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该死的采花贼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夜色沉沉,月光昏昏。  远处,传来三更的打更声,人们几乎都已经进入睡梦之中,整个小镇从喧闹变得静悄悄的。  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跌跌撞撞地出现在杳无人烟的大街上,她身上仅着寝衣,月光下,那张原本白净的小脸满是汗水,呈现出不正常的红。  她气喘吁吁地靠在街道旁一家茶楼的门柱上,咽了咽口水,感觉更加口干舌燥,身上的燥热比刚才更加强烈,她难耐的扭动了几下身子,不知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强压下想要扯掉身上那单薄寝衣的冲动。  “该死的采花贼~”她低咒了一声,又朝之前她来时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  她叫苏画桥,三年前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叫大秦的国家(当然,这并不是秦始皇的大秦),而且一睁眼就被那自称是“天下第一神偷”的老头儿硬捡去鸟不拉屎的山坳坳里待了三年。  三年啦,她总算可以出来透透气,不用窝在那山坳坳里,整天被老头儿折磨来折磨去,没想到才到这个叫做白邑的小镇,就被那杀千刀的采花贼给盯上,一不小心中了极乐香。  极乐香,其实就是媚药的一种,但也是一种毒药,据说是三十年前经常被一个被称作销魂仙子的人使用,这种东西不小心吸入的人如果不及时与人合欢,就会毒发身亡,但是,由于这种东西过于淫毒,销魂仙子本人也遭到当时武林正派人士的追杀身亡,从此以后,这极乐香也就随之消失,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再次出现在这小镇?难道她苏画桥今天就要丧命于此?  苏画桥正自丧气,一阵轻微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眨眼间,一个身穿黑衫的蒙面男子就落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淫邪的光明,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采花贼。  看清眼前的人,苏画桥又是愤怒又是绝望,难道她的清白今天就要玷污在这该死的采花贼手里?她不由得将身子往门柱里瑟缩,通红的脸似乎有一瞬褪尽了血色。  “怎么?不逃了?”采花贼嘴角轻轻一勾,一边缓缓朝她走去一边淫笑道,“知道逃不了了吧?与其去死,还不如与本大爷快活一番,享受一下那欲仙欲死的极乐世界。”  “你去死~”苏画桥咬牙朝那男子吼去,可发出的声音却因为药性而异常娇弱无力。  “死?”那人低笑一声,朝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厮磨:“死,当然也是要与你一起欲仙欲死。”  一种酥麻的快感从心底涌上,苏画桥张了张嘴,又赶紧死死地咬住下唇克制住那即将脱口的呻吟。  该死,这样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下一秒还会意识清醒,把持得住自己,她一定不能让这采花贼得逞,苏画桥几乎将唇咬出血来,一滴汗水顺着脖子滑到胸前,她难耐地仰了仰脖子,却不小心望见对面那家客栈的招牌――风云馆。  “风云馆”?她白天从这里经过过,当时她刚进白邑镇,见一纨绔公子欺负小乞丐,就顺手牵羊地将那公子哥的钱袋给拿了,找了一家茶楼坐在窗前一边喝茶,一边顺带着欣赏了一翻那纨绔公子哥吃完大餐发现钱袋掉了的窘样,笑得她眼泪差点都要掉下来,那家茶楼对面的客栈就是这家叫“风云馆”的客栈。  要说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当时她坐的那个位置的正对面,正好看见“风云馆”临街房间的窗前倚着一个文雅清俊的年轻书生。不是她花痴,要说帅哥,她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是一等一的大帅哥,但是,不知为何,她就觉得眼前的男子似乎有一种格外出尘的气质……那书生好像就住在……一、二、三……对,就在第六间厢房……  他娘的,与其被采花贼玷污,她还不如自己找个美男子,就当是419吧,谁也不认识谁,一晚上过去,还是她走她的阳光大道,他过他的独木小桥。 第二章 霸王硬上弓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说实话,她确实不想死,她才二十岁,还没好好过日子,她还想什么时候能回现代呢,她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苏画桥迟疑了一下,咬牙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而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从这采花贼的手中逃走。  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忽然朝采花贼媚眼如丝的笑了笑,娇声道:“大哥,你别急嘛,人家是第一次,在这外面怪不好意思的,你看……”  采花贼见苏画桥忽然不抗拒了,只道是她已经屈服与极乐香的药性,顿时淫淫一笑,放开她的手:“美人真是害羞,那我们就回客栈……啊~~~~~”  就在那采花贼松手转身的那一瞬间,苏画桥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又快又准地朝他胯下狠狠踢去,然后在采花贼凄厉的惨叫声中,飞身跃进“风云阁”第六间……  房间里很安静,漆黑一片,四周的桌椅布局根本没法看清,不过苏画桥这三年可不是白过的,再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神偷”的徒弟,这点摸黑行走的功夫还是有的。  她屏住呼吸,在脑海中画着白日偶然看到房间布局,蹑手蹑脚的朝床铺的方向走去。越是靠近床边,她的心跳就越发跳得快,每呼吸一声就感觉空气似乎都要颤动一下。  这种事情她可是第一次做啊?会不会被当成女淫贼?  不管了,反正人都已经在这里面了,出去难道要便宜了那采花贼?  苏画桥咬咬牙,鼓起勇气,终于来到床边,她伸手往床上摸去……鼓鼓的被子……嗯……被子下面……光裸结实的……  苏画桥愣了一下,耳根一阵发烫,她忍不住蜷了蜷身子,呼吸愈发急促。都怪那采花贼,她下次要是再见到他,一定要杀了他方能消心头只恨。  “咳咳……”忽然,黑暗中响起两声轻咳,苏画桥愕然地抬头,正对上黑暗中那双清亮的眸子。  呃,他醒了?!  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撑了半天,才强自镇定地朝那书生笑道:“那个,你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我们俩,那个……睡一下……就一个晚上……一个晚上……”  房间里一片安静,那书生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却半响不做任何回应。  眼前昏暗的景象开始层叠,体内极乐香的药力已经让她的欲望疯狂叫嚣,苏画桥死死地咬着牙,满是汗水的脸异常苍白,这死书生,他再不同意她就霸王硬上弓:“就一个晚上,本小姐好歹是一美女,送上门你都不要?难道你不行?”  说着,她的目光朝他下方瞄去――  不行?那书生的眸子微微眯起,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目光闪了闪,忽然伸手将她拦腰抱上起,翻身压在了身下,温热的唇在她还来不及尖叫时即紧紧地堵了上去,手指在她身上不停的摸索,冰冰凉凉,让她不由想要更多一点……  “啊……书呆子,记住……就这一次,嗯……今晚过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苏画桥喘息着,一阵阵快感如电袭来,但是她仍没有忘记将这话又说一遍。  那书生皱了皱眉,突然伏低身子一挺,同时低头将她的肩头狠狠咬住。  “啊……痛……啊……该死的,轻一点……”苏画桥一阵吃痛,没好气地哀声叫道。  那书生轻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霸道地一次又一次将她带到那欢愉的高潮……  好累……苏画桥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心头不禁在想,这人真是文弱书生么?貌似这文弱书生也太强悍了点,身体强悍,气息也强悍…… 第三章 大小神偷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六年后  寅初时分,梅县县太爷的府邸出奇安静,县太爷一家早已进入梦乡,几个下人也正睡得沉,云层将天空中那点仅有的月光也遮了个严严实实,只有门前和走廊上的几盏灯笼仍在这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  夜色沉沉人寂寂,又到小偷忙碌时!  两个一大一小、身穿夜行衣的身影轻车熟路地翻入县太爷的府中,小心地避开围墙上的碎瓦片,将一些和好蒙汗药的碎肉丢到那几只欲叫唤的看门狗面前,那几只狗嗅了嗅,最终抵不住肉的香味,大口地吃了起来,不一会便软倒在地。  那个大的人影朝一旁的小人比了个“V”的手势:“宝贝,妈咪厉害吧!”  小儿人白了那女子一眼,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娘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丢人!”  大人儿一头黑线,这真的是她儿子么?这真的是才刚满五岁的人么?怎么就跟小老头一样呢?  “宝贝儿子,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妈咪么?”  小人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比了个“V”字:“耶~~娘亲真厉害!”  然后,他一脸无语地耸耸肩:“娘亲,可以了吧?我们赶紧去做任务吧,做完了还得赶紧回去见师祖爷爷呢,不要又把任务搞砸了!”  “知道了!”大人儿内牛满面!  这两人的身份嘛~大的当然就是苏画桥,小的是她儿子苏幕遮,小名宝贝,外号小木木,两人这次的任务就是去偷梅县县太爷家的一副名家字画,据说价值好几万两银子。  苏画桥和小木木来到县太爷就寝的房间,轻巧地将门内锁打开,推门进屋,屋子里很安静,只听见县太爷如雷的呼噜声音,小木木在房间里左右嗅了嗅,然后指着左边的一个柜子:“娘亲,这家的财物基本上都放在这里。”  苏画桥点点头,对于自家儿子这比狗还要灵敏的嗅觉,她已经淡定了。  她轻手轻脚打开那些柜子,开始翻找这次任务中的字画。  好家伙,仅仅只是一个县的县太爷居然就又好几箱子的金元宝,还有几抽屉珠宝玉器,他究竟贪污压榨了百姓多少银子?真是一只大蛀虫!  苏画桥转头瞪了一眼床上那个体型肥大、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县太爷,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小木木一看见自家娘亲的那抹笑,就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他摇摇头,心中暗想,但愿这次娘亲不要太贪心。  可是,事实证明,有些习惯是永远改不了的!  小木木手里拿着这次任务的字画,看着娘亲背着的那个无比巨大的包裹,有些呆滞的眨了眨眼:“娘亲,你确定你要把这些黄金珠宝都背出去?”  苏画桥一脸正气凛然地拍拍胸脯:“那是当然,咱们不是一般的偷儿,咱们可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神偷,这些不义之财当然要拿出去分给穷苦百姓。”  “可是,娘亲,这也太多了,一会翻墙肯定又翻不过去……”小木木斜眼睨着苏画桥,凉凉地说着。  “不会的,娘亲轻功很好!”  ……  小木木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想,上次去那个高知州家里,不知道是谁贪心独大,背着大包宝石,要不是他帮忙,估计翻到天亮就翻不过那围墙。= =|||  “走吧,儿子!”苏画桥低声说道,朝门外走去…… 第四章 大小神偷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背着无比巨大、装满黄金珠宝的包包准备走出县太爷的房门,可是……  呃――  怎么回事?  苏画桥使劲地往前走,但人却被卡在房门中间!  已经走出房间的小木木瞄了有些狼狈的苏画桥一眼,摇摇头,低头从下面的空隙里钻进房间,慢悠悠地说:“娘亲,木木来帮你哈,注意~”  说完,他退到离门一丈多远的地方,忽然加速朝苏画桥跑去,就在靠近她时,他一个翻身,腿用力地朝苏画桥背上的包蹬去……  “哐――吱呀――哐――”一阵巨响,苏画桥整个人五体投地,随她一起投地的还有县太爷他家房间的门!!!  “娘亲,好了,这样就可以畅通无阻了,再加点东西也能过得来哦~~~”小木木故意将“哦”拉长语调,嘴角一丝坏笑,他家娘亲大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如果不让她吃一次亏,下次还会这样。  趴在地上的苏画桥几乎快被炸毛……这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就在苏画桥想要教训儿子的时候,一女人尖细的惊叫声忽然从身后响起:“啊~~~~有贼啊,有贼啊,快来抓贼啊……”  苏画桥心中暗叫不好,手忙脚乱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无奈背上的东西太重,在小木木的帮助下才爬起来,两人飞速地往围墙跑去。  房间里的县太爷也醒了,粗着嗓子也在叫唤,院子里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下人们都往这边奔过来。  苏画桥和小木木东躲西藏地来到围墙下,两人躲在花木从中,不远处,下人们正打着灯笼四处搜寻,他们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提着灯笼朝别处走去。  苏画桥不由松了口气,正准备从花木丛中钻出来爬墙开溜,不远处的几条看门狗已经醒来,看见他们发出警告的低吠,眼见这狗儿们就要大叫出声,苏画桥低声对一旁的小木木说道:“完了,早知道会这样,那哄狗儿的碎肉就应该留点!”  小木木扬了扬眉,长长睫毛下的那双眼睛水灵而有神,他极为淡定歪着脑袋,从兜里掏出一个一寸左右的短笛,放在嘴里吹了几下,那东西并未发出声音,可是狗儿却不再低吠,而是乖乖的趴在地上。  “宝贝,你这是什么啊?”苏画桥开心地抱住小木木狂亲他粉嫩粉嫩的小脸。  “娘亲,我们先出去好不好?”木木蹙起秀气的眉头,看着一脸没志气的苏画桥,不由摇头。  他不象他娘亲,真是万幸,不过,那未蒙面的爹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他之前曾从娘亲那套出一些话,大概就是说他家爹爹当年好像是个书生,书生~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他爹爹不会就是这般衰的人吧?还是说现在在朝廷做官?当官,那又会不会跟这些县太爷一样都是些贪官吧?那他可不认这样的爹爹!  不过,有他这样的儿子,爹爹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木木吐了吐舌头,身子轻轻一跃,翻上围墙,苏画桥背这那些东西,跳了好几次,只跳到围墙的一半高又跌了回去!  木木满头黑线:“娘亲,把东西扔了,反正这字画已经到手了。”  