭威,你想怎样?没错,是我自己给你打的电话,可是你可以拒绝,可以像你挂我电话那么决绝,你为什么叫人带我们进去之后,现在又来质问我?况且,钱子昂也跟你打过电话,要是你不同意,他会带我们去玩吗? “你趁早劝比蓝死心,让她别自寻烦恼。”贝铭威突然转移话题。 “谢谢你没说她是自作多情。”梦婉挑眉,“可是我为什么要劝她死心?她有爱的权利。” 贝铭威转过头来看着她,“我没开玩笑。你也可以不劝她,让她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直至伤痕累累。但她是你的朋友,我知道你不想看到她这样的下场,所以我才跟你说这话。” “什么下场不下场的?”梦婉怒了,“你能不能盼着她点好?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能这么咒她!” “我没有不喜欢她,也不是咒她。”贝铭威皱着眉,“她没有机会。如果可以,我也想要祝福她能够和表哥开花结果,皆大欢喜。” 可惜,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以?”梦婉不服气,“比蓝有爱的权利,虽然你表哥也有拒绝和接受的权利,可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比蓝一定会受伤?”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贝铭威皱眉。 “不明白!”梦婉有些赌气,“我只知道,每个人都有爱人和被人爱的权利。” “表哥心里有人。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我比你清楚。”贝铭威说到这一话题,语气突然就有些低落,“比蓝大好的青春大可不必花在一个完全不可能接受她的人身上。” 那我大好的青春还浪费在你身上了呢! 梦婉撇嘴,问:“表哥心里的人是谁?” “好奇心不要这么重。” 好半天,贝铭威才很扫兴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差点把梦婉憋到内伤。 既然不想说可以一开始就别提,说了一半又不肯说,吊人胃口。太讨厌了简直是! 贝铭威突然严肃起来,“以后不准再来这种地方,就算是我叫你来,你也不许来!” “你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梦婉不服。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说不准来就是不准来!”贝铭威重新板起脸,“知不知道刚才我要是晚到一步,你就被人给砍了?知道那刀有多锋利吗?” 说到这,梦婉还真是浑身一哆嗦,不敢再顶回去,乖乖坐好,又怕他再继续说教,赶紧催促道:“你到底要不要回家?我好困,快点开车!” ====================================================================================== 昨天说了,没人留言,看来小秋没有铁粉,自作多情了一回~~~~~~~~ 另,你们觉得钱子昂心里的那个人,会是谁呢?能猜到么? 那些伤害烙在了心里(6000+)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因为太晚,两人没回贝府,去了之前的别墅。 梦婉心生芥蒂。贝铭威洗完澡,一上床,她就整个人紧绷起来,背对着他躺着,咬紧唇角,不做声,耳朵却听着他的动静,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声音。贝铭威只是躺下,没有进一步动作。 梦婉缩到最边上,两人中间很宽,感觉横着睡都碰不到彼此。 好半天,贝铭威才伸手将她捞过去,“我不想明天早上起来我们都感冒。” 在他怀里,梦婉仍是紧绷绷的。心里的阴影,哪能说消散就消散。那些他对她的伤害,终是烙在了心里。身体对他的抗拒,拉远了心的距离。她多想跟他说:分开睡。可是她怕本来相安无事,说出话来又惹怒他引来无止境的折磨。她觉得贝铭威对于折磨她有近乎变态的狂热,与他的年龄和身份不符,与他作为一个丈夫的身份不符,与他在她心里本该有的形象也不符丫。 她不爱他,这是事实。但是他采用的却是最拙劣的方式——占有她的身体。 梦婉身体很累,但是心里老是控制不住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也睡不着。贝铭威在她身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一直提着的心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这二十二的人生,她从来都是沾着床就能立马睡着,可是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居然也会睡不着媲。 “睡不着吗?” 在她翻了一个身之后,贝铭威的声音突然想起,同时床头灯被打开。 梦婉背对着他,没说话。 “我们暂时不会完全搬回家去住,最多就偶尔回去住一次。”贝铭威知道她是醒着的,抚弄着她堆在身后的长发,“我已经跟妈说过了。” 梦婉还能说什么。再说他也不是在跟她商量,仅仅是在告知她结果。 但是现在,她最在意的不是回不回贝府住的问题,而是……跟他躺在一张床上,她一整晚都没有可能入眠。 “我知道了。”梦婉嗓子干干的,难受。 “比蓝的事,表哥会搞定。”贝铭威替她掖了掖被子,“睡!” 也不关比蓝的事,她就是失眠了。 过了会,她又翻了个身。越想要入睡,却越是清醒,心里也渐渐地烦躁起来。贝铭威将她重新搂进怀里,手臂穿过她的黑发枕在她颈下,脸贴着她的头皮,呼出的气便喷薄在她头顶,微微发热。其实这样的姿势,让梦婉很不舒服——比起软软的枕头,他的手臂太硬了,时间一长,她只觉得整个头都是木的。于是,她翻了个身,将头往下缩,离开他的臂弯。 “想谁想得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贝铭威显然也被影响没睡着。 梦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让他在这个话题继续纠结下去对自己很不妙。于是翻身坐起来,“我晚上喝了茶睡不着,我还是去别的房间睡,省得影响你。” 贝铭威也坐了起来,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倒不如直接找沈川去,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他才能治你的失眠。” “……”梦婉弄不清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代表什么,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少无聊!” “沈川不无聊吗?”贝铭威颇有步步紧逼的阵势。 梦婉不想再和他面对下去,跳下床朝着门走去,“我去客房睡。” “毕梦婉,刚结婚没多久就要分房睡?”贝铭威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想清楚了,再决定你是不是要真的这么做?” 梦婉并没有被他吓到。 贝铭威从床上跃起来,从身后拉着她的一只胳膊,连带着扯住了她的一部分头发,“我说过,你若是走错一步会牵连到你爱的人,想清楚了再决定!” 威胁和冷漠并存的声音。 梦婉艰难地转过身,看着他,有些无奈,“贝铭威,你把我从刀口下救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刻可以用言语伤害我同时羞辱你自己吗?” 你救下我那一刻,我真的感动了,我感觉得到你对我的用心,知道你紧张我,我甚至愧疚了,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若一直这么对我,说不定我会…… “羞辱我自己?”贝铭威笑起来,唇角一扯,“我在说你。” “一再用威胁我这一烂招,说明你无能。用别的男人对我冷嘲热讽,说明你没有信心让我爱上你,你也不配拥有爱。”梦婉一用力,挣开他的手,“这一刻,我宁愿没有被你救下,宁愿躺在医院里。” “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贝铭威仍是笑,却是阴狠的笑,“不管对我有多不满,这辈子你都别想能跟你的沈川在一起。” “对,我就是爱他。”梦婉仰起脸,“认识你以后,我才知道他有多好。特别是你对我越残忍,我就……越是爱他!” 贝铭威眯起眼,逼近她,“我对你算不上残忍,最多也就能算是惩罚。看来,你真的很想试试激怒我被我折磨是什么滋味!” “我会怕你吗?”梦婉扬着头,“你的残忍和折磨,只会让我更厌恶你却更爱他。” 贝铭威紧握的拳头在身侧渐渐松开,“你可以爱他,我倒要看看当他知道自己因你而遭殃,会爱上你,还是恨你。” “你想对他做什么?”梦婉心里一阵发凉。 她不想顺从,总想说些什么刺激他,可是到最后,都会被他将一军。思绪总要被他牵引,一下子处于相当被动难堪的境地。 “不想做什么,睡觉。”贝铭威打了个呵欠,继续回床上睡觉。 梦婉走过去床边,问:“你要做什么我没法阻止,但是我也告诉你,如果你要对他做什么,我不会坐视不管。” “那是你的自由。”贝铭威居然没生气,反而淡淡地说,然后关了床头灯,翻了个身,不再说话。 梦婉在黑暗里站了许久,终于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贝铭威会对沈川做什么,她有些后悔逞一时口舌之快。 接到比蓝电话的时候,梦婉还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发呆,越坐越清醒,真想一夜就这么枯坐到黎明。挂了电话,她站起来才发现腿脚有些发麻,身上也有些凉。 赶到学校的时候,比蓝正坐在宿舍里发呆,也不开灯,黑暗中只有她的眼睛在隐隐发亮,有些吓人。梦婉打开灯,却见她满脸是泪,忙问她怎么了,可她就是不说话。 “喂,比蓝!”在盘问了近十分钟还是一无所获之后,梦婉终于没了耐心,“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冒着被臭骂的压力敲开了宿管大妈的窗,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让她放我进来,你现在是打算什么都不说吗?” “钱子昂骂我。”比蓝终于憋出这么一句,唇角一扁,终于哭出声来。 “他不是送你去医院了吗?”梦婉坐到她身边,“他怎么骂你了?说你装醉让他白送你去医院?” 比蓝摇头。 “哎,你倒是说话呀?”梦婉索性搬了个椅子坐到她对面,“你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比蓝抹了一把眼泪,“他说我不自重。” “看来你现在酒倒是全醒了。”梦婉总算是舒了口气,“然后呢?” “什么然后啊,被自己爱的人说不自重是天大的侮辱和打击你懂不懂!”比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又特别委屈。 “谁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自称是他女朋友来着?他说这话也没错,你第二次见他就敢说自己是他女朋友,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梦婉见她够伤心了,不忍再数落,转而安慰她,“没事,你其实就是敢爱敢恨,并不是不自重。” “可是我真的伤心了。”比蓝又抹了一把眼泪,“他一说这话,我眼泪就出来了。” 梦婉知道这是什么感受。换作是她,如果沈川对她说这样的话,说不定她只会更伤心,更绝望。爱上一个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附上了标签,不再是自己的情绪。 梦婉想起贝铭威的话,试探着问:“如果,比蓝,我说如果钱子昂的心里已经有了深爱的女人,你怎么办?” “他这样的男人估计被女人骗过,所以才对我表现出距离感。但是没关系,我会让我和他之间亲密无间再无距离感存在。” 比蓝没听懂她的话。 梦婉直接说:“钱子昂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咱们就别凑热闹,别往上蹭了好不好?” “谁说他心里有人的?”比蓝很激动,一下子就从床上蹦起来,头撞到床架上,呲牙咧嘴地说:“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有人?他跟你说的?” “不是……贝铭威说的。”梦婉有些心虚。 比蓝二话不说,拎过她的包就翻找起来,“我得打电话问贝铭威!” “喂!比蓝,你别给他打!”梦婉不干了。她是偷偷溜出来的,现在打电话给他,不是自投罗网吗? 但是比蓝突然力气大如牛,翻开她的手机找到贝铭威的号码拨了出去。 “贝铭威,你告诉我,钱子昂心里到底装着谁?”比蓝叉着腰,居然很牛叉地直呼贝铭威的大名,平时她可是只敢称呼“贝总”的。 梦婉在一旁皱紧了眉,在比蓝不停追问同一个问题的过程里,她索性往阳台走去。 不多时,比蓝走到她身后,将手机递给她,“让你接电话。” 梦婉看了一眼,仍在通话中,接起来,就听见贝铭威在那端冷冷地说:“马上给我回来!” 梦婉没出声,直接挂了电话,走过去问比蓝,“问到了吗?” 比蓝摇头,一脸的沮丧。 “没问到你跟他说这么长时间?”梦婉蹙眉。 比蓝撇嘴,“你老公就是转世再投胎的唐僧,不告诉我就算了,还跟我说了一大堆‘强扭的瓜不甜’之类的大道理,听得我直反胃。” “他算哪门子的唐僧!”梦婉忍不住笑起来,“那你还要坚持吗?” “当然。”比蓝无比坚定,“钱子昂既然没跟他爱的女人在一起,我就有机会。我要让他明白,他应该爱的,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的人,那个人,就是我比蓝。” 梦婉又劝了几句,但她自己都知道没用。 她其实从心底里佩服比蓝飞蛾扑火一般狂爱的勇气,也羡慕她能跟随心走,坚定不移。这是她没能去做的事。 两人又聊了会儿。 比蓝突然想起问:“你大半夜的出来找我,你老公没说你?我刚才好像不应该给他打电话,后来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 “没事。”梦婉不想提起他来,也爬上床,说:“今晚我要和你挤一条被子。只怕以后这样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电话响了起来。梦婉看了一眼,丢到桌上,没接。第二遍响起来,还是没接。直到第三遍响起来,比蓝推她,“快接,不接说不过去。我可不想你们夫妻因为我吵架。” 梦婉接起来,贝铭威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在你宿舍楼下。” “你来干什么?”梦婉蹦起来,“我不回去,我今晚要在宿舍睡!” “我等你。”贝铭威说了三个字,便径自挂了电话。 梦婉狠狠将手机丢到一边,骂了一句。 “走。”比蓝坐起来穿衣服。 “干嘛,连你也赶我走啊?”梦婉不满,丧着脸。 “瞧你说的!”比蓝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今晚我也想你留下,可是你别忘了你是已婚妇女,跟我不一样,再说你老公都找到这里来了,你要是不跟他回去,明显就是跟他抬杠找不痛快,你说你何必呢?” “我才不怕他。”梦婉咬牙切齿,“我又没让他来。” “别任性了。”比蓝将她从床上拖起来,“你别忘了,你嫁的可不是寻常百姓家,你想过安生的日子,首先要搞死你自己的男人,其次是公婆,否则你会活得很累。” 梦婉极其不情愿地下了楼,比蓝陪着她下去,跟贝铭威赔了笑脸,又为梦婉说了一堆好话,贝铭威礼貌地微笑说没事,并没有生气,只说是担心梦婉,所以来接她。 上了车,他才说:“今晚这样的事情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绝不会再找你。如果被记者跟踪上了报纸,我妈找你谈话,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我绝不会帮你说一个字。” 见梦婉不听警告又穿短裤露出长腿,贝铭威眸子闪烁,但是没有说什么。 梦婉依旧睡到客房,一夜无话。 *** 第二天早上,电台打电话临时通知去开会。梦婉想起沈川去电台要经过附近,便给他打电话,让他接她一起过去。两人去到电台,时间刚刚好。 开会的时候,贝铭威意外地出现了。梦婉不知他来的目的,尽量维持着面上的淡然,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忐忑不安。 旁边的沈川对着贝铭威点头打招呼,见梦婉面无表情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捅了她一下,“你老公来了,你怎么也不激动?” “忙着呢。”梦婉仍是低着头,在本子上写着晚上节目要播放的歌曲列表。 会议开始,照例由挺着油肚的台长开始发言,“今天开会,主要是宣布一些人事变动。首先,让我们欢迎著名的企业家贝铭威贝总。” 掌声响起。 梦婉放下笔,象征性拍了一下。 台长:“从今天开始,贝总将担任咱们台的副台长一职,负责广告投放这一块的业务,同时贝氏集团也将在咱们台投放广告。” 梦婉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看过去,见贝铭威正跟旁边的助理在说着什么,没看她。 “梦婉,这么好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沈川佯装生气,“我可是你师父。” “我也不知道。”梦婉压低声音。心里开始没底。 他这是要来真的了吗? 梦梦婉担忧地看了眼沈川,“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可是你怎么办?” “我?我继续做我的DJ,不管谁做领导,对我都没影响。”沈川想起说:“上次你老公接电话时,倒是跟我说希望能有机会合作,当时我以为他是客套话也没在意,现在看来,他当时的话是意有所指。不过,梦婉,以后你们夫妻可得多给我开开后门。” 梦婉哪有心情听他开玩笑。 贝铭威见梦婉和沈川坐在一起,一直在交头接耳,突然坐正身子,说:“我说两句。可能有些同事还不知道,梦婉是我的妻子,以后我们夫妻将齐心协力为咱们台效力,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一瞬间,所有的同事都看向梦婉。 看到梦婉惊得一下子抬起头来,愤怒地看向他,贝铭威很满意,笑着说:“老婆,你现在吃惊的样子,我很满意。”然后对所有人说:“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一直没告诉她。” 台长适时接话:“看得出来贝总常常会为梦婉制造些惊喜,而且都很成功。佩服!” “台长过奖了。”贝铭威笑,“老婆是自己的,当然要用心对待。对吗,沈川老师?” 这下,轮到沈川吃惊了,“贝总,您叫我老师可是折杀我了。我和梦婉是同事,现在你又是我领导,叫我沈川就行了。” 贝铭威双手交叉放到桌上,看着梦婉,“小婉,都怪你一直在我面前沈川老师长沈川老师短的,听你讲多了,我也就跟着叫习惯了。” 梦婉不动声色,仍然没给他好脸色。 “下面接着宣布人事变动。”台长继续宣布,“经过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提升沈川为节目总监,职责为:1、负责电台整体音乐的编排定位、审核工作;2、根据台里的发展策略,配合业务发展需求,制定节目计划,并领导团队推动执行;3、组织日常节目选题、策划、文稿及节目审核等工作。” “那我呢?”原节目总监老袁立刻站起来,表示不满,“台里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像这样突然易职让人难以接受。” 台长示意他先坐下,“先别激动,台里自然会给你安排更适合你的职位。” 沈川也不解。他是一名优秀的DJ,但是以他的资历,不可能做到总监的位置。 梦婉看着贝铭威,猜测着沈川提为总监定是跟他有关系。 袁总监冷笑一声,“台长,不劳领导费心,我辞职!” 他在离开之前,看了看梦婉和沈川,挤出一抹笑,“你们俩好样的!” 这一刻,黑压压的冤屈笼罩了下来,梦婉和沈川真是有口难辩。 台长就要站起来挽留,贝铭威却在旁边说:“台长,恕我直言,动不动就以辞职要挟的员工,缺少基本的责任心,也缺少对领导的体贴。对于这样爱辞职的员工,就让他走!难道少了他一个人,这电台就倒闭了不成?假如一个电台的命运是依靠着这么一个霸道员工的话,那么电台的体制也真是太不健全了!当然,以上观点,纯粹是我个人的观点。但是我还是想跟袁总监说一句,凡事有度,过度和任意的要求只会让大家看不起。” “贝铭威!”梦婉真是听不下去了,“你少说两句。” 袁总监隐隐忍着怒意,“你们夫妻就不要在我面前一唱一和了,我走!” 台长出声挽留,“老袁,你在电台这么多年的敬业和勤奋,大家都有目共睹,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台长。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袁总监对着大家鞠了一个躬,“这些年,谢谢同志们的支持和帮助,希望电台的发展越来越好,希望你们越来越优秀,大家保重。” 同事中有人红了眼,毕竟这么多年合作过来,老袁和大家都处得不错,又是个有责任心和爱心的领导。 梦婉和沈川,就这样成为了众矢之的。 罪魁祸首,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照样依着会议流程在走。 梦婉在心里将他骂了无数遍。 ============================================================ 周一了,也要健康快乐! 贝副台长大发雷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会议总算结束。 梦婉慢腾腾收着不多的东西,她要跟贝铭威谈一谈。 人走光之后,台长很识趣,“贝总,你们夫妻先聊,等会再跟你深入探讨电台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台长走后,贝铭威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问她。 梦婉走过去,站到他身边,“贝铭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媲” 贝铭威手指扣在会议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脸色阴沉着,,不知是怒还是冷漠,“毕梦婉,我没听过你主持节目是什么样,听众也许都认为你是一名优秀的DJ,但是作为你的丈夫,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梦婉重复,“我在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丫” 贝铭威仍是一下又一下敲着会议桌,“毕梦婉,你作为我的妻子,此时此刻,你应该恭喜我成为了副台长。” “你需要我恭喜吗?”梦婉冷笑,“你只是想要控制我。” “你的丈夫以后将会成为你的领导,可以多方面关照你,不好吗?”贝铭威看着她,“毕梦婉,如果不是为了你,今天我完全不会出现在这里,别说是副台长,就算是求我做台长,我也会不屑一顾。我加入电台是因为你,明白吗?” 梦婉淡淡一笑,“这么说来,我应该对你感激涕零,是吗?” “你会吗?”贝铭威反问。 “不会!”梦婉摇头,“你口口声声为了我,事实上你比谁都清楚,你是为了监视我。” 贝铭威笑起来,反手将她搂过来,圈在双臂间,“小家伙,你太低估你老公的能力和势力了,我要是真想监视你,用不着亲自上电台来。” “那就是想对付沈川。”梦婉推开他。 贝铭威反而被他重新拉到腿上坐好,纠正他,“是沈川老师!” “让沈川做总监是你的主意,你想干什么?”梦婉被他紧密禁锢在怀里,两人姿势无比暧昧,狠狠拍了他一下,“这是会议室,还是我工作的地方,注意点!” 贝铭威索性将她往怀里勾,拉下她的衣领啃咬她的脖颈,梦婉惊呼出来,他又啃咬她的性感锁骨,引得她又是一阵吟叫。尽管她已用手捂住了嘴,可是贝铭威忒坏了,故意在她耳后脖颈处吹气,时而啃咬她的锁骨,时而湿吻她的脖颈……忽然唇上一重,她的唇被他重重地吮入了他的薄唇间,他身上男性独有的气息立刻就充满她的鼻息。她招架不住他的撩.拨,却又逃不开他的钳制……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梦婉被吓得差点就背过气去,着急推开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贝铭威却一点不急,站起来替她扣好扣子,又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才说:“进来!” 梦婉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声音也沉稳有穿透力。再看看自己,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不知道是要站得离他远些还是坐到椅子上。情急之下,她将桌上的本子和笔挥到地上,趁机蹲下去装作拾东西的样子,趁机敛了敛慌乱的表情,顺便也系了下已经散了的鞋带。 得到允许后,门口有人推门进来,“贝副台长,台长请你去办公室一趟。” “好的,我稍后就过去。”贝铭威突然转向蹲在地上的梦婉,“小婉,麻烦帮我把沈总监叫来,我有工作要交代。” “好的。”梦婉终于解脱了一般,站起来一溜烟出了会议室。 楼道里遇见人,她也点着头侧身就过,不敢抬起仍在发烫的脸。 正好遇见沈川从洗手间出来,梦婉抱着本子,微微低着头,“沈总监,贝铭威叫你去会议室一趟。” 沈川看她话还没说完就开溜,感觉不对劲,奇怪地叫住她,“怎么了?” “没事。”梦婉跑进洗手间,坐到马桶上一个劲地用手扇着滚烫的脸,半天没挪动……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很多公司不准员工恋爱很多领导都不赞成办公室恋情了。 她也不喜欢。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态,用凉水洗了把脸,才走出洗手间。 沈川看见她,说:“忙吗?不忙就聊聊。” 梦婉点头。两人往楼梯间走去。 “贝铭威叫你去干什么?” 沈川表情自然,“问了点台里的日常事务,比如例会是多久开一次之类的。” 梦婉皱眉,“没别的?” “没有。”沈川看她,“你可以直接问他去。” “我就是随便问问。”梦婉话锋一转,“沈总监,你什么时候结婚?” “任命书都还没正式下来,你先别这么叫。我还得找台长一趟,前辈那么多,这职务不该落到我头上。”沈川只觉得这称呼陌生又别扭。 梦婉想了想,鼓励他,“哪有什么该不该的,你这叫破格录用。而且你的能力足够驾驭总监一职。” “你真这么觉得?”沈川的不自信因为梦婉的话,渐渐消失,“你这话让我恢复了点自信。” “嗯,大实话。”梦婉笑着看他。 沈川,你的鼓励一直是我前进的动力和勇气,可是我的鼓励对你真这么重要吗? 沈川这才说:“你刚问到结婚的问题,我自己是很想要组建一个家庭安定下来了,可是我知道夏微她生***自由,不想要婚姻的捆绑,所以结婚还是个未知数。” 梦婉脑海里突然就蹦出来一句歌曲,于是哼唱起来:“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两人都被这歌词戳中笑点,大笑起来。因为最近,看到很多人都用这话做QQ,微信或者微博签名,还有各种翻版。 贝铭威从台长办公室出来接了个电话,听到笑声一路尾随过来,就看到梦婉和沈川并排坐在楼梯间大笑,而梦婉,已经笑得靠到了沈川身上…… 待两人聊完返回,就见同事急急忙忙来找沈川,说贝副台长不知何故正在办公室大发雷霆,而且指名道姓要沈川去找他。 “你等一下,我先去看看。”梦婉脸色一变,将沈川拦下,前往贝铭威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就见贝铭威双手叉着腰站在窗前,头也不回地说:“派人找了这么半天才来,沈总监真是难请得很!” “贝叔,你发什么火?”梦婉走过去,“听说贝副台长大发雷霆怒气冲天,是想第一天上任就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吗?” 贝铭威转过头来,眯眼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说:“我找的是沈总监,你出去。” “你又怎么了嘛?”梦婉洞悉到他冷漠之下的盛怒,却还是走过去,“刚才还好好的,和台长意见不合闹别扭了?” “上班时间不要带着私人感情和我说话,出去!”贝铭威仍是冷漠对她,“麻烦你出去再去请一遍沈总监。” “贝叔!”梦婉皱眉。 “出去!”贝铭威直接指着门外,“不用你请沈川,该干嘛干嘛去!” 德行! 梦婉气得转身就出去,顺手关门的声音极响,宣布她也有不满。 沈川进去了将近半个小时。出来时,脸都绿了。 原来,贝铭威限他在一天之内整理出自开播以来台里做过的大大小小的专题资料,美其名曰考察他能否胜任总监一职。 虽说专题资料都有存档,但是要把这些年做过的都完全整理出来,不仅需要时间,更是需要体力和精力。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完成的事!而且沈川晚上还要直播,肯定得提前做些准备。 梦婉顿时就觉得贝铭威是在整沈川。 想了想,她还是去找了贝铭威,开门见山地说:“你为什么要整沈川?既然提拔他为总监,为什么还要用这么烂的借口让他去做无用功?” “出去!”贝铭威仍是摆着刚才那张臭脸。 梦婉继续说:“贝铭威,不带这么整人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这是在为难他。” “你再不出去,我只能给他半天时间完成任务!” “贝铭威!”梦婉觉得他真是疯了。 “半天嫌长?那就缩到中午吃饭前。”贝铭威丝毫没有退让。 梦婉这一次几乎是夺门而去。 她必须告诉沈川,贝铭威是在故意整他这个事实。 可是找到沈川,她话说了一半,再也没有勇气往下说。 因为她怕沈川会问:你老公为什么要整我?那时候她要如何回答?难道要实话实说:因为我爱你? 沈川倒是平静下来了,反过来劝梦婉别把工作的事带到她们的夫妻感情里。 梦婉气呼呼地说:“总之你别理他。谁爱整理谁整理去,你别管!” “你就别气了,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沈川笑,“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贝副台长吩咐的事不可能当作没听见,我会整理到晚上上节目前,能整理多少就整理多少,我量力而为。” ============================================================================= 大叔吃起醋来真可怕,汗~~~ 你的官位是我用婚姻换来的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看着沈川开始进库找资料忙碌起来,梦婉却纠结了。要是以前,她此刻一定是义不容辞地去帮忙沈川的,可是现在她顾虑起贝铭威来。依贝铭威的霸道劲儿,要是看到她帮忙,不知道又要如何找事折腾沈川了。可是就这样干看着,她又于心不安。沈川被要求做这事,也是因为她,只是沈川自己并不知情。这样一想,梦婉更加愧疚。于是,决定先帮忙,如果贝铭威真较劲的话,再见机行事好了。 果然,她刚要开始整理,贝铭威便出现在门口,“小婉,走,家里有事让我们回去一趟。” 沈川本来就不希望梦婉搅进这趟浑水里,听了贝铭威的话,开始赶她,“你就别管这事了,快走。” 梦婉不走,他就强行将她推出门外,交给贝铭威。 贝铭威笑意盈人,“沈总监,那就辛苦你了。丫” 梦婉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整个一披着狼皮的羊!” 出了电台,车子并没有往贝府的方向开,梦婉才知道他为了骗她离开,撒了谎。家里根本就没什么事,气得咬牙切齿地骂他奸诈媲。 “有什么好气的,那本来就是沈川自己应该完成的事,你往上凑什么热闹!”贝铭威却心平气和的样子,“很久没和你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今天时间正好。” 梦婉知道跟他发火没用,生气也没用,让自己慢慢地沉静下来,才开口道:“贝铭威,问你一事。” “你现在直呼我全名呼得越来越顺口了,好样的!”贝铭威嘲讽完,看着她,“什么事?” 梦婉强调,“你要说真话,可以吗?” “可以。”贝铭威挑眉,“我一直以来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从来没骗过你。” 梦婉自然不信,问:“你是不是特恨沈川?” 贝铭威手指敲了一下方向盘,“我又没爱过他,谈何恨?再说我从来不会恨比我弱小的人,因为我根本没时间俯视他们。” 居然不承认!贝铭威,你还可以再无耻再厚脸皮一些吗?梦婉在心里将他鄙夷了一番。 “我也有一问题要问你。”贝铭威问:“小婉,你是不是特爱沈川?” 梦婉一时没出声。 这要她如何回答?说是,势必会刺激到他。说不是,又违背她的本意。 贝铭威又问:“你到底爱他哪里?” 哪里都爱。可是她不能对他的丈夫这么说。这样不厚道,也不道德。她爱别人,已是不该。 见她仍是沉默,贝铭威笑起来,“你进步了。现在回答问题前还会思考一下,不再像以前那样莽撞无理,咄咄逼人。” “我已经嫁给你了,贝叔。”梦婉侧面回答他,“不管我心里爱的是谁,我都嫁给你了,就像结婚之前说好的那样,我们各自遵守承诺相安无事地过日子不好吗?我们真的不应该对对方要求太多,那样,就太贪心了。” “你错了小婉,人没有不贪心的。”贝铭威理直气壮,“如果我知道我的妻子爱着别的男人我还无动于衷甚至是拱手相让或者笑着祝福,未免太窝囊了。” “所以你准备如何对付沈川?”梦婉原本抱着一丝希望的心渐渐冷下来,“他是无辜的。他并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一直以来是我单方面爱慕他,他并不知情。你这样是滥杀无辜!” “够了!”贝铭威不能容忍她说她爱着另一个男人。 “贝叔,我从来都没追问过你心里装着谁,你这样逼我,不公平。”梦婉生出怒意,“这样逼我,你很开心?” 车子刚好停下,贝铭威淡定地说:“先吃饭。” 梦婉被他架进了餐厅,非常不情愿。从她们坐下开始,不停地有人过来打招呼。梦婉也不能干坐着,一直陪着笑脸,感觉脸都要僵掉了。 上了菜,贝铭威殷勤地为她夹菜,“这是阿拉斯加直航直飞南城运过来的阿拉斯加雪蟹,有质量保证,价格也不便宜,快尝尝看。” 梦婉虽然气,可是美食当前,不好再板着脸不吃。 贝铭威在旁边给她解释说,因终年畅游在冰冷纯净、原始自然的北太平洋里,造就了阿拉斯加雪蟹口味甜美,白色红边腿肉和钳肉美味并且肉嫩。 梦婉吃了,果然很不错。 可是下一秒,她就失了胃口—— 不远处,毕飞宇和白静正在用餐,点了一大桌子菜,相谈甚欢的样子。 贝铭威顺着她怒视的角度看过去,便拉着她过去打招呼。梦婉压根不想去的,无奈毕飞宇也看到她们,已经站起来了。 在贝铭威打招呼寒暄的时候,梦婉注意到白静一身CHANEL新款套装,手上带着PatekPhilippe的时尚腕表,旁边的椅子上,是一个LouisVuitton最新款的手包。再看桌上,除了贝铭威口中价值不菲的阿拉斯加雪蟹,还有俄罗斯黑鱼子酱,法国松茸,和日本蓝鳍金枪鱼刺生,全是号称世界上最昂贵的食物。居然跟这个女人过得这么奢侈! 可是母亲呢?想起苏如彤,梦婉的心一阵钻心痛,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听着贝铭威还在跟毕飞宇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她立刻就怒了,扯着贝铭威的袖子,“回去吃东西,我饿了。” 白静替她拉开了凳子,虚情假意地笑道:“本来我和你爸爸还说挑个日子叫你和铭威一起吃顿饭,今天居然这么巧碰上,就坐下一起吃。” “对,坐下一起吃。”毕飞宇也笑着说,“小婉,你气色不错,看来铭威把你照顾得很好,这下我就放心了。” 梦婉听了只觉一阵心寒。 明眼人都说,她最近瘦了,而且瘦得厉害,气色就更不必说了。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却说,她看起来很好。多么讽刺! 他关心的,根本不是她这个女儿过得好不好,而是贝铭威这个女婿能为他脸上增光,可以在官场上助他一臂之力。白静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她嫁给贝铭威,跟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完全换了副嘴脸,假惺惺地笑脸相迎。可是心里有多厌恶她,梦婉不是不知道。 “不用了,吃不惯你们的大餐。”梦婉心里冷,嘴上也不留情。 贝铭威搂过她,微微责备,“见了爸爸怎么都不打招呼,真是没礼貌。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太宠溺你,都不懂礼貌了?” 梦婉听了更是鬼火冒。 宠溺? 贝铭威,亏你说得出口! “你愿意就留下。”她当下便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别任性!”贝铭威几步追上,将她拉回去,笑着说:“刚才拌了几句嘴,正跟我生气呢。” 白静立刻附和道:“铭威,看得出来你对梦婉是真心好。” 梦婉立刻瞪过去。关你什么事! 白静装作没看见,叫服务生添了两副碗筷,然后殷勤地替贝铭威夹菜,见梦婉盯着自己,又给她也夹了些。梦婉立刻推开碗。 毕飞宇略带责备地看着她,“小婉,你白阿姨是一片好意。” “不需要!”梦婉脱口而出,“见不惯虚伪的嘴脸!” 贝铭威抢在毕飞宇发作前,一把搂过她,装作讨好地说:“小婉,我刚都跟你道过谦,也认过错了,你怎么还绷着个脸?你再这样,爸爸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别生气了,乖!” 梦婉听了,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小婉,别任性,铭威百忙之中还抽空陪你出来吃饭,已经很难得了。你应该珍惜他对你的这份心意。”毕飞宇看着女儿,“都嫁人了,别跟在家一样任性。” “你懂什么?”梦婉最恨他以父亲的身份教训她,“你凭什么教训我?” 从小到大都没关心过她,居然还好意思以父亲自居。 “小婉!”贝铭威和毕飞宇很有默契地同时出声。 “你给这个女人买华服靓包,带着这个女人出来大吃大喝,有没有想过我妈?”梦婉指着白静,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我妈这辈子不求回报地爱着你,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对她的?” 在餐厅里用餐的人纷纷朝着她们这边望了过来。 贝铭威也生气了,将筷子往桌上一丢,拉着她站起来:“你给我出来!” “我不出去!”梦婉挣开他,看着毕飞宇,“毕飞宇,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小婉,你怎么能直呼你爸爸的名字?”白静在旁边指责她。 “你给我闭嘴!”梦哇指着她,“当初是你来求我的你忘了吗?是你来求我救毕飞宇的!” “毕梦婉,请你注意你的态度!”毕飞宇厉声喝斥,“你就这么对我?我是你爸!” “毕飞宇,别跟我来这一套。”梦婉怒不可遏,“我告诉你毕飞宇,你今天的官位,是我用我的婚姻换来的,我才是你的恩人,你应该感谢我!”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顿时响起,立刻引来餐厅里所有人的注目。 ======================== 早安:) 有本事一辈子别离婚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捂着被扇得火辣辣的左半边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毕飞宇:“你居然打我?毕飞宇,你凭什么打我?” 打了梦婉一巴掌,毕飞宇心里有些后悔。但是听到她口口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心里不禁鬼火,“就凭你不懂得尊重我!毕梦婉,就算我对不起你和你妈,我也是你的亲生父亲,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见过谁对着自己的父亲直呼其名的?” 白静看到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张望,走过去对丈夫悄声说:“小声点,这可不是家里。大家都看着呢。” “你不就是想说我没教养吗?”梦婉冷冷一笑,“我就是太有教养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毕飞宇,这一巴掌,我会牢牢记住!” 贝铭威也没想到毕飞宇真的对梦婉动手,那一巴掌下去,他看着就心疼。可是梦婉这倔脾气,偏偏又是吃软不吃硬的,现在挨了一巴掌,更是软硬不吃了。看她那愤怒的表情,像是在对着一个仇人而不是父亲。他不想看到她跟自己的父亲越闹越僵丫。 “别闹了,走,先出去。”贝铭威拉着她就要走,“大家都在看着,你好歹顾及点我的面子。” 梦婉甩开他,“贝铭威,你跟他们一样虚伪!媲” “好,我虚伪。”贝铭威哄着她,“很多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光认识你爸,也认识我。” 梦婉冷哼,“嫌我丢脸,就别带我出来!” “毕梦婉,你还无法无天了?”毕飞宇看她一直咄咄逼人的样子,心痛不已。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这么任性妄为,人生路还很长,再这样下去她会摔跟头吃大亏的。 梦婉又伤心又愤怒。即将涌出的眼泪,硬生生被她逼了回去。 “乖,走。”贝铭威看她被打的左脸,于心不忍。 有人过来跟毕飞宇夫妇俩打招呼,好奇地问梦婉和贝铭威是谁。毕飞宇扯出笑容,客套了几句,白静却走过来,立刻搂着梦婉说:“这是老毕的女儿,这是我们女婿贝家二少。” 听到贝铭威的身份,那些人立刻恭敬有礼。 贝铭威很得体地笑着打招呼。 白静很亲热地搂着梦婉,“今天本来是一家四口出来吃个清净的团圆饭的,但是我们小婉身体有点不舒服,她爸爸刚刚还唠叨了两句要她注意身体之类的,我们正取笑老毕疼女儿都变得婆妈了。” 立刻有人附和说,毕市长在外造福百姓干实事,在家疼老婆疼儿女,真是好市长好男人。梦婉听了直皱眉,厌恶地挣开白静。 白静也不勉强,放开她,笑着跟人说:“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既然小婉不舒服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用餐。”然后,她一路强行挽着梦婉的胳膊,笑着走出餐厅。身后的毕飞宇和贝铭威也在交谈着什么。 大家看过去,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四口一同用餐之后愉快地离开的画面,刚才的剑拔弩张完全是一种假象。 梦婉真是被白静的虚伪给打败了。当小三的人,居然也这么爱面子。真是可笑! 走出餐厅,梦婉狠狠甩开了她,恨恨的说:“真恶心!” 白静也立刻放开了她,“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不知道吗?好歹你爸爸是个市长,你就不能给他留点面?” “别想教训我!”梦婉怒目相视。 “毕家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要是像你一样任性,你爸早成南城人民的笑柄了。”白静笑,“你以为我喜欢你呀?实话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像你这样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我不过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和你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梦婉心知肚明,“你不用看在毕飞宇的面上,我跟他不熟,跟你更加不熟。” “知足,毕梦婉。”白静看着她,“看在老毕的面子上,我再真心奉劝你一句,能找到贝铭威这样帅气多金家境好又能容忍你臭毛病的男人,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白白糟蹋了。” “白静,你当初可不就是看上了毕飞宇帅气多金家境好才死缠烂打贴上去的吗?”梦婉讽刺,“可是我的男人是心甘情愿娶我包容我,我没有不要脸地贴上去,更没有当可耻的小三拆散别人家庭。” “毕梦婉,你别太过分!”白静脸色大变。 “白静,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良心不安没有觉得自己下贱又卑鄙吗?”梦婉可不会放过羞辱她的机会,这些年母亲受的屈辱和苦楚她比谁都清楚。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让她从小家庭破碎,父爱缺失,成了别人眼中不幸福的单亲孩子。 “小婉!”后面出来的毕飞宇看到两人对峙的阵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走到梦婉身边,“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梦婉转身就走。脸上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她刚才挨的那一巴掌来自于谁。 “我还有话没跟她说。”白静跟毕飞宇说完,快步追上前。 “等等!”白静小跑了一段,终于追上梦婉,并且挡在她面前,“我还没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梦婉懒得愁她。侧身转了过去。 白静说:“实话告诉你,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过良心不安,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我不觉得是我拆散你爸妈。你可能搞错了,我不是第三者,我和你爸爸是相爱的。” “你还真是又要当婊.子又要为自己立贞节牌坊。”梦婉实在是看不起她。 白静冷冷地说:“毕梦婉,再这样下去,你也会重蹈你妈的覆辙,重走你妈的老路。我要是贝铭威,早跟你离婚了!” 梦婉恨不得将她的嘴撕碎。 白静却淡淡地一笑,泰然走开了。 不远处,贝铭威还在跟毕飞宇在交谈着什么。梦婉只觉得整个人愤怒得快爆炸了。她跑了起来,一直跑了很远,直到双腿酸软,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胸闷气慌,呼吸困难。 贝铭威找到她的时候,她蹲在马路边的护栏旁,泪流满面。 平时总是倔得让人抓狂,嘴巴伶牙俐齿可以把人气得半死,不温柔也不讲理,可是此刻见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哭,贝铭威心脏被抽得紧紧的。原本想责骂她的话语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他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无奈地叹气,“细数起来你身上全是一堆臭毛病,没一个让人受得了,我怎么就娶了你?” 梦婉甩开他,张嘴就说:“那就离婚啊!” 贝铭威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毕梦婉,你不要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嘴边!这是第一次,我就当作没听见,以后再敢提及,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起白静的话,梦婉赌气般,“不提就不提,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跟我离婚!” “我娶你不是为了跟你离婚。”贝铭威声音软下来,将刺猬一样的她拉近了些,掏出纸巾替她擦拭脸颊,“脏死了,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你到底几岁?” “贝铭威,你别老牛吃嫩草得了便宜还卖乖!”梦婉气呼呼地,“你不就是因为喜欢年龄小的才娶的我吗?装什么委屈!” “你就这么确定我喜欢你?”贝铭威反问,“你心里爱着别的男人,还要求我喜欢你吗?是不是太贪心了?” 梦婉抢过纸巾自己擦,“自作多情,谁要你喜欢!” “小婉,你真的要一直这样长不大吗?”贝铭威双手插着腰,眼里有一抹烦躁,“毕市长毕竟是你的亲生爸爸,你怎么就能直呼他的全名,还当着餐厅那么多人的面跟他吵起来?” 梦婉只想笑,“要不是你将我骗出来吃饭,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贝铭威一把扯过她手里的纸巾丢到一旁,“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以后你也打算这么对我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吗?” “贝铭威,他打了我一巴掌,现在还很疼。”梦婉看着地上那团皱巴巴的纸巾,异常委屈地说:“我今天很烦躁,你不要教训我,我不吃这一套。” “小威哥!”突然有人喊。 这声音又甜又腻又嗲,梦婉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转过身去,就看见一张倾城绝代的脸,应该是在哪儿见过。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她是个面盲。 贝铭威明显皱了一下眉头,没应声。 “Hi,梦婉,我是严丹丹。”见贝铭威冷淡的样子,严丹丹转向梦婉打招呼。 “严管家的女儿!”梦婉终于想起来。 “对,是我。”严丹丹媚眼如丝,眼睛似睁未睁,特热情地拉起梦婉的手,“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好。”梦婉受不了自来熟的人,戒备心大起,心里说我跟你不熟,笑着缩回手,“你跟你小威哥聊。” 贝铭威看着严丹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像是刻意隐忍着。 刚好有一辆出租经过,梦婉一抬手,等车子一停,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开了一段,她从后视镜看出去,只见贝铭威和严丹丹面对而立,严丹丹在比划着说着些什么,贝铭威则将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她。 看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梦婉突然就敏感地觉得两人之间发生过些什么,心里突然就不舒服起来。 =================================== 梦婉是不是太不懂事太任性了? 看完这一章,会不会有人想打我? 我们有的是时间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小威哥…… 叫得多亲热啊,和他结婚这么长时间,除了调侃的叫他一声贝叔,可还从来没有这么腻歪地叫过他……梦婉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往后转了脑袋。 正值红灯,车子在转角处停下。透过车玻璃,梦婉看见贝鸣威的车子被人开到他俩的面前,然后,他拿了钥匙,极其绅士地替严丹丹开了车门。 梦婉转回身,她没有察觉到自己脸部的僵硬。 女人永远是世界上最敏感的动物,饶是神经再大条,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梦婉也依稀明白,贝铭威曾几何时也有过他的年少轻狂,而那个留在他记忆中或许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女人,大概,可能,就是近在眼前这位……他的青梅竹马媲。 车子重新疾驰在路上,司机不耐烦地再一次问她,“小姐你究竟要去哪里?”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走神很久了丫。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回家。” 在司机终于懊恼地皱了眉之后,她倍感丢脸地说出了她和贝铭威位于市中心的住址。 撞邪了真是。 可是,为什么潜意识的就把那里当成了家?如果不是有所期盼,有所念想,明明那里是囚禁她的牢笼,而不是城堡,当她累了的时候,总想回到那里? 梦婉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只是因为我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 一路上无话,严丹丹好几次想要主动跟贝铭威说点什么,可一见他深锁的眉心,她就打消了念头。 她承认,她就是要故意出现在毕梦婉眼前,就是要故意昭示她和贝铭威其实比她和他更亲昵,她以为,只有她才有资格那样软糯地叫他一声小威哥,哪怕她如今离那十六岁已经很远了。 “除了买衣服,还有别的事吗?”贝明威头也不回,也不看她一眼。 其实他是想跟梦婉一起回去的。刚才毕飞宇那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当下就肿了一片,她只顾着心里难受了,肯定想不起来找冰块敷。 哪知道严丹丹突然出现,说什么叫他开车陪她逛街买衣服。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曾经和她……的男人,即便已为人夫,他也难以轻言拒绝。 “小威哥,你很不愿意?”严丹丹侧开脸看别处。 “没有。” “你分明就是不愿意。” 小时候她就是这样,仗着他疼爱她,总是把在别人面前的乖巧转化为倔强任性摆在他眼前,可偏偏他就吃那一套,每次她一撅嘴,他就会去哄她。 当初他说过,能看见丹丹笑一笑,哪怕功课再多也不觉得累了。 见她语气还跟那时候一样,带着小女生的娇气,咄咄逼人,他无奈,只得承认,“是,今天我确实有自己的事,所以不是很愿意陪你。” “因为……因为梦婉?” “是。” 简单的问答。 简单的问答,可他的话让她心口隐隐发凉,好像,所有的事都与她预想的不对。贝铭威和那个丝毫不懂人情世故的毕梦婉明明就是政治婚姻,他不该这么在乎她的,他不该关心她的喜怒哀乐的,可严丹丹明明看到,这个男人,在毕梦婉转身上车的那一瞬间,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你爱她?” “嗯?” 贝明威顾着看路况,没怎么主意她说了什么,回了一次头看她,再回一次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爱上毕梦婉了?” 车子戛然停在路边,她心里一颤,一抬头就看见那张放肆不羁的脸,他唇边的笑意,充满讽刺,“你见鬼了,我爱谁啊,你说我爱谁” 他倾身过去,俯首,脸离得她很近,“她?毕梦婉?” “小威哥……” “严丹丹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十六岁那年扔我一个人在瀑布那儿整整一天,自己一个人远走高飞去那该死的美利坚念那该死的芭蕾舞学院之后,我他妈就不会再爱谁了!” 说完他坐回自己原位,蹙着唇,一手死死抓着方向盘,神色莫测,看向远方。 严丹丹心跳大乱,沉了沉气,她说,“我保留解释的权利。” “不需要。” “小威哥……” “别这么叫我,别让我恶心。” 他将车子开出去,严丹丹紧紧地闭了眼。她想,自己到底还是说错了话触到他的痛点。可到底该怪谁呢,毕竟那时候她只有十六岁,毕竟,她还不能强大到足够跟他的母亲抗衡…… 贝铭威二十岁那年暑假,他经历了人生当中第一次恋爱。 而让他这株从来都跟女人绝缘的单细胞生物开窍的,正是他们家管家的女儿,严丹丹。 那时候的丹丹,扎着两根细细长长的辫子,穿着雪白的公主裙,发育不良,初中都毕业了还没赶上穿胸.罩,主要是她太平了,不仔细看压根儿看不出来那儿有隆起的两小包。 周围的男孩子都叫她公主,太平公主。她气得心慌,跑去跟爸爸告状,爸爸乐呵呵的一笑,说:丹丹还是很有潜力的。 悠闲地坐在树上看书的贝铭威笑得全身发抖,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公主瞪他一眼,跑得老远。 晚上她辗转反侧,终于爬起来摔碎了存钱罐,第二天就拿去小店买了一件里面垫了海绵的内衣。她幸福地想,从此走路终于可以昂首挺胸了。 等她从那家店出来,居然看见贝铭威的自行车停在门口,她心里一咯噔,四下张望,然后跑到他面前,问他:你干嘛跟着我呀? 他直言不讳:怕你钱不够。 她当时好窘迫,真想凿个洞钻进去,最后却傻傻地说:够了…… 贝明威叹气,拍拍车后座,示意她坐上去:走,我再给你买个小猪存钱罐。 她跳上去,抱着他的腰:小威哥你怎么知道我摔了存钱罐? 他哼哼:昨晚你摔得那么响,整幢楼谁没听见,全都被你吵醒了。 她趴在他背上,小声说:明明就是你自己睡不着,还赖我…… 后来他给她买了陶瓷的小猪,比她先前那个还可爱。作为回报,她踮着脚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装得什么事都没有,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他,在那儿傻乐。 有天晚上他和一群踢球的朋友找了地方吃饭,也喝了点小酒。那时的他还不胜酒力,回到家已经晕晕乎乎差点连自家大门都找不到了。 丹丹和她的父亲住在大宅后院那栋小楼,贝铭威鬼使神差跑去逗管家养的那只中华田园犬,碎碎念的不知道跟狗说了些什么,困极了,准备回房倒头就睡。 哪知道走错了门。 他住在主屋二楼第二间屋,丹丹住在侧屋二楼第二间。他闭着眼睛去开门,关门,然后上了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床上会有女生沐浴露的味道。 只听哇的一声叫,他的酒醒掉一大半,侧身,这就看见黑暗中惊慌失措拿被子裹着自己的丹丹:小……小威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笑着点头,拿手比划:嗯,喝了……那么多。 有点口齿不清,可是,他酒后红着脸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严丹丹凑过去,盯了他半晌,缓缓地抬起手,抚上他的脸。 她身上的被子滑下来,眼前,是她那穿着吊带睡衣的光.裸颈脖,黑夜中,她薄薄的布料下,胸前的微微凸起落进他的眼中,他的脸越来越红。不是害臊,而是腹中那团难以抵挡的火焰直直往上熏,不仅是脸,他全身都在发烫。 他咽了咽唾液,丹丹眨了下眼,下一秒,手就被他覆盖住。 他叫她:丹丹。声音沙哑。 丹丹年纪小,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不明就里的应了一声:小威哥,你好烫啊,快回去洗个澡睡了。 他摇头:我不走。 丹丹睁大了眼:小威哥? 他再次吞口水,靠近她:我要跟你睡。 丹丹吓坏了,正要躲,可哪里来得及。贝铭威翻身就把她压在下面。 丹丹自然是喜欢这个少爷的,从小到大都喜欢。一来他长得帅,二来,他从来都没有当她是外人,没当她是管家的女儿,一直都很疼她。 他是丹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尽管她知道自己才十六岁,还不够去承受生命中最重要的交付,可她愿意。 她问:小威哥喜欢丹丹吗? 他已经脱掉了她的衣服,毫无技巧的亲吻在她的胸前,一边回答她:喜欢得就快死了。 于是那晚,贝铭威有了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而她,同样也是。疼痛里也能渗出蜜糖来。 …… 严丹丹望着车窗外的一棵棵法国梧桐成为倒影,她心下暗叹,贝铭威你不知道,那天你在瀑布等我,其实我也在的。若不是你母亲拿我爸的工作威胁我,拿我们全家人的饭碗威胁我,我又怎会躲着不出来见你?我知道你怪我恨我,也知道这些年你换女人犹如换衣服,还不都是认定是我伤害了你。你说你再也不会爱人了,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除了我,你谁都不要? 既然这样,那毕梦婉又算什么? 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只要我爱你,而你也还在乎我,那么过去的一切,都可以重来。 没有谁有回头路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脑海里反复出现贝铭威和严丹丹的影子最终在出租车的后视镜里形成两个小点最终消失的画面。回到楼下的梦婉,有些心不在焉。 梦婉其实有点后悔自己就这么离开。想起严丹丹的容貌,她想,她生得那么美,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更何况贝铭威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关于青梅竹马的恋情,不论是电视剧还是言情中都撒过太多狗血,他们之间是不是也有些故事…… 严丹丹收回思绪,车子已经停在名品街的VIP专属停车位了。贝明威比她先下车,替她开了车门,她在原地顿了顿,下了车。 “要我在外面等你,还是陪你?”他问。一脸淡然。 “你真拿自己当我司机了?”丹丹不答反问。 “我以为是这样。媲” “贝铭威,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如果就只是因为当初我跟你上了床。” 他一愣,然后笑了。笑得肆无忌惮,末了双手环在胸前饶有兴致打量着她已然已经变了变的脸色:“你不提我差点忘了。” 严丹丹胸口差点浸出一团血! 当下就急了,也不顾这条街上来来往往多少人,抓起包就往他身上摔,一下又一下,边打边骂:“你不要脸,你不是人,你没良心!” 他先前还在笑嘻嘻的,猛然一顿,表情就变了,死死扣着她一只手腕:“到底还要不要买衣服,严小姐!” “我……” “或者你想买PRADA,阿玛尼,还是MACBYMAC?我付钱!” “我自己买得起。”她沉了沉气,调整好呼吸转身就走,贝铭威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了店里,双手揣在裤兜里,不屑一顾。 “Hey,贝总。” 正要跟过去,忽地听见一道清脆女生,转头,这就看见Tina笑意盎然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她手里端着一杯喝的,像是刚从便利店出来。 她眼里的笑意饱含深意,贝铭威看得懂。 “不好意思,给你看笑话了。”贝铭威撇撇嘴,伸出一只手,不顾忌的从她手里拿过那杯橙汁,喝了一大口还给她。 “哎,我可是才买的,刚喝了一口。”Tina挑眉,不客气的笑着说。 他不耐“改天请你喝别的,行了。” “你气色不好。”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气色会好?” “我很少心情不好,当然,贝总给我带客户过来的话,心情会更好。”她打趣他的同时也不忘给自己拉生意。” “那个人……她不是……” “我知道,我见过你太太。”Tina也将目光转向严丹丹进的那家店的方向,“你太太更年轻,也更可爱。” 贝明威笑了,“你这话是讽刺,还是怎样?” Tina收起笑脸,就着贝明威喝过的位置慢慢地喝着那半杯饮料,“毕太太挺好的,人也单纯,年纪这么小就嫁给你,我想贝总应该珍惜。” 贝明威沉默,也看着严丹丹的方向。透过高档橱窗,他看见那个纤细高挑的女人正在认真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 他收回视线,“其实不是。” Tina抬头看着他,目光渐渐回暖,“哦?” 他无奈摇头,“我觉得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比如,我为什么会突然就结了婚。” Tina不解,皱眉。他若有若无地笑笑,拍她肩膀,然后再次抢了人家的饮料,“改天请你吃饭,先进去。” 暗自啐了一句,转身回了自己的店。走了几步又转身看他,他已经拉开那扇玻璃门,进了严丹丹所在的那间店。 严丹丹站在镜面前比划手里两件差不多款式的裙子,小声地自言自语,“到底哪个好……” 身后的男人出现在了镜子里,光线充沛的店里,镜前灯和吸顶灯相互反射,贝铭威的脸在那一刻如此清晰地打在她的视线中。那张脸,那精致的轮廓,像是镀了一层金色。 “有珠片这件,很漂亮。”身后的人开了口。 她猛地转身,对上他专注的神情。 他走近她,抬了下下巴,“你胸部长那么大,不穿这种凸显身材的可惜了。” 不像是开玩笑,可他唇角带笑,也不像是正经话,严丹丹真想踹他一脚。不过她听取他的意见,将那间镶有珠片的裙子拿进了更衣室。 贝铭威撇了撇唇,找地方坐,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开始看。 张曼玉在Vogue时尚之夜穿露背装大唱法语歌,性感又风情。 贝明威看了一眼日期。 这一期杂志梦婉也有看,当时她还咬着西瓜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还能拥有张曼玉这样的魅力。 他当时在收工作文件,没好气的说她:你什么时候有过魅力?她抓起枕头就扔向他……想起梦婉他就头疼,也不知道这时候她在做什么?那张脸怎么样了? 手机就在手边,他想都没想就抓起来按下了她的号码。 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听……他莫名毛躁,站起来就有一种要立马回家的冲动。 “真的好吗?” 背后熟悉的女声响起,他讷讷地回头,是严丹丹换好衣服出来了。 是漂亮。他想。 “很好。” “那我买了。”严丹丹笑着说,还不忘照照镜子。 “OK,我送给你。” “真这么好啊?”她笑着走到他面前。 “说起来,我还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东西。” “小威哥,其实……” “抱歉,今天不能陪你了。” 她想说的是其实你不用送我什么,只要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就已经够了。可是他这一句突如其来的抱歉,让她乱了阵脚。 “有急事吗?”她试探着问。 “我想你刚才也看见了,你的出现,给我造成了困扰。”他毫不留情地说。 “那毕梦婉的存在就不是你的困扰吗?你到底是为什么跟她结婚啊?他爸那个摇摇欲坠的市长职位对你来说真就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吗?” “我想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是没必要,还是他自己也都解释不了? 最初的最初,与她相见,一次次的不经意邂逅,那个单纯到有些傻气的女孩就那样吸引了他的目光。说她漂亮,他承认,哪个男人还不敢承认自己喜欢漂亮女人? 可是毕梦婉她是不一样的,或许,她与他身边出现过的那些女人唯一的不同,就是因为她不在意他。 可是那又怎样,哪怕总有一天他要放弃她,有能耐说分手的那个人,也只能是他。 “是吗,是没有必要解释,还是你不想承认自己寂寞了,不想要每次回到一个人的家里面对寂寞冷清的房间,所以你想找一个人来陪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低吼。店里的店员背心里浸出了冷汗,不知道那两人是因为什么争执,只能祈祷,这单生意不想丢…… 严丹丹不顾众人的目光,在眼泪涌出的瞬间就提着裙摆奔向他,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你以前说,只要看见我笑,不管再累都不觉得累了,以后我就在你身边好不好,我天天陪着你,对着你笑,我只对你一个人笑。小威哥,不要再跟不爱的人一起浪费时间了,我很怕,我怕我再等不到你我就老了……” “丹丹。”他叫她,轻轻地分开了她的手臂。 “小威哥?”她仰着脸,泪眼模糊。可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容貌依旧清晰。那是她最爱的模样。 可是有着她最爱的模样的这个男人却对她说:“你可能误会了,我们之间早就过去,而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要你等我——你也不需要等,因为不可能了。” 当初等的那个人是他,如今他已放弃多年,没有谁还有回头路。 他付了钱,转身离开,严丹丹掩面痛哭,缓缓蹲下身去…… 严丹丹想,我熬了这么多年才敢回来找你,怎能轻言放弃? 床上的手机一直响个没完,梦婉却靠在飘窗上望着楼下的花园。不管是谁找她,这时候她都没有心情搭理。 她自己也莫名,刚才被毕飞宇刮了一耳光也没这么气闷,最多就是气急攻心很不甘而已,可为什么看着贝明威那么温柔地给那个严丹丹开车门,她会这么……这么全身不自在。 她闭着眼仰头一下一下扣在脑后的桃花心木窗套上,满心混乱。 小威哥小威哥,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叫啊,贝叔,贝贝,贝哥哥……要是可以,我还贝郎呢。 反正她就是不舒坦。 直到手边的水杯里没水了,她从窗台上下去,路过大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六个未接,贝叔。 她吐了下舌头,竟然为贝铭威没有专心致志陪严丹丹逛街而产生了一点点快感。她抬眉,微笑,下楼接水的时候边走边哼歌。 刚下了楼梯走到转角处,突然外面有车声,踮起脚尖往窗外看去,咦,那不是贝铭威那家伙的车? 他回来了? 梦婉眯着眼循声看去,看见有人从车上下来,果然是那个老男人。 小笨蛋明明就是吃醋了(10000+)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威走进去,放下车钥匙,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梦婉。听见了车声和他进门的声音,她却不动不扭仍这么静坐着,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心里委屈,脸也还在疼? 贝铭威走过去,就要去看她的脸丫。 梦婉在他一靠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不是他自己的香水味,更不是她的。于是对他说道:“Elizabeth/Arden,清馨花果馨香伴随着柔和的乳状木材,有带你领略地中海的微波私语和款款深情吗?” 这一款伊丽莎白雅顿——情迷地中海喷式香水,她曾陪电台一同事去买过。瓶身简约而不失优雅。女性化的宝蓝色椭圆瓶身宛若地中海沙滩上的鹅卵石,造型极富魅力,令人情不自禁想拿起把玩。银质瓶盖与湛蓝的玻璃瓶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亦是对地中海清澈天空和静谧海洋的真实刻画,令人印象深刻。 他没在意她的冷嘲热讽,拿了冰块给她敷脸。 梦婉不要他碰。 他毛了,阴森森地盯着她,说:“我发现你越来越喜欢我对你动粗,是吗?” 然后她就乖乖地不动媲了 “喂!”过了一会,她终于忍不住。 贝铭威停下手上的动作,言简意赅,“说!” “严丹丹今年几岁了?”她问。 “30。” “哦。”她应了一个字。 “关你什么事?”他好笑地看着她。 她撅嘴,转过身去趴在沙发上,“对啊,关我什么事。” 他凑过去,“难不成你在吃醋?” 她哗一下站起来,脸上的冰袋子掉在地上,睁大了眼睛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我吃醋?我吃醋!” 贝铭威捡起冰袋,将她摁到沙发上,以命令的口吻,“坐好!” 空气中,仍有Elizabeth/Arden淡淡的芬芳盘旋,袅绕。 梦婉很不爽,推他,“快去洗澡!” “这么迫不及待。”贝铭威笑得很不正经,“漫漫长夜,你还怕来不及***一刻?” “我是意思是,让你换身衣服!”梦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大眼,继而又愤愤不平:“都三十了,怪不得用这么熟女的味道。臭不要脸的想勾.引谁呢!” 还说没吃醋。死鸭子嘴硬罢了。 贝铭威好笑地将冰袋递给她,“自己拿着敷。” 梦婉没接,瞪着他看,“贝叔,你还没说领略地中海的感受。” “确如你所说,微波私语,款款深情,地中海的阳光和海风几乎让我流连忘返。”贝铭威说完,看着她,眼里藏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以为梦婉会说点什么气急了的话,下一秒却见她冲上了楼,脚步急切,有两步还差一点就踏空,还好她手快一把抓住了扶梯。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贝铭威迈开长腿,快步跟上去。 刚进房门,就见她拿着安娜苏粉色娃娃头的香水瓶子冲过来,对着他一通乱喷起来,“我让你领略地中海!让你微波私语!让你款款深情!” 顿时满屋子都充斥着安娜苏的清新花果调。甜美,可爱,就像眼前撅着嘴的梦婉。 贝铭威每次看见ANNA/SUI粉红色“洋娃娃”瓶身,少女味道的娃娃头便会提醒他梦婉小他十二岁这个事实,心里总是有些异样。但是梦婉一直用这款。现在看习惯之后也就渐渐好了。他也喜欢这种少女的味道,香甜、干净。 贝铭威在她挥舞间抓住她的手,笑着提醒她,“香水可不是这么用的,小笨蛋。” “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梦婉才不管,她就是要用她的这个味道掩盖掉他身上严丹丹的味道。 见她真的在意,贝铭威索性也不制止她了,反而转过身,“多喷点,让你的味道来得更猛烈些。” 解恨地喷了几下,梦婉这才收手,很惋惜地说:“我才不浪费。” 贝铭威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至怀里,揉揉她的长发,用宠溺的口气说:“小笨蛋,明明就是吃醋了。既然这么介意,为什么又要自己先离开?” “我不离开,难道看你……”话说到一半,梦婉突然收了声,略略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瓶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就这么介意起来。这有些不正常。 于是,很坚定地摇头,“我才没有吃醋!” 贝铭威将她拉进房间去,将她手里的瓶子拿走,摆到桌上,“丹丹,我就陪她去买了件衣服,可是心里记挂着你,后来就丢下她赶回来了。” 陪严丹丹买衣服的时候,他脑子里都在想着梦婉。她去换衣服,他就打电话回家,梦婉没接电话,他以为出了什么事,丢下丹丹就跑了。 梦婉才不信,学着严丹丹的口吻,甜腻腻地喊他,“小威哥。” “你还是喊我贝叔好了。”贝铭威皱起眉。不习惯她突然这么温柔地喊他小威哥。 “小威哥——”梦婉又喊了一声,声音更绵软温润,几乎把她这二十二年所领悟到的“女人劲儿”都拿出来了。 “调皮。”贝铭威只觉得她这醋意吃得可爱又好笑,转身去脱外套。 他居然不为所动? 梦婉好有挫败感。走过去伸手去拽住他褪了一只手臂的外套,不让他继续脱。 “不是要我洗澡?”他看着她,见她委屈的样子,一根手指头挑起她的下巴,“扁着嘴做什么?” “不准脱!”梦婉强调,“也不准洗澡。” 刚才是严丹丹的味道,可现在他身上都换成她自己的味道了,当然不用赶紧脱衣服洗澡。 “嗯?”贝铭威装作不解。 梦婉笑了一下,说:“半小时后才能脱。” “如果我就是要脱要洗呢?”贝铭威眉一挑,“你要怎样?哭给叔看吗?” 现在都自居叔了吗?真是不要脸。 梦婉很鄙视地甩给他一句:“老男人就是厚脸皮。” 贝铭威居然大笑起来,好像被视为老男人是件多么了不起或者是好笑的事情一样。但是下一秒,他就一把扯开了她的两根细细的裙子肩带,一低头便含住了她突起的锁骨。 梦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撩拨得浑身一颤,一声惊叫起来…… “这么敏感?”贝铭威抬起头,坏坏地看着她笑,“不让我洗澡,那就提前进入正题,如何?” 梦婉囧了个大红脸,赶紧双手交叉着护住胸前,又惊吓又颤抖地看着他,“你耍流氓!” “我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很有爱。”见她紧锁着眉头,他抬手挑高她的下巴,说:“你不觉得吗?” 梦婉学着新浪微薄上那个愤怒的红脸表情符号,横眉冷对,左边唇角狠狠地抽动了三下。贝铭威含笑捧住她的小脸蛋,照准了吻下去。等梦婉以为他要一直进行下去想要推开他时,他却突然放开她,凑近了她红红的小脸,“你不会是又要哭?” 吻都被吻了,哭毛线! 梦婉瞪了他一下,立刻拉好肩带,退离到他三步远的位置,站定,“拉链开了。” 贝铭威条件反射就低下头去看,梦婉一下子捂住嘴大笑,继而是放开了声哈哈大笑。没想到贝叔叔也有这么又萌又可爱的时候,真是太难得了。贝铭威发现自己居然着了她的道,脸上挂不住,瞬间窜过来打横抱起她,往她们的大床走去。 梦婉还在笑。 虽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她想到他是恼怒成羞,就忍不住想要笑,一直笑…… 贝铭威抱着她几乎是同时滚到了床上,开始在她身上唇手并用,上下其手。梦婉还在笑,几乎要岔气了还在笑,直到被他用唇狠狠地堵住…… 不早不晚,手机铃声在他外套口袋里响起来。 衣兜刚好隔在两人之间,震动声让彼此都无法忽视。贝铭威停止爱抚她,埋在她肩头粗声喘气。手机一直在震动,梦婉感觉被震得肉酥,推了他一下,在呼吸间隙吐出两个字:“电……话……” 贝铭威在她两侧支着身子站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才走到窗边接起来,声音低哑,似慵懒的猫,又像是哽咽声。 梦婉翻了个身,将自己面朝下躺着,四仰八叉,很没形象可言。 “你等等。”贝铭威看了她一眼,拿着手机出去了,顺带着门也在他身后合上。 他居然背着自己接电话?梦婉心里有一丝失落,烦躁地挠着头发。 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矫情。然后,她放开挠头发的手,又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仍是四仰八叉。 约莫七八分钟之后,贝铭威回来了。 门一响,梦婉跳起来就往床下走去。 太难为情了,他离开之后她还一直躺在床上,感觉是为了等着他回来,重新…… “贝叔,滚去洗澡去!”她装作凶悍模样,掩饰自己内心的一些不安的小情绪。 贝铭威看了看她,眼里没有了之前和她戏谑时候的笑意,脸上淡淡的,转身进了更衣间。