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柏崇初见左莹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晨光中的一片草地上,一个小男孩开心地吹着泡泡,泡泡们也在空气中肆意地游荡着,其中一个泡泡穿进了一片红装绿裹的苗圃,苗圃中的花儿开得正盛,一朵白色郁金香的花瓣上,露珠还沉沉地挂着。忽然,一只蜉蝣停在了上面,它扑闪着翅膀,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着自己的新生…… 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动物,它的寿命仅有一天,可以用‘朝生暮死’来形容。在这一天里,它要完成成长、寻找伴侣、繁衍后代等过程,直至死亡…… 蜉蝣的眼睛被放大了,眼窝里却含着一滴澄澈的泪水,毫无疑问,它是孤独的。 一个月黑风高的黑夜里,一束亮光在昏暗的林荫道上孤独地前行着,它前进的方向,是一幢私人别墅。别墅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近百人的聚会,这场聚会的主角,就是本故事的主人翁——盛柏崇。 盛柏崇歪歪斜斜地戴着一顶寿星皇冠,靠在窗户旁,已经长满胡茬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光。 “兄弟,你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一旁的张谦搂着一瓶柏翠1998,已经沉沉的睡着了。盛柏崇撇撇嘴,端着酒杯跟张谦怀里的酒瓶碰了一下,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远方的一闪一闪的微光,好似具有催眠的魔力,世界突然陷入绝境黑暗。 旁白:该我了,我叫盛柏崇,我的故事,说来,话可就太长了。 2002年的一个夏夜,方林一中的校园里,三个16、7岁的学生翻越了栏杆。校园里的一盏昏黄的路灯伶仃地亮着,空旷的校园里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瞄准了吗?” “瞄准了!” “这个电灯泡早该换了!” 说完,一颗石子飞出,不偏不倚地打在灯泡上,刹那间,灯泡被打得粉碎。随着灯泡碎裂的声音打破宁静,保安室里很快发出了声音。 “谁啊!” 三个男孩翻越栏杆,突然有个男孩从栏杆上摔落下来,发出一声惨叫! “哎呀!——” 体育课是盛柏崇最喜欢的课程,打初中起,他就有了做体育生的想法,平常的体育课上,也数他最活跃。 体育场上,老师正在点名。 “刘韬” “到!” “徐慧明” “到” “盛柏崇” 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同学弱弱地答了一声到,老师突然扬起了眉毛问道:“盛柏崇,听你这状态,今天有点蔫儿啊!盛……” 老师走到那个学生面前,却发现不是盛柏崇。 “盛柏崇呢?”老师问道。 “他,他请假了!” 老师听到这句话,两条眉毛拧成了怪异的形状。 盛柏崇的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体育器材,墙上也贴着阿诺·施瓦辛格、史泰龙等明星的海报。录音机里播放着一首轻快的英文音乐,盛柏崇躺在床上努力做着仰卧起坐,他的右脚还打着石膏缠着绷带被吊着。 “音乐关掉,好好睡觉!”卫生间里的盛柏崇的母亲秦玉一边扎着辫子,一边大声喊道。 “知道了,妈。”盛柏崇尽管如是回答,却不付诸行动。 不多时,秦玉端着早餐进来,一脸不满地关掉了录音机,并把它放到柏崇够不到的地方。母亲穿得有些暴露,柏崇看得出,她画了妆,也涂了很浓的口红。 “儿子,乖乖吃饭了知道吗?妈妈要去见客户,你呢就在家好好养病,有事给妈妈打电话。” 说完,秦玉在柏崇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自己就转身离开了。盛柏崇有些疑惑,母亲穿成这样,究竟是要去见什么样的客户呢? 盛柏崇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一年前,父亲说去外面包工程,这一走就是一年。父亲走后,就很少给家里打电话,打了电话,也大多由母亲来接,而通话的时间,也大多在争吵声中度过,往往还没等到父亲跟自己讲话,电话就被母亲强硬地挂掉。盛柏崇好像是天生的怕母亲,这次刚好母亲不在家,盛柏崇就决定给父亲打一个电话。 “爸,我是柏崇。” 父亲知道是儿子打来的电话,格外高兴。 “柏崇,哎,最近怎么样啊,学习还顺心吗?” “顺心,一切都好,爸,您在外面怎么样?” “爸挺好,这一期的工程还有两个星期就做完了,到时候爸就回去给你带礼物!” “真的吗?” “真的!对了,你缺钱吗?爸给你卡里打2000块钱,别乱花啊,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了,爸,你不想知道妈最近怎么样吗?” “等我回去的时候再说吧,忙了。”父亲挂断了电话。 盛柏崇失落地挂断电话,见窗外阳光初照,一阵睡意再次涌上心头。 傍晚,窗户旁边飘过几个身影,开始有人敲窗。 “柏崇,快出来,去打电玩啊!” 柏崇揉揉惺忪的睡眼,喊道:“你们去吧,我没心情。” “怎么了,我们都到了,一起啊!” 敲窗的是柏崇的同学程义和刘寅,他们平常在一起,最大的乐趣就是打电玩。 “我真不想去!” “快点啊,晚了就没位子啦!” 柏崇艰难地把右脚放下来,缓缓下地,架着单拐,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开了门。 “说好了,我就看着,我不打!” “麻溜的!”两个同学搀着柏崇欢呼雀跃地朝着游戏厅走去。 夕阳下的街道好似别有一番韵味,人不多,时光也似乎过得很慢……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哎哟我去,是路老师,快,快撤!”程义紧忙说道。 “对对!”几个人慌忙转身,想要逃离。 “柏崇?”路老师首先喊了出来。 “别搭理他,装作没听见!”刘寅拽拽柏崇的衣角,几个人故作镇定地往前走着。 没走两步,有人拍了拍柏崇的肩膀,柏崇颤抖着声音问:“谁……谁啊!” “你们几个,是去打电玩吧?” 程义和刘寅紧忙转过身,闭着眼央求道:“小声点,求你了!别让路老师听到了!” “我爸买菜去了,这里没别人!” 两人发现路老师确实不在街上,就拉一拉柏崇的衣角,柏崇缓慢转过身,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立在眼前。 “路大小姐有何指教?” “哟,这不是盛柏崇盛大公子吗?平常挺能蹦跶的啊,怎么,现在都需要人搀着了?” 盛柏崇正要开口,却又被左莹抢了话。 “马上就要高考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如果再这样,恐怕连体育生的线,都过不去!” “哎,到时候麻烦您给递个答案!” “是啊,please!” “切!”女孩转身傲娇地离开了。 “哎!——神气什么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 程义和刘寅见路左莹如此傲娇,气得只咬牙,再看盛柏崇,却有些沉醉其中了,程义推了推柏崇,柏崇才反应过来,故意学了一遍女孩的动作。 “切,谁稀罕!” “那我们还去打电玩吗?”程义低下头失落地说:“我现在有点想回去学习了。” “这就想放弃了?” 说完,几个人在电玩城打了半夜的电玩。 柏崇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家,见家里黑灯瞎火,心中涌起一阵失落。路边的小吃摊正在收摊,他本想上前去买份夜宵,但见老大爷已经收拾妥当,不好麻烦人家,就暗自神伤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屋里床边的小桌上,还放着母亲给自己做的早饭。一块面包,一个鸡蛋和一杯豆浆。 “正好有些饿了,就拿这些垫一下吧。”柏崇这样说着,就把早餐端到课桌上,打开台灯,开始复习。 第二天一早,柏崇背着书包来到了班级。班里人还不是很多,一个女生抬头见到柏崇,面露惊讶的表情,柏崇一瘸一拐地走到座位上,故作镇定地拿出课本。不多时,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了班级,这其中,就有盛柏崇头天傍晚见到的那个女孩——路左莹。路左莹是数学老师路程的千金,也是班里当之无愧的尖子生。 班里的很多女同学都不住地偷偷看着盛柏崇,唯独左莹心无旁骛地整理着自己的课本。柏崇最看不惯的,就是左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尤其是昨天受到左莹的一通奚落之后,更是有些气不过,于是揉了一个纸团,向着左莹的头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纸团砸在了左莹的同桌头上。那个女生一回头,吓了盛柏崇一跳。盛柏崇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丑的惊心动魄。女生向着盛柏崇说了一声“讨厌”,就转过身抓着左莹的胳膊窃喜起来。 盛柏崇捂住了眼,表情痛苦至极,小声说道:“我去,我这是多久没练投篮了。” 不多时几个男同学走进来,其中一个在柏崇的面前打了个响指,说道:“放学打球,去不去?” 柏崇无奈地抬抬腿,那位同学露出遗憾的表情:“忘了,不知道你的腿还没好。” 放学后,盛柏崇被叫到了教务处,教务处主任何昌是一个约么40岁的胖大叔。一进屋,柏崇就看到何昌脸上挂着不悦的表情。 “盛柏崇啊,来的正好,问你几个事。” “什么事?” “前段时间操场上的路灯被打碎了,你知道吗?” 柏崇抬抬脚,表现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不知道啊,我有段时间都在请假。” “据保安大叔说,他追出去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同学翻栏杆,好像还有个同学把脚摔了?” “何主任,您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就是我去把灯打碎的是吗?” “柏崇,你别紧张嘛,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你的脚是怎么伤的?” “骑车摔的!” “骑车摔的?” “怎么,要我拿病例给你看吗?” “不用不用,你别激动,我知道,那个灯,也确实该修了,有同学说灯老是闪,有时还蹦火花,打碎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次我就不追究了,好,你回去吧!” 第二章 柏崇外婆病重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教务处主任的话让盛柏崇极度反感,想都没想,他就一句话怼了回去:“何主任,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什么叫不追究了?合着追究就一定是我的责任了,是吗?” “你!——”何昌知道盛柏崇是个刺儿头,又立马转变为笑脸:“柏崇啊,老师说话欠妥,对不住啊,好了,快回家吧!” 盛柏崇转转眼珠,隐隐觉得何昌的脑袋里憋着什么坏,但何昌已经表现出和解的态度,自己也不好太过,只好转身走出了教务处。 篮球场上,程义和刘寅分别坐在盛柏崇的两边,三个人抽着同一支烟,抽到柏崇这边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烟蒂,柏崇烦躁地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柏崇,你觉得何昌真的在憋什么坏?”程义疑惑道。 “直觉,不好说!不过你们可千万要顶住,就算是给你们上刑,也不能承认,明白吗?” “那当然,我们是谁,我们可是方林一中的扛把子!” 说到这,刘寅和盛柏崇同时摇头笑笑。突然,一个篮球飞过来,不偏不倚,正巧砸在柏崇受伤的腿上,柏崇疼得龇牙咧嘴。 “哪个不长眼的?”程义怒道。 此时一个女孩紧张地跑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学……学长,不好意思啊,能把球还给我们吗?” “哟,学妹啊!”程义拿着球,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装什么装,快把球还给人家!”盛柏崇拍了一下程义的后脑勺,程义才把球扔过去。 女孩走后,程义立马问道:“你打我干嘛?” “矜持点,我们是干大事的人!” “哦对对,矜持点!” 话音刚落,一个清纯可爱的女生抱着一摞书,远远地走过来,盛柏崇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路左莹。打从见到左莹的第一天起,盛柏崇就对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冷若冰霜,你跟她打招呼,她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要说她爱答不理,她时不时还撩拨你一下。 “你……你们先回吧,我想在这坐一会。” “可是,我们还不想回去啊!”程义疑惑道。 “不,你们想,快,跑起来!——” 程义和刘寅疑惑地站起身。 “不是,老大,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跑起来啊,我特别欣赏你们奔跑的样子!”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啦?”刘寅疑惑道。 “学会跟老大犟嘴了是吧?你们走不走?” “好,走走走!”两人背对着盛柏崇,一路小跑起来,不多时,两人消失在了柏崇的视线中。 柏崇吃力地站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操场。堵在左莹将要走过的路,柏崇举起手,正要跟左莹打招呼,却不料一个女生抢先来到了柏崇的面前。 “学……长,我,我叫郑艾,这是我给你的信,希望你务必收下!” 柏崇认得出,这就是刚刚那个扔篮球的女生。女生低着头,憋得脸通红。 “快接啊,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左莹刚好从旁边经过,冷笑着说了一句。 盛柏崇本不想接,拒绝就要拒绝得彻底,但见左莹这么说,反倒淡定地接了信。女生送出信后,紧张地说了句“谢谢学长,谢谢学姐”就仓皇逃窜了。 左莹装作若无其事,淡定地往前走着。 “路……” “有事吗?”路左莹转过身,一脸茫然。 “噢,这个路,有点窄啊!” “冤家路窄吗?”左莹疑惑道。 “谁,谁跟你冤家……你想的,怕是有……有点多吧!”柏崇支支吾吾道。 “盛柏崇,我见你平时嘴皮子挺溜的啊,这会儿怎么结结巴巴的?” “我,我们正正……在玩游戏,扮三天结……结巴!” “无聊!——”左莹转身将走。 “左莹。”柏崇突然喊住了她。 “什么事?” “那天在街上,你跟我们说那些话,什……什么意思?” “我……”左莹也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柏崇就站在她面前,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 “吃咸萝卜……” “哎!——”柏崇还没反应过来,左莹就已经跑得老远。 “吃咸萝卜,什么意思?”柏崇疑惑着,俄尔冷笑一声:“女人心,海底针。” 第二天宣布了模拟考的成绩,平常考试中稳居第一的左莹居然倒退了两个名次,仅仅考了629分,名列第三。反倒是柏崇从原来的倒数第3,前进到了倒数第10,考了415分。死党们都为他感到高兴,但他看得出,左莹并不高兴。 “还有10天就要高考了,十年磨砺,在此一搏,同学们,要加油啊!”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鼓励道。 下课后,柏崇看着左莹被叫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他守在办公室外不远处的地方,不多时,见左莹从办公室冲出来,脸上还挂着泪花。柏崇跟着左莹来到河边,左莹靠着一棵树,啜泣着。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柏崇微笑着递出一包纸巾。 左莹抬头见是柏崇,就接过纸巾,哭着鼻子说:“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左莹抹着眼泪起身离开。柏崇一头雾水,只得冷冷的应一声:“好,离你远点!” 柏崇跟着程义和刘寅放学回家,还没到家,就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 “姥姥?”柏崇大声喊了出来。姥姥转过身,见柏崇拄着拐杖,立马一路小跑过来:“哎呀我的宝贝,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骑车摔的!” “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姥姥瞧瞧!” “我没事了,过几天就能拆线了。姥姥,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听说你妈在外面,老顾不到你,我就过来照顾照顾你,你妈还没回来?” 柏崇沉默地摇摇头:“姥姥,你等下,我开门!” 一进家,姥姥就一通收拾,一边收拾,一边嘀咕着:“哎呀,小玉这丫头会不会照顾人呐,怎么乱成这样!” “姥姥您别忙活,等会我收拾!” “你安心做你的作业,等会姥姥给你做饭!” 饭桌上,姥姥一边给柏崇夹着菜,一边关心地问道:“柏崇啊,你最近有给爸爸打电话吗?” “我给他打过一次电话,挺好的,大概十天,他就能回来。” “柏崇啊,有些话,姥姥想跟你说……” “姥姥,什么话?”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柏崇正要去接电话,却让姥姥抢了先。 “你吃饭,姥姥接。” 姥姥走到电话旁边,接了电话,不多时,就传来姥姥倒在地上的声音。柏崇一激动,也摔倒在地。 “姥姥,姥姥你怎么了?” 柏崇紧忙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你是盛柏崇吗?” “我是,怎么了?” “你爸爸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电话里不好说,你妈在吗?” “我妈不在,跟我说!” “你还是过来吧!” “在什么地方?” “常兴市望湖区看守所。” 挂掉电话之后,柏崇紧忙打了120,就着急忙慌地给妈妈打了电话,打了许久才打通。秦玉赶到医院的病房后,才得知母亲已经进了ICU。柏崇想去见父亲,却被秦玉强制按在了医院陪姥姥。秦玉安顿好一切之后,给柏崇口袋里塞了2000块钱,就匆匆出去了。 不多时,外面啪嗒啪嗒下起了雨,柏崇开始还有些想哭,但又立刻止住了。毕竟照顾姥姥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他必须打起精神来。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柏崇看看腿上还绑着的夹板,心情失落到了极点,还有10天就要高考了,虽说自己的体育成绩已经合格,高考过线也没问题,但他总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也许还可以再冲一冲。上课肯定是不能耽误的,但又必须要照顾好姥姥,只能白天上课,晚上照顾姥姥。 柏崇拄着拐杖来到医院的服务台,问道:“你好,我找一下李奕医生。” “你找李医生有事吗?” “她是我的主治医生,我想问问,我的腿能不能拆线?” “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22天吧。” “22天好像还不行吧,要么再等两天。” “我觉得应该没事,你们能帮我拆一下吗?” “不不,这不行的,要么我还是帮你找一下李医生吧。” 说罢,护士拿起了电话。李医生说柏崇恢复的很好,就帮他拆除了石膏,但一再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柏崇点头答应,刚拆完线,就一溜烟地跑回了姥姥的病房。 “姥姥,你可一定要快快醒过来啊!”柏崇趴在姥姥的床边,默默祈祷着。 第二天,学校的操场上,程义和刘寅跑到柏崇的旁边,他们一边惊讶柏崇的腿好了,一边说着柏崇父亲的事。 “我爸说打听到了,说是你爸劝说人拆迁,人家没同意,拆迁队就把人房子推了,人也压在里面,死了。”程义如是说道。 “你胡说!”柏崇怒气冲冲道:“我爸,我爸他不是那样的人!” “可事实,它就是这样……” 一旁的刘寅想要极力劝阻程义,程义却一点都没察觉到事情的异样。 “够了!不要再说了!” 程义愣住了,这下才知道自己说多了。 “你们走吧,让我静一静!”柏崇说道。 刘寅拉着程义离开了,剩下柏崇一个人坐在草地上。上课铃响,柏崇回到教室,却被校长点名叫去了办公室。 第三章 柏崇险被开除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来到校长的办公室,发现校长脸色铁青。 “怎么了,校长?” “盛柏崇啊,你应该知道我们学校的明文规定吧,一旦发现有学生聚众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沾染恶习的,一次警告,二次处罚,三次,可就直接开除了!” “知道啊!” “知道了还犯!”校长气得将文件夹狠狠地摔在桌上。 柏崇一头雾水,小声问道:“校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校长将一封信扔在了柏崇的面前,柏崇打开信封,才发现是自己在校园里抽烟的照片。 “抽烟,我们逮到你可不止两次了吧,这次匿名信直接寄到我办公室来了,你让我怎么办!” 柏崇看傻了眼,暗自嘀咕着:是谁偷拍的照片呢? 校长气得左右踱着步:“盛柏崇,不是我说你,你爸妈辛辛苦苦把你送到了我们方林市最好的学校,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我之前也找你谈过话,认为你可能还需要时间改变自己,最近你的学习成绩也有所好转,但你怎么就能犯这样的错误呢?” “那,校长,您说,该怎么办?” “联系家长,办理退学手续吧!” “不必麻烦了,校长,直接退吧,我爸妈……都来不了了!” 听到这句话,校长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爸妈,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柏崇把照片撕得稀碎,就强装镇定地走了出去。 刚走到教务处门口,柏崇就看见程义和刘寅鬼鬼祟祟地趴在教务处的门缝里偷偷看着。柏崇上前去拍了他们的肩膀,把两人吓得直哆嗦。 “嘘!——”程义示意柏崇不要说话,三个人聚精会神地朝里面张望着,何昌坐在座位上正在午睡,鼾声如雷,他背对着门,也许是身体过于肥胖,他的小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怎么样,整他一下?”程义提议道。 柏崇一想到照片的事,可能就是他搞的鬼,气就不打一处来。 “走!” 几个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教务处,柏崇从桌上拿了一把剪刀,照着何昌屁股上穿皮带的裤袢轻轻剪了起来。 “轻点!”程义小声说。 “嘘!——” 不多时,上课铃响了,何昌从睡梦中醒来,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就拿起教材,走了出去。三个人跟在何昌的后面,正期待着何昌出丑,没想到何昌太胖了,裤子跟本没掉下来。眼看就要上课,程义和刘寅拉着柏崇去上课,柏崇摇了摇头,说自己被开除了。两人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听到何昌的课堂上传来了哄堂大笑声。 “走,快回去上课,我回头跟你们解释。” 两人匆匆跑回教室,柏崇则跑出学校,向着医院跑去。 见柏崇一连两节课都没来上课,左莹有点着急,于是找到程义和刘寅,问怎么回事,得到的答案是柏崇被强制退学了。但问到具体原因,两人却一问三不知。左莹直接跑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说出了匿名信的事。 “校长,难道你就忍心这样毁掉一个年轻人的前途?” “左莹啊,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不是没给他机会,可他这态度……他说了,他爸妈都来不了了。” “我去找他。”左莹气呼呼地说。 “也好,你告诉他,只要他写一封悔过书,亲自在班级里读一遍,他就可以保留学籍,继续在这里念书。” “谢谢校长!” 傍晚时分,天空又开始啪嗒啪嗒地下起了雨,左莹撑着一把雨伞,来到了柏崇的家门口,她一边敲着门,一边喊着:“有人吗?盛柏崇在家吗?” 敲了半天没反应,邻居走了出来问道:“你找谁?” “我找盛柏崇,他在家吗?” “哦,他呀,可能在医院陪他姥姥,这孩子,爸爸惹上人命官司,姥姥又重病在床,真是可怜。” “什么,人命官司?” “你还不知道吧?”邻居把柏崇爸爸的事情说了一遍,左莹惊得哑口无言。 “那柏崇在哪家医院呢?” “市中心医院。” 左莹打了车,火速赶到了中心医院,见程义和刘寅都在,柏崇的眼睛肿肿的,明显是刚哭过。 柏崇见左莹,尴尬地笑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你!……”左莹被这句话揶揄的无可反驳,只是问候了一句:“姥姥好一点没有?” “好多了!”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柏崇疑惑地看看程义和刘寅,说了句:“帮我照顾姥姥。” 两人点头。 柏崇跟着左莹来到了走廊上。 “匿名信的事我都听说了,校长说了,只要你写一封悔过书,在班里读一下,你就不用退学了。” “切,做不到!”柏崇不屑一顾。 “难道你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吗?” “关你什么事?”柏崇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一样刺中了左莹的心脏,左莹眉头紧皱,眼看着眼泪就要溢出。忽然,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左莹的身后,柏崇看着这个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啪!——”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柏崇的脸上,登时一个掌印就印了出来。 “长能耐了是吧,敢在学校抽烟!” “妈!”柏崇喊着母亲,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秦玉扬起手,想要继续教训儿子,左莹一把拉住了她。 “柏崇妈妈,别打了。”左莹劝道。 “你是谁?” “我是柏崇的同学左莹,我正在劝他。” “左莹啊,你好!”秦玉一边向左莹问好,一边怒道:“混小子,回头再找你算账!” 秦玉拉着柏崇进了姥姥的病房,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秦玉拿出手机走了出去。 “对……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吼你!”柏崇捂着脸,向左莹道歉,左莹伸出手,想摸摸柏崇的脸,柏崇却躲开了。 “没,没关系。” 柏崇走了出去,见母亲正躲在楼梯的走道里打电话。 “王总啊,您的200万的回款能不能再等两天?我这边可能还需要周转一下。是是,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好,就这样。” 柏崇再看母亲,却发现母亲沧桑了许多,头上也新添了许多白发。他走进病房,对着左莹认真地说道:“我……我写!” 左莹热泪盈眶,拼命地点了点头。程义和刘寅站在旁边,却看得一头雾水。 柏崇站在班级里,郑重地宣读了自己的悔过书,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能肩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了。 距离高考还有三天,柏崇给母亲打了电话。 “妈,高考前,我想去看看我爸!” 母亲答应了。 看守所里,父亲满脸胡须,形神憔悴。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相信爸爸,爸爸没有犯罪,爸爸当时劝说的时候,他都已经同意了,而且还在确认书上签了字。” “行了,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秦玉气愤道。 “是。”盛兴国压低了声音,说道:“柏崇啊,爸爸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好读书,不是过两天就高考了吗?争取考出好成绩,别让爸爸失望。” 盛柏崇从看守所出来,心情极度郁闷。出来的当口,就迎面遇到了受害者的家属:一个体型肥胖的妇女、两个中年男人。 “哟,带着孩子来看犯人啊,我告诉你,这事没有100万是解决不了的,姓盛的不仅要坐牢,还要给我们家老杨偿命!” “你有完没完,法院没宣判,你凭什么这么说。” “哟,杀人还有理了是吗?” 柏崇再也气不过,上前去推了那妇女一把,妇女倒地,大声呻吟起来。 “柏崇!”秦玉扇了柏崇一巴掌,柏崇气愤地跑开,妇女却不依不饶。秦玉只得将人送到医院,然后再去找柏崇。此时的秦玉心累到了极点,她后悔自己打了儿子一巴掌,她能理解儿子这么做的心情。 秦玉找了许久,直到暮色降临。终于,她在盛兴国所在单位的一处工地上,找到了靠在一根柱子上熟睡的柏崇。 “柏崇、柏崇?”秦玉轻轻摇晃着柏崇的肩膀。 柏崇从睡梦中醒来,见是母亲,眼泪刷的一下就掉落下来,他拥抱了母亲,仿佛找回了生还的希望。 “妈,我错了!”柏崇痛哭道。 “妈知道,妈都知道。” 高考的第二天,正是盛兴国一审的时间。盛柏崇从考场出来,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别的孩子都有家长在外面等待着接送,盛柏崇却只能孤零零地看着人群,他知道,父亲的案子,一审应该是有结果了,自己也做好了接受命运安排的准备。 “柏崇!”路老师喊道。 柏崇见是路老师,就喊了一声:“路老师好。” “好,好!” “考的怎么样?” “还不错吧,我觉得!”柏崇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那就好,等下别走,去我家吃饭。” “不了路老师,我还要去医院看姥姥。” “哦,姥姥身体怎么样了?” “昨天就醒了。”柏崇一边说,一边见公交车已经缓慢行了过来,就慌忙说:“车来了,路老师,我先走了。” “好嘞,有空来家吃饭啊!” 柏崇前脚走,左莹后脚就从考场蹦蹦跳跳的跑出来。 “爸!”左莹喊道。 “考得怎么样?” “挺好啊!”左莹左右张望着,问道:“你有看见柏崇吗?” “看见了?我发现你这两天张口闭口就是柏崇,你老实跟爸说,是不是喜欢人家?” “哎呀爸!”左莹脸上装满了羞涩的笑容。 第四章 柏崇与左莹分道扬镳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盛兴国的一审判决有了结果,秦玉请的律师非常靠谱,他从当地的医院找到了受害者杨永邦癌症晚期的病例,证实了杨永邦有诈骗的嫌疑,且当时的确认书的确是杨永邦的亲笔签名,盛兴国最终无罪释放。至于受害人杨永邦所遭受的一切损失,均由盛兴国所在工程单位伟光工程建设有限公司承担。盛兴国出来,没有人迎接,只得一个人回到家。饭桌上,秦玉一脸严肃,盛柏崇一边看着父亲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给他夹着菜。 “盛兴国,你倒是吃得挺欢啊!” “怎么了?”盛兴国一脸疑惑。 “你的事情是解决了,现在该说说我们的事了。” 盛兴国缓慢地放下碗筷,擦擦嘴,小声地说:“当着孩子的面……” “我就要当着孩子的面说,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孩子得归我,你没有照顾孩子的能力。” “妈,什么意思?”柏崇问道。 “你好好吃饭!” “小玉,我们等等再说。” “不,就现在说。” 秦玉站起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两份离婚协议。 “我想跟孩子单独聊两句。” 秦玉转身进了屋,盛兴国对着柏崇语重心长地说:“柏崇啊,如果说,爸爸跟妈妈分开了,你……你会选谁。当然,选谁,爸爸都尊重你的决定。”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爸跟你妈,要离婚了。” “为什么?”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第二天,秦玉和盛兴国正要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同时让儿子做出选择,却发现柏崇的房间空空如也,行李箱和背包也不见了,桌上还留了一封信。秦玉打开信,方知柏崇是离家出走了。 “这孩子!”秦玉焦急地拿起包,两人就开车奔火车站追去。两人最终没能追上盛柏崇,但是根据盛柏崇的乘车信息,知道了盛柏崇的去处——上海。 找了两天,两人终于在上海的一家制药厂里找到了盛柏崇。见柏崇在流水线上辛苦地做工,秦玉流下了心疼的眼泪。 秦玉正要上前,盛兴国却拉住了她。 “这孩子,要强啊!” 柏崇下班后,见父母站在厂区门口,就低头装作不认识。 “盛柏崇!”秦玉厉声喝道。 柏崇站在原地,父母就拉着他离开了厂区。饭店里,母亲劝说道:“儿子,跟我们回去吧,你马上就要填报志愿了,再说,姥姥也想你了。” 盛柏崇抬眼望着秦玉,说道:“可是我一回去,你们就要分开了,你们要我选,可是我谁都不想选,我就是要告诉你们,我可以自力更生,不需要你们养活。” 秦玉和盛兴国面面相觑,秦玉继续劝说道:“行行,爸妈知道你有能力,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就这样,大学不读了?” “我……”柏崇支支吾吾道:“填志愿还有些时间,我等到时候再去填,我不管,我就是要在这打工。”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 秦玉和盛兴国最终拗不过孩子,只得留他在这里打工。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柏崇的父母还是照常离婚了,柏崇接到家里的电话,痛苦不已。柏崇回到家,得知姥姥病重,需要动手术,自己却又帮不上什么忙。父亲卖掉了房子,为给姥姥看病,自己只得跟母亲回到她家去住。 高考分数出来了,柏崇的成绩有些出乎意料。竟然比左莹还高出10分,考了688分。 程义和刘寅兴高采烈地跑到了柏崇身边,为他惊人的成绩呐喊。左莹也刚好从旁边经过,难以掩饰脸上的笑意。 “不错嘛,小虫子,居然超过了我!” “说谁小虫子呢?”柏崇佯装生气,脸上的笑意却同样难以掩饰:“不过,谢谢夸奖。” “那个,我跟刘寅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程义说完,两人就知趣的离开了。 柏崇和左莹的目光再次触碰到了一起,同时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两人开始在河边漫步。 “你以后,准备报哪所学校啊?”左莹问道。 “清华吧,那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虽然之前老认为自己是体育生,没那么大志气,但现在好像梦想就要成真了。” “真的吗?”左莹一下子兴奋到了极点:“我也想报清华,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柏崇望着左莹,眉宇间却透露着一丝犹豫。左莹渐渐靠在一棵树上,她能感觉到柏崇眼神里透出的那一丝好感,于是撩了下头发,羞涩地说:“你这么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哦,是真的!”柏崇点了点头,嘴巴却快要贴到左莹的脸上。 “嗯,那……”左莹的心突突跳着,她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柏崇的亲吻。 “左莹!”路老师突然在身后叫了一声,左莹紧忙抬起头,柏崇被左莹撞到了鼻子,痛苦地捂着。 “你没事吧!” “没……没事。”柏崇笑道。 “那我先过去了,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就这么定了哈!” 柏崇正要回应,左莹已经一溜烟地消失了。 填报志愿的时候,左莹满心欢喜地将自己的第一志愿勾选为清华大学,她找到柏崇,却发现柏崇对她一脸漠然。 “嗨,小虫子,你怎么了?”左莹跑到柏崇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以后,别再见了。”说完,柏崇就转身低头向前走去。 左莹一个人站在原地,好像整个世界崩塌了一样。 “切,搞什么嘛!” 午后,大雨滂沱,柏崇守在外婆的身边,外婆刚做完手术,却说不出话来。 “外婆,我好像伤了一个人的心,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最爱的人,但伤了她的心,我真的很难过。姥姥,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见姥姥一言不发,柏崇继续说道:“姥姥,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挣钱,把您的病治好的!” 不久后,柏崇收到了西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得知儿子报考了西北大学,秦玉气得暴跳如雷,但见儿子正一脸乖巧地守着姥姥,还在刻苦用心地学习,就立刻心软了。 “儿子,你完全可以读清华的啊,为什么非要报考财经大学呢?” “妈,去清华我心里没底啊,但西北大学可以拿奖学金啊,我自己再去勤工俭学,就不用你操心了啊。” 母亲听到儿子如是说,两颗硕大的泪珠夺目而出,她紧紧拥抱了儿子,难过地说:“傻孩子,妈让你受苦了。” 开学季,左莹拉着行李箱,踏上了奔赴清华大学的旅途,而另一边的柏崇却与她分道扬镳。程义和刘寅因为没有考取好成绩,只是在本市读了同一所三本学校。临别的时候,教务处主任何昌还亲自过来送行,此时的柏崇倒觉得他那憨态可掬的笑容有些可爱了。 飞机停靠在机场,发出到站提醒的时候,柏崇从睡梦中惊醒,他发觉自己脸上的泪已经干了,于是下机后,就来到卫生间,匆匆洗漱了一把。 西安,这座古城在柏崇的眼里是崭亮如新的,新的街道,新的气息…… 校园里可谓人挤人,刚到学校门口,就有几个穿戴着志愿者服务装束的学长学姐热情的迎接着新生。学长一边接送,一边微笑地问,学弟要不要办电话卡啊,便宜着呢。 “我,还没买手机呢。” “买手机找我啊!……” 就这样,柏崇来到了自己的新的大学。 没过两天,柏崇就跟着一个叫卢达的学长在各寝室里跑起来,卖起了电话卡和一些生活用品。 “瞧着吧!”卢达领着柏崇来到了女生宿舍门口。 “哎,这好像是女生宿舍吧?”柏崇问道。 “是啊,这么大几个字你不认识?”卢达幽默的说。 “那你还进去!” “开拓市场嘛,胆子就要大一点,瞧我的!” 两人刚一进去,就被宿管阿姨拦住。 “干什么的?” “阿姨,学生会的!”学长一边掏出学生会的证件,一边嬉皮笑脸道。 “进去干嘛?” “我们这不是迎新安全检查嘛。” 宿管阿姨将信将疑地让两人进去了,一进女生宿舍楼,两人就吸引了众女生的眼光。卢达有些自鸣得意,盛柏崇则背着一个背包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Everybody,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卢达在前面向大家打着招呼。 另一边,一女生扯了扯柏崇的衣角。 “小帅哥,你们卖什么的?” “电……电话卡。”柏崇害羞地说。 “紧张什么呀,怎么卖?”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生大声喊了出来。 “快来啊,有帅哥啊,哎呀我滴妈耶!” 这一嗓子不要紧,整个楼层都为之震动了,一大波女生,穿着睡衣的、洗着头的、穿着裤衩的,把两个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一会儿,电话卡就被卖得一张不剩。柏崇拽着卢达一路小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女生宿舍。 卢达的头上还挂着一只粉色的毛巾,柏崇的衣服被拽得掉了两个扣子,半敞着胸脯。 “哎呀你拉我干嘛,让我死那儿算了,这辈子能这样死,心甘情愿了!”卢达不满地说。 “你想死我可不想死!”柏崇气喘吁吁道:“分钱!” 两人躲在楼道里,卢达数了10张100的人民币递给柏崇。 “怎么只有1000?不是有100张电话卡吗?一张提成50,也该有5000啊,你得分我2500啊。” “哎,学长教你赚钱,你是不得交点学费啊。” “我去,你这要的学费也太多了吧?再说我今天差点把命搭上。”说罢,柏崇从卢达的手里夺过了那一打红票,数了十张,剩下的又还给了卢达。 “学费500,不少了。” 第五章 柏崇偶遇郑艾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进入大学后,柏崇一边努力地学习着专业课知识,一边趁着闲散的时间做些兼职,而在他的大多数兼职中,卢达成了他的金牌合伙人。不知不觉,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柏崇在学校里度过了他18岁的生日。夜幕降临,柏崇独自一人走在学校旁边的商业街上。蛋糕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蛋糕,柏崇挑选了很久,终于挑了一个小蛋糕,此时父亲打来了电话。 “柏崇,生日快乐!很抱歉你过生日爸爸没有陪在身边,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爸,你最近怎么样呢?” “现在不做工程了,改做木匠,一切都好,你缺钱吗?” “我不缺钱,我现在勤工俭学,再加上有奖学金,足够我花了,你不用担心,爸。” “好,那就好,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天冷了,多穿点,等忙完了这阵,爸爸去看你!” “谢谢爸。” “那先这么说,我这边还有点忙,挂了啊。” 夜深人静的河边,柏崇捧着一个蛋糕,一边许愿,一边拿起小勺子吃了一口。湖心的水面上泛着微微波光,微风袭来,湖的对岸亮着几盏孤零零的路灯。看见路灯,柏崇想起了自己跟死党在高中校园里胡闹的经历,直到想到了从自己生命中匆匆划过的左莹,柏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左莹,你还好吗?” 天上的月亮渐渐隐消于乌云之后,好似不多时,天就要下雨了。 年关,柏崇加入了返乡的大军,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家之后,家里却显得异常冷清。柏崇先到医院替了舅妈陪姥姥,舅妈说:“你妈过年可能不回家了,要不你就到我家过年吧 。” “不,我要在这陪姥姥。” 姥姥一直保持着一副活死人的状态,但柏崇能感觉到姥姥手心的温度,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柏崇:“傻孩子,回家过年吧,在医院里成什么样子。” 柏崇却黏在姥姥身边,小声念叨着:“姥姥,你快点好起来吧,不然谁陪我玩?” 舅妈无奈地离开,外面已有人开始放烟花。 柏崇来到服务台,问道:“我想问一下我姥姥的病情。” “几号病房” “15号。” “谢春兰是吗?” “是。” “这是谢春兰的病例,你可以看一下。” 柏崇接过病例仔细看着,一个惊雷狠狠地砸在他的脑门上。 “食道癌晚期,家属已确认不进行手术。” 柏崇吓得捂住了嘴,问了句:“那个,请问,我姥姥,她还有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你没事吧,小伙子?” “我没事。” 医院的走道里,柏崇给母亲打了电话。 “妈,你为什么不给姥姥做手术?” “柏崇,你都知道了?” “妈,你为什么不救姥姥?” “妈不是不救,而是当时妈为了给你爸找律师,钱几乎花光了。” “那当时……当时爸不是卖掉了房子吗?” “卖房子一方面是为了还债,还了债后根本就剩不了多少钱,再说,姥姥这么大年纪,也经不起折腾了。” “你骗人!”柏崇急得眼泪直打转。 “柏崇,柏崇你听妈说,妈也不希望这样,可是我们得接受现实……我这两天就忙完了,到时候我们一起陪姥姥过年好不好?” “不好!”柏崇气得挂断了电话。 柏崇又跑到服务台,问到姥姥的手术费,而后便下定决心要救姥姥。 新学期开课后,柏崇的业余时间工作更多了。 不多久,全国陷入了一片“白色”恐怖当中。非典的肆虐让柏崇的兼职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那段时间他过得很差,一边靠吃泡面度日,一边又想尽各种办法挣钱。短短几个月,他的身体就瘦的像一片纸。 那段时间忽冷忽热,柏崇一不小心就患上了感冒,也不知是谁举报了,当时就有几个身着白色制服的人将柏崇带走,进行了隔离观察。柏崇惴惴不安,大声喊着“放我出去”,但无人理会。 不多时家里来了电话,说姥姥快不行了。柏崇对着外面哀求道:“快放我出去,我姥姥快不行了,求求你们。” 医务人员依旧只是摇头。 “你快帮我查查,我一定没患流感,求求你,求求你!”医务人员摇摇头,此时另一名医生从远处跑过来,对着柏崇说道:“你可以出去了,不过走之前,请到那边先打一针防疫针。” “谢谢!十分感谢!”柏崇紧忙到旁边打了一针防疫针,就打了车火速赶去了飞机场。 到家后,家里人已经开始为姥姥办理后事。 姥姥的去世对柏崇影响很大,在家乡的小土楼上,柏崇没精打采地坐着,母亲也在柏崇的旁边缓缓坐下。 “柏崇,你恨妈妈吗?” 柏崇摇摇头,见远方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人。 “他是谁?”柏崇疑惑道。 秦玉搂着柏崇的肩膀,笑道:“本想让你们早一点见面的。” 话音刚落,中年男人又从车上抱下来一个10多岁的小女孩。柏崇见状,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母亲为他拭去了眼泪,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转瞬之间,两年过去了。大三那年的暑假,柏崇回到老家,发现村里已经根本没什么人。虽说妈妈一再打电话要他去新家做客,但他始终认定,自己是没有家了。再三思考之后,柏崇还是去了父亲的宿舍小住了两天。父亲至今没有再娶,当谈到当年他们为什么要离婚的时候,父亲却总是支支吾吾。 “爸,我已经成年了,有些当年不方便说的事情,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闻听此言,盛兴国只好吐口。 “唉,当年做工程,要求陪客户吃饭,有天一个女客户喝多了,老板要求我送人家回去……这可能是被谁看到了,传到了你妈耳朵里,后来就非闹着跟我离婚。” “那你就没想过跟我妈复婚?” “咳,那个女客户,就是后来那个工程的投资人,施工队强拆闹出了人名。我跟女客户不清不楚的关系好像就在你母亲的心里彻底凿实了,我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柏崇似有所悟道:“那你跟那个女客户……后来还见面吗?” “不,不!”盛兴国义正言辞道:“天地良心,我可以发毒誓,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妈。” “我妈她……” “你妈她怎么了?” “她又找了一个。” “哦,是么?”盛兴国端起酒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 柏崇坐着摇摇晃晃的公车,来到了方林一中的校园,他想走之前,再看一眼这所藏着他三年珍贵回忆的地方。学校好像已经不复往年荣光了,学校操场的石阶上,也长了斑斑驳驳的青苔。校园里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学生走过,教学楼旁是一条小河,河边的栀子花开得正盛。他想起了三年前的河边,那个他差点亲吻的女孩,好似在那个同样的角落浮光一现。 “左……” 话音刚落,一个女生出现在柏崇的身后。 “学长?” 柏崇转过头,见一个清纯美丽的女孩立在眼前。 “你……你是?” “我是郑艾,你不记得我了?”女孩细细地说:“三年前,篮球场上,拿篮球砸你的女生。” “哦,是你啊!”能在此时此地遇到故知,对柏崇来说,算是生命中额外的奖赏了。 “对了,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我……”柏崇支支吾吾道:“我好像……还没来得及看。” 郑艾的脸上透着失望。 “不过我一直留着。”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嗨,还留着它干嘛,对了学长,这些年,你有交对象吗?” 柏崇摇摇头,郑艾低头窃喜。夏日炎炎,两个人走到林荫道的尽头,郑艾提议到草地上坐一会。 “你这些年,倒是变化挺大的。”柏崇笑着说。 “是吗?比如?” “说不好,当年你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现在长开了,出落得特别漂亮。” “那你的意思是我当年不漂亮咯。” “不不,当……当年我这不是没……没注意看吗。”柏崇突然变得有些口吃。 “你怎么了,那么紧张。” “哦,没……没什么。” 郑艾突然转过头,对着柏崇认真地说:“三年了,我还喜欢你!” 柏崇一下子愣住了,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是认真的,盛柏崇,我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女孩,喜欢什么就说什么,我知道这几年你可能压根就没注意到我,可是我时时刻刻想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虽然高考没你考得好,但读的,却是你旁边的学校,我常常偷偷看着你,但又怕打扰你,因为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忘记你。” “我……”柏崇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这有点突然,让我……” 柏崇看着郑艾认真的眼神,阵脚一下子被全部打乱了。 “你让我好好想想。”柏崇站起身,落荒而逃。 “柏崇!”郑艾在柏崇的身后喊了一声,他站住了,而后郑艾又温柔地说了一句:“我等你!” 第六章 郑艾遭遇对手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灰色的云一点一点地侵袭着天空,柏崇刚刚客串完一场线下活动的主持。柏崇来到幕后,来到老板面前。 “那个,老板,能不能把今天的工钱结一下?” 老板愣了一下,问道:“有那么着急吗?” 柏崇笑道:“这……之前您都说好的,工资日结。” “好吧,老板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5张红票递给柏崇。” “干得不错,下次有活还找你!” “哎,谢谢老板。”柏崇激动地把钱揣进口袋里,转身就要出去,迎面碰上了今天的搭档梦珂,梦珂满脸笑意:“回去吗,你哪个方向啊?” “我西北大学。” “是吗?我也是,不如我们一道走吧。” “嗯,看天快要下雨了,我们得赶快。” “你等我一下,我先换下衣服。” “好,我在外面等你。” 柏崇来到外面,发现黑云压城,大风呼啸,似乎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 “嗨!”一个甜美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柏崇转过头,这个束发素衣的女孩拿着一把伞和一个手提袋立在眼前。 “郑艾?你怎么在这?”柏崇疑惑道。 “知道你没带伞,所以,我早早的就在这等你了,给你的。”郑艾将手提袋递到柏崇的手中,笑道:“给你买的晚饭。” “这……”柏崇刚要说出口,梦珂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柏崇,我们走吧。”梦珂看到柏崇面前的这个女孩,愣了一下,而后尴尬地笑道:“哦,原来你有伴啊!” “不是,梦珂,你听我说,我……”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走了,不给你添麻烦了。”梦珂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向对面走去。 郑艾小声问道:“她是谁啊?” “我今天的主持人搭档,顾梦珂。” “她真漂亮啊。”郑艾望着梦珂的背影,眼睛里泛着一丝羡慕的微光。 天空中突然啪嗒啪嗒下起了雨,柏崇于是说了一句:“快走吧,马上就要下大了。” 郑艾于是撑起伞,搂着柏崇向前跑去,两人一路小跑,来到公交站牌,不多时,一辆空空荡荡的35路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停靠在站台,两人冲上了公交车。 “还好今天人不多,不然雨后挤公交可就有点难受了。”柏崇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郑艾拿出一包手帕纸,轻轻为柏崇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见他额角有一缕头发有些凌乱,就帮他撩了一下。柏崇本能地往后躲避,郑艾却低头笑出了声。 “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还害羞。” “我不是害羞,只是……只是男女有别……我们俩还没到那一步。” “哪一步?” 柏崇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紧忙转移话题。 “那个,你晚饭吃了吗?” 郑艾嘟着嘴,摇摇头表示没有。柏崇见到这样的郑艾,突然觉得她十分可爱,特别想伸出手去捏一下她鼓鼓的小脸,但他清楚的明白,此刻的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就这么败下阵来。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吃大餐。” “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给你买了晚饭了。” 柏崇突然想起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爱心便当。 下了公交车,已经是晚上9点,雨停了许久了,湿漉漉的路面在灯光的辉映下仿佛承载着许多跳动的小星星。 “我送你回去吧。”柏崇说道。 郑艾暗暗窃喜,嘴上却说了“不”字。 “你都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吧!” “你真的不需要送吗?” “真的不需要,你快回去吧,哦对了,便当凉了,回去记得加热一下再吃。” 柏崇点点头,向着郑艾挥挥手,就转过身,向着马路对面走去。望着柏崇渐渐远去的背影,郑艾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表情既是失落,又有开心。抬起手表看看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只好一个人沿着长长的马路往回走去。 柏崇回到宿舍,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便当,盒子上还贴着一张便签—— “要按时吃饭,才会有好身体哟!❤” 柏崇难以掩饰脸上的笑意,便当尚有余热,柏崇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了没两口,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柏崇一边吃着饭,一边接了电话。 “喂。” “我是梦珂,你到家了吗?” “到家了,什么事?” “周二下午有空吗?我给你介绍一个餐饮业的大老板,他出手相当阔绰,到时候我们作为他门店开业典礼的主持人,一定能挣不少钱!” “真的吗?”柏崇惊讶道。 “真的,肯定比平常挣得多。” “嗯,那谢谢你啊!” “对了,今天那个来接你的女生,是你女朋友?”对方试探地问道。 “我,一个学妹。”柏崇解释道。 “哦,是这样……”对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先这么说,到时候我call你。” “嗯,到时候见。” 第二天,骄阳似火,一幢幢教学楼承受着太阳的炙烤。阶梯教室里,一位美国籍教师证在教授着经济学的课程。课堂里大约也就零零散散坐了50多位学生,有的还在打着瞌睡。可能是临近毕业了,大家也就都有些懒散了,也可能是鲍勃讲的是英文,毕竟会英文的学生不多。讲课的是鲍勃老师,是柏崇最喜欢的老师之一。 课后,柏崇特地留下来跟鲍勃讨教问题。鲍勃很是平易近人,柏崇提到的问题,鲍勃每一个都做出了细致的解答。 “Thank you Mr. Bob. These are very useful for my thesis defense next year.(谢谢,鲍勃老师,这些对我明年的论文答辩非常有用。)” “It's my pleasure.(那是我的荣幸。)”鲍勃老师高兴道:“Andrew, do you want to study in the United States? You know, if you have this idea, maybe I can give you some advice.(安德鲁,你想去美国留学吗?你知道,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也许可以给你些建议。)” 安德鲁是柏崇的英文名,柏崇可谓是鲍勃最得意的学生之一。因此私下里,两人走得特别近。 听鲍勃如是说,柏崇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了。他想起了自己背后的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想到自己可能无法支付高昂的留学费用,就彻底放弃了。鲍勃看得出,柏崇有苦衷。 “Child, if there is any difficulty, you can say that there is no problem that can not be solved.(孩子,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就说出来,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Thank you very much for your kindness, Mr. Bob. I think it's OK for me to graduate from college.(鲍勃老师,非常感谢您的善意,我想对我来说,大学毕业就够了。)” 鲍勃点点头,表示尊重柏崇的决定。 “Good luck, son!(祝你好运,孩子!)” 周二下午2点,柏崇来到了与梦珂约定好的水岸餐厅,梦珂要介绍的那个人还没来,两人只好一边聊天,一边等待。不多时,一个40岁左右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进了餐厅,径直朝这边走来。 柏崇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走路带风,肯定不是一般人物,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抱歉啊,让二位久等了,呵呵!”中年男人含笑致歉。 梦珂转过身,激动地说:“哎哟,凯总来了,快坐!” “介意我坐这边吗?”中年男人对着梦珂绅士地问道。 “不介意,您快坐!” “中午有个会议耽误了,这位一定是你请来的男主持吧?” “对,盛柏崇,西北大学的高材生。” “一表人才啊,你好!”中年男人亲切地伸出手。 “这位就是我要跟你介绍的薛凯,凯总。” “凯总您好!”柏崇与薛凯握了手,他能感受到薛凯握手时的力道。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薛凯激动地说:“10月28日开业典礼,这是我们平川餐饮文化打出的第一枪,我希望这一枪能打得响亮,开业典礼自然也要做得隆重。” “那凯总您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呢?” 薛凯喝了一口咖啡,便把自己的想法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二位还有什么疑问吗?”薛凯问道。 “薛总您说的已经非常仔细了,不过我有一点建议。”柏崇顺势提议道:“您说的方案中商业气息占比好像有些重,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过重的商业气息会使得消费者们产生厌倦感。” 梦珂在对面不断地摇着头,示意柏崇不要打乱客户的思绪,但柏崇却越说越来劲。 “尽管商业化是企业家赚钱的核心,提升客户体验,才是客户买单的重点,因此我建议,这场开业典礼的娱乐性,可以再稍微调高那么一点点。” 对柏崇的侃侃而谈,薛凯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感,反而极感兴趣地问了一句:“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不才,我学的是经济学。” “说的很在理,就按你说的办。”薛凯爽快道。 一旁的梦珂脸都绿了,她没想到柏崇的一通反驳不但没让薛凯生气,反而让薛凯接纳了他的建议。 “好,那两天后,我给您具体方案。” “就这么定了。”薛凯笑道:“年轻人,敢说,有魄力,我喜欢!”薛凯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薛总,您可真是慧眼识人啊!”梦珂紧忙接了一句。 薛凯好像并不在意梦珂的谈话,继续说道:“对了,这次活动,你们的劳务费是每人1万元,如果做得好,我再另行追加。” 柏崇吓得差点没坐稳,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到的“万元大单”。 第七章 梦珂表白柏崇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夜幕下的城市车水马龙,像是整个城市流动的血液,城市中,写字楼里的灯逐渐熄灭,写字楼里工作的人们,有的早早回家了,有的依旧在加班。平川餐饮集团的办公楼在最繁华的东大街,总经理办公室在29楼,从这里,可以俯瞰到大半个西安市的风景。而它的对面,存在着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溯源餐饮集团。 一个年近50的中年人缓缓戴上一副眼镜,拿起了桌上放着的那份辞呈,申请人是梁固。中年人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老梁,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了吗?” “董事长,您还没有休息啊?是,我去意已决,以后再见,就是在战场了……”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这是平川餐饮文化的董事长苏长平,从他悲伤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梁固的离开,无论对他的工作还是感情,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学校的阅览室里,柏崇在电脑上用QQ给梦珂发着消息。 “主持词已经发到你的邮箱,有空记得帮我提一下修改意见。”柏崇编辑好文字后,就摁了enter键。 不多时,梦珂的QQ头像抖动起来。 “我现在在马路上,要么……” “我等下直接到你那边吧,我看距离挺近的。” 柏崇思忖了一下,答了句“好!” “我在我们学校的阅览室。” 梦珂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杯奶茶和一份水果沙拉,她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上衣,搭配着一条浅绿色的碎花洋裙。梦珂画了淡妆,加上喷了香奈儿最新款的香水,进门的一瞬间,就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柏崇!”梦珂轻声喊道。 柏崇抬起头,见梦珂来至面前,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他紧忙拉了一把凳子过来,用纸巾把凳面擦拭干净。 “快坐!” “谢谢!”梦珂满脸笑意。 “卡旺卡的原味奶茶,我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呢!”梦珂把一杯奶茶和水果沙拉放到桌上,轻撩了一下秀发,笑道:“你还真是用功啊!” 柏崇接过奶茶,脸上渐渐泛出一丝羞涩的笑:“那必须啊,这次是大客户!” “快给我看看吧!” “客户发的主持词我做了简单修改,仅供参考。” “嗯,我来看看。”梦珂坐在柏崇的右手边,用右手滚动着鼠标,柏崇能感觉到,她的胸脯已经快要贴到自己的身上,一股热量向他的胸膛辐射着。柏崇靠着墙,使自己尽量不碰到梦珂。 “要么我还是站起来吧!”柏崇尴尬地说。 “站起来干嘛,站起来我们又得大声说话,这是阅览室。” 柏崇无奈地点点头,无意间瞥见了梦珂低胸外衣里面的那一道诱人的事业线,轻轻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地方,这儿需要修改,你看……”梦珂在柏崇的耳边轻声耳语,这种靡靡之音仿佛拥有着一股魔力,深深地钻进柏崇的脑海。梦珂一转脸,看见了柏崇那一双明澈的双眸,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她静静地等待着,就像爱情中那个走完了九十九步的人,等待着另一个人走完最后一步。柏崇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努力压制着涌上心头的热血,紧忙转移了话题。 “那个,我们改到哪里了?”柏崇问道。 梦珂低下头,尴尬地笑笑说:“哦,说道嘉宾发言了,他这个嘉宾发言的顺序可能不对,等下打电话问一下吧。” 柏崇最终还是站起来了,两个人一直修改到傍晚。走出阅览室,暮色已经降临。 “哎呀,天都黑了!” “是啊,今天辛苦你了!”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过,梦珂本能地摸了摸胳膊,柏崇见状,纠结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梦珂披着柏崇的外套,羞涩地笑道。 “我请你吃晚饭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涮肉不错。” “就这些吗?” “来两瓶二锅头?如果你能喝的话。”柏崇幽默道。 “贫嘴。” 在一家老北京涮肉火锅店里,两人吃着火锅。看得出,梦珂不敢多吃,反倒总是给柏崇夹菜。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要多吃一点啊。”梦珂温柔道。 “你呢?减肥么?”柏崇疑惑道。 “不是减肥,而是保持身材,哎,要想混主持人这碗饭,就得多灾多难啊!” “赞同。” “柏崇,你有想过未来会朝哪方面发展吗?会继续当主持人吗?” 柏崇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应该不会,我想以后可能会做职业经理人。” “唉,那还挺可惜的。老实说,以前那么多的搭档,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才是最佳拍档。”梦珂用筷子撩拨着碗里的羊肉,无心下咽:“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们曾有过同样的事业。” 柏崇点点头,端起盛满果汁的杯子,说了一句:“敬共同的事业。” 吃完晚饭后,两个人压着马路。寒风依旧吹着,柏崇瑟瑟地说:“梦珂,我送你回去吧,天挺冷的。” 梦珂抬眼望着柏崇,眼睛里泛着微光。 “你冷吗?外套给你。” “不不,我不冷。” 梦珂突然转到柏崇面前站定,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我冷!” 柏崇有些不知所措,梦珂却抱住了柏崇,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一句:“抱紧我,柏崇!” 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出于对梦珂的感激,柏崇悬而未决的心开始动摇了,他缓缓地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眼前的这个瘦弱的女孩。冷风依旧吹着,两人却彼此相依,互相传送着自己的体温。梦珂开始亲吻柏崇的脖颈,柏崇紧张到了极点,他推开了梦珂,紧张地说:“今今……今天不行。” “怎么了?你身体有毛病?”梦珂问了句,紧接着又要去亲吻柏崇的嘴唇,柏崇再次推开了她。低着头说:“我……我还没准备好!” 梦珂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认真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柏崇点点头,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已经有些枯索的校园里,学生们开始上课了,此时的柏崇焦急地赶到校门口,上了一辆专车。车里坐着的另一位,就是梦珂。这一天是平川餐饮文化公司第285家高端餐饮店的开业典礼,会场已经早早地布置完毕。柏崇和梦珂在后台对了一遍稿子,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到台前。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今天我们欢聚于此,共同见证‘知味堂’的开业典礼!” “是的,相信各位嘉宾都看到了,我们的现场有许许多多新奇的东西,那么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别着急,接下来,我们将为大家逐一揭晓。” …… 那场开业典礼博得了一众掌声,柏崇和梦珂也因此获得了平川餐饮文化公司董事长苏长平的认可。 “董事长,这位就是我跟您提到的西北大学的高材生,盛柏崇。”幕后,薛凯拉着董事长,激动地介绍说:“柏崇当时的言论可是着实让我眼前一亮啊!” 苏长平亲自从包里拿出两个红包递给两个人,并夸赞道:“干得不错!” 柏崇能感觉到,那是货真价实的钞票,实打实的一打,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阵喜悦。 “苏董事长,您过奖了。” “年轻人,敢想、敢说、敢做,这很好嘛,不必谦虚。”苏长平笑道。 柏崇点头称是。 “董事长!”秘书走过来,指了指手表。 苏长平对着秘书点点头,紧接着对柏崇说:“我还有个会,失陪了,你们聊。” 苏长平转身离开了,薛凯对梦珂说:“那个,我有些话想跟柏崇说。” “行。”梦珂转身离开。 柏崇看着梦珂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忐忑。 “走,我们去天台聊聊吧。” 天台上,两个人坐在露天餐桌前,欣赏着美丽的湖光街景。 “怎么样,这里的景色还不错吧?”薛凯笑道。 柏崇点点头,夸赞道:“好地段啊!” “你是明年毕业吗?”薛凯问道。 “是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去哪里呢?” “具体的还没想过。” “那你对餐饮行业感不感兴趣?” “这……薛总,您这话?” “是这样,恕我冒昧,通过两次跟你的对话,我了解到你的专业知识学的很扎实,而且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像普通的学生一样,一毕业就趴在普通的岗位上,做平庸的工作。” “薛总,您高看我了,我没您想象的那么好。” “你先听我说,我们公司有一个岗位,我觉得你完全能够胜任,只是刚到公司,你可能要从基层做起……” 柏崇刚要张嘴,却被薛凯抢了话:“你先不要急着答应或者拒绝,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答复!” 薛凯的一通话让柏崇深感压力山大,自己何德何能,就获得了一家公司营销总监的认可。 柏崇再次瞥了一眼远处的湖光,发现今天的天气晴的正好。 第八章 郑艾重伤住院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叮铃铃,叮铃铃……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学生们涌出了教学楼,郑艾捧着两本书,向着校园里望了一眼,另一个胖胖的女生从后面喊了她一下:“嗨,郑艾,今天采蝶轩的蛋糕打折诶,你去不去?” 郑艾摇摇头,胖女孩只好无趣的说:“好吧,那你要不要我给你带?” 郑艾继续摇头,胖女孩失落地说了句:“OK,拜拜!” 看得出,郑艾的脸色很差,她捋起头发,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校园的招聘信息栏前围了许多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郑艾挤进人群,看见了一连串的招聘信息,其中一则招聘演员的信息格外扎眼,而且酬金也十分诱人…… 梦珂拖着柏崇进了商场,一边走,一边高兴地说:“没想到啊,你直接得到了平川董事长的认可,这可是一次很不错的机会呢!” “梦珂,我真的不缺衣服穿!” “哎呀,你看你,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放心吧,这次我买单。” 梦珂在柏崇的面前晃了晃自己的钱包,就拉着他进了一家名牌服装店。 “欢迎光临!”服务员热情地说。 “这件不错呢,快去试一试。”梦珂拿了一件灰色的外套,说道。 “先生身高得有1米82,我给你换个尺码吧。” “好,谢谢。” 服务员拿过来一件不同尺码的衣服走过来,递到了柏崇的手里。柏崇接过外套,无奈地穿在了身上。突然,梦珂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眉毛拧成了一团。梦珂望了望柏崇,而后走到店外,接了电话。 “怎么样……”柏崇穿好衣服,转过身,却发现梦珂已经不见。 “她去哪了?” “她好像接电话去了。”服务员答道。 柏崇点点头,就继续试起了衣服。 “怎么样?还满意吗?”服务员问道。 “挺好的,多少钱?” “1280元,现在本店有满减活动,满1000,减200,所以只需要1080元。” 柏崇看看手表,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帮我装起来吧。” 柏崇拎着袋子来到外面,发现电梯旁梦珂正跟一男子吵着架。那男子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打着耳钉,看样子像是混社会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已经彻底分手了!”梦珂怒道。 “为什么?不是,我哪里不好,你就要跟我分手?” “还用我说吗?你放手!”梦珂挣扎着。 “梦珂。”柏崇走上前,喊了一声。 “噢,她们说的那个小白脸,就是你吧?”男子不由分说,一记重拳打了过来。柏崇躲闪不及,应声倒地。 “柏崇!”梦珂喊了出来。 “我跟你说,你趁早把这小白脸甩了,否则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你!”梦珂急得说不出话,上前想要扶起柏崇,柏崇却做出了拒绝的手势,他抹去了流出的鼻血,艰难从地上爬起。柏崇望着梦珂,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他忍住了与男子对打的冲动,把刚买的衣服也扔在了地上,就转身离开了。 事后,梦珂给柏崇的QQ上发了很多道歉的消息,但柏崇一直没有回复。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愈渐冷了。一天傍晚,柏崇接到了卢达的电话,邀请他出去坐坐。在饭店见到卢达,柏崇惊讶到了极点,他发现这位学长从内到外,打扮的格外新潮,看穿搭,像那么点有钱人的意思。 “学长,您这是混发达了啊!” “发不发达不敢说,但这次找你来,是真的有一个很不错的赚钱项目想跟你分享。” “什么项目啊!”柏崇一头雾水道。 “你先坐,咱们边吃边谈。” 酒过三巡后,卢达的脸已经通红。 “学长知道你这几年打零工也赚了些钱,但你那个赚钱方式太慢了,听哥们儿的,保你半年之内,赚一套房子。” 柏崇摇摇头,始终不相信卢达这话是真的,于是笑道:“真有这么好的机会,还能轮的到我们?” “风水轮流转嘛,这不马上就轮到我们了吗,你就给句话,这项目你投不投?” “这样,等咱们清醒了再说,好吗?”柏崇笑道。 “我现在就很清醒啊!” 柏崇见卢达实在醉的不行,就匆忙跟老板结账,把他安排在就近的宾馆里面。从宾馆走出来,大街上已经十分冷清,路面还是湿的。柏崇裹紧了外套,向着学校走去。一路上,柏崇想了很多。毕竟自己跟卢达合作了许多年,卢达应该不会骗自己。但是想到赚钱,柏崇的心中有些迷茫,当初拼命赚钱,是为了给姥姥治病,如今姥姥已经去世半年,自己挣那么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想到这,他突然想到了郑艾,以前的时候,隔不了半天,她就要在自己的面前出现,现在却不见了踪影。这一消失,柏崇还真有点想念她。 这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整个晚上,柏崇都沉浸在了噩梦之中。 梦中,外婆正带着自己在院子里玩耍,一辆玩具车窜到柏崇的脚下,柏崇弯下身子,想要去捡那辆车,却突然发现,车子旁边,是万丈悬崖,外婆也突然立在了悬崖的另一端,一道炫目的寒光直刺而来,照的柏崇睁不开眼睛,而寒光中的外婆早已变成一堆皑皑白骨…… 柏崇抱着一摞书,正往课堂赶,突然发现郑艾迎面走来,她画了淡妆,穿了一身粉色连衣裙,俨然一副邻家女孩的可爱模样。这样的郑艾突然出现在柏崇面前,让他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你……你怎么来了?”柏崇疑惑道。 “人家来看看你嘛!”郑艾嘟着嘴说:“你怎么了?没睡好?” “哦,那个,是没休息好,你不用上课吗?” “今天上午没课,所以,就来你这蹭课啦。” 柏崇看看时间,有些着急。 “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马上要上课了。” “那快走吧!”郑艾很自然地挎住了柏崇的胳膊,两人并肩向课堂走去。 课间,郑艾无心听课,反倒一直痴痴傻傻地看着旁边的这个帅气的男生,这一刻,她竟有一种化身为护花使者的冲动。柏崇转过脸,见郑艾的眼神里好似有繁星,深邃又平静…… 下课的铃声叮铃铃地响了,梦珂给柏崇打了电话,这不知道是梦珂给他打的第多少个电话,柏崇本想挂断,但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郑艾瞥了柏崇一眼,就知趣地走到了旁边。 电话里,梦珂说了一连串道歉的话,最后说自己跟那个渣男已经分手,他再不会干预梦珂和柏崇之间的事。柏崇只是一直静静听着,最后他看了一眼郑艾,叹息了一声说:“梦珂,你听我说,冷静下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已经有对象了,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再来找我。” 对方沉默了,短暂的沉寂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柏崇本想着,这段闹剧到这里应该就能结束了吧,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郑艾听到柏崇说自己有女朋友了,突然心里一惊。于是问道:“你……不会是真的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这一刻的柏崇显得格外的孤独,上次被打了之后,他就郁郁寡欢,亲人没有一个人关心,哪怕是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孩,才能给自己慰藉。这一次,他没有克制自己的冲动,拥抱了这个女孩。 郑艾轻轻拍着柏崇的后背,她知道,这些年,柏崇吃了不少的苦,而种种这些,他都没跟别人说,自己默默扛着。她像哄孩子一样的,在柏崇的耳边轻语:“没事了没事了……” “我们,在一起吧!” 郑艾听到这样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苦苦等了4年,她心爱的人终于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我是个没家的人,你嫌弃我吗?” 郑艾拼命地摇头。 “那我会拼尽全力,让我们有一个幸福的家。” …… 柏崇和郑艾抱在一起,正你侬我侬,突然一辆车停在了柏崇的身后,几个手持棍棒的社会青年下了车,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梦珂的男朋友,他拿着一个棒球棒,不由分说,一棒子就挥舞了过去。 “柏崇小心!——”郑艾尖叫一声。 下一秒,郑艾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柏崇把郑艾抱在怀里,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几个社会青年眼看着事情闹大了,纷纷溜之大吉,唯独柏崇一个人无望地守护着郑艾。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脸上却透着一丝悲伤。 “医生,怎么样?”柏崇焦急道。 “你是病人家属吗?” “是!” “她是你什么人?” “女朋友!” “女朋友?”医生皱了皱眉说:“快通知病人家属,马上进行开颅手术。” “开颅手术?”这一声惊雷把柏崇轰得差点没站稳。 “到底什么情况!” 不多时,郑艾的母亲胡芳十万火急地赶到医院。见到柏崇的第一眼,她就认定了是柏崇害了郑艾,对他不依不饶。柏崇确实心怀愧疚,如不是因为自己,郑艾也不会有次劫难。 第九章 梦珂为邱正求情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郑艾的母亲胡芳十万火急地赶到了医院,刚一见面,胡芳就大声喊了出来:“你一定就是那个害人精吧,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柏崇抬眼望望这个40多岁的阿姨,眼神中装满了愧疚,他任由胡芳撕扯着,自己却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吵什么吵?这是医院!”医生跑过来,连忙制止道。 胡芳立马转变了态度,急切地问:“我女儿她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你的女儿现在情况非常紧急,需要马上做开路手术,清除颅内淤血。” “啊,开颅术……这……”郑艾的母亲焦急万分。 医生安抚道:“你先不要着急,你跟我来一趟,我要跟你询问一下你女儿的病史。” 胡芳瞥了一眼柏崇,就紧忙跟医生过去了。 柏崇紧忙问道:“医生,手术费用大概多少钱?” “大概20万。” 胡芳显然是有些凌乱,柏崇立马安慰道:“阿姨,您别着急,这个费用本来就该我来出!” 从来到医院,柏崇的电话就一直没停过,胡芳走后,柏崇才拿出电话。42个未接电话,有30个是梦珂的,另外12个来自学长卢达。 柏崇走出医院,准备给卢达回一个电话,梦珂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犹豫再三之后,柏崇还是接听了。 “柏崇,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到学校找你没找到,听说你到医院了,哪家医院?” “找我做什么?” “邱正带着一帮人去找你麻烦,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哦,那个混蛋叫邱正是吗?他现在在哪?现在在哪!”柏崇冲着电话怒吼了一声。 “你别这样,我求你,他知道错了!”对面传来了崩塌式的哭声:“阿正他已经知道错了,千万别让他坐牢啊。”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现在要找到他,他必须要付出代价!”此刻的柏崇已经红了眼睛。 “柏崇你听我说,他真的知道错了……” 柏崇气得扬起手机就要往地上摔,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挂断了电话,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复仇! 柏崇来到银行柜台前,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先生,你的这张卡里余额为13.6万元,您确定要全部取出来吗?” 思忖了片刻之后,柏崇点了点头。 来到银行外面,柏崇才接到了卢达的电话。 “学弟啊,你可算接电话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项目,考虑的怎么样了?今天就要截止了!” “不考虑了!” “什么?不考虑了?只需投10万,一年后返利10万,这么大的利润你确定不考虑吗?” “我劝你也别做了,这种高利诱惑极有可能是个套。” “开什么玩笑,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等我发财了,你可别急眼啊。” “讲真的,你有没有余钱?” “干嘛?” “我摊上事了,需要用钱!” “兄弟,你也知道我,我这次投资,可以说是把老本都投进去了……” “行……我知道了,就这样,回头再聊。”柏崇挂了电话,深感凄凉。 郑艾的手术费用还差7万,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凑够,可眼下,他又该怎么凑呢?这些年父母渐渐地疏离,父亲跟母亲离婚后,一直过着消沉的生活,谈积蓄应该不可能,母亲虽说会偶尔打电话来关心一下自己,但毕竟也是有自己家庭的,跟他们张嘴显然都不合适……柏崇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医院,将自己取出来的13.6万元现金如数交给了郑艾的母亲。忐忑地说道:“阿姨,这里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手术费用还差64000,我会尽快凑齐。” 胡芳望着一脸诚恳的柏崇,眼神中突然涌出两行泪水,她从柏崇的身上看不出半点恶人的气质,反而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受害者,她突然转变了态度问道:“孩子,你告诉阿姨,艾艾是谁打伤的,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事跟我有关系。”柏崇低着头,眼泪倏地掉落下来。 听柏崇讲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胡芳心疼地把钱推了回去。 “孩子,阿姨知道,这不怪你,你是个好孩子,这钱阿姨不能要。” “阿姨,您就别推了,郑艾的手术要紧,现在警察已经立案,很快就能把凶手抓到,至于剩下的钱,我来想办法。” 医院的走廊上,柏崇给母亲打了电话。 “喂,柏崇啊,妈妈现在在开车,等到家了再给你回电话,可以吗?” “好,妈你注意安全!” 柏崇挂了电话,又犹豫着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的电话一直占线,半个小时才打通。原来盛兴国早就知道了儿子的事情,刚好他就在西安附近给一家大户人家做木工,就火急火燎地带着8万块钱赶过来了。 电话的对面传来盛兴国气喘吁吁的声音:“臭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挂了吧,我就在医院了。” 柏崇挂了电话,走廊的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柏崇看得清了,那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盛兴国见到柏崇就是一阵数落,紧接着又关心地问:“病人手术费需要多少钱?我这有8万,不够我再想办法!” “足够了!”柏崇接过了父亲的钱,就匆忙跑去找胡芳。 手术费一共20万,柏崇之前给胡芳13.6万,再加上这8万,是21.6万,后续还要养病,各方面都要花钱,柏崇就一把全交给了胡芳。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手术过程……盛兴国看到走廊里焦心等待着的儿子,心中无限感慨,他拍拍柏崇的肩膀,坚定地说:“遇事不慌张,不逃避责任,好样的!” 柏崇抬抬眼睛,脸上的泪花已经干了,留下两条痕迹。 “我一直想问你,爸每次给你打钱,你都说不要,你哪来12万那么多钱?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那是我勤工俭学挣来的!” “勤工俭学都做什么啊?” “做家教、做主持人……” “真的?”盛兴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 “这么多年,爸让你受苦了。” “爸,别这么说……” 话音刚落,柏崇的电话再次响起,是母亲秦玉打过来的。柏崇抬眼望望父亲,盛兴国却表现的毫不在意。 “快接啊,愣着干嘛?” 柏崇忐忑地接了电话。 “柏崇啊,你找妈妈有什么事吗?” “妈,我我没事,我……”柏崇支支吾吾地说道。 “真没事?” “真没有……” “那你给妈妈打电话……” “妈,我想你了。” “想妈妈就过来看妈妈,今年暑假好不好,来妈妈家玩,顺便见见你妹妹,她还没有见过哥哥……” “妈。”柏崇看看父亲,正要说父亲,却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您最近还好吗?” “好,好着呢!” 与母亲通完电话,柏崇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站在急救室门前的胡芳对两人的谈话似乎毫无兴趣,她等待着,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她巴不得躺在手术台上的是自己,受苦受难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那个可怜的正值芳华的女儿。 突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医生出来后,胡芳就迎上前去问:“怎么样?我女儿,她怎么样?” “郑艾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接下来就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好,好,谢谢医生,我现在能进去看她了吗?” “病人现在还需要待在无菌环境里,你只能远远地看。” 胡芳进去了,柏崇和父亲也跟了进去。盛兴国看着疲惫不堪地胡芳还有自己的儿子,知道他们肯定都没吃饭,于是问道:“大妹子,您还没吃饭吧?” “我不饿,我就想看看我女儿,你们去吃吧。” “好,我给您带一份吧,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你女儿!” 胡芳点点头,盛兴国拍拍柏崇的肩膀,柏崇才只得跟着父亲离开。来到外面,才知道天色渐晚,也许是城管来过,医院旁边的小吃摊都已经不见了,两人只得往更远的地方走。走了大概两公里,终于在街边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面馆。店里的客人还挺多,老板走过来问道:“吃点什么?” “柏崇,吃点什么?” 柏崇低着头,想说自己没有胃口,盛兴国就点了两份臊子面。饭后,柏崇还想回医院陪陪郑艾,却直接被父亲送回了学校。 “一切有我,我会安排好的!”盛兴国应道。 “爸,那你怎么办?” “放心吧,爸有办法。”盛兴国将要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转身问道:“对了,我一直好奇,郑艾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父亲怎么没来?” 柏崇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知道,难道她也是单亲家庭?” “臭小子,别瞎猜了,快回去睡吧!” “爸,那你当心点!” “知道了。”盛兴国应了一声,就转身向着学校外面走去。 柏崇忐忑不安地回到寝室,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不知道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警察已经抓到了邱正,这个恶魔般的凶手,想到这里,他紧忙打开了手机…… 第十章 汪禾祥推行体改受阻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得知警察对案犯的抓捕依然没有结果,自己一个人躺在寝室的床上,辗转难眠。 早晨醒来,柏崇决心找到梦珂,一定要问出邱正的下落,于是连忙起身,穿上衣服,向宿舍楼下跑去…… 来到梦珂的学校时,刚好是早上7点。正是初秋时节,校园里还很冷清,学校门口,保安询问着他是谁,柏崇回应:“我来找同学。” 保安放行,柏崇就走了进去。他打开了手机,想要给梦珂打一个电话,但又怕对方还没起床,打扰到人家。他抬眼迷茫地环顾了四周,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梦珂。她的眼神中装满倦怠,身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 “梦珂!”柏崇喊了出来。 梦珂见是柏崇,立刻陷入了紧张的情绪,紧忙对另外一个方向大喊:“跑,快跑!” 柏崇一转眼,看见远处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人正欲逃跑,立刻明白了什么,于是紧忙追了上去。他们跑过食堂,跑过教学楼,跑过花圃,正当那个年轻人要跑出校门的时候,却被柏崇扑倒,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引起了路人的围观!柏崇撕掉了那人的口罩,才知道他就是邱正,瞬间满眼怒火地打了起来,保安紧忙跑过来,想要将柏崇拉开,却被柏崇一下子推开。而此时的邱正,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不能言语。 柏崇再一次举起了拳头,愤怒地说:“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你当时打的不是我!” 柏崇缓缓松开了邱正的领子,用满是血迹的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梦珂气喘吁吁地赶到,警察也巧合地赶到,紧忙把两人拉开,给他们扣上了手铐。 眼见着柏崇和邱正被警察带走,梦珂只能站在原地,放任眼泪无声地流淌。 派出所里,龚警官正在给盛柏崇录口供。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警察问道。 “你问我为什么打架,他是个罪犯啊!” “你态度给我放端正点,这里是公安局。”警察气愤道:“罪犯自有法律来制裁,你这一遭是为了什么呢?是解气了,可万一要把人打伤了,你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龚局,家属到了!”另一名警察走进来说道。 “好,知道了。” 不一会儿,柏崇的母亲来到了面前。 “你就是盛柏崇的母亲秦玉?” 秦玉连连点头。 “来,在这签个字,把你儿子带走吧!” 秦玉连连道谢,签了字拉着柏崇走出了派出所。 走出派出所,秦玉紧忙质问起来:“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柏崇瞥了母亲一眼,气愤地甩开了她的手,一个人向前走去。 “哎,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听话?”柏崇抹了一把眼泪,转头对着母亲说:“你们总是叫我听话,我的话,你们听进去半句了吗?” 母亲听了这句话,一时间愣住了,柏崇则顺着街道向医院的方向跑去。 傍晚时分,溯源餐饮集团的大楼里一片忙碌,会议室里,总经理汪禾祥正跟大家召开着季度总结会议。她已经年近60岁,头发也有些花白。 “上个月的财务报表我看了,数字可不是很好看啊!” 此时台下一片默然,汪禾祥坐直了身子,继而说道:“你们看看我们的数字,还指望着跟省内的第一一较高低,这下连老三,天成餐饮都敢跑过来跟我们叫板了,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总经理,我觉得这次我们的财务销售数据下跌,跟我们的体制整改有关。人事调动,货源调整都影响了我们的销售业绩。”正在说话的是销售总监刘石,他是个40多岁的秃顶胖子,他言辞激烈,似乎对体制改革充满了抵制情绪。 “就拿陕中市场的羊肉生意来说,我们原来的固定供货商能够提供稳定的货源,且能够保证肉质的口感,选用了其他供货商的羊肉后,不仅从口感上失去了优势,也让消费者们对我们选用食材的安全性产生了怀疑。” “那你打算怎么办?”