苏画桥摇摇头,继续坚持中……  木木朝她抛去鄙视的眼神……  “……在这里,找到了,找到了……快点……”一个下人忽然大声嚷道,人群朝苏画桥他们在的方向聚来,连县衙里的衙役都惊动了,灯火的光亮将这角落照得通明。  那肥头大耳的县太爷戳着肥指头,颤巍巍的指着她,对身后的衙役和下人命令道:“快给我将那贼婆娘抓住。”  他娘的,你才贼婆娘,你全家都贼婆娘,肥猪一头,窃取百姓血汗的贼人!  她要是再不发一下威,做娘亲的威严何在?  苏画桥咬着牙哼了一声,往后倒退几步,朝围墙冲刺――  “娘亲,快点!”眼见着那些人就要到围墙这里,木木有些着急,他眼儿一眯,从怀里掏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东西朝那人群里扔过去,“砰”的一声,一阵白烟弥散开,将那些人的视线遮住,等白烟散去时,苏画桥和木木早已不知所踪…… 第五章 重大任务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红树青山日欲斜,暮春傍晚的夕阳红红的,让人不禁感觉那落日似有丝丝暖意。  一辆小巧简单的马车行驶在前往原州的官道上,驾车的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约摸二十多岁,她身穿雪青色的劲装,脚蹬褐色的小蛮靴,秀丽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马车上坐着一个五六岁左右,模样儿极漂亮的小男孩,浓黑的双眉、清亮的眼睛微微往上翘,薄唇红而润,小脸更是白里透红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住他亲上一口,捏上一捏。  小男孩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前面赶车的女子,皱着两道浓眉,表情担忧。  五天前他跟娘亲做完梅县的任务回到青眠山,师祖爷爷像是抓住救命草一般,拉着他和娘亲说是有个重大的任务,报酬极高,但因为云天叔叔和少卿叔叔都不在,所以希望他们去一趟,报酬二十万两白银,  娘亲闻言瞪大双眼,眼中脑中登时全被白花花的银子填满,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点头如捣蒜似地就答应了,也不用脑筋想想这任务的难度系数有多高,这可是去原州伏云山的魔教总部将他们教主房中的玄魔令偷出来。  玄魔令到底有什么作用他是不太清楚,但就他之前的一些小调查显示,魔教教主顾轻狂可是一位相当诡秘的人物,据说他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足以称霸武林,为人行事极为怪诞,杀人不眨眼,而且性格冷酷暴戾得让人心惊胆寒,而且,江湖中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因为认识他的江湖中人几乎都死了!不过,有远远见过他的人说他生得是虎背熊腰,模样如狰狞恶鬼,看到他的小孩都会被吓哭。  不过,传言多少有点添油加醋,也许他没那么神秘,但有些事情总归不是空穴来风,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他真担心他们还没偷到玄魔令,就被逮住了。不过老头儿还算有点良心,临走的时候将魔教云天宫的平面图和出入令牌给了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说要是实在偷不到就回来,十五日后他要是还未见他们回来,到时就让云天叔叔和少卿叔叔去找他们。  木木叹了口气,单手托腮,扬着双眉问赶车的苏画桥:“娘亲,你真要去那里啊?”  苏画桥拉了拉马的缰绳,轻哼一声:“当然要去了,那可是二十万两白银呢,宝贝儿子,二十万两哦~~”苏画桥两眼成了星星眼。  木木见苏画桥已然完全陷入金钱的圈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他怎么有这样的娘亲啊?  “钱鬼娘亲,到时可不许再贪财,拖我后腿啊~”木木挑了挑眉,酷酷地说道。  “……臭小子,娘亲什么时候拖你狗腿了?”  “还没有,上次在梅县,上上次在芦州,上上上次是在雒岭,上上上上次……”木木掰着指头慢悠悠地数着,前面的苏画桥暴汗!= =|||  “知道了,知道了,不拖你后腿!”  这臭小子,天底下恐怕只有她这个做娘亲的最窝囊,还要被儿子教训。 第六章 潜入魔教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伏云山在原州西北方向,苏画桥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下午,山中云雾缭绕,云天宫就建在山崖之上,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若云中之城。  苏画桥乔装成魔教中人,用老头儿给的出入令牌混进云天宫,打探到这几日魔教的教主似乎并不在这云天宫,她心中暗喜,不过并不敢太贸然的四处走动,只是大致将宫中的路线记下(其实,基本上都是木木在记= =),就拉着木木找了个偏僻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躲了起来,只待夜幕降临,夜深人静就动手。  夜里的伏云山哗啦啦地下起了倾盆大雨,直到半夜才停,虽然已至深夜,但云天宫的守卫还是极为森严,苏画桥和木木两人东绕西绕、小心翼翼地来到平面图中所标的教主所住的北门宫,不知是不是魔教中人认为云天宫的守卫已算森严,还是因为那教主魔头的不喜自己住的地方还站着人,反正那偌大的门口一个守卫也没有,只有两盏灯在风中摇曳,看上去似有些寂寥。  苏画桥见此情形,心中不由一喜,太好了,原本还以为魔头住的地方一定守着很多守卫,没想到竟然一个也没有,真是天助我也。  她身形轻轻一闪,人已轻飘飘的落在北门宫的门口,熟练地将门锁打开,在确定没有什么机关暗器后,闪身进了房间。  木木的手停在半空,他原本想拉住娘亲让她再观察一下四周有没有异象,没想到他才刚伸出手,她就已经冲出去了。  娘亲做事为什么总是这么冲动?不过,她至今为止唯一冲动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他。  木木晃了晃脑袋,也施展轻功跟了过去,谁让她是他娘亲呢,他只有舍命陪娘亲了。  一进房间,苏画桥就被房中的一切给惊得两眼放光,天啦,这魔教教主也太有钱了吧――房间里放置着六颗巨大的夜明珠,宝光浮沉,将房间照得透亮,四周的到处都是都是稀罕的宝贝,哪里象是住人的地方,简直就是藏宝库嘛。  木木无语地瞥了苏画桥一眼,凉凉地开口:“娘亲,说好了不许贪财,赶紧找玄魔令吧。”  苏画桥嘿嘿地笑了两声,两人开始小心地在房中找玄魔令。  来之前老头儿将玄魔令的图案拿给他们看过,说材质是纯钨铁的,大约手掌大小,但是,这房间何其大,要找一块小小的令牌如何容易?  苏画桥和木木两人在房间里翻了许久,大半个房间都翻遍了还是没有看到如图案中那般的牌子。  就在这时,门忽然毫无预兆的开了。  正蹲在地上翻箱倒柜的苏画桥和木木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屋内夜明珠温润的光亮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糟了,被发现了,他们心内不禁一沉。  “什么人?竟然胆敢擅闯北门宫!”后面的人低声喝道。  苏画桥和木木相互对视一眼,点点头,木木掏出一个自制的烟雾弹投出去,然后两人趁着烟雾未散,朝不同的方向翻出房间。 第七章 再次相遇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黎明前的伏云山中山岚阵阵,树木呜咽般的声音时近时远的传来,凉渗渗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哆嗦,而云天宫因为有贼闯入行窃而喧闹不已,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娇小的人影快而轻的飘进最西边那片小竹林里。  东方将白,墨青色的天空渐渐变成淡青色,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苏画桥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竹林中,脸上的表情一片凝重。  “木木那小家伙有没有逃脱啊?虽然说好了第二天在山下汇合,但是……”一想到昨晚魔教的全力搜索,苏画桥就忍不住担心,虽然木木很聪明,师父也说他武功天赋极佳,是几百年难遇的天才,但毕竟只有五岁,他会不会被抓住……  苏画桥咬了咬唇,不禁心乱如麻起来。  一阵风忽然迎面拂了过来,扬起一片片竹叶,她隐约听见似乎有幽幽的箫声从前方传来,悠远平和,又绵延回转,似萦绕着无限的遐思和牵念,又仿佛让人感受尽世间沧桑和孤寂……  难道还有人住在这竹林里?能吹出这样箫声的人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苏画桥循着箫声走去――  半方萱草,一点残花,楼暖暖,院深深,清风时过,闲云偶访,好一个幽静之处。  苏画桥真心赞道,脚步又往那小院靠近了几分,抬眼正好看见二楼那半卷的竹帘下,一个身穿月牙白衣裳的男子倚靠在那里,他半垂着头,刘海微微遮住了他的侧脸,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青玉竹箫上灵活的跳动,幽美的曲调悠悠扬扬地飘来。  没想到这魔教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苏画桥看着楼上的男子,心中满是疑惑。  这时,微风掠过,扬起男子墨玉一般的发丝,将他的侧脸展露无疑,但是,那模样儿,那模样儿……  苏画桥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继而一脸不相信的瞪大眼又仔细地瞧了瞧――  呃――  她倏地倒抽了一口气,大惊失色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天啦,不会是他吧?!  她捂着自己越跳越快的胸口,强自镇定,一边摇头一边在心中做自我安慰,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魔教之中,也许只是相似的人罢了!对,只是相似的人,不会是他,不会是他,不会是他……(默念一百遍!!!)  可是,这种阿Q精神安慰法此时作用不大,人世间如此相似的人又何其少,眼前这个男子那与木木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尤其是那同样微微上挑的眼角,无一不在说明他就是当年的那个书生,也就是木木他爹!  她咋这么倒霉,逃跑还好死不死遇上他,总之,趁他还注意她,她得赶紧开溜。  苏画桥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男子,见他微闭着眸子,并未往她这边看,慌忙转身,脚底抹油似地开溜……  可是,她怎么还没跑几步就撞到东西了,貌似她跑的方向没有什么障碍物吧?(大姐,你咋一紧张就忘记自己会轻功了?)  苏画桥疑惑抬起头,往上望去,然后,脸再次变了色。 第八章 再次相遇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一脸惊恐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男子,心中百念电闪。  他刚才明明还在楼上,怎么交睫之间就到了她面前,难道是他认出她了?不会吧,上次她对他那个〇〇××的时候,那么黑咕隆咚的,他绝对不知道是她,而且,这事情也过去六年了,他肯定不记得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每天都对着木木那张脸,她估计也会不记得他的长相。  既然觉得他不会记得她,那眼下面对的只是如何脱身的问题了,就他刚才的身手来看,他应该算是高手,没想到她六年前居然看走了眼,以为他只是个文弱书生。  苏画桥如此一想,立即对这男子挤出一抹笑:“这位公子,你的曲子吹得实在太好了,如云丝曼歌的轻舞,如天上绚烂的织锦,如星辰交辉的深空,如绵延灵动的画卷,如玄妙清新的天籁……”她胡言乱语唾沫横飞,话酸得都搁牙,“所以,我一不小心就走进来了,打扰到你,实在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说完,她立即换个方位准备走人。  没想到男子拉住她,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就在她心惊肉跳的时候,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原来我的箫吹得这么好啊?”  苏画桥点头点头再点头,然后接着说:“打扰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马上走,你继续!”  “在下顾轻狂,没想到今日能遇上如此懂得欣赏的知音,那么——”他顿了顿,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笑意:“所谓知音难觅,不如进屋坐下,一边品茶一边听曲如何?”  苏画桥惊恐!为自己之前说的那些酸不溜秋的话后悔不已。  “公子……”她咳了两声,“那个,我眼下还有点急事,下次一定再听,一定!”她急急地说道,一心想着快快开溜。  那男子长眉一扬,俯身低头在她耳边轻语道:“六年前,白邑县。”  苏画桥身子一僵,心儿慌慌。  他还记得?他认出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苏画桥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一咬牙——打死也不承认,对,打死也不承认,反正木木又不在这里,他死无对证的。  这般咬定,她立即朝他摆手,结结巴巴地装傻道:“你,你说什么啊?我,我不明白……什么六年前,什么白邑县啊?”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从伸手入怀掏出一串东西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怎么他手里的东西看上去好熟悉啊,她疑惑地眯眼仔细一看——  天哪,那不是她的手机链么?当年不见的时候她找了好久,因为那是她从现代带过来的,真正意义上的故乡之物,没想到竟然在他这里。  她吞了吞口水,将视线从手机链上移开:“这是什么,不认识……我真的有急事,先走了……”瞅准男子右手边的空隙,她一哧溜地闪了过去,施展轻功在竹林中飞速前进。  可是……  她飞了半天,发现自己又飞回了原地。  那男子正优哉游哉地靠在一棵竹子上,身后还站着一个青衣女子,手中拿着男子的玉箫,腰间挎着一柄长剑。  飞在半空的苏画桥点在竹枝上的脚微微一滑,重心一歪,整个人往下坠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只觉身子一浮,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张放大的脸,不正是那男子。  “夫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豪放,这般的投怀送抱,为夫第一次见识。”  “你……”苏画桥狠狠地瞪着他,从他怀里挣扎脱身,“公子请自重,我不认识你……”话音未落,她就感觉脖子一凉,青衣女子的剑已经搭在她脖子上。  “不得对教主无礼。”青衣女子冷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芩雪,不得对夫人无礼。”顾轻狂看着女子,眼神骤然变冷。  青衣女子不由得瑟缩一下,眼神闪了闪,咬咬下唇,“是,教主。”  “你先退下。”顾轻狂冷淡地对青衣女子吩咐。  