梦婉愣了一下,上一秒欢笑下一秒冷淡的反应,有些刺激人。但是她呼了口气,说服自己不要计较。 她自己的情绪,干嘛要受他影响。 贝铭威从更衣室出来,手里拿了条新的睡袍,标签都还在。梦婉见他就要拿着进浴室,叫住他,光着脚蹬蹬蹬去抽屉里翻了把剪刀,过去剪下标签递到他跟前,“穿衣服不剪标签,那是暴发户所为。” 贝铭威顿了一下,才抬手,揉了她的发,“敢嘲笑叔?” 梦婉默默地摇着头,假装不敢。心里却说:有什么不敢! 待他进了浴室,梦婉还未转身,贝铭威就叫了她一声。 “纳尼?”梦婉脑中突然蹦出这一句,开口一说出来,自己都笑了。 贝铭威见她自己笑得开心,也笑笑,“没事。我洗澡去了。” 浴室响起水声,外面的房间安静下来,贝铭威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梦婉往更衣间看了一眼,喊了一声“贝叔”,他没听到。这一通铃声刚结束,第二波又响起来,梦婉没理会,于是一直响…… 打电话的人似乎在赌气:你不接我就一直打,打到你接听为止。 真够执着的。 想起晚上的工作,梦婉起身去选衣服。进衣帽间,看见贝铭威的外套正丢在门口的框里,有短信声传来。她食指抚唇站着思索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手指一排排拂过去,却不知道要穿哪件好。这些衣服,全是新的,标签尚未摘除,各种款式,各种色系,各种风格…… 梦婉看着突然来了气。 贝叔叔,你当我是花蝴蝶啊,这么多变的风格全穿在我身上,我成什么了? 又一条短信铃声响起。 梦婉毫不思索,转身拎起他的外套掏出手机,看到八通未接电话,两条未读短信。 显示名:严丹丹。 好奇心驱使想点开看短信内容,没成想他设了密码。越是看不到,心越被勾起来,七上八下,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正在集中脑细胞攻克密码,忽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手机掉了下去。慌乱中弯腰拾起,像丢烫手山芋似的丢回他的衣兜里。 贝铭威见她没在床上,衣帽间的门掩着,便走了过来,见她手里拿着刚脱下的外套,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你拿着我的外套干什么?” 梦婉一低头,手里果然还攥着他的外套,忙丢下,无话找话,“洗好了?” 贝铭威走近她,“还对地中海耿耿于怀?刚才趁着我洗澡,你该不会是对着我的衣服一直在闻?” 他的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混杂着清爽的体味,干净舒服。 “我有病啊?”梦婉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 指着地上,对他义正言辞,“谁让你把衣服乱丢地上的,害我差一点被绊倒,真是邋遢的怪蜀黍。” 贝铭威停止擦头发的动作,静静地回忆了一下,“我习惯一直挺好,不可能随便就丢地上,是不是你自己给捞出来的?” 梦婉狡辩,“谁稀罕捞你的臭衣服!我这么讲究一人,捂着鼻逃离都来不及。” “怪蜀黍?”贝铭威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对自己的称呼,伸出指头点了她的脑门心一下,“天天的就这么挤兑我你就!” 梦婉不悦,拂开他的手,冲着身后一指,“看看。你的清一色黑白灰,我的却是五颜六色,什么居心?” “不喜欢?”贝铭威看了看那些时装,“可都是各大品牌刚上的新款。” “颜色。”梦婉不满,“不觉得太浮夸?” 贝铭威不以为然,丢下毛巾,走过去拿了一件嫩绿色的及膝小短裙在她身上比划,“这颜色配上水嫩嫩的你,可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梦婉牙齿都要被酸掉了。 明知道她一直只喜欢穿白色,却买了这一堆色彩鲜艳的,是何居心! “你这年纪就要穿点色彩艳丽的才好看,你看看,我的灰白配上你的糖果系,这一屋子的衣服显得多搭调啊。”贝铭威说完,还自顾自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简直就是狡辩。 “这些衣服不是我的。”梦婉很嫌弃地摇了摇头。 “就是你的。”贝铭威又拿了一件枚红色的坎肩上衣往她跟前一比,“这些可都是我吩咐严管家按照你的尺寸跟各大品牌定制的。” 严管家…… 梦婉听了直皱眉头,“不需要。” 突然就想起严丹丹来,梦婉将他手里的衣服抢过来丢回去,装作不经意地问:“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是不是有事找你?” 贝铭威却突然解开随意围在腰间的浴巾,梦婉吓得蒙住眼睛立刻转过背去。 老男人就是变态啊,要换衣服也不知会一声。 “要不要这么害羞啊,贝太太?”贝铭威戏谑的笑声响起。 “我怕长针眼好不?”梦婉丢下一句话,匆匆逃离。 不多时,他换了衣服出来,休闲的绿色的V领针织衫,搭配休闲大气的白色外套,下搭黑色时尚潮流的牛仔裤,腿显得更加修长。休闲装帅气十足尽现男士魅力。 梦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你这是要出门?” 贝铭威拿着手机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丹丹找我有事。” “哦。” “刚才我接的正是她的电话。”贝铭威这一句,算是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严丹丹的电话要背着我接。很好嘛,贝铭威,青梅竹马的女人回来了,连穿衣风格都突然变得这么明***起来了,没事才怪。 “你们不是刚见过?”梦婉随意翻着VOGUE,不疾不徐地问,“她找你什么事?” “她没说。”贝铭威凑近她,查看她脸上的表情。 梦婉很坦然地抬起头来,一瞟,“这身你穿太难看了,张翰穿还差不多。” “是吗?”贝铭威从上而下大打量了一遍,“可我觉得还行啊。” 梦婉摇摇头,“随便你。” “那我换一身。张翰是谁?”贝铭威见她不理,转身就进了衣帽间。 啪一声,梦婉将杂志丢到沙发上。莫名鬼火。不就是去见个刚刚才分开的人,有必要非得回来换身行头再出去会面? 刚刚他怎么说来着—— “丹丹,我就陪她去买了件衣服,可是心里记挂着你,后来就丢下她赶回来了。” 她还真就信了。可是她怎么就能信他的话呢? 梦婉懊恼自己太单纯,居然信了他的鬼话。 “小婉。”贝铭威喊她,“你进来帮我看看这身怎么样?” 撇撇嘴,梦婉索性拿了IPAD玩游戏,才不管他。 见她不理自己,贝铭威走出来站到她面前,“这一身呢?” 梦婉头也不抬,“不好看。” “走点心。”贝铭威一把抢走了她手里的IPAD,“这身如何?” 梦婉这才抬起头来,顿觉眼前一亮:上身大格纹西装夹克,年轻俊朗和成熟干练并行不悖,单排扣的经典款式,符合当今流行;淡蓝色口袋巾与衬衫、皮鞋颜色相呼应;紫罗兰色领结增添俏皮的时尚趣味;纯白色休闲裤点亮整体造型。 见她眼睛里的亮光,贝铭威很自信,“这一身很不错了?” 但是梦婉却皱眉头,故作沉思状,最后说:“一般点。贝叔,你是想回到17岁吗?” “……” 看着被成功打击之后默默回去换衣服的贝叔,梦婉露出了邪恶的一抹笑。 “再看这一身。”贝铭威重新换了一身出来。 梦婉正在集中精力沉浸于“找你妹”中,完全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口中念念有词:“交通工具,头发,医疗用品……” 贝铭威再次抢走了她手里的IPAD。 梦婉抬起头来,一只手支在膝盖骨上托着腮,脑中闪过吴秀波大叔的脸—— 他换了军绿色夹克搭配同色长裤,大到局部的色彩碰撞,小到领口勋章胸花与指间BVLGARI宝格丽B.Zero1黑陶瓷戒指的点缀,都很精致,硬朗有型,内搭高领衫又显舒适随性。 她轻飘飘地丢出一句:“你是想跟潮叔吴秀波拼时髦吗?” 贝铭威低头看了一眼,问:“潮叔今年多大?” “吴秀波大叔1968年9月5日出生于北京,1984年考入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曾获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表演艺术男演员与最受观众喜爱男演员、华鼎奖最佳男主角、上海电视节最具人气男演员等奖项。2013年主演的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刷新国产爱情片票房记录。其他主要作品有《赵氏孤儿案》《黎明之前》《请你原谅我》《心术》《道可道》《兄弟门》等。” 梦婉几乎是一口气按照百度百科背了出来。 “1968年出生……”贝铭威却只着眼于这一年份,掐指算了算,再次默默地走回了衣帽间。 梦婉终于绷不住了,在沙发上乐得直打滚。 “我就知道你故意捣鬼!”贝铭威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出现,“给我好好配出一身来。” 然后梦婉就被拎进了衣帽间。 经不住他的折腾,最终梦婉还是建议他换回第一套。理由是,第二套太闷***,第三套太老,唯有第一套年轻帅气。 “如果你不想我出去,我也可以不去的。”贝铭威换好衣服,假装征求她的意见。 “去。” “要不你也一起?”他诱惑她,“吃完晚餐,晚上陪你去电台。” “不去!”梦婉拒绝得干脆利落。 陪她去电台?简直是开玩笑。她才不想被监视。 “你晚餐吃什么?” “家里有厨师。”梦婉嫌弃他废话太多。 “真不介意我出去见丹丹?”他再次问。 “不介意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梦婉推他,“赶紧的,别让人家等你。” “真不跟我去?” “不去!”这人怎么这么啰嗦。 “我刚跟丹丹分开没多久,现在又要去见她,你不会吃醋?” “少孔雀!”梦婉直接作吼了。 “好。”贝铭威心情舒畅地在她额头一吻,“我老婆真好。” 梦婉幽怨地看着他出了门,气得将衣帽间的门砸得噼啪响。 在门外站定的贝铭威眼眸清亮,得逞的坏笑堆满唇角眉梢。 毕梦婉,我让你嘴硬!*** 水晶柱璀璨的餐厅里,姚君浩、何枫和严丹丹正谈笑风生。 晚到了一会的贝铭威,遭到三人一致调侃加鄙视。 贝铭威指着姚君浩和何枫,不屑地,“一个个的单身汉,还好意思说我?饿汉哪里会知道饱汉的幸福。” 严丹丹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苍白。 “老子自由惯了,你就羡慕?”姚君浩嗤之以鼻。 “切!”三人很有默契地出声,又开始拿出他“自由惯了”的事迹取笑他…… 说起来,贝铭威,姚君浩,何枫,贝铭杰和严丹丹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一直不错,每个人都有一堆糗事。高中毕业后贝铭杰和姚君浩一同考入了军校,姚君浩受不了军校严格的纪律转了校,贝铭杰倒是坚持了下来,但是渐渐地跟他们的关系也疏远了。 姚君浩进军校,是他军人出身的祖父和父亲从小就对他安排好了的事业路线。但骄纵惯了的公子哥儿姚君浩在军校里为所欲为,很快就声名狼藉地被迫离开。后来在祖父和父亲的安排下,他又转到了另一所同样严苛的军校。但是自由散漫惯了的姚君浩依旧像每个叛逆期的少年一样,经常违纪犯规,偷着抽烟、喝酒。一次他在学校抽烟被教育班长人赃俱获。班长也不管他是谁,直接给他来了个下马威,硬是叫他连烟带灰一起吞到肚里去。本性并不顽劣的姚君浩知道了畏惧,从此以后便有所收敛。渐渐地,姚君浩在军校不像其他公子哥那样惹是生非,既不开汽车闯祸,也不随便触犯校规。据说姚君浩变乖不仅仅是因为吞烟灰这事,更主要是对某个优秀的女同学动了心,得知那个女孩的理想是做一名优秀的军人之后,他发誓要好好学习军事本领,和那个女孩子一样做一名优秀的军人。他是个精明懂事的孩子,在各种考试中也多次名列前茅。正值他热衷于军事时,却在一次军事拉练中不慎将脚扭伤。送往医院却没法愈合,等几个月之后有所好转,却再也无法适应部队生活。 事已至此,他的祖母不忍心再看孙子受苦,一锤定音地说:“依我看索性就别让君浩再回军校了,他那只受伤的脚好不容易才治好,万一将来在军校里继续受训,如果再要扭伤了,又将如何得了呢?” 这对一心想在姚家第三代中培养出职业军人的祖父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时隔这么久之后再一次说起军校这些事,姚君浩感慨万分,“当年若是我在军校坚持了下来,说不定现在我孩子都小学毕业了。” “就你?得了!”何枫指着他,“这花花世界你都没找到过一个像样的女朋友,要是在部队你不是更找不着姑娘?还结婚?结毛线婚!” 贝铭威也跟着取笑道:“君浩兄,这些年就没见你身边出现过姑娘,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滚犊子!”姚君浩喷了他一口。 严丹丹笑,“每个不想恋爱的人,心里都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是,君浩?” 姚君浩将桌子敲得直响,“喂喂,丹丹,连你也取笑我,今天到底是谁攒的局?” “好啦。”严丹丹笑意盈盈,开始说正题,“我过几天有公演,今天约大家出来,主要是想请几位公子给个面儿,到时去捧捧场。如何?” 何枫立刻鼓掌,“必须滴!” “行啊,终于可以一睹严大小姐学成归来的成果了,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姚君浩也立刻附和。 唯有贝铭威不出声,仍是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严丹丹倒是没逼问他到时候会不会去捧场,问:“小威哥,你刚才回家,梦婉没说什么?” 姚君浩似是明知故问:“丹丹,你不是应该叫嫂子?” “小威哥都不介意,你瞎起什么哄?”严丹丹凶他,“一边待着去!” 贝铭威也在想这个问题。按理说丹丹是该喊梦婉嫂子的,但是从年龄上说起来,丹丹大了梦婉八岁,叫嫂子肯定都会觉得别扭。特别是梦婉那脾气,说不定当时就要给丹丹回一句:“哟姐姐,我比你小这么多,你可别这么叫。” 不知不觉,又想起梦婉吃醋的话:“都三十了,怪不得用这么熟女的味道。臭不要脸的想勾.引谁呢!” 她还学着严丹丹的口吻,甜腻腻地喊他,“小威哥。” 这么想着,唇角扬起来,一下子没忍住喷笑了一声。 其他三人均看着他,面面相觑。 坐在他对面的何枫,在桌下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KAO,对着哥们发***?真恶心!” “我能对着你发***?”贝铭威没好气地嗤了他一句,“你以为你谁呀!” “我?”何枫万分得意,“我当然是全世界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 “哦!”贝铭威一副终于明白的表情道:“你是周公。所有的人类,男人女人都会经常与你这个有无穷魅力的男人约会,我们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KAO!” 看着何枫吃瘪的样子,姚君浩和严丹丹在旁边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何枫更加不爽:“KAO!” “你们今天,已经见过面?”何枫反应过来,“喂严丹丹,你也太偏心了?为什么见完贝少之后才约我和君浩?” “就是!”姚君浩看着严丹丹,一副看你如何解释的表情。 贝铭威轻描淡写道,“我中午陪小婉吃饭,在路上碰巧遇到了丹丹。” 严丹丹笑着,顺着贝铭威的话说:“为什么我能在马路上偶遇的是小威哥而不是你们两个?纯属人品问题。” 中间贝铭威和何枫出去接电话。 姚君浩问她,“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大概,不走了。”严丹丹看着贝铭威一只手插在腰间,一只手拿着电话的背影,略略失了神。 算算,她们中间已整整隔了十四年。他和她已经不能同日而语。她有了一份还算体面的事业,却不是她当初和他在一起时计划好的理想行业。他已是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历经风雨笑傲花丛之后,终于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为妻。 她已没有少年时代的飞扬跋扈,取而代之的是欢笑背后的淡淡忧伤。 在记忆的出口处,她能回忆起来的,依旧还是少年时,他清瘦干净的样子,对她纵容呵护全心全意,本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却倾其所有爱着她。记得她第一次坐他开的车,开着导航仪,从南城东到南城西,又从南城西到南城东。他问她,南城哪座楼最高。她说南城之门啊。他说,我们上去。那时他还说,以后我们一起去全世界旅游,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登到最高处眺望,等到老了两人携手躺在摇椅上数数那些登过的最高处,就可以串联出我们一生的幸福瞬间。 那时候41层的南城之门在市中心拔地而起,是集五星级酒店、公寓式酒店、高级写字楼、酒店式公寓、城市核心商业为一体的CBD,层数至少引领了南城高楼建设10年的潮流。如今,伴随着大财团的相继涌入,南城摩天楼的高度被频频刷新。 但是,登高眺望,对于她,一直有种莫名的情结。这些年在美国,她参加了最专业的登高队,攀登过全世界最高的山峰珠穆朗玛峰,也登过前世界排在前面的几十座高楼。只是那些时刻,身边独独少了他。 就算如今他对她冷漠,他已结了婚,但是只要他叫她的名字,他看向她的每一眼,仍能让她动容。 “这些年,你还好?”姚君浩见她陷入某种回忆,还是问:“当年为什么突然就无声无息地离开?我们知道你去了最好的学校学习芭蕾舞,可是再也没法得知其他再多的关于你的任何消息。” 严丹丹回过神来,撩了一把垂下来的长卷发,淡淡地说:“也不是突然就离开,是一直就想要学习芭蕾舞,恰好有一个绝好的机会,便去了。” “这些年一个女孩子在美国奋斗,挺不容易的?肯定不容易。”姚君浩有些责备的语气,“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们?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我们能不帮你?” “也还好。”严丹丹端起酒杯,示意他碰一个,“一路走着走着,也就过来了。” 姚君浩喝了一口,看着她,“也没找个人成家?” “没有。”严丹丹摇头,“我一心扑在舞蹈上,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感情。” 姚君浩苦笑,其实他和严丹丹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心里一直都装着某个人,所以一直单身。而他们心里的人,都已结了婚。 餐厅外。 灯影交汇处,灿若星河。 从何枫的角度看过去,灯光勾勒出贝铭威沉默的脸容,街角的流光明灭,全部落入他澄澈的眼底。接完电话,何枫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朝着贝铭威走去。见他摸着衣兜,他便递了包烟过去,贝铭威燃了一根烟,靠在闪亮的灯柱上,看向何枫:“又跟哪个姑娘***了?” “哥们办的是正经事。”何枫也抽出一根烟,燃着之后叼在嘴里。 两人开始吞云吐,一时都没说话。 “贝少,丹丹可是还忘不了你。” 一语惊起层层涟漪。 贝铭威猛吸了一口,“还重要吗?“ 何枫答非所问,“你恐怕也没忘掉她,对于每个人来说,初恋是终生难忘的事。因为没有实现。我们往往对实现了的梦想并不会记忆深刻,却对无法实现的事情常常耿耿于怀。这就是契可尼效应!” “生活中不是只有爱情。”贝铭威吐出一大口烟雾,烟圈袅袅升腾,渐渐模糊了他的轮廓。 “当然,男人也很介意女孩对他的否定和背叛,因为事关尊严。”何枫说完,看了他一眼,“我不担心你的爱情,但我担心你的婚姻。” 回望过去,餐厅内人头攒动,尽情地品赏着各种各样的海鲜和名菜,一副热闹非凡的欢乐景象。 贝铭威终于伸过手去,搂了何枫,“走,该进去了。” 何枫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 离开的时候,姚君浩主动提出要送严丹丹。 何枫突然紧紧拥抱住严丹丹,“谢谢你回来,哥们。” 在他心里,跟严丹丹没有男女性别之分,真的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 “疯子,你勒得我都快不能呼吸啦,讨厌。”严丹丹叫着小时候给他起的昵称,眼角有泪光在闪动,但是她随即抬起头,给逼了回去。 “谢谢你活着回来。”姚君浩也抱了她,“这些年,可想你了。” “你们两个大男人好意思吗?”严丹丹笑起来,“这么煽情!” 看着三人在眼前搂抱作一堆,贝铭威双手插在兜里,一副旁观者的样子。 “贝少!”何枫扯着嗓子喊,“你装什么酷?还不快滚过来!” 懒得和他们矫情,贝铭威用脚踩了踩方才丢在地上的烟头,朝着已经被开过来的宾利欧陆走去,脑海里,突然就冒出那一日梦婉差一点撞上他车身的画面…… “小威哥!” 严丹丹在他身后喊。 贝铭威转过身去,就被结结实实抱住了。 她喃喃道:“这些年,我好想你。可想可想了。” 他任由她抱着,手依旧在兜里未掏出来。眼睛远远地望出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 平时码完都会认认真真检查一遍,再发布的。但是昨天那章,因为某种原因来不及检查就给发布了,于是惨不忍睹,错字,缺少标点符号……某秋真的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说某秋更新太少的亲们,今天万字更还债来了,终于补偿了一下…… 请你出去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离开餐厅,白静憋着一肚子气,一路上和毕飞宇唠叨。 毕飞宇眼睛盯着文件,时不时嗯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白静一把抢走文件丢到一旁,“连你都要这么对我吗?我嫁给你这些年做牛做马伺候你和你爸,到头来连听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什么!” “梦婉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就行了。”毕飞宇终于拍拍她的手,“她就是被宠坏了,等找机会我得好好跟如彤谈谈。” “什么?”白静挺直脊背,“你还要去见那个女人?丫” “什么那个女人,她是梦婉的母亲,梦婉的事情我不找她商量我找谁去?”毕飞宇就知道一提苏如彤,白静就要炸了,“不找她难道找你啊?” “毕飞宇你少跟我来这一套!”白静冷哼,“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这些年我为了你的前途做了多少事情,你心里应该清楚。媲” “白静,这些年我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和如彤哪次见面你不知道?”毕飞宇口气软下来,拍着她的肩头,“好啦,别想太多。” 白静靠到丈夫肩上,一把辛酸,“咱们两人同在一条船上,谁也离不开谁。” “我知道。”这么些年,两人也算是患难夫妻了。毕飞宇又岂会不懂她心里的担忧。 车子没开多远,毕飞宇就接到秘书的紧急电话,白静半路下了车,自己打车去事务所。刚到办公室就接到家里佣人的电话,说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些破旧的芭比娃娃,问怎么处置。 芭比娃娃? 白静立刻说,“破旧垃圾,扔了。” “可是老太爷知道是大小姐的东西,不让扔。还大发脾气,我们都劝不住,夫人您还是赶紧回家一趟……” “废物!说过多少次了,家里没有大小姐只有少爷!”白静大怒,“没事惹老太爷干什么?” 养着这堆人有什么用,连扔个垃圾都不让人省心。 白静立刻离开办公室回到家,毕建业已经回房没再发脾气。她拿着梦婉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芭比娃娃就往外走,心里恨恨地:非得扔到外面的垃圾堆不可。 毕梦婉就是她的煞星。只要她一出现,她就没好日子过。 今天中午,和毕飞宇两人好不容易一起到外面吃顿午餐,没想到被她这一通搅和,点了一大桌子昂贵的食物都没好好吃上几口不说,还受了一肚子气。现在丢下事务所一大摊子工作赶回家,也是为了处理她留下的垃圾。真是越想,越来气。 还没走几步,就有佣人立刻追着跑出来,“夫人!不得了了,老太爷又发火了,您还是别扔娃娃了。” 白静将娃娃丢到地上,立刻转身进了屋,笑脸相迎劝公公。 毕建业知道白静想丢梦婉的芭比,火气不小,把她一通骂。白静由着他骂,吩咐下人赶紧把娃娃给洗干净,烘干,又把破的地方缝补好,才算是解了老太爷的气。 白静哪里能真的咽下这口气,前脚刚哄好老太爷,后脚转身就去了苏家。 苏家郊外别墅。 喜婆婆看见摁门铃的是白静,立刻皱了眉头,转身就干活去了,没理会。苏如彤下楼来,听见门铃一直在响,喊了几声没人应,走过去看到白静的脸,手一顿,思忖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彤儿,你放她进来做什么!”喜婆婆见已开了门,便推着她上楼,“这个女人我来应付就好,你不用出面。” “婆婆,她来找我肯定有事,我不可能避而不见的。”苏如彤担心是不是毕飞宇出了什么事了,有些紧张。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毕飞宇的事情,才能让她们放下过往不计前嫌地面对彼此。 白静进来,摘下墨镜抬眼四下里看了一圈,这才看向苏如彤,神情很是傲慢无礼,“找你有点事,不然我也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跑这一趟。” 喜婆婆看不惯她这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儿,忍不住道:“你完全可以选择不来!我们家从来都不欢迎你!” “婆婆。”苏如彤对着喜婆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得无礼,然后说:“去煮杯咖啡来。” “我是个土老太太,不会煮咖啡。” “那就泡杯上好的普洱。” “没有了,昨儿个刚喝光。” 苏如彤皱了皱眉,“那就泡别的茶。” 喜婆婆指着白静说:“按说要是别的人来,别说是普洱,就是再好的茶也有,但是她来,什么茶也没有了。” 白静脸色变了变,冷笑,“你们家下人可真有教养。” 苏如彤在心里叹口气,对喜婆婆挥手,“算了,我自己来,你先去忙。” 喜婆婆狠狠地瞪了白静一眼,转身上了楼。 苏如彤对白静说:“你先坐会,我去给你煮杯咖啡。” “不用。”白静很自觉地在沙发上坐下,“喝你家一杯咖啡,不知道会被你家下人念叨到哪年哪月,我可不敢。” “瞧你说的。”苏如彤笑,“她一向就这么个脾气,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看来,我还真是不能跟你们家的人一般见识。”想起毕飞宇类似的话,白静心里立刻不悦,学着毕飞宇的话说:“我老公今儿也跟我说,梦婉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就行了,她就是被她妈给宠坏了才目中无人长幼不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见她阴阳怪气地说话,苏如彤也不悦了,“梦婉怎么不懂事怎么被宠坏了?” 白静,你破坏了我的家庭,夺走了我的幸福,我却忍了你这么多年,不是因为怕你,只是看在我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的份上,我才一忍再忍。但是我的女儿,轮不到你来跟我说三道四。 “苏如彤,我理解你将这一生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女儿的身上,但是女儿的教养和素质问题你也该关心一下?” 苏如彤隐忍着不快,看着她,“你今天来,到底想说什么?” 白静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今天中午,你女儿在南城最高级的餐厅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的面跟我老公顶撞,还说我老公现在的位置是她牺牲自己的幸福用她的婚姻换来的,你说这话被外人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我老公以后还怎么做人?怎么树立在老百姓心目中理想市长的形象?她不要脸,我老公还要脸呢!还有,你女儿就那么当着她老公的面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大吵大闹,完全没有为她老公考虑,以贝家在南城的身份和地位,能容许他们家的二少奶奶这么放肆?也许你觉得你女儿嫁进贝家无限荣耀,可是到底她会为贝家脸上增光还是令贝家颜面扫地,还真是值得深深怀疑……” “你说够了没有?”苏如彤冷冷地道,“说够了请你出去!” 我这一生如何,你没资格评价! 我女儿嫁进贝家是增光还是丢脸,跟你无关! 你夺走了我的丈夫,还在我面前一口一个“我老公”,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关于你女儿,我还得再多说几句。想必你也知道前段时间也就是你女儿刚嫁过去没多久,贝家二少爷就跟郭梦艺传出了绯闻,还被记者跟拍到,如果她再这么娇纵蛮横任性下去,估计下场也就跟你一样,被扫地出门最终……” “白静!”苏如彤脸色变,指着门外,“请你出去!” “我还没说完……” 苏如彤加重音量和语气,“请你出去!” “作为一个母亲,把女儿教成梦婉这样,还真是很失败……” “闭嘴!”喜婆婆从楼上跑下来,指着白静大骂,“臭不要脸的泼妇,少在这里嚼烂舌根,你给我滚出去!” “你一个下人,没资格跟我大呼小叫。”白静立刻指着喜婆婆,“一边待着去!” “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让扫帚跟你说话!”喜婆婆走到角落里,抄起刚才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扫帚,指着白静,“再不滚出去,立刻扫帚伺候!” 白静脸一阵青一阵白,气愤地,“真是没教养!苏家的人还真没一个是有点教养的!” “你滚不滚!”喜婆婆已经将扫帚伸到她脸前,眼里冒了火,恨不得立刻朝着她脸上一通狂戳,“信不信我这个没教养的人打得你满地找牙?” 白静终于落荒而逃。 苏如彤立刻倒到沙发上,紧紧地按压着胸口,脸色苍白无血色,呼吸急促,额头也冒出了汗。喜婆婆一看她这症状,立刻丢下扫帚,冲上楼去找药。直到喂她服下了药之后,苏如彤才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色也开始缓了过来…… 喜婆婆还是不放心,立刻给贺医生打了电话。 苏如彤靠在沙发上,说:“婆婆,给小婉打电话,叫她回来。” 喜婆婆知道她的意思,看了眼吊钟,“这会小婉应该正在节目上,就算打电话她也接不到啊……” “打!叫她立刻回来!”苏如彤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辩解。 这一局我可没有输给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下了节目,看到家里七八通未接电话,心里一惊,赶紧回了过去。然后直奔大楼外,打车便往家去。她回到家的时候,苏如彤情况稳定了下来,但是脸色依旧苍白着。喜婆婆正吩咐厨房给熬汤丫。 “贺叔叔,我妈妈情况怎么样了?”梦婉急急拉着贺医生问。 “没什么大碍,不需要去医院。”贺医生交代,“但是以后要注意,不能再让你妈妈受刺激。” 梦婉点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些,见母亲闭目休息,她将喜婆婆叫到楼下,刚才在电话里也没来得及问母亲为什么突然就病发了。 林雅兰刚好今天不舒服,一直在楼上休息,见女儿被白静气成这样,气到不行,一直要打电话给毕飞宇。梦婉怕外婆太激动伤了身体,说自己会给毕飞宇打,不让她打。 “对不起,毕市长正在开会,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传达……” 电话打过去,依旧是被秘书拦截住了,千篇一律的说辞。 梦婉怒气勃发,“你告诉毕飞宇,家里既然有一条疯狗,就好好拴在家里,不要随便放出来到处伤人。” 挂了电话,在外头站了一会,梦婉平复好心情,才走进去。 “孙姑爷呢?”林雅兰问。 “他……媲” 梦婉这才想起。这时候贝铭威确实应该跟她一起回来才对,刚才太着急,她压根没想起给他打电话。经外婆提醒,她拿出电话,又想到他去见了青梅竹马的女人,便放下,说:“外婆,他出差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他要在南城,肯定会跟我一起回来。” 林雅兰瞥了外孙女一眼,“还挺维护。” 有吗?梦婉愣了一下。 喜婆婆在旁边说:“本该如此。” 不知怎的,梦婉却听得有些脸红。 “小婉,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林雅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梦婉心里打鼓。外婆很疼她,但是每当看到她如此严肃的表情,她就知道外婆因为她做的一些事情生气了。 “我知道孙姑爷没出差,你妈妈病发跟你回来看一下岳母,这个不为难他?” “外婆,是我没告诉他。” “你为什么没告诉他?”林雅兰眯起眼睛聚着透亮的光,把梦婉看得心惊不已。 “没必要。” “是吗?原来你这么觉得。”林雅兰原本坐得端正的身子,往后一靠,后背贴到了配以高级牛皮制成的橡木沙发上,目光犀利无比,“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管你当初嫁给他的原因是什么,既然嫁了,就该学会付出让对方幸福,更要用心经营这段婚姻。” 梦婉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外婆看出了些什么。 “第二,我想告诉你,说话做事前该想想后果,如果后果可以承担就去做,如果承担不了,就克制些。”林雅兰不苟言笑,“你今天和毕飞宇白静过嘴瘾时,有没有想过会伤害到你妈妈?” 梦婉一阵心酸,摇了摇头。 “你贺叔叔也说了,你妈没什么问题,注意休息就好了。”林雅兰似乎是累了,闭了下眼睛,才睁开说:“你回去。” “可是外婆……” “回去。”林雅兰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坚决,“你已经有了属于你自己的家庭,做什么都要有妻子的样子,儿媳的样子,以后有了孩子还得有妈妈的样子。” “外婆……” “响鼓不用重锤敲,我今天说的不多,你回去自己好好想一想。”林雅兰冲着她挥手,“回去。” 林雅兰这番话,令梦婉心情异常复杂,开始质疑自己的人生。 下车前,司机交给她一个袋子,说是外婆交代给她补身子的。走了几步,见到了贝府大门,她才愕然停下。她不记得是不是自己跟司机说了要来贝府,踌躇间,大门自动打开,有几辆车子从里面缓缓出来,挂的是政府牌照。梦婉立在一边,等着车子驶离。 “二少奶奶?”严管家一直送客出来,远远地看见梦婉,竟有些吃惊,“二少爷没回这边啊,你这是?” 见到严管家,梦婉不自觉想起严丹丹来,心里一下子有些堵,但还是笑着说:“没什么事,我就是回来看看爷爷奶奶。” 钱尔岚和贝弘文听见管家的声音,也转身站定。 “爸爸,妈妈。”梦婉走过去,“我听说爷爷奶奶旅游回来了,我来看看。” 钱尔岚点头,“你倒是有心。” 梦婉不过是昨天听贝铭威无意间提了一嘴,才知道贝建辉和徐光美旅游回来了。这会这么一说,还算是恰当的理由。 “妈妈,这是给您的。”梦婉索性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想着既然是补品,婆婆也能吃。 钱尔岚没接,扶了她一把,“你还不知道,我这身子一向不服吃人参的,给你奶奶补。” “哦。”既然婆婆这么说了,梦婉也没勉强。 一进屋,看到墙上的吊钟指向,梦婉才觉得不妥。 可没想到贝建辉却说:“梦婉,你上去,爷爷奶奶应该还没睡。” “哦,好的爸爸。”梦婉如释重负,上了楼。 每一次面对婆婆和公公,无形之中都会压力倍增。 见贝建辉和徐光美还好一些,毕竟老人家一向慈祥,而且隔代亲,对她也呵护有加。这一趟旅游,老人家还给她买了礼物。一枚很别致的胸针,一看就是出自大设计师之手。还有一条蓝白款的手工绣花丝巾,富贵典雅。 从爷爷奶奶屋里出来,梦婉突然想起去翻找当初带过来的芭蕾舞鞋。 刚才听奶奶无意中说起,她才知道原来严丹丹是学芭蕾舞的,学了很多年,这一次回国,算是学成归来开始公演。 其实梦婉也会芭蕾舞。 她穿着芭蕾舞鞋对着镜子转圈,觉得自己轻盈得快要飞起来。口里哼哼着芭蕾舞的旋律,跳得正起劲,忽闻身后一声笑,一下子吓得跌到地上。 贝铭威走过来,将手递给她,毫不顾忌地笑她。 梦婉火了,跳起来就去打他。两人疯闹起来,一同摔在了地上。 贝铭威的手握在她纤细的腰肢处,梦婉硬硬的芭蕾舞鞋底搁在他的腿上,双手挂在他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贝叔好像很久没有刮胡子了,下巴上的青须那样明显……她想起之前亲热,那些胡渣扎着她的脸,她的皮肤……脸上微微有些烫,不知为何,却忘记了转开眼,就连自己这么狼狈地跌倒在地和他拉扯在一起,她也都忘记了。贝叔的胸膛很结实,硬硬的,足够承受她的重量;贝叔的眼睛很深邃,足够洞悉他人的情绪;贝叔的唇,唇线颜色明显,不必扬起嘴角也有微微的弧度,当他脸上没有阴霾的时候,似乎,他都是笑着的……就比如现在。 “你是有我喜欢我这张脸?”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在耳边,梦婉大窘,慌乱回神推开他。 “谁喜欢你!”想起身,却被他拉住了从他肩上松落的手臂。 梦婉几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伴随着他的力道,在一点一点传度到她的肌肤。她羞涩地别开了脸,声音却不那么利索,“你放开我啦……” “婉婉。”他叫她的名字。 “呃?”她装傻,一双眼睛四处看。 “喜欢芭蕾舞?” “……还……还好。”像是被他看穿了心事,梦婉很恼火。 “为什么以前没见你跳过,突然这么……”他掰过她的脸,硬生生要她直视她。 梦婉窘,乱找借口,“我心血来潮不可以啊!” 他眯着眼啧啧两声:“哎我说,你心血来潮的时间恰到好处啊,在我收到丹丹公演邀请函的时候。” 丹丹! 一个比一个叫得亲热! 梦婉努力让自己憋出一个笑来:“那是当然,小三会的,我也会。” “小三!”贝铭威往后仰了仰身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 梦婉见他一脸探究,眼珠一转,“那个贝铭威啊,我说呢,你可别误会,我不是嫉妒你俩好过,好歹我也是正室,哪怕你在外养小的,人之常情我也该不乐意。” “这样啊……” “不过,要是你哪天真跟她死灰复燃,我也不会怪你,我俩本就不是一艘船上的人,结婚的事,各取所需。” 说完她淡淡一笑站起来,转身走向门口。 她看见,贝铭威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心里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一局我可没有输给你。 ====================================================================================================== 状态不是很好,更晚了,抱歉 另,评论区每一条评论我都有仔细看,谢谢留言的每一位读者,很多时候你们简短的几个字留言就是我灵感的来源,谢谢 纸终究包不住火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接着一阵的吵嚷声弄醒的梦婉睁开眼,转着头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才想起昨晚是回了贝府。她一动,身边的人也跟着翻了个身,还发出不耐的呓语。 “贝叔。”梦婉喊了一声,又推了他一把,“快起床去看看,好像吵起来了。丫” “早!”贝铭威出其不意一个翻身将她箍紧在怀里,沙哑的声线异常迷人。 对声音超敏感的梦婉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贝铭威有些奇怪她突然安静下来,一抬头见她咬着唇红着脸的样子,忍不住笑,“小坏蛋,大清早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脸才会这么红?” “才没有。”梦婉心虚地将头埋进被子里。 贝铭威正伸手去被子里刨她,敲门声响起—— “二少爷!二少爷!” 吵闹声似乎越来越大。 两人来到楼下,发现贝铭姗和魏泽扬正争锋相对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媲。 “魏泽扬你个白眼狼这些年你吃在我娘家住在我娘家到头来居然还敢在外头给我包.养二奶你包养你也找个嫩点漂亮点的的成不成居然找个老女人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贝铭姍一口气说出来都不带喘气儿的。可见生气的程度! 梦婉心里微微一叹,唉,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了。 “你别血口喷人!谁包养了二奶了?”魏泽扬也青筋暴怒,说着手指头就指了过去。 贝铭威几大步跨过去,一把将魏泽扬的手指头给掰扯开,“好好说话。” 声音不大,却是不怒而威。 贝铭姍见弟弟为自己撑腰,越发声大,“这个狗东西居然在外面包养二奶,今天一大早在酒店大堂被我撞见了还死不承认。回来见爸妈爷爷奶奶都不在,就跟我蹬鼻子上脸起来了。真不是个东西!” 魏泽扬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你能住酒店我就不能住?你可以和男同事一起出现在酒店大堂我就不能?” “有本事你现在就把那贱人给我找来对质,她要真是你同事,小威一定认识。” “公司那么大,我的同事小威怎么可能全部都认识!” “魏泽扬,你给我搞清楚,你自己都是吃软饭的你还学人家包二奶好意思吗你!” “你给我再说一遍!”魏泽扬一指头伸过去,几乎碰到被贝铭姍的鼻子。 “把手放下!”贝铭威立刻挡在姐姐面前,“男人就要有点男人的样子,对着自己的老婆动手很厉害?” 魏泽扬收起手,未敢有异议。 梦婉面上未动,心里想的是,看来在贝家也存在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这一套。魏泽扬现在还在贝叔公司上班,自然更是不敢放肆。 “都给我坐下!”贝铭威一声低吼,“坐下!” 魏泽扬悻悻地坐回到沙发上。 贝铭姍知道自家亲弟弟肯定站自己这边,从鼻孔里甩出一句:“就是个吃软饭的。” 贝铭威冲着姐姐冷起脸来,“这种话是你应该对自己的丈夫说出口的?” “本来就是。”贝铭姗冷哼。 “贝铭姍你就是个泼妇!”魏泽扬也不示弱。 一个瓷杯立刻从眼前飞过去,接着一声惊叫,魏泽扬捂着头跳起来。 “我就泼妇给你看了,咋地?”贝铭姍拍拍手,很解恨的样子。 贝铭威立刻对管家说:“严叔,去叫人把家里所有的杯子都给我抬出来。” “二少爷,你这是要?” “都拿来,让我姐和姐夫砸个痛快。砸光了也没事,叫人立刻去买,拉几车几吨回来,让他们砸个心满意足。”贝铭威反倒是抱着手,靠到沙发上。 “二少爷,这……”管家笑起来,“大小姐和姑爷不过是一时生气拌几句嘴而已,没这么严重,有什么话好好说。今天老爷夫人都不在,吵吵就过了,可别闹太过。” 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还砸不砸了?”贝铭威架起腿问。 都没吭声。 贝铭威这才说:“那好,不砸我就开始说了。你们两昨晚都没回家干什么去了?一个一个说,姐夫你先说。” “我昨天加班到很晚,怕回来影响大家就在酒店开了房间睡了一觉,然后早上就在大堂碰见你姐了。”魏泽扬说话前摸了一下鼻尖。 一定是在说谎。 梦婉捕捉到了他这一细微动作。朝着贝铭威努努嘴,可是他没看见。 “你昨晚加班有谁可以证明?加班到几点?” 魏泽扬愣了一下才说:“我秘书可以证明。加班到夜里两点。” “去酒店是一个人去的还是跟别人一起?” “一个人。”魏泽扬说。 “你撒谎!明明就是和你那狐媚子二奶一起去的酒店。”贝铭姍立刻叫起来。“姐,你等会再说行吗?”贝铭威不满地看了姐姐一眼,然后说:“姐夫说的是否属实,我自会调查清楚。” “轮到我说了?”贝铭姍主动说:“我昨天早上就跟妈妈说了我有夜戏,晚上要和剧组一起住酒店不回家住。整个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可以为我作证。” 电话响起,贝铭威接了起来,简单说了几句,看着魏泽扬很肯定地道:“姐夫,昨晚公司没有人加班到两点。” “哦,那就是我记错了。”魏泽扬又摸了一下鼻尖。 梦婉深深吸了一口气。 贝铭姍立刻站起来,“魏泽扬我要跟你离婚!” 魏泽扬也站起来,“你以为我怕啊,离就离!” “那就离!具体的细节你们自己商量。”贝铭威丢下这话,站起来拉着梦婉往楼上走去。 贝铭威,哪有人怂恿人离婚的,况且还是你的姐姐和姐夫。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想什么就说出来,别憋着。”贝铭威像是洞悉她心里的想法,瞥了她一眼,又说:“她们两个是真的过不下去了,离了也好。到底是离婚还是继续过下去,我已经替她们想了很久。现在我觉得还是离了好,谁也别耽误谁。” “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梦婉很不满,“姐姐可是娱乐圈的人,离婚对她的负面影响多大啊,万一她自暴自弃岂不更糟?” “那也得离。”贝铭威说得毫不含糊。 “贝铭威,你到底知不知道舆.论可以捧红一个毫不起眼的新人,也可以压死一个人气爆棚的明星大腕?” “她们的婚姻就像是一个瘤子,本来就是多余的,而且会越长越大,只有割除才能痊愈。”贝铭威开始动手换衣服,“更何况她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哪有这样评价自己姐姐婚姻的? “贝铭姍到底不是你亲姐。”梦婉撇撇嘴。 贝铭威却说:“正因为把她当做我亲姐姐,我才会这么说。” 七年的婚姻,居然说是一个错误? 那么我们呢? 若有一天我们之间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贝铭威,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坚决地选择分开? 这么想着,梦婉不出声了。只觉得心里揪着难受。在她的心里,虽然从来没有很坚定地想过要跟他白头偕老天长地久,可是也没真的想过要和他分开。 这一刻,想到“分开”,居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各取所需的婚姻,为什么突然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小婉,我去公司了。” 愣愣地坐在床边,她都没发觉自己失神的时候,贝铭威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啊?”愣愣地抬起头来,见他奇怪地看着自己,梦婉站起来,“你去。” 又不是新婚第一天,这么郑重地跟她汇报,还真是有些别扭。 贝铭威走到门口,又返回来说:“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在家,陪陪姐姐。我看她情绪没那么容易平复。” 梦婉腹诽:你姐姐又不喜欢我,我何苦去她跟前自讨没趣儿? 看到贝铭威略带拜托的眼神,她还是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去忙。” 等他走了出去,梦婉又突然站起来,也跟着跑出去。在楼道里遇见人,她刻意放慢了脚步,不想让人看出来她急于追上贝铭威。 刚嫁过来没多久,婆婆就提要求要她每天早晨在贝叔上班的时候送到门外。可是至今为止,她好像一次都没有做过。今天,她突然就很想要送送他。 贝铭威正要上车,司机提醒他才回过身来,见梦婉跟出来,以为有什么事,将包丢给司机,立刻过来,“怎么了?” “没事啊,刚刚见你领带歪了,但是你走太快了我来不及提醒,所以出来了。”梦婉装模作样地替他拉了拉领带。 低头看了看被扯得更不像样子的领带,贝铭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舍不得我走?” “快滚!”梦婉本就面子薄,被他当着司机的面这么一说,瞬间变脸。 贝叔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留下一串坏坏的笑声,上车走了。 梦婉却愣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之外,才缓缓进了屋。 ========================================= 明天万字更 你想太多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一进屋,就听见楼上吵闹的声音。她踌躇着到底要不要上楼去。 想了想,她还是给贝铭威打了电话,“贝叔,你姐和姐夫又吵起来了,我可劝不动,要不你先别去公司了。” “放心。吵不起来。你先吃早餐去,别管了。”贝铭威很淡定。 梦婉还是担心,“那万一动手打起来了怎么办?” “没有观众,打不起来。”贝铭威说:“我会给姐夫打电话安排工作,别担心。” 梦婉硬着头皮上楼,听见房间有摔东西的声音。她脚步没停直接进了房间。过了一会,摔门离去的声音之后,渐渐恢复了平静。梦婉也懒得下楼去吃早餐,又倒回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会。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媲。 出了房间,经过贝铭姗的房间,见房门开着,她便走了进去。 贝铭姗正在对着镜子比划衣服,床上的衣服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看来她已经折腾好一会儿了。见梦婉进来,她打了招呼继续捯饬。 “我看这件就挺好。”梦婉从一堆衣服里,一眼望过去就捻起一件来。 一袭Oscar—De—La—Renta的绿色刺绣装,恬静温婉,就连指尖也是淡淡的一抹绿,和刺绣图案腰带裙装呼应,绿意盎然。 贝铭姗看着她,“这件?” “试试。”梦婉很肯定。 果然,贝铭姗穿上之后很雅致,大气,清爽,像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竟连梦婉都看呆了。 一直都知道贝铭姗是耀眼的大明星,人自然是生得极美。这一回细细看,才真的发现贝铭姗有一身雪白的肌肤,细挑的身材,容长的脸蛋配着一副俏丽恬静的眉眼子。无论她一举手,一投足,总有一份世人不及的风情。她不爱擦脂抹粉,有时最多在嘴唇上点着些似有似无的蜜丝佛陀,她也不爱穿红戴绿,天气再炎热,她都一身素黑。与素爱白色的梦婉,正好相反。 梦婉越看,越觉得她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林青霞。 想必她的母亲也一定是个没人坯子。从她和贝铭杰就看得出来。 梦婉也看出来了,多年的大明星生涯,让她有着当明星的后遗症——极度情绪化。至少对着丈夫魏泽扬的时候,她几乎失控了,与大明星的身份和气场不符,她仅仅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敏感又脆弱的妻子。 但是此刻,她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开始为下午的活动挑选搭配衣服。 “姐,你都不打理吗?” 梦婉见她的梳妆台上一大堆首饰,有些因时间久远都黯淡无光。 贝铭姗看了一眼,“哪有时间打理,都是助理在弄,最近她也挺忙的没时间理会。” “每种材质的首饰都有自己的脾气,虽然很多都是戴过一次就丢,但是对于非常喜欢的,若想常用常新,击中它的软肋很重要。”梦婉虽然不爱戴首饰,但是经常看各类杂志,常此以往也就学到了一些首饰保养方法。 “哦?”贝铭姗似乎对她刮目相看,“那依你看,我这里的这些该怎么保养?这些看起来旧的如何才能焕然一新?说起来有好几件我好喜欢的,可是时间一长光泽都不怎么好了。” “比如说这一套施华洛世奇水晶,不佩戴时最好密封保存,避免长期暴露在潮湿空气中或强烈阳光直接能照射到的地方,防止金属表面与空气接触而氧化变黑质变……” 这一说,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梦婉和贝铭姗在聊天中不知不觉间亲近了不少,还一起在家吃了午饭。 下午,贝铭姗打来电话说临时更改了行程要去拍杂志封面,让她帮忙送一双鞋子过去。正好梦婉没事,也想要去看看她工作时是什么样子,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到摄影棚的时候,还没开始拍摄,大家都在忙着做准备,现场一片混乱。她一进去,就有人立刻头也不抬地挡住她,“闲杂人员不准入内!” “我是送鞋子过来的。” “哪家赞助商?” “我不是赞助商……” “赶紧离开!” 梦婉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当她是瘟疫病毒似的,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梦婉一口气憋在胸口,又不好发作。只得走出去,拨打贝铭姗的号码。 “我找贝铭姗。” 第二次,她直接报出贝铭姗的名字。果然,刚才拦住她那人这才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了她一下就放行让她进去,还指派了一个专人带她进去。原来说明星的名字这么好使?梦婉算是领教了。其实是她太菜了。第一次来摄影棚都有些找不着北的感觉。说出去都嫌丢人。 贝铭姗还在化妆间化妆。中间助理要去买饮料,梦婉闲着也无事,便主动要求去买。刚一走出去,远远地看见一个背影像极了夏微,等她走过去,又没了身影。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听见有人在小声提到夏微的名字——“听说她最近跟某知名导演走得很近,还一起去了外地取景。” “取景~~~咳咳~~谁不知道那个导演在圈内潜规则是出了名的,她还往上贴,啧啧~~~” “就算潜规则又怎么样?你看看人家贝铭姗那气场那知名度,夏微完全没有可比性!” 几个人一起转过来看向贝铭姗的方向,见梦婉站在她们身后,立刻露出不友好的目光,梦婉装作是路过,匆匆离开。心情却很复杂。 如果这些流言蜚语传到沈川耳朵里,他该多难受多伤心。 沈川……想到沈川,她心都快碎了。 “沈川老师,夏微姐最近都在忙啥?”出去买饮料的途中,梦婉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沈川的号码。 “怎么突然想起问她了?” “没什么,我就是刚才看到有一个背影挺像她的,所以问问你。” “她前段时间跟着剧组去了外地取景,这两天刚回来。”沈川问:“你在哪看到她了?” 梦婉心沉了一下,“哦,就是大街上啊,我走着就看见了。可能我看错了。” 沈川说:“她今天要去拍广告,这会估计在摄影棚里。” 挂了电话,只觉得呼吸不稳。买了饮料回去整个人都是懵的,还好饮料没买错。可是她特意出去转了一圈,都没见着夏微的身影。没见着夏微,却意外地看见了比蓝,更意外的是,比蓝是和钱子昂一起来的。 “我死缠烂打跟着来的。”比蓝悄悄在梦婉耳边说。 梦婉信了。 比蓝缠起人来,不是一般的黏糊。她见识过。 “我来给贝叔他姐姐送鞋子。” “哇!”比蓝嘴形立刻变成圆形,“Super/star!” “表哥来这干什么?” 比蓝回头找着钱子昂的身影,“他说来这边有点事,可能他公司要拍广告过来看看。” 梦婉笑。她们俩人果真是没见识的,一听说摄影棚就屁颠屁颠过来了。 钱子昂进了贝铭姗的化妆间,比蓝立刻丢下梦婉先跟了进去。正要进去,就见夏微从外头进来,梦婉几乎没有过多思索地朝着她走了过去。 夏微靠在墙上,纤纤玉指娴熟自然地夹着一根细长的白烟,袅袅升起的青烟若隐若现,像一层面纱遮住了她动人的红颜。这时候的她如此神秘,充满了诱惑,很妩媚。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夏微姐。” 见了梦婉,她换了左手夹烟,右手托着左肘,眯着眼睛轻轻地吸一口,然后再慢慢地吐出去。眼睛望着前方,形影相怜,若有所思。 “你可以去告诉沈川说我吸烟。”过了会,她又吐了一口烟之后才说。 语气和话里都透露出敌意。 梦婉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给人送东西过来,看见了你,顺便过来打声招呼。” “送东西?”夏微看了她一眼,很显然不相信,“给谁送?” “贝铭姗。”梦婉想了一下,说:“她是我老公的姐姐,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夏微夹着烟,细细地看向她。眼神里有深究的意味,好像在思索梦婉的话是真是假。 “想帮我?”她又吸了一口。 “我听说你最近准备进娱乐圈,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梦婉说完又加了一句:“我是这么认为的。” 你觉得呢? 在夏微面前,她总是底气不足,自信心不足,气场更是弱到不行。内心真正的想法是,沈川选择了她,她必定是比自己优秀。 “我知道你喜欢沈川。”夏微突然就笑了起来,“可是他不喜欢你,甚至都不知道你喜欢他,他一直爱的人都是我。” 心底的秘密就这么被沈川爱的女人说出来,梦婉恨不得转身就逃。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无耻的小三,一直在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还被发现了。 可是下一秒,她心里泛起酸楚。就连夏微都看出来了,沈川就真的一点没察觉吗? 梦婉始终迈不开脚步逃离,百转千回的思绪之后,只说:“你想太多了。” 夏微在烟雾间眯了眼看她,不屑一顾。 *** 化妆间。 “表哥,你怎么会来?” 对于钱子昂的到来,贝铭姗有些慌乱。心里想,这钱子昂不会是来看她的?虽然是表兄妹,也算是很早认识,但是这些年除了逢年过节走亲串戚时候,平时几乎不联系。当然,小威和他是亲表兄,偶尔会碰见他们一起吃饭,她不忙的时候也会一起吃,对于他们谈论的话题也会插上几句发表观点。也单独遇见过几回,也不过是很客套地打招呼。 所以这会子他突然出现在化妆间,绕是贝铭姗这样见过场面的人,也有强烈的不安。 主要是钱子昂这人,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捉摸不定,莫名的压迫感让人轻松不起来。 从镜子里看过去,钱子昂面色未动。只是将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正好路过,买了点。” 盒子上是秦记著名的商标LOGO,榛子蛋糕。 这是她的最爱,大概他是听小威说的。 化妆过程有人来探班对于明星来说是平常稀松的事情,贝铭姗没喊停下,化妆师便一直在忙着手里的活,虽目不斜视但耳朵却是灵活机动的。也就是化妆的时候,往往是能知道更过明星八卦绯闻的好时机。化妆师察觉到贝铭姗对于此人到来很紧张,但是她没喊停,况且时间也来不及了。这一行程本就是临时变动的,杀得所有人跟着人仰马翻。 “谢谢。”从镜中瞟了钱子昂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贝铭姗笑,“我也就是过过嘴瘾,要真把一个蛋糕给吃下去,得有一段时间没法出境了。” 这也是明星光环背后的苦楚。就算再怎么爱吃也不能为所欲为。当然,贝铭姗有时候也会把一整个榛子蛋糕给吃下去,但是也不过是吃吃就吐,在嘴里过一遍口感,满足一下味觉,不敢真咽下去。 “这一款是蛋糕师父刚研究出的低热量低脂的新口味,我买的是最小号的,总共也没几口。”钱子昂从镜中看着她。 其实,看女人化妆是最不礼貌的事情。尤其是刚化到一半。但是贝铭姗也没法介意,总不能赶他出去。 “哦?”她听了倒是一愣,“倒是第一次听说秦记居然有这样的蛋糕。那,还有榛子味?” 钱子昂点头,“有,榛子味保留得很完整。” “那我一会可得尝尝。”贝铭姗感觉胃部开始蠕动了,只是这会时间来不及没法尝上一口。 “你先忙,我还有点事。”钱子昂倒是很自觉地自己告辞了。 待他走出去,贝铭姗才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刚才好像一直在身后默默地看着她,不插话也不上前,只是一直看着她。难道是她的粉丝?但是钱子昂一走,她也即刻跟着出去了。他的秘书助理?看那样子,又不像是个做事干练的主。倒也青春逼人,眼神干净无杂念,是个很干净清澈的女孩子。 贝铭姗唇角一动,竟有些感慨—— 曾经,她也这么清澈干净过。 “姐,表哥来过啊?”梦婉进来时,钱子昂已经走了。 比蓝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没人性啊没人性。 贝铭姗点头,指着不远处的桌上,“喏,还送了个蛋糕。” 她这边正说着呢,就有一工作人员过去,将蛋糕碰翻在地。 “怎么这么不长眼睛?”助理立刻骂起来,“我都没见过你,谁让你进来的?” “算了。”贝铭姗提醒助理,“她应该是不小心。你看看蛋糕还能不能吃。” 助理打开,已经不成样子了。 这下没得吃了,贝铭姗反倒是撇撇嘴,“也省得我挣扎了。” 很多明星大腕虽在镜头前仪态万千礼貌得体,可私下里训斥助理和工作人员毫不留情的例子,她听了很多,贝铭姗却没有这样。 在贝家,就数她是敢说敢讲的主,有什么话从来都不憋着。对着魏泽扬的时候,更是伶牙俐齿。但是在外面,她居然对没着碰到她东西的陌生人发脾气。对两个助理,也没有指手画脚颐指气使,都是客气有礼。 这倒让梦婉对她刮目相看了。 贝铭姗画好妆,又换了衣服,便开始上场了。 镜头下,她身材性感丰满,身上自有一种成熟大气的美,神情淡然,自信与性感的完美结合,很有女王的风范。 梦婉站在台下,突然间变成了她的一枚小粉丝,眼睛看着台上的同时,也不忘细听旁边有人在议论: “姗姗她并不需要化浓到像范冰冰那种程度的妆容,也不需要摆弄像李玟那样的S形曲线,更无需像莫文蔚那样频频展示修长的双腿曲线,也不用像孟广美那样勒红**出现,但凡有她出现的地方,那种随性自在的气场总是让周围的事物跟着黯然失色。我们的目光只能聚焦在她身上,无法移开……” “她的勤奋值得很多人学习,听说她虽然贵为影后,但是现在每一年仍然接50个广告、4部电影、40场商业活动……” 依梦婉看来,贝铭姗最独特之处在于无与伦比的气场,和王菲很像。那就是一种“自顾自”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与步伐中的自我神情,似乎并不在乎镜头有没有对准自己。媒体和人的本性一样都是贱,越不在乎,他们越是紧盯着你,甚至夸你很有个性。乐于拿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你越在乎表现得越热情,却没人拿你当一回事儿。觉得你太世俗,不够超脱。虽然气场是需要依靠一定的后天修为来造就,但是贝铭姗一出道就光芒四射,像是已遭遇无数历练的洗礼。这种人骨子里就具有从容不迫的气度。这些,可能都跟贝铭姗自身的家庭出身有关。但未必每个出生在这种家世的人都有这种架势。 电话响起,梦婉一看是贝铭威打来的,迫不及待地接起来,“贝叔,你猜我现在在哪?” “摄影棚。”贝铭威一下说中。 梦婉也懒得问他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踪,只说:“我已经成姐姐的粉丝了。她真的好美好酷好有范儿!” 说这话的时候,偏过头,就看见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穿得很夸张的贝铭姗云淡风轻地往台上一站,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范儿十足,横扫一切花红柳绿。 贝铭威没想到梦婉突然就崇拜上贝铭姗,不禁莞尔,“小婉,你崇拜我就好了。” 梦婉很鄙视地,“就你?” 贝铭威是听钱子昂说梦婉跟姐姐在一起,于是打了电话约着晚上一起吃饭。 比蓝一上车就开始口若悬河夸赞贝铭姗,听得钱子昂脑仁直疼。几次打断她,还是被她给拉回到贝铭姗身上。索性由着她说了。 “钱子昂,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贝铭姗是你表妹?” 守了好多天,今天终于可以接近他还跟着他去见到了大明星,比蓝自然不愿意错过和他狂聊的机会。 钱子昂淡淡地,“你才认识我几天。” 这倒也是。 她们现在,应该连朋友都还算不上。他能这么耐心跟她说话,估计也是看在梦婉和贝铭威的面子上。 “钱子昂,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钱子昂沉默了。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明显顿了一下。 “钱子昂,那我可以喜欢你吗?” 这一下,他没有再沉默,直接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比蓝追问。 “年龄相差太大。”钱子昂顺口就说。 比蓝挑了挑眉,自然是不信的,“人家都说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差距。你可以换个理由吗?这借口太烂了。” 钱子昂接口道:“在我这里,这些不是借口,而是活生生的现实。事实上,我确实不喜欢比我小太多的。” “我哪里小了?”比蓝不服气,指着自己的胸部,“这里吗?” 钱子昂愣了一下,“年龄小。” 比蓝没有被他带到沟里,“你放心,我的胸部还会长的。而且比起同龄的女孩子,我的不算小了。再说我瘦好不好,瘦到我这种程度的女孩子胸部能有这么大已经是个奇迹了,除非是人工增大的。” “……”钱子昂微微皱了眉,不说话。 比蓝的直接,他这几日已经见识过了,可是他本是有些含蓄的人,面对尚还陌生的女孩子肆无忌惮地跟他说起胸部来,他有些反感。 “钱子昂,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比蓝央求。 “不行!”他拒绝得很干脆。 “钱子昂,你都多大年纪了干嘛还这么单着,你是不是心里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比蓝赌气般,“你要不就直接告诉我你在等谁,要不你就做我男朋友!” “比蓝,我是看在小威的份上,今天才会让你跟着我,还跟你说了这些话。”钱子昂很冷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完全没机会。” “为什么没机会?”比蓝很受伤,“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着谁?” “停车!”钱子昂大吼一声。 车子戛然而止。 比蓝被他无情地推下了车。 在疾驰而去的车子后面追了好大一会,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比蓝才停下来,大口喘息着,却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你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姗推掉了晚上的应酬,和梦婉赶过去餐厅时,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涂。想着难得让贝铭威等一次,两人也不急,不紧不慢赶过去,本来没什么愧疚感,但是见到钱子昂也在,有些过意不去。 “今天可真巧。”贝铭姗笑着道。 可不是吗?这一天就见了两次。 钱子昂点点头,眼睛在她身上逡巡,指了指她的裙角。 梦婉正好看见贝铭姗的裙角因走得太急飞了起来,有些不雅,立刻替她拉了拉。 贝铭姗这才反应过来,脸颊一下子烫起来。心里气起钱子昂来——他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给她个台阶下的,居然就这么直接给指出来了。再说,只要她一坐下,就没什么事了。真是个不知道给人留面子的男人,好讨厌。 难怪至今还单着。 贝铭姗脸上淡淡的,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了。 钱子昂内心本也是有那么点敏感的人,这会子见贝铭姗脸色一变,也在心里骂自己一时太心急没忍住。好在有贝铭威不动声色打圆场,一时尴尬的气氛消散。菜品也陆续上桌,边吃边聊,气氛好了起来。 正尽兴,有人敲门。 服务员进来说,有位魏先生找。 “姐夫?”梦婉第一反应是想到魏泽扬。 贝铭姗也跟梦婉一样以为是魏泽扬,想起早上的窝火事,立刻放下筷子媲。 来的人确实是魏先生,却是一位导演。钱子昂和贝铭威纷纷站起来握手寒暄。像是事先约好了的。 贝铭姗也立刻站起来,“魏导,你怎么会来?” 看清之后,梦婉知道这人来头不小,而且很有名,拿了很多大奖。 魏导笑着跟贝铭姗握手,“咱们南城的两大青年才俊邀请,还有你这位大腕在,我不来说不过去。” 然后,魏导将目光投向了没见过的梦婉身上。 “魏导,我表哥和我姐你都认识,我介绍一下我妻子,毕梦婉。”贝铭威介绍梦婉。 魏导也和梦婉握了握手,“早已耳闻贝总娶了市长千金,今日一见,贝夫人花容月貌,端庄大方,果然名不虚传。” 梦婉被他这一夸,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贝铭威倒是笑着全盘接受,“娶到她是我贝某的福气。” “秀甜蜜请挑时间好吗?”贝铭姗立刻打击弟弟,“受不了你了。” 钱子昂笑,“小威,也请考虑下我这单身之人的感受。” 梦婉囧了个大红脸,瞪了贝铭威一眼。这人,干嘛突然这么高调? 原来,钱子昂的公司准备投资一部大制作的电影,准备请国内一流的编剧,一流的导演和一流的明星大腕合作。编剧已经敲定,今晚是准备和魏导和贝铭姗谈合作适宜。贝铭威认识魏导很多年,贝铭姗又是姐姐,于是钱子昂找他来作陪,至于梦婉嘛,纯粹是来蹭饭吃的。明白自己的任务之后,梦婉轻松多了,反正她们说的她也不是很懂,低头吃菜就对了。 “小婉,你可以在电台帮着表哥宣传一下。”正吃得欢,贝铭威突然将话头转向她。 梦婉倒也大方地放下筷子,说:“可以啊。反正台里现在的广告方面是你负责,贝总一声令下,我自当听命行事。” “哦,原来贝夫人是DJ啊,在哪一个频道主持?”魏导倒是来了兴趣。 梦婉回答:“我现在是在带班主持都市调频的《背包心情》。魏导那么忙,肯定没听过。” “你错了。我还真听过。”没想到魏导居然说:“我每天晚上工作到很晚都喜欢听一听广播。而你的节目正好是凌晨这段时间,我一有时间都会听。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有些毒舌的DJ原来是贝夫人。你主持得很有个性,听着很解恨。” 自从主持这档节目,好像都被贴上“毒舌”的标签。梦婉都习惯了。只是魏导口中的“解恨”一词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损她。 魏导接着说:“我当年就很想当DJ的,只是苦于普通话不过关,考了数次仍是跨不过普通话等级这道坎,只得作罢。” 梦婉笑着说:“您要是做DJ一定也跟你拍电影一样非常棒,只是你当年若真的做了DJ,哪里会有今天大名鼎鼎的魏导。” “贝夫人真会说话。”魏导笑,“我觉得以贝夫人的条件,要是进娱乐圈准能红,再加上背后有贝总力捧,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大腕。” 贝铭威立刻搂着梦婉,问:“想进吗?” “你说呢?”梦婉反问。 贝铭威大笑,“算了,我可舍不得,你还是踏踏实实给我做贝夫人就好。” 话题又拉回到合作拍电影的事上。三方还算是相谈甚欢,讨论得很激烈。梦婉也渐渐地听得入了神,跟着激情澎湃起来。直到导演出去接电话,交谈才告一段落。 “贝铭姗!”魏泽扬突然出现冲进包厢来,指着贝铭姗,“你还说我在外有女人,我看你才是在外勾三搭四,刚才出去那位有名的大导演就是你最近看上的?” 明显就是喝多了,脚步都有些踉跄。 “魏泽扬,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贝铭姗哪受得了这种污蔑。 “姐夫,我们在谈合作的事。”贝铭威脸上的表情有些阴冷,还是站起来替他拉开一个位子,“你也坐下一起听听。” “我才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导演和女演员在饭桌上能谈什么?”魏泽扬大手一挥,“什么也谈不了,到头来还不是得谈到床上去。” 贝铭姗立刻站起来,指着他,“你给我立刻滚出去!” 钱子昂站起来,也不管魏泽扬愿不愿意,拉着就往外走,“按照辈分,我应该喊你妹夫。我们出去谈谈。” “姐,坐下。”贝铭威神色恢复自若,“”表哥自会替你处理,我估计姐夫不会再出现了,你就踏踏实实把合作的事情给谈清楚。” 如贝铭威所说,魏泽扬果然再没出现。钱子昂和魏导回来之后,继续谈电影的事。梦婉却飘远了,一直在想魏泽扬和贝铭姗的事情。又想起贝铭杰和叶云歌,他们之间有些相敬如宾不相睹,似乎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 吃完饭,贝铭威送梦婉去电台。 梦婉突然就很感慨,“谁说只有认真工作的男人才最有魅力?女人认真工作的时候也很有魅力。我今天算是见识到女人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并且做得很成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贝铭威笑她,“你今天才做了姐的一天小跟班就这么多感慨。” “我今天真是对姐姐刮目相看了。”梦婉不得不承认,贝铭姗真的很厉害。 贝铭威却不这么想,“事业是成功了,可是那是她以牺牲婚姻和家庭换来的。你觉得姐姐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我觉得她是成功的。” 梦婉对婚姻没抱过什么期望,也没想过能从婚姻里获得什么,除了保住毕飞宇。目前来说,她也未体会到家庭对女人的重要性。 “那你就记住你刚刚说的话,等到一年,或者三五年之后甚至十年后再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看答案是不是跟现在一样。”贝铭威显然不同意她的观点。 “姐夫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梦婉还是不解。 “一段婚姻出现问题,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错。”贝铭威没有偏袒姐姐,“姐太要强了,一心扑在事业上,这些年没少说她,但是她听不进去。” 梦婉觉得贝铭姗其实不容易,“姐在她的位置上,也有她自己的逼不得已。” 之前她就跟贝铭威说过魏泽扬在机场以及在他们婚礼上的事,她以为贝铭威会发表点什么观点,但是没想到他一直什么都不说。说实话,她一直都不喜欢魏泽扬。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尽量和颜悦色。 想起魏泽扬冲进包厢对贝铭姗说的那些话,梦婉只觉得心寒。那哪是丈夫应该对妻子说的话?虽然当时在场的都是一家人,但是对于那么要强的贝铭姗来说,心里得有多难受! 梦婉没头没脑地问:“贝叔,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这么对我?” “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贝铭威揉了揉她的长发,“晚上的节目准备好了?” 梦婉胡乱嗯了一声。心里有些不爽。 其实,她要的并不是他对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她只是想要一种确定感。只要他说“不会”,就算是随口就说出来的,就算是骗她的,她也会心满意足。 可惜男人总会在这些时候不解风情。不回答问题不说,还岔开了话题,于是心思细腻又敏感的女人便失望了。 梦婉不得不承认,此刻贝铭威的避而不答就让她很失望。于是她索性望着窗外,再也不跟他说第二句话。到了广电大楼,她也自己推开车门下了车,连“再见”都没说,转身就走。 贝铭威却在车里看着她蔫蔫的样子,眸子清亮,唇角扬起了笑容。 多么奸诈的男人! 离开他吧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钱子昂开车送贝铭姗回剧组,很贴心地替她开车门,系安全带。搞得贝铭姗有些别扭。记忆里,钱子昂是不苟言笑的人。小时候,一堆表兄只要聚到一起,必定疯玩疯闹high到令大人们头疼不已,贝铭姗也不列外丫。 唯独钱子昂,一个人小屁孩坐在大人堆里,不插话也不吵闹,安静地待着。有时候,他也会到外面,远远地站在角落里,看着贝铭威哥俩和众表亲闹作一团的样子,却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从不走近,更不会参与一起玩耍。 那时候,贝铭姗比他矮了足足两个头。她偶尔会跑到钱子昂面前,仰起头问他:“子昂表哥,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玩?” 那时候的钱子昂话不多。只是对着贝铭姗摇了摇头。 也因为钱子昂老实,从不会开口骂人,更不会动手打人,贝铭姗便常常对他使坏。比如,她会抢过贝铭威的水枪对着他一通乱喷;她会偷偷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在钱子昂走过的时候突然冲出来大叫一声吓唬他;她还会跟在他身后,一直叫他“子昂表哥”,一直到他答应为止;她还会抢走钱子昂攒下的零花钱去买小零食吃;她也会在他不小心摔跤的时候大声嘲笑他笨…… 可是,无论她对他做什么,钱子昂都沉默着不回应。 渐渐地,贝铭姗觉得他好奇怪,便也不爱搭理他了。 后来,每个人上学,工作,交朋友,生活圈子各自分离,便越来越疏远…… 上了车这么半天,在贝铭姗陷入回忆这段时间里,钱子昂依旧没吭声,似乎也没觉得尴尬,很认真地在开车。 可贝铭姗就憋不住了。 “表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腹黑?媲” 钱子昂回过头,挑高了眉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显然没听懂她说的意思。 贝铭姗咬了下舌头,那么多可以形容他的词汇,奇怪自己怎么就说出腹黑二字。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们公司不是一向都不沾影视圈产业,怎么突然想起拍电影了?而且一起步就这么高成本大动作的。” “第一战怎么说也要打得漂亮才行。”钱子昂解释,“这些年公司发展各项业务除了往精和专发展,也一直在试着多元化,影视产业之前确实从未涉及,现在想要尝试一下看看这一行水到底有多深。” 