汪禾祥直勾勾地看着刘石,问道。 刘石不自觉地瞥了瞥其他同事,继续说道:“我的建议跟大家一样……立马停止体制改革!” “你们也是这么认为?”汪禾祥问道。 汪禾祥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同事,微微叹了口气,转而把目光投向了人事经理何田。 “小何,人事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比较优秀的苗子?”汪禾祥问道。 何田扶了扶眼镜,说道:“我们筛选了100多份简历,其中有海归的尖子生,也有几个国内大学推荐的人才。” “海归的就免了,那些人接受了太多西方文化的熏陶,未必适应本地市场,从国内大学推荐的应届生里挑几个,马上把简历送到我的办公室。” “好的!” “就这样,散会。” 散会后,何田回到人事部办公室,随后带上资料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公共办公区里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着总经理的事。 “哎,你们知道为什么汪总那么急着要改革吗?” “为什么啊?” “有消息说是总经理要换将了,汪总之所以极力推行体改,就是想让总部认可她,继续录用她。” “哎哎,要换谁呀?” “据说是猎头从我们的对手公司挖来的,叫梁固。” “哎,这一体改,搞得我们天天不得安生?” “你这叫什么话,换将之后不还是得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你死无全尸。” “哎,对对对,梅梅你可真了不起,啥小道消息都知道!” “不好好上班瞎嘀咕什么呢?”众人正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过来一句话冲散了他们,这人正是总监庄明。 庄明叹息地走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汪禾祥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应届生的资料,一见庄明进来,高兴地说道:“老庄?来得正好,我正在看招聘人员的资料,刚好你过来了,帮我一起看看。” “怎么?”庄明一边说,一边解开西装的扣子坐在了沙发上。 汪禾祥跟着坐到了他的旁边,把一份资料递到了庄明的手中。 “在这一批高校推荐的应届生里面,唯独这个叫孟长林的学生资历不错,尤其是他的毕业论文,十分有见地。”汪禾祥称赞道。 庄明认真地看起了这篇论文,随后说了句:“后生可畏啊!” “是啊,这次我打算招进10名应届生做储备干部,这个孟长林,可堪大用啊!” 庄明点点头,随即将资料放在了桌上。 “我这次找你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汪禾祥瞥了庄明一眼,回应道:“你说的,是体改的事吧?” 庄明嘿嘿一笑,坐直了身子说道:“老汪啊,你也应该知道,最近公司底下,抱怨的声音可谓不绝于耳啊!” 此时秘书送来两杯咖啡,汪禾祥端起咖啡,轻轻呷了一口。 “庄总监,体制改革势必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我想你不是不了解,几声抱怨,几句牢骚,那都是正常的事,但是改革势在必行。” “咳!”庄明苦笑了一声,说道:“老汪您多虑了,没有人反对您改革!只是这么大刀阔斧地改下去,恐怕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呢?”汪禾祥对着庄明露出了微笑。 “所以,可以不必那么着急嘛。” 汪禾祥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微微点头。庄明眼见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就起身说道:“是这,我就路过来找你聊聊,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了,下个月20号是我们溯源餐饮的文化节,到时候,我可等着你的精彩致辞啊!” 庄明笑着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汪禾祥端着咖啡的手却不住地抖了起来。1个月前,她满怀豪情地跟董事会立下了军令状,在3个月内推行体制改革制度,以谋求更好更快的发展,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体改却困难重重,举步维艰,还剩下1个多月的时间,到下个月底,就是兑现的时间,如果改革没有成效,她这个总经理就不得不引咎辞职。 的确,到了她这个年龄,退休都够了,但她并不甘心,即使退休,也要在最后的几个月里,充分发挥自己的光和热。汪禾祥再一次瞥见了桌上的那一份简历,上面写着“孟长林”三个字。 汪禾祥坐回到办公桌前,打了人事部的电话。 “小何,这个叫孟长林的应届毕业生,我需要马上见到他。” “什么时候?” “马上!”汪禾祥几乎吼了出来。 “哦,好的,我这就联系!” 不多时,电话回了过来,汪禾祥紧忙接通了电话。 “汪总,我们晚了一步,孟长林已经在平川餐饮上班了。” “什么?”汪禾祥勃然大怒:“那你这个人事经理是怎么当的?” “汪总,我们今天早上联系他的时候,他还没确定工作……” 汪禾祥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了,就缓慢地挂掉电话,随后愤怒地说了一句:“这个老陆,说好了只把人推荐给我的!” 然而她并不甘心,于是亲自打了一个电话给孟长林。对方接了电话,疑惑地问道:“你是?” “我是你们陆老师的一个朋友,看了你的毕业论文,觉得还不错,方便聊聊吗?” “那,那好吧!”孟长林唯唯诺诺地回复道。 “今晚7点半,澜渡咖啡,我等你!” 第十一章 孟长林论文造假供出柏崇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晚间的东大街灯火辉煌,尽管是圣诞节前,但街上仍没有多少喧嚣的气氛。东大街南面的后街是一条步行街,商铺多以餐饮、服饰为主。中间有一座观景台,观景台旁便是澜渡咖啡。 汪禾祥早早地就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等着了。第一杯咖啡已经渐凉,放在桌上的诺基亚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秘书的电话,紧忙接通。 “汪总,佳香米业的胡总到了,您在哪儿呢?” “哎呀,今天晚上的行程你没有帮我推掉?” “您没吩咐我呀。” 汪禾祥瞬间感觉有些窒息,但毕竟是自己的错,不好说什么,只好回应:“这样吧,你让良子招待一下吧,合作细则他都有。” “好的汪总。” 挂掉电话,才发现有一个20多岁的青年站在了面前。只见他身高不到1米7,长相普通,打扮却有点花哨。从面相上来看,应该就是孟长林。 “请坐!” 孟长林拘谨地坐下,汪禾祥打了响指叫来服务员,为他点了一杯咖啡。 “我是你们陆老师的朋友,我姓汪,你可以喊我汪老师。” “您好汪老师,不知道您找我来……是什么事?” “我看了你的论文,题目是《企业管理制度与收益的博弈》,还是很有见地的。能简单的聊一聊文章的内容吗?” 孟长林拘谨地坐在那里,紧张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紧张了?”汪禾祥盯着孟长林的脸,却见他的脸上已经蹦出豆大的汗珠。 汪禾祥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孟长林,孟长林颤抖着手接过纸巾。 “汪……汪老师,您是不是来查论文造假的?我……我承认,这片论文不是我写的!对不起,我辜负了学校对我的教育。” 汪禾祥听了这句话大吃一惊,她平生最恨造假的人,尤其这种学术造假更为可恨。汪禾祥气得双手环抱,最后只说出了两个字:“滚吧!” 孟长林拎着背包灰溜溜地转身离开,走没两步,汪禾祥收住了自己的暴脾气,喊住了孟长林:“等一下。” 孟长林转过身,汪禾祥问道:“那帮你写论文的人是谁?” “是盛柏崇。”孟长林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他也是你同届的同学?” “不是,他比我低一届。”说出这些话,孟长林已经有些后悔,于是反问道:“学校……学校会处分他吗?” 汪禾祥不禁翻了个白眼,气愤道:“你都已经出卖了人家,还在乎什么处分不处分的?” 此语一出,孟长林憋得脸通红,随即慌乱地跑出了咖啡厅。 医院里,郑艾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由母亲胡芳盯着。柏崇站在门口,难过得抹了抹眼泪。柏崇走到胡芳的旁边,喊了一声:“阿姨。” 胡芳转过头见是柏崇,眼神倦怠地说:“柏崇,是你啊!” “是我,阿姨!”柏崇低声道:“打伤郑艾的凶手已经抓住了,正等着判刑,这下您应该可以放心了。” “阿姨现在最大的愿望呀,就是盼着我的可怜的女儿能赶紧醒过来。” 柏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轻轻地拍着胡芳的肩膀,默念着: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正说着,郑艾的闺蜜带着水果和鲜花来看她。闺蜜主动提出要照顾郑艾,让胡芳早点回去休息,再三劝说后,胡芳才应允。 胡芳拉着柏崇走出了病室,语重心长地问道:“柏崇啊,你告诉阿姨,你现在跟郑艾是什么关系?” “我……我是她男朋友。” 胡芳沉默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些天,你对小艾的诚意,阿姨一直看在眼里,阿姨也相信,你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汉。这些天相信你也一定看到了,小艾她爸一直没有出现。对于这一点,阿姨不想多说,但我希望,你可千万别成为她爸那样的人,小艾……阿姨就交给你了,好吗?” 起初选择跟郑艾在一起,还有些为了气梦珂的成分,因此胡芳的这番话,说得盛柏崇无地自容。面对胡芳的苦苦哀求,盛柏崇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选择将郑艾视为这一生不离不弃的伴侣。 第二天,盛柏崇被叫到了学生处。学生处的陆老师一见到盛柏崇,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关上了门,然后再狠狠地骂了一句:“盛柏崇啊盛柏崇,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帮着学长论文造假!” 盛柏崇也一是慌了神,反问道:“陆老师……这件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好意思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老师一边气愤把他数落一顿,一边又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看起来不但一点都不凶,还有几分可爱的意思。 “不过也算你小子运气好,遇见贵人了!” “这么说,陆老师您不追究了?”柏崇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了笑容。 “别高兴得太早,贵人不是我。” 说完,陆老师领着柏崇来到了会客室,会客室里做着的,正是溯源餐饮集团的总经理——汪禾祥。汪禾祥抬眼看了盛柏崇一眼,见这小伙子高高瘦瘦,白白净净,长得还挺标致,就随口夸了一句:“还真是一表人才!” 盛柏崇正要开口问这位老太太是谁,陆老师却率先开了口。 “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溯源餐饮集团的总经理——汪禾祥女士,这位就是盛柏崇同学。” “盛同学,快请坐吧!” 盛柏崇缓缓坐在沙发上,陆老师则知趣地说了句“我还有事”便退了出去。 “区区一个大三的学生,写出的论文竟如此有见地,真是不简单呐。” “我还得恳求汪总原谅,我毕竟是为了挣点生活费,才出此下策帮别人代写论文。” “行了,我找你来不是为了找你兴师问罪的,但是年轻人,往后骗人的事情可不能再做了,明白吗?” 柏崇认同地点了点头。 “那汪总找我的目的是?” “还真是个直爽的人,好吧,我也就开门见山,我来找你,是想给你个机会,可以让你不必辛苦地给别人代写论文来赚取生活费。” “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给你一个溯源餐饮集团的实习机会。” “您是说现在?” 汪禾祥点了点头。 “不行,我得上课,我还没完成学业。” “我保证不会耽误你的课程,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句话说得柏崇有些激动,也让他想起了几个月前与平川餐饮集团的营销总监薛凯的对话。当时他也是心事旦旦。可如今,他面临着跟当初一样的顾虑:自己何德何能,能博人赏识,成人之事呢? “汪总,我……您容我考虑一下行吗?” “可以,你不必急着回复我,考虑清楚了,打我的私人电话。” 汪禾祥递过来一张名片,继续说道:“如果你选择来我这里,我可以为你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汪禾祥此语一出,倒让柏崇如临大敌,他接了名片,点点头。 “回去之后好好琢磨一下,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还有一点要提醒你的是,无论怎样,欺骗人的事情都不能再干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柏崇将名片收进口袋,表情有些凝重,但汪禾祥却依旧露出一脸慈祥的微笑。 柏崇走出了学生处,背影渐渐消失在下课的学生中。 陆老师不禁疑惑地问了句:“他能跟你去溯源吗?” “他会的!”汪禾祥的脸上洋溢出自信的笑容。 病床上的郑艾终于醒了,她的闺蜜见她睁开了眼睛,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要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柏崇哥哥,还有胡阿姨。” 郑艾见到闺蜜,不禁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你还说呢,你都快昏迷一个星期了!”闺蜜一边说,一边打了柏崇的电话。 柏崇已经放学,接到电话,便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郑艾见到风尘仆仆的柏崇,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柏崇哥!”郑艾激动地几乎要坐起来。 柏崇立马上前扶住了她,闺蜜也不禁抹了几滴眼泪,知趣地转身出去。 “柏崇哥,你又瘦了,这些日子你没少操心吧?”郑艾轻抚着柏崇瘦削的面庞,关切地问道。 “你刚刚开始恢复,要少说话,多休息。” 郑艾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尤其是你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疼!” “你……你一定饿坏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到这里,站在外面的郑艾的闺蜜却突然插了一句话:“想吃什么我去买啦!” 听到这里,柏崇和郑艾不禁同时笑出了声,这个爱听墙根的闺蜜未免太可爱了。 “鸡丝粥可以吗,谢谢宝贝。”郑艾说了一句。 “好嘞,你们俩继续腻歪吧,我去了!” 柏崇望着面色苍白的郑艾,眼睛里装满了心疼。而郑艾却从柏崇那紧皱的眉头中,读到了他的心事。 “柏崇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郑艾拉着柏崇的手问道。 柏崇微微点了点头。 “那……可以跟我说说么?” 望着郑艾认真的眼神,柏崇继续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为别人代写论文和汪禾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的确,在这面临艰难抉择的时刻,身边人的建议,就显得尤为重要。 “我建议你选择溯源。”郑艾说道。 “为什么?”柏崇疑惑道。 “你知道汪禾祥最后重复那一句话的意义是什么吗?” 柏崇摇了摇头。 “她那是在告诉你,她掌握了你论文造假的证据,这可以是她要挟你的筹码。柏崇,你要知道,论文造假那可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一旦凿实,这一辈子恐怕都别想在这个行业翻身。”郑艾语重心长道。 郑艾一语点醒梦中人,柏崇倒吸了一口凉气,为自己代写论文的愚蠢行为懊悔不已。 第十二章 加入溯源集团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晨光中的溯源集团显得光彩熠熠,办公楼外旗帜飘扬,也似乎预示着一场胜利的到来。 新一批的实习生已经全部到岗了,其中就有盛柏崇。调配工作,柏崇却被安排到了任谁都不愿去的保洁科。柏崇有些疑惑,想想也许是汪总有意刁难,毕竟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就算有再大的委屈,柏崇也要忍着。 接着就是拾掇起拖把和抹布,打扫卫生。电梯门开后,汪禾祥走进了大厅。她瞥了一眼正在打扫卫生的盛柏崇,随后满怀自信地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公共办公区里,几个女同事就着几个新来的实习生议论纷纷,谈的最多的,就是他们的颜值。 “那个瘦瘦高高的叫盛什么来着的?哇,他长得好帅啊!” “帅你就把他拿下啊!”其他几个女同事起哄起来。 旁边的男同事似乎有些听不下去,掺和了一句:“人家还不定瞧得上你!” 此言一出,惹得女同事们嘘声一片。 “你怕不是吃不到葡萄,嫌酸了吧?”其中一个女同事撇撇嘴道。 那男同事脸憋得通红,不由得转过脸去。 这里面带头八卦的女同事叫刘梅,今年28岁,是出了名的话痨,而那位脸红的男同事,则是一个31岁的职员,叫安建国。安建国一直暗恋着刘梅,而刘梅,却常常干着见异思迁,朝秦暮楚的事儿。这一次,她把目标锁定在了盛柏崇的身上。 很快到了午饭点,同事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涌向了员工食堂,只有柏崇一人还在打扫卫生。 刘梅兴冲冲地跑过来说道:“去吃饭啦,呆子。” “哦。”盛柏崇放下拖把,跟着刘梅一起去了员工食堂,安建国则在背后,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食堂里刘梅坐在了盛柏崇的旁边,问这问那的,搞得柏崇十分尴尬。 安建国打了饭菜,坐在了刘梅的对面。一边坐下,一边说了句:“你要时刻警惕那些母老虎,她们一个个吃起人来,渣都不带吐的。” “怎么哪儿都有你?”刘梅抬起头来白了安建国一眼。 “瞧我这臭嘴,该打!”安建国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随后向盛柏崇伸出了友好的手。 “你好,我叫安建国,你喊我小安就行。” 盛柏崇与安建国握手,回应了一句:“盛柏崇。”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安建国笑道。 “行啦,吃饭堵不上你的嘴!”刘梅不满道,随后转向柏崇,继续问道:“你还没正经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盛柏崇停下了筷子,忍俊不禁道:“好,我正经回答你的问题,我有女朋友。” 刘梅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哟,小伙子还年轻嘛,也给我们这些老阿姨留点机会撒。” 这句话说的柏崇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安建国怼了她一句:“你这老阿姨有点不正经了!” 下午下班,盛柏崇径直走向了图书馆,而刘梅和安建国则偷偷地跟在后面。 “我们跟着他干嘛?”安建国疑惑道。 “我一直感觉这个盛柏崇不太对劲,你没发现?” “我怎么就没看出这小子有啥不一样的呢?” “那是你眼瞎!” 安建国被刘梅怼得哑口无言。 “我打听过了,在这一批实习的员工里面就他自己还没毕业。” “那有什么了,没毕业就出来工作的不是很正常吗?” “你……你是想气死我啊!谁让你跟过来的!” “好好,我不说话了,别让他发现了!” 员工图书馆里,盛柏崇借了几本书就离开了。 刘梅的心目中充满疑惑:难道就这样? “哎,还跟吗?”安建国疑惑道。 “不不不跟了,真是快被你烦死了!”刘梅气愤道。 总经理办公室里,汪禾祥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收好,最后打了电话给司机:“李师傅,把车钥匙留给我,今天我自己开车。” 晚间10点半,柏崇按着汪禾祥给的地址,找到了这家饮字号茶吧。 茶吧已经快打烊了,只有一个吧员还在值班。 吧员见柏崇进来,问道:“你好,请问点点什么?” “不用点了,他是我的朋友。” “那快请进吧!” 吧员把柏崇迎进了二号茶室,随即关上了门。 进了二号茶室,柏崇才发觉,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办公室,汪禾祥已经在电脑前坐了许久。 “你一定很好奇吧,好好的一个茶室怎会搞得跟个办公室一样?请坐!” 柏崇在茶台前坐下,汪禾祥将一沓资料放在了他的面前。 汪禾祥一边泡茶,一边说道:“这里是我自己投资的一家茶吧,很安静,平常不会有人来打扰。” 盛柏崇微微点了点头,便拿起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我们溯源餐饮集团是陕西省数一数二的餐饮龙头企业,主要做的是高端餐饮服务。目前在省内有58家独立经营店,净资产150亿,这样的数字听起来是不是还蛮好听的?”汪禾祥问道。 盛柏崇放下了手里的资料,耐心地听着。 “想当年我带着手底下的8大金刚走南闯北,打下了一座座坚实的城墙,建立起如此规模的餐饮企业,却未曾料想有朝一日,它将爬满蝼蚁,被腐败一点点地蚕食。眼看着我就要退休了,但我决不允许我一手打下的江山,就如此覆灭。” “所以,您就向董事会提出了体制改革的申请,提出连锁经营制?财务统一核算,统一管理?”盛柏崇问道。 “是啊!” “不过我想,这样实行起来,势必困难重重吧?” 汪禾祥叹息地点点头,表现出十分无奈的样子。 “您的这份体制改革计划我看了一下,看似施行起来比较简单,但毕竟是国外流行的文化,未必适合本地的土壤,所以要让它真的适合本地土壤,还需要细致地调整。连锁经营之于独立经营,本身就有着很大的阻力,就好比给人家一块山芋容易,再拿回来就十分困难了。” “那你觉得,体制改革的关键之处在于哪里呢?” “利益分配。” 汪禾祥给盛柏崇倒了一杯茶,为他看待问题的独到暗自称赞。 “这份计划我带回去细细地修改一下,然后再交给您审阅?” “行!如此就太好了!” “说了半天,忘了问你,工作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同事们都挺热情的。” “那就好,我还怕你初入职场,会感到不自在呢!另外……你怪不怪我?兴师动众地把你挖过来,却又把你安排在那样一个职位?” “我不怪您,无论是什么工作,我总是要在底层磨练磨炼的!” “其实把你安排在那样一个岗位,不光是要磨炼你的意志,更重要的是,公司里鱼龙混杂,特殊时期,我不好明面上说你是我的人,万一改革失败了,也可保你不受牵连。” “明白!”柏崇认真地点了点头。 晚上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11点半,郑艾望着正在工作的柏崇,心疼地问:“怎么这么晚了还要工作?” “改一份方案,明天晚上要交上去!” “柏崇哥,你现在在溯源,主要是做什么工作啊?” 柏崇转向郑艾,温柔的抚摸了下郑艾的脸,说了句:“做一件十分有意义的工作。” 郑艾点了点头,说道:“柏崇哥,以后那么晚了,你就别来医院陪我了好么?” 柏崇捏了捏郑艾的鼻子,笑问道:“怎么?心疼我了?” “你看你,那么辛苦地工作,还要顾着我,你得多累啊!” “没事的!” “对了,柏崇哥,医生说,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 “真的!”郑艾的眼睛在灯光的辉映下显得十分温柔,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柏崇竟产生了一种想亲吻她的冲动,郑艾也似乎感应到了内心的召唤,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但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耳边却响起了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的声音。郑艾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柏崇已经重回了工作状态,便气愤地“哼”了一声。 另一边,法院对邱正蓄意伤人的判决终于下达:判处赔偿人民币25万元,并处以5年有期徒刑。 走出法院的梦珂曾到柏崇的学校去找过他,得知柏崇已经去了溯源集团便又失落落地折回。半道上,她想着应该去看一眼受伤的郑艾,于是打车去了第二人民医院。 梦珂走到护士台问道:“请问有没有一位叫郑艾的病人?” “你是她什么人?” “朋友!” “好的,她在305病房8床。” “谢谢!” 梦珂拎着果篮来到了郑艾的病床前,郑艾抬头望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梦珂紧忙放下果篮,拘谨地站在一旁。 “之前因为我的关系,我的前男友跟柏崇发生了冲突,才导致你重伤住院!” “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我……”梦珂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 梦珂说完,转身将走,郑艾喊住了她问:“你跟柏崇,真的没发生什么?” “我知道你跟柏崇的关系,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俩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郑艾看着一脸认真的梦珂,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第十三章 汪禾祥智擒内奸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办公室里,汪禾祥正在给董事长甄言打着电话。 “老汪啊,董事会的几个成员正说要就总经理的人事任免开会,说要拉你一起来,被我给拒绝了!刚好你打电话过来,就跟你好好说说这件事。” “甄董事长,三个月的试改期还没到吧?您这么急就想把我赶下台吗?” “你这么说,可就太冤枉我啦,请你退休,那是董事会的意思,这跟你的工作本身也没多大关系,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比较赞同你的工作态度的,可是,作为老战友,我可是更珍惜你的身体呀!”甄言语重心长道。 “如此说来,感谢懂事长以及董事会其他成员的关心,也请你们不必担心,我汪禾祥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汪,你这叫什么话,没人叫你死!你好好考虑考虑!……” 话音刚落,汪禾祥就气愤地挂掉了电话。 此时秘书走了进来,见汪总脸色不太好,就问道:“怎么了汪总?” “没事,今天下午什么行程?” “温州商会的会长约您吃饭。” 汪禾祥扶着额头思考了片刻说道:“知道了,最近平川那边什么情况?” “平川餐饮集团的总经理一职已经换将完成,现在已经有薛凯担任,薛凯是美国布朗大学的高材生。三年前回国,进了平川之后就一直担任营销总监一职,如今年仅32岁,就当上了平川餐饮的总经理,风头正盛。” “后生可畏啊!”汪禾祥不禁感叹了一句,随后问道:“那梁固呢?” “据说辞去总经理一职后,就一直赋闲在家,没有动向。” “好,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让你帮我去做。” “什么事,您吩咐!” “平川集团的孟长林是我们的人,他的论文造假事件恐怕已经瞒不住了,你去学校疏通疏通关系,免得调查的时候露馅!” “好的,汪总。” 阅澜湖边的高尔夫球场上,庄明和梁固正打着高尔夫,梁固一杆子挥出去,望着球飞到200多米的草地上。 “好球!”庄明拍手叫好。 庄明笑着摇摇头,叹息道:“老了,体力不支了!” “这叫什么话,你我可还都年轻呢嘛!” 梁固望着庄明,会心一笑。 “咱们去歇一会儿吧。”庄明笑道。 两人于是放下杆子,走向了酒水台。 “我可听说这一次老苏可是给你使了不少绊子,你这次能从平川出来,老同学我是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庄明笑道。 “外人不了解,你庄明还不了解吗?我只不过是累了,想过两天清净的生活,呵,你倒好,满世界说着要把我挖到你们溯源去,老庄,要我说你这事情办的,不地道啊!”梁固埋怨道。 “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说这样的话,倒是你们自己的人天天嚷嚷着梁总叛变投敌,在你还没提交辞呈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流言,老苏是怎么对你的?还不是干了过河拆桥那一套?人还未走,茶就已经凉了。所以人情在他眼里,那顶多就算是个屁!” “行了,我辞职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那段时间我还纳闷呢,是不是你小子在后面捣鬼。”梁固转过脸,盯着庄明的眼睛认真地看着。 “不是,老梁,咱们俩都是大学同学,我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咱们俩虽然各为其主,但那种事情,是我能干得出来的吗?” “你小子大学时偷鸡扒蒜的事可没少干吧?” 闻听此言,庄明立刻端起酒杯打起了哈哈。 “来来喝酒!” 梁固看着庄明一脸滑稽的样子,不由地笑出了声。 平川餐饮集团的办公楼里,市场部的实习生孟长林正在整理着市场调研资料。不一会儿,同事喊了他去人事部。 孟长林疑惑地来到了人事部办公室,人事经理孟艳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回去吧。” 孟长林有些疑惑,问道:“怎么回事,叫我来又叫我回去?” “听不懂人话吗?你被辞退了!”人事经理大声吼了出来。 孟长林被吓了一跳,随后缓缓走了出去。同事们听到人事部发出的动静,都被吓到了。孟长林走出来看见同事们异样的眼光,只好低头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收拾起物品。 “学术造假,咱们的企业什么时候允许这样的骗子混进来?” 总经理办公室里,薛凯对着孟艳勃然大怒! “对不起薛总,这是我的失职!”孟艳委屈巴巴地说道。 “失职?我看就应该把你给开了!”薛凯气愤道。 孟艳委屈到了极点,两颗硕大的泪珠夺目而出。 眼见一个30多岁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薛凯有些心软了,随即说道:“行了行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另外这件事不要走漏风声,免得影响我们平川的名声。” “明白了,谢谢薛总!” “去吧,顺便喊一下秘书!” 孟艳缓缓退了出去,紧接着秘书宋雅琳走了进来。 “小琳啊,我让你查的档案都查的怎么样了?” “总公司所有骨干人员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宋雅琳将文件盒放在了薛凯的办公桌上。 “好,通知一下所有经理级以上的人员,明天下午三点开会。” 宋雅琳走了出去,薛凯望着那个文件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第二人民医院里,郑艾由母亲陪着出院了。出院之后,就回了学校。傍晚时分,郑艾给柏崇打了电话,告知他自己已出院的事。柏崇还十分担心,但经过邓艾的一番劝说后,终于妥协了。 柏崇今天的工作并不忙,因为有扫地阿姨帮忙。自己闲来无事,就翻起了公司的发展资料。 不一会儿,同事喊道:“盛柏崇,有人找。” 柏崇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是孟长林,便匆匆跑了过去。 “长林学长,你怎么来了?”柏崇疑惑道。 “我找你来,是有事情想问你。” 柏崇四处看了看,便纠结着把他拉了出去。 篮球场上,孟长林问柏崇道:“我就想问你一下,我论文造假的事是不是你抖搂出去的?” 柏崇一听这话,就十分恼火。 “长林学长,论文造假的事情恐怕是你先说出去的吧,还把我给供了出来,现在反倒跑过来质问我?” 孟长林一下子臊得脸通红。 “柏崇,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因为这个事,已经被公司辞退了,跑过来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供出来!”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用吗?孟长林,我把你当哥们儿,才帮助你写论文,你可倒好,转头就把我卖了,现在还跑过来反咬我一口,你可真是令我失望透顶!”柏崇气愤不已地说出这段话,便转身离开了,剩下孟长林一个人坐在原地。 恰逢汪禾祥从车上下来,看见柏崇一个人往前走着,脸上还挂着不悦的表情,于是上前去问道:“怎么了,瞧你这小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柏崇生气地问道:“我问你,孟长林的事是不是你透漏给他们公司的?” 汪禾祥一见柏崇这脾气还挺暴躁,和颜悦色地摘下了墨镜说道:“于公我怎么着也是你的领导,于私,我着年龄都可以当你奶奶了吧,你就用这样的语气来跟你的领导和长辈说话?” “就这样,爱听不听。” “嘿,你这小子,还不服管,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我安排的没错,但我这也是为你好,这样对小孟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盛柏崇抬眼望着汪禾祥,气愤地说:“你们这些老家伙,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还整天嚷嚷着为谁好为谁好,都是为你们自己好!”柏崇说完,便一个人向前跑去。 “给我站住!”汪禾祥吼了一句。 “还有什么事吗?” “东西改好了吗?” “在你办公桌的抽屉里!”柏崇说完,就生气地离开了。 汪禾祥望着柏崇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句:“这年轻人,还真是不好管。” 汪禾祥回到了办公室,秘书正往她的办公桌上放着资料,见她走进来,便问了句:“汪总您回来了?” “是啊!你去吧,帮我倒杯咖啡!” “好的!” 秘书走了出去,汪禾祥望着她的背影,露出了怀疑的目光。见秘书走远后,汪禾祥才拿出钥匙,打开了抽屉。 不一会儿,秘书端着咖啡走了进来,见汪禾祥正认真地看着一份笔记,便放下咖啡离开。 “你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汪禾祥说道。 秘书瞥了汪禾祥一眼,说道:“汪总,有什么话请说?” “来,坐。” 汪禾祥缓缓放下资料,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程啊,你跟着我,也有段时间了吧。” “03年我就跟着您,快三年了!” “三年啊,时光荏苒啊!” 秘书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我退了,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秘书有些惶恐,问道:“怎么了汪总,发生什么事了吗?” “哎,董事会那边逼得紧,下面反对我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我想也是,我这个老家伙,总不能老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毕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我想问问你,如果我退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秘书犹豫道:“我一切都听上面的安排。” 汪禾祥认真地望着秘书,大概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于是说道:“‘孟长林是我们的人,他的论文造假事件恐怕已经瞒不住了,你去学校疏通关系’,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汪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孟长林因为论文造假的事情被辞退了,这说明了什么,还不够清楚吗?” “汪总,我……” “跟着我三年,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串通对手公司来对付我,小程啊,你可以啊,我就想问问你,平川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卖命!” 第十四章 汪禾祥延迟退休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总经理办公室里,汪禾祥的秘书程芳对从事商业间谍一事供认不讳。 程芳望着汪禾祥,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我是鬼迷心窍了!” “薛凯承诺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 “他答应我,等我女儿读完高中,就送她去国外读书。”程芳如是回答。 “这样的空头支票你也相信?”汪禾祥不禁摇头道。 “我也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是我只能给你两条路,一是你离开溯源,这么多年的交情恩怨,我们一笔勾销。” “那……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是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但只能为我做事!” 程芳抬眼望着汪禾祥,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汪禾祥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选择第二条路,那就意味着绝对的忠诚,若再有背叛……你了解我的为人,也了解我的手段!” 听到这里,程芳点了点头,而后立马站起身,向汪禾祥深深地鞠了一躬。 “汪总,您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请让我继续为您服务,从此以后,我程芳绝无二心!” “好了,快把眼泪擦一擦吧!”汪禾祥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程芳,说道:“等下去补个妆,都花了。” 下班之际,柏崇被人事经理喊去了人事部。 “公司这几天看你表现不错,准备调你去市场部,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一切服从领导的安排。” “好,具体的工作就由你们领导来安排,明天就去市场部报道。” 晚上10点半,柏崇再一次来到了饮字号茶吧,跟汪禾祥就新的体改方案展开了讨论。 “现在我们公司旗下的酒店负责人多是第一代元老,签订的合同也是劳务合同,但宗旨是‘总部协作,独立发展’,这就导致了酒店内部出现财务收支不透明的情况,另外由于各家酒店都是独立经营,服务质量也出现了良莠不齐的现象。所以本次体制改革的主要目的有两点:收权,统一管理。你修改的体改计划我看了,对我接下来的工作很有帮助。”汪禾祥拿着方案,笑了笑说。 “在这次体制改革中,还是有很多难点的。首先是如何调动独立酒店管理者们的积极性,其次是如何实现财务透明化,再者是统一规范的服务标准……等等这些,都需要特定的对策,我把它们列成了一个单子,每个问题都写了一个参考解决方案。” “不错,柏崇,你没让我失望,我毕竟是老了,思想过于陈旧,还是你们年轻人的脑子好使,点子多。” “不过……”柏崇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 “现在公司旗下的这些酒店还是会存在许多艰涩难解的问题,改革的效果,也未必就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好。所以我的建议是,与其守着这份家业,不如放眼省外,继续开疆拓土。” 汪禾祥冷笑一声,说道:“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省外的市场,能眼睁睁让你给占领了?” “汪总担心的是,但您想过没有,我们公司面临的状况,是不是别的公司也在面临?也有着底层腐败,服务良莠不齐的地方?那如果我们能够先发制人,抢先一步用新的思维,新的模式去抢占市场,是不是能够抓住主动权呢?”柏崇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激动。 汪禾祥被柏崇慷慨激昂的话惊到了。 “年轻人的想法果然够大胆,你接着说。” “前期,我们需要做好足够的调研工作,目标也不宜过大,可以山西太原、河南郑州、河北石家庄等地为辐射点,找寻那些地头蛇比较弱的市场突破,目前公司旗下那些酒店负责人之所以抵触改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看到改革的结果,一旦有了成功的案例,就会大大增强他们的信心。一旦拿下这些地方的市场,改革也能成功,那么我们就可以放眼全国,徐而图之了。” 柏崇的这段话让汪禾祥听得入了迷,只见她用颤抖的右手摘下眼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毕竟是老了,这样的计划,少则三五月,多则一两年,我恐怕是赶不上了!未来,还的指望你们年轻人啊!” 说完汪禾祥欣慰地拍了拍柏崇的肩膀。 “你的意见我会慎重考虑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对了,你还没有电脑吧,看你手写写得实在辛苦,这样,明天你跟小程去一趟百脑汇,想要什么性能,什么型号的,尽管挑。” “这算是你给我的奖赏吗?”柏崇疑惑道。 “算是我对你的道歉,今天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在朋友面前下不来台。” “他不是我朋友!”柏崇申明了一句。 “这就对了,能轻易出卖你的人,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不能做朋友。另外,让孟长林从平川离开,也算是一件好事,他留在那里,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保不齐哪天炸裂开来,你的前途就会受到影响。” 柏崇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 “是我疏漏了,我之前没想到。” “是吧,年轻人?论脑瓜灵活,我比不过你,但人情世故,你可得向我学习啊!所以,在这里,我想听你喊我一声‘师父’,不知你愿不愿意啊?” 柏崇转了转眼珠,反问道:“那您刚刚不也说了嘛,论脑瓜灵活,您比不过我,您是不是也得喊我一声‘老师’?” “你这孩子,到算的明白。” “师父,那么说,我以后要请教您的问题,就很多了,您可千万别嫌烦啊!” “好好好,师父绝对不嫌烦!”汪禾祥笑得合不拢嘴。 股东大会上,汪禾祥把新的方案提上了台面。引发了股东们的争论,他们争论的焦点,就是给酒店负责人分红和奖金。 “老汪啊,我本以为这次改革能创益增收,可你这下倒好,反倒要给他们钱,助长他们的气焰,这钱从哪里来?还不是从我们这些股东的口袋里拿?”其中一个股东气愤道。 其他的股东也纷纷附和。 “够了!”汪禾祥吼了一声,才镇住他们:“我最见不得你们这些老家伙的做派,一到开会就嚷嚷个不停,还让不让我这个总经理说句话了?我说你们能不能改改这些臭毛病,现在不是打江山的时代了,争抢夺拿那一套已经不适用了,我们现在要抓住人心,这一点都做不到,我们还怎么发展?还有,方案的内容你们看完了吗,就吵吵嚷嚷的?” 董事长甄言看完方案,微微点了点头。 “的确不错,较前一份方案有了极大的改进,现在关键的地方在于需要引进一套专业的收银系统,以确保财务收支透明。”甄言说道。 “总算有明白人说话了。”汪禾祥欣慰地说:“是的,我已经联系了相关方面的专家,只要方案通过,就可以招标了。另外就是成立监察组,秘密检查各个酒店的实际运营状况,确保从基层杜绝腐败。” “老汪,这份方案我是没什么异议了,那体改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是否能完成?” 说到这里,汪禾祥有些泄气了。 “只恨我没早点想到这些!” “好,老汪,你能想到这些,我十分欣慰,我个人同意,再给你一年时间,好好地进行整改,我要你带领着我们溯源餐饮集团,走上事业的第二春,你有没有信心?” 汪禾祥站起身,郑重的承诺道:“定不辱使命!” “好,大家投票表决吧!” 最终,众股东通过了新的整改方案,并同意汪禾祥延迟半年退休。汪禾祥也在会议的最后提出了开疆拓土的计划,众股东犹豫了,决定再议。 不管怎样,汪禾祥为新的体制改革计划争取了一年的时间,她认定了,这一年,她将会在溯源餐饮集团留下她最辉煌的战绩。 柏崇去了市场部,正是刘梅管辖的部门。这下对刘梅而言,可谓是一块肥肉送到了嘴边,于是她变着法子制造和柏崇独处的时间。 “今天下午,柏崇跟我到亚泓酒店调研。”刘梅拍了柏崇的肩膀道。 “柏崇可去不了,他今天还有别的任务。”程芳笑着走了过来,冲柏崇笑了笑说:“下午2点,别忘了啊!” 刘梅一听这话,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哎,什么意思啊?我是他领导,他要做什么,我有权知道吧?” “好好好,你当然有权知道,汪总要采购一些书籍,正好让你们家这个高材生去参谋参谋。”程芳笑道。 柏崇看了一眼程芳,感觉这女人就是个落落大方的大美人,尤其一笑,脸上的两个酒窝格外迷人。想到这里,柏崇的内心突然涌出一种负罪感,于是把头转向了办公桌,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程芳说完,就扭着屁股走了。刘梅望着渐渐走远的程芳,嘀咕了一句:“狐狸精。” 刘梅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趴到柏崇的耳边,问了句:“老实交代,你们今天下午到底要去干嘛?” 刘梅几乎贴着柏崇的耳朵,口中的热气喷的柏崇耳朵直痒痒,柏崇只是小声回应了一句:“你贴的太近了。” 刘梅有些忍俊不禁,正要问下一句,却被旁边的安建国打断。 “要不今天还是我陪你去亚泓酒店吧!” 刘梅一听到安建国说话,就烦躁得不行,随即回应了一句:“滚!” 第十五章 监察组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汪禾祥再一次举行了重大决策会议,会议的内容,便是宣布和实施体改新方案的事。会上,众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当得知汪禾祥延迟一年退休的消息时,底下炸开了锅。会后,刘石更是直接杀到了董事长的家里,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其中其实是有缘故的,董事长甄言是刘石的舅舅,因此刘石在公司里拥有着强大的势力。 “舅舅,当初不是说好了三个月的体改期吗,现在又冒出个延迟退休是怎么回事?” “一到我这就叽叽喳喳的,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甄言见刘石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就训斥道。 接着拿出了一支烟点着,缓缓抽了起来。 “当时是要求她三个月体改,不行就让她退休,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方案足以说明,她有能力做好体改,倒是你,天天竟打那些歪主意,你以为你私底下的那些勾当就没人知道吗?” 听到这里,刘石羞愧地低下了头。 “人间正道是沧桑,你要是有人家老汪十分之一的努力,我也不至于为你操那么多心!另外公司要成立监察组了,组员名单由我和其他股东拟定,你最好给我收敛点,查到你头上,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刘石听到这里,眉头紧皱,正欲开口,却见甄言已经站起身,牵起了大黄狗走了出去。 “我去遛狗了,你要想留在这吃晚饭就等着,不想就回去。” 刘石见舅舅这副态度,只得暗自生气。 溯源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里,汪禾祥接到了董事长甄言的电话。 “老汪啊,董事会已经批准了你的‘开疆拓土’的计划,准备投资20亿来做这期项目,但这件事要秘密地进行,不要那么快的让公司的其他人知道,马上给我推荐一位总负责人来对接。” “好,没问题。”汪禾祥点头应道。 挂掉电话,汪禾祥开始细细想起了总负责人的人选,起初她想到了盛柏崇,但柏崇毕竟太年轻,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某生态农庄的一条小河边,梁固正在钓鱼。庄明的车随即停到了他的身后,激起了一阵呛人的尘土。 庄明从车上下来,慌里慌张地跑到梁固的面前。 梁固转过头,气愤地说:“你这个人真讨厌,非得呛死我啊?” “老梁啊,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随便你,爱说不说。”庄明继续钓起了鱼。 “那好,我先说坏消息,汪禾祥延迟退休了!” “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梁固不以为意地说。 “好消息就跟你有关系!” “什么好消息?” “溯源董事会提出了做了一项重大决定,斥资20亿,准备在石家庄、郑州、太原等城市建设新项目,大手笔啊!”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庄明一听这话,差点把肺给气炸。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你的机会来了!” 梁固缓慢地放下了鱼竿,听庄明继续说。 “上次我向董事会推荐了你之后,董事会对你印象不错,只是汪禾祥迟迟不退休,才没和你见面,所以这次这期项目的总负责人,你大有希望。只要你点头,我就立马向董事会举荐你来做这期项目的总负责人!” 梁固抬眼望着庄明,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鼓。庄明见梁固仍有顾虑,就继续劝说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拿下了这半壁江山,你就可以和总部分庭抗礼了!” 梁固轻轻摇头:“我对权力并不感兴趣……” 庄明一听到这话,急得只抓头发,此时梁固说出了下半句。 “但这么富有挑战的游戏,却引得我有些痴迷。” 庄明疑惑地望向梁固,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充盈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激情。 梁固自然而然地扛起了市场部拓荒的大旗,成了外事办的主任。在董事会秘密举行的启动会上,梁固与汪永祥亲切地握了手。 “梁主任,久仰大名!”汪禾祥认真道。 “汪总,多多指教!” 一番看似简洁明了的对话,却充斥着浓浓的战火气息。 “拓荒大业,需要的可是精兵强将,所以汪总,我从您手底下调人,您可别介意啊!”梁主任微微笑道。 “同是为了工作嘛,你尽管调,有什么困难也尽管开口。” 为了工作保密,梁固暂时在董事会办公。 第二天一早,梁固就从公司里挑选出了一批人员名单,其中就有盛柏崇。 汪禾祥一看盛柏崇也在人员名单里,不由得慌了神,于是风风火火地找到了梁固。 “别的人你都可以调,唯独这个盛柏崇,不能给你!” “为什么?”梁固疑惑道:“我看他的履历平平,但做事还算认真,难不成是你的亲戚?” “不是。” “难不成他有问题?” “反正就是不能调他走。” “明白了,这个盛柏崇一定是大有来头,汪总您是惜才了。我跟您说啊,这个人才得大胆的用,才能充分发挥他的价值,向您这样总是藏着掖着,他成长不起来啊!” “梁主任,如今咱们在同一家公司共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做事情,从不带任何私人想法,柏崇他还年轻,需要稳定的成长环境。” “是错综复杂的龙潭虎穴吧!”梁固打断了汪禾祥的谈话,淡淡地说道:“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溯源集团是一个什么样的缓解,那是一个充满豺狼虎豹的地方,但凡没有点才华和胆识,绞进去恐怕连渣都不剩。” 梁固的这一句话似乎戳中了汪禾祥的要害,令她陷入了沉默。 “年轻人需要更广阔的空间去自由驰骋,所以把他交给我,没错!” “那……那你能保证他不受到任何伤害吗?” “这个我没法保证,但如果他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我想,他不需要我的保护!” 梁固说出这样的话,让汪禾祥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梁固说的很对,让柏崇待在公司,的确更加危险,公司里那帮豺狼虎豹,总有一天会发现他,到时他将处在险境之中!想到这里,汪禾祥微微点了点头。 “但你要记住,他还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孩子!” 汪禾祥,这个从不服软的女强人,第一次在梁固面前败下阵来,她不得不承认,盛柏崇在梁固的手底下,才能有更好的发展,现在最令她担心的,就是柏崇这孩子能否禁得住风雨的侵袭。 溯源集团的办公楼在夕阳的辉映下显得十分平静,这平静的一个午后对于汪禾祥来说,却藏着无数的波涛汹涌。 公共办公区里,刘梅洗了一些水果端到柏崇的面前,惹得安建国分外眼红。 “有了新宠就厚此薄彼,我说你也太偏心了吧!” “去去去。”刘梅往安建国嘴里塞了一个苹果,说了句:“说不给你吃了吗?” 其他同事笑出了声音,开始在柏崇耳边起哄。 “刘梅姐对你这么好,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啊!”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刘梅气呼呼道:“柏崇在我眼里,就跟亲弟弟一样,你看你们一个个的,不了解情况就乱说。” 柏崇低着头说了句:“谢谢,我不渴。” 此时秘书喊了刘梅和安建国去总经理办公室,安排了监察组的事情。 “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一次能得到董事会的钦点,拿到尚方宝剑,希望你们能心悬明镜,无私无畏,能不能做到?” 刘梅和安建国面面相觑,共同回应了一句:“能!” “非常好,稽查工作时间紧,任务重,一旦有情况,直接向我报告。我要你们密切关注公司的每一个人,包括我。” “明白!”刘梅应道。 “这次监察组由刘梅任组长,安建国任副组长。我希望你们做好工作,但前提是务必保证自身的安全!” 刘梅和安建国再次对视了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刘石在办公区里环视了一圈,仔细搜寻着可疑的人员。他知道了监察组人员已经确立的事情,但不知道的是,监察组人员的确切名单。于是神神叨叨地在办公室里问了一圈,众人皆摇头,搞得还以为他神经病了。汪禾祥使了一招障眼法,几乎一天之内,把公司里所有的人都叫去谈了半个小时,这样一来,谁也弄不清,到底谁拿着那把尚方宝剑。 叫到柏崇的时候,告诉了他去拓荒的事情,柏崇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你也别开心的太早,拓荒是一件很苦的活。” “我不怕!”柏崇兴奋道。 “好,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联系我。另外我也会经常给你打电话,商议体改的事情。” “嗯,柏崇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的父母支持你出去吗?” “我本来就是从外地来的,这一次也许会走得离家更近呢!” 汪禾祥见柏崇一脸开心的样子,笑道:“另外我听说,你有个女朋友?” “是啊!” “她还在上学吧?”汪禾祥忧虑道:“你这次去拓荒,可能会面临着一出差就是半年一年的情况,她能答应吗?” “我想,她会理解的。” “嗯,年轻人以事业为重,这很好,行了,啰嗦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去吧!” 第十六章 监察组首战失利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溯源集团的体制改革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但进展却相对缓慢,两个月的时间,只有8家酒店同意体改内容,引进了国外的一套先进的收银体系。其他的酒店则多数与总部处于对峙状态,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刘石的势力范围。 监察组带着会计来到了宝鸡市成铭酒店,经历了一个下午的颠簸,两人先是入住了酒店休息。安建国提议出去玩,却不料被刘梅一口回绝。 “平常一说到去玩,你可是比谁都激动的,今天是怎么了?”安建国疑惑道。 “你可真是精力旺盛啊,我们是来工作的,哪还有精力玩儿啊!” “也是,工作要紧。我去叫餐饮弄点吃的,肚子都饿憋了。” “去吧去吧!”刘梅摆摆手,安建国便转身出去了。 安建国走后,刘梅便喃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柏崇兄弟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刘梅给柏崇打了个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就见酒店的工作人员敲门走了进来。 “你是刘梅女士?” “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有一位您的老朋友想约你单独谈谈。” “老朋友?”刘梅疑惑道。 宝鸡是刘梅的故乡,真的有老朋友也说不定,想到这,刘梅就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此时安建国正从餐饮部出来,迎面走来一个服务生。 “您就是安建国先生吧!” “是啊,怎么了?” “刘梅女士刚才吩咐我说她已经在你的房间里等你了!” “哦,是吗?” 安建国半信半疑地走到刘梅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发现人确实不在里面,就吹着口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走进去一看,发现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正背对着他坐着。 “梅梅?不是,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安建国一边说,一边露出了窃喜的表情。 走到面前,才发现那女郎并不是刘梅。 “这这……这怎么回事?”安建国疑惑道。 正疑惑间,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紧接着就是上锁的声音。 “干嘛呀这是?” 女郎缓缓转过身,向安建国抛了个媚眼。 “你老是叫人家梅梅,是什么意思啊?” “哎哟我去,你转过去,看见你的脸我觉着恶心!” 安建国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后,使劲敲起了门。 “开门,开门呐,你们随便这样锁着客人的吗?” 可任凭他怎样敲打呼喊,门外都是一片寂静,他想要打一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没带在身上,座机电话线被剪断了,想趴在窗户上呼救,却发现没有窗户。安建国这才明白,自己中了陷阱!于是冲过去对那女郎吼道:“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我,我不知道啊,就有人给我钱,说让我到这个房间来等他,不是你吗?”女郎紧张道。 “有人是谁啊,长什么模样啊?” 女郎被吓坏了,连连说着“不知道,不知道”。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安建国气得来回踱着步。 另一边,刘梅被领到了一间包厢,工作人员微笑着说:“您的朋友一会就到,稍微等一下哈!” 工作人员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刘梅望着包间里,好似没有什么异常,唯独一个香炉放在桌子中间,冉冉升起的熏香让她有些疑惑,正疑惑间,柏崇打来了电话。 “喂,柏崇?刚给你打电话没打通,你最近在哪里出差,怎么样?” “在郑州,都挺好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今天已经拿下了郑州市场的经营许可。” “哇,那太棒了……”刘梅正说着,一股困意涌上心头,随即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了,刘梅姐?” “可能是有点困了吧!” 刘梅话没说完,就趴倒在了桌子上。 “喂,喂?刘梅姐?” 此刻的柏崇正跟梁固在外面吃饭。 “怎么了?”梁固问道。 “她应该是困了吧。” “你这位刘梅姐姐,倒是对你挺上心的!” “梁主任,您别说,这河南的烩面还挺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小虫子!”梁固忍俊不禁。 一听到“小虫子”三个字,柏崇的脑海里突然回荡起一个声音。 “小虫子,小虫子,小虫子……” “小虫子”这个昵称是左莹第一声喊出来的。 夕阳下,校园的河边,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孩竟然卖起了萌。 “不错嘛,小虫子,居然超过了我!”左莹望着柏崇,眼神中仿佛藏着四季轮回、星辰大海…… 两人漫步在河边,在那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柏崇产生过千万次想要牵她手的想法,夕阳渐落,明月初升……一道道光亮不断在他的眼前闪过,终于,她牵住了左莹的手,但一声鸣笛,却令他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怎么了?”梁固有些疑惑。 “没……没什么……这面也太好吃了!” “切,有那么好吃吗?”梁固不以为然道。 一轮旭日渐渐升起…… 随着手机闹铃逐渐响起,刘梅睁开了睡眼,发现自己正睡在包间里面。服务员打开了包间的门,发现刚醒过来,就说道:“您终于醒了,怎么睡在包间立面,着凉了怎么办?” 服务员的话似乎真的应验了,刘梅随即打了个喷嚏,说道:“昨天说我一个朋友找我,人呢?” “什么朋友?”服务员疑惑道。 刘梅一头雾水,但她是在太疲惫了,再加上感冒,只得哆哆嗦嗦地回到了房间。 但刚到房间门口,就见一个女孩大喊大叫的从安建国的房间里面跑出来,瞬间就吸引来了不少人前来围观,更有甚者拿起相机拍了起来。 女孩衣衫不整,摆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这个禽兽,昨天约我过来,说要给我介绍工作,他就是个流氓,他强暴了我!”女孩大喊着。 安建国紧忙出来制止。 “你,你他妈血口喷人!” 刘梅挤进人群,问了句:“怎么回事?” “这个流氓,他强奸了我,现在还想赖账!” “你胡说八道你!”安建国语无伦次道:“我昨天一进屋就被反锁了,然后这娘们就在里面……我……” 安建国越说越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刘梅走到他身边怒斥道:“到底怎么回事?” “梅梅,你知道的,我只对你一个人动过心!” 话刚说完,刘梅的巴掌就招呼了上去!此时经理走了过来,疑惑道:“这不是监察组的刘总监和安总监吗?这是怎么了这是?” 刘梅见这位经理一脸不关我事的样子,立马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于是只得拉着安建国匆匆逃离。安建国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和那女郎理论。女郎倒也没追上去,只是蹲在地上哭。 中午,火车站的门口,刘梅和安建国灰溜溜地坐在火车站的台阶上。 “你真的没对人姑娘做什么?”刘梅皱着眉头问道。 “天地良心,我这辈子只喜欢你刘梅一人,对别的姑娘,绝不动心,更不可能做那事。” “切!”刘梅的眼睛里泛着泪花,突然见这样的安建国还挺可爱,只得长叹一声。 “怎么办啊?” “我们这回可是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啊,就这样回去复命,恐怕以后都别想着翻身了!” “哎呀,都怪我糊涂啊!”安建国气得用拳头砸起了自己的脑袋。 刘梅紧忙制止了他。 “行了!”刘梅拉着安建国的胳膊说。 安建国渐渐平息下来,刘梅接着抚摸着他的连说:“还疼吗?” 安建国摇摇头。 “打你那巴掌,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安建国点头道:“老大,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我在想办法!” “要不我们问问柏崇吧,他平常挺机灵的,脑子挺灵活的!” “不行!”刘梅拒绝道:“他那么小,懂什么啊!” 正说着,柏崇打来了电话。 刘梅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却被安建国接了过去。 “柏崇啊,平常你足智多谋,这次你可以定要帮我们啊!” “怎么了,建国哥,你慢慢说。” 安建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柏崇听,柏崇惊讶万分。 “你别紧张,让我好好想想。” 对面传来了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 此刻的柏崇正跟梁固坐在火车上,赶往湖北武汉。 “梁老师,刘梅他们遇到麻烦了!”柏崇忧心忡忡道。 梁固坐直了身子,伸出手说:“把电话给我!” 柏崇递过去电话,递到半空,问了句:“您不会捅到上面吧?” “我像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吗?”梁固瞥了一眼柏崇,随即接过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要你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地说给我听!” “当时有个服务生说……” 电话的那头,安建国把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随后又把电话给了刘梅。 挂了电话之后,梁固看了看车窗外,轻轻摇了摇头。 “梁老师,怎么样?”柏崇问道。 梁固把目光转向了柏崇,说道:“先说说你的想法!” “我觉得,得找到关键人物,想办法让他们指出主谋。” 梁固会心一笑。 “不愧是我梁固的徒弟,那你说说,万一他们跑了,该怎么找到他们呢?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他们说出主谋呢?” “这……”柏崇挠起了头。 “我们还要去武汉,跑完最后一站,这样才能赶在年底之前回去,喝个庆功酒!所以亲自跑过去帮他们,不太现实了。只能……遥控了!但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梁固说出了“遥控”这个词,让柏崇觉得莫名可爱。 第十七章 重逢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西安市咸阳国际机场,一架民航客机落地了。乘客们下机后,形成了短暂的人潮,左莹穿着的白色羽绒服,拖着简约的行李箱走了出来。 远处的接机队伍中,一个胖胖女孩举着牌子高声呐喊。 “嗨,莹莹!” 这个胖胖的女孩叫梁若芳,是左莹高中时的同桌。 左莹远远地,便向若芳招手,随后两人开心地拥抱在一起。 “我还纳闷呢,你怎么突然来西安了?”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我的宝贝!” “你是想你们家那位了吧!”若芳噘着嘴说。 左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随即小声问了一句:“他,他还好吗?” “这次来,你恐怕要失望了!” 左莹有些疑惑,问道:“怎么?” “我可听说,人家现在交了个女朋友。” “是吗?” “咳,不说了,走,我给你接风,尝尝地道的biangbiang面。” 第二天,左莹一个人来到了西北大学。 “你好同学,我找一下0225班。” 同学为她指引了去25班的路,但到了25班之后,才知道柏崇已经去实习了。 “你找他什么事啊?”一个女同学疑惑地问。 “哦,没事,听说……他找了个女朋友?” “是哦,长得可漂亮了呢。”那女孩开心地说道,但立马又改口:“不过没你漂亮。” “谢谢!”左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随后转身离开。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很快便转变成鹅毛大雪。左莹想要极力控制情绪,可无奈最后,眼泪还是夺目而出。她一次又一次地抹了眼泪,告诉自己要坚强,但一次又一次地败给了情绪。 见到若芳的时候,左莹已经失声。若芳将她抱在怀里,努力抚慰着。 “好了宝贝,不哭不哭,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回头我就帮你教训他!” “谁为他哭了,我只是为自己不值当,当初说好一起报清华的,屁都不放一个就报了西大!我想着,也许他是有苦衷,跟我说一声,我也能理解,可是三年了,一条消息都没有!什么嘛!”左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闺蜜这般模样,梁若芳心疼不已,于是气愤道:“我这就去找他!” “若芳!”左莹喊住了她说道:“你别去了,我还是决定走了,如今这样,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学校门口的奶茶铺里,若芳和左莹面对面坐着。 “左莹,你还没告诉我,这次你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到底是为什么?” “我这次来,其实是道别。”左莹轻声地说。 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叫人心疼。 “道别,什么道别?莹莹,你告诉我,你不会是要做什么傻事吧?可千万别,为了这么一个臭男人,不值当啊!” “你听我说完,我不是要做什么傻事,我拿到了一个赴美留学的名额,过段时间就要出发了,所以,我原本也要回家收拾一下,我想着,不如来这边先看看,所以……” “哇,莹莹你好棒啊!美国哪所大学?” “宾夕法尼亚。” “那是好事情啊,太羡慕你了!” “羡慕我什么啊,我才羡慕你呢,天天都可以活的那么开心!”左莹红着眼说。 两人转头望向窗外,发现大地万物已经雪落成白,学生们也堆起了雪人,打起了雪仗…… “青春是多么的美好啊。”左莹不禁感慨了一句。 “说什么呢?”梁若芳推了左莹一下,两人笑成一片。 左莹还是放不下柏崇,第二天下午,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溯源集团。 “你好,我找一下盛柏崇,他在吗?”左莹走到前台问道。 “哦,柏崇啊,你找他有事吗?” “我,我是他同学。” “他在武汉出差呢,还没回来!”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不大清楚,你可以打电话问他啊!” “我……我没有他电话,你有他电话吗?” “这个……我不方便透露,不好意思!” 左莹失落地走出了大厅,与汪禾祥擦肩而过。 汪禾祥瞥了一眼这姑娘,经过前台的时候问道:“这姑娘谁啊!” “来找盛柏崇的,说是他同学。” 汪禾祥点了点头,随即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梁固的车停在了公司门口,车门打开,两人下了车。 “终于回来了!”柏崇伸了个懒腰,兴奋地说。 “你小子!”梁固见柏崇这幅模样,呵呵笑道。 雪还在下着,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从两人身边走过,那一刻,左莹没有抬头看他们,柏崇却一下子愣住了。 “我是产生幻觉了吗?”柏崇暗自嘀咕道。 他随即转过身,喊了一声:“左莹!” 那一刻,左莹停住了。梁固似乎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对司机说:“司机你去把车停一下。” 说完,自己就叹了口气,独自进了公司。 柏崇缓缓走到左莹的面前,发现她已泣不成声。 “左莹,真的是你?” 柏崇紧忙接过她的行李,而后说道:“外面太冷了,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左莹看着柏崇,眼睛已经通红。 饮字号茶吧里,柏崇为左莹泡了红茶。在这样密闭的环境里,柏崇显得手足无措。怕空调温度不够,便又把空调调高了几度。 “你还是那么瘦!”左莹轻声说道。 柏崇的眼神一直处于游离的状态,随即点了点头。 “你就不好奇,我那么大老远的来,是为了什么?” “左莹,谢谢你远道而来看我,但我……” 左莹噗呲一声笑了,但脸上还挂着泪花。 “小虫子!” 柏崇听到这一声“小虫子”,不知觉中,眼泪已经滑到了脸颊上。 多么亲切的称呼啊,两个人似乎瞬间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午后,不禁相视而笑。 “你还好吗?”左莹问了一声。 “我很好啊,你看,我都穿上名牌了!”柏崇应道。 “你还好吗?” “我很不错,我……我们一起报清华吧!” 柏崇一下子愣住了。 “你还是忘不了那件事!”柏崇淡然地说道。 “整整三年,我一直在等一个消息,等你跟我解释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走了,但我等到的,却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继续等待,我想问问你,既然如此,我在你心里又到底算什么!这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我是一个理科生,你知道你在一个理科生心里留下一个问号,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吗?” “啥也不是!”柏崇终于喊了出来。 这一声喊的有点大了,连外面的吧员都吓得愣了一下。那一刻,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柏崇的手机嗡嗡的响着,是郑艾打来的电话。 柏崇努力抚平自己的情绪,接通了电话。 “喂,我在茶吧,等下就回去。好,好,那你等我!” 整个过程中,左莹一直保持着安静。柏崇挂掉了电话,随即冷静地说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郑艾,你知道的,高中的时候她就喜欢我!” 左莹抹了抹眼泪,说道:“那祝你们幸福!” 说完,左莹便站起身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左莹!”柏崇跟出来问道:“你要去干嘛?” “放心吧,我很克制,我没那么冲动!”左莹说完,便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街头。 “不行,我得送你!” “你走开啊!你都说了,我在你心里啥也不是,你还管我干嘛?” 柏崇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推推搡搡地把左莹推上了车,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呼吸也有些急促。 “不管怎么说,咱们俩都是高中同学,你父亲又是我的恩师,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撂在大街上不管的!” “假惺惺!”左莹气愤道。 “哎,你俩说完没有,到底去哪儿?”司机师傅问道。 柏崇推了推左莹,左莹最后才说出:“咸阳机场。” 柏崇一听咸阳机场,有些慌了神。 “去了机场再回去见你的小女友,怕是来不及了吧!”左莹冷笑了一声。 “没,没事。”柏崇应道。 “你还是回去吧,免得你迟到了,你那小女友又生气。” “你这么完了还去机场干嘛,现在这个点了,也没有航班了!” “明天早上10点的航班。” “去哪……”柏崇欲言又止。 “回家!” “也是,也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了!”柏崇应道。他不知道,此刻的左莹心如刀绞,这次分别,再见,恐怕要再过好几年的时间,而时间,是一个女人最耗费不起的东西。事实上,柏崇也明白,时间这东西,是个人都耗不起。 柏崇给郑艾打了电话,告诉了她晚上加班的事,要晚些才能回去,郑艾表示谅解。将左莹安顿在酒店后,柏崇才匆匆回去,而此时,已经是晚间的11点20分。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子夜,郑艾打来电话说还在肯德基等他。 柏崇看着郑艾一脸困倦的表情,立马心疼的拥抱了她。 “哎呀怎么办呀,宿舍现在都关门了!”郑艾无奈道。 “傻丫头,不是告诉你早点回去休息吗?你现在还在恢复期。” “可是人家担心你嘛!” “现在我们两个都被关在外面了,怎么办?”柏崇问道。 “那要不,我们就在肯德基过夜吧!” 柏崇见郑艾一脸天真的样子,觉得又心疼又好笑。还好附近有一家溯源旗下的酒店,员工可以打折。柏崇提出开两间房,郑艾却坚持要一间房,省钱。 “怎么?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自己啊?”郑艾搂着柏崇,挠起了他的咯吱窝,柏崇一边笑,一边求饶:“好了好了,都听你的!” 房间里,柏崇为郑艾盖好被子,郑艾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柏崇哥,我知道你今天去干了什么!” 柏崇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听郑艾喃喃道:“你一定是把她安顿好了,再回来的。” 柏崇虽然不知道郑艾怎么会知道这些,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是好样的,没有把她一个人丢下!” 柏崇缓慢地蹲了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郑艾的眼睛里眼泪直打转,但立马就回应了一句:“原谅你!” 那一刻,郑艾在柏崇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第十八章 监察组反败为胜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安建国穿着破棉袄棉裤,脸上糊的脏兮兮的,正躲在墙角四处张望着。 终于,他等到了那个女郎,于是冲上前去抱住了那人的腿就哭喊了起来。 “老婆,我对不起你啊,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发誓,我发誓我再也不酗酒不离家出走了,你要走了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女郎挣扎着骂道:“你神经病啊!你谁啊!” “老婆我错了,我是神经病也行啊,只要你不离开我!” 躲在一边的刘梅一边用相机录下这一切,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过来,开始劝说女郎。 “你老公都认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是啊,你看多可怜啊!” “我什么我就原谅他了?我不认识她。”女郎眉头紧皱地说。 “翻脸无情啊,这就不认识我了,当初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呢?我太悲惨了我呀!”安建国一边哭喊,一边瞅了女郎一眼,给她使了个眼神,小声说道:“还记得我吗?” 女郎似乎一眼就认了出来,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想怎样啊?” “一夜情都发生了还想抵赖?” …… 两人窃窃私语起来,最后女郎终于服软,答应告诉他们一切。 成铭酒店的钟豪经理万万没想到,监察组会使出这一招,再见到他们的时候,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怎么,二位又回来了?” “我们这次来是例行公事,查账来的,事情没办完,怎么能这么回去呢?”刘梅笑道。 “好,很好!”钟豪拿出了一张光盘,放进了影碟机。画面上是那个女郎在客房部大吵大闹的画面,看到这里,安建国默默低下了头。 “礼物不错,如果钟总肯把它送给我的话!” 钟豪真的把那张光盘送给了她,呵呵笑道:“我这里还有备份呢,你想要多少,我有多少。” “很好!我们也有礼物要给你!”刘梅冷笑道。 说完,她也拿出了一个光盘,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打开一看,是女孩交代全部经过的画面,并且把谁是主谋交代的一清二楚。 钟豪一见到这样的画面,气急败坏的说:“你们……你们这是污蔑!” “钟总,我们可没有污蔑你啊!这是人家亲口承认的,还有你的手下们,也都亲口承认了,啊哦,这下玩儿砸咯!” 钟豪气得站起身,把门关上了。 “钟总这是要干嘛啊?不会傻到以为我们没有备份吧,如果24小时内见不到我们的身影,视频资料就会第一时间同时上传到总部和公安局,你可要想清楚哦!”安建国认真地说。 “二位误会了。”钟豪嘿嘿一笑道:“我是怕暖气跑了。” 说完,钟豪又走到两人身边,小声地说道:“你们不就想要钱吗?说吧,说个数!” “收买监察人员,那是罪加一等,钟总不会不懂吧!” “操!”钟豪气愤地骂了一句。 “钟总别误会,我们只是来查个账,没问题的话,我们就会回去的,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钟豪望着刘梅和安建国认真又滑稽的眼神,最终选择了妥协。 成铭酒店的账面上,本年度销售额竟然有59万元不知去向。 刘梅在跟汪禾祥的电话会议里做出了详细回报,汪禾祥听完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查账的事情缓一缓吧,你们先回来,我有其他事安排。” 刘梅疑惑地回应道:“好的!” 汪禾祥正在与梁固和庄明在办公室里面谈事情,因为年底查账的事情,许多酒店都搞起了罢工,的确十分棘手。 “年底正是他们酒店冲业绩的时候,许多宴席、会议,都是赶在这个时候,如此查下去,恐怕整个集团的收益都会暴跌!”庄明忧虑道。 “那梁主任什么建议呢?”汪禾祥问道。 梁固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们不如选一个淡季去清查,如果一下子多线程同时工作,恐怕有崩盘的风险。” “是啊,这一次抓住了一两家贪腐的情况,也足矣敲山震虎了!”汪禾祥若有所思道。 一整天的时间里,柏崇都泡在工程部里,跟设计师们讨论着酒店样式的设计。 汪禾祥远远地站在门口,眉毛皱成一团。 “汪总?”梁固站在旁边轻声喊道。 汪禾祥转过身,见是梁固,回应道:“是梁主任啊!” 柏崇听到两人的声音,高兴地跑到两人面前。 “汪总好,梁主任好!” “最近辛苦了!”梁固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没事,我跟着工程部的兄弟们学到不少知识呢!建筑结构、风水、配色……这些都是我从未了解过的知识!” “梁主任,我还有事就先过去了哈。”汪禾祥说道。 “请便。”梁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下午,柏崇被叫到了人事部。 “柏崇啊,你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了。”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找我有什么事?” “咳,也没事,就是公司看你最近很辛苦,决定给你放个假。” 柏崇一听这话,紧张地立马站了起来。 “我……我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你没做错什么事,就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什么事都不要想。”何田淡定地说。 “那,那我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呢?”柏崇问道。 “这个……等通知吧。”何田回应了一句,便转身去收拾材料去了。 突如其来的假期让柏崇困惑不已,但从人事部出来,他就听到了办公区里众人的议论。 平常,柏崇对这些议论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但今天的这些议论,实在是有些刺耳,特别是被议论的人孤立的那种感觉,实在太让人抓心,按照逻辑学的观点,在一个特定的群体中,被孤立的那个人,往往就是议论的焦点。 而事实却是如此,公司里议论的,就是新的体改方案和监察组的事情,因为已经有人发现,这些变化,是自柏崇来了以后才出现的。刘石营销经理的位置恐怕不保,溯源集团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虽然是汪禾祥担任总经理,但掌控实权的,却是刘石,连总监庄明都要对他忌惮三分。正值江山易帜的时代,许多人必须得重新站队,这关系到他们的发展前途。现在正是最激烈的时候,却只有柏崇他们一帮人冲在前头,明显是往枪口上撞,因此没人敢靠近他。 柏崇越想越不明白,随即一个人兴冲冲地向汪禾祥的办公室走去,但走到半道上,却被梁固拉去了小会议室。 “汪总为什么要给你放假,你想过没有?” “我想过,不明白!”柏崇气愤道。 “我说你小子聪明的时候挺聪明,但关键时刻咋就不开窍呢?”梁固一边说,一边点了点柏崇的小脑袋。 “那……那你说说,她为什么给我放假?” “这是在保护你,傻小子!” “保护我?” “现在正是公司内部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你现在待在公司,就是活靶子!” 这样一说,柏崇立刻恍然大悟。 “我没想到这一点,可是我走了,她怎么办?” 梁固笑了一声道:“到底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你就不想想,留在这里你怕不怕吗?” “不怕!” “她怕!”梁固盖住了他的声音。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碎石机,铜皮铁骨也能给你搅成渣。你年纪轻轻的,还觉得自己无所谓,但你想让她背着愧疚悔恨终生吗?” 听完这些话,柏崇沉默了,那一刻,空气也安静到了极点。 “梁主任……”柏崇小声地问道:“你会站在她这边的,对吗?” “我会站在正确的一方。”梁固回答道。 柏崇听到这个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霞中的方林市呈现出一派祥和的态势,左莹回到家,已经一周的时间了。 路程正坐在书房里批改着作业,左莹悄悄走到他的身后,喊了道:“爸。” 路程捂了捂耳朵,不满道:“瞧瞧你,这么大孩子了,还一天天没个正形!” “您都说了,我还是大孩子嘛。” 尽管如是,路程还是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吃饭了。”老妈在厨房里喊道。 “爸,吃饭了,等会我帮你批作业!” 路程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显然他的腰有些不舒服。路程的腰肌劳损是老毛病了,去医院看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没治愈。 “爸,这一次我去美国,一定要多学些医学知识,回来给你治病。” 路程不由得笑出了声。 “就你还给我治病。”说完,路程就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前几天我去医院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老熟人?”左莹疑惑道:“什么老熟人啊?” “是盛柏崇的妈妈,挺着个大肚子,看样子,是又怀上了。” “老头子,你提他干嘛?”母亲察觉到了左莹脸上不悦的表情,随即踢了路程一脚。 “你踢我干嘛?”路程捂着腿说道,但见老婆使了眼色,突然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笑道:“吃饭,吃饭!” 晚间,路程来到了女儿的身边,详细地说了柏崇的事情,左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误解了柏崇。 “那,那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时候就算爸爸告诉你,你也听不进去啊。”路程把左莹揽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安慰道:“我的乖女儿,让你受委屈了!” 第十九章 柏崇回乡休假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1月25日,西北大学已经放寒假了,郑艾所在的旅游学院则迟两天放假。两人约好了,等郑艾放假一起回乡。 走出火车站的那一瞬,柏崇望着远空方林市的街区,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夕阳西下,雪渐融化,一阵冷风吹来,吹得人瑟瑟发抖。郑艾紧紧抱着柏崇,两人一步步向前走去。 柏崇送郑艾回了家,自己便去了舅舅家里。舅舅舅妈见了柏崇都非常高兴,柏崇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这次回来就是去看看姥姥,住不了几天。” 舅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表现出热情的样子,舅舅明显能感觉到,柏崇的心里一定还有怨气。因为当初在姥姥的救治问题上,他们没有尽全力。 姥姥是2003年去世的,每当想起这些,柏崇的心里就会涌现出一阵阵的伤感,他甚至没能赶上见姥姥最后一面。 “孩子,你不在舅舅家住,你能去哪啊,这大过年的!”舅舅关切地问。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 舅妈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舅舅推搡了她一下,随即转身笑道:“好,你先歇一会儿,舅舅和舅妈去给你做好吃的!” 舅舅推搡着舅妈去了厨房,紧接着就是一阵窃窃私语的嘀咕。 “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啊?”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干啥呀,他小时候我们对他的好,全都白瞎了是吗?” “话不能这么说,这孩子心里有怨气,你等我回头跟他好好说说……” 方林市还沿袭着上坟烧纸的习俗,柏崇在姥姥的坟前蹲了许久。 “姥姥,您以前告诉我,做事要心无旁骛,做人要自立自强,可您始终没告诉我,怎么克服孤单,消除迷茫。是,我现在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算不上喜欢,但会投入足够的热情,可这始终会让我陷入更深的迷茫,一切和我想象的,所期待的,都完全不一样了……这到底是,是怎么了?” 农田里,孤坟一座,独影一人,风吹草动,几声乌啼,便使人心境愈加凄凉了。 柏崇的舅舅站在村口守望他多时了,他没有打断柏崇的谈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等柏崇回来的时候,向他吐露实情。 柏崇缓慢地回来了,此时村子里已经燃起了鞭炮烟花,显得十分热闹。 柏崇被舅舅拉着在田园间聊着。 “柏崇啊,其实有些事情,舅舅一直想找个时机好好地跟你聊聊。” 柏崇低着头,尽管一副拒绝的样子,但还是细细地听着。 “你外婆,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她的离开,我比谁都痛心。这几年你怨我们,也怨你母亲,这我们都能理解,毕竟当时,我们没有尽全力救治。但当时处在那样的环境里面,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外婆的病已经很多年了,而且是不治之症,再治下去,只会增加她的痛苦。所以我们这才跟你妈一起商量,让外婆平静地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 其实这个问题,柏崇早就想明白了,只是经历了父母离婚,母亲改嫁等这一系列事件之后,柏崇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娘家人的关系,舅舅大概也猜到了,随即表态:“你父母的事都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我知道你这孩子也确实吃了不少苦,所以,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就勇敢的往前看,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这个舅舅都不会不认你!” 柏崇望着舅舅,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这一次你有跟你妈妈联系过吗?” 柏崇摇摇头,舅舅则微微叹息。 “你应该去看看她。” “她怎么了?”柏崇疑惑道。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跨年的钟声响起了,夜幕下的方林市沉浸在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声中。 二街区胜利广场,孩童们在广场上跑来跑去,也许只有大人们才有片刻的闲心,来欣赏烟花美景。 左莹被梁若芳拉着来看烟花,恰巧碰到了也在看烟花的柏崇和郑艾。那一刻,气氛有些尴尬。郑艾紧紧搂着柏崇,似乎是在宣誓主权,左莹却又拉着若芳想要逃离。 若芳有些气不过,说道:“凭什么我们走啊!” 柏崇对郑艾小声说道:“我们走吧。” “等等!”左莹走到了柏崇的面前,认真地说:“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柏崇看了看郑艾,点头应道:“好,说吧。” “我是说,想找你单独聊聊,现在方便吗?” “去吧。”一旁的郑艾善解人意的松开了手说道:“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柏崇点了点头,跟着左莹走出了人群,来到了小河边。小河的对岸,正是他们的母校——方林市第一中学。 “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你们家发生了那样的事。”左莹淡淡地说道:“我很抱歉,在你最需要安慰和理解的时候,我给你的却只是不解和没有来头的埋怨。” “左莹!——”柏崇打断了她的谈话,转过身再看她时,见月光映在她的眼中,仿佛透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悲伤。 “没有谁对不起谁,有些事情我们没法改变,也没法逃避,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面对它。如今我已经不怕了,过去的迟早要翻篇,何故耿耿于怀呢。” 左莹望着柏崇,突然发现他长大了,早已不在是4年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少年,他的脸上不再挂满笑容,眼睛变得有些深邃,人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左莹把脸转向了河对岸,不自觉地抹了眼泪。 “你说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非得一个人扛着呢?白白放弃了读清华这么好的机会。” “行啦左莹,这也没什么啊,我觉得我现在也挺好啊,工作不错,收入也很稳定,如果我再努努力,说不定就能做的更好。” “那你以后,就决定留在西安了?”