青衣女子点点头,退下的时候,她扫了苏画桥一眼,眼中的暗沉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不过,苏画桥没有看到这些,因为,她呆滞地立在原地,一脸迷茫地喃喃自语:“教主……教主……”  她猛地睁大双眼瞪着他,张大嘴,下巴直直落下,“你,你,你是魔教……魔教教主……顾……顾,顾轻狂?”她一脸不可思议,结结巴巴地说道,难怪之前觉得顾轻狂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原来是魔教教主的名字。  苏画桥傻了眼。 第九章 溜出魔教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六年前她以为是文弱书生的人其实是个深不可测的武林高手,而且还是江湖中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魔教教主。  这个玩笑真的开大了。  苏画桥呆呆地被顾轻狂拉着在云天宫里四处转悠,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而顾轻狂一遇到人就拉着她走到人面前,兴致勃勃地对着人炫耀:“来来来,快见过教主夫人。”  那些人最初都愣了一下,但立即朝她恭敬抱拳:“教主夫人好!”  ……  接下来,无论是走到哪里,她都能听见那句:“教主夫人好!!!”  教主夫人个大头鬼,她啥时候成教主夫人了?即便是她六年前一不小心“霸王硬上了一下弓”,一不小心被某人的小蝌蚪钻了个空子,但是,她也没说要嫁给他吧。  眼前这个欠扁的男人真的是人称“鬼公子”的魔教教主顾轻狂么?苏画桥真的怀疑传闻到底夸大了多少?  唉,不过从现在的情况分析看来,既然没有人跟顾轻狂汇报说抓到了窃贼,那么也就说明木木那小家伙应该已经逃出这云天宫了,接下来就看她怎么混出去了。可是这该死的顾轻狂一直黏在她身边,她要怎么才能逃得掉呢?  正当苏画桥心中打着小九九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顾轻狂突然转过身来,一脸灿烂的笑:“夫人,你看这些人对你的态度还算恭敬吧?”  苏画桥极力忍住想咆哮的冲动,泠然问道:“你这教主可真闲!”  顾轻狂闻言,撩了撩额前的刘海,一脸落寞状:“夫人也这么觉得?都怪我的那些属下都太能干了,一会夫人去讲评他们一下,免得我这个教主都快变成摆设了。”  苏画桥额前青筋浮现,眼角目光瞄了瞄走廊角落的那根碗口粗的木棒,心想,不知道那根木棒能不能一棒敲死他。这是她到这古代九年时间里,第二次有这么强烈的杀人欲望,第一次当然是那采花贼,不过,她之所以会与这个男人有关系,多半也是因为那采花贼的原因,那该死的采花贼,不要让她再遇上,否则她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可怜地采花贼在远方打了个寒颤。)  就在苏画桥已经萌发杀意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教主。”  只见一个瘦高的男子从走廊的廊柱边闪了出来,大约二十六七岁,身上穿着一件绣着花开富贵牡丹的粉白长衫,长衫不肯规矩地穿好,就像床单披挂在身上,半敞的胸口露出鲜艳花色的中衣,头发也松散地拢在脑后,整个人似乎都显得极为懒散,他微眯着凤目扫了苏画桥一眼,凌厉地目光让她不由缩了缩,但很快,他的视线又转向顾轻狂:“教主,段应回来了。”  顾轻狂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情愿:“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  随即他回身朝苏画桥讨好一笑:“夫人,我去去就来,你就在前面的凉亭等我,我很快,很快就会回来的。”  苏画桥一听他要离开,立即精神一振,温柔的盈盈一笑:“好,你赶紧去吧。”  顾轻狂转身一走,苏画桥嘴边扬起一抹贼笑,她抛了抛从顾轻狂腰间拿下来的教主令牌和钱袋,快速地从云天宫消失。  等顾轻狂回来了,这云天宫里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第十章 教主受惊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伏云山脚下,蜿蜒的小道两遍杂草丛生,小道不远处有一棵苍翠的青松,一个五六岁的小人儿正趴在树枝上,一双亮晶晶的两眼正盯着山道,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担忧和严肃表情。  这个小人儿正是昨晚上从云天宫里逃出来的木木,大概魔教中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潜入云天宫的小偷竟然有一个是小孩,所以他利用这个空子。  此时,他正在这里等他的娘亲苏画桥,这是他们分开之前约好的碰头地点,不过,都已经过了正午了,娘亲怎么还没有来?  莫非是被抓了?  木木皱了皱眉,对于这样的假设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家娘亲一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不知当年师祖爷爷怎么会收她这个徒弟。  唉,要是等日落娘亲还不回来,他只有又潜回云天宫了。  火烧云开始笼罩西边的天际,太阳渐渐西沉,天空的光线慢慢地变得暗了许多。  木木望着空空的山道叹了口气,从树枝上爬起来,准备再次潜入云天宫。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山道那边传来,木木心中一喜,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娘亲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正朝这边跑来。  他倏地一下从树上滑下来,满脸欣喜。  “宝贝,等急了吧。”苏画桥气喘吁吁地跑到木木面前。  木木垮下一张脸。  “好木木,娘亲让你久等了,是娘不对,别生气嘛,我们赶紧走吧。”  木木轻哼一声,点点头,将背上的包袱丢给苏画桥,酷酷地说:“笨娘亲,帮我拿着。”  苏画桥接过包袱,没想到那东西意外地重,“木木,这是什么啊?”她记得他们去云天宫的时候什么也没拿的。  木木得意地笑道:“那是夜明珠哦,两颗!”反正玄魔令也没有找到,二十万两白银没了,他可不想做赔本的生意,更不想接下来一个月都被娘亲在耳边念叨。  “啊,木木,你真乖!”苏画桥抱住木木,使劲地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但是,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啊?”  苏画桥倒抽了一口气,转头不可置信地一瞧,那说话的人不是顾轻狂还能是谁!他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她下意识地将木木抱得更紧――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个该死的顾轻狂看见木木的样子。  “夫人,你真的要丢下我不管了啊?”顾轻狂一脸泫然欲泣地望着她。  苏画桥恨恨地怒视着他,忽然一脚朝他踹去,她原以为他会避开,没想到他竟然拿不避不闪地被她踢了个正着。  “哎哟,疼死我了!”他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叫嚷。  苏画桥嘴角抽搐,她踢的是他的腿不是他胸口,要装能不能装得到位一点。  “唔~~娘亲,唔~~~放开我……”被压在怀里的木木有些喘不过气,使劲地推了推苏画桥,苏画桥下意识地松开,等木木伸出头望向顾轻狂时,已经迟了。  一个大男人一小男人,一大一小,相互对视,两人眼底都满是愕然。  苏画桥伸手一揽,将木木揽在自己身后。  顾轻狂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他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下仪容,目光在苏画桥和木木身上打了个转儿,眼神莫测高深。  “娘亲,他是谁?”木木望着眼前与自己相似的那张脸,悄悄地问道,但心中却有另外一番想法。  “娘亲不认识他,大概是个神经病!”苏画桥瞪着顾轻狂说道。  木木又问:“为什么这个神经病长得跟我好像很像呢?”  苏画桥故作不解:“有么?有么?娘亲怎么不觉得呢?”  “夫人好无情啊~想当年,你我芙蓉帐暖度春宵,又怎料,那一年,春风吹不展,别君时,忍泪佯低面;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顾轻狂抬眼泪光点点地睐着她,唱得是婉转凄凉。  苏画桥满头黑线,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凄楚的顾轻狂,什么“鬼公子”,她倒是觉得更像神经病,六年前她觉得他还是挺正常的,不过世事难料,六年的时间,也足以扭曲一个人。  “木木,我们走!”苏画桥决定无视这个神经病。  “不行!”顾轻狂闪身到拦住她,眼巴巴地看着她,神情委屈。  苏画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朝他吼道:“你没有资格拦我们……”  他马上插嘴反驳:“谁说我没资格,我是他爹爹。”他指着木木。  “他,他和你……和你没有、没有关系。”苏画桥缩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嚷道。  “是吗?”顾轻狂眯了眯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身子微微一转,苏画桥只看见一个白雾一般的幻影,再回过神时,身边的木木已经不见了,顾轻狂也不见了。  “要想找木木,就回云天宫……”空中传来飘渺的声音,苏画桥抬头茫然地四处张望……但是,什么也没有!  苏画桥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原地,半响,才对着天空尖吼一声――“顾轻狂,把木木还给我!!!!” 第十一章 教主夫人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山中的夜总是降临得很快,山道两边的树木在黑夜里摇晃,暗影重重,显得恐怖而怪异。  苏画桥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山道上,心惊胆颤,却又不敢回头,生怕一不小心就看到鬼怪之类的。  “该死的顾轻狂!!!”她一边快步走一边低咒,没有留意到身后一直有两个身影不近不远地跟着她。  衣袂翩飞,顾轻狂轻点树梢,身形宛如黑夜里的灵燕,他看了眼前方苏画桥的身影,低头问怀里地小娃娃:“你叫木木?”  木木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大名苏幕遮,小名木木、宝贝,你真的是爹爹?”  顾轻狂俊眉一挺:“当然,难道木木不觉得?”  木木往顾轻狂的怀里又缩了缩,眼前这个男人让他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而且一看娘亲的神情,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就是他爹爹,木木乌黑清澈的眼睛笑得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甜甜地说道:“爹爹的轻功真好。”  顾轻狂脸上露出肆意张狂的笑:“那当然!”他抬眼望了望已经不远的云天宫,“儿子,我们先回家等你娘。”  他修长的身影掠过树顶,眨眼便从夜色中消失。  ※  苏画桥气喘吁吁地跑到云天宫前,没想到云天宫门紧闭,黑漆漆一片,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啥?他顾轻狂故意关门不让她进去的么?  苏画桥怒火蹭蹭往上冒,气得猛地朝满是铁钉的大门上就是一记飞踢,岂料,她还没踢着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张开双臂的男人站在大门正中,她来不及收腿,一脚正踢在他胸口,而他却顺势伸手将她抱住,禁锢在怀里。  “哎呀,夫人还是一如当年那般的热情似火,为夫受宠若惊啊!”顾轻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欠扁。  苏画桥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竟然敢磨蹭着吃她豆腐,她真想把他砍成十八段,她想要挣脱,但是,却发现她根本无法脱离他宛如铁拷的钳制。  顾轻狂反手将她一个公主抱,轻咳一声,转身忽然大声说道:“还不见过教主夫人!”  话音未落,两边忽然接二连三地亮起红灯笼,灯笼下站满了人,从门口一直延伸,场面异常壮观,他们同时鞠躬,异口同声道:“见过教主夫人。”这么多人的声音加在一起,震耳欲聋,估计整个伏云山都听得见。  他又在搞什么花样?苏画桥愣了愣。  “夫人,这样的欢迎仪式满意吗?场面够壮大够轰动吧!”他一脸讨喜似地对着有些痴呆的她微笑。  她只感觉自己头顶仿佛著了火一般,忍住气顺顺衣领,好让呼吸顺一点,以免一不小心就被人给活活气死。  “我的孩子呢?”她隐隐咬牙,想要揍他,却无奈又受制于人。  顾轻狂低头温柔地一笑,伸手抓住她的柔荑,深情地说道:“夫人这话可不对,应该是我们的,木木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啊~”  苏画桥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使劲地抽回手,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也不在意她嫌恶的眼神,笑眯眯地说道:“夫人,我们去看木木吧。”  说完,快步走向宫内。 第十二章 欲擒故纵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各种郁闷!坐在窗前顶着两个熊猫眼,无语地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  她本来想昨天半夜偷溜,可没想到顾轻狂那家伙早就做好了防范措施,不仅不让木木和她一起睡,还在她睡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又舍不得儿子,结果辗转了大半夜,也没想到什么别的好办法。  “娘亲,娘亲……”门外传来木木熟悉的声音,苏画桥忙起身将门打开,一团粉白就扑进她怀里。  “宝贝,没事吧!”苏画桥一把抱住木木,一双手在他身上四处检查,深怕他有一点儿闪失。  “娘亲,爹爹在外面,说让去吃早饭!”木木扯了扯苏画桥的衣袖,指了指立在院子里的那个人影。  他怎么在这?苏画桥眉毛跳了跳,立即起身将门“啪”地关上。  顾轻狂摸了摸鼻子,他虽然长得不是天下第一,但自认为还算得上是风流倜傥吧,为什么对他家夫人就不起作用呢?看来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不过没关系,他一向很有耐心。  顾轻狂淡淡一笑,走出院子。  房间里,苏画桥将木木抱到腿上,低头对他说道,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记住,他才不是你爹爹。”  “可是,他说是呢,还说要和娘亲成亲。”  “成亲?”苏画桥心中猛地一惊,她跟他不过才第二次想见,头一次还是六年前,他为什么突然就说要跟她成亲?一看他衣冠禽兽的无赖样就不象什么好人,况且还是江湖上有名的冷酷之人,难道这么做有什么阴谋诡计,是因为木木?总之她才不让他如意。  “娘亲才不跟他成亲。”苏画桥说道。  “为什么啊?”木木问道。  “木木,你听好了,因为他不爱娘亲,娘亲也不爱他,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你看到张大婶,没有感情就会成那样,木木难道舍得娘亲变成那样?”  