贝铭姗说:“你说得倒挺谦虚。可依我看,你已经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像是只想要试试水而已。” “这部电影可完全是冲着你来的。” “嗯?”贝铭姗以为自己听错了。 钱子昂像是没听见她的疑问,继续说:“有你加盟,必定大火。我得赶紧吩咐人把合同给准备好了找你签字,不然这心里不踏实。” 钱子昂,你现在也学会开玩笑了?不错嘛! 贝铭姗刚才还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没想到一开聊,话也不少。 最让她吃惊的是,钱子昂说完,果真就拨电话吩咐人做合同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用这么夸张?我都答应你了,怎么可能反悔。” 钱子昂一本正经,“我怕你经纪人反悔。所要趁着他还不知情的时候,就跟你把合同给签了。” “我签合同肯定会先跟经纪人商量。”贝铭姗只当他是开玩笑,但还是说:“但是大多数时候只要我坚持,他一般都会听我的。” “那就好。” 钱子昂打开了音乐。 在音乐声里,贝铭姗终于想起问:“你刚才跟魏泽扬出去聊了些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问。”钱子昂不答,反倒问她,“想知道?” “我为什么不问啊,你和我老公出去聊了些什么我也好奇。” 她是真的好奇。如果不是他将魏泽扬给拉了出去,估计两人又得唇枪舌战几个回合不说,估计还得将服务员给招来,还有可能招来记者,明天娱乐头版便是她了。 没想到钱子昂却卖起了关子,“等你跟我签完合同,再告诉你。” “你现在还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贝铭姗不得不承认,他果然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钱子昂了。 “是不一样,老了。”钱子昂说着,自己都叹了口气,“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不老,正当年。” 心里想的是,你小时候就爱像个小老头一样装深沉。 钱子昂看她一眼,“言不由衷。” 贝铭姗一笑,“表哥,问个私人问题,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一直没结婚?” 钱子昂目光躲闪,就算他依旧镇定,还是让人察觉他在这一刻紧绷了起来。 “不过也是,像你这样的男人,眼光高了去了,估计能入你眼的女人也没几个。”贝铭姗眸光微动,“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会有幸得到你的青睐?” “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损我?”钱子昂知道贝铭姗说这些话可不是夸他,他也没介意,只说:“不是我看不上,是人家看不上我。” 贝铭姗自然是不信的,“你这样条件的男人还愁没有女人爱?” “还真没有。”钱子昂说得很委屈。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嘛,我可以帮你留意。”贝铭姗还是很好奇。 “像你这样的,就挺好。”钱子昂偏过头来看她,眼中居然带着一丝丝微微的笑意,不易察觉。 “像我这样的可不多见,可以说这世上独一无二。”贝铭姗开玩笑,“表哥,你要是真找我这样的,你一辈子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你可想好了。” “可真怀念小时候。”钱子昂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贝铭姗看着他,“你小时候整个就是一很无趣的人,有什么好,反倒是现在的你,更讨人喜。” “是吗?”钱子昂问:“我小时候真那么无趣啊?” 贝铭姗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你以为那时候的你很帅啊?” 钱子昂突然就笑起来。 把贝铭姗给惊到了,“麻烦你笑之前,先通知一声好吗?” 不苟言笑的人突然笑起来,还真是比海市蜃楼还罕见。能不惊着吗?一直连说话都那么严肃,她以为他是不会笑的人。 “小丫头,那时候净欺负我了,还敢说我无趣?”钱子昂唇角噙着笑意。 “是吗?”贝铭姗歪着头,一副完全没有记忆的样子,“不记得了。” 手机适时响起来。 接完电话,贝铭姗脸色大变,“表哥,先不回剧组了,送我去个地方。” 助理打电话说,康康被一个女人给强行带走了。 贝铭姗直接拨通了魏泽扬之前的助理的电话,“你最好老实告诉我,那个女人住在哪里,否则,我不会让你继续在这一行再待下去。” 按照地址找过去,钱子昂却拦着贝铭姗,“姗姗,你还是别进去了,我找人进去看,如果康康在里面,一定把他带出来,好不好?” 若她就这么闯进去,必定会遇见难堪的一幕。钱子昂不想她面对血淋淋的伤口。 在他的这一提醒下,贝铭姗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她堂堂正室跑来跟小三要儿子,还未较量,她就从气势上弱掉了。她这么耀眼又要强的人,是不屑跟人撕破脸皮争吵的,也许对方非但不会内疚和害怕,反而坦坦荡荡,那她又该如何平心静气应对? 钱子昂打了一个电话,公寓的物业便立刻进去确认。却没有发现康康。贝铭姗不信,不管不顾地要往里冲。她要去质问,那女人把康康藏哪去了。 “想想你什么身份,犯不着进去添堵,康康我一定帮你找回来。”钱子昂拉着她上了车,不让她进去。 “放开我,为了儿子,我可以不要面子不要自尊!”贝铭姗急得眼眶潮湿,情绪有些失控,“我只要康康,我不怕丢脸!” “相信我!我会帮你!”钱子昂就是不准她进去面对残忍的一幕。 车里。 安静的轻音乐在缓缓流淌。 自从离开那幢公寓之后,贝铭姗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没有悲痛欲绝,也没有泪流满面,但是她的安静和沉默,却比声嘶力竭更令人心疼。 钱子昂想起小时候,他也曾这样对抗过这个世界。那时候似乎也只有贝铭姗会主动跟他说话,就算是欺负他,也带着试探的意味。只是那时候的她,一定不知道沉默背后是什么。 而现在,她也学会了在不想说话的时候保持沉默。 过了许久,他递给她一瓶水,“既然康康已经回了贝府,你的心也该放下了,喝口水。” 贝铭姗皱了下眉头。 钱子昂,你真够讨厌的! 明明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康康,还这么轻描淡写地提及。 可是若是他提到魏泽扬,提到刚才那个女人,她一定会崩溃。 所以想了想,她还是接过他已经拧开的水,“谢谢。” 喝了水,贝铭姗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然后问他,“我是不是应该冲进去将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打得满地找牙?” “你不会这么做。”钱子昂很肯定地说,“你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你这么做。” “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已经这么做了。”贝铭姗说着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靠在车身上,她仰头望着星空,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我知道你很难过。”钱子昂走过来,将她一把搂进怀里,“难过就哭出来,在我眼里你不是那个熠熠生辉的大明星,不是贝家无孔不入的骄横大小姐,你只是那个小时候老爱跟在我身后叫‘子昂表哥’的小表妹,在我面前你不用压抑自己,想哭就哭。” 在他结实有力的怀中,贝铭姗终于放声大哭。压抑了一整天的情感,此刻像绝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气势汹汹…… 哭得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和魏泽扬逃不过七年之痒。那些曾经的美好,在这一刻都成了泡影。他的背叛,彻彻底底将她变成了婚姻的失败者。 一段婚姻能走到头真的不容易,需要花很多时间和情感去经营,可要瓦解却是那么容易! 对,瓦解。 在贝铭姗心里,这段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开始一点一滴枯死。 想起魏泽扬的脸,她只觉得一阵一阵寒意丛生,恨意渐渐聚集。她终于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干干的,双腿都麻了,她才坐到地上,茫然地看着漆黑的天幕,心里的绝望像潮水将她淹没,疼到没法呼吸…… 眼泪一串串落下,贝铭姗的伤心欲绝,也烫伤了钱子昂的心。 夜凉如水。 钱子昂将她抱了起来,放进车子里,细心地为她一点一点地擦去眼泪。他一贯的冷漠的脸上,冷若冰霜,眸子里,却满是忧伤和心疼。一低头,在看到贝铭姗眼里的伤痛那一瞬间,他蜻蜓点水般,快速吻上了她的双眼,快得像是怕惊扰了贝铭姗,又像是怕自己沉沦。 贝铭姗被他搂在怀里,身上渐渐地暖了起来,心里却冰凉彻骨…… “姗姗,离开他。” 他终于将这一句一直憋在胸口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七年,你也许不后悔,但是你过得并不幸福。” 姗姗,你放心,他不能给你的幸福,我会给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远远地观望,我要走近你,用我的方式给你爱。 “姗姗,不要为他伤心和难过,他不值得。” 姗姗,等了你这么多年,我不会逼你,但是我会守护你。一直。 “表哥。”贝铭姗声音沙哑不已,“送我回去,我想康康……” “好。”钱子昂看着她,“我送你去见康康。但是她要答应我,不要再想这些事情,回去后好好地睡上一觉,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你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谢谢。”贝铭姗点头。 好多年没有这么狼狈不堪过。最糗的一幕,居然是在他面前。 可是她好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凌晨,钱子昂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一下车,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他下意识地喊出“姗姗”之前,比蓝的声音响起:“钱子昂,你终于回来了。” 钱子昂拿开她搂在自己腰间的双手,转过身,看见比蓝雀跃的小脸,顿时更觉疲惫,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不要再来找我。” “我知道。”比蓝连连点头,“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说完嘛。” 钱子昂靠在车身上,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知道你住在这,我……我是走着来的。”比蓝说着有些委屈,“我在实习单位加班到很晚,因为学校宿舍楼已经关门了,我走投无路,身上又没钱,就走来找你来了。媲” “我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钱子昂皱起眉头,“没义务收留你。你走。” “我知道你没把我当朋友,可是我知道自己没地方可去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比蓝说得很认真,“钱子昂,我就是想来找你。” “上车!”钱子昂摁下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比蓝突然就哭出来,“我都跟你说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从学校走到这里,走了很远,路上很黑我很害怕,但是我还是咬着牙到了这,钱子昂,你不能这么绝情。” 刚才一个人走在那一段黑黢黢的路上,只有很少的车子经过,还有人在车里冲着她很下流地吹口哨,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可是钱子昂要赶她走,她哭得也就越厉害。 见她掉了泪,钱子昂再也硬不起心肠来,“我送你去找梦婉。” “梦婉今天刚和她老公吵架,我不去。”比蓝气呼呼地抹眼泪。 “我晚上是跟小威和梦婉吃的晚饭。她们吵没吵架我比你清楚。” “钱子昂,你就给我张沙发,让我躺一晚上就好了,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天一亮我就走。我保证!”比蓝吸着鼻子,举起手发誓。 “我送你去酒店给你开间房……” “我不去酒店!”比蓝坚持,“我就要睡你家沙发。” “你是女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很……” “很不检点是吗?”比蓝打断他,“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 钱子昂,我爱你,爱到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绝情? “比蓝……” “钱子昂,你看,我来的路上摔了一跤,膝盖都磕破皮流血了,还有手肘也擦伤了。”比蓝将受伤的膝盖和手肘伸到他面前,“拜托你,就收留我一晚。” 钱子昂见她确实受了伤,而且身上也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这才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真是走着来的?” 比蓝点头,“是啊,我从没有一个人走过夜路。” 钱子昂终于妥协,伸手搀扶了她一把,“还能走吗?” “呀,你脸怎么了?”他这一靠近,比蓝才发现他唇角渗着血丝,惊得叫起来,顾不得自己的膝盖和手肘的疼痛,拉着他就往屋里去,“快点去找药箱来,我替你清理伤口。” 把贝铭姗送回贝府之后,钱子昂直接去了夜场。 他不是去买醉,不是去放纵,而是找到了魏泽扬,将他连推带踢关进洗手间,揍得他鼻青脸肿。自己也挂了彩。 进了屋,比蓝就催着他找药箱,先给他清理伤口,看着他依旧立体深邃的脸,笑道:“还好还好,没有破相,依旧是帅到掉渣!” 帅到掉渣……什么破比喻? 钱子昂看着她拿着棉签在跟前挥舞,将她拉至沙发上,“该你了。” 比蓝这才想到自己也受伤了,将手肘伸过去,“钱子昂,我够不到,你帮我擦药水。” “走路都能摔倒!”钱子昂有些无奈。他一点上药水,疼得比蓝直吸气,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开了一朵,一朵,又一朵。 “你是要说我笨吗?”比蓝接话,“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说着,声音就小了,她不安地看着钱子昂,怕他又要说她没皮没脸。可是他只是专心替她处理伤口,不出声了。 包扎好伤口,比蓝跟他要衣服,“钱子昂,借一件你的衬衣给我呗。” 钱子昂转身上了楼,过了会在楼梯口喊她,“睡衣给你准备好了,上来。” 比蓝屁颠屁颠跑上去,见客房的大床上摆着一套女人的睡衣,标签已剪,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留下来的。比蓝努努嘴,“我才不要。你房间在哪?” 钱子昂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然后说:“你受伤的地方碰到水会感染发炎,今晚就不要洗澡了,将就一下。” 比蓝跑进钱子昂的房间,到他的更衣间里找了一件大大的白衬衫,抱着出来。等她换好出来,钱子昂已经下楼了。于是,她穿着他的衬衫下楼。随着一步一步走下去,她的心里越来越紧张起来。其实她没有那么OPEN,也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穿得这么少过,可是对于钱子昂这样刀枪不入的男人,她若是不主动做点什么,估计她永远只能徘徊在他的心门之外。 可是走到他跟前,她却没有勇气跟他说话,脸上烫呼呼的。 钱子昂宽大的衬衫套在她小巧的身体上,像一片洁白的羽毛罩着她轻薄的身子,随时会迎风招展。她把纽扣开到最低,露出若隐若现的胸前风光,光洁的大腿更是曲线毕露,呼之欲出,娇媚性感。想到这是钱子昂穿过的衣服,里面有着属于他的味道,现在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暧昧情愫不言而喻。 钱子昂见她走下来半天不吭声,一抬头,看到她穿着自己的衬衫,脸色一黑,站起来从她身旁经过:“我希望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按照你自己对我承诺的那样,你已经离开。” 比蓝看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书房门后,内心无比凌乱。上了楼,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耳朵随时注意听着动静,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门外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她将自己深深地埋在他的衬衫里,闭着眼,努力汲取上面的气息……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更天了。只觉得窗外有了些许隐隐的亮光。有些口渴。她起身打开.房门,隔壁的门依旧紧闭,他应该已经睡下了?这么想着,脚步却忍不住靠过去,在他门外站了几分钟,她才转身下楼去喝水。 虽然是在楼下,可她还是怕惊扰到他,怕被他给赶出去,所以不敢开灯。可往往越小心翼翼便越会出岔子。她在黑暗中碰掉了一只杯子,响声震彻了屋顶,她吓得使劲憋着气,暗骂自己太不小心。正要蹲下身子去捡起杯子渣,灯突然间亮起来,同时钱子昂的声音响起:“小心!” 比蓝被惊吓到,一下子摔到地上,万分惊恐地扭过头瞪着站在窗子边的钱子昂。 他居然还没睡。 那么刚才她蹑手蹑脚下楼,有些贼头贼脑东摸西摸的样子,他在黑暗中一定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到这里,比蓝绝望地惊叫了一声。 实在是太……太太丢脸了。 钱子昂已经来到她跟前,一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我说小姐,你这是演的哪一出?” 比蓝悻悻地拍拍手,这才发现刚才摔那一下刚好是屁股先着了地,有些痛,于是异常委屈地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屁股摔痛了?”钱子昂似乎是克制着不笑出来,又似乎是一贯严肃的语气。 比蓝尴尬极了,赶紧将抚着屁股的手缩回来,气呼呼地瞪着他,“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不算了,干嘛连灯都不开?” 这么有钱的人,还这么抠门?连灯都舍不得开! “在想事情。”钱子昂居然有耐心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比蓝随口便说:“女人的事?” “你下楼来干什么?”钱子昂这一次没有回答她。 “口渴。”比蓝自知刚才的问题有些敏感,也急于盖过,便问:“你家的水在哪?” 钱子昂走到冰箱前,问她:“喝什么?” 比蓝走过去,看见里面密密麻麻各种喝的,一时也不知道该喝点什么,加上钱子昂一直替她拉着冰箱门,她突然就有点不知所措起来,随便拿了瓶纯净水。可是一看瓶身,是国内没见过的牌子,只看到一串串的英文。哦,进口的。 拧了半天,愣是没拧开。她想递给钱子昂拧,可是又觉得矫情,踌躇间,水就被他拿在手里。他拧开之后,递给她,“喝完了快去睡觉。” 比蓝敏感的神经紧绷起来,觉得他是在嫌自己烦人,于是喝了一口便丢到垃圾桶里。赌气地转身上了楼,也没跟他打招呼。 “比蓝,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身后,钱子昂突然问她。 比蓝正上着楼梯呢,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镇住了,一愣神脚下便踩了空。就在她准备再次华丽丽地摔倒在他面前时,他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她,而且还准确无误地将她身上的衬衫给掀起来,甚至两人差一点就准确无误地吻在一起。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他的脸近在眼前…… 比蓝心跳一声比一声猛烈,耳边嗡嗡嗡的声音响起,犹如千万只鼓在齐鸣,完全招架不住。直到扶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将她扶正,她才重新踩到地上,心也落回了原位。慌乱中,她手忙脚乱拉了拉身上宽大的衬衫,低声说了谢谢,便匆匆上了楼,憋着一口气冲进房间,直到合上门,她才靠在门背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喜欢他? 已经不是喜欢,是爱。 钱子昂,我已经爱上你了。 我就是爱你,无以伦比地爱。 你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我会用我的方式一直努力朝着你迈近,你只要站在原地等我靠近你就好。如果你不等我,我也一样会朝着你靠近。 钱子昂,你是我的梦想。 忽然,楼梯口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每一步,似乎都踏在比蓝的心尖上,不安又难耐。脚步声经过客房的时候,比蓝甚至想要不要转身拉开门…… 可是脚步声渐渐走远,房门被打开,又被合上之后,夜色恢复了宁静。 客房里,比蓝毫无睡意。 她靠在紧挨着钱子昂房间的墙壁上,紧紧地靠着,似乎那就是钱子昂的胸膛,她将耳朵贴上去,想要听听他有没有跟谁说电话,有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钱子昂原本是睡不着的,因为一闭上眼,便是贝铭姗泪流满面的样子……渐渐地,满脑子都是贝铭姗的影子,挥之不去。所以他在关着灯的楼下静静站立。可是比蓝冒失地出现,打乱了他封闭式的思绪,将他拉回现实来,心里不再那么压抑和沮丧。抽了根烟之后上楼,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以入眠。 …… 天快亮的时候,比蓝突然又醒了过来。她下楼,用厨房里仅有的食材给钱子昂做了一顿早餐,煎蛋,心形土司,火腿汉堡,牛奶。 如她承诺那样,在钱子昂醒来之前,她就离开了。 餐桌上,摆着一张纸条—— 钱子昂,这顿早餐算是我感谢你昨晚收留我。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祝你天天好心情。你昨晚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喜欢你什么?答案是:我对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晚安 你永远都比我老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晚上,梦婉依旧赶点去到电台。路过直播间,原以为会像以往那样看见沈川唇角扬起温和的笑容,戴着麦坐在话筒前,可是今晚却意外地看到了另外一个DJ替代了沈川。她一惊,直接推门进去问导播,才知道沈川有事临时请假了, 她有些失落。 路过休息室,几个刚来的实习生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隐隐还听见沈川的名字。见梦婉进来,都纷纷噤了声,推说有事之后都出去了。她们都知道,梦婉和沈川是师徒,关系一直很好。 梦婉拾起掉在地上的杂志,看到中间几页被折叠过,一翻开,是几张半裸的广告,而半裸的模特竟然是……夏微。文字叙述部分:夏微为了上位跟某导演去了外地,美其名曰“取景”…… 梦婉当下就惊呆了。 难怪沈川连节目都不上了。 给他打了电话过去,一直无人接听。 下了节目,梦婉直接打车去了沈川家。没有钥匙,她在门外敲了很久,一直没人开门。 他会不会买醉去了? 梦婉打车去了“旧天堂”。那里,曾是他带她去的。 可是仍然没有沈川的身影。 梦婉这才觉得,原来她对沈川的了解很少很少—媲— 她不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会去哪里,会做些什么。 她不知道他的生活中除了夏微,还有什么朋友。 她不知道除了电台,旧天堂和家,他可能会去哪里。 她不知道夏微的号码,更不知道夏微住在哪里。 所以,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 最后,她还是返回沈川家,反复敲门,一直敲,一直敲。直到隔壁邻居不满地开门出来抗议,她也一边解释一边道歉一边还在敲。 终于,门从里面打开。沈川站在门里,胡茬拉渣,双眼猩红,嘴唇干裂苍白,头发凌乱不堪。屋里拉着厚厚的窗帘,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一大股酒气直逼门口而来。 “沈川!”梦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上前抱住了他,喜极而泣。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是,已经没法控制这一刻的情绪和冲动了。 那就这样。 就这么放肆一次。 以前她难过不开心的时候,不也来找他寻求安慰吗? 现在他伤心难过,她抱抱他,也没什么。 梦婉这么说服自己的同时,将他搂得紧紧的。 “梦婉?”沈川似乎才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原本好听的声音已经干涩奇痒,“你怎么来了……” “沈川!” 下一秒,梦婉大叫起来。 沈川倒在了她怀里,她不堪他身体的重量,直挺挺地摔到了他身上。伸手一探,他的额头烫得厉害。可是她搬不动他。情急之下,梦婉颤抖着给导播小韩打了电话。小韩赶过来之后,两人将沈川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沈川是酒喝多了才导致的高烧。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输了液,高烧也渐渐地退了。开了些药,梦婉和小韩又把沈川给送回了家。 房间凌乱不堪,有摔砸过的迹象。 沈川一直在喊着夏微的名字,断断续续地变成了低低的呢喃…… 看着地上的酒瓶堆了一地,白的,红的,啤的。梦婉心痛不已。 到底喝了多少? 将沈川扶上床,弄了热水替他擦了脸和手,才动手收拾屋子。 “姐,你一个女的留下也不方便照顾沈川老师,万一夏微姐回来看到你在,说不定会不高兴,你还是回去,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小韩主动留下照顾沈川,让她先回家休息。 小韩说的也对。而且要是一晚上没回去,贝铭威又该盘问一番了。 梦婉想了想,交代了一番之后才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就觉得很疲惫,情绪低落。 意外地,贝铭威还没回来。别说是洗澡,梦婉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在宽大的床上。很累,眼睛干涩到睁不开,可是睡眠很浅,全是凌乱不堪的梦境。贝铭威回来的时候一推开.房门,她就惊醒了。估计是想着她已经入睡了,贝铭威没有开灯。 “贝叔?”黑暗中,梦婉翻身坐起来,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贝铭威这才打开床头晕黄的暖灯,看到她眯瞪着双眼,似醒非醒地看着自己,抬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怎么不脱衣服就睡了?”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低沉有力,像是一剂安神剂,镇定了她在梦境里挣扎不安的心。梦婉一把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腰间,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他的身上,带着外面的凉气,这会子闻起来出乎意料地好闻。 “怎么了?”贝铭威轻抚着她的黝黑的长发,“突然这么黏人。” “嗯。”梦婉哼了一声,心里竟无端地委屈了起来,更用力地搂着他。 贝铭威觉得不对劲,用手指勾起她的小脸,“做恶梦?” 梦婉点点头,又摇摇头,努了半天嘴,才憋出二个字:“不是。” “怪我回来晚了?” 梦婉点头,然后拽着他的袖子,仰着头看着他,“我今晚突然就觉得好累,二十二年来从没有过的疲惫感。” 贝铭威坐到她身边,“说明我的婉婉长大了。” “切!” “有时候我希望你赶快长大,可是又担心你会像现在这么累,于是就希望你还是不要长大,一直在你还未被社会和现实沾染的世界里活着就好。” “我早就接触社会了好不好?”梦婉瞪他,“我就算是长大了,也没你老。不对,你永远都比我老。” 傻丫头,电台那点圈子,哪够磨练你? 贝铭威微微叹口气,“想我也年少轻狂过,可自打遇见你之后,越来越觉得自己是真老了。” 不知怎的,他这话,听得梦婉鼻头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贝铭威也不知道是怎么碰触到了她敏感的神经,将她搂入怀里,“姐姐和姐夫闹离婚,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他这话,算是解释他晚归。 “既然爱过,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既然携手度过了七年的婚姻,为什么要背叛?” 说起这个,梦婉不禁又低落起来。 沈川和夏微是这样。 贝铭姗和魏泽扬也是这样。 相守一生,就真的这么难吗? “就因为这个觉得累?”贝铭威将她抱到腿上,额头抵着她的,“嗯?” 梦婉闭了眼,大脑有些空白。 相守一辈子……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要和谁一辈子。 “别人我管不了,但是我和你,我们,会一辈子。”贝铭威突然就深情起来,坚定的眼神里,有一簇簇的小火光在跳动。 梦婉被烫到一般,紧了紧抓住他领带的力度,一时之间没说话,可是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就软了下去,像天空轻薄缥缈的云朵,洁白又柔软。 贝铭威将她的长发撸到肩后,说:“后天晚上丹丹的天鹅湖公演,给了我两张票,你和我一起去看好不好?” 丹丹公演……丹丹……叫得多亲热!还装模作样征求她意见邀请她去看? “我不一定有时间呢,我要去电台……” “你可以不用去电台,我会帮你安排好。”贝铭威将她的外套脱下来,丢在一边。 梦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特认真地说:“天鹅湖啊,我不喜欢看。我只喜欢看民族舞,最炫民族风那一类广场舞,我最爱。” 贝铭威一头黑线。 梦婉得意地笑了。 “你不去,我也只好不去了。”贝铭威放开她,“洗澡去。” 梦婉乖乖地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说风凉话:“哎!你不去人家可要伤心了。” 贝铭威微眯着眼睛,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将她拉到床上,压在身上,调戏她:“那我去了你会不会伤心?” 梦婉冷笑:“你见鬼了,我会伤心?我巴不得你俩旧情复燃!” 贝叔突然觉得,这梦婉的语气跟他好像,唇一勾,“谁说我们有旧情?” “还用说吗?”梦婉不屑。 他辗转反侧,梦婉就这么不待见我? 突然推了下梦婉:“喂,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跟她有一腿?” 梦婉抬起两条手臂,搂着他的脖子笑:“小威哥……小威哥……” 哟,原来是吃醋了! 贝铭威笑起来,唇角都要裂到耳后根了,“叫啊,再叫,我可爱听你这么软着嗓子叫我了。” 无耻! 梦婉突然就瘪了唇角,莫名地烦躁,“我才不要学别人这么叫你!” “那你想怎么叫?” 贝铭威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她的睡衣褪下一办,手在她腰间探索着进一步动作,气息呼在她脖颈上,引得她一阵阵战栗……然后,他得意地笑了。 “贝……贝老头!”梦婉推不掉他不安分的手,心里莫名地升腾起一阵阵的躁火,身子快速地烫起来,感觉自己快要接近燃火点了。 贝铭威突然就大笑起来,在她耳畔低语:“不错,老头子就爱吃你这么嫩嫩的小红帽……” 梦婉暗叫不妙,却已经来不及了…… ======================= 今天是520表白日,有人向你表白了吗? 丹姐姐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门铃响个不停。 梦婉将整个头都缩进被子里,不悦地嘟哝了几声,楼下终于停了。可是刚松了口气,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贝叔,开门啦。”梦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了出来。 手一伸,身边已经空了。她这才想起贝叔早起去上班了,临走前,还吻了一下正睡得迷糊的她。她伸出手,搂了他一下,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挣扎了几下,梦婉才从床上坐起来。腰肢有些酸软……都怪贝叔昨晚太热情似火,害她招架不住,苦苦哀求了好几回。想起昨夜,梦婉脸就火烧似的烫了起来…媲… 门铃一直大振,梦婉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耷拉着脑袋下楼去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就见一人冲了进来,把梦婉给吓了一跳。她刚才半眯着眼睛,都没看清楚门外的人是谁就开了门,现在才惊觉自己太马虎大意了。待看清楚来人是严丹丹,她才舒了口气。可是这个女人,一大清早跑来干什么丫? “小威哥!” 严丹丹四处张望,手里还拎着一袋外卖早点。 梦婉皱眉。 “小威哥!” 见严丹丹要上楼去,梦婉终于出声:“我老公不在!” 居然无视她的存在!居然在她面前敢喊得这么亲热!大清早拎着一袋早点闯进来是想怎样?! 她这一句听起来正常,实则挑衅的“我老公不在”,让严丹丹愣了那么一秒钟。但是迅速地,她就恢复自若,像是才看见梦婉一般,“梦婉,你在家呀。” 废话!我若不在家,刚才是谁给你开的门?! “一大早就过来,有事?”梦婉自己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坐。” “小威哥以前最喜欢吃这家店的早点了,我找了好久才发现店面搬迁了,今天买了点,想给他尝尝。” 梦婉一时没说话,眼睛却瞄向墙上的钟表。 十点二十分。 先不说送早点这事不合适,现在这时间来送早点?穿着还有那么点露…… 成心的! “你都买了什么?”梦婉也不是真想知道,只是那么随口一问。 严丹丹将袋子放下来,一样一样往外拿:“黑米粥,灌汤包,煎饼果子,豆腐脑。” “你确定这些都是我老公爱吃的?”梦婉皱起眉头,看着她,“我老公从来不吃这些的。” 小样,开始在我面前显摆你之前和贝叔的亲密关系是? “怎么可能?以前每天早晨我们都会去吃,他多爱吃的。”严丹丹不信。 “以前可能爱吃。”梦婉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现在,我老公都只吃我做的爱心早餐,他说外面的不卫生,而且也不健康。特别是豆制品是男人大忌的食物。” 严丹丹笑,“你会做早餐哦?贝家有那么多手艺卓越的大厨,哪还需你亲自动手?我这些天都有去贝府,也没听奶奶说起你会做早餐。” “我当然会做!”梦婉挑眉,有些心虚,但是气势上不能示弱,“我只给我老公做。住在家里自然是不需要我动手,但是现在我们单独住外面,都是我做。” 严丹丹脸色变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梦婉,我就是来送点早餐给小威哥,你不会介意?你知道小威哥以前很疼我的,我要什么他都会满足我,对我可好了。”严丹丹说着,看向梦婉,眼里一闪而过的挑衅,却没能逃过梦婉的眼睛。 这个女人长得极美,可是心机也是极深的,总是将***隐藏在灿烂的笑容背后。 她毕梦婉是还没毕业的在校生没错,可是她并不傻。 “当然不介意。有人关心我老公是好事。”梦婉笑起来,“而且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啊,我老公都有跟我说过。你以后要是没事,欢迎多过来家里坐坐。” “那好啊,我就住在对面。”严丹丹像是就等着梦婉这话,立刻热情地拉起梦婉的手,“那我以后,可要常常过来打扰你们了,你可别介意呀。” “当然不会。”梦婉不动声色地挣开她的手,“我老公说,你明天要公演?” “对啊,明天公演” “我老公把票给我了,到时候我们会去捧场。”梦婉笑着看她,“丹姐姐,你真厉害。” “好啊,欢迎你和小威哥一起来看。”严丹丹仍是笑着,但是却没有之前那般笑得自然了,笑着告辞。 这一声姐姐,打击到她了。 和梦婉站一起,不输别的,但是年龄这一项,她输得很惨。 梦婉更鬼火。 这贝铭威和严丹丹之间没有鬼才怪! 刚才她说什么来着?住在对面?对面…… 刚好看见桌子上的早餐,梦婉立刻收起来,拎着冲过去对面摁门铃。不可思议的是,开门的居然真的是严丹丹。她居然真的住到对面来了! 你想干什么啊严丹丹?鬼才信是巧合! “梦婉,快请进!”严丹丹倒是热情得很,说着就将梦婉给拉进了屋里。 “你刚才忘记拿早点走了,我拿过来给你。”梦婉总得有个过来的理由,于是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你快趁热吃。” “那行,一起吃。”严丹丹直接将她拉到了餐桌边。 梦婉推辞,“我和我老公一起吃过了。现在吃不下。” “那好,我自己吃。你随便坐。”严丹丹说着就坐下吃了起来。 梦婉看了看装修风格,美式田园风。充满田园气息,自然幽雅,让人感受到由心而发的愉悦感。开放式的空间结构,随处可见的花卉绿草,各种花色的优雅布艺靠垫,营造出一种田园之气。有一种回归宁静自然的感觉。 品味还行。不愧是跳芭蕾舞的。 但是再往里走,走到楼梯拐角处,梦婉愣住了。 一大片照片墙上,全是照片。确切地说,全是严丹丹和贝铭威的照片。各种亲昵姿势的合影,都有。从衣服,发型和风格来看,时间跨度很大,至少是从小到大的二十年间。从拍照的姿势来看,两人不仅仅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而是…… 梦婉只觉得呼吸一窒,心口紧缩了起来。 “这房子里所有的角落,我最喜欢这面墙,上面的照片全是回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严丹丹居然站到了身后。她这一出声,把梦婉给吓到了。 “弄一个照片墙挺好的。”梦婉努力忽略掉心里的憋闷,笑起来,“我也要弄上这么一大面照片墙。” “这是我和小威哥的回忆。”严丹丹并不想这么轻易地绕过这个话题。 “看出来了。”梦婉笑,“我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朋友,也有很多很多记录我们一起成长的照片,每次看到都好开心。我老公看了,都吃醋了,说感觉我跟陈子默是从小谈恋爱长大的一样,喏,就跟这上面你和我老公一样很亲密,甚至有些比这还亲密。我就觉得他这醋吃得好莫名其妙,一起长大的朋友拍这些照片本来就很正常啊,有什么好介意的。” 严丹丹欲言又止。她完全没有想到梦婉的反应会是这样。她花费了大量心血精心布置这面墙,就是为了让她看到,就是为了让她介意吃醋甚至骂她找她拼命,可偏偏,梦婉不介意。这小妮子,是她太低估她了吗? “梦婉,你真的不介意?”严丹丹试探着又问。 “当然不介意啊。严管家都在贝家干了这么多年,你和我老公跟亲兄妹似的从小一起长大,这些都是属于你们的记忆,我觉得有人陪着一起长大,童年不会觉得孤单,很好啊。而且我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亲兄妹?小威哥跟你这么说的?” 梦婉点头,“可不是嘛,他说他心里觉得你比亲妹妹还要亲,他还特意嘱咐我见了你得叫你姐姐。” 严丹丹眼波一转,再邀请,“要不要上楼参观一下?” 梦婉几乎地不讲思索就说出了两个字:“不要!” 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些生硬,便笑了笑,说:“我知道丹姐姐你的品味肯定不俗,只是我现在要赶时间出门。等下一次过来,再好好地参观一下。” 严丹丹也不好勉强,笑道:“那下次再。” 上楼之后可能见到的东西,肯定比这面照片墙更有杀伤力。梦婉才不傻。可是这个严丹丹,三番两次将她当傻瓜,是有多看不起她?她认为自己比她小就一定比她傻吗? 真是可气! 说到底,罪魁祸首是贝铭威那个老男人! 梦婉气得咬牙切齿。 从严丹丹家回来,满脑子都是贝叔和严丹丹的各种亲昵姿势,梦婉气得在家里直跳脚,恨不得立刻就把贝铭威大卸八块! 还有严丹丹那个女人,贝叔都结婚了,她还想要怎样啊?! =============================================================================== 梦婉终于知道,妒忌和吃醋是啥滋味了 周一快乐:) 介意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话说,梦婉昨天就接到奶奶徐光美的电话,要她回贝府。可是这一大早刚起来就受了严丹丹的一番刺激,心情不爽。奶奶派了司机来接她。回到贝府,正是午饭时间,她正好陪老太太吃饭,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 徐光美担忧地看着她上楼,跟钱尔岚说:“这孩子,怎么每次都没什么胃口?记得上次回来吃饭也没见吃几口,今天也是。” 钱尔岚也不好跟老太太说太多,只说:“没事,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为了保持好身材都不好好吃饭。你看看姗儿不就这样,从来都不好好吃饭,天天嚷嚷着减肥。” 徐光美不同意,“姗儿那是工作需要,可这孙媳妇本来就够瘦了,我看她不像是为了身材,是真的吃不下去。我得吩咐厨房晚上多做几个开胃小菜。” 老太太说完,就真的去找管家去了。 梦婉以为奶奶是要教她唱戏,没想到是要她陪着去看京剧。正好,她也没心情学。 看的是传统京剧“贵妃醉酒”,梅兰芳倾尽毕生心血精雕细刻、加工点缀的梅派经典代表剧目之一。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媲, 啊,在水面朝,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贵妃得知唐玄宗夜宿于梅妃住处,意识到皇上心中还有别的女人,不禁酸楚,无限的哀怨难以排遣,她自斟自饮,借酒浇愁。直到月西星淡,贵妃也没能等来皇上,她一步三摇被人搀扶着回到自己的住所…… 梦婉听着听着,竟难以自抑,落下泪来。 徐光美见她落了泪,有些吃惊。 梦婉抹了一把泪,“梅兰芳老师果然名不虚传,来来去去把一个失宠贵妃从内心苦闷、强自作态到不能自制、沉醉失态的心理变化描写得淋漓尽致。虽然我不知道那种步法和手法叫做什么,但是也觉得很精妙。” 徐光美点头,“怪不得你都看哭了。” 梦婉有些不好意思,问:“奶奶,高力士的装扮是丑角,裴力士是小生?为什么?” “对啊。”徐光美笑,“为了避免行当重复。” 梦婉很老实地说:“没听懂。” “慢慢跟奶奶学,你很有潜力。” 徐光美天性乐观、豁达,不太爱操心,所以也很少生病,前些年一直很爱吃肉,隔几天不吃就会惦记。但是这几年,饮食偏清淡一些了,更喜欢喝粥,吃面食。虽然贝家又有钱又有名气,但是她仍旧朴素贞静。她亦不好穿,衣服就那么几件:一水儿的中式对襟衣服,老裁缝做的,一缝几套,春夏秋冬都有了。她喜欢“戏子”二字,说自己是天生的戏子。再有气场的人,往她旁边一凑,立刻矮半截。她自然不知有内衣叫“维多利亚的秘密”,亦不知有包叫LV、GUCCI……她也戴名表,但不知名表牌子,那是孙子送的,是给她的生日礼物。这些奢侈品于她就是日用品,无半点炫耀,因为她不自知。她只知道,一天不练戏,是天大的事。她几乎不用化妆品,用清水洗脸,但皮肤又非常好。梦婉很好奇,于是偷偷看她到底用什么。却看到那盒雪花膏,两块钱的,如此而已。 她爱茶,家里养几百把紫砂壶。时不时总会有很多艺术家到贝府的小楼来喝茶、聊天、谈戏,都是些曾经亲身体会并喜欢京剧的,一定要谈到后半夜,一定要谈到尽兴。 梦婉陪着吃过晚饭,老太太依旧回了唱戏的小楼,来了一些戏剧学院的老师,又聊开了。老太太特意将梦婉叫上去一起聊。可是在这些专业人士面前,梦婉自是不敢班门弄斧,只是安静地听着她们讨论,但是从中吸取了很多精华。渐渐地,竟听得入了迷。 可是得上节目啊!梦婉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离开小楼直奔电台。 沈川来了,话筒前传递出的声音依旧磁性而诱人,可是唇角的笑容没有往日那般灿烂。梦婉站在外间,一直看。 “梦婉姐。”小韩在身后叫她。 梦婉转过身,他小声说:“早上夏微姐回来了,但是收拾了东西就走,都不看沈川老师一眼。我能感受到沈川老师当时绝望的愤怒!” 梦婉心里咯噔了一下。早上本打算再过去看看沈川的,谁知被严丹丹那一通搅和,她气得忘了这事了。沈川在这种时候,也未必愿意看到她。 待他下了节目,梦婉递了杯刚在微波炉转过的牛奶给他,用异常欢快的语调说:“快喝,喝了缓解疲劳,刚才你的粉丝们都打电话来跟导播抗议了,问咱们台里是不是虐待你所以听起来你的声音很疲惫。” “谢了!”沈川扯起一丝笑容,接过牛奶,“到你节目了,还不快去准备?” “遵命,等你喝光牛奶我马上就去!”梦婉一本正经地说。 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喝光牛奶,梦婉问:“等我下了节目,一起去喝一杯?” 沈川摇头,“都进医院了。” 梦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了想,说:“一切,都会好的。” “我听小韩说了,昨晚是你打电话叫他帮忙送我去的医院。”沈川微微一笑,“以前都是我安慰你,没想到现在换过来了。” “人总是需要帮助的嘛。”梦婉依旧笑嘻嘻地,似乎想将自己身上的热情和正能量都传递给他,但是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好朋友,一辈子!” 事实上,她差点就说成:好基友,一辈子。 “快去准备。”沈川推了她一下,“我等会可能会听。” 就因为他说可能会听,搞得梦婉一晚上的节目都好紧张。可是接听听众热线的时候,说话却更加犀利,毫不留情。恨不得一句话就点醒因迷茫而打电话进来的人。潜意识里,她希望这些话能对沈川起点作用。当然前提是,他在听。 吓了节目,却意外地看到了贝铭威。 若是以前在这里看到他,她定会吃惊。可是现在,她觉得很正常,故意说:“贝副台长可真敬业!” “瞧瞧刚才那骂人的劲儿,就知道毕主播才是真的敬业。”贝铭威嘴上也不示弱。 “我哪是骂人?”梦婉瞪他,“我那是为听众清理生活中的烦扰丝!因为我的存在,让南城的夜色多了一丝妩媚、温馨和精彩你懂不懂?” 她的伶牙俐齿,贝铭威早领教过无数回。于是很识趣地绕开话题,“你今天没食欲,奶奶可是刚把我一顿臭骂,说我没照顾好你。” “哦。”梦婉很淡定。 “毕梦婉,奶奶可是因为你才骂的我。”贝铭威有些不平。 “我没跟奶奶说你什么啊,我就是陪她去看戏去了。”梦婉表示无辜,“我也没让奶奶骂你。她骂你,自有她的道理。” “有道理!”贝铭威笑笑,也不跟她计较,拎过她的包,揽着她的肩头就往外走。一路上他的手机都在响个不停。 等他接完电话,梦婉问:“贝叔,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 贝铭威沉默了一会,才说:“是遇到了些麻烦。” 梦婉鼓励道:“开公司哪有一帆风顺的,但是总会好的,而且你这么厉害,一定难不倒你。” 车子的轨迹突然就歪了一下,贝铭威像是受了惊吓,“难得你这么肯定我一次!” 一直都是不待见他,打击挖苦是家常便饭。没想到此刻听到她嘴里说出这一番话,竟有些不敢相信,“婉婉,到底要挨你多少个巴掌,才能换来你的一颗糖吃?” 梦婉不满,“说得我好像总是虐待你一样!” “小威哥!” 回到家,刚开了门,就听见后面一声喊。梦婉原本是揪着贝铭威的衣服,听到身后严丹丹的声音,敏感地搂在贝铭威腰上。 贝铭威转过身来,看到严丹丹,脸上有一丝复杂的表情,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对梦婉说:“小婉,你先进去。” “那你快点。”梦婉仰着头,嘟着嘴看他,“我等你。” 这时侯的她,温柔中带着些妩媚,有些诱人又淘气的样子。 看得贝铭威心头一阵柔情泛滥。 梦婉进了屋,靠在门上,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两人说了几句话,进了屋,对面的门关上。 她突然就烦躁起来,恨不得冲过去敲门。开了门,走到对面,刚要抬起手来,最终还是忍着放下,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心里暗骂自己:刚才是你大度地放他在外面的,现在你又在介意什么? ============================================= 晚安 原谅我没能等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房间里。 贝铭威看着严丹丹,“你怎么会住在这?” “当然是,”严丹丹也望着他,目光熠熠生辉,“巧合。” 贝铭威不相信她的话,但是她不承认,他也不能明说,转而问:“明天就公演了,你不是应该好好做准备?” 严丹丹点头,“都准备好了。这一场演出,我准备了很多年,所以小威哥你明天一定要来看。媲” 这一场准备了这么多年的公演,全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想让你看到我这些年努力的成果,想让你看看现在的我已经足够优秀,已经能匹配得上你。我这些年坚持的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变得很优秀,然后来见你。可是小威哥,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 已经许多天了,我一直悄悄地跟在你们身后,不管是你们甜蜜的样子,还是她跟你闹别扭的样子,还是你哄她的样子,都深深刺痛了我。为了你,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变成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偷窥狂丫。 贝铭威看着她满脸复杂不知该如何释放表情的样子,鼓励似的说:“我会和小婉一起去。”顿了顿,又说:“但是丹丹,不管过去我们之间发生过些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想让小婉知道。” 严丹丹眼神淡了淡,看着贝铭威,“你这么在乎她受伤害?”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贝铭威将严丹丹拉至沙发上坐下,说:“丹丹,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是我选了小婉做我的妻子,没人逼迫我,这段婚姻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丹丹,我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现在不管你做什么,都已经不能改变我已婚的事实。而且我希望你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收手,不要做出会伤害彼此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住来这里仅仅是因为巧合,我可以为了躲你搬出去别的地方住,可是我不想让你再陷入过去无法自拔。我们曾相爱,可已经是过去。 “既然要谈,就好好谈谈。”严丹丹终于问出憋了好久的话:“小威哥,你爱她吗?” 贝铭威略略思索了一下,“爱。” “你没说得那么肯定!”严丹丹心里有了些激动。 贝铭威坦率地说:“我承认这种爱没有跟你在一起时候强烈,但是她身上的一些东西确实很吸引我。” “小威哥,可是她在乎你吗?” 严丹丹真想说,如果她真爱你,看到了墙上我们那么多亲密无间的照片之后,肯定会生气会伤心,可是她完全不介意。看样子,她今天连提都没跟你提一句?她根本就不爱你。我越来越相信,你们的婚姻仅仅是联姻。 贝铭威笑,“你想说什么?” 严丹丹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她根本不在乎你,对吗?” “这个不重要。”贝铭威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对于我来说,我在乎的她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严丹丹一直强忍的情绪,终于压不住,突然就掉下泪来…… 小威哥,我知道你是怪我当年没有留在你身边。我承认,除了迫不得已的苦衷,我当时确实有些私心,我想只有我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你的生活里,你才会一直念念不忘,一直记得我。 “丹丹,忘了我,然后开始你的新生活。”贝铭威抽出纸巾,替她擦眼泪,“过去,就让它安安静静地存在美好的记忆中,好吗?” “小威哥……”此刻,严丹丹感受到了他待她似从前那样的温柔,但是心的距离,却拉得好远。 “过去”二字,让她心里疼得厉害。 “丹丹,我从不后悔曾经那么爱过你,但是现在,我有了小婉,我不想把她变成我的过去。你明白吗?”贝铭威知道这些话会让她伤心难过,可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本来不想说的。怕影响她公演。但是话赶话说到了这里,就不得不说清楚了。拖着不说,才是最大的不应该。 “小威哥,说好的一辈子呢?”严丹丹眼泪流得更凶。 “对不起,丹丹,这辈子我给不了你了。”贝铭威看见她流泪,心里也难受,“忘了我。” “你真那么爱她吗?” 贝铭威点头,算是回答。 严丹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泪眼模糊。哭声里那绝望的味道,让人听了酸楚难忍。贝铭威将她搂进怀里,心里并不好受,毕竟那般爱过,也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不管她当初为何离开,如何伤害过,可是这一刻她的眼泪,让他心里的那些痛和恨渐渐消散。 可,再也回不去了。 小威哥,与其听到这样的答案,还不如你依然像在日本再次遇见时那般冷漠对我。至少那样,我还有点盼头,我还知道我努力的方向,还可以憧憬我的未来会有你的存在。你的怀抱,比从前更温暖更宽厚了,可是…… 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渐渐平息下来。眼泪流干了,大脑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反倒没有那般伤心了。只是整个人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贝铭威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她的眼泪泡得湿了一大片,也皱了一片。见她已经慢慢地缓了过来,终于松了口气。梦婉还在家里等她。刚才她的语气和动作,明显就是察觉到了他和严丹丹之间的一些事,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表现出了她少有的温柔。 梦婉,其实不是完全不在乎他的,只是她自己还未察觉罢了。 贝铭威又安慰了一阵,终于站起来,“丹丹,你明天的公演我会去看,祝你演出顺利。” 严丹丹站起来从身后猛抱住他,“那你一定要来看。” 贝铭威将她的手拿开,再转过身去,“放心,答应你的这件事,我会做到。” 别的做不到了,可是这一件,我一定会做到。 严丹丹笑着无声流泪,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演出。” 贝铭威用手指替她一点一点拭去眼泪,“乖,别再哭了。明天肿着眼睛上台就不好看了。” 丹丹,总有一个人会为你而来,来疼爱你,替你擦拭泪水,为你的幸福努力,欣赏你所有的美好。可是不会是我贝铭威了。 原谅我,没能一直等你。 现在,我的责任是让小婉幸福。 回去的时候,梦婉正趴在窗台上。风拂过她的脸颊,吹起她的长发,飘飘悠悠,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贝铭威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机场被她撞到,第一眼便瞄上了她这一头直直的秀发,那么黑亮,那么飘逸,随着脚步移动,那么妩媚动人,又娇态千姿。 这一刻清风拂过,吹起的不只是那一瀑飘逸的黑,还有他心底荡漾的点点温柔。他从身后搂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呢喃般喊着她的名字:“婉婉……婉婉……” 渐渐地被他身上的气息包裹,梦婉思绪渐渐地回笼,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无限温柔,她竟也沉浸在这种柔情里不想动,任由他抱着…… 终于,梦婉推开他,学着严丹丹的嗓音和语气喊他:“小威哥!” 贝铭威将她重新搂在怀里,“丹丹明天要公演压力有些大,我只不过是鼓励了她几句。你瞧你吃起醋来的样儿,整个一委屈小媳妇,我知道,你心里都委屈成什么样了,可是不想全表现出来,从你学丹丹这一句,我就知道你心里的委屈有多大。别生气,乖!” “我不喜欢她住到我们对面。”梦婉照实说,“早上她还给你买了早点送过来,可是我觉得她是想故意气我而已,哪有十点多钟才吃早餐的?” 贝铭威心里一顿,一下一下抚着她的手臂,然后说:“一切等她公演之后再说好吗?” “好。”梦婉想了想,点点头。 “婉婉,你是在乎我的,对吗?”贝铭威吻住她的发顶。 “我……”梦婉一下子慌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一直爱着的都是沈川啊,怎么会在乎他呢? 可是看见严丹丹看他的时候柔情似水,她就莫名地不爽。特别是那一声“小威哥”让她一次又一次抓狂。还有那一墙的照片,让她怒火中烧,可是又觉得自己这火烧得莫名其妙,硬生生给压制住了。 这些感受,就是贝铭威口中的“在乎他”吗? 这一刻,突然这样提及,她仍是觉得很不舒服,质问的口气就出来了:“你刚才和她关着门在屋里那么长时间,都干了些什么?” “她一直在哭,我安慰了她一下。”贝铭威知道梦婉不会相信,但还是说:“她从小就跟我亲妹妹似的,我看着哭成那样也不忍心,但是有些事情只能靠她自己解决。” “为什么要找你哭?”梦婉鬼火冒了出来,“她真的很讨厌,这么晚了还找你哭,那我算什么?” “你是老大!”贝铭威怕将她的怒火越烧越旺,开始在她身上点火,转移她的关注点…… 在他的猛烈攻势里,梦婉又一次很没出息地缴械投降…… 两人正热火朝天时,手机却疯狂地响了起来…… 伤口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贝铭威和梦婉飞车赶回去,远远地就看见整个贝府灯火明亮,有杂乱的声音传出。梦婉这才感觉事态严重,紧张地问贝铭威:“妈妈在电话里有没有具体说出什么事了?” “还是姐姐闹离婚的事情。”贝铭威拉着她进去,“等会机灵点,看到什么东西飞过来,赶紧闪开。” 还要动武? 梦婉又是一吓。 两人刚到门口还未踏进去,就见一个白色不明物体飞过眼前,一个身影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直直地被击中……梦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媲。 “比蓝!” 这一声叫,把梦婉从惊吓中震过来。她没听错的话,刚才有人喊的是比蓝,而不是比什么。冲进去,果然见倒在地上的正是比蓝。梦婉来不及吃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就看见她额头不断往外冒的血渍,心都要碎了。她蹲下身去,想碰她却又不敢碰,抖着唇,不知道该喊她的名字,还是该问她疼不疼…… “快拿药箱!”钱尔岚急得大叫,“还有拨打120!” 有人跑上楼去了,有人开始拨电话。 首先抱起比蓝的人,是钱子昂,他眉头紧锁,黑着脸看着比蓝,冲着她低吼:“谁让你帮我挡了?你怎么这么傻!” 梦婉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蹲着靠近比蓝,拉着她的手,“比蓝,我是梦婉,你坚持住,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然后梦婉冲着贝铭威喊:“贝叔,快点送她去医院啊!” 声音里带着颤抖和哭腔。 比蓝唇角带笑,只是看着钱子昂,“钱子昂,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梦婉在旁边看着不断往外冒出的血,呼吸都快要停顿的感觉。 “让开,我来!”叶云歌接过药箱,蹲下身去,查看了一下伤口,对钱子昂说:“扶她到沙发上。” 叶云歌在部队学过护理,处理伤口还算在行。只是上药酒的时候,疼得比蓝眼泪汪汪痛呼个不停,,只好改用双氧水处理,还是疼得直咧嘴。血迹一被清理,梦婉才发现比蓝的额头有一大条被划破的伤口,触目惊心,当下就哭出声来。 那么爱臭美的比蓝,要是从此真留下这么长一条疤痕可怎么办? 叶云歌收起药箱,交待道:“我刚刚做了简单的初步处理,她有创口需要清创缝合,如果有头部症状,需要CT等检查治疗,还是快送医院。” 贝弘文这时才匆匆赶回家,见了比蓝的伤口,来不及问是什么情况,就立刻吩咐:“送医院!我跟院长打个招呼,让他找最好的外科大夫包扎治疗。” 他手一伸,秘书立即递上手机。 钱子昂抱起比蓝就往外走。梦婉急急跟了出去,贝铭威紧跟在她身后。 落在地上的白色磁盘,已经碎成了两三片,上面还沾着比蓝的血迹。扔出瓷盘的魏泽扬,此刻有些后悔的样子,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贝铭姗想了想,交待王妈上楼去看好康康,也跟着出去了。 “怎么搞成这样?”贝弘文这才想起问妻子,“那个女孩子是谁?” “爸,你先别急,伤口可能要缝上几针,但是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叶云歌将公公扶至沙发上,“那个女孩子是弟妹的朋友,从前来过家里一次。今天她是跟着表哥过来的。” “那怎么又会受伤?”贝弘文脸色不悦。 涉及到魏泽扬,叶云歌不好说什么,只好将目光投向婆婆钱尔岚。 钱尔岚扶着丈夫在另一侧坐下,“泽扬丢向子昂的时候,她突然就冲到子昂面前给挡下了。看样子,这个叫比蓝的女孩子倾慕子昂。” “泽扬!”贝弘文不怒而威。 “爸……”魏泽扬心虚极了,“我一时激动就……” “怎么可以对家人对手,何况刚才你妈还在,像什么样子?”贝弘文一开始对这个女婿就不满,只是碍于女儿坚持,只好妥协。如今看来,他当初看人的眼光没错,就不应该把女儿嫁给他,还让他在家吃住。 “爸,我知道错了。”魏泽扬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态度也谦卑起来。 贝弘文看着他,心里真是一股子火气,但还是压低声音尽量平静地说:“说说,你都错在哪了?” 人家的上门女婿都是勤恳上进,生怕被岳父岳母看扁。他可倒好,这些年不上进不说,还做出了不少伤风败俗的事情。他这个做岳父的,不是不知情,只是想给他留点男人的面,所以最多也只是轻轻提点几句。没想到如今,他竟做出这等伤人的事。 “我不该扔东西,不该惹您生气。” 贝弘文眉头一凛,“看来你是真要跟姗儿离婚,是吗?” “爸爸,我没有,我不想离婚。”魏泽扬立刻跪到岳父身边,“爸爸,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离婚。我们要是离婚了,康康怎么办?” “起来!”贝弘文脸色一变,指着他,“给我起来听见没?” “一个男人动不动就下跪像什么样子!”贝弘文怒气丛生。 管家和秘书立刻上前来将魏泽扬拉起来,扶至沙发上。管家在他耳边轻声说:“姑爷,好好跟老爷说。” “爸爸,我真的不想离婚。”魏泽扬慌了,“从今以后我会改,一定会好好做人。” “你在外面到底有几个女人?”贝弘文将手往桌上一拍,“说!” “我没有……” “说不说!”贝弘文立刻将桌上的东西砸向他身后的地上。 魏泽扬终于不再辩解,“一个。” “嗯?”贝弘文悠悠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看向他,“别以为我天天忙着工作就没精力管儿女们的事,魏泽扬,我只是一直给你留着面儿,并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魏泽扬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爸,妈,从今往后我跟她们恩断义绝老死不相晚来,一定好好对姗儿和康康,我保证!” “事业呢?”贝弘文看着他,沉着眸子。 “我会加倍努力工作,和小威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 “小威念在他姐姐的份上,对你在公司的所作所为一再容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贝弘文将杯里喝剩下的茶水泼到他跟前,“魏泽扬,我贝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一再恶习不改?” “爸爸,我真的悔改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再令您失望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的!” 贝弘文失望地闭上眼睛,掐了一下鼻梁骨,“我就知道你只有嘴上这么点功夫,这么点态度还想叫我原谅!简直是痴心妄想!” 见岳父难以动摇,魏泽扬又向钱尔岚求救,“妈妈,我平时可孝敬您了,您就帮帮我,我不想跟姗儿离婚,我还想继续做您的女婿孝敬您。” “别说了。”钱尔岚也不喜欢他这副样子,“这一次,我们会听姗儿的。” “大嫂,你帮帮我!”魏泽扬又要跪下去,叶云歌立刻厌恶地站起来,“魏泽扬,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就好自为之!” 所有人上了楼,只留下魏泽扬一人在楼下。 和贝弘文进了外孙子的房间,见康康正睡得香,钱尔岚不禁叹气,“姗儿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居然会遇见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贝弘文也懊悔,“当初就不应该听从姗儿的,小威说得没错,魏泽扬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只是我当时心一软,就答应了。” “小威当时是最反对的一个。”钱尔岚想起来,“只是,天下间的父母,哪一个能扭得过儿女。就像小威和梦婉的婚事,我也是不同意的,可是儿子从小到大从没那么求过我,我当时心都碎了,不答应还能怎样?” “现在说的是姗儿,你扯小威和梦婉干什么?”贝弘文说,“那当初你还不是不同意小杰和歌儿的婚事,这么多年了,我看歌儿就挺好,一直都是个妥当孩子。” “好什么好?”钱尔岚不同意,“她要是真好,为什么不给贝家生下一儿半女?我看她对谁都谦和有礼的样子,心里却不知怎么看咱们贝家呢,我就觉得她一直仗着娘家的硬气,看不起咱们家。” “钱尔岚,注意你的身份和说话的方式!”贝弘文生气了,“这是你一个婆婆该在背后说儿媳妇的话?怎么越老越没分寸了?好好想想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门外,端着一盘水果的叶云歌静静地站着,脸色没怎么变,但是端着盘子的双手,紧了又紧,都爆出了青筋。最终,她没有走进去,而是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贝铭杰的车子刚驶出部队大门,便给叶云歌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直到打到第三个,她才接起,却在那端沉默着不说话。 “云歌?”贝铭杰叫她几声都没反应。 叶云歌抚了抚胸口,终于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贝铭杰听出她声音里有些不对,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爸爸也回来了,你还是快回来一趟。”叶云歌也没多说,就挂了电话。 原来你这么在乎她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比蓝的额头一共缝了五针。 整个过程,她除了呲牙忍痛,一句怨言都没有。 瓷盘的边缘不是很锋利,却划了这么长一道伤口。还碰到了眉头,眼睛周围都肿了。钱子昂一直黑着脸,连梦婉都看不下去了,悄悄对贝叔说:“比蓝都为了他这样了,他还一直黑着脸是想怎样?” 贝铭威倒是习惯了,“别理他,他一直都不近女色,只要是对着女人他都会黑着脸。” 贝铭姗很内疚,一直跟比蓝道歉。毕竟是因她而起。魏泽扬本是要扔向她的,钱子昂瞬间将她挡在身后,比蓝又同时冲了过来给挡下了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钱子昂心里装着的人是谁,可是比蓝偏偏还往上凑。 梦婉最生气的是比蓝这个傻子,自己都被砸成这样了,还对着钱子昂笑靥如花地暗送秋波。梦婉心里暗骂她是傻子一枚。等着只剩她和比蓝留在房间的时候,她狠狠骂了几句,谁知比蓝仍是嘻嘻哈哈的,一句“我乐意”将梦婉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咙间,气得半死丫。 包扎完毕,又开了些擦的药和口服的消炎药,终于可以离开医院。梦婉坚决要求比蓝和她回家,好方便自己照顾她。贝铭姗也热情邀请她去贝府住。 可比蓝直接拒绝:“回去梦婉肯定得臭骂我,我才不跟你们去贝府。” 说这话的同时,眼睛瞟向了钱子昂。 “那就跟我走。”钱子昂淡淡地开口,“你是因我受伤的,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你。” “好啊。”比蓝立刻答应,不容拒绝。 不管梦婉如何在旁边拉扯她,给她使眼色,她就是不听。 爱情的魔力,真的会把人给魔怔掉。 回到家,钱子昂细心照顾比蓝在客房躺下,出门之前才想起问:“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贝府?你是不是跟踪我?” 她冲出来的时候,把他都吓到了。突然就从旁边窜出来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他前面,等他反应过来时,比蓝已经倒下了。 比蓝突然就扶着额头哼哼:“疼……疼……” 钱子昂,我才不会承认我确实是跟着你去了贝府。没有让你受伤,这跟踪很值得。不管你心里装着的是谁,我不在乎。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我有追求我的爱情的权利。 她这么一哼哼,钱子昂也没再问了。又坐在床边陪了他一会。比蓝有些难为情,故意装睡着,钱子昂见她睡去才起身关了灯和门离开。他一离开,比蓝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呵呵呵傻笑个不停,像个傻子一样。 嗯。她确实是傻子,幸福的傻子。 突然就打起雷声,一声比一声大,很吓人。 比蓝吓得缩进被子里,门突然被推开,钱子昂又走了进来,来到床头看了看缩在被子里的比蓝,探探她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这么胆小,连打雷都怕。” 原来他是担心自己,才返回来的。 比蓝仍是闭着眼装睡,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边,贝铭威,梦婉和贝铭姗刚回到贝府,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梦婉累得倒到床上就懒得动一下。贝铭威的手机响起来。梦婉听到他接起电话,喊了句“丹丹”,梦婉立刻竖直耳朵偷听。可是声音被窗外的雨声给盖过了一些,听不太清楚。 挂完电话,贝铭威重新穿上外套,过来给她盖好被子,说:“小婉,你先睡,我得出去一趟。” “雨很大。”梦婉从鼻孔里甩出三个字。 “我知道,我必须出去一趟。你先睡,别等我。”贝铭威说着,人已经往门口走去了。 他记得严丹丹从小就特别害怕雨夜的雷声,每一次打雷都哭得好伤心。那时候,他总会偷偷去陪她。刚才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显带了哭腔,估计也是吓得不行了。想到她明天还要公演,贝铭威还是决定过去看一下。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明天就见成果了,他不想她在公演前出什么意外。 门被关上。 梦婉的心狠狠地刺痛起来。 贝铭威,夜已经这么深,又下着这么大的雨,你也要过去陪她,原来你这么在乎她!你都没想起问问我到底怕不怕雷声,就这样抛下我投奔别的女人。既然你的眼里心里只有她,又娶我干什么? 梦婉突然就伤心起来,眼泪溢出眼眶。她怎么想都不甘心,立刻跳下床,一直冲到外面,大雨立刻朝着她淋下来,瞬间就淋湿了身体冰冷了心。贝铭威的车子已经驶远,只留下两团红色的车灯影子越变越小…… 她仍站在雨帘里,雨夹杂着风袭来,一波叠过一波,一层推搡着一层自上而下浇下来,仿佛停不下来的节奏,湍急的,窒息的雨水冲刷着她的呼吸,毫不留情。她长长的睫毛覆盖上了水气,有晶莹的露珠在眼睛下方滚动着,一滴一滴落下来。她的视线雾气蒙蒙,看着不确定的方向,飘忽灵动,不知望向哪里。雨水不时进入眼睛,她眨啊眨,眼眶早已经猩红。 “二少奶奶!”正准备去休息的王妈看见梦婉穿着薄薄的白色衬衫站在雨里,急得冲了出来,拽着她往里走去。 梦婉只觉得冷,寒气逼人。 叶云歌还没睡,从窗子里听见王妈的叫声,掀开窗帘看见梦婉被淋得像个落汤鸡,披了睡袍就冲下楼去。见梦婉唇角泛白,脸呈青色,身子瑟瑟发抖,她脱下睡袍披在她身上,扶着梦婉就往楼上走去。想起来又回头交代王妈,“你先去厨房弄点热乎乎的姜汤上来,其他的我来弄。记住,动作轻点,别惊动任何人。” 上了楼,叶云歌放了热水,把梦婉扶进浴缸里泡了了一会儿,直到她的脸色和唇色恢复过来,才将她扶到床上,给她擦拭头发。整个过程,梦婉都安静地承受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云歌拨打贝铭威的电话,一直拨不通。 喝了姜汤,梦婉闭着眼睛睡着了。叶云歌守了她一会,气不过,回到房间将贝铭杰叫起来,骂了贝铭威几句。贝铭杰看着很少这么生气的老婆,这才感觉到事态严重,却仍是打不通弟弟的电话。 叶云歌重新回到梦婉房间,看见她睁开眼睛醒来,用手一探,并没有发烧,这才放下心来,“梦婉,若是生病了遭罪的可是你自己。你这又是何苦?” 梦婉突然就掉下泪来。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刚才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唯有让雨点浇灭她心头的怒火才会好过一点。婚前就说好了不谈爱,她心里也一直装着沈川,可是现在知道贝铭威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她就忍不住嫉妒和抓狂,恨不得发疯。 “梦婉,你是不是和二弟吵架了?”叶云歌问。 梦婉一下子爬起来扑进嫂子怀里,“大嫂,他心里有别人。” 叶云歌愣了一下,“什么别人?你们两自由恋爱结婚,哪里来的别人?” “严丹丹。他心里一直都装着严管家的女儿严丹丹。刚才严丹丹一个电话过来,他就冒着雨出去了。”梦婉心里头万分委屈,泪如雨下。 “太不像话了!”叶云歌拍着她的背,“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口气。” “大嫂。”梦婉趴在她肩头,“这事,我不希望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知道。姐姐的事情已经够闹心的了,我不想再给他们添堵。我就是心里难受,哭哭就好了。” 就小丫头这倔脾气,还知道不能让大人操心。受了委屈就自己哭一场,还真是率真得有些可爱。 叶云歌笑,“我已经吩咐王妈了,你淋雨这事,不会惊动任何人。” 梦婉自知趴在嫂子肩头哭有些不雅,哭了一阵,终于自己擦干了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大嫂,给你添麻烦了。” “跟我还见外?”叶云歌伸手,替她擦了腮边的一滴泪,“以后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可以来跟我说。” 梦婉点头。淋了雨,流了泪,心情总算没那么糟糕了。 叶云歌回去就开始质问贝铭杰:“你实话告诉我,二弟跟丹丹以前是不是谈过恋爱?” “你怎么知道?”贝铭杰有些吃惊。 小威和丹丹的事情,家里除了母亲和严管家,谁都不知道。他也是几年前无意中听见母亲和严管家之间的谈话,才知道的。在这件事情上,小威太不厚道了,连他这个哥哥都要瞒着。 “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现在梦婉是知道了,刚才抱着我哭得可伤心了。你得好好说说二弟,太不像话了,这大半夜的接到一个电话就冒雨跑出去,搁在哪个女人身上,谁都受不了。” 原本以为小威和丹丹之间的事情早已经过去。居然还这么不清不楚地拖着。