左莹转过身问道。 “未来的事,谁说的定呢,现在决定,为时过早。” “其实我找你,是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柏崇问道。 “我要去美国了。” 柏崇愣了一下,问道:“是留学吗?” “是,这一次学校有3个公费留学的名额,其中就有我。” “那……那很好啊,恭喜。”柏崇赞叹道:“我大方林市发展有望了!” “行了。”左莹破涕为笑:“就是留个洋而已,你就别酸了!” 说完这句话,左莹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 “这一去,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再见!” 柏崇站在河边,向对岸瞭望了许久。 “我相信,有缘,自会再见。” 岁月匆匆催催,眨眼的时间,两个月过去了,溯源集团迟迟没有发来复工的消息,柏崇便只好待在学校继续上课。此时的柏崇并不知道,溯源集团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新体制改革初有成效,但刘石却在董事会的眼皮子底下发动了叛乱,不动声色地抽掉了公司50%的运营资金和人才,而后另立山头,自己成立了一家餐饮公司,并试图收购溯源集团旗下的酒店。 这一举动使得整个溯源餐饮的运营出现了中停,公司也面临着倒闭的风险。 无奈之下,公司想要从拓荒部抽调部分资金来支持公司的正常运转,遭到了汪禾祥的反对。 一夜之间,公司人去楼空。汪禾祥面对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不免心中发慌。她做梦都没想到,刘石会有这么一手,自问自己戎马一生,最终竟然就要毁在小人手里。 刘梅和安建国垂头丧气地问道:“汪总,我们可怎么办啊?”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汪禾祥倔强地说:“他们就算是带着钱跑了又怎样,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 董事会亲自杀到了公司,不问三七二一,对着汪禾祥就是一通数落,众人吵吵嚷嚷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间,梁固从太原赶回来。 大会议室里,众人都沉默了,终于有一位股东发声。 “都杵着干什么,快想想办法!老甄,当初搞体制改革,是你第一个站出来同意的,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带头搞事的,好像是你的外甥吧,你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行了!”甄言吼道:“难道闹事的就没有你们家的亲朋子弟吗?” 众股东沉默了,梁固捂着脸,为这一群可笑的老头叹息。 “梁主任,你有何高见?” “不敢。”梁固淡然地说道:“刘石那帮人不足为虑,我们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我们的那些对手公司,平川餐饮跟天成餐饮。它们势必趁虚而入,到时候可就十分危险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依我看,我们需要主动出击,处理好跟两家公司的关系,尤其要联合弱者,避免强者的鲸吞。” “那我们又拿什么样的筹码去跟天成谈合作呢?”甄言问道。 “这个很简单,但就要看你们有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了!” “梁主任,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好!”梁固站起身,缓缓走到白板前面画了起来。 “我们公司旗下目前运营着58家酒店,现在刘石叛变,几乎把公司抽成了空壳,而我们运营这些酒店的成本又居高不下,所以我的建议,是以这些酒店的经营权,作为跟天成餐饮谈合作的筹码。” “你疯了吧?你让我们把酒店卖给他们?” “不是卖,是租赁。” 此言一出,四座嘘声一片。甄言跟其他几个股东嘀咕了几句,便抬头对梁固说:“梁主任,接着说。” “他成浩天早就想和省内第一的平川一较高下了,但苦于一直被我们压制着,施展不开拳脚,这次只要我们服个软,他们势必会登台作秀。想要收购我们公司,以他们公司目前的实力来说,不太现实,但租赁我们的酒店,则可以大大节约他们的成本,同时,也可以大大地节约我们的运营成本,以保存实力,待时机成熟,我们再将经营权收回。”梁固自信道。 “那刘石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刘石那边,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他们想在短期内拖垮公司,然后再将酒店收过去,但他绝对料不到我们会有这一招,他收不到酒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公司坐吃山空,自取灭亡,跟向我们投降,他只有这两条路可选。” 听完梁固的这番言论,汪禾祥内心赞叹不已,出租经营权,这的确是她没有想到的。 第二十章 溯源与天成合作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开学以来,柏崇就倍感百无聊赖。闲暇之际,他想起了考研。说做就做,于是就整天整天地泡在阅览室里查资料学习。这样的柏崇着实让郑艾头大,几次去给他送吃的,柏崇都表现出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除非强制打断他,但这又会惹得他不开心。 “怎么办啊?”操场上,郑艾问闺蜜道。 “你就知足吧,男朋友这么上进,又长得那么帅,你太幸运了好吗?”闺蜜噘着嘴,一脸羡慕的样子。 “你不知道,他越优秀,我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你就作吧,难不成你还想让他跟我们一样啊,你看看我们什么样子。吃喝拉撒,三点一线。”闺蜜突然来了兴致,推着郑艾说:“哎,要不,你把他让给我吧,他什么样我都喜欢。” “去去去去……”郑艾见闺蜜一脸兴奋的样子,又突然警惕了起来,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晚间,阅览室的灯灭了,管理员不断催促着:“关门了关门了!” 自习室里拢共两三个人,悉数走了出去,柏崇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已经是晚间的10点半。 柏崇刚走到门口,电话就叮铃铃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方知是平川餐饮集团的薛凯。 “柏崇老弟,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 “最近挺好的啊,薛总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们公司的今年的招新已经启动了,我就立马想到你了,现在我又坐在了总经理的位子上,怎么能放过你呢?” “薛总,我……” “你先别忙着拒绝,这样,我们公司明天有个茶会,来的都是业界精英,你来一下,我保证你不会失望!明天早上10点,咱们不见不散,就这样……”薛凯没有给柏崇任何拒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平川餐饮集团的办公楼里呈现出一片热闹的态势,但反观对面的溯源餐饮集团,则十分的冷清。秘书迎着众嘉宾来到了27楼,走进了会客室。 柏崇随后从另一边的电梯上来。 “你好,你找谁?”前台问道。 “我找你们薛总。” “哦,你就是盛柏崇吧?”前台微笑道:“薛总之前吩咐过,您先到3号会客室坐一下。” 说完,前台便迎着柏崇去了3号会客室,为他倒了一杯茶之后,紧接着人事经理就走了过来,递上了一份入职申请表,薪资已经提前填好了,10000元/月。 柏崇看着入职申请表,有些懵圈。 “你搞错了吧?我不是来入职的。” 人事经理也一头雾水,反问道:“你不是盛柏崇?” “我是盛柏崇,可我不是来入职的。” “昨天薛总没跟你说这事?” 柏崇有些生气,于是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心想着还是跟薛总道个别吧,于是就走到了大会客室,敲了敲门。秘书想要上前阻止,却为时已晚。 柏崇径直走到薛凯面前,正欲开口,薛凯却事先站了起来。 “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新纳的人才,来自西北大学的高材生盛柏崇。”薛凯向四座介绍道。众人对着这个20出头的小伙子品头论足,赞赏有加。柏崇环视了一眼,却发现众人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溯源餐饮的刘石。 柏崇看到这里困惑不解,本想问他怎么在这里,但止住了,也许刘石还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但他万一要知道了,那自己之前在溯源集团工作的时候不就是商业间谍?柏崇没有跟大家打招呼,而是转过头对薛凯说:“薛总,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怎么了?”薛凯尴尬一笑:“难道我们公司不够好吗?这样的平台不够你施展拳脚吗?” “公司当然很不错,但也当然不适合我!”柏崇说完,也没给薛凯留说话的余地,就独自走了出去。 四座的客人都有些惊讶。 “这年轻人,脾气还挺倔!” 刘石确实没有认出柏崇来,笑着对薛凯说道:“这次成立长安餐饮协会的事情,的确是值得期待,我们也的确希望薛总您能带领着我们走向共同繁荣的事业。” “诸位都是餐饮界的翘楚,能看得起我们平川餐饮集团,那是我们集团的荣幸,我薛某人自然也愿意为我们共同的事业,略尽绵薄之力。” 柏崇走出了平川餐饮集团的大楼,便过了马路,走向了溯源餐饮集团,进门的一瞬,才知道公司里人去镂空,一片死寂。刘梅和安建国见是柏崇走了过来,惊喜万分。 刘梅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兴奋地拉着柏崇的手说:“你怎么来了?哎呀,我可想死你了!” “公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柏崇疑惑道。 这样一句话,戳到了两人的心窝。 “刘经理叛变了,眼见贪污受贿的事情败露,就带走了公司一多半的人和一半的财产,公司都快被抽空了。”安建国失落地说。 刘梅推了他一下,说道:“我说你一大老爷们儿能不能打起精神来,整天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 “怪不得,我刚刚在平川那边看到刘石了。” “什么?”刘梅疑惑地说:“你怎么会在平川?” “平川餐饮的总经理薛凯,我们之前打过照面,我做兼职的时候,给他们的线下活动做过主持人……咳,不说这个了,汪总在公司吗?” “汪总不在公司。” “那她去哪里了?” “汪总去下面的酒店考察去了。” “那梁主任呢?” “梁主任他去了天成餐饮,柏崇,你这么急着找他们干什么?” “现在公司出了这种事情,我不能再躲着了。” 刘梅有些困惑不解:“你说不能再躲着是什么意思?之前公司不是说你离职了吗?我们还以为你工作太累,不想做了呢。” “当时公司说给我放个长假,让我好好休息休息,等待复工的消息,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现在事态紧急,等不了了。”柏崇一边说,一边给汪禾祥打了电话。 汪禾祥得到刘石和平川集团纠集在一起的消息大为震惊,于是紧忙约了柏崇到饮字号茶吧。 “他们好像在讨论着什么成立餐饮协会的事情。”柏崇若有所思道。 “成立餐饮协会,恐怕就是针对我们公司来的。现在我们公司这种状况,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汪禾祥忧虑道:“柏崇,你走的这段时间,公司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尤其这次刘石叛变,更是把公司弄得危如累卵。都怪我一意孤行,如今这副态势,恐怕公司是挺不过这一关了,柏崇,师父对不起你,让你失望了。” “师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吗?”柏崇望着汪禾祥,殷切地问道。 汪禾祥把头转向一边,默默地流出了一滴眼泪。 “我亲手打下的江山,也是由我亲手毁掉,这也许就是上天对我自以为是的惩罚吧。”汪禾祥淡淡地说道:“柏崇,为自己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吧,即使你去了平川,师父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师父!” 柏崇喊出这一声师父,更是让汪禾祥心如刀绞。 晚间的东大街,柏崇一边走着,一边给梁固打着电话。 梁固这次也有些情绪不高。 “师父,您再想想办法吧,您经验多,一定有办法的!” “办法是有,但需要一个人做出巨大的牺牲。” “谁?”柏崇兴奋道。 “你!” “我?”柏崇有些疑惑:“师父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师父当然没在开玩笑,平川集团这次如此兴师动众地建立餐饮协会,其矛头指向已经十分明显,就是我们溯源集团。我们已经禁不住哪怕一根绣花针的攻击,更别谈与他们正面对抗了。所以要想为我们争取优势地位,就需要有人从他们内部突破。” “师父,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做商业间谍?” “就目前而言,这是唯一可行的路了。但师父只是提出了这条路,走与不走,选择都在你,你必须慎重,商业间谍,那是一条不归路,以后做工作,就会有万劫不复之险。” “我愿意!”柏崇立马答应道。 “小虫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公司的事情,其实与你个人没有关系,你大可以不必去管的。” “我不是为了公司,师父。”柏崇坚定道:“我是为了正义。” “为了正义?” “是,师父您曾说过,您会站在正义的一方,我想我也会和您一样。如果我发现他们有违法的举动,一定不会心软。” “好,不愧是我梁固的徒弟。” 溯源与天成的租赁合作最终确定了,由天成租赁溯源餐饮集团的30家酒店经营,租期为5年。 梁固与成浩天握了手,说了句“合作愉快”。 “不说别的,就为了能扳倒平川,我老成也很愿意的嘛。”成浩天哈哈大笑道。 梁固望着成浩天,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十一章 柏崇卧底平川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对于公司的现状,汪禾祥表现出极度的悲伤与无奈。夜深人静时,便独自在街边买醉。 最终在小吃街找到她的,是梁固。 “老梁,你怎么来了?”汪禾祥醉醺醺地说。 “我碰巧路过,所以就过来看看是不是你。” “献丑了,梁大主任。吃点啥,我请客。” “没想到这家店还在开着,想当初刚刚在平川实习的时候,我就喜欢来这儿吃饭。” “往事重提,你这是在寒碜我呢?” 梁固拿过汪禾祥的啤酒瓶,放在了自己的桌边。 “哎,想喝拿新的啊,喜欢喝我的口水啊?” 梁固有些忍俊不禁:“行了大师姐,我想喝你的口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贫嘴。”汪禾祥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你少喝点吧,喝多了可不好。” “你来溯源那么久了,咱师姐弟也没能在一块好好喝一杯,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咱来个不醉不归。” 梁固见汪禾祥露出认真的眼神,便只好附和:“好!” 梁固转身对着老板说了句:“老袁头,再给炒两个菜,来4瓶啤酒。” “好嘞。” 四月的天,乍暖还寒,一阵阵凉风吹过,吹得人瑟瑟发都,小吃摊里也只剩下一桌客人。梁固和汪禾祥一边喝酒,一边回忆起往事。 “大师姐,当时我跟老苏都追你来着,可我还是败给了老苏。” “是啊,那是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啊!”汪禾祥的眼角滑出了眼泪:“谁能想到,半路竟杀出个徐慧芝。” “徐慧芝是董事长的千金,只是苏长平登上董事长位子的垫脚石。”梁固轻轻地叹道:“也是个不幸的女子。” “这么多年来,我在餐饮行业摸爬滚打,从撑起一家酒店到撑起一个餐饮集团,就是要争这口气,要告诉他苏长平,她徐慧芝能给的,我汪禾祥同样能给,而且我能给的更好!可是呢?可最终却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如今梦就要破灭了,破灭了!”汪禾祥趴在桌上,痛苦地哭了起来。 梁固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地说:“其实你根本不用证明,你一直都比她徐慧芝强上千倍万倍。” “梁固,你说,大师姐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他这个王八蛋?” 梁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就劝说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从平川离开?”汪禾祥抬眼望着梁固,泪眼朦胧道。 梁固一边为她递了纸巾,一边云淡风轻地说:“苏长平让我对溯源下手,我犹豫了。一个是曾是我最好的哥们,一个是我喜欢过的姑娘,我又能如何抉择呢?” “谢谢你,小梁子。” “咳,说这干嘛,时过境迁了,你我也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呢?”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呀……”汪禾祥望着梁固,不禁想起了柏崇。 “你知道我看到柏崇的第一眼,想到了谁吗?我第一眼啊,就想到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自信坚毅,机智果敢,关键是长得还特别帅。” 梁固低下头,有些害羞。 “柏崇这孩子,的确跟我刚出道时很像,但他比我聪明,将来……也一定比我有出息。”梁固若有所思道:“我还好奇你是怎么挖到这个人的呢!” “说来也算是缘分。”汪禾祥正要说出那段往事,却又止住了,毕竟论文造假涉及到柏崇的前途,她不能如此草率地说出这件事,于是笑道:“是西北大学的陆琨给我推荐的学生。” “哦,那还真是缘分。” “可惜啊,我们的缘分,也只能到这里了。你我二人都做了他的师父,却还没来得及把毕生绝学交给他,就分道扬镳了。” “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呢?”梁固安慰道。 “但愿吧,这孩子能受到幸运之神的眷睐。” 盛柏崇来到平川集团上班了,薛凯给他安排的职位很特别,宣传部干事,兼任长安餐饮协会常务助理。 “小盛啊,以后你就从基层做起,放心,跟着你凯哥干,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柏崇点了点头,就去宣传部跟新同事打了招呼。 女孩们自然是被柏崇的外貌所吸引,禁不住好奇地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得知答案后,则一个个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苏长平从办公室里出来,见柏崇正往薛凯的办公室里送材料,于是喊住了他。 “小伙子,新来的?”苏长平问道。 柏崇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 “盛柏崇。” 苏长平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这番盘问让柏崇一头雾水,同事们则清一色地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仿佛他将是下一个天选之子。 “马上4月份了,我们长安餐饮协会将准备办一届美食节,你负责对接和协调的工作。”薛凯对柏崇说道。 柏崇点了点头,薛凯继续说道:“这次我们还要办一个厨艺大赛,吸引足够多的顾客来。所以这次一定要邀请到各大知名酒店,尤其是溯源集团下的酒店,务必邀请他们参加,溯源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我嘱咐你,一定要替我特别招待。” “好。”柏崇见薛凯如此强调,便猜想到这次事件必不简单,对溯源来说,极有可能是一个坑。 盛柏崇给梁固发了短信,告知他长安餐饮文化节的事。梁固回复了一条消息:干得很不错,已知悉,阅后即删。 得到了师父的夸奖,柏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随即删除了短信。于是去到了会议室,参与文化节的事项来。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南,是这次餐饮文化节的主要负责人,这是我们长安餐饮协会第一次举办这样盛大的活动,我们作为主办方,需要与各家公司代表联动,传达活动流程及注意事项等内容。这个过程中势必会遇到很大的困难,望我们共同努力,一起克服。下面策划部的人辛苦一下,先草拟一份方案出来……”周南在台上细心地讲解着。 会议结束后,柏崇被薛凯的秘书叫去了会客室。 到了会客室,才发现刘石在会客室已经等待多时了,旁边还站着一位他的同事张鸣。柏崇有些紧张,生怕刘石会认出自己来。 “小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十亿美食的刘总。” “你好刘总!”柏崇跟刘石握了手。 “这位就是盛柏崇,我们宣传科新晋的干事。”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上次你着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怎么样,在这里工作还顺意吗?” “一切顺意,刘总这次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给你们送些资料。”刘石呵呵笑道,随即把两个手提袋拎上了桌子。张鸣率先接过袋子,打开来看了一眼,瞬间两眼放光。里面是实打实的10打钞票,总计10万块钱。柏崇瞥了一眼桌上的袋子,有些疑惑。 “刘总这是什么意思?” “小小意思,想请小兄弟办点事,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柏崇从袋子里拿出两打钱,笑了笑说:“行贿。您可真行啊,我一个毛头小子,你就这么信得过我吗?” “柏崇兄弟,这不还有我呢吗?放心,到时哥哥教你怎么做,眼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柏崇瞥了一眼张鸣,发现此人尽是一副小人嘴脸,只得淡淡地说道:“说吧,需要我们怎么做?” “来,你们靠过来。”刘石把两人叫到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晚间,在与梁固的通话中,柏崇说出了刘石的邪恶计划:将在厨艺大赛上,对溯源餐饮的选手席的佐料上做手脚。 “如果没猜错,他一定是想投毒,想不到刘石这小子如此狠毒。”梁固淡淡地说。 “那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呢?” 柏崇思考了片刻,说了句:“作料和食材是各家选手自己提供,因此我们想要在作料上做手脚,最佳的时间就是预热场的时候,在预备处动手,一个人支开质检员,另一个人动手,所以我想,趁这个时机,不如让我们的人上场前不小心把餐车打饭,这样就可以重新调换食材和作料了。” “想法很好,但最好能做到滴水不漏,这样的话,势必会引起刘石的才艺,也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傻子都看得出来,你们俩之中出现了内奸。” “那怎么办?”柏崇忧虑道。 “你要想办法,把过错引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张鸣对你来说是一个有利的条件。” “我明白了!”柏崇恍然大悟。 4月25日,长安美食文化节在东城广场正式举办,除了平川、溯源和天成外,剩下的多是独立经营的餐馆与个人。 早上10点半,广场上已经站满了游客。汪禾祥和作为溯源餐饮的代表早早地来到了主会场,迎面站着的,就是平川餐饮的总经理薛凯和十亿美食的刘石。 薛凯和汪禾祥握了握手,恭敬地说了句“前辈好”。刘石则表现出一副极度傲慢的样子。不多时,天成餐饮的成浩天也戴着大金链子大金表,挺着臃肿的身躯走了进来。气愤好似有些活跃了,直到柏崇从后台走出来,汪禾祥露出了惊讶的眼神。柏崇冲着她摇了摇头,随即走了出去。 汪禾祥再次望向刘石,才发现刘石正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高高在上的姿态。 第二十二章 刘石栽赃失败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第一届长安餐饮文化节在一阵锣鼓喧天的热闹声中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餐饮协会邀请了文工团的演员们跳了开场舞,随后就是正式活动拉开帷幕。 主持人双双走至台前,开始介绍。 “亲爱的各位来宾朋友,女士们,先生们……” 柏崇看了看台上的主持人,发现竟然是梦珂,于是转到了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张鸣在远处给他使了个眼色,表示已经拿到东西了,于是两个人一起走向了比赛预备处。两位质检员从预备处出来了,柏崇迎上前去问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一切都OK。”柏崇点了点头,随即把两位质检员喊道了别处,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红包。 “谢谢盛先生。”两位质检员连连道谢。 而此时,张鸣已经偷偷溜了进去,给溯源集团代表的餐车上换了有毒的盐。随后张鸣溜了出来,给柏崇使了个眼色,表示任务完成,柏崇则微微点了点头。 柏崇的心砰砰跳着,他希望自己安排的这一切都能正常顺利地进行,让溯源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选手们纷纷推着食材车入场了,长长的队伍围了广场一圈,场面甚是浩大。此时一个流浪汉在人群中伺机已久。突然,流浪汉冲着一辆食材车扑了过去,餐车被扑倒,食材和作料洒落一地,选手摔倒在地,叫苦不迭,周围的人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流浪汉则兴高采烈地爬起来喊叫道:“哟吼,有好吃的咯,哟吼,又好吃的咯。” 此时的柏崇正站在一旁,见几个保安愣在哪里,叫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轰走?” 两名保安随即上前去把人架了出去,柏崇见被扑倒的餐车正是溯源餐饮的代表选手的,也就放心了。 另一边,刘石刚从会展厅里走出来,就瞥见张鸣正在跟一个戴着口罩的人窃窃私语,戴口罩的人还往他的口袋里塞了一个信封,那人瞥见刘石后,便转身匆匆离开了。张鸣看见刘石后,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刘总。”张鸣喊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刘石小声问道。 “妥了。”张鸣笑道。 刘石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句“干得不错”,但内心,却不由得打起了小鼓。 “亲爱的各位观众朋友,您现在收看的是我们长安美食文化节第一届厨王争霸赛的比赛现场,大家可以看到啊,这次的阵容可谓是空前强大啊,几乎云集了咱们陕西省多数餐饮集团的名刀主厨,以及我们的众多民间高手,总计有50多名选手啊,接下来我们采访一下这位厨师……”省电视台正在为这届厨王争霸赛现场报道。现场的观众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评委席上坐着4位评委,都是国内知名的美食评论家和作家。 “首先进行的是初级赛,题目是开胃菜,各位选手需在5分钟内完成作品,5分钟内未完成者视为失败,本轮将选出20名选手晋级。下面请各位选手准备,进入倒计时,3,2,1,开始!” 激烈的角逐开始了,柏崇的内心依然忐忑不已。厨师们尽情展示着厨艺,霎时间,切菜、烧油、翻锅的声音充斥着整个会场,评委们交头接耳。不多时,一道道菜品呈上了评委席。 一轮下来后,30名选手被淘汰。 第一轮评委试菜后,发现评委席并无异样,柏崇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此刻一个女孩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吓得他猛一哆嗦。 “柏崇?”女孩喊道。 柏崇转过身,见是梦珂,梦珂激动地说:“真的是你?” 柏崇微微一笑,回应道:“你好梦珂。” “还在生我的气呢?”梦珂轻声问道。 “没有,都过去了!哦对了,西餐区有水果和甜点,我带你去尝尝。” “好啊!”梦珂激动地说。 柏崇带着梦珂去了西餐区,而自己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梦珂一边吃着车厘子,一边问道。 “没,没怎么啊!”柏崇回应道,可能是会场里面有点闷吧。 梦珂望着柏崇,神情有些落寞,下一秒,就淡淡地说了一句:“给我个机会吧,让我好好地补偿你,就当是我的道歉。” “不必了,我已经原谅你了。”柏崇微笑地回应,随即转身就要出去,却又被梦珂拦住。 “请你务必给我个机会,不然我会愧疚终生。” 柏崇终于妥协了,回应了一句:“好,我答应你!” “就这么说定了哈,到时候叫上你女朋友,我们一起吃顿饭。”梦珂开心道。 柏崇转身出去了,走没两部,就听比赛区传来了一阵骚乱的声音。 评委席上,4位评委感到恶心呕吐,更有一位当场昏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120很快赶到,把患者送到医院抢救。 另一边,薛凯对着刘石大怒:“你他妈的搞什么鬼?不是说不会影响协会吗?” “薛总,别冲动嘛,生意场上,本来不就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嘛。”刘石淡定地说道。 警察封锁了现场,柏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我的方案没奏效?还是让刘石这个老奸巨猾的混蛋钻了空子?”柏崇内心嘀咕着,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 医生初步判断为4位评委是食物中毒,执法人员现场对菜品和食材进行了取样检查,两天后终于出了结果:十亿美食的食材里发现了严重的重金属超标。 自鸣得意的刘石以为这下溯源集团就要彻底玩儿完了,没想到等待着自己的,却是一副手铐。 “刘石,你涉嫌违法经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严肃道。 刘石一头雾水:“不是,你们搞错了吧?” “高没搞错,等你去公安局调查清楚,就知道了。”警察一边说,一边强硬的为刘石戴上了手铐。 平川餐饮集团,总经理的办公室里,薛凯托着下巴,一脸愁容,不一会儿,秘书走了进来说道:“十亿美食的刘总被刑拘了。” “刘石被刑拘了?”薛凯震惊万分,随即咧嘴笑了出来:“这倒有意思了,那溯源那边呢?” “溯源那边目前没什么动静,不过他们好像把集团旗下的30家酒店租给了天成餐饮,现在两家酒店处于合作形式。” 薛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老二和老三强强联手,这下我们公司又因为餐饮协会的事情弄的名誉扫地。行了,你先去吧!” 秘书转身出去了,薛凯越想越觉得疑惑:他刘石机关算尽,又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里,薛凯把柏崇喊进了办公室。 “当时是什么情况?”薛凯问道。 “这么说,薛总您也知道这事?”柏崇反问道。 薛凯挠了挠头说道:“我没想到老刘他做事那么绝,知道的话,我肯定也不会允许的!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当时我负责把质检人员引开,然后张鸣负责偷偷溜进去做事,就是这样。” “你亲眼看到他把东西掉包了?” “没看到,我没办法亲眼看着他把东西掉包,我当时的主要注意力在吸引质检人员的这件事上。”柏崇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薛总为什么这么问?” “你真不知道?”薛凯抬眼望着柏崇问道。 柏崇摇摇头,薛凯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的老东家,十亿美食的刘石刘总,被刑拘了,罪名是违法经营。” “啊,怎么会这样?”柏崇一头雾水:“可明明不是……” “行了,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去喊一下张鸣吧。” “张鸣,他好像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 “是啊,活动解散后,他就消失了!” 薛凯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张鸣一定是被溯源餐饮的人给收买了,或者他本身就是溯源的人。 想到这里,薛凯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暗暗说了一句:“算你小子跑得快!” 晚间,柏崇给梁固打了电话,质问他为什么把事情闹大。 “柏崇,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生意场上没有那么多的和谐相处的画面,我们这也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也没必要拿4位评委的生命开玩笑吧!” “你也看到了,4位评委只是出现了呕吐晕厥的症状,现在基本上都脱离了生命危险。这点分寸,师父还是有的,倒是你,你以后想要在生意场上站得住坐得稳,就不能太善良,不能把别人都想象得那么美好,知道吗?” “知道了!”柏崇生气地挂掉了电话,他还是不能接受梁固的那一套做派。 晚间,溯源集团旗下的沃原酒店,汪禾祥和公司的伙伴坐在包厢里把酒言欢,为庆祝刘石被捕,公司扳回一局。 安建国疑惑道:“还真是神了啊,刘石这一次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说他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倒是我们溯源餐饮扬眉吐气了一把!”刘梅举起酒杯,开心地说:“让我们为胜利干杯!” 众人举杯,高脚杯的影子在顶灯的辉映下显得格外的绚丽。 公司一行人从酒店出来了,汪禾祥对大家说道:“你们先各自回家吧,注意点安全。” 众人回去了,只剩下汪禾祥跟梁固两人走在路上。 “我那天在会场看见柏崇了。”汪禾祥淡淡地说道:“老实说,其实他去那里上班,我一点异议都没有,但我最担心的,是他以商业间谍的身份在那边工作,老梁,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回答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安排的?” 梁固望着汪禾祥的眼睛,默认地点了点头。 “你混蛋!”汪禾祥怒火中烧:“他还只是个孩子,你现在就将他置于这样的险境之中,你居心何在?” 汪禾祥甩了梁固一巴掌,梁固则微微闭上了眼睛,说了句:“为了溯源的存活发展,为了你的心血不会白费,我别无选择!” 汪禾祥气得流出了眼泪。 “那你就乐意毁掉一个孩子的未来吗?”汪禾祥的一句话,问得梁固哑口无言。 第二十三章 十亿美食被查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晚间的街头,路灯昏黄,汪禾祥和梁固坐在路灯下,一个止不住的哭泣,一个紧皱着眉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汪禾祥流着泪,淡淡地问道。 “我保证,让柏崇全身而退!” “你拿什么保证?”汪禾祥激动道。 “我的命!”梁固坚定且认真道。 汪禾祥望着梁固,新的眼泪再一次涌出了眼眶,边用手背抹去眼泪,淡淡地说了句:“你的命又不值钱!” 说完,汪禾祥起身离开了,梁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流出一丝落寞。 溯源餐饮集团拓荒部的的工作一刻也没落下,眼下太原、石家庄、郑州、武汉、重庆、成都等地的十家酒店都已经落地建成,采用了统一的风格,并采取了同一的命名:新元酒店。 5月1日,董事长甄言带领着董事会的各位股东亲赴武汉,参加了新酒店的剪彩仪式,新元酒店正式营业。甄言拍着梁固的肩膀,说了句:“干得不错!” 十亿美食最终落得个关门大吉的结局,经查,公司涉嫌违法收售珍稀野生动物,且存在着食品安全卫生不合格等问题,被依法关闭,并处罚款5000万元人民币,公司法人刘石被判10年有期徒刑。 刘石含恨入狱,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告别这洪水猛兽般的商界斗争。但他却似乎并没有死心,眼睛里还残存着一丝丝复仇的怒火。 外商安琪酒店,梦珂请柏崇和郑艾一起吃饭。 “这里的主厨维斯博是我的好朋友,他可是米其林三星主厨呢!”梦珂兴奋道。 郑艾望着梦珂,竟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柏崇则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这么用心。” “没关系的!”梦珂一边满面赔笑,一边见维斯博走了过来。 “嗨,维斯博!”梦珂喊道。 “嗨,梦琦可可。”维斯博拥抱了梦珂,用不太流利的中文介绍道。 梦珂转身介绍起柏崇和郑艾。 “This is Andrew, and she is Zhengai.(这位是安德鲁和他的女友郑艾。)” 维斯博笑着和柏崇握手,柏崇回应道:“How you doing.” 接着,维斯博给郑艾来了个吻手礼,羞得郑艾脸通红。 “维斯博,今天就选你最拿手的上吧!”梦珂用中文说道。 “You got it.(没问题。)”维斯博说完,便转身回了厨房。 吃这一顿饭,让郑艾感觉极度不舒服,整个餐桌上的时间,梦珂都在用英文跟柏崇聊着惠灵顿牛排的做法和精髓,她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在旁边默默地听着。柏崇似乎察觉到了郑艾的异样,于是拿起手表看了看,说了句:“很愉快的一次用餐,谢谢你的款待!” 梦珂知道柏崇要走,于是说道:“Is my honor.(这是我的荣幸。)” 回去的路上,柏崇见郑艾一脸不悦的样子,大概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搂着她,亲吻了她的额头。 郑艾虽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悲伤。 “小艾同学?谁惹你不高兴了?”柏崇轻声问道。 “没有谁!”郑艾噘着嘴说。 “那你还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我不高兴!”郑艾生气道。 “那你为谁不高兴呢?是为我吗?我帮你教训我自己!” 说完,柏崇调皮地捏起了自己的鼻子。 “我是为我自己不高兴呢!”郑艾终于说出了实情。 “为自己不高兴?为什么啊?” “柏崇哥,你知道吗?你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比我优秀,懂英文,又能了解各种各样的知识,而我呢,却傻乎乎的,好像什么都不会!”说到这里,郑艾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小艾同学。”柏崇站在郑艾面前,认真地说道:“我们不要去在意外面那些人怎样如何了好么?你有我,我有你,不就足够了吗?我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但有些事情,你能否放下呢?” “可是我还是觉得,只有那些有学识有能力的人,才配得上你嘛。”郑艾哭出了声音。 那一刻,柏崇没有了言语,而是张开双手,将女友揽在了怀里。 郑艾也紧紧抱着柏崇,哭着说了一句:“不要离开我好吗?” 柏崇认真地点了点头。 平川餐饮集团,总经理办公室,薛凯正翻看着第一季度的财务报表,数字确实不是那么好看。于是喊了齐蕾和柏崇来到办公室。 “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 “什么事,您尽管吩咐。”齐蕾应道。 “这次想派你们私下里去摸摸底,看看底下的酒店是什么情况,存不存在瞒报漏报,贪污腐败的情况。” 柏崇有些丧气,这样的事,自己在溯源那边本来就见识过,这下自己也要面对这样的事情,不觉有些发慌。 “这次齐蕾任组长,柏崇任副组长,小蕾啊,你可要好好地带人家。” “放心吧薛总,柏崇很聪明,很好带。” “那我就放心了,去吧!” 齐蕾带着柏崇出差了,这样柏崇想起了刘梅和安建国,当初他门俩一起出征,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呢? “想什么呢,柏崇弟弟?”齐蕾见柏崇一脸认真的样子,笑问道。 “没什么,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有点不太适应。” “没事,很简单的,我们只要查一查总账和明细,对的上就没问题,没那么复杂,到时候我教你。” “嗯。”柏崇点了点头。 让柏崇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旅途,他们竟然遇到了当初刘梅和安建国遇到的同样的问题。监察组被酒店分而治之。 柏崇被反锁在了客房里,跟一个陌生的女孩独处一室,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柏崇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心想着自己肯定不能再走安建国走的老路,免得以后对自己的声誉造成恶劣的影响。可一时半刻,又能想到什么办法呢?突然,一个灵光乍现,让柏崇看到了希望。 只听“咕咚”一声,柏崇摔在了地上,翻着白眼,不断抽搐起来。女孩见状,立马慌了神于是拿出自己包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出事了,出大事了!”女孩慌里慌张道。 “出什么大事了?” “那个男孩晕倒了,还不断抽搐,口吐白沫。看样子像是羊癫疯。” “羊癫疯?”对方也懵了,最后只得对旁边的人说了句:“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等到人打开房门,来查看情况的时候,柏崇趁机推倒了两人,冲出了房间,并趁机锁上了门。眼见齐蕾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服务生,柏崇怒斥道:“她人呢?” 服务生吓得瑟瑟发抖,指了指齐蕾的房间。柏崇走过去,才发现齐蕾的房间也上了锁。就怒问道:“钥匙呢,钥匙呢!” 服务生不断摇头,柏崇发现,他并没有钥匙,于是就东张西望的找了一通,终于找到了一个灭火器。柏崇用灭火器砸开了锁,打开门后发现齐蕾已经被迷晕了,一名男子正脱着她的衣服。 “住手!”柏崇怒吼了一声。 那人随即吓得趴在地上,惊恐地说:“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柏崇紧忙为齐蕾披上了衣服,并第一时间报了警。 回到平川后,柏崇详细向薛凯做了汇报。 “对不起薛总,我没有顾及那么多,导致这件事捅到了公安局,致使公司形象受损。” “没关系,柏崇你做得对!蝇营狗苟的败类,就应该当头棒喝,公司管理不善,当然责任重大,这次你是大功臣。不仅成功地把控住了局面,还及时地保护了公司员工的人身安全!” 这次的事件使得薛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从目前的账面上来看,公司旗下酒店的实际盈利,公司能拿到5%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拿到50%。特别是餐饮文化节的事件过后,公司里更是流传起公司要倒闭的传言。 “董事长,您不能再视而不见了。” 董事长办公室里,薛凯认真地说道:“现在底下的酒店腐败很严重了,再不治理,就会有崩盘的风险。” 苏长平微微一笑,表现出十分淡定的样子。 “其实这座大厦,许多年前,就轰然倒塌了!” “董事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够明白吗?这平川餐饮集团,这么大的盘子,这么大的体量,看着是我苏长平的,但其实啊,是她们徐家的,我呀,不过就是个傀儡娃娃。”苏长平苦笑道:“我要回去钓鱼了,你慢慢思考吧。” 苏长平一边说,一边背着手出去了。 徐慧芝其实很少露面,但却经营着一家足矣掌控全省经济命脉的俱乐部——西安外商俱乐部。 俱乐部里,是各行各业实打实的商界巨头,且其中不乏有国际商业大鳄。其实这些种种,都是徐慧芝的父亲徐华给她留下的。 徐慧芝跟汪禾祥总是能狭路相逢,想当年汪禾祥败给了徐慧芝,全凭她有一个可以拼的爹,输了事业,输了老公,便决定重头再来。而在未来不远的道路上,她们还将正面对峙,殊死一搏。 第二十四章 安建国与刘梅结婚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溯源集团的旗下新元酒店首月的营销取得了佳绩,董事长甄言为梁固发去了道贺函。与此同时,刘梅和安建国也宣布了要结婚的消息,可谓是双喜临门。 婚礼与6月6日在安建国的老家成都举行,地点就在新元酒店。得知这个消息,汪禾祥欣喜万分。 总经理办公室里,汪禾祥亲自向两人道贺。 “可以啊小安,你们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嘛,把我都给瞒住了,老实交代吧,你们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汪禾祥笑道。 安建国拉着刘梅的手,难以掩饰脸上的笑容,刘梅则羞得红了脸。 “汪总,主要是前段时间,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没有公开,我跟小梅,我们才决定,等公司度过了危险期稳定下来之后,才准备结婚的。” “好好。”汪禾祥赞叹道:“你们能为公司着想,也是好事情。这段时间你们也着实辛苦,这样,你们这次结婚的费用,由公司承担,另外我还有一个好消息,等你们度完蜜月回来之后,再告诉你们。” “真的吗?”安建国疑惑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汪禾祥白了安建国一眼,笑道:“快去吧,别贫了。” 说完,安建国高兴地拉着刘梅走了出去。 柏崇收到安建国和刘梅的喜帖,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于是跟公司请了假去参加婚礼。 婚礼上,汪禾祥亲自为安建国和刘梅证婚。郑艾坐在柏崇的身边,看着新娘穿着婚纱如此漂亮,不禁心生羡慕,于是拉着柏崇的胳膊说道:“亲爱的,我也想结婚了!” 柏崇转身望向郑艾,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给我一点时间。” 郑艾满眼泛着泪花,拼命地点了点头。 新郎和新娘一桌一桌地敬酒,敬到柏崇这一桌时,刘梅瞥了柏崇一眼,眼神中似乎藏着一丝丝埋怨的情绪。汪禾祥也远远地看着柏崇,流露着惋惜的表情。 婚礼结束后,柏崇带着郑艾走出了宴会厅,却迎面碰上了汪禾祥。 “能聊聊吗?”汪禾祥双手环抱,轻声问道。 柏崇点了点头,于是对郑艾说:“你等我一下。” 郑艾点点头,转身离开。柏崇便跟着汪禾祥去了一个包厢。 “在平川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汪禾祥轻声细语地问道。 “都挺好的。”柏崇戴着一副眼镜,平心静气地说:“平川的人还算不错。” 柏崇的沉稳有度让汪禾祥极度心疼,使得她流下了眼泪。 “师父,您怎么了?”柏崇心疼地问道。 “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师父’,让我更是无地自容。”汪禾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柏崇对汪禾祥这样的举动十分困惑,于是问道:“是不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汪禾祥抹了眼泪说道:“你为溯源所做的一切,师父都记着呢,记得一清二楚。可你为什么那么傻呢?” 柏崇缓缓低下头,猜想汪禾祥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卧底平川餐饮的这件事。于是平静地说道:“师父,我永远忘不掉您对我的谆谆教诲,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完全出于自愿,我成年了,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了,也完全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了。所以师父,请您务必放心,我会没事的!”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柏崇微微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呢,平川餐饮的薛总,对我也不错,我会做到最基本的要求。” 这一句话说的汪禾祥有些失落了,此刻的她只能默默地祈祷,祈求柏崇最后不要与自己为敌。 “那你以后,会怎么对待你的老东家呢?”汪禾祥试探地问道。 “我跟我的二师父承诺过,说自己只会站在正义的一方,如今我也向您做出同样的承诺。”说完,柏崇就要举手发誓,被汪禾祥拦下。 柏崇走出大厅,跟迎面走来的梁固打了个照面,梁固没有打招呼,柏崇也没有回应,就这样擦肩而过,仿佛素不相识。 六月,天气已经十分炎热,柏崇和郑艾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成都玩了一圈,第三天才回到西安。 学校的论文答辩就要开始了,柏崇一边在公司上班,一边写着论文。 薛凯把柏崇叫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论文,题目是《企业管理制度与收益的博弈》。 “柏崇来了?快坐。”薛凯笑道。 “这是之前看到的一篇论文,你来看看,我觉得对我们公司的发展,应该是很有帮助的!”薛凯将论文递到柏崇的手中,笑了笑说。 柏崇接过论文看了一眼,刚开始觉得内容很熟悉,2分钟后才反应过来,这篇论文正是自己为孟长林写的。 “这是去年我们公司招工的时候,一个应届生的论文。本以为能写出这么好的论文,造诣一定很深吧,没想到是造假的。可惜当时没问是谁帮他写的,就把他给开除了,可惜啊!” “没问?”柏崇疑惑道,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 “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薛凯疑惑道。 “没有,就是好奇,论文造假可是重大错误,这是要被开除学籍,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是啊。”薛凯深沉地说道:“对了,那个学生好像也是你们西北大学的,你们既然是校友,我想接受的教育应该也差不多,你帮我参谋参谋,我们以这篇论文为指导方向,对公司进行一次自上而下的改革怎么样。” 柏崇微微点头,庆幸自己帮助别人论文造假的事情没有败露。 “攘外必先安内,改革是得做,但改革就意味着利益重组,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反对,到时候公司内部势必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是啊。”薛凯微微叹道:“的确是这样,我们的老对手溯源就是这样,不过到底他们还是改革成功了,让我好奇的是,他们这次改革,究竟是谁在给他们出谋划策。” “我之前听说我们公司有一个叫梁固的人,跳槽去了溯源,会不会是他?”柏崇思索道。 “不会。”薛凯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在梁固手底下做过,我很清楚他的能力方向,他是个将军型的人物,论在外打仗开疆扩土,他是把好手,但守城图谋,政治谋略,他不行。” 薛凯的这番话让柏崇有些想笑,显然薛凯对梁固的了解,还不是那么的深入。 “梁固曾经说过,我们平川餐饮集团走到今天,改革恐怕是无望了,只能图谋新的发展。依我看,他就是怕了,只要意志坚定,不忘初心,我相信改革一定可以成功。”薛凯胸有成竹道。 柏崇对薛凯激情慷慨的言辞不以为意,小心地问道:“薛总,冒昧的问您一句,现在,您在公司里的威望如何,满分10分的话,您能给自己打几分?” 薛凯望了一眼柏崇,不禁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什么都敢说,的确,我上任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又因为长安餐饮协会的事情出尽洋相,威望自然不敢再提,不过……我还是不想放弃,改革已经迫在眉睫。” “好,薛总,我帮您参谋参谋,3天后给你一个方案。”柏崇应道。 “这样就太好了!”薛凯拍着柏崇的肩膀,赞叹道。 尽管当初来到平川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溯源能平安度过那段危险期,但如此长久的时间,还是让柏崇对平川产生了一些感情。因此这次,柏崇暗下决心,决定要帮助平川餐饮,进行改革升级。 晚间,梁固给柏崇打了电话,问他是否知道平川餐饮要进行改革的事,柏崇惊讶万分。 “师父,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师父在平川,就你这一根眼线啊?”梁固回应道:“我是要告诉你,以平川这样的局面,改革已是徒劳,只会加剧公司的衰落。” “师父,我知道您的意思,现在的平川餐饮就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手术风险过大,不手术就得死,但手术还是有必要的,万一要成功了呢。” “师父知道你重感情,薛凯对你不错,但你也没必要如此掏心掏肺。师父只要求你一点,别往枪口上撞,能不能做到?”柏崇思考了片刻,最终答应了。 柏崇把平川餐饮的体制改革计划提交上去了,其实跟溯源当初体改的方案如出一辙。薛凯看了十分高兴,于是笑道:“柏崇,你这次可是再次立了大功了。” “薛总过奖了,我只是想为公司的发展尽绵薄之力。” “好,年轻人求上进,这很好。对了,鉴于你多次优秀的表现,我想提拔你为市场部经理,兼任改革委员会主任一职,工资提高到三倍,不知你意下如何啊?”薛凯笑道。 “薛总,感谢您的信任与栽培,可我毕竟还是个没毕业的毛头小子,这些工作恐不能胜任,建议您从中层领导中提拔出一位能独当一面,能力出众的人来担当,效果会更好。” “柏崇你就别谦虚了,我看你就很优秀嘛,上次监察组出差,你就办得很不错,连董事长都对你赞赏有加。” “薛总,那次多少有点侥幸的成分,另外我想,我毕竟还年轻,需要多去基层锻炼,体察基层员工的辛苦,以后有机会上升,才能更好地发挥。” 薛凯见柏崇再三推脱,也就不再强求了,于是问道:“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想先从酒店的服务员做起,体验一下。” “服务员?”薛凯见柏崇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第二十五章 汪禾祥成溯源最大股东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的毕业论文答辩顺利地通过了,跟着同学们在教学楼下拍了毕业照。结束后,柏崇接到了学长卢达的电话,想要约他到学校后面的美食街吃饭。柏崇有些惊讶,但还是答应了。 晚间的小吃街灯火有些晃眼,也许是赶上毕业季,学生们便都出来逛夜市嗨皮。卢达和柏崇两人坐在小吃摊前吃着烤串,喝着啤酒。 “最近怎么样?我可听说你去了大公司实习,可以啊!”卢达兴奋地笑道。 “就是在基层实习,也没干什么,比不得学长你啊,你是做大生意的人。” “这一年的时间,的确是做了点生意,凑合吧。” “对了,上一次你不是说接了一个项目吗?做的怎么样?” 卢达听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那个项目就不提了,我这次来呀,是有新的项目来跟你聊,听我的准没错,保你稳赚不赔。”卢达激动地说。 柏崇轻轻摇头,对卢达的话不以为意。 “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是吗?”柏崇笑问道。 卢达见事情隐瞒不住了,只好回应:“好吧,我跟你说实话,那个项目是骗人的,我……” “你怎么了?” “上次投进去5万块钱,被骗了。”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次就不会被骗呢?” “这一次那家公司是有资质的,上次的那家公司没有资质,都怪我太愚钝。” “卢学长啊卢学长,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资质也可以造假么?”柏崇笑道。 也许是这话戳到了卢达的痛处,让他一度陷入了沉默。 柏崇开始低下头来,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卢达点了点头,对柏崇说:“都是我太傻,上次投资因为钱不够,就借了高利贷,现在钱还不上,他们扬言再还不上钱就对我爸妈动手,柏崇,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卢达从凳子上滑落,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卢达学长,你这是干什么?”柏崇紧忙去扶卢达。 “柏崇,你这次如果不帮我的话,我就真的死定了。所以求你,务必答应。” “卢达学长。”柏崇焦急地说:“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周围的人看起了笑话,卢达更是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这个忙你如果不帮,我就长跪不起!” “耍无赖是吧?”柏崇冷笑了一声,随即收拾东西,转身就走。 卢达见状,紧忙起身拉住了他。 柏崇转过身,撇了撇嘴说:“这不就行了。你跟我说说,到底借了多少钱?” 卢达把柏崇拉到了僻静的地方,回应道:“当时借了3万块钱。” “那现在呢?” “现在那边说,利滚利,有20万。” “20万!”柏崇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他妈是抢钱啊!” “柏崇你听我说,你如果有的话,就借给我,等有了钱,我立马还给你!” “卢达学长,你先冷静一下,首先,高利贷是违法的,你应该第一时间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其次20万是肯定不能给的,你拿出了这20万,相当于你要白打好几年的工。”柏崇劝说道。 “不行,他们说了,报警就会对我爸妈动手,他们那帮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卢达急得眼泪直流。 “那他们对你动手了吗?”柏崇问道。 卢达掀开了衬衫,柏崇才发现他肚子上的淤青。 “妈的这帮混蛋!”柏崇气愤道:“不行,决不能便宜他们,一定要报警!” “不能报警啊,不然他们真的可能会杀了我爸妈。” “你傻不傻?”柏崇敲了敲卢达的脑袋应道:“他们无非就是图点钱财,杀人是要偿命的,他们也就是吓唬吓唬你!” “那,那怎么办啊?万一一报警,他们真的对我爸妈动手怎么办?” 柏崇思索了片刻,说道:“这样,你就给他35000块钱,5000当是利息足够了,这钱算我借给你的!” “这,这能行吗?”卢达疑惑道。 “一定行!”柏崇坚定地说:“晓之以利害关系,收点利息和坐牢哪个值得选,他们肯定不傻。你要是自己不敢去,我陪你去!” “哦,那好吧。” “不过这些我帮你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以后别再碰这些歪门邪道!” 卢达连连点头。 第二天,柏崇跟着卢达在一个巷子里见了放贷的人。对面三个人,五大三粗,一个个凶神恶煞。为首的40来岁,头有些秃顶,一见面就露出了看似和善的笑容,那一笑,一颗金牙明晃晃地露在了外面。 “你就是大金牙?”柏崇护着卢达,问道。 “哟,这回还带帮手来了啊,带帮手也不行!既然来了,就把钱赶紧还了,省的哥几个再跑一趟。” “听我说两句。”柏崇打断了大金牙的谈话,继而说道:“20万肯定是不会给的!只有35000,要就拿着,想得寸进尺,那就警察局见吧!” “你小子是来找死的吧!” “死我不怕,但我不介意再拉几个人下水!”柏崇义正言辞道:“我们已经查到了你们的资料,家乡住址,身份证号。并且交给我一个朋友保管,只要两小时内没有我们的消息,资料就会立马送到公安局。” 大金牙似乎有些慌了神,两个下手也嘀咕起来,其中一个趴在大金牙的耳边说了句:“金牙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可不想吃牢饭。” 大金牙转了转眼珠,指着柏崇的鼻子说道:“算你小子有种!把钱拿来吧!” 柏崇把一个信封甩给了大金牙,大金牙拿了钱,便又放了句狠话:“你们要是敢报警,别怪我们不客气!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们!” 直到走出那个巷子,柏崇还心有余悸,这是他至今为止唯一一次面临这样的局面。卢达吓得两腿发软,直接坐到了地上,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句:“柏崇学弟,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行了,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还学人家搞投资做生意啊?” 卢达正欲开口,却被柏崇打断。 “诶~如果你要找我借钱,那就免谈。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介绍工作,乐意效劳,但挣到钱要立马把我的还给我。” 卢达抿了抿嘴,说道:“那……能帮我介绍一份不用坐在办公室的工作吗?” “不用坐办公室的,餐厅服务员?”柏崇疑惑道。 “你就别拿你学长开玩笑了好吗?” “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是开食品厂的,他们常年招收在外推销人员,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是吗?那太好了!”卢达千恩万谢。 西安市郊的一处农庄里,汪禾祥的车缓缓开进了停车场。小河边上矗立着一座凉亭,阳光下树木林立,蝉声聒噪。溯源餐饮的董事长甄言正在凉亭里泡着茶,汪禾祥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到了他的对面。 “这次喊你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甄言一边泡着茶,一边淡淡地说。 “什么事,您尽管说。” 甄言缓缓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两张纸和一支笔,递到了汪禾祥的面前。 汪禾祥拿起那两张纸,惊得瞪大了眼睛。那是两份股权转让协议,甄言已在同意栏上签了字。 “甄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汪禾祥不解道。 “我老了,今年已经70有6,这钱也赚够了,我知道你的理想抱负,现在该是把它交付道你手上的时候了!” “甄总,我觉得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为这个公司付出了整个青春,你值得拥有它。就让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享几天清福吧。”甄言望着汪禾祥,露出了恳求的眼神。汪禾祥忍不住流出了两行眼泪,随即在同意栏上签了字,自此,汪禾祥成为了溯源餐饮集团最大的股东。 “对了,还有一件事。”甄言淡淡地说道:“我在外商俱乐部还有一个推荐名额,我准备推荐你过去,那里也许有更利于公司发展的资源,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能进入外商俱乐部,对汪禾祥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这意味着她终于有机会见到她多年的老情敌,并与她在战场上一较高下!想到这里,汪禾祥点头答应了。 甄言四周环视了一眼,淡淡地笑道:“真是宜居之处,养老圣地啊。” 汪禾祥有些难以自拔,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着,回想起自己刚从平川餐饮出来的那段时光,25岁,正值芳华,却因执念于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而决心复仇,征战沙场,攻城略地,从一家家酒店到一整个公司,每一刻的拼搏奋斗似乎都如昨日刚刚发生的那般,可这一日的恍惚,已整整过去了25年! 甄言是她创业道路上的恩人,如今他也要告别这个战场,才令汪禾祥深切地体会到“岁月不饶人”。 “这里的确是个不错的养老之地。”汪禾祥不禁跟着说了一句,随即有一个问题在她的心里萌生:复仇之后,我的归宿又在哪里呢? 不管怎样,复仇的号角再次吹响了,那声音似乎在汪禾祥的耳朵里回荡起来,不断地告诉她:胜利在望了! 第二十六章 平川餐饮破产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溯源餐饮集团的办公楼重现了往日的生机。通过新一批的实习生招聘,整个办公室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安建国被提拔为营销部总经理,刘梅则升任营销总监。而平川餐饮的一把手汪禾祥,也由梁固来担任了。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梁固十分震惊。 “汪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汪禾祥认真地点了点头。 “您是要去找徐慧芝?”梁固试探地问道。 汪禾祥握着咖啡杯,手有些禁不住地发抖。 “这么多年了,该做个了结了。” “有必要搞得这么腥风血雨吗?” “有必要!”汪禾祥斩钉截铁道:“难道当年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忘了吗?她不止抢走了我的男人,还扼杀了我的孩子。” 梁固沉默了,的确,当年为了这件事,大师姐吃了不少苦头。她为苏长平掏心掏肺,却最终落得个被抛弃的结局。因为当时工作太拼命,也导致怀孕3个月的她早产。这才有了后面她的心如死灰,与无尽的复仇怒火…… 陕西省外商俱乐部,坐落于西安市南二环新兴产业园。俱乐部管家周向南,是个30多岁的年轻人,一口龅牙是他最标志性的特征。 “汪禾祥女士,您能加入我们外商俱乐部,在下实在是荣幸之至,以后有什么用得到老弟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这个人别的不好说,就是热心肠。”俱乐部的接待室里,周向南热情洋溢地说道。 “我想见一见你们俱乐部的负责人,不知你是否能同意呢?”汪禾祥笑道。 “噢哟,您是要见我们徐主席啊!这是完全没问题的呀,不过徐主席她比较忙,未必有空能见您!” “今年我可以多交50%的会费。”汪禾祥淡定地说了一句。 周向南立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那就没问题了,好说好说!您稍等一下,我帮您约一个恰当的时间。” “如此,就多谢了!”汪禾祥斜靠在椅背上,淡定地说道。 外商俱乐部一位会员家里的私人酒会上,一辆豪车停在了别墅门口。戴着墨镜的司机轻轻打开了车门,护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下了车,周围站满了人。这阵仗,丝毫不亚于热门明星。这位妇人,就是陕西省外商俱乐部的主席——徐慧芝。 外商俱乐部里不乏有一些从政的官员或其子弟,事实上,徐慧芝的父亲徐华,就曾是国家对外贸易部部长。 汪禾祥站在人群中,见徐慧芝神气不已的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酒会开始,徐慧芝越过主人首先发表了致辞,但即使如此,也没人敢发声,毕竟徐慧芝的父亲徐华虽然已去世多年,但依然有势力在,众人便是忌惮于此。 徐慧芝端着红酒杯,开始与几个20正当年的男舞蹈演员跳起了舞,引得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不多时,徐慧芝跳得累了,坐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儿,管家周向南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徐慧芝向汪禾祥望了过去,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听说你找我?”偏厅里,徐慧芝看了看表说:“给你两分钟,我时间宝贵!” “我等了25年,还抵不过你这两分钟?”汪禾祥冷冷地说道。 徐慧芝抬头望向了汪禾祥,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于是冷冷应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徐大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让我来帮您回忆回忆吧,25年前,你以你董事长千金的优势身份,强迫一个已婚男人放弃他的结发妻子而跟你结婚。” “哦,你说那个窝囊废啊!”徐慧芝冷笑道:“你就是那个姑娘吧?你还要么?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 汪禾祥双手环抱,冷冷地应道:“我还以为是个多痴情的女子,现在看来,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是,没错。而且我现在还可以告诉你几个真相,首先,不是我要跟他结婚,我只是玩玩而已,是他非求着我跟我结婚,我这个人看他也挺可怜,也就答应了。真是可怜呐,瞎了眼嫁给这么一个窝囊废!妹妹,你失去他是对的,他这种人,不值当你对他好!” “行了徐慧芝!”汪禾祥激动道:“我就跟你明说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来复仇的!” 徐慧芝转过身冷笑道:“妹妹,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直单着,这内分泌怕是都失调了吧?要不我给你找几个好看的壮小伙,给你调理调理?” 面对这番调戏,汪禾祥原本满腔怒火,却被自己极力压制住了。淡定地回应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少调理吧,现在搞得像头肥头大耳的猪,不过我从不怕猪,而且掌握着一手杀猪的好本事!” “你!”徐慧芝被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汪禾祥说完这句话,潇洒自如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柏崇果然去酒店做起了最基层的服务员,这件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他的女友郑艾。当然,这次去基层做服务员,柏崇还带着一项特殊的秘密任务,就是搜集基层酒店工作人员贪腐的证据,交给总公司。柏崇深感疲惫。 “我这是干嘛啊,给自己找罪受。”酒店的员工宿舍里,柏崇喃喃自语道。 夜班的宴会厅同时接待了三桌婚宴,服务员们个个忙得脚不着地,柏崇也在三个宴会厅中间跑来跑去,浑身是汗。 上菜的过程中,柏崇被一位客人揪住了脖领问道:“你们这上的什么菜?这玉米都是酸的,能吃吗?” “不好意思啊,我……我只是个服务员!”柏崇小声地说道。 客人听完,便要打他,此时另一个年长一点的服务员跑了过来说道:“怎么了?” “客人说,这玉米是酸的。” “这是正常的,我们家玉米就是这种口感。” 客人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柏崇的领子,那位年长一点的服务员就拉着柏崇匆匆走了出去。 “以后再遇到这种问题,一定要及时抛给领导,今天算你走运,遇到脾气好的客人了!”老服务员叮嘱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柏崇问道。 “我叫陈谢,你喊我老陈就行!” “谢谢你,老陈!”柏崇一边感谢,一边疑惑地问道:“我们酒店里,是不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谢点了点头,随即把柏崇拉到了一边,认真地说道:“我跟你说,我们酒店用的很多食材,都是不新鲜的。” “不新鲜的?”柏崇疑惑道。 “除了一些海鲜,是要顾客亲自挑选的!” “那这样,酒店的口碑不就做坏了吗?” “嗨,你懂什么呀,这叫省钱。”说完,陈谢又补充了一句:“你小子,准是读书读傻了。” 午夜时分,郑艾给柏崇打了电话,问他在干嘛,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家。而此时的柏崇正偷偷地潜入到后厨,为要查清,酒店所用的食材,是否真的存在不新鲜的情况。 “我晚一点回给你。”柏崇小声地说道。 “好吧!”郑艾无奈地说道。 刚刚挂完电话,柏崇就听到了不远处的一声喊叫,而且是个女孩的声音。 “谁!”女孩喊道。随即一道手电筒的亮光打在了柏崇的脸上,柏崇有些睁不开眼睛。 女孩走到柏崇的面前,疑惑地问道:“你来干嘛?” 柏崇见是客房部的服务员庄琦,就捂着肚子小声地说:“我饿坏了,晚上没来得及吃饭,就想着到后厨找点吃的!你不会告密吧?” 庄琦见柏崇露出了恳求的眼神,不禁笑出声来。 “那你今天可碰对人了,跟我来。” 庄琦带着柏崇到了西餐的后厨,拿了些面包,曲奇饼干和牛奶,两人坐在后厨大快朵颐了起来。 其实柏崇一点都不饿,但面对这种情况,还是忍者艰涩难啃的面包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庄琦问道。 “我叫盛柏崇。” “盛柏崇,还挺好听的!”庄琦晃动着臃肿的身躯,笑得像个200斤的胖子,不过她那种体格虽然不到200斤,至少也是150斤打底。 柏崇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哎,你以后想吃东西可以找我,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庄琦笑嘻嘻道。 柏崇看到庄琦那母猪一般的吃相,不觉咽下了一口口水。 柏崇把搜集到的一些资料和照片偷偷送给了薛凯的秘书,薛凯看到这些东西,倒也没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情绪,随即对秘书说道:“你让柏崇不要在做调查了!” 薛凯无奈地捂着头,桌上则放着一份公司的财务调查报告,上面已经明显地透露出赤字的信号! 薛凯带着财务调查报告来到了董事长苏长平的家里,苏长平看了这份财务调查报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激动的情绪,只是挑了挑眉毛说:“薛凯啊,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另外,给自己留条后路,早做打算吧!” 薛凯望着苏长平,感觉有些凄凉,于是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会战至最后一刻!” 柏崇听到薛凯说出公司可能要面临破产的问题,不禁感到有些心酸,可毕竟老木朽已,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公司,走向灭亡的终点。 第二十七章 柏崇请假回乡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休息日,柏崇一个人回到了学校,已经临近放暑假的日子,因此学校里空荡了许多。阅览室里零星地坐着几个准备考研的人。窗外骄阳似火,一阵一阵的风吹过树梢,让柏崇感受到了一种世界已经一片死寂的错觉。 看到下午的时候,柏崇已经有些犯困了,有人打开了窗户,一阵风吹过来,轻轻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手机嗡嗡的响了,柏崇渐渐醒了过来,才发现是母亲秦玉的电话。 “妈!” “柏崇,你们放暑假了吗?要不来妈妈这边吧,妈妈想你了!” “妈,我……”柏崇确实有些想妈妈了,于是回应道:“好吧,妈,你等我这两天收拾一下就回去。” 柏崇跟薛凯请了假,随即又跟酒店请了假,而后便起身回乡了,走之前,柏崇跟郑艾见了一面。郑艾对柏崇这段时间的表现困惑不已,但见柏崇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又将自己的心事抛在了身后。 “亲爱的,你没事吧?”郑艾拉着柏崇的手,摇晃着他问道。 柏崇看了看郑艾,轻声说了句:“没事。” “没事还哭丧个脸?”郑艾撇撇嘴,随即向柏崇做了个鬼脸。 柏崇被她逗笑了,淡淡地说道:“咳,也就是最近公司的事情,让我有些困惑。” “那你说说呗,说不定我也能帮你分析分析。” 柏崇望向郑艾,见她的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便又放弃了。 “算了吧,本来就是一个人的烦心事,现在说出来,别一会儿弄得你也不开心了!” “哎呀你就说吧。”郑艾拉着柏崇的胳膊央求道。 “好好我说。”柏崇被逼得没办法了,终于开口:“我们公司最近面临着很严峻的问题,财政赤字,腐败严重,恐怕就要破产了!” “就这事?”郑艾疑惑道。 “就这事。”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是公司的员工,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可那毕竟也不是你的错啊!” 柏崇点了点头,轻抚着郑艾的额头,笑了笑说:“也许你说的对,是我太看重感情了。” “对啊,本身也没多大事。对了,你说你要回家待一段时间,要待几天啊?” “可能待一个月吧。” “啊?待那么久啊!”郑艾惊讶道。 “怎么了,干嘛这副表情?” “可是我要见不到你怎么办?” “见不到我?”柏崇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跟丽丽说好了,暑假一起去学钢琴,然后做兼职。” “那很好啊,不过要注意安全啊!” “好啦,我又没那么脆弱!” 柏崇回家了,坐着火车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方林市。但回到家的一周后,郑艾就跟着回来了。柏崇跑到火车站去接郑艾,下车看到柏崇的第一眼,郑艾就飞奔过来,紧紧拥抱了他。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柏崇疑惑道。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啊?”郑艾噘着嘴说。 “不是,你能回来,我当然高兴。” “钢琴版出了问题,因为一个学生跟店里发生了纠纷,所以课也上不了了,我就回来了。” “那行,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哪个家?”郑艾疑惑道。 “回你家啊。” “不,我想去你家。”郑艾撒娇道。 “不是,现在去好像不太合适,再说那也不是我家。” “瞧把你吓的,我只是想去看看你妈妈,这么长时间,我还没见过她。” 柏崇见郑艾露出一脸恳切的表情,最终还是答应了。 到家后,郑艾跟着柏崇来到了客厅,看见了正在沙发上坐着的秦玉。 “阿姨好。”郑艾小心地喊道。 “你一定就是小艾吧。”秦玉见到郑艾,艰难地坐直了身子,而后热情地喊道:“来,快坐。” “谢谢阿姨。”郑艾望了柏崇一眼,随即走到秦玉身边坐下。 秦玉仔细打量了一下郑艾,随即露出了笑容:“这姑娘长得真好看。” 说完,秦玉又瞥了柏崇一眼,随即说道:“还算你小子有眼光!” 柏崇撇撇嘴,把郑艾的行李放在了一边,走到了茶水台准备为郑艾倒茶。 “阿姨您也是大美女呢!”郑艾赞叹道。 “哟,这姑娘嘴真甜。” 柏崇见她们俩聊得挺投缘,自己就一个人扎进了厨房,准备做饭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拎着一些蔬菜和水果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喊着“柏崇哥,柏崇哥。” 柏崇系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 “柏崇哥,你要的菜我都买回来了,等下我过来给你帮忙。”女孩把东西递到柏崇的手里,自己就去把书包放到了里屋。 郑艾看着这个十五六岁亭亭玉立的女孩,不禁有些傻眼,秦玉忙解释道:“这是柏崇的妹妹,张晓艺,是我们家老张的闺女。” 郑艾脸红地点了点头。 “晓艺12岁的时候就跟柏崇见过,她也很黏这个哥哥。”说到这里,秦玉感动地流下了几滴眼泪。 “说说你吧,闺女。”秦玉擦了泪道。 饭桌上,张晓艺激动地拿起了筷子,不禁赞叹:“哇,柏崇哥哥的厨艺实在是太赞了!” “行了,吃个饭至于那么激动?”秦玉一边帮郑艾盛饭,一边问道:“你爸爸呢?今天又不回来啊?”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反正我又不想见他。”张晓艺无所谓道。 郑艾看了看张晓艺,脸上有些尴尬。 “你就是郑艾姐姐吧,我哥老跟我提起你,说你可漂亮,可聪明了呢!今天一见,还真是个大美人啊,等会儿我要单独跟你喝一个。”张晓艺看着郑艾,激动道。 柏崇给她们倒上了果汁,随即举起杯子说道:“来,大家一起举杯。” “柏崇啊,一会儿吃完饭,妈妈有话想跟你说,晓艺就带着你郑艾姐姐玩一会好不好?” “保证完成任务。”晓艺举着手,忍俊不禁道。 秦玉的房间里,柏崇跟母亲对坐着。 “柏崇,你还恨妈妈吗?” 柏崇摇了摇头,但秦玉看得出,他的眉宇间,依然流露着一丝埋怨。 “如今你弟弟也要出生了,妈妈这辈子唯乞求的,就是你们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秦玉抚摸着肚子,那圆滚滚的肚子里,孩子似乎有些活泼。 柏崇趴在母亲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儿,随即说了句:“可恶的弟弟,你可千万不能像我这样不听话啊!” 秦玉抚摸着柏崇的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对了,有件事,我最近才想起来。” “什么事?” “你外婆生前有几亩自留地,没有交给你舅舅,说是交给你去打理,你哪天有空,回去看看吧。” “好。”柏崇点了点头。 “另外关于那个郑艾,妈妈有两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妈,您说,郑艾她怎么了?” “你看不出来吗?这孩子,她心思重啊,你应该多了解了解她。” 第二天,柏崇跟郑艾坐着去望田乡的机动三轮车去了外婆家。 眼下夏收的农忙已经结束,许多土地已经开始秋种。郑艾望着柏崇被风吹乱的头发,突然有一种陷入梦幻的感觉,她伸出手,轻抚了柏崇的面庞,柏崇转过脸,问了一句:“怎么了?” 郑艾傻傻地笑笑:“没,没什么。” 不一会儿,车子在村头停下了。 “往前走就是你外婆家了。”司机陈伯笑道。 “谢谢你陈伯伯。”柏崇感激道。 “不客气,有空来我家做客!”陈伯热情道。 车子离开了,柏崇牵着郑艾一步步朝前走去,望着这一幕幕熟悉的景物,柏崇不禁有些伤感。6岁的时候,爸妈都在忙工作,只得将柏崇送到了外婆家。柏崇就跟着外婆割草喂羊,下地种菜。如今已经15年过去了,望田乡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可当年那个带着自己穿行在乡间田野的老太太,却不见了踪影。 夕阳的余晖透过行道树,在地上留下了令人晕眩的光影,行道树旁的小河边杂草丛生,虫子飞来飞去的。柏崇拉着郑艾的手站在河边凝望了许久,郑艾轻轻搂住了柏崇的腰,跟他一起看着。 “那是什么?”郑艾望着那些水面上飘飞着的像小蜻蜓一样的虫子问道。 “蜉蝣。” “蜉蝣?”郑艾疑惑道。 “对,蜉蝣,朝生暮死,它的生命仅有一天,但还是努力地完成生命中最有意义的几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 “比如,爱。”柏崇淡淡地说道。 “那失去的爱,还能再找回来吗?” 柏崇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不知道。” 郑艾紧紧依偎着柏崇,坚定地说了句:“那就不要再失去!” 溯源集团营销部经理办公室里,安建国接待着法商钱伯劳,翻译在旁边细心地翻译。 法语安建国自然是不懂,只能听懂翻译的话。钱伯劳是国际酒业协会亚太地区的主席,此行的目的就是预计在2007年在中国市场的主要城市,开一场全国巡回的酒会,以吸引更多中国客户的加入。 “钱伯劳先生,请您务必放心,汪禾祥女士向您推荐了我们集团,我们自然是有责任为您做好每一项服务!” “Très bien. Il nous faut de la haute qualité.(非常好,我们需要的,就是高端的品质,所以,拜托了!)” 钱伯劳与安建国握了手,随即带着翻译走了出去。 安建国送走了钱伯劳,额头上冷汗直冒。刘梅抱着一沓资料走了过来,笑道:“瞧你那紧张兮兮的样,见到个老外就成这样了。” 安建国忧心忡忡道:“刘总监,我想我们还是需要请一位懂外语的专业人才,来独当一面啊!不然,他们说的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刘梅望着安建国,思索了片刻说道:“是得请一个懂外语的来。” 第二十八章 秦玉顺利产子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安建国和刘梅一起商量了聘请懂外语的人来做外商对接工作,首先想到的就是应届毕业生,于是联系了外国语学院的老师。老师推荐了一批人员名单,其中就有一个叫庄妍的女孩。 面试的结果十分满意,因为庄妍精通世界上比较主流的英、法、德、日、韩等八国语言。是一个比较理想的人选,于是第一轮面试结束,就聘用了庄妍。 回到公司后,刘梅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安建国说:“建国,你记不记得,柏崇好像也懂好几国的语言呢!” “是吗?我怎么不太记得?”安建国疑惑地问。 “哎呀是我糊涂,当时你不在,有一次亚泓酒店接待了一桌国外的客人,他们好像是一个旅游团,说什么语言的都有,当时我们的服务员都不懂外语,是柏崇解了围。” “哎呀,可是柏崇现在不是在平川工作吗?” “上次我们结婚他来了,也没顾上问,他去平川工作,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安建国疑惑道。 “你也不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我们溯源是怎么平安度过那次危险期的?” 安建国恍然大悟:“你是说,柏崇在背地里帮了我们?” “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刘梅沉思道:“我们现在只是没有证据,我想梁总或者汪总,他们两个肯定知道这件事,只是为了保密,没有告诉我们,哎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出去乱说啊!” “你老公的嘴你还不信吗?”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刘梅意志坚定地说道。 柏崇和郑艾依旧在望田乡度假,说是度假,但其实是在打理荒地。 舅舅和舅妈知道这三亩地已经私下里分给了柏崇,便任由它荒废了。 柏崇戴着草帽站在田间,用锄头锄着草,郑艾有些累了,坐在树荫下乘凉。 柏崇望着郑艾,不禁笑出了声。 “都跟你说了,我一个人搞得定,你就回家陪陪爸妈,你咋就不听呢?” “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柏崇放下锄头,缓缓走到郑艾面前坐下。 “亲爱的,跟我在一起,你后不后悔?” 郑艾拼命地摇头。 “再有三天,这一片的果树就可以种上了。然后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郑艾靠在了柏崇的肩膀上,开心地说:“太好了,过几年,我们就可以吃上自己种的桃子,梨子和苹果了!” “柏崇哥,等过完这阵,你还回西安吗?”郑艾小声地问道。 柏崇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你不想回去?” “我不想你回去。” “为什么?” “因为西安太远了,而且那个地方,总是让你不开心。” “那你说说,你想我们去哪?” “不如我们往南走吧,去上海、深圳、或者杭州。” “其实天大地大,去哪里,不都是一样的,会有烦心事吗?”柏崇轻声说道。 “好吧,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愿意陪在你身边。” “嗯,如果你愿意,这里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个家。下次回来,外婆的房子恐怕就不能住了,需要重新盖一下,家里的果树就暂时让舅舅帮忙看一下。” 郑艾点了点头,突然旁边的电话响了。柏崇发现是妹妹张晓艺打来的,于是紧忙接通。 “柏崇哥哥,你快回来,妈妈要生了!” 柏崇激动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郑艾问道。 “妈妈要生了!”说完,柏崇紧忙跑到了大路上,拦了一辆去市里的公车。 “哎你等等我!”郑艾追了上去,跟柏崇一起上了车。 方林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孩子平安落地,是个男孩。 张晓艺的父亲张耀宗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这一天是8月1日,张耀宗正欲给儿子起名张建军,但立马被张晓艺给拦住了。 “求您了爸,这名字土死了,弟弟长大了肯定得恨你一辈子。” “那要不就起名叫张秦。”张耀宗思索道。 张晓艺听到这个名字,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这名字好,太好了。” 听到这话,柏崇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张耀宗肯为孩子起这个名字,足见他对秦玉用情至深。柏崇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盛兴国,父亲对秦玉也很好,只是也许这种好,不是母亲想要的吧。 “柏崇哥,柏崇哥?”郑艾在旁边喊了两声,柏崇才清醒过来。 “你怎么了?”郑艾问道。 “哦,没事。”柏崇望着郑艾,淡然一笑。 柏崇跟郑艾踏上回程了。 眼下渐渐进入九月,就要到酒店餐饮的旺季,平川旗下的和旺大酒店却显得死气沉沉,回到酒店,才得知了酒店裁员的消息,自己已经被裁掉了。现在的和旺大酒店就像是一个空壳,每天只有包厢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桌客人。倒是溯源餐饮和天成做得不错,尤其是溯源餐饮,已经开始接待外商。 柏崇有些惊讶,联想起前段时间薛凯的那番话,心想着平川餐饮可能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 柏崇给薛凯打了电话,薛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在这耗着了,你应该到更好的平台去发展。” 柏崇感到有些沮丧,什么算是更好的平台呢?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郑艾对他说的话:不如我们往南走吧,去上海、深圳、或者杭州。 柏崇的心中有些凌乱,想了想还是留在学校继续考研吧,至少等郑艾毕业之后。 刘梅给柏崇打了电话,问道:“嗨,柏崇弟弟,最近在干吗?” “刘梅姐,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柏崇惊讶道。 “怎么,没空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没有没有,最近回了趟老家,刚回来,在学校。找我有事吗?” “是有点事,我想问你一下,平川餐饮那边的工作,你还在做吗?” 柏崇抿了抿嘴,淡淡地说道:“没在做了,最近想专心考研。” “考研?那很好啊!我说你小子不能总是那么忙吧,有空也要常来看看你的老姐姐。” “好,一定!”柏崇点头应道。 “这样吧,不如我们现在就定个时间。周五下午,望湘园饭店,怎么样?” 柏崇思索了一下,回应道:“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别忘了叫上郑艾一起。” 汪禾祥从上海飞回了西安,因为据说在上海有徐慧芝经营的好几家收入不菲的公司,她此行的目的,一方面是要打听徐慧芝的背后到底在经营着什么样的产业,能够如此获利,另一方面就是去上海找寻新的发展商机。 总经理办公室里,汪禾祥跟梁固聊着天。 “这一次我在上海待了半个月,也对那边的商业环境有了些了解,我们毕竟还是有点坐井观天了。”汪禾祥轻轻叹息道。 梁固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复道:“的确,上海作为经济的前沿阵地,是要领先许多。” “以前我总是局限了许多,一门心思的想做好高端餐饮,其实中端餐饮,也拥有着很大的市场。我在上海找到许多连锁餐饮品牌,它们的特点是轻奢、便捷,环境又优于一般的排挡,正好满足了许多上班族们对提升生活质量的要求,用一个什么词来表示来着,好像叫什么‘性价比’,这也是我最近学的词。” “中端市场的确是一块很大的蛋糕。”梁固若有所思道:“不过目前我们没有这样的经验,最好是派人系统地去学习一下。了解一下成功案例,再结合本地市场的实际情况,再做下一步规划。” “好。”汪禾祥开心地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行,我这就派人去做。” “另外,我这段时间没回公司,也不知道我们的老对手,平川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不知道,平川现在问题很大。”梁固淡然地说道。 “平川旗下的酒店现在正纷纷裁员,总公司也在裁员,已经裁撤了一半的员工了。” 听梁固如是说,汪禾祥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兴奋情绪,越是到这样的时刻,她反而越觉得有些惋惜。 “平川恐怕撑不过今年了。”汪禾祥若有所思道,随即又转过身问梁固:“那天成那边怎么样?” “天成餐饮那边目前运行还算平稳,我们租给他们的30家酒店较之于我们之前的营收业绩,相差也不大。” “不可掉以轻心啊!”汪禾祥感叹道:“目前的溯源,依然是危机四伏。” 梁固一边点头,一边冲起了咖啡。 “对了,刚刚忘了问你,你最近有柏崇的消息吗?” “最近倒是很少联系。”梁固轻声说。 “你这个做师父的,真是一点都不称职啊,你是否忘了当初的约定。” “怎么可能忘记呢。”梁固缓缓说道:“算上来,他也是我的关门弟子。只是有一点我想问,柏崇全身而退之后,你想让他做什么?” “做什么?”汪禾祥疑惑道:“这还不够明显吗?公司现在正值用人之际。” “恕我直言,现在还不是时候。” 汪禾祥瞥了梁固一眼,问道:“什么意思?” “现在召回柏崇,恐怕会对他的声誉造成影响,这不利于他以后的发展!” “这话是什么意思?”汪禾祥不解道:“你我不都是从平川出来的吗?咱们的声誉受到影响了吗?” “柏崇他情况不一样,至少,至少也要过一段时间,等平川的事情结束之后。” “好,我不管你怎么说,也不跟你争吵,我只想说,柏崇他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我跟你没完!”汪禾祥气愤道。 第二十九章 汪禾祥与徐慧芝正面对峙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九月半,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吞没了城市的喧嚣。此时的柏崇正赴着刘梅的邀约,在望湘园的包间里吃着饭。 “我说你小子,不是说让你叫上郑艾一起来的吗?我还有很多悄悄话想跟她说呢。”刘梅埋怨道。 “她这两天正在筹备校园歌手大赛,没时间过来。” “好吧,今天我还拉来一位朋友跟你认识。”刘梅介绍起旁边坐着的庄妍。 “这位是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庄妍,真是美丽与智慧的担当。”刘梅夸赞道。 “行了梅姐,你夸得我都快无地自容了。”庄妍撩了一下头发,有些害羞,随即主动伸出来友好的手。 “Philip Joslin. How are you.(你好,我叫约瑟琳。)”庄妍一脸认真地介绍了一句。 “Andrew.(我叫安德鲁)”柏崇起身与庄妍握手。 那一刻,庄妍的眼睛停留在柏崇的脸上,竟然有些出神。柏崇把眼睛移向别处,以防止跟她对视。 回到座位上的那一刻,庄妍用法语说了句“Jolie côtelette.(羊排不错。)” “Ici, les côtes de moutons sont de vraies légumes, choisissez une bonne côtelette de moutons, il faut passer par l 'eau, la marinade, l' eau, la cuisson, etc.(这里的羊排是清真菜,精选上好羊排,需要经过焯水、腌制、水煮、烘烤等四道工序,这样做出来的羊排飘香四溢,嫩脆爽口。)”柏崇淡定地回应:“Mais les belles filles comme vous.Il faut des couteaux et des fourchettes pour ne pas ternir l 'image.(但是,像你们这样美丽的姑娘,需要配以刀叉,才能在品尝时保全形象。)” “Du denkst, ich bin ein hübsches Mädchen?(这么说,你认同我是美丽的姑娘?)”庄妍又用德语说道。 “Deine Schönheit is t natürlich und braucht meine Zustimmung nicht!(你的美丽自然天成,不需要我的认同!)”柏崇从容回应。 “柏崇さんは話が上手です。普段もユーモアのある男です。(柏崇先生很会说话,平常一定也是个幽默的男子。)”庄妍又转而用日语与柏崇交流。 “あなたを笑わせました。(让您见笑了。)” “밖에 비가 억수같이 쏟아졌는데, 백숭 씨 기다리면 어떻게 돌아가야 합니까?(外面大雨如注,柏崇先生你等下要怎样回去呢?)”庄妍又转换了韩语。 柏崇的额头上有些冒汗,不知这姑娘是什么来头,只好硬着头皮回应:“나는 모든 것을 믿는다. 아마도 비가 오기만 하면 멈췄을 것이다.(我相信一切自有天数,也许等下雨就停了。)” 刘梅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庄妍举起杯子,对柏崇赞叹不已。 “你不会也是外国语专业的学生吧?”庄妍惊讶道。 “不是,我学的是经济学。” “看吧,我跟你说,柏崇的外国语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可惜我这老阿姨,当年没有好好学习。” “现在学习也不晚啊。”庄妍笑道。 “对了,梅姐还没告诉我,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呢?” “嗨,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溯源集团准备成立一个对外接待处,专门接待外国宾客。所以这不就想到你了嘛。” 柏崇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不是已经请到了那么优秀的外事对接人员了吗?” “可是我们业务很多,人手不够啊!” 柏崇渐渐低下了头,情绪有些失落:“梅姐,十分感谢您能想到我,但是我,我爱莫能助。还有几个月就要考研了,我想专心备课。” 刘梅有些尴尬,随即举起杯子说:“咳,没事,梅姐希望你好呢,考研是好事情呀!” 柏崇也举起杯子,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几个人从包间里面出来。 “柏崇?——” 远远的,柏崇就听到有人在喊他,转过身,才发现是梦珂。梦珂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过来。 “真的是你啊?”梦珂开心地说。 “我跟朋友一起来这吃饭。” 刘梅和庄妍见不好打扰他们,就跟柏崇说了拜拜。梦珂也笑着跟他们挥了挥手,便转身对柏崇说:“走吧,刚好碰上了,我们聊聊。” “哟,外面还下着大雨呢,这往哪里走啊?”柏崇转了转眼珠,随即又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商场恐怕要打烊了吧,这样,我打个车送你回去。” “盛柏崇!”梦珂哭笑不得道:“我这刚从家里出来,你就要打车送我回去,你干嘛?” 柏崇望了梦珂一眼,随即又看了看表,说道:“那你自便,我得回去了。” “好吧好吧。”梦珂无奈道:“跟你说个事,下个星期六,我要去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你要不要也参加一下,我看你声线挺好的,现在报名还有机会。” 柏崇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你放过我吧,不过你唱歌,我会去听的,就这样,我先撤了,拜拜。” 柏崇就这样从梦珂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但梦珂却仍不甘心,暗自说道:“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 雨渐渐地停了,雨后的西安市晨光初照,似乎还保留着片刻的平静。 汪禾祥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进了外商俱乐部的大厅,来到5楼的观景台,才看见正在享用早餐的徐慧芝。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啊?”徐慧芝擦擦嘴,无奈地说:“你想要回老苏,我还给你就是了,何必苦苦相逼呢?” “搞笑。”汪禾祥走到徐慧芝面前坐下,淡淡地说道:“今天,我和你,必须把我们的事给了了。” “什么事?”徐慧芝疑惑道。 “我要你郑重地向我道歉!” “道歉?”徐慧芝嗤之以鼻道:“想当年,我只不过是拿了属于我的东西,有必要向谁道歉吗?你应该去找你的老苏啊,是他心猿意马,见异思迁不要你的,为什么你总是苦苦揪着我不放呢?” “徐慧芝,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们徐氏家族干的那些事别人都不知道。” “汪禾祥,你说话最好小心点,空口无凭的你想干什么?” 汪禾祥扬起嘴角,微微笑道:“我汪禾祥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说完,便打开包拿出了一些资料。 “这些可都是我搜集到的证据,你好好看看。” 徐慧芝突然一惊,但拿起那些证据看的时候,心情又渐渐缓和下来。 “放高利贷,开地下赌场,非法买卖,哪一条拎出来不够你喝一壶的?” “那又能怎么样呢?”徐慧芝两手一摊,靠在椅背上云淡风轻地说。 “那又怎么样?”汪禾祥趴在桌上疑惑道:“徐慧芝,难道你就真的不害怕吗?” “我说汪禾祥啊,你怎么还那么单纯啊,我什么背景,你什么背景,你拿什么跟我斗啊!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做事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啧啧,我终于知道当年老苏为什么不选你了,因为你这个人呀,太傻!” 徐慧芝说完,便起身慢悠悠地走了回去,汪禾祥气得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汪禾祥始终不相信徐慧芝的这些话,于是转头就开车去了检察院。 检察官仔细地看了这些资料,随即说道:“汪女士,您提供的这些资料,涉案企业大都在外地,另外这些属于违法经营的企业,也不属于检察院管。” “那属于哪里?” “这个你要到当地的工商局检举,由工商局处理。” “好的,谢谢您!” 汪禾祥拿着资料从检察院走了出来,随即打了电话给秘书。 “小程,帮我订一张去上海的机票,马上。” 徐慧芝接到了检察院的电话,却依然云淡风轻地摇晃着红酒杯。 “我看这件事还是挺棘手的,您最好还是注意点!” “行,明白了,辛苦你了。”徐慧芝放下红酒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你个汪禾祥,还真敢在背后搞我!” 接下来的好几天,徐慧芝的电话连连不断,全都是她的那帮开公司的亲戚的,地下赌场的、酒吧的、信贷公司的……徐慧芝心烦不已,直接将手机摔在了一旁。 不多时,一个男人的背影进了她的房间,徐慧芝抬头一看,撇嘴一笑。只见那男人缓缓走到徐慧芝的面前,轻声说道:“我们尊敬的大姐大,这回终于想到我这个小弟了?” “庄总监,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帅!”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溯源集团的总监,庄明。 “哎呀,多少年来,我庄明在你徐慧芝的眼里,那可都是一枚闲棋冷子,什么时候入过您的法眼?” “行了,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庄总监你商量。” “什么事呢?”庄明疑惑道。 徐慧芝趴在庄明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庄明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大,没必要做的那么绝吧?”庄明惊讶道。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庄明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她汪禾祥把溯源餐饮看成自己的命,我们不如在这件事上做点手脚,让她后院起火,她就老实了。” 徐慧芝开始两眼放光,随即夸赞道:“还是你老庄聪明啊,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这个是越南进口的水果,很不错,拿回去尝尝。” 徐慧芝随即拿过一个果盒递给了庄明,庄明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摆满了人民币,于是紧忙说道:“这怎么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慧芝微微一笑,说道:“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第三十章 汪禾祥与苏长平重聚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一个一如往常的午后,第一人民医院里突然接到了180多位急诊病人。他们的关系多是亲朋好友,而依据诊断的结果来看,是食物中毒。这些病人多是从溯源餐饮旗下梅园酒店送出来的,而这家梅园酒店,正是溯源租给天成餐饮的30家酒店的其中一家。 “怎么会这样?”梁固亲自赶赴梅园酒店现场,询问了酒店经理。 “梁总,我们的食品安全工作没有问题啊?可怎么就……”酒店经理唯唯诺诺地说。 “不用说了,你们成总来了吗,我有话问他。” “您还是打电话吧,我们成总他……” “他怎么了?” “他正在马来西亚度假呢!” 听到这里,梁固火冒三丈:“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度假?” 梁固气愤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成浩天的电话。当着员工的面不好说,梁固便走出了酒店。 “梁老弟啊,那个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别担心,出点钱赔偿一下就OK了。”电话里,成浩天云淡风轻地说着。 “成浩天啊,你还真以为这种事情出点钱就能了了?能不能收一收你那暴发户的习性,这件事情如果没出人命倒还罢了,如果真闹出了人命,你这偌大的餐饮公司,还开得下去?” 成浩天似乎有些着急,立马变换了语气。 “梁固啊梁固,这家酒店好像不是我们公司的吧?我们只是租赁关系,再说就出面摆平这个事情,也应该有你们溯源来做吧?” 梁固见成浩天不仅不听劝告,反倒反咬一口,于是责问道:“成浩天,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事啊,老子不管了!” 说完,那头挂了电话,梁固放下电话,眉毛拧成了一团。 梁固去了医院问询情况,得到的答案是病人大都处于重症监护状态,有约20人还正在抢救,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溯源集团的会议室里,汪禾祥召集了决策层领导会议。 “都说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这样的问题,汪禾祥如临大敌,她十分清楚,这极有可能是对手在背后使诈。会是平川餐饮吗?平川现在是烂账一摊,根本无暇顾及与溯源争斗。是天成吗?天成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思来想去。汪禾祥只能认为,这是徐慧芝为了报复自己而使的恶劣手段。 梁固瞥了一眼汪禾祥,显然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事情。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应该及时安顿好病患和家属的情绪,他天成餐饮可以不管,但我们溯源不能不管,最好是董事长和总经理都去,等安抚工作结束后,再对这件事情进行彻查。”庄明在一旁淡定地说着。 “就按庄总监说的办。”汪禾祥回过神来,回应道:“就这样,散会。” “等一下。”梁固止住了大家。 “怎么,梁总还有话说?”汪禾祥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在做病患和家属安抚工作之前,需要跟天成餐饮谈一个条件。” “你接着说。”汪禾祥回应道。 “既然他成浩天把皮球踢给了我们,表明他是想甩掉这个烂摊子,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我们有理由质疑天成餐饮的管理能力,而且当初在租赁条款中有明确的说明,‘一旦发现乙方(天成餐饮)在管理酒店时发生重大事故,甲方(溯源餐饮)有权无偿收回酒店经营权’,另外,我们溯源餐饮流失的资金大部分也已经回笼,这足以表明,现在已经到了我们收回旗下30家酒店的最佳时期。”梁固激动的说。 听了这番话,汪禾祥不禁舒展了愁眉,夸赞道:“老梁,还是你有见地。” 庄明看了看梁固,不禁脸色发青。 这次餐饮事故并没有闹出人命,安抚工作也做得很顺利,经相关部门调查后,勒令梅园酒店停业整顿三个月,并处以20万元的罚款。天成餐饮租赁的30家酒店,也由此被溯源餐饮重新召回。 与此同时,另一个好消息也爆了出来,那就是平川餐饮董事长苏长平对外宣布公司已破产。 汪禾祥与梁固来到了平川餐饮旗下的乾贵大酒店。在其中一个包厢里,两人见了总经理薛凯和董事长苏长平,来洽谈收购平川餐饮的计划。 其实梁固还有些担心,面对苏长平,汪禾祥是否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毕竟两人,已经整整25年没见了,从1976年到2006年,跨越了一个千禧年,而汪禾祥的心中,却无时无刻充斥着悲伤与愤怒。 “你好啊,苏总!” 苏长平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像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子。 “你好,汪总!——”苏长平缓缓抬起头,显然行动已有些不便。 薛凯好似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抬眼望了梁固一眼,梁固对他摇了摇头。 “苏董,具体公司收购的事宜我跟薛总谈就好了!”梁固对苏长平说,随即喊了薛凯出去。 “让我来猜一猜吧,天使的复仇,马上就要成功了。”苏长平慢吞吞地说。 汪禾祥缓缓坐在苏长平的对面,极力控制情绪,但呼吸已有些急促。 “苏董您的嘴里,居然也会说出‘天使’两个字。” “小祥,我对不起你!” 苏长平的这句话让汪禾祥潸然泪下,她握着一只玻璃杯,手不住地抖着。 “25年了,整整25年,你以为我要的就是你的一句对不起吗?” 说完,杯子也摔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那一刻,空气变得寂静了,只有酒店里播放着的轻音乐萦绕着两人,播放的是帕赫贝尔的《卡农》。 包厢外面,梁固和薛凯正在一边抽烟,一边聊着,听见包厢里面发出的动静,不禁为之一惊。服务员正要走进去问询,被梁固拦下了。 “私人恩怨。”梁固对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疑惑地走开了,薛凯则弄得一头雾水。 “你刚刚说,你们汪董跟我们苏董曾是恋人?” “是啊,要么说为什么两家总是打来打去的呢。”梁固叹息道。 包厢里面,苏长平突然捂住了胸口,起初汪禾祥不以为意,直到苏长平倒在地上,她才缓过神来。 汪禾祥跑到包厢外面,对着两人喊道:“快,快送苏长平去医院!” 汪禾祥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复仇会是这个样子。在医院的走廊上,她捂着头低声啜泣着。爱之深,恨之切,这种爱恨纠缠的情绪缠绕了汪禾祥整整25年,令她寝食难安,而从苏长平的状态来看,另一种内疚的情绪似乎也没少在他的内心光顾。 医生出来了,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汪禾祥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苏长平的结发夫妻徐慧芝并未出现,于是站起身说道:“我是。” “你跟我来一下。” 汪禾祥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病人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后续情况并不乐观,我们调取了他的病例,发现病人有长期的心脏病史,并伴有肺部的病变,这是扫描的结果,肺部的肿胀已经明显压迫到心脏了,这极有可能会再次造成心脏压迫,从而导致心脏骤停……”医生指着CT扫描图,解释道。 “那医生,还有得救吗?”汪禾祥问道。 “手术意义已经不大了……” 医生的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重重地劈在了汪禾祥的额头上,让她一瞬之间竟有些恍惚。 汪禾祥来到苏长平的面前,见苏长平仍处在昏迷当中,再看他的脸颊,已布满沟壑和老年斑,他的呼吸微弱,但还算平稳,他的心跳很慢,但还算正常,这一刻,汪禾祥躁动的心竟然也渐渐神奇的平息了下来。 “徐慧芝对你并不好嘛。”汪禾祥喃喃道:“她如果真心对你好,又何故在这样危急的时刻都不来看你?我想怪罪你,想在你面前大发雷霆,想把我25年的苦水一股脑地都吐露给你,可你……你叫我怎么去怪罪一个将死之人呢?我们的孩子,如果没出事的话,也应该有30岁了吧。” 情至深处,汪禾祥已经泣不成声。 忽然,一个20岁左右的男孩走了过来,他就是苏长平的儿子苏赫。 “你是谁?”苏赫疑惑地问道。 汪禾祥紧忙抹了眼泪,起身看向苏赫,从他纯真的眼神中大概可以看出,他涉世未深。 汪禾祥本想冲着他发一通脾气,因为他是徐慧芝的孩子。但又想到,这只是上一辈的恩怨,又何必降罪于一个孩子,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就是苏赫?”汪禾祥淡然地问了一句。 苏赫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我……”汪禾祥吞吞吐吐地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说完,汪禾祥便拎起包走了出去,苏赫望着汪禾祥的背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旅游学院的校园歌手大赛如期举行了,柏崇应郑艾的邀请来到了体育场的比赛现场。 “亲爱的!”郑艾见到柏崇,高兴得上前搂住了柏崇的脖子。 “这是在外面呢,注意点影响。”柏崇小声说道。 “哎呀我男朋友,我怕什么?”说完,郑艾亲吻了柏崇的嘴唇。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来,是梦珂。梦珂见到两人,开心地说道:“哟,柏崇大帅哥也过来捧场了,那我今天可得好好表现!” 郑艾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的表情,直到梦珂走后,郑艾向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柏崇不禁摇摇头,无奈地鼓励道:“亲爱的,加油,你才是最棒的!” 听到这句话,郑艾猛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一章 郑艾与柏崇分手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校园歌手大赛的比赛正式开始了。在这场由星之途文化传媒公司冠名举办的“星光杯”校园歌手大赛中,将产生10名歌手通过复赛,通过复赛的选手将获得参加总决赛的资格,总决赛的前三名,将直接与经纪公司签约,成为公司旗下艺人。这里是复赛的现场,除了各家媒体外,各家经纪公司也在底下猫着,一旦发现有好的苗子,就会争相抢夺。 伴随着轰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艺人们纷纷入场了。主持人对着摄像机说:“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这里是星之途‘星光杯’校园歌手大赛的现场,我们可以看到今天的比赛现场蔚为壮观呐,嘉宾席众咖就位,选手们也是跃跃欲试,接下来让我们正式进入比赛环节!” 激烈的比赛开始了,郑艾在后台,踮着脚向柏崇挥挥手,柏崇也挥了挥手,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是梁固打来的。 “师父,您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柏崇走到了人少的地方问道。 “你休假有一段时间了吧?休息得好不好。”梁固问道。 “休息得很好,谢谢师父关心。” “好,既然已经休息好了,现在就该继续干活了!” “师父,这话什么意思?”柏崇一头雾水。 “你可以回溯源了,下周一来公司报道!”梁固笑道:“从1月份到11月,足足给你放了大半年的假,再放下去,恐怕你四肢都要退化了!” 柏崇听到这话,一阵亲切感顿然涌上心头,这才想起来,自己离开溯源,是因为一次假期。如今就要回去了,柏崇不禁心潮涌动。 校园歌手大赛的复赛结束了,郑艾顺利进入了总决赛,同样进入总决赛的,还有梦珂。 郑艾从后台出来,见到柏崇,就开心地拥抱了他。 “小艾你好厉害啊!”柏崇夸赞道。 “那是!”郑艾仰着头,傲娇的说。 “走吧,为了祝贺你顺利进入总决赛,我请你吃大餐!” 两人正欲往前走,却不料被一队人围了上来,他们都是些经纪公司的,围上来就问:“你好郑艾小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保证你2年内必火!” 这些人就像无聊的苍蝇一样,柏崇推开了他们说道:“对不起,我们要去吃饭了。” 柏崇一说话,经济公司的星探们才注意到他,这眉清目秀的大小伙子,太有明星范儿了。 “小帅哥,我看你气度不凡,你要不要一起加入我们经济公司!” 柏崇实在烦的不行,郑艾却低着头十分害羞。最后,柏崇只得拉着郑艾冲出了人群。 几个星探追了一路,大喊着问道:“留个联系方式啊!……”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热闹的小吃街,才把一行人甩掉。 “小艾,我还真担心你要拿了冠军可怎么办?天天被这群人盯着,还不加狗仔队,你说你是不得烦死?”柏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哎呀行了,这不八字还没一撇呢吗!今天吃啥呀!” “川菜,怎么样?” “我还要继续比赛,不能吃辣。” “那……广东菜?”柏崇疑惑道。 “好,就广东菜。” 两个人来到了一家粤菜馆,相对而坐。 “小艾,有件事……” 柏崇的话还没说完,酒杯窗外的汽笛声打断了,郑艾大概没听到柏崇的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柏崇见状,本要跟她说的回溯源上班的事,就暂时搁下了。 “小艾,你怎么了?” 郑艾抬眼看看柏崇,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来,柏崇微微皱着眉头,静静等待着郑艾把话说出来。 “小艾,遇到什么麻烦了是吗?……” 柏崇见郑艾只是一直哭,就坐到她身边,拥抱了她。 “好了好了。”柏崇轻拍着她的肩膀说。 良久,郑艾才开口说话。 “柏崇哥,我……如果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你还会爱我吗?” “傻丫头,说什么呢?”柏崇轻声问道。 “柏崇哥,如果……如果我走了,你会怎么办?” “好了好了,你一定是累坏了!” 郑艾不再说话了,只是乖巧地躺在柏崇的怀里。 晚间,柏崇回到了寝室,刚坐下准备看书,就被一个电话给打乱了思绪。 柏崇拿起电话,见是梦珂打来的,本不想接,就挂断了,谁料梦珂再一次打了过来,柏崇只得无奈地接通。 “柏崇,有些事,我不知该不该说,是关于郑艾的。” “关于郑艾的?”柏崇疑惑道:“郑艾怎么了?” “电话里不方便说,你下来吧,我们见面说。” 柏崇挂断电话,有些心烦意乱,但还是拿着一件外套匆匆跑下楼去。 见到梦珂时,只见她一脸愁容。 “说吧,什么事?”柏崇问道。 梦珂犹豫再三,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说我走了。”柏崇见梦珂如此忸怩,转身欲离开。 “哎你别走,我说。”梦珂皱着眉头说:“也许我早该告诉你,昨天晚上大赛的一个评委找我来着,然后就跟我谈条件……” “谈什么条件?” “说只要我陪他……陪他睡一夜,他就把冠军给我,我拒绝了。” “可是这根郑艾有什么关系?”柏崇问道。 “关键我出去的时候碰到郑艾了,她也去了那里。”梦珂紧忙说道:“我今天碰到她室友,就问她昨天在不在寝室,室友说一整夜都没回去,所以我猜想……” “所以你猜想什么?”柏崇立马反问道。 梦珂已经明显察觉到柏崇身上散发出的紧张气氛,于是紧忙说道:“柏崇你别冲动啊,我也就把我见到听到的跟你说一下,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柏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话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不由得他不多想,再联想到白天郑艾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更是让柏崇的内心如烟如焚。 “行了,你说的这件事,我会问清楚的,劳烦你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告诉我!”说完,柏崇转身就奔旅游学院跑去。 “柏崇你干嘛去,柏崇?你千万别冲动啊!”梦珂见状,紧忙追了上去。 旅游学院里,郑艾刚洗完澡,端着一个盆子从浴室往宿舍楼走。远远地,她就听到了柏崇的呐喊。 “小艾,郑艾!” 郑艾转过头,见是柏崇,便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有些事想问你。” 郑艾见柏崇满头是汗,看样子十分着急,就说道:“好,你等我一下,我把换洗的衣服放上去。” 宿舍楼下的羽毛球场上,郑艾在柏崇的再三追问下,终于说出了实情。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在自卑的煎熬中度过。”郑艾哭着说:“现在,我终于有了跻身一线歌星行列的机会,我想着这样,你身边的那些朋友,肯定能高看我一眼吧?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做了是吗?”柏崇轻声问道。 郑艾默认的点了点头,那一刻,柏崇的眼泪无声滑落。他转过身背对着郑艾,深深自责起来。 “以前我妈跟我说,让我多关心你一点,多了解你一点,都怪我,没能照顾好你!”说完,柏崇缓缓转过身,问道:“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你是否还要在这条所谓的‘星途’上走下去?” 郑艾一边不住的哭,一边默认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让柏崇跌入失望的谷底,也让他达到了绝望的顶峰。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转过身,默默地走开了。这一切,全都被躲在暗处的梦珂看在了眼里。 柏崇如约回到溯源上班了,进入公司的第一眼,就发觉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来了许多的新面孔,其中有不少都是跟柏崇年龄相仿的应届毕业生。 “Bonjour!(你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柏崇的耳边响起。柏崇转过身,见是庄妍,于是用汉语低声回应:“你好!” 说完,柏崇便转身走向了总经理办公室。庄妍见今天的柏崇好像状态不是很对,但也没敢多问,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里,梁固亲自为柏崇磨了咖啡,柏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师父不必忙活,想要我做什么工作,我去做便是了。” “做事?”梁固疑惑地转过头,随即笑道:“我能让一个瞎子去做事吗?” 柏崇不解梁固这话是什么意思,等着他把话说完。 “现在的溯源跟以前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梁固把咖啡端到柏崇的面前,淡淡地说道:“它已经浴火重生,等待一阵大风起,翱翔九重天了。” 柏崇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 “现如今我们已经从天成餐饮的手中收回了30家酒店的经营权,而后又收购了破产的平川餐饮,我们溯源,已经成为省内的龙头企业,正是昂首挺胸,放眼全国的最佳时刻。” 柏崇看了看梁固,似乎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问道:“师父,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师父老了,这天下还得是你们年轻人的。”梁固轻轻叹道:“我意,由你带头,开展全国中低端消费餐饮连锁的工作。” “师父!”柏崇有些激动,想要开口,却又被梁固止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太年轻,恐难服众,也怕自己经验不足,做不好这件事,这些疑虑都是多余的。师父当年打江山的时候,比你大不了几岁,再说了,这次又有庄总监在你左右,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就告诉师父一个答案,这件事你能不能干成?” 柏崇坐直了身子,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柏崇赴上海学习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回来溯源公司,就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不过他也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跑着,而是三天两头的,就跑到庄明的办公室问东问西,搞得庄明心烦不已。 “我说柏崇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什么问题都来问我这个老家伙。” “那可不行,梁总亲自交代过的,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要第一时间问你。”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那你说说,你第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觉得吧……”柏崇思索道:“我们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所以我的第一步计划,就是要去做的成功的地方学习一下。” “好啊,那你就快去吧!”庄明催促道。 “您得跟我一块儿去!” “我?”庄明指了指自己,推脱道:“我就不去了,小晴不是你手底下的干事吗?她陪你去不就好了吗?” “戴雅晴?”柏崇疑惑道:“不行,我们都太年轻了,需要一个年长一点的在后面坐镇,我们才不害怕!” 庄明实在禁不住柏崇的软磨硬泡,只好选择答应。 傍晚的一抹残阳中,一架民航客机降落在了上海虹桥机场。柏崇一行人下了飞机,坐上了一辆专车。 一路上,柏崇和庄明都沉浸在戴雅晴惊讶的表情与感叹词之中。 柏崇有些忍俊不禁,疑惑道:“戴雅晴,你哪儿来的那么多感叹词和丰富的表情啊?” 戴雅晴透过车窗,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着高楼大厦。 “好不容易来一次上海,大城市啊,我可得好好的留些纪念。”戴雅晴噘着嘴说。 “好好好,你继续。”柏崇笑道。 庄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转过头来问柏崇道:“柏崇,你也是第一次来上海吧?” 柏崇点点头。 “那你就一点都不惊讶?” “山川河流,雨木林风……其实都是一个样。”柏崇淡定的回应道。 “小伙子,小小年纪很有见地嘛!”司机操着一口标准的上海话说道,庄明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酒店里,庄明对柏崇使了个眼色,小声地说道:“哎,等会儿放下行李,我带你去泡个澡。” “泡澡?”柏崇疑惑道:“酒店里有淋浴啊,干嘛要去泡澡?” 柏崇大概还不知道庄明所说的“泡澡”的意思,还以为就是单纯的洗澡,但泡澡的话题却引起了戴雅晴的兴趣,戴雅晴兴冲冲地跑过来道:“泡澡?我也要去。” 庄明无奈地转过脸去,毕竟这种事,当着女孩子的面不好说,就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先走了进去。 “盛经理,泡啥澡啊,求求你快告诉我啊,我也想去。” 柏崇一头雾水地回应道:“你去问庄总监啊,我怎么知道,要么你问问大堂经理,能不能给你换一间有浴缸的房间。” 说完,柏崇也拉着行李箱走了,戴雅晴对着柏崇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三羊餐饮市场部的总经理陈达亮我已经提前约好了,明天你跟戴雅晴直接过去就行了。”房间里面,庄明对柏崇说道。 “那你呢?”柏崇疑惑道。 “我就不过去了,我跟他太熟,别一过去竟聊些叙旧的话,反而耽误了正事。” “庄总监,你该不会是去办什么私事了吧?”柏崇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笑道。 庄明瞥了柏崇一眼,说道:“你这小子,竟胡乱猜。” 柏崇不禁笑出了声,庄明随即继续说道:“你别回到公司胡乱说啊!” “行!一切听庄总监安排!” “你这小子,还真是油嘴滑舌。我晚上出去一趟,要很晚才回来,你自己早点睡。”庄明一边换上了一身帅气的西装,一边说道。 柏崇正整理着电脑,还未及回应,却见庄明已经关门出去了。 一瞬之间,空气变得安静了,只剩下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还带有着片刻的生气。柏崇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帘,见房间外面,黄浦江边灯火辉煌,CBD的大楼上映着炫酷的光影,夹杂着空旷的歌声,这一刻,柏崇的心头竟然涌起一阵悲伤。 一阵晚风吹来,柏崇终于落泪,此刻的他不禁猜想:我们到底是怀念逝去的爱情,还是害怕久违的孤独? 热闹的接到上行人有急有缓,大概也有快乐和悲伤的对立。 “这里就是上海啊,这十里洋场,又暗藏风云的上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柏崇喃喃道。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敲门声,柏崇转过身,走过去开了门,发现是戴雅晴。 “怎么了?”柏崇问道。 “盛经理,我害怕。” 柏崇皱皱眉头问道:“你怕什么?” “可不可以,让我到你房间里坐一会?” “不可以。”柏崇回应道。 戴雅晴似乎被吓住了,有些发懵。柏崇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你想不想去楼下走走?” 戴雅晴激动地点了点头。 那你去拿件外套,外面风大。 “好的。”戴雅晴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间。 外滩,黄浦江边的风吹得人把衣服裹了又裹,时下已经进入12月,再有10天就是元旦了。柏崇不禁想着,自己跟郑艾相恋一年,最终还是落得个分道扬镳的下场。 旁边的戴雅晴表现出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拿着相机拍天拍地,时不时地还对着柏崇的脸拍几张照片。 “盛经理,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你长得其实很有明星相。” 柏崇不禁摇头笑笑,回应道:“你那么喜欢拍照,等新的办公经费批下来了,我专门给你成立个文化部,让你拍个够。” “真的?”戴雅晴兴奋地几乎要跳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问的那个问题。 柏崇不再那么伤感了,随即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行人。他们有的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有的是出来玩耍的夜猫子、有的是摆夜市的生意郎……这世界的运行其实并不复杂,人类需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不断被制造出来,生意人,就是从这些人的需求当中,找寻自己发家致富的秘诀。 戴雅晴在旁边再次为柏崇拍了一张照片,看着他不苟言笑的样子,疑惑地问道:“盛经理,你不是说,出来走走的吗?你怎么坐下了?” “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匆匆地走来走去,而是要静下心来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问问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行色匆匆。”柏崇不紧不慢地说。 戴雅晴挠着头想了半天,难解其中之意,遂回应道:“盛经理,别看咱俩年纪一般,你说话还真跟大人一样。” 柏崇瞥了戴雅晴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戴雅晴四处看了一眼,见不远处有个烧烤摊,开心地说:“有吃的哎,盛经理,去看看吧!” 柏崇轻轻叹息了一声,回应道:“你去看看吧。” “好的,那我去了啊,等会给你带吃的。”说完,戴雅晴蹦蹦跳跳地向着小吃摊跑去。 其实庄明一夜未归,第二天一早,柏崇就穿上了正装,敲开了戴雅晴的门。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戴雅晴笑道。 “那出发吧!” 柏崇带着戴雅晴乘坐了地铁, 地铁上,戴雅晴似乎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暗暗嘀咕着。 “嘀咕什么呢?”柏崇问道。 “本来我不相问的,可是,为什么我们要挤地铁啊,难道我们那么大的公司,打个车都不够吗?”戴雅晴抱怨道。 柏崇抿了抿嘴,遂回应道:“第一,本身我们这一次就是来学习的,要一切从简,第二,要多走到人群中去,我们要了解的是中低端餐饮消费的客源,要看看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解他们的需求。” “哦,知道了。”戴雅晴回应道。 三羊餐饮管理有限公司的办公楼在世贸大厦,柏崇和戴雅晴走进了办公楼,却碰巧碰到了三羊餐饮的CEO何奕堃。但此时的柏崇还不认识何奕堃,便没有打招呼。 柏崇走到前台问道:“你好,我找你们市场部陈经理。” “您有预约吗?” “有的,盛柏崇。” “哦,盛先生,非常抱歉,我们陈经理这会儿不在,您看您是?”前台回应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何奕堃听到了盛柏崇的名字,不禁走过来问道:“你是盛柏崇?” 柏崇转过身,见是一个体型瘦削的老头,疑惑地说:“我是,您是?” 前台在后面小声提醒道:“他是我们的CEO,何总经理。” 何奕堃淡淡地回应:“我是何奕堃。” 听到这里,柏崇肃然起敬,伸出了友好的手,何奕堃一边与柏崇握手,一边上下打量着柏崇,连连点着头,说道:“真是年轻的吓人啊!” “何总您说笑了。” “早就听说溯源那边要派代表来交流,没想到代表这么年轻,好啊。这样,前台好好招待一下,给你们陈总打个电话。” 前台见何奕堃如此热情,便不敢怠慢,紧忙将两人迎到了贵宾室。 等了好一会儿,戴雅晴有些坐不住了,说道:“什么态度啊,就让我们在这干耗着?” “稍安勿躁。”柏崇将桌上的零食盘推到了戴雅晴的面前,淡定地说:“吃颗话梅。” 戴雅晴似乎没对盘里的零食不感兴趣,便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去个厕所。” 柏崇点点头,戴雅晴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前台见戴雅晴走出来,不禁迎了上来问道:“哎,问你一下,这个盛柏崇什么来头啊?” 戴雅晴白了她一眼,疑惑道:“我还想问呢。” 前台有些泄气,随即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他有没有女朋友?” 戴雅晴转过身,露出了奇异的眼神。 第三十三章 柏崇吃了闭门羹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陈达亮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直到前台提醒,陈达亮才想起来,溯源集团代表的事情,于是紧忙走到贵宾室开了门。戴雅晴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柏崇也有些瞌睡,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实在不好意思,早上一忙,就给忙忘了!”陈达亮紧忙上前与柏崇握手。 柏崇站起身与他握手,回应道:“没关系。” 柏崇一边说,一边推了推熟睡中的戴雅晴,雅晴紧忙爬了起来,陈达亮一脸尴尬。 “照顾不周,是我陈某人的失职,早知道就改天再约了,我会亲自登门谢罪。” “陈总,没关系,刚好您也来了,我想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我们也好跟你们取取经。” “好,都好说。”陈达亮紧忙招呼道:“别光站着了,坐下来说。” “我们三羊餐饮集团跟你们溯源集团不太一样,起家时做的就是中低端消费。从1998年到现在,已经是第8个年头了,算是业内做的比较成熟的了。在上海乃至全国,都是数得上名号的,所以你们来找我们学习,算是找对人了。” 柏崇点点头,问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听到这里,陈达亮不禁笑了。 “年轻人,毕竟还是年轻人呐。” 对于陈达亮的反应,柏崇有些疑惑,但他已经预判出,此次所谓的“取经”行动,是多么的可笑至极。 “这么跟你说吧,盛经理,作为一个20刚出头的毛头小子,你敢从西安跑过来向我们‘取经’,我欣赏你的勇气,但是我也必须诚实的告诉你,我所能给你说的,都是市场上已知的那些烂大街的知识,抛开别的不说,你我双方,都是做餐饮的,算是对手,而对于商业机密类的东西,我陈某人也不会傻到就这么白白送给你,除非……” “除非什么?”柏崇紧忙问道。 “除非你们溯源公司愿意躬身于我们三羊餐饮,作为我们的子公司,这样就是一家公司,一家公司里面,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陈达亮傲慢道。 “你!”戴雅晴实在忍不了陈达亮的傲慢无礼,正欲回击,却被柏崇拦住。 “陈经理,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您一开始就没拿我们当回事。”柏崇心平气和道。 “你小子还算识相,让我来猜猜吧,你手里拿的,一定是一份市场互助条约,想跟我们结盟?”陈达亮冷笑了一声:“年轻人,别那么天真了好吗?” 柏崇极力控制着情绪,淡淡地回应道:“如此,恕我们打搅了。” 说完,柏崇喊了戴雅晴,两个人走了出去。 “这个陈达亮,也太可恶了,你怎么忍得了?”走到公司楼下,戴雅晴终于忍不住质问柏崇道。 “你平时就是这么跟你的经理说话的吗?我好歹也是你的上司。” 戴雅晴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露出了一脸委屈的表情。 “我说戴雅晴,我们是出来谈判的,不是出来树敌的。” 戴雅晴听到这句话,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是接着问道:“那盛经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柏崇叉了会儿腰,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一点困难还是打不到我们的,既然明的不行,那只有来暗的了。” “暗的?”戴雅晴望着柏崇,露出了惊疑的眼神。 柏崇带着庄明和戴雅晴来到了三羊旗下的一家餐饮店门口,门店的玻璃窗上写着大大的“招工启事”四个字。 “柏崇,你可想好了,一定要这么做吗?”庄明问道。 柏崇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戴雅晴被他们不知所云的谈话弄得一头雾水。 “到底要干嘛呀?”戴雅晴焦急道。 柏崇转而面向戴雅晴,一本正经道:“雅晴,我们的办公经费能不能批下来,能不能给你开个文化部,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不是,盛经理,这什么意思,我没懂啊!” “很简单,进去里面,应聘帮厨的工作。” “啊,盛经理,你这不是让我当商业间谍吗?”戴雅晴听到这话,乱了阵脚。 柏崇思索了片刻:“我也很为难啊,但是……要么,还是我去吧!” “哎,别,盛经理,还是我去吧,要是让公司知道了我抗命的事,非把我开了不可!” “行,那你加油,到里面之后随机应变,然后我们保持联系。” “好吧,那盛经理你干嘛?” 柏崇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而有力,随即回应道:“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柏崇转身对庄明说道:“老庄,你坐镇大后方,随时支援我们。” “那也是OK的呀。”庄明幽默的回应。 三人于是将手掌叠在了一起,齐声喊道:“加油!” 圣诞节前后的那段时间,汪禾祥还经常会跑去医院看苏长平一眼。而这一次,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竟然迎面碰上了徐慧芝。 “哟,来看望旧情人啦?”徐慧芝笑着问道。 汪禾祥面对徐慧芝春风得意的样子,自然没有好脸色,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您老也难得现身一次,来看望您的老公啊,真是个好媳妇。哦,还有,谢谢你白送了我这么厚的一份礼!” “什么?”徐慧芝有些疑惑。 “派人在我们旗下的酒店上做手脚,反倒让我们提前收回了出租的酒店。还有,你们的平川餐饮,已经被我公司收购。” “什么?”徐慧芝显然已经有些慌神。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现在省内第一的龙头大哥,已经易主了!” 说完,汪禾祥淡定地走开了。 “汪禾祥!”徐慧芝喊道。 汪禾祥转过身,面对徐慧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徐大小姐,还有什么嘱咐?” 徐慧芝认真地说:“我劝你见好就收,别给一根杆子就往上爬!” 汪禾祥缓缓走到徐慧芝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徐慧芝,事情发展到这个状态,你我也都已经年过半百,私人恩怨什么的,就算是了了吧,最近我也想明白了许多,就算我复仇成功了又怎样,冤冤相报何时了?” “所以,这算是和解了?”徐慧芝疑惑道。 “但是身为一个有良知的公民,我不允许自己对违法犯罪视若无睹!既然我看到了听到了,就不能不管。” “所以,你还是执意与我对抗咯?”徐慧芝咬牙切齿地说:“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死就那么可怕吗?”汪禾祥瞪着徐慧芝,意味深长地说。 这一番与徐慧芝的对话,让汪禾祥更加坚定了对抗邪恶的信心。走出医院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汪禾祥的手机上,汪禾祥疑惑地接通。 “你好,请问是汪禾祥女士吗?”对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稳健的声音。 “我是,您是?” “我是方立申。” 一听到这个名字,汪禾祥的脑袋就一阵嗡嗡直响。 “您是中纪委的方立申书记?” “不要声张。”方立申缓缓说道:“我听说你在搜集徐慧芝的犯罪资料,最近我们也在盯着这个人。徐慧芝的兄长徐冉,涉嫌违法乱纪,现在中纪委正在调查这件事,所以我希望你来一趟,讲一讲你的见闻。但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 “好的,方书记,您具体在什么地方呢?我先回去取一下资料,然后就过去。” “好,炉边茶馆,我在这里等你。” 挂了电话,汪禾祥便朝着招了招手,打了一辆车。 医院的走廊里,徐慧芝给庄明打了电话,此时的庄明正跟柏崇在商场里面试衣服,见是徐慧芝打来的电话,便问道:“您确定,一定要这么做吗?” “千钧一发了,老庄,这个忙,你必须帮我,否则我没办法不拉你下水。”电话里,徐慧芝一再重申。 此时柏崇拿了一件衣服走到庄明的面前问道:“怎么样庄总监,这件还不错吧?” 庄明紧张地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柏崇见庄明没回应,便没在意那么多,自己去试衣服去了。 “怎么,你身边还有别人?”徐慧芝疑惑道。 “没,没有。” “不能再等了,汪禾祥可能正在路上,说不定马上就要见到中纪委的人了,到时候你我都得吃牢饭。” 庄明走到了楼梯口,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汗。这不是一个轻而易举的决定,他的这个决定,有可能会置自己的东家,溯源餐饮董事长汪禾祥于死地,但是痛定思痛,他还是下定了决心,给他的一个下属打了电话。 “记住,要做得干净点。”庄明打完电话,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柏崇正站在身后。 “庄总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 “哦,抽根烟。”庄明一边拿出一支烟,一边手不住地抖着拿出了打火机。 柏崇微微点头,问道:“你刚刚说做得干净点,什么做的干净点?” “哦,没什么,我侄女明天过生日,我给她订做一个蛋糕,蛋糕房的那帮毛头小子,总是毛手毛脚,所以我让他们做干净点。”庄明紧忙回应道。 柏崇也没多想,便说道:“庄总监,抽完这支烟,我们就该工作了!” “好。”庄明一边抽烟,一边瑟瑟发抖地回应。 见柏崇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庄明不禁猜疑:这小子,不会全听到了吧。 第三十四章 汪禾祥被陌生女孩营救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傍晚时分,汪禾祥拎着包站在马路边上等着红绿灯,她的旁边站着一个15、6岁的女学生,女孩的校服上写着“西大附中”的字样。汪禾祥望了一眼那女孩,见她手上捧着一份小而精致的蛋糕。那一刻,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伤感,自己的孩子如果也活着,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那该有多好啊。 想到这里,汪禾祥微笑地问:“小姑娘,今天是你生日吗?” 见女孩并不回应,汪禾祥用手试探性地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女孩回过神来,对汪禾祥打起了哑语,大意是:“今天是我妈吗的生日,我给她买的生日蛋糕。” 汪禾祥不太懂哑语,但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一刻,一滴眼泪自然而然地从她的脸颊滑落。女孩见她有些伤心,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汪禾祥。 “谢谢!”汪禾祥见绿灯亮了,便示意女孩可以过马路了,两人于是一前一后地往前走去。走到路中间时,路边的一辆汽车突然启动了,并迅速开至三车道,朝着汪禾祥疾驰而去。 此刻的汪禾祥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但女孩往右边瞟了一眼,见一辆黑色汽车疾驰而来,车里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 女孩急忙转身推开了汪禾祥。 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小女孩飞出几米开外,倒在了血泊之中。 司机眼见撞错了人,慌忙逃窜。 汪禾祥从地上爬起来,见路边行人正对着马路中间指指点点,于是紧忙跑了过去。女孩的双腿已经骨折变形,地上血迹一滩,人也已经昏迷不醒。 汪禾祥的眼泪哗哗地流着,不断喊着:“小姑娘,小姑娘!” 汪禾祥一边念叨着,一边紧忙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汪禾祥跟着医生和急救车,一路跟到了手术室门口,直到医生把她拦在外面。不一会儿,医生出来问道:“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们在过斑马线,是这个女孩救了我!” “那她家属呢?” “我……我不认识她?”汪禾祥焦急道:“拜托你们一定要救她,一定要,哦,还有,她是个聋哑人。” “病人现在颅内出血,需要家属签字,马上进行手术,不能再耽搁了。” “这,这可怎么办?”汪禾祥焦急万分,忽然想到了女孩校服上写着“西大附中”的字样,便猜想她是西大附中的学生,于是打电话给了学校。 “我们西大附中高一年级就一个聋哑的女学生,叫赵梦玲。” “那请你务必马上联系她的家长,孩子现在正在医院,有生命危险。” “好,你别着急,我这就联系家长。” 大约十分钟后,一个40多岁的妇女匆匆赶到了医院,这便是赵梦玲的母亲赵岚。 “我女儿,我女儿她怎么样了?”赵岚一度瘫软在地。 上海,三羊餐饮的招商部,柏崇假扮成了一个40多岁的投资商,来到了招商服务台。 前来咨询的人还是挺多的,服务台的业务员见柏崇拎着一个包,一副有钱人的模样,便热情地问道:“先生你想要了解什么业务呢?” “你们这个招商需要什么条件啦?”柏崇用上海话问道。 庄明正在一幢高楼的天台上抽烟,突然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老大,我搞砸了!” “什么?”庄明惊恐地坐了起来。 “我本想撞击目标的,可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冲出来救了她。现在小女孩估计是没命了,我该怎么办?” 庄明的内心乱成了一团,但他必须此刻做出一个抉择,以为他以后的人生铺垫。 庄明面对着月光,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一丝杀气。 “既然这件事情搞砸了,那你就必须得给我做好另一件事情,不然你背上人命官司,我可兜不住,还有你孩子去美国读书的机会,恐怕也保不住。” “好,我帮你做!” “那你听仔细了,我要你马上……”庄明对属下仔仔细细地说着自己邪恶的计划。 徐慧芝接到了庄明的电话,便问道:“怎么样,庄老弟,事情办得如何,我可一直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一切顺利!”庄明回应道:“而且,我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是什么好消息啊?”徐慧芝惊诧道。 “你现在去25楼,一个人去,不要挂电话,我会告诉你,好消息在哪。” “切,还搞得这么神秘。”徐慧芝笑道。 此时的徐慧芝并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临近。 徐慧芝来到了25楼,说道:“我到25楼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别着急啊,你现在到307办公室。”庄明神秘的说。 徐慧芝走到了307办公室,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并无异样,只有一堆杂物被一块绿色的雨布盖着,于是问道:“庄明,你在搞什么名堂?” “徐姐姐,我的姐姐,你听我的,现在走到窗户边,惊喜就在下面。” 徐慧芝疑惑地走到窗户半晌,探出头向下望去,却发现楼下空无一人,并无异样。 “惊喜在哪呢,惊……” 话还没说完,徐慧芝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整个掀翻,从窗户上坠落了下去。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和重物坠地的声音过后,世界回归了短暂的安静。 徐慧芝当场毙命,庄明不断在电话里问着:“喂,喂,徐大姐,徐姐姐?” 见徐慧芝不再回应,庄明放心地挂了电话。 赵梦玲算是抢救回来了,但双腿粉碎性骨折,以当时国内的技术,不得不至少截掉右腿,才能保命。面对这样的结果,汪禾祥痛心不已。 “医生,你再想想,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唉。”医生长叹一口气:“这样的结果,我们也不能接受,毕竟她才15岁。只是她现在的问题是,右腿不仅是粉碎性骨折,神经也已经大面积坏死,即使腿保住了,也还是没有知觉的。” 汪禾祥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第二天,方立申赶到了医院看望了女孩。 “这绝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交通意外。”方立申严正地说:“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谋杀。” “方书记,您的意思是说,这是敌人一手策划的?” “显而易见啊!” “我多想,当时倒在血泊里的是我啊?我老了,什么样的罪我都能受,但她还只是个孩子。”汪禾祥再次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好了小汪,你也不要太自责了。现在徐慧芝也已经死了,我们的执法人员也已经赶赴现场,邪恶的势力最终还是被我们打败了!” “什么,徐慧芝死了?”汪禾祥一脸惊讶。 “你还不知道吧,徐慧芝已于昨晚畏罪自杀。” “那,那她怎么死的?” “跳楼。” 徐慧芝的突然暴毙,倒让汪禾祥惊讶不已。她所能想到的,是徐慧芝最后的死命挣扎,但没想到,事情结束的竟如此之快。几乎在一夜之间胜负各分,大局落定。面对前一辈的恩怨,似乎也在这个令人那一忘怀的深夜烟消云散。 “复仇之后,我又该怎么办呢?”汪禾祥喃喃自语道,她想到使命已达,是该到了终结自己悲惨一生的时候了。她正想着,自己该以何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却不自然地踱步到了重症监护室,汪禾祥抬眼向重症监护室里望了一眼,见赵梦玲正躺在病床上平静安稳地睡着,突然有一个想法涌上了她的心头,并且催生了一股让她重新活下去的力量。 汪禾祥认了赵梦玲做她的干女儿,从此以后,她便不再是孤家寡人。 对于发生在汪禾祥身上的种种事情,公司里面的人大都并不知情,只有梁固一人明白,汪禾祥的内心,到底经历过多少波折,承受过怎样的痛苦。 在公司的元旦酒会上,梁固亲自为汪禾祥敬了酒,并说了句:“恭喜!” 汪禾祥破涕为笑,这一笑,竟让梁固产生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在他的眼里,汪禾祥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这么会心的笑过了。 柏崇一行人带着新连锁经营的方案凯旋而归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一场沧桑巨变已经完成了从爆发到结束的过程。 “不错啊,小子,果然没让你师父失望。”梁固夸赞道。 “主要还是师父教导的好!”柏崇笑道。 “行,你小子,既然事情都办好了,我呢,只管拨钱,你只管做事,下一步该做什么,怎么做,你就自己解决吧!” “是!”柏崇义正言辞道。 说完,柏崇疑惑地问了一句:“我师父呢?” “你师父?”梁固疑惑道:“你师父不是在这呢吗?” “我大师父,好几次给她打电话她都在忙。” 梁固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师父她现在,应该在医院呢。” “医院?”柏崇大吃一惊:“她出什么事了吗?” “你放心,你师父没出什么事,你要想去看她,就去看看吧。” “好,哪家医院?” 柏崇匆匆赶到了医院,来到了骨科重症监护区。 汪禾祥见到柏崇,不禁喜笑颜开。 “柏崇你来了?” 柏崇点点头,汪禾祥拉着柏崇说:“师父给你介绍一个人。” 汪禾祥望着赵梦玲说:“那位,从今以后就是我汪禾祥的亲生女儿,你是否愿意待她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柏崇有些发懵,于是问道:“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汪禾祥低头说道:“其实早先我就有过一个想法,但总觉得不太合适,就是认你做干儿子,但考虑到你在我们公司工作,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就一直没说这事。” “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好,这很好。”汪禾祥激动的热泪盈眶。 柏崇望着重症监护室里那个陌生的女孩,尽管不知道她是谁,但深谙她在师父汪禾祥心目中的地位,便暗下决心,要保护好这个女孩。 第三十五章 柏崇与下属打赌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中端市场部终于有了自己新的办公区域,戴雅晴带着一行人正在打扫着卫生。 另一边,刘梅正拉着柏崇聊天。 “真是恭喜你呢,刚毕业就当上了经理呢!”刘梅祝贺道。 “梅姐过奖了,真正坐上了经理,我才知道,这个位子不是那么好做的。” “是啊,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刘梅望着柏崇,突然有些神伤。 “柏崇,我发现这段时间,你变化了不少。”刘梅淡淡地说。 “比如呢?” “比如,变得不那么活泼了!” 柏崇抬眼看了看刘梅,又挠了挠头,问道:“是吗?” “你梅姐好歹是过来人,这点变化还看不出来吗?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 “没事”柏崇回应道:“我可能就是最近有点累了,不过年轻嘛,最不怕的就是累,所以我还是干活去了!” 没等刘梅回应,柏崇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庄妍见柏崇行色匆匆地跑了出来,有些疑惑。正欲打招呼,却发现柏崇已经走得很远。 柏崇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见墙上的中国地图已经挂好,于是对着地图暗暗思索起来。戴雅晴走过来问道:“盛经理,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我们的钱应该在哪里挣,才能挣得更快更多。”柏崇若有所思道。 戴雅晴有些忍俊不禁,于是问道:“那你看到了吗?” 柏崇回过身来,莞尔一笑:“你去把大家叫过来,我们开个会。” “好。” 戴雅晴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大办公区,不一会儿,中端市场部的小伙伴就已经来到了柏崇的办公室。 “叫大家过来主要是有几件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柏崇淡淡地说道:“我们中端市场部刚刚成立,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做什么,怎么做?是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连锁餐饮的技巧,但是需要一到两个具体的项目进行实验。” 员工们似乎都不太服气,一个个充耳不闻。柏崇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经理的位子,自然很难服众,因此这一次的谈话从开始,就是失败的,全场只有戴雅晴一个人瞪着眼睛认真地听着。 尽管如是,柏崇还是耐着性子说完了,大家似乎也给面子,不服归不服,但也都没有当着柏崇的面翻脸。 会后,就有人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打了小报告。 “梁总,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听一个年龄甚至比我们还小的人的话?” “那么说来,你不服气咯?”梁固淡淡地问道。 “梁总,我不服气。” “好,我现在给你一个经理当,你敢当吗?” 那人不说话了。 “能力跟年龄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们要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能证明自己。你要知道,要接受一份经理的职务,就要承担一个经理的责任,对他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而言,确实不易,但他敢于接受挑战,这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说完,梁固平静地拿起了报纸,见那人还没走,梁固转头问道:“怎么,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那人紧忙回应。 “没事了就回去好好干活,还有,如果你没有与他人匹配的能力,或是胆识,就不要乱打小报告了,好吗?” “知……知道了。”那人颤颤巍巍地出去了。 打报告的人叫肖阳,是05年毕业的学生,如今已经在公司待了一年多,在柏崇的团队中,就数他最不服气。 下班后,肖阳跟其他同事勾肩搭背地往前走去,经过楼下的大厅,碰上了正来看望柏崇的顾梦珂。 肖阳一边走,一边气愤地说着:“凭什么啊,他一个20岁的毛头小子,凭什么要听他的啊?” “就是,也不知老大是怎么想的?让着鸟人当领导。” “哎我说,不说话能死吗?一群大老爷们叽叽喳喳的。”旁边的女声不满道。 梦珂建议帮人说的正起兴,就拉了一个女孩问道:“请问盛柏崇下来了吗?” “盛经理好像在加班呢。”女孩回答。 这一幕被刚巧经过的庄妍看在了眼里,庄妍远远地看着梦珂,直到梦珂问完,一步步走来,从她面前经过。 梦珂礼貌的点头致意,庄妍也礼貌地回礼。 柏崇正坐在办公室里写着工作计划,梦珂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本想着等他写完了,再跟他打招呼,谁知道他似乎怎么也写不完,梦珂就说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工作时的样子很帅?” 柏崇惊得猛一转身,发现是梦珂,就拍着胸脯道:“你想吓死我啊!” “本想等你写完再跟你打招呼的,哎呀,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梦珂关心道。 柏崇挠挠头,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啊,怎么,不欢迎啊?” “欢迎,当然欢迎。”柏崇笑道。 “今天就别忙活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放松放松。” “这……”柏崇有些纠结。 这一刹那,梦珂却露出了恳求的眼神,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力量。 柏崇见梦珂这副模样,不禁苦笑。 “好吧,等我收个尾。” 梦珂点了点头。 晚间的后街灯火辉煌,梦珂跟柏崇在街边漫步,她抬眼望着这个俊朗男生的侧面,就好像望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她心中暗暗想着:“这次再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柏崇的脸上依然是愁云惨淡。 “对了,校园歌手大赛的总冠军产生了,是……” “我知道了,我应该祝贺她的。”柏崇转过头,望向了梦珂,那一刻,他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在灯光的辉映下,显得十分悲伤。 梦珂的手轻抚起柏崇的面庞,为他拭去了刚刚涌出的眼泪。 “你还没有忘记她是吗?”梦珂呢喃着问道。 柏崇四周望了望,淡然地说道:“没所谓什么放弃不放弃的,都结束了,从此陌路殊途。” “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以后?”柏崇望着梦珂,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但随即又转为笑容。 “我才20岁,现在考虑这个还有点早,我只知道,把我目前的工作做好,就已经足够了。” 梦珂被他的行为逗笑了,但另一个疑问又涌上了她的心头。 “对了,柏崇,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一直想找个机会问你。” “你问吧。” “去年的时候,我记得你好像去了溯源工作,但中间的时候,你又跳到了平川,现在又回到了溯源,我……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跳来跳去的?” 这一番话问的柏崇有些心慌了,心想着不会是自己之前去平川餐饮卧底的事情暴露了吧,但见梦珂疑惑的表情,又好似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回去。 “咳,着很简单嘛,两家公司,哪边给的条件好,我就去哪边。” 梦珂疑惑地点了点头,但她骨子里觉得,柏崇不是那种人。 “最近有薛凯的消息吗?”柏崇试探地问道。 “哦,我最近也被没怎么跟他联系。听说他去了上海,在一家餐饮公司做市场经理。”梦珂回复道。 “那你知道那家餐饮公司的名字叫什么吗?” “好像叫什么,三羊餐饮。” “三羊餐饮,你确定是三羊吗?”柏崇立马问道。 “我也不确定,你怎么突然对这个那么感兴趣?” “哦,没什么,就问问。”柏崇瞥了一眼梦珂,突然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孩似乎成了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会爆炸,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梦珂拉着柏崇,微微笑着。 柏崇见街边已经有人挂起了灯笼,轻声叹道:新的一年又要来了。 第二天,梁固把柏崇叫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柏崇啊,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遇到什么问题,总喜欢自己扛着,但是我们总会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遇到这种问题时,我们应该怎么办?应该及时求助对不对?”梁固不紧不慢地说道。 “确实,部门里有几个人好像不那么服气。” 梁固微微笑道:“何止是你手底下的人不服气,你觉得整个公司的人能有几个服你盛柏崇的气的?” 柏崇望着梁固,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请师父教我。” “是要树立威信。” “树立威信?”柏崇皱了皱眉。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了吧?” 柏崇渐渐舒展了愁眉,梁固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 中端市场部的刺儿头就是肖阳,想要征服其他小伙伴,最重要的,就是要制服这个肖阳,于是他把肖阳喊道了办公室。 “肖阳,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赌?”肖阳一头雾水。 “是这样,我们中端市场部目前需要在民间找寻可以长期发展的餐饮小吃项目,我准备把这项任务交给你,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找寻到50个符合条件的小吃项目,具体到传承人,了解他们的美食文化,然后报给我。” “那赌什么?” “这段时间我也不会闲着,我也会找一些小吃项目,咱们来比赛,看谁了解的多。” “那赌注呢?”肖阳问道。 “我赌我这个月的工资,你嘛,就赌半个月,你看怎么样?” 肖阳有些脸红,气呼呼地说:“欺负人是不是,要赌,我也跟你赌一个月的工资!” “好,到时候这些资料就拿给底下的人看,由他们来评判。” 第三十六章 柏崇立威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转瞬之间,已经到了年关。 跨年夜,上海大剧院正举行着一场跨年演唱会。这场演唱会的主角,便是郑艾。这是郑艾作为新晋音乐人的首场演唱会,场面十分火爆,通过这场演唱会,郑艾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把自己的名声一炮打响。 演唱会结束后,郑艾来到了后台,后台似乎正发生着一场骚乱,原来是郑艾的母亲胡芳要见她,被工作人员拦在了外面。 “你说你是她的母亲你就是了?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保安不屑道。 “我就想见我女儿一面怎么了?这天底下还有不让妈见闺女的吗?你叫她出来,叫郑艾出来。”胡芳气愤道。 “大姐您就别费劲了,你是她母亲怎么会没有她电话呢?” “我跟你说得着吗?” 郑艾的经纪人戴七听到骚乱声,走了出来,见保安正与一大妈争吵,就问是怎么回事。 “小妹妹,你说有这样的吗,天底下还有不让妈见女儿的?” “阿姨您别激动,您女儿是?” “我女儿是郑艾。” “是郑元菲吗?” “好好的名字不叫,非得起个花里胡哨的名字。”胡芳气愤道。 “阿姨,您真是郑元菲的母亲?” “是,如假包换。”胡芳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阿姨,我这就带你去见你女儿。”戴七安抚了保安,便带着胡芳进了后台工作台。 “妈,你怎么来了?”郑艾见到胡芳,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 “妈怎么来了,过年你也不回家,也不回个电话,你说妈怎么来了?”胡芳责问道。 郑艾见母亲这般兴师问罪的模样,便示意戴七离开。 “乖女儿,你现在可是混发达了,你妈想见你一面比取经都难啊!” “妈,坐下说。”郑艾安抚道:“我知道错了。” “你爸他又酗酒住院了,这次我来拿点医药费。” “他又喝酒?”郑艾急得几乎跳起来:“你怎么不拦着点他?” “我拦着他?”胡芳无奈道:“我拦得住他吗?” “好吧,那医药费多少钱?” “5万。” “5万!”郑艾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我女儿都这么发达了,5万拿不出来?”胡芳摆出了一副市井小人的嘴脸。 “妈,我现在哪里有那么多钱啊?现在刚举办完演唱会,酬金还没回过来。”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爸去死啊?” “我……”郑艾急得红了眼睛。 胡芳灵机一动,转了转眼珠问道:“哎,你那个男朋友呢?上次人给你花钱做手术出手阔绰啊!一下就拿出了20万啊,你问问他有没有!” 郑艾听到这里,狠狠瞪了胡芳一眼。 “怎么?不愿意麻烦人家?” “拜你老所赐,分了!”郑艾吼了一声,胡芳被吓了一跳。 “干嘛分了啊?”胡芳小声问道。 “不就是要钱吗?都拿去!”郑艾把自己的手表首饰什么的,统统摘下放到了桌上,随即走了出去,跟戴七借了5万块钱。 胡芳拿了钱就走了,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话。 “首饰手表我就不要了,那些玩意儿我老人家也用不上。” 郑艾蹲在地上,瞬间情绪崩溃,泣不成声。 晚间,郑艾给闺蜜朱望梅打了电话。 “听说你在现场,能陪我聊聊吗?”郑艾声音嘶哑地说。 晚间的黄浦江边,寒风有些刺骨,郑艾和朱望梅并排坐在阶梯上,静静地看着江潮涌动。 “郑艾,直到现在我都不敢想象,你能拿到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还顺利地开了演唱会,你真是我们这帮同学的骄傲。”朱望梅激动地说。 “望梅,你真的了解我吗?”郑艾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可是我最好的闺蜜啊,我……我可能也没那么了解你吧!”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孤独,多想有个人能陪伴吗?”郑艾止不住地哭着。 “好了好了。”见到郑艾哭得稀里哗啦,朱望梅也跟着哭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朱望梅搂着郑艾,喃喃地说着。 “我有个嗜酒如命,不务正业的爸爸,我还有个只会管我要钱的妈妈。初中的时候,他们就逼着我出去挣钱,我说我要读书,他们就让我自己想办法。一直到了高中,我遇见了我真正喜欢的男生,是他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让我相信这世界依然美好。” “就是盛柏崇?” “柏崇,我的柏崇……”郑艾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那后来呢?” “后来,我追随他去了西安,我愿意将自己融化,跟他在一起,最终也如愿了,可是……可是我还是败给了命运……”郑艾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 “这究竟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闺蜜哭着问道。 闺蜜后来知道了,有一次郑艾做完兼职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两个歹徒,歹徒抢走了她的钱,并且强暴了她。而这一件事,就发生在她从柏崇外婆家望田乡回到西安市之后的第二天。她跟校园歌手大赛评委的那一夜也是真的,因为那是她走上成功的垫脚石。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朱望梅焦急道。 “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郑艾痛苦道。 “不,艾艾,你听我说,他必须知道,他必须知道你为他吃了那么多苦!” “你别去,我求你!”郑艾哀求道:“就别让我的污浊不堪再去玷污他的圣洁吧!” 朱望梅望着在痛苦中挣扎不已的郑艾,最终也只能给她一个拥抱,些许安慰。 转瞬之间,已经到了柏崇与属下肖阳订的一个月的期限。两个人各自拿出了调查了一个月的小吃项目的结果。显然是柏崇的更出色一些,无论是资料的丰富度,还是条理性,都毫无疑问地占据了上风。 肖阳吃了败仗,只得心服口服。 “还记得我们的赌注是什么吗?”柏崇得意地问道。 肖阳无奈地拿出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5000块钱,递给了柏崇。柏崇拿了钱,在自己的手里掂了掂,便又甩回了肖阳的手里,肖阳一头雾水。 “这,这是什么意思?”肖阳问道。 “既然钱到了我的手里,我就有了支配它的权力,所以我把它给你,也是合情合理的。”柏崇淡然道。 肖阳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柏崇对着肖阳露出了笑容,接着对大家说道:“接下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就是从今天起,由肖阳担任这次餐饮连锁计划的总设计师,大家辅助。” “盛经理,这……”肖阳望着柏崇,欲言又止。 “肖阳,我看过你的文案策划,很新颖,如果你能把你的好的想法应用在美食项目的造势上,我想一定会绽放不一样的光彩!”说完,柏崇又转而望向大家说道:“今天我盛柏崇在这里郑重宣布,我们中端市场部财务独立,大家的收入与其他部门的员工会有很大的不同,但是你们得保证不泄密,这是我跟总经理申请了好久才磨下来的。什么意思呢,就是,如果你做的好,你的工资可能会比经理级的人还要高。我也向大家承诺,只要由我盛柏崇在一天,就绝对会事事为你们着想,有福同享!”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肖阳率先喊了出来。 刹那之间,中端市场部的喊声震天架响,员工们的热情也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庄妍闻声赶来了,见柏崇正在地图上画着圆圈,便笑着问道:“刚刚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这是我们的誓师大会,接下来,我们要排兵布阵,挥师南下。”柏崇大手一挥,记号笔便在地图上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曲线。 “瞧你说的,跟上前线打仗一样。”庄妍不禁笑道。 “可不就是打仗嘛!哎,你们外事办最近不忙?” 庄妍摇了摇头,随即嘟嘟嘴说:“周六的诗词朗诵沙龙,去不去?” 柏崇皱着眉头摇摇头。 “怎么,不感兴趣?”庄妍疑惑道。 “不是。” “那是什么?” “是太忙了!” 柏崇一边说,一边拿着一本餐饮连锁设计风格的样稿翻看着。 “那好吧,本来南至先生也去的,可惜你无缘与他见面了。” “那的确是可惜了,那你就帮我多看两眼吧。” “好嘞!”庄妍开心地回答说。 说完,庄妍面带微笑地走了出去。同事们望着庄妍的背影,不禁议论纷纷。 戴雅晴不禁问道:“盛经理,庄妍是不是喜欢你啊!” 此语一出,惊得柏崇喷了一口水。 3月7日,赵梦玲出院了,她一如往常地去了学校念书,只是不同的是,她坐着轮椅。 赵岚和汪禾祥一同站在门口迎接着女儿放学,汪禾祥终于问出了声。 “赵岚妹妹,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埋在心底,孩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的父亲为什么没来呢?” 赵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个混蛋,不提也罢。” 汪禾祥望着赵岚,大概明白了,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于是搂住了她安慰道:“没事的妹妹,以后咱们两家就相依为命!” “对了,等过几天,我想带玲玲到我们公司去参观一下,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赵岚望着汪禾祥,一边流着泪,一边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 苏长平去世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汪禾祥带着赵梦玲参观了溯源公司,大家还都不知道这个残疾的女孩是谁,一个个露出惊疑的眼神。庄明从办公室出来了,拿着一个大杯子找饮水机倒水,一边找,一边没好气地说:“行政人呢?水没了也不知道帮我换一下。” 走着走着,庄明与汪禾祥迎面相遇。 “汪董事长,您怎么来了?”庄明笑着问道。 “我带我女儿来参观一下我们公司。” “你女儿?” 庄明低下头打量起这个女孩,他已经猜到,这个女孩就是那次为了救汪禾祥而被车撞伤的女孩。 “我女儿为了救我,被车撞伤了,现在失去了右腿……天杀的,我多希望那个人是我……”汪禾祥说道这里,难以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 “汪董,您……您也别难过了。”这一刻的庄明有些紧张,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愧疚。 赵梦玲望着庄明,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是见到了故人,但她也不能确定,庄明就是那个人。 庄明蹲下身子,捏了捏赵梦玲的脸,微笑着说了一句:“你看着姑娘,长得多水灵,多好看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庄明问道。 “她是个聋哑人。”汪禾祥回应道。 庄明的心里一惊,有些惋惜,随即缓缓站起身。 “她叫赵梦玲,今年16岁。”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汪董。” 说完,庄明转身走了,赵梦玲转过头望着庄明的背影,久久不能自已。 汪禾祥见赵梦玲如此看着庄明,有些疑惑,于是蹲下来试着用手语跟她交流。 “怎么?你认识他?” 赵梦玲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庄明接了一通电话,就走出去了,在楼下的公园里,庄明见到了那个他顾的杀手——周胜强。 “你怎么还敢来?”庄明小声地问道。 “庄总监,您之前答应我的事,可还没做到呢。” “什么事?” “庄总监想赖账?”周胜强气愤道。 “不是,你事情没办完,你让我怎么兑现?我问你,你确认被你撞的那个女孩死了吗?” “确认,我当然确认,都撞成那样了还不死?” “你小声点!”庄明惊恐道:“我告诉你,小女孩现在还没死,还有,我再问你,小女孩看清你的脸没有。” “我当时戴着口罩帽子,她应该没看清吧!” “什么叫应该?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如果被她发现了什么,你我都得玩完!” 周胜强有些害怕了,随即问道:“那,那怎么办?” “你说呢?” “那我现在就去把她做掉,你等着。” “哎,事先声明啊,我可什么都没让你去做!” 董事长办公室里,汪禾祥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正准备下班去接孩子,却不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医院的,告诉汪禾祥,苏长平就快不行了。 汪禾祥想也没想,就拎着包跑下楼,叫了司机去医院。 医院里,苏长平向汪禾祥伸出长长的手,脸上挂满了泪花。他用尽所有力气想说出一句话,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出来,就与世长辞了。 苏长平的儿子苏赫站在一旁,也把头埋在了姨妈的肩膀上。 汪禾祥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只是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的耳边又开始回荡起当年的那个声音。 1979年的那个夏天,汪禾祥28岁,那时的她推掉了家里的婚约,独自一人来到了西安,到华安饭店打工。接待她的,便是苏长平,这个31岁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而苏长平的旁边,站着比汪禾祥小四岁的梁固,当时的梁固还奶里奶气的,有些害羞。 在饭店的门口,苏长平自信洋溢地说了句:“欢迎来到华安饭店!” 想到这里,汪禾祥的眼泪终于迸发了出来。 她把苏长平耷拉着的手放回到了床上,又缓缓站起身,安慰地拍了拍苏赫的肩膀,就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4月初,草长莺飞,风儿轻缓地在天地间游走着,掠过树梢和草地,也抚过面庞和心灵,这一刻的世界是无比安静的。 汪禾祥望着渐渐落去的夕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老苏,你终于解脱了!” 西大附中门口,赵梦玲见汪禾祥没来接自己,就自己一个人划着轮椅回了家。一路上,她经过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而此时的她并不知道,正有一个人悄悄跟在她的身后,准备伺机而动。 危险一步步临近着,那个戴着口罩蒙着面的人也渐渐地拿出了一块涂了药水的小方巾和一把匕首。突然,歹徒冲上前去,用小方巾捂住了赵梦玲的口鼻,没过多久,赵梦玲就晕了过去。 正当歹徒的匕首要在赵梦玲的脖子上划开的时候,一记重击狠狠地砸在了歹徒的后脑勺上。歹徒摔倒在地上,口罩也滑落在地。 原来救下赵梦玲的正是柏崇。柏崇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到了歹徒的模样。歹徒见状,紧忙捂着脸逃跑。 “站住!”柏崇正要上前去追,却又立马止住,紧忙回过头来确认梦玲有没有出事,好在歹徒还没来得及下刀,梦玲只是陷入了昏迷。 柏崇紧忙把人送到医院,汪禾祥和赵岚闻讯赶来时,发现梦玲已经没事,也就放心了! “柏崇,当时你怎么会在那里?”汪禾祥问道。 “我今天刚好休息,就想着回学校取点资料,然后回去的路上就碰见歹徒要对梦玲下手。” “那那你没受伤吧?”汪禾祥把柏崇拉到一边,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的师父,我当时用转头砸了歹徒的头,他头上肯定有个伤口。” “那你看清了吗?歹徒长什么模样?” “歹徒,40多岁吧,我看的很清楚。” “好。”汪禾祥激动地说:“太好了!” 柏崇跟着警察回到了派出所做了歹徒肖像素描,警察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周胜强。 晚间,溯源公司楼下的公园,周胜强正捂着脑袋来找庄明。 “庄,庄总监,你得赶紧送我跟我女儿出国,我暴露了。” “什么!”庄明惊恐地说。 “我没杀掉小女孩,还被人看见了脸。”周胜强捂着脑袋,焦急地说。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庄明皱着眉头说。 周胜强一脸疑惑。 “来,我告诉你在哪里坐车。”庄明招了招手,示意周胜强靠近一点。 庄明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四周没人,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刺进了周胜强的腹部。 “你!——”周胜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庄明再没给他张嘴的机会,捂着他的嘴,在他的腹部又戳了几下。直到确定周胜强倒地身亡,才放心。 庄明拿出一只手帕,将刀柄上的指纹仔仔细细地擦掉,然后有把刀放在了周胜强的手里,造成他是一种自杀的假象。事情到这,在警察这里,又成了一桩死无对证的案子。对于案件的调查,也最终陷入了中止。 “一定没那么简单。”汪禾祥疑惑道。 梁固站在汪禾祥旁边,安慰道:“也许歹徒就是畏罪自杀呢?” “不,警察走访了周胜强的家里,他还有个女儿,他女儿说父亲出去办一件事,很快就回来。周胜强跟赵岚又没有私人恩怨,就显然不是私人恩怨的事。还有……我怀疑,徐慧芝也不是自杀的,而是有人怕她抖搂出自己的秘密,才要杀人灭口的。”汪禾祥仔细思索道:“会是谁呢?” “你呀就别多想了,你也没有证据。现在歹徒死了,玲玲也脱离危险了,你也该好好地享享清福了。” “唉。”汪禾祥捂着头,深深叹息了一声。 “行了,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要把玲玲接到我家来住,这样我才能放心。” 梁固点了点头,汪禾祥继续问道:“中端市场部现在怎么样?” “你还别说,柏崇那小子真没让我失望,现在正是项目试点的工作,做得还不错,现在已经有很多加盟商来谈合作了!” “很好!”汪禾祥欣慰地笑道:“这孩子长大了!” 柏崇的招商部挤满了人,仅一天的时间,就谈下了100多位加盟商。 柏崇泡在招商部,为客户细心讲解着运营模式。 “你好,是这样的。我们的运营模式是多选的,主要是根据股份构成来的。如果您想持有80%的股份,那员工的工资就得由您这边来承担……”柏崇跟一位客户细心地说着。 “那如果是反过来呢?” “反过来也就是您持股20%,我们占80%,那员工工资等就有我们这边来承担,但是,你们有管理的责任。” …… 忙累了一天后,招商部的人回到了办公室。 “今天的成果怎么样?”柏崇问道。 “目前咱们省内的招商名额已经满了,省外的是否继续?”戴雅晴问道。 “不了,省内的招商完成后,就开始下一步的计划吧,开始建工,等省内的加盟店运转收益后,再开始进行省外的招商。” “好的!”戴雅晴应道。 柏崇扭动着身子,感觉肩膀酸酸的,戴雅晴见状,正要张嘴问他是否需要捏一捏,不料此时庄妍走了过来说道:“看你忙了一整天,都累坏了吧,来,我给你捏一捏!” “好啊。”柏崇应道。 “那到你办公室去吧!” 柏崇转了转眼珠,说道:“也好!” 说完,两人就一起进了柏崇的办公室。 第三十八章 郑艾被黑恶势力纠缠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4月中旬,郑艾在杭州市体育馆举办了第4场个人演唱会。演唱会结束后,一个神秘兮兮的人拦在了郑艾的面前。 “郑元菲小姐,我们家老板想请你吃顿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没兴趣。”郑艾斩钉截铁地回应。 “哎哎,郑小姐别急着走啊,我家老板还等着呢,我要是这样回去了,可没法交代啊!”那人拦住了她,似乎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走了走了,郑小姐已经说了没兴趣,你还想干什么?”经纪人戴七挡在前面说道。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拍在了戴七的脸上,只见那人趾高气昂地说:“哪儿他妈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郑艾紧忙挡在了戴七的面前气愤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嚣张!” “好,我去!”郑艾应道。 戴七拉住了郑艾的手,示意她不要去,郑艾回头对她说道:“没事!” “那我陪你一起去!” 郑艾点了点头,随即对那人说:“带路吧!” 原来要见郑艾的人,是杭州当地的三大财团之一的穆氏集团的老大——穆邦洲。 在一间豪华的包间里,穆邦洲已经点好了一大桌的菜肴,还有圈内其它的商界大佬。 一见郑艾走过来,穆邦洲喜笑颜开,这个40多岁的中年人已经秃顶,满脸的褶子成就了他油腻的笑容。 “郑小姐终于来了!”穆邦洲嘿嘿笑道。 戴七本来也要进去,可却被穆邦洲的手下拦在了外面。 “你们要她做什么?”戴七问道。 “反正是好事,你呀,也就别多想了!” 说完,手下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里面发生了骚乱,郑艾泼了穆邦洲一脸的水,穆邦洲当场大怒,扇了郑艾一记耳光。 “臭婆娘,不识好歹!” 郑艾捂着脸离开了包厢,来到外面看了戴七一眼,便流着泪跑开了! 戴七追上了郑艾,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郑艾掩面痛哭。 “他说要是不从他,就要封杀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戴七扶着郑艾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说:“娱乐圈就是这样,有时候需要隐忍迂回,不能那么冲动!” “你告诉我怎么忍?任那些所谓的大佬糟蹋?”郑艾愤怒道:“大不了这个圈我不入了!” “说什么气话呢?”戴七劝慰道:“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抓住了,一路奋斗到今天,说退出就退出了?你有没有想过,退出之后,你还能干什么?” 郑艾再次忍不住抱头痛哭。 “你也别难过了,我认识一些道上的人,我来帮你摆平!”说完,戴七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帮我去教训一个人!” “谁啊?”