张大婶和她丈夫是就住在青眠山脚小镇上的一对夫妻,开着一间小面馆,她丈夫爱赌钱,为人粗蛮,稍有不顺心的就对张大婶拳打脚踢,张大婶只有逆来顺受,她曾经跟她说过好几次,但是她总是苦笑着说,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命!  木木当然也认识张大婶。  “可是……”爹爹不象那样的人呢!  “木木一定是嫌弃娘亲了,一定觉得娘亲没用,那好吧,你就在这里吧,娘一个人离开……”苏画桥捂着脸,接着便遽然痛哭失声。  “娘亲!你别这样,木木知道了,木木跟娘亲走。”木木酷酷的小脸上满是无措。  “那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你也要跟娘亲睡!”  “好,娘亲说怎么就怎么!”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苏画桥立即破涕为笑,别看她家木木平日里酷酷的样子,实际上却最怕自家娘亲哭,苏画桥在心里偷偷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果然,当晚,木木耍赖皮硬是赖在苏画桥房间睡,顾轻狂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有些哀怨地低语:“我也想在这里睡!”  然后被苏画桥一脚给踹出了房间。  长廊外,月朗星稀。  两个人影穿着夜行衣,避开守卫,悄悄地潜出云天宫。  云天宫西侧的屋顶上,也有两个人影正坐在屋顶,对月饮酒。  “教主真要放她走?”身穿艳丽长袍的男子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  顾轻狂立起身,月光下,长发如墨,顾盼神飞,他静静地看着苏画桥和木木离开的方向,唇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当然,有一种东西叫欲擒故纵!” 第十三章 性格扭曲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一路快马加鞭,苏画桥和木木终于抵达了距离青眠山最近的回春城。  江中绿雾起凉波,天上叠润巘红嵯峨。  水风浦云生老竹,渚暝蒲帆如一幅。  鲈鱼千头酒百斛,酒中倒卧南山绿。  吴歈越吟未终曲,江上团团贴寒玉。  回春城是典型的江南小城,不大但还算繁华,青石路旁青苔丛生,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南方特有的潮湿味道,春江从城内蜿蜒穿过,江上穿行着一条条陈旧的小船,偶尔会有几艘大船在江中缓缓而行,船舱里三两客人一边品茗饮酒一边随意闲扯,倒也闲适。  苏画桥赶着马车来到一家叫“江湖”的小客栈前,跳下马车,木木也跟着下了马车,正在门口的小二倒是认识她们,一脸笑容地迎上前:“苏姑娘,住店啊~老地方吧!”  苏画桥点点头,拉着木木走进客栈,一进客栈,她就见里面比平日里要多出大半的人,大部分不是背着刀就是挎着剑,一看就是江湖中人,他们划拳饮酒,好不热闹。  “小二,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苏画桥小声地问道。  “姑娘不知道啊?这些人都是赶往青州去参加四年一度的武林夺宝大会的,据说,今年的宝物是风云山庄的拿出来的干将莫邪剑和广寒宫的云海珠。”  “干将莫邪剑和云海珠?”苏画桥眼睛一亮,干将莫邪剑乃是传说中的一对宝剑,而云海珠则是由生长在雪山之顶万年寒冰中的百年难求之物,据说习武者服之可以增加近十年内力,普通人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唉,要是这些东西都在她手上,那该有多好……  木木看着一脸陶醉、双眼冒光的苏画桥,不禁摇头打击道:“娘亲,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这样的宝物,风云山庄和广寒宫一定会放在极隐蔽的地方,派高手日夜守卫,如果想要得到,只有参加夺宝大会并且胜出。”  “木木,你就不能让娘幻想一下?”苏画桥被他打断幻想,一脸泄气。  “适当的幻想是可以的,但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娘亲你还是省点脑细胞吧。”木木朝她吐了吐舌头,提着自己的小包上了楼。  苏画桥咬咬牙,瞪着木木的小身影,自家儿子怎么老是打击她,这性格扭曲的时候还真像那该死的顾轻狂。  正这般想着,苏画桥似乎听见身后传来顾轻狂那熟悉而可恶的低低轻笑,她回头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她出现幻听了?  一定是这样的!这些日子一边赶路,一边提防顾轻狂,她肯定是累了才会这样的。  苏画桥悄悄叹了口气,爬上楼。 第十四章 路遇恶少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吃完午饭后,苏画桥决定出去逛逛,她拉上木木,两人在大街上四处闲逛,一边走一边吃,两人逛得好不高兴,却没留意到前方,一不小心跟走过来的一群人装了个满怀。  苏画桥刚想抬头说对不起,就猛地被一人伸手推开,那人喝道:“女人,滚开,别妨碍我家少帮主走路。”  苏画桥登时心头怒火猛起,她看着眼前的两个高壮汉子正想开骂,木木却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那两人身后的人:“娘亲,那不是黑蛟帮的刘万水么?几个月前你还偷光了人家的银子,然后又乘着人洗澡的时候,还把人衣服偷来全扔茅厕里了。”  刘万水?  苏画桥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色胆包天的刘万水,他怎么也到这来了?苏画桥心下大叫倒霉。  那刘万水也看到了她,目光在她脸上扫了片刻,脸上突然堆满了假笑:“这不是苏小姐么?”然后对那两个汉子喝道,“你们还不退下,别吓着了苏小姐。”  说完,他一把抓住苏画桥的手,他轻轻抚摸着她白皙的手,低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能在这巧遇,本少可一直想着你呢!”  苏画桥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想挣脱他的手,但却无法挣开,自己除了轻功,其他的武功都是平平,仅能对付几个流氓痞子:“刘万水,你个流氓,放开我。”  “你放开我娘亲。”木木见苏画桥被制,想向前帮忙,无奈却被刘万水身边的两个人给架住。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生了儿子的破瓜,本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今天本少还就要让你在我身下浪荡销魂,好好体会一下做女人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刘万水得意地笑着,手在她脸上唇上来回摩擦。  苏画桥看着刘万水眼中那淫邪的光芒,她恨恨地瞪着她:“刘万水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木木看着娘亲受辱,却无能为力,不觉为自己的弱小感到一阵阵的不甘心:都怪自己太弱,不能保护娘亲,要是自己能有爹爹那么好的功夫就好了……  想着,他的小拳头握得更紧了。  而四周的人一见这场面,纷纷躲得远远的,更别说上来帮忙了。 第十五章 险象环生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就在苏画桥和木木受制于人,无能为力之时,忽然,一个酒壶从天而降,正好砸在刘万水头上,壶里的酒洒了他一身。  “哎呀,哎呀,一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把这好酒都给浪费了。”一个声音从街旁的酒楼上方幽幽传来,懒洋洋的。  苏画桥和木木闻声抬头一看,只见那酒楼二楼上,靠窗坐着一分外妖娆的青年,身穿大红的花锦袍,面若冠玉,眉若春山,怀里还搂着一个美貌妖娆的年轻女子,此时正眉眼弯弯地着朝他们眨眨眼,不正是二师兄柳少卿吗!  苏画桥和木木顿时欣喜万分。  被砸了个正着的刘万水心下不喜,咬牙抬头望向那男子,大怒道:“狗东西,你是想讨打吗?”  柳少卿低头对怀中的女子说了句什么,那女子掩嘴笑着离开,然后柳少卿又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道:“哎呀,刚才我好像听见有狗在叫,到底是谁家的畜生跑出来了,在这汪汪乱吠呢?”  四周众人轰然大笑。  刘万水哪丢得起这个人,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柳少卿,朝手下的人一挥手,朝酒楼走去。  酒楼里的客人纷纷躲避,掌柜和小二一脸惊慌,求柳少卿别惹事,柳少卿扬扬眉,笑道:“掌柜的放心,打坏的东西我赔。”  有柳少卿这句话,酒楼掌柜和店小二赶紧退到安全地带。  刘万水带着人来到二楼,柳少卿还是一脸闲适地靠在窗前饮着酒,刘万水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喝道:“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招惹我们黑蛟帮的少帮主。”  柳少卿抬头望了望天,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嗯”了一声,说道:“哦,原来是宿州的黑狗帮啊,难怪这么会叫,不知道会不会咬人哪!”  围观的人群又发出阵阵笑声。  刘万水气往上冲,脸胀得通红,他一挥手,两名手下就朝柳少卿欺了过去。  柳少卿只是轻轻一闪身,手一推,那两名手下就被翻下酒楼,砰地一声跌落在街上。  刘万水心中一惊,脸色异常难看,他哼了一声,冷笑道:“全都给我上!”  他身后的十人全部围了上去,一同朝柳少卿袭去。  一旁的苏画桥和木木忍不住一齐惊叫:“师兄(二叔)小心!”  柳少卿的武功不错,即使面对十一人的攻击,身法也甚是俊俏,刘万水见他四处飞跃闪避,但一时半会又奈何不了他,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毒,突然一个转身,手中的剑朝另一边的苏画桥和木木刺去,柳少卿虽然厉害,但此时被那十人缠住,根本无法腾出手救他们,苏画桥手中空无一物,又拿什么去挡?  这时急,那时快,突然,原本举剑刺过来的刘万水惊呼一声,整个人蹲在地上,面容扭曲,发出阵阵哀号,手里的剑也哐地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  苏画桥他们一看,愣住了。  只见那刘万水的脚背硬是被一根竹筷给插穿,钉在了地板上,血慢慢溢出。  “来者何人?”跟着刘万水来的那些人脸色大变,四处张望,但是回应他们的是十根从四方袭来的竹筷,将他们一个个都定在那地板上。  柳少卿轻轻笑着,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哀声连连的人,心情十分愉快,他瞥了眼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紧接着,他一阵风似地,将那些人的钱袋全部卷了个遍,下楼的时候,从钱袋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扔给了掌柜的,然后又丢了二两银子给小二,说是压惊钱!  随后,领着苏画桥和木木大摇大摆地走了。 第十六章 阴魂不散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他们没在回春城多呆,第二日一早便起程前往青眠山。  苏画桥从昨天起就一直奇怪当时在酒楼帮忙的人是谁,但二师兄也只是耸耸肩,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哪位侠义之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但是,就在他们离开回春城的第二天,路上却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离开回春城后的那个晚上,黑蛟帮的少帮主刘万水不知被何人所杀,手脚筋骨皆断,而跟随而来的手下也无一幸免,闻讯的黑蛟帮帮主正带着两大护卫、四大堂主还有几十个手下赶往回春城,那些人个个身手了得,说是一定要彻查凶手,将之千刀万剐。  苏画桥不由心一沉,木木嘟嘟嘴,只说他是罪有应得。  柳少卿淡淡一笑,眼底滑过沉思。  “二师兄,你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画桥双眉郁结地看着柳少卿。  柳少卿眨眨眼,似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我们可是一大早就走了,或许是那刘万水一不小心惹到不该惹的大人物,踢到铁板上了,就像木木说的一样,罪有应得!!好啦,师妹,我们早点回青眠山吧,师父老人家还等着呢。”  苏画桥想了想,也觉得如此,一路上便不再提及此事。  回春城离青眠山并不远,只两日路程,当日下午他们便到了青眠山。  斜阳夕照,一条清澈山涧蜿蜒而下,不远处有四五间竹木屋子,用竹篱笆圈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各种花花草草,在夕阳下的光辉下宛如一副恬静的水墨丹青,不由让人想起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苏画桥将木木抱下马车,忽然听见从屋子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箫声,曲调好生熟悉,她浑身一颤,倾耳一听,登时眉头皱了起来,这个调子她记得,之前在云天宫的竹林听顾轻狂吹过,莫非……  她快步朝屋子走去,推开门一看――  顾轻狂?  她惊呆地看着屋中坐着的那个身影,全身毛骨悚然,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轻狂转头看着她,脸上带着几丝委屈:“夫人,你总算回来了!”说着,他已起身扑过来。  苏画桥很不客气地推开他,嫌恶地哼了一声,一脸火光的将还坐着位置上若无其事喝着茶的老头儿拖出门外。  柳少卿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顾轻狂,又看了看身边的木木,思量了一下,忽然眉一挑,朝顾轻狂眨眨眼,笑道:“总算是找上门来啦!”  顾轻狂将木木抱着坐在木椅上,垂下眼睑,淡淡地回答:“必须的。” 第十七章 阴魂不散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屋外,苏画桥瞪着眼前的老头儿,一双眸子闪着狂怒的火焰:“段老头儿,你好好解释一下,那顾轻狂怎么会在这?”  “好徒儿,淡定淡定!”段老神偷一脸无辜地望着苏画桥,慢悠悠地接着说道,“其实呢,起初见到这顾轻狂的容貌为师也很是惊讶,心想,这长得跟我那木木小孙儿多像啊,难不成我徒儿六年前就是跟这个男人……”  “死老头,废话少说,小心哪天失手缝了你的嘴。”苏画桥恶狠狠地说道。  段老神偷瘪瘪嘴:“徒儿你真凶!”  “再不说会更凶。”  段老神偷叹了口气,“来这里的人当然是雇主了,顾轻狂想让我们将本次夺宝大会的干将莫邪剑,酬金十万两黄金,任务完成后,可以要求他替完成任务的人做一件事情,这事可以是任何事。”  “他的任务不接!”苏画桥皱紧眉头,心中盘算,这顾轻狂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要那干将莫邪剑作何?  “好徒儿,我们神偷的规矩可不能坏,能做的任务是必接的。”段老神偷一脸严肃。  苏画桥忍不住啐了一口,“那就让大师兄去!”  “你大师兄还在颂国,要半个月后才回。”  “那让二师兄去!”  “你二师兄有其他的任务!”  “那我跟二师兄换一下。”  “雇主指定的是你二师兄。”  “那你自己去!”  “为师一把老骨头,你就忍心让我奔波?