实在是不像话。要是让父母知道,又该闹心了。 贝铭杰点头,“改天找个时间,我好好跟他谈谈。” ============================== 明天大图推,更新一万二 她说,你心里有别人 (6000+)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第二天,梦婉没去看严丹丹的演出。贝铭威打电话过来时,她正在跟奶奶学唱戏。虽没接电话,可是人在唱戏心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非常不安。她最终还是去了。等她赶到时,已经开始谢幕。从观众的掌声和演员反复出来谢幕的次数看,演出很成功丫。 梦婉在观众席里没看到贝铭威。等她绕过去到后台,正要掀开帘子,就听见一阵阵欢声笑语。 “丹丹同志今天很闪耀,blingbling地晃眼睛。”何枫的声音。 另一个不太熟的声音接着说:“汇报表演这么成功,是不是该请我们吃个宵夜?” 原来不止贝铭威一个人来看。 梦婉掀开幕布,心里还在想着该找个什么样听起来合理又有诚意的说辞解释她这会儿才来,一抬头,就见严丹丹和贝铭威紧紧相拥的画面,顿时整个人就定住了。 果然是不该来的! 从严丹丹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探头进来的梦婉,她愣了一下,随即踮起脚尖,巧笑倩兮地在贝铭威的侧脸吻了上去,可恨的是,贝铭威并没有拒绝……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梦婉,放下幕布,她转身就往外跑。 姚君浩拍拍何枫,“我好像看见梦婉了。” “哪呢?”何枫一转身,出去掀开幕布,看见梦婉刚好拐过拐角走了出去,吓得立即跑回来,对着姚君浩猛点头,又指了指还在和严丹丹抱在一起的贝铭威媲。 严丹丹的眼底,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何枫将两人分开,凑近贝铭威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就见贝铭威脸色大变,接着就追了出去。可是哪里还有梦婉的影子。打电话也不接。 接到陈子豪的电话时,梦婉闹心极了,正一个人在街头暴走。 “梦婉,出事了。”陈子豪有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另梦婉觉得有些恍惚。可能是好久没见他的缘故。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确实是很久没见他了。 “什么事?”梦婉一头雾水。 “你爸爸的司机卷入到一起杀人案件中,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你最好先回家问问毕叔叔具体情况,顺便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这事有可能会对他造成负面影响。”陈子豪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我目前人在外地,不方便过去详谈,这样,你先回去,问问情况然后给我电话,我看看能不能找找关系先把人给赎出来。” 毕飞宇的司机杀人? 梦婉一听,头立刻大了,赶紧问:“子豪哥,你说的可是方正豪?” “对,就是他。”陈子豪说:“表面上他只是你爸爸的司机,可是这些年谁不知道他也是你爸爸的一员得力干将。所以要是他真的有事,你爸爸铁定脱不了干系。” 梦婉拿着手机站在街头,立刻就慌了。 方正豪可是跟了毕飞宇十几年了,毕飞宇的许多事情也都是交给他去督办的。跟着毕飞宇在官场混了这些么多年,怎么还会闹出人命? 现在,她最担心的不是毕飞宇会怎样,而是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必定又要受刺激了。她当机立断先回了娘家。家里只有喜婆婆在。 “婆婆,我妈妈呢?” 喜婆婆一看到她回家,立刻给她拿来了糕点。可是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只是催问:“婆婆,你快告诉我妈妈去哪了?” “你妈啊,这两天总说自己心神不宁,担心是不是会出什么事情,这不,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拉着你外婆到城郊的寺庙烧香去了。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不过你别担心,你外婆的身体这几天很不错,精神头也很好,出去烧香肯定会累,但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母亲陪着外婆,这她倒是很放心。现在她不放心的反而是母亲。 贺医生也说了,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婆婆,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但是你必须仔细听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梦婉将她拉到红木高背椅子上坐下,“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喜婆婆一向当她是孩子,此刻看到她这么严肃且郑重的语气,不免有些意外,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小婉啊,你不要吓婆婆,到底出什么事了?” “婆婆,不是我出事,是毕飞宇!毕飞宇出事了!” “造孽哟!难怪你妈妈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连茶饭都不思。”喜婆婆立刻拍着膝盖叫起来,“你妈妈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才会被他抛弃了还要日日为他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造孽哟!” “婆婆,你先听我说。”梦婉蹲到她跟前,“从今天开始,不要让我妈妈看到报纸,特别是南城日报,最近报纸肯定会报道有关毕飞宇的事情,我妈妈看到又要进医院了。我真的害怕她会承受不住打击。” “小婉,你爸到底出了什么事?”喜婆婆这才想起问。 “毕飞宇的司机卷入一桩命案,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梦婉说起这事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司机?”喜婆婆也慌了,“那司机可是跟了你爸爸很多年,他在你爸爸心目中的地位连贴身秘书都比不过。他要是出事,你爸肯定要受到牵连的呀!造孽哟!” “婆婆,方正豪跟我爸爸是什么关系,恐怕南城人都知道。我和你能想到的,我妈妈肯定也能想到,所以我就是担心她会因为毕飞宇再次入院。”梦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婆婆,最近咱们家市中心的老宅的修缮工作也快要收尾了,如果我妈和外婆想要搬回去住,你一定得想办法拦着。住在这里,毕竟清静些,咱们也好防着。如果真搬回去,难免不会从别人口中听到各种谣言。那样就糟了。” “对对对,你说得极其对!”喜婆婆点头,“我一定会交代下面的人管好自己的嘴,不能在你妈妈面前说漏一个字。” “最好是连外婆也不能让她知道,她年纪大了,也经不住打击了。”梦婉突然想起说:“婆婆,我记得我妈妈和外婆前段日子说想要玩积木,我晚上会买很复杂很费时间的积木回来,尽量不让她们闲下来。”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喜婆婆立刻召集家里所有的工人,进行了一番保密教育。 离开别墅,梦婉立即去了毕府。 毕家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是出事的样子。梦婉怕进去遇到爷爷,自己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爷爷看到,定要问上一番。现在她只想知道方正豪的事情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门从里面开了,一辆车子从里面驶出来。 梦婉一眼看见车牌,立即拦在毕飞宇的车子前。车子停下,毕飞宇从降下的车窗看出来,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梦婉不知道天下还有没有像她跟毕飞宇这样的父女,一见面,女儿如见仇人,父亲如临大敌。 “我赶时间,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毕飞宇黑着脸,有些不耐烦地冲着她挥手。 “开门!”梦婉仍是拦在车前,对着未见过面的司机说:“快开车门!” 司机扭过头,征询毕飞宇的意见,然后下车走到后座打开车门。 梦婉一坐上去,就问:“方正豪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飞宇语气冷淡起来,“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好好回贝家当你的少奶奶去!下车!” 司机立即下车,替梦婉一侧开了车门。 梦婉做得正正的,并没有下车的打算,“毕飞宇,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跟爷爷说。” “毕梦婉!”毕飞宇怒气被逼出来了,“你敢威胁我?” “我一个被你抛弃这么多年野草般长大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敢的?”梦婉毫不示弱,“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你还是赶紧。” “你没必要知道!”毕飞宇思考了几秒钟,又说:“这是方正豪的事,我也不清楚。” “南城谁人不知方正豪的事就是你的事!”梦婉说:“我身上好歹遗传了你的基因,我不傻。” 毕飞宇苦笑。真不知谁原创出“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这样的话。仇人还差不多! “梦婉,听话,该干嘛就干嘛去,这些事情都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该过问的。”毕飞宇语气弱了一些,“再说,也不关你的事。” “谁说不关我的事?”梦婉提高分贝,“方正豪有事就是你有事,你有事,我妈就要受刺激住院,我妈住院遭罪我心疼。谁说不关我的事!” 毕飞宇,你可以自私自利。可是我妈妈这辈子已经为你受了这么多苦,你能不能有点人性,不要动不动就撇清关系? “警方还在调查。”毕飞宇右手握成拳,放在鼻尖摩挲了一下,“具体的要等我去见过你公公才知道。” 梦婉突然想起来,公公是公安厅厅长,肯定会知道些情况。 “你真不知道?”梦婉又问了一遍,“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事发突然,我是真不清楚。”毕飞宇推了她一下,“先回去,我让家里司机送你。” “不用。”梦婉拒绝,一条腿迈下车,想起陈子豪在电话里说的,又转过身,“你自己也小心点,方正豪有事,你一定会受到牵连。陈子豪让我提醒你,赶紧想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毕飞宇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番话,愣了一下,眼里微波涌动,点点头,“回去,有时间也多回娘家陪陪你妈妈。” 和毕飞宇谈完话,梦婉的心情越发沉重。 她去了公安厅,可是门口的卫兵把守很严格,她没有出入证件,没有警官证,也没有里面的人出来接,士兵不让进。梦婉拨打贝弘文的手机,千篇一律地提示关机中。无奈之下,她只得回到贝府等。可是一直到晚上她去上节目,贝弘文都没有回来。 梦婉在钱尔岚那里侧面打听了一下,知道厅里有个非常重大的案子在立案调查中,厅领导一直在和公安部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开会,事关重大,晚上能不能回家睡觉都得另说。这种时候,能帮得上忙的人偏偏联系不上,真真是令人沮丧。 直播间里,依然没有沈川。 于是,心情凌乱的梦婉觉得整个电台都毫无生气,冷清又孤独。 叶云歌本打算回部队,谁知半路竟接到姚君浩的电话,听说贝铭威也在严丹丹的庆功宴,便掉转车头去找他们。 严丹丹见到叶云歌,有些吃惊,当下就喜笑颜开地热情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嫂子,欢迎来我的庆功宴。你这一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叶云歌淡淡地道了声“恭喜”,便再无话跟她说。 一分钟内,姚君浩却不动声色地坐到两人中间,将她们分隔开。叶云歌不是自来熟的人,也从不会刻意讨好或者刻意去亲近谁。在这一点上,她和梦婉极其像。 严丹丹和叶云歌完全不熟。毕竟叶云歌嫁进贝家是她去美国之后的事。 叶云歌的身上,总有一股子军人的傲气。所以就算她冷着脸坐在人群里,也不会被认为是矫情或者做作。因为她身上的清冽气质,与生俱来。更别提她一身军装时候的霸气和英武,无人能比。 所以严丹丹不介意,仍是笑脸相迎,开怀大笑。 叶云歌是不大来这种娱乐场合的,于是坐了会便走到外面的阳台透气。 夜色柔美,灯火阑珊。南城进入了一天中最糜烂的时光。可是这些浮华,却让人嗅到了些许寂寞,和几多离愁……叶云歌有些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想什么呢?” 身后,姚君浩抬着两杯红酒出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她。 “你知道的,我不喝酒。”叶云歌并没有接。 要是以往听到她这么说,姚君浩定会骂自己记性差把她不喝酒这事给忘了,然后替她喝光。可是今晚,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伸着递给她酒杯的手,她不接便不罢休。 他想说,歌儿,你今晚心情并不美丽,喝上一杯又何妨? 叶云歌知道他的固执,只好接过酒杯,顺手就放在了一旁的台子上。 “你居然会在接到我电话之后出现,真是意想不到。”姚君浩抿了一口酒,“什么事令你不开心了?依照你的脾气,就算是第一次见丹丹,也绝不会这么刻意冷漠。” 叶云歌抬头看向他。 姚君浩,依旧这么懂她。 “小威和丹丹,到底是什么关系?”思索了一下,她终于问出口。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 这话将叶云歌定住了。她抬起手去端起红酒杯,慢慢地摇晃着,然后品了一口,并不觉得有多好喝,微微皱了眉头。 她这一动作,却叫姚君浩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么昂贵的酒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是一文不值啊。她一向不沾酒精。刚才这一口,不过是为了缓解郁闷。 她心里想的是,梦婉,原来你是和初恋在竞争。可是男人的初恋,直到坟墓为止。你如何争得过?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姚君浩走过去,和她并排倚在阳台上,望着外面广袤无限的灯火。 “长嫂如母,问一下不应该?”她反问。 姚君浩并不信,“你一向不是多说多问的人。” “人是会变的。”叶云歌又抿了一口。 “你是说你自己?” 叶云歌问他,“姚君浩,难道我没变吗?” 是啊,在我心里你一直从未变过,这么多年你仍然是我…最爱的人。 可是这些话,他不会说出口。 “变了,变得有些食人间烟火了。”他笑起来。 “少来。”叶云歌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话等着她,然后想起问:“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姚君浩看着她,“那你觉得我应该找个什么样的人结婚?” “上次听伯母提起过的女孩就挺好,剑桥留学女,人长得漂亮,高学历,性格好,最主要还门当户对。”叶云歌替他盘算着,“要是结了婚,那绝对是一个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的好妻子,找一个这样的女子结婚,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姚君浩唇角歪了歪,“人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姚君浩举起杯子,“来,先碰一个。”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逃避下去?”叶云歌知道他不想说这事,每每想要和他认真讨论,他总打太极。 “你说,要是我当初没有离开军校,现在会是什么样儿?” “天生没军人命。”叶云歌照实说:“当初我就知道你成不了军人。” “为什么?”姚君浩很好奇,“我家可是军人世家。” “你身上总有一股子邪气。” 姚君浩在心里“靠”了一声,无言以对。 “躲这聊什么秘密?”贝铭威突然出现,打破了两人间短暂的沉默。 叶云歌直奔主题,“我今晚来这,是想找你聊天来的。” “好,你们聊。”姚君浩很识趣地离开了。 “。”贝铭威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嫂子性子一向偏冷,一直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观察着周围的动态,从不轻易对人主动。 “丹丹人不错?” “嗯,不错。”贝铭威如实说:“从小一起长大,还算了解。” “听说芭蕾跳得也不错?” “是,一直坚持了十多年,跳得不错。” 叶云歌看着他,“你还爱她吗?” 贝铭威就知道,嫂子亲自找上门来的交谈,没那么容易就逃掉。但是这个问题,他可以回答得很轻松。 “不回答,算是默认?”叶云歌并不打算放过他,“面对新婚妻子和旧爱,有什么感受?” “嫂子,你是替梦婉抱不平来的?”贝铭威挑眉。 他竟不知道梦婉和嫂子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算是。”叶云歌看着他,“我最见不得女人为不爱自己的男人哭。” 贝铭威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梦婉哭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爱梦婉?” “不是。”贝铭威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丹丹是我的过去,梦婉是我的现在和将来。我分得很清楚。” “我看你一点都不清楚!昨晚梦婉在你离开后冲进大雨里,淋得浑身湿透,抱着我哭了很久。”叶云歌语速平稳,但是脸上一丁点表情都没有,“她说,你心里有别人。” “真的?”贝铭威有些不敢相信。 依照梦婉的性格,如果真的不喜欢他出门,不是应该拖着他不放,或者指着鼻子骂他才对吗?一个人默默忍气吞声,绝不是毕梦婉! “我没必要特意跑来这里骗你。”叶云歌摊手。 “我和丹丹已经是过去。我现在拿她当妹妹看。” “就算你心里有梦婉,”叶云歌仍是不疾不徐的语气,“可是你要知道,女人的心是经不起太多伤害的。一次两次三次的失望都没关系,可若是一直失望下去,便会绝望,总有一天会彻底失去她。” 贝铭威点头,“谢谢嫂子。” “希望你是真的听进去了。好了,我的目的达到了,你送我回去。” 叶云歌本就不胜酒力,有些晕了。 贝铭杰看到姚君浩跟着送叶云歌回来,心里大为不快。脸上的表情还算得体,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当即将叶云歌揽在怀里,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贝铭威有些吃惊,大哥在这方面的表现一向是低调而传统的,今晚却超乎寻常地热情。 姚君浩看着叶云歌酒后红扑扑的小脸,脸上堆着笑,心里却在下着雨—— 歌儿,如果我当年坚持成为军人,现在和你并肩站一起的,一定会是我而不是他。 贝铭杰看到姚君浩贪慕的眼神,二话不说,当着他的面将叶云歌打横抱上了楼。 ========================================================= 今天更新一万二,还有一更 男人说甜言蜜语,都是做了亏心事 (6000+)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心里装着事,有些心力憔悴。念短信平台上的留言的时候,注意力都有那么几个瞬间是飘忽的,突然看到一条新进来的短信,瞬间满血复活—— “想点一首《你最珍贵》给我的婉婉,愿快乐还给你的酒窝,我一直都在你身后。贝叔。” 再看号码,果然有些熟悉的感觉丫。 梦婉有些不敢相信。立刻用手捂住了嘴。电波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背景音乐在静静地流淌。透过玻璃窗,小韩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以为出了什么事,撂下电话就冲进来,“梦婉姐?” “哦,没事。”梦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忙去,我没事。” 最终,梦婉没有念这条短信,但是她还是播放了这首《你最珍贵》—— …… 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 未来的日子有你才媲美 梦才会真一点 …… 我愿意 这条情路相守相随 你最珍贵 …… 第二天一早,梦婉早早就起来翻阅报纸,看到内容没有涉及到毕飞宇,才将报纸摆在以往的位置上,心也随之放回了肚子里。然后上楼去叫母亲和外婆吃早餐。 “嫁人了就是不一样,都知道疼人了。”林雅兰乐呵呵地。 苏如彤仍是心神不宁,早餐也没吃几口,直说胸口闷得慌。梦婉便陪着她去外面散步。清晨的空气很好,这一带别墅区绿色植物很多,晨光照下来,一片细碎的金光散在地上,铺满脚下的路。梦婉和母亲慢慢地走着,边走边聊。 “小婉!” 身后,贝铭威从梧桐绿荫下走过来,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忙着解西服扣子。 梦婉顿了一下,才转过身。 “妈妈。”贝铭威迈开长腿走过来,跟苏如彤打招呼,“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没事,就是有点胸闷。”苏如彤微笑看着女婿,“你们聊,我过去那边广场走走。” 等母亲一走,梦婉的脸色便垮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的婉婉有没有想我。”贝铭威说着就将她搂进怀里,顺势在她额头献上一吻,“你真是我的安神剂,一拥你入怀就踏实无忧。” 男人一说甜言蜜语,都是做了亏心事。 果然。 梦婉才不喝他的**汤,坚定地推开他,“你不用上班?” “用啊,可是上班之前不来看看你,心里空落落的,没法安心处理工作。”贝铭威看着她故意装出的冷漠,完全不介意,“昨晚睡得好吗?” 梦婉甩开他的手,“你到底来干什么?” 贝铭威立刻靠近她,再次搂过她,“妈妈在不远处看着呢,别闹。” “无赖!”梦婉挣扎了两下,终于放弃。 “跟妈妈聊会去。”贝铭威自然而然牵着她的手就往广场走去。 梦婉心里有气。可是当着母亲的面,也不敢表现出和贝叔闹矛盾的样子,只好由着他,索性也不搭腔,安静地听着他跟母亲聊天。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两人聊得很开怀,梦婉就算是有心插话也插不上。她索性放慢脚步,跟在身后。贝铭威却放慢了脚步,让她跟上。梦婉故意越走越慢,落后了一大截。贝铭威就和岳母停下脚步站着说话,等着她。 梦婉心里更是气。无端的火气冒上来。甩手就往家走去。 “走,进去看看外婆。”贝铭威几步追上她,拉着她就走。 “你脸皮怎么那么厚?”梦婉真是无语,“外婆不待见你,赶紧滚!” 贝铭威哪里理会她的话,人才到门口,就开始喊外婆。嘴甜得哟! “外婆,还有早餐吃吗?”贝铭威大言不惭地要早餐吃。 “有有有。小喜,快,给外孙女婿把早餐端出来。”林雅兰见了贝铭威,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立刻吩咐喜婆婆准备。 梦婉在一旁看着贝铭威在外婆面前装乖卖萌,恨不得踢他几脚,将他扫地出门。偏偏外婆就吃他这一套,把他里里外外夸了一遍,还陪着他吃早餐,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跟贝铭威一比,梦婉觉得自己在娘家都没什么地位了。 “小婉,快,再给铭威盛一婉小米粥去。”外婆见她一直杵在一边,吩咐她。 “贝铭威,要吃就自己盛去!”梦婉立刻就拉下脸来,转身往外走去。 “这孩子,什么情况?”林雅兰见梦婉一脸不高兴,无奈,“叫你盛碗粥都不乐意。” “没事,外婆,我自己盛去。”贝铭威突然低声跟林雅兰说:“外婆,你对我太好,小婉都吃醋了。” 贝铭威跟着到楼上,一进房间就见梦婉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他赶紧倒了杯水递给她,“快喝点热水。” 梦婉抽了纸巾,没接他的水,“你怎么还不滚?” 想起叶云歌说的话,贝铭威放下水杯,捞了件外套给她披上,“一定是因为淋雨。”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事,梦婉一下子炸起来,“贝铭威你给我滚!” “我滚哪去?”贝铭威替她将头发从外套里拉出来。 “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要滚,我也是朝着你滚去!” 梦婉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里,很气愤,却又拿他没什么办法。心里委屈得要命,但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一直吸鼻子,使劲吸。 “好啦,好啦。”贝铭威看着她这一副委屈劲儿,也不敢再逗她,开始说正经事:“我这两天可能要出差,你暂时回来娘家住几天,等我出差回来,我就来接你。好不好?” 出差?梦婉心头一惊,竟有些失落。可是为什么失落,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小婉,方正豪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你好好在家陪陪妈妈,她身体不好,千万不要跟她说起这事。” 原来他都知道。 “你出差多长时间?”梦婉还是问,“会很久吗?” 贝铭威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但愿不会太长。” 梦婉心里突然就舍不得,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眼眶情不自禁就红了。心里暗骂自己:毕梦婉,你真是越来越矫情了。可是搂着他的双手,还是舍不得撒开,反而是越搂越紧。 贝铭威察觉到他的异样,将她抱到腿上,揉了揉她的小脸蛋,“好啦,婉婉,我答应你,会尽快回来,嗯?” 梦婉点点头,心里却是酸涩难当。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越来越离不开他的感觉。一听到他要出差,感觉好没有安全感,仿佛世界都空了一大半,心里更是空。可是这些感受,她不会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不管有事没事,只要我打电话都要接听,知不知道?还有,如果遇上什么要紧事,除了给我打电话,你可以直接去找表哥,也可以去找何枫和姚君浩,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他们一定会帮你解决。我都已经交代好了。”贝铭威一边交代着事情,一边替她扣外衣扣子,“等会叫喜婆婆给你熬点姜汤喝下去,我看你像是要感冒了。”、 梦婉突然就强烈地不安起来,立刻从他怀里跳下来,“贝铭威,你不要搞得跟交代后事一样行不行?” “我是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贝铭威点了她光洁的脑门一指头,“小脑袋瓜子一天都在瞎琢磨些什么?我都没有跟你白头,怎么可能这么早就交代后事,傻丫头!” “你就是嫌弃我不够成熟稳重!”梦婉扁起唇角,“你肯定是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严丹丹好,你嫌弃我没她懂事。你就是嫌弃我了!” 贝铭威哭笑不得,“原来你还真吃醋啦?” “谁吃醋啦?”梦婉推开他,“你走,你找你的严丹丹去,你不要管我!” 贝铭威去拉她,她像是一头暴怒的小狮子,拳打脚踢,呲牙咧嘴,像是要将他吃下肚。于是,贝铭威也不躲闪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她发泄。 下楼的时候,梦婉已经眼眶鼻子通红。贝铭威牵着她下楼,跟林雅兰和苏如彤告辞。梦婉一直不肯回去,贝铭威吩咐司机将车开到路口等着,他和梦婉手牵手步行过去。一直送到别墅区外面,梦婉还是不舍得松开手。委屈和不舍完全不加任何掩饰地挂在脸上。 在来的路上,贝铭威本来还想着要警告她这段时间远离沈川,可是看到她对自己依依不舍的样子,这些话就完全没有必要说了。这小丫头,已经开始离不开他了,至于爱上他,那也是迟早的事。 临上车前,贝铭威拉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小婉,丹丹的事情,等这次出差回来,我会好好给你一个交代。等我!” 梦婉望着他,心里百转千回,却只憋出一句话:“我才不等你。” 病来如山倒。 贝铭威出差后的第二天,向来华丽丽地强悍的梦婉就被感冒病毒袭击,病倒了。仿佛贝铭威这一走,把她的心也带走了,每天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梦婉生病这段日子,比蓝在钱子昂的悉心照顾下,伤口也一天天好起来。每天和梦婉打电话,她都诉说着钱子昂的点点滴滴。在她的描述和美化里,钱子昂俨然成了十全十美的男人,比天使还圣洁。苦口婆心劝了她机会,完全没作用,梦婉就放弃了。 感情这事,别人说了全没用。 陈子豪听说她病了,出差回来就来看她,还给她带了礼物——梦游娃娃。天使的脸庞、完美的身材比例、鹅黄的刘海、淡蓝色的睡袍,感觉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味。从小就喜欢芭比娃娃的梦婉同样很喜欢梦游娃娃。 苏如彤给陈子豪端水果进来,见梦婉抱着娃娃爱不释手,取笑她:“反正就喜欢娃娃。” “妈妈,你出去啦,我要跟子豪哥说会话。”梦婉觉得不好意思。都嫁人了,还喜欢这些玩意儿,还真是有些难为情。 楼下,喜婆婆和正在拼图的林雅兰说,“我一直觉得子豪挺配咱家小婉,没想到最后没成。不过,铭威也不错。” 林雅兰瞟她一眼,“子豪和小婉般配是般配,可是两家太熟了,结了姻亲万一以后出点什么事,这么多年的交情就完了。” “有道理。”喜婆婆点头,“可我怎么觉得子豪对小婉还有男女之情?” “是吗?”林雅兰停下手里的动作,思索了几秒钟,也点头,“我也觉得。” 见女儿下楼,林雅兰问:“你刚才进去,梦婉和子豪都在聊些什么?” “不知道,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我还没说几句话,小婉就把我赶出来了。”苏如彤关注的点不在这上面,她只关心梦婉的感冒什么时候能彻底痊愈。 “两人不会是有什么暧昧关系?”林雅兰突发奇想。 “妈!”苏如彤不满地看着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婉从小就爱往雪丽家跑,子豪和她也不是才认识一天两天的,再说小婉都已经嫁人了,能有什么暧昧。” “瞧我,真是老糊涂了,竟胡思乱想。”林雅兰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拼图上,“梦婉这丫头是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太闲了吗?居然买这么复杂的一大幅,得拼到何年何月。” 苏如彤也随着坐下,“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慢慢拼呗。” 楼上,梦婉玩了一会梦游娃娃,才想起问陈子豪正事,“方正豪的事情警方进展到哪一步了?” “从目前的调查来看,各方证据对他都极其不利。”陈子豪摇头,“死者都已经死了两年了,一直没破案,最近才有人写匿名信检举。检举他的是知情人士,各种证据都确凿。” “我本来打算问我公公的,但是一直没能联系上他,也见不到他的人。” “你还不知道吗?”陈子豪说:“你公公不负责这个案件,毕竟这案子涉及到你父亲,为了避嫌,公安部调查组不让他插手。” 这么严重? “这么说来,毕飞宇是一定会被波及到了?”梦婉有些呼吸不畅。 陈子豪点头,“波及事小,关键是之前他被立案调查过,要是这次又被牵连,只怕连之前的调查都要重新推翻,全部重审。” “那怎么办?”梦婉真是急了,“要是真这样,也不可能瞒得了我妈一辈子。” “也不是没有办法……”陈子豪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顿了一下。 梦婉急得跳下床来,拉着他的手,“什么办法?你快说呀!” “不管调查出什么,全部推到白静身上。这样才能撇清你爸爸的嫌疑。” 但是,这也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 后面这一句,陈子豪没有说出来。 “白静?” “对,她本身是律师,有一定的自我保护能力。”陈子豪欲言又止,“只是要背下这一切,并不那么容易,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梦婉摇头,“她做不到的。” 这种时候,大概都在想着如何明哲保身,而不是怎么把所有的事揽在肩头。 隔天早上,喜婆婆慌慌张张地上楼来,从怀里掏出一叠报纸,全是毕飞宇的负面报道,“小婉,你先去拖住你妈妈和外婆,还有一份报纸没送到,我下楼去截住。” 梦婉从床上跳起来就往外跑,耍宝卖萌耍赖皮的伎俩都使出来了,才将妈妈和外婆留在房间。报纸成功被喜婆婆给截住,今天是安全了,可是明天,后天,外天呢? 梦婉想来想去,只得去别墅管理处找人,要他们今天开始不要再给家里送报纸。 可是这样瞒下去不是办法,也瞒不了多久。 梦婉去了毕府。听毕家一个下人说,毕建业这两天又被送到了山腰的枫林别墅休养,梦婉总算是放心了。这个风口浪尖,她不方便去市政府找毕飞宇,只能进去家里等。等了两个小时,没等到毕飞宇,白静倒是回来了。 看见她,白静倒并不觉得惊讶,淡淡地打招呼,“来了。吃了没?” 梦婉没胃口,便点头说:“吃了。” 白静似乎并不相信梦婉的话,吩咐厨房给梦婉准备饭菜,又说她自己不吃了,饭菜好了不用去叫她,然后就上了楼。 梦婉不是来吃饭的,自然没吃。 等不到毕飞宇,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上楼找白静谈一谈。 “能和你谈谈吗?”梦婉敲门进去。 白静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翻身坐起来,“。” “你爱毕飞宇吗?”梦婉问。 白静目光闪了闪,“如果不爱他,我在这个家里一天都呆不住。你可能也知道,你爷爷一直不待见我,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不满意。我也很累,如果不是真的爱你爸爸,我坚持不了这么些年。” 你这是在控诉爷爷,还是来跟我博取同情? 梦婉并不为她说的动容,“有多爱?你可以为她奋不顾身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吗?” “你妈妈能吗?”白静反问。 “能!要是有这样能为毕飞宇做出牺牲的机会,我妈一定能做到!那么你呢?”梦婉说得很肯定。 “我当然能。我一直觉得我比你妈妈更爱你爸爸,知道为什么吗?”白静今天语气不似以往那般尖锐,梦婉都有些不习惯了。 “为什么?” “爱一个人,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抓住对方的手不放,可是你妈妈当年一听说我的存在,就主动跟你爸爸提出了离婚。如果真的很爱,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梦婉不同意,“爱一个人不是占有,更不是无限度地索取。算了,这些道理你可能听过,但是你这样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承认,每个人爱人的方式不一样。”白静揉了揉眉心,“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方正豪的事情怎么样了?” 白静听了这话,安静了几秒钟,“梦婉,有些不该掺和的事就不要往前凑,对你没好处。” “该不该掺和,有没有好处我自会判断,我现在只关心毕飞宇被牵连的可能性有多大?”潜意识里,梦婉还是不相信毕飞宇会真被牵连。 “这话,你问过你爸了?他怎么说?”白静掀开被子下床。 “我问了,他没说。”梦婉又问:“你不是律师吗,这事到底有多严重?” 白静将她的包拎起来塞到她手里,“回去,小孩子不要操这种心。” 梦婉哪肯罢休,“我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毕飞宇。” 白静眸子一亮,“说来听听。” “办法是有了,可是关键还得看你。”梦婉看着她,这个她恨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细看才发现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化妆也没能完全掩盖住。 “。”白静反而淡定了。 “不管调查出什么事情,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一个人扛下来,就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和方正豪做的,毕飞宇完全不知情。” 白静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一片烟雾,才抬起头来,“这些话,是有人教你的。” 梦婉不知道她会抽烟。这会见她这般吞云吐雾,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这个女人,从另一个身份上来说,是她的后妈。 “是有人教我没错。”梦婉承认,“刚才不是才说你比我妈更爱毕飞宇吗?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肯还是不肯?” “这是我的自由。”白静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来,在袅袅上升的雾气里,漫不经心地说:“你要说的话我听到了,你可以走了。” 梦婉突然就笑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失望,而是因为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那么突然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突然就笑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失望,而是因为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白静仍是抽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来,看见梦婉笑起来,只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朝着窗外瞄了一眼。下一秒,烟蒂落入进口水晶玻璃烟灰缸里,她人已经快步走出了房间。 梦婉见她当自己不存在般无视,也见怪不怪,跟着也出了房间。只是楼下有些异样。下人们全一脸恐慌地看着从楼上下来的白静,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夫人,我正要上楼找您,他们是来找您的。”管家走上前来,指指身后的七八个人媲。 “你不照顾爸爸,回来做什么?”白静对于管家私自离开枫林别墅不满,“回去照顾好爸爸,家里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跟他提及。” 管家解释,“夫人,老太爷就是担心家里才让我回来一趟的。丫”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且回去,就说家里一切都好,等忙过这一阵,就接他回来住。”白静手一挥,“回去。你将爸爸留在别墅,我不放心。” “白律师!”白静一下到楼下,等在楼下的七八个警察走上前来,拿出证件和传唤通知书:“我们怀疑你跟一宗谋杀案有关,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梦婉惊了差点一脚踏空。 白静蛮镇定的样子,思索了大概两秒钟,说:“麻烦等我几分钟,我上楼换身衣服。” 此刻她身上确实穿着家居服,不方便出门。 看着她淡定地转身,擦着自己的衣角上楼,梦婉只觉得脚下有些虚弱,心里一下子沸腾起来,理不清此刻这种状况是真实还是虚幻。她想走,立刻离开,可是脚下像是生了根,挪移不动步子,顺势在沙发上坐下。 再下楼来的时候,白静除了换了身衣服,脸上的神色更加镇定自若。 经过梦婉的时候,她说:“别跟你爷爷提起今天的事情。回去。” 那毕飞宇呢? 梦婉很想问问毕飞宇知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转念一想:白静上楼的时间大概有十分钟左右。这十分钟,足够她打电话交代各种事情。 “白律师,可以走了吗?” “走。”白静点头,率先走在前面。 以往看到的白静都是充满敌意和高高在上的,而此刻,她看着梦婉的神情异常冷静,脸色平和,甚至有些亲近的感觉。而且她毫不慌张,让人怀疑他不是被传唤,而是被邀请去参加一个盛大的party,跟在她身后的是保镖和司机。 “夫人!” 管家突然就叫起来,“夫人你不能被带走!” 这一叫,充满了悲苦色彩,其他下人也开始附和着管家叫起来,一路跟着出去...... 梦婉的心竟也跟着抽搐起来。这个女人害得母亲这辈子这么惨,她恨了这么多年,此刻看到她这样的下场,应该欢欣鼓舞大快人心才对。 可是,没有。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快意,只觉得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在坍塌,而这些东西,她坚信会一直屹立不倒。 梦婉跟着出去,看着白静挺得笔直的背,突然就有些酸楚涌上来——成功上位又如何,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的这一刻,丈夫和儿子都不在身边。也许她和妈妈一样,也没那么幸福。 “白静阿姨!” 梦婉终是喊了一声。 白静像是不敢相信,停下脚步,顿了顿,才转过身来,看过来的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和惊讶,似乎不敢相信梦婉是在喊她。 梦婉又喊了一声,走过去,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喉咙发痛难忍,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白静看着她,眼神坚定,微微点头,“回去。” 然后,梦婉眼睁睁地目睹了白静被带走的一幕。愣在池塘边坐着,一直没动,心里百转千回,理不清凌乱的思绪…… 一切,都显得那么突然。 毕飞宇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看见梦婉,他立刻说:“别来添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谁添乱了?难道白静被抓走是她的错? 梦婉气得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几步,管家在身后喊她:“梦婉,等等!” “有事吗?”梦婉站定,看着这个跟了爷爷很多年的温润老头子。 “你爷爷最近心情不好,我想,如果你有时间就去陪陪他。”管家有几分恳求的语气,“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估计他也已经察觉到了,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憋得难受,这不,今天一直催着我回来看一眼,却没想到夫人……” “好啊,我有时间,现在就可以。”梦婉觉得自己现在这副心情也实在是差劲,该到哪里去走走。 半山腰上,枫叶依旧茂密,空气很好。 看到孙女到来,毕建业很高兴,拉着梦婉说了很多话,还说起了和奶奶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梦婉不由得想到了她和贝叔。爷爷奶奶的故事和她跟贝铭威的如此相似,只是结局不知是否也一样。 人老了老了,反倒像个孩子。梦婉要离开的时候,毕建业突然不愿意了,说什么都不肯让梦婉离开。梦婉想了想,这么大的别墅里,就爷爷一个人住着,身边除了管家,连个亲人和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确实有些凄凉。于是,最后决定,将爷爷带回娘家去住几天,反正外婆和母亲都有空,不愁没人陪爷爷。 林雅兰和毕建业年纪相仿,还算聊得来,有很多属于她们那个年代的记忆,别人还真插不上嘴。毕建业一直都很喜欢苏如彤这个儿媳妇,多少年之后再住到一起,更加聊得来,没有生疏感。 早晨,梦婉依旧早早就起来查看有没有报纸。虽然已经打过一遍招呼说过家里不需要再送报纸,但是送报员偶尔还是会送过来,有两次差一点就被苏如彤拿到手。昨天白静被带走,今天的报纸自然而然全是关于白静的报告,作为她丈夫的市长毕飞宇自然不能脱离干系。 “小婉,看什么呢?” 梦婉因为一时看报纸看得入了神,竟忘记了藏报纸这事,自己拿着报纸就杵在屋子中央看起来。听见毕建业这一声问,吓得手一抖,报纸险些落地。 “爷爷,昨晚睡得好吗?”她恢复了一下神色,尽量用愉快且放松的语调讲话。 “挺好。”毕建业又问:“今天有什么重大新闻?” “没有什么重大新闻,我刚刚是在看娱乐版。”梦婉将报纸往垃圾桶一扔,走过来就要搀着爷爷去餐厅,“爷爷,今天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生煎包哦,快点趁热去吃,我外婆和我妈也快下来了。” “等一下再吃。”毕建业却不着急,走过去就要拾起报纸看。 梦婉抢先一步拾起来,“爷爷,吃完早餐再慢慢看,我饿了。” “拿来!”谁知毕建业不吃她撒娇这一套,直接伸出手:“放心,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情没见过,不管是什么新闻,我都能接受。” “爷爷,你还是别看了。”梦婉将报纸藏到身后,“今天真没什么新闻,不过是继续说前天出的那一场重大交通事故而已。” “别想蒙我!”毕建业不信,“我是人老了,腿脚也不灵便了,可是我头脑清楚得很。” 梦婉犹豫了一下,看到爷爷坚毅的目光,还是递了过去,说:“真没什么新闻。” 毕建业接过去,找到有毕飞宇和白静的那一版面看起来,神色还算平静,一直看了十几分钟,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看完的。梦婉在一旁担惊受怕,随时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和身体的倾向,怕他一生气一激动,就会晕倒。 可是看完之后,毕建业还算镇定,对梦婉说:“小婉,扶爷爷上楼,我得去打几个电话。” 梦婉不敢忤逆,只好乖乖地扶着他上楼,手里还不忘拿着刚才的报纸,可不能让母亲和外婆看到。回了房间,毕建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儿,上面全是一些电话号码,拨电话之前,他让梦婉先到门外等着。也许,他是要打电话给他的那些个老友求助,不想让孙女看到一辈子堂堂正正从不走后门的爷爷到了这把年纪,为了救儿子和儿媳,还得低三下四地求人。 想到这,梦婉只觉得心酸…… 这时侯,她突然就恨自己无能为力。贝铭威不在身边,这些事不知道跟谁说。 管家一大早出去买了点生活用品,一回来知道毕建业已经了解家里目前的处境,脸色大变,赶紧拿了降压药上楼来,端着一杯温开水和梦婉等在门口。 屋里,毕建业一直在讲电话,声音不算低也不算高,但是听不太清楚。 =============================================================================== 工作有点忙,抱歉断更了两天 我是你爸,不是你的敌人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苏如彤和林雅兰一直在楼下等着吃早餐。 半天不见毕建业和梦婉下楼,以为爷孙俩在楼上聊high了都忘记了早餐时间,叫了喜婆婆上楼去看,也是半天不见踪影。苏如彤正要上楼去看看,就听见救护车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就有120急救人员冲了进来…… 毕建业是打完电话之后晕倒的。梦婉和管家一直守在门外,听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打落的声音,推开门进去,就见毕建业晕在了椅子上。管家立刻乱了分寸,倒是梦婉,看见爷爷倒在椅子上,异常镇定地拨了120叫救护车,还打电话给贺医生咨询了一下应该怎么做。那些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从未有过的责任感突然涌现。 毕飞宇赶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赶了千山万水的路而来。发丝有几分凌乱,眉宇间的担忧暴露无遗。 梦婉就知道母亲一定会给他打电话媲。 苏如彤迎上去和他说了几句,医生就出来了,说病情稳定,差不多就能醒过来。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白静怎么没来?”苏如彤突然想起问丫。 梦婉立刻站起来,拉着母亲,“妈妈,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人家来不来跟咱们没关系。” 毕飞宇看了梦婉一眼,知道她是不想让苏如彤知道,于是说:“她到外地出差了,早上刚走,我还没跟她说爸爸入院的事情。” “那就先别告诉她了,省得她担心。这里有我,我会好好照顾爸……伯父的。”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完全改过口来。 梦婉在一旁听了母亲这一个“爸”字,心里很不是滋味。毕飞宇也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在意,转身往病房门上的玻璃口望进去。 毕建业毕竟是在自苏家晕倒的。苏如彤很内疚。 待母亲去洗手间的时候,梦婉走近毕飞宇,“我不希望我妈知道你司机和你老婆的事情。” 毕飞宇点头,“我知道。你妈妈她身体不好经不住刺激。” “你还知道你的事情会让她受刺激?”梦婉忍不住刺了这么一句。 “知道。”毕飞宇难得好言好语,“我亏欠你妈妈太多,也亏欠你太多,这一辈子都欠你们母女的。” 梦婉突然就抬起头,像是不认识他一般,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脸,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婉,爸爸亏欠你太多。谢谢你这几天愿意照顾爷爷。” 梦婉侧了一下身,就看见了毕飞宇鬓角的白头发,一瞬间心里酸楚不已。岁月真是把杀猪刀。自己都还没有长大到足以承担肩上的责任,父母就老了。而且感觉是一夕忽老。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她们正在一天天老去,外婆如此,母亲如此,喜婆婆如此,爷爷如此,毕飞宇,也如此。 “他是我爷爷,我照顾他跟你没关系。”梦婉还是硬起心来,不愿示弱,更不想将此刻心里的酸涩表现出来。 苏如彤回来,听见了女儿这一句,在身后拉了她一下,“出去买点喝的。” 梦婉知道母亲的意图,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在拐弯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愣了一下,她随即追了上去。医院楼道里此刻人有点多,推来让去的,终于一路追到了妇科。梦婉看了看那道身影,是夏微没错,可是她身边那个男人……不是沈川。 于是,她突然就停住脚步,不敢再跟过去,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进了妇科。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怒目圆睁的沈川。梦婉惊得冲过去拉着他就往另一边跑。被人突然拉住的沈川没想到会是梦婉,拉着她停下来,“跑什么?” “没什么。”梦婉脑袋一转,指了指刚才的方向说:“刚刚听人说那边有一个人……”说完,还露出了很害怕的表情。 “医院死人很正常。”沈川说着就要往刚才的方向去。 梦婉哪能让他过去受刺激,赶紧拉着他,“你还没告诉我来医院干什么?” “有点事。”沈川眼睛四处搜寻。 梦婉更加证实了心里的想法,拉着不让他走,“我爷爷住院了,我妈妈要我出去买点东西,你没什么要紧事就陪我去。” “贝铭威呢?”沈川心里急得很,一心想要找到夏微。 听他提起贝铭威,梦婉有那么一秒钟的愣神,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说:“他出差了。”见他一直在四处张望,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在找人?” 沈川这才收回目光,“我刚才好像看见夏微了,但是又不太确定。” “夏微姐?”梦婉笑,“怎么可能,我今天一直在医院就没见过她,肯定是你看花眼了。” 沈川这才才平静下来,退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可能真是看错了。” 你没看错!但是这一刻,你要相信是你自己看错了。 梦婉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问:“你和夏微姐到底怎么了?” 这段时间看他状态时好时坏,一直没问过。 沈川鼓了下腮帮子,才说:“没事。”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爷爷住院吗?带我去看看。”沈川这才站起来,“择日不如撞日。” “好啊……”梦婉想起毕飞宇和母亲都在,忙改口道:“我爷爷现在还不方便探视,还是改天。” “哦,这样啊!” “走走,沈川老师,陪我买点东西去。”梦婉拖着他就走,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看到,此刻她只希望他尽快离开这里。 夏微拿着单子出来的时候,看到沈川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的讶异。正要走过去,就见梦婉推着沈川就往出口走去,两人看起来有说有笑的,她愣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 “夏小姐,药开好了没?”直到旁边的司机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好了。”夏微将单子递给他,“是按照导演的要求开的。” “那抓了药快回去。等会那位小姐一发飙,导演又该发火了。”司机拿着药单就走。 导演的新宠今天来剧组,咋咋呼呼说生理痛,导演便命令司机开车送她过来医院开药,本来去药店也是可以的,但是那位小姐说了她只吃大医院里医生开的药,药店的药一律不吃。 将沈川连蒙带骗地拉出医院,随便买了点东西,梦婉便往回走。经过停车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夏微正在上车,而刚才和她一起去妇科的男人,正在体贴入微地替她拉开车门,似乎还为她系了安全带。 梦婉转身往医院大门口看了一眼,觉得沈川不可能再遇到夏微,才快步进了楼。 “小婉,聊聊。”刚一进楼,毕飞宇突然就叫住了她。 梦婉看的他的样子,是要急着离开了。 毕飞宇将她拉到旁边人少的地方,问:“刚才那男的是谁?” 梦婉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川。于是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难道他还派人跟踪了她不成? “你和他拉拉扯扯的样子,万一被有心人拍了发布到网上或者捅到报纸上,你要如何交代?”毕飞宇语重心长地说,“别忘了,你是贝家二少奶奶,身份特殊!” “我不需要跟谁交代!”梦婉突然就好烦躁,“我就拉扯了,怎么着?” “小婉!”毕飞宇口气重起来,“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这事,应该归我老公管?”梦婉看着他,“你有事就快走!” 毕飞宇追问,“那个男人是谁?” “想知道吗?”梦婉索性就说:“我电台的同事,我爱他,但是他不爱我,他也不知道我爱他。” 毕飞宇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撼的消息,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变化。 梦婉笑了,让他有表情原来这般简单? 毕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干将,毕飞宇随即恢复自若,“你爱谁不爱谁不重要,你的贝家少奶奶身份才重要。” “了解。”梦婉由怒到失望,再到生气,“贝家的势力在南城有目共睹,现在的你是不是特别需要依附贝家?” 所以生怕我出一点点差错,怕你的仕途没有强大的后盾做保障? 毕飞宇看着她,没有说话。也许是习惯了她一直以来伶牙俐齿的刁钻和刁难,毕飞宇只是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小婉,我是你爸,不是你的敌人。” “你有事快走。”梦婉转过身,不去看他。 毕飞宇交代了几句照顾爷爷的话,走了。 过了会,梦婉才转过身,看着毕飞宇离去的方向,鼻头没来由地一酸,眼眶便红了…… ====================================================================================================== 小秋更晚了抱歉 这大妈是谁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 梦婉正盯着毕飞宇离去的方向呆呆地站着,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一回头,便看见叶云歌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己。仍是一身军装,笔挺的站姿,坚毅的目光和身上特有的尊贵气质,让她俨然成为了整个大厅的焦点。 “嫂子?”梦婉有些不敢相信此刻会见到叶云歌,“我前几日听奶奶说你外出执行任务去了,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为了你,我提前回来了。”叶云歌走过来,凑近她,“将哭未哭的样子?” 梦婉突然就有些难为情,抹了一把眼睛,“没有,眼睛有点干涩,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媲” 叶云歌没拆穿她,只是笑着看她,“那你可得担心身体,某人可是很担心你哦。” 嗯丫? 梦婉不解地看着叶云歌,心想,哪有什么某人? “咱们贝家二少日夜牵挂得紧,这不,在他无数通电话的轰炸下,我都提前结束任务回来看你来了。” 梦婉见她拿自己开玩笑,窘得满脸通红,跺脚道:“嫂子,不带这样开刷的!” 叶云歌笑起来,“走,看看爷爷去。” 梦婉这才发现她手里拎着些高级营养品,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对于她跟自己一样喊毕建业爷爷,梦婉并没有任何反感,反倒觉得爷爷见了她一定喜欢得不得了。果然,刚醒来的毕建业看到一身军装正气凛然的叶云歌,眼里满是赞许的眼神,不住点头。苏如彤见了叶云歌,也十分满意,说梦婉有这样的妯娌,是莫大的幸事,还叫叶云歌改天和梦婉一起回去吃饭。 “嫂子,你是从小就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吗?”梦婉有些羡慕嫉妒。 看着她略带孩子气的样子,叶云歌笑而不答,说:“我今天来可不止是替咱们家二少看你,还奉了婆婆的命令,将你押回家参加晚上的全家宴。” “全家宴?”梦婉皱眉,对于回家去吃饭有些阴影。尤其是现在贝叔不在,她一个人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叶云歌点头,“魏泽扬的父母来了,公公安排了晚上面谈,顺便一起吃个家宴。” 说起魏泽扬,梦婉立刻就有些不爽,问:“嫂子,你觉得姐夫这个人怎么样?” “你指哪方面?”叶云歌问:“事业,人品,还是对待情感和家庭方面?” “我不喜欢他。”梦婉现在跟叶云歌也算是挺聊得来的,所以她有话也就直说:“那次去苏黎世找贝铭威就在机场碰见他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结婚那天,我还撞见他在酒店房间和那个女人鬼混,总之,我觉得他很有问题。如今,被姐姐亲眼撞见了还不承认,那天还动手,让比蓝遭了罪,我觉得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 越说越气愤! “现在回家,再晚要迟到了。”叶云歌搂着她往外走,“世上就有这样的男人,你还别不信,只是我们比较幸运没有遇到这样的人而已。” 梦婉回味着她这话…… 想想,贝叔对她还算挺好的,除了受她的刺激对她用强……可是,那关乎男人的自尊心,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可是严丹丹呢?他心里装着她,她能说什么……不管了,贝叔说,等他回来,会给她一个交代…… 梦婉心里绕来绕去,一直想着这些问题,一时没有吭声。 “我也撞见过几次,不过都是跟不同的人。”叶云歌突然说,“我还在想要不要提醒姗姗一下,就闹到如今要离婚这个地步了。” “啊?”梦婉蛮吃惊,“我以为只有我知道。我一直很内疚,觉得对不起姐姐,可是又怕说出来引起家庭矛盾,一直憋得好辛苦。我跟贝铭威说过,但是他要我别管。” “他那是为你好,这种事说与不说都不好,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叶云歌说。 梦婉看了她一眼,“嫂子,你怎么这么维护贝铭威?” 她这么冷的人,怎么就愿意帮贝铭威说话? “在这个家里,我一直跟二弟的关系很好,有时候我会跟二弟聊天,但是未必会跟你大哥聊。”叶云歌想了想,说:“二弟在家里算是比较活跃的人,我一开始嫁进来的时候,很不习惯,都是在他的嬉笑中排解过来的。” 梦婉装作吃醋样,立刻警告似的说,“你现在有我了,不许再去***.扰我老公!不然我会吃醋的!” 她这一略带孩子气的耿直样子,让叶云歌很难得地笑出声来。两人在聊天打闹中回到了贝府。魏泽扬的父母坐在沙发上陪着康康在玩。梦婉只在婚礼上见过一次,没认出来那是魏泽扬的父母,因为不确定便一时没打招呼,只叫了康康。叶云歌喊了声叔叔阿姨,也没说过多的话。 “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小威的老婆?”魏母说:“跟结婚时候相比,倒是长大了一些。” 梦婉错愕地抬起头来……什么叫长大了一些? 魏母:“听说你和小威认识没几天就结婚办婚礼了,可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贝家在南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这一场闪婚可是赚足了眼球。我当时接到婚礼邀请的时候还想,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被一向挑剔的小威看上,后来一打听知道是市长家千金,也就不足为奇了。” “……”梦婉一头黑线。 大妈,干你什么事! 魏母:“市长夫人前几天都被抓了,听说是犯了命案。很多人都说,市长这回恐怕要受到牵连了,就算他对他老婆的事情毫不知情,可是官位能不能保住还得两说。你后妈胆子还真的是挺大的,居然犯了命案……” “大妈,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梦婉怒了。 叶云歌在旁边拉了梦婉一下,“叔叔阿姨,我想起来有点事情要和梦婉商量一下,我们就先上楼了,你们先坐坐,我们一会下来。” 说完,叶云歌把还在气头上的梦婉给拉上了楼。 一直到进了房间,梦婉还是气鼓鼓的,“这大妈是谁呀?” “魏泽扬他妈呀。”叶云歌有些吃惊她居然不知道。 “哦。我没认出来。”梦婉还是气愤,“我是不是之前哪里得罪过她了,干嘛这么说话?我闪婚也好,毕飞宇老婆被抓也好,到底关她什么事嘛!她算哪颗葱啊!” “行了,先消消气。”叶云歌递给她一杯水,“她说话一直都这样。她也说过我。” “她说你什么?” “有一回我过生日,正值她来看康康,你大哥送了我一个限量版的LV包,她就说,这包有什么好,虽说是限量版,可满大街都是A货,看见你背着,人家肯定也以为是A货,多丢份!” “噗~~~”梦婉忍不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说话啊她!” 叶云歌劝她,“所以啊,你别介意,就当她是好心说错话了呗,难道还真跟她杠上不成?那样才是真的丢了份。” “可能是我最近比较敏感,白静这事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我妈妈哪天知道会着急受刺激。”梦婉一想起这事,就觉得闹心,“只要涉及毕飞宇的事情,对于我妈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 “别着急,这事没那么容易,得慢慢想办法从长计议,我相信二弟和公公肯定也知道了,他们不会坐视不管。”叶云歌不想她纠结在这件事里,拉着她到更衣间,“我刚买了件新衣服,我试穿给你看看。” 一天穿军装的人,还买什么衣服。 梦婉的注意力果然很快就被吸引过去了。 两人再下楼的时候,魏父魏母正跟徐光美和贝建辉说话。没想到魏母不会说话,但是也是个京剧迷,和奶奶聊得很投入。梦婉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担心奶奶会被她的话哽到。 魏泽扬和贝铭姗一前一后回来。 见了魏父魏母,贝铭姗依然没啥好脸色,淡淡地打了招呼。 魏母对贝铭姗的态度显然不满,看了她好几眼。梦婉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她,贝铭姗视而不见,装作忙着跟儿子说话的样子,没理魏母。 魏泽扬一进门就开始说今天有多忙有多忙,没人愿意接腔,他便将话锋转向了梦婉:“弟妹,小威出差这段时间,公司可是我在全权打理,今天又给公司争取了一大单,你说我这又是功劳又是苦劳的,你得跟小威说说……” 梦婉本就不愿意搭理他,听到他这些自吹自捧的话,当下就回他,“姐夫,公司的事情我从不插手的,再说为公司赚钱是你的工作职责所在,要是你不能为公司挣钱,他也不可能让你做这个位子?” 魏泽扬果然立刻就闭了嘴。 徐光美看了梦婉一眼,“你这孩子,说话是越来越犀利了。” 梦婉听不出奶奶是夸她,还是说她说话莽撞,一时没有接腔。 叶云歌在旁边说:“奶奶,难道你就没看出来梦婉这是在护着二弟?” 徐光美点头,“所以泽扬,你不要怪梦婉抛弃你护着小威。这可是你非要往人家梦婉枪口上撞的。” 众人皆笑起来。 ========================= 今天还有一更,稍候。。。。 这婚离定了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果然是全家宴。除了出差在外不能参与的贝铭威,贝家所有人齐聚。开饭前聊到涉及魏泽扬和贝铭姗的问题,饭桌上的气氛并不好。除了康康的行为和话语引起大家的关注外,没有人说话。 今天这顿家宴,不是吃吃饭那么简单。 魏母突然说:“姗姗,你和泽扬都这么多年了,康康也都长这么大,离婚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 “离婚不是我提的,是你儿子逼我做的选择。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贝铭姗放下筷子,看着魏母,“这么多年来我和我的家人对你们老两口怎么样,对你儿子怎么样,你应该也清楚。丫” 贝弘文看看女儿,“姗姗,先吃饭,今天大家聚到一起就是为了谈这些事,一切等吃完饭再说。” 整个吃饭的过程,魏泽扬都在偷偷观察贝铭姗的表情,生怕一不小心惹她生气。 梦婉看了觉得他好无趣,偷偷对着旁边的大嫂叶云歌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叶云歌给梦婉夹了一筷子素炒茼蒿菜,趁机凑过头来说:“就是。媲” 钱尔岚看着两个儿媳妇一唱一和在说悄悄话,竟有一丝丝诧异。吃完饭,吩咐她们两人去洗水果。梦婉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立刻答应了。叶云歌则没有应声,只是不经意地看了眼婆婆……家里那么多下人,为什么偏偏要她们去洗? 见不得她和梦婉俩妯娌好? 看着梦婉笑呵呵地抬着水果进了厨房,叶云歌觉得自己这想法太小家子气了,立刻将这想法从脑海里赶走。 魏泽扬坚决不同意离婚,贝铭姗泽坚决要求离婚,两人僵持不下。 “魏泽扬,我成全你和小三,祝你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贝铭姗说得决绝,“我贝铭姗这辈子不可能再跟你生活在一起,趁早离了,谁也别耽误谁。”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没有小三,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魏泽扬辩解。 “我跟了你六年,你居然说只是逢场作戏?”门口突然有人走进来。 魏泽扬立刻站起来,快步走过去,“你来干什么?赶快给我回去!” 小三不请自来…… 贝铭姗冷笑,“既然来了,正好坐下来好好谈谈。” “好啊,我今天来这里,也是想要好好解决问题。”朱碧越过魏泽扬,走了过来。 梦婉见过她……正是在机场和酒店房间跟魏泽扬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你刚才说,你跟了他六年?”贝铭姗问。 “是的,我整整跟了他六年,也就是你们婚后第二年我就跟了他,这些年在你对他不闻不问,在他苦闷寂寞的时候,都是我陪在他身边。”朱碧说得很自然,丝毫没有小三的自觉。 梦婉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你觉得你很伟大吗?”贝铭姗冷笑,“当小三当到你这个份上,还真是高境界。” “我爱他。”朱碧很肯定,“我是真的爱他,所以才忍受了六年无名无份见不得光的日子。” “如果我说我不离婚了,我会一直跟他过下去,你能如何?”贝铭姗问。 “那不可能!”朱碧很淡定,“你贝铭姗一个光环萦绕的大明星,一直是那么高调且闪烁,你那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你忍受早就充满了背叛的婚姻。” “朱小姐,你可以回去了。”贝弘文出声道,并对管家做了送客的手势。 “老贝,是你让这个女人来的?”钱尔岚吃惊地问丈夫。 贝弘文点头,“是我让她来的。”然后对魏泽扬说:“怎么样,还需要我把其他女人也叫来跟你对质一下,你才肯承认你背叛了我女儿的事实?” “爸,我知道错了,我会悔改,请你不要答应我跟姗姗离婚。”魏泽扬终于绷不住了。 “不要叫我爸!”贝弘文突然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魏泽扬,你真不是东西!是不是我不把人找来,你死都不会承认你在外面有人?” “爸爸,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贝铭姗很坚定地说。 贝弘文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林律师,进来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一分钟不到,林律师便拿着公事包走了进来。 “不,我不同意离婚,就算你们闹到法庭上,我也不会同意。”魏泽扬还是不同意。 贝铭姗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平静,“魏泽扬,把康康留下,我也不想跟你要损失费赔偿费抚养费什么的,你可以滚了。” “康康是我们魏家的骨肉,为什么要给你们家留下?”魏母一听说要将孙子留下,立刻不同意了,跳起来就把贝铭姗怀里的康康抢了抱到怀里,康康被这阵势给吓到,立刻哇一声哭了起来。 一直安静沉默的魏父,终于出声道:“把康康还给姗姗。” “老头子,你是不是糊涂了?这是我们魏家的孙子!”魏母当然不同意。 魏父二话不说,先从妻子手里抱过康康,递还给贝铭姗。康康立刻缩进贝铭姗怀里,不哭了。 “老东西!你是不是想闹事?”魏母立刻将重重的一掌拍在丈夫身上。 “他是你孙子,可是他需要的不是你这个奶奶,而是妈妈!”魏父吼起来,“你好好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还要赖着不走,还有没有点人性和自尊?” “爸!”魏泽扬见父亲如此发火,开始不安,“我真的不想离婚。” “不想离婚你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混账事?”魏父指着儿子,气得直发抖,“既然做了,你连敢作敢当都不会吗?你真是丢进了我魏家的颜面!你们不嫌丢人我可丢不起我这张老脸,我走!” 说完,魏父手一甩就走了。 贝铭姗脸色平静,冷冷地说:“魏泽扬,你不要再抱任何希望,我是一定要跟你离婚的!康康我也绝不会让给你!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试,不管是私了,还是通过法律途径,我一定会让你滚蛋!” 贝建辉和徐光美叹叹气,回房间去了。她们这一辈人都秉承着劝和不劝离的观念,可是看到贝铭姗和魏泽扬的状况,已经是非离不可,作为长辈,不是不心痛的。可是年轻人的事情,她们不想干涉过多。 “姗姗,你就这么恨我?”魏泽扬还是不死心的样子。 “恨你?”贝铭姗苦笑,“恨一个人是需要感情的,我现在根本不想在你身上浪费任何感情,你不配浪费我的感情,你也不值得我恨!” “姗姗,我真的不想跟你离婚……” “魏泽扬!”贝铭姗一声喝斥,打断了他,“你为什么不想跟我离婚?这婚早该离了。不想离婚的人,多半是因为还爱着对方,那么你呢,你不想离婚是因为你爱我吗?” “我……” “你不爱我!”贝铭姗再次打断他,“夫妻这么多年,你爱不爱我,我一清二楚。如果你不想私了,那就等着法院传票,不要以为我是公众人物我就不敢走这一步,告诉你,我贝铭姗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动摇,而且我也不怕舆.论。” 整个过程,不管是说话,谈条件,还是面对小三,贝铭姗都表现得很淡定。 除了惊讶,梦婉真佩服她。试问这世间有几个女人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能做到这般淡定和冷静。想起平时贝铭姗在钱尔岚和贝弘文面前伶牙俐齿无法无天的样子,梦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直以为她就是一个从小备受宠爱的大小姐,有些娇纵和强势,只是身上附上了明星璀璨的光芒而更加夺目和光鲜,但没想到在面对离婚这么大的事情的时候,她出乎意料地有主见,不容人质疑和劝解。 去房间和奶奶聊了会天上楼,经过贝铭姗房间时,听见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出来。梦婉吃了一惊,想了想,她去找了叶云歌。两人一起进了贝铭姗的房间,就见她趴在床上,将头埋在枕间,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梦婉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纵使千般夺目万般风光,褪下身上所有的光环,贝铭姗也仅仅是一个女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面对丈夫的背叛,岂是离婚就能解决的?就算离婚让她解脱了这一段不堪的婚姻,可是心里受到的伤害又该如何弥补? 梦婉和叶云歌劝了一会,哭声越来越大,也就随着她去了。 这个晚上,贝家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哭泣声,哭声里的伤心,绝望,不甘和伤痛,都绞痛着所有人的心…… ===================================================================================================== 第二更 明天六一哦,祝大盆友们,小盆友们,节日快乐:) 跟我生个孩子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贝铭杰匆匆回来参加全家宴,吃完晚饭之后接到一个电话就走了。等到叶云歌劝完贝铭姗回房间躺下,他才回来。他一推开门进房间,就飘进来一大股酒味,叶云歌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躺在床上没动。 贝铭杰果真是喝多了丫。 