对方传来一个蛮横的声音:“谁敢欺负我七姐?” “穆邦洲。” “谁?” “穆邦洲,你聋了吗?”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可知道穆邦洲是谁?他可是杭州三财团之首的老大啊!” “你到底帮不帮,还念不念我当年养你的恩情?” “七姐,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惹了他,你以后还让我怎么在杭州混下去?” “那你七姐受欺负了,你就能忍了是吗?” “好,好,我帮我帮。” 电话那头传来了妥协的声音。 戴七本想帮郑艾出气,却不想这一举动,把郑艾推向了噩梦的旋涡。 戴七找的人不敢明面上跟穆邦洲叫板,就给他发了一封匿名恐吓信,警示他如果再敢打郑艾的主意,就对他不客气。穆邦洲哪里吃的了这一套,直接派人清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首先找到的,就是郑艾。 郑艾与经纪人被堵在了酒店里面,穆邦洲亲自来到了两人面前。 “一个小小的歌手,也敢这么跟我穆邦洲叫板,你们怕是不想活了吧!”穆邦洲怒道。 戴七护着郑艾,义正言辞道:“怎么?你还想杀人不成?” “杀人?”穆邦洲冷笑了一声:“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现在问的是,到底是谁,敢给我穆邦洲发恐吓信!” “是我!”戴七站出来回应道。 “好啊,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啊!”穆邦洲鼓掌道:“今天我就让你常常苦头!” 说完,两个手下走上前来,其中一个拿着一个大扳手,正要对准戴七的腿砸下去。 此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警察办案!” 手下愣住了,穆邦洲也回头瞥了一眼,露出了惊疑的眼神。 “好啊,敢叫警察!” 警察破门而入,见一众人正围着两个女子。警官魏平走到了穆邦洲的面前,严肃地说道:“接到举报,说有人在这聚众闹事,穆先生,不会就是你吧!” “魏警官,瞧您说的,我哪儿敢啊,我们可都是良民啊!” 魏平不禁噗呲笑出了声:“既然如此,那就请穆先生命令你的手下们撤吧!” 穆邦洲狠狠瞪了魏平一眼,便无奈地叫手下离开了,魏平做了个“请”的手势,穆邦洲才不情愿地离开。 穆邦洲走后,魏平走到郑艾和戴七面前,无奈地说了一句:“你们惹谁不好,非得惹他。” “警官,难道他这样为非作歹,你们就不管吗?” “管,当然得管,不然我们这警察就吃干饭啊!不过那得是接到举报,你们打电话给警察是对的!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我劝你们啊,还是早点离开杭州吧!”魏平无奈道。 “可是,可是他扬言要封杀郑元菲,那她的前途不就毁了吗?” “警察办案讲求的是证据,这种情况我们没法管,对不起了!收队!” 魏平带着一众警察离开了,只留下郑艾和戴七两个人在房间里面。 “七七,我们还是走吧!”郑艾淡然地说道。 “走?去哪里呢?往南走,去深圳。” “那你的全国巡回演唱会,不办了?” “不办了,我以后不办演唱会了,就写写歌好了!” “可是,公司都安排好了,你这么停下来,是要负违约责任的!” “那万一我继续办演唱会,穆邦洲又来捣乱怎么办?”郑艾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她的内心也陷入了极度的恐惧。 回到公司之后,还不等郑艾开口,经纪公司就率先提出了解约,连同经纪人一起解聘。给出的借口竟然是郑艾与某大赛评委暧昧不清。 原来是穆邦洲扒到了这件事,并把这件事通报给了星之途经纪公司。 任凭郑艾怎么解释,一切都已经没有希望了。 面对身边人异样的眼光,郑艾开始觉得精神恍惚,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噩梦远远没有结束,醒来后的郑艾依然饱受着恐吓电话跟短信的威胁,折磨得她焦躁不安。 “只要你乖乖就范,我就不会把你的事情捅出去!”电话里那邪恶的声音仿佛蚀骨的魔咒,让郑艾陷入了疯狂。 她再也不能忍受,但又不敢面对,只能默默守着自己的那一份孤独,戴七离开她了,她现在也就真正成了众叛亲离的寡人。 想来想去,郑艾还是给朱望梅打了电话。 “梅梅,你在哪儿?” “我在学校呢,怎么了?” “梅梅,我害怕!”郑艾哭诉道。 “那你能过来吗?我,我现在抽不开身。” “好,好!”郑艾抹了眼泪,便起身出门。 郑艾做了10几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达了西安。 朱望梅见到郑艾,发现她已经瘦骨嶙峋,便立马上前扶住她。 “发生了什么事?”朱望梅问道。 郑艾趴在朱望梅的肩膀上,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在朱望梅的寝室里,朱望梅将一份油泼面放在了郑艾的面前,细声问道。 郑艾的确饿坏了,朱望梅为她打开了袋子,郑艾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你慢点!” 郑艾一边吃,一边止不住地流着眼泪。 “发生了这样的事,确实很不幸!”朱望梅眉头紧皱:“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怎么办?” 郑艾摇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那你没有想过去找柏崇?” 郑艾依旧摇了摇头,劝慰道:“你这傻孩子,怎么能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呢?” 郑艾的手机又响了,吓得她躲到了一旁。 此时朱望梅上前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妈的你傻叉神经病啊,恶心巴拉的快去死吧!”说完,朱望梅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郑艾躲在角落,吓得直哆嗦,朱望梅则缓缓走到郑艾的面前,默默守护着她。 溯源餐饮旗下的中端连锁餐饮品牌正式上线了,品牌名字就叫“西客”。通过一系列的营销手段,使得“西客”收获了极佳的口碑,并迅速成为全省的典型代表。 柏崇也扮演了一回客人,到店里品尝了面食。店里的人也没认出来,这位就是他们“西客”品牌的总经理。 吃完后,柏崇走了出去,却迎面碰见了朱望梅。 “盛柏崇,方便聊聊吗?” 盛柏崇看了看手表,有些不屑。 “聊什么?” “哟,现在可是大领导,架子大了啊!” 柏崇把手表藏进了袖口,继续问道:“朱望梅,想聊什么就直接说吧,我还要赶着回公司!” “是关于郑艾的事。” 柏崇一听到郑艾两个字,立马转身离开。 “站住,你就不关心是什么事?” “跟我有关系吗?”柏崇皱着眉头问道。 “那如果她快死了呢?” 朱望梅的一句话,让柏崇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第三十九章 郑艾与柏崇复合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7月的天十分燥热,空气也显得安静。郑艾坐在走廊尽头的阴影下,想等待一丝风的侵袭,却不想风迟迟不来。她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却在背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戛然停住了。郑艾大概知道是谁来了,但她不敢面对他,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柏崇缓缓走到了郑艾的面前蹲下,轻声呢喃:“我都知道了。” 那一刻,郑艾再也一直不住激动的情绪,失声痛哭。 柏崇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拥着。 郑艾与柏崇复合了,得知这个消息,梦珂恼羞成怒,她急匆匆地跑到了柏崇的面前,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怒骂道:“盛柏崇,你就是一头蠢驴!” 骂完之后,梦珂提着包愤然离去了。 柏崇没有做任何回应,他知道梦珂对他的感情,但他做的太不地道,没有接受,也没有明显的拒绝,才有了至今的误会。 刚刚被打的一幕,也被同事们看到了。当着他的面,同事们自然不敢放肆的嘲笑,但柏崇明白,这件事不久就会在公司传开。 果然,不久后,梁固就找了柏崇谈心。 “柏崇,我知道你重感情,但是作为师父,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千万千万不要因为女人而影响了自己的前途。报纸上的新闻我都看到了,说这个郑元菲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师父!您不要再说了!”柏崇打断了梁固,说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更明白郑艾的为人,她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梁固见柏崇这番态度,大概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于是笑道:“咳,师父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为长者的给点意见。对了,师父看你最近还挺辛苦的,准备给你个公费旅游的好机会,你看怎么样?想去哪里玩?” “不用了,谢谢!”说完,柏崇就转身走了出去。 北京新元酒店的装修已经初步完成了,8月1日正式投入使用。安建国和庄妍正在接待着一位巴西旅行团的负责人。 “Nosso Grupo de turnê Brasileiro é para OS Jogos Olímpicos de Pequim do próximo ano. Ele TEM um Grande número de pessoas. Além do serviço de quarto de catering normal, também esperamos obter tradução, Guia turístico e outros serviços.(我们这支巴西的旅游团是为了明年的奥运会而来,人数众多,除了正常的餐饮客房服务外,我们还希望能得到翻译,导游等方面的服务。)”巴西外商用葡萄牙语说道。 “Sem problema, faremos o possível para satisfazer SUAS necessidades!(没问题,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地满足您的需求!)” “Então, obrigado!(如此,就感谢了!)” “É um prazer!(我的荣幸!)” 送走了巴西的外商,庄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本来是安建国说,庄妍翻译的,结果安建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一股脑地全丢给了庄妍。 “还是你厉害!”安建国夸赞道。 “厉害不厉害的暂且不说,明年的奥运会是重头戏,我们可得提前准备!” “是啊,尤其是需要接待许多外国游客,需要大量的翻译人员,庄妍,你们学校能不能找到?” “我问一下吧,说不定已经被许多地方预定了!” “还真是,都在未雨绸缪啊,对了,这边暂时没有外事接待工作了,你等下准备干嘛?” “不知道,先回一趟西安吧。” 庄妍乘坐飞机飞回了西安。 来到公司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柏崇与他的前女友郑艾复合了。 通风报信的,就是中端市场部的戴雅晴。 庄妍一边吃着橘子,一边淡然地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戴雅晴一直以为庄妍喜欢柏崇,才特地向她透露了口风,却不料她是这种态度,便只好无趣地走开。 戴雅晴走开后,庄妍才察觉到,刚刚吃进嘴里的橘子酸的不行。 庄妍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柏崇的办公室,见柏崇正趴在桌上看着一份报表,就关上门,用英语说道:“A good horse will never turn round to graze on an old pasture.(好马不吃回头草。)” “Obviously, I'm not a good horse.(很显然,我不是一匹好马。)”柏崇顺嘴就回应了一句。但听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庄妍。 “什么时候回来的!”柏崇问道。 “только что.(刚刚。)”庄妍用俄语回复道。 “С возвращением!(那欢迎归来!)”柏崇用俄语回应,回应了之后,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我说庄大才女,能不能别老是变换语言,这样变换各种语言系统,我很累的!” “ああ、疲れを知っていますか?(哟,你还知道累啊!)”庄妍又变换了日语。 “もちろん、機械が壊れている時もあります。まして人はなおさらです。(当然,机器还有损坏的时候,更何况人!)” “疲れたら止まって休んでください。(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嘛。)” “はい。(好的。)” 庄妍见到柏崇朝自己鞠了一躬,又露出调皮的表情,便有些忍俊不禁。 “行了,搞得这么形式主义。”庄妍笑道:“听说你跟郑艾复合了,恭喜啊!” “谢谢,平常没看出来,原来你庄大才女也那么喜欢八卦。” “不是喜欢,只不过是凑巧听到了,就好奇问一下!”庄妍咬着嘴唇说,但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发现柏崇刚刚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便立马反应过来说道:“好啊,你敢取笑我,听了两遍我才听出来,你说我‘装大才女’是吧?我看你就是找打。” 说完,庄妍跟柏崇打闹起来。 正打闹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柏崇向庄妍做出了个“嘘”的手势,走上前去开门。见是庄明,就疑惑地问道:“庄总监?” 庄明有些尴尬,问道:“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庄总监有事?” “哦,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 庄妍见这场合自己再待着也不太合适,就找个借口出去了。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柏崇疑惑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些事情。” 柏崇一听笑了,疑惑地问道:“庄总监,我不太明白,您跟我能打听什么事啊?” “我知道你跟总经理和董事长关系都不一般,所以猜想,你可能了解一点情况。” “什么情况啊?” 庄明四处看了看,便小心翼翼地凑到柏崇的耳边问道:“我们总经理和董事长,曾经是恋人关系,是不是真的?” 柏崇听的一惊,紧忙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就敢胡说八道。” “空穴不来风。”庄明神秘兮兮道。 柏崇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庄总监,您一个叔叔级别的人物,也爱打听这些玩意儿?” “我不是打听,不瞒你说,我跟梁总经理是大学同学,刚毕业那会儿我就知道他喜欢一个女孩,一直求而不得,所以才一直保持单身。” “什么?梁总一直是单身?”柏崇惊讶道。 “看吧,我就说他们有很多事情瞒着你!”庄明嘿嘿笑道。 “好吧庄总监,我说您是不是闲的慌,没事就来说这些无聊的事情。” “是啊”庄明叹息道:“我在这堂堂一个总监,实际上也就是一个闲职而已,不过我有义务监督你们这些员工的生活作风啊!” 说完,庄明站起身,潇洒地离开了。 柏崇被庄明的这一通谈话整的一头雾水,但也没在意,就任由它过去了! 下班之后,柏崇去找了郑艾,为她带去了水果和甜品。郑艾正在阳台上写着歌,是一首抒情的流行乐。 柏崇见她抱着把吉他一边谈一边唱着,也就没打扰她,而是静静地听着。 “轻轻闭上眼睛,让温暖在指尖流淌,黑暗终难抵挡,这刹那闪烁的光亮……” 郑艾的声音在柏崇的耳边划过一道又一道温暖的美丽的曲线,如此显得格外温婉动听,那一刻,柏崇竟听得有些动情,一滴眼泪滑落。 柏崇静静等待郑艾唱完一整首歌,随后为她鼓掌。 “亲爱的,这是你自己写的歌吗?”柏崇惊讶道。 郑艾转过身,点头问道:“好听吗?” “好听,太好听了,我觉得比专业的音乐人唱的都好听,还有歌词也那么美好,你真是太有才了!”柏崇抱着郑艾,难以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 郑艾拿着那张歌谱,欣慰地笑道:“亲爱的,谢谢你的鼓励。” “对了,我听说现在网上有个独立音乐人计划,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 郑艾喜极而泣,抬眼看着柏崇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星辰大海。 重逢那么长的时间,她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柏崇,这一瞥,才发现柏崇又清瘦了许多。 “小艾,我的小艾,你终于回来了。” 柏崇的声音在郑艾的耳边轻声回旋着,令她不禁有些晕眩,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亲吻了柏崇,随即在他身上胡乱摸索了起来。柏崇的呼吸有些急促,随即说道:“我去关窗!” 郑艾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刚刚是我太激动了!”郑艾咬咬嘴唇说。 柏崇有些尴尬,蹲在郑艾的面前说:“没关系,我……” 柏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挠头笑道:“那个,吃水果吧,都是新鲜的水果,越南进口的!” 郑艾望着桌上不停震动着的手机,再次害怕地流出了眼泪。 第四十章 柏崇帮郑艾解围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也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他缓缓走到手机前,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便接通了。 “你好。” “你好,郑艾在吗?我是她妈,打她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她怎么了?” “是阿姨啊!”柏崇看了一眼郑艾,只见她拼命地摇着头,于是继续回应道:“我是柏崇,郑艾她……她不在,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回电话好吗?” “哦,是柏崇啊,你告诉郑艾,她爸爸的病又加重了,让她赶紧给家里汇点钱。” 柏崇再次瞥了一眼郑艾,郑艾抱头啜泣着。 “哎,好的,就这样。” 柏崇挂断了电话,走到郑艾的面前,轻声说道:“是阿姨,我告诉她你不在……” 见郑艾只是一直哭,柏崇把她搂在了怀里。 “人生总是需要面临许多问题的,有些我们能解决,有些自己解决不了。但是,逃避总不是办法……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记住,有我陪着你。”柏崇轻声道。 郑艾紧紧搂住了柏崇的脖子,开始在他的脖颈上亲吻起来…… 第二天,柏崇来到公司跟梁固请了一个15天的长假。而后就下了楼,牵起了郑艾的手往前走去。 “我们去哪儿?”郑艾问道。 “去杭州!” 柏崇见郑艾的表情中还有着担心,就紧紧握着她的手。那一刻,郑艾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露出了坚毅的笑容。 8月的杭州十分的炎热,柏崇和郑艾走在运河的街头,柏崇走到路边的商店,买了两个冰淇淋。 “一会儿我们一起上去,一切听我指示好吗?” 郑艾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你怕不怕?” 郑艾有些瑟瑟发抖,但还是点了点头。 “快吃吧,马上都化了。” 柏崇牵着郑艾走进了电梯。 其实柏崇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心扑通扑通跳着,郑艾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心已经出了汗。 电梯门开了,走进去才发现里面金碧辉煌。 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走近了问道:“你们是谁?” “我要见你们老大穆邦洲。”柏崇回应道。 “切,我们老大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柏崇渐渐转过身,对保镖说道:“我给你们老大穆邦洲打过电话。” “那我得搜身!” 柏崇张开了双臂,任保镖过来搜身,保镖搜完后,就要对郑艾动手。 “等等!”柏崇喊住了他。 “她是女孩,搜身就没必要了吧?” “那不行!” “那你换个女的来搜。” 保镖无奈地叫了个女营业员来搜,搜身完后,保镖领着他们来到了穆邦洲的包间。 穆邦洲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穆先生!”柏崇大声喊道。 这一声喊,把穆邦洲跟震醒了,保镖见柏崇如此嚣张,怒道:“你!——” 穆邦洲醒来,见是一个陌生的面孔立在眼前,就问道:“你就是盛柏崇。” 柏崇点点头,穆邦洲摆摆手,示意保镖出去。 保镖出去并关上了门,穆邦洲缓缓坐起来,冷笑了一声。 “你们还真敢来!” “我们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我们之前的结了了。” “你小子怕是没搞清楚形势吧,就这么就想把结了了,好吧,你说吧,想怎么了。” “在此之前,我想听一听,穆先生您的想法是什么?” “这小妞之前吃饭的时候不给我面子,还泼了我一脸冷水,你要知道,我穆某人眼睛里可是从来不容沙子的!” “穆先生,您煞费苦心,苦苦纠缠4个月的时间,每天不是恐吓电话就是寄一些死老鼠,这恐怕杭州城的耗子都快让您给杀绝了吧,大仇也算得报了,我们也既往不咎,从此相安无事,你看怎么样?” “放屁!”穆邦洲吼道:“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老子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成型呢,这就想跟老子谈条件了?” 柏崇拉着郑艾,淡然地走到穆邦洲面前坐下,随后轻声说道:“看来穆先生,是不想善了了?” “是又怎么样?你个小孩还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儿来?” “古语有云,宁惹君子,不惹小人。”柏崇云淡风轻道:“穆先生你可知道得罪小人的后果是什么?” 穆邦洲有些疑惑,于是问道:“什么?” “我知道穆先生旗下的产业多以百货超市为主,售卖的假冒伪劣的商品,恐怕也是不计其数。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称霸一方绝不仅仅只是懂些经商的门道,行贿官员,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少干吧。” “你少吓唬我,这些就算你调查到了又怎么样?” “我治你的方法有很多,我有许多的无赖朋友,只要他们随随便便给你做点宣传什么的,你的生意就得吃紧。”柏崇缓缓站起身,在穆邦洲的面前踱着步。 “再有呢?” “再有!”柏崇缓缓转过身,拿出了手机。 “中纪委的方立申书记,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他打一个电话。” “吓唬谁呢,你能有方书记的电话?” “你不信?”柏崇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上面有方立申的亲笔签名。 穆邦洲看的真切了,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 “穆先生还是不信?”柏崇疑惑道:“好,我现在就给方书记打电话!” “哎你等等!”穆邦洲不断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瑟瑟发抖道:“看来我今天,是碰上硬茬了,你想怎么办?” “元菲。”柏崇说道:“你说吧。” 郑艾有些害怕,断断续续地说道:“希望穆先生……以后,不要再打搅我的生活!” “好,我答应!” “就这样?”柏崇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 郑艾点了点头,柏崇显得有些失望,于是对穆邦洲说:“我要你真诚地向郑元菲道歉!” 穆邦洲瞪了柏崇一眼,但还是乖乖就范了。 “郑元菲小姐,我为我之前鲁莽的举止真诚地向你道歉!”穆邦洲低着头说。 “好,只差最后一步了!” “什么最后一步?”穆邦洲疑惑道。 柏崇拿出了包里的相机,把镜头对准了穆邦洲。 “我要你对着镜头承诺,今后再也不骚扰郑元菲的生活!” “柏崇,算了吧!”郑艾站起身拉着柏崇说。 “他嘴上说不再骚扰你,哪天他要反悔呢?我们得留下点证据!”柏崇对郑艾说完,又转头严厉地对穆邦洲说:“说!” 穆邦洲无奈,只得照做,在镜头里留下自己悔过的言行。 柏崇收起相机,拉着郑艾离开,却又被穆邦洲喊住。 “慢着,小兄弟!” “怎么,穆先生这么快就反悔了?”柏崇转身问道。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柏崇露出了惊疑的眼神,随即走到穆邦洲面前跟他握了握手,说道:“再见,朋友!” 说完,柏崇就拉着郑艾潇洒地离开了。 穆邦洲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20年,竟然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栽了跟头,暗自赞叹道:“这小子,必成大器啊!” 柏崇带着郑艾走出了园区,郑艾仿佛出笼的鸟儿一般,在拱宸桥上翩然起舞,一边跳,一边无拘无束的笑着。 这是这几年来,柏崇第一次见到她笑得那么开心。 第二天,柏崇带着郑艾回了老家方林市,去了郑艾的老家。 一间农院里,一个阿姨正在菜园子里摘着西红柿。旁边一个老头半躺在躺椅上,一边听着小曲儿,一边拎着一个酒瓶喝着酒。两人远远地站着,郑艾怎么也不愿意进去。 “没事,有我呢。”柏崇小声安抚道。 半推半就的,郑艾终于回到了农院。 胡芳抬眼望见了郑艾,而老头子却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 “哟,还知道回来啊?”胡芳挎着菜篮子埋怨道。 郑艾一言不发,反倒是柏崇先开了口。 “阿姨,郑艾听说伯伯病重了,就特地赶回来看看。” “到底是男孩子懂事啊!”胡芳不满道。 郑艾的父亲郑昌文听见声音,也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是郑艾回来了,便又闭上了眼睛“嗯”了一声。 “小艾回来了,还把对象带回来了?” 眼见父亲一脸傲慢的样子,郑艾再也忍不住喊了出来:“天天就知道喝酒听曲,你还有脸活着吗?” 胡芳忙冲了过来就要扇郑艾的巴掌,被柏崇拦住了。 “有你这样说你爸的吗?”胡芳怒道。 “阿姨,有话好好说。”柏崇劝慰道。 胡芳对柏崇还算客气,回应道:“柏崇,你不知道,这臭丫头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 “阿姨,我知道我是一个外人,按说你们家的事情,我不该管,可是你们真的了解你们的女儿吗?你们知道这些年,她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吗?” “阿姨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对这个家总是不管不问!”胡芳又指着郑艾的鼻子骂道:“你自己说说,这些年你回过几次家,给家里寄过几次钱?” “陆陆续续二十几万,还不够你们两个老混蛋花的吗?” “郑艾!”柏崇意识到郑艾的言语过激了,就对她说道:“别用这种语气跟你爸妈说话。” 郑艾不再说话了,柏崇对胡芳说:“阿姨,这次郑艾回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是希望能把一些话说明白,把这些年的误会都解开。” “谈,现在就谈!”旁边的郑昌文突然坐起来喊了一声。 柏崇转过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第四十一章 郑艾离开柏崇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见郑昌文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便走过去小声地劝说道:“郑伯伯,听我说,这毕竟是家事,可不可以到屋里,一家人心平气和地说?” 郑昌文对柏崇说:“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但我们家的家事,的确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谈,现在就谈,最好让街坊邻居都来看看,这个大逆不道的闺女,如何不行孝道,不赡养父母的!” 此时柏崇有些脸红,郑昌文的一番话,让柏崇惊讶万分。 为何会这样呢?即使有再多的过节,亲生父母无论如何也不能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啊。还有郑艾的母亲胡芳,之前柏崇还不能理解郑艾口中的母亲的形象,因为在郑艾住院,生命垂危的那段时光,胡芳是表现出多么通情达理的一面,而今大概也明白了,母亲的行为,多数受父亲的影响。 街坊邻居们的确一个个围了上来,对这一场家庭争斗探头伸颈。郑昌文不仅不避讳,还主动张罗起来,仿佛一个卖艺走江湖的人。 “大家都来看看呐,女儿不孝,还伙同外人来欺负父母,都来瞧都来看啊!” 这番话毫无疑问的把柏崇也卷了进去。 “够了!”郑艾再忍不住,怒喊道:“你们老说我没有赡养你们,可你们尽到过做父母的责任吗?初中时就逼着我去挣钱,让我一个小孩去养你们两个大人,你们难道就不害羞吗?要不是舅舅可怜我,让我继续读高中,我能一直读到大学吗?上大学时,你们变本加厉,我不得不白天上课,晚上去打工,我埋怨过你们吗?我还得像伺候地主一样地伺候你们,与其说我是你们的女儿,不如说我是你们的奴隶!” 母亲胡芳渐渐低下了头,父亲也气得瑟瑟发抖,干脆半躺在躺椅上叫唤起来:“哎呀,哎哟,不小女儿辱骂老爹啊,不孝顺啊,大逆不道啊!” 看到这一幕,郑艾急得眼泪直流。 “乖女儿,你别说了,别说了好吗?”胡芳在旁边劝道。 “你让她说!”郑昌文一边叫唤着,一边喊道:“她不说完今天就不准走!” 柏崇见场面一度难以控制,就拉着郑艾的手,轻声说道:“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外面人多。” 郑艾点了点头,她也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跌入无底的深渊,于是拉着柏崇想要离开,但走没两步,却又被郑昌文死死拉住。 “不准走,你还没说完呢!”郑昌文不依不饶道。 “撒手,你撒手!”郑艾挣扎道。 柏崇也在一边喊道:“快松手!” “不行,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你不说我说,我要你养我一辈子,谁让你是我郑昌文的女儿呢?你是我的女儿,就必须一切都得听我的!” “你给我放手!”郑艾猛地一甩,将郑昌文甩开,郑昌文摔倒在地,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你让我说,那我问你,当我在外工作,受人白眼的时候,你们在哪?当我被人抢劫,被人强暴,无助地呐喊的时候,可爱的爸爸,还有妈妈,你们又在哪儿呢?”郑艾终于怒吼了出来。 那一刻,空气骤然安静了。显然,她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郑艾吼出来后,便再也哭不出声来,因为她的嗓子已经极度沙哑。 柏崇已经意识到,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便伸出手对郑艾说:“我们走!” 郑艾从口袋里面拿出了10万块钱甩到了郑昌文的面前,淡然地说道:“我今天给你们一个我的答案,从今天起,我跟你们断绝关系。因为我的钱脏,不配养你们!” 说完,郑艾便牵起柏崇的手,两人跑出了村庄。 也许是跑得太心急,郑艾在半路上跌倒了,脚也崴了。柏崇紧忙蹲下来问道:“你没事吧?” 郑艾忍着剧痛,说道:“我没事!” “你跑那么快干嘛?”柏崇心疼道:“我背你吧。” 就这样,郑艾趴在柏崇的背上,柏崇背着她,亦步亦趋地往前走着。 暮色渐渐降临,郑艾略带着哭腔地问道:“我们去哪儿?” “去诊所。” “我不想去诊所。” “那你想去哪?” “我想去一个没人能找得到我们的地方。” 柏崇听到郑艾如是说,遂回应道:“不如我们俩私奔吧,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小镇,从此隐居,然后我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这样安稳的过日子。” “真的吗?”郑艾感动地问道。 “真的。”柏崇认真地回复。 “那你就舍得你溯源餐饮的经理位置?” “一份工作而已,没了可以再找,可是我的女人,一定要留在我的身边!” “嗯,然后我们生个孩子,长大后就像你这么帅!” “你想过去哪个城市没有?国内还是国外?” “要不我们去国外吧!”郑艾开始有了笑容,说道:“去爱尔兰怎么样?” “好啊,就去爱尔兰。”柏崇真的畅想起了与郑艾隐居的生活。 走了接近一个小时,他们才来到望田乡,柏崇打开了外婆家的房门,见里面陈设依旧,不免有些落寞。他把郑艾放在床边,接着笑道:“你等一下,我去弄点吃的!” “嗯。”郑艾点了点头。 柏崇在菜园里转了一圈,采摘了些黄瓜、青椒和茄子,经过门口的时候,不禁向远处的果林望了一眼。似乎有些果树还在开花,也结了些果子。 回到房间,柏崇开心地说道:“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宝贝!” 柏崇提着一篮子瓜果蔬菜,放在了桌上。 “没想到一年的时间,我也没顾上打理,我们种的果树竟然结了果子。” 柏崇洗了一颗梨,然后细心地为郑艾削好。 “你等一下,饭菜马上就好!”柏崇戴上围裙,转身进了厨房。 第二天,一轮旭日冉冉升起,外面阵阵传来的犬吠让柏崇从睡梦中渐渐清醒过来。他转了个身,发现郑艾已经不见,立马惊恐地坐起来。 听到窗外传来的锄草的声音,柏崇便以为是郑艾已经早早起床去干农活了。于是紧忙跑了出去喊道:“小艾!” 旁边的田里,一个正在锄草的姑娘转身看了看柏崇,便惊讶道:“这不是柏崇吗,你怎么在这儿?” “翠兰,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陌生的女孩?” “啥陌生的女孩?”翠兰莫名其妙地问。 柏崇紧忙回到房间搜寻了一通,终于在桌上找到了一封郑艾给他的告别信。 “柏崇亲启: 不辞而别,望原谅。感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和帮助,帮助我从生活的阴影中走出来,找寻到人生中阳光和快乐的一面,也让我感受到了人间最美好的爱情,这是我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但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将你从浩瀚的星河中据为己有,你应该有你的精彩,有更适合你的人。至于我,就请你不要再找了,我已经走出了生活的迷雾,也更加清晰自己的目标。 再见,勿念!” 柏崇跑到了大路上,左顾右盼着,开始没有头绪地找寻起来。 他先是去了郑艾的老家,而后又去了上海郑艾之前的住宅,就差出国去郑艾所说的那个地方——爱尔兰去找了。 柏崇正要办签证买机票,却中途接到了梁固的电话。一接到梁固的电话,柏崇的脑袋就炸开了锅,因为之前也只有梁固跟他说过郑艾跟他不合适的事。 “师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郑艾离开我的?” “臭小子,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梁固气愤道:“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就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你倒是说啊,是不是你?”柏崇怒吼道。 “不是!”梁固喊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不!我不回去,这工作我不干了,不干了行了吧?” “什么,你再说一遍?”梁固质问道。 “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干!了!”柏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不久,郑艾的闺蜜朱望梅给柏崇打了电话。 “柏崇,我知道郑艾的下落,你快回来吧,我告诉你!”柏崇乘坐飞机赶回了西安市。 到达朱望梅约定的地点,柏崇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朱望梅根本不知道郑艾的下落,这只是梁固为了诱骗柏崇回来而使的手段。 梁固见柏崇一副邋里邋遢的形象,行动也有些不是那么稳当了,显然是很久没有吃饭的样子。于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也回来了,咱师徒俩,就好好地聊聊。” 柏崇见到梁固,无助地落下了眼泪,坐在了梁固的旁边。 “你还是我梁固的徒弟吗?”梁固皱着眉头问道,接着自己就回复道:“你跟我还真有点像!” “为爱痴狂嘛!”梁固感叹道:“为师的也年轻过,也懂那种感情,想当年,你师父也爱过一个人,爱得那叫死去活来啊,可结果呢?那人还是跟别人结了婚。师父想告诉你的是,这爱情啊,有时候就是一场过眼云烟,因为它受制于命运,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找回了你心爱的姑娘,她也还是会选择再一次的离开。” “可是,她为什么要离开啊?”柏崇有气无力道。 “你这个小脑瓜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她跟你在一起虽有爱情的喜悦,却又有着自卑的痛苦,而这种痛苦,却又常常压得她喘不过来气,你说她会怎么选呢?”梁固淡然地说道:“行了,有时候我们还是要接受命运的安排,如果上天眷顾,你们以后还是会见面的。你现在如果想让她活的更安心舒适一点,就乖乖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回去吧,溯源需要你回去,你荒废太久了!” “师父,你跟你喜欢的那个人,重逢了吗?”柏崇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面对柏崇突然的发问,梁固一脸惊愕,随即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算是吧!” 第四十二章 汪禾祥身患绝症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时间已经进入了9月,天气虽然依然炎热,但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午后的风拍打着窗棂,发出呼呼的声音。 这天,中端市场部的办公区里只坐着一个人,就是戴雅晴。 戴雅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柏崇的身影,只见他埋头于电脑前,心无旁骛地打着字。戴雅晴拿起相机,为柏崇拍了一张照片。对戴雅晴而言,很少有这样闲适的时光了。柏崇打字打得累了,眼睛有些干涩,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随即们被打开了…… 柏崇的意识很清楚,并十分肯定,那人就是郑艾! “郑艾?”柏崇喊了一声。 尽管他张开了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似乎在郑艾的视角里,柏崇正在安然熟睡着,她慢慢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柏崇的面颊。 柏崇睁开了眼睛,才发觉刚刚只是一个梦,而那抚摸着柏崇面颊的,只是盖在他身上的毯子的一角。原来此时的戴雅晴正在小心地给他盖着毯子。 “那个,我怕……天凉了你会着凉,所以……”戴雅晴支支吾吾道。 “谢谢!”柏崇说道。 “那……那没事我就先出去了哈!” “好!” 得到回答后,戴雅晴火速逃离了现场。 柏崇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就掀开毯子继续回到了办公桌前。 招商部的同事们回来报告了全国招商的情况。 “目前全国招商总计1258家,其中A类559家,B类502家,自选类197家。”肖阳报告道。 “好,干的不错,招商到2000家时就停下吧,已经成为我们合作的商家,马上进行下一步的选址建工工作。” “好的!” “辛苦了!”柏崇说完,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众人都出去了,唯独戴雅晴还待在柏崇的办公室里。 “老大,你最近太辛苦了!”戴雅晴心疼地说道。 “是吗?”柏崇坐在电脑旁回应道。 “你看你黑眼圈都加重了!” “那有不辛苦的工作,麻烦推荐一下,我立马辞掉去做。”柏崇微笑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拼啊!” “小戴同学,我如果不那么拼,你们的奖金福利又从哪里来呢?” “但是……其实钱挣多挣少都行,就是千万别把身体给熬垮了!” “行了,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回去吧,已经下班了!” “哦。”戴雅晴噘着嘴出去了。 梁固躲在一条小河边钓着鱼,一边钓鱼,一边回想起那天柏崇问他的那个问题。 “师父,你跟你喜欢的那个人,最终重逢了吗?” “算是吧。” 许多年的时间,梁固一直在等着一个人的回应,这个人就是她的大师姐汪禾祥。 保持那么多年的独身,对两人来说,都算是奇迹吧。那么多年都过去了,那个所谓的回应对梁固来说,其实早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几乎除了他的几个朋友外,几乎没人知道他还是个钻石王老五,而在这群不知道他还独身的行列中,就包含了汪禾祥。 梁固回忆起了那段美好的时光,一个来自四川的女孩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了华安饭店的门口。当时他站在苏长平的身后,一见到这个美丽的女孩,就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 “你们好,我叫汪禾祥,来自南川。” 汪禾祥的笑容永远地映在了梁固的脑海中。 水里的鱼泛起了水花,才突然打断了梁固的回忆。 汪禾祥果然把赵梦玲接到了家里,一次赵岚来看望女儿之际,私底下找了汪禾祥谈心,说了赵梦玲的事情。 “其实玲玲的聋哑不是天生的,很小的时候,她是会说话的。只是她从来没见过爸爸,老是被同伴嘲笑是没有爸爸的人,才会形成这种疾病。” “那他爸爸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有,我跟他爸,是90年在广州打工的时候认识的,第二年就有了玲玲,可那时候他却说要去什么北方做饭店,就离开了。” “那他知道你那时已经有孩子了吗?” 赵岚摇了摇头。 “他一走,就是17年。”赵岚叹息道:“我一直打听他的下落,可却一直找不到。后来带着孩子在厂里面做工不方便,我就带着玲玲回到了西安老家。” “那他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庄向阳。”赵岚流着泪回复道:“他叫庄向阳。” 不知怎么的,汪禾祥忽然觉得庄向阳这个名字很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想着想着,汪禾祥突然感到一阵神经痛钻入脑髓,痛苦地趴在了桌上。 “妹妹,汪妹妹你没事吧?”赵岚紧张道。 “没事。”汪禾祥强撑着从包里拿出一瓶止疼药,回应道:“老毛病了!” 赵梦玲拄着拐杖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汪禾祥年轻时候的照片,她的脸上泛着灿烂的笑容,而后打着哑语,大概意思是:“汪妈妈年轻的时候真漂亮。” 汪禾祥看懂了,竟然感动得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赵岚跟女儿打起了哑语,告诉她:“汪妈妈现在也很漂亮!” 赵梦玲点头表示赞同,母女俩笑成一团。 赵岚转头对汪禾祥说:“你这头疼病,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汪禾祥点了点头。 第二天,汪禾祥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结果很不好,是恶性脑瘤。 “那医生,我还有多久的时间?”汪禾祥淡定地问道。 “照这个情况来看,估计也就2、3个月了吧!” 汪禾祥的心突然颤抖了起来,这令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死刑,就这样被判决了。 出了医院,见外面阳光明媚,天气似乎也知道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努力用最好的一面抚慰受害者受伤的心灵。 赵梦玲装上了一条义肢,这让她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广场上有许多的小伙伴正在踩着轮滑鞋玩耍,却只有赵梦玲一个人在练习着如何用义肢走路。汪禾祥在旁边看着,一边用相机拍下了一张张照片。 梦玲学得很快,开开心心地走到汪禾祥的面前,汪禾祥拿出一颗棒棒糖递到了梦玲的面前,梦玲接过棒棒糖,舒展了可爱的笑眼。 这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能拥有这么一个乖巧有爱的女儿。汪禾祥不禁暗自感慨:可惜不久后,我就要永远的离开你了。 汪禾祥再一次把柏崇叫到了饮字号茶吧,就像三年前的那次秘密会谈一样。 “师父,您为什么又把我叫到这里来了?”柏崇疑惑地问道。 “三年前,你我师徒初遇,是为了谋划一件大事,谈不上惊天动地,也称得上轰轰烈烈。三年后,师父再次把你叫到这里来,其实是有一些事情,想要交代给你。” “师父,什么事啊?您说。” “第一件事,就是玲玲,以后得拜托你多多照顾一下。” “那是自然,玲玲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 “嗯,第二件事,是关于你自己的。我知道你加入溯源公司以来,就勤恳工作,但有些事情,你不得不察,谨防手底下的人作祟。师父交给你的,你一定要记住,一是‘防微杜渐’,二是‘了解人心’,只有了解了人心,你才会对他们的需求做出预判,才能提前解决许多问题,你能明白吗?” “嗯!”柏崇点头应道:“师父,那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就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太拼命。中国人讲求中庸之道,太过于拼命不仅对自己来说会适得其反,还有可能会给同行的人造成困扰。”汪禾祥语重心长地说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师父,您说的这些话我都懂!可是……” “可是什么?”汪禾祥问道:“你懂了,可是你理解了吗?我要它刻在你的骨头上,烙印在你的心上,你能做到吗?” “我一定谨记!但师父,您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汪禾祥对着柏崇,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嘿嘿嘿,因为师父上了年纪了,喜欢絮叨了,不说了,喝茶!” 说完,汪禾祥端起了茶杯,柏崇也端起茶杯,疑惑地抿了一口。 柏崇始终觉得汪禾祥这番话说得不太对劲,于是跑去问了梁固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固大概猜到汪禾祥的意图了,但他没有告诉柏崇,因为这个不幸的消息,如果现在就说出来,无疑对柏崇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梁固嘴上不说,却私底下去找了汪禾祥,找了许久,才在启望农庄找到了汪禾祥和她的女儿玲玲。 汪禾祥见是梁固,随即对玲玲打了手语,告诉她自己要离开一小会儿,让玲玲自己一个人现在这里玩。玲玲点点头,汪禾祥对着梁固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梁固微微叹了一口气,汪禾祥便继续说道:“我们往那边走一走吧!” “也好!” 两人沿着小河向下游走去。 “你跟柏崇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梁固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汪禾祥见梁固煞有介事的样子,回应道:“没事,怎么,你有事?” “你就别瞒着我了,你跟柏崇说的那些话,不会是没有缘由的。” 汪禾祥见事情瞒不住了,酒淡淡地说道:“我患了恶性脑瘤,晚期。” 第四十三章 梁固求婚汪禾祥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什么?”梁固震惊地望着汪禾祥。 “一个星期前,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这是恶性肿瘤,晚期。” 这个消息着实让梁固不能接受。 “怎么会这样?” 汪禾祥淡然一笑。 “也许是我这么多年复仇心切,总想着找各种办法打败对手,机关算尽,终于报应来了吧。你不要告诉柏崇,这件事,还是不要那么早让他知道的好!” “可是你……” “可是我什么。”汪禾祥云淡风轻地说:“只是苦了梦玲这孩子了,你若要知道我是个癌症晚期,她还救我干嘛?不如让我……” “大师姐!”梁固突然打断了她的谈话。 “现在国内外的医学都非常发达,应该还有救的!” “小师弟,谢谢你,不过我想,能这样,也足够了!我汪禾祥也算是戎马一生了,如今也算是能落得个寿终正寝。溯源公司,我就得交给你了!” “那梦玲呢?” “梦玲?”汪禾祥望着远处那个正在跳着舞的姑娘,叹了口气说道:“就不要让她卷入这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了吧。” 梁固点了点头,再看汪禾祥,才发现她的面容已经憔悴了许多! “不如把梦玲交给我来照顾吧!”梁固思索道。 “给你照顾?”汪禾祥不禁苦笑:“你以什么名义来照顾呢?” “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梁固认真道。 “父亲的名义?”汪禾祥转头面向梁固,疑惑地问道。 梁固看着汪禾祥,突然有些迟疑了。 “大师姐,其实我……” “你想说什么?”汪禾祥见梁固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追问道:“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我……”梁固突然转身面对着河对岸,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他鼓起勇气对汪禾祥说了句“嫁给我!” “你在说什么?”汪禾祥皱着眉头问道。 “嫁给我!”梁固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下汪禾祥听得真切了,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小师弟,你给我听着,你能说出这句话,我很感动。但是,我要你收回这句话,我就当什么也没听到!”汪禾祥激动地说。 “为什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可是弟妹怎么办?” “如果我告诉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未娶,你相信吗?”梁固轻声说。 梁固说出这句话,让汪禾祥感到惊讶万分,也感到无地自容。 “当年你跑过来说今生非我不娶,我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你为什么……”汪禾祥的终于忍不住眼泪的决堤,绝望的哭泣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大好的年华,你就这么浪费掉了?” 梁固走到汪禾祥的面前,露出了坦然的笑容:“因你未嫁,故我未娶,我愿意陪你浪费最好的年华。” “嫁给我!”梁固重申道:“别再让我等了!” 汪禾祥哭着鼻子,激动地拥抱了梁固。 赵梦玲远远地望见了汪禾祥和梁固拥抱的身影,自觉地捂上了眼睛。 梁固和汪禾祥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梁固提出想举行一场婚礼,却被汪禾祥拒绝了,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光,虽然渴望浪漫,但一张结婚证对汪禾祥来说,已经算是格外的浪漫,这算是她余生中最后的福祉了。 一个月后的某个午后,汪禾祥在家中安然离世,享年56岁。 汪禾祥的亲人以及公司的一众人参加了她的婚礼,柏崇在葬礼上泣不成声,他还不能接受师父已经去世的这个事实。 葬礼结束后,梁固拉着柏崇聊了许久。 “师父,你说大师父她怎么突然就……” “世事无常啊!”梁固叹息道:“你师父的脑瘤其实早就有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在意,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不过她是幸运的,她走得很安祥。” 柏崇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点了点头。 “柏崇,你还记得你大师父生前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记得!” “记得就好!”梁固深沉地叹息了一声:“公司内部,恐怕要生变了。”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大师父临终前,曾经签署了股权让渡协议,将手中的35%的股份全部稀释掉,由其它8位股东共同商定稀释比例。” “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签那样的协议啊?” “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不太懂里面的道道,你大师傅本来不是股东,这部分股份是前董事长转让给她的,所以本来就有很多股东不服,她如果一直握着这部分股份不放,那只能引发更大的骚乱,所以你大师父这是未雨绸缪啊!” 溯源餐饮的天的确要变了。 汪禾祥死后,庄明最有望成为公司的最大股东,他的老丈人申佳煜本就是溯源的第二大股东。申佳煜死后,便把手里的股权让渡给了女婿。 公司里的其他7位股东,分别是张昌,占股12%;欧阳婷,占股8%;王旗,占股7%;王露,占股5%;陈阳,占股5%;潘宇,占股5%;李正当,占股3%。 公司的股东大会上,大家吵得不可开交,都在争论着这部分股权,到底该如何分配。 “我说大家伙儿能不能消停会儿?”庄明双手环抱,显然厌倦了大家伙儿的争吵。 大家果然止住了,但大家好像都没把庄明这个新晋的成员看在眼里。 “你算老几啊,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张昌气愤地问道。 “就是啊,你算老几啊!”其他人纷纷附和。 “就凭我爸是溯源第二大股东,而现在我是!” 对于这个说法,大家自然是嗤之以鼻,庄明继续说道:“我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谁能像我这样,为公司尽心尽力地工作?” 大家都不吱声了,因为确实除了庄明在公司还担任着总监的职务外,其他股东基本都只是持股,没有人在公司工作。 “所以你们这些老家伙,不要上来就喋喋不休地吵来吵去,这里是讲道理的地方,也是凭实力的地方。你有实力,就可以有话语权,没有实力,就乖乖闭嘴!” “庄明!在座的各位可都是你们的叔叔阿姨辈,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我们说话?” 庄明不禁冷笑。 “我说,我敬你们是叔叔阿姨辈,所以汪总那35%的股份,我愿意拿出4%给你们分享。” 这一句话引得大家炸开了锅,一致把矛头对准了庄明。 “什么叫你的啊?给你了吗,你就这样!” “是啊,怎么就那么嚣张!” 庄明实在忍受不了大家的吵吵嚷嚷,就捂着耳朵走了出去。 秘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多时,见庄明回到办公室,便进去递交了资料。 “庄总监,您说他们能答应吗?” “这由不得他们!”庄明冷笑道。 “那万一他们团结起来对付您怎么办?他们手里可掌握着公司45%的股份呢!” “他们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其他七位股东在张昌的家里开了会,讨论起如何对付庄明的话题。 “这个庄明也太可恶了!”王旗气愤道。 “就是,我们从来没见过敢这么嚣张的人!”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老大,你赶快拿个主意吧!”其他人纷纷向张昌请愿。 张昌思索了片刻,瞥了一眼旁边正在沉思的欧阳婷,于是问道:“欧阳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欧阳婷抬头望了一眼大家,不假思索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制衡庄明那小子,不过……需要大家做出点牺牲。” “欧阳,你就说吧,只要能治那小子,我们吃多大亏都愿意!” “好,他庄明不是要对公司有功绩、有贡献的人上位吗?我们就选一位合适的人选,把他推上去,我们人数多,有半数通过权,这是我们的王牌。” “可是选谁呢?公司里面论功绩,就是现任的总经理梁固。” “梁固不行。”欧阳思索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梁固是庄明的大学同学。” “那该选谁呢?”张昌疑惑道。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公司里有个干得不错的年轻人,叫盛柏崇?他现在正在做着中端餐饮连锁的市场,现在已经拿下了全国70%的市场了!” “我听说过,这个年轻人很不错,也很勤恳务实,可是,我们怎么能判断他是不是我们的人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等我去试探一下。” 柏崇正拉着行李箱准备出差昆明,为筹措昆明招商部的事宜,却在机场遇见了欧阳婷。 柏崇看着人有点眼熟,他很少见公司的其他股东,所以股东们的面貌他还记不太清。 “您是……欧阳总?”柏崇疑惑道。 “别总总的,喊阿姨!”欧阳笑道:“我看你航班是下午三点的,还有点时间,不如我们聊聊?” 柏崇看了看表,下午1点50分,就点了点头。 “别总站着了,我们去那边的咖啡厅坐一坐吧!” 柏崇跟着欧阳婷去了机场的咖啡厅,两个人聊了起来。 “我听说你是西北大学毕业的?”欧阳婷问道。 “是,去年毕业,现在还正在考研。” “可以啊,年轻人求上进,知奋斗!” “谢谢!” “老汪还真是独具慧眼,把你挖了过来。”欧阳婷感叹道:“想当年我跟汪总,可谓是姐妹情深啊,可惜的是,她却突然离开了!” 柏崇见欧阳婷这般感叹,遂问道:“欧阳总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咳,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您问吧!” “如果汪总还活着,有人要跟她对立,你会站在哪一方?” 柏崇思考了片刻,认真地回答:“我会选择正确的一方!” 第四十四章 溯源总部迁址上海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的回答着实让欧阳婷大为震惊,她暗自感叹:这小子大有可为啊! 欧阳婷回去之后,众股东便开始了下一项的计划。谁知此时,又一个天大的消息爆了出来:庄明带头提出要将公司总部迁至上海。 股东大会再次陷入了争吵,原因很简单,上海是庄明的地盘,把公司搬去上海,对庄明来说,可谓百利而无一害,这下令众股东更加暴跳如雷,搬去上海,公司就离开了他们的控制范围。而这一次,庄明找了更好的理由,因为上海交通便利,经济发达,去那里更符合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 “我坚决不同意!”张昌反对道:“现在新的股权分配还没下来,我们不能这么冒失的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对,就是。”其他股东纷纷附和。 中场休息时间,张昌对欧阳婷说:“不能再等了,你马上给盛柏崇打电话,我来做其他股东的工作!” “你想好了?”欧阳婷疑惑道。 “想好了,这个庄明,不能再由着他这样下去了。” “好!” “不行!坚决不行!”接到电话,听到欧阳婷劝说他接受让渡股权的事,柏崇断然拒绝道。 “小盛,你听我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知道你不想参与公司里的这些事,但现在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庄明想要独霸公司,一旦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汪总打下的江山毁于他人之手吗?” “那为什么不让渡给其他人?” “因为全公司只有你一个人条件符合,全公司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柏崇沉默了,他的心砰砰跳着,他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做出一个抉择,而这个抉择,将直接影响他今后的命运! 在欧阳婷的极力劝说下,柏崇终于接受公司35%的股权转让,而在接下来进行的股东大会中,会上也提出了将35%的股权转让给盛柏崇的建议。庄明一听到盛柏崇的名字,却奇怪的笑了!在决定超过半数票通过以后,庄明也只得无奈地答应。 梁固很快打电话给了柏崇,质问他是不是接受了股权让渡的协议,柏崇如实回答。 “你糊涂啊!”梁固焦急道:“他们这是把你架在火上烤啊!” “我……我不怕!”柏崇嘴上说着不怕,可内心已经不由得打起了小鼓。 “你不了解我这个同学,他心狠手辣,一旦被他盯上,你就凶多吉少了!” “那师父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把你的股权转让给庄明!” “可是师父!” “你是贪图这点便宜吗?”梁固疑惑道。 “师父,我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大师父打下的基业就这样毁在另一个人手里!” “你怎么就知道它会毁了呢?任何企业的发展都有它的规律,从生到死,盛衰交替,这都是不可避免的!” “师父?”柏崇疑惑道:“师父,请不要告诉我您是庄明的说客,如果是这样,我……” “我知道,你可能会认为我跟他是大学同学就会站在他那一边,但是你错了,师父这是在保护你啊!” “师父!”柏崇最后说了一句:“别逼我与您为敌!” 柏崇的这一句话的确是让梁固寒了心,但他已经可以断定,柏崇断然是不会回头了! 10天后,柏崇从昆明赶回来了,参加了新一轮的股东大会。 会上,出乎所有股东的意料,柏崇居然选择赞同庄明的想法,把公司总部迁至上海。 这一举动令除了庄明外的其他股东大失所望。 “我还有一条重大的消息宣布,那就是自即日起,梁固由于个人原因,不再担任本公司总经理一职,至于总经理候选人,待公司迁至新址时再商定!” 听到这个消息,柏崇震惊不已。 “总经理辞职,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柏崇惊讶地问。 “盛经理,哦不,是盛董事长,在您还未当选本公司最大股东之前,我是最大股东,梁总经理选择在这个时候辞职,我想一定有他的原因吧!”庄明看着柏崇,不怀好意地说。 会后,欧阳婷质问道:“盛柏崇啊盛柏崇,真不知道你是哪一边的!你还记得你当初的话吗?” “欧阳总,我跟您说过,我选择站在正确的一方,去上海,对公司的未来发展,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 欧阳婷的眼睛里流露出愤恨的目光,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你怎么能保证公司不被毁?” “我自有办法!” “盛柏崇啊盛柏崇,你小小年纪,竟还敢口出狂言!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是比龙潭虎穴还要恐怖的魔域鬼窟,真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可以顶天立地了?你搞笑呢?” “欧阳总您诸位如果不相信我,又为何推我上位呢?” 欧阳婷被这一句话揶揄住了,良久才开口。 “盛柏崇,记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我们既然能给,也自然有办法收回来!”说完,欧阳婷气冲冲地走了。 梁固正坐在农庄的河边钓鱼,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别克汽车从远处驶来。 柏崇来到了梁固的身后。 “我就知道你会来,陪我钓会儿鱼吧!”梁固淡然地说道。 柏崇看到旁边的一根鱼竿和一个小凳子,便走上前去坐下。 “这每年秋天啊,河里的鲫鱼便是最肥美的时候,运气好的人总是能收获满满!”梁固叹息道:“愣着干嘛呢,拿鱼竿啊!” 柏崇无奈地拿起鱼竿,显然他对钓鱼没什么兴趣。 “钓鱼不是一项技术活,它唯一的技巧就是你要有耐心,等待时机成熟!这是每一个猎手都必须具备的良好素质!” “看来师父今天是要教我钓鱼了?”柏崇问道。 “你之前没钓过鱼?” 柏崇摇了摇头。 梁固转过头面向柏崇,淡然地笑笑说:“可以,据说每个第一次钓鱼的人,都会碰到好运气!” “是吗?”柏崇疑惑道。 “当然……”梁固淡定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感谢你还愿意喊我一声‘师父’!不用你问我,我会直接告诉你答案!你让我不与你为敌,我做到了!” “师父,这……” “师父知道你想说什么,师父老了,也厌倦了职场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这钱也赚够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养老。”梁固从容地说。 “师父,难道您真的就这样放弃了?”柏崇皱着眉头问道。 梁固淡然一笑:“人生就像钓鱼,有些人钓的是兴趣,有些人钓的是鱼,不管怎样,目的达到了,也就够了,你还指望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刚说完,柏崇的鱼凫开始抖动起来。 “来了!”梁固开心地说:“再等一下,等鱼凫再点一下,就是现在!” 柏崇提起鱼竿,一条足有2斤重的大鲫鱼被拽了上来。 “你小子果然运气不错啊,这下你晚上回去,可就有口福了!” 柏崇摘下鱼,又把鱼扔回了水里。 “哎你干嘛?”梁固不禁咋舌:“哎呀,你怎么把它又给放了!” “我不想因为我的好运气,而致使这条鱼遭遇它最大的不幸!”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幸与不幸,都是宿命,也许大多数鱼的宿命就是被吃掉,不被你吃掉,也会被其它鱼吃掉,这才是血淋淋的事实。” 柏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公司就要迁址到上海了!” “师父知道!” “以后再见师父您一面,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以后师父再也不能帮助你什么了,你要保重。” 柏崇的电话响了,是戴雅晴打来的,显然是公司里面的事情。 “师父,我要走了!” “去吧!” 柏崇站起身准备离开。 “柏崇!”梁固喊住了他。 “别奢望你的对手会像你一样善良,还有,小心你身边的人!” “记住了,谢谢师父!”说完,柏崇便离开了。 梁固望着水里不断抖动着的鱼凫,叹息地说了一句:“希望你是真的记住了!” 溯源餐饮集团的迁址行动开始了。 按照轻装上阵的原则,没有携带过于沉重的办公用品,只是公司的重要骨干带着重要资料过去。 而对于不愿意去上海的那些同事,便只能清退,或下放到基层去工作。 柏崇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的云海和灿烂的阳光,不禁感慨万千。 转瞬之间,自己加入溯源餐饮已经整整2年的时间,在这两年里,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从为公司的体制改革做计划,到去对手公司做卧底,再到公司一步步成为龙头老大,还有女友郑艾的不辞而变,再到汪禾祥的突然离世,再有就是公司迁址,自己与二师父的分别……这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 柏崇又想起了他的郑艾,有些丧气。 “小艾啊小艾,你到底在哪里?现在又过得怎么样呢?”柏崇的心里不禁默念道。 旁边坐着的庄妍正戴着耳机听着法语听力题测试,她偶然瞥见了柏崇一脸沉郁的表情,于是拿出包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玩具小黄鸭。 庄妍拿着小黄鸭在柏崇面前捏了一下,发出了可爱的叫声。柏崇望着小黄鸭,瞬间被逗笑了。 第四十五章 庄明裁换员工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2008年的元旦,溯源集团的同事们注定要在上海的新公司过了。 可这个元旦,对柏崇来说,却不那么容易。 庄明虽然只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可风头却远远地盖过了第一大股东的柏崇。 搬到新公司的第一件事,庄明便行使了总经理的权力,开始对公司的人事任免进行了调整。 人事调动还未跟其他股东商量,便被人事部直接张贴了出来。 柏崇看到了刘梅和安建国的人事调整,安建国连降两级,从海外市场部直接降到了外事接待专员,刘梅则从原来的市场部总监降级到了原来的办公室主任。 柏崇气愤地撕掉了这些人事任免,直接杀到了庄明的办公室。 “庄总监,您这是什么意思?人事调动这么大的事情不开会讨论一下就直接定了?” “开会讨论?”庄明疑惑道:“跟谁开会讨论?” “你就这么不把其他股东放在眼里?” “柏崇啊柏崇,你毕竟还太年轻,这一般的人事任免不需要惊动董事会,除非是总经理,总监这样级别人物的人事任免,需要董事会来钦定。”庄明微微笑道。 “那刘梅和安建国的降级是怎么回事?” “刘梅和安建国在工作中屡犯重大错误,降级算轻的了!”庄明恶狠狠地说。 “犯错误?比如呢?” “比如在接待海外客户的时候,他们没有弄清楚客户的需求,就胡乱下单,致使公司遭受严重经济损失。” “那是当时他们请的翻译不靠谱!” “所以啊,这一次我选择了让专业的人来做!” “谁?”柏崇疑惑道。 “庄妍。”庄明慢慢悠悠地说出了庄妍的名字。 听到庄妍的名字,柏崇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 “庄总监,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能因为一个错就一棒子打死吧?” “我没有打死他们啊,我给了他们机会呀,看表现嘛!”庄明安抚道:“柏崇,你也不必要那么激动,这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呢!面对人生,有时候我们需要作出新的定义和选择!” 柏崇万万没想到,庄明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他只为安建国和刘梅抱不平,他们辛辛苦苦为公司奉献了4、5年的青春,却最终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柏崇找到了安建国和刘梅,两人已经打算一起辞职了。 “柏崇,其实你也不必为我们可惜。”刘梅抱着安建国,微微笑道:“我跟建国都已经想好了,成立一个工艺作坊,以后就守着自己的小日子了。” 柏崇有些难过,自从汪禾祥去世后,公司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离别的场景更是一幕一幕,令人心酸不已。尽管陆续会有新的面孔进入公司,但旧人的感情,是永远无法替代的! “这该死的!”柏崇气愤道:“都怪兄弟我无能,我作为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却连留住你们的能力都没有!” “柏崇,你快别这么说,虽然你现在手里掌握着公司35%的股权,但你毕竟还是太年轻,庄明这个人心狠手辣,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啊!”安建国忧虑道。 “我想过了,股东有重新任命总经理、总监级领导的权力,如果他太过分,我就联合其他股东罢免他的总监岗位。”柏崇思索道。 “不可啊柏崇!”安建国连忙制止道:“首先,他也是股东,他有一票否决权,再者,就算你们成功罢免了他总监的岗位,那他股东的身份还在啊。庄明在公司内部势力庞大,现在来到上海,更是到了他的地界,你以为他这一次人事调动的目的是什么啊?就是一次大换血,把重要岗位全部换成他的人!” 这一次交锋,柏崇只能无奈地选择接受失败的现实。 “柏崇,其实最让我们担心的是你!”刘梅走到柏崇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你的确很优秀,但是想要在这个公司立足站稳,光优秀是远远不够的,你还要足够的机敏,要俘获人心,培植势力,不然的话,你真的会输的很惨。” 柏崇望着刘梅认真的眼神,叹息着点了点头。 晚间,柏崇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滩的夜景。最近公司经历的一些事情的确令他烦心不已。 一阵冷风吹过来,吹的他有点头疼,于是他伸出手,默默关上了窗子。 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庄妍打来的。 “嘿,干嘛呢?”庄妍问道。 “在公司!” “出来坐坐呀,今天元旦,江边好热闹呢!” “我,我没心情。”柏崇淡淡地回应。 “你出来嘛,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电话里,庄妍焦急地请求道。 “好吧!”柏崇耐不住庄妍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 晚间的外滩果然是烟花阵阵,歌舞升平。 庄妍和柏崇并排走在沙滩上,庄妍笑着说:“干嘛还老拉这个脸?今天元旦,开心点嘛!” “庄妍,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真的没心情!” “哎呀,我的盛大先生,公司的事情咱能不能放一放,出来玩就要放空自己嘛!” 柏崇面对庄妍,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 “笑都笑得那么牵强,一点都不真诚。”说完,庄妍独自走到了离江边更近一点的地方,见到有只大大的贝壳,便捡起来开心地跑到了柏崇的面前。 “看,贝壳!” 柏崇显然对这只贝壳不是那么感兴趣。 “哎,你知道贝壳为什么叫贝壳吗?” “为什么啊?”柏崇无奈地问道。 “其实‘贝壳’名字的由来,并不单单是因为它是软体动物的外壳,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背坷’,背是背负的背,坷是坎坷的坷。这些软体动物尽管有这些坚硬的外壳做保护,但这些外壳也成了它们的负累。柏崇,我知道你也跟它们一样,有着沉重的心理负担。尽管你有一腔抱负,想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但毕竟势单力薄,因此有时候放下,也许是另一种更好的选择。”庄妍望着柏崇,认真地说道。 庄妍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但在柏崇看来,这件事已经没办法停止了。他不是骑虎难下,而是一定要撞到南墙,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牢牢守住师父留下的这份基业。 “对了,柏崇你知道吗?贝壳还是大海的信使,不信你听!”庄妍把贝壳放在了柏崇的耳边,嘻嘻笑道。 柏崇果然在贝壳里听到了与海风很像的声音,便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我没骗你吧?”庄妍笑道。 柏崇笑着点了点头,庄妍继续说道:“你把你的烦恼变成悄悄话告诉它,然后再把它放回海里,你的烦恼就会随着大海的波涛汹涌烟消云散!” “真的?”柏崇疑惑道。 “那当然,你快说嘛!” 柏崇疑惑地对着贝壳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用力将贝壳扔进了黄浦江。 扔完之后,柏崇愣住了,疑惑地说了句:“这好像不是大海,是黄浦江!” “哎呀,一样的啦!”庄妍抓着柏崇的胳膊微微笑道。 两人找了一张长椅坐下了,庄妍开心地问:“怎么样,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好多了!”柏崇回应道:“对了,我看了公司新的人事任免,你升任了海外市场部总经理一职,恭喜啊!” 说到这里,庄妍低下头沉吟道:“那个……我辞职了!” “什么,你辞职了?”柏崇惊讶万分。 “柏崇,我辞职了,我是想告诉你,不管是谁与你为敌,我都不会与你为敌,我知道你跟安建国刘梅他们关系很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很不情愿,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辞职!”庄妍平静地说道。 庄妍说完这些话,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安静了。 柏崇有些哽咽,这一刻,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你!”庄妍突然转过头,认真地对柏崇说道,紧接着又低下头说道:“说的自私一点,可能也为了自己吧。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违背自己的良知和意愿,柏崇,我都想过了,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柏崇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庄妍,他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她,才发现夜色中的她如此美丽,如一支寒梅,遗世独立。她的睫毛上沾了几滴露珠,眨着眼睛,露出扑朔迷离的眼神。 那一刻,一种神秘的引力不断将两人拉近,柏崇的手也自然而然地抓住了庄妍的手,两人的嘴唇慢慢地贴在了一起。一声强烈的烟花爆开的声音彻底将柏崇震醒了,也使得他意识到并立马停止了自己鲁莽的行为! “对,对不起,我鲁莽了!”柏崇支支吾吾道。 “没关系,我自愿的,怎么,你不是?” “不是。”柏崇紧张道:“不,我不是不是的意思,我……哎呀,我现在有点乱!” “没关系,等你整理好思绪,再告诉我答案!” 柏崇欲言又止,只得连连点头。 一整个夜晚,柏崇都沉浸在一场令他辗转不安的梦里,梦里是她的郑艾带着孩子走在街边的场景,她带着孩子发现自己正在跟另一个女人暧昧不清,便失望透顶地离开。 大梦初醒,已经天亮。柏崇走到卫生间洗漱,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有些憔悴。他拿起牙刷,准备刷牙,突然想起郑艾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那也是一个早晨,柏崇正在卫生间刷牙,郑艾却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别闹,我刷牙呢。”柏崇无奈地说。 “如果有一天你出轨了,是出于真心的,那你一定要跟那个人在一起!并发誓对她好一辈子。” 柏崇不禁思索着:对庄妍,算不算是真心呢?对郑艾,又算不算是背叛呢?郑艾显然是明确说了离开,但并没有说分手。 “什么跟什么啊!”柏崇也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整的头昏脑涨,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第四十六章 柏崇与庄妍相恋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元旦过后的第一天,梦珂来到了溯源公司的总部,却和庄妍不经意间打了个照面。 对于这个面孔,庄严自然不陌生,于是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你好!”庄妍礼貌的问好。 梦珂看着庄妍,有些疑惑,于是问道:“你是?” “我叫庄妍,你就是顾梦珂吧?” 梦珂点了点头,疑惑地问:“有事?” “没事,就是提醒你一下,柏崇他很忙,不一定有空见你。” “你怎么知道我来一定是找盛柏崇的?” “你来不找他还能找谁?”庄妍微笑地说。 “莫名其妙。”梦珂不理会庄妍,继续走向楼梯口。 “他不会娶你的!”庄妍自信地说。 梦珂停住了,转身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他也不会娶你的!” 这一段争风吃醋的较量,谁也没有占得上风,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梦珂上了楼,果然发现柏崇根本没在公司,于是向前台打听了他的行程。 “哦,你找我们盛经理啊,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老婆。”梦珂自然而然地回应。 此语一出,惊得前台姑娘开始打量起梦珂。 “没听过盛经理结婚的事啊!”前台姑娘不禁挠头。 梦珂终于在一处正在施工的门店找到了戴着安全帽的柏崇。 柏崇见到梦珂,有些惊讶。 “梦珂,你怎么会在这?” “我们还是出去聊吧,这儿太吵了!”梦珂大声说道。 柏崇转身对施工的师父说道:“辛苦你们了,师傅!” “不客气!”施工师傅嘿嘿一笑。 柏崇跟着梦珂走出来了,两人来到了一家咖啡店里。 “我也是前几天才听说溯源餐饮搬到了上海,就想着,你可能也过来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这么忙,这找你一趟可真不容易啊,比西天取经还难!” 柏崇不禁摇头笑笑,问道:“那你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盛柏崇啊盛柏崇,你难道心里面装的只有什么事是吗?就不能有老朋友的叙旧啊?” “叙旧嘛,哪天都可以,但今天我真的有点忙!”柏崇说完便要起身。 “哎哎,干嘛呀,就那么不惜的见我啊?”梦珂一脸不悦地说:“是不是非得我有事你才肯见我啊,那我有事你就一定会帮忙?” 柏崇缓缓坐下,回应道:“那是自然,为朋友帮忙,只要我能做到,自然尽力。” “好吧,我们婚介所,跟你们溯源餐饮还真的有可能会产生业务上的往来。” “比如呢?” “比如我们婚介所的新人婚礼,可以在你们溯源餐饮旗下的新元酒店办。” “这个可以啊,你只需要跟我们这边的营销部或直接跟酒店的工作人员对接就行。” “喂,说什么呢?”梦珂苦笑着捶了柏崇一下说道:“我是在给你们介绍生意诶,你就这副态度啊?” “关键我现在负责不到那块的业务啊,我现在主要负责的是中端市场,包括简餐、快餐。高端市场目前是由许炼负责。” “那也是你们溯源餐饮的业务不是?”梦珂反问道。 柏崇不禁挠头。 “说的也是,我回去就把你的想法和需求传达一下。” “那你呢?准备回报我什么?我可是帮了你们溯源公司大忙了!” 柏崇转了转眼珠,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包你一年的午餐,一年之内,你可以在全上海市所有的西客店吃免费吃午餐,怎么样?” “谁稀罕啊!”梦珂不屑道。 “那好,我收回!” “别介,免费的午餐谁不想要啊?拿来吧!” “行,回头我就给你发一张VVVIP卡。” 梦珂有些忍俊不禁,但一瞬之间,又有一丝疑惑涌上心头。 “柏崇,上次我见到薛凯了。” “薛凯?”柏崇不禁感到脊背发凉,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上次我问了他知不知道你之前在溯源上过班的事情,他说不知道……可是,不对啊,难道你不是他从溯源挖过去的吗?”梦珂疑惑道。 “这个……”柏崇缓缓端起咖啡,显然手已经有些发抖。 “嗯?”梦珂等待着柏崇的回应。 柏崇只好回答:“薛总他之前的确不知道我在溯源餐饮有段实习经历,但这能代表什么呢?” “你当时去溯源,真是实习?”梦珂疑惑不解道。 “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还能干吗?”柏崇不禁苦笑。 “也是,可是你第二次回到溯源的时候,可算是一路飙升啊,现在竟然都成了溯源的第一大股东,这怕是有点反常了吧?” “顾大小姐这是来调查我来了?”柏崇反问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吧,今天我就告诉你事实的真相,真相是,溯源餐饮的原董事长汪禾祥,曾是我的恩师,仰仗她老人家器重,我才有今天的发展。” “哦。”梦珂疑惑地点了点头。 晚间,梁固给柏崇打了电话,问及他的现状,柏崇只道一切安好。 “为师奉劝你,做事留一手!”梁固语重心长道。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庄明直到现在还不对你动手吗?” “为什么?”柏崇不解道。 “因为他发现你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就把你干掉太可惜,他等着你为他拿下全国市场,之后,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干掉,所以,做事留点后手总是没错的!” “师父,您的看法我不能够赞同,现在正是铺垫中端市场的关键时刻,踢好这一脚,就意味着我们大获全胜,一旦这段时间错过,想要再做起来,又得再等一个甚至几个周期,所以现在,断然不能中断!” “可是柏崇,这样你真的会输的很惨!”梁固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十分焦急。 “师父,您不要再说了,该怎么做,我会自己斟酌的!”说完,柏崇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的梁固对着电话,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原来此刻的他正在柏崇父亲盛兴国的居处,跟他聊着柏崇现在的处境。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您必须得站出来,好好劝劝您儿子。” “我这个儿子我最了解,他要是犟起来,十头大铁牛都拉不回来!” “可是,您就眼睁睁看着您儿子遭受一次如此沉重的打击吗?” “儿大不由爹。”盛兴国一边抽着烟,一边叹息道:“也许真应该让他吃吃苦头,长长记性!” 盛兴国嘴上说着不劝儿子,但还是一个人偷偷跑到了上海。 柏崇见到父亲不远千里地来看自己,十分感动,连忙把工作安排给了下属,准备陪父亲好好喝一顿。 “别忙活了,我这次来,说几句话就走!” 柏崇沉下脸来,只得听从父亲的教诲。 对于父亲的说辞,柏崇自然连连点头。盛兴国说了一通后,见柏崇只是一味的点头,便饶有意味地问道:“我知道,别看你现在连连点头,其实你还是会按着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是吧?” 柏崇知道自己瞒不住父亲,就默认地点了点头,谁知此时的父亲竟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反对他,还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那就加油,做到最出色,让他们瞧瞧,我盛兴国的儿子究竟有多出色!” 盛兴国回去了,只留下柏崇一个人站在公司的观景台上怅然若失。他从父亲这里找到了一丝鼓励和安慰,便更加坚定了他勇敢走下去的决心! 天气十分寒冷了,庄妍缓缓走到了柏崇的身后,为他披上了一件毯子。 柏崇转过身,见是庄妍,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去你办公室,你不在,我就猜想,你可能在这。” 柏崇点点头,突然有一个问题涌上心头。 “庄妍,如果我一定要坚持做下去,你还会站在我这边,支持我吗?” “那是当然,我说过,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一瞬之间,柏崇感动地热泪盈眶,把庄妍揽进了怀里。 庄妍也无声地落泪了,紧紧抱着柏崇。 “你不怕我真的出事,会连累你?”柏崇轻声细语地问道。 “我不会让你出事!”庄妍坚定地说道。 柏崇和庄妍就这样宣布在一起了。 得知这样的消息,梦珂再一次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不禁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大发雷霆,将化妆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接着,便是一个人趴在化妆台前哭泣。 俄尔,桌上的手机响了,是薛凯打来的,梦珂拿起手机,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活色。霎时间,一个邪恶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产生。 薛凯约了梦珂在玫瑰饭店吃饭,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梦珂见到酒就一个劲儿地猛喝,没过多久,意识便开始模糊。 “你说你啊,薛老总,你怎么混的,去到三羊,也只是做了一个区区的市场部经理,再看看你昔日的旧部,人家多风光啊,现在已经是溯源餐饮最大的股东了!你还玩儿什么啊,还拿什么跟人比?” 薛凯也是喝得脸通红,醉醺醺地说道:“我也没想到啊,原先的确看这小子还行,可没想到,他这么行啊!”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地说了一大通,梦珂终于扛不住倒在了酒桌上。 其实薛凯对梦珂已经觊觎许久了,他睁着迷离的双眼,隐约看到梦珂那丰满的胸部挤压在桌上,形成一条诱人的曲线,不禁咽了口口水。 这次对薛凯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 薛凯带着梦珂去了酒店,两人开了一间房间。薛凯把梦珂放到床上的那一刻,她的嘴里还在念叨着柏崇的名字,猴急的薛凯已经顾不了许多,便开始在梦珂的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第四十七章 柏崇支援汶川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酒店里,薛凯赤裸着上身半躺在梦珂的旁边,安祥地抽着一支烟。 梦珂被烟味儿呛醒了,睁开了迷离的睡眼,见正在抽烟的是薛凯,突然脑子嗡的一声响,立马坐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梦珂气愤道。 “该做的都做了。”薛凯吞云吐雾着。 梦珂气愤的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薛凯的脸上,骂了句:“你混蛋!” 薛凯捂着脸,突然目露凶光,一个巴掌回敬了过去。 “臭婆娘!那个柏崇有什么好的,让你睡觉都惦记着人家?” “反正就是比你好!”梦珂捂着脸,一边怒目圆睁地看着薛凯,一边穿上了衣服。 “我可以告你强奸罪!” “你告啊,你去告好了,你的清白身家还保留得住吗,你的柏崇还会再对你回首吗?”薛凯得意道。 梦珂气得坐在一旁,抱头痛哭起来。 “顾梦珂啊顾梦珂,我说你也太不了解男人了!”薛凯凑到梦珂的耳边,轻声说道:“男人只有在低谷时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他身边,他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梦珂抬眼望着薛凯,疑惑道。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爱他,会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吗?如果他没有这些,你还会爱他吗?” “那当然!” “那行,我有个办法会让他义无反顾地爱上你!” “什么办法?” 薛凯趴在梦珂的耳边说起了他邪恶的计划。 一场雪不动声色地下了起来,柏崇踏着雪来到了薛凯约他见面的地方——湖畔公园。 “薛总,大雪的天,您约我来这种地方什么意思?” “这不是想找你叙叙旧吗?”薛凯微笑道:“我可听说你小子在溯源混得不错啊,现在都当上了溯源餐饮的董事长了!” “薛总不要乱说,我只是股份多一点,董事长的任命我还远远不够格。” “你就不要谦虚了。”薛凯笑道:“年少有为,真是令我这个做长者的自叹不如啊!” “那也是仰仗您薛总的指导有方,才使得我在溯源有了用武之地。” “盛柏崇,你就别装了,我从没想过,我会败的那么惨,被一个毛头小子耍得团团转,演技真好啊,你可真是一个谍报天才!” 柏崇惊讶万分,但还是强装镇定。 “薛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薛凯气愤地说道:“你早就在溯源工作过,之后到我公司窃取情报,联合溯源整垮了平川,你难不成还想抵赖?” “薛总,您说这些话我的确听不懂。首先,我确实是在溯源餐饮实习过一段时间,但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我能干什么,其次,我去你们公司,好像也是您老挖我过去的吧,最后,就更扯淡了,你说我是间谍,证据呢?” “证据?”薛凯回头笑笑,说道:“现在再追究那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之后曾经找到过张鸣,他说的确,是溯源餐饮的人花了更高的价钱收买了他,并让他逃离西安市。溯源料定我们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再做过多的追究,因为这本就是一场黑吃黑的事件。但事后我想不明白啊,张鸣之前跟他们素无联系啊,更不可能主动把情报透露给他们,所以我猜想,答案只有一个,溯源想要保护一个更重要的人物,就是你盛柏崇!” “说来说去,这一切也只是你的臆想。”柏崇冷笑道。 “柏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作为后生,你太厉害了!”这是作为大哥哥对你由衷的赞叹。 柏崇没有再说一句话,薛凯拍拍他的肩膀,也离开了。 此时的柏崇心乱如麻,因为薛凯字字珠玑,几乎每一个字都讲在了点上。这一番话也差点将他推向了崩溃的边缘,距离真相就差一层薄如蝉翼的纸了,而真相也犹如一把刀子,尽管没有刺进柏崇的心脏,却在那张纸的对面不断挥舞着,仿佛随时都会刺破那张纸,给他致命一击! 但此时的柏崇还不知道,薛凯跟他的这一番谈话,已经被一个神秘的人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4个月后,柏崇终于完成了“西客”品牌全国市场的铺垫。 “柏崇干得不错啊!” 在庄明的办公室,庄明对柏崇赞赏有加。 “谢谢庄总监的赞赏,我们能有这样的成绩,离不开公司的大力支持和同事们的辛勤付出。” “好啊!”庄明叹息道:“公司看你这段时间呢,也比较辛苦,所以准备让你休个假,你呢就出去玩一玩,散散心,公司这边的事呢,你就交给小肖去管理好了。” “可是庄总监,我不累啊!” “不,我看你就挺疲惫的,你看你本来就瘦,现在又瘦了一大圈了,在这么下去,可怎么行,就算我想让你继续工作,你爸妈也不能同意,所以你还是去吧!” 柏崇确实有些困倦了,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于是淡然地回应道:“庄总监还是容我再考虑一下吧!” 说完,柏崇转身出去了,可就在转身出去的一瞬间,他却不由自主地倒在了门口。 再次醒来的时候,柏崇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庄妍坐在旁边,见柏崇醒来,立马凑过来说道:“你想吓死我啊!” “怎么了?”