我怎么收了这么个不孝的徒儿……”段老神偷抬袖拭泪……  “既然如此,那就坏了规矩,不接算了!”苏画桥凉凉地耸耸肩。  “徒儿,那可是十万两黄金,你知道换成白银多少两么?整整八十万两啊,只要接了这次任务,我们就出去游山玩水,走遍大江南北。”段老神偷诱惑道。  “此刻我视钱财如粪土!”苏画桥大义凛然地说道。  ……  四周刮起一阵凉飕飕的风。  段老神偷抖了两抖,忽然换上无比正经的神情,轻声问道:“好徒儿,你真的不喜欢那顾轻狂?”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了?”苏画桥警觉地看着他。  “人家可是魔教教主,武林第一人,如果你真不喜欢他,难道你不觉得这正是一次彻底摆脱他的好机会吗?”  “哦?这话怎么说?”苏画桥好奇地问道。  段老神偷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一脸好心地在她耳边说道:“人不是说了,如果帮他偷的干将莫邪剑,可以要求他做一件事情,这可是好机会啊!如果你不喜欢他,不想他纠缠你,你大可到时要求他离得你远远的,这岂不是一举两得,永绝后患。”  苏画桥想了想,突然觉得师父的话似乎也挺有道理的,她应声道:“那好,这次的任务我就接下!”  段老神偷笑眯眯地点点头:“走吧,我们去商量一下细节问题,明日好出发。”  说完,他甩甩衣袖,哼着小调儿往屋中走去。 第十八章 一路同行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道路两旁树木葱葱,田地里绿油油一片,阳光透过路旁密密层层的树叶,静谧地将圆影照射在地面上,一阵风吹来,无数圆影晃晃悠悠,如一地碎了的水晶。  苏画桥骑在马上,伸手将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回头一脸郁闷地瞪了眼身后马上那个状似悠闲自得的身影,万分后悔听了师父那只老狐狸的话。  什么既能完成她之前失败的任务(偷玄魔令),又能将现在的任务一起完成的一举三得之法,原来不过就是跟顾轻狂这家伙一路前往青州,伺机将他身上的玄魔令偷到手。  她能不能不要那二十万两银子?能不能自己去青州啊?  “夫人,你看这景色简直就是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如此美景岂能错过,我们不如走慢点儿,好好欣赏一下,美景怡情嘛~”顾轻狂骑着马上前与她并排走着,一脸笑眯眯地问道。  “娘亲,你就走慢点嘛~而且,生气会长皱纹的,那样娘亲就不能迷倒江湖万千美男了哦~”木木窝在顾轻狂怀里,两眼贼溜溜地飘向苏画桥。  “死小子,你这是嫌弃娘亲老吗?那你就另外去找个漂亮娘亲吧,以后都不用跟着我了!”苏画桥故作生气地瞪了木木一眼。  “娘亲~”木木扁了扁嘴,露出一副惹人怜惜的委屈表情,“娘亲,你别生气,娘亲是最最最漂亮的,你可别不要木木?”  “是吗?那你要不要跟娘亲一起骑马?”苏画桥瞅了木木一眼。  “这……”木木知道娘亲这样问是想让自己跟她一起走,但是,他也很想跟爹爹在一起,他犹豫地看着苏画桥,又抬头看了看顾轻狂,小声嘀咕:“可是……能不能跟爹爹一起走啊?”  顾轻狂闻言不由嘴角轻扬。  苏画桥狠狠地瞪了木木和顾轻狂一眼,这小鬼头,她简直是白养了他六年了,有了亲爹忘了娘。  “那你就跟着他吧~”她负气地拉了拉手中的缰绳,马儿在道路上飞快的奔驰。  顾轻狂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落寞地看这前面扬起的尘土,一脸哀伤地对木木感叹道:“唉,木木,难怪花陌说男追女隔座山,看来你娘亲是想让爹爹多追一会啊?”  木木仰头朝顾轻狂甜甜一笑:“谁让爹爹六年前不守住娘亲的,那爹爹现在就得加倍努力,免得被其他叔叔得手哦?”  “哦?照木木这么说,那爹爹还真得加倍努力啊!”  顾轻狂深深地望着远去的苏画桥,脸上又扬起微微笑容,他整了整衣裳,拍了拍胯下名为追风的马儿,朝苏画桥叫道:“夫人,等等我们!”  苏画桥愈发急切地奔向前方。 第十九章 林中美人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一路疾驰,苏画桥将顾轻狂远远地甩在后面。  她悠悠地放慢马儿的步子,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顾轻狂在旁边她感觉空气似乎都甜美清新了不少。  但是,木木还在他那,她又不能真正的甩开他。  不远处,溪水边的扶桑花开枝繁烂漫,灼灼夭桃,幽香浮动,青艳而温柔。  女人都爱花,苏画桥也不例外,她滑下马,将缰绳系在一旁的树上,往溪水边奔去。  此时,溪水对面的林间忽然传来微弱的人声,苏画桥抬眼往那边望去。  林间,有十几个江湖人士,正围着白衣女子,那女子青丝如墨,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肌肤晶莹剔透,风华姿色,绝世无双!  苏画桥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或者与这些人有什么恩怨,但再怎么说十几个大男人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也太不像话了。  她纵身一跃,朝那些人掠去。  ※  “百里戎,今日你不把解药交出来我们就要了你的命。”  “交出来!”  “快把解药交出来。”  ……  众人围着那白衣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喝着,但谁也没有向前走半步……  “唉,现在这江湖上是越来越落魄了,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忽然,一个娇脆响亮的嗓音传来,紫色身影降落在那白衣女子身边。  “你是何人?”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吼道。  “我是谁嘛,嗯,这个没必要告诉你!”苏画桥一字一句地说着,一边说,一边转了转手中扶桑花。  你字未落,她手中的扶桑花一抛,火红的一朵飘落在地,“轰”地一声,如浓雾般的白烟弥散开来,让人看不清四周,众人惊骇不已。  苏画桥轻轻笑了笑,拉着白衣女子趁乱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  白烟散尽后,那些人发现苏画桥和白衣女子都不见后,以为她们已经逃出树林,纷纷气急败坏地追过去。  待他们走远,苏画桥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转头望向一旁的白衣女子:“美女,好了,他们已经走了。”  百里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脸色愠怒:“我不是女人!”  “你……”苏画桥大吃一惊,“她”明明长得那么美的嘛,那恍若芙蓉的细致容颜,那含情带水惹人心怜双眸……这般美的人是男人,让她这个女人颜面何存?  看到苏画桥那诧异的样子,百里戎更是恼怒,重重哼了一声,跃下树,朝林外走去。  苏画桥靠在树上,朝他喊道:“喂,我救了你,你还没说谢谢呢!”  百里戎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冷冷地说了句:“我又没说让你救我!”随后,径自跃出山林。 第二十章 爱的痕迹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这人长得美是美,但还真是没有礼貌。”苏画桥望着百里戎消逝的方向,撇撇嘴,小声嘀咕。  “娘亲,娘亲~你在说谁长得美啊?”稚嫩的孩童声音从树下传来。  苏画桥低头一看,果然是木木和顾轻狂跟上来了,她磨了磨牙,瞪了木木一眼:“什么美不美的啊?”  “我觉得夫人长得很美!”顾轻狂的声音鬼魅般的从旁边传来,苏画桥一看,顾轻狂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跃到她身边,惊得她脚下一滑,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夫人小心!”顾轻狂拉住她的手,然后身子一轻,她便横身落入了有力的怀抱中,紧接着,顾轻狂一个旋身轻盈地落在地上。  苏画桥抬头,冷冷地瞪视着他,语调冰冷:“放我下来!”  一声轻笑从他唇畔逸出,声音低沉清越又带着几分慵懒,“那我要是不放呢?”  “那休怪我不客气!”她皱起眉头,低头便朝顾轻狂的手咬去。  闷哼生自头顶传来,他竟然没有松手放下她,而是硬生生地让她咬了一口。  “你!!!”苏画桥呆了呆,松了口,瞄了眼被她咬出血丝的手,“你是傻子啊?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内疚啊!”  顾轻狂幽深如潭的眸子眯了眯,轻叹了声,摸摸下巴:“嗯,夫人不需要内疚,能让夫人在为夫身上留下爱的痕迹是为夫的荣幸,夫人,要不要再来一口?”  “你,你……不跟你这种无赖一般见识!!”苏画桥冷哼一声,气恼极了!她怎么就无赖不过他呢?  “好了,夫人,我们快赶路吧!”顾轻狂看见苏画桥生气的模样,好心情地轻笑了声,将她放下。  脚一着地,苏画桥就噌噌地自个人往林外走。  “爹爹,娘亲又生气了!”木木眨巴眨巴眼睛,闪亮的大眼睛望着顾轻狂。  “就是啊,爹爹又惹你娘亲生气了,你说我该怎么哄才好啊?木木跟娘亲相处得久,告诉爹爹好不好?”  “这个……”木木托了托腮,想了想,贼兮兮地说道,“娘亲最喜欢美男和银子,如果有很多很多美男、很多很多银子,娘亲就高兴了。”  “哦?原来是这个啊,难怪当年会闯进我客房。”顾轻狂扬了扬眉,眸底散过一缕幽光。  正急急走在前方的苏画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跟斗!  木木这臭小家伙,他是在帮她还是损她呢? 第二十一章 冤家路窄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要去青州,必须过回春城。  苏画桥他们住的客栈还是上次的那家,因为,熟客,可以打折!只是,小二和掌柜的看到顾轻狂时,看她的眼神儿暧昧得让她很抓狂。  住店的事情安排好后,苏画桥趁着顾轻狂收拾东西的时候,拉着木木上了街,一路上,她一边闲逛,一边敲了敲木木的小脑袋,道:“儿子啊,鉴于你这几日的表现,我觉得我们家有必要开了小会,好好交流交流,让你重新学习一下什么叫一切听娘亲指挥,全心全意为娘亲服务的宗旨!”  木木撅了撅嘴:“娘亲,这个宗旨你已经说过不下百遍了,木木都能倒背如流,你还要说……”  “哼,倒背如流又如何,但是,你这几天贯彻落实了吗?娘亲咋感觉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呢?”儿子这两天都跟顾轻狂在一起,看得她都吃醋了,难道她这个当初疼得死去活来生下他、含辛茹苦养大他的娘,还比不上才见面几次、只是提供了一枚小蝌蚪的无赖男!  木木扁了扁嘴,露出一副惹人怜惜的委屈表情:“可是……可是,有爹爹的感觉真的很好!山下的那些小孩都有爹爹。”  木木说完咬了咬唇,低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儿子?!”苏画桥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震,忍不住翻腾起了一股酸意和惧意,她以为自己已经给了他足够的爱,以为大师兄、二师兄的关怀可以将父爱弥补,她却不知道那并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可是……她跟顾轻狂只是偶尔一夜,顾轻狂也不可能喜欢上她,他如今跟着自己也不过是因为木木,倘若他要将木木带走,木木会不会跟他离开?  不,不行,儿子是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她不想失去他,即使他是木木的亲生父亲,她也绝不能让他带走木木,可是,他是魔教教主,她只是一小小偷儿……  苏画桥脑海中一时无数思绪飞闪。  就在她怔神的时候,一个粗哑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老大,找到了,就是那个女人和小鬼!”  苏画桥抬头一看,心中暗叫不好。 第二十二章 冤家路窄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攘攘熙熙的人群纷乱开来,一队穿着黑衣、左臂绑着红色纹章的人气势汹汹地朝她们走来,手中皆是武器。  这些人正是黑蛟帮的,领头的是他们的帮主刘正涛,这几日在这回春城四处搜寻,就是要找到当日让他儿子丧命的罪魁祸首,照这形势来看,他们一定是还未找到凶手。如此下来,即便刘万水不是她杀的,估计刘正涛也会将其归罪到她身上。  如果此时被刘正涛逮住,她和儿子必死无疑!苏画桥第一次有点希望此时顾轻狂能在身边。  “你就是那个苏画桥?”刘正涛快步走到苏画桥面前,细小的眸子阴狠地扫过苏画桥和木木,阴冷的脸上带着一种嗜杀的戾气。  苏画桥咬咬牙,脑海中正在思索怎样蒙混过关,跟在她旁边的木木突然走到刘正涛面前,扯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脑袋朝他甜甜笑道:“这位爷爷,你长得好个性,好有气势哦,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么?好威风啊!”  软软的童音,再配上一副甜甜的笑容和崇拜的眼神,简直是可爱到了极点,让原本一脸阴冷的刘正涛不由愣了一下,面容也暖了三分。  这小娃到时聪明伶俐得紧,要是自己有这么孙子该多好啊!  刘正涛小眼睛里闪过一缕精光,心念转动,满身的杀气忽然收起,原本阴冷的脸上也堆满了笑容,他扯出一抹慈爱温和的笑,摸摸木木的头:“那你想不想跟爷爷一样威风啊?”  木木想了想,便点点头,心底却在翻白眼,拜托,你那是威风么?我长大后要是成你这样,我都不想活了!哼~敢摸我的头,一会一定要让你后悔。  狡黠地光芒从木木眼底一闪而过,偷偷地朝苏画桥比了个v字。  苏画桥原本还想上前拦住木木,但是一见木木比的v字,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自家儿子她了解,整起人来可不是她能比的。  而刘正涛见木木点头,心里更是满意:“你要是认我做爷爷,跟我回去,爷爷保证你以后会跟我一样威风。”  “真的?不许骗人哦?那我娘亲是不是也跟我一起去呢?”木木一脸可爱的歪着头问道。  “她……”刘正涛瞟了苏画桥一眼,目光闪了闪,“当然要跟我们一起去了!”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木木拉着刘正涛的手,甜甜笑道。  刘正涛心想,反正已经将人抓住了,想要她的命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便朝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神,那些人立即将苏画桥围住,看似簇拥在其中,实际上却是怕她逃走。 第二十三章 整死你们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木木跟着刘正涛一行人来到他们住的归来客栈,这也是回春城最大的一家客栈。  “哇~这家客栈好气派啊~这里会不会有很多好吃的啊?”木木一进客栈,就伸出肉肉的小手,一脸兴奋的样子。  “有,当然有了,告诉爷爷,你想吃什么,爷爷马上叫他们去准备。”刘正涛牵着他,穿过人群,暗中跟身旁的两个堂主使了个眼色,两个堂主点点头,让手下将苏画桥带往了另一边。  木木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刘正涛的小动作,但是他却装做不知道,在来的路上,他早就跟娘亲比好了手势,分头行动。  刘正涛领着木木来到一间大的包厢,他将手里的菜单递给木木,一脸狼外婆的笑容:“小家伙,来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今天爷爷请客。”  