他知道叶云歌很害怕突然开灯,要是平时回来见叶云歌已躺下,他从不开灯,都是摸黑着进浴室洗澡,洗完再抹黑上床睡觉。可是今晚,他一进房间就打开了所有的灯光,连床头灯和地灯都不放过。 叶云歌心里很不悦,仍是闭着眼睛,也不是装睡,只是不知道醒来要如何应付他。 “歌儿……”贝铭杰没有像往常那样进浴室洗澡,而是直接往床上压下来,重重地压到叶云歌身上,她终于发出声音,很不悦地哼了一声。 “歌儿……”贝铭杰又叫了一声,翻转了身体的方向,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弄得叶云歌有些不习惯,伸手推了他一下。谁知这一推,他反倒更来了劲,双手搂着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怀里。 “贝铭杰!”叶云歌怒了。 “嗯。”贝铭杰应了一声,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起来,压到我了。”叶云歌推了推他的头,“起来!” “不!”贝铭杰干脆地回了一句媲。 叶云歌被堵到了,心里叹了口气,“喝醉了回来发什么酒疯!” “就找你发!”贝铭杰调整了一个姿势,仍是搂着她。 “你到底起不起来?”叶云歌有些没耐心了,“成什么样子!” “不起……就不起……”贝铭杰类似撒娇地,顺带着还在她怀里摇了摇头。 叶云歌真的被他打败了……这样一个大男人,还是个有十多年军龄的军人,居然也会这般耍赖,像个愿望没得到满足的孩子,抱着人不肯撒手,颇有些赖皮样。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这般孩子气。叶云歌有些不适应,感觉自己怀里的并不是丈夫,而是一个需要得到安慰的孩子。 “你怎么了?”叶云歌终于狠不下心来推开他,抬起的一只手,在他头顶停留了几秒钟,终是放了下来,没有抚到他的头上。 贝铭杰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刚才出去干什么去了?”叶云歌问,“谁约了你喝酒?”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有心思跟人出去喝酒?你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做人有问题?那是你妹妹好吗? “没喝酒……”贝铭杰嘟哝了一声,抱着她的腰翻了个身,俯躺在床上。 叶云歌随着他抱了会,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有点累,推了推他,“快点洗澡去,一身臭味。” 贝铭杰突然抬起头来,“一起洗?” 叶云歌拍了他一下,“想得美!” 贝铭杰一时没出声,仍是趴在床上。房间里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只有墙上的欧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周围静得有些怪异。叶云歌一只手撑在床上,身子往后靠到床头,闭着眼,心里却出奇地安静,就像这夜色一般深沉而静寥。身边的他,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是在刻意营造出安静的氛围。 “歌儿,生个孩子,和我。” 叶云歌猛地睁开眼来,低头望向一旁的贝铭杰,却见他仍是趴着,一动不动,不像是说过话,更不像是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的样子。叶云歌怀疑自己听错了,重又闭上了眼睛。 “歌儿,跟我生个孩子!” 这一次,贝铭杰直接坐了起来,看着叶云歌,说得很认真。 “别发酒疯!”叶云歌懒得理会,但是感觉到他正在望着自己,不敢轻易睁开眼睛来,只是偏了一下头。 “我没发酒疯,我很清醒!”贝铭杰重复,“我想要个孩子。” 叶云歌确信他是在说真话,不像是醉话,更不像是无理取闹,心里有些发怵。睁开眼,见他近在眼前,正深情且期待地看着自己,突然就有些语无伦次:“贝铭杰……你抽什么疯?” “歌儿,结婚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要跟我生孩子是吗?”贝铭杰看着她,目光中有些冷漠,以及显而易见的失落。 “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叶云歌突然有些累,“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还想怎样!” 还想怎样? 是啊,我还想怎样?我还能怎样!这样的日子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吗?我现在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我还能期待些什么? 贝铭杰毫无征兆地突然就从床上站起来,转身进了浴室。 他这一变脸,让叶云歌有些傻眼。她甚至怀疑他刚才真的是有些醉了,还是一直在装醉。 贝铭杰,这段婚姻里,从来都是你占主导权,这些年我一直在尽力配合你演戏,在长辈们面前上演了无数出恩爱有加、相敬如宾的戏码。有时候我也嫌累,我也不想再继续,可是到头来,还是得继续。 我们都身不由己。 我以为你懂。 孩子?生了孩子又能怎样,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成为我们婚姻的牺牲品。就像康康……想到康康,叶云歌突然就有些喘不过起来。大人们的事情,总是会牵连无辜的孩子。 浴室里。 贝铭杰靠在门上半天都没有打开花洒。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怎么了。有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出差经过南城,他匆匆出去见了个面,两人坐着喝了几口酒,聊了一小会天。没有醉,连薄醺都算不上,但是回到家来想到她就躺在床上,心里无端地柔软起来…… 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想要个孩子,和她的孩子。 他想,刚才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对她说出那番话来……无爱的婚姻本来就是悲哀和不道德的,他怎么可以让孩子来延续这种悲哀?! 打开花洒,站在冰凉的水流下,冲了很久,直到感觉整个人清醒无比,他才关掉开关,慢慢地扯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对着已经被雾气遮住的镜子,站了会,才打开门走了出来。房间里依旧灯光通明,叶云歌却不在床上。风从窗口灌进来,吹起帘幔的边角,高高扬起,又轻轻地落下…… 他走出阳台去,看见叶云歌正背对着房间,双手环着肩而立。一直被梳起来藏在军帽下的长发,此刻散落在肩头,有些杂乱无章的美感…… 她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贝铭杰走过去,从身后环着她,“夜里凉,别站太久。” 叶云歌没说话,身子也没动。 “你就当……就当我喝醉了,我刚刚说的是醉话。” 他终于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对刚才的话和行为做交代。 叶云歌拿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转个身面对他,“贝铭杰,我宁愿和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生孩子,也绝不跟我不会爱上的人生孩子。” 贝铭杰挪了两步,走到她旁边,双手撑在台子上,冷笑,“不可能爱上的人……你会爱上的人,除了姚君浩,我还真不知道还有谁。” “贝铭杰!你不要胡搅蛮缠!”叶云歌怒了。 她和姚君浩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他怎么能这么说?! “你今天刚回来,就去见过他,我没说错?”贝铭杰偏过头,看着她,“千万别否认,我看得一清二楚。当然,我也不是跟踪你,我没那么无聊,只是偏偏就是那么巧,偏偏就撞见了。” “对,我是见过他。”叶云歌没否认,“他拿了我爸爸寿宴时候的一些精装照片给我。” “寿宴都过去多长时间了,现在才拿给你?”贝铭杰压根不信。 “对啊,你知不知道那个照片处理起来有多麻烦有多……”说了一半,她突然就没有了继续解释的***。再说,她跟他解释做什么? 贝铭杰看着她欲言又止,突然就心冷起来,“连解释都不想,连遮掩都省略了?” 叶云歌看着他,“你这样有意思吗?” “对,我没意思,姚君浩有意思!”贝铭杰眸子黑沉沉地吓人。 叶云歌一刻也不想呆了。转身回屋,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梦婉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地出去开了门,见是叶云歌,一揉眼睛,不明所以地问:“嫂子,你找我啊?” 叶云歌越过她进了屋,“你得收留我一晚。” “怎么了?”梦婉这才醒过来,“你和大哥吵架啦?” 叶云歌点头,又摇头,“没有,姗姗的事情有些触动,想来跟你蹭住一晚。” “哦。”梦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自己先爬到床上,说:“我当然欢迎你跟我同床共枕,快来,睡。”说完,又望着叶云歌说:“嫂子,你披着长发的样子。真的好美。可惜了!” 叶云歌拉开被子躺进去,“别可惜了,夜深了,快睡。” ==================================================================== 祝各位,六一快乐,童心永驻! 音乐盒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早上,梦婉刚下楼,就听见钱尔岚在楼下发怒的声音,侧耳一听,好像是在说贝铭杰。她转身就跑到叶云歌的房间,对着还在洗脸的叶云歌说:“嫂子,你快下去看看,妈妈不知道什么原因正在骂大哥!” 叶云歌拿毛巾的手顿了顿,应了一声之后,继续洗脸。 “嫂子!”梦婉看她并不着急的样子,走进去扯她的胳膊,“你还是下去看看。” 叶云歌无疑是淡定的,一直洗完脸才下楼。见到贝铭杰额头和唇角的淤青,她就知道婆婆为什么会发火了。连她也想发火。成这个样子,还敢一大早的回家来,不是找骂还能是什么? 徐光美和贝建辉晨练回来,在外面就听见儿媳妇在家里发火,以为是家里的下人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可进来一看是贝铭杰,有些惊讶,“小杰,你怎么惹你妈生气了?” 贝铭杰对着爷爷奶奶露出微笑,唇角挂着一丝无奈。 “哟,你这是干嘛去了?”徐光美赶紧走过来,心疼地抚着他的脸,“我的宝贝大孙子怎么还受伤了?” “没事,奶奶,一点都不疼。”贝铭杰拉着奶奶的手,笑着说:“有奶奶这话,一点都不疼。” “走,奶奶给你擦药去。”徐光美悄悄地对着孙子眨了眨眼睛,拉着他就要走。 “妈!”钱尔岚知道婆婆一向是护孙心切,可是这一次她不打算就这么过去,“虽说他们大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可是做事太不像话了,我不得不说。” “说,你一定得说!”徐光美立刻点头,指了指孙子,“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你妈你老婆操心,你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贝铭杰立刻附和着点头,“奶奶说得对!媲” “云歌,小杰昨晚没回来你怎么不跟我说?”钱尔岚见徐光美和贝铭杰一唱一和的,也不好再过份骂,索性将话锋转向了叶云歌。 “妈,嫂子昨晚跟我……”梦婉说了一半,才突然意识过来,赶紧改口道:“我昨晚拉着嫂子聊天聊太晚了,我们都在客房睡下,都没回房间。” 钱尔岚似乎并不相信,“聊什么?” “聊……”梦婉眼珠一转,“聊大哥和嫂子的罗曼蒂克史。” 叶云歌一下子咳了出来,瞪了梦婉一眼。这丫头还真是敢讲。她和贝铭杰哪里有过什么罗曼蒂克史? 梦婉这才意识到,她护了叶云歌,就等于将贝铭杰推了出去。正懊恼中,就听见贝建辉出声:“小杰,你本来在家的时间就不多,好不容易部队放你两天假,就应该多在家陪陪家人,怎么还一晚上没回来?” “爷爷,我知道错了。”贝铭杰态度温和,坚毅的脸庞呈现柔和的线条。 “闻闻你身上的酒味,上一次才刚因为喝酒出了事,怎么这么不长记性?”钱尔岚扯扯他皱巴巴的袖口,“你爸要是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贝铭杰和贝铭姗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从小她就当亲生的养大,这么多年关系跟亲生的早就没有分别,看到他受伤,心里也不好受,说了几句,赶紧叫人拿来药箱。叶云歌很自然地接过药箱替他清理伤口,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始终有点怪异。 梦婉看出来了,于是在一旁使劲打趣,缓和气氛,叶云歌苦笑,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说:“等着二弟回来,看我怎么告你的状。” “我才不怕!” 叶云歌笑,“还嘴硬,就怕你到时候哭得厉害。这些天是不是都在想着二弟什么时候回来?昨天晚上,你梦里还喊二弟了,听得我好一阵笑。” 本是打趣人,现在反被打趣,梦婉大囧,赌气似的说:“我才不想他,他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梦婉,怎么能这么说?”钱尔岚一听她这话,很不高兴。 贝铭杰打圆场,“妈妈,你没看梦婉脸都红了吗?她是一时害羞情急之下说的,心里巴不得老二现在就回来。是,梦婉?” 梦婉脸更红了,咬唇不语。 看她这样,钱尔岚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威是喜欢她哪点?虽说是市长千金,性格也算活泼开朗,可是说话做事也太随心所欲了,完全还是个未长大不成熟的孩子。说起来,白静出事了,这以后毕家肯定少不了来麻烦托人找关系…… “梦婉,白静的事情你爸爸怎么说?” 梦婉老实回答,“我去找过毕……我爸,可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叫我别往里掺和。”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称毕飞宇为爸爸。如果她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直呼毕飞宇的名字,钱尔岚又该说她没家教不懂分寸了。 “你爸也是不想你担心。因为有姻亲这层关系,你公公也被隔离在外没参与案件调查,不了解什么情况。你问问你爸爸,需要什么帮忙就说,我们家也帮着找找关系。”钱尔岚说着就站了起来,“我上楼打个电话,咱们家厅长大人都连续两天没回来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这一阵。” “谢谢妈妈。”梦婉听了钱尔岚这话,心里有些暖。 正好有人进来说,“大少奶奶,有一位姓姚的先生找。” 叶云歌停下为贝铭杰清理伤口的手,思索了两秒钟,才说:“你让他进来。” 钱尔岚也没上楼了,问:“姓姚的?” 叶云歌快速地为贝铭杰做最后的处理,“我一个好朋友。” 贝铭杰看着近在咫尺的叶云歌,意味深长地重复:“好朋友。” 来的果然是姚君浩,但是他不是来找叶云歌,而是梦婉。说是贝铭威特地吩咐他过来找梦婉一趟。梦婉和他去别墅外面绕了一圈。 “贝少很担心你,所以特地差小的过来看看嫂子有何吩咐。”姚君浩拱手作揖。 “担心我?”梦婉心里有一团温热在扩散,但是嘴上却不饶人,“我好好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嫂子难道就不想贝少?” “有什么好想的,再说我想他做什么?”梦婉说得不以为然。 “既然嫂子都不想念,看来贝少托我送给你的礼物也没必要拿出来了。”姚君浩故意挤了挤眼睛。 梦婉撇撇嘴,“那你自己收下。” 姚君浩跟上来,“嫂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贝少要和你闪婚了。” “为什么呀?”梦婉好奇,“说说看。” “因为你根本不当贝少是一回事,可是他却被你吃得死死的,他要是再不下手,估计你就成为别人的妻子了,他当然得跟你闪了。”姚君浩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我就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好意思送这么个礼物,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梦婉接过来一看,是一个旋转木马音乐盒—— 音乐盒的外表是浅紫色的,有一个圆圆的舞台,一个小小的顶棚里镶着九个晶莹剔透的粉红宝石,美极了。它的身上有十二朵朵雕得很逼真的紫玫瑰,还有三匹精美的马,把音乐盒倒过来,转动圆柄,悠扬而动听的“天空之城”就播放了出来。只要轻轻拨一下黑色的开关,五彩缤纷的彩灯亮了起来,漂亮极了,仿佛一瞬间就能将人带入童话世界…… “贝少说,这首歌曲是你们见面那天麦当劳里放的。”姚君浩很鄙视地说:“难道你们第一次见面是约在麦当劳?要不要这么土啊!” 那天麦当劳有放“天空之城”?梦婉完全想不起来。当时她那一身cosplay的扮相异常引人注目,都没注意到有没有播放音乐。贝铭威就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这个音乐盒虽然没有那么贵重,但是她很喜欢。 美轮美奂的灯光,清脆的八音琴弹奏着《天空之城》,缓缓旋转的木马浪漫而奇妙…… 张小娴说,我最爱旋转木马,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一切都是圆的,仿佛从今有了永恒。 “刚才还一直担心来着。看来嫂子很喜欢,那我就放心了。”姚君浩突然问:“你嫂子和贝铭杰还好?” 梦婉这才抬起头,“你和嫂子不是认识吗?你问她啊。”梦婉突然想起来,“哎不对呀,刚才明明就说你是找我大嫂的,怎么突然就变成找我的了?” 姚君浩点头,“我一开始确实是说找你嫂子,可是贝少要我来找你也是事实。看在我帮你送礼物的份上,你帮我进去叫一下呗?” 梦婉看了看他,“你怎么突然就这么扭捏了?” 姚君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昨天晚上刚跟贝铭杰打过一架。” “什么?”梦婉叫起来,果然看见姚君浩的脸上也挂了彩,“你们干嘛打架?” “嘘!”姚君浩立即示意她安静,“你得答应我,这事你不能告诉别人,连云歌也不能告诉。” 梦婉听得稀里糊涂地,摇了摇头,“莫名其妙。” 可是转身进去叫叶云歌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围堵风波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一边进屋,一边还想着要怎样找个合适的理由帮姚君浩把叶云歌给叫出去,可一进屋,发现气氛很紧张,感觉连空气密度都骤增了不少。 康康正在钱尔岚怀里,指着外婆手中的报纸说:“外婆,你看,这是我爸爸和妈妈。” 上报了丫? 梦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走过去,果然看见贝铭姍和魏泽扬昔日携手亮相某颁奖典礼的照片占了好大一个版面,那时候魏泽扬还是小有名气的明星,两人时常出席一些活动,看起来恩爱又登对,一直以来都是娱乐圈的模范夫妻。而此刻,两人中间那一道标志关系破裂的闪电符号,触目惊心…… 贝铭姍和魏泽扬闹离婚本来只有贝家人知道,除了钱子昂,外人无从得知。却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被曝光。报道里还详细写了两人的恋爱经过。 贝铭杰丢下报纸,“这消息不胫而走,绝对是有人故意泄露给媒体。” “这一次,姗姗得苦恼了。”叶云歌说:“多年来,姍姍和泽扬的恩爱、低调、携手同行,已如印记般刻入观众们的脑海。而今天这一则关于她们离婚的消息占据了各大媒体娱乐版头条,相信今后一段时期内都会是炒作的热点。” 梦婉在一旁接到:“我都能想象得到网友们将如何议论纷纷,她们肯定会直呼‘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钱尔岚当即拨了贝铭姍的电话媲。 而此刻,贝铭姍正在外面被记者猛烈地围追堵截,一个小时都没甩开,需要找帮手。接到钱尔岚的电话,她才知道今天这帮记者这么拼命地围堵她是因为离婚的消息被曝光了。可是此刻她哪管得了曝光不曝光的问题。她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国际品牌活动要出席,这会距离活动开始时间越来越近,又甩不开那帮粘人的狗仔,她急得不行。 “这简单,分分钟的事。”贝铭杰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吩咐了几十人开车出动,去帮贝铭姍解围。 叶云歌坐不住了,“我去接应姗姗,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军车牌照肯定是不能开的,叶云歌从车库开了一辆法拉利。梦婉这时候深深懊恼自己一直没学开车没拿驾照,只得跟着叶云歌坐在副驾上。车子开出一段,才想起姚君浩还在等着她把叶云歌约出去。可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中途还下车去买了鸭舌帽,墨镜,围巾,口罩等可以伪装的道具。赶到的时候,贝铭杰的朋友一字排开的名车,已经将三辆狗仔车成功拦截,贝铭姍已经成功脱身。 在品牌活动现场的后台,贝铭姍拿出手机打开网页,脸色大变,“靠,他的经纪人居然发表声明说我出轨。有没有搞错?!” ——昨天,贝铭姍被爆与魏泽扬已经分手,魏泽扬离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有圈中人士称此消息确实属实。今天,又有知情人爆料,称两人分手实因贝铭姍劈腿。据悉,贝铭姍已经偷情两年,而新欢是认识多年的圈外人士…… “啪”一声,手机被急速扔了出去。 贝铭姍这火爆脾气! 叶云歌拾起手机,看了看,屏幕没被摔裂,消息显示正常,递还给她,“犯不着跟手机生气,又不是它惹的你。” “姐,姐夫不是一直不同意离婚吗?怎么他的经纪人会跑出来爆料?”梦婉心里满是疑团,“他的言行前后不一致,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魏泽扬就是个白眼狼!”贝铭姍气呼呼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居然敢这么黑我!” “先喝口水。”叶云歌递了水杯给她,“马上就上台了,先调整一下情绪,有什么事下台再说。” 刚好有工作人员来提醒,活动马上开始。 “去,姐。我和嫂子等你。”梦婉推了她一下。 今天贝铭姍的打扮是炫动色彩,OscarDeLaRenta的印花连身裙,SLPatCoterie的墨镜,D:FUSE的高跟鞋,BernardDelettrez的戒指,Butler&ilson的手链:,EmporioArmani的白色拎包。梦婉超级喜欢这件印花连衣裙,一眼看去让人心情愉悦,仿佛各种花朵跳跃在身上,呈现出绚烂的曼妙心情,幸福感满满! 在后台等着贝铭姍的时候,突然听见有几个还算脸熟的三线小明星在窃窃私语,都说些贝铭姍不好的话,梦婉是个直性子,听不得,正要走过去,叶云歌拉住她,“别冲动!” 梦婉大呼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就听见有人进来说:“我就知道,这个贝大小姐迟早是要出事的,你看看她平时那傲娇样,谁都不放在眼里,却偏偏有一堆男人爱围着她转,我就知道她劈腿这事,迟早是要曝光的,这可不,终于有报应了……” “喂!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梦婉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跳起来,指着那个面生的小模特,“再嚼舌根子试试,小心你的嘴!” 小模特没想到突然从角落里冲出个面生的人来,吓得抚住胸口,“哟,吓死人了!你谁呀?” 梦婉立刻十分鄙视地翻了个大白眼,“这口气,这动作,真当你自己是林黛玉呢?就连芙蓉姐姐都比你强!” “你说什么?”小模特脸色一变,怒目圆瞪,粗话就立刻飚出来了,“奶奶的,你居然拿我跟那什么姐比,有没有搞错,靠!” 本性暴露!本来就是这么粗俗的人,你还装什么扶风弱柳的柔弱女子! “我告诉你,我姗姗姐出身名门望族贝氏,出身你比不了,从小那以身俱来的气质你比不了,在娱乐圈炙手可热的红火度你比不了,大女人背后的似水柔情你比不了,更胜从前的知性优雅气质你比不了,品味独到的妆容服饰你比不了,她的时尚和高贵气质你永远无法超越!”梦婉一口气就说出一堆来,末了,还用手支着下巴,饶有深意地看着对方,“你嘛,也就是三线的命,要是你够***,够能装,运气也足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傍上个土鳖大款被养在笼子里,从此也不用在这圈里挣扎了,省得害人害己!” 学法律的嘴皮子功夫都了得,这时候算是起作用了。 “喂,你们还看着干嘛,还不快来收拾这贱人!”小模特一挥手,之前的几个人都一拥而上。 看得出来,这几个人是一伙的,而且平时就爱在背后嚼舌根的,还挺团结! 这边,叶云歌紧跟着过去,见小模特召集人要围攻梦婉,一个箭步上前,将梦婉护到身后,“想干嘛?” “你又是谁啊?”小模特显然没把叶云歌放在眼里,“让开……” 她一伸手还没碰到人,就被叶云歌一个反手给翻转了方向,直接推到地上跪着。其他人一看这阵势,有些吓到了,但是自尊心不允许她们退缩,仍是齐齐围了上来……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梦婉索性抱着手在一旁观望,心想,敢跟我嫂子动手,纯粹找揍! 果然,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几个人就被叶云歌轻轻松松给摔到了地上,发出接连不断的哀嚎声……叶云歌也只是轻轻几下,只是想给她们点教训,都没怎么用力。 听到里面的动静,有工作人员从外面进来,看见几个人各种姿势趴在地上,赶紧叫人进来扶起来,询问怎么回事。叶云歌和梦婉很淡定,像是与己无关坐回到原位。那几个小模特眼瞅过来,都泄了气,只说是不小心闹着玩摔倒了。 梦婉使劲憋着笑,忍得好辛苦。 好不容易等到了活动结束时间,两人等了又等,都不见贝铭姍的影子,拉着一个工作人员问,才知道贝铭姍在外面被人围住了,两人立刻冲了出去…… 果然外面吵嚷不止,贝铭姍被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助理和工作人员一路护送她往外走,可是人太多,与其说走,不如说是挪碎步。叶云歌扒开人群一直往里挤去,梦婉紧跟其后。两人这一挤,让秩序更加混乱,立刻引起抗议,可是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只想挤到贝铭姍身边。终于挤进去了,可是越来越多的人硬是往里塞,越来越难以抽身。叶云歌坚定地站在贝铭姍左手边,一下子挡住了往里涌的人,可是右手边的梦婉力气不够,一直被推着往里挤,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和问题,汇集成“嗡嗡嗡”的杂声,震着耳膜…… 突然,又有人挤进来,梦婉正要去推,这人就将贝铭姍揽在怀里,手扒开人群,和叶云歌配合起来,渐渐地清出了一条道,梦婉和助理立刻护到两边,将面前的道理得更宽了些,艰难地往前穿行。慢慢地,人群渐渐被甩在身后……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 =========================== 晚安 未来还有更多的幸福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圈,上了车,梦婉才看清楚来帮忙的人是姚君浩! “我还以为你一直在等着搜子出去。”梦婉有些心虚。 “没有,看到你们急匆匆地出门,我就一路跟过来了。”姚君浩说。 “谢谢你啊,君浩。”贝铭姗由衷地感谢,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做公众人物真心累,离个婚也不自由,今天要是再出个踩踏事故什么的,这一头火不知道要怎么烧了。” 看得出她很疲惫——刚才在众人面前还一直维持着的微笑脸庞,现在已经彻底垮了。她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脸色有些苍白,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微微皱起的眉头,透露出些许无奈,让人心生怜悯丫。 还好有姚君浩在,不然看今天这阵势,不知道到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叶云歌接着电话,从说的话来看,都是部队的事情。她今天穿的是干净利落的便装,长发散落别在耳后。人白皙,肌肤光洁如瓷,拿着电话的手很精致漂亮,特别是侧面轮廓,完美得令人屏息。姚君浩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看似心不在焉。可是只要等到车子拐弯的时候总会体贴地伸出手扶着叶云歌,很自然地替她理长发媲。 梦婉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她一直以为贝铭杰和叶云歌是相亲相爱的……自从嫁进贝家,她从没见她们俩红过脸,更别说是吵架了。一切都和和睦睦相敬如宾的样子,看起来默契又登对。一直以为她们之间是水乳交融的完美关系。直到昨天晚上,叶云歌大半夜突然跑到她房间来,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她虽然什么都没问,但是都看见了。 而此刻姚君浩对叶云歌的态度,让梦婉有些慌乱……万一叶云歌对姚君浩也…… 那可怎么办? 叶云歌接完电话,转过头,就看到了姚君浩额头的伤,“你怎么受伤了?” “有吗?哪里?”姚君浩装傻,还用手随意摸了摸。 叶云歌凑近他看,“唇角也受伤了。” “可能是刚才被谁抓到了。”姚君浩扯扯唇角,并没有在意的样子。 梦婉撇撇唇角。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叶云歌突然正色道。 梦婉心里一惊……大嫂不会是猜到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姚君浩继续装傻,“男人受点伤不算什么。” “听我妈说,我哥昨晚也挂了彩,不会是你们俩打架了?”贝铭姗突然在前面说,“不过你们俩不是不熟嘛,怎么会打架的?” “姚君浩!”叶云歌瞪着他,“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见过他?” “他?哪个他?”刚好手机响起,姚君浩趁机比划了“等会”的手势,接起电话来。 梦婉一直对部队很好奇,突然想起说:“嫂子,改天带我去你们部队转一圈呗,也好了却我一直以来的军人情结。” 姚君浩挂了电话立刻在一旁附和,“还有我,我这么多年一直留有部队情结,我也得去了却了却。” “姚先生,只怕去了之后你的部队情结一辈子再也解不开了。”梦婉打趣他,“其实是某人心里另有所谋。” 姚君浩在旁边拼命对着梦婉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别乱说话。 叶云歌再次问姚君浩:“你脸上的伤到底怎么来的?” “嫂子,看他那样肯定是跟人争妞去了!”梦婉捂嘴笑,“是,姚先生?” “我可是刚帮贝少送礼物给你,你就这么挤兑我啊?”姚君浩回击,“下次可别想找我帮忙!” “没关系,反正叫你帮忙的人又不是我。”梦婉撇嘴。 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开玩笑争辩起来,叶云歌也就没再追问姚君浩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话题又转到了贝铭姗身上—— “姗姗,你最近几天还是把行程先放一下,不然每天这么被狗仔尾追着跑,人都要崩溃的。”叶云歌说。 贝铭姗呼了口气,微微咳嗽了一声,“再,这些事交给经纪人去处理,我懒得动脑筋现在。” 助理在一旁提醒,“姗姗姐,晚上还有一个慈善晚宴要出席。我马上给陈姐打电话,看晚上的行程要不要临时取消……” “不用打了,晚上也没什么要紧事,我还是出席。”贝铭姗几乎没想就说。 “姐,还是算了。”梦婉也佩服她居然还能出席活动。换做别人,大概连刚才的行程都取消了。 “怕什么,要是连这点程度的八卦都能把我吓退,我也不可能在这个圈里有现在这样的地位和成就。” 晚上,贝铭姗果然准时出现在慈善晚宴现场,依旧谈笑风生,风光满面,心情看起来丝毫未受上午这一惊爆绯闻的影响。钱子昂也出席了,而且是以主办方的代表之一出席。他周.旋于人群里,虽然一直未跟贝铭姗打招呼,但是眼睛和注意力却时时刻刻注视着贝铭姗的方向,随时一副过去解围的阵势。他身边的助理何等精明之人,立刻看出了苗头,待人走开之后,立刻问:“钱总,要不要我派几个人直接跟着贝小姐?” 钱子昂抬手,“不用,不要搞这么兴师动众,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效果更糟,我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出什么纰漏!你去找几个机灵点的,随时注意她周围有没有狗仔出现。” “好的,钱总。”助理立刻离开处理。 这边,贝铭姗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里,和认识的,熟悉的以及不认识不熟悉的人聊着,依旧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大明星贝铭姗,只是若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眉宇间藏着那么一丝丝的疲惫。突然,脚下一顿,也不知道是喝多了点,还是一时失神没站稳,她赶紧扶住了旁边的白色长台子。 “抱歉,失陪一下。”钱子昂立刻抽身出来,走到助理身边,低声说:“你把钱小姐带到楼上的房间,注意别被跟踪!” 钱子昂的助理跟贝铭姗说明了情况,贝铭姗一开始拒绝,说她不累,再待一会差不多也该走了。正好这时侯,贝铭姗突然看见有一个面熟的记者混在人群里四处张望,立刻跟了助理上楼。 贝铭姗以为助理会带她去见钱子昂,没想到是带她去做SPA。正好符合她想放松一下的愿望。在轻音妙曼、芳香又袅袅的雅致空间里,享受水滴、花瓣、绿叶、泥土的亲抚,吮.吸着植物所散发出的清新气息,心竟也慢慢地静下来。 钱子昂在房间等着她,见了她,首先递给她一杯红酒,“放心,这里是我的长包房,没人进得来,也不可能会被拍到。” “正想喝一杯。”贝铭姗接过来,“刚才的SPA让我绷了一整天的警惕心渐渐地放下了。谢谢。” “能让你放松就好。”钱子昂对着她举起杯,“你太累了,需要放松一下。” 贝铭姗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索性也举起杯,喝了起来。 这一刻,好宁静。 贝铭姗整个人松弛下来,抬着酒杯,肆无忌惮地蜷缩到宽大的沙发上……不用注意形象,不用强颜欢笑,也不用在意会走光遭拍。 钱子昂也靠到另一个宽大的沙发里,闭着眼。 “最近忙吗?”贝铭姗睁开眼,看了看他。 “还行。”钱子昂揉了揉眉心,“工作还算顺利。” “上次,替你挡盘子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贝铭姗突然想起问。 钱子昂倏地睁开眼,想了大概两秒钟,才说:“伤口好多了,她一个刚工作的外地小姑娘在南城无依无靠的,这些天我让她住在我那里,找人好好照顾她,伤口复原得不错。” “哦。”贝铭姗还有些内疚感。 “这些天我都回家住。”钱子昂解释了这么一句。 “她喜欢你?”贝铭姗问,“从她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钱子昂苦笑,“你还真以为我是大众情人?” “你一直都挺有魅力!”贝铭姗啜了一小口酒,“只是眼光太高了,才单到现在。” 钱子昂唇角闪过一丝苦涩,喝了一口酒,“姻缘这东西,也讲命。” 说起姻缘,贝铭姗突然就感伤起来,“要维持一段好的婚姻真的不容易。” 钱子昂看着她,眼里有疼惜,站起身来坐到她身边,伸手揽过贝铭姗,“姗姗,一段婚姻的失败并不能说明什么。婚姻的失败只是你人生旅程的重大挫折,但并不能说明你的人生很失败。人生很长,也很宽,未来还有更多的幸福在等着你。相信我!” “是吗?” “当然!”钱子昂的目光熠熠生辉,异常笃定。 贝铭姗突然就缩在他怀里,眼泪一颗一颗在眼底聚集,瞬间滑落…… 钱子昂就那么搂着她,安静地陪着她掉眼泪…… ============================================================================================= 今天很开心 希望我们,此生陌路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比蓝一路跟踪钱子昂的助理,来到了房间门口。 正瞅着要怎么进去,就见服务员推着车过来。她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 伤心不已的贝铭姗靠在钱子昂怀里哭了好大一会,心情才渐渐地平复下来。门铃响起,钱子昂走过去,从猫眼里看出去,是服务人员,便开了门。 房间里,贝铭姗仍在隐隐啜泣。哭了这么一会,妆容都花了。 “姗姗,先去洗把脸。”钱子昂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吃点东西。” 贝铭姗摇头,“没胃口。媲” “那也得吃,我估计你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怎么行!”钱子昂坚持。 贝铭姗在他的搀扶下,勉强进了洗手间。 “把东西摆到餐桌上。”钱子昂退出去,吩咐服务员。 服务员没应声,只是点点头,往餐桌走去。脚步很急切,且有些凌乱。钱子昂警惕地看了那人一眼,发却又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刚好电话响起,他接了起来…… 比蓝紧张死了……整个人紧张到在发抖,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刚才钱子昂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脚步一乱,差一点自己把自己给绊倒,还好他的电话适时响起,她才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这些吃的应该怎么摆放才算是正规,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钱子昂一直站在落地窗前在接电话,他的声音熟悉又好听。 他人近在身旁,可是她不敢抬头,更不敢张望…… “表哥!”贝铭姗随便洗了把脸,但是实在是没有心思吃东西,也不觉得饿。 听到她出来,钱子昂忙收了线。见她头发有些凌乱,走过去替她理了理,然后拉着她坐到餐桌边,替她拉开椅子,摁着她坐下,“好歹吃点。” “我……” “听话。”钱子昂语气有些命令的口吻,可是依旧很温柔。 比蓝的头越来越抬得低,可是手越来越抖得厉害。 贝铭姗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实在是没胃口。 “看你这有气无力的,我喂你……”钱子昂怕她身体耐不住,还是觉得她应该吃点。 哐当—— 这一声响,把房间里的三人都活活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钱子昂质问的语气十足。 贝铭姗劝他,“没事。别吓到人小姑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比蓝赶紧蹲下身去拾起玻璃渣子。 “啊——” 惊慌失措间,大拇指被锋利的碎片扎了个正着。 “呀!快起来,别弄了!”贝铭姗看见低着头的比蓝紧紧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替她倒吸了一口气。她之前在片场也被碎片扎过,还是挺疼的。搞不好还会留下疤痕。 “今天怎么换服务生了?”钱子昂眯起眼,本来和谐的气氛接连被打破,非常不满,“怎么不是原来的小刘,你新来的?” 比蓝低着头,将拇指放到嘴里吸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赶快去包扎一下。”贝铭姗看她年纪挺小的样子,生了怜悯之心。 这一刻,比蓝除了在心里狠狠骂自己笨手笨脚,有些后悔这么莽撞地闯进来。她不敢想象如果钱子昂认出她来,会是怎样的反应。 顾不得拇指正在流血,她只想赶快逃离这里,便三下五除二,用双手劈里啪啦将碎片尽数拢到餐盘里。 “呀!”贝铭姗被她的动作吓得吸了口气。 “也不太象话了,要换服务生也不提前说一声,派了这么个笨手笨脚的来,简直是影响心情!”钱子昂泽叉着腰,站着看着蹲在地,做错了事还一副委屈样的服务生,心里非常不痛快。 他平时其实是挺温和的一个人,从来不这么说话的。但是今天,莫名地烦躁。竟将心里的火气对着一个小姑娘全在此刻发泄了出来。 “表哥,算啦。”贝铭姗也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比蓝端着装着碎片的餐盘站起来,低着头,一个劲道歉。 谁也没有看见,她的眼眶和鼻尖早已经泛红…… “去去去!”钱子昂挥了挥手。 他确实也觉得自己有些没控制住情绪,有点沮丧。 比蓝将餐盘放到推车上,推着就往外走。她的指尖渗出的血渍,已经染在推车的扶手上,越来越多…… 转身的时候,钱子昂随意的一瞥,竟愣了一下…… 这服务生的侧脸,怎么那么眼熟? “你等等!” 钱子昂立刻叫住她。 比蓝脚下一顿,万分心虚,无比恐慌。 “表哥,算了,别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挺不容易的。”贝铭姗劝。 “你先吃你的。”钱子昂将贝铭姗重新扶着坐下,说:“突然换了人,我担心万一是狗仔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对你不好。” 比蓝紧紧抚着心口,“咚咚咚”跳得厉害…… 如果就这么停下来等着他走过来,必定暴露无遗…… 如果就这么逃走,也必定会引起怀疑…… 可是此刻,她还能有第三个选择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比蓝闭着眼,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晕倒在地。 “我是钱子昂,叫你们经理接电话!”钱子昂停在距离比蓝三米远的地方,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下,不穿帮都不可能了…… 比蓝突然抬起头来,放开推车,朝着门口冲去……她不能让钱子昂知道她跟踪他到了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这么卑微! 钱子昂立即放下手机,追了出去。 感觉到钱子昂追了出来,比蓝等不及电梯,从安全通道一路往下跑去。 眼看就要到达一楼,可以安全逃离这幢让她后悔踏入的大楼,就见有人从下而上与她相遇。她往边上让了让,那人也跟着她让到一边。她再让,他也跟着让。 比蓝烦躁不已。 “拜托,好狗不挡……” 话还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面前的人,不是钱子昂还能是谁! 比蓝随即低下头去,不敢再抬起来。 钱子昂一伸手,扯掉了她脸上的白色口罩,看清楚是她之后,脸色随即阴沉下来,“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 比蓝真想当即就回:“告啊!” 可是此刻激怒他对自己没任何好处。她还算清醒。 于是口气软下来,“对不起,我只是想见见你。” 这些天,虽然他让她住在家里,找人好吃好喝好在地伺候着她。享受到的,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待遇。可是他都不回去。打电话,都说他在忙。 她已经很多天没见到他了。 “你这样的行为持续了多久?”钱子昂看着她,眸子黑沉沉的。 比蓝目光坦荡,但是仍是不敢正视他,“第一次。” “好玩吗?” 比蓝摇头,“我知道我不该这样。” “知道就好。”钱子昂干脆利落地说:“我看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我让司机送你。” 比蓝突然就蹲下身去。 她从来也没想过要一直住在他家,也不敢奢望。她想过在适当的时候,自己知趣地离开。可是此刻他的话,他厌恶的语气,他恨不得她立刻消失的态度,除了让她难堪,更像是一把把刀子,扎在她的心口…… 疼! “比蓝,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钱子昂索性撩开了话,“对我来说,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选择,连备选都排不上。” 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选择,连备选都排不上…… 这话,真是句句伤人,字字锥心。 比蓝瞬间就崩溃了。 逼回眼泪,她站起来,“钱子昂,我知道你心里有人。可是,我爱你,跟你无关。”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钱子昂异常冷漠的声音继续,“你的爱对于我来说一文不值,你的出现对于我是打扰。如果你还有自尊心,请你立刻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此生陌路。” 眼泪,就那么汹涌而出…… 比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冲下楼梯冲出大楼的,她只记得抹眼泪的时候,受伤的手指一直在流血,血色在眼前蔓延。 而心,也在流血…… 一路上,被人撞到,她也毫无知觉般,只顾着往前走…… 她的身后,钱子昂站在楼里,拿出电话,拨了梦婉的号码。 几分钟后,钱子昂放下手机,看着比蓝跌跌撞撞离开的样子,眉头拧起,心里却渐渐地松了口气…… 比蓝,恨我……最好恨到一辈子都不想再见我…… 然后,忘了我……最好再也想不起钱子昂是谁…… 希望我们,此生陌路。 ====================================================================================== 终于赶在12点钱,更新了。。。。。。。。 特别想见他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接到钱子昂的电话,梦婉立刻把陈子默叫了出来,一起找比蓝。 她们找到比蓝的时候,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还好她喝多了就只是乖乖地睡,没有闹腾,也没有撒酒疯。 陈子默背着比蓝走在前面,梦婉拎着东西跟在后面。三个人走在夜晚的马路上,夜风一阵阵吹来,夜色就显得格外迷人。 “我们三有好久都没在这个时间段待在一起了?” “是啊。”陈子默说:“自从你嫁为人妇之后,就没有过了。丫” “子默,你好像还没这么背过我。”梦婉说。 陈子默沉默了一下,“是没有。媲”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背我一次呗。”梦婉开玩笑,“你都背过比蓝了,不能偏心。” “也就是比蓝这种女**丝才会喝得烂醉如泥让我充当苦力。可你是女神,怎么能这么没形象?”陈子默语气里有几分戏谑。 “你想说自己是高富帅就直说呗,拐弯抹角绕这么一大圈做什么!”梦婉鄙视他。 “还是打辆车回,大晚上的,你俩要是被冷到生病,我没法交代。”陈子默说:“回我家,我爸妈今天都不在。” 梦婉本来是想把比蓝接到自己家的,可是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挺晚。 “别矫情了,你又不是没住过我家,那年还在我家尿过床,难道你忘了?” 陈子默分明就是故意刺激她。 “喂!陈子默,那一年你被两个小女孩调戏哭了,还是我拉着你回你家的,难道你忘了?” 梦婉反唇相讥。 况且她也不忍心回家吵醒外婆和母亲,便一起回了陈家。陈立远和宋雪丽果然没在,但是陈子豪在家,而且还有一位美女。陈子默大概也没想到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女人,背着比蓝进去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陈子豪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陈子默这么晚才回来,而且背上还背着一个人,还有梦婉。 看到梦婉,他便站了起来。 还好梦婉机灵,在比蓝身上拍了一下,“子豪哥,我们一个朋友喝多了,来打扰了。” “怎么能说打扰,家里随时欢迎你。”陈子豪吩咐弟弟,“快把你们的朋友背上楼去休息,等会你们俩下来一下,我正好有点事找你们。” “好的,好的。”梦婉推着陈子默就往楼梯走去。 她们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听见那女的问:“你弟弟女朋友挺漂亮的。” “不是女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一直很好。” 上了楼,梦婉才想起问:“哎,子豪哥很奇怪,刚才居然不给我们介绍一下那个美女。” “不会是我哥女朋友?”陈子默将比蓝放到床上,“我也是第一次见,之前没听我哥哥提起过嘛。” “长得还挺漂亮。”梦婉笑起来,“她还误会我是你女朋友,哈哈。” 陈子默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比蓝,“明明我背着比蓝,她为什么会觉得你是我女朋友,不应该是比蓝吗?” “你想啊?”梦婉灵机一动,“说实话,你小子是不是喜欢比蓝想让她做你女朋友?” “开什么玩笑!”陈子默叫起来,“我们三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啊?不过,她现在除了钱子昂谁也不认识的样子,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多长时间啊,有爱得那么深吗?” “这话,我也想问。”梦婉看着比蓝,也伤感起来。 这个傻丫头,居然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一头栽进去了。 梦婉叹了口气,投了快毛巾替她擦脸,擦手。这才发现她的两只手受伤很严重……这儿一块,那儿一条,被扎伤了很多道口子。 “快拿药箱!”梦婉惊得大叫,“要不,咱们还是送她去医院,我怕留下疤痕。” “那也得先处理一下,她还喝了酒,这家伙!”陈子默转身就往外跑去。 刚才在酒光线太暗没看清她的手受伤,在马路上和出租车上的时候都没有注意,这会看见,只觉得震惊! 梦婉立刻拨通了钱子昂的电话,第一句话就质问:“比蓝的手怎么回事?” 钱子昂在那边解释了一番,梦婉越听越觉得难受,挂了电话,眼泪都下来了。 陈子豪听到动静,也上楼来,见梦婉哭了,因为是陈子默欺负她,抬手就给了弟弟一掌。 “不关我的事啊,哥。”陈子默好委屈。 陈子豪知道缘由之后,忙着安慰了她几句,然后给比蓝清理伤口。梦婉和陈子默在一旁看着,发现陈子豪处理起伤口来很有一套,仔细认真又专业,包扎得也很漂亮。 梦婉不禁想起叶云歌来。 比蓝额头的伤疤,粉粉的,还没痊愈。看样子,始终会留有痕迹。 “傻姑娘!”梦婉忍不住吼了一声,“比蓝你就是个二楞子,傻妞!” 比蓝仍是熟睡状态,只是睡得不怎么踏实,心里的痛让眉头一直皱着……此刻说什么,她也听不见。 陈子豪处理得很好,最后没有去医院。 安顿好比蓝,梦婉回到房间,才想起陈子豪一直没说找她和陈子默有什么事,而且他上楼之后就没再下楼,他竟舍得冷落那么漂亮的美女? 突然,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痛起来……吃坏肚子了?可是今天没吃什么特别不应该的东西…… 难道是…… 梦婉一溜烟跑到洗手间,一分钟之后,囧着脸出来……果然是大姨妈来访了! 要不要这么不凑巧! 一看表,已过凌晨。怎么办? 梦婉想了想,到比蓝的房间拿了她的外套,将袖子系在腰间,盖住屁股的位置。真是越想越囧。这时侯,也只能求救陈子默了,拿出电话拨了号码,“陈子默,你快去宋阿姨房间找找看有没有姨妈巾,我姨妈来了啦,好讨厌!” 那端沉默了一下,梦婉正要“喂”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梦婉想也没想地过去拉开门就问,“找到了……” “吗”字都还没问出口,梦婉就惊到了——门外站着的是陈子豪。 “我看过了,我妈房间没有,你用什么牌子的,我去给你买。” 陈子豪面色平静地说出这一番话,梦婉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刚才接电话的人,不是陈子默,而是他! 苍天啊,此刻能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躲一躲的话,该多好! “你一般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陈子豪忽略她红扑扑的脸颊,再次问。 梦婉更囧了……卫生巾这三个字从陈子豪这样一个神一般的成功男人口里说出来,有些五雷轰顶的感觉。如果是贝铭威说出来,都没有这么雷的感觉,可是陈子豪说出来,就是觉得不能接受。 “你跟我一起去?”陈子豪见她仍是愣愣的,伸手去拉她,转瞬又说:“还是算了,这时候你不能受凉,还是我自己去。” 陈子豪走后,陈子默才进来,问:“你怎么还没睡?” “睡个头啊!”梦婉气他,“刚才干嘛要让子豪哥接电话?你这只猪!” “怎么了?”陈子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在洗澡,我哥说你给我打电话,我怕你有什么事,就让他帮我接了。对了,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不干嘛!”梦婉没好气地说:“我吃饱了撑着了!” 陈子默不懂她怎么突然就发脾气,好言好语逗着她说笑了一会,看她消了气,才回了房间。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陈子豪拎了一大包卫生巾回来。 “大点的超市都关门了,只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也不知道你用什么牌子,就每个牌子都拿了一包,你将就着先用一晚。” 陈子豪递给她,丝毫没有不自然。 梦婉接了过来,再次红了脸。 打开袋子一看,囧了……一大袋子里每个牌子的卫生巾,他都拿了日用和夜用的,还有护垫!梦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连即将说出口的“谢谢”二字,都被卡住了。 “我一会再上来。”陈子豪说完,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陈子豪敲门进来,还抬着一个碗,“这是刚煮好的大枣红糖水。我听说这种时候喝这个比较好。” 梦婉看他一直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安又难为情的内心有所缓解。 “快喝,喝完了就睡觉。”陈子豪将碗递到她手里,“小心烫。” 于是,在他的监督下,梦婉喝完了一整碗的大枣红糖水,胃里暖暖的,肚子好像也没那么痛了。可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如果今晚贝铭威在身边,他又会怎么做?也会为她大半夜出去买卫生巾,也会为她煮大枣红糖水吗? 越想,就越是睡不着。 这一个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特别想见贝铭威,特别特别,想…… =============================================================================== 凌晨了,晚安~~~ 天堂地狱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早晨,梦婉醒来的时候,比蓝已经起来了。 她静静地坐在窗前,怔怔地对着满院的静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梦婉走过去,坐到她身后,搂着她,“比蓝,要不我们去哪里旅游?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不想去。”比蓝揉了揉眉心,突然转过头来,“梦婉,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 “我,我没有这么想啊。”梦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心虚丫。 “我没事的,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才不会伤春悲秋寻死觅活。” “你真这么想啊?媲” 比蓝挑眉,“hy/not!” 梦婉跳起来,“真是太好了。” 还怕她想不开呢。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陈子豪也在。梦婉看见他,便不自觉想起昨晚上的事,仍是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一改往日跟比蓝和陈子默在一起时的活跃,安安静静地吃东西。惹得比蓝和陈子默频频看向她。 “喂!梦婉,头都快低到碗里了!”陈子默终于出声。 梦婉索性站起来,“我吃好了,先出去走走。” 谁知她还没走完花园半圈,就碰见了陈子豪在前面等着她。梦婉真想立刻转身就逃,无奈陈子豪率先叫住了她。 他问:“贝铭威出差还没回来?” “嗯。”梦婉点头,心里觉得奇怪……他怎么突然关心起贝叔来了? “有没有说去哪里出差?” 梦婉想了想,“没有,我也没问。” “最近几天有没有跟你联系?” 梦婉又想了一下,“最近三天都没联系。怎么了吗?” 陈子豪沉默了一下,“我听朋友说,他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梦婉心里咯噔一下,非常不淡定起来,“你朋友怎么说的?你能不能再问问详细情况?” “别急。”陈子豪扶了她一下,“贝铭威也算是久经商场的人,不管什么麻烦,应该难不倒他。” 话这么说也没错,可是梦婉就是心里不踏实。 离开陈家,她去了贝铭威的公司,进了总裁秘书办,可是没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说贝铭威出差之后只跟公司副总联系,他的行程只有副总知道。好巧不巧的是,公司副总一大早也出差了,出差地不详。 梦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她想找魏泽扬问问清楚,可是家里和公司都没找到。打他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后来,索性关机了。 可是这些事情,她不敢告诉婆家,更不敢告诉娘家,只能一个人扛着,苦苦煎熬。 接下来的几日,霉运来袭,梦婉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 网络报道称,据中纪委最终调查结果,方正豪的身份虽是毕飞宇的贴身司机,业务能力却极其强,但政治敏感性不够,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他有**及涉黑问题。因此案被带走的白静也没有证据表明她与杀人案有关。现已证实,方正豪和白静将于下周释放。 一大早,梦婉看到这一报道,喜出望外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一连几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但是这种状态仅仅持续了一天。 第二天,报道又称:今日又有消息传出,方正豪上交毕飞宇大骂常委录音,以及毕飞宇转移至少80亿人民币到海外的丑闻,再次吸引外界的眼球。知情人士透露,方正豪上交的证据中,有毕飞宇的录音,其中毕飞宇称前某领导是“现代慈禧太后”,称某某是“汉献帝”、某某是“刘阿斗”…… 第三日,又有报道称,警方证实方正豪和白静跟杀人案有关。 下午,毕飞宇召开记者会,称对方正豪事件感到很痛心,没想到他会做出伤及人命,觉得自己用人不察,会好好反省。至于白静,虽与其是夫妻关系,但是夫妻感情早已破裂多年一直处于分居状态,她的行为也与自己无关…… 丈夫行踪不详,像是消失了。 父亲前途未卜,母亲知道也只是迟早的事。 梦婉感觉一下子从天堂急速坠落到了地狱…… 晚上去电台,经过直播间的时候,看到沈川的脸,脑海里却浮现出贝铭威的脸——冷漠的时候酷酷的表情,生气发狠时凶狠的样子,逗她宠她的时候笑起来时坏坏的扬起的唇角,在床上被***淹没时血丝充满眼球的迷离状态,一本正经叫她“毕梦婉”时候的认真劲儿…… 沈川抬起头看出来的时候,就见梦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神色恍惚,面容寡白。人也有些呆呆愣愣的。正好到了广告时段,他走出来,以为梦婉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可是他人已经到了她跟前,她仍是愣愣地看向刚才的位置,毫无察觉他已经靠近。 “梦婉!” 沈川叫了好几声,梦婉才如梦初醒般,眼神渐渐地聚起来,一脸茫然地望着他,“沈川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沈川扶起她的头,“你怎么了?这么心不在焉的!” “贝副台长最近怎么都不见踪影了?是不是……” 忽听旁边经过的人提起贝铭威,梦婉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身子几乎站不稳,她抓住了沈川的衣襟,有些有气无力的。 沈川赶紧扶着她到休息室,安慰了她几句,又忙着进了直播间。 上节目的时候,梦婉强迫自己集中精力专注在工作上,接听热线的时候依旧犀利和毒舌,只是语气稍稍有些温和,不似之前那般决绝。有细心的听众听出了她的异样,还特地打热线进来说了一些关心和担心的话。梦婉不喜欢被人同情,也不想听那些喋喋不休的关怀的话,趁着广告时间冲泡了一大杯咖啡喝下去,打了鸡血般振作了起来。 可是,关掉话筒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又蔫了…… “喝一杯去!” 没想到沈川一直等着她下节目。 梦婉欣然前往……这个夜晚,她确实需要一个知心酒友。不一定要把心里所有的事情都倾诉出来,可是有人陪着喝一杯总是好的。 依旧是旧天堂。 点酒的时候,沈川点了加冰威士忌,梦婉却一直在想……想之前在这里见到贝铭威的时候,他喝的是什么。 沈川见她一直在拧眉纠结,问:“长岛冰茶吗?” “不要。”梦婉几乎是没有思考就摇头,拒绝。 下一秒,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之前一来酒,必定是点这款长岛冰茶的,可是今晚,她一点也不想喝,非常想要换一种口味,特别是贝铭威喜欢喝的。可是,她不知道贝铭威喜欢喝的是什么…… “我出去一下。”梦婉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到了旧天堂外面。 她拨通了何枫的电话,“贝铭威去酒一般都喝什么酒?” 何枫在那端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嫂子,你要贝少禁酒?” “你赶紧告诉我贝铭威喜欢喝什么酒!”梦婉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我其实很少跟贝少一起喝酒的,嫂子。” “少跟我装糊涂!”梦婉打断他,“如果你想知道比蓝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最好痛痛快快告诉我贝铭威喜欢喝什么酒。” 何枫立刻就说:“贝少喜欢的是一款叫tomorro的鸡尾酒……” 不等何枫说完,她果断挂了电话,重新走进旧天堂,对调酒师说:“帅哥,给我来一杯tomorro!” 谁知调酒师说,没有这款酒。 “换一家。”梦婉立刻拉了沈川就往外走,“我今天必须要喝到tomorro!” 结果,跑了三家酒,都说没有这款酒。 梦婉无比鄙视这些调酒师。 直到第四家,才有了tomorro。 一份绝对伏特加,一份朗姆酒,一份龙舌兰酒,一份白兰地,一份金酒,一份威士忌,一份二锅头,混合均匀。便是tomorro。 梦婉先浅浅地品尝了一口。 “梦婉,我可能又要离开南城了。”沈川说出了今晚约他出来喝酒的目的,“以后能不能见面就要看缘分了。” “去哪?”梦婉偏过头,问他,“和夏微一起吗?” 沈川点头,“这次是要出国。估计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出国挺好。我其实一直挺想出国的,只是没想过大学还未毕业就嫁了人,这计划也就泡汤了。”梦婉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没有难过。要是以前,她一定伤心绝望到感觉生命从此黯淡无光。可是此刻听到沈川要离开的消息,她居然能这么平静,甚至觉得他离开也好。 梦婉突然觉得看不懂自己…… 于是一仰头,把剩下的一口全都干掉。 将空杯子往台上一掷,“帅哥,还要一杯tomorro!” 沈川完全劝不住。 第二杯,梦婉依旧是一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她知道为什么,已经是第二天了。 人在哪里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早上,梦婉醒来之后下楼,居然发现苏如彤昏倒在一楼,她惊慌失措大叫着冲下去,怎么都叫不醒母亲。 旁边的地上,有一份《南城日报》—— 据称,昨天上午中.共官方宣布,毕飞宇不再担任南城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由李一平兼任南城市委书记、常委、委员。此消息才发出几小时,股市南城板块立刻做出负面反应,据网易财经消息,截至收盘,南城板块跌多涨少,ST宇达跌4.58%;中国育林、南城实业和南城开发跌幅超过5%;南城啤酒跌8.23%…丫… 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报纸出现在母亲面前。 在母亲住院的第二天,就有传言称,毕飞宇将会被滞留北京接受调查。 梦婉去了毕府,摁了半天门铃都没人给开门。打毕飞宇电话,意料中的关机。打爷爷的电话,也是关机。这下,她真有些着急了。比起毕飞宇,她更担心毕建业。 站在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门被开启,看到管家从里面出来,梦婉几乎是飞奔着冲了上去,“爷爷没事?” “小婉?”管家看到她,似乎有些吃惊。 “我爷爷呢?媲” “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妈妈说你跟孙姑爷一起出国了,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怎么就来了?” “出国?我妈说的?”梦婉有些糊涂,转念一想,恐怕是母亲以为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想瞒着自己所以不想让管家再打电话过来。 “对啊。”管家点头,“本来老太爷是想着,如果你出国,有机会的话去看看可凡,顺便告诉他,最近都不要在媒体前露面,更不要回国来。” 这么说来,爷爷已经知道毕飞宇和白静的事情了? “爷爷还好吗?” “你爸爸出事,他的老朋友纷纷给他打电话,他能不知道吗?”管家叹了口气,“本来在枫林别墅住得好好的,又清净又健康,可是自从知道家里出事,就非要坚持着回城来,这些天表面看起来挺好,也挺想得开,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哪经得住这么大的打击,你爷爷他,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梦婉心下一惊,“医生来给爷爷看过吗?怎么说的?” “血压和血脂等各方面都有所升高。”管家像是才想起来,“你快进去陪爷爷,他就在花园里。我先出去买菜,一会回来。” “哦。”梦婉心不在焉应了一声便往里走,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问:“买菜?” 毕家那么多佣人,用得着管家亲自去买菜? “你不知道,家里一直都是你白阿姨在操持,自从她出事之后家里就乱了,现在你爸爸又接着出事,家里能用的下人都纷纷离开自谋生路去了,现在除了我跟你爷爷,家里都没别人了。” 梦婉震惊不已,“连司机也走了?” “是啊,所以我得到门外打辆车去最近的菜市场。”管家好像已经习惯了,挥挥手,“进去。” 树倒猕猴散。 梦婉定定地站了会,深刻理解了这五个字的含义。 家里连个司机都没有,万一爷爷有什么事…… 这一刻,她很懊恼自己不会开车。 毕建业看起来还好,只是心里肯定没那么轻松。 他这一辈子兢兢业业,为党为国卖命,工作和做人都没出过什么纰漏,到老了,反倒要接受儿子儿媳这么大逆不道的行为事实,除了觉得脸上无关,一直以来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不说,肯定也开始怀疑自己教育儿子的方式是不是正确,除了怀疑,肯定也自责不已。 梦婉多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毕飞宇和白静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但是她也知道这时侯不管说什么,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里,没什么作用。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他说说话,往积极的方向引导。好好地陪着他吃顿饭,让他能吃能睡,比什么都重要。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毕建业和管家两个老人,想起来就凄凉得很。 门庭冷落车马稀。 往日来往密切的人,估计都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这种时候,谁都会想着要自保,尽量跟毕飞宇和白静保持距离!远离毕家! 梦婉提议,让他们搬到苏家。 可是,毕建业不愿意。 他说,这里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家,他不想离开这里。 虽然儿子儿媳都不在了,但是他得坚守住。 梦婉知道他是这意思,便没再坚持。只是心里忍不住一阵接着一阵酸楚,凄寒丛生。 出了毕府,梦婉打电话给陈子默,言简意赅说了四个字:“教我开车!” 陈子默没觉得意外,只说:“你早该找个教练学车了。” “我没时间找教练,你不是会开车吗?而且也有好几年的驾龄了,愿不愿意教我?”梦婉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我现在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开车。” “你等等,我哥要跟你说话。” 电话突然就到了陈子豪手里,他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不温不火,“梦婉,你想什么时候学?” “尽快。不,现在就想!” 陈子豪沉默了大概一秒钟,说:“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比起陈子默,陈子豪肯定更加稳妥和靠谱。于是,梦婉欣然接受了陈子豪做她的驾车教练。她现在没时间去想太多事情,只想着如何度过眼前这一关又一关。 陈子豪果然是耐心最好的,把她带到了一处私人会所,在宽敞的空地上,耐心讲解,反复做示范。梦婉听得很认真,态度比对待人生唯一的一次高考还要认真。 练习了两小时之后,梦婉就想要试着上路,陈子豪坚持反对。 “梦婉,我知道你心急,可是学车不能这么急躁,就算你完全掌握了要领我也不能让你冒险,这事不能开玩笑!再说你现在的状态也不允许你这么做。” “我现在状态很好。”梦婉坚持,“我觉得你教得很好,有你在一旁指点一二,我完全可以自己驾车上路。” 陈子豪沉默地看着她,最后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陈子豪,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不准我上路!”梦婉突然就莫名烦躁起来,吼道:“你凭什么!” “凭什么?”陈子豪冷冷地,“凭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做马路杀手!你不想爱惜生命,我替你爱惜!” “你管我!” “我就要管你!” “陈子豪,你别太自以为是!” “毕梦婉,你给我清醒一点!”陈子豪怒了,“就算你不为自己,为了你妈为了你爷爷,你也得好好地振作起来,而不是一意孤行,死钻牛角尖!” 被他这么一吼,梦婉这才渐渐地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过了一会,她终于说。 “没事。”陈子豪开门下车,将她从驾驶座上拉下来,“今天就先练习到这儿,先回去。” 陈子豪一直送她到医院门口,和她一起下了车,“我正好去看看阿姨。” “不用了。”梦婉拒绝,“贺医生说我妈现在需要安静,我怕她看见你激动,你还是过几天再去看她。” 将梦婉送到住院部二号楼的楼下,看着她进了医院电梯,陈子豪才拿起已经响了好几次的电话—— “贝氏集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消息准确吗?” “先不要动,再等等,也不急在这一两天,你先给我好好盯死了,有任何情况马上跟我汇报,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明白?” 梦婉进去的时候,苏如彤已经睡着了。她转身去找了贺医生,问母亲的情况如何。 “你妈妈这情况,还是有些严重。主要是她心里装着事,自己想不开,吃什么药做什么治疗都没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她释怀,不要再执着于一些烦心事。” 唯一能让母亲释怀的,不过是:白静没有杀人,毕飞宇官复原职。 可是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可能吗? 也许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有一个人能做到,贝铭威。 想当初,毕飞宇接受调查也是贝铭威给想的办法才让他顺利结束调查,并且还恢复官位,声名大噪,轰动了一把。 她当初嫁给他的目的,也是为了毕飞宇的官位。 可是现在,他人在哪里? 拿出手机,她摁下了那一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烂熟于心的号码,每一个数字都像一个希望,让她急切起来,但是得到的回应仍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贝铭威,你到底在哪里? 在我极度需要你在身边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梦婉想着想着,心一阵接着一阵抽着痛了起来…… 密密实实的痛,让她几乎站不住,扶着墙壁弯下腰去…… ============================================================================================= 第一更。还有第二更。 凶多吉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姐姐。” 在梦婉靠在墙上忍受着心口疼痛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她张开眼,转过身去,就看见了一个逆着光站在面前的少年—— 光晕在他身上划出一圈温暖的光,琥珀色的瞳眸里溢出不可阻拦的笑意,在光晕下给梦婉一瞬间的错觉。待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才发现依旧是清秀俊朗的面庞,有些瘦削,但是精神不错。浑身上下,写满青涩和年少轻狂。 多年不见的毕可凡,长大了不少,可是仍是稚气未退。这一刻,梦婉很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冲动出格的事情来媲! 突然很害怕! “毕可凡,你怎么回来了?”梦婉很震惊,“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回来!丫” 他的笑容,慢慢地越过梦婉这些年来一直设好的界限,冲破了她自以为坚实的围墙,像太阳一样,温暖了她心底所有潮湿的角落,折射出七彩的光晕……此刻,再多的芥蒂和隔阂早已经消失,她们之间流动的只有一种情愫:亲情。 因为她们的身上,留着和毕飞宇相同的血液。 “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我必须回来啊,我不回来能行吗?”毕可凡说得很坚定,“爸妈出事了,我这个唯一的儿子能不回来吗?” 回来就回来。 梦婉在心理叹了口气,“去见过爷爷了没?” “还没。”毕可凡摇头,“我回家的时候,爷爷刚睡下,我不想吵醒他,就出来找你来了。” 梦婉突然想起昨天那一则报道——说毕可凡这几年在国外留学期间专门结交各国权贵政要之子,过着奢侈豪华的少爷生活…… “你这些天还好?” “还好。”毕可凡点头,苦笑,“比起爸妈,我很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国?就算不是回美国,也可以想办法去其他国家。”