柏崇疑惑道。 “医生说你劳累过度,加上低血糖,就出现了晕厥的状况。” 柏崇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庄妍止住了。 “不行,我得回去工作!”柏崇倔强道。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躺着!”庄妍把他摁在了床上说道:“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啊,公司那么多人看着,你还怕被谁偷跑了啊!” 柏崇望着庄妍,稍稍平静了一些。 “我已经替你向公司请假了,请了一个月的假,咱就踏踏实实养病,安安心心度假,好不好?” 柏崇望着庄妍,心想着,自己也确实是有些操劳过度了,就默认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聊着天,新闻广播的声音忽然传入了柏崇的耳朵。 “当地时间5月12日下午14时28分,四川省汶川县发生里氏8.0级地震……” 柏崇惊得坐了起来,整个病房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关于汶川地震的新闻。 当晚,柏崇便回到了公司,跟庄明说了汶川地震的事。 “是,新闻我看到了,咱们捐点款就行了。”庄明云淡风轻地说。 “不行,咱们溯源餐饮目前已经是国内排的上名号的餐饮企业,必须要拿出点榜样来。” “榜样?你想要什么样的榜样?” “我意,咱们公司组一个救援团,去汶川支援!” “盛柏崇,你怕不是脑子秀逗了吧?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你想让我拿公司员工的生命去冒险?” “庄总监,灾区的人水深火热,他们可等不了,我们必须马上组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柏崇啊,你哪儿来那么好的圣母心啊!”庄明被柏崇烦的实在无奈,只好答应:“行,你可以在公司内部还有旗下酒店的员工里招募,但不能强迫,知道吗?” “知道了!” 得到庄明的批准,柏崇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 于是三天之内,柏崇就招募到了100多位志愿者,一行人坐上了大巴车,浩浩荡荡地开赴汶川。 这件事情柏崇没有告诉庄妍,此时的庄妍也在做着公益募捐的工作,没有注意到柏崇的动向。再给柏崇打电话的时候没打通,才从公司得到,柏崇人已经去汶川的消息。 庄妍急得直哭,气愤地说了一句:“去汶川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说完,庄妍转身就要离开。 “你干嘛去?”庄明问答。 “要你管?” “我劝你还是别去汶川!” “为什么?” “那里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基础设施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你到那边没有信号,也联系不到他啊!” 庄妍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庄明一眼,便气愤地转身离开。 汶川,风雨交加中的一处灾区,断壁残垣下,消防兵们探测到一个外国人的声音,是一个俄罗斯小男孩。 小男孩用俄语不断喊着:“Помогите, помогите!(救命,救命!)” 消防兵不禁挠头,四处大喊道:“有没有人懂外语,有没有人懂外语啊!” 柏崇正在为一位伤者处理伤口,听到消防兵的喊声,突然抬起头来高声喊道:“我懂,我懂!” 柏崇一路颠簸地怕到消防兵的面前,气喘吁吁道:“我懂,怎么了?” “底下有个孩子,说的可能是俄语!” 柏崇也听到了那孩子的喊声,于是用俄语问道:“Как тебя зовут, дружок, какое у тебя дело?(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Меня зовут урисучи,Моя правая нога была прижима, мой отец, он, мой отец, грудь его железом проколот, пролил много крови!(我叫乌里苏奇,我的右腿被压住了,我爸爸他,我爸爸他胸口被钢筋戳破了,流了好多血!)”小孩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柏崇紧忙向消防兵翻译:“小朋友叫乌里苏奇,他的右腿被压住了,他的爸爸胸口被钢筋戳破了,流了好多血!” “好,太好了。”消防兵紧忙说道:“你让他保存体力,我们这就来救他!” “Ури сучи, постарайся сохранить силы, хорошо?  Мы здесь, чтобы спасти тебя!(乌里苏奇,尽量保持体力好吗?我们这就来救你!)” 第四十八章 柏崇重伤昏迷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俄罗斯小男孩和他的父亲最终获救了,众人为消防员鼓掌,而消防员却为柏崇竖起了大拇指。但是他们都没有停止搜救的工作,救出一个,便紧接着开始进行下一个被困人员的救援。 柏崇趴在断壁残垣上,不断地对着底下喊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天空依旧不停下着雨,天色也如末日般黑云密布,压得人近乎窒息。狂风不止,让柏崇陷入了一种哀鸿遍野的幻觉……他粗声喘着气,又仿佛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 远处的警报声拉响了!—— 此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余震来袭,造成山体塌陷,一阵强大的泥石流滚滚而来。许多人来不及躲闪,便被泥石流卷走,其中就有柏崇。 援川的志愿者陆续回来了一批,其中就有溯源集团的部分员工。 当有人告知公司盛柏崇经理可能已经牺牲了的消息时,换来的是大家短暂的沉默。 “你怎么就能确定盛经理已经牺牲了呢?”肖阳不禁问道。 “当时有人看见了,说是像我们照片上的那个人,说眼睁睁看着他被泥石流卷走了。我们也找了许多地方,可终究还是没找到。” 听到这个消息,肖阳大为震惊,于是走到庄明的身边,小声说道:“这么说来,盛柏崇可能真的死了,现在都已经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庄明显然是为这小子感到有些惋惜,于是对大家说:“好了,就这样吧,大家都辛苦了。” 其实在溯源集团这一批援川的志愿者当中,柏崇不是唯一牺牲的人,100多为志愿者,牺牲了5个人。不时有已故志愿者的家属来闹,说公司草菅人命,公司无奈,只得一方面赔偿家属们一部分抚恤金,一方面为家属们拿出了志愿者们生前签下的志愿书。 这批家属里面,自然有柏崇的父亲盛兴国,以及他的母亲秦玉。 柏崇跟其他牺牲的志愿者一样,被埋在了烈士陵园,因为没有找到遗体,秦玉便把柏崇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变形金刚埋在了下面。 在得知柏崇去世的消息后,庄妍曾亲赴汶川去找过他,她不相信,她的柏崇运气会这么背。此时汶川地震的搜救工作已经陆续结束了,只有部分搜救人员还在处理着善后工作。 “你好,我问一下,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庄妍拿着柏崇的照片,逢人就问,然而她得到的答案,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否定。 “你不如去医院碰碰运气吧,现在的搜救工作都已经停止了,就算是幸存者,也早就过了最佳的搜救时间了!”一个正在收拾医疗器械的医生说。 庄妍的眼睛肿肿的,却再也哭不出来。 “柏崇,盛柏崇!——”庄妍对着空旷的残垣断壁,绝望地喊道,但一片一片的废墟,终究没有一片给她任何回应。 黑夜渐渐降临了,终于有个人看不下去,对她说道:“你别费劲了,如果还想继续找,就到医院去碰碰运气!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可以搭乘到成都的直升机!” 庄妍的脚已经磨破了,身体也极度虚弱,心中想着事到如今,也只能到医院碰碰运气了。 一个月后,庄妍终于在长沙市第一人民医院找到了一位重症病人,并断定,他就是柏崇。 “病人主要是颅内损伤,伴有身体多处骨折,目前仍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医生介绍道:“当时救援人员发现他的时候,给他拍了一张这样的照片。” 庄妍拿着那张照片,瞬间泣不成声。柏崇的身上被划出了很多的口子,脸上也被划了几道。 当她再望向ICU里面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柏崇时,眼泪再一次喷涌而出。 “好了,现在病人家属也找到了,我们悬着的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个不好说。”医生皱着眉说道:“国际上这种颅内损伤的案例还是有很多的,有的还是能苏醒过来的!” “那几率大概有多大?” “大概30%吧!”医生不假思索道。 庄妍守在柏崇的身边,默默祈祷着:“我的心上人,你快点醒过来吧!” 不多时,庄明打来了电话问道:“找的结果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此时的庄妍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决定隐瞒柏崇还活着的消息,因为她深知庄明的手段,现在告诉他柏崇还活着的消息,无疑是多给他增加了一份风险! “没有!”庄妍淡然地回应:“灾区我跑了个遍,还有医院我都问过了,没有!” “行了,你也别太辛苦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人还是要面对未来,面向自己新的生活的。”庄明劝慰道。 “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里,庄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柏崇。期盼着他能够早日康复,早日醒来。而另一边,溯源餐饮集团的内部,也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董事会再一次对柏崇手中35%的股份进行了重组,而这一次,庄明完胜,仅一个人,就再次占去了20%的股份,加上原来自己的20%的股份,总计是持股40%。凭此一举,庄明一跃成为溯源餐饮最大股东。 奥运会过后,溯源餐饮在国内餐饮业的排名更是由前50,直接排进了前十,位居第6名。 溯源餐饮在庄明的带领下,的确走向了一个短暂的辉煌,但辉煌过去后,却又呈现出低迷的态势。溯源餐饮的总经理徐野整日里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在一起,给公司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而徐野又是庄明的好哥们,对于好哥们的这些作为,庄明也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庄明不得不承认,论权术,自己的确可以称得上游刃有余,但管理公司,自己照着梁固,还差得很远。 这晚,庄明跟徐野在KTV里唱着歌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梁固。 “你说梁固他怎么想的?为什么打天下都打出来了,轮到坐天下他小子就跑了!”徐野拎着酒瓶子醉醺醺地说。 “别跟我提那个混蛋!”庄明气愤道:“当初求爹爹告奶奶请他来辅助我,非但没有辅助我,反而处处和我作对,害我总是被汪禾祥压一头。本来我可以拿55%的股份的!” “我说,你也别太贪心了!”徐野嘿嘿笑道。 “想想我就来气!” 另一边,梁固为柏崇的死扼腕叹息,一个人坐在柏崇的墓前思索了许久。 “老汪,我愧对你啊,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徒弟,害得他英年早逝,他才22岁,22岁啊,正是最好的年纪!”梁固不自觉地抹了眼泪,又伸出袖子擦了擦柏崇的墓碑,叹息道:“人间再好,下辈子也别再来了!” 梁固艰难的站起身,忽的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他差点没站稳,扶住墓碑,才没有摔倒。此时的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老了。 其间,来为柏崇祭奠的人很多,其中就有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姑娘,她便是消失已久的郑艾。郑艾从闺蜜处打听到柏崇已经牺牲的消息,便痛不欲生,但好在孩子给她带来了活下去的信念。 孩子是她跟柏崇的,这个孩子对郑艾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但没过多久,一个意外之痛,却又将她打入了痛苦的万丈悬崖。 郑艾站在柏崇的墓前,微微笑道:“柏崇,能再见到你真高兴,真的!” 她轻抚着柏崇的墓碑,开始了自己的独白。 “两个月前,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叫郑聪。原谅我固执地瞒着你生下了这个孩子,我只想把他抚养长大,他是上苍赐予我的意外之喜,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们的上一辈留下给我们太多的伤心和无奈,只有我们自己清楚,这样的悲剧不能再重演!舍不得,放不下,离不开,丢不掉……终将是我们悲惨命运难以摆脱的命门,所以我下定决心,断舍离,就是为了能给我们的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生存空间,我们这一辈吃的苦头,经历过的苦难,就让那些彻底成为过往吧。” 俄尔,暮色降临了,周围也响起了蛐蛐的叫声。郑艾却没有中断自己的独白: “你一定会问,孩子有一天会长大,会问,他的爸爸是谁。其实我原先准备了一个答案,我准备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个超级英雄,整天都在忙着拯救世界,所以没办法陪伴宝贝,可如今看来,你确实是个大英雄!但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偏偏要去逞那个英雄呢?” 说到这里,郑艾情不自已。 墓园管理员终于忍不住要来轰人了,郑艾这才向柏崇道别。 “别怕柏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梦珂的婚介所已经关门许久了,自从得知柏崇去世的消息后,她便整日沉沦在酒精的自我麻醉中。 两天前,她去医院做了孕检,检查结果是,她怀孕了! 薛凯在南浦大桥的桥边找到了独自醉酒的梦珂。 他爸梦珂从地上拉了起来,愤怒地说道:“别喝了!” “谁要你管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走就走,说死就死,一点面子都不给人!”梦珂醉醺醺地说道。 “谁们男人,我管着你呢好吧?” “你管着我?”梦珂不自觉地笑道:“你是管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吧,想为你们薛家留条根,哈哈哈哈!” 梦珂的诡笑让薛凯感到不寒而栗,转瞬之间,梦珂已经爬上了栏杆。 “别冲动!”薛凯紧张道。 第四十九章 柏崇回归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梦珂对薛凯的话视若无睹,转瞬之间,便把两条腿迈过了栏杆。 “你到底想要什么?”薛凯焦急万分道:“我给你便是了!” 梦珂突然对着夜幕低垂的天空轻轻哼唱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 微风轻轻在梦珂的耳边划过,使她不由得绝望落泪。 “小时候,我妈妈也这样跟我说过,你想要什么,妈妈给你就是了!所以我才认为,世间的一切,只要是我喜欢的,皆唾手可得,可直到我遇到了他……才知道得到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薛凯,孩子,你再找一个人给你生吧,没有他的世界已经毫无意义了!” 说完,梦珂就要纵身一跃—— “等一下!”薛凯喊道:“在你走之前,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问吧!”梦珂生无可恋道。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梦珂转头看向薛凯,笑了笑说:“薛凯,你不觉得你就是个笑话吗?” 梦珂再次怪笑起来,薛凯则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从栏杆上报下来。 “听着,我不许你死,不许!” “放手,你放手!”梦珂挣扎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 “我愿意娶你,愿意倾尽我所有给你幸福,这够了吗!”薛凯吼道。 那一刻,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梦珂望着眼前这个40多岁的男人,竟然有些感动,但她还没有忘记柏崇,更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这段关系。的确,从年龄上讲,薛凯做自己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他离过婚,是因为老婆不孕的问题。他现在是一家公司的高管,身份地位还行。关键在于,他向自己表白了,是那么地真诚不悔。 “嫁给我!”薛凯认真道。 梦珂无声地落泪了。 “嫁给我,然后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们过幸福安定的生活!”薛凯再次发声。 梦珂终于坚守不住最后那道防线,点了头。 长沙市第一人民医院里,柏崇终于醒过来了,他身上的伤口也都恢复得很不错,万幸的是脸上没有留下疤痕。 庄妍为柏崇喂着粥,就像照顾小孩一样,时不时地为他擦着嘴。 “庄妍,我该回去工作了!” “哎呀,医生都说了,你现在需要的是精养!” “可是公司的工作,我耽误得太久了!” “哎呀,没事的,公司一切OK!”庄妍敷衍道。 “不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庄妍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忽然向柏崇发出哀求:“要不你别回公司了,咱们俩就开一家翻译社,你看怎么样?” “翻译社?想法不错。不过还是得处理好当下的事情。” 说完,柏崇就要起身下床,但被庄妍拦住了。 “公司不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庄妍一着急,便脱口而出。 “什么?”柏崇把眉毛拧成了一团。 庄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便只好将实情托出。 “公司里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你也失踪超过了三个月,已被认定为死亡……” “所以呢?”柏崇疑惑道。 “所以董事会对你手里的股权进行了重组,现在公司里最大的股东是庄明!” “庄明?”柏崇猛然心头一颤。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还活着?”柏崇质问道。 “我告诉他们你还活着,那你还有活路吗?”庄妍终于忍不住吼出声来,引得其他病床的病人探头围观。 “我不顾一切地来找你,保护你,照顾你,你不感谢我反倒过来质问我,你的心里头装的是石头吗?”庄妍泣不成声。 柏崇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失当了,缓缓把庄妍揽在了怀里,说了句:“对不起。” “那你还闹着要回去吗?”庄妍哭哭啼啼道。 “等……等我恢复得好一点吧!” 庄妍被柏崇气得哭笑不得,只得无奈地点头。 1个月后,柏崇跟庄妍搭乘着公共汽车回到了上海市。公司里的人知道盛柏崇还活着的消息,无不震惊不已。 办公室里的庄明更是如坐针毡,他一边对着旁边的庄妍露出责备的眼神,一边又不得不为柏崇的回归报以热情。 “柏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庄明感激涕零。 “庄妍,你先回去吧,我和庄董事长有话要说。” 庄妍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心点。” “知道了。” 庄妍转身离开了,柏崇缓缓走到了庄明的面前坐下。 “我听说我死了,你们还给我立了碑?谢谢。”柏崇淡然地说道。 庄明有些尴尬,他知道,柏崇这次回来,一定是来者不善,确实不好应付。 “都是一场误会,我们之后也派人去找过,只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正想问你呢,到底什么情况?” “行了,转移话题这种多余的事就不要再做了,我今天来,是为了讨一个说法。我到下边的新元店走访了一下,出现了许多消极怠工的现象,还听说有许多员工带着亲朋好友到酒店里免费的吃喝带拿,连个审批流程都不走。庄总监难道就没发现吗?” “盛柏崇,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向我兴师问罪来的吗?”庄明突然变了脸色,怒道:“你还没有资格,一,你已经不再是公司最大股东,二,你也不再是溯源的员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三道四的?盛柏崇,年纪轻轻的,就该做点年轻人做的事,我这个年龄,做你父亲都可以了吧?你这一点尊老爱幼的礼仪都没有了吗?” 耐心听完庄明的慷慨陈词,柏崇眨巴眨巴眼睛。 说实话,若不是柏崇提醒,庄明根本不知道员工已经在新元酒店出现了如此严重的贪腐问题。 见柏崇不再回应,庄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火了,于是又变了脸陪笑道:“柏崇啊,这一次你能回来,全公司的人都非常激动,我呢也有意留你继续在公司工作,这样吧,你还管着你原来的中端市场部,这个你最拿手,肖阳那小子办事,我确实不太放心,你觉得怎么样?” 庄明绝口不提股份的事,这使得柏崇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想继续独占股份。柏崇仍然没有回应,只是拿起了桌上零食盘的一颗糖,撕开糖纸,把糖果塞进了嘴里。 “庄总监,你这糖挺甜啊?” 庄明尴尬地笑笑。 “那你这算是答应了?” 柏崇微微摇头,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柏崇走到了中端市场部,见肖阳正坐在自己曾经坐着的办公桌前,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于是轻轻敲了门。 “进来。”肖阳自然而然地说道。 柏崇缓缓走了进去,肖阳抬头,见是柏崇,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盛……盛经理?” “我已经不是盛经理了,以后就喊我柏崇好了,亲切!” 柏崇缓缓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报表翻看了起来,随即点点头说:“嗯,干的不错,看来庄总监没用错人!” 说完,柏崇抬眼瞟了肖阳一眼,笑道:“没事了,你忙吧!” 柏崇的突然出现着实把肖阳吓得够呛,一整个下午,都令他心有余悸。 傍晚,徐野、肖阳等几个人聚集在了庄明的办公室里。 “庄总监,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肖阳惊疑地说道:“他怎么就突然活过来了?” “是有人故意向我们隐瞒了消息,他盛柏崇根本就没死!”庄明一边抽着烟,一边眼神迷离地说着。 “那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徐野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庄明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徐野的脑门上。 “你他妈找死啊,人命关天,你抵命啊?” 徐野不再说话了,庄明继续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住他的情绪,让他最好不要与我为敌的好。” “那如果软的不行呢?” “那就休怪我庄某人无情了!”庄明吧烟头狠狠地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对!”徐野附和道:“让他也知道知道,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对你个头啊对!”庄明气愤道:“我问你,酒店里是不是有员工白吃白喝白拿,还带着亲戚朋友来的现象?” 徐野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便畏畏缩缩地回应道:“是有极个别这样的现象!” 梦珂正跟薛凯在婚纱店里试着婚纱,但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亲爱的,怎么了?”薛凯的梦珂的耳边轻声问道。 “我有点饿了。” 薛凯看着手表,说道:“那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不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也好,你照顾好自己!” 薛凯走后,梦珂望了望店外,对面正是一家西客店。她突然想起来,柏崇给自己签了一年的免费午餐。至今,她还没去吃过。 梦珂去了西客,点了一份臊子面,一边吃,一边孤独地掉起了眼泪。 “打死我都想不到,盛经理能死里逃生,真是太神奇了!”吧台里的员工讨论着柏崇归来的消息。 梦珂听到这样的声音,突然脑子嗡嗡乱响。 “你们说什么?”梦珂冲到吧台前问道。 “我们说什么了?”吧员疑惑道。 “你们刚刚说盛经理死里逃生,是盛柏崇吗?” “是啊,你认识他?” “认识,认识!”梦珂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他人呢?” “刚走,几分钟吧。” 梦珂转身望向玻璃窗外,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终于在马路对面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五十章 梦珂车祸身亡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梦珂推开门,朝着柏崇离开的方向追寻而去。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走在马路上,一辆汽车正疾驰而来……伴随着猛烈的刹车声和撞击声,梦珂的整个世界都倾倒了。她仿佛看到了人潮的缓慢聚集,而柏崇却已经消失在人潮中。 生命最后的几分钟,梦珂望见了柏崇,只隐约听得到凌乱的脚步声,紧张的呼吸声,还有微弱的柏崇的说话声,说着:“挺住,挺住,你会没事的!” 梦珂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柏崇伸出了手,喃喃说着:“能见你最后一面,也就值了!” 她不确定柏崇是否听到自己的心声,但却可以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从他手中传来的他的心跳声。梦珂的意识渐渐模糊了,随即就是整个世界陷入昏暗。 “准备第一次心肺复苏……” 梦珂还依然能听到这样的声音,随后,就是一整个世界的寂静。 “李医生,宣布死亡时间!” “2008年10月12日下午14点57分!” 柏崇绝望地蹲在了墙角,两颗硕大的泪珠夺目而出。 23岁的正青春女孩,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算得上是一出人间悲剧。 薛凯疯了一般地跑进了医院,正要往里面冲,却最终被医生和护士拦下。 “不要冲动,伤者已经确认死亡了!” “什么?”薛凯情绪失控地说:“人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上午我们还试婚纱来着!” “当时发生了车祸,是这位先生把人送来的!” 薛凯瞥了一眼坐在墙角的柏崇,便上前去揪住了柏崇的领子。 “又是你,盛柏崇!”薛凯把柏崇推搡到地上,拳打脚踢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不是死了吗?你还回来祸害人干嘛?我们原本在一起很幸福,谁他娘批准你回来的!” 柏崇任由薛凯捶打着,没有还手,还是医护人员拦住了薛凯。 “哎,你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医生扯开了薛凯,并骂道:“人又不是他杀的,人家好心把病人送到医院,你却这样对待人家,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薛凯依旧不依不饶,指着柏崇的鼻子吼道:“盛柏崇,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梦珂的死让柏崇陷入了无尽的悲伤,尤其在得知梦珂是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才会慌了神,出车祸的原因,更是令柏崇内疚不已。 庄妍坐在柏崇的身边,为他处理着脸上的淤青。 “太可恶了,他怎么能这样?”庄妍气愤道。 柏崇抬眼望着庄妍,眼睛里泛着泪光。 “你看看你,这才回来几天,就出了一连串那么大的事情,再往后,可怎么好啊!”庄妍心疼道:“那个薛凯还扬言要找你报仇,太丧心病狂了!” “他不会的!”柏崇回应道:“我了解薛凯的为人,他不是那种人!” “你就那么了解人家?” 柏崇点了点头。 庄妍忽然走到他面前蹲下, 乞求道:“柏崇,咱们别回溯源了好不好?就当是我求你,咱们就安安稳稳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柏崇微微摇了摇头,深情地问道:“庄妍,跟我在一起……你后悔了吗?你说过的啊,无论我怎么样,都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 “我,我选择站在你这一边,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往火坑里跳却视而不见吧!” “如果命运是这么安排的,那就顺其自然吧!”柏崇突然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必须打起精神来,奋力一搏,还有希望。” 柏崇还没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股东会众股东的耳朵里,欧阳婷亲自从西安跑到上海,找到了柏崇。 “我们本来以为希望就这样破灭了,庄明一家独大已成定局,但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还活着。柏崇,你是好样的,之前欧阳阿姨对你有些误解,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欧阳阿姨,都是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好。”欧阳婷笑道:“欧阳阿姨问你一句话,还有没有信心重振溯源?” 柏崇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欧阳第一个站出来挺你,我这就回去,联系其他股东开会,帮你挣回股权!” 柏崇重新获得了众股东的支持,这次众股东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在公司内部大力宣扬柏崇舍生取义的精神,并号召大家投票赞成柏崇重回公司,拿回股权。 多方施压之下,庄明不得不最终妥协, 让回了20%的股份,加上其他股东让回的股份,共计35%。柏崇又重新做回了溯源餐饮最大的股东。 职位方面,徐野因纵容贪腐被赶下了台,总经理一职,也顺其自然地落到了柏崇的头上。 柏崇的办公室就在庄明的旁边,柏崇缓缓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然后跟站在门口的庄明握了手,并饶有趣味地说了句:“合作愉快!” 柏崇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后,把原来办公室里的墙上挂着的“天道酬勤”的字画换成了“防微杜渐”。此后,便颁布了管理新规。 在最新召开的员工大会上,柏崇宣布了新规,惹得底下一片哗然。 “自即日起,我们溯源餐饮将发布管理新规定,重点内容是‘整顿贪腐,防微杜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些公司的蛀虫,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如果还想在溯源继续待下去,只有改过自新这一条机会。另外我们还有鼓励检举制度,举报属实,就给予奖励,本人、庄总监也在大家的监督之内。那么举报给谁呢?举报给监事会,监事会成员都是董事会钦定的,大家不必担心。当然,如果你们害怕,说担心有人报复该怎么办?不用怕,可以匿名举报!” 新官上任三把火,柏崇的这一把火着实烧得大家有点心慌了。 肖阳拿着一份报表走进了柏崇的办公室。 “盛总,这是上个季度的报表,您检查一下。” 柏崇翻看起了报表,夸赞道:“肖阳,你业务做得很不错,条理清晰,每一条都记得非常仔细。继续加油啊!” 柏崇拿出笔在报表的最后一页签上了名字,便把报表还给了肖阳。 肖阳并没有马上离开。 “怎么,还有事吗?”柏崇疑惑地问道。 “盛总,之前的事,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我坐上了您原来的职位,您不生气?” “都是一家公司的员工,我生什么气啊?” “都是庄总监安排的!” 柏崇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淡定地回应道:“庄总监安排的很对啊,你能力很出众,我们都在一家公司里面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团结,以后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了,好吗?既然坐上了这个职位,就继续好好的干下去!” “好的,明白了!” “嗯,你去吧!” 的确,就职位上来说,庄总监仍然比柏崇高一个级别,而且在公司里人脉关系仍然非常广泛,只要他想复盘,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柏崇则是把斗争的矛盾抛到了明面上,从员工的个人作风上下手。因为多数庄明的势力,都有着贪腐等问题。 很快,庄明在溯源餐饮工作的亲朋好友就找上门来。 “向阳叔,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跟你说了多少遍,在明面上要喊庄总,一点脑子都没有!”庄明被这一群亲戚烦得不行,于是怒道:“整天嚷嚷着让我给你们做主,你们自己倒是争点气啊!干啥啥不行,贪财好色,白吃白拿倒是一套一套的!” “可是他盛柏崇凭什么啊?凭什么可以在公司呼风唤雨!” “就凭他是你们的领导!”庄明怒道。 “那不行,我们现在就要找他算账!” “你给我站住!” 庄明一边抽着烟,一边手抖着走到了侄子庄可的面前,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庄可再也不敢说话了,捂着脸站在了一旁。 “你们谁要是敢擅自行动,别怪我庄明翻脸不认人!” “可是,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被他盛柏崇欺负吗?” “你们有没有一点职场人的修养?啊?”庄明走到他们面前问道。 “好了,都不准再闹了,我庄明跟你们保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好吗?” 梁固得知柏崇还活着的消息,特地从西安赶过来见他,两人在一家饭馆里吃着饭。 “你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梁固嘿嘿笑道。 “算是运气好吧。” “对了,这段时间,你给爸妈打电话了吗?” “打了,我说让他们不要过来,过几天我就回去看他们。” “嗯,也好。等这段时间忙完,就回去看看!”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个小男孩走到了两人的旁边,把一个花篮递到了两人的身边。 “你好大哥哥,这是对面的叔叔让我送给你的!” 柏崇接过花篮,发现里面装着一个缩小版的花圈,花圈的中央,还放着几只死老鼠。 柏崇转头望向窗外,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于是问道:“那个叔叔人呢?” 小男孩指向窗外,却发现窗外一个人也没有,就挠头道:“哎,刚刚还在呢!” “那你还记得叔叔长什么模样吗?” “记不得了!” 梁固望着那个花篮,吓得脸色发青! “柏崇,怕不怕?”梁固问道。 “我怕?”柏崇不自觉地笑了:“这种阵仗,我又不是没见过!” “总之,你要小心呐!” “我会的,师父请放心吧!” 第五十一章 柏崇被迫离开溯源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经过几轮的检举与核查,溯源集团的腐败之风总算是得到了控制。不过对于多数参与贪腐行动中的人大多都是,警告处罚了之,只有极少数的人被开除。柏崇这么做,也确实是无奈之举,毕竟都是庄明的人,动得太多,只怕庄明脸上会挂不住。 其实庄明也十分无奈,他不是不想有一番作为,可是想要拿下公司,就得培养嫡系,但如此做的话,自然要许以重利,但当一群人都只顾着利益的时候,又会有贪腐甚至崩盘的风险。庄明的侄子庄可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一见面就哭诉:“叔叔,我的车马上又要保养了,你得给想想办法啊,在这么下去,兄弟们可怎么活下去啊!” “现在暂时动不了了!”庄明抬抬眼睛,轻轻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 “中华餐饮协会马上下月举办先进个人表彰大会,柏崇是受邀嘉宾!” “庄叔,就没邀请您?” “邀请我?”庄明疑惑地抬起头。 “那盛柏崇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不就是到汶川救了几个人嘛,我也会啊!” “那你咋不去啊,也许给我弄个先进个人回来,让叔长长脸啊!” 一看到侄子这么不争气,庄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中华餐饮协会的万从安会长,是一个70多岁的和蔼的老头。此时的万从安正带着秘书与盛柏崇在酒店会谈。对于去参加表彰大会,柏崇100个不愿意去。可耐不住老头儿的软磨硬泡,最终只得答应。 “盛总经理,那我们就1月7号,会场见了!”万从安礼貌地向盛柏崇道别。 “您慢走!”柏崇将万从安一行人送出酒店,看着一行人离去,轻声叹了口气。 11月的天有些寒冷,寒风过处,落叶飘零。 “盛总,是否给您叫辆车回公司?”大堂经理问道。 “不用了,让我一个人走一走吧!”柏崇叹息了一声,便沿着马路向前走去。 清道夫在路边勤恳地打扫着,可他怎么能扫的过来呢?这边刚扫过,那边又落了一地。 行道树的两遍,是一片闹市中难得的静地——公园。 沿着马路一路走过去,第二个十字路口过后,是第三个十字路口,目光能及之处,被仅有的一些青葱绿叶包围着,显得有些神秘,柏崇有时候会想,如果不需要工作,自己一定会做一个探险家,走遍世界的各个角落,去探寻秘密所在,找寻自我的价值。 “师父,保佑我快快完成吧!”柏崇默念道。 他一边默念,一边继续往前走着。 街边的小店播放着各种各样的音乐,突然,一段熟悉的歌声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记忆。 “轻轻闭上眼睛,让温暖在指尖流淌,黑暗终难抵挡,这刹那闪烁的光亮……”那声音仿佛是郑艾又回来了,就在他的耳边轻轻吟唱。 柏崇走到那家蛋糕店里,问道:“这是谁的歌?” “郑元菲的最新单曲,8月推出的,怎么,你也喜欢她的歌?”吧员问道。 柏崇一瞬间愣住了,尴尬地回应:“还挺好听的!”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迷恋她的,她的嗓音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那她有出最新单曲吗?” “没有,她好像很低产诶!” “哦,是么!”柏崇失落道。 柏崇回到了公司,发现卢达已经在公司里等待许久。一见柏崇,卢达激动不已。 上次柏崇推荐卢达去友邦食品做外销,没想到这小子做得风生水起,仅仅两年的功夫,就从一个外销员干到了副厂长的位置。卢达也从气质上提升了一个台阶,西装革履,容光焕发。当晚,卢达请柏崇在酒店喝酒,却被柏崇拒绝了。 “我说老学长,你请我去酒店喝酒,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柏崇笑道。 卢达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一时间竟然忘了柏崇是就是做酒店的,于是改口道:“要不咱吃西餐,要享受享受那些洋待遇?” 柏崇不禁摇头,回应道:“省省吧,毕竟现在不富裕,就别那么挥霍了,这样,咱们小吃摊集合吧!” “小吃摊?”卢达眉头紧皱。 “我们穿成这样,就去吃小吃摊啊?” “穿成哪样啊?合着去吃小吃摊就得光着腚,一贫如洗啊?” “不是,我寻思这不是晚上你嫂子也过来吗,吃小吃,可能就不太合适了。” “那倒是!” 柏崇万万没想到,卢达能坐上友邦食品副厂长的位置,跟他家的那位脱不开干系。原来去年,卢达就已经与友邦食品厂长的女儿刘芳茵成婚,成了刘厂长的乘龙快婿。 “柏崇兄弟,我一直忘了问你,你跟郑艾,你们俩现在怎么样啊?我看你今天也没带她过来。” 卢达的这一句问话,就像一把利刃,结结实实地扎在了柏崇的心窝上。柏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惹得对面的刘芳茵跟卢达面面相觑。柏崇对郑艾的事情绝口不提,卢达也不再问下去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劝柏崇:“来,喝酒,喝酒!” 溯源餐饮柏崇的办公室门口,肖阳敲了敲门。 “盛总,盛总在吗?” 见里面没反应,肖阳又四处望了一眼,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下班了,只有极少数的人还在工作,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的举动,便打开门悄悄溜了进去。肖阳打开了电脑,却发现电脑需要登录密码。肖阳打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开始接受那人的指令,破解密码…… 第二天,柏崇睡眼朦胧的来到了公司,召开了经理级以上的人员会议。 “目前来说,我们国内的目标已经初步完成,在强化管理,实现稳定之后,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进军海外市场,目前们海外市场部已经联系到了一些海外客户的资料。我们也做了初步的议价,今天放到桌面上来谈一谈,如果确定了,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合作。”柏崇坐在主位上说道。 庄明斜靠在椅背上,一边转着手里的笔,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秘书拿出资料,给大家人手发了一份。本来上午还风平浪静,可下午的时候,却有一个天大的消息打得补充措手不及。作为竞争对手的三羊餐饮率先跟对方的客户取得了联系,并提供了更具诱惑力的议价。 “情况怎么样?”柏崇问道。 “史密斯先生不接受我们的议价,说三羊餐饮给出的议价更诱人!”秘书回应道。 “可是,他们怎么会有我们客户的资料?”柏崇眉头紧皱道。 监事会很快对这起重大案件进行了调查,而调查的焦点,也最终落到了柏崇的身上。 柏崇面对着监事会的追问,一脸茫然。 “这不可能,我是公司的总经理,我怎么可能会把公司的资料拱手让给对手公司?” “可是我们明明调查了网络端口,消息确实是从您的电脑端口发送给对手公司的。如果你还想抵赖,那我们只好给你看另一份证据。” 说完,监事会成员把一沓照片甩在了柏崇的面前。 柏崇拿起照片,才发现是自己与薛凯在公园边谈话时被拍下的影像。 “据我们所知,薛凯曾是你的旧领导,你曾在平川餐饮做干事,就是受薛凯的直接领导。” “不是,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硬要把商业间谍的罪名放在我头上是吗?”柏崇疑惑道:“我现在是溯源餐饮集团的最大股东,你们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吗?” “有没有必要暂且不说,为报旧恩也是有可能的!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狡辩?” 柏崇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庄明,大概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庄明一手安排的! 不多时,柏崇的电话响了,是薛凯发来的消息,内容是:你暴露了,速速撤离。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抢过了电话,发现了信息。 “盛柏崇,别狡辩了!” 庄明终于按捺不住了,缓缓走到柏崇的面前,忧心忡忡地说:“鉴于盛柏崇总经理曾有功于我们公司,现决定革除其总经理一职,并剥夺其名下股份……” “等一下!”此时肖阳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既然论罪,就要论清楚,说明白。” 庄明疑惑地望着肖阳,等待着他把话说完。 “中端市场部成立之后,盛柏崇就提出了工资独立核算的制度,致使公司内部出现巨大贫富差异,有的员工甚至工作不到两年的时间,就买起了别墅,而据我所知,他们都有着很好的私交,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有私下转移公司财产的嫌疑。” 肖阳的这番话令柏崇听得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有想到,肖阳这个白眼狼,竟然如此谄媚。当初独立核算工资,他可是最大的受益者啊! “经公司调查发现,并由原公司市场部经理刘石亲口承认,盛柏崇还曾参与到公司资金非法转移的活动中,因此此时,我们需要上报给部分相关部门裁决。” 柏崇彻底愤怒了,站起身来大吼道:“你们血口喷人!” “盛柏崇,快醒醒吧,你的春秋大梦,已经破灭了!”肖阳冷笑道。 一瞬之间,柏崇跌入了无尽的深渊,失魂落魄地推开了众人,缓缓走了出去。 众人也都散了,庄明缓缓走到肖阳的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可曾经是你的领导啊,你真狠!” 第五十二章 柏崇入狱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崇离开溯源后,一众人立马跟他划清了界限,就连平日里对柏崇柏崇最为器重的戴雅晴都选择了沉默。 戴雅晴始终不能理解,肖阳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柏崇一直对他格外重用,为何在关键时刻,他却选择了反水,但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只能选择在关键时刻保持沉默。戴雅晴曾去柏崇的居处找过他,但没有找到,柏崇的家中空无一人。实际上,许多人也都在找柏崇,庄妍、刘梅、安建国……最终还是庄妍在白渡桥的桥边发现了他,此时的柏崇已经俨然一副流浪汉的形象,醉倒在满地的啤酒瓶当中。 “柏崇……”庄妍蹲在柏崇的面前,心疼地拉着他的手问道:“柏崇,柏崇你怎么了?” 此时的柏崇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加上天气已经十分寒冷,躺在地上直打哆嗦。庄妍实在不忍心见柏崇如此低沉,但又无可奈何,她遇见他,算是幸运呢,还是一种天大的不幸呢?在公司里, 很少有人知道她跟庄明的关系。 庄妍是庄明的女儿,只是事实是,庄明在跟庄妍的母亲申舒雅结婚前,庄妍就已经存在了。申舒雅的第一任丈夫出轨了,才有了庄明的介入。庄妍,至此也就跟了庄明的姓。 庄妍性格独立,本身外公家就有着优厚的条件,使得她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能获得很好的资源。毕业之际,外公就有想把外孙女安排进溯源餐饮实习的想法,刘梅和安建国寻找对外接待人员的契机,让她自然而然地走进了溯源,而不必担心亲戚关系的芥蒂。 其实庄妍跟庄明一直合不来,只是她深刻地明白庄明的手段,甚至内心还有一种对他天生的惧怕。即使是私下里,她也不会主动地喊他一声“父亲”。 本想着进入溯源集团,自己能过一段平静的实习生活,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她却碰上了柏崇。庄妍是多么希望,自己遇到的,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又或者,自己没有跟庄明这一层关系,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庄妍杀到了公司,当面向庄明质问为何要伤害柏崇,庄明见庄妍如是反应,却翻了翻白眼。 “我说你到底是谁家的人,为什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庄叔叔,你为什么非得跟柏崇过不去呢?” 正当庄妍跟庄明争论不休的时候,薛凯却偷偷跑到了柏崇家。 柏崇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便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开门。 “是你?”柏崇挠头道。 “怎么,不欢迎我?”薛凯抬眼望着柏崇,微笑道。 柏崇侧过身,让薛凯走进了客厅。薛凯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随即懒散地躺在了沙发上。 柏崇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但依稀清楚地记得薛凯都干了什么,于是开门见山道:“说吧,这次你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你就不请你的老领导喝两杯吗?” 柏崇打开了冰箱,发现里面的酒都喝完了,只得无奈地拿出了两瓶可乐。 “只有这个了。” 柏崇把可乐放到薛凯的面前,薛凯挑了挑眉毛。 “我这次来,的确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柏崇一脸疑惑。 “你挣得了解你的女朋友吗?” “庄妍?” 薛凯得意一笑。 “庄妍姓庄,庄明也姓庄,你难道就没想过,这其中的疑惑之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庄明有个女儿,也在溯源工作,我也是最近才听到的这个消息,不会吧?柏崇,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 柏崇瞬间愣住了,薛凯的这一番话,几乎每一个字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庄明和庄妍是父女关系! “这不可能……”柏崇摇头道:“庄妍说她会一直支持我,她,她不可能跟庄明是父女关系!如果是,那她一定会告诉我!不,一定是你在胡说。” 薛凯噗呲一声笑了,随即站起身说道:“我三羊餐饮的门永远为你打开!” 说完,薛凯潇洒地离开了,留下柏崇一个人在原地挣扎怀疑着。 周围的空气渐渐地安静了,柏崇起身拿起外套走了出去。走出小区,正要给庄妍打电话的时候,柏崇却突然被人用麻袋套住了头,拖到小巷子里恶狠狠地暴揍了一顿。 柏崇艰难地从麻袋里面爬出来之后,才发现手机已经被踩坏,而那一群打他的人,也早已经逃之夭夭。柏崇捂着受伤的胳膊,向着庄妍的翻译社走去。 庄妍见到柏崇,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没事。”柏崇强撑着说道:“庄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问什么问题啊,你现在需要马上去医院!” “别忙活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你问吧!” “你跟庄明,是不是父女关系?” 柏崇的一句话,问得庄妍哑口无言。 “是不是,你说啊。” 庄妍无奈地点点头。 “那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柏崇,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柏崇缓缓推开了庄妍的手,一步步向后退去。 “我原本以为,我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可是今天……庄妍,你是庄明的女儿啊,我的天呐,我应该早点看出来的!” “柏崇,咱不说了,咱去医院好吗?我求求你了!”庄妍哀求道。 柏崇却对庄妍的话不为所动,转身一步步朝前走去,半点没有回头的意思。 “柏崇,柏崇……”庄妍跑过来,想拉住柏崇的胳膊说服他去医院,却被柏崇一次又一次地推开。 2009年的春节,上海的天气异常寒冷,庄妍再一次到了柏崇家,敲了他的门,柏崇仍然没有回应,后来才从邻居家得知,柏崇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却无从得知。 戴雅晴给柏崇打了电话,得知柏崇在老家,便支支吾吾地问道:“盛经理,你……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盛经理了,谢谢你的关心!” “对……对不起啊。” “为什么要对不起?”柏崇疑惑地问道。 “我……盛经理以前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没在关键的时候帮你说话。” 柏崇沉默了半晌,终于回应。 “不必内疚,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戴雅晴畏畏缩缩地挂断了电话,公司里甚至变态到要查电话记录的地步,为的就是防止商业间谍活动,其实商业间谍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庄明曾经承诺肖阳,只要他帮着赶走柏崇,就让他当公司的总经理。可令肖阳万万没想到的是,徐野又半路杀了回来,庄明为了补偿肖阳,又把一部分学校食堂承包的项目分给了他去做。 肖阳自然是不满足,对庄明无可奈何,可两人都有着同样一个肮脏的秘密,肖阳只好选择忍让。 此时的柏崇正在望田乡守着果园,春节是索然无味的,即使陪在母亲身边,即使一家人其乐融融,也还是难免暗自悲伤。然而令柏崇万万没想到的是,灾难还在继续发生。 3月初的一天,柏崇收到了一张法院的传票,说是涉及了一起非法转移公司财产的案件。 溯源餐饮的办公大楼里,肖阳正打着他的如意算盘,其实这起案件是自己一手操盘的,公司追究下来,迟早有一天会查到自己这里,只好拉柏崇当替罪羊。具体的内容,其实是自己挪用了公司约2亿元的工程款来建造自己的豪宅。肖阳也早就伪造好了一系列证据,来证明幕后的操纵者就是柏崇。 在法庭上,面对铁证如山,柏崇百口莫辩,就这样,柏崇被没收了名下所有的财产用来抵债,并以商业间谍罪、非法转移公司财产罪两罪并罚,处以5年有期徒刑。 柏崇终于被下了大狱,直到入狱前的一瞬间,他都一直以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庄明。他挣扎着,呐喊着:“我是被冤枉的,我没罪!” 然而狱警却不吃这一套,笑着对他说道:“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罪,可结果呢?关键是要拿出证据来!” 把柏崇关进牢房后,狱警可惜道:“可惜了,年纪轻轻,就坐牢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没罪,我没罪!”柏崇怒吼道。 “好好表现吧,说不定可以提前出狱。” 得知柏崇被起诉的消息,庄妍风风火火地跑到了庄明的办公室。 “庄明,你什么意思?”庄妍质问道。 “什么我什么意思?”庄明被庄妍的行为吓了一跳,回问道。 “柏崇被起诉非法转移资金的事!” “哦,是这事啊!”庄明严肃道:“这是公司内部必须要调查清楚的,去年3月份一笔2亿的工程款在柏崇的手底下不翼而飞,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你这是赤裸裸的陷害!” “庄妍,你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去查账啊!” 庄妍眉头紧皱,不停地摇着头说道:“庄明,你就真的忍心对一个心地善良的年轻人如此下死手吗?” “心地善良?”柏崇疑惑道:“庄妍,你跟那小子在一起多长时间,你对他了解多少,你怎么就确定他没背着你干什么非法的事情?” “那也比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老混蛋强!”庄妍说完,摔门而去。 庄明坐在座位上,气得直哆嗦。 第五十三章 盛兴国意外身亡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庄妍果然仔仔细细地把公司08年3月份的账目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相信,柏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账目也有可能造假,无奈之下,她便只能去追问柏崇之前的那些下属。 “你们的盛经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这些人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庄妍在大办公室里,义正言辞地问道。 大部分人都保持着沉默,前台走过来想要阻止庄妍,却被她甩在了一边。 最后也只有肖阳亲自过来跟她理论。 “你好,这里是办公区域,请不要打扰我们工作!”肖阳和和气气地说。 “哟,现在狗都会说话了?” 庄妍的语气中充满着火药味,她的这一句话也彻底吧肖阳给惹怒了。 “庄小姐,请你不要这样,你如果在这样,我就只好叫保安了!” “肖阳,你充其量不过就是庄明的一条狗,没有他给你撑腰,你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肖阳被这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随即让秘书去喊了保安。 庄妍被两个保安抬了出来,完全失去了一个大家闺秀的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闹着的到公司找小三的怨妇。 庄妍感觉自己亏欠了博重太多,便只好在这件事情上尽可能地为他挽回些损失。 庄妍还是偷偷联系了戴雅晴,戴雅晴一味推脱,庄妍堵在了公司门口,才得以见她一面。 “我真的需要跟你好好聊聊,给我10分钟的时间!”庄妍恳求道。 戴雅晴抿了抿嘴唇,说了句:“好吧!” 两人在公司楼下咖啡厅的一个隐秘包间聊了许久。 “雅晴,以前我在公司的时候,我记得你不是这副态度的啊,柏崇的为人别人不了解,难道你不了解吗?”庄妍皱着眉头问道。 “妍姐,公司的账目你也查了,事实不都摆在那儿呢吗?你现在跑过来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是非曲直,我相信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要你现在跟我说实话,就算为了咱们这几年的姐妹情分,行不行?” “妍姐,你别逼我,就算我说出实话,又能怎样,我一歌20出头刚毕业的大学生,又怎么斗得过他们?” “柏崇也是20出头啊,跟我们一样,难道你想让他的人生因此永远蒙上犯罪的污点,他如果这次商业间谍罪和非法侵占公司财产的罪名一旦坐实了,这辈子想要翻身都难了,你知不知道?” 戴雅晴被问得有些动摇了,可她还是十分害怕,紧张地说了句“对不起”,便匆匆逃走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木已倒矣,猢狲散之……庄妍急得红了眼睛,把一个咖啡杯狠狠地甩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庄妍确信了,溯源是一面不透风的墙,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柏崇说半个字的好话,庄妍终于无奈地放弃了。 庄妍来到了监狱探监,柏崇见是庄妍,有些惊讶,但还是缓缓坐下来跟她聊了起来。 此时的柏崇又憔悴了许多,23岁的年纪,外貌却更像一个30多岁胡子拉碴的邋遢大叔。 “柏崇,我尽力了……”庄妍眼含泪光地说。 柏崇只顾微笑,在他看来,庄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一切,都是虚伪的! “庄妍……”柏崇故意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疑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煞费苦心地把我送进来,又跑过来跟我说这些……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从我这里,能得到什么呢?” “柏崇,我求你别这么想,我跟你在一起,一开始确实是想让你离开公司,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进监狱啊,但是我……我真的对不起你!” “行了,还有什么事吗?”柏崇双手环抱,疑惑地问道。 “还有,我要走了。” “那再见。” 柏崇转身就要离开。 “我要离开中国了。”庄妍喊道。 柏崇站定了,耐心地听她说完。 “我要去驻德大使馆工作了,这一去,恐怕要好几年,我们才能见面了!” “我想也是,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了。”柏崇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庄妍一个人坐在探监台,泪如泉涌。 庄妍正如自己说的那样,去了德国。 对于庄妍的离开,柏崇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因为他觉得,那是清理之中的,但他有些痛心,因为这些年,他见证了太多的别离,他战战兢兢,再也受不得半点的刺激,但厄运之神好似死死盯着他不放一样,将厄运之镰,再次伸向了他的父亲。 盛兴国在一处正在装修的房屋里打着家具,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堆放在他身后的杂物突然倾倒了,将他压在了下面,正是切割机飞速旋转的时候,刹那之间,血液飞溅,盛兴国被割喉,当场毙命! 一周后,盛兴国的葬礼在老家方林市低调举行,秦玉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柏崇,怕他再受到什么刺激。 两年后,由于表现良好,柏崇提前出狱了。 两年的劳动改造,令柏崇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柏崇回到了望田乡,守着几亩果树待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高中时的玩伴程义和刘寅务工回来,来找他出去玩。柏崇没有想到,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活泼。 “玩儿?去哪儿,玩儿什么呢?”柏崇疑惑道。 “那还用问,打电玩啊!”程义嘿嘿笑道。 柏崇沉默了,显然,他对电玩,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旁的刘寅见状,推搡道:“干嘛闷闷不乐的,怎么,当年方林一哥的精神头都放哪儿去了?” 柏崇抬眼望了他们一眼,疑惑道:“好吧,陪你们打一会儿!” 三人回了方林市,又回到学校疯了一把,打碎了好几个路灯,弄坏了好多的锁,接着就是在街角的游戏厅里打了一个下午的电玩。 晚间,三个人躺在学校的草地上,抽着同一支烟,聊着这些年自己在外面打工的经历。 “你知道吗柏崇,这些年我们一直想去找你来着,可每次去找你你总是不凑巧的不在,也没要到你的电话,所以咱仨才没落着见面。” “是啊,我跟刘寅可是我们车间里面的男神二公子,那厂里的小姑娘,可喜欢跟我们俩来往了!” 柏崇会心地笑了,淡淡地说道:“真羡慕你们啊!” “羡慕我们?”程义疑惑地皱着眉头。 “是真心地羡慕你们,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柏崇,我前几年还听说你做了大公司的董事长,怎么突然就进了监狱了?”刘寅问道。 “我……”柏崇哽咽道:“我不想说!” “那……那你不会真的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吧?”刘寅继续问道。 程义及时推了刘寅一下,他才止住。 “这个社会他妈的就是这样充满险恶,我们的车间主任还经常把自己车间做坏的东西扔到其它车间,说是他们做的。”程义淡淡地说着:“柏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就一直守着你那几亩果树吗?” 柏崇不再说话,却已泪流满面。 “我知道,你爸爸的死肯定对你打击也很大,不过你不必担心,你还有我们,我们一直是你最好的兄弟,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对,柏崇,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刘寅附和道。 “什么?”柏崇听到这句话,骤然惊醒了,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不,上一句。” “你爸爸的死对你打击很大?”程义疑惑道。 “你说,我爸爸死了?” “你……难道你不知道?” 柏崇摇着头,他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一年前,你爸他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 “不,你们一定在撒谎!”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声惊雷,让柏崇刚刚好转的心绪再一次跌入了无尽深渊。 “柏崇,你不要冲动,你家里人瞒着你,可能就是怕你会伤心吧!” 柏崇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们两个就是怕你会孤单难过,所以决定陪陪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柏崇站起身,却又重新摔倒在了地上。 跪在父亲的墓前,柏崇竟然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秦玉知道了儿子来这里的消息,也早早地,就守在了他的身后。 “你爸他走得仓促,没有给你留话……”秦玉轻声劝道:“坚强点,孩子!” “你知道吗?”柏崇有气无力地说:“其实爸爸一直有些话没跟你说,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而且跟你离婚后,也没有再婚,我爸他,他真的很爱你!” 秦玉捂住了鼻子,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了下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原谅他了吗?” “原谅了,原谅了!”秦玉重复道。 柏崇点点头,轻声说道:“妈,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跟爸爸说!” “那你记得回家,我在家等你回去!” 事实上,柏崇一夜未归,秦玉去了柏崇外婆的房子找他,也依然没有找到。 第五十四章 张谦初现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盛兴国的死让柏崇伤心欲绝,也彻底燃起了他内心复仇的怒火。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爬起。 2011年5月的上海,似乎比之前更为热闹了,至少在柏崇看来,世博会刚刚结束,涌入了大量的外国游客。 柏崇租了一间出租屋,在奉贤区的一座老小区里。 “房租是1200,水电费另付,你要是上网,就得另交网费。” 柏崇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屋子里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 “房租是押一付三,可以月结,也可以季结。”房东继续说道。 柏崇有些囊中羞涩,紧张地摸了摸口袋,小声地问道:“可以先交一个月的房租吗?” 房东望着柏崇,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收拾好房间后,柏崇乘车去了人才市场,在人才市场转悠一圈后,发现餐饮管理的工作果然是不好找,工岗位不是那么多。 “鼎华餐饮服务招聘大堂经理。”柏崇喃喃自语道,拿着纸笔,一一记下了用人单位的联系方式。 “你好,请问是鼎华餐饮集团吗,我叫盛柏崇,我看到了你们的招聘信息,想应聘你们的大堂经理!” “你之前有工作经验吗?” “有的!” “好,发一下你的简历到我们的邮箱吧!” 下午的时候,柏崇去了鼎华餐饮,面对招聘人员,柏崇的应对自如。 “你的简历的确很优秀,曾经在国内排名第一的溯源餐饮工作过,那能说说为什么那边的工作不做了呢?” 面对招聘人员的发问,柏崇有些紧张。 “我……”柏崇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想说谎。” 柏崇把自己在溯源餐饮的工作经历说了一遍,两位招聘人员面面相觑,随即私下里嘀咕了一番。 “盛先生,您的状况我们大致都了解了,具体的录用意见我们会上报给领导,等通知吧!” 柏崇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刚回到家,柏崇就接到了鼎华餐饮的电话。 “对不起,盛先生,您的条件不符合我们的用人需求,祝你找到更好的工作!” 柏崇失望地叹息了一声,账户里的钱本身就没有多少,用一用,就所剩无几了。 柏崇继续找了十几家工作,得到的答案都是NO,这令他产生了绝望的念头,面试第45家的时候,柏崇终于情绪失控了。 “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吧!”招聘人员说道。 “不用了,请你现在就告诉我结果。” “好吧,结果是……”招聘人员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说我的条件不错,但就是不录用我呢,到底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呢?” “你先冷静,年轻人!”招聘人员是个40多岁的大叔。 “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就从来没关注过你的征信?” 大叔一番话,让柏崇如梦初醒。柏崇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登上行业从业资格的黑名单。 柏崇望向窗外,突然感觉有些晕眩。 “你好,嗨,你没事吧?”大叔关心地问道。 大叔把柏崇从恍惚的精神中拉了回来,柏崇抬眼望了望大叔,说了句:“没事。” 大叔四下望了一眼,机警地说道:“年轻人,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什么意思?” “你首先得生存下去,我看你长相还可以,我有一份工作你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工作?”柏崇疑惑道。 大叔拿出了一张名片,上写“红鹿酒吧”,总经理的名字是付元强。 “这的老板是我哥们儿,想好了可以打给他。” 柏崇看着那张名片,感到有些绝望。 “难道自己就真的只能低三下四地做一个酒保?”柏崇这样暗暗思索着。 柏崇走出了公司,便去网吧查了一下自己的用人征信报告,结果是:全行业全面禁止从业。 也难怪那些用人单位不敢用他,柏崇似乎被命运逼到了墙角,但他仍不甘心,又去了其它行业尝试,但均以失败告终。眼看着还有10几天就要到交房租的日期,柏崇只得无奈地给红鹿酒吧的老板付元强打电话。 付元强看了一眼柏崇,点头道:“品相还不错,小伙子,以后就在我这踏踏实实地干吧!” 主管领着柏崇去吧台了,让他开始照看生意。 “在酒吧里工作不比在外面,要有眼力见儿。” “知道了!”柏崇应道。 但柏崇毕竟没做过酒保的工作,更比不得江湖上的那些老油条,所以在人堆里,显得有些呆头呆脑。 不多时,一个女客人向这边招手,示意柏崇过去,柏崇左右看看,确认了是在喊自己,便走上前去。 “来杯深水炸弹!”女客人大声喊道。 “OK。”柏崇回了吧台,接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笑声。 “这家伙一看就是新来的,虎了吧唧的!” “就是,不过长得还挺好看的!” 其它几桌客人好像也注意到了柏崇,其中一桌,服务员正在极力地推销XO,女客人似乎不感兴趣,但见柏崇走过,却喊了一句:“嘿,那个小帅哥!” “我么?” 柏崇回过头,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当然是你。”女客人幽默道。 柏崇走到客人面前,女客人便对那位服务员说:“听清楚了,我要买他的酒。” “什么?我在这边费了半天口舌,你跟我说你要买他的?” “没错。” 那位服务员显然对柏崇的突然出现有些不爽,临走了还踢了一下柏崇的屁股,不满地说道:“人家都说了,要买你的酒!” 女客人拍了拍柏崇的屁股,关心道:“有没有踢疼你啊!” 柏崇紧忙躲开,紧张地说:“没……没有!” “你紧张什么啊!” “我……我不……不紧张。” “不紧张你结巴什么?”女客人浓妆艳抹,穿着也十分暴露,一条诱人的乳沟在柏崇的眼前晃来晃去,柏崇自然是不敢看,把眼睛移向了别处。 “你说要买我的酒,你想喝什么?” “你这儿,都有什么啊?” “我,我今天第一天来,所以还不太清楚,” 女客人双手环抱,缓缓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我这人嘴巴比较叼,经验告诉我,贵的就是对的,你们这儿最贵的酒,先拿个10瓶。” “好!” 柏崇走到吧台,疑惑地问道:“我们这儿最贵的酒是什么?” 吧员听到这里,惊讶万分,紧忙拍了拍柏崇的肩膀赞叹道:“小伙子可以啊,上班第一天就开最贵的酒!哪一桌?” “8号桌,要10瓶。” “10瓶!”吧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柏崇推着10瓶轩尼诗,来到了8号桌,此时一个男客人走回来坐下,疑惑的问道:“哟,轩尼诗,今天喝这么贵的酒啊!” “怎么,张公子不会连这几瓶酒都请不起吧?” 柏崇看了看这位男客人,跟自己年纪相仿,长相还算可以,一身富家公子的气质。男客人倒也很随意,说道:“哪里的话,不就是几瓶酒吗?” 说完,男客人掏出1000块钱的小费递给柏崇。 柏崇摇摇头,说道:“我不能要,我只拿提成。” “哟,这是碰到什么奇怪的人了。”男客人疑惑地笑道。 柏崇转身就要走,却被女客人拉住。 “你不能走!”女客人邪魅地笑道:“你得陪我们把酒喝完。” “对不起,我不陪酒。” “那不行,你不陪酒,我就把酒退了,然后再投诉你。” “小琪,人都说不陪酒了,就别为难人家了!” “不行,今天这个硬茬,我还就碰定了!” 同事见状,连忙过来解围。 “那个,哥,妹子,柏崇兄弟刚来,不懂规矩,我给你们赔罪,我陪你们喝,好不好!” “有他妈你什么事啊?”女客人依旧不依不饶。 同事见女客人不好惹,只好劝说柏崇:“忍一时风平浪静。” 柏崇无奈地点点头,转过身说道:“我喝!” 那一晚,柏崇被灌得酩酊大醉,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柏崇已经意识朦胧,直到渐渐酒醒,才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房间里面。 柏崇四周望了一眼,发现竟然那个女客人,女客人刚洗完澡,从浴室里面出来,披着浴巾缓缓走到了柏崇的面前。 而后趴在了他的身上,诱惑地说道:“你醒了?” 柏崇点点头,疑惑道:“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俩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柏崇还没反应过来,女孩便解开了他的皮带。 “别,别这样!” “怎么,我难道不够美吗?” “美,美!”柏崇连忙点头。 女孩继续脱着他的衣服。 “等一下!”柏崇喊了一声,开始思索脱身的办法。 “你让我先洗个澡,身上太脏了!” “没关系,我就喜欢脏脏的汉子!”女客人就要亲吻柏崇。 “我不行,我必须得洗澡!” “好吧!”女孩疑惑地起身坐到了一旁。 柏崇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洗手间,眼看门就在旁边,此时打开门出去,女孩一定追不上,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柏崇假装着洗了一把脸,而后飞速跑到门口打开门跑了出去。当女客人离开的时候,柏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柏崇早起跑步,半路上却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男客人。 “盛柏崇?”那人疑惑道。 “是我,你是?” “我叫张谦,昨天晚上,康小琪一直找你来着,怎么半道上当了逃兵?” “什么逃兵?”柏崇有些疑惑不解。 张谦嘿嘿笑道:“真没想到,你还挺有个性!” 第五十五章 柏崇被同事威胁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对于张谦的说辞,柏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便不理会他的走了。 “你最好过去跟她道个歉,否则以她那性格,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柏崇疑惑地转过头问道:“你跟她不是男女朋友?” 张谦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是,我们只是朋友,她可是个富二代啊!” “那又怎样?”柏崇一头雾水。 张谦有些忍俊不禁,疑惑道:“像你这样的穷小子,就算在酒吧里待一辈子,又能有什么出息,为什么就不能把握大好的机会,改变命运呢?” “我谢谢你,但改变命运,那是我自己的事,就不牢你费心了!”柏崇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你最好还是亲自去跟她解释一下,她这脾气,啧啧啧,谁都惹不起。”张谦咋舌道:“下午5点半,她会准时出现在罗力士健身房,到时候去不去,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柏崇继续跑步去了,张谦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不断回荡起来。 “总不至于这份酒保的工作也要丢掉吧!”柏崇这样思索着,阳光已经有些热了,柏崇便停下,坐在长椅上歇息了一会儿。 无论如何,这份工作是不能丢掉的,不然,自己在上海就会失去立足之本,更别谈回溯源复盘。 柏崇最终还是选择去跟康小琪道歉,康小琪爽快地原谅了他,但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拉着他晚上一起喝酒。 “我晚上要上班!” “我这就给老付打电话!”康小琪硬是揪着柏崇不放,且真的给付元强打了电话,买断了柏崇晚上的时间。 “好了,现在我已经跟你们老板买了你今晚的时间,今天晚上你就是我的了。”康小琪坏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像昨晚那样了!” 康小琪的邀约看起来难以拒绝,柏崇只好答应。 晚间的西北餐厅有些喧嚷,柏崇、张谦和康小琪坐在一起吃着牛排,品着红酒。 “还没有正式认识,我叫康小琪。”康小琪率先开口说道:“你斜对面的这位是张谦,旁边是他的女友朱芮。” 大家各自打了招呼,柏崇也热情地回礼。 “我叫盛……”柏崇迟疑了,突然觉得柏崇这个带有污点的名字应该藏起来了,遂灵机一动,给自己换了个名字。 “我叫叶琮,王宗琮。” “叶琮,我听你同事都喊你柏崇啊。”张谦疑惑道。 “那是我的小名。” “哦。”张谦似有所悟。 “哦,我听说你昨天是第一天上班,你之前干嘛的,为什么要做酒吧服务员的工作?” “我……”柏崇有些迟疑。 康小琪似乎看出了柏崇的隐忧,向张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哦,对不起啊,我这个人有个臭毛病,就是好奇心太重!” “没关系。”张谦的一番问话,让柏崇感到极度有些后怕,生怕他们知道了自己之前的经历会瞧不起自己。 “那你是做什么的?”柏崇反问了一句。 “我?”张谦面对这个问题,不禁笑出了声。 柏崇有些尴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他呀,就是个花花公子,每天除了一下花花肠子,就是捣鼓他那些电脑啊,代码啊什么的!”朱芮笑得合不拢嘴。 “程序员?”柏崇疑惑道。 “秃顶的那才叫程序员,我是黑客。” “黑客?” “对啊。”张谦似乎来了精神,问道:“哎,你知道为什么程序员容易秃顶而黑客缺不容易吗?” “为什么,柏崇一头雾水。” “因为造房子远比拆房子费劲啊,哈哈哈哈!” 柏崇恍然大悟,附和道:“原来如此。” “叶琮兄弟,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张谦嘿嘿笑道。 康小琪喷了一桌子的水,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张谦,你这不会一下子性取向都拐弯儿了吧!” 一行人出了西餐厅,张谦便搂着女友摇摇晃晃地上了车。 “你住哪里,我送你吧?”康小琪按了车钥匙,一辆红色的捷豹就停在路边。 “不了吧,我住的不远,打个车就好。” “没事的,我都方便。” 康小琪的请求似乎都不那么好拒绝,也许是自己太好说话了,有时候,我们需要勇敢地说出一个“不”字。 “不。”柏崇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这句话似乎让康小琪感受到了一种冷若冰霜的性情,一瞬之间,竟让她觉得自己太过热情了。 “好吧!”康小琪默默地转过身。 “那再见。”柏崇也转身离开了。 “叶琮。”康小琪喊住了柏崇,伸出了友好的手。 “交个朋友!”康小琪淡淡地说了一句。 柏崇转过身,见站在街边的康小琪伸着手,等待着与他握手,透出了坚毅的眼光,柏崇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伸出了有好的手,跟她握手。 “这样我们以后就算是好朋友了!” 柏崇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着十字路口走去。 张谦的车又来到了康小琪的身边,打开车窗嬉笑道:“哎呀,糟糕啦,是心动的感觉,你不会爱上那傻小子了吧!” “再多说一句嘴巴给你抽歪!”康小琪气呼呼地说。 “哎哟,溜了!”张谦开着车溜之大吉。 柏崇一如既往地回到了酒吧工作,但同事之间却常因为一些利益纠纷而拌嘴。最看不惯柏崇的,就是方亚辉。因为柏崇来的第一天,就抢走了他许多的生意。方亚辉一直记恨在心,伺机报复。 在酒吧的杂物间,几个服务员把他围城了一团。 “叶琮,不如你以后别在这干了,搞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方亚辉当面说道。 “我……我怎么了?”柏崇疑惑道。 “你怎么了?”方亚辉恶狠狠地说:“你懂不懂规矩啊!” “什么规矩,我不懂,我要去工作了!” “工作?切,今天你必须给我滚蛋!”方亚辉说着,几个人已经开始推搡起来。 “你们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打人?” 恰在这是,主管走了进来问道:“你们几个干嘛呢?” “没,没事!”方亚辉转头露出了笑脸。 “柏崇你跟我来一趟!”主管喊道。 柏崇走出了人群,跟着主管去了办公室,几个服务员望着柏崇的背影,露出了凶狠的眼神。 “叶琮啊,你这段时间工作很勤奋,客人们也都很喜欢你,这一切老板也都看在眼里,所以让我提前给你发放一部分奖金,这里是一万块钱,你先拿着。” “谢谢主管。” “另外外面那几个痞里痞气的服务员平时疏于管教,你不要跟他们计较那么多。” 柏崇点了点头,主管看着柏崇,感觉他好像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就继续说道:“叶琮啊,你还小,道上的许多规矩,你还不懂。” “什么规矩啊?”柏崇疑惑道。 “拿到奖金呢,一般先要孝敬上级,毕竟是他们给了你工作上的便利。” 柏崇抬眼望着主管,见他一直用手敲着桌子,大概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看他这意思,不给他点回扣,保不齐他会给自己穿小鞋,于是从那一沓钱里拿出了1000块钱。主管正要顺手接钱的时候,柏崇突然停住了。 “等一下,你说会不会哪一天,你不认账了,再给我穿小鞋怎么办?”柏崇疑惑道。 “哟,那你说怎么办?”主管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给我写个收条,我保存着。” “好吧,你小子还真是人小鬼大。” 主管给柏崇写了个收条,随即收起1000块钱,揣进了口袋。 下班后,柏崇推着自行车就要骑车回家,却不料被一帮人用麻袋套住头打了一顿! “打,给我往死里打!”带头的恶狠狠地说。 柏崇能听出来,那就是方亚辉的声音。 忽然,两个巡逻的警察见状,跑过来,众人一见是警察,纷纷落荒而逃。 警察将柏崇扶起来,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柏崇头上挨了一棍子,立刻呈现出一块红血斑,右腿上和左胳膊上也挨了几棍子。 “没……没事。”柏崇捂着胳膊,艰难地说道。 “那你这还能走吗?我们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不用!” 两位警察不忍心,还是将柏崇送到了医院。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但结账的时候,柏崇才发现,自己的钱弄丢了,只能用自己的老本结账。结完账后,老本也就剩下200块钱。再有2天就要交房租了,本想着靠着9000块钱交房租,顺便再买些衣服穿,这下好了,都没有了。 柏崇一瘸一拐又来到了案发的地点,把可能丢钱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可却什么也没发现。 第二天,柏崇缠着绷带接着回到了酒吧上班。 主管见状,惊讶万分。 “哎呀,你怎么成这样子了?怎么回事?” 柏崇抬眼望着方亚辉一行人,随即说了句:“摔的!” “摔的?”主管疑惑道:“那你这样,能上班吗?” “没问题!” 柏崇回到了大厅,不多时便有个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柏崇一转头,见是康小琪,便又急忙把脸转了回去。 “哎呀,你脸怎么了?”康小琪关心地问道。 “没事,摔的!” “你糊弄谁呢?”康小琪四下望了一眼,随即拉着柏崇走了出去。 “叶琮,我们还是不是朋友?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 柏崇见事情瞒不住了,便只好回应:“昨天下班,路上被人打了。” “什么?是谁打的你!” “不知道,小琪,这事你不要管了!” 康小琪望着柏崇,气愤地说:“这事我管定了!” 第五十六章 康小琪为柏崇出头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康小琪的话让柏崇左右为难。 “康小琪,你还远不愿意拿我当朋友?”柏崇问道。 “当然!” “那这件事你就不要管,我自己会解决!” “你这人,怎么那么要强?”康小琪那柏崇没办法,只好对他说:“你今天别上班了,带着伤还这么拼命,干什么啊!” “今天客人比较多,我去忙了。”柏崇说完,便转头进了酒吧。 酒吧里依旧热闹,柏崇感到有些晕眩,刚进到酒吧,就被一桌客人叫了过去。 柏崇走到那桌客人面前,却被那群人浇了一头的啤酒。 柏崇强忍着怒火,问道:“我哪儿惹到你们了?” “就是看你不顺眼,怎样?” 柏崇揩了一把脸上的酒渍,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料又被客人踹了一脚。 这下康小琪彻底看不下去了,向酒吧的服务员们问道:“你们就这么看着?” “不关我们的事!”方亚辉回应道。 “那好,我管!”康小琪拿起一只杯子,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霎时间,十几个大汉将那一桌客人围了起来,康小琪上前去,狠狠地抽了那人一个嘴巴。 那一桌四个男客人似乎开始犯怵了,疑惑地问道:“你……你们什么人?” “我们什么人?今天真是下了你的狗眼,太岁头上敢动土?”康小琪愤怒地说:“康三少没听过吗?” 几个男客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害怕地喊了方亚辉道:“老方,这……这什么情况?” 方亚辉捂着脸想要逃跑,却被两个大汉给揪了回来。 “昨天就是你带人打的叶琮?”康小琪疑惑道。 “不……不关我的事!”方亚辉紧忙求饶。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康小琪对手下说道。 “知道了,小姐!” “康小琪!”柏崇紧忙制止道:“这是要干什么?” “这里是我康三少的底盘,有人想寻衅滋事,那就卸一只胳膊,以示警告。”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联合同事打了柏崇,还拿了他的钱,求求你放过我,你把我的胳膊卸了,我以后可怎么生活啊!”方亚辉一边哭诉,一边拉着柏崇的裤腿,求饶道:“叶琮,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我把钱还给您,我以后孝敬您,求您帮我求个情!” 柏崇拽了拽康小琪的衣角,说道:“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康小琪不解地望着柏崇,疑惑地说:“叶琮,他那么对你,你还这样对他,你……” 但见柏崇露出了请求的眼神,康小琪心软了,随即转身对方亚辉一行人说:“还不磕头谢谢你们的祖宗!” 众人磕头跪谢柏崇。 “以后你们如果谁再敢找叶琮的麻烦,就跟这只瓶子一样!” 说完,康小琪拿起一只瓶子,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上。 “记住,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康小琪转身对柏崇说道。 柏崇点点头,康小琪便吩咐手下的人先回去了。康小琪这一出手,算是让大家真正领略到了“康三少”的威名。方亚辉更是震惊不已,没想到柏崇会有这么硬的后台! 方亚辉乖乖地劝服同事们把钱还给柏崇,这下就连主管都认怂了,乖乖把私吞柏崇的奖金和柏崇上交给自己的1000块钱,共2000还给了柏崇。 出于好奇,张谦调查起了柏崇的背景,但查到的结果却是柏崇在溯源餐饮工作过,还曾经做过溯源餐饮的最大股东和总经理。这下令张谦彻底震惊了,万万没想到柏崇来头那么大。 张谦给柏崇打了电话,约他在网球场见了一面,两人打了一个下午的网球。 “哎呀不打了,累死了!”张谦插着腰,筋疲力竭道。 “好吧!”柏崇拿着拿着网球拍,两人走到了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 “叶琮,你曾经在溯源餐饮集团干过?”张谦疑惑道。 柏崇拿着矿泉水瓶,突然心中一惊。 “你别紧张,我是个搞计算机的,想弄清一个人的底细很容易。” 柏崇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但又无可奈何。 “你那么喜欢调查人的底细是么?”柏崇疑惑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柏崇屏息地望着场上一些正在打球的人,疑惑地说道。 “你在溯源集团干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柏崇气愤地把瓶子摔在了地上! “随意地挖掘比人的历史,然后再拿出来跟那个人炫耀一番,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乐趣?”柏崇拿起了手机,气愤地转身离开了。 事情到了这里,张谦才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 回去的路上,柏崇遇见了向他打招呼的康小琪,柏崇只是斜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便匆匆离开了。 康小琪一头雾水,走到网球场问道:“叶琮这是怎么了?” 张谦捂着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哎呀,我错了,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什么错误!” “我……”张谦抬头看着康小琪,纠结的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一个神秘兮兮,一个古灵精怪,真是搞不懂你们两个!”康小琪鄙视道。 柏崇算是和张谦闹掰了,一连十几天都没接他的电话,也没回他的信息,而对康小琪,也是一视同仁。 康小琪亲自找到柏崇,不解地问道:“我说你门俩到底什么臭毛病,把问题说明白会死吗?” “总之,你们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不是,什么意思啊?他得罪你,合着我也要一起遭殃是吗?那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怎么说?” 柏崇哑口无言,康小琪的伶牙俐齿,柏崇自然是说不过,只好回应:“我还你就是了!” “那你准备怎么还?”康小琪眨了眨眼睛。 “你说怎么还?” “好,我要你以后都不允许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还要你随叫随到!” “你这有点过分了。”柏崇无奈道。 “哎,讲正经的,那天张谦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说……”话到嘴边,柏崇突然改口:“我不能告诉你!” “哎我去,你知道张谦跟我说的什么吗?” “什么?” “跟你说的话一模一样,‘我不能告诉你’,不是,你们俩提前商量好的来逗我玩呢吧?” 柏崇疑惑地望着康小琪,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康小琪逐字逐句地说道:“我不管你们俩有什么恩怨,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和好好吗?咱们坐下来把话聊开,别再有什么误会,好吗?” 柏崇见康小琪的眉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感情,疑惑地点了点头。 张谦来到溯源餐饮找了庄明聊天。 “哟,稀客稀客啊,难得张大公子赏脸啊!” “老庄,你这董事长办公室可真是宽敞啊!”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我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哈哈呀!” “什么苦哈哈的,我看你过得就挺滋润啊!” “谦哥,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一个人。” “聊一个人?”庄明不禁疑惑道:“什么人?” “盛柏崇!” 庄明的心中陡然一惊,随即尴尬地笑笑:“怎么突然聊起他了!” “没事,就是想问一下,两年前,这个盛柏崇是不是真的是犯罪了,才被送进的监狱,而且还上了全行业从业资格黑名单?” “这还能有假?”庄明虽然表面镇定,可内心却已经有些慌乱。 “庄总监不要那么紧张嘛,还有一件事就是又一次你让我帮你破解一个密码,不会跟这件事也有关系吧?” “说什么呢?