木木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一脸煞有介事地推辞道:“不行,点菜要让年纪大的人先点,吃饭也是,你比我大,当然是你先点了。”哼,你先点了我才好下狠手。  “哦?”刘正涛一听木木这话,心想这孩子还挺懂礼数,虽然自己不想服老,但也不得不承认年纪越来越大,这次万水一去,还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抱上儿子,看来这先认个孙子也不错,而且这小娃娃看上去才四五岁,多养几年就熟了,只是他那个娘亲得尽快了结,以绝后患。  这般想着,刘正涛眼中闪过一丝凶恶之色。  随后,他象征性地点了两个菜就将菜单递给了木木,木木接过菜单,看了几遍上面的菜,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刘正涛见他半天也不开口点菜,不由好奇地问:“怎么?找不到自己喜欢的?”  木木摇摇头,稚嫩可爱的脸上露出甚是为难的表情:“是太多好吃的了,木木不知道该选哪个才好,选了这个,但是又想吃那个,选了那个,可又想吃这个,这可如何是好?”  刘正涛一看,哪里舍得拒绝,摸着他的小脑袋笑呵呵地说道:“想吃什么就都点上。”  “真的可以都点上?不会说木木浪费?”木木歪着小脑袋细声细气地问道。  “当然!”刘正涛拍着胸脯保证。  “太好了!”木木一听,眼睛登时亮起来,脸上的笑容绚烂得让整个包厢都豁然敞亮了许多。  看到这笑容,不仅刘正涛眼前一亮,就连站在包厢里他的那些手下都愣了好几秒,这小娃娃还真是可爱。  但是,接下来,他们却更是目瞪口呆。  刘正涛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有些不确定地问小二:“这,这都是我们点的?”  小二点点头:“是的,都是小少爷点的。”  “这……”刘正涛愣了一下,这桌子菜少说也要六七十两白银。两个人吃,这是不是也太……  “是不是木木点多了?可是,木木都想吃……”木木说着,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任谁看着都心疼。  “不多,不多!只要木木想吃,点多少也不多。”刘正涛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赶紧满口应承,却未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个小娃娃牵着鼻子走了。  木木偷偷吐了吐舌头,将桌子上的每样菜尝了个遍后,摸了摸已经七分饱的肚子,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那些刘正涛的手下,一脸乖巧地对刘正涛说道:“木木可不可以叫他们一起坐下来吃啊?木木一个人都不好意思吃了。”  刘正涛看他乖巧的样子,不禁点点头,大手一挥,让那些站着手下都坐下吃饭。  木木看着狼吞虎咽的众人,嘴角轻轻勾起。 第二十四章 整死你们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看着桌上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木木算了算,感觉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便从椅子上跳下来,拍了拍屁股,对刘正涛弯腰行了个礼,无比有礼貌地说道:“木木已经吃饱了,谢谢您老人家的款待,现在木木要去找娘亲了。”  说完,他迈着小腿,不疾不徐地朝门外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刘正涛闻言眉头一皱,突然感觉全身似乎开始发痒,而就在这时,他的那些手下似乎也出现了和他一样的异常,难道是这只有四五岁的小娃娃给他们下了什么毒?  刘正涛眼里闪过阴狠。  “来人啊,拦住那小鬼,千万不能让他逃脱了!”  刘正涛的那些手下愣了一下,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家帮主的态度变化,硬是等刘正涛吼上第二遍菜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包厢里乱成了一团。  刚跨出包厢的木木一听,知道刘正涛已经发现,但他也不慌不忙,转身朝追过来的人吐了吐舌头,笑眯眯地喝道:“站住!”  那些人被他这么一喝,还真是愣在了原地。  木木背着双手,在黑蛟帮的人面前走了一圈,摸了摸下巴,“你们中的可是七步绝,七步之内必定命丧,你这位叔叔,还有这个大哥哥,还有这位……你们刚才已经走了五步了,现在是不是感觉全身从内而外奇痒无比,心脏有点麻木,呼吸加速啊?只要你们再走两步,必定会毒发身亡哦?”  “死小子,你……”正欲上前揪住木木的刘正涛闻言立即止住了步子,但是脸部却已经被气得完全扭曲。没想到这小鬼竟然会有七步绝,他还真是大意了。  木木见他们都停下步子,不由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朝刘正涛他们做了个鬼脸,身子一矮,拔腿就疾风般往客栈外跑去。嘿嘿,七步绝这种毒药他怎么可能会有,不过是在饭菜里下了点改良版的痒痒粉。  刘正涛刚刚只是因为惊慌失了辨别力,一瞥见木木嘴角的笑,就立即反应过来他们被一个小娃给耍了,他走到几个手下面前,伸手就是几耳光砸了过去:“饭桶,还不快给老子把那小子抓回来,什么七步绝,小孩的话也能吓到你们。”  那几个手下被他打得满眼星星,脸肿成了馒头:“是,是,帮主,我们马上起追!”  一大群人朝木木追了过去,而刘正涛则先木木一步赶到门口,将客栈的门“啪”地关上,原本站在门边的店小二硬生生地被推离一丈,跌倒在地,嘴角流血,虽然因为武林夺宝大会的召开,这客栈里满是武林中人,但似乎没人愿意摊这摊子浑水。  木木一见门被关上,心知不妙,便回身周旋在客栈中,虽然他没什么功夫,但是身形却极为灵活敏捷,再加上那身轻灵飘渺的轻功,黑蛟帮的那些人硬是半天都没抓住他。  刘正涛见这般,整张脸都黑了,他满眼阴骘地扫了木木一眼,飞身朝木木袭去。  虽然木木轻功很好,可刘正涛能坐上一帮之主的位置,肯定不是省油的灯,果然,在众多人和刘正涛的不断夹击下,没多久,木木脚下的步子开始有些乱起来。  刘正涛见状,怒喝一声,挥掌朝木木劈去。  迎面而来的强大气压让木木的脸色倏地一变,心中暗叫不好,他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客栈之中,紧接着,突然身子在半空一转,朝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独自喝茶的白衣人落去,脚刚一着地,就扯着那白衣人的衣角,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七步绝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这一毫无征兆性的转变,不仅让围观的人们发了愣,就连刘正涛等黑蛟帮的人也傻了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站在了原地。  木木扯着白衣人的衣角,哭得稀里哗啦起来:“呜呜……叔叔,帅哥叔叔,这里有好多坏人,我要找娘亲,我要找爹爹!你带我去好不好?呜呜……”  说完,他仰着俊秀粉嫩、满是泪痕的小脸,泪涟涟又极为可怜兮兮地瞅着白衣男子,那样子惹人怜爱得不得了,看得围观的众人都是一阵心疼。  那原本坐在不起眼角落的白衣男子此时抬起头,那张脸登时让四周围观的人们眼前一亮。  好、好美的人,容貌竟似春晓之花般娇艳,只是那双眸子却散发着极为冰冷的气息,让人一看就寒意顿生。  他低头看了一眼此刻抱着他腿的木木,眉心微微皱了皱,本想抬手将木木拂开,可没想到却一不小心瞥见木木那晶莹泪光下闪过的狡黠光芒。  这小娃娃有点意思!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伸手一把将木木抱在腿上,从怀里掏出手帕帮木木拭去脸上的泪痕,:“那我带你去找娘亲。”  说着,就抱起木木朝门口走去。  刘正涛等人一见他们要离开,立即上前拦住他们。  “劝你少管闲事,要想出这个门就先把他给我放下来。”刘正涛阴冷的目光盯着白衣男子,冷声喝道。  “是吗?”白衣男子冷冷吐出两个字,狭长的眸底闪过一抹幽光,指尖轻轻一扬,一抹无色无味的气息就飘入刘正涛等人的鼻腔中。   “你这娘娘腔,去死吧!!!”刘正涛见白衣男子傲慢的态度,勃然大怒,一下子纵身跳起,杀气腾腾地朝白衣男子袭去。  白衣男子身形轻轻一闪,避开刘正涛的攻击,嘴角微勾,轻声念道:“你们刚刚吸入的是七步绝,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已经走了四步!”  刚被木木骗了一回的刘正涛眯起眼睛,以为这白衣男子是跟木木一伙的,正想再次出手,就听见旁边的一名手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而亡,紧接着又倒下了好几个。  客栈里一片寂静。  (美人们,记得收藏+推荐哦~如果推荐过30咱会加更滴~) 第二十六章 抢光你们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另一边  苏画桥翘着二郎腿,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一边饮着茶,一边清点着刚刚到手的银子,而房间的地上,之前押送她的那些黑蛟帮的人都被严严实实地捆绑着,无法动弹。  “就这么点银子?好歹你们黑蛟帮也是宿州的第二大帮派,怎么这么穷啊?”苏画桥掂了掂袋子里的银子,不满地瞪着那些人。  穷?!那可是三百二十一两银子和两张一千两的银票,足够普通人家好几十户人生活好几年了,这女人竟然还嫌少!黑蛟帮的人被气得咬牙切齿,可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们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儿,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更可气的,眼前这个女儿连他们身上的那点碎银子都给洗劫一空。  苏画桥扫了他们几眼,叹了口气:“算了,虽然有点少,但总比没有得好,东西到手了,我也该走了,谢谢你们的钱哈,拜拜~”  苏画桥提着钱袋,朝他们挥了挥手,凌空一个翻身,飘逸的长裙微微一飘,身子就宛如一抹轻烟从房中消失。  被绑着的众人吐血的心都有了。  ※  木木窝在白衣男子的怀里,装模作样地又嚎了几声,抹了几把泪。  白衣男子眯了下眼,伸手摸了摸木木婴儿肥的小脸蛋,嘴角扬着一抹淡淡的笑:“都出来了还装?”  木木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吐了吐舌头:“被你发现了啊,叔叔!”  “早发现了,只是……你当时为何要选我?”看着木木那可爱机灵的样儿,白衣男子心底竟然生出一丝宠爱,不过对于之前的事情却还有些疑惑。  “这个……”木木抿了抿嘴,朝白衣男子甜甜一笑,“因为那里面你的功夫最好!”  白衣男子闻言,心中诧异不已,如果说是江湖中高手能看出他的功夫还不觉奇怪,可这看上去不过才四五岁的小娃娃竟然能一眼看出来,而且面对那么多江湖中人还能那般镇定,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竟然能教成这样,他倒还真想见见这小家伙的父母。  “你父母在什么地方?叔叔送你回去!”白衣男子低头看着木木,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亲昵和温和。  木木开心地点点头,指着大街的尽头说道:“叔叔,往那走,一直到尽头有棵柳树,我娘亲说会在那里等我的。”  (美人们收藏推荐,多多留言哈,今天推荐过30了,所以今天开始每天两更!!) 第二十七章 原来是你(二更)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一个唇红齿白、面容比女人还美的白衣男子抱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宝宝慢悠悠的走着大街上,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大家可想而知,肯定是迷倒一大片,让多少姑娘心动不已,回头率那可谓是百分之二百,但偏偏当事人却不自觉。  “就是那里么?”白衣男子望了眼前方不远处的那棵柳树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娃娃,嘴角扬起浅浅一笑。  “嗯~娘亲应该就在那里的!”木木乖巧地点点头。  柳树下,一袭紫衣身影正倚在树上,一只手拿着烤鸭腿,大口大口的啃着。  白衣男子蹙了蹙眉,心想,这动作粗鲁的女子应该不是这小家伙的娘亲吧?!  白衣男子正在心中否认,怀里的木木就从他怀里跳下,一边朝那柳树跑去,一边喊着:“娘亲,娘亲,宝宝平安归来!”  那紫衣女子闻声抬眸,不是苏画桥还能有谁,她看着跑过来的木木咧嘴一笑,满嘴油光:“宝贝儿子,快点过来,看娘亲给你买的什么?锦记的烤鸭哦!!娘亲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白衣男子一看那紫衣女子的面容,不由大为诧异。  而此时苏画桥也看到了儿子身后白衣男子,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句:“竟然是你?!”  这白衣男子正是那日苏画桥在林中所见的百里戎。  百里戎看着苏画桥,眉头皱了皱,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你小家伙的娘亲真的是你么?是不是你从哪偷来的哦?”  苏画桥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这人有没有礼貌,之前我救了你你不说谢谢就算了,这次还诬蔑我,儿子当然是我生下来的,哼!”  百里戎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你出手,那些人早踏上黄泉之路了。”  “哼~”苏画桥冷冷地咬咬牙,正想回他几句,突然又顿了一下,弯腰将木木抱起,朝他挑了挑眉,道:“哎,有的人啊,不仅长得比女人还女人,就连那心眼啊,也比女人还要小啊!”说完,她硬是从他身边挤了过去,然后扬长而去。  这个女人!!!百里戎嘴角狠狠一抽! 第二十八章 救我有赏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归来客栈前,顾轻狂抬起狭长的眸子看了眼头顶的招牌,如墨的眉梢微微挑起。  她还真爱趁他不注意就开溜,他不过才下楼付了房钱,再上去她跟木木就都不见了,六年了,她开溜的本事倒是日益渐长,已快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让他费了点时间才跟上他们。  不过,那黑蛟帮的刘正涛竟然敢将她和木木捉去,敢打他家娘子的主意,看来他是跟他儿子一样活腻了,   顾轻狂冷哼一声,眸中寒光一闪,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寒意渗人,即使是从一边路过的小老百姓,似乎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威慑,绕开他通行。  顾轻狂迈步走向客栈,才到门口,他的眉头就微皱起来。  七步绝!这种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轻狂的心中一跳,一撩衫角,箭步迈进客栈,只见客栈里除了那黑蛟帮的人,其他人已经全部逃光,几个黑蛟帮的人倒在地上,已经七窍流血而亡,没死的则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那些功底没那么牢的人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此时已经冷汗满面,双腿麻木发颤。  