梦婉还是觉得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离开国内比较好,“我会想办法。” “姐,我暂时不打算出国了。”毕可凡一下子就放开插在裤兜里的双手,一把将梦婉搂住,“姐姐,你现在是我唯一可以商量的亲人了,你得帮帮我……你得帮帮我……” 突然的温热涌上来,梦婉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突然跑到跟前来的这个人,是她的弟弟。 虽然她一直很讨厌他,觉得他一直比自己幸福而讨厌了他很多年,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深刻地觉得——她们是姐弟,是亲人,是可以相依为命的。 “你先回去,乖,等我把家里的事都安排妥了,就过去找你和爷爷。”梦婉终是硬不起心肠来。因为她知道,毕可凡一直都把她当姐姐,只是她自己解不开心里的结罢了。 事实上,毕可凡这次能回来,费了很大的劲儿,求了很多人帮忙。若他继续留在美国学习,就要延长他的学生签证。而毕可凡要在中国政.府不允许他申请政治庇护的前提下申请延长一年,这会使他永远不可能返回到南城。 这些厉害关系,梦婉也是后来听毕可凡说了之后才知道的。 贝家也知道苏如彤住院的事,钱尔岚和徐光美婆媳两前后来看过两次。 从此,梦婉几乎就没回过贝府……就算回去,等着她的,也是冷冰冰的空房间。她不想回去,从心底里排斥一个人站在曾经满是贝铭威身影的房间里,心慌意乱。 贝铭威的秘书曾告诉过她,贝铭威自从出差之后只跟公司的副总李沐联系,可是一直以来,梦婉始终没能联系上李沐。随着时间一天一天又一天过去,梦婉渐渐地冷了心。她不知道自己嫁给他到底是不是错误的选择。 当初是为了毕飞宇的前程,那么现在呢?毕飞宇已经被革职调查,可是当初说好了会保毕飞宇仕途的贝铭威,却不知在哪里…… 就在当天晚上,梦婉的手机几乎要被打爆了。 因为有人在天涯社区爆料——毕可凡刚一回国就开粉蓝色的法拉利599GTBFiorano闯红灯,豪迈地大秀车技,将交通法规完全忘得一干二净。据称,粉蓝色的法拉利一路狂奔,不断抢道,时速一度达到了130迈。当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一个年纪稍长毕可凡几岁的年轻女子,两人关系亲密似姐弟,正是毕飞宇嫁入名门贝家的爱女毕梦婉。姐弟两肆无忌惮飙车,心情丝毫没有受到白静和毕飞宇事件影响…… 树欲静而风不止。 梦婉从看到毕可凡的时候就有的担忧,终于应验了…… 各大报纸网站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梦婉的号码,不厌其烦地发过来,直接将她的手机打到没电自动关机。 毕可凡还算自觉,知道闹这么大动静之后,主动给梦婉打了电话过来,“姐,天涯上开法拉利那人不是我,这个节骨眼,我怎么可能……” “我知道。”梦婉看到这个帖子,也觉得太扯了,“我今天有没有坐过你的车我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但是你这次回国是不是弄太高调了,为什么你刚一回国,就有人会爆料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有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毕可凡沉默了几秒钟,“我就是跟朋友联系了一圈,想问问怎么帮我爸我妈。” 梦婉叹了口气……他那些所谓的朋友,不过是以前在国内时读书时在学校结交的公子哥,几年前那些人确实是他的好朋友,但是几年过去了,谁变成了什么样他都不清楚就胡乱求助,不是莽撞是什么?而且那些公子哥的爸爸哥哥或者叔叔,也许正在希望毕飞宇赶紧倒台永不再翻身,当然不会真心想要帮他,不给他帮倒忙出馊主意就是阿弥陀佛了! 政治斗争有多残酷,他不清楚吗? 人心叵测,他也不懂吗? 梦婉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也许他在美国待的时间长了,都不清楚中国的人情世故了。 “总之,你以后不管做什么,只要是跟你爸你妈有关的事情,都要跟我或者爷爷商量,不能再擅自行动,听见没?”梦婉颇为头疼。 毕可凡其实为人一向很友善,喜欢助人,虽然个性活跃,但从小就懂得注意影响,注重自己的形象,交友谨慎。他的社交圈子只限于寄宿学校范围。在去美国读书之前和姥爷、姥姥生活在一起,除了家庭亲友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他和社会上的人没有来往。在美国读书期间,他完全生活在封闭严格、没有周末的公立男校中。除了参加正规的社会公益和学术活动外,他其实没有其他的社会联系。 可是到了媒体口中,变成了开豪车,爱泡夜店,生活奢侈的官二代。 他这一张阳光笑脸,并没有媒体所说的成熟和油滑,其实是隐隐透着稚气。 可人生就是这样,得到一些必定要失去一些,谁让他是毕飞宇和白静的儿子…… 网友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强大,一晚上的时间,毕可凡开豪车载姐姐飙车的事情已经被传得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据,让人看到,不相信都难。 所以,当比蓝和陈子默打电话来问她飙车的感觉如何时,梦婉都没觉得奇怪和失望。怪只怪爆料者的内心太强大,把原本虚假的一切说出那么真实的感觉,连梦婉自己看了都觉得她是不是真坐过毕可凡的车,只是她自己忘记了而已…… 这段时间为了毕飞宇,毕家一直在努力托关系,陈子豪也在努力打听毕飞宇的情况。但是能打听到的情况少之又少…… 毕飞宇被撤职在全中国引起震动,有政治家预测,毕飞宇最终有可能导致全国政治危机。在毕飞宇被免职后,南城很多官员为求自保,迅速向中央揭发他。之前与毕飞宇和白静夫妻关系密切的多位商人也都受到监视和调查,还有一些过去在南城受惠于毕飞宇的台湾、香港富商密友现在都处于恐慌状态…… 当然,各地也发生“挺毕”事件,南城有民众在闹市公开拉横幅称:“毕书记,南城人民爱戴您!”但是不到两分钟,拉横幅的人立即被带走了。 南城市政府下了文件,禁止市民唱红歌,连闹市区悬挂的五星红旗也要取下,引起一定范围的众怒。但是众怒归众怒,毕飞宇的事情越来越希望渺茫…… 因为有消息称,高层已经下发文件,对毕飞宇实行双规,并要求他在规定的时间和地点交代出他的问题。 持续的一段时间里,毕飞宇的事件越演越烈,各种流言满天飞,每一天传的都跟前一天的不一样。梦婉每天在医院照顾完母亲,就赶往毕府陪毕建业吃饭聊天宽慰他的心,得空的时候就去练车,电台已经很少去了。 对于毕飞宇来说,形势原来越严峻。 用陈子豪的话说,毕飞宇牵扯到了几个派系,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梦婉每天在煎熬中度过。她多么希望毕飞宇只是被人恶意举报,等到事实被查清就会回来,就算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做官,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 她知道,这也是爷爷和妈妈最强烈的愿望。 ================================================ 小秋万分抱歉地通知大家:由于本书的出版稿子已经拖了两个月未交,编辑已经往死里催稿,并下了最后通牒,所以,为了保证质量,小秋只能先暂停更新网络版,等搞定出版稿子,再回来好好更新。断更不会太久,大概六月份内就能恢复更新。谢谢大家。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小秋的支持和厚爱! 等我哦:) 闲言碎语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校园里到处充满离别的气息,让人那么伤感与怀念。对于梦婉来说,根本无暇伤感,因为心里压着一堆事…… “梦婉!” “毕梦婉!丫” 身后有人叫。但是梦婉没理会。 她今天是回来答辩论文的,等答辩完了还得去练车,练完车还要去医院。眼下,苏如彤还在医院躺着,毕建业也入了院。这段时间,她真是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 “你别喊了,人家是市长千金,尊贵着呐,哪会理会你一穷学生!” 旁边传来冷嘲热讽的笑声。 梦婉顿了一下脚步,又继续往前。身后有人追上来,挡在她跟前。梦婉抬头,便看到班里平时最安静的男生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有事吗?”梦婉问,“我赶着去答辩。媲” 男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说:“毕梦婉,我想告诉你,不管你家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我都永远支持你站在你这边挺你。” 梦婉皱眉。 这一段时间以来,南城因毕飞宇事件备受关注。同样的这段时间,梦婉成了媒体的新宠,隔三差五被冠以“毕飞宇女儿”的身份被报道,苏如彤也未能幸免,她和毕飞宇的陈年旧事也被挖了出来。所以,身边的同学知道她家里发生了变故并不奇怪。但是被人当面这么一说,心里很是不舒服。 梦婉看着他,不明白这个大学四年没有交流过一句的男生,为什么突然来跟她说这番话。她不需要安慰,特别是来自善还算是陌生人的安慰,她很排斥。 “真的……我……我会一直支持你。”男生说得磕磕绊绊。 “所以呢?”梦婉不觉得他想说的是这个。 “所以……”男生犹豫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一下子挺直了腰板,直视着梦婉,说:“我希望毕业那天能跟你合张影。” 梦婉努力地看了看他,还是记不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随即放弃。只是点了点头,说:“可以。” 此时,她们正站在学院门口,身边不时有相识的同学经过。听了男生的话,有人大笑起来:“得了你,就算人家亲爹丢了官家里落魄了,也是千金贵体,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行不行!” “你们嘴别这么损积点德!”男生急红了眼,“说我可以,但是不许说梦婉。” “哟,什么时候变护花使者了,你别忘了,她可是结了婚的,你这样算第三者你懂不懂?”讥笑声传来。 那男生羞涩地抬头看了眼梦婉,一溜烟跑了。 梦婉看着那些个肆无忌惮用异样眼光打量着她的同学,实在不明白她哪里得罪过她们。按照以往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忍,可是今天她有重要的事情,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一路上,不时有人朝着梦婉看过来。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走进学院大门。身边不时有人在窃窃私语,声音时大时小,像是不想让她听到,又像是要故意让她听到—— “听说有人前几天在美国allStreet见过贝铭威,岳父出了事,他都不回来,你们说毕梦婉是不是快要被休了……” “贝铭威谁呀?” “毕梦婉的那个有钱老公啊,你不知道?” 梦婉握了握拳头,深吸了口气,走过去问:“同学,你刚才说谁在allStreet见过贝铭威?” “没有没有,没谁。”那人见一向不太与人亲近的梦婉居然过来问她,吓得立刻转身就跑了。 从身后追上来的比蓝一把拽住梦婉,“这些闲话你也理?” “她说有人见过贝铭威!”梦婉有些着急,还想再追上去问清楚。 “毕梦婉,你别天真了行不行?”比蓝拽住她不松手,“就算是真有人在华尔街见过他又如何?你能立刻就抛下你妈和你爷爷飞过去找他?” 梦婉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比蓝,“那你说怎么办?” “你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时候他都能忍心不陪在你身边,你还能指望他什么?你还在指望什么!” “他出差了……” “是吗?”比蓝打断她,“出差真就那么重要?我告诉你毕梦婉,你别再对贝铭威抱有任何幻想了,他若是真的拿你当妻子就该义无反顾回来找你。但凡他心里有一点点你的位置,这种时候不管他人在哪里就算是在别的星球,他也会想方设法回来找你,可是他贝铭威呢?不仅不闻不问,还玩起失踪来了。毕梦婉,我早就想说你了,你别再想那个该死的男人,你给我清醒点!” 心里边一下子就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梦婉几乎站不稳,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宣传栏公告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多地想起贝铭威,可是想起来的时候,他的脸依旧是模糊不清的。 是啊,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仔细地看过他。她们之间所有的互动,都是贝铭威主动,而她,一直都在被动且心不甘情不愿地承受着。 比蓝扶着她,有些后悔在这时候跟她说这些,平复了一下,说:“梦婉,别想这些了,眼下,先把毕业证拿到手再说。” 梦婉点了点头,扶着比蓝的手臂站直身子,呼气吸气之后,拍拍脸颊,对着她展露出一丝略显苍白的笑容,“走,论文答辩要开始了。” 比蓝看着背脊挺得笔直的梦婉,心里不禁泛起酸楚。 梦婉需要的不是安慰。可是,就算是安慰,她又该如何安慰。 手机适时响起,比蓝掏出看了看,接起来就问:“我再问你一边,你到底知不知道贝铭威在哪?” 何枫知道比蓝现在一心都在梦婉身上,心里后悔当初没在贝铭威身上装一个追踪器,不然他就可以告诉比蓝那家伙到底在哪。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只能在那端急急撇清,“我要是知道贝少在哪,不用等你问这么多遍,早杀过去将他给揪回南城了。” “挂了。”比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梦婉的翻白眼动作了。 “等等!”何枫叫住她,“我是要告诉你关于钱子昂的动向。” 比蓝呼吸一窒,拿着手机的手抖动了一下,手机差一点从掌心滑落…… “我不想知道,拜托你以后别再跟我提起这个人,OK?”比蓝面无表情地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下一分钟,她的手机出现一条短信。 短信发送人:何枫。 短信内容:钱子昂最近一直在筹划如何帮贝铭姍洗刷掉离婚的污点,重新在演艺圈站稳脚跟。 比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讨厌过何枫,她拨通他的号码,冷冷地说:“何枫,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别想用钱子昂来刺激我,也别以为我会投向你的怀抱寻找慰藉和温暖,我现在就告诉你,就算我和钱子昂没有可能,你也永远没有机会!” “为什么?”何枫被刺激到了。 “因为,我宁愿爱上一个无法拥有的人,也不想拥有一个我不会爱上的人。” 比蓝决绝地挂了电话。 南城CBD宽大的办公室里,阳光斜射进屋子里,异常明亮。面对落地玻璃站立着的何枫,听着耳边电话挂断的声音,眉头一皱,青筋顿时暴了起来,安静地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终于眯着眼,手机狠狠地被摔向墙壁,将正推门进来送咖啡的秘书吓得立刻缩了回去…… 秘书这一往回退,差点将咖啡洒到身后的人身上,一抬头看到妆容精致的何叶,吓得腿都抖了,连道歉都忘记了。 何叶倒没在意,对着她笑笑,指指房间,“何枫这小子又发火欺负你了!” 秘书点点头,又惊恐地摇摇头,赶紧说:“没,没欺负我。何总对我很好。” “滚出去!” 门刚被推开,何枫烦躁地吼了一声。 何叶没好气地白了弟弟一眼,“狗脾气又犯了?” “姐?”何枫吃惊地回过头来,“你怎么来了?” “姐姐找弟弟,还非得有什么理由不成?”何叶真不想答他的话。每次一来,他都这副表情,这句台词,太没新意了。 “妈派你来的。”何枫淡定地坐回到椅子上,“要不要来杯咖啡?秘书煮的咖啡还不错。” 何叶想起秘书刚才战战兢兢的样子,摇头,“谁又惹你了脾气这么大?” “没谁。”何枫脸上悻悻的。 何叶也懒得深究,直接说:“晚上的饭局别忘了。” “不去!” 何叶看着他,“人家姑娘挺好,样貌,学历,家世哪点都配得上你,我真的有仔细了解过,这回这个真不错。” “姐,你别浪费口舌了。”何枫完全不领情。 何叶也恼火,可还是耐着性子道:“那你给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照着你的要求给你找,这总行了?” 喜欢什么样的…… 何枫脑海中,不禁蹦出了比蓝来……似乎从第一天认识她起,总是冷冰冰的语气,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透露着拒绝。当然,他见过她笑起来时俏皮又可爱的模样,那是在她对着钱子昂的时候。 他苦笑了一下,怀疑自己有被虐倾向,对何叶说:“姐,感情的事没法勉强,你回去告诉妈,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别再给我安排乱七八糟的相亲局。” 何叶眼里闪亮起来,刚要开口,就被何枫打断:“什么也别问。等到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撞见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的论文答辩还算顺利。虽然不知道到底会得多少分,但是从老师们的表情来看,她的表现还不错。走出校门,看见校外那一排浓密的行道树,贝铭威的脸便浮现在脑海……那时候,他曾数次将车停在那里等他,她曾数次抗议,直到他将车挪开停到离校门有一段距离的十字路口,她才慢腾腾地踱步朝着车走过去…… 那些时候,总觉得他耍无赖,明知她不喜欢他开着招摇的名车来找她,说了他还是屡次不改,依旧我行我素将车大咧咧地停在校门口,每次她站在远处在电话里抗议之后,他才将车开到路口等着她。那些时候,总烦他。 现在,她希望他能出现在这里,可是…… “听说有人前几天在美国allStreet见过贝铭威……” 想起论文答辩前听人说过的话,梦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临上车前,她反悔了,于是叫司机回家,她自己打车去了贝府。到贝府门口,她又踌躇了,想进去又不想进去,在门前踱步徘徊。 不远处,一辆公安系统的牌照车驶过来,司机看着后视镜说:“贝厅长,前面站着的好像是二少奶奶。” 贝弘文往窗外看了看,说:“停车。” 梦婉正在犹豫不决间,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是贝弘文,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爸爸,您回来啦!” “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贝弘文走过来,将她眼里的不安和紧张全看进眼里,回头吩咐司机摁门铃。 梦婉站在一边,门开了之后等着贝弘文进去了,她才跟在他身后进去。在绿荫道走了一小段,贝弘文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等着梦婉。 梦婉心里直打鼓,放慢脚步不太敢靠近。 “梦婉,很抱歉,你爸爸的事情,我帮不了忙。”贝弘文像是在思忖着如何开口如何用词,停了一下,才说:“你爸爸的事情现在已经惊动了中央,而且他也已经不在南城,我有心帮他,可是根本插不了手。媲” “爸爸,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之前帮忙打探了那么多消息,已经很感谢了。”梦婉一点也不怪他。再说毕飞宇的事情已经闹得那么大,现阶段就算是要打探一丁点消息都不能了,要想帮忙谈何容易? 对于毕飞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现在都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盼望着妈妈和爷爷赶紧好起来。 贝弘文看着这些天渐渐沉静下来的梦婉,安慰道:“孩子,你也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情它也讲究个时来运转,你爸爸的事情你也不要太着急上火,我会再托人找找关系再试试的,我听说你爸爸的一些好朋友和白静娘家那边一直在想办法,事情也不像外面传的那么严重,肯定会有转机的。” “嗯。谢谢爸爸。” 梦婉知道公公是在安慰她。可是这种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有一阵阵暖意掠过,而且隐隐的燃起了已经熄灭的希望。 钱尔岚出来迎丈夫,看到梦婉和贝弘文一起回家,倒是有些吃惊。看到两人正在说话,也就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转身回去吩咐厨房准备上饭菜。 “小威最近跟你联系过吗?”贝弘文突然转移话题。 梦婉的心跳快了几拍……这么长时间,贝家终于有人跟她说起贝铭威了。 “没有。”她摇摇头。末了,又加了一句:“他出差在外,肯定很忙。” “这混账东西,就算是工作再忙再没时间,也不能老丈人出事都不露面,还不跟老婆联系,简直太不象话!”贝弘文不满地吼了一句。 梦婉听见这话,只觉得呼吸困难,心里越发难受得厉害,但是她还是说:“爸爸,我不怪他。” “那是你懂事。”贝弘文叹了口气,“梦婉,你能这么想,爸爸很欣慰。你们这才结婚没多长时间,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夫妻之间尤其需要互相理解和信任。” 梦婉点头,说,“嗯。” “听人说最近小威的公司也出了些状况,有心问问情况也不知他人在哪里,儿子的事情还要通过别人的口才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该检讨检讨……” 贝弘文话还未说完,手机响起,他示意梦婉先进去,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走到林荫尽头,听到有人在笑声议论着什么,梦婉正陷入贝铭威公司出状况的思绪里,一时没注意。直到走到跟前了,才听见隐约间飘过来贝铭威的名字,她敏感地站定,不由得竖直了耳朵,其中一个下人发现了她,赶紧扯了扯同伴的衣袖,对着梦婉打了招呼后两人拉着就一溜烟跑了。 梦婉没太多心思理会她们的举动,虽然心里有些不快。 饭桌上,无人提及贝铭威。连平时最爱闹腾的康康,都格外安静。 上楼的时候,遇到严管家,梦婉终于忍不住问:“严管家,贝铭威这段时间没跟家里联系吗?” 严管家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笑容突然就消失了,眼神躲闪,没有立刻回答。 “严管家?”梦婉又叫了他一声。不解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会露出为难的神色。 “威少爷他……” “老严!”钱尔岚出现在楼梯口,打断了他的话,“刚才吩咐你去办的事情,你现在立刻就去,不能耽搁。” “是,太太,我这就去。”严管家看了梦婉一眼,也没把刚才剩下的话说完就走了。 梦婉更加不解。 再次朝着楼梯望上去时,钱尔岚的身影已经消失。 她敏感的心思亮起。 婆婆对她的态度,好像很冷淡。 是不满她这么久才回来一次,还是她做错了什么?可最近她一直没怎么跟婆家人接触,没做过什么事啊。 反正不解。 梦婉刚走到房间阳台,就见钱尔岚拎着包从楼下出去了,匆匆忙忙的样子,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平日里那个举手投足从容自信,穿旗袍,迈优雅碎步的婆婆。她第一次见钱尔岚如此匆忙。 ——“你小心点,太太吩咐过不许在二少奶奶跟前提起威少爷,你嘴要是再这么不严实,小心太太撵了你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看二少奶奶她那样,刚才她肯定什么也没听见。” 刚才在林荫尽头说悄悄话的那两个下人此刻正在桂花树下修剪灌木,梦婉站在阳台,清楚明了地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待在贝府没什么事,其他人也不在家,梦婉决定回医院去。一路上,她都在想一个问题—— 钱尔岚为什么不准下人在她面前提起贝铭威? 她没让司机送。出了大门,走了一段。路过贝府不远处的布拉格咖啡馆,忽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又走了几步,离得近了些,才看清正在临窗对坐的两人,确实是钱尔岚和魏泽扬……钱尔岚刚才急着出门,原来是见女婿来了。 女婿和岳母见面不在家,非要约在家外见的理由是什么?梦婉只觉得奇怪。就算贝铭姗即将和魏泽扬离婚,现在还没离,他回贝府也没什么不可,况且康康还在贝府。 两人面前都摆着咖啡杯,一直在聊着什么,谁也没喝咖啡。看两人身体的坐姿和对话的样子,聊天的内容并不轻松。 梦婉正想着一直站在这看万一被发现了,会不会认为她是在跟踪,就见钱尔岚从包里掏出一张类似支票的纸,不是直接递给魏泽扬,而是用一个手指头一点一点地推到他跟前,手推支票的同时,嘴里还说着些什么,脸上的表情严肃到面无表情。魏泽扬靠到椅背上,看了看支票,才倾身向前,拿起来又看了一眼,对着支票吹了一口气,那样子毫不正经像极了流氓恶棍……梦婉顿时浑身泛起疙瘩。 婆婆这是背着贝铭姗在跟魏泽扬谈条件? 要不要给贝铭姗打电话? 梦婉正踌躇着…… 咖啡馆里,只见钱尔岚蹭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泽扬,一脸肃穆地说着些什么。魏泽扬依然坐着,由于视角,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什么样,可是不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脸色…… 钱尔岚转身的时候,梦婉突然就有些心虚,赶紧快步走到了一边的拐角,靠着墙壁站好……很显然,婆婆和魏泽扬的这次见面并不愉快,梦婉不想让婆婆知道自己撞见了刚刚咖啡馆里发生的那一幕。在钱尔岚走过的时候,梦婉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怒气。 她想着,还好躲起来了,要是被她发现自己在这,会是多么尴尬…… 正庆幸着,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梦婉几乎惊得跳了起来…… =================================================== 对于之前的断更,小秋衷心地向各位道歉,严重抱歉,谢谢大家:) 另,谢谢一直在默默留言默默支持的慕苏瑾童鞋,每次上来看到评论区都是你的足迹,很感动呢。还有在小秋断更期间送咖啡和留言的各位,非常谢谢:) 祝大家周末快乐! 心里像是被捅出了一个洞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肩头被人突然拍了一下,虽然力道算不上大,可是还是被活生生吓到了。梦婉皱着眉,不悦地转身,就看到魏泽扬将刚才拍她的那只手缩回裤兜里,神态悠闲地看着她。 见梦婉转身,魏泽扬挑了挑眉,并没有先开口丫。 梦婉移动脚步,看了看不远处的咖啡馆,又回头看了看魏泽扬,心想:明明应该还在咖啡馆的人,怎么又神不知鬼不觉跑这儿来了? “跟踪婆婆可是婆媳相处的大忌。”魏泽扬看着她,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捻了下头发。 “我没有。”梦婉看了他捻头发的动作,总有些别扭。以前他还是明星的时候看到他这一习惯性动作觉得没什么,甚至觉得很帅气很有feel,可现在看到已经不是明星的他做这一动作,只觉得又油又做作,再加上嫁入贝家之后对他的印象极差,看了着实不舒服。 “梦婉,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魏泽扬看着梦婉,“但是对于贝家来说,其实你和我的地位是一样的,因为我们都是外姓人。” 梦婉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魏泽扬反倒不着急了,转身靠到墙上,问:“我知道,你并不爱贝铭威。” 关你什么事! 梦婉不悦,蹙了一下眉。但是没吭声。她好奇他连自己的婚姻都搞不定,还想要评判别人的婚姻,真是有些滑稽。她倒是想听听,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些什么来媲。 “别一副少管闲事的表情!”魏泽扬挑眉,“我是为了你好。我说了,我们两在贝家的地位没什么区别,虽然我比你早七年进贝,但是处境并不比你好多少。” “别这么说!”梦婉出声,终于叫道:“姐夫,我跟你不一样。” “不一样?”魏泽扬笑笑,“你是想说,我是背叛了婚姻所以被离婚也活该,而你不是,是这个意思吗?” 梦婉不置可否。 “对,表面看来你是没有背叛,至少目前没有,但是心里有没有背叛,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你嫁给了贝铭威,心里却并不爱他,这也是一种背叛。” “魏泽扬,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梦婉微怒。 这人怎么这么龌龊?自己婚姻不幸面临离婚,就希望周围所有人都不幸? “好,这些其实都不是我想要说的重点。”魏泽扬摆摆手,示意梦婉别激动,“很多事情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我知道小威已经很多天没跟你联络,而且你也联络不上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梦婉很想问,但是她保持沉默,等着魏泽扬继续说下去。 “因为没准,他已经背叛你了。”魏泽扬看着梦婉,说得很认真。 “你怎么知道?”梦婉并不相信他说的。 魏泽扬用拇指和食指又捻了一下刘海,才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包括离婚。” “我也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有病!” 梦婉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泽扬在她身后,掏出烟盒,燃起一根,气定神闲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一串烟圈来,才走了几步,看着梦婉离去的背影,双眼在烟雾里渐渐地眯了起来…… *** 日子就这样过去,一天,一天,又一天。 梦婉依旧忙碌着。临近毕业,学校里的很多手续要办理,很多仪式也得参加。医院里,苏如彤和毕建业的病情均有所好转,这是让她最欣慰的事情。驾驶证终于拿到手了,但是整个人被晒黑了一大圈。偶尔,她还得去电台客串一下。她的日子看起来很充实,笑容一如既往地灿烂。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些逝去的日子,贝铭威凭空消失,梦婉的心里像是被捅出了一个洞。随着时间流逝,心里的那个洞,一点一点地变大。 她终于知道,有时候笑着,却比痛哭更痛。 好久没见女婿露面,苏如彤早就觉得不对劲,可是看梦婉每天来医院都是乐呵呵的,不像是有事。身为母亲她还是不放心,找机会问了梦婉好几次,只是每一次询问,都被梦婉以各种理由和看起来合情合理的借口给搪塞过去了。 终于到了拍毕业照的日子。比蓝一大早兴冲冲拉着梦婉换好了学士服,在S大的各大有代表性的角落里拍照留念。梦婉本来没多少兴趣,只想拍一两张作为毕业留念,哪知道比蓝兴致越来越浓,硬是拉着她拍了无数张。 “小婉!” “子豪哥,你也来了?”梦婉看到陈子豪,不觉有些意外。很久没看到他,此刻见到倍觉亲切。 “我哥非要跟我来,说是我毕业了要庆贺一下。”陈子默一脸嫌弃。 陈子豪照准拍了弟弟一下,“你就这么不待见你哥啊?” 四人一起合照。梦婉和比蓝站在中间,陈子豪和陈子默分别站在比蓝和梦婉身边。在摁下快门的那一瞬,陈子豪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他头一偏,梦婉觉得脸颊被温柔地碰触了一下,一个吻落成,并且被永久定格。这一次用的是拍立得,,“咔嚓”一声之后,一张照片缓缓从相机口吐出。梦婉跑过去拿起照片,发现果然被吻个正着,偏头看了看陈子豪,却见他神色自若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远处,一个身影在那一声“咔嚓”之后,硬生生地顿住了脚步,再也没有往前移动一步。看到梦婉拿着照片和陈子豪眉来眼去,然后笑得越来越甜的笑容,终于转身李离去,决绝而急速。 比蓝不经意一个转身,看到那个身影,嘴形立刻变成了“O”,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将梦婉扯到一边,急切的说:“梦婉,梦婉,我好像看到你老公了!” 梦婉被她这一粗暴地拉扯,还未缓过劲儿来,听了她的话,“你眼花了?” 比蓝拍了一下额头,抬头很坚定地说:“不是眼花,我是真的看到了。”然后指着刚才贝铭威离开的方向,“那儿!刚才他就站在那里看我们这边来着。” “哪呢?”梦婉望过去,并没有看到比蓝口中的贝铭威,心里却是有一股血气蹭蹭蹭上涌—— 如果真是贝铭威,那么刚才陈子豪吻上她那一幕,他看到了? 突然就心虚起来,没来由地。 “走了呗!”比蓝推了梦婉一把,真是替她着急,“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 “你确定你没看错?”梦婉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再次问比蓝。 “喂,你要急死我啊?”比蓝看不惯她此刻还能这般淡定,着急之下,连推带踢的将她往那个方向带。 这一刻,梦婉浑身的细胞都舞动了起来,在大脑还未分辨要不要追上去的时候,脚下已经跑了起来。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委屈和失落,此刻倾泻而出,逼红了眼眶……可是一路跑过去,没见到贝铭威,一直跑到校门口,也没有他的身影。以前他常停车的位置,此刻是空着的。 心里那个洞,越发空旷。 比蓝不放心追上来,没看到想象中贝铭威和梦婉抱在一起或者深情凝望的画面,她看到的是梦婉一个人蹲在地上,低着头。 “人呢?”比蓝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以为她哭了,却见她除了眼眶有些红之外,表情很平静,只是气有些喘。 “一定是你看错了,不可能是他。”梦婉挤出笑容。 “不可能!”比蓝说得很笃定,“我刚才又仔细想了好多遍,发现我确实是看到你老公了。他好像是比之前瘦了一些,但是更英俊了。” “你一定是看错了。”梦婉笑笑,便率先往回走。 “梦婉!”比蓝拉住她,“回家去,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联系上,既然他现在回来了,你就回家去见他呗,不都说夫妻之间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快回去。” 梦婉摇头,“我还想继续拍照,走,子豪哥还等着呢。” “梦婉,你心里明明很在意他,为什么非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比蓝挡在梦婉跟前,“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看看你,眼眶都红了,还在我面前硬撑着,你都已婚一段时间了,心里牵挂老公不是很正常吗?别倔了,听话,快回去!” “我才不牵挂他!”梦婉立刻拉下脸来,“你不走,我可走了。” 比蓝追在她后面,“可能是他刚才看到子豪哥亲你脸颊,误会了,你回家去跟他说几句好话,没事的。” 梦婉站定,“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子豪哥从小就认识,如果仅仅是因为子豪哥亲我一下就转身离开,我也没必要去见他。” “毕梦婉!你明明就很在意他!”比蓝真是急死了。 “我才没有!”梦婉提高了音量,说完就返身往校园走。 她突然的高分贝,把比蓝震了一下。 贝铭威,这么长时间玩失踪,你居然还玩起性格来了? 我才不要见你。 我才不想见你。 我讨厌你。 不许去找魏泽扬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为了庆祝陈子默,梦婉和比蓝顺利毕业,陈子豪特意在南城最高级的餐厅定了位。可是梦婉没有心思和时间去吃,今天毕建业出院,她得去接爷爷出院。 接了毕建业回毕府,她陪爷爷聊了聊天,等老爷子服了药睡下,已经是夜幕降临。因为前段时间的负面新闻,毕可凡安分守己了一段日子,可是最近他人又不见踪影了,连今日爷爷出院,也没见他现身,梦婉不由得生气起来。 拨了电话过去,毕可凡一接起来,她就说:“毕可凡,我不管你在哪里,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马上!丫” 今天一整天心情本就不好,这会子语气很冲。 毕可凡在那端愣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姐,我知道爷爷今天出院,你先陪陪他,我这边完事就回去。” “毕可凡,我妈还在医院,我还要照顾我外婆。”梦婉忍着怒气,听到他那边环境很嘈杂偶读样子,问:“你到底在哪?”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行了!”说完电话就挂掉了。 梦婉被他的话呛到了,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毕可凡这小子,原以为毕飞宇和白静出了事他能懂事点,没想到还是这么不靠谱媲。 梦婉气到不行! 回医院的路上,梦婉一直挣扎着……到底要不要回贝府看看贝铭威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纠结再三,她懊恼地将车子停在路边,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叹气。 以前那个敢说敢做,敢爱敢恨的毕梦婉到底哪里去了? 她很讨厌现在这个优柔寡断的自己! 到了贝府,门卫因为没见过梦婉开着的这辆车而将她拦了下来。见梦婉伸出头,才赶紧开了门,连声说抱歉,梦婉没有急着进去,旁敲侧击问他贝铭威今天有没有回来过。 “跟谁说话呢,小李?”严管家听见声音出来问。 见是梦婉,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原来是梦婉回来了。” 梦婉本不想进去的,可是现在见到严管家,不进去好像也说不过去,只得进去停了车。 “听说今天是拍毕业照的日子,和同学们玩得开心吗?”严管家将梦婉手里的包拎在手里,跟在后面。 “嗯?”梦婉回头。 严管家怎么会知道今天拍毕业照?除了母亲和爷爷,她没跟别人说过啊。 “哦,是这样的。”严管家笑起来,“小威今天一回来就去S大找你去了,说你今天拍毕业照,他得去看看。你们两合拍了不少照了?嗯,这些照片以后看起来会觉得挺有纪念意义的.……” 严管家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大串,连梦婉什么时候落到他身后都没发现。 原来,贝铭威真的回来了,他真的去了学校……他也真的远远站着看了她一下就自己先行离开甚至都没有跟她打招呼…… 越是想,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梦婉索性愣在原地,没进去。 严管家进了屋,发现身边半天没有梦婉的应声,一回头,才发现她远远地站着,没有进来。他返回身去,问:“梦婉,玩了一天估计你也累了,上楼去洗个澡就先睡。” 梦婉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大家都睡了吗?” “老太爷和老夫人前几日拜访老友去了,还没回来。老爷最近正在关键时刻,应酬多了些,夫人陪着去了,估计得晚点回来。小杰和云歌忙着部队演练的事已经好久没回来了,姗姗这段时间也没回家,一直在处理断断续续的负面绯闻,我看着也够呛。大家都忙着呢,难得回来吃饭,这不,家里都好多天没开火了,冷锅冷灶的,怪冷清的……” 严管家大概是人上了年纪了,絮絮叨叨的,话一开了头,总能说个没完。 “那我就不进去了。”听说大家都不在家,梦婉暗暗松了口气。可是想到贝铭威也不在,不免有些失落。 “不进去?”严管家奇怪地看着她,然后接着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是不是小威匆匆回来一趟又走了,你有些不适应?” 走了?贝铭威走了? “他……走哪去了?”梦婉感觉血气都在上涌。 “怎么?小威没跟你说他接着出差去了?”严管家看着梦婉一脸茫然的样子,问:“我以为你刚从机场送小威回来……这小威……怎么回事,走了也不跟你说一声……” 梦婉拿出手机,拨了贝铭威的号码,却听到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顿时心灰意冷,心里堵得慌…… “他这一趟可是特意回来看你的!”严管家看着梦婉,“是不是你们两吵架了?” 特意回来……看我? “严叔,你开什么玩笑啊。”梦婉才不信。 如果贝铭威真的是回来看我的,为什么他都不提前跟我说?不提前跟我说就算了,为什么都不让我见到他?况且毕飞宇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和爷爷都住院了,他难道就不应该过问一声吗? 就算撇开这些都不说,两人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没联系,他难道不是应该跟她解释一下?这是夫妻相处之道吗? 贝铭威,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你的妻子?! “你这孩子,严叔是唠叨了点,可是没跟你爱玩笑。”严管家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梦婉,“孩子,你是不是太累了,赶紧上楼歇着去。” 失望到极致,梦婉渐渐地平静下来,问:“严叔,你告诉我,这段时间贝铭威是不是跟你女儿严丹丹在一起?” “在一起?怎么可能在一起!”严管家脸色大变,“梦婉,丹丹和小威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你别想太多,她们的关系就像兄妹一样,没别的。丹丹只是出国了,并没有和小威在一起,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保证? 你虽然是她的父亲,可是你左右不了她的想法和感情,你保证有什么用! 梦婉冷笑了一下,心里哇凉哇凉地…… “真的,你别多想,丹丹跟我保证过,她跟小威这辈子都只会是兄妹……” “老严!” 钱尔岚的声音传过来。 梦婉也无心顾及婆婆回来这事,站着没动。心里乱乱的,千头万绪。 ——“因为没准,他已经背叛你了。”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包括离婚。” 魏泽扬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魏泽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梦婉翻了一遍通讯录,才想起因为之前看不惯魏泽扬的行为,所以一直没存他的号码。她快步走上前,走到钱尔岚面前,“妈,你知道魏泽扬……哦,不是……姐夫的号码?” 钱尔岚看着梦婉,脸色不太好,冷声问:“你找他做什么?” “我找姐夫他……有点事。”梦婉心里着急,只想着能快点联系上魏泽扬,“妈妈,你就快点告诉我,我真的有急事儿……” “梦婉,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急。”跟在钱尔岚身边的贝弘文本来是打算现先进屋的,看到梦婉慌乱的样子,心里有些诧异,转身说:“先进屋。” 这孩子,平时一直都挺稳妥的,今晚这是怎么了? 梦婉转向贝弘文,“爸爸,您有姐夫的号码,要不您先告诉我。” “魏泽扬已经快不是你姐夫了,你还找他做什么?”钱尔岚明显已经很不悦了,“小威回来你都不关心,反倒关心起魏泽扬,梦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被婆婆严厉的语气一吓,梦婉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公婆面前失态了。她知道,贝家一直很讲究仪态,她这慌了神的样子,是不该表现得这么明显的……可是他刚才真的是有些失了理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严管家在旁边插道:“小威今天回来,梦婉好像没见着他的面,所以不免有些着急。跟您问号码也是想着姑爷在小威的公司上班,多少能知道小威的行踪。” “做妻子的连自己的丈夫回没回来都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当老婆的?”钱尔岚更生气了,“梦婉,自从小威出差之后你就不着家,我体谅你忙,一直也没说你,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过分!” “行了,有话好好说,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火。”贝弘文说完妻子,问梦婉说:“你和小威是不是吵架闹别扭了?” 梦婉摇头,不敢说话。 “没事,你婆婆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脾气爆了点,你别往心里去,有什么话心里有什么委屈,进去跟我说,爸爸给你做主。” 梦婉摇了摇头,“爸,没事。” “有事没事也先进屋,大晚上的别在这冻着。”贝弘文声音依旧平稳,且有耐性。 梦婉只想逃离这里,忙说:“我爷爷今天出院了,可是我妈妈还在医院,我就不进去了。” 钱尔岚仍是冷声道:“梦婉,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把这儿当做是家。” “行了,亲家母住院,梦婉去照顾也是理所当然的。按理说,小威也应该跟着一块去照顾。你少说两句。”贝弘文挥手,示意司机,“送梦婉去医院。” “爸,不用麻烦司机了,我开车来的。”梦婉对着公婆点头,“爸妈,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梦婉,不许去找魏泽扬!”钱尔岚警告了这么一句。 毕飞宇才是她身上的标签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当然得找魏泽扬。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打通了贝铭姗的电话,助理接的。当她赶到南城市郊的拍摄场地,贝铭姗正在拍摄广告。镜头前的贝铭姗自信,优雅,美得都有些不真实。大牌就是大牌,不仅气场强大,镜头感更是强。 “你等一下,姗姗还有一小会就可以收工了。”助理递给她一瓶水,并招呼她坐下。 助理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离婚风波的困扰,尚未过去。 梦婉在一旁看着镜头前的贝铭姗,不禁感慨——像她这么完美的女人,谁又能想到婚姻会出现裂痕。这段时间她陆续关注了一下网络和报纸的娱乐新闻,大多数人都不能接受魏泽扬出轨的事实,大家都觉得就算是出轨也应该是贝铭姗,应该是贝铭姗甩了魏泽扬才对。都觉得是魏泽扬配不上贝铭姗媲。 对于梦婉的到来,贝铭姗并没有太意外。因为两人关系好转之后,确实是已经好久未见面了。贝铭姗还和她开起了玩笑,心情看起来并没有受离婚事件影响。 两人一起回了酒店。康康居然也在丫。 想起昨晚向婆婆问号码的情景,梦婉想了一下,并没有跟贝铭姗直接问魏泽扬的号码。 在贝铭姗洗澡的时候,梦婉看到她的手机正好丢在桌面上,便拿起来对康康说:“康康,舅妈陪你玩游戏好不好?” 康康一听,乐了,“好啊,好啊,我妈妈的手机里有很多好玩儿的游戏。” 贝铭姗的手机设置了密码,梦婉走到浴室外敲门,待里面水声停止了,才问:“姐,你手机密码是多少啊,康康要玩你手机里的游戏。” “康康的生日。”贝铭姗在里面说。 康康听了他妈妈的话,一把抢过手机自己输入了密码,解开。 在他玩游戏之前,梦婉哄他,“来,手机先给舅妈看看还有多少电。” 拿过手机之后,梦婉快速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魏泽扬的号码,并用自己的手机存了下来,这才把手机递给康康玩游戏。 拨通魏泽扬的号码时,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对方口气很不善,梦婉表明身份,说自己是魏泽扬公司的同事,有急事找他汇报,那女人才态度好转了些,告诉了她一个地址,说去那里可以找到魏泽扬,末了还加了一句:“刚才我还以为是贝铭姗,所以口气不好。” 梦婉愣了一下,说了声“没关系”便挂了。 现在外面的这些女人怎么这么嚣张?贝铭姗和魏泽扬还未办理离婚手续,在法律上她们还是夫妻,可是外面的小三已经敢如此叫嚣了,什么世道!而且以贝铭姗骄傲的性格,她才不会在这种时候主动打电话给魏泽扬。这些女人,也太小看贝铭姗了。 梦婉有些抱不平。 按照那个女人提供的地址,梦婉果然找到了魏泽扬。只是一推开包厢的门,就见里面的几个男人都已经呈现出醉态,并且每个人都左拥右抱,他们怀里的那些个小姐一个穿的比一个暴.露。梦婉哪里见过男人花天酒地的场面,尤其里面还有一个她熟悉的魏泽扬,心里一下子适应不了,转身就出了包厢,大口吸着气,直接被吓到了。 “公司的同事找我,原来是你?”魏泽扬看到梦婉夺门而出,放开怀里的人,走了出来。 “对啊,是我。”梦婉转身面对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把心里的厌恶表现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魏泽扬敞开的衬衣里,古铜色肤色在灯光下泛着薄薄的光亮。左手无名指上,还带着婚戒。 梦婉突然想起上午见贝铭姗的时候,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是空的,只留下一圈戒指勒过的痕迹。而以前,贝铭姗总带着婚戒,魏泽扬却从来不戴。贝铭姗为此还跟他吵过几次。如今,情况却完全反过来了。 魏泽扬发现梦婉盯着他的无名指看,抬手看了看戒指,说:“男人果然要带着婚戒,内心才会自然地涌现出无限的家庭责任感。” 梦婉真想翻他个大白眼,想着还有事情要问他,便忍住了。 “姐夫,我来是想问问你,那天你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梦婉开门见山。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但是我并不打算告诉你。”魏泽扬摸了摸下巴,眼神望向别处,似是有意要激怒梦婉。 “魏泽扬,其实在嫁给贝铭威之前我就在机场见过你,我以为走在你身边的人是你的女朋友,后来在贝府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我结婚那天,和你在酒店房间房间鬼混的女人,是另外一个,今天接你电话的,又是不同的人……” “你想威胁我?”魏泽扬眼睛突然露出凶光,“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我没有想要跟你斗。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你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但是这些都是你的事,我不想干涉,我也没跟别人说过,包括贝铭威。”梦婉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关于我和贝铭威,你都知道些什么。” 包厢里有人推门伸出头来大叫:“魏泽扬,你丫的!你的妞在里面都打起来了,你还有心情在外面泡妞啊?!” 梦婉听了,不悦地皱眉。 魏泽扬看了看她,转身就走。 “魏泽扬!”梦婉叫住他,“你对贝家的不满,与我无关,干嘛要牵连到我身上?” 魏泽扬回过身,“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婆婆也就是我岳母正在想方设法让你跟贝铭威离婚,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梦婉直奔贝府……她不相信魏泽扬的话,但是思前想后一番,发现钱尔岚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确实不好,而且越来越不好…… “我婆婆呢?”梦婉问王妈。 “太太和几位官太太正在花园里聊天。”王妈又叫住已经转身的梦婉,“梦婉,待会太太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嗯?”梦婉不解。 我又没做错什么,她干嘛要跟我说难听的话? “走,进去说。”王妈拉着梦婉就往房间里走,“要说有些话,我一个下人不该说,也没立场说什么,可是自从你嫁过来,都是我在伺候你,所以心里总是向着你的,也希望你好好的。” “王妈,有什么话你就直。”梦婉不喜欢兜圈子。 “那我可说了?”王妈有点紧张地搓了搓衣角,“我知道,你是千金贵体,从小也是在优越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你嫁进来的时候你爸爸还是市长,贝家多少也是顾及着这些厉害关系,不会为难你,可是如今不同了,加上小威也不在身边……” 王妈没有继续往下说。 梦婉知道,如今确实是不同了……毕飞宇下马了,没权没势,还是一个罪犯。 “王妈,你知不知道贝铭威他到底是去了哪里出差?为什么都不跟我联系?”梦婉想,兴许王妈会知道点什么。 可是,她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是太太都不准我们提起小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还在纳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是那天小威回来了一趟,我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是看他神色凝重的样子,好像还真是有点什么事……反正,我就是瞎琢磨,你也别多想了,你不是要找太太吗,快去!” 花园里,几位太太正在聊着天。梦婉正要走过去打招呼,就听见在讨论她—— “老钱,小威岳父出了这种事,对你们贝家也有点影响?” “能有什么影响!”钱尔岚的声音有些冷,“他毕家是毕家,跟我们贝家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叹了口气,“小威也真是的,当初他要娶毕梦婉我是坚决不同意的,总觉得会出事,可是他不听啊,你看现在,可不就出事了么?” “听说毕飞宇之前被立案调查那事,是你儿子给摆平的,可是这一回,怎么就……” “行了,别瞎说。”钱尔岚制止,“这种事躲还躲不及,谁还会往上沾。要说这事,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把我儿子提前给支走了,不然恐怕现在……” “哟,梦婉来啦!”有人看见梦婉,说着话的同时,用眼神示意钱尔岚。 “去洗些水果来,让你阿姨们尝尝。”钱尔岚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梦婉一眼,吩咐道。 “妈妈,我有事找你……” “行了,快去洗水果,没看到我正在跟朋友聊天呐?”钱尔岚挥挥手,“赶紧的!” 梦婉楞了一下,转身就走……洗水果本是下人的事,现在居然指使她来了。 梦婉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虽然她不承认毕飞宇是父亲,可是在外人甚至贝家人眼里,毕飞宇才是她身上的标签。毕飞宇离开毕梦婉依旧是毕飞宇,可是要是没有毕飞宇,毕梦婉就不是毕梦婉…… 这个认识,让她深深地伤心起来。 ==================================================== 距离贝叔出现不远了 我不后悔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让你洗点水果就不高兴成这样?”钱尔岚来到身后。 “不是。我应该洗的。”梦婉敛起情绪。 “没有不高兴就好。”钱尔岚随口一说,转身就走。 “妈妈。”梦婉追上去,“我想问你点事。” 钱尔岚站定,看着她媲。 “我想知道,铭威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你问我?”钱尔岚张大眼睛,很吃惊的样子,“我还想问你呢,你自己丈夫的事情你不清楚我还能比你清楚?丫” “不是,我联系不上他,我……” “那是你的问题!但凡你用点心,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毕梦婉,别老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好像我们家欠了你似的。” “……”梦婉觉得憋屈,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你知道就好。”钱尔岚打断她,“知错了,就要改,记住了!” 语气很冷,冷到让梦婉心底里残存的一点点希望都消失了。 “我错在哪里?请你告诉我!”梦婉不想再像个受气包一样在这个家里待着。 “我是不是错在不该有毕飞宇这样的父亲?”梦婉冷笑:“当然了,如果我不是毕飞宇的女儿,我也不可能嫁进你们家,对吗?” “毕梦婉,搞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钱尔岚怒了。 “我知道你现在看我特不顺眼。对,你儿子现在人在哪里,在干些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心里坦荡,您要是有什么话就请直接说!” “毕梦婉,又不是我让你父亲入狱,你这是什么语气!” “我知道,您现在特希望我跟您儿子离婚……” “梦婉,没想到你在家。” 梦婉看着因为生气而不淡定的钱尔岚,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刚从外面进来的叶云歌给打断了,她一边走过来,一边朝着梦婉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 钱尔岚和叶云歌打了招呼,瞟了眼猛然,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看着你平时温顺得像只小兔子,今天怎么跟妈吵起来了。”叶云歌将她拉进房间,“我刚才要是没有回来,不制止你,你是不是真打算撕破脸皮吵个天翻地覆了?” “有可能。” “梦婉!”叶云歌纳闷地看着她,“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这段时间都联系不上贝铭威。” “我听你大哥说,小威出国为钱家筹建分公司了,怎么会联系不上?”叶云歌不解,“难道他出门都不跟你说?” 果然是为钱家办事去了…… 怪不得钱尔岚刚才跟那帮太太们说,她提前将儿子给支开了…… 她还真的是用心良苦——不仅在毕飞宇出事前支开了儿子,还在背地里筹划让她和贝铭威离婚的事。 “大嫂,姐夫跟我说,婆婆会让我和贝铭威离婚。” “魏泽扬?他的话你也信?” 梦婉点头,“以前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 叶云歌显然不相信,“好好儿的,怎么会让你们离婚,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就算是你父亲出了事也不至于。” “就是因为我父亲出事了,所以我们才更有可能离婚。”梦婉也不想瞒着叶云歌,说:“当初我和贝铭威结婚,完全是因为我父亲被立案调查。因为他答应帮我父亲官复原职,我才嫁给他的。” “什么?”叶云歌惊得站了起来。 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钱尔岚面不改色走了进来,猛地指着梦婉提高了音量,“毕梦婉,你还真是会打算盘,打算盘都打到我儿子头上来了你!” 梦婉何曾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她这下也忍不住了,“你儿子是自愿的,他心甘情愿被我利用!” “毕梦婉,收拾你的东西,给我立刻离开贝家!” 梦婉站起来,看着钱尔岚,“你到底没有拿我当过你儿媳妇。魏泽扬说得对,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外姓人。可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像您这样帮着自己儿子离婚的母亲,您真是伟大!” “你少说两句。”叶云歌在旁边将梦婉拖着就往外走。 钱尔岚这样的人,是不允许任何人驳她面子的。梦婉自己也知道,闹成这样,以后就不可能和颜悦色了。 *** 医院。 梦婉轻手轻脚走进病房,一抬头,就看到母亲正坐在床上看着她。目光如炬,看得她无处躲闪,只得迎上前去,露出笑脸,“妈妈,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我没事。”苏如彤语气不硬不软,但是听在梦婉耳里,俨然是一番即将要严肃谈话的开始,不禁有点怵。 “妈妈,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去。” “不用了。”苏如彤抬手,示意她坐过去,“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梦婉总觉得母亲的情绪有些奇怪,但是又不敢贸然直接问。每当母亲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时候,说明她已经在愤怒的边缘了,她不敢激怒她。何况她还是个病人。 “妈,什么事啊?要不我先给你买点水果去……” “坐下!” 这下,梦婉除了乖乖坐下,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和铭威,到底怎么了?” 梦婉心里微震,嘴上说:“没怎么,就是他比较忙,最近一直在出差。” “我问的不是他忙不忙出没出差。”这一次,苏如彤并不打算那么轻易让女儿糊弄过去,“你爸出事,他不闻不问。我住院这么长时间,别说来医院探望,连个慰问电话也没有,这是为人女婿应该有的做人态度吗?” “妈妈,他说要来看你的,是我看他那么忙,没让他来……” 苏如彤摇头,“你不爱他,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坚决地嫁给他,就因为你爸?” “妈妈!”梦婉惊得立刻站起来,“你说什么呀?” “我无意中看了你的日记,才知道你爱的是一个叫沈川的人,并不是贝铭威。”母亲看着她,目光清冽,“你怎么这么糊涂?连你妈你都瞒着。” 床头,果然摆着她的蓝皮日记本。 既然日记已经被暴露,梦婉也不再多辩解,“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从不后悔。” “你糊涂!”见女儿承认,苏如彤气得直捶自己的双腿。 “妈!”梦婉一下子跪到床边,拉住母亲的手,“你别这样,你要打就打我,别伤着自己。是我不好,妈,我错了,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你说你,一直和你爸爸那么拧着,可是他出了事你竟然愿意用自己的婚姻去换取他的平安,你这么就这么倔?” “妈妈,我不后悔。” 妈妈,当时毕飞宇出事,你那么难过,难过到在明知不能喝酒的情况下用酒精麻痹自己病发入了院。身心备受煎熬的你有多痛苦,看着你的我就有多痛。 你爱他,而我爱你。 我除了牺牲自己还能怎样? 作为女儿,我为你做些牺牲并无不可。 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我的牺牲和选择是不是错了…… “小婉,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还爱着那个沈川吗?” 梦婉摇头,“妈妈,我最爱你,我只爱你。” “对不起,妈妈那时候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忽略了你,不明所以甚至不负责任地把你嫁了出去,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我。”梦婉摇头,“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傻孩子!” “妈妈,不是谁都可以风风光光嫁入豪门的,你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爷爷奶奶和公婆都对我很好,我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别担心。” 母女两,你看看我,我看着你,眼眶通红,终于抱作一团,泪如雨下…… 哭了一会,苏如彤面色渐渐苍白起来。见梦婉急着站起来就要去喊医生,她制止道:“没事的,我休息一会就好了,你别走,我还有话还跟你说。” “妈妈,你先睡一会,我不走,就在这陪着您。” 大概是心里装着事,苏如彤睡了一小会,就醒来了。 “小婉,我知道你也许很多时候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逼着你去做一些你爸爸希望你做的事情,你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你爸爸从不反抗,一直都在顺从他,我甚至希望你和你爸爸的关系有一天能彻底改善,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抱有希望。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点都不恨你爸爸,我爱他,一直爱,从未改变。” 梦婉突然就掉下泪来。 她理解母亲对毕飞宇的这份爱,只是……爱得太卑微,也太沉重了。这份爱,像枷锁,框住了母亲一辈子的自由和幸福。 “小婉,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往往是不会幸福的……” “妈妈,其实我……” 苏如彤打断她,“小婉,你听我说,我和你爸爸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妈妈不希望你仅仅因为我们而继续维系这样的婚姻,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婚,妈妈绝不拦着你。” 梦婉心里酸涩难当,可还是说:“妈妈,我会好好过的。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养好身子,看着我幸福。” “嗯。”苏如彤终于露出了笑容。 “拉钩,不许耍赖!” 梦婉就像小时候那样,对着母亲伸出了小指和拇指…… 再见了,过去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苏如彤继续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身体一点一滴地好起来。就在梦婉准备去找贺医生商量母亲出院事宜的这个早晨,钱尔岚来到了医院。两人在病房里谈了将近半小时,被推出门外的梦婉无法得知她们交谈的内容。钱尔岚走后,苏如彤的心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喝了小半碗粥。 梦婉敲开了贺医生的办公室。她刚和医生谈了几句,就听到楼道里铃声大作,脚步声此起彼伏,人声嘈杂……有人来门口大叫医生的名字…丫… 梦婉心里升起一股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她在恍惚之间被贺医生拉着往外跑。 一出办公室,见母亲的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梦婉腿一软,顿时瘫到地上……慌乱中,有人拉了她一把,她扶着墙站着,居然没有勇气再往前迈一步,只是定定地站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影,让她耳鸣眼花,真个画面呈现出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身体里,血气上涌,而力气却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每一步,都迈都那么艰难而费力…… 梦婉终于蹲在地上,心慌气短没法正常呼吸。 一个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她手里拿的报纸被人撞掉在地上,落到梦婉的脚边。梦婉拾起来,就看见了占据一整个版面的内容标题——《毕飞宇一审被判死缓律师称其不上诉》。 再看内容:今日上午,原南城市市长毕飞宇被控受贿、滥用职权案在北京市二中院公开宣判。法院经审理认为,毕飞宇的行为已经构成受贿罪、滥用职权罪,法院对毕飞宇作出一审宣判,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梦婉懵了一下,猛地站起来,整个人差一点就窜到了走廊对面的墙壁上……这一刻,她的意识和身体是分离开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住身子…… 有人走到她旁边问:“你是病人家属吗?媲” 直到第二遍,她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说,是,我是她女儿。 “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赶快叫过来医院!” 梦婉这时才“噗通”一声跪下去,“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们,我妈妈不能有事!她不能有事!” 随即有护士从两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你别这样,先起来!”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妈妈……”梦婉已经泣不成声,浑身瘫软无力。 护士将她拉到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匆忙间还安慰她:“放心,我们主任正在尽全力抢救,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赶紧通知你的家人赶过来,说不定可能见上最后一面,要是晚了……” 这时,贺医生的徒弟刚好朝着她走来,梦婉又是“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着求他,“麻烦你转告贺叔叔,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贺医生的徒弟将她从地上连拖带抱拽到椅子上,“贺主任正在忙着抢救,他担心你所以叫我出来看看你,刚才护士说得对,先通知你家里人过来!记住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步回了病房。 梦婉二十二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慌乱无助和彷徨,她觉得她的世界正在坍塌,以她不能承受的速度和摧毁力度…… 在颤抖中,她抹了一把眼泪,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吩咐喜婆婆带着外婆来医院,她没说苏如彤病情突发,只说贺医生找她们有事。而后,她又拨了那一串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得到的提示,却依然是无法接通, 正是这个冷漠的提示音,让她的心在慌乱中意外地沉静了下来。 她心里知道——贝铭威,是靠不住,也靠不到了。 永远地! 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有决断能力的人在身边,思来想去,陈子豪是最合适的人选。 喜婆婆带着林雅兰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医院,知道苏如彤正在里面抢救,两位老人顿时就撑不住了,已经缓过来一些的梦婉不停地宽慰她们,苦口婆心地鼓励她们坚强和振作起来…… 陈子豪赶到的时候,贺医生从病房出来,梦婉看到他神色凝重,正要询问,就见他颇感遗憾地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梦婉撒腿奔过去到病房门口,看到护士正在撤离各种治疗仪器,而病床上的苏如彤,安静祥和地闭着双眼…… 梦婉身子撑不住地往下坠,在外婆和喜婆婆往里冲去的哭叫声里,终于失去了意识…… *** 半个月后。苏如彤的葬礼。 梦婉一身黑衣黑裤,和外婆站在墓碑前,眼神沉静,目光中散发着无尽的哀伤…… 比蓝,陈子默和陈子豪站在身后的人群里,目光都注视着站在最前方的梦婉。人群里,贝家人都到了,唯独缺了贝铭威…… “之前一直听说阿姨康复得很好,没想到突然这样了。”人群渐渐散去,比蓝来到梦婉身边,“梦婉,生离死别,是我们都要经历的,没有办法抗拒,只有时间才能淡化这种伤痛。” “我妈她……看了刊登毕飞宇审理结果的报纸。” 还有,贝铭威的母亲,钱尔岚来找过…… 不远处,钱尔岚正跟人告别,梦婉将比蓝暂时丢在一边,快步追上去。 “梦婉,节哀顺变!”钱尔岚看着她,说了这么一句。 梦婉点点头,动了动唇角,终于喊了声:“妈妈。” 这一声喊出来,梦婉的眼角就湿了…… 母亲走了,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人可以喊“妈妈”……再也没有人会在她那一声声撒娇的“妈妈”里无奈地刮刮她的鼻子,将她搂紧拥入怀中……再也不会有人为她操心这操心那……再也不会有人那般呵护宠爱她……再也不会…… 她喊钱尔岚这一声,像是对母亲告别,又像是在跟钱尔岚告别。 总之,都是告别,都要告别。 “梦婉,别忘了之前答应过我的事。”钱尔岚理了理黑外套,似是没看见她泪湿的眼眶,“你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妥当……” “不用了!”梦婉抹了抹眼角,打断她,“等会就去办!” 钱尔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等会?” “两个小时后,民政局门口见。”梦婉说完,返身朝着外婆走去。 比蓝劝她三思而后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不轻不重地重复一句话:“我要离婚。” “可是贝铭威都不在南城,你一个人怎么去离婚?” “他妈有的是办法。” “也许贝铭威不想跟你离婚呢,我觉得他是爱你的……” “爱?”梦婉挑眉。 爱是什么? 在她经历人生中最大苦难的这段时间里,贝铭威在哪里?她已经渐渐地连他的脸都拼凑不起来了,他已经是陌生的存在,他不在她的生活里,也不在她的心里。 谈爱,多可笑呐。 开始这段婚姻,是因为母亲,也是为了毕飞宇,他们曾经是她需要用这段婚姻维系和支撑的动力,而今,母亲走了,毕飞宇身陷囹圄…… 一切,就好像一场梦。 既然注定要离,那就快刀斩乱麻,利索些的好。正好今天一套黑衣黑裤的,肃穆又正式,这身行头也适合离婚。 反正,心都死了,离婚也没什么。 “梦婉,你真的甘心吗?” 比蓝再三问她。 “比蓝,你不用劝我了,这场梦,也该醒了。”梦婉裹紧外套,朝着等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男人走去。 是的,离婚的时候,贝铭威仍然没有出现。 钱尔岚早已跟民政局领导打好招呼,所以她们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排队等候办理,而是直接上楼,进了领导办公室…… 整个过程里,梦婉内心居然出奇地平静,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天,又似乎是早已……盼着这一天到来。 下楼之前,她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沉静的面容,回想着这段婚姻的种种,半年的时光,恍若隔世,又觉得好像昨天才发生……都说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那么离婚,应该算是重生了。跟贝铭威,虽然一开始没有那么确定能白头偕老,可是后来她想过要跟他相濡以沫共同走过人生路…… 想到这里,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落在水池里,却溅在她的心尖,泛起疼痛的涟漪。 外面,天空飘起雨来。 梦婉快步走进雨帘里,雨水落在身上,打湿了她的心。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Gameover!勇敢地告别过去,才能重生! 这段婚姻,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再见了,过去! 过去,再见,再也不见! ================================================================================== 梦婉即将重生,莫名其妙失踪了一段时间的贝叔也将重现…… 新的人生和征程,即将开始…… 律师新贵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三年后。 《名流前线》演播室。 与外面有些阴沉低压的阴雨天气不同,演播室里所有工作人员都在热火朝天地为一期关于“律师新贵”的节目忙碌着。特别是身兼这档节目的制片人和主持人的夏小沐,在正式录播之前,恨不得忙到四仰八叉,嗓子都要冒烟了。 