我庄明会是那种人吗?” “难说。”张谦望着庄明,露出了一脸迷惑的表情。 “谦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庄明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 “哎哎老庄,你看你这点就很不好,我刚刚不过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瞧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子!” 庄明的心里显然是犯怵了,于是问道:“谦哥怎么会有盛柏崇的消息?” 张谦灵机一动,应道:“这不是前几天有人推荐了一个叫盛柏崇的人来我们公司工作,我就查了一下他的底细,过来跟你核实一下,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想也就没必要用他了!” “那这么说,盛柏崇现在在上海?”庄明有些慌张了。 “老庄,你慌什么?” “我……我没有啊!”庄明结结巴巴地说。 “哦,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张谦大摇大摆地出去了,单从庄明的应激反应,他就可以看得出,庄明对他撒了谎,但仅从这一点就判断柏崇是被冤枉的,显然有些牵强附会。 柏崇的突然出现的确让庄明如坐针毡,因为他不明白柏崇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想着,柏崇只是在上海上了全行业的从业资格黑名单,只要想办法让他离开上海,自己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董事长的位子上。 天空开始啪嗒啪嗒地下气了雨,8月的天气,炎热且干燥,柏崇与张谦一行人打着扑克。 望着窗外的雨幕,柏崇突然有些感慨,几年的青葱岁月,换来了自己的一身伤痕。张谦似乎看出了柏崇的心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王炸!”张谦的一声大喊让在座的都吓了一跳,朱芮打了一下张谦的肩膀,问道:“你干嘛,想吓死我啊!” 柏崇转过头,把手里的牌摊在了方桌上,无奈地说了句:“我输了。” “再来!”朱芮开心地说道。 “不如……”张谦打断了朱芮的谈话,继续说道:“不如你跟小琪下去给我们买几个冰激凌吧!” “可是我不想吃冰激凌啊。”朱芮疑惑道。 “我想吃!” 康小琪似乎明白了张谦的意思,拉着朱芮说:“我们出去吧。” 第五十七章 柏崇创业开西餐厅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康小琪跟朱芮出去后,张谦跟柏崇对着窗外的雨幕聊了起来。 “叶琮,关于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 柏崇点了点头,附和道:“我知道,我知道,有钱人的快乐吗。”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知道我以前就是一个只顾自的自大鬼,什么事情总想着自己开心就好,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这一次,我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将你的隐私透露给任何一个人!” 柏崇看了看张谦,突然觉得这个富家子弟还没有坏到根儿,遂问道:“那你拿什么保证?” “我……”张谦一时语塞,想了许久,才开口:“我如果做不到,就让我断子绝孙!” 柏崇一脸懵逼,回问道:“这条件有点太狠了吧?” “叶琮你今年多大来着?” “25,干嘛问这个?” “25,你比我小两岁,这样,今天我们来个义结金兰怎么样,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那样?” 柏崇被张谦逗笑了,疑惑地问道:“你没事吧,烧糊涂了是吗?” “怎么,你不愿意跟我拜把子?”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你这个人这一瞬间,有那么点江湖气的意思。” 张谦紧忙问道:“什么叫这个瞬间啊,我一直很讲义气的好吧!这样,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对着关二爷拜,拜了把子,你以后就是我张谦的兄弟了,没人能欺负你!” 两人于是对着关二爷拜起了把子。 “叶琮,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女朋友?”张谦问道。 柏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那谦哥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不用。” “为什么?”张谦看了看柏崇,瞬间恍然大悟,生气地说:“你这就有点气人了,长得帅了不起啊?” “其实也没那么帅了,也就比你好那么一点点!” “好啊,你这个臭小子!”张谦佯装生气地扬起了手。 “哎,我说真的,康小琪对你真的很不错,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 柏崇一下子沉默了,淡淡地说道:“从她为我出头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出来了,这个人金戈铁马,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可我们性格上毕竟合不来,我太沉敛,她太张扬,毕竟难融在一起,不过我感谢她,说真的,没有她为我出头,我可能连这几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 听完柏崇这番真挚诚恳的话,张谦似乎明白了柏崇为何会这样选择。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你就应该把实话告诉她,也免得耽误她继续寻找森林。” 柏崇点了点头。 柏崇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回溯源复仇的想法,只是现在,他还不宜过于张扬。 到底该从哪里找到突破口呢?柏崇怎么也想不到办法。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两年,就算是自己想翻案,也无从下手,而柏崇这一次之所以选择到酒店打工,就是为了要攒一笔律师费,来为自己请一位律师过来翻案。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专业人士来指点,柏崇打了电话给佳益律所。 “你好,我想请一位律师。” “好的,给您预约我们公司的高级合伙人罗维律师,下周二面谈。” “好的,谢谢!” 柏崇去了佳益律所,见到了罗维律师。罗维翻看了柏崇递交的材料,不禁皱了皱眉头。 “您的材料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案件还是比较复杂的,不光是时间久远,就当时的情况来看,没有人愿意站出来给你作证,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十分不利的条件。”罗维一边翻看着材料,一边说道:“我们这边的收费标准你知道吗?” “了解。” 罗维见柏崇一身寒酸相,疑惑地问道:“你有那么多钱吗?” “官司赢了就有!” 罗维冷笑了一声,把材料扔在了桌子上。 “看来盛先生对我们律师行业不是那么了解啊!我们是赢了输了都要收钱的!” “那是自然,6万块钱的律师费我还是付得起的,不过不是听说您罗律师从无败绩吗?” “说是这么说……”罗维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可是我的徒弟就不一样了!” “罗律师,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案子不是你受理?” “当然不是我受理!”罗维冷笑道:“资料先放这儿吧,你这个案子情况比较复杂,先回去等我们这边消息。” 柏崇只好无奈地离开。柏崇的内心十分地忐忑不安,事情的发展其实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是这场官司是避免不了的,就算不为了自己两年的牢狱生涯,也要为死去的父亲出这口恶气! 第二天,佳益律所打来了电话,打电话的是罗维。 “盛柏崇啊,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啊!有一个比我更牛的大神接了你的案子,他说认识你,并且愿意免费给你打官司,你从没说过支援汶川地震的事情啊!” “08年,我的确带着公司的一众志愿者前去支援了汶川地震。” “你知道这位大神叫什么名字吗?她叫陈可杨,08年汶川地震的时候,她也是一名幸存者!好了,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稍后她会联系你!” 柏崇万万没想到,这位叫陈可杨的律师,竟然是为年轻貌美的女律师。 “你好,我叫陈可杨!”陈可杨主动向柏崇伸出了友好的手。 “你好,盛柏崇!”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开始聊起了官司的事情。 “你这边的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现在最困难的地方在于取证,你跟你之前公司里的同事相处得怎么样?”陈可杨疑惑地问道。 柏崇一时间陷入了恍惚,想起了当年的那段时光,突然变得有些郁郁寡欢。 陈可杨在柏崇的面前打了个响指,柏崇才反应过来。 “哦,之前倒是有几个处得不错的同事……”柏崇欲言又止。 “但是,树倒众人推!”陈可杨疑惑地问道。 柏崇默认地点了点头。 “好,我现在教你一条非常简单的取证方法。” “什么方法?” “录音取证!” “具体怎么做呢?” “你仔细回忆一下整个事件的经过,都有哪些关键人物,然后我会教你怎么取证,但是在此之前,我不建议你这么早地发律师函,这样会打草惊蛇,一旦对方反应过来,你再想取证,可就更困难了!” “明白!”柏崇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谦再一次约了柏崇去打网球了,这一次,他说了与柏崇一起创业的事情。 “开西餐厅?”柏崇被张谦的一套说出整得晕头转向。 “你看你,整天在酒吧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这一次我当投资人,你来管理,收益嘛,我们五五分成,实在不行四六也可以,我四你六。”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开西餐厅呢?” “我呀,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想当一个专职的西餐厨师,但可惜的是我这双笨手,怎么也掌握不到西餐的精髓!” “你打算开西餐厅,这个想法听上去也确实不错,现在世博会刚刚过去,上海也涌入了不少的外国游客,也有不少在上海定居的,一些有品位的中国人也喜欢吃西餐,说明市场是有的……”柏崇一边说,一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不会是可怜我,才说要开一间西餐厅给我管的吧?” “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我可有一个条件,这笔钱是从我的个人账户里出,所以你不能透露你的投资人是谁,明白吗?” “那我该说谁呢?” “你自己!” 柏崇被一本正经的张谦逗笑了,随即笑笑说:“不跟你开玩笑了,首先,我不合适,其次,我现在可还在全行业禁止从业的黑名单上呢!” “首先,你之前就是干这个的,所以绝对合适,其次,你的那个所谓的‘全行业禁止从业黑名单’,在我这不管用!”张谦嘿嘿笑道:“不过要我说你要是开西餐厅当老板,这形象的改一下,得乔装打扮一下。” 柏崇望着张谦,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两个月后,贝壳西餐厅就算开起来了。柏崇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给西餐厅取这个名字,就是顺嘴一说,大家觉得不错,便定下了。刹那之间,柏崇突然想起来了,郑艾的那首新单曲,名字就叫《贝壳》。 柏崇被张谦和康小琪拉着去了形象店打理了一通,张谦坚持要给柏崇加上胡子,康小琪却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要加胡子?”康小琪疑惑道。 “因为……因为帅啊!”张谦随便找了个理由。 柏崇也突然觉得自己是该伪装一下自己了,一面被溯源的人看到了打草惊蛇,于是点了点头。 “我严重同意谦哥的说法,留上胡子更性感,不过不能随便加,等它自然长出来!” “不是,你们这都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从那天起,柏崇便开始蓄起了胡子。 柏崇把那天跟张谦说的话仔仔细细地跟康小琪说了一遍,康小琪一头雾水。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康小琪问道。 柏崇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现在的局面,于是尴尬地说:“大概的意思,就是咱们俩的性格,有点不是那么合拍的意思。” “我看就挺合拍的啊!”康小琪敲了一下柏崇的脑门,笑道:“想什么呢?现在我把你当哥们儿,你咋地,还想泡我啊?” “这么说,你真的把我当哥们儿?” “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 “哦,那就好了,那就没事了!”柏崇如释重负。 第五十八章 肖阳被无名杀手威胁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康小琪的一句“哥们儿”让柏崇如释重负,毕竟几个月以来,自己与他们交往甚密,给了柏崇一种错觉,就是康小琪对柏崇的感情,是爱情上的。而柏崇的心中却无法多想,因为现在,他的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复仇。 两个月后,梁固终于在贝壳西餐厅找到了柏崇。 在梁固看来,柏崇除了在行为举止上较以前沉稳了许多,其他方面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大半年的时间,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梁固埋怨道:“你一声不吭地就离家出走了,你知道你妈有多担心你吗?” “我妈她还好吗?” “她很好。”梁固淡淡地说道:“你抽空还是回去看她一下吧。” 柏崇点了点头,笑道:“师父您呢?最近如何?” “总算问一句你师父了!”梁固翻了翻白眼。 “对不起,师父,没有跟您道别就离开了。” “行了,师父原谅你了,但是师父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城市发展,反而选择继续回到上海呢,还有,你哪儿来的本钱开的西餐厅呢?” “家里面还有点本钱。” 梁固点点头,继续问道:“柏崇,你老实告诉我,你来上海,是不是为了复仇?” “师父,你看我现在过得好好的,我还有必要去捅那个马蜂窝吗?”柏崇淡然地说道:“庄明的厉害我是见识到了,我再也不想惹麻烦了!” 梁固认真地看着柏崇,回应了一句:“但愿你说的这些,都是发自肺腑的!” 柏崇嘴上说着不复仇,但内心却无时无刻不想着杀回去,将那些陷害他的人统统送进大牢。 “你还记得你大师父汪禾祥吗?当年她被平川餐饮的董事长苏长平抛弃,就一直有一个复仇的计划藏在心底,苦心等待了25年,为的就是将平川餐饮掀翻,为自己复仇,最后虽说复仇成功了,可也耗尽了半生的青春年华……柏崇,我不想你也向你大师父一样,陷入到复仇的旋涡当中去,仇恨代表不了一切,过好现在的生活,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 柏崇之前从未听汪禾祥和梁固提起这段往事,但此刻的他已然是怒火难遏,他打心眼里敬佩大师父汪禾祥的真性情,有仇必报,决不放弃!但他此刻必须要掩藏起这一阵怒火,不能让身边的人发现一丁点苗头,因为一星半点的火苗,哪怕一口气,就能够吹灭,但当这颗火苗燃烧成足以燎原的大火时,才才足矣震慑对手,取得胜利! “师父,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还有,我现在的名字叫叶琮,王宗琮。我现在只有这一个愿望,安安稳稳地过现在的生活,不想再受到外界的打扰。” “好,师父答应你。要时刻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妈妈,还有你师父,还有梦玲……我们所有的人,另外有什么事情也千万别自己扛着,我们都可以在身后,给你伸出援手。” 柏崇深刻地明白,梁固翻来覆去的说辞只为了一个信号,劝说自己不要复仇。但此刻的他已经不能够相信这位师父了,因为自始至终,他虽说没有明确的站在庄明的那一边,但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在透露着他的立场倾向是庄明。 另一边,溯源餐饮集团里也没有消停。庄明拉着徐野在办公室里聊起了柏崇的话题。徐野似乎对柏崇并不感冒,问道:“老大,你为什么那么关注这个毛头小子,他就算再厉害,还不是在您的手底下败得一塌糊涂?” “你懂个屁!”庄明骂道:“你了解他吗?他就是个犟种,不达目的,他不会罢休的,而且他这一次来上海,肯定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我让你派人去打听他的消息,你打听到了吗?” 徐野摇了摇头。 “你大爷!”庄明敲了一下徐野的脑壳,气愤道:“废物啊,这点事都办不成!” “老大,这真不赖我,真没找到盛柏崇。我想你肯定是紧张过度了吧,上次被张谦那小子说的话给弄得紧张过度了!” “不,一定不是,张谦他绝不会随随便便跟我提这些,柏崇一定在上海!”庄明坚定地说。 “就算他在上海又怎么样,他不是我们的对手,一个20多岁的毛头小子,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你这个废物,总经理的位置你还想不想当了?” “老大,没那么严重吧?您要开除我?” “等盛柏崇杀回来,到时候你小子,鸡毛都没有!你要是不相干,趁早给我滚蛋!” 徐野拗不过庄明,只好点头答应。 肖阳一直对庄明怀恨在心,因为自己辛辛苦苦帮庄明做了那么多恶事,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只是得到了高校食堂承包的发展权,可那学校食堂的利润毕竟有限,食品安全又抓得那么严实,实在是操心费力,又捞不到钱。几年做下来,也就只有不到一百万的收益。 肖阳找到了庄明的办公室,向他抱怨起来,庄明对肖阳的抱怨,自然是不以为意,于是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庄总监,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只要我帮你扳倒盛柏崇,你就把总经理的位置给我的!” “年轻人,你可不要太贪心啊!”庄明眯着眼睛说道:“中端市场部这么大的盘子给了你,你还不知足?” “我为什么要知足,我本身可以的得到更多,可你却把总经理的位置又给了徐野,凭什么,他做了什么,除了给这个公司带来腐败和堕落,他能带来什么?” 庄明眨巴眨巴眼睛,知道肖阳这个人不好糊弄,只好劝说道:“你着什么急嘛,你还不到30,怎么净想着干那么大的事?你想一想,在你的同龄人当中,有多少人能做到像你这样有出息呢?再说了,我跟徐野都老了,还能干几年,这天下,不迟早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吗?” “不,你少糊弄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徐野早就暗中在培养他的儿子徐成了,等?还能轮得到我?” “你放肆!”庄明怒道:“你以为这公司就是为你开的,就你还想上位,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庄总监,请注意您跟我说话的分寸,你别忘了,你做的那些背地里不干净的勾当,我可知道不少!” “你敢威胁我?” “不敢,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滚!”庄明抓起茶杯狠狠地摔在了肖阳的脚边。 “好,庄总监,庄董事长,你可千万别把我给逼急了!” 庄明没想到,肖阳竟然是一匹喂不饱的饿狼,时下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就范,把总经理的位置交给肖阳,而是偷偷地把他做掉,而这一次,他选择了后者,毕竟肖阳的手里掌握了自己太多的证据,让他得逞后他必然会变本加厉,到时候就算是整个公司都给他,他也不会甘心。 肖阳下班回到家后,却发现家里面断电了,屋子里漆黑一片。 走了没两步,突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炸开了锅。 “欢迎回家啊,我的主人!” 这个低沉的声音让肖阳不寒而栗。 “谁!” 肖阳一转身,才发现有一个激光灯红点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人在暗处,依旧扯着低沉的嗓音。 “有人派我来取你狗命!” “谁?” “来人只道‘广土日月’。” “庄明?”肖阳疑惑道。 “好了,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说完,对方激光笔的源头发出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等一下!”肖阳问道:“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那你是要杀谁?” “庄明,帮我杀了庄明,我给你出双倍的钱,不,三倍!” “这提议不错,很具诱惑力!” “那我们坐下来谈谈吧!”肖阳想要拉一把椅子坐下,却被止住了! “别动!”那低沉的声音慢吞吞地说道:“我现在要你去卫生间,然后把门关上!” 肖阳只好无奈地去摸索着了卫生间。 “现在把门关上!” 肖阳配合地关上了门。 “现在开始说吧!” “说……说什么?”肖阳哆哆嗦嗦地问道。 “说你为什么要杀庄明,你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肖阳紧张地尿了裤子,便把之前自己跟肖阳的那些恩恩怨怨一股脑地全都抖搂了出来。 “那你说说,当时你是怎么陷害你们总经理的?” “做……做假账!” “OK。”对面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发出声音了。 “你好,你……你还在吗?”肖阳紧张地问道:“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对方许久都没在发出声音,可肖阳却已经被吓破了胆,一直问着,却一直不敢出去。 直到第二天天亮,肖阳才畏畏缩缩地打开了门。推开门,才发现客厅里一切完好无损,没有发现任何人进来过的痕迹。 肖阳感到十分疑惑,杀手没有选择杀自己,也没有谈杀庄明的事情,可他问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思来想去,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炸开了锅,自己在不知觉见,把自己做过的那些勾当一股脑地对一个杀手全说了出来。 想到这里,肖阳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第五十九章 搜集证据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搜集证据的工作终于开始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戴雅晴。此时的戴雅晴已经是中端市场运营部的经理,仅比肖阳低一个级别。 这天戴雅晴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自己闺蜜打来的,说要给她介绍一个超级帅的对象。 戴雅晴起初不愿意去,但在闺蜜的一再邀请下,还是去了。 见面的地点是在一间咖啡厅,戴雅晴看见柏崇,一瞬间愣住了。 “柏崇?”戴雅晴惊讶地喊了出来。 “柏崇?什么柏崇?”柏崇佯装疑惑道。 闺蜜在一边不满道:“什么柏崇,你糊涂了吧,人家叫叶琮!” 戴雅晴尴尬地说道:“哦,不好意思啊,刚刚认错了人,觉得你跟我之前的一位同事长得很像,只是你长了胡子。” 柏崇有些紧张,害怕自己一激动就会穿帮,他现在必须要全身心地进入到自己设定的叶琮这个新身份的角色。 “世界上还有这么稀奇的事,竟有两个长得那么像的人?”柏崇疑惑道。 戴雅晴愣了一下,说道:“咳,都过去了!” “你们聊,我还有点事就先撤了!”闺蜜佯装打电话,知趣地离开了。 那天,两个人在咖啡厅聊了许久,从兴趣爱好聊到个人经历,戴雅晴也被这个叫叶琮的男孩深深地吸引了。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好像降温了,柏崇知趣地把自己的衣服披到了戴雅晴的身上,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使得戴雅晴彻底沦陷。 “你的外套,我怎么还给你?”戴雅晴疑惑地望着柏崇。 “打电话给我!”柏崇做出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可是我们还没留电话。” “哦。”叶琮拍了拍后脑勺,拿出了手机,记下了戴雅晴的号码。 柏崇把戴雅晴送上车,见车走远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柏崇打了陈可杨律师的电话,疑惑地问道:“陈律师,这样做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如果直接亮明身份,答案只有两个字:拒绝。要学会隐藏,不动声色,才能韬光养晦,一击即中!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该用何种手段的时候,只要最终的目标是明确的就一切OK!你还没告诉我,今天的结果怎么样呢?” “很不错,对方主动让我留了她的号码。” “我给你整理的《泡妞秘籍》你都看了吧?” “嗯,我无时无刻不在研究!” “很好,继续努力,要沉住气!” “明白了!” 柏崇按照陈可杨为自己寻找的泡妞秘籍,很快就获得了戴雅晴的信任,为了能做得更好,柏崇甚至把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都学得有模有样。 一次戴雅晴带着柏崇去酒吧玩,柏崇有些紧张,还好不是自己之前工作的那家酒吧。但即使如此,他也紧张不已。柏崇戴上了面具,走上了舞台,对着全场的观众喊道:“今天,我要在这里为我的女朋友戴雅晴献唱一首歌曲,谢谢你们的捧场,如果觉得唱的还可以,就请为我鼓个掌好吗?” 刹那之间,台下掌声雷动,戴雅晴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柏崇说完,便借了旁边的吉他,调了音,那一刻,他有些恍惚。 “该唱那首歌呢?”柏崇思索了片刻。当手中的琴弦不由自主地弹响的那一刻,一句歌词脱口而出: 像一只小小的贝壳 坚强与柔软的纠葛 你的远方是何方 是海洋还是沙滩 …… 的确,柏崇正在唱的这首歌,正是郑元菲的歌曲《贝壳》。他的声音干净清澈,声线也迷人优雅,搭配着轻缓的吉他背乐,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唱完之后,柏崇对着话筒说了一句:“雅晴,感谢命运让我认识了你!” 那一刻,戴雅晴早已经热泪盈眶,冲上台紧紧抱着柏崇,并且亲吻了他。 柏崇虽然向拒绝,可毕竟做戏就要做足。他也怕自己会沦陷,因此他必须要尽快拿到戴雅晴的录音,才能及时地按下刹车键。这样一段自己一手炮制出来的感情,终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而及时地按下刹车键,自己顶多也就会被附上一个“渣男”的名号。 晚间的外滩灯火通明,时下已经是12月底,马上就要到2012年的元旦了。戴雅晴依旧披着柏崇的外套,两个人牵着手走着。 “叶琮,你说我是走了什么好运,才遇到了你?” “让我猜猜。”柏崇若有所思道:“我猜,你一定一个心地十分善良的人,再加上你的美貌与智慧,让你终于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 “贫嘴!”戴雅晴忍俊不禁,但下一刻,她却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怎么了?”柏崇疑惑道。 “其实,我也不算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吧!” 戴雅晴望着前方右手边的那张长椅,忽的想起了自己与盛柏崇在外滩上散步时的经历,那是她第一次与柏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盛经理,你不是说,出来走走的吗?你怎么坐下了?” “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匆匆地走来走去,而是要静下心来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问问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行色匆匆。” …… 柏崇的声音依然回荡在她的耳边,令她唏嘘不已。 “为什么这么说呢?”柏崇不解地问道。 “叶琮,我……” 柏崇走到雅晴的面前,认真地说:“雅晴,有什么心事,也许要大胆地吐露出来,不然的话, 积郁成疾,很容易生病的!你若果相信我的话,等你准备好了,我可以当你最忠实的听众!” 戴雅晴被柏崇的话感动了,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说了句:“叶琮,你可以把胡子剃了吗,我想见一见,你没有胡子的样子!” “这……”柏崇捋了捋胡子,有些难堪。 “我这蓄了好久才长成这样,这要是剃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康小琪来到贝壳餐厅吃饭,顺便找到了柏崇。 “康三少光临本店,真是令本店蓬荜生辉啊!”柏崇来到了康小琪的面前,问道:“怎么样,菜还合您的口味吗?” “勉强凑合吧!”康小琪噘着嘴说。 “我们这聘用的可都是米其林三星主厨,你就给我来一句还凑合?” “就是还凑合啊,如果哪一天能吃到叶老板亲自煎的牛排,那才叫一种享受呢!” 柏崇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哎我问你,昨天晚上那姑娘是谁啊?” “哪个姑娘?”柏崇疑惑不解道。 “绯闻酒吧,你还戴上面具给人唱歌,我都看到了!” “我去不是吧,你也在场?” “没想到你喜欢的是那种类型!” “我说康小琪,你不会是偷偷跟踪我到那里的吧?”柏崇坏笑着问道。 “我闲的?”康小琪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两人正聊着天,忽然见门口来了一个女孩,柏崇远远地望去,才发现是戴雅晴。 戴雅晴走到前台说道:“我找你们叶老板!” “你找我们叶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女朋友!” 柏崇对康小琪说了声“失陪一下”,便站起身向戴雅晴走去。康小琪回头望着这个长相普通的女生,暗暗说了一句:“这特么什么品味啊!” “雅晴!”柏崇远远地喊道。 戴雅晴缓缓向柏崇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上午公司没事,所以来看看你。” 柏崇看了看时间,问道:“饿不饿,咱们吃点东西!” 戴雅晴点了点头,柏崇便找了张桌子两人坐下。 “叶琮,昨天晚上我响了许多,我想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了?”柏崇疑惑道。 “准备好跟你说我的心事了!” 柏崇左右看了看,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的话,我们找个包厢吧!” 柏崇领着戴雅晴进了包厢。 一进包厢,戴雅晴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瘫倒在柏崇的怀里。 “雅晴,你这是怎么了?” “我感觉有点热!” “那,那我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 “不!我是心里热,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热火,就要把我点燃!”戴雅晴一边说,一边趴在柏崇的胸膛上,亲吻起柏崇的脖颈。 “好了好了,这儿不太方便!” “叶琮,我……我想要!”雅晴望着柏崇,露出了充满欲望的眼神。 柏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雅晴的热情开放,着实让他手足无措! “现……现在不行!” “为什么?” “那个……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的心事吗?” 戴雅晴听到这里,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柏崇轻声问道。 “三年了,这个秘密在我心底整整潜藏了三年!” “来,坐下慢慢儿说。”柏崇扶着戴雅晴缓缓坐下。 戴雅晴把当年肖阳陷害柏崇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怎么就能确定是肖阳陷害的你们的经理呢?” “那天他偷偷溜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我在场,我以为他就是进去送个材料什么的,就没在意。直到后来,他让我在一个软件上改一些数字,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个所谓的软件,显示不了所有的报表信息,思来想去,那个只能是我们公司的支出报表。” “这么说,是你们的部门经理肖阳利用了你来帮他修改报表,然后嫁祸给你们的总经理?” 戴雅晴拼命地点了点头。 柏崇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问道:“那他为什么不自己修改呢?”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要把我拉上贼船!” 听到这里,柏崇似有所悟。 “那后来呢,后来你们这个总经理怎么样了?” “坐牢了,判了五年的刑期,据说提前三年出狱,现在应该出狱了吧!” 第六十章 庄明再见柏崇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戴雅晴的一番话让柏崇震惊不已,原来戴雅晴当初选择沉默,是受到了威胁。 “叶琮,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 “现在公司里流言四起,说盛柏崇就要回来复仇了……” “你是怕你也会受到牵连?” 戴雅晴红着眼,难过地说:“我不是怕自己会受到牵连,我已经牵连进来了,自然是无法解脱,我本就是个罪人!我怕的是,我不敢面对他!” “雅晴,如果给你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去做?”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雅晴,你听我说,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个人声誉,你们的盛经理为了这件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名下所有的财产被没收,加之两年的牢狱之灾,再有就是被取消全行业的从业资格,这件事对他来说,的确不公平。你现在之所以不敢面对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内疚吧,因为你也知道,他没有做错什么,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如果正义一直得不到伸张,我想你也永远会沉沦在自责和内疚当中吧!” 戴雅晴一边哭,一边点了点头。 “好,现在告诉我,如果有这个机会,你愿不愿意站出来为他说句话?” “嗯,我……我愿意!” 柏崇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那么顺利。 另一边,张谦也为柏崇搜集了大量的证据材料,只是他没有告诉柏崇,想在最后一刻,给他一个惊喜! 庄明突然意识到张谦是个黑客,可能会入侵公司的数据库,便立马聘请了一位高级网络安全工程师。工程师一到岗,庄明便让他查询了公司数据库有没有被入侵的记录,这一查不要紧,竟然发现了28次入侵的记录。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张谦所为,庄明这样想着,便紧急去找了张谦。 张谦正在网球场打着网球,见庄明来了,便招呼道:“哟,老庄来了,正愁没人陪我打球呢,咱俩打一会儿!” “不了,谦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怎么了,老庄,这么着急上火的?” 张谦悠然自得地放下了网球拍,跟庄明一起坐在了长椅上。 “谦哥,我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问吧!” “我们公司的数据库之前被入侵了28次,我想问问,是不是你干的?” 张谦一听这话,有些懵圈。 “不是,老庄,我张谦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堪啊?是,我是有好奇心,但也不至于那么好奇,一下子入侵28次,你知道我张谦的能力的,我要向窃取你们公司的资料,那用得着28次?” “哦,不是就好,我就这么问问。”庄明尴尬地笑笑。 “老庄,咱俩04年就认识了,当时我还是个大学生,我的为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你今天这么一问,搞得好像我成了坏人一样,到底怎么了?”张谦疑惑地问道。 “哦,对不住啊,谦哥。”庄明陪笑道:“可能是最近公司的事情搞得我有点紧张兮兮的了,最近公司正在筹划着在上交所上市,正是多事之秋。” “会不会是对手公司干的?”张谦疑惑道。 “有可能吧!” 张谦嘴上不说,其实28次的数据库入侵,全部都是他干的,因为根据肖阳当时的口供,在戴雅晴的电脑上曾经有过修改公司支出报表的记录。根据张谦所掌握的资料,现在完全可以起诉庄明了,只是令他拿不定主意的是,柏崇愿不愿意起诉庄明,愿不愿意为自己的过去的冤屈奋起一搏。现在他与柏崇之间的这张窗户纸,是不是该捅破了。 但另一方面,自己跟老庄又是多年的好朋友。想当年,庄明在外面乱搞,为了防止老婆申萍的追查,长长拿张谦说事,其间他也曾多次帮助张谦,两人早已是跨越年龄的忘年之交,这么做,对自己的好朋友,真的好么?张谦陷入了无尽的纠结当中。 张谦打电话给了康小琪,说道:“小琪,我们见一面吧!” “好,在哪?” “学校门口的奶茶店!” 两人开着豪车来到了上海交通大学门口,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聊着天。 “张谦,你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喊过来,不会就为了喝喝奶茶看看妹子吧?” “当然不是。”张谦放下奶茶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你快说啊,不说我走了啊!” “好好,我说!就是,最近有一件事,我特别纠结。” “什么事?” “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另一个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但是我的老朋友做了坏事,坑害了我这位新朋友,这件事还跟我有点牵扯,你说,我知道真相后,到底应该选择站在哪一边?” “站在良心的一边啊,这还用问!”康小琪翻了翻白眼:“你别告诉我,你的这位新朋友,就是叶琮?” 眼看着自己的心事被康小琪一眼看穿,张谦一下子愣住了。 “不愧是女人,第六感真准!”张谦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查了叶琮的档案,发现……” 康小琪正等着他说下去,张谦却突然止住了。 “不,现在还不能说。” “好,你不说,我直接去问叶琮。” “别别,我说。”张谦实在拿康小琪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事和柏崇坐过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好啊,原来你们一直是合起伙来骗我呢,看不起人是吗?”康小琪气呼呼地说道。 “不是,我们没有和气伙来骗你,事实上,我后来做的这些事,叶琮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叶琮的态度,他是否愿意翻案!” “必须翻案!”康小琪狠狠一拳捶在了桌子上,义愤填膺道:“我去跟他说!” 柏崇去了佳益律师事务所,把自己整理到的录音和其它证据提交给了陈可杨,陈可杨仔细查阅了这些证据,点点头说:“干得不错,但我们现在掌握的只是目击证据,我们还需要实证,这样到了法官面前,我们的胜算才会更大!” “那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你要说服戴雅晴,到公司里,查询到那天修改报表数据的记录。还有就是商业间谍罪的那一条,你要想办法让肖阳开口,因为戴雅晴也说了,用你的电脑发资料给对手公司的人,极有可能是肖阳。” “这就有点困难了,我再想想办法!” 柏崇走出律所,就接到了康小琪的电话,约他一起到交大的操场散步。在上海交通大学的操场上,三个人相对而坐,张谦终于对柏崇摊牌,说出了自己为柏崇搜集证据的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柏崇皱着眉头问道。 面对柏崇的突然发问,张谦一时语塞了。 “我……” “你怎么了?说呀!” “咱们不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吗,为兄弟办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天经地义?”柏崇越来越疑惑:“你这天经地义的有点过头了吧,你为什么要插手我的私事!” “叶琮,我……” 柏崇一把揪住了张谦的脖领,发怒地问道:“张谦,之前你资助我开西餐厅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要资助我开西餐厅,你查我底细,我原谅你了,想你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内疚而那么大方地资助我,现在又闹这一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琮!”康小琪终于看不下去,说道:“张谦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难道你不想为自己伸冤,为自己翻案吗?” “伸冤?”柏崇渐渐地松开了张谦的脖领,失落地走到了墙边,而后一记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这些年,我无时无刻的想着复仇,我无时无刻不在咬牙切齿,无时无刻不想把敌人的罪孽早点公之于众,一告诫我父亲无辜的亡灵!” 张谦愣住了,他不知道柏崇父亲已经死亡的事情,更无法想象他身上承受的痛苦。康小琪走到柏崇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现在你不用怕了,你有我们在帮你!” 柏崇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到了张谦的面前,把他拉了起来。 “谢谢你们!”柏崇诚挚地说。 溯源餐饮的内部,早已经是一盘散沙,面对这种局面,就连庄明也无可奈何,他深知,这一次,自己算是在劫难逃了。杀手刺肖阳的计划屡屡失败,因为肖阳这小子总是早有防备。他想尽办法,想要让公司里密不透风,但殊不知,公司内部的风声,早已经散播到千里之外。 公司内部,柏崇已经回来复仇的消息也已经不胫而走,形成了一种紧张的氛围。 此时对于柏崇的处境,庄明就像一个瞎子一样,在明处乱打转悠,但他已经深知,柏崇的手里已经搜集到了越来越多的零部件,直到有一天组装成一把猎枪,扣动扳机,将自己一击毙命! 张谦请了庄明吃饭,地点就在贝壳餐厅。 到了餐厅,张谦意味深长地说:“老庄,今天喊你过来,是有一位重要的朋友向你介绍!” 庄明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什么朋友?” “呐,来了!”张谦示意庄明看身后。 庄明回头一看,瞬间吓得魂不守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盛柏崇。 第六十一章 戴雅晴决心帮助柏崇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我是叶琮,很高兴认识你!” 柏崇见庄明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立刻伸出了友好的手。 庄明本来就要喊出柏崇的名字,但听到对方主动自我介绍叫叶琮,就又被弄得一头雾水。庄明与柏崇握了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庄明。” “庄先生,你脸色不太好啊!”柏崇关心道。 “可……可能是太热了吧?”庄明支支吾吾道。 “咳,别光顾着站着了,赶紧坐,快坐!” 张谦紧忙招呼两人坐下,笑着向庄明介绍道:“叶琮,我一特要好的哥们儿,前几年一直在厦门做海鲜生意,这不刚到上海就倒腾一西餐厅,非要我给他找一位嘴刁的人来试试菜品,这不,我就把您拉来了,庄总监您会吃,那可是出了名的啊,今天你可得好好帮着品鉴品鉴!” “是啊,每月15万的工资聘请的米其林三星主厨,总要试试火候的,庄总费心了!” “你真的叫叶琮?”庄明突然问了一句。 柏崇和张谦面面相觑。 “这名字还能有假?”柏崇疑惑道:“庄总这是怎么了,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庄明感觉自己也许真的是神经过敏了,于是紧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见阁下的容貌,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说到这里,庄明欲言又止。见张谦和柏崇都露出疑惑且好奇的表情,庄明才又紧忙转移话题。 “你们这装修不错啊,看着很舒适养眼。” “还行吧,请莫提斯亲自设计的!” “哦,就是那个全球最顶尖的设计师莫提斯?” 柏崇微微点头,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去做。” “那就牛排吧,西冷牛排。” 柏崇转身走向了厨房,庄明四周环视了一眼,发现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些照片,就借口去上厕所,来到照片墙前细细地看了起来,上面确有一些柏崇在海边抓着鱼的照片,这一切都看似好真实,但他仍难打消疑虑,始终认为这个叫叶琮的人,实际上就是柏崇。那柏崇的这次主动露面,又到底有什么企图呢?难不成他已经掌握了自己足够的把柄了吗? 柏崇走到厨房,便痛苦地靠在了墙上,此刻的他是多么想冲到庄明的面前,把庄明狠狠地揍一顿啊,可他却不能那么做,那样会打乱他的计划。厨师麦琪走过来关心道:“你怎么了,老板?” “没事。”柏崇见到厨师,立刻展露了笑颜,笑道:“你做一份西冷牛排,六成熟。” 另一边,戴雅晴再三沉思之后,决心帮柏崇翻案,她给盛柏崇打了电话,可打过去,才发现柏崇的手机号已经变成空号。 戴雅晴去了柏崇的老家方林市,打听到了柏崇母亲的住所,一问才得知他已经消失了大半年。 “孩子,你有他的消息吗?”秦玉急切地问道。 戴雅晴本来要说叶琮,但又立马止住了。 “阿姨,一有柏崇的消息,我会立马打电话给你们的,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秦玉点了点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表现出了莫名的好奇。 戴雅晴也开始怀疑起来,叶琮会不会就是柏崇,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不太可能,叶琮对她说的他自己的历史是那么地清晰明了动情声色,一丁点都不像是假的。可是她现在要帮助柏崇,也得要柏崇出现才行啊! 回到上海之后,戴雅晴就找到了叶琮,跟他说了去方林市找柏崇的事情。 “那你找到了吗?”叶琮疑惑道。 “没有!”戴雅晴摇头道。 “你也别太担心!”叶琮安慰道:“你上次不也说了吗,现在公司里面流言四起,说他已经回来复仇了,那说明他可能就在上海,如果他真的是要复仇,我想,他肯定会找到你的吧!” “可是我……我又怕不敢面对他!” “我想,他应该会理解你的苦衷吧!” 戴雅晴疑惑地点了点头,结果当天晚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一位老熟人。 夜幕下的外滩,一个戴着帽子的流浪汉形象背对着戴雅晴站在江边。 “别过来!”流浪汉压低了嗓门说道:“我怕我这样子会吓到你!” “你是……盛柏崇?” “5年前,初来沪,意气风发,年少得志,当时是何等的傲娇和自信啊,以为自己一身本事,就要掀起滔天巨浪,谁料想,滔天滔的是天翻地覆,到头来,才知道,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柏崇低声沉吟道。 柏崇的这一番简短的话着实让戴雅晴一阵心酸,想起那段峥嵘岁月,是何其的难忘。 “盛经理……你……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柏崇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听说你最近到我老家打听过我的消息,为什么?” “我……”戴雅晴欲言又止。 “你如果只是为了同情我,我谢谢你,但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同情,并请你,请你们远离我的生活,毕竟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也许才是最好的!” “我想……”戴雅晴往前走了两步,却被柏崇喊住。 “别再往前走了,我怕我真的会吓到你!” “你……你怎么了?” 柏崇轻轻摘下了帽子,戴雅晴才发现那帽子连着假发一并被拿开,原来柏崇已经剃了光头。戴雅晴见到这一幕,瞬间捂住嘴,泪如泉涌。 “盛经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早已不是什么经理了!”柏崇淡然地说:“再者说,没什么可惜的,一切都怪我太自负,太没把大家放在眼里!”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戴雅晴不断摇着头,已然泣不成声:“是庄明肖阳他们陷害你,我都知道!” “有那么重要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柏崇淡然地说道。 “让我帮你吧,让我帮你澄清事实,帮你洗清冤屈!”戴雅晴哀求道。 “求你,别这样!”柏崇请求道:“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别再来找我了,也别再管我的事!另外,也请你不要告诉我妈关于我的任何消息!” “可是,你就真的打算这样活一辈子?” 柏崇默默地低下头,沉吟了一句:“与你无关!” 说完,柏崇便独自一人沿着江边向东走去,留下戴雅晴坐在原地独自神伤! 戴雅晴打电话给了她自以为是叶琮的柏崇,说了句:“我好难过!” 叶琮20分钟后便来到了戴雅晴的身边,为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外衣! “他还是没有办法原谅我……”戴雅晴梨花带雨地说道。 “也许他的心里还有很多芥蒂没办法消除吧!” 柏崇开始佩服起自己的演技,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在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之间切换自如。 “那怎么办啊?” “你说,他是打电话给你的?”柏崇问道。 “那这样,你回头再给他打回去,如果他不接,你就发消息,我相信,他看到你足够的诚意后,一定会选择原谅你的!” 戴雅晴按照柏崇的方法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历时整整三天的功夫,终于感动了他,同意跟她见面。戴雅晴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叶琮,希望他跟她一块去,叶琮借口推脱了。 “人家不都说了吗,点名只要你一个人去,再说了我这餐厅里事多走不开,你就放心的去吧,遇事一定要冷静!”叶琮安慰道。 戴雅晴终于在热闹的广场上找到了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盛柏崇,两人在阶梯上坐着。柏崇与叶琮在形象上,的确有着很大的区别,但从眼神中,却完全可以看得出,两人的状态,堪称天壤之别,叶琮的眼神中充满坚毅与自信,但柏崇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无望与无神。这下戴雅晴确认了,柏崇和叶琮,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你短信里说,你要帮我翻案?”柏崇畏畏缩缩道。 戴雅晴拼命地点了点头。 “可我一个穷要饭的,哪里有钱去请律师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帮你出律师费!”戴雅晴拍着柏崇的肩膀,坚定地说。 柏崇开始不断地摇头。 “不,我害怕,我害怕!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那一刻,戴雅晴的眼泪再次涌出,她无法相信,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英雄少年,竟沦落到这般畏首畏尾的模样。也许柏崇是真的知道疼了,戴雅晴这样想着,可她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难受,因为柏崇所受的这一份罪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此刻的柏崇不能轻易的放松自己的态度,他必须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明自己不想翻案的态度,必须要接受三次以上戴雅晴正面的劝诫,才能不引起她的怀疑。 戴雅晴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她一定要说服柏崇翻案,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帮助柏崇重新站起来! 庄明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冥思苦想了好几个下午,始终想象不到问题出在哪里,公司风平浪静,大家也都井然有序,可越是这种平静,却越是让人觉得后怕!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入迷,以至于最后呈现出精神涣散的状态…… 突然,一声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吓得庄明差点没坐稳,大声怒斥道:“谁啊!” “是我!”肖阳下门外喊道。 第六十二章 左莹进军餐饮业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肖阳走进庄明的办公室,见庄明神色有些慌张,便问道:“董事长,您怎么了?” “没事,你有事吗?”庄明疑惑道。 “您要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今天给你送过来!” “好,你放那儿吧!” 肖阳把资料放在了桌上,便欲离开了。 “肖阳!”庄明喊住了他。 肖阳转过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庄明想了想,问道:“最近没碰上什么奇怪的事吧?” 肖阳听到庄明问出这样的问题,立马神情紧张了起来,紧忙回复道:“没什么异常,董事长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庄明盯着肖阳的脸望了半晌,心里想着也许这小子还不知道柏崇已经回归的消息,于是慢条斯理地说道:“最近公司就要上市了,各个竞争公司的商业间谍们自然会蠢蠢欲动,我们可要留点心眼啊!对了,公司上市后,我有意提拔你为公司总经理。” “我?”肖阳一头雾水:“董事长,您做这个决定,徐总经理怎么办?” “你也知道,徐经理上任以来,做了不少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庄明慢吞吞地说道:“公司上市以后,我是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人继续留在公司的,不过在公司上市之前,我希望这件事你能保密!” 肖阳继续听着,等待着庄明这段话背后的条件,他知道,每次画大饼,庄明的背后必然有一个条件,他早已对庄明此种伎俩了如指掌。 庄明抬眼望了望他,继续说道:“另外,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去做一件事!” 肖阳愣了愣,问道:“什么事?” “我想让你帮我去盯一个人。” “谁?” 庄明淡定地说道:“盛柏崇!” 肖阳的心中陡然一惊,重复道:“谁?” “你不要大惊小怪,是的,盛柏崇回来了,目前我不知道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所以我想让你去盯一下,看看他都跟哪些人接触,有什么企图!” “他现在人在上海?”肖阳疑惑道。 庄明点了点头,肖阳则眯了眯眼睛。 “如果我不去呢?” “想想清楚,当初亲手把他送到牢里的,可是你啊!如果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是复仇,他会先找谁下手?” 肖阳不说话了,因为他看见,庄明的脸上已经展露出诡谲的笑容。 “好吧我去!”肖阳点头应道。 庄明正得意间,却见肖阳并没有离开。 “还有事吗?”庄明疑惑道。 “庄董事长,这次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再食言了!”肖阳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是自然!” “空口无凭,留个字据!” 听到这句话,庄明转过头,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戴雅晴的运气很好,她偷偷潜入了肖阳的办公室,就发现了肖阳藏在抽屉里的三部手机,她一部一部地打开,发现了肖阳与其它公司高管的聊天记录,其中就有三羊餐饮的薛凯。 “好啊,原来这小子早有打算啊!” 戴雅晴把这些聊天记录在自己的优盘里备份了一份,便匆匆离开了。 此时的薛凯已经升任三羊餐饮集团总经理的位子,并与一位司仪小姐结了婚,生了孩子,可谓事业爱情双丰收。 薛凯正抱着两岁的儿子在家门口看雪,却突然接到了肖阳的电话,薛凯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慢吞吞地接通了电话。 “薛老大,我得找你谈谈!” “谈什么,说吧!” “我想我们还是当面聊吧!” 薛凯迟疑了一下,回应了一句:“好吧,你现在在哪?” “在你家门口!” 薛凯立马警觉地望向了别墅的大门口,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肖阳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来找自己,于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压低了嗓音,说道:“盛柏崇回来了!” 薛凯和肖阳在家中聊了大半天,老实说,他很不欢迎肖阳这样的小人进入自己的生活,但反观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副小人的嘴脸呢? “肖阳,你先别着急,既然事情来了,就要沉着地去应对,我建议你,先去摸摸底,弄清楚他这次回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肖阳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薛凯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撒手不管了?” 薛凯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和我有关吗?”薛凯疑惑道。 肖阳郑重其事道:“薛凯,当初柏崇的商业间谍罪,可是你亲自给他发的短信啊!” “哎哎哎,话说清楚,当时我的手机丢了,发生了啥情况我也不知道啊。” 肖阳震惊了,他应该早就料到这种结局的,可他却偏偏疏忽了,现在薛凯摆出了一种半路撂挑子的架势,到时薛凯一口咬定手机丢了,就算是再跟他扯上关系,也无从查证了。 肖阳只好愤愤的离开,自己去接近盛柏崇,打探他的行踪,了解他的目的。 偷偷跟踪盛柏崇的前几天,肖阳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直到第4天傍晚,在一家咖啡厅里发现了柏崇正在跟一个女律师接触。肖阳似乎见过这个律师,思索了半天,肖阳终于想起,这位律师叫陈可杨,是三羊餐饮的法律顾问。 “他跟陈可杨怎么扯上关系的?”肖阳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真的私下里跟薛凯结盟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能确定,必须要打一个电话给薛凯确认一下。 薛凯也一头雾水。 “的确,陈可杨律师是我们的法律顾问,但这不妨碍她接待其他客户啊,你就不要多心了!” 薛凯给肖阳吃了一颗定心丸,但自己的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肖阳抓不住重点,重点是,柏崇已经找律师了,说不定他正在筹划着起诉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够他喝一壶。尽管在法庭上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为自己开脱,但惹上官司,多少都会对自己产生些影响。 薛凯约了陈可杨到公司面谈,问了她法务上的一些问题,随即又转移了话题。 “陈律师,我想问一下,您最近是否接待过一位叫盛柏崇的客户?” 陈可杨立马警觉了起来。 “怎么,凯总也对我的客户那么感兴趣?” “哦,陈律师您别误会,我跟盛柏崇是多年的好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了他的遭遇,所以我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薛凯瞥了一眼陈可杨,见对方脸上一直透着好奇的表情,便继续说道:“帮帮他!” “凯总,您这边还有其它什么需要咨询的业务吗?”陈可杨对薛凯的话题避而不谈,问道。 薛凯大概听懂了陈可杨的话,应了一句:“没了,很愉快的谈话!” 柏崇再一次带着戴雅晴去逛街了,戴雅晴格外活泼,拉着柏崇穿行在人群中。 一家美食广场的开业典礼正在举行,台上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高管模样的女孩。 戴雅晴虽说也已经是部门高管了,却依然表现的像个孩子,拉着柏崇挤进了人群,想去凑热闹。 “今天是我们美源美食广场开业的第一天,很高兴我们联合了各个商家,为大家准备了足够的补贴, 今天只要你进店消费,一律半价,另外你只需注册APP,即可获得一个独一无二的抽奖码,凭此号码,将有机会抽取到万元大奖,实打实的现金哟,那抽奖结果也会在右上方的大屏幕上显示!”台上那位高管模样的女孩正在热情洋溢地演讲着。 “哇,美女!”戴雅晴指着台上兴高采烈地喊了起来。 柏崇顺着戴雅晴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那个正在演讲的女孩,这令柏崇的心里陡然一惊! “左莹!”柏崇惊恐地喊了出来。 左莹没有注意到台下正在看着她的柏崇,继续演讲着。 “什么?” 戴雅晴隐约听到了柏崇说了句什么,但由于周围噪声太大,并没有听清。 面对戴雅晴的发问,柏崇有些发懵。 “你刚刚说什么?”戴雅晴又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刚刚说,确实是美女。” “不对,我听到的明明是两个字。”戴雅晴质疑道。 “美女!”柏崇说出了这两个字,戴雅晴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走吧,一见到美女我就来气,哼!” 戴雅晴拉着柏崇离开了,进了一家砂锅店排了一会儿的队,现场人太多,场面过分火爆。 左莹走到后台,在各个店里面转了一圈,俄尔转进了那家砂锅店,见老板忙得不亦乐乎,便没打扰,转身看了看正在排队的客人,可转身的一瞬,却看到了人群中的柏崇,以及她身边那个陌生的女孩。左莹愣了一下,没有打扰他,便转身出去了。 柏崇也看见了左莹,两人的目光有过一段短暂的交织,便在茫茫人潮中分道扬镳了。 戴雅晴似乎没注意到柏崇的表情,只顾向前走,走到吧台前面。 左莹比较之前,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不那么爱说话了,至少在柏崇的眼里是这样,也许是戴雅晴存在的缘故,左莹不好说什么。 而左莹的眼中,柏崇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更大的变化,他蓄起胡子,形象也显得邋遢,消瘦却从未改变,最大的改变,就是他换了一个女朋友,柏崇换了一个女朋友,而这之前,他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 外面下起了雪,左莹走到自己的车前,见雪已经下得如鹅毛般大小,突然一阵失落穿透了她的内心,令她不禁然打了一个寒噤! “也许自始至终,他的心里都没有我吧!”左莹喃喃自语道。 第六十三章 柏崇受到威胁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2012年,上海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下了。柏崇的内心,也突然涌起了无尽的失落。 从美源美食广场的工作人员口中,柏崇得知了这家美食广场隶属于上海雅玉餐饮集团旗下,而那位在台上演讲的人,据说也不叫路左莹,而叫路崇芳。崇芳?柏崇彻底凌乱了,她为什么会改成这个名字?难道她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贝壳餐厅的办公室里,柏崇一个人陷入了凌乱的遐想。 柏崇一直没察觉到,自己和戴雅晴在一起的场景,已经被肖阳看在眼里。 肖阳也差点崩溃,戴雅晴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竟然背着他偷偷上了盛柏崇的贼船。 溯源集团的大办公室里,肖阳走到了戴雅晴的旁边,说了句:“你跟我来一下!” 戴雅晴唯唯诺诺的跟到了肖阳的办公室,问道:“肖总,有事吗?” “你把门关上!”肖阳淡淡地说道。 戴雅晴轻轻把门关上了,可关上门的那一瞬,肖阳就把一个文件夹狠狠地摔在了桌上,发出激烈的“砰”的一声。 戴雅晴吓得猛一哆嗦,心中想着,不会是自己到他办公室偷资料的事情暴露了吧,于是缓慢地转过了头。 “我听说你在跟盛柏崇谈恋爱?”肖阳气愤道。 “不是!你听谁说的?”戴雅晴疑惑地辩解道。 “那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他……这是我的私事,我凭什么告诉你啊!”戴雅晴心想着,一定是别人看错了,因为叶琮和盛柏崇实在长得太像,于是反驳道。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除非你心里有鬼!” “肖阳,我的个人私事你也要管吗?”戴雅晴挺直了腰板,回应道:“你这领导管的也太宽了吧!” “戴雅晴,你糊涂不糊涂啊,你在干什么吗,你在玩火自焚!” 戴雅晴不以为意,疑惑道:“什么意思?”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个叶琮,他为什么会突然进入你的生活?他难道就没有什么目的?”肖阳皱着眉头问道。 “肖阳,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唯利是图啊!” “至少你跟我一样!”肖阳一句话把戴雅晴揶揄住了。 “当初把盛柏崇送进大大牢,你也是有功的!你想想,如果他卷土重来,会怎么对我们?” 戴雅晴突然流泪了,不知为何,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忍不住落泪。 叶琮会是柏崇吗?戴雅晴也曾怀疑过,但多少次的怀疑,都被叶琮一个微笑冲击得烟消云散。她不敢相信,如果叶琮真的是柏崇,那么结果……就太可怕了! 戴雅晴抹了眼泪,说了句:“谢谢你的提醒!” 说完,戴雅晴便转身离开了。 肖阳把自己的发现跟庄明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这让庄明倒吸了一口凉气。柏崇果然在跟戴雅晴交往,太可怕了,如果柏崇利用戴雅晴,那么公司这一道屏障很可能早就已经被突破。 陈可杨律师打来了电话,说道:“现在证据已经齐备了,可以发律师函了!” “等一下!”柏崇骤然说出了这一句话,令他自己都惊讶万分。 “怎么了?” “我想……等一下吧,让我想想!” “柏崇,你不会想要放弃了吧?”陈可杨问道。 “我只是……”柏崇支吾道:“让我仔细想想吧!” “好吧,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外面的雪渐渐地停了,转而开始下起了冻雨,柏崇坐在贝壳西餐厅的办公室里沉睡许久了,旁边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空了的啤酒瓶。手机响了又响,直到没电关机。 “嘟,嘟,嘟……你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are dialing is power off, please dial it later.” 康小琪气愤地挂断了电话,直接开车杀到了贝壳餐厅。 康小琪的车到达贝壳餐厅的门口,却发现一个女孩徘徊在门外,始终不敢进去,正当她准备下车进餐厅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仔细观察那女孩的一举一动。 女孩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服,青灰色的短裙和长筒靴,看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土。 是戴雅晴,康小琪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 “她来干什么?”康小琪疑惑道。 戴雅晴徘徊了一圈,终于还是走进去了。 “你好,你们老板在吗?”戴雅晴问一个店员道。 “我们老板……他好像心情不好。” “他在哪?” “在……”店员沉思了片刻说道:“在办公室里。” 戴雅晴走进了办公室,见柏崇正斜靠在办公桌上沉沉地睡着,便上前去轻声喊道:“叶琮,叶琮?” 柏崇没有反应,戴雅晴轻轻推了他的肩膀,柏崇依旧没有反应。 戴雅晴用手探了探柏崇的额头,发现他有些发烧,便向外面的店员喊道:“你们快进来,快把你们老板送医院!” 康小琪刚走进餐厅,见众人正手忙脚乱地抬着柏崇,便紧忙上前去搀住了柏崇。 “快,坐我的车!” 戴雅晴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孩,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柏崇渐渐苏醒过来了,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见门口站着戴雅晴,戴雅晴正在跟某个人对话,那个人站在门外,所以看不清身影。 戴雅晴回头瞥见了已经醒来的柏崇,便转身进了病房,来到柏崇的面前。 “你终于醒了!” 柏崇晃了晃自己沉重不堪的脑袋,疑惑道:“发生了什么?” “你发烧了,费了好大劲才把你弄到医院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柏崇吗?”戴雅晴突然问道。 面对戴雅晴的突然发问,柏崇有些发懵,但他自知,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便问道:“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希望是你,可也不希望是你!我……”戴雅晴突然变得情绪十分激动:“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帮忙,你知道你找我帮忙,我……” “你就一定会帮我吗?”柏崇皱着眉头问道。 那一刻,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了! “柏崇,我……” “对不起!”柏崇抢了她的话,率先说道:“是我利用了你!” “那么说,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假的?”戴雅晴眉头紧皱,眼泪不断在眼窝里打起了转,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柏崇,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柏崇也心如刀绞,但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 戴雅晴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目而出! 她说不出一句话,毕竟是自己有愧在先,她不在有任何奢望,因为从头到尾,盛柏崇从未属于过她,像自己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又怎么可能获得别人的原谅,更何谈青睐? 戴雅晴落荒而逃,剩下空荡荡的病房里那些令人窒息的空气! 爱情啊,一旦被用作达到某种目的的武器,其杀伤力,足矣毁天灭地。 俄尔,康小琪探出头来,缓缓走到柏崇的身边,将他的头埋在了自己的怀里。 柏崇也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庄明在办公室里已经等待许久了,终于电话响起,接了电话便问道:“怎么样,找到没有?” “找到了,人在爱尔兰!”对方传来了激动的声音。 “太好了,我要你拍的照片你拍了吧!” “当然,老大,晚上我就发你的邮箱。” “好!”庄明放下电话,开心地说。 “老大,找到什么了?” 一旁的肖阳一边抽着烟,一边疑惑道。 “杀人之道,诛心为上!”庄明饶有趣味地说了这一句。 “怎么,庄老大你要杀人?” “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跟你怎么说得通,你出去喊秘书进来一下!” “好!” 庄明约了柏崇到红石网球场打起了网球。 论打球,庄明自然比不过年轻力壮的柏崇,打了几场之后,就败下阵来。 “叶老板,好体力啊!” “庄总好技巧啊!” “行内有一句话,拳怕少壮,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啊!” “姜还是老的辣啊!” 庄明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瞥了一眼柏崇的额头,疑惑道:“叶琮兄弟结婚了没有啊?” 柏崇顿了一下,摇头笑道:“庄总监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难不成你还操心这种事情?” “那倒不是,我想起了一个命途多舛的兄弟啊。”庄明长吁短叹道,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仔细观察着柏崇的表现,等待着他接话。 “哦,是吗?”柏崇疑惑道。 “说真的,他跟你很像,我说的是长相!” “真的么?”柏崇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庄明说的就是自己。 “当然,就连他儿子的长相都跟你很像!” “儿子?”柏崇大吃一惊! 庄明注意到了柏崇的异样,但仍装作没发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在牧场里偷拍的照片,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小男孩在喂牛。 柏崇看得真切了,惊讶万分,那母亲就是郑艾,而那小男孩,柏崇激动得眼泪就快要流出来。 他差点要问出来,问人在哪里,在哪里找到的,可他还是止住了,故作镇定地揉了揉眼睛。 柏崇拿着照片,久久不肯放手,他十分确信,庄明已经看出自己的身份,他们找到郑艾母子,目的很简单,就是逼迫自己撤诉! “你怎么了,叶琮兄弟?” “没……没事,我眼睛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好!”庄明看着柏崇离去的背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六十四章 郑艾母子遇难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打了电话给郑艾的曾经的闺蜜朱望梅,再三追问之下,才得知了郑艾有个孩子的事实。柏崇不禁窃喜,但此刻的他来不及开心,有一件更为紧迫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郑艾母子的安危。既然庄明挑明了他知道郑艾母子的下落,那就意味着他们想用郑艾母子做筹码,来换取自己的撤诉。 “你告诉我,她们母子现在在哪?”柏崇焦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柏崇,你别问了!” “不,你一定知道,你快告诉我,她们到底在哪?她们有危险!” “柏崇,我求求你了,你别问了,我答应过她,不把她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的!” “那你告诉我,庄明他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柏崇的这一句话把朱望梅问得愣住了。 “你可以为了朋友信守承诺,但你必须明白,如果郑艾她们出了什么事,我盛柏崇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朱望梅真的怕了,瑟瑟地说道:“柏崇你别紧张,我……我告诉你!” 听到柏崇要去爱尔兰的消息,陈可杨立马开车杀到了他的家门口。 “盛柏崇,你什么意思?” “陈律师,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柏崇背上背包,拖着行李箱,对陈可杨说道:“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的帮助!” “那官司怎么办?” “撤诉吧!” “什么?”陈可杨惊恐万分。 “我说撤诉!”柏崇重复道。 “为什么?”陈可杨追问道。 “求求你了,别再问为什么为什么了,再这样郑艾和聪儿就出事了!”柏崇终于吼了出来。 那一刻,空气变得极其安静了,陈可杨弱弱地问了一句:“郑艾和聪儿,是谁?” 柏崇没再理会她,将一个装着钱的信封塞到了她的手里,感激涕零地说了一句:“陈律师,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帮助!” 说完,柏崇转身走出了小区,走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新年的气氛显得格外地冷清,陈可杨,张谦,康小琪三个人聚到了一起,吃着一顿味同嚼蜡的年夜饭。 “这一次柏崇为什么会选择突然离开呢,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呢?”康小琪无奈地问道。 张谦望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烟花,若有所思道:“也许是他心爱的女人跟他的孩子吧,听柏崇的同学说过,他大学时有一个女朋友叫郑艾,后来成了一个歌手,但后来好像又被经纪公司给雪藏了。” “那天临走前,他说的好像就是郑艾。” “那赶紧找到他们啊。”康小琪焦急道:“他说他们有危险,那一定是庄明那边拿郑艾来要挟柏崇了,这家伙,为什么什么都要自己扛着?” “怎么找啊,大海捞针啊,爱尔兰那么大!”陈可杨无奈道。 “找不到也得找!”张谦突然转过脸来,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张谦,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康小琪疑惑道。 陈可杨的眼里也露出了喜悦之光。 “我可是个技术宅!”说完,张谦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柏崇的行进路线。 康小琪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拍打着张谦的肩膀欢呼雀跃道:“张谦你可真行啊!”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吧!” “可杨你去吗?”康小琪问道。 “我静候你们的佳音。” 当晚,两个人收拾好行装,开启了一场惊险刺激的追逐之旅。 此时的爱尔兰相对寒冷了一些,柏崇穿着羽绒服,拿着一份地图向一位牧人打听着郑艾的地址。 “Go 50 miles west along this road. There is a Chinese ranch there. You can ask there.(沿着这条路往西走50里,那里有个华人牧场,你可以到那儿去问一下。)” “Thank you very much!(非常感谢!)” “My pleasure.(我的荣幸。)” 柏崇上了车,继续朝西驶去。大约2个半小时,果然看到一个华人牧场。 远远的,便有一阵孩童的嬉闹声传到了柏崇的耳朵里,阳光透过车窗打在柏崇的脸上,竟让他有了一种如梦如幻的错觉。柏崇下了车,缓缓朝远处的小屋走去,门口果然蹲着两个嬉戏的小孩。柏崇失望了,两个孩子都长着黄头发,显然不像是中国人的小孩。 俄尔,一个身形高大的华人男子走出来对孩子说道:“It's time to have breakfast! Come back to the house!(该回屋吃早饭了!)” 男子看到柏崇,礼貌地问道:“May I help you?(需要我帮忙吗?)” “I've been looking for someone. Can you look at it for me?(我一直在找一个人,您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Sure!(当然!)” 男子拿着照片看了半天,说道:“It's Irene. A week ago, she and her children lived next door.(是艾琳,一周之前,她和她的孩子还住在隔壁。)” “Do you know where they moved?(那她们搬去了哪里,您知道吗?)” “They seem to have moved to Donegal.(好像搬去了多内加尔)。” “Do you know the exact address?(那您知道确切的地址吗?)” “Sorry,i don’t know.(对不起,我不清楚。)” “Thank you.(谢谢你!)” 柏崇回到了车上,暗暗地说道:“郑艾,我一定要找到你!” 柏崇在多内加尔郡寻找了一个星期,始终没有找到郑艾她们的踪迹。 突然,一场溺亡案在某座小镇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死亡的,正是一对华人母子,母亲的年龄约25岁,孩子约5岁。 柏崇驱车赶往了那座小镇,警察已经在外围拉起了警戒线。 柏崇挤进人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白布下盖着的两具尸体,仿佛正要揭露一个可怕的真相:郑艾和聪儿已经死了! 柏崇的眼泪哗的一声就流了出来。 警察拦住了柏崇,但还是被他挣脱,柏崇爬到泥土中,跪在尸体面前,颤抖着掀起了白布的一角。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哭喊出来。 是郑艾,是他的郑艾,就那样安祥地躺在那里! 张谦和康小琪也赶到了当地,见到这一幕,两人都沉默了。 小镇的天阴沉沉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柏崇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梦里,他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段郑艾还没有从他生命中消失的时空。 “学……学长,不好意思啊,能把球还给我们吗?” “学……长,我,我叫郑艾,这是我给你的信,希望你务必收下!” “三年了,我还喜欢你!” “要按时吃饭,才会有好身体哟!❤” “那要不,我们就在肯德基过夜吧!” “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不要离开我好吗?” “那失去的爱,还能再找回来吗?” “太好了,过几年,我们就可以吃上自己种的桃子,梨子和苹果了!” “柏崇哥,我……如果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你还会爱我吗?”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在自卑的煎熬中度过。” “我想去一个没人能找得到我们的地方。” “要不我们去国外吧,去爱尔兰怎么样?” …… 爱尔兰,爱尔兰,爱尔兰……郑艾的声音就消失在了爱尔兰这片土地,正如她的生命也终结于此。 郑艾真的走了吗?柏崇的脑海中不禁泛起这样的疑惑,不,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开的,一定是时间设的骗局。说不定醒来的时候,郑艾正带着孩子开开心心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对着孩子亲切地说:“叫爸爸!” 天呐,命运为何如此不公,受苦的人需一直受苦,受难的人得一生受难,最终还要落得个客死异乡的结果。而恶人,却还在猖笑癫狂……可以长久活着,获得美满幸福的生活! 究竟谁是凶手呢?会是庄明吗?是意外?还是自己? 柏崇的思绪开始凌乱地飘飞起来,并很快被自责和内疚取代。 “盛柏崇,若不是你,郑艾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一个神秘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恐慌不已。 “若不是你,郑艾不会爱上你,更不会选择在后来选择离开你……若不是你,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柏崇仿佛陷入了流沙泥沼的死局,死命地挣扎着,呐喊着,可挣扎却是无力的,呐喊也是无声的。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 “爸爸,爸爸是你吗?”他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却不见儿子的身影。 “聪儿,不要打扰爸爸,爸爸要工作呢!” “郑艾,聪儿,是你们吗?”柏崇喊着,可任凭他怎么喊,都喊不出声音来,四下雾茫茫,更见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雾渐渐得浓了,空气似乎也变得越来越稀薄,令人感到窒息,直到世界变得黑暗。 柏崇再次醒来的时候,见窗外云消雾散,霞光透过树的影子照到了湖面上,乌鸦在枝头伶仃地叫着,好似人死后的场景。 “Mr. Andrew, we are very sorry for what happened to you. Please forgive me.(安德鲁先生,我们对您的遭遇感到非常抱歉,请节哀。)”警察站在门口,安慰道。 “You You've been so busy. Have you found the killer?(你……你们忙碌了那么久,找到凶手没有?)”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装出一副已经尽力的样子,说道:“We're doing a full search!(我们正在全力搜查!)” 第六十五章 柏崇复仇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柏崇坚持要自己为郑艾母子办理后事,让张谦和康小琪先回去。 “你一个人真的搞得定吗?还是让我们留下来帮你吧!”张谦劝说道。 “你们就放心先回去吧,给我一个人一段独处的时间,我保证不做傻事!” “好,事情办完之后,你一定要回来,知道吗?” 柏崇认真地点了点头。 半个月之后,柏崇回来了。面对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柏崇陷入恍惚之中,开始觉得他们有些陌生。 贝壳餐厅一切如故,由张谦照看着,外滩上阳光明媚,似乎没有一丝风的侵扰。 戴雅晴在柏崇家门口等待他已经许久,可柏崇却迟迟未出现。 事实上,柏崇偷偷回了方林市的老家,在外婆的房子里待着。 经过望田乡村前的那条小河时,柏崇在小河边驻足了许久。记得在这条小河边,郑艾指着那些在河面上飞行的蜉蝣们问:那是什么! “那是蜉蝣!”柏崇淡然地说道。 远处的马铃响了,柏崇回头望了一眼,见村口那片果树正开着鲜艳的花朵。 得知郑艾母子遇难的消息,庄明真的彻底慌了。 “怎么会这样?”庄明质问道。 对面的徐野立马变得紧张了起来。 “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徐野紧张道。 “不是我们做的也是我们做的!”庄明勃然大怒。 “可是……真的不是……” “现在我们全完了,完了!”庄明摔了电话,怒吼道。 “我想老大您不必担心,都快一个月过去了,他盛柏崇要是想行动,早就行动了!”徐野在一旁劝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都什么时候了,还心存侥幸!” 站在一旁的肖阳许久未说话,庄明斜眼瞥了他一眼,说道:“肖阳,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庄老大,实在不行……”肖阳走到庄明身边,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庄明抬头瞪了他一眼,没在说话了。 “老大,我突然有办法了。”徐野突然跳起来说道。 “什么办法?” “他柏崇不是在找凶手吗?我们就给他找一个凶手!” “什么意思?” “总要让矛头偏偏向,这样我们才有喘息之机。” “你觉得他会信吗?”庄明反驳道。 庄明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了,自己的心里也在打着小算盘,是逃还是继续死磕。 逃跑就意味着承认犯罪,留下来又没有什么胜算,简直是进退两难,而这时,他也不得不选择最后一条路线。 柏崇在家里照顾着果树,突然,一棵果树上出现了一个弹坑,柏崇紧张地四处望了一眼,突然见一个黑影闪过。柏崇追上去,追到大路上,不见了那人的踪迹。柏崇暗自发狠道:“你们不让我盛柏崇好过,我自然也不能善罢甘休!” 柏崇依然以叶琮的身份回到了上海,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陈可杨律师,提交诉讼材料。 “戴雅晴和张谦分别送来一些证据,这样一来,他庄明就算长有三头六臂,也难逃此劫。”陈可杨拿着材料,激动地说道:“柏崇,你就要翻案了!” 柏崇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临到复仇在即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他的师父汪禾祥,在复仇之后,依然郁郁而终,是啊,失去的已经失去,再去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逝去的亲人,而是敌人的不依不饶! 庄明在白渡桥上找到了柏崇,见了面,便立马心虚了说道:“柏崇,我想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柏崇缓缓转过头,任风在自己的脸上胡乱地拍打着。 柏崇仔仔细细地望着庄明,极力地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点破绽,可庄明的脸上,除了布满老练的皱纹和似痛非痛的表情之外,却好似什么都没有。 俄尔,柏崇终于冷冷地开口。 “庄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叶琮。” “哦,是叶先生!”庄明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跳动起来。 “看,天气回暖了!”柏崇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饶有趣味地说道。 庄明似乎听到了言外之意,天气回暖了,意味着冰封解除,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 “可是,乍暖还寒啊!”庄明顺嘴说出了这一句话,但说完,自己便后悔了。 柏崇冷笑了一声,说道:“春天见!” 说完,柏崇便转身离开了。 一阵冷风吹来,吹得庄明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这一幕,才真正让庄明体会到柏崇的可怕! 柏崇终于决心翻案了,凿凿铁证之下,庄明和肖阳无处遁形! 最终,庄明与肖阳等5人因诬陷罪,贪污罪等多项罪名被批捕入狱,庄明获刑8年,肖阳获刑5年。 判决结束后,庄明高声喊了柏崇,柏崇走到庄明的面前,等待着他的高论。 “对不起!”庄明深沉地忏悔道。 “对不起?”柏崇眉头紧皱,开始慢悠悠地说道:“我父亲的性命,郑艾和聪儿的性命……难道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可是……他们的命怎么能算在我的头上,柏崇,我跟你说……”庄明一边说,一边推搡起来,最终执法人员强行把他带走了。 庄明仍不甘心,一边走,一边喊着:“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啊……薛凯,是薛凯捣的鬼,你还记得顾梦珂的死吗?是他一心想报复你啊!” 庄明的一句话点醒了柏崇,但他没有回应,只是转身默默的走开了。 戴雅晴没有因为案件受到牵连,但她内心有愧,案件一结束,她就选择了辞职。 但辞职的第二天,她就又收到了柏崇的电话。 “谁批准你走的!” “可是,盛总,我怎么能不走!” “限你24小时之内回来,我有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戴雅晴回到了公司,发现了总经理办公室里坐着的一个光着头的背影,那人转过头,戴雅晴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柏崇,他剃了光头,不知是为了什么,大概是过于悲伤吧! “我知道你在惊讶什么,一头好头发,却剃了个精光,人世间的繁杂情绪太难理清了,所以,还不如斩个彻彻底底。”柏崇不紧不慢道。 “柏崇……哦不,盛总,您喊我回来,是有什么任务安排吗?” “请你帮我请一下安建国和刘梅,他们放假太久了!” 戴雅晴沉默良久,终于,笑容在脸上渐渐绽放开来。 安建国和刘梅果然还开着工艺作坊,见到戴雅晴来请,自然惊讶万分。 “柏崇回来了,我们都很高兴,但回去上班的事,我想我们真的得认真考虑一下,毕竟这么多年的时间,我们一直开着这家作坊,想要我们改变这种生活方式,着实有点困难。”刘梅搂着孩子,微笑道。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哦,我就先走了!” “跟雅晴姐姐再见!”刘梅对儿子轩轩说道。 “雅晴姐姐再见!”轩轩跟戴雅晴摆了摆手。 戴雅晴也挥了挥手,缓缓走到门外:“轩轩再见!” 一连等了好几天,戴雅晴都没有等到安建国和刘梅的消息。 “他们还没有回应吗?” 柏崇问戴雅晴道。 “没有。” “好,明白了,你去吧。” 