刘正涛一见一身书生打扮、看似毫无武功内力的顾轻狂进门,原本阴暗的脸色立即闪过一丝惊喜。  “喂,年轻人,你听好了,我是黑蛟帮的帮主刘正涛,此刻出了点麻烦,不能动弹,如果你能救我,我必重重有赏!”  黑蛟帮帮主刘正涛,他还正找他呢,他道是自己报上名来了。顾轻狂挑了挑眉梢,幽深的眸底滑过一丝冰冷。  “不知阁下要我如何救你?”顾轻狂问道。  “帮我雇辆马车,叫几个人小心地将我搬上车,送我回宿州,到时必会赏你。”刘正涛急切地说道,这七步绝毒性虽然烈而急,但只要不移动肢体,不发动内力,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毒性便会自行消退。  “哦?有何重赏啊?”顾轻狂低声问道。  刘正涛闻言,道是顾轻狂有心要救他,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你若救了本帮主,本帮主一定会赏你白银三千两。”  “三千两~”顾轻狂不由轻笑一声。  那刘正涛听到他的笑声,以为他是觉得太少,赶忙又说:“要是觉得少,本帮主可以再加两千两,你看五千两怎样?”说完,刘正涛满心认为顾轻狂一定会心动不已,因为他看顾轻狂虽相貌不凡,但衣着甚是普通,最多不过是个普通的书香门第,这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  岂料,顾轻狂却突然嗤笑一声。  (晚点会有二更哈,请大家多多收藏推荐留言~) 第二十九章 鬼公子(二更)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你的命值三千两我还觉得太多!”他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刘正涛在他的眼神下,不由打了个哆嗦。  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凌厉的眼神,怎么可能会让他感觉到这么明显的压力,他到底是什么人?   刘正涛心中升起恐惧之感,明明刚刚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转眼之间,却又幽深得让人无法琢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气势。  “你,你是什么人?”他感觉他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人似的。  “你没有资格知道!”顾轻狂勾了勾唇,声如寒冰,“我家娘子和儿子在哪?”  “你家娘子和儿子……”刘正涛低喃了一声,忽然脸色一变,“难道,难道是,是你杀了我儿子!!!”  顾轻狂瞟了他一眼,“他惊扰了我家娘子就该死!”他没杀那刘万水千百次就很不错了,竟然敢对他的女人起色心。  顾轻狂一想到这,脸色立即阴沉到了极点,俊美的脸上露出凶狠狂暴的气息。  这人竟然杀死了他儿子!刘正涛双眼倏眯,咬牙切磋地正想质问杀他儿子的凶手,却瞥见顾轻狂腰间悬着的那只青玉竹箫,他目光一滞――  青玉竹箫,俊美公子……  “啊~~~”刘正涛仿佛想起什么,忽然惊恐无比,面无人色。  “你,你是,你是魔教,魔教教主鬼,鬼公子???”刘正涛看着顾轻狂,哆嗦地张着嘴,就仿佛看见地狱勾魂的使者般惊骇欲绝。 第三十章 敢谈条件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我家娘子他们在哪?”顾轻狂微眯了眼,眸光泛冷。这里除了黑蛟帮的已无他人,而他们又都中了七步绝,莫不真是那江湖上传闻性格乖张的毒医圣手在这里出现过?那他家娘子他们又到哪里去了?  “他,他们……”刘正涛张了张嘴,可突然又将本欲脱口的话咽下,定了定魂,才继续开口。  “他们,他们都被我的手下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如果,如果你肯,你肯救我,我便告知你他们在哪!”刘正涛战战兢兢地说道。  “救你?”顾轻狂微微一笑。  “是,是,顾,顾教主,只要你肯救我,我一定告知!”刘正涛吞了吞口水,虽然全身仍然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着,不过,眸子神色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草。  虽然那小孩让人救了,可他手上还那个女人,看顾轻狂的样子,似乎对那个女人很重视!一想到这里,刘正涛觉得自己似乎有跟他谈条件的资本。  正当刘正涛满心认为顾轻狂会考虑他的条件时,顾轻狂却冷冷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说还是不说?”  都说鬼公子狂暴凶狠,可是,他刘正涛也是一帮之主,虽然那小孩跑了,可那女人,此刻恐怕已经踏上了黄泉路,就算他死,至少也拉了个垫背的,他牙一咬,道:“如果你不救我,那我只好拉上你的女人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伴”字音还未落,刘正涛直觉眼前青光闪了闪,头侧一凉,他伸手一摸,手上一大片的鲜血,而右耳也不知了去向。  刘正涛惨呼一声,双膝一软,磺地跌倒,刹那间汗如雨下,原本青白的脸色更骇得苍白。  “说还是不说?”顾轻狂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薄薄的竹剑,他那比剑锋还要锐利冰寒的目光冷冷扫过刘正涛,目中满带着不屑之意,   “我说,我说……” 第三十一章 那真是他(二更)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牵着木木意气风发地走在街上,她掂了掂手中的那块如羊脂般的白玉,一脸得意的笑。  哼,敢跟她苏画桥作对,她就将他偷个精光。  “娘亲,你怎么能偷那个叔叔的玉佩呢,他救了木木的。”木木看着自家娘亲的得意样儿,皱了皱小眉头。  苏画桥撇了撇嘴,道:“你娘亲我还救过他呢,两次相互抵消,今天是他先对我不敬,为了让他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必须给他敲个警钟!”  “可是,娘亲,那个叔叔会用毒的,他在客栈的时候就给那些坏人下的毒就是七步绝呢!”木木歪了歪小脑袋,又说,“娘亲,你说他会不会是那个什么毒医圣手啊?”  “毒医圣手?!”苏画桥不由停住脚步,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笑道,“怎么可能,就那么个长得跟女人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怎么会是全身上下都是毒的毒医圣手,我看大概是哪个江湖世家的公子哥吧。”  木木闻言摇了摇头,一脸质疑。  苏画桥一见自家儿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立即怒了:“怎么,你怀疑你老娘的眼力?”  木木瘪了瘪嘴:“不敢,娘亲说的永远是对的。”  “那是当然,我可是聪明无敌的史上第一女神偷!”苏画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木木吐了吐舌头,小声低喃:“要是有眼力,当初还能将爹爹那样一个绝世高手看成文弱书生……”  苏画一听木木在那暗自嘀咕,立即皱眉问道:“木木,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木木是说娘亲鉴赏美男的眼光是一流的,难怪当年会看上爹爹。”木木立即送上一个超级无敌大笑脸。  “当年要不是看他长得不错,娘亲又怎么会……”  苏画桥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归来客栈里走出来,只是,那真的是他么? 第三十二章 森然杀气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归来客栈内,那刘正涛直立在原地,双目几乎凸出惊恐眶外,一道血痕从眉心滑下,不偏不倚,而人已没了气息,其他的数十人也如他一般。  之前刘正涛说木木已经被一年轻男人带走,而苏画桥则被他的手下带到别处解决,此刻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  顾轻狂一听此言,心绪一乱,紧接着,他发疯似的搜遍了整个归来客栈,竟然真的没有发现苏画桥的一丝踪迹。他一怒之下,竹剑一挥,黑蛟帮的人全数入了鬼门关。  难道苏画桥真的被黑蛟帮的人杀了?以她的轻功应该能逃走,可是,她又去了哪里?那个年轻男人带着木木又去了哪里?如果他当时稍微注意一点,或者再早一点找到他们,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顾轻狂满脸寒霜地立在归来客栈门前,眼中杀机未退。  好个黑蛟帮,这笔账他记下了,不出三日,他定要这黑蛟帮的名字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顾轻狂垂下眸子,脸上仍然是一片冷漠。  “爹爹,爹爹……娘亲,你看那是爹爹……”  一阵熟悉童稚的叫声从街道那边传进他的耳中,他猛然抬头,见那十字街口立在人群中的一大一小,嘴角不觉弯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原本冰冷的眸子刹时化作一江春水。  “娘子,娘子,我在这,在这……”他朝苏画桥挥挥手,俊美的容颜上绽放出魅惑潋滟的笑,风华无限,看得苏画桥硬是闪了一下神。  头一秒全身上下还散发着那般令人心寒的森然杀气,交睫之间却又变成一个看上去无赖得欠扁却又似无害的文弱之人。  苏画桥不由皱了皱眉,目光望向归来客栈之内,这顾轻狂来归来客栈难道是为了寻他们?看刚才他身上的杀气,那里面的人会不会……苏画桥有些不敢想。  顾轻狂一见苏画桥的目光往客栈里飘了飘,他眼神黝暗了一下,很快又满是笑意,转手抓住苏画桥的手腕:“娘子,你出来都不带上为夫,为夫找你们找得都还没吃午饭,我们快回去吧。”  说完,他一手抱着木木,一手拉着她就走。  苏画桥跟在他身侧,看着他的俊秀的侧脸,心中更是不安起来,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深沉得似看不见底,她得尽快将他摆脱。  (喜欢的记得收藏、推荐、留言哦~嘿嘿,晚上9点过还有一更) 第三十三章 谁来找她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下午,苏画桥领着木木在“江湖”客栈的后院里喝着茶,“江湖”客栈虽然小,但环境却很好,这也是她每次经过这里必选这家入住的原因之一。  院中一庭翠竹,半方春花,一缕清风拂过,屋檐角上挂着的檐铃微响,和着风声,分外风情。  此情此景,若不是旁边多了个无赖之人,就更加完美了。  苏画桥瞥了眼石桌旁的顾轻狂,倏然吐了口气。  “娘子,喝茶!”顾轻狂像是没看见苏画桥的目光,笑嘻嘻地拿着粗陶碗给她倒了一碗茶。  “爹爹,木木也要!”一旁正在吃着零嘴的木木看见了,也嚷道。  “好,马上~”顾轻狂又给木木倒了碗茶。  苏画桥干咳了一声,瞪了木木一眼,这死小子,跟他说了N次,他竟然还叫爹爹叫得这么欢,看来他真是没把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  木木撅了撅嘴,没搭理她,端着小茶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喝完还朝她做了个鬼脸,气得她都想将他拉进屋教训一顿。  顾轻狂看着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嘴角不由漾起一抹温暖的笑,这个样子的他,估计没几人会相信他就是那让人闻风丧胆、胜似阎罗王的鬼公子。  这时,客栈的小二突然走进院子,他小心地瞄了眼顾轻狂,然后目光又有些暧昧地转向苏画桥,低声说道:“苏小姐,打扰了,门外有位公子似乎在找你!”  “找我?”苏画桥拧拧眉,心头疑惑,在这回春城,还会有谁找她?难道是二师兄跟来了?不过应该不是,如果是二师兄,这店小二应该认识才对。 第三十四章 找上门来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顾轻狂仍低头在与木木说着话,仿佛没有听见店小二的话,苏画桥瞥了他一眼,他竟然也未抬眼看她。  这倒是让苏画桥有些心虚,好像自己变成了出轨的人。  呸呸呸……  她这是在瞎想什么呢!  苏画桥无比郁闷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种想法,甩了甩手,跟在小二身后出了院子。  站在客栈门口,苏画桥四处张望,却未发现有人,她转头问一旁的小二,“到底谁在找我啊?”  小二也伸出头往街上张望了一番,有些疑惑地说道:“奇怪了,刚才还在的!”  “算了,反正也不知道是谁!”苏画桥见门外无人,当下准备转身回客栈里面,可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是我!”一抹白色身影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俊美无双的脸宛如玉雕一般,正是那被苏画桥偷走玉佩的百里戎。  他慢慢的走到苏画桥眼前,朝她伸出右手,“东西还我!”  苏画桥看到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来!  还真是奇怪,照理说,如果一路上他跟踪她们,即使她发现不了,那顾轻狂总该发现的了,如果他未跟踪他们,那他又是如何找到这来的?难不成他还在她身上装了发信器不成?  苏画桥这般想着,但面上却牵出一抹微笑:“原来是你啊,难不成你也想在这住店不成?可惜这已经满员了。”  百里戎闻言脸色一冷:“少装蒜,东西给我,要不是看在那小娃娃的份上,你不知已经中毒了多少次。”  中毒?苏画桥听到这里,心中某个念头一闪,向百里戎走近一步,围住他转了个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古怪的目光看得百里戎眼皮跟着跳了几下。  “难道你真是毒医圣手?”苏画桥想起回客栈前自家儿子说的话,这世上能制作出七步绝那般毒药的也只有毒医圣手百里戎。  百里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一脸不屑道:“是又如何?”  “那太好了!”苏画桥突然拍掌一脸欢喜的叫道,百里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如此说。 第三十五章 如此甚好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你说的东西确实在我这,要我还给你也不难!”苏画桥嘴角轻轻一弯,朝百里戎招招手,示意他将耳朵凑过来。  百里戎顿了顿,却不知苏画桥到底是想耍什么花招。  “难道你还怕了我不成?连过来说个话都不敢。”苏画桥干笑两声。  百里戎一听,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扫了苏画桥一眼,冷哼一声:“你想玩激将法也没用。”  “看来你还挺聪明的嘛~不过,这玉佩嘛……”苏画桥手里拿着绑在玉佩上的锦带,随意地甩了甩,好几次差点碰在客栈一旁的门柱上。  百里戎看着那甩来甩去的玉佩,眸子似闪过一丝担忧。  苏画桥正细致地观察着他,瞧见他那抹担忧,心里顿时有了底,她扬了扬眉,拿着那玉佩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门栏旁边的一块假山石,然后叹了口气:“哎,不知道这白玉跟石头到底哪个要结实?”  “你……”百里戎不悦地皱紧了眉,这次出谷遇上这个女人难道就是他的劫?  “你想要说什么?”他生硬地问道。  “过来,过来!”苏画桥让他靠近一点,百里戎不情愿地凑过去,苏画桥在他耳边低声细语:“就是我希望你……”  “啊?你说什么?”百里戎听到她的话,不觉提高声线,“不行,这种事情……”  “不行?哎~这玉佩不是我不还你哈,是你自己不打算要的。”苏画桥轻叹了声,无奈的耸耸肩,转身要走。  