一眼看过去,全场最冷静的算是这期节目的嘉宾。 她安静地坐在演播室的角落里,化妆师正在给她做上场录制前最后的定妆。当然,在忙乱的整个演播厅里,最亮眼的,依旧是两个漂亮女人——主持兼制片人的夏小沐,以及嘉宾。两大美貌和智慧并存的女人即将展开一场谈论人生,理想和爱情的对话,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兴致大增的事情,更何况,两人强大的气场完全容不得人忽视媲。 角落里的嘉宾,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全场关注的焦点,依旧淡淡的表情,有点冷漠。也许是基于律师的职业身份,眼神里有一种威严,审时度势。 “毕律师,节目录制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做好准备。”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丫。 毕梦婉点了点头,外加一个淡淡的礼貌笑容,“知道了。谢谢。” 声音有些轻,但是音色很好听。礼貌而疏离,但是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访谈正式开始,夏小沐在说了一番开场词之后,开始了正式的访问。 在美国,想要从事律师行业的人想学习法律,首选无疑是Yale/University。美国的不少政要和政界名人,出自于该校的法律专业。毕梦婉正是从耶鲁大学的法学院硕士研究生毕业。三年的课程,她两年就读完了,在美国从事了一年的法律工作,之后回国。她回国之后,接手了几桩非常棘手甚至被业界认为是毫无胜算可能的案件。这让很多人都不理解。包括比蓝。 比蓝下了一番功夫,苦口婆心劝她,说,“大家都在背地里说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等着看你笑话呢,你怎么就这么轴?就算你喝过洋墨水,可是你这是在中国不是在美国,离开了三年,你确定还知道中国国情?你可想清楚了?”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梦婉回答得干脆利落,并且眼神坚定得犹如磐石。 于是,比蓝再没说什么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几场棘手的官司都被梦婉给打赢了。其中有两场打得特别特别漂亮,在业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和轰动。于是梦婉名声突然大振,知名度迅速提高。 于是,就有了《名流前线》的这一次访问。 比蓝到达演播厅的时候,采访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节目组知道她是梦婉的亲友团,特别贴心地给她留了一个最佳的位置。 台上的梦婉在接受采访的间歇,看到猫着腰进来的比蓝,唇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这家伙,怎么变这么磨叽了,明明嘱咐过要早到不能迟到,结果她还是迟到了。还迟到了……梦婉瞄了眼腕表,二十分钟。 采访都快要中场休息了。 她看向台下的比蓝,不易察觉地挑了下眉。 比蓝注意到了她看腕上的Patekhilippe这一细微动作,也学着她挑了挑眉,抬起右手比划了个“Sorry”的手势,继而对着她竖起了拇指。 录得很顺利。 只是结束的时候,夏小沐试探性地问:“虽然这个问题会显得我很八卦,但是观众们爱听啊,所以我还是想问:毕律师目前的个人状况是?” 梦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录制前明明说好访谈不涉及个人问题的。 可是夏小沐问了,她就不能不回答。 所以梦婉明显顿了一下,想了想,才开口,“我丈夫和孩子都在美国。”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现场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比蓝,被震得目瞪口呆,两眼发直了…… 梦婉,什么时候结婚了? 不是离婚了么?三年前。 还有了孩子?在美国? 到底怎么回事? 比蓝满脑子的问号。可是她还来不及理清楚,就被四周围争先恐后的提问声给笼罩住了。原来,是到了最后的提问环节。身边的法学院学生们就此起彼伏站起来,抓住最后的机会问梦婉一些专业领域的东西。 走出演播厅,比蓝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回来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提到已经在美国结婚生子这回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是这样,就算是问了,她也不会过多解释和透露? 这么想着,就渐渐地没了想问的欲.望。可是下一秒,她又蹦跶出了一个问题:“梦婉,你为什么会回国?” 走在前面的梦婉听了她的话,停下脚步,转身问她:“你不想我回来啊?” “当然想啊。”比蓝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你都已经在美国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一年了,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就跑回来了?”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可是这一句,比蓝没有问出来。还不是时候问。 “总是要回来的。”梦婉往前走了几步,才说了这么一句。 亲人都在这边,怎么可能不回来。 再说,她已经没有再多的亲人可以失去了。丧母之痛,三年来她一直在经历……想起母亲,胸口又隐隐作痛…… “我想去洗手间,你等我。”比蓝看到梦婉突然沉静下来的表情,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本来想要安慰她几句的,奈何肚子今天不争气,话还没说完,就一溜烟往洗手间冲了去,完全没有了她一直追求的淑女形象。 等着比蓝的时候,梦婉索性半靠在墙上,理了理突然翻飞的思绪…… 原来,她已经离开三年了。 三年如一梦。 如今回来,这梦,会醒,还是会接着上演…… *** 此刻,南城电视台一楼大厅,一群人呼啦啦一下子走了进来,很吸人眼球。一群助理和保镖围着一位身材样貌顶级的女子直奔电梯,阵容强大,排场十足。进电梯之前,一位助理边走边跟女子说着什么,出了电梯,还是有人在她旁边说着什么,但是换了一个人。 看起来,这是一个很忙碌的团队。 “姗姗,走错了,我们要去录制节目的演播厅在这边。”身边有人提醒。 贝铭姗立刻调转脚步,吩咐助理:“继续说今天的行程,还有,记得通知……” 可是转身的时候,瞥到了一个侧影,她没在意,继续听着助理在报告,走了几步,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停住了脚步…… 于是,身边的所有人,也都跟着她停了下来,却都不敢吭声了。 盯着毕梦婉的侧影,贝铭姗看了几秒钟,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又继续往前走,可是走了两步,助理开口,她便出声:“你们先进去。” 梦婉虽感觉到有人靠近,但没在意。 电视台人来人往很正常。 直到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她才提起了心。 贝铭姗隔了几米远喊了一声之后,见那个身影顿了一下,便肯定了心里的猜测,直接走过去,直接打招呼:“梦婉,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梦婉站直了身子,没有立刻回身。 自从有回国念头的那一刻起,她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幕。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能遇到一家人的概率并不低。贝家的人,不管是谁,她都不想遇到。可是总会遇到。遇到了,是装作陌路不认识,还是若无其事地打招呼,还是掉头就走,她还真没想过……更没想过的是,第一个遇见的贝家人,会是她贝铭姗。 所以,此刻她犹豫了。 贝铭姗此刻也在打量着她——三年不见,不管是穿衣风格还是给人的感觉,梦婉都变了。变得成熟了,也变得女人了。此刻她身上的OL职业套装,显得干练沉稳,却也不失优雅和性感,且落落大方。长发是卷曲的大波浪,栗子色,很衬她的肤色,不乏女性柔情。好像是长高了一些,也变瘦了一些。 她这一形象,与三年前总是一身素白的衬衫或者白裙子配白球鞋的梦婉截然不同。 变化这么大,可是刚才隔着那么远,还是认出来了。贝铭姗突然佩服起自己看人的准确度来。 梦婉转身,似乎是预料之中一般,看清楚贝铭姗的那一刻表情并没有变化。 她微微扬起唇角,“你好。” 表情还算柔和,可是语气却是礼貌而疏离的。 贝铭姗愣了一下,随即笑笑,没在意,问:“你来这儿是?” “录节目。名流前线。”梦婉礼貌地回答,问:“你也是?” 贝铭姗笑,“跟你一样,录节目。对于我来说,录节目早已经是家常便饭。”这话刚出口,贝铭姗就觉得不妥。心想,她不会以为自己是在说她没录过什么节目? 好在梦婉并没在意,“我在国外的时候,也常看到你的报道。” “我知道你出国了。”贝铭姗点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实,梦婉回来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梦婉现在是律师圈里的新贵,名气非常大。她这话,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刚回来不久。”梦婉仍是笑,淡淡地。 蜕变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如今的贝铭姗,越来越有国际范儿了。 前段时间,她身着奥斯卡礼服的巨幅图片高悬在纽约时代广场和拉斯维加斯,无疑是娱乐圈最让人关心的话题之一。从出席奥斯卡颁奖典礼引得美国媒体和观众追捧热,到巨幅图片将在纽约时代广场和拉斯维加斯高悬30天,再到以全球大使身份再次出席“地球一小时”熄灯活动,贝铭姗的国际影响力令人无法忽视。 三年前离婚之后,她树立的健康、自信、从容、大气、慈善的公众形象,使她在国际道路上越走越好。她身上的国际范儿也越来越有魅力,一次又一次让所有人惊艳。这一路走来,能够成功跻身好莱坞,除了她美丽的面孔、优雅的气质、精湛的演技、不懈的努力之外,内涵方面也非常重要,比如她那一口流利的英语。 梦婉曾经听过她在颁奖礼上的发言,华尔街英语讲得棒极了。 当然,还有钱子昂在背后顶力支持……想到钱子昂,梦婉顿住了。比蓝应该马上就出来了,她看到贝铭姗,心里应该会不舒服,毕竟她们也算是“情敌”。于是她礼貌地道别,“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贝铭姗在后面问:“你录制的节目什么时候播?媲” 梦婉也不避讳,说:“下周五晚,十点半。” 既然上了节目,就一定会被看到。这一点,她之前也纠结过。 看着她有些逃也似的离开,贝铭姗了然于心。她这可还没说到正题呢,她就这么急着走掉,看来有些东西还未过去…… 可是当初为什么走得那么决绝? 贝铭姗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站在原地未动……当初梦婉提出离婚那么突然,突然到在她母亲的丧礼结束的当天,一张离婚证就被送到了贝府。那些日子,她也因为自己的婚姻背负着负面新闻的压力,既要接早已签下的工作,又要无时无刻想法子躲避狗仔队的跟踪,每一天都过得筋疲力尽,无暇顾及其他。只是她不明白,那些日子贝铭威都不在南城,梦婉为什么能自己就单方面地决定离婚。这事,后来她问过母亲,记得当时母亲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这么狠心的女人,离了也好。 转眼三年过去。如今的梦婉,人蜕变了,也变得强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娇生惯养的市长千金,也不再是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青葱少女,那个在公婆面前有些笨拙的儿媳……如今的她,得体大方,却又疏离淡漠,让人捉摸不透。 女人离婚,就像一次重生,会愈发强大,只是蜕变过程的痛苦和血泪,只有自己知道。 也许女人就不该求一个稳固的一劳永逸的婚姻。 贝铭姗不禁又想到了自己…… “姐!” 贝铭威突然出现在眼前,“你不是要录节目?怎么站这儿了?”说完,递给她一个保温桶,“咱妈知道我要来电视台,叫我带给你的爱心营养汤,好好喝。喝完了记得跟咱妈报告一声,好让她知道我按质按量完成了交代的任务。” 贝铭姗看着越发沉稳的弟弟,没有去接,咂咂嘴,“你怎么不早点来?” 早点来,说不定就能碰上梦婉了…… “堵车。”贝铭威自然不知道姐姐话里的意思,将手里拎着的汤塞给前来接贝铭姗的助理,并且不忘交代,“记得督促她喝下去。” 贝铭姗看着贝铭威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恶作剧地问:“你来电视台干嘛来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来参加相亲节目的……” 贝铭威才没时间跟精神听她胡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神色自若地挥手即走。 切!无趣。一天到晚满脑子工作,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真是越来越无趣。 贝铭姍撇撇嘴。 这家伙,现在完全是不近女色的状态。早些年也是个风流韵事多如牛毛的人,常常把家里老爷子气得够呛,一直到结了婚才算是收了心。如今,倒是正中了老爷子的下怀,可是他这几年清心寡欲到令人发指,老爷子又开始担心了,特别是母亲钱尔岚,天天想着法子给儿子灌输“男人除了立业,成家也是刻不容缓的大事”这一观点,可是贝铭威从来都是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老太太以为他听进去了,可是日后,依旧清心寡欲,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贝铭姗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家弟弟离开的潇洒背影,心里好奇着: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相遇,那时会是怎样的场景……想着想着,越发好奇了起来。直到助理提醒节目时间已到,她才挪动了脚步走往演播厅。 洗手间里,梦婉拉着比蓝替她整理衣服,怕比蓝出去见到贝铭姗心里难受。其实这都是借口……她自己见到贝铭姗,心里也难受。 “你一直在钱子昂公司上班?” 比蓝抬头看了她一眼,“三年前一毕业我就去了,但是绝不是走后门,完全是凭借我自己的实力进去的。” “……”梦婉沉默了几秒钟,又问:“见到他,你不难受?” “难受啊。”比蓝靠到洗手台上,“但是见不到他,我更难受。” “……” 好,梦婉输了。在对钱子昂的感情问题上,比蓝比谁都死脑筋,劝说没用,骂也没用。反正保持沉默就对了。 “晚上跟我回家吃饭,喜婆婆现在做的饭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哦。”梦婉诱.惑她。 谁知比蓝眼睛都不眨就拒绝了,“不了,我要回公司加班,一大堆事呢。” “得,见钱子昂比吃饭重要,去。”知道她的心思,梦婉也不勉强她。 比蓝苦笑,“我真是去加班。我现在只是小职员一枚,见他一面可是比登天还难。” “所以你就选择加班。”梦婉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梦婉回到家的时候,喜婆婆正好将饭菜端上桌,见她进来,忙招呼她洗手准备吃饭,梦婉应了一声便上楼喊爷爷和外婆下楼吃饭。 三年前,为了给白静和毕飞宇打点关系,毕家的家产能变卖的都被变卖了,为了方便照顾,她把爷爷接了过来一起住。这样一来,外婆,爷爷和喜婆婆三个老人家相互作伴,就算她出国,也能安心不少。 “子豪好久没来家里了,小婉,改天叫他一起来家里吃顿饭。”下楼的时候,外婆念叨起陈子豪来。 楼下的喜婆婆听见了,也附和道:“就是。自豪最喜欢吃我做的清蒸鱼了,小婉,带自豪回来吃饭之前,一定要记得事先通知我,到时候我去挑条上好的鱼给他做清蒸。” 梦婉一手拉着外婆,一手拉着爷爷下楼,答应道:“知道啦。” “你不在南城的这三年,多亏了子豪对咱们家的照应。”林雅兰拍拍梦婉的手,“别嫌外婆多事,子豪这孩子,真真是挺不错的,你们俩……” 一直只听不说的毕建业开口打断了她,“亲家母,孩子的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咱们老的就别掺和进去了,之前和贝铭威的婚姻就是前车之鉴……” 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毕建业也住了口,忙改口说:“喜婆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哟,隔着这么远就闻到香味了,真好。” 梦婉面上淡淡的,没什么变化,只是心里,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泛起了一阵涟漪……其实,她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那一段婚姻说到底,是她自己选择的,没人拿着刀子架到脖子上逼迫她,是她自己走进去的。只是结局惨淡了些,长辈们心疼她…… 饭桌上,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梦婉忍不住想,如果母亲还在,该多好。这么一想,拿着筷子就愣住了。倒是喜婆婆心思活络,看见她突然间阴沉的脸,便往她碗里夹菜,打断她的思绪,“小婉啊,再这么瘦下去可不行,你得多吃点。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我看你早出晚归的,都没好好休息过一天。” 梦婉本不想说话,可是又不想让长辈们担心,嚼了两口菜,才说:“不累,我就是觉得能跟你们生活在一起每天看到你们健康快乐,简直太幸福了,所以工作起来也是一种享受,完全不会觉得累。” 这么一搭话,心里对母亲的思念被冲淡了,但是把老人家们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她工作的事情上头来,三人分别对她的工作和休息时间提出了改进意见……这三年来,爷爷和外婆是她咬牙支撑下来的动力。如今,他们也是她想要努力工作,用心守护的家人。 听着三人围着她的事情在讨论,梦婉笑笑,心里静静地安静且丰盈起来,唇角便渐渐地荡漾起了越来越多的笑纹…… ============================================= 你们都嫌弃小秋龟速,可是,小秋现在确实只能介么龟速鸟,因为……因为那啥……小秋的人生大事也很重要的哇……捂脸……逃走…… 我没有撒谎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周五下午的五点以后,南城交通总是最拥堵的。劳累了一周,所有人都解放了,齐呼呼往外跑:和朋友聚会happy,情侣赶着赴会,家长忙着接孩子回家过周末……对于梦婉来说,周五跟任何一天都没有区别,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她仍在办公室忙碌着,习惯性地摁下内线,“小周,把下周一要上法庭的案子资料重新再整合一下,半小时后给我过目……” “毕律师,今天是周五,小周已经下班走了,她中午就跟您说过今天要早走。”接电话的同事小李有些战战兢兢,“需要我打电话叫她回来吗?” 梦婉这才想起看一眼时间,确实早已经过下班时间了,“那倒不用。” 她都已经忘记今天是周五了。 周五……好像是有什么事。可是什么事,却想不起来。她也懒得费心劳神去想,索性站起来,自己去整理案子资料丫。 整理资料之前,她又摁下了内线,接电话的人还是刚才的小李,声音有些怯怯的,“毕律师,有事……吗?” “我听说你最近在恋爱,让男朋友等久了可不好,我命令你赶快下班走人!媲” 梦婉口气有些硬,可是听得小李一阵心花怒放。原本电话响起,她心里就开始有怨言了,别不是要让她代替小周整理资料?苍天啊,她正在加紧时间处理手头最后的工作,然后准备以最快的速度闪人。没想到,电话又响起。男朋友都催了好几遍了,再不走就要发火的样子。 “谢谢毕律师,那我先走了。”小李电话里的声线立刻轻松起来,完了还贴心地加了一句:“毕律师也早点下班跟男朋友约会去。” 约会?男朋友? 梦婉拿着已经被挂了的话筒,怔忪了一会。 细细想来,活到现在,她就没正经谈过恋爱……也算是爱过且嫁过人的人,可是说到底,暗恋沈川和嫁入贝府,在她心里都跟约会、男朋友这两字眼无关。说起来,小李年纪跟她一样大,可是时常挂在脸上的雀跃透露出热恋中的甜蜜。有时候梦婉见了,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不可否认的是,二十五岁,确实是可以尽情地享受爱情滋润的年纪,可是于她毕梦婉来说,已经毫无兴趣了。能给她带来愉悦感、成就感和满足感的,除了工作,再无其他……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外婆在电话里催促她:“小婉,和子豪快到家了?我们都等着呢。” 拍了一下头,梦婉这才想起答应了外婆今晚要带陈子豪回家吃饭,她完全给忘记了。挂了外婆电话,她立刻拨了陈子豪的号码,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梦婉开门见山地说:“子豪哥,你今晚一定得救救我。” “说!”正在会议室开会的陈子豪放在桌上的手顿了一下,“我一定帮。” 梦婉在这端撇撇嘴,“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就敢答应,要不要这么讲义气?” 但是内心里,确实有感动。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说,我就帮到底。”陈子豪说得很恳切。 会议室里,立刻就有一阵被极力压抑住的隐隐***动。 他们都好奇,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他们一向手腕强硬从不向人低头的陈总有求必应,语气,还这么温柔和亲切。 “既然你答应了,就无条件地跟我回家吃饭!”梦婉笑。 “……”陈子豪保持沉默,等着她继续说要他帮忙的是什么事。 “喂?”梦婉见他在那端没了声音,头有点大了,有些耍赖似的道:“子豪哥,不带翻脸翻得这么快的啊,刚刚还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说都答应我,怎么这会就想改变主意了?外婆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今晚你要是不跟我回去吃饭,我估计今晚我会被训得体无完肤,你就行行好,就当是帮我个忙呗,改天我再请你吃大餐补偿你好不好?” 原来是吃饭。这算什么帮忙?明明是福利嘛。 陈子豪难道听到她这般软着声音央求人,脸上泛着笑意,故意说:“绕这么大个圈子,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 “跟我回家吃饭啊!”梦婉囧了。敢情她在这头说了一大堆,他都没听懂?是她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两人之间的代沟扩大了? “行,没问题。你还在办公室?你肯定还在办公室,等着我去接你一起回家吃饭。”陈子豪心情大好,挂了电话,直接大手一挥,“今天的会先到这里。” 说完,起身就走。 留下一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一起回家吃饭? 陈总最近恋爱了? 大家互相看着点点头,绝对是。看老板那一脸荡漾的幸福感,绝对是有女人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好事。至少老板不会再天天拉着他们加班加点干活了。 哦耶! 瞬间,会议室欢腾开了…… 宇通律师事务所。梦婉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一阵敲门声响起。 “雷主任。”她抬起头,就看见上司雷俊宇站在门口。 雷俊宇看看手腕,说:“正好是饭点,一起吃个饭,有个案子想跟你研究一下。” “不好意思,我答应了我家里人回家吃饭。”梦婉抱歉地看着他。 “哦,这样啊?那没事,下次再约你。”雷俊宇没有为难她。 梦婉有些过意不去。如果没记错,她已经好几次拒绝他的邀请了。倒也不是刻意拒绝,只是每次他提出来一起吃饭,梦婉都恰巧有事。 又一想,其实这样也好,他是上司,如果他确实对自己有什么私心,也好叫他趁早死心。但是毕竟以后还要一同共事,关系弄僵了也不好,改天得找个机会请他吃顿饭,如果他确实表现出某种倾向,就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林雅兰站在二楼阳台上,看见外孙女和陈子豪一同回家,心里乐开了花,腿脚利索地蹬蹬蹬下楼去门口迎接。 “外婆,你慢点。”梦婉免不了担心。 林雅兰立刻拉着陈子豪的手,笑容和蔼,“子豪能赏脸来家里吃顿便饭,外婆真是开心极了。” “外婆,您别这么说。”陈子豪扶着林雅兰在沙发落座,“外婆邀请我来家里吃饭,是我的荣幸,能吃到喜婆婆做的饭菜,是我有口福。” 两位老人立刻被他哄了笑呵呵地。 毕建业也从楼上下来,“子豪来啦。” “爷爷,吃完晚饭,劳烦您和我下盘棋呗,好让我好好跟您讨教讨教。”陈子豪恭敬有礼,站起来扶着爷爷往饭厅走去。 “你小子真是太谦虚了。”毕建业笑道:“是爷爷跟你讨教还差不多。” 一番寒暄下来,三位老人家被陈子豪哄得服帖又开心,家里的气氛立刻暖和和地好起来。梦婉感激地看了陈子豪一眼。 他还真是厉害,几句话就能让三位老人家笑容满面,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了。别说长辈,就是她在一旁听了,也觉得很受用。要是陈子豪天天来家里,让三位老人天天这么开心,该多好…… 这个想法一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惊恐万分地看向陈子豪…… “怎么啦?”陈子豪见她惊讶地看着自己,对她比划了一下口型。 梦婉摇摇头,替他夹了一筷子鱼肉,“快吃,这一道可是喜婆婆特意为你做的。” 正吃着饭,喜婆婆“哎呀”了一声,突然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正在大家都有些懵了的状态下,她拿着遥控器进来,打开了电视,“南城频道今晚有咱家小婉的采访……” 听喜婆婆这么一絮叨,梦婉才想起这事来。 是了,一直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想不起来,原来是这事。 “小婉上电视了?”陈子豪倒是没听她说起过。 梦婉这才跟他解释:“有一档叫做《名流前线》的节目,夏小沐主持的,我推了几次都没能推掉,这档节目的工作人员真是又敬业又难缠,这帮人道行太深了,我是后来实在推不过,就只能去了。” “道行确实深!”陈子豪笑,“她夏小沐想采访的人,就没有采访不到的。” 梦婉撇撇嘴。 关于夏小沐的事情,她也听过一些,大家都觉得她是个有故事有背景的厉害人物。 梦婉看着喜婆婆着急忙慌地调台,生怕错过,笑着指了指墙上的欧式吊钟,说:“节目十点半才正式开始,还有一会儿,先吃饭。” 吃完饭,陈子豪陪着三位老人家围坐在沙发上看《名流前线》。梦婉觉得自己看自己的采访好别扭,便上了楼。再说,看到自己出现在电视里,确实是很不习惯。 陈子豪回去的时候,梦婉送他至车前,正要告别着说句“路上小心”,陈子豪突然问:“丈夫和孩子都在美国?梦婉,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而且还是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撒谎?”末了,又说:“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梦婉眨眨眼,很无辜地说:“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有丈夫有孩子,他们都在美国。” ===================================== 大家周末快乐:) 问世间情为何物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送完陈子豪往回走的时候,梦婉心里有点没底。 看了电视,陈子豪心里的疑问想必也正是外婆和爷爷心里的疑问。她一边走,一边想着要如何为自己已经公开说出的话作出合情合理的解释。这话,她原本不应该在电视里说出来,可是那一刻,她突然很想要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并没有被过去绊住。 现在想来,她其实是为自己添了个大麻烦。 该听见这话的人,却未必会听到。 哎…… 微微叹了口气,她还是挺直了腰板推开了门。爷爷戴着老花镜在读报纸,见梦婉回来,只是叫了她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喜婆婆在厨房泡茶,听见她回来的关门声,赶紧出来对着她指了指楼上,递给她一盘洗好的葡萄,“你外婆正气着呢,快上去哄哄去。媲” 梦婉扶着红木梯子,拾阶而上,推开外婆的卧房门,“外婆,水果时间到啰!” 老太太依旧闭目躺床上休息,一言不发。 梦婉放下水果,笑,“看来子豪哥做不成你的外孙女婿,您老很失望啊。” “胡说八道。”林雅兰终于睁开眼,微眯起眼睛瞪着梦婉,“我气的是你为了拒绝男人,不惜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说自己已婚!” “哇,外婆你好厉害,原来你也知道我追求者众多啊?”梦婉仍是笑,好脾气地。 “小婉!”外婆故作严肃,下一秒,突然带着丝丝得意的坏笑说:“那是因为我的遗传基因好,遗传给了你妈,你妈又遗传给了你。” 果然人老了老了,都有小孩儿的一面。 “噗~~~~~”梦婉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全仗外婆的基因好。” “严肃点!”下一秒,林雅兰又严肃起来。 “哦。”梦婉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必须严肃!” “到底怎么回事?”林雅兰看着外孙女,“你这三年到底是出国深造去了,还是嫁人生子去了?” 梦婉只觉得好笑,“当然是深造啊。” “你在电视上说丈夫和孩子都在美国是胡乱编造的?” 梦婉拉起外婆的手,摇头,“外婆,你相信我不会说谎的对不对?” “我相信。婚姻不是儿戏,以前跟你说可能你也不觉得这话的分量,可是经历了一次婚姻,你应该知道才对。”林雅兰看着她,“所以你再婚了?” “从法律上来说是这样。” “什么叫从法律上来说……你这孩子,你好好说话,别跟我绕圈子。”林雅兰有些着急。 “外婆,我有我自己的苦衷……” 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梦婉掏出一看,显示:比蓝。 她看了看外婆,没有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她确实有苦衷,不然不至于瞒着家里。她也不想多说。有些事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别人不一定能真正理解,外婆和爷爷是亲人,可是他们也不一定能理解。这事,总是要交代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雅兰看着梦婉不说话,心里着急,但也不愿意再逼她。现在的梦婉已经长大了,但是倔劲儿还在,她不愿意说,再逼也没用,示意她,“这事以后再说,先接你的电话。” 梦婉找过去的时候,比蓝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喝酒也就算了,偏偏她选择在办公室喝。一踏进去,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子酒味。比蓝瘫坐在地上,头靠着办公桌腿,地上丢着数个喝空的啤酒罐,还有一些瓜子皮,废纸屑……这家伙真是闲得发慌了?来办公室不加班,倒是来嗑瓜子、喝啤酒来了。 梦婉第一个反应:得赶紧收拾干净,不然明天一大早进来看到这样,那些同事还不得对比蓝有意见? 将包往旁边桌上一丢,梦婉伸手将比蓝从地上扶起来,让她坐到椅子里。卷起袖子,找来垃圾桶,开始动手收拾。一张4A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层层叠叠,梦婉抬到灯光下细看,发现全是“钱子昂“三个字。 梦婉顿时就泄气了。 原以为她对钱子昂的迷恋只是一时半会,等毕业了步入社会认识了更多的优秀男人,她的心思将会从钱子昂身上转移,慢慢就好了。没想到,三年过去了,她依旧这般痴痴地想着一个钱子昂。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关灯关门扶着比蓝下楼。到了办公楼下,比蓝任性地不肯上车,一屁股坐到了花坛的边上,不肯起来。任凭梦婉怎么劝说,怎么拉拽,她都低着头,抱着膝盖,无比安静。梦婉被折腾得也没了脾气,索性陪着她坐着。 头顶,是一整片繁星密布的天空,深邃悠远。 一辆车从不远处缓缓驶来,停在了梦婉车子的旁边,司机从驾驶位上下来,站在车前恭敬待命。梦婉一开始并没注意,直到司机那一声“钱总”,她才从地上站起身来,看到楼里有人出来,她三两步上前,大叫一声:“钱子昂!” 梦婉叫的声音不算小,这一声叫夹杂着怒气,怨气和不满,足够让这一方天地里的人听得清楚明白,把司机和走出来的钱字昂愣了一下。 “小姐有事?”司机还算机灵,反应过来后立刻走到梦婉跟前,抬手挡住她进一步走向钱子昂。 钱子昂走出来,看到梦婉,脸上有些讶异,有些不确定地问:“梦婉?” 司机见钱子昂和梦婉认识的样子,自觉地退到了车旁。 “钱子昂,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梦婉为比蓝抱不平,语气生硬,指着低头坐在一边的比蓝,“你明明知道那边那个女孩爱你爱得发疯,三年来你视而不见就算了,为何还让她在你公司工作?你到底要看她为你傻到什么时候?” “梦婉,之前听说你出了国,现在回来不走了?”钱子昂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质问,反而问起她的情况来。 “钱子昂,少跟我来这套!”梦婉感觉一拳打在棉花里,更气,“我知道你不缺女人,我也知道你爱的是谁,可我看不惯你这种伪君子!看着一个女孩子为你发疯日日受煎熬,是不是很有满足感?你是不是还希望她继续为你飞蛾扑火至死不渝?” 飞蛾扑火?我不是火坑。 钱子昂不怒反而笑,也终于正视梦婉的怒气,“比蓝确实是个优秀的员工,努力上进又踏实有能力,我不能因为她对我心生爱慕就辞退她,这对她不公平……” 梦婉打断他,“让她日日望着遥不可及的你,这对她就公平了?”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钱子昂将问题丢给她。 “让她彻底死心。” 钱子昂回头看了一眼楼里,突然话锋一转,“如何让一个人死心这事,我觉得你可以教教我,三年前你做得很好。” 又扯到她身上…… 梦婉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怒气,“钱子昂,我知道你不缺女人,也不缺人喜欢你爱你,但是比蓝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再这么下去,她总有一天要出事你知不知道?” 钱字昂沉默了,转头看着坐在花坛边的比蓝,说:“我先送她回去。” 梦婉挡住钱子昂,“不敢劳烦您钱总,我自己会送她回家。” “其实你我都知道,比蓝有多执拗。”钱子昂双手叉着腰,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机会,是她自己太执着。”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出事。”梦婉喃喃着。 作为比蓝的好朋友,她刚才对钱子昂发泄的那一通话虽然说得有些重,但是也不无道理。她自己也知道,责任不全在钱子昂身上,是比蓝自己太轴了。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梦婉不希望比蓝再陷在这段无望的情感里,自哀自怜。 “你好好劝劝她。”钱子昂还是走了过去,将比蓝拉起来。 梦婉伸手去扶,钱子昂不让,“我送她回去。” “钱子昂!”梦婉坚持扶着比蓝的另一条胳膊,“既然不爱不在乎也不稀罕她,就别给她任何机会,这是你刚才说的。” 钱子昂没有松手,“员工醉成这样,作为老板,我只是想送她回去。” 比蓝被两人搀扶着,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钱子昂,看了看梦婉,又垂下了头。过了两秒钟,又突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钱子昂。梦婉以为她清醒了些,害怕她看到钱子昂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刚想拍拍她的脸,却没想到她又低下头,身子往钱子昂一边靠了过去。 “麻烦你帮忙扶到车上,谢谢。”梦婉指了指自己的车。 钱子昂却示意司机过来,两人将比蓝扶到了他自己的车上。 梦婉压住怒火,走过去,“钱子昂,你这是干什么?” “你误会我了。”钱子昂无辜地摇头,“我只是想着你等会还有事,所以替你送送而已。” 梦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字一顿地:“我说了,我会送!” 钱子昂转过身,朝着楼里看了看,嘀咕着:“这家伙真能憋得住!” “给我!”梦婉皱眉,从司机手里抢过比蓝。 “贝铭威,你还不给我滚出来!”钱子昂突然大吼了一声。 梦婉顿时感觉全身血气上涌,愣在了原地…… 不就是一个旧人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忘了自己是怎么定在那里的。就像脚下生了根,一动都动不了。 比蓝被钱子昂和司机扶上车,走了。 贝铭威从楼里走出来,每一步都不急不缓,从容不迫。可是梦婉的心跳声却越来越急促,就像他的每一步都是踏在她的心口,心脏无端地紧缩成一团。 她不断在心底里提醒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旧人? 可是身子就是动不了,就像是梦靥,醒着却无法发出声音,无法移动肢体,就像灵魂附着在一具尸体上面。眼前会慢慢变黑,意识也会模糊。 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讨厌极了。可是依旧移不开脚步。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一刻其实应该转身就走,可是就是着了魔一般,一动都动不了…媲… 贝铭威走出来,见梦婉定在那里,目光触到她身上那一瞬,脸上的表情变换了一下。刚好,梦婉抬起头望向他,随即又扭过头看向别处,于是他的表情迅速恢复到刚才的状态,似乎那一眼只是意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脚步并没有停止,一直不疾不徐。 贝铭威! 梦婉在心里喊着这个三年多都没再喊过的名字。 身子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在他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终于抖动了肩头,望向别处的目光始终不敢再次朝他投过去。她甚至在想,刚才他为什么在楼里不出来?如果钱子昂不叫那一声,他是不是就不准备出来了?是不想见到她吗? 梦婉不知道此刻贝铭威脸上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苍白得似一张薄薄的纸片,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就像快要虚脱的感觉…… 贝铭威从大厦的楼梯一节一节走下来,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一阵夜风袭来,微微吹开了他敞开的衬衣领口,在黑暗里衬着灯光,跳动着一小簇白光。面上平静如斯,可是心里早已风卷云涌…… 她的身上依旧有当年张牙舞爪的影子。就像刚才为维护比蓝跟钱子昂说话的口吻,依旧似当年。刚才看过去那一眼,发现她还是变了,好像长高了些,纤瘦了些,也干练了些。 三年…… 那么长,又那么短。 钱子昂终于走到她身边,顿了一下脚步。 梦婉依旧定着不动,没看他,似乎她只是恰巧停留在这里,她的这一动作,跟他无关。 贝铭威顿住的时候,一辆车驶过来,停在旁边,梦娃听到有人下车,并替他拉开了车门等他上车。梦婉高度紧张,突然就闭上了眼睛,身子仍是微微颤动。背着光站立,他不能看清她脸上的苍白,梦婉在心里暗暗庆幸。 终于,她听见了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却一如既往地好听,沙哑里夹杂着性感,有一股子清凉的劲儿,让人抗拒不了。 他说:“请让一让。” 语气里没有情绪起伏,平波无纹。 梦婉的心忽地一紧,他声音里的凉意这才抵达她的意识一般,透着冰冰的气息,缠绕着她的心口,似一盆凉水从头泼下来,浇灭了刚才那一腔火花和热情。梦婉终于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就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境,所有的情绪在梦境里幻想却在现实中存亡…… “你挡道了。” 在梦婉鼓足勇气,准备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贝铭威说了第二句话。 他说,你挡道了。 他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却让人听出了冰冰凉凉的气息,梦婉在他这一句话里,突然就丧失了勇气……因为那些能想得到的与他相关的过往里,他从未这般冰凉。于是,她往边上挪了挪,见他仍是站着不动,她又挪了两步。他立刻抬脚越过了她,他的衣服几乎快要擦着她的,走过的时候,带起了一阵微弱的细风,全扑在梦婉脸上。 他身上的香水味,是她熟悉的楠木味道,DSQUARED2/He/ood。 不,应该是……曾经熟悉的味道。 这一刻,这一味道被唤醒。铺天盖地席卷着梦婉的鼻息。她很想跟他说点什么,哪怕是叫他一下,就叫一声也好,可是她声带卡得紧,发不出声来…… 车门在身侧被重新关上,梦婉听见贝铭威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开车”。 车子立刻驶离,越来越远。 高度紧张之后,梦婉终于绷不住,身子歪了两下,跌到地上。 虽然心底抗拒再见面,可还是偷偷想过无数种再见的场景,唯独现实版这一种再见的场景,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一直以为就算再见到他,她也可以高傲地甩头就走的,一如当年那般决绝。 没想到,她居然这般丢脸,见到他就走不动道。 而他,俨然将她当成了陌生人。 很好! 梦婉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不想自己再这么狼狈不堪。站起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心无力,脚步就是走不稳,踉踉跄跄的。到车子也不过是几步远,她却感觉自己走了很久。 原来再见,就算只看了一眼,还是花光了所有力气。 拉开车门,她将自己塞进车子里,静静地坐着,不想动,只想坐一会,可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刚才贝铭威那冷漠十足的样子,想起来就心脏发凉。 贝铭威,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般冷漠…… *** 宾利欧陆,依旧是三年前那辆车。 贝铭威随意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司机从后视镜偷偷望了好几眼,安静的封闭空间里,似乎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声响。司机在安静的空气里,明显听出了老板气息不稳。但是老板不出声,他也不敢出声。 刚才那个女人,明明就是毕梦婉,Boss的前妻。这三年离异之后,老板几乎不近女色,日日将自己泡在工作里。一直以为,贝大Boss是忘不了前妻,依旧在痴痴等待。 可是刚才为什么两人要装作互不相识?一个愣愣地站着没任何反应,一个却淡定地让对方让路,就像跟任何一个陌生人说话那般,连情绪都没有。 Boss看到前妻连句招呼都不打,难道是真的已经死心? 之前是他猜错了? “掉头。” 愣神间,从后座飘过来两个字,司机明显被吓到了,不自觉问了句:“啊?” 贝铭威忽地睁开眼来,重复,“我说,掉头!” 语气里夹杂了冰渣子,凉飕飕的。 司机哪敢怠慢,立刻急刹车,然后调头回去。 “停车!” 在距离大厦百米远的时候,贝铭威又发话。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行道树浓密的枝桠伸到街灯上,挡住了一些光线,将车子淹没在树影里。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大厦前的景物,且隐蔽。 梦婉的车子还停在那里,静静地,像是没有人的空车。 贝铭威知道,梦婉就坐在里面。他忍不住想,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他多想硬下心来,装作陌生人,不闻不问,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可是刚才,他忍不住对她说: “请让一让。” “你挡道了。” 八个字,轻轻地勾出了那些过往,猝不及防。 车子刚离开,他就想要停下,可是又不甘心这么快就心软,于是一路沉默,闭着眼,心里乱麻麻一片。只是最终,还是想要回来。 毕梦婉,上辈子,我肯定是欠了你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梦婉终于缓过劲儿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过凌晨,大晚上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该担心了。她深吸了几口气,再吐出去,又吸了几口,再用力吐出去。坐了会,身上也渐渐地有了些暖意。 贝铭威安静地坐在车子里,盯着大厦前的车子驶离,才靠回到椅背上,重新闭上了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开口,“走。” 声音里,透露出疲惫。 “贝总。” 司机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贝铭威没说话,表明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刚才那个是以前的少奶奶,你为什么不下去问问她?” “问什么?”贝铭威突然张开眼。 “问……问什么都可以啊,三年前都不跟您商量就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开快点!”贝铭威开始不耐烦了,语气再次冰冷起来。 司机适时住了嘴,一直到贝铭威下车,都没敢再开口说一个字。 ================================================================================================ 大家在评论区的留言都看了,嗷嗷,挺好,继续呗 明天应该会更8千字 所以,小秋爬去码字去了 失忆了该多好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忘了自己是怎么将车驶离大厦的。一路上手脚都冰冰凉凉的,车子开得很慢很慢,一如她的心脏跳动频率。手握着方向盘机械地操作,一直到手机接二连三响起来,她才记得将车停在路边,整个人缩在方向盘上,幽幽地叹气丫。 电话是陈子豪打来的,梦婉不接,他就一直打,每一次都打到自动挂机为止。连续打了好几次。梦婉接起来的时候,陈子豪被磨得脾气都没了,听见她的声音,空悬的心终于放下来,直接说:“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梦婉抬头看了看四周,“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林雅兰见梦婉出去找比蓝之后就一直没回家,打电话没人接,于是直接打了陈子豪的手机。打通了梦婉的电话之后,陈子豪给林雅兰回了电话,说梦婉接电话了,他会亲自去接她回家,安抚了外婆着急慌乱的心。 最终陈子豪还是找到了梦婉。在路边的车里,她已经靠在方向盘上睡着了。陈子豪想将她从车里抱出来,一碰上她的手臂,就觉冰凉,他急得大叫:“梦婉,你怎么了?” 梦婉迷迷糊糊张开眼看着一脸担忧的陈子豪,揉了揉眼睛,“我没事,就是太困了。” “毕梦婉,你骗不了我。说实话!”陈子豪不相信。 她的眼角挂着泪,眼眶红红的,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这些年,他眼睁睁看着梦婉把所有的压力和责任都往身上揽,这让她自己快速地成长了起来,看起来她每天面带微笑认真努力工作,可是她过得一点都不轻松。她不过是将她那颗受过伤害的心,包裹得更严实。 梦婉笑,“子豪哥,我就是太累了。” “累了不回家休息,一个人开着车在马路上哭鼻子?”陈子豪将她抱进他的车里,开了暖气,然后打电话叫人来把梦婉的车开回去媲。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婉使劲眨了眨眼睛,又吸了吸鼻子,“梦见贝铭威从我面前走过,却根本不认识我。这个梦是不是很好笑?” 陈子豪看着她,“梦婉,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习惯?” “什么?” “你只要一撒谎,就会不自觉地吸鼻子。这个习惯,小时候就有。” 梦婉将头扭向车窗外,不说话了。 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不然,说不过去啊。那一年,分明是他一走了之,在她最困难最脆弱最需要人依靠的时候,他对她不闻不问,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让她独自面对所有的苦难和悲伤。就连母亲闭眼离开人世之前,都对她的婚姻及其不放心,最终抱着担忧和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尤其是后来她翻到日记本最后一页上,写着“离婚”二字,她就崩溃了。日记本当时是放在母亲病床床头的。 这三年来,每每想到这里,梦婉就心如刀割。 “子豪哥,带我去喝酒。”梦婉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陈子豪,她真的不想回家,不想一个人胡思乱想。 想多了,心疼。 她这个样子,陈子豪也不敢带她回家让长辈们焦心。 车里路过那条熟悉的路时,梦婉异常兴奋,“子豪哥,就去尽头那家酒,旧天堂。” 旧天堂。 第一次是沈川带她去的,此后她每去必点一款鸡尾酒:长岛冰茶。有一次喝多了,吐了贝铭威一身。后来的后来,好像这里都成了她喝醉的场所。有一晚她在这里喝醉惹怒了贝铭威,也就是在那晚,他在车里要了她的第一次……还有一次,她想点贝铭威爱喝的tomorro,可是这家的调酒师不会调这款酒…… 这里本是跟沈川有关系有记忆的地方,怎么后来越来越多地掺和进了贝铭威的影子……一定是被刚才那个梦境刺激到了。 梦婉摇摇头,率先走了进去。 店里重新装修了一下,更有情调了,客人依旧爆满。梦婉直奔台,仍旧是之前那个调酒师,梦婉跟他聊了两句,他没能认出梦婉来。也是,来来去去客人那么多,总有新面孔出现,他又会真的记住谁? 点酒的时候,梦婉没点长岛冰茶,也没点tomorro,她要了Bloody/Mary, “看,这鲜红的蕃茄汁看起来像不像鲜血?”梦婉抬起酒杯,对陈子豪说,“这款血腥玛丽还有一个别名,叫:喝不醉的蕃茄汁。看,鲜红色的汁液就象少女的鲜血,能够赶走衰老和迟钝,鬼异与美丽并存,产生的妖异魅力让人有种莫名的向往。有意思?” 陈子豪本想告诉她,“血腥玛丽”是一个鬼魂的名字,来源于一个传说。可是见她一副大醉不可的样子,陈子豪不说,也不劝她了,由着她。 看这样子,不喝醉她是不罢休了。与其让她伤心流眼泪,倒不如让她放纵一回。 这个时间点,旧天堂依旧人满为患。整个环境有点吵。陈子豪特意要了间相对封闭独立的包间,梦婉却不愿意去,她只想要坐在台上,只想呆在人多的场合,就是要热热闹闹才好。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安静和个人空间。 一杯Bloody/Mary下肚之后,梦婉满脸雀跃和红晕,“果然是饮了人血,心情大好。” *** 贝铭威回到家洗完澡,正要下楼去台找酒喝,就接到钱子昂的电话:“出来喝一杯,我知道你正郁闷无人哭诉。” “彼此彼此。”贝铭威反击,“有人这么死心塌地爱着你,该如何是好?要不要我帮你咨询下我姐,看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他刚才将梦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清楚,钱子昂的死穴,是他的姐姐贝铭姗。 “滚蛋!赶紧出来,还是老地方。”钱子昂说完直接挂了。 贝铭威开到半路接了何枫的电话之后,人越约越多,大家一致认为还是该去人多热闹的地方,于是齐齐奔向旧天堂,那里也是自己人开的,喝酒谈事情或者看人不顺眼找架打都方便又省事。进去的时候,贝铭威和钱子昂一左一右勾着何枫的肩头,嘻嘻哈哈闹作一团,到了包房门口,何枫这小子突然说要上厕所,将他们两推进了包厢,自己走开了。 何枫并不是要去上洗手间,他只是无意间在人群里瞥了一眼,看见了一张熟人脸。出来混,遇见熟人并不奇怪,尤其这里还是他们这帮人常聚的地点。让何枫慌乱的是,那人是毕梦婉。 自从三年前跟这女人离婚,贝大少就像变了个人,让人捉摸不透。如今这女人又突然冒出来,这不是要天下大乱吗? 所以他着急了。得先去侦察情况。 又喝了一杯Bloody/Mary之后的梦婉趴在台上,从这个角度看人,别有一番情趣。放眼望过去,所有人都在推杯换盏,促膝长谈,只不过交谈的声音都大得肆无忌惮。梦婉半眯着眼,忽然看见贝铭威的身影从门口进来,她定定地愣住了,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闭了闭眼,再望过去,却没有了。 果然是梦境。刚才也是,现在也是。 梦婉不满地嘟哝了一声,却换来陈子豪在一旁紧张兮兮,“想要吐吗?” 我才不是想要吐,我想要……失忆。若那些不美好的记忆,连同伤疤一起Delete掉,该多好。 “毕梦婉!” 有人来到身旁,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嚣张,梦婉直接不想理会,仍是趴在台上,索性闭起了眼。这会遇见知道她名字的人,不算是好事。 那人赶走了梦婉旁边的人,直接坐下,声音近在耳畔,“毕梦婉,好歹我还当过你的伴郎,不能这么无情不认人?” 这人是在有意提醒她曾经历过失败婚姻这个事实吗? 梦婉无端烦躁。 “伴郎是什么东西?”陈子豪立刻护住梦婉,“少胡说八道。” 何枫这才看见旁边还有陈子豪,“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别这样,老兄。” 这个圈子不算大,同为商人两人是认识的,只是没深层次接触罢了。 梦婉趴着,何枫见她不想搭理人的样儿,识趣地走了。 梦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何枫在这,贝铭威不会也在这?她从台上坐直身子,眼睛四处打探,可是人太多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楚。着了魔似的,她站起来就要走,动作太猛以至于差点给摔了。 “梦婉?”陈子豪眼疾手快扶住她,有些不解,“你要去哪?” “他在这……他……他……在这……”脑子还算清醒,可是说话却没有那么利索,一个劲儿摇头,“我不要……看见他……不要……” “谁?”陈子豪稳稳地扶住她,“何枫?” 梦婉点点头,又摇摇头,突然就说不出话来……原来刚才在大厦前那一幕,并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她这才清清楚楚地反应过来。真的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想起贝铭威的冷漠,梦婉只觉心里泛起一股凉意,凉飕飕的直冲脑门顶。 “服务员儿,再来一杯Bloody/Mary,快!” 陈子豪赶紧跟服务员摆手制止,“不用了,她已经喝醉了。” 不让喝酒,梦婉拍着台说:“那我上洗手间去。” 包间里,一堆人在喝酒,划拳,玩骰子,酒满杯落,一个个见酒就喝,没几个是清醒着的。最不high的两人要数贝铭威和钱子昂,他们坐在角落里,说着话,但是没有拼命灌醉自己的意思,只是时不时才抬起杯子喝一口,纯属聊天。虽然很吵,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聊天,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习惯了。 旧天堂的洗手间设置在二楼,有些隐蔽,左拐右拐,左一条幽暗道右一个指示牌,并不好找。梦婉总算是找到了,推门而入。打开其中一间的门,反手一插,坐到马桶上暗暗地吐气,心里还在想:贝铭威此刻或许真的在这里…… 洗手间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梦婉仍是坐着。 酒这种地方鱼目混珠,热别还是这种黑白两道都有背景的酒更是乌烟瘴气。所以当感觉到旁边有人抱在一起缠绵呻.吟,发出大声且不雅的声音时,梦婉也很淡定,她站起身来走出去,拧开水池里的水,捧了两把洗脸,好让自己酒醒一些…… 若是三年前,听到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她肯定被吓到夺门而逃,可如今不会了。 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然后又快速地被合上,人没有进来。 梦婉笑,估计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听到声音就被吓回去了。她的笑容还未收起,门再次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很轻。梦婉没理会,依旧用纸胡乱擦着脸,擦完了脸上的水渍,又开始擦手。 那人似乎在门口站了几秒钟,然后才进来。在隔断间的门快要完全合上的时候,梦婉不经意一个抬头,吓得脸都白了—— 是一个男人。虽然只看到衣服的一角,但是脚上的黑色男式皮鞋,她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一个男人。梦婉惊慌失措,愣了一下,猛冲过去打开洗手间的门,一抬头,上面画着的是一根烟。 走错了?梦婉不敢相信。她记得刚才是看了至少两三遍,确认没找错了才走进去的,怎么会?打开门,她再次走进去,果然看见那一排男人用的小便池,瞬间傻眼了…… 在她来不及羞愧地逃走之时,刚才进来的男人打开隔断间门走出来,站到隔壁的门前,一阵猛敲,一声大过一声,直到里面不雅的声音快速停止。 男人背着她站立,梦婉不敢看人,伸伸舌头,一秒钟都不耽误,快速逃离现场。经过另一边洗手间时,她还不忘抬头,见门上画着一只高跟鞋,她才真的觉得自己刚才有点邪门……明明是看清楚了的,怎么会走到男洗手间去了? 仔细一想,刚才发出不雅声音的两人,分明都是男人。 原来是Gay。 又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猛敲门让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的情景,梦婉忍不住笑起来,心里还想着,等会不能跟子豪哥说走错洗手间的丢人事情,不然他会认为自己真的喝多了,肯定一滴都不准她再喝了。 ================================================= 上午要开会,先更四千。剩下的四千,下午更新。 表骂我,啊啊啊,小秋在努力了:) 贝铭威,你放开我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从洗手间出来,梦婉走过幽暗的暗道时,被人给撞了一下站不稳砸到墙上,她呲了呲牙,那人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就径直走了过去,像是撞了人的不是他。梦婉不悦,转过身瞪了一眼。这年头没素质的人还真不少。可她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有人惨叫起来,叫声异常凄厉,杀猪一般嚎叫。回过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光影里,手扭着刚才撞她那男人的手臂,一撒手,那人摔到地上,抱着手继续嚎叫不已。 又撞到人,被教训了。 梦婉撇撇嘴,这么没礼貌,确实应该有人收拾一下。她想要看清楚那男人的脸,身子往前弯了弯,却只见黑漆漆的一片,那人太高,脸笼罩在黑影里,看不清楚。可是下一面,当那人走过来时,梦婉蹭一下站直身子,眼睛圆睁着,一时之间不该作何反应…丫… 这个男人,不是贝铭威,又能是谁! 三年的时间果然改变了很多,比如刚才她看了那么一会,都没能从身形看出来他是贝铭威。想想,真是物是人非。 梦婉愣神的时候,贝铭威再次从她身旁走过,若无其事地,别说脚步没停,就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依旧不疾不徐。 他那般淡定,从容到令梦婉愤怒。 “站住!”梦婉转过身大叫。 贝铭威停顿了大约一秒钟的时间,等不到梦婉再有什么反应,再次抬脚离开媲。 “我叫你站住!” 贝铭威,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无视我了。 梦婉怒气更重了。 贝铭威终于停下步子,,没转身子,只是扭头,侧脸问:“我?”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梦婉有些绝望,却还是走过去,指着四周问:“不然呢?你以为我叫谁,墙壁吗?” “有事?”贝铭威回过头,站直身子,低头看向走到面前来的梦婉。 三年没见,梦婉长高了一些。以前她看贝铭威,须微微仰头才行,现在就不用了,只要微微抬抬眼,就看到了他的全脸。 有事吗? 梦婉在心里问自己。 其实没事,她就是不甘心他这么无视自己,不甘心时隔三年他依旧这般风轻云淡,更不甘心她曾经忍受的那些苦痛似乎与他毫无关联。 她怎能甘心? 当然不甘心! 贝铭威看着梦婉脸上的变化,却依旧默不作声,似乎在等着她说话,又似乎不认识一般,只是看着她,眼里没有情绪波动,更没有想要进一步交谈的意思。 梦婉看着看着,心里就泄气了。 现在,他的冷漠总能轻而易举伤害到她。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曾经在嫁给他的那些日子里,她也不曾这般被他伤害过,不曾这般介意过他的情绪和反应,三年之后,却越发容易被他伤到,这一发现让她深深地沮丧起来…… 贝铭威见她迟迟不开口,转身就走。 他这一动作,令梦婉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损伤……居然这般无视她。 梦婉几乎是声嘶力竭,“贝铭威,你混蛋!” 旁边经过的人脸上都挂着隐隐的笑意,像是看笑话一般,还有人指手画脚。梦婉管不了那么多,她已经压抑到极限了,她追上去,在贝铭威身后说:“贝铭威,你他妈的就是个伪君子!” 没错,她爆了粗口。她故意的! 果然,贝铭威猛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我是怎样的人,与你有何相干?” 梦婉只感觉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心里一直紧紧绷着的某根弦“嘎嘣”就断了…… 如果这都不算是羞辱,如果这都不能打击到她,那么他也太高估梦婉了。 陈子豪见梦婉上洗手间的时间有点长,刚上楼来,就见梦婉从走廊里逃也似的奔了出来,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着她一般,陈子豪大步上前,将她稳稳地接住,“怎么了?” 梦婉抬头见是陈子豪,脸色微变,摇头,“子豪哥,我想回家。” 陈子豪往她身后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和东西,半信半疑地扶着她下楼,“好,送你回家。” 暗影里,贝铭威缓缓走出来,看着陈子豪扶着梦婉下楼的背影,眉头紧锁,脸色深沉凝重,眼里有微微的波光在闪烁,却转瞬即逝。下一秒,他也跟着下楼,从容地走向包间。 梦婉觉得今天于她而言是极其糟糕的一天,糟糕透了,沮丧极了。 陈子豪买好单之后拿过梦婉的包,扶着她正要出门,就见有人围了过来,隐约间听见有人从门口进来大叫:“老二,你说刚才是谁不长眼撞了你来着?” “她!”有人指着陈子豪怀里的梦婉,“就是这个娘们撞的我!” 一服务员见形式不对,想起老板今晚也在,便一溜烟跑进包间里报告去了。 梦婉头有些晕乎乎的,听见吵嚷声,一抬头,就见刚才撞了她的男人就站在跟前,眼里放着凶光,赤.裸裸地看着她,口中还啧啧道:“人还长得挺正!” “滚一边去!”梦婉看见他一副色迷迷的嘴脸就觉异常讨厌。 陈子豪将梦婉扶进怀里,搂着她,“你们想怎样?” “你的妞?”男人指着梦婉问陈子豪。 “对,有什么事冲我来。”陈子豪并不怕他。 “她刚才撞了我。”男人指着梦婉说。 “你搞清楚,是你撞了我!”梦婉一下子跳出来,“而且拧你胳膊教训你的人不是我,你要出气找他去,你找我显摆个什么劲儿!” “还嘴硬?信不信我抽你!” 陈子豪立刻将梦婉挡在身后,“你试试?” “抽谁呢?”有人在楼上大吼一声,指着楼下道:“小子,警告你先搞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再说话!” 一眨眼的功夫,一行人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人群中间来,带头的人口气很大,“刚才谁在闹事?给我滚出来!” 没人动,也没人应声。 梦婉脸色微变,看着何枫走到跟前,不悦地扭过了头。 “小子,你刚才说要抽谁呢?”何枫拍拍那个男人的肩头。 “这个女人刚才对我不敬……”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何枫一巴掌拍在脑后,“这里的老大都还没发话,你有什么权利说人对你不敬?” 梦婉不想看见这帮人在这里胡搅蛮缠耍横,拉拉陈子豪的衣角,“咱们走。” “喂,这位小姐,你恐怕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何枫话是对着梦婉说,眼睛却是望向二楼,目光锁定靠住二楼围栏的人影,“你走了,我可就不好办了。” “有什么不好办的?”梦婉看着何枫,指着那个男人,“刚才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狠狠撞了我一下,我没跟他计较,没想到他带着这么多人来示威,还反过来说是我撞了他,你说该怎么办?” 何枫见二楼的人没动静,摆手,摇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法办。” 那个男人见何枫没有想要帮梦婉的意思,更加嚣张了,指着梦婉就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横,撞了人不知道要赔礼道歉吗?” “不要把你被教训的气撒我头上!”梦婉冷眼看着他,“我不找你算账已经很不错了。” 立刻有人冲过来想要打梦婉,旁边的陈子豪一个反手将那人挡到一边,指着他恶狠狠地说:“要动手,是吗?” 陈子豪把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神色如常,毫无惧意。 突然,从楼下飞下一个酒瓶,刚才想要打梦婉那人惨叫一声,立刻蹲到地上,酒瓶砸在他身上之后,转了一下方向,又砸到旁边的人身上,最后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烈酒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站在二楼的男人,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也不知道他什么来路,看样子不是好惹的主,于是一时间没人敢出气,只有被酒瓶砸中的两人痛苦的呻.吟声。 “贝少,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何枫冲着贝铭威招手。 梦婉没有抬头,可是她感觉到此刻贝铭威的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而且顺着贝铭威的目光,旁边有一些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 莫名有些压抑和不安。 她一伸手,紧紧抓住陈子豪的手心,“子豪哥,走。” 陈子豪紧握住梦婉的手掌,朝着二楼望了望,看见贝铭威死死盯着他和梦婉握在一起的手,唇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拉着梦婉就往门的方向走去。 梦婉始终都没有抬头。 贝铭威突然就从围栏里伸出头来,指着陈子豪和梦婉离开的方向,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他说,“拦住她们!” 立刻有人过来挡在身前,梦婉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没人理会。于是下一秒她二话不说抄起旁边桌上的酒瓶,指着面前的两人,“让,还是不让?” 那两人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何枫,见两人都没发话,一言不发地继续挡在梦婉和陈子豪身前。这一次,还没等梦婉举起酒瓶来,陈子豪一个扫腿将其中一人绊倒在地,又一个回旋将另一个人的两只手拧在一起,往旁边一推,那人踉跄着倒地。陈子豪立刻拉着梦婉就走,可是刚迈开一步,梦婉的另一只手就被人从身后扯住了。 她回头,看见贝铭威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腕处,眼里有怒气。 梦婉突然就笑了。无声地笑起来。 “我是怎样的人,与你有何相干?” 贝铭威,刚才才说这话,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放开他!”陈子豪出声,不满贝铭威这一动作。 见梦婉有些满不在乎的笑,贝铭威脸颊动了动,没理会陈子豪的话,握住梦婉手腕的手却加了力,扯开唇角说:“想走?没那么容易。” 梦婉仍是笑,心里却寒风狂扫般难受。一低头,看见他的手还握着,便目光一凌,用力挣开了他的钳制。刚转身,就被他再次握住,且握得更紧,梦婉疼得呲了下嘴,回头狠狠瞪着他,“有事?” 学他的口吻,尽数奉还。 贝铭威微眯起眼,冷声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尤其是惹是生非的人,更没那么容易。” 到底是谁在惹事,你不会看也没有辨别力吗? 可是梦婉不想解释了,也懒得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呵,不就是不慎来了你的酒吗?我混这里的时候这里还不是你的。如果我知道这里如今已是你的地盘,八台大轿抬我都不会来。 “放开!”陈子豪的耐心也快被磨光了,他指着贝铭威,又指了指门外,“想动手打架,上外边!” 贝铭威还是不理会陈子豪的话,别说是理会,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只停留在梦婉身上,完全把陈子豪当空气。 那边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打起来了,全是抄家伙和怒吼扭打的声音…… 这边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梦婉怕两人真打起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挣开贝铭威的手,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挣不脱不说,手腕子处都被勒出了红色的印痕,疼痛一点一点地蔓延进骨头里,梦婉真是火大了,太想一巴掌甩过去,奈何手被钳制无法出击。 陈子豪终是不忍心梦婉被夹在两人间拉扯,松开了拉住她的手,挡在梦婉跟前,面对着贝铭威,“你想怎样?” 梦婉趁机一挣,逃离了贝铭威的钳制。 陈子豪正要给贝铭威点厉害看看,就见有人朝着酒瓶过来,他将站在旁边的梦婉推到一边,自己迎上前去,一脚踢飞了那人手里的酒瓶,再一拳挥了过去……刚才如果不是他发现,酒瓶应该砸在背对着的梦婉身上了,想起来,陈子豪就怒火丛生,又挥出了一拳…… 而梦婉,被陈子豪一推,撞到了旁边的木桌上,有点疼,但是她听见酒瓶碎裂的声音,心也跟着碎了,她扶住桌子,大叫,“子豪哥小心!” 这一下,酒也全醒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子豪,生怕他被人袭击。 直到看见陈子豪没有受伤,她才松了口气。 下一秒,手腕子再次一紧,就被人带进了黑暗里,她顿时慌乱起来,大叫:“贝铭威,你放开我!” ========================================== 第二更来鸟~~~~~~~~~~~~~~~~~~ 明天见! 豁出命搏斗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顷刻间,旧天堂里一片混乱,打斗叫骂声不止,梦婉却被贝铭威硬生生拽出了酒,还被强行塞上了车,车子疾驰而去。 数分钟之后,陈子豪将围过来的人纷纷制服在地,等赶出来的时候,梦婉已经不见了踪影。拨打手机,得到的是已关机的消息。他眼里怒得几乎要冒出火光来——贝铭威,你敢让梦婉少一根头发,我绝不放过你丫! “贝铭威,放我下去!”LandRover越野车里,梦婉一直在抗争。 贝铭威一开始根本不理会她,任凭她如何说话刺激他都没用,仍是一言不发地开车,脸部紧绷着,看不出情绪变化。仿佛他身边坐着的人不存在,表情和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是梦婉,她现在纠结的不是存在感的问题,她心里担心陈子豪,怕他在那么混乱的地方受伤,也怕他因为看不到自己而焦急。 车子往城外的方向驶去。 “贝铭威,你适可而止!”梦婉说得都累了。 “我换了辆车。”他答非所问。 梦婉直接忽略。 他的意思她懂,在大厦前离开时他乘坐的是欧陆宾利,现在是LandRover越野。可你贝铭威那么多辆车,天天换车开是稀松平常之事,就算你一天换数辆开也不足为奇。 “这辆车是三年前你离开之后买的。”贝铭威说媲。 买辆车也值得你那么炫耀吗?你贝铭威什么时候会因为新增一辆车而特意提及? 梦婉心里鄙视,“开始那么在乎钱了吗?当初离开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拿你的……”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之后,车子戛然而止。 没想到贝铭威突然会来这么一下急刹车,梦婉被吓到了。她还未说玩的话也没说出口。 “后悔了?”贝铭威双手放开方向盘,半侧着身子对她,问:“你当初可不就是因为我有钱才嫁了我?” “你错了。”梦婉也转过去,看着他,毫不示弱,“我当初嫁给你,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因为看重贝家在南城的家族势力,有钱有权又有地位和名气,才嫁的。如果你不是姓贝,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懂么?” 贝铭威眼里有一丝微光猛地燃起,又缓缓地熄灭。 梦婉转过脸去,半靠在座椅上,接着说:“就是说,我对贝家少爷完全不感兴趣,我只是迷恋贝家少奶奶的名头。就算贝家少爷是个憨包,或者智障,我想我也会嫁。” 贝铭威一直看着她的侧脸,眼都不眨一下,“既然嫁进贝家,又为何放手?” “新鲜劲儿过了,就觉得豪门也不过如此,乏味到令人厌恶。当初一门心思想要入豪门的时候劲儿十足,后来想要离开,也是迫不及待的。还好,离开也没那么难,一如进去时,打声招呼就行。”梦婉脸上带着笑意,,每一个字眼都吐得很清晰,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情,语气淡淡的,让人听起来感觉她说得很有诚意。 贝铭威从靠椅上扯下外套,从里面翻出包烟来,烟盒包装由白金镀成,上面镶嵌了一颗钻石和一颗红宝石。他抽出一根,点燃,再猛力吸了一口,吐出,白雾缭绕间整个车厢里便弥漫起烟味来…… 梦婉厌恶地扭过头,顺手将车窗降下来,看着车窗外,继续说:“其实我当时离开的时候一直有个想法,写一本书,书名就叫:豪门一游,估计会是本畅销书。” 贝铭威伸手摁下车窗锁死键,窗子被关上。他又猛抽了几口,最后一口的烟圈被他全部喷到梦婉的侧脸上,然后微眯着眼睛,在烟雾里看着立刻被呛得低头弯腰猛一通咳嗽的梦婉,眼神亮晶晶地,变态地舒展开笑容来。 梦婉只感觉鼻头刺辣辣地疼,感觉喉咙里憋着一团毒气,咳又咳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像是快要窒息了一般难受,一挣扎咳嗽,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她不抬头看,也知道贝铭威在笑。 