柏崇静静地走到窗前,拿出了一只香烟递到嘴边,却又瑟瑟地缩了回去。 刘梅正守在店里照顾着生意,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小猪怎么卖?” “那个啊,85块钱。”刘梅顺嘴回应了一声。恍惚之间,她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起头,看见了面前这个光着头的年轻人,眼泪倏地涌出了眼眶。 “梅姐,好久不见了!” 刘梅上前去拥抱了柏崇,心疼地说道:“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挺过来了!”柏崇安慰道。 “老公,快看看是谁来了!” 安建国从工作间出来,见是柏崇,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兴奋地跑到他的面前。一时间竟然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便拍拍柏崇的肩膀,说了句:“回来就好!” 柏崇认真地对两个人说了一句:“一起吃顿饭吧!” “好,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经过一段交心的攀谈后,安建国和刘梅终于下定决心,回到溯源集团。 董事长张昌和公司其他重要成员亲自在溯源集团办公楼的下面欢迎安建国和刘梅的回归,他们受到这等待遇,自然受宠若惊。四顾之下,却没有发现柏崇的身影。 张昌把主管级人员叫到了会议室,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任命安建国为溯源餐饮集团总经理,刘梅为溯源餐饮集团总监理。 “董事长,这……这样不太合适吧!”安建国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你和盛柏崇都是曾经的老同事,他倾力推荐的,不会有错,安总经理,公司就交给你了!” 安建国整理了一下仪容,正准备接受任命,但恍惚之间,却又想起了什么。 “董事长,我们回公司那么久了,为何不见柏崇的身影?” “盛柏崇说自己不再适合继续留在溯源,就没有接受总经理的职务!”张昌忧心忡忡道:“唉,这可怜的孩子,经历了太多了!” “那他人呢?” “不知道。” 第六十六章 赵梦玲与庄明相认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赵梦玲去国外读了4年的书之后,总算回来了。 经过国外医生的治疗,她的聋哑也已经恢复,义肢也适应得不错,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母亲问她准备去哪里发展,她说想去上海,母亲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支持。 “难道妈妈就不想继续等爸爸了吗?” “不等了,这么多年都不管我们,可能早就有别人了吧!”赵岚失落道。 赵梦玲突然愣住了,她不能确信,该不该把她遇到的一些事情告诉母亲,这样也许会对她造成很大的打击,但如果一直不告诉母亲,母亲只会一直这么自我折磨。思来想去,梦玲还是没说,而是选择一个人去探寻事件背后的本质。 赵梦玲带着母亲来到上海后,便先找了一份助教的工作,安顿好一切之后,她便一个人去了溯源集团。 “你好,我找一下盛柏崇。”赵梦玲问前台道。 “你找盛柏崇?他不在溯源了!” “不在溯源了,什么意思?”赵梦玲疑惑道。 “半个月前,他辞职了,你是他什么人?” “我叫赵梦玲,我是他妹妹。” “哦,那要么,你给他打个电话?” 赵梦玲给柏崇打了电话,可那是几年前的电话,现在已经是空号,于是问了一句:“你能给我一下他电话吗?他以前的号码打不通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 “那……我能跟你打听一个人吗。” “谁?” “庄明。” 前台女孩突然愣住了,小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庄明已经进监狱了!” “啊,为什么?”梦玲疑惑道。 “你不知道,就上个月的事,你如果早点回来就知道了。” 梦玲带着一些吃食来到了提篮桥监狱探监,看见庄明的第一眼,梦玲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酸。而庄明看见这个陌生的女孩,却一脸的疑惑。庄明转身看了看狱警,疑惑道:“你确定她是来看我的?” 狱警一言不发,转身关上门出去了。 庄明走到探监台前,拿起了电话问道:“是盛柏崇叫你来的?” 梦玲拼命地摇着头,眼泪却已经止不住的在眼窝里打转。 “那你是谁,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庄明立马显现出了十分的敌意。 梦玲却是止不住地哭泣,面对庄明,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庄明疑惑道:“你……你哭什么?” 庄明安慰了半天,梦玲才渐渐停止了哭泣,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他和赵岚年轻时候的影像。庄明接过照片,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可仔细看的时候,却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你……你是?”庄明结结巴巴地问道。 “赵岚,是我妈妈,她跟我说过,说你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已经怀了孩子,你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回来找我们!” “那你就是那个,那个孩子?……” 庄明的内心突然变得五味杂陈,该来的总是会来,恶有恶报啊。 “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 “梦玲。” “庄梦玲?”庄明哭着问道。 “赵梦玲。” “哦,那你妈妈,她,她好吗,她也在上海吗?” 梦玲拼命地点了点头。 庄明突然沉默了,小声问道:“那你妈妈,他知道这件事吗?” 梦玲摇摇头,说道:“她还不知道。” “别告诉她好吗?” “为什么?”梦玲疑惑道。 庄明不在说话了,沉默良久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不配当你的爸爸!” “对,你的确不配!”梦玲气愤道:“20年,你抛妻弃女,对我们母女俩不闻不问,你知道我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我妈先是在厂里面上班供我读书,之后做工不方便,才带着我回到西安老家,然后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就四处打零工,甚至去捡破烂……你说说,你什么时候配过!” 一口气说完,梦玲已经泣不成声。 庄明则趴在探监台上,羞愧地抱着头痛哭着。 梦玲回到家,天色已经渐晚了,赵岚问道:“今天你不是休息吗,出去那么久,干嘛去了?” “哦,我去溯源了。” “见着你柏崇哥了?” “没有,公司里的人说他辞职了!” “辞职了?为什么?”赵岚疑惑道。 “不知道。” “这孩子,心里面事儿多着呢,前几年还听说他因为什么商业间谍罪下了大狱!你呀,还是少去和那些人打交道了。”赵岚一边在厨房炒着菜,一边慢吞吞地说道。 “妈妈,我的好妈妈。”梦玲走到赵岚的身后,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笑道:“柏崇哥不是那样的人,我信他!” “妈不信!” “管你信不信!”梦玲在妈妈的腰上挠起了痒痒,惹得母亲阵阵发笑。 “别闹,我炒菜呢!” 梦玲黏在妈妈的背上,嘟着嘴说:“妈,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见到爸爸,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啊!” “你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赵岚转过身,疑惑道。 “哎呀快糊了!” 赵岚才又紧忙转身面对灶台。 接下来的几天,梦玲都会去探望庄明,直到有一天,她碰见了也来看望庄明的庄妍。 庄妍往外走,梦玲往里进,两人打了个照面,匆匆擦肩而过。 此时的梦玲并不知道,她的母亲已经偷偷跟在他的身后,观察她许久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探监室,狱警想要拦住赵岚,却被她冲了进去。 见到庄明的第一眼,赵岚的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庄向阳,果然是你!”赵岚恶狠狠地喊道,接着便冲到探监台前想要去揍他,只是栅栏隔着,她没有得手。 “岚岚,你……你别这样!”庄明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别喊我!”赵岚怒吼道:“你知道这些年我们母女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孩子出生你不在,孩子生病你不在,孩子出车祸截肢你又不在……你还配当个人吗?” 庄明震惊了,问道:“玲玲,截肢,截肢是怎么回事?” 赵岚撩开了梦玲的裤腿,义肢的一角便暴露出来。 庄明震惊了,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止不住地痛哭流涕着。 “岚岚,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配问?”赵岚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道:“5年前,玲玲为了救人,出了车祸,到现在凶手都没找到,你这个畜生,那时候你在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救的谁啊?”庄明继续问道。 “问这个还有意义吗?”赵岚气愤不已道。 “妈,你别说了,我们走吧!”梦玲拉着母亲就要离开。 赵岚毫不犹豫地拉着梦玲走了出去,留下庄明一个人在探监室里孤单地坐着。 狱警走过来,惊讶地说了一句:“大叔,您可真行,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啊!” 庄明趴在地上,不动声色地哭了起来。 庄明的厄运远远没有结束,因为不久之后,她的现任妻子申舒雅就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赵岚母女的这一通行径,早已经被庄妍看在了眼里。 申舒雅一直在澳洲开着一家小公司,因为公司事务繁忙,才没及时回来看庄明,但对于庄明的为人,申舒雅早已经心知肚明,因此大多数的时间,申舒雅都是权当庄明这个人死了。这一次回来,只不过是想把一些事情说说清楚,跟他划清界限,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下半路却又杀出了一个赵岚,令她震惊不已。 “说说吧,这个岚岚,又是怎么回事?”申舒雅坐在庄明的面前,拿出一支烟,准备点燃。 “探监室内不准抽烟!”狱警喊了一句。 申舒雅缓缓把烟收起来,用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庄明,等待着他的回应。 庄明抬眼望望申舒雅,佯装疑惑道:“什么怎么回事,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赵岚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申舒雅,我就告诉你,赵岚才是我的结发夫妻,我们还有一个孩子,我亲生的,亲生的!” 申舒雅气得手直发抖,立马将探监台上纸杯里的水泼到了庄明的脸上,怒吼道:“你是在骂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是吗?” “难道不是吗?”庄明揩了一把脸上的水,气愤道:“申舒雅,这些年我在你们申家就从来没有抬起过头,你说二我不敢说一,你让打狗,我不敢撵鸡啊!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给你们当牛做马,就你这张臭脸,我是真不愿意看。” “那你他妈的为什么还要赖在我们家?要不是我们家有钱,你会这么做吗?” “是啊!”庄明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就是因为你们家有钱,怎么了?我就是贪图你们家的财产,要不是因为你们家那点财势,老子早就他妈的走了。” “你混蛋!” 庄明彻底疯狂了,怒吼道:“对,我就是混蛋,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我抛妻弃女20年,早就已经是一个混蛋了!” 说完,庄明开始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 申舒雅站起身,气愤地说了句“不可理喻”,便转身离开了。 第六十七章 赵梦玲为庄明求情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赵梦玲带着母亲来到了溯源集团,问询有关于庄明的事,接待她们的是总经理安建国。 “梦玲妹妹,庄明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我们能了解的,也只是片面的消息。” “那你就跟我们说说吧,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柏崇,帮帮我,求你了!”梦玲哀求道。 赵岚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安建国看了看梦玲,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赵岚,直到从赵岚的那里得到默许的眼神,才缓缓开口,把庄明在公司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诉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梦玲不解地望着安建国,又回头望了望母亲,疑惑地问道:“妈,我爸,他真是这样的人吗?” 赵岚一听到梦玲喊爸爸,立马火冒三丈。 “不准你喊他爸,你没有爸爸,20年他抛妻弃女,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安建国也彻底懵圈了。 “爸?这……这是怎么回事?” 梦玲终于止不住了,央求道:“建国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向柏崇求个情,为我爸减个刑?” “住口,你个死丫头片子!”赵岚气愤道:“为他求情干什么,他不配,我们走!” 赵岚起身,就拉着梦玲离开了。离开之际,梦玲还在依依回望,期望安建国能帮她。 安建国彻底凌乱了,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庄明竟然会是赵梦玲的父亲,她又是汪禾祥的救命恩人和干闺女,这太不可思议了。安建国陷入了窘境,因为他也不知道柏崇的消息。 “也许贝壳餐厅能有柏崇的消息。”这样想着,安建国就赶到了贝壳餐厅,可见到的,却是张谦和康小琪。 “我们也在找寻柏崇的消息。”张谦一头雾水道:“我们还指望你告诉我们呢!” 安建国显得有些尴尬,只好默默地离开。 事实上,柏崇只给戴雅晴留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只有在出现紧急状况的时候,她才能打给他。 戴雅晴私下里了解到了梦玲来公司为父亲求情的事情,这对柏崇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于是打电话给了柏崇。 “柏崇哥,梦玲回来了。” “梦玲回来了?太好了,她在哪里?” “还有一个很复杂的消息。” “什么消息?” “庄明……”戴雅晴纠结地说。 “庄明怎么了?” “庄明是梦玲的……父亲!” “这……这是怎么回事?” “梦玲亲口说的,她还希望你帮她求个情,为庄明减个刑。” 柏崇沉默良久,才终于回复:“知道了!” 梦玲的父亲是庄明,这着实让柏崇惊讶不已,而为庄明求情减刑的事,更是让他难为情。 如果为庄明减刑,那他父亲盛兴国的亡灵,以及郑艾母子的在天之灵,岂能得到安息?如果不为庄明求情,那梦玲妹妹一定会因此失望过度。 “Mr. Andrew, according to the photo you provided, we did not find this man However, I suggest you go to the busy street to find out. Maybe you can find this man among the vagabonds!(安德鲁先生,根据你提供的照片,我们没有找到这个人……不过,我建议你到热闹的大街上去找一找,也许在流浪汉的人群中,你能找到这个人!)” “Why, why can't you help me find him? He is a criminal suspect. If you can't find him, there must be a hidden danger!(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帮我找一找,他可是犯罪嫌疑人啊,你们如果找不到,肯定是有安全隐患的啊!)” 爱尔兰多内加尔郡的警察局里,柏崇正跟警察争论不休! “Sorry, we can't help!(对不起,我们爱莫能助!)”警官跟其他警员对视一眼后,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柏崇默默收起了常丰的照片,不再说一句话了。正当他要起身的时候,却被一个警员的一句话打断了。 “The door is over there, Please go away.(门在那边,请离开。)” 柏崇已经转过身,但却被警察这一句傲慢无礼的话彻底激怒。 “You know what?(你知道吗?)”柏崇缓缓转过身,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玻璃杯,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几个警察拍案而起,紧忙将柏崇制服,收监了起来,而在搏斗的过程中,一个警员也将警棍狠狠的打在了柏崇的额头上,瞬间,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块淤青。 柏崇被关再警察局整整三天的时间,直到第三天的子夜,警察才行色匆匆地赶过来放人。那天与柏崇交涉的那个警官毕恭毕敬地向柏崇鞠了一躬,并且郑重地做了道歉。 “Mr. Andrew, I am very sorry for our actions, which have caused serious damage to your human rights. Please forgive us for our mistakes.(安德鲁先生,我对我们的行为感到非常抱歉,对您的人权造成了严重的损害,请您务必原谅我们的过失。)” 柏崇斜瞥了一眼那位警官,一边等待着警员为他解下手铐,一边问道:“Who guarantees me?(谁为我作保?)” 警官与另一位警员面面相觑,瑟瑟地回应道:“It was the order of the president himself.(是总统先生亲自下达的命令。)” “Mr President?(总统先生?)” 未等到警官回应,一众西装革履的中国人已经来到了警察办公室,走近了柏崇才看清,是大使馆的人,旁边就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庄妍。 “我是中国驻爱尔兰大使馆的代表姜浩,我们在寻找一位被你们私自扣押了3天的中国公民。”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徐徐说道。 “I am Jiang Hao, 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Chinese Embassy in Ireland. We are looking for a Chinese citizen who has been detained by you for three days.”庄妍在旁边翻译道。 庄妍已经瞥见了警官身后站着的柏崇。 “I'm very sorry that someone else is here.(我感到非常抱歉,人在这里。)” 柏崇被大使馆的人带出去了,在回去的车上,庄妍跟柏崇坐在后座上。柏崇仰头望着窗外的风景,现在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张面孔。 “喂,你看半天了,外面到底有啥啊?”庄妍不满道。 柏崇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有理会庄妍。 “我说,我辛辛苦苦把你从警察局里带出来,你就这态度啊,连句谢谢都没有啊?” “谢谢。”柏崇云淡风轻道。 “就完了?”庄妍眉头紧皱道。 柏崇缓缓转过身,见庄妍的眼睛有些发红,便极力使自己的感情趋于真诚,而后挤出一句看似真心的话:“感谢你,真的!” 庄妍突然也把头转向了窗外,为了不让柏崇看到她的眼泪。 “我知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你做错什么了?”柏崇疑惑道。 “我……帮着庄叔把你赶出集团。” “5年的牢狱生涯,还有我父亲的亡灵,郑艾和聪儿的亡灵!”柏崇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但喊了出来之后,却又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于是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感,淡定地说道:“庄妍,我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知道这些事不能算在你头上,但我……我真的!” 柏崇的眼泪哗的一声就流了下来。 坐在前排的姜浩和司机都有些惊讶,但又都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姜浩有些感慨,于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对二人说道:“我知道这种场合我不该插话啊,但我觉得,你们这一见面不嘘寒问暖,竟说些捅心窝子的话,叫人听了怪寒心的。” 柏崇止住了哭泣,极力克制的问道:“你……你现在怎么样?” 庄妍也抹了抹眼泪,急忙转过身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她的丈夫和儿子。 “这是我的丈夫埃蒙,我们09年结的婚,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看,多可爱!”庄妍指着照片说道。 柏崇看了看照片,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如果郑艾和聪儿还活着……聪儿比你的孩子要大一点。”柏崇失落道。 柏崇说出这句话,庄妍瞬间鼻子酸了,她本想用这个让柏崇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感到后悔,以达到报复的目的,可没想到她炫耀的东西,却成了伤害柏崇的武器。 “对不起啊!” 柏崇轻轻摇头,云淡风轻道:“没关系。” “柏崇啊,其实你一开始就该找我们大使馆的,这边的警察有时候不那么管事。”姜浩在旁边插了一嘴,化解了暂时的尴尬。 “那你们能帮我找到照片上的人?”柏崇将照片递了上去,问道。 姜浩拿着照片,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常丰,受雇于庄明,郑艾和聪儿的死,可能跟他有关!” “没问题了,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尽快给你找的,你就抓紧回国吧,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不是办法。” “我不回去。”柏崇看着窗外,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抓到杀害郑艾和聪儿的凶手。” “好吧,这期间,你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们。” 接下来的半个月,柏崇都在跟大使馆的人打着交道,找人的事情始终是没有结果,柏崇却已经和大使馆的人打成了一片。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啊。” 某天傍晚姜浩和柏崇坐在大使馆的阳台上聊着天,姜浩对着月亮感叹道。 “姜先生来这里多久了?” “小10年了吧!” “这么久,中间回家多么?” “满打满算,也就回过三次家,现在每天过着汉堡牛奶的生活,早已经忘记家乡菜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了。” “姜先生老家哪里?” “河南周口。” “那您喜欢吃淮扬菜?” “我就是吃淮扬菜长大的,哦对了,我听庄妍说过,你是做餐饮生意的,那菜一定会烧一些咯!” “庄妍还不了解情况,我已经不再做中餐生意。” “为什么?” “也许是我……运气太差吧。”柏崇轻声说出了这一句话,可他的眼神,却无比的空洞。 第六十八章 雅玉与三羊联手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三羊餐饮将要和雅玉餐饮达成合作了,准备联合推出一个高端餐饮品牌——云景餐厅,目的就是针对溯源餐饮的新元酒店,一旦对达成合作,对溯源餐饮将会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溯源餐饮集团的内部一切如旧,内部的整顿与招新也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 会议室里,安建国正与公司内部的高管开着会。 “现在敌人已经放出大招,我们就得接着,可是怎么接,是一个大问题,接得好,皆大欢喜,接的不好,满盘皆输。”安建国慢条斯理地说:“大家都说说吧,畅所欲言。” “总经理,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时下传出了不少流言,说我们溯源集团虽然盘子大,但底子薄,已经面临着现金断流的问题,虽然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整顿之后,贪腐、玩忽职守等这样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我们仍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但这段时间是最虚弱的,最经不起的,就是敌人的乘虚而入,一旦被敌人得逞,我们将万劫不复。” 正在发言的是市场部的经理程志远。 安建国不由自主地瞥了坐在一旁的张昌一眼,然后慢悠悠地回复道:“程经理忧虑得很对,提出的建议也非常重要。公司的确需要一个过渡阶段,但现金断流这样的问题肯定是不存在的,还是希望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做好监督管理的工作,一旦发现有员工有工作情绪上的波动,要及时沟通,如果解决不了,就上报给更高层的领导,我们会帮助各位解决。大家还有什么想法提出么?” 会议桌前面面相觑,大家小声耳语,却没一个人再说出一句话。 “好,下面有请董事长给我们讲两句。” 台下即刻安静了,张昌缓缓站起身,清了清嗓子。 “同仁们,敌人已经杀到了家门口,我们就不得不防,不过你们也不必太过忧虑,该做什么做什么,努力把公司的业绩做好,其它的就不用过多的操心了,对外战场的交涉,就交给我和你们安总经理去解决。我们溯源集团是一个多灾多难的企业,但我向大家保证,绝不会让溯源集团在我的手中摔落,我相信安总经理和诸位也有同样的愿景,所以同仁们,加油吧,前路虽凶险,但也是机遇无限!” 其实会议桌前的同事们对张昌还是不那么服气的,因为他这个董事长的位置,完全是别人让出来的。 当初柏崇胜诉后,就没打算继续待在溯源公司,而是选择尘归尘,土归土,把股份让给原有的股东,毕竟柏崇最大股东的身份,也是公司的一众股东们一起推上去的,现在完成了使命,理应将手里的股权如数奉还。而在奉还所有的股权以后,柏崇也选择了主动辞职,他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处理完,旧怨未了,又添新仇,这让柏崇心乱如麻,又哪里有心思工作呢! 不过老实说,柏崇的这一慷慨的举动倒为他赢得了不少好名声,加之起初张昌不放心,要求柏崇立下保证书,保证今后不再参与溯源餐饮集团的股权纷争,如此对比之下,张昌的狭隘就变得更加明显了。不过张昌也没有白白让柏崇付出,以公司的名义为他在南瑾公寓买了一套别墅作为补偿,可还未及将钥匙送给柏崇,柏崇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昌也大概看到了底下人的不服气,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整个会议室,扫视着每个人内心的小九九。 会议结束后,张昌拉着安建国回了董事长办公室,问道:“你有没有把握?” “说实在的,我不太有把握!”安建国中肯道。 “那你觉得,谁比较有希望打赢这场战争?” “盛柏崇!”安建国不假思索道。 “就没有别的人选了?”张昌疑惑道。 “有倒是有,不过人家未必愿意出山……”安建国不假思索道。 “谁?” “梁固!” “就是之前在我们公司任总经理的梁固?” “嗯。” “他可是庄明的老同学啊!” “是!” 张昌犹豫了,思考再三之后,他还是决定启用柏崇,毕竟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柏崇还没有反水的迹象。 柏崇终于还是乘坐飞机回国了,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方林市的老家,赶往郑艾的家里,向她的父母慰问。老两口早先就得知了女儿去世的消息,这下见到柏崇来探望他们,反倒将所有的仇怨一股脑地全发泄在了柏崇的身上,郑艾的父亲郑昌文更是气愤地将一个泡菜坛子砸在了柏崇的头上。 柏崇任他们撕扯着拍打着,因为他确信自己有罪,是自己害苦了郑艾,如若不是和自己的这一层关系,郑艾也不会落得个客死他乡的结果。 郑艾的父母尽管发泄,可邻居却看不下去了,听到动静后,纷纷上前来制止他们,不久柏崇的母亲秦玉也匆匆赶了过来,与他们争吵了起来。 “妈!”柏崇喊道。 “妈,让他们打吧,本来就是我的错!” “你哪里有错了?你不过是跟她谈了一场恋爱,生死由命,怎么也赖不到你头上啊!” 郑艾的父母似乎也感到理亏了,不该人一过来就对人拳脚相加。胡芳似乎感觉刚刚郑昌文用陶罐砸柏崇头的那一下十分重了,但碍于情面,没有吱声。 柏崇走到二老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两人急忙上前去扶,没有扶住。 柏崇诚恳地说道:“小艾的死,我责任重大,我们还有一个孩子,所以传统意义上,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郑艾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在这里也郑重地向你们承诺,从今往后,终身不娶,以告慰小艾母子的在天之灵!” 秦玉一听到儿子在这里说浑话,立马上前拉住了他道:“臭小子,说什么呢,你想让盛家绝后吗?” “对不起,妈,儿不孝,不能完成延继香火的使命了。” 郑昌文和胡芳都没有表态,倒是邻居们在一旁指指点点,秦玉拉起柏崇就要离开,柏崇不肯,非要得到郑艾父母的一个态度。 “如果他们不选择原谅自己,那自己会选择长跪不起,直至生命最后一秒。”柏崇这样盘算着,内心便更加坚定了。 郑艾的父母干脆回到屋里藏起来了,想要以此来躲避这个问题。 任凭秦玉怎么劝,柏崇就是不起来,邻居们也在劝,可柏崇就是不听,任谁也无法去改变他的想法。最后秦玉只得上前去敲门,求郑艾的父母出来表态。 “郑昌文,胡芳,你们不要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儿子诚心诚意地回来探望你们,你们拳打脚踢也就算了,现在连个态度也不给,这事就是闹到公安局,闹到法院,你们也不在理!我儿子要是跪出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郑昌文和胡芳也是被逼急了,两人商量着,最后给出了一个原谅柏崇的结果。并劝说他不要轻易说什么终身不娶这样的浑话,毕竟人生以后的路还长。 柏崇回到家,母亲用一只煮熟的鸡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滚动着,为他消肿,一边滚动,一边问道:“你身上其它地方没受伤吧!” 柏崇轻轻摇头,此时张晓艺从里间走了出来,拿了碘伏和消炎药。晓艺已经长大了,21岁,人也出落得十分标致,她走到柏崇的面前,让母亲腾开手,自己亲自给哥哥上药。 “老哥啊老哥,你还真是三年不归家,归家动静大啊,这下几乎全县的人都知道了,就连我同学都跟我学,说你盛柏崇如何忠贞不渝,是好男人的榜样!” “晓艺,说什么呢!”秦玉在旁边插了一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晓艺察觉到后,便知趣地闭了嘴。 “哎,老哥,你知不知道,我同学还托我问你想不想找对象呢!” 柏崇抬起眼睛,瞪了晓艺一眼,晓艺便不再说话了。 俄尔,电话来了,秦玉接了电话,听是找柏崇的,就回绝道:“柏崇他不在家!” “你好,我找他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麻烦您帮我找一下!”电话那头传来安建国的声音。 “妈,是谁的电话?”柏崇远远地喊道。 “推销电话!”秦玉说完,就立马挂了电话。 柏崇察觉到事情不简单,想要站起身去打电话,却被张晓艺止住。 “别动,上药呢!” 柏崇被按住,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下。 凌晨时分,柏崇还是偷偷查了电话的通话记录。找到了安建国的电话,回了过去。 听了电话那头的一通说道之后,柏崇的呼吸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了。 “柏崇,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安建国在电话的那头问道。 三羊餐饮和雅玉餐饮联手了,这也正是柏崇最担心的事情,虽然人已经不再溯源,可溯源毕竟曾经是自己的家,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要为他的家再战斗一次,哪怕不成功,也可证明自己做了最后的努力。只是这个雅玉餐厅令他感到熟悉,思考许久,他才想起来,左莹好像就在那家公司。他有一种预感,左莹一定会在这场战役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是,那么他就要格外的小心,因为自己现在面临的对手,就有可能是自己昔日的好友。 有可能把她拉到我方的阵营么? 第六十九章 柏崇与左莹谈判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张昌尽管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把柏崇请了回来,只是为溯源做事,还是需要一个名头,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名头呢?总经理是万万不行的,因为有安建国在,思来想去,张昌也想不出一个好名头来。 此刻的柏崇就坐在他面前,慢慢地品着一杯茶,他仔细端详着张昌脸上细微的表情,察觉出了他异样的心理变化,于是徐徐开口说道:“张董事长,情况我都了解了,您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这么说吧,柏崇,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适合你的名分,不知道你这边有什么想法?” 柏崇一听,困惑不已。 “什么名分?” “怎么说现在你也是在为溯源办事,既然是为我们办事,就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所以……” 柏崇立刻明白了张昌的意思,打断了他的谈话。 “张董事长,我明白了,不过我倒认为,没有名分反而更好办事,有了名分的绑架,反倒让很多事情变得不好处理了!” 张昌左一个“溯源”,右一个“我们”,显然是把柏崇跟溯源划分开来,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把他当自家人的意思。柏崇也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只好一通话语搪塞过去。他为的不是张昌,而是师父汪禾祥这半生的心血。 “也好。”张昌如是回应道。 张昌从柏崇那里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反倒踏实了,心想着,只要柏崇帮他办完这件事,公司就能顺利上市,到时候再把这个眼中钉一脚踢开,一切就能按着他心中预想的结果发展。 柏崇喝完了茶,说道:“张董事长,我先去了。” 说完,柏崇起身便要走。 “等一下!”张昌突然想起了给柏崇买了别墅的事情,便紧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别墅的钥匙递给柏崇。 “张董事长,这是什么意思?”柏崇困惑不已。 “你为溯源辛辛苦苦奉献了七年的青春,这是你应得的,别墅面朝大海,背有靠山,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柏崇一下子愣住了,心想着,这张昌倒也仗义,如果自己不接受这份礼物,恐怕在张昌的心里会起芥蒂,免不了又生出什么麻烦,于是坦然地接过钥匙,说了一句:“谢谢!” 张昌拍着柏崇的肩膀,坚定地说了一句:“等着你的好消息!” 柏崇一转身出去了,出了公司,也不知该往何处走,于是开着车回到了居处。 张谦和康小琪似乎料定了柏崇回回家,提前在家门口堵着,要给他开个欢迎party。柏崇有些惊讶,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你还说呢!”康小琪捶了一下柏崇的胸口,埋怨道:“竟一天天地玩儿消失!” “我那是真的有事要办!”柏崇辩解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这样。”张谦在一旁说道:“既然你会来了,我们就走吧,我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什么?” “欢迎party啊!” “欢迎?欢迎什么?” “欢迎你柏崇盛大回归啊!” 柏崇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失落了,但张谦还没有察觉到,继续半开玩笑地说:“我给你安排了10几个新晋的软妹子,随你挑选!” 康小琪推了推张谦,张谦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番话也许有些过分了,柏崇刚刚经历了丧女友丧子之痛,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呢?柏崇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不是那么合理,也许应该平静地说一句:“谢谢,我没心情。” 可此时,他的想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如,你们陪我喝一杯吧!”柏崇淡然地说道。 “好啊,还是喝酒好!”张谦附和道。 于是几个人在柏崇的出租房里喝起了酒,就着酒劲儿,没等柏崇开口,张谦却率先说了起来。 “你们知道吗?其实我跟喜欢这种几个朋友坐下来喝酒的感觉,公众场合里的纸醉金迷说到底是纵欲,小家庭里的饮酒攀谈,才是交心。” 柏崇原本只顾着喝闷酒,听了张谦的话,连连点头。 “唉,柏崇,你说我的命咋就那么苦呢?” “你还命苦?”柏崇疑惑道:“你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啊,你可过着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啊!” “我……我苦……啊……”张谦刚说完这句话,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柏崇推了推张谦问候道:“喂,喂!” 张谦不回应了,坐在一旁的康小琪瞥了柏崇一眼,终于开口了。 “张谦确实苦啊!”康小琪如是说道:“那么多年,他一直没忘记他那个意外去世的女友,而今终于又找到了一个能让他浪子回头的女孩,对方却似乎总是冷冰冰的,令他痛苦不已!” “意外去世的女友,到底是怎么回事?找到一个好女孩是好事啊,但需要慢慢感化啊!” 康小琪于是说了张谦大学时谈的那个农村女孩的事情,女孩据说是被张谦家里的人算计,出了车祸才死的,家里的人不同意张谦跟这个农民出身的女孩结婚,曾想尽办法让两人分开,于是为这事,张谦一直没有跟家里人和解,对于家里人安排的亲事,则是一件一件地逃避和回绝。家里人一直没办法,才放任他一直到现在。 柏崇大概明白了,于是问道:“那他找到一个让他浪子回头的女孩,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康小琪默默说起了那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往事。 以前的张谦从未向对待这个女孩那样,几乎倾尽全力,也出尽洋相,却得不到女孩一丝一毫具有好感的反应。 “她是一座成功激起张谦征服欲的高山,但张谦没有预料到,这座高山目所能及,却高不可攀!” “那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吧!”柏崇暗自赞叹道。 “那女孩我见过,样貌气质的确不俗,品行也没的说,据说现在在一家餐饮企业做高管!” “餐饮企业?”柏崇刚要问什么,眼前却一片模糊。刚刚的一杯酒下肚,一阵歇斯底里的睡意便势不可挡地占据了柏崇的大脑,令他陷入了似乎没有止境的睡梦之中。 第二天醒来,柏崇发现康小琪正枕着他的胳膊沉沉睡着,几个人睡在地上,看来是小琪细心,为他们分别盖上了摊子。柏崇的胳膊被压得有些发麻,轻轻抬起了小琪的头,抽出了胳膊。天刚蒙蒙亮,他想着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家的睡在地上,这多不像话,于是轻轻将小琪抱起,抱进卧室,放在了床上。 康小琪渐渐睁开了眼睛,看见柏崇如此亲近的面庞,不禁产生一种想要亲吻他的冲动,柏崇似乎也察觉到了康小琪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轻声说了一句:“以后别睡在地上,容易着凉。” 说完,柏崇为康小琪轻轻盖上被子,便转过身,缓缓走了出去。 柏崇的这一举动,又将康小琪内心的那一团热火彻底点燃了。从头到尾,康小琪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但她已经重新下定了决心,跟自己较劲一把。 “你盛柏崇也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啊,但那又如何,这座山,我爬定了!” 想到这里,康小琪把被子盖过头顶,暗暗窃喜起来。 对于溯源的事,柏崇始终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他所能想到的关键人物,就是左莹了,不如就从左莹入手吧!柏崇在雅玉餐厅的会客厅里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柏崇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了。他只对前台说,自己是路崇芳的老同学,并没说具体是哪位同学。 “我听前台说,你是我的老同学?”左莹从柏崇的背后转到他的面前,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坐下的一瞬,左莹才看清,这人是柏崇。 “哦,是你啊!”左莹语气缓和了一点说道:“还真是令我意外啊!” “老同学,好久不见!”柏崇问候道。 “是,好久!”左莹附和道。 那一刻,空气陷入了尴尬,柏崇竟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化解这种尴尬。 “说吧,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左莹主动问道。 柏崇抬眼望了望左莹,只好说道:“那好吧,我就开门见山吧。” 说完,他问了一句:“能关一下门吗?” 左莹站起身,走到门边关上了门,一边关门,一边问道:“怎么,难道你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为了要和我说几句悄悄话?” “当然不是……”柏崇说到这里,突然紧张了起来。 “那是什么?” 柏崇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尽量用淡定的语气说道:“我来,是为了你们跟三羊餐饮合作的事情。” 左莹转了转眼珠,问道:“那盛先生代表的是哪一方呢?三羊餐饮?” “不是,我代表的是溯源集团。” 左莹噗呲一声笑了。 “据我所知,你好像已经辞去了溯源餐饮集团总经理一职,好像已经不再担任任何职位,你凭什么能够代表溯源集团来跟我们谈判?” “我这里有溯源集团董事长张昌的最高授意,现在我想了解一下,是谁在对接这个案子?” 左莹瞥了一眼柏崇,淡定地回应了一句:“我!” 第七十章 常丰被缉拿归案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左莹的话让柏崇内心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个案子如果是左莹来对接的话,那事情相对就简单一点了。但即使如此,柏崇的内心却仍有着隐忧,那就是他不知道左莹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他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来探探这件事的虚实,以及雅玉餐饮集团的态度。 “我想知道,你们的合作到哪一步了?”柏崇问道。 “盛先生,我想这是我们的商业机密,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柏崇被左莹的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左莹见他不再说话,便又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凑得离柏崇近了一点,轻声说道:“我听说你不愿意在溯源集团工作,是不是在那边受了什么委屈?要不……来我们这边吧,以你的才华,做个市场部经理,那是绰绰有余!” 柏崇怎么也想象不到,左莹的口中会说出如此具有挑衅意味的话,只好回应道:“谢谢美意,我想,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柏崇起身就要走。 “这就走了?”左莹挽留道。 柏崇停下,转身问道:“怎么,路总还有什么事么?” “我说,你既然来谈判,得有个条件吧!” “什么条件?” “三点,一,说出我们不跟三羊餐饮合作的理由,二,开出比他们更具诱惑力的条件,三……”左莹言止于此。 “三是什么?”柏崇眉头紧皱道。 左莹思索了片刻说道:“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柏崇点点头,知道重点在第三个条件,这一次只要是能阻止雅玉跟三羊合作,哪怕就是让自己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路总也许知道,在上海这个地界,要说强者,我们溯源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强者,拥有着近乎遍布全国的高端及中低端消费市场,但你也看到了,经历了一系列不好的事件后,溯源集团的资产已经严重缩水,面临着大批门店关门的风险。而另一个强者三羊却不一样,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企业,我们强盛时,尚且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现在这个节点,他们自然是想借此机会打垮我们。只是他们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我们,所以采取合纵连横的策略,想联合其它几家稍有实力的公司,一举将我们击溃。但是……路总想过没有,我们被击败了之后,你们又将何去何从呢?据我所知,你们公司和我们公司一样,也是从外面迁过来的。我们这样的外迁的公司,三羊尚且不允许存在,他们就会允许你们的存在了吗?” 柏崇的一番话的确说到左莹的心里去了,她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屡次推迟与三羊餐饮签订合作协议,并且多次劝说总经理重新考虑与三羊餐饮的合作。 “那你们这边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呢?”左莹问道。 “这个还要具体看你们的需求,毕竟我们还不知道三羊餐饮那边的条件是什么!” “好!”左莹正欲开口,见外面有人招了招手,知道准又是那家伙,痛苦地捂住了头。 “怎么,你不舒服么?”柏崇关心道。 “没……”左莹解释道:“这样吧,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会发一些资料给你,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柏崇点点头,转身离去,左莹望着柏崇渐渐远去的身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柏崇走到电梯口,正好与张谦迎面碰上,张谦捧着一束花,打扮得格外绅士。 “哎,你也在这啊?”张谦疑惑道。 “是啊,我来着谈点事……你这是?” “我……”张谦有点害羞,朝左莹的办公室望了望。 柏崇立刻明白了什么,一笑而过,但走进电梯,他才突然想起来,张谦望向的,正是左莹的办公室。柏崇的内心仿佛突然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高中时期的好同学,社会上的好哥们,如果他们能修成正果,那么柏崇一定会为他们送上祝福。 柏崇回到上海的这段时间,就不停地收到了各大猎头的邀约,但他无心于此,只想着尽快处理完溯源集团的事情,然后继续寻找杀害郑艾母子的凶手。 赵梦玲再一次来敲了柏崇的门,这一次真的让她找到了柏崇。 “柏崇哥,你终于回来了,你让我找得好苦!”梦玲埋怨道。 “天呐!”柏崇听到梦玲竟然能开口说话了,便激动地说道:“你……你现在能开口说话了!” “嗯,柏崇哥,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请你帮忙!” 柏崇想了想说:“你是为庄明的事来的吧?” 梦玲点点头,柏崇却眉头紧皱。尽管如是,柏崇还是紧忙把梦玲迎进了屋里,两个人聊了一通,梦玲还是那一句话,想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求情。 “梦玲,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你容我考虑考虑好么!” “柏崇哥!”梦玲哀求道:“算我求你了,我知道你救过我的命,我感激不尽,但求求你,让我们父女团圆吧,我保证,保证他不会在犯错!” 柏崇望着梦玲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原本想发的火又瞬间被浇灭了,他曾记得师父汪禾祥生前的嘱托,一定要拿梦玲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磨到最后,柏崇还是答应了。 庄明的判决重新下达了,由原来的8年刑期变成了3年,柏崇想着,这样对庄明也算仁至义尽了。 柏崇去了监狱看望庄明,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聊了一通。 柏崇出来之后,被一个陌生的女孩拦住了去路,女孩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戴着帽子,约摸17、8岁的样子,她走到柏崇的面前,说了一句:“你不应该为他减刑的!” 柏崇望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困惑不已地问道:“那……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应该让他死!”女孩发狠道。 柏崇更是被陌生女孩这一通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当他想转身问的时候,陌生女孩却已经走得远远的,消失在了街角。 也许是庄明作恶多端,得罪了不少人吧。柏崇这样想着,便也转身离开了。 几番交涉之后,雅玉集团终于放弃了与三羊餐饮的合作,而选择与溯源集团合作。 对此,三羊餐饮的薛凯气愤不已,他万万没想到,雅玉集团会中途变卦,这是他第二次栽在了溯源集团的手里,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与雅玉餐饮的合作暂时破灭,但与其它餐饮公司的合作却还在进行,势头仍然不小,这下就算打不倒溯源餐饮,也能予以重重一击。 柏崇十分熟悉薛凯的路数,薛凯太喜欢搞合纵连横那一套,不过多数情况下,他们所谓合纵连横的那些伙伴,都是各怀鬼胎,看似紧密团结,实则互相都有翻船的风险。 溯源集团剩下的事情,柏崇便不再管了,他告诉安建国,只需要跟三羊合作的那些小公司吹吹耳边风,这场战役,溯源就可以兵不血刃地获胜。 安建国照做,果然薛凯的所谓队伍不堪一击,纷纷散去。 薛凯的计划落了空,自然是气愤不已,他找到了柏崇,质问道:“盛柏崇,你既已经不在溯源集团做了,为什么还要插手他们的事情?” “我只不过是帮帮忙而已!”柏崇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还没有感谢薛大经理亲手把我送进大牢的大恩!” “哼!”薛凯气愤道:“难道梦珂的死就不用有人负责吗?” “那我爹,郑艾和聪儿的死就不用有人负责吗?”柏崇站起身吼了回去。 薛凯疑惑道:“什么意思?” “你们把我送进大牢,我父亲心烦意乱,导致出现了意外,当场死亡,聪儿和郑艾被人谋害,庄明在审判时喊着是你,是你薛凯捣的鬼,薛大经理,我不愿意相信,但如果真的是你!”柏崇颤抖着说道:“我绝不善罢甘休!”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薛凯气得有些语无伦次。 “滚吧!”柏崇轻轻坐下,说道。 薛凯悻悻地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来找柏崇一趟,就是为了压压他的气势,让他以后不要多管闲事,可万万没想到,在气势这一块,他被柏崇压得死死的,现在所有的愤懑情绪无处发泄,只得自己吞下去。 柏崇收拾好行装,准备再一次出发,去找凶手。可离别的前夕,他却结结实实地被左莹堵在了家门口。 左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呢?” “麻烦你让条道,我得走了!”柏崇避开了她的话题,淡淡地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你要找的那个叫常丰的人,公安局的人已经在他老家遂宁市把他逮捕归案了!” “什么?现在人在哪里?”柏崇急切地问道。 “你着什么急啊,人家已经招供了,人不是他杀的。” “不是他杀的是谁杀的?” 左莹轻轻摇摇头说道:“你现在最好放下行李,到警察局去看看,问问警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前提是你要冷静!” 柏崇放下行李,一股脑地冲到了警察局,见到犯罪嫌疑人常丰,就想上前去给他一顿胖揍。幸好警察拦得及时,柏崇才没有得手。 柏崇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难道她们是自己失足溺死的?” “就是的,当时是雨季,路面又湿滑,我看她带着孩子在河边一不小心滑落下去,就彻底慌乱了。”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救人!”柏崇怒吼道。 “我……我要是去救人,我就彻底暴露了!” “你骗人!”柏崇声嘶力竭地喊道,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柏崇彻底陷入了昏厥。 第七十一章 柏崇意志消沉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郑艾的案子终于定案了,被判意外死亡,嫌疑人常丰无犯罪事实,但因其参与威胁监视他人生活等多项犯罪事实,还是免不了两年的牢饭。柏崇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法院会有这样的判决,直到法院拿出爱尔兰警方提供的当地居民的目击证据,柏崇才渐渐地接受了事实。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可这样的日子,对柏崇来说,似乎已经毫无意义。柏崇这些日渐消沉的行为,自然是被左莹看在眼里。她一直等待着柏崇,既已经等到了现在,那怕再付出更多的辛苦,她也愿意。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柏崇的隐忧,不单单在意志消沉,甚至已经出现了抑郁症的前兆。已经整整一年的时间,柏崇一直是一副精神涣散的状态,餐厅基本不管,工作也没去找,常常自己一个人穿上运动服,漫无目的地去跑步。也常常不归家,朋友找到他的地方,不是街角,就是哪座大桥底下,要么就是杂草丛生的野地里…… 柏崇的形象也变得邋里邋遢,活像一个流浪汉。 柏崇虽算不上富家子弟,可通过这些年的努力,到底也攒下了一些钱,自然也成了许多姑娘心中的钻石王老五,可姑娘们真的见到柏崇这副样子,却又纷纷却步,的确,谁会把自己的幸福托付给一个流浪汉呢?这些姑娘一多半都是柏崇的母亲秦玉一手安排的,她也想极力的改善儿子的生活,使他尽快地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可无奈家里还有个小儿子要管着,就一直没顾得上这个大儿子。 是啊,本身父母早先的离婚就给柏崇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也造就了他倔强要强的性格。父亲的突然离世,令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而对柏崇打击最大的,就是郑艾和聪儿的去世。如果说这样的希望本身不存在,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得到郑艾的消息,那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至悲之痛,可最可怕的事情还是没有给人喘息之机,就毫不客气地发生了。 左莹再一次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找到了柏崇,蹲下来轻声对他说道:“小虫子,是时候告别过去,开启新的生活了。” 柏崇抬眼望着左莹,竟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柏崇的冷漠让左莹心疼不已,她想要把柏崇带回去,可无论如何,柏崇都不肯回去,紧紧扒着长椅不松手,左莹没有办法,只好选择在他旁边坐下。 “柏崇,你说一开始,我们就选择过普普通通的人的生活,那该有多好啊,不在乎金钱、名声、家势,只是两个人单纯地在一起,你选择我,我选择你!”左莹在柏崇的身边轻轻地说起来。 柏崇尽管听到了这些,可毕竟精神还是有些恍惚,他不说话,却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宛如一个哑巴。 “你一定听到了,对吧!”左莹问道。 见柏崇依旧咿咿呀呀的发出奇怪的声音,左莹便继续说道:“柏崇,我知道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听到了,你不听劝,所以我不劝你,你如果喜欢一直这样,那我陪着你,哪怕天荒地老,哪怕生命终结,我陪你!” 康小琪也一直在为柏崇的生活状态担心,而与左莹,则一直处于对立又统一的矛盾状态。小琪和张谦都万万没有想到左莹竟然曾经是柏崇的同学,甚至在高中的时候,两个人还互生过情愫。直到知道了左莹一直爱着柏崇的消息,张谦彻底沉默了。他也沉沦了一段时间,但相比柏崇,张谦的这点痛又显得十分渺小。几夜买醉,精神头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而他也明白,既然是好兄弟的归宿,就要帮助好兄弟把她留住。 康小琪不满意了,质问张谦到底是哪一方阵营的。 张谦坐在沙发上,一边啃着一个苹果,一边不以为意道:“什么阵营不阵营的,咱们几个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那柏崇跟左莹在一起了,我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张谦顺口而出,但刚说完这句话,自己又糊涂了,急忙问道:“不是,康三少,你还惦记着他呢?” “怎么了,不行啊?”康小琪噘着嘴道。 “那好,你去拿下那小子,我为你喝彩!”张谦鼓励道。 “我不要你喝彩!”康小琪愤怒地拿起了一把水果刀。 张谦有些后怕了,连忙往沙发后面靠,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帮我清除障碍!” 康小琪一边说,一边将水果刀插在了张谦正拿着的那个苹果上。 “什么?”张谦惊得怔了一下,忽然明白她说的障碍就是左莹,立即反驳:“不行!” “什么什么不行啊,这样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何乐而不为呢?” 张谦有些疑惑了,问道:“你……你有办法?” “咱们这么办……”康小琪趴在张谦的耳边轻声耳语起来,听得张谦面红耳赤。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张谦红着脸道。 “有什么不好的啊,你小子以前不经常这么干么?” “可,她是左莹啊。”张谦的内心有些犯怵了。 “切,这就打退堂鼓了?你要想想,生米煮成熟饭,那她还不是任你摆布?” 张谦抬抬眼睛,怯怯地问了一句:“要不……咱们试试?” 小琪邀请了左莹来家中做客,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如何让柏崇早点好起来,为了放松她的警惕,就没告诉她也邀请了张谦。等真的见到了张谦,左莹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尴尬,而是径直问小琪是不是有了什么办法,小琪一边说自己在国外给柏崇找了一位不错的心理医生,一边给左莹倒茶,左莹没有意识到茶里面被做了手脚,就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几个人你来我往地聊了一会儿,小琪才渐渐察觉到,左莹身上的药劲儿上来了,于是试探地问道:“左莹,左莹……” 左莹只感到有些晕眩,不多时便晕倒在了沙发上。 康小琪整理了下仪容,对张谦说了句:“今晚我不在家,别乱翻东西啊!” 说完,康小琪转身出去了,剩下张谦和左莹共处一室。 事实上,康小琪也没闲着,她才懒得理张谦和左莹那点儿破事,而是直接去了柏崇家,柏崇并不在家,她只好去了柏崇经常去的一些地方去找他,可任凭她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终于,在一座天桥下,一群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原来是天桥下有人在弹着吉他卖唱,一会儿女声唱,一会儿男声唱,引得掌声此起彼伏。 “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简直是天堂,西弗吉尼亚) Blue Ridge Mountain, Shenandoah River(蓝岭山脉,仙纳度河) Life is old there,Older than the trees(古老的生命,比树龄更久远)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Growing like a breeze(比群山年轻,像和风一样慢慢生长)” 小琪挤进了人群,才发现唱歌的正是柏崇和一个正在弹着吉他的女歌手。 此时正唱到高潮的部分,众人都保持着沉默,以免打破着美好的歌声。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To the place I belong(让我落叶归根)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西弗吉尼亚,山峦妈妈)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All my memories gather round her(围绕着她的,是我所有记忆) Miner's Lady stranger to blue water(矿工的妻子,没见过大海的人儿) Dark and dusty painted on the sky(烟雾和灰尘,笼罩着天空) Misty taste of moonshine,Tear drops in my eyes(月光朦朦胧胧,我的眼泪汪汪)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To the place I belong(到我生长的地方)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西弗吉尼亚,山峦妈妈)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I hear her voice in the morning hours,She calls me(早晨她把我呼唤) The radio reminds me of my home far away(无线电广播使我想起遥远的家乡) And driving down the road(驱车沿路而下) I'll get a feeling,That I should have been home,Yesterday, yesterday(我感到我本应昨天就回家,昨天就回家。)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To the place I belong(让我落叶归根)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西弗吉尼亚,山峦妈妈)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To the place I belong(让我落叶归根)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西弗吉尼亚,山峦妈妈)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Take me home, down country roads(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Take me home, down country roads(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两人唱完之后,天桥下掌声雷动,众人纷纷送钱。女歌手热情地跟柏崇握手,问道:“下次你还会过来吗?” “当然!”柏崇回应了一句,之后便怯懦地问道:“我……我可以拿5块钱去买一个冰淇淋吗?” “当然!”女歌手拿起吉他箱里的100块钱递给柏崇,柏崇拒绝了,而是执拗地拿了5块钱,而后转身离去。 康小琪眉头紧皱,她没有注意到柏崇优雅迷人的声线和动听的歌声,反而对柏崇这一身邋遢样和为5块钱的冰淇淋而选择去卖唱的行为大为不解。 众人纷纷散了,康小琪上前去拉住柏崇,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柏崇转过头问道:“你是谁?” 康小琪迷茫地望着柏崇,突然感觉此刻的他好陌生。 第七十二章 柏崇与小琪举办婚礼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张谦将左莹抱到了一间客房里,望着左莹妖娆的身姿,张谦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伸出手想要去解开左莹胸前的扣子,可手选在半空,却又止住了。 “真的要这么做么?”张谦的内心不禁犯起了嘀咕:“如果自己这么做了,那自己以后再左莹的心目中,与禽兽何异?” 张谦终于遇到一个能让他净化心灵的姑娘,那在这个姑娘的面前,就需要保持一个净化的形象,一旦越过雷池,那么一切也就变了味道,那自己追求左莹的初衷,还存在吗?张谦不敢再想下去了,后退几步,缓缓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突然,他想到了柏崇,便又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张谦,你混蛋!”张谦暗暗骂道:“你就算要竞争,也要光明正大的竞争,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又算什么!”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燥热了,张谦的目光不禁再一次落到了左莹的身上。左莹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熟睡在自己的面前,想要得到她,可谓易如反掌。 “管它呢!”张谦再一次站起身走到左莹的面前,想要去解她的扣子。 刚解开第二颗扣子,突然一声惊雷打破了宁静,外面哗哗地下起了瓢泼大雨。张谦又把手缩了回去,抓狂了片刻之后,便疯跑出去,站在雨幕下,任雨水冲刷着,直到浑身浸透。这一阵的雨淋,可谓是酣畅淋漓,也让张谦内心那强烈的欲望得以平复。 康小琪和柏崇也被大雨淋了,康小琪拉着柏崇,希望他跟她去商场里避避雨,但柏崇死活不肯,反倒在雨中越跳越欢,活像一个寂寞的舞者。 康小琪自然是没有这种陪他一起疯跳的勇气,但也没有选择退缩,而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他在孤单的跳舞。他的肢体在雨幕下划出一道道曲线,竟有一种别致的唯美,路灯似乎也非常地配合,有节律地闪着。 俄尔,也许是跳得累了,柏崇直接摔到在了雨中…… 小琪紧忙冲上去,连夜将柏崇送到了医院。 柏崇倒是没想到,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小琪,他其实不是失忆了,而是不想再参入别人的生活,可他身边的人,却往往跟他一个脾性,都是犟脾气。 康小琪趴在柏崇的胳膊旁边,沉沉地睡着,她似乎感应到了柏崇的苏醒,也睁开了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柏崇。 “小琪,你……你干嘛那么傻呢?” 康小琪的脸上自然地映出一抹微笑,说道:“还有比你更傻的吗?” “小琪……”柏崇转了转眼珠说道:“我们在一起吧!” 小琪有些惊讶,但又感觉这是在情理之中的,爱久见人心,于是问道:“那……那左莹怎么办?” “左莹跟我不合适,她和张谦,值得拥有。”柏崇虚弱道。 “你……你真的这么想?” “真的!” 柏崇的话让小琪吃了一颗定心丸,但她始终不相信,柏崇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左莹。的确,柏崇的内心自有盘算,他想的是,趁早让左莹死心,免得耽误人家的青春。 曾几何时,柏崇的内心也这样想过,难道自己和左莹,就真的不能走到一起么?但他越想越不敢想,因为自己做过太多错事伤害了她,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就永远也不可能被修正了,哪怕对方给出再多的宽容与谅解。 但为什么在小琪这边,柏崇却没有这种想法呢?也许是小琪在自己的生命中,没有前一段那么刻骨铭心的经历吧! 柏崇跟康小琪宣布在一起了,左莹便再也没有在他的视线里出现过。 左莹疏远了柏崇,自然也连张谦一起疏远了。 张谦表现得十分无辜,对于当晚没有采取行动追悔莫及。本来已成定局的关系,却因为这件事又变成了漫长的拉锯战。 两年后。 康小琪准备和柏崇结婚了,准备于2015年10月20日在溯源旗下的新元酒店举行婚礼。 “浪子终于回头了。”张谦跟柏崇试着新郎的服装,不禁捶着她的胸口道:“瞧瞧,瞧瞧我们的新郎官,真是意气风发,少年俊朗啊!” “少贫嘴了!”柏崇系上扣子,左右转了转,羡煞了旁边一众花痴的店员。 庄明刚出狱的第三天,就被梦玲缠着要去参加柏崇跟康小琪的婚礼,只好无奈答应,而另一边,她拉着的,便是他的干爹梁固。庄明见到梁固,有些发懵,疑惑梁固为什么会是梦玲的干爹。梁固也不敢相信,梦玲竟会是庄明的亲生女儿。 “你还不知道吧,她就是救了汪禾祥一命的那个女孩,后来被汪禾祥收为义女,汪死后,就由我带着她,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庄明会是她的亲生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 庄明对梁固的问题置若罔闻,因为此时,另一个惊人的真相开始在他的脑海中炸裂开来。当年就是自己雇的杀手去杀的汪禾祥,没杀成,才撞到了小姑娘,真是恶有恶报,自己设计,让自己的女儿失去了一条腿。后面还想着为掩人耳目,而杀人灭口,好在没有得逞,否则自己真的要后悔终生了。 “老庄,老庄?”梁固拿手在庄明的面前探了探,庄明才反应过来,努力的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哦,陈年往事了,回头再和你细说!”庄明淡然地说道。 柏崇的婚礼正在举行,他不知道左莹是否收到他们的请柬,也不知道她是否在场。四顾之下,她只能等待着主持人宣读流程,然后完成与康小琪的婚礼。 露天会场上人潮涌动,似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柏崇的母亲秦玉、妹妹张晓艺、弟弟张秦、秦玉的现任丈夫张耀宗,溯源餐饮的董事长张昌和其他一众股东,安建国、刘梅、戴雅晴,赵梦玲和她的母亲赵岚、她的父亲庄明、还有她的干爹,也是柏崇的师父梁固,薛凯和他的家眷,郑艾的闺蜜朱望梅、郑艾的父母郑昌文和胡芳、高中时代的死党程义和刘寅…… 这些柏崇生命中的重要人物,似乎都在婚礼的这一重要时刻聚齐了,柏崇想着,也许生命中,只有这么一次时光,是能将这么多重要的人物齐聚一堂吧,这也许就是婚礼众多意义的其中一项。只是那些他没看到的人,姥姥、父亲、郑艾和郑聪,会掀起他一角的失落,让他陷入短暂的低迷。 “新郎新郎,想啥呢,准备好,婚礼就要开始了!”张谦推搡道。 “是啊,婚礼就要开始了。”这样想着,柏崇站到了预备口,等待着牧师宣读新人的入场。 柏崇瞥见了另一边的康小琪,她穿着漂亮的婚纱,宛若一位降临人间的天仙,她热情地向柏崇挥挥手,丝毫没有顾及站在旁边的父亲的感受。柏崇微微一笑,以回应康小琪的热情。 “下面让我们隆重地邀请新人入场!”牧师喊道。 伴随着雷动的音乐和如潮的掌声,小琪的父亲带着她入场了,并将她带到了柏崇的面前。 “臭小子,我可把我闺女交给你了!” 柏崇点头微笑,没有说一句话。康小琪的父亲将她的手放在柏崇的手中,便退到了一旁站定,接下来,就是由牧师为新人引导,宣读婚姻宣言。 庄明站在角落,倒也由衷地为柏崇感到高兴,不断地点着头,喃喃道:“这小子,也算修成正果了。” 会场上的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左莹,原来她一直都在,只是没有让柏崇发现。面对着这一幕,左莹泪流不止,正欲离开,却突然看见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可疑人物,看样子是个17、8岁的女孩,手里正攥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冲着庄明走去。 “难道有人在婚礼上欲行不轨?”左莹想也没想,就上前去想要制止那女孩,可那女孩却好像着了魔一样,没有一丁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只见她冲到庄明的背后,不由分说便一刀狠狠刺了上去! 然而刀刺中的,并不是庄明,而是左莹。 左莹皱着眉头问道:“小妹妹,为什么要杀人?” 小女孩有些惊慌失措,瑟瑟地说道:“我不是要杀你啊,我要杀的人是他。” 说完,女孩将左莹推到了一旁,又狠狠一刀刺在了庄明的腰上。 会场上立马炸开了锅,客人纷纷逃窜,并不时有人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小女孩杀心不止,并没有选择逃走,而是在庄明的身上连捅了几刀,直到保安冲过来制止,才罢休。 自始至终,梦玲都在母亲的保护之下,没能上前制止那个女孩,只是无助地挣扎着,呐喊着。 左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又疲惫地闭上,而目光中,是柏崇推着她的急救床的身影。左莹看得无比清晰,仿佛灵魂脱离了肉体,他清晰地看到,柏崇洁白的衬衣上染着鲜红的血渍,嘴里还喃喃说着什么。 柏崇跟随着医生将左莹送进了急救室,手机铃声不断地震动着,是小琪的,张谦见柏崇不敢接电话,便抢过手机,对着手机怒吼道:“人命关天这么大的事情就在跟前,还他妈办什么婚礼,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说完,张谦怒摔了手机,抱着头蹲在了墙角。 康小琪以为电话那头是柏崇说的话,只是一言不发地发懵。 第七十三章 婚变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没有人能预想到,在柏崇和康小琪的婚礼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故。牧师惊恐地躲在角落,高声呐喊着:“天呐,天呐,这是一场被诅咒了的婚礼!” 康小琪先是惊恐不已,反应过来后,便要召集手下对那女孩问罪。好在警察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更大的惨剧。康小琪拉着柏崇,一再要求他不要走,可人命关天,柏崇怎能不顾左莹的死活? 庄明也被送到了医院,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临终前,他叫了警察来之面前,交代了自己之前所有的罪行。最后他拉着梦玲,颤巍巍地说道:“你……你的父亲,是个杀人犯,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干干妈,是我要派人杀的她,所以你的腿……错全在我,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原谅了。” 病床前的梦玲内心五味杂陈,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看到真相时候的样子,她会得到一个疼她爱她的父亲,一个在她生命中前20年缺席,但往后余生,都会陪她走完的父亲。可真相却是如此地赤裸和伤人,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会是个杀人犯,而且还让自己失去了一条腿,她得到了,也失去了,有过希望,也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寒谷。 行凶的女孩在警察局,对自己的罪行,自然也是供认不讳。 她的名字叫周苓鸢,而据她所说,她的父亲8年前被杀害,死因成谜,一问她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才得知她父亲的名字叫周胜强,没错,就是那个受雇于庄明,为他杀人的那个杀手。那时候的周苓鸢只有9岁,也只是见过父亲与庄明私下里见面,伴随着时间渐渐流失,有一天,她终于得知杀害父亲的那个凶手就是庄明,便不顾一切地想要复仇! 谁也想象不到,一场婚礼上的刺杀案,竟牵扯出了8年前的一桩悬案,只是当初的作案凶手,都已经魂断蓝桥,只能到阎王爷那边去接受审判去了。而周苓鸢的案子又该怎么去处理呢?毕竟她犯的也是杀人罪,庄明本来就是杀人犯,死不足惜,可左莹是无辜的啊。 周苓鸢到底该怎么判,左莹的态度十分关键。但如果左莹不幸去世,那周苓鸢往后的命运,自然就会惨得很多。万幸的是,左莹抢救回来了。 医院是一个藏着各种各样故事的地方,当然,多数的故事都是忧伤的。 柏崇和张谦躲在楼道旁的抽烟室,抽着一支又一支的烟。 “你真的爱她吗?”张谦突然发问。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柏崇有些发懵,反驳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左莹。” 柏崇沉默了,这下张谦总算看出来,苦笑了一声。 “那你就应该退掉这门婚事!” “你也看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我怎么做?” “听着,你和小琪,你们的婚礼并没有完成,说明什么?这是天意,是上天不同意这门婚事,不同意你违背真心去和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去结婚!” 柏崇心乱如麻,张谦说得对,内心深处来说,柏崇并没有那么爱小琪,选择跟她结婚,更像是某些特定条件下的某种任务。 “张谦,我……我现在很乱,你让我冷静一下。” “你就算冷静得再久,也还是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你不爱小琪,娶了她便是对她最大的不负责,你爱左莹,抛弃她也是对她最大的不负责,这样的环境你还需要选择吗?” 不多时,医生跑出来说道:“谁是左莹家属,谁是左莹家属?” 两人几乎同时窜出来,医生便说道:“左莹醒了,她叫一个叫张谦的人进去。” 柏崇瞥了瞥张谦,突然感觉内心有点酸,张谦也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走进了病房。 柏崇不知道左莹到底跟张谦说了什么,但好在这种疑虑远远小于左莹活下来的喜悦,便还是笑中带泪地转身离去了。 两个星期后,左莹出院了,而不多久后,左莹和张谦,也默默地领了结婚证。 一切的尘埃好似都落定了。 张谦告诉了柏崇和小琪,他们将要去旅游结婚。 小琪对这种结婚法羡慕不已,要求柏崇也给她一场这样的婚礼,柏崇无感,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柏崇你给句话嘛!”小琪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柏崇一边抽着一支烟,一边冷静克制地把头转向小琪,他本想说出“离婚吧”三个字。可思考了片刻,还是改口说道:“好!” “柏崇,我开始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 “自从结婚后,你就染上了抽烟的臭毛病,这样一点也不好。” 柏崇刚刚吐了一口烟雾,淡淡地说道:“其实以前我也经常抽烟,只是被你看到的几率比较少罢了。” 柏崇望向了小琪,见她仍用着较劲的眼神望着自己,便轻轻将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好吧,我答应你,从今天起,戒掉!” 小琪的脸上立马洋溢出笑容,紧紧拥抱了柏崇,亲吻着他的脖子,激情似火地说道:“亲爱的,我……我想……” “现在大白天的……”柏崇有些局促。 “不……”小琪突然用直勾勾的眼神望着柏崇,说道:“我想要个孩子!” 柏崇没有说话,而是在她的嘴唇上轻缓地吻了起来。 婚后的生活倒也平静安稳,两个人住在小琪父亲为他们买的别墅里面,柏崇倒也没有纵欲沉迷,时不时地就往贝壳餐厅里走一走,照看照看生意。直到一个月后,小琪突然煞有介事地对柏崇提出了离婚。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离婚!”柏崇紧张地问道。 “我不爱你了!”康小琪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冷静克制。 “就这样?”柏崇眉头紧皱,但仍不相信这就是康小琪选择离婚的借口。 康小琪突然狠狠一巴掌甩在柏崇的脸上,打得柏崇有些发懵。 “你这个混蛋,明明已经跟我结婚,心里却还惦记着别的女人,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我的爱!” 康小琪一字一顿,似乎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柏崇不禁发问。 康小琪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拿出一把水果刀,走了出去。 柏崇以为她要做什么傻事,便要上前去制止她,谁料她只是走到车的侧边,把刀尖抵在车身上,结结实实地划了一条长长的痕印。 划完之后,小琪转过身,对柏崇饶有趣味地说了一句:“从我手中甩开的东西,只能是残次品!” 这是一句狠话,结结实实地扎在了柏崇的心窝子上。 “你还在等什么?”小琪复问道。 柏崇揣测出小琪可能是想让他开着车离开,终于走到车前,缓缓打开了车门。 打开车门的那一瞬,柏崇转过头认真地回了一句:“小琪,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万万没想到,小琪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而是恶狠狠地朝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这一举动,让本来就对婚姻无望的柏崇彻底心灰意冷,便上了车,扬长而去。 偌大的上海市,好像一夜之间就空了,柏崇把自己埋在横七竖八的酒瓶中,他始终不能理解小琪的突然发难,但又心乱如麻,恰巧借着这个机会,就选择逃避了。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副模样呢?”柏崇不禁这样想着,以前那个敢作敢当的自己去了哪里呢?敢作敢当,却往往换来一次又一次地被利用和沉沦,的确,事业上也算成功,有车有房,但却失去了一个又一个亲人爱人。如果用自己现有的所有财富来换取他们的回归,柏崇想,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这笔交易,可任凭他想破脑壳,也想不出那个可以交易的人。 同样陷入抑郁的,还有张谦,张谦的婚姻生活也并不幸福,一个不爱你的人,即使跟你结了婚,也无法在你身上倾注全部的感情,与其同床异梦,不如趁早放手。 况且自打结婚的第一天起,两个人就没有同床。 左莹在空房里等了整整一夜,而张谦却暗自跑到外面寻花问柳,这样的爱情也是注定不能长久的。 一次在一个法国人的家里,也许是有些纵欲过度,张谦有些疲累,躺在那女孩的怀里睡得死死的。左莹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他,最终通过当地的警察,才把他从那法国女孩的家里找到,弄得张谦下不来台。 不等左莹开口,张谦便责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左莹一头雾水。 “我为什么要害你?” “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嫁给我?现在好了,搞得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在外面寻花问柳了,你想让我身败名裂吗?你到底是何居心!” 几句话怼得左莹哑口无言,她默默闭上了眼睛,两颗泪珠从眼睛里蹦了出来,随即便把衣服递给上身赤裸的张谦,转头离去。 “造孽啊!”张谦捂着头说了一句,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也不好管这样的家务事,便各自散去了。 第七十四章 大结局 - 爱若浮游 - 陈牧之洲 张谦干脆直接跟法国的女朋友在当地结了婚,而左莹就此销声匿迹,任谁也打探不到她的消息。 一瞬之间,四个人,两段不同的婚姻就此分崩离析。张谦也是从此时开始,对柏崇产生了不可调和的恨意。 最后,也该交代一下几个人的最终归宿了。康小琪之所以跟柏崇离婚,是因为自己在婚前曾有过多次纵欲打胎的行为,导致婚后不能再生育,怕牵累到柏崇,只好选择继续独身,几年后邂逅了同样具有丁克思想的美国作家李比昂,此后结婚,接管父亲的生意,生活幸福美满。 张谦将法国的媳妇带回了中国,父母对这个洋媳妇十分满意,也把家族企业托付给了他们。1年后,两个人生了一个可爱的混血女儿。 安建国和刘梅继续担任溯源餐饮集团的总经理和总监,15年年底,公司上市,市场也拓展到了国外,形成了国际一线品牌。 戴雅晴最终选择了辞职创业,回到故乡做起了养蚕种茶的生意。 赵梦玲在父亲庄明死后,沉寂了一段时间,为自己选择了一条人民教师的路线。 梁固依旧做着农庄的生意,不过一多半还是交给经理人去打理,自己则多半时间泡在钓鱼这件事情上。 薛凯虽然继续担任着三羊餐饮总经理的职位,但形势严峻,公司被其它公司逼得节节败退…… 张晓艺接管了哥哥柏崇的贝壳餐厅,并做了升级改造,生意红火,盆满钵满。 卢达坐上了友邦食品厂厂长的位置,且在短短几年内,就开了3家分厂。 程义和刘寅虽然在厂里上班过得不富裕,但都各自结婚生子,也算幸福美满。 小弟弟张秦刚8岁,考试成绩在班里已经名列前茅。 那个杀人犯周苓鸢,由于后来得到了左莹的谅解,接受了一年的劳动教育后就出来了,在柏崇的帮助下继续读了大学。 郑艾的父亲郑昌文因中风去世了,剩下老伴儿胡芳一个人,由柏崇照看着…… 柏崇将贝壳餐厅交给了妹妹张晓艺打理,自己就回了老家,3年前,他就租了200亩地,种植了大规模的果树,而今全身而退,回到老家,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果农。 面朝黄土背朝天,可扎扎实实地又让柏崇体会到了一通农民的苦。经过一个夏季的苦熬,柏崇被晒得黢黑,脸上也长了密密匝匝的胡子。他不再打理他的头发,只是简单地剃成短寸。 夏天虽然过去了,但暑意却迟迟未退却,初秋的蝉还在“知了知了”地叫着,仿佛一个不耐烦的孩子面对着一个絮絮叨叨的母亲,不停地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以期絮叨的母亲能大发怜悯之心,闭上嘴,还世界以安静。 不知何时,知了不叫了,柏崇修理好了围着果树的篱笆,躺在树荫下的吊床上沉沉眯了一会儿。一阵风吹来,掠过他的脚丫子,也涌入了他的梦境。 “爸爸,爸爸!” 柏崇听到这样的喊声,突然睁开了眼睛。见一个可爱的男孩跑到自己的面前,嚷嚷着要吃苹果。小家伙够不到高枝上那棵红彤彤的大苹果,就缠着爸爸给他摘,柏崇精神有些恍惚,突然感觉儿子和郑艾都没有死,而且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于是问道:“妈妈呢?” “妈妈在洗衣服,爸爸你快帮我摘苹果!” 柏崇果然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于是伸手摘下那颗红彤彤的大苹果。 儿子抓过苹果就要啃,被他制止。 “别急,爸爸去给你洗洗。”柏崇迫不及待地抱起了儿子,向着洗手池那边走去,果见一个女人蹲在那儿洗衣服。柏崇缓慢放下了儿子,然后颤颤巍巍着问了一句:“郑艾,是你么?” “嗯?”那女人回应一声,便要转头,可梦却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了。 柏崇睁开了眼睛,看到头顶上那颗红彤彤的苹果还安然无恙地结在树上,连叶子抖动的轨迹都与梦中的别无二致…… 洗手池那边的水声果然响着,那不过是为了对付干旱,一直开着罢了。柏崇向着远方轻声问道:“郑艾,聪儿,是你们回来看我了么?” 俄尔,远处传来了几声汽车的鸣笛声。车子进不来,紧接着就远远地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 “快,紧走两步,太阳太大了!”于是几个人涌进了林荫道,向着柏崇的房子走过来。走进了,柏崇才看清,那像是电视台的人。 “我这地方鲜有人来,今天怎么会有电视台的人过来呢?”柏崇一头雾水,便迎上去问:“你们好,你们有什么事么?” “您好,您是盛先生吗?我们是省电视台的,现在省里正在搞农村创业扶持,抓典型案例,所以我们就赶过来采访您一下。” 柏崇到也在新闻上看到了这样的消息,于是放下了戒备,接受了采访。 柏崇这里向来是不缺订单的,本来就有些经常光顾的老主顾,加之他精心的呵护与科学的管理,也为他在业界打出了口碑,自然是订单满满,然而这一采访,更使得他的货物紧缺了。 柏崇并没有进一步做大的打算,因为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盼头,只想着小富即安,就算赚了那么多的钱,他也不知道该花在什么地方。 采访柏崇的记者倒是对他一见钟情,隔三差五地就往他的果园跑,送去一些她淘来的一些新奇玩意儿。 女孩20刚出头,正在电视台实习,而再过一年,柏崇就30了,柏崇显然觉得这是不合适的,于是一次又一次地回绝,劝她别再做无用功。柏崇哪知,他这是又遇上了一个犟脾气。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某天,一个陌生的男孩出现了,男孩也20出头,看样子与女孩年纪相仿。 他来找柏崇,只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请求柏崇退出这场争夺。柏崇立刻会意了,这男孩喜欢那女孩,而从男孩的身上,柏崇也感受到了坚毅且果敢的气场。他想到了20出头时候的自己,却不像男孩这么勇敢,尤其在追逐爱情这方面,柏崇自叹弗如。 了解了男孩的家世背景,得知男孩只是一个穷小子,家里的条件甚至比那时自己家的情况还要糟糕,可是面对心爱的女人,尚且可以如此拼命,而当时的自己选择了什么呢?逃避。 男孩见柏崇半天不说话,就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这么大一片果园,又那么有钱,人长得也帅,她是看上了你这些外在条件,可我敢打包票,你们在一起,绝对不会幸福,因为你们之间没有爱情!” “是什么支撑着你一直走到现在,是什么让你有勇气面对我?”柏崇问道。 “我爱她!”男孩斩钉截铁道。 柏崇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赞许道:“干得漂亮!” 说完,柏崇就起身走了。 “你……你做什么去?” 柏崇转过身,默默地说了一句:“我该向你学习!” 男孩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柏崇说完,便走到凉亭前,冲着亭子里喊了一声“出来吧”。 女孩缓缓从亭子里走出来,却早已泣不成声,她走到男孩的面前,紧紧拥抱了他,嘴里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孩抚摸着女孩的头,回应道:“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原来柏崇早就知道,那女孩和男孩本就是情侣,因为男孩说错的一句话,导致女孩跟他生起了闷气。而与柏崇的交往,一多半的原因是女孩为了气那个男孩,才有意为之。 见到有情人终于和解,柏崇的心忽的安静了下来。他突然打定了一个主意,要成立一个救助基金,帮助那些穷苦的人渡过难关,资助有梦想的人实现梦想。想也没多想,他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刹那之间,他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柏崇缓缓退了出去,来到了村口的小河边,如今的小河已经经过改造,河水清莹透彻,两岸也是水草丰茂…… 男孩的话一遍一遍地在柏崇的脑海中回荡起来,也一遍一遍冲刷着他那原始的对爱情的冲动。 他收拾好了行装,这一次却没有不辞而别,而是告诉母亲,他去找一个人,找到了就回来,找不到就继续找。母亲问他找谁,柏崇没有说,母亲便没有再问,只道:“一路平安!” 告别母亲后,柏崇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先去了郑艾和聪儿的坟茔前,给她烧了纸,以求她的原谅。 事实上,郑艾和聪儿的本体掩埋在爱尔兰,因为他想着,那也许是郑艾的遗愿,她本身就讨厌家乡这片恶土。 柏崇坐在郑艾的坟冢前,将纸钱一片一片地递到了火堆里。一边烧纸,一边喃喃地说着:“小艾,如果没有遇到我,你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子呢?” “再见,小艾!” 坟茔前的火苗久久没有熄灭,伴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四下陷入了一片寂静。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