这个可恶可恨的男人,变态到令人发指! “怎么突然不说了?”贝铭威像是没事人一般,吸了几口烟,吐出一串串烟雾之后,悠悠地蹦出一句话来:“我正听得开心,接着说!” 还做出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梦婉捂着鼻躲避满车厢里萦绕的呛人烟味。车窗被他锁死完全降不下来,她伸手要去开车门,发现车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给锁死了。可恨的是,贝铭威还在不停地吸着,吐着,悠然自得,于是这一小片密闭的空间里,被烟雾笼罩,眼前一片朦胧。 梦婉咳得五脏六腑都疼起来,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醺得晕过去…… 这个该杀千刀的男人! 毕梦婉,嘴皮子上的便宜好占吗? 贝铭威眯眼看着手足无措的梦婉,唇角挂着坏意十足的阴笑……毕梦婉,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可以还是三年前那个伶牙俐齿有理没理都不饶人的毕梦婉,我却不会是三年前那个能无条件、无理由、无原则包容你一切的贝铭威!很快抽完一支烟,他又去掏了第二根烟点上,又一通猛抽,像是烟瘾犯了似的,一口接着一口,吸得又猛又狠。与其说是抽烟,不如说是泄愤。 是的,他在泄愤——自从知道毕梦婉回到南城的消息,那些尘封的记忆席卷而来,每分每秒都在侵蚀着他的心,折磨着他不得安宁。如今终于有机会让自己好过一点,他怎能轻易放过?! 梦婉憋着气,弓着身子趴在座椅上,突然有些后悔了—— 那一年贝铭威把他关在房子里不让出门,每天晚上一回来就变着法子折磨她肉身的那些破碎记忆,突然涌现……她有些后怕。她居然忘记了,贝铭威有魔鬼般恐怖的一面。 不会憋死在这里?梦婉这么想着,就支起身子来,伸手去抓贝铭威的脸,挠到哪儿算哪儿。贝铭威没想到她会一下子这么泼辣,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抓了两把,疼得顿时就痛呼出来,一伸手,将她推到椅子上,摸了一把脸,有血迹,睁开眼睛怒视着她……别的不见长进,撒泼耍赖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梦婉真的憋不住了,烟味醺得她狂躁不已,索性站起来就去抓他的头发,狠狠地揪住一把之后,便死死地不肯再放手,几乎地吼叫:“开门!” 贝铭威一时间又疼又觉得狼狈,掐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甩开,可梦婉抓得又紧又狠,哪里那么容易甩开。他改掐梦婉的腰,怕被扯到,连头也一并拱进梦婉怀里,将梦婉往旁边甩,于是“噗通”一声,梦婉腰砸到车身上,锥心的疼痛蔓延开来,让她裂开了嘴角,烟雾猛灌进口腔中,窒息到快要失去意识。可是手还是抓着他的头发不放,她像是一个亡命徒,在做最后的挣扎,生死已经两茫茫…… 贝铭威感觉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又推了一下,梦婉的胳膊砸在车身上,又是一声响,可还是没见她松手,他这才渐渐地意识到——他们是在豁出命搏斗。 他终于伸手摁了一下…… 梦婉在听见响声之后,立刻松开手,几乎是推开车门的瞬间连人滚下了车,力道没控制住,手肘磕碰在地上,一只脚却还挡在车门里。一个翻身,她把自己彻底滚了出去,又是要命地痛起来,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痛,只觉得很痛很痛。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张嘴大口吸着气,有种死而复生的快感,眼泪也跟着飚了出来…… 劫后余生,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整个人侧翻在路边上,身上的白裙子已经染上了灰土,泛着黄,一只脚光着,鞋子掉在一边,头发凌乱不堪,手肘被磕到已经渗出了些血迹。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嘴大开着,吸气很用力的样子有些吓人…… 贝铭威坐在车里,又掏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安静地抽烟,以及沉默不语的样子,让人感受到一股子杀气…… 突然想起来陈子豪还在旧天堂的时候,梦婉全然忘记了疼痛,翻身坐起来,抬起光着的那只脚,一跳一跳地去推开车门,抓到还在座椅上的手包,转身退回去,一直退到靠在路边的行道树树干上,从包里摸出手机,急忙开机,在等待开机的时候,她又跳回车子的方向,用脚去够那只掉在地上的鞋子,试探着将脚套了进去…… 她找到陈子豪的号码,拨了出去,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她尽量放慢语速,“子豪哥,我在二环南路快要上高架的路边……” 话还没说完,手里一空,手机脱离了掌心。一抬头,就见贝铭威站在跟前,将她的手机拿在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梦婉还来不及说点什么抗议的话的时候,只见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手机落向了路边的护城河…… ================================ 更晚了,抱歉抱歉 到底伤了谁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落入了护城河里这一过程,让她对“亲眼目睹”四个字有了更深的体会。 “你就这么担心他?”贝铭威扔完手机,拍了拍双手。 梦婉看见他一脸“你能耐我何”的欠揍表情,咬了咬嘴唇,拼命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和不满。论体力和身手,她完全不是贝铭威的对手。更何况,他心里还住着魔鬼,发起狠来能把人逼到崩溃。 她见识过了,所以很识趣地笑笑,仍旧靠回到行道树上,伸手摘了一片椭圆形的绿叶,拿在手里把玩,“正好可以换个新手机。” 如果是三年前的毕梦婉,经过了刚才这一番搏斗和纠缠,一定早就开口骂人了,更何况还被他逼迫到这一地步,连手机都被莫名其妙扔了,以前的她此刻一定会委屈得痛哭起来,可是如今的她,不会。 心里不是不委屈,只是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不想让他瞧不起媲。 见她出乎意料地快速平静下来,有些蔫蔫的,贝铭威幽幽地冒出来一句话来。 他说,“毕梦婉,你刚才在酒闯男厕所的劲儿呢?” 梦婉猛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有什么根据。可是看他的表情像是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样子,或许,错入男厕所那事,他看见了。那又怎么? 想了想,梦婉得出结论,轻声笑了起来。 这笑里,不无讽刺。 她笑着问贝铭威:“所以,时隔三年,你还是很在乎我,见不得别人对我不好,是吗?” 贝铭威脸上抽了那么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何以见得?” “你无缘无故把撞了我的男人狠揍一顿,这是事实。” “……”贝铭威沉默了一下,“他也撞了我。” 梦婉立刻笑起来,比之前还要大声。 这几个回合较量下来,她发现,以静制动是对付贝铭威最有效的方法。如果她哭笑怒骂,此刻贝铭威一定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在鄙视她。可是当她现在冷静下来,理智之后,贝铭威的气场明显有些弱掉了。 这个发现让梦婉心里平衡了一些。于是刚才被他摧残的那个憋屈和耻辱,消散了一些,不再那么愤怒。 贝铭威拧过她的胳膊……她的笑伤了他的男性自尊。 梦婉挣扎开,也不笑了,扭头便往马路上走。她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很莫名其妙,跟贝铭威一起出现在这里,更是没法理解,她只想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没走几步,一辆车逆向行驶过来,刚好在梦婉旁边停下来。 “子豪哥。” 见到他,梦婉感觉自己的心才终于踏踏实实落回了原位。陈子豪一定会来找她,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只是有点吃惊他到达的速度。 一下车见到梦婉狼狈的样子,再看看她抬手理头发时手肘渗出的血迹,陈子豪掉头直奔贝铭威而去。他在旧天堂发过誓,只要梦婉少根头发,他决不饶贝铭威。此刻见到梦婉走路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和她身上的伤,陈子豪心里的火早已经蹭蹭烧起来…… 梦婉追着上前的时候,贝铭威已经被陈子豪结结实实揍了一拳,左脸脸颊立刻变得红肿起来。贝铭威也不是吃素的主,哪能这么白挨揍一拳,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用拇指抹了一下,看到指头上沾上了血迹,脸色一沉,立刻挥起拳头砸向陈子豪。 梦婉眼看着两人有大干一架的阵势,着急起来,喊了几声,完全没用。 两人已经完全扭打在一起,毫不手软,实打实的拳头不断落向对方……一声声的怒吼声里,散发着愤怒的味道。 眼看着两人脸上都挂了彩,梦婉急得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此刻已经夜深,经过的车辆并不多,听到梦婉的呼救声,有人将车窗降下看了一眼后继续前行,有人将车停下,忙跑过来问究竟……梦婉赶紧求人帮忙把贝铭威和陈子豪拉开,不让他们再打下去。 渐渐地,聚过来的四五个人将处在异常愤怒状态的两人强行分开。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很生气地指着贝铭威和陈子豪说:“看你们两个长得一表人才的,怎么竟干些不着道的事儿?看把这姑娘给吓得!”然后转向梦婉:“姑娘,我看这两暴力狂都不靠谱,以后很可能会有家暴,你呀,谁也别要,重新找个好男人去!” 梦婉听了一阵脸热。 这大叔,也太八卦了! 梦婉从包里掏出纸巾,蹲下身去替陈子豪擦拭血迹,刚一碰到,他就龇着牙扭开了脸。梦婉叹了口气——他的眼角,眉梢,唇角和脸颊,青一块紫一片,看起来很恐怖,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她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替他理了理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用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伤口,不敢太用力,只能一点一点地试着擦。 贝铭威坐在另一边,同样脸挂彩,狼狈不堪,他盯着替陈子豪用心擦拭的梦婉,唇角紧抿,一言不发。围观的人问他伤了哪里,要不要去医院之类的,他完全不理,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一直盯着梦婉和陈子豪的方向在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子豪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梦婉就往车子方向走去,留下贝铭威和围观的人群。从始至终,梦婉都没有看贝铭威一眼,完全当他不存在。 贝铭威一直坐在地上,也不顾此刻的形象有多邋遢和狼狈,直到梦婉和陈子豪都上了车,他还在坐着,放在身侧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脸色阴沉沉的布满了乌云,让围观的人都不敢靠近。 迈.巴.赫跑车里,梦婉看着陈子豪的脸,一脸歉意,“子豪哥,对不起……” “小婉,不用觉得抱歉。”陈子豪打断她,替她理了理滑落腮边的长发,“我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包括我自己。” 他这话,梦婉相信。三年前,她跟陈子豪并不熟,如果不是因为陈子默,她可能都不会跟他说话。可是这三年来,陈子豪一直在身边帮助她,替她打理一切她处理不了的事情,包括她去美国之后替她照顾家人。有时候,她想,其实一个女人就是应该找个爱自己,能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男人。 能被一个男人保护和疼爱,是一种运气。 “小婉……”陈子豪突然捧起她的小脸,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她,“有些话我一直很想对你说,只是一直没能说出口,你愿意听吗?” 不会? 梦婉心里开始打鼓。她隐约能猜到陈子豪要跟她说的是什么,突然就紧张起来,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可是又不想让他看出来,于是故作轻松地笑:“不要突然这么认真地看着我,伤口都要裂开了。” 心中隐隐不安…… “小婉,我……” 陈子豪的话,被一阵激烈的敲车声给截断了。 一抬头,车身四周都围满了人,有人在不断拍着车窗。 陈子豪刚要降下车玻璃,梦婉赶紧制止他:“别开!” 她看见贝铭威正站在车的正前方,安静而愤怒地看着车里的她和陈子豪。他的旁边站着的何枫,不难想象围着车的那些人就是旧天堂里那帮人。只要开了车窗,陈子豪就要吃亏了……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光线也不是很足,可是梦婉还是能从贝铭威此刻的表情里,读出狠毒的味道。 他现在的样子,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何枫站在贝铭威旁边,问:“贝少,真打算对付她们?” 贝铭威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车里。脑海中,仍是刚才梦婉和陈子豪在车里深情对望,缠绵恩爱的画面——陈子豪替她撩头发,捧住她的脸疼爱又温柔地说着什么,而梦婉,一脸温柔又乖巧地看着他,对着他露出明亮会心的笑容…… 这一幕,刺伤了他。狠狠地。 曾经嫁给他的那些日子里,她也不曾这样对他展露过舒心的笑容,不曾这般温顺柔和地对他过,更不曾这么热情和主动…… 外面的人,仍在拍着车窗。梦婉看着前方的贝铭威,有点琢磨不透他接下来要干嘛。就算是和陈子豪打了一架,也不至于找这么多人来打击报复?贝铭威什么时候居然变得爱以强欺弱了?他们这么多人,明显是要给自己点颜色看看。 说到底,这是她和贝铭威之间的事情,跟陈子豪无关。梦婉想了想,对陈子豪说:“子豪哥,他针对的是我,我下车去跟他谈谈,你待在车里,千万别出来,不然会吃亏的。” “不行!”陈子豪怎么可能会放她一个人去面对! 梦婉想了一下,陈子豪确实不可能自己待在车上等她,但是无论如何这事都不能再把他牵扯进来,于是她很认真地说“子豪哥,你放心。我有办法让贝铭威乖乖放我们走,不会为难我们。你先等我一会,万一你下去又打起来,他们这么多人你肯定会吃亏的,不值当!好不好?” 梦婉有些恳求地看着他,去摇了摇他的手臂,“子豪哥,这一次就听我的,就听一次好不好?” 一直在等你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陈子豪坚决不同意:“不行!我下去和他谈,你留在车上!” 语气很坚定。 “你下去没用的!”梦婉头大,“贝铭威是要跟我过不去,跟你没关系……” 这时侯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梦婉有些心烦意乱,随意摁下接听键,“喂,谁呀?” “下车!” 简短的两个字传过来,声音很熟悉媲。 梦婉又喂了一声,“你是谁?” “毕梦婉,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下车!” 说完,电话被挂了。 梦婉一抬头,果然看到贝铭威对着她挥了下手机。 “子豪哥,你留在车上。”梦婉对陈子豪说,“说到底,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她说得有些直接,希望这样能对陈子豪起点作用。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推开车门下车,车门边围着的人立刻后退了一步让她下去。梦婉径直走过去,在离贝铭威两步远的位置停下,转向何枫:“叫你的人离开,可以吗?” 何枫看了看旁边的贝铭威,等着他发话。 “可以吗?”梦婉又重复了一次。 “贝少?”何枫有些为难,看着贝铭威。 梦婉当然也知道,贝铭威不发话,何枫是不会让人撤离的,只是她不想和贝铭威起正面冲突所以跟何枫说。但是效果截然不同。于是她又看向贝铭威,“这里是法治国家,不要搞黑社会那一套,别忘了,我是一名律师。” “我就是黑社会!”贝铭威终于开了金口,“你要告我吗?” 梦婉毫不畏惧地看向他,“你从旧天堂一路将我绑到这儿,加上刚才你在车里对我做的行为,我完全可以控告你。” 何枫楞了一下,猛地看向贝铭威,又看向梦婉,“你们俩……刚才……已经……” 他明显想歪了。 梦婉也懒得解释,问贝铭威:“到底能不能叫你的人离开?” 陈子豪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刚叫了一声梦婉,就被人给拦住,不让他靠近。梦婉见陈子豪被拦下,心里不悦,“还要动手吗?” 在梦婉的注意力都放在陈子豪那边的时候,贝铭威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吞云吐雾间神色丝毫未变,还是没说话。沉默笼罩的他更添了一层神秘感,给人一种无影无形的压力。 “贝铭威,能不能不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梦婉尽量好好说话。 贝铭威望了一眼陈子豪的方向,见推推嚷嚷的,又吸了一口烟,狠狠地吐出来,说:“退下!”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何枫听到。 “你们先退下!”何枫立刻一声令下,那帮人都撤离回到自己的车旁。 “你两的事情,我也不方便插手,还是自己解决。”何枫拍了一下贝铭威的肩头,“然后又对陈子豪说:“走,你也不方便插手!” “小婉,有事叫我。”陈子豪看向梦婉,很不情愿地离开。 梦婉的心松弛了些。她不喜欢暴力,刚才担心会再次动起手来,现在总算松了口气。 “你和他,什么关系?”贝铭威将烟头丢在地上,盯着猩红的烟火看。 “兄妹关系。”梦婉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一如三年前他知道的那样,她和陈子豪一直是兄妹相称。现在他居然问起这个问题来,真是多管闲事。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贝铭威抬起脚,轻轻转动脚踝,将烟头踩熄灭。 这跟你有关系吗? 这话,梦婉没说出来,她说的是:“贝铭威,难道做不成夫妻就非要反目成仇,水火不相容吗?” “你想多了,我从没想过要再跟你扯上任何关系。”贝铭威往前移了一步,他的身影一下子将梦婉笼罩住了大半部分,“我以为你出了国,这辈子就不用再见面。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 我出不出国,回不回来是我是自由,与你何干? 这话,梦婉也没说出口,她对着贝铭威伸出手,“很高兴我们能达成共识。从拿到离婚证那天起到现在这一刻,我一直都以为,从此陌路是我们最好的方式。” 贝铭威的手始终没有伸过来,他反而将双手插进裤兜里,“但是怎么办呢?你已经再次出现,而且让我受了伤。” 梦婉这才好好地看了看他的脸,果然伤得一点都不比陈子豪轻。见他没有伸手的打算,梦婉缩回自己的手,“所以呢?” 可是贝铭威,是你先对我不仁的,对你受伤这件事我没有愧疚。 “小婉,外婆的电话。”陈子豪拿着手机走过来,示意梦婉接电话。 梦婉拿着手机走到不远处接了起来,和外婆说了几句,并承诺立刻回家。接完电话返身的时候,发现陈子豪和贝铭威又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梦婉也懒得再劝,直接走回陈子豪的车上,陈子豪也跟着上了车。 这一次,贝铭威没说什么,也没有拦着不让走。 “贝少,就这么让她走了?”何枫走到他身旁,“甘心?” “她外婆打电话催她回家。”贝铭威也向着路虎走去。 还挺有孝心。何枫在他身后挑了挑眉,无声地做了个“切”的口形,也跟着上了车。 “毕梦婉跟三年前可不一样了,那时候多清纯的一女大学生,跟现在这干练的样子真是大不一样。”何枫说完,看了看恢复成一副扑克脸的贝铭威,“其实,她跟陈子豪看起来还挺般配的。听说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其实挺好……” “下车!”贝铭威突然吼了起来,把何枫吓了一大跳。然后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贝铭威就越过身子推开车门,将何枫毫不留情地推下了车,车门随即砰一声被拉上,车子扬长而去。 何枫知道这些话会刺激到贝铭威,知道他不爱听,可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贝铭威,你完了!”何枫站在原地,呼了一口气,重复道:“贝铭威,你没救了!”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有救!这三年他屁颠屁颠跟在比蓝后面干了不少幼稚又疯狂的蠢事,人比蓝根本都不搭理他,可他依旧乐此不疲地跟着,贱得无以伦比。 陈子豪送梦婉到家的时候,林雅兰还没睡一直在等着。见外孙女回来,倒是没有生气,拉着陈子豪就聊个不停。 “外婆,太晚了,子豪哥明天还上班儿呢。”梦婉提醒她。 “没事,我陪外婆再聊会儿。”陈子豪乐意得很,还对着梦婉挥手说:“小婉,你要是困了你就先去睡。” 林雅兰索性说:“子豪,要不你今晚就住家里别走了。” “好啊!” “不行!” 陈子豪和梦婉几乎异口同声。 “外婆!”梦婉耐心地解释,“子豪哥很忙的,你完全想象不到一天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做决定和处理,你要聊天我陪你聊,让子豪哥回家睡觉好吗?” “其实我不忙的……”陈子豪话还没说完,就被梦婉给瞪了回去。 “你知道他忙,你还大晚上不回家让他到处找你找到现在?”林雅兰开始碎碎念,“你不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 “子豪哥,你陪外婆聊会。”梦婉立刻改变语气,“要是聊太晚,干脆就住下来。” 陈子豪知道梦婉顾忌什么,陪林雅兰聊了会,就回去了。梦婉洗完澡下楼,他已经离开,上楼,收到一条短信:“小婉,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于是就一直等你,等你长大,等你大学毕业嫁给我。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你每一次毕业典礼我都有参加,以陈子默哥哥的身份。我等到了你大学毕业,可是你却成了别人的新娘。等到你离婚,你又出了国,现在你回来,我不想再等下去,我要让你知道,我爱你…… 梦婉拿着手机站在窗前,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的记忆是:结婚那天晚上两点多,陈子豪用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给她打了电话,她觉得他的声音很适合做电台DJ。那时候,她跟陈子豪还不熟,但是总觉得有这么一个包容和亲切的哥哥,挺好。她不挂电话,他也一直没挂。他在等着她先挂。后来,是她先挂了电话。当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现在细细想起来,那一通电话确实能说明很多:她的新婚之夜,凌晨两点…… 现在,他告诉她说,他一直在等她。 这要她如何回答…… 梦婉最终没有回复那条短信。早上起来,她在上班等红灯的路上给陈子豪拨了一个电话,说昨天晚上太累了,上楼倒头就睡着了连澡都没洗,然后又匆匆说了两句,以在开车为借口,匆忙挂了电话。 这事,暂且先这么糊弄过去了。 ============================================================================================ 大家周末快乐:):) 贝家Party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今天是周末,可贝府从一大早就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刻。 女主人钱尔岚前后张罗着,见外孙子康康从楼梯上跑下来,赶紧拉住他,“宝贝,慢着点,可别摔着了让外婆心疼。”说完,还亲了一口,对旁边一个下人说:“你别忙活了,带着康康上外边的花园玩去。可别给摔着!” 这才想起贝铭删还没回来,叫来管家,“老严,给姗姗打个电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人影。” 严管家应了一声,说:“小威也还没回来。” “打电话催催!快!”钱尔蓝看了看墙上的巴洛克欧式复古雕花吊钟,心里有些着急,这两孩子,明明知道今天家里举行宴客活动,也不知道早点回家来。倒是贝铭杰和叶云歌两人特意从部队早早赶了回来,帮忙张罗丫。 外面的花园里,宴会现场张罗得差不多的样子,叶云歌正在指挥下人摆放鲜花,看着她有条不紊指挥忙碌的身影,钱尔岚的心稍稍得到了安慰,看到贝铭杰刚好走过,拉住说:“云歌挺会张罗的,人也懂事孝顺,自从嫁进来,这么多年没跟我顶过一句嘴,也没惹你爸爸生气过,对下人也客气懂分寸,真挺好的……” 贝铭杰猜到母亲接下来会说什么,赶紧打断,“妈妈,我忙着呢,我先过去了。媲” “别想跑!”钱尔岚知道他那点心思,“你们结婚都这么多年,早该要个孩子了,我告诉你,今年可别想再给我忽悠过去,我明天就去找你丈母娘去!” “妈妈!”贝铭杰无奈,心里一阵酸楚。转过头,看了看外面正在忙碌的妻子,想想,似乎好久好久没见她穿着便装的样子了,他甚至都忘记了叶云歌有没有在自己面前穿过便装。这么多年以来,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说话客气有礼,因为工作性质需保密,彼此的事情也很少过问,两人都在忙,见面少,相聚更是少。 忽然间,心里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喉头一紧,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说说看,你那些同学朋友的孩子都快小学毕业了,你怎么还一点都不着急你说你?”钱尔岚话赶话,觉得不逼一下是不行了,“你们两到底怎么打算的?你也给我句痛快话,省得我夜夜睡不着觉替你操心。” 叶云歌正在忙碌,无意间一偏头,就看见贝铭杰直直地望着自己的方向,婆婆钱尔岚对着他在说话,两人似乎正在围绕着她在说什么……这一幕,让叶云歌浑身不自在,但是她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继续忙碌着。 “小杰,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可是这么多年,云歌把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就算你不看别的,就看在这一点,也该……” “妈妈,我知道。”贝铭杰不太想听这些老调重弹的话,赶紧凑近母亲耳边,耐心地轻声说:“可是生孩子这事,得顺其自然,你逼太紧弄得压力太大,反而怀不上你知道吗?” 钱尔岚一肚子想要说的话,就被压了下去。 这一天,贝铭姗也忙得焦头烂额,赶了五个通告,用她自己的话说,累得跟狗似的。之前为顶级珠宝杂志拍摄广告,差了几个镜头,正准备回家又被导演临时电话轰炸去补几个镜头。 补完最后一个镜头,问导演说,“蔡导,可以了?” 蔡导点头,“所有的镜头度都挺棒,尤其是最后补拍这一个,很赞。跟大牌合作就是痛快,想要什么感觉就能给我什么感觉,爽死了。” “行了,也不嫌酸牙齿!”贝铭姗这才笑笑,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助理就把手机递给她,“家里打来的。” 她接起来就说:“严叔叔,我知道,我正在赶回家的路上,放心,Party结束前我肯定能赶回去现一下身。” “哟,姗姗,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了,你再不回来啊,你妈妈都要晕倒了。”严管家笑起来,“赶紧的,今天可是你爸爸的好日子,千万别迟到!” 挂了电话,一出摄影棚,贝铭姗就见跟前停下一辆银白色的跑车,钱子昂靠在座椅上,一只手扯下墨镜,对着她扬了下头,“上车。” 贝铭姗对着身后的助理说:“替我请大家吃顿好的。我先走了。”然后朝着一干工作人员挥挥手,“大家辛苦了,吃好喝好,算我的。” “你怎么来了?”贝铭姗先将手包丢进后排座椅,站在车边看着钱子昂,也不上车,反而抱起双手,“我妈派你来的?” 钱子昂下车,走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头,“你妈今天可没给我任务。” “我又没说我妈派你来不好,就算真是你姑妈叫你来接我,也没事,我正愁没人来接我呢。” 钱子昂替她开了车门,“别贫了,快上车,再不走要迟到了。” 贝铭姗这才上了车。回到家的时候,家里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宾客来,贝弘文结束了会议正在回家的路上,贝铭威也还没回来。 见钱子昂送贝铭姗回来,钱尔岚立刻催促贝铭姗上楼去换衣服,“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快上去换去。云歌,你跟着上去,帮姗姗弄弄头发。” 叶云歌应着,跟着上了楼。 “子昂,过来,趁现在客人都还没来,跟姑妈聊会儿天。”钱尔岚拉着侄儿坐到沙发上。 “今晚举办这个Party,除了是你姑父的庆功宴,还有别的目的。”钱尔岚神秘兮兮地说:“我谁都没告诉呢,就告诉你一人,你等会可别在姗姗面前给我说漏嘴。” “姑妈,这么神秘?”钱子昂也好奇。 “今晚,我请了很多南城有头有脸人物家的公子和千金,就是想趁机给姗姗和小威挑选靠谱的结婚对象,你机灵点,也帮着姑妈参谋参谋……” “什么?”钱子昂立刻瞪大了眼睛。 贝铭姗上楼看了看,觉得母亲准备的礼服颜色太鲜艳了,打了电话叫助理立刻送衣服过来,顺便把化妆师和发型师也给带过来。叶云歌见没自己什么事,便自己下了楼。走到楼梯口,就听见钱尔岚在跟钱子昂说:“这么吃惊做什么,姗姗和小威姐弟离婚都三年了,到现在了谁都还没什么结婚的动静,你说姑妈能不着急吗?今晚,你负责盯着姗姗,看她跟谁比较聊得来,你就告诉我……” “姑妈!”钱子昂打断了她的话,“这事,我可做不来。” 叶云歌愣了一下,心里纳闷:婆婆是在故意试探钱子昂,还是真没看出来钱子昂对姗姗的感情? “你这孩子,姑妈让你帮这么个忙你都不肯吗?”钱子昂看着侄儿,“姑妈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姑妈,不是我不肯帮忙。”钱子昂笑,“我是不想姗姗以后知道了怪我多管闲事。她本来就对这种事情反感,姗姗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可不敢惹她。我还是老老实实跟在您和姑父身边,多认识些人才是正经事。” “姗姗的事就不是正经事吗,你这孩子……” “妈妈。”叶云歌适时打断两人的谈话,“我看着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您再看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我好去安排。” “都差不多了,差不多了。”钱尔岚招呼她,“快过来坐着休息会儿,今天辛苦你了。” “姗姗换好衣服了?”钱子昂感激地看着叶云歌。 叶云歌在沙发上坐下,“姗姗说礼服的颜色太艳了,她已经打了电话叫助理送过来,头发等会发型师会过来弄。” “这孩子,她皮肤白,我选的礼服颜色正好可以衬她,怎么会说艳?”钱尔岚说着就上楼去了。 叶云歌对着钱子昂笑笑,“我出去看看还需要准备什么,你再给小威打个电话,看他快到了没有。” 贝铭威接到钱子昂电话的时候,还在办公室,听到钱子昂催他回家,不耐烦起来,“我妈叫你打电话你就真打了啊?你说说你,这时候不好好陪在我姐身边,跟着我妈瞎掺和什么?” “你嫂子叫我打的。”钱子昂强调,“你再不回来真要出事了,你嫂子都对你有意见了。” “我还在办公室。”贝铭威将椅子转了个方向,看着落地窗外灯火辉煌的夜景,“说实话,真心不想回去。你说我妈,表面上是给我爸办庆功宴,实际上是给我和我姐举办相亲派对,她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钱子昂坏笑起来,“这你都看出来了?你妈刚才还特别强调,叫我不许在你和姗姗面前说漏了嘴。” “表哥,你顺便也给自己相一个呗,这么多年一直打光棍,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贝铭威揉揉眉心,“外公这些天可是一直在问我你有没有交女朋友,我看他老人家这些年的高血压就是被你小子给气出来的。你也太不孝了!” “你就故意气我!你以为你自己省心啊?赶紧滚回来!”钱子昂懒得听他废话,直接给挂了。 贝铭威丢下手机,站起身来,对着外面的灯火,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脑海里,不自觉映出一个人的面孔…… 交换条件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宇通律师事务所的同事今天都在谈论一件事,就是事务所门口来了一妇女,说要找律师替她打官司,状告政府。有同事出去了解了一下详细情况,分析后告诉那女人说,她这官司根本没法打,还是赶紧回家该干嘛干嘛去,那妇女不听,非要找律师。梦婉听了不以为然,回国这段时间,这样的事情已经听挺多了。下班的时候开车出去,那妇女还在事务所外边坐着,眼巴巴地望着里边。梦婉看着她那满眼期盼的眼神,有些不忍心,于是降下车窗,想要安慰她几句。 那妇女见人理她,立刻从地上蹿起来,冲到车边问:“你是律师?求求你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丫” “大姐,我听我同事说了你的情况,你这官司真没法打……”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律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害怕跟政府作对才说这些话唬我!”梦婉话还没说完,那女人立刻从袖子里抽出一把菜刀来,明晃晃地直刺人眼睛,梦婉在大惊失色之际,反应还算迅速,立刻关上了车窗。可还没从刚才那一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妇人立刻举起刀就对着车窗劈了一刀,刀子被反弹了回去,车玻璃被震得直响,梦婉直接被吓到了,这女人原来已经丧失了理智,亏她刚才还想要安慰她。 还好,听到动静之后两个保安已经赶过来制住了女人,梦婉开车一溜烟冲了出去。遭遇了这么一出之后,梦婉心绪有些不宁,更烦躁的是碰上了高峰期,堵车堵得厉害,长长的车龙大半天都不见移动一下。突然眼前一闪,有一人影窜到车前,梦婉一抬头,顿时吓坏了——刚才那个女人正站在车前,手里挥舞着菜刀,嘴里叽里呱啦在说着些什么…… 从表情和动作看得出来,女人的嘴里说的不是好听的话,梦婉隐约听到些,无言以对。她这阵势,像是梦婉欠了她人命似的。见那女人手里拿着菜刀,周围车流的车窗只降下一小部分,大家的目光由那个女人纷纷移到车里的梦婉身上。他们一定都以为梦婉对这个女人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梦婉很无辜,但是这一刻她没法为自己辩解。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梦婉心里突然一动,快速地摁下了接听键,她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来电人是谁就接听了。因为这一刻,她好想听到有人跟她说话,不管是谁,只要听到声音就好。 “你在哪里?” 梦婉皱了一下眉头,只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媲。 “我一直以为律师都是无所不能的,没想到一个疯女人就把你吓得不知所措,完全乱了分寸,毕梦婉,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居然能打赢之前那几场官司,真是不敢相信!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有替身。” “你打错电话了!”这个时候,贝铭威居然给她打电话,梦婉听出他声音的那一刻,心情糟透了,直接给挂了。 看到周围坐在车里的人都看向梦婉,那个女人更是有恃无恐,抬着菜刀围着梦婉的车子乱转,嘴里不停地骂着些什么。 梦婉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命犯太岁,不宜出门! 手机再次响起来。梦婉一看,仍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没接,一直到它自动挂掉。不到半分钟,手机上出现一条短信,“我可以让那个疯女人乖乖离开,接电话!” 命令的口吻,令梦婉心生不悦,翻了个大白眼。 前方的车流开始移动。可是那个女人手持刀子站在车子正前方,梦婉没法移动,于是后面的车子喇叭此起彼伏响起来,听得人心里发慌。 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梦婉接了起来。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个女人,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贝铭威开门见山。 “什么事?”梦婉只是随口问问,压根没想要答应他。 贝铭威说:“等会做我的女伴,出席一个宴会。” “不可能!”梦婉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毕梦婉,你没得选择。”听到她拒绝,贝铭威在那端也不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突然,车身一震,只见那个女人已经爬上了车头,整个人趴在车玻璃上,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车里的梦婉。 梦婉忘记了此刻正在和贝铭威通话,没忍住惊叫了一声。 “毕梦婉,现在你有三个选择。要我一一说给你听吗?”贝铭威说的声音响起。 “……”梦婉缩在座椅里,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没吭声。 “第一,答应我的要求陪我出席宴会;第二,等着交警来处理,带你去警局做笔录;第三,等着电视台记者赶来采访,忘了告诉你,我已经通知了最近的记者,他很快就会在交警赶来处理之前赶到……” “贝铭威,你这是趁火打劫!”梦婉愤怒。 “对,我就是趁火打劫,就是在逼你!”贝铭威大方承认。 车外面,那个女人开始拿着刀敲车玻璃,梦婉吓得心尖都直颤,眼前一直晃悠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毕梦婉,已经有人开始拿着手机拍摄了,你想成为网络红人吗?”贝铭威在那端诱惑她,“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帮你搞定,那个女人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今天的照片和视频都不会被上传到网络上。” 看着车玻璃上张牙舞爪已经失控的女人,梦婉咬咬牙,“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三五分钟的时间里那个女人就被人给劝说并且带走,交警开始指挥交通,赌成一片的混乱场面慢慢恢复。梦婉被贝铭威从驾驶座上拉了下来,车子被他的司机开回了事务所。直到上了贝铭威的车,梦婉才渐渐地缓过神来。 “她是怎么盯上你的?”贝铭威拧开一瓶水递给她,“你把她逼到这份儿上,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梦婉还心有余悸,听到贝铭威这站着说话不腰疼,外加嘲弄的语气,心里有气,“跟你无关。” 这女人就是个钉子户。下午事务所同事都了解过了,政府补偿挺合理的,补偿款她也收了,可是到现在却死活不肯搬离,非要状告政府。梦婉承认自己真够倒霉催的,居然被这么一个难缠的主给缠上了。想想刚才的遭遇,只觉得心惊肉跳。 “喝点水,先压压惊。”贝铭威将水递到她手中,“这事我会处理。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别担心。” “贝铭威,你不是说记者会在交警之前赶到吗?现在在指挥交通那两人不是交警吗?”梦婉这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刚才,他说记者会来,她就真的心虚了。可是她一直就没见着什么记者。 “来不及了。”贝铭威开着车,慢悠悠地说:“既然你答应了做我的女伴,就得做到。就算你不想做到,我也会让你做到。” 霸道无比的口吻! 梦婉觉得好讨厌,“你到底要干什么?” 贝铭威开着车,理所当然地说:“带你去挑参加宴会的晚礼服。” “想做你女伴的人多的是,我不愿意,你又何必呢!” “毕梦婉,答应了别人又反悔,你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吗?”贝铭威转头看了她一眼,“律师不应该这样。” 梦婉咬咬牙,心里有一股子气,可是想想,刚才确实是自己亲口答应了他的,便不再出声,一路扭头看着车窗外,再不跟他说一个字。 车子停下的时候,梦婉极不情愿地下车,却意外地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Tina。看见她下车,Tina似乎也愣住了,然后将目光转向贝铭威,带着询问。 “替她挑一件礼服。”贝铭威指着梦婉对Tina说,“今晚的宴会也邀请了你,所以该穿什么样的你应该清楚。交给你,我放心。” Tina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因为贝铭威最后那六个字,渐渐地变了过来,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有失望,也有不甘……这些,梦婉都捕捉到了。 “梦婉,好久不见。” Tina伸出手,梦婉也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Tina小姐和三年前一样,还是那么漂亮优雅。” “梦婉倒是比三年前更加干练和成熟了。”Tina声音柔和,脸上却不那么柔和。 看来,Tina是把自己误认作情敌了。 梦婉心里有些替她悲哀……爱上贝铭威这样的男人,情敌那么多,你防得过来吗? 于是梦婉笑笑,“都离过婚的女人了,再不成熟还怎么混社会。” 这话一出来,Tina愣了一下,旁边的贝铭威也立刻就望了过来。 梦婉像是没注意到两人的反应,说:“Tina,麻烦你带我去挑衣服,不用太出众,颜色不要太艳,保守点的款式有吗?” ====================================================== 明天图推,更8千 女伴而已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换掉!” 当梦婉换好礼服出来,贝铭威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冷声道。 梦婉当下就不悦了,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觉得挺好,只是款式保守了些,把身子包裹得有些严实,不该露的地方不露,该露的地方更是一丁点都没露。 “这是修女服,不是晚礼服,OK?”贝铭威双手叉着腰,有些不解地看向Tina,“怎么选了这么一件?” Tina看着一脸不高兴的贝铭威,笑道:“你急什么,还有别的,再挑就是了。媲” “我觉得很好。”梦婉坚持,“礼服穿在我自己身上,我满意不就行了?” 贝铭威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你是我的女伴,你穿得不得体会让我脸上无光!去换掉!丫” 梦婉心里气,可是当着Tina的面也不好发作,又见他这么不满意,也只得跟着Tina重新去挑选衣服。 第二件,贝铭威还是不满意,抬手就说:“再换!” 梦婉直接走到他跟前,“刚才那件太保守,那么这件又有什么问题?” 这次她挑了件露后背的超低胸晚礼服,差不多整个后背都露出来了,前面的胸又开得太低,大片风光裸露无遗,跟之前那件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就是故意的。 “你不是去卖肉的。”贝铭威薄唇轻启,说出这么一句能噎死人的话。 贝铭威,你不毒舌会死人吗? 梦婉二话不说,立即将手里的手机朝着他丢过去,狠狠地。手机没有砸中贝铭威,却落在沙发上。贝铭威拿起来看了看,“咦?换新手机了?” 换新手机了? 他居然用这种语气,而且还露出奇怪的表情! 她的手机到底是被谁给丢进护城河里的??? 梦婉无法形容心里的火气,一个跨步,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手机,提着礼服下摆转身就走。她可不想手机再次被扔,不想再次换手机,重新存号码是件体力活。而她不知道的是,贝铭威在她身后露出了无比邪恶的无声笑容,笑得身子都发颤了…… 第三套礼服,终于正常了点。梦婉在走出去之前就在心里想好了,如果这一袭礼服他还要挑毛病,她就不伺候了,爱谁谁。就算明天报纸网络登出她被人抬着菜刀追杀的画面又如何,她承受得起!好在出去的时候,贝铭威没再说什么。不但没说什么,他还盯着看了一会儿—— 双肩里短外长的墨绿色晚礼服,性感紧身,深V中庭大开,小小sho出胸,细肩带性感又俏皮,胸前的施华洛水晶钻精致又华丽,双腿在薄纱的衬托下若影若现,格外美丽动人。 见他盯着自己看了一会也不吭声,梦婉不耐烦了,“有话快说!” 贝铭威这才站起来,在店里转了一圈,挑了一个有亮片的珠链手包递到她手里,后退两步看了看,才将手臂递过去:“走。” 梦婉知道这下他是满意了,也没有去挽他,自己率先往前走了出去。 Tina一直在身后默默观察两人间的互动,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明白。只是心里很不是滋味。贝铭威回头对着她挥挥手,也走了,留下一句:“回头请你吃饭。” 贝铭威都没想起来,Tina也是要去贝府参加宴会的,自己率先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Tina什么都没说。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转身去换礼服。宴会邀请对于她来说多的是,但是今天晚上,她是一定要去的——贝府,难得去几回。 临上车,梦婉看见车子又想起刚才经历那一幕,心里顿时生起鸡皮疙瘩,于是顿住了上车的脚步……完了,有阴影了,她在心里想。 贝铭威发现她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替她开好车门等着,也不催促,只等着她,摆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他这一绅士的动作令梦婉很不适应,在心里鼓励完自己,面色平和地走过去,钻进车子里。 车里一度安静。梦婉没什么要说的,也不想说什么,一直看着窗外,安静得仿佛不存杂。贝铭威开车的间隙,看了她几次都见她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仿佛在赌气,又似乎挺漫不经心。 他装作不经意说了一句:“墨绿色很适合你。” 听了他的话,梦婉稍稍偏了下头,没有看他,随即又转向了窗外的方向,没说话…… 贝铭威,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讨论衣服颜色适不适合我的地步,请你不要乱套近乎,保持你在旧天堂见到我时候那股酷劲儿和冷漠比较合适。 “很会挑礼服。” 他这一句,更像是没话找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不自在。 梦婉还是没吭声。 前两条被你批得一无是处,这会倒是装模作样说我会挑礼服?真是滑稽!我不是不会挑,我只是不想尽如你意。 见梦婉一直不愿搭理的样子,贝铭威还算识趣地闭了嘴。车子开得极快,感觉车子都快要飘起来了,梦婉直接怀疑他是在报复她刚才没有搭理他。有那么几个瞬间,梦婉都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她通常会在心情不好且车速又快的情况下,容易晕车。 此刻就是。她右手拉着扶手,左手抚着胸口拼命忍着,就是不跟他说话,也没说叫他减速开慢点的话,就算下一秒钟就会吐到车台上,她也不会开口……倔强让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贝铭威的手机一直在响,可他只接了一个,之后的都没接。 这场宴会,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举办,可他本就不想参加。如果不是突然在马路上看见梦婉的车牌,如果不是有办法让她答应做女伴,他此刻有可能会去任何地方,就是不可能在回贝府的路上。 当梦婉发现车子离贝府越来越近,立刻紧张起来,“贝铭威,你别告诉我,你要带我去你家。” 声音都有些发紧。 “不错,还记得曾经回家的路。”贝铭威望着前方说:“三年了,还没忘本。” 这是哪跟哪?这人说的什么话! “贝铭威,我要下车!”梦婉后悔了。 贝铭威哪里肯停下来,这时侯倒是不说话了,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只留给她一个完美的侧脸。那股子酷劲儿又拽出来了。可惜拽得不是时候。梦婉很反感他这不合时宜的酷劲儿。 “贝铭威,放我下车!”梦婉拍打着车窗玻璃。这一动作,又让她自己想起刚经历过的那一幕,一下子不舒服起来,浑身冒了曾薄薄的细汗,难受死了。 贝铭威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你就当是故地重游。” 梦婉难受死了,抬手就捶了他一把,“我快要吐了……” 话还没说完,双手就死死捂住了嘴,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地涌动起来,鼻孔里一阵阵的刺激味很浓,弄得她有些崩溃。贝铭威见她脸色突然变白,发现她额头的薄汗,这才相信了她是真的想吐,紧急停了车。梦婉推开车门,两三步冲到路边,“哗啦”一下,胃里翻涌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顿时空气里飘荡起一股酸味…… 贝铭威靠在车身上看着她吐,也不嫌臭,“三年不见,你越发矫情起来了。” 看着她吐得一塌糊涂,他居然还能说出冷嘲热讽的话。 梦婉挣扎着挪了挪脚步,离他远了点。他却突然返身回车里拿了纸巾和矿泉水,朝着梦婉走去,完全不像他贝少会干的事情。 梦婉弓着腰,吐得差不多了,才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擦嘴,又抬起水瓶灌了一口水漱漱口,“谢谢。” 贝铭威看了看表,“走,没时间了。” 梦婉不想走,更不想去贝府,此刻她只想回家躺下休息。一低头,看到礼服上沾了些不洁的东西,她有了拒绝的借口,“礼服已经脏成这样,去了只能给你丢脸,我不去了。” “这不是问题。”贝铭威不以为然,将她强行拉至车边,再强行塞进车里,力气大得惊人,不由人反抗和拒绝。 贝铭威迟到了。 这本就是不应该的。再怎么说,今天是贝弘文升任省委政法委书记的日子,做儿子的应该早回家帮忙张罗招呼客人才是。家里人都对于他今天的行为不满,等到有下人进来报告是火他回来的消息,都朝着门口方向移动,准备好好说他几句,让他知道他今天有多不靠谱。 可是,所有人在看到他身后的梦婉之后,都大惊失色,别说是训他,惊讶得连舌头都打结说不出话来了…… “嫂子,你那还有礼服吗?”贝铭威拉着梦婉直接走向叶云歌。 叶云歌点了点头,看见梦婉也有些不适应,愣了一下,才记得微笑起来打招呼,“梦婉,好久不见。” 梦婉对她微微颔首,“好久不见,挺想你。” 贝铭威才不管两个女人之间的互动和情绪波动,在旁边催促,“嫂子,梦婉的礼服弄脏了,你先带她上楼去换衣服。” 叶云歌毕竟是军人,定力和反应力不一般,立刻瞄了贝铭威一眼,用眼神告诉贝铭威:放心,交给我。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去,“梦婉,走。” 反应最大的要数钱尔岚。一看见梦婉和儿子一起现身,犹如五雷轰顶,完全不敢相信,甚至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反复跟身边的贝弘文确认那女人是不是毕梦婉。要不是刚才她和贝弘文走到半道被熟识的人拦着聊天,早过来找贝铭威算账了。、 这不,等人一走开,她就气得都快要站不稳,“他是不是想气死我?” “行了,这人天面地的,他带来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可别上火。”贝弘文在一旁相劝。 “你儿子……他就是要气死我。”钱尔岚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脸上却带着笑,因为周围不断有人举杯示意打招呼。 这边,贝铭杰从身后不轻不重拍了弟弟一下,“贝铭威,你到底在搞什么?” “没搞什么。”贝铭威无所谓地冲着他扬起嘴角,“你就当她是我的女伴,不要想太多。” “可能不想吗?”贝铭杰提醒弟弟,“你是没看见刚才你和梦婉进来那一瞬间,咱妈正跟人聊天呢,可一见到梦婉,脸色立刻就变了。我可从来没见咱家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不淡定过。我看你今晚就别想安生了。” 贝铭威咧了下嘴,“你们,就是想太多了。” “贝铭威,你三年来不声不响的,原来是旧情难忘一直惦记着你前妻?”贝铭姗也围了过来,“你今儿也太惹事儿了,明明知道咱家这么多人在场,你还故意将她带了来,是想怎样?想跟我们全家人示威吗?” “又是一个想太多的!”贝铭威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眼睛里却全都是笑意,“姐,她就是我今晚的女伴,没什么别的意思。” “行啊,我可以不多想,就只当她是你女伴。”贝铭姗朝着钱尔岚的方向看了看,“可是咱家老太太不可能不多想,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她交代。” “他就是故意的!”贝铭杰指着贝铭威,一脸不赞同,“你这么一弄,明天全南城的人都知道你和前妻藕断丝连了。” “和前妻藕断丝连怎么了?”贝铭威走几步,抬起一杯红酒,拿在手里一边摇一边看,“人家恋人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我和前妻离婚了照样可以是朋友。” “胡说八道!亏你说得出来!”贝铭杰立刻反驳,“我问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三兄妹正说着,钱尔岚就过来了。 贝铭姗用手捅了捅弟弟,“祝你好运。” “妈。”贝铭威放下酒杯,搂住母亲,“你今晚还是那么漂亮优雅,我爸爸脸上得多有光啊,娶了你这么美丽又贤惠的妻子……” 钱尔岚可不理他的嬉皮笑脸,挣开他搂过来的手,脸色一变,“限你三分钟,立刻把那个女人给我轰出去!” “妈妈,今晚来者可都是客,轰人这词可不能乱用……” “你给我闭嘴!”钱尔岚指着他,“我告诉你,别以为人多我就会对她客气。她人呢?哪去了?” =================================== 还有4千字,估计得到下午才能更新,上班的人伤不起哇,泪 继续评论区留言哦,你们的留下的一句话或者几个字,得能给小秋很多启发哦:) 恶毒的话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不远处正和人交谈的贝弘文见妻子有些激动,忙走过来,压低声音在钱尔岚耳边说:“你这是干什么?” 钱尔岚愣了一下,看着丈夫阴晴不明的脸色,一时间没有说话……贝弘文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见贝弘文用眼神示意了一圈,钱尔岚才明白是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引起注意了,不时有人朝着这边望过来。于是,她敛起对贝铭威的怒气和不满,露出得体大方的笑容,挽起丈夫的手臂,对着望过来的每一个人亲切点头微笑。 这种时候,只能克制点。 离开之前,钱尔岚回头瞪了贝铭威一眼,“等会再跟你小子算账。丫” “我还真是看不懂你这演的是哪一出。”钱子昂抬着两杯酒过来,将手里的其中一杯递给贝铭威,“别人来这种场合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只把光鲜亮眼的一面给别人看,你倒好,偏偏给人家制造话题。你混的是商界,可不是娱乐圈,有必要搞这么大一话题新闻吗?” 贝铭威抿了一口酒,“看来我今天不应该带女伴。媲” “你才明白呀!”钱子昂瞪他,用眼神环绕全场一圈,“你看看那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本来还一脸期盼地等着你出现,这下倒好,看见你携前妻出场,都退避三舍令觅金主去了。” “我是把机会让给你,所以你要好好把握。”贝铭威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眼神时不时往楼上瞄去。 钱子昂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看你魂不守舍的,这么不放心就上去看看。” 贝铭威又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笑笑,抬着酒杯,朝人多处走了过去。那边有很多曾经合作过和正在合作的人物,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何况他今天也算是主人。钱子昂在他身后喝了口酒,开始搜寻那抹渴望见到的身影…… 贝铭姍在跟人聊得正欢,听人在耳边说:“姗姗,那边那男人绝对对你有意思,你看看他那眼神,直勾勾的,哟,只是毫不避讳。” “谁呀?”贝铭姍笑着回过神,到处看了一圈,“哪有?” “喏,就那边那位,靠着墙站在角落里,穿着黑色VERSACE西服,五官立体清晰的那位帅哥,看年纪也不小了,肯定事业有成是个钻石王老五,你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贝铭姍顺着一看,“噗嗤”一声笑出来,“别逗了,那是我表哥。” “什么表哥!我看情哥哥还差不多,这一个晚上,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你身上。” “行了,我介绍你们认识,走。”贝铭姍拉着就走。 楼上。 叶云歌带着梦婉进了衣帽间,“你自己挑,这些礼服,我都没穿过。” 梦婉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嫁给贝铭威之后也有一大个单独的衣帽间,可是看到叶云歌的衣帽间,她还是很吃惊——先不说别的,光是礼服,粗略看一眼,大概得有上千条的样子,全是世界各大名牌,全部还贴着标签没穿过,更夸张的是,款式各种各样,颜色五颜六色,材质也各不相同,件件都是精品,件件是品牌当季的代表,连衣帽间的装潢都无比美轮美奂。 “不用这么夸张?”叶云歌见梦婉惊讶的表情,“你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我见过世面,但是我没见过嫂子……云姐你这样的世面。”梦婉笑,“原来你有收藏礼服的癖好。” 听见梦婉改口叫她云姐,而不是嫂子,叶云歌也不戳穿,只说:“这些衣服都是结婚这些年你大哥给买的,我平时都穿军装,一直也没穿过,跟他说过好多次不用给我买,他不听,我也就懒得说了。而且你看看,有些颜色和款式根本不适合我,我怎么穿得出去。” “也是。” 贝铭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什么都买,也不看看适不适合自己老婆。 梦婉再一看,除了礼服,当季时装,鞋子,帽子,手包,手腕脚腕配饰,样样齐全,已经多到都塞不下了。所有东西几乎都没用过,衣服上都贴着标签,手包上也是。叶云歌经常穿的,一看就是门一进来最外面挂着的几套军装,估计连衣帽间里面她都没走进来过几次。 “嫂子,外面的女人要是知道你这么暴殄天物,肯定要追杀你。”梦婉撇嘴,“大哥对你可真是上心,明明知道你不会穿,还是给你买了这么多,而且全都是当季最流行的款式。真是个好男人!” 叶云歌唇边有丝苦涩的笑,“买了有什么用,这些身外之物我又不喜欢,也不是我真正需要和想要的。” “那你想要和需要的是什么?” 梦婉好奇,叶云歌这样一个英姿飒爽且家世修养都堪称上乘的女人,到底想要些什么? 叶云歌收敛起稍稍泛滥的心绪,催着她说:“还是快点挑衣服,这么长时间不下去,等会下面那位还以为我在闭门欺负你呢。” “哪有什么人以为,我就认识你一人好么?”梦婉知道她说的是贝铭威,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也知道,贝铭威怎可能会这么想……她不过是他临时拉过来充当一下女伴而已。 “话说这三年,你在美国过得怎么样?”叶云歌本不想问,但是看到梦婉对她也没什么芥蒂,顺嘴就问了这么一句。 梦婉想了想,问:“云姐,你最近有看电视吗?” “没看,怎么了?”叶云歌一件件翻过去,替她挑选礼服。 梦婉又想了一下,才说:“我前段时间录过一期《名流前线》。” “我知道,夏小沐主持的,我见过她本人,很有内涵和思想的一个女人,她身上总有很多正能量传递出来,她老公我也见过几次,也是个厉害人物。他哥廖鸿飞也是个军人,以前军演的时候,一起共过事,挺有魅力一男人,没想到后来离婚了……”叶云歌说了这么一通,才想起问:“你想说什么?” “录节目的时候夏小沐问我的个人情况,我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丈夫和孩子都在美国。”梦婉想,她总有一天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她,“如果你看过那期节目,你就会知道。” 叶云歌手一顿,一条NE?TIGER的黑色礼服掉了出来,她看着梦婉,“这么说来,你和小威没可能了?” 梦婉没想到叶云歌会以为她来这里是为了和贝铭威重修旧好,有些哭笑不得,“云姐,我今天完全是被逼无奈才来的这里,现在我和贝铭威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再在一起!” “哦。”叶云歌没在说什么,她觉得这种事情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弯下腰拾起刚才掉出来那条礼服,递给她,“这条适合你,换上。” 梦婉拿着就去换了。她信任叶云歌,也相信叶云歌的眼光。 果然,穿在梦婉身上像是特别量身打造一般,而且大小尺寸也刚好合适。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来形容这件礼服是再适合不过了,将荷塘的静谧绣在黑色礼服上,香远益清。又将中式的立领和西式的公主袖相结合,NE?TIGER中西合璧的理念完美表现。 “这一袭礼服虽然不是今年的新款,但是很符合你的气质。”叶云歌夸赞道。 楼道里传来声音,叶云歌站起来,“我出去看看是谁上楼来了。” 一开门,看到一脸严肃表情的钱尔岚,叶云歌心知不妙,迎过去问:“妈妈,您怎么上楼来了,有什么事吗?” “毕梦婉呢?”钱尔岚脚步未停。 王妈跟在后面,表情紧张,又不敢多说话。见了叶云歌,像是见了救星,立刻朝她使眼色求救。 “在你房间里?”钱尔岚看着叶云歌,脸色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妈妈,有什么话好好说,今儿家里人多,咱不着急好吗?”叶云歌赶紧先安抚。钱尔岚推开门便闯了进去。 叶云歌朝着王妈使眼色,悄声叫她下楼去找贝铭威。 梦婉正在试衣镜前整理袖口,听见外面的声音就知道是钱尔岚找来了。她心里有那么一瞬的恨意,下一秒,她调整呼吸,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发火动怒。一抬眼,钱尔岚的身影映在了镜子里,依旧是旗袍装。梦婉虽然心里不喜欢她,可是不得不承认钱尔岚确实是穿旗袍的身材——纯色的缎子显得高贵典雅,传统式样穿在她身上很有古典的气质美,看起来端庄优雅。只是此刻她的脸色并不平和,有点破坏美感。 她走到梦婉身后,“这条礼服是我大儿子买给儿媳的,脱下来!” 声音冷漠到毫无温度可言,气势逼人。 叶云歌追进来,“妈妈,梦婉的礼服弄脏了,是我叫她换上的。” “她的礼服?”钱尔岚冷笑道,“还不是小威给买的。” 梦婉本来就最见不得别人对着她气指颐使的样子,此刻看见钱尔岚这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更是觉得厌恶。她转过身来,半真半假地笑着说:“贝太太,是你儿子叫云姐带我上来换装的。至于我刚才穿的礼服,确实是你儿子掏钱给买的,我没要,我也不想来,是他逼着哄着非得让我来的,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也同样不想见到你,我也是被逼无奈。既然见面了,就互相体谅一下,忍忍,也就过了。” 梦婉很平静地说完这一番话,抬起头看向钱尔岚,不卑不亢。 钱尔岚一脸隐忍的愤怒,指着门外,“出去!” “妈妈。”叶云歌见两人针锋相对起来,劝婆婆,“您先下去,我会带她离开。” “你也出去!”跟叶云歌说这话时,钱尔岚刻意压低声音,但是口气并不好。 楼下,王妈在衣香鬓影里到处搜寻贝铭威的身影,心里急得不行。三年前梦婉和太太冲突她可是亲眼目睹了的,看刚才太太那个架势,今晚怕是也有一场激烈的冲突,得赶紧找到少爷才行。最后还是问了钱子昂才找到的贝铭威。 听说母亲怒气冲冲上了楼,贝铭威将酒杯丢给王妈就掉头往楼上去。他冲到房间门口,就听见梦婉冷静从容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入耳朵里,“贝太太,没想你这么有身份地位的人,居然也跟无知村妇一般没教养,嘴巴这么恶毒,还完全不讲道理……” “毕梦婉!”贝铭威走进去,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你有什么资格在我家说这种话?” 叶云歌过去拉住贝铭威,“你好好说话,别火上浇油。” “云歌,你现在是在帮着外人欺负你婆婆吗?”钱尔岚不满叶云歌阻止儿子帮自己。 叶云歌没说话,只是瞪着贝铭威。他根本就不知道钱尔岚刚才对梦婉说了什么。 梦婉淡淡地看着他,“贝铭威,你妈说我是不要脸的妖精,说我勾.引你,你要不要跟你妈说说看我是怎么勾.引你的?” 你妈还说,像我这种人,活该父亲坐牢母亲病亡,活该成为孤儿。 只是这恶毒又伤人的话,她说不出口,她也不想说出来。 贝铭威见梦婉淡定到有些不正常,冷漠的目光中带着恨意,转向母亲,“妈妈,今天梦婉是我的女伴,是我带回来的,你有什么不满都对着我来,行吗?” “不行!”钱尔岚走到电话旁,拿起来拨了个号码,“保卫室吗?进来两个人,直接上二楼来。” “云姐,麻烦你先借我套衣服穿穿。”梦婉说着就进了更衣室。 两分钟的时间,身上就换了套淡蓝色的休闲装出来,手里拎着在Tina那里选的墨绿色礼服,随手丢给贝铭威,“还给你。” 然后,她转过身,对钱尔岚说,“不用你叫人来赶,我这就走。” =========================================================== 第二更来了 明天见 再提当年 -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 单小秋 梦婉刚说完要走的话,门口传来温润如水的声音,“这是谁要走啊?” 话音刚落,就见徐光美拄着花椒木手杖走进来,见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心里便知道了大概。再仔细一忍,瞧着像是梦婉,问:“你是梦婉?” “奶奶。”梦婉竟有些哽咽。 隔了三年再见徐光美,还是那般亲切。想起第一次贝铭威带她来贝府时,她唱的那出《锁麟囊》,那一日,她梳着琯花的流仙髻,脸上没有化妆,穿着一件水衣子,脚上是一双粉颜色上绣绿色花朵的彩鞋。整个人精神矍铄,很有灵气,并且很通透的感觉。第一次见面,梦婉就由心底里喜欢上了这老太太。看向她的时候,从心底里涌出忍不住想要亲近她的冲动。这会子再见,耳边犹还回荡着她那清丽舒畅,柔曼婉转的京剧唱腔…… 见梦婉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徐光美冲着她招手,“快来给奶奶瞅瞅,三年不见,长大了不少,奶奶这老花眼都快要认不出来了。丫” “奶奶看着还是跟以前一样,精神不错。”梦婉被她拉着,有些感慨。嫁给贝铭威之前,就答应过要跟她学唱戏来着,后来嫁进贝家也一直没机会学,直到后来离婚了也还是没能学。一别三年,老人家依旧和蔼可亲。但是如今,中间已经隔了很多东西。 “还想学唱戏不?”徐光美拉着她,左看右看,越瞧越欢喜媲。 梦婉抛开内心的一些杂念,跟随着自己的心说:“想,很想。可惜……” “没什么可惜。”徐光美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只要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只要你有时间,奶奶很乐意教你。” 人家学唱戏可都是童子功,哪有二十几岁才开始学的。梦婉也不知道老太太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太想要有人继承国粹了所以对她学唱戏这事这么上心。之前老太太说要教,面对长辈的一番好意,梦婉也就应下了,可如今她已经是跟贝家没关系的人,老太太还这般热心,梦婉在感动之余还真有些好奇——自己真这么招老太太喜欢? 钱尔岚一直拉着脸站在旁边,见老太太一出现,之前的格局和气氛完全改变,心里很不高兴,可是当着儿媳叶云歌的面,她作为儿媳妇在自己婆婆面前也不好多说什么。直到老太太很认真地说要教梦婉唱戏,她便不得不出声了,“妈,京剧这门艺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学就能学得会的,你在戏剧学院好好教学生……” “有你什么事?”老太太不高兴了,直接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赶梦婉走,三年前是我不在,可今天我在,由不得你!跟你说,我就喜欢这孩子,就愿意教她唱戏,就算她学不会我也乐意教她。” 钱尔岚当着儿子儿媳和梦婉的面,被婆婆这么一训,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但是还是隐忍了下来,笑着道:“妈,教戏这事以后再说,客人都在楼下,要不咱们先下去?” “走,跟奶奶回房间去。”徐光美仍是拉着梦婉,“咱们好好聊会。” 梦婉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软着声音委婉拒绝道:“奶奶,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改天找机会再好好跟您聊,行不?” 贝铭威站出来,半开玩笑地道:“奶奶,今天晚上,梦婉是我的女伴,陪你聊可不行。” 徐光美看看梦婉,又看了看自家孙子,叹口气,“你小子就是命贱,放走了这么好的媳妇!” “妈。”钱尔岚尽量掩饰着心里的不高兴,“既然都离了,就说明不合适不般配,好姑娘多得是,你不用愁找不着更好的孙媳妇……” “你给我闭嘴!”徐光美这下是真生气了,“当年就是你使的坏才让小两口分开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股子火,老太太已经憋了三年了。 “妈,你可是冤枉我了!”钱尔岚觉得自己很委屈,指着梦婉,“您是不知道,当年她想要离婚的愿望有多强烈,心有多硬,劝都劝不住,还跟我大吵了一架,那天云歌也在场,她可以作证的。她妈妈的葬礼之后,她就跟我说要离婚,还非离不可,从墓地就直接去了民政局,你老怎么反倒怪我头上来了?” 梦婉不想听这些,拍了拍徐光美的手背,“奶奶,都过去了,就别提了。我以后再跟您 聊,今天我真有事,真得走了。” 又有人上楼来。这一回,是严丹丹。本就是美人坯子,如今依旧那么美丽动人,三百六十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死角。梦婉一直觉得,她要是进娱乐圈,绝对可以红到发紫。时隔三年看到她,梦婉第一个念头是,贝铭威怎么舍得放下这么美的***? “小威哥,终于找到你了。”严丹丹一进来,就很自然地走到贝铭威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像是情侣间的互动,嗲着嗓子说:“人家好想你。” 见两人这样,其他人好像也见怪不怪的样子。 原来两人早已经是情侣,大概只是差一纸结婚证而已。梦婉在心里笑自己太天真。这么美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的?况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还发展过,虽然有过背叛,但是经历过一段婚姻,贝铭威大概觉得严丹丹才是真正的宝…… 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我了,贝铭威。 这么想着,梦婉朝着贝铭威望过去,正好见他低头跟严丹丹低声说着什么,心里头忽然就特别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站在这。 人家有女朋友,她一个口头上的“临时女伴”算什么? “云姐,奶奶,我先走了。”梦婉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她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她走得很快,健步如飞。 在楼梯口遇见贝铭姍和钱子昂,她也只是匆匆点了下头,扶着楼梯快步往下走去。出去的时候,必须要穿过别墅前的公园,而公园里,此刻灯火通明,很多来参加宴会的人都在穿梭往来地交谈,气氛很浓烈。看见她穿着休闲装出来,很不合时宜,很多人都露出好奇的目光,有人认出来她是毕梦婉,在她经过的时候都在小声耳语—— “她不就是贝少的前妻吗?” “刚才和贝少一起来的时候,还是穿着优雅的晚礼服呢,怎么这会就变回平民装了?” “贝少是故意带她来出丑的?” …… 梦婉全部都听在耳里,但是她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理会,她也不在乎。 她们说的也对,她确实是贝铭威的前妻。以前在南城,她身上的标签是“市长千金”,如今,她是“贝铭威的前妻”。那又怎样?如果口水能淹死人的话,早在三年前毕飞宇出事的时候她就被淹死了。 还不是撑了过来! 贝铭威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穿过人群,走到了最外面的雕花大铁门前。他这一追,又引起了一阵***.动,大家都在猜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梦婉!”他终于追上她。 梦婉没想到他会追出来,哼了一声,脚步没停。她这样子在贝铭威看来,却像是在赌气。于是,他也不拦着她,只是一路跟着她,跟到了大门外,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别墅区的石板路上。 梦婉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走走,发现走了好远贝铭威还跟着,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就劈头盖脸质问:“跟着我干嘛?去了你家一趟我就成罪犯了吗?” 贝铭威站定,手插在裤兜里,悠闲自得的样子。眼角和唇边还有淤青的痕迹,可也丝毫不影响他能祸害人的酷劲儿和美感。条听见她的质问,也不生气,看着她,“这条路又不是你的私人财产,我想走走不行吗?” 爱跟不跟! 梦婉气急,看了他那张脸之后却一时词穷不知道如何反驳他,转过身,自顾自走着。 “毕梦婉,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过找我?” 过了好一会儿,快要出别墅区,梦婉正准备打辆车,就听见身后两三米远的地方,传来贝铭威有些不真实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大,旁边的绿化里还有虫鸣声,但是在这还算是静谧的夜晚,足以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过找我? 梦婉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也就是那么一瞬,她的心刺痛了一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痛……只要想起当年,还是觉得委屈和受伤,也许,这已成为一种习惯性的疼痛。 可是,我为什么要找你? 在我经历人生那么多痛苦的时候,你不管不顾玩失踪那么些天我都没有下定决心找你,更何况是我过得很好的现在。 “没想过吗?”贝铭威没有再走上前来,就在她身后站定,重复地又问了一遍。 梦婉说得很肯定,“没有。” ======================================= 前面一章有提到夏小沐,廖鸿翔和一一家老爸廖鸿飞,乃们没发现么?还是没看过《花一开满就相爱》呢? 今天就一更哦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