这个该死的女人,百里戎磨着牙,无力地抚额,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脸不甘心地说:“你……你等等,我答应便是!”  往前走了两步的苏画桥闻言突然煞步回身:“嗯,如此甚好!”  (今天的二更,大家多多收藏推荐哈~大么~) 第三十六章 立据为证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口说无凭,立据为证。  “还没有看清楚么?快点!”苏画桥将百里戎手中的字据抢了过来,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朝百里戎怒了努嘴,用鄙视的眼神撇着他:“一个大男人的,签个字怎么这么不痛快!”  “你……”百里戎冷哼一声,将苏画桥手中的毛笔抢了过来,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下手印。  苏画桥一见他签了字,眼底掠过一缕精光,她快速地将他手里的字据抽了过来,吹了吹纸上的墨,将写好的契约对折贴身放好,朝百里戎甜甜一笑,“好了,那我们进去吧!”  百里戎看着苏画桥嘴角的笑,眉心跳了跳,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你把字据再给我看一下。”  苏画桥一听,两眼微微眯起:“怎么,你想反悔不成?我可跟你说,上面是白纸黑字,如果你反悔的话,就得赔偿我一万两白银,然后那玉佩也归我。”  “你说什么?”百里戎惊呼一声,“我怎么没看见这一条!”  苏画桥仰了仰下巴,掏出字据展开,指着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里的一排字说道:“这,看到了吗,如果有一方中途反悔,需赔偿另一方损失费一万两白银,同时,玉佩也归另一方所有。江湖人最注重的就是义气和信用,我想作为大名鼎鼎的毒医圣手,应该不会反悔吧?虽然一万两来说对你应该没什么。”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百里戎指着苏画桥的手青筋凸起,他的眼紧盯着苏画桥,深吸了几口气,才将自己的怒气收了起来。心下暗忖,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  “那,我们进去吧!”百里戎走到苏画桥身边,冷冷地勾了勾唇。  “嗯,百里,我们走!”苏画桥眼儿一转,突然伸手挽住他的手,抬眸朝着他嫣然一笑,眉眼弯弯竟似满室生辉。  百里戎被她那么一笑,脚下的步子竟慢了一步。 第三十七章 并非良人?(二更)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院落里静悄悄的。  苏画桥挽着百里戎站在院落的门槛外时,坐在石凳上的顾轻狂正翻着手里的书,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而朝门坐着的木木靠在他背上,轻轻地打着盹儿,微风吹过竹林,一片竹叶随风吹落……  这是一副怎样美好的景色!只可惜他并非她要得起的良人。  苏画桥偏过头,眼中却现出一抹迷茫。  百里戎瞥了她一眼,低头耳语:“怎么?你想反悔了?”  苏画桥瞪了他一眼,道:“谁想反悔!”  随风吹落的树林轻轻的落在木木的脸上,木木皱了皱小眉头,不是太情愿地睁开眼,正好看见苏画桥和百里戎走进来。  “娘亲,咦?你怎么……”木木看着自家娘亲挽着之前救过自己的那位叔叔,不禁好奇地想要发问,可却被苏画桥的眼神给瞪了回来。  苏画桥无声地对木木说道:你要是敢多说一句,小心老娘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看清自家娘亲的口型,木木耸了耸肩,在心中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样子,娘亲又要玩什么花招了,他虽然十分同情爹爹,可他也不能拆了娘亲的台,所以,他只能保持中立了。  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苏画桥他们进来,顾轻狂听到木木的呼声,微微地抬了抬眼皮,眉心似微皱了皱,平静如水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苏画桥,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温柔的笑,然后,他的目光又倏然地滑到了百里戎脸上,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苏画桥不由得有些心慌起来。  百里戎倒是紧盯着他,也不避开。  忽然,顾轻狂轻轻笑了,合上手中的书本,书页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声音,仿佛就像一声叹息。  不知是无奈还是放纵。 第三十八章 不按常理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娘子,来了!”顾轻狂的目光停留在苏画桥挽着百里戎的手上,深邃的目光瞬间化作了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可眸光一转,却又是一片清明。  苏画桥心中猛然一悸,她尽量忽视心中的这种不自在感,将百里戎的手拽得更紧。  一直立在一旁不语的百里戎在看到顾轻狂的反应,嘴角忽然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眸底乍现一抹兴奋与好奇,这个男人道是有点意思,只是不知为何看上这个女人?  百里戎低头朝苏画桥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万分疑惑的表情:“桥儿,这位是……他为何叫你娘子?”  百里戎的意外配合让苏画桥愣了一下,不管很快她抬了抬下巴,朝顾轻狂哼了一声:“那谁,我还没嫁人呢,不要玷污我的名声!”她顿了顿,看了百里戎一眼,将头往他肩上靠了靠,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百里哥哥,你不会介意吧!我跟你说,你才是我要嫁的人,”  “噗……”一旁正在喝茶的木木闻言,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苏画桥闻声脸上一窘,转眸狠狠地瞪了木木一眼,你小子要敢拆老娘的台,小心老娘揍扁你。  木木赶紧垂下眸子,端着茶杯继续喝茶来掩饰自己。心中却暗自思忖,娘亲啊,娘亲,你这套计划也太老土了点,演技也不咋滴,有待继续修炼啊。  “我又怎么会介意呢?”百里戎垂眸看着苏画桥,眼角的目光却一直在注视着顾轻狂的表情。  顾轻狂眸底寒光闪了闪,噙着嘴角的那抹笑意却更浓了。  “原来娘子喜欢这种类型的,我倒要好好学习学习了。”顾轻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百里戎和苏画桥的中间,随手将他们两个隔在一旁。  百里戎怔了怔,灼华的眸间掠过一丝惊愕,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到他身边的?他竟然根本就来不及感觉。  百里戎有瞬间的困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泠然。他身子一转,又到了苏画桥身边,抓住她的手,对顾轻狂说道:“你便是顾卿顾公子吧,我是百里戎。”  “顾卿,顾公子?”顾轻狂不疾不徐地重复着。  “是,他就是顾卿!百里哥哥,你刚刚答应了我,明天要陪我一起去青州,可别反悔哦!”苏画桥刚进接下话茬,有些紧张地瞄了瞄顾轻狂,她怎么敢跟人说眼前这个男人是魔教教主顾轻狂呢,但愿百里戎和顾轻狂都没看出什么太多的问题。  岂料,顾轻狂却并未反驳苏画桥的话,他浅浅一笑,“是,我就是顾卿,既然我家娘子希望你陪她一起前往青州,那就一起吧。”  “呃……”  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苏画桥险些跌倒!  拜托,她脑海中设定的剧情可不是这样发展的。  (哎,我明明穿得很多的,为毛会感冒呢,感冒真的难受~亲爱滴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哈!!最后,收藏票票都别少哈~) 第三十九章 山道遇袭1(二更送上)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西方天畔的晚霞渐渐由绚丽归于平静,淡淡的一抹斜阳,也随之消失在苍翠群山之后。  已经开始夹着一丝寒意的山风吹过林木,树影婆娑。  马车轱辘沉重的转动声和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随着声响,没多久,一辆马车就出现在山道的转弯处,驾车的人黛眉如月,唇红齿白,肌肤莹洁得皎如白玉,左右顾盼间风流无限,而马车旁边那匹神骏健壮的马上,坐着的年轻男子翠衫碧箫,俊秀清逸,颀长消瘦的身形安然而立,虽容貌不如那驾车的男子,可看上去却毫不逊色。  这一行人,正是前往青州的苏画桥他们。  “哎,看样子今天晚上是到不了青州了。”苏画桥撩开车帘,看了看愈发暗下来的天色,讪讪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村落歇歇脚,早知道就不这般慢悠悠的了。”  坐在她身边的木木吐了吐舌头:“还不是因为娘亲说要跟百里叔叔漫步看风景,增加一下感情啊,马车走得慢吞吞的,所以,现在还没到可是你的错呢。”  “呃……你这死小子!”苏画桥瞪了木木一眼,瞥了车外的顾轻狂一眼,“当然,美景怡情嘛,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可之前爹爹说美景怡情,娘亲你不是也走得挺快的嘛。”木木撅了撅嘴。  “那,那是因人而异。”苏画桥轻咳一声。  “原来如此啊~”说话的是马上的顾轻狂,他微眯着眼,薄唇勾了勾。  “那是!”苏画桥得意地说道,这一路上她故意跟百里戎走得很近,很亲密,可顾轻狂竟然没什么太大反应,不过,这会应该有一点效果了吧?  苏画桥正想再说点什么,可远处,树林间一群鸟儿忽然飞起,顾轻狂和百里戎几乎同时抬起头。  空气中,一种奇怪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顾轻狂嘴角一扬,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紧接着,百十件暗器,挟着山风疾速从山道四周朝他们击了过来。  (美人们,二更来了!) 第四十章 山道遇袭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那暗器来得飞快,四面八方,猝不及防,看上去几乎是无法躲避。  赶车的百里戎端坐未动,可脸色却微微一变,眉心似攒了攒,手中的缰绳一紧,人已如腾空而起,人如飞燕倾身而下,手中的马鞭随风而起,将前方的暗器全部扫落。  但顾此失彼,后方的暗器他却鞭长莫及,悉数朝着马车和顾轻狂袭去,速度快得似乎瞬间就会没入身体。  可就在那一刹那,顾轻狂的脸上却扬起一种淡淡的嘲弄和厌倦神色,他双臂看似缓慢的抬起,双袖一拢,一扬,那些以无比速度袭来的暗器,竟像突然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的影响,硬生生地在半空改变了方向,朝着反方向袭去。  于是,晃眼之间,那些暗器全部销声匿迹,几声惨叫声却突然从山道四周响起,在寂静的山林间,回响得很远很远。  暮色越来越深,夜已经来到。  山风更加强劲起来。  随着惨叫声,数十条身影从山林里掠了出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将百里戎、顾轻狂、苏画桥他们团团围住,布下了一道圈子。  长刀门的雷京,崆峒派的罗易,太常剑派林山海……几乎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  苏画桥心内一沉,抬眼看着顾轻狂,心中暗想,难道是他的仇家,果然,跟他在一起没有一刻是安宁的,江湖上有名的鬼公子,再加上魔教教主的身份,如果她真的跟他在一起,那哪还有逍遥日子平静日子,岂不是日日被人追杀。  正这般想着,前方七八人手中的武器竟然都齐刷刷地对准了百里戎。  “百里戎,今日看你如何走得了,识时务的,就乖乖的将断魂散的解药交出来,否则吾等定要让你成为刀下亡魂。”手执七尺长刀的雷京喝道,而一旁的人也随声附和着。  呃,百里戎?解药?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一章 他可是情敌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想不到今天称雄武林的双刀三剑一鞭都到齐了,只可惜……”百里戎顿了一下,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神色淡漠:“解药,我没有!刀下亡魂,我没兴趣。”  “好你个百里戎,断魂散是你研制的,你说你没有解药,谁会相信?”林山海喝道。  “那谁又能证明毒是我下的?这世上,会制毒的又不只我一人。”百里戎冷哼一声。  “但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研制断魂散?百里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雷京旁边的一个手拿长鞭的人厉声道,  “雷兄、林兄,少跟他废话,我们上,今天这解药他是不给也得给。”说着,那些人就前后全部要围攻上来。  苏画桥一见心中暗叫不妙!  靠,他们才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小孩,再看看顾轻狂,他此刻竟然下了马靠在马车上,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等等,等等……”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扫了四周一眼,然后朝雷京拱拱手,“雷大侠,各位都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人,可不可以容小女子说句话。”  雷京等人略一停顿,“这位姑娘,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跟百里戎没什么关系,就请离开!”  说完,一行人将百里戎团团围住,剑势连绵,鞭如灵蛇,刀似厉风,刀光剑影漫天朝百里戎袭去,百里戎虽然擅长使毒,可在近十个武林中高手的围攻下,也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苏画桥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虽然她与百里戎不太对旁,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围攻挂掉吧。  她推了推一旁似在闭眼小憩的顾轻狂:“顾轻狂,你也上去帮帮忙啊!”  顾轻狂微微睁开眼,瞄了她一下,又闭上眼,淡淡地说道:“为何,对于我来说,他可是我的情敌,试问,你会救你的情敌么?” 第四十二章 如来与悟空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面色一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如果说百里戎其实是假的,那她不就是拆自己的台嘛,如果不说,那她难道要看着百里戎被人围攻,万一一不小心他挂掉了,像她这种善良老百姓,接下来的日子那还不得天天受良心谴责啊!  苏画桥脸上的表情是一会一个变,一会一个变,看得顾轻狂脸上那淡定的表情都有微微龟裂的迹象。  木木十分同情地看了自己娘亲一眼,叹息一声,一脸老成的摇摇头,凑到她耳边,道:“娘亲,你还是跟爹爹从实招来吧,不然,百里叔叔可真的快抵挡不住了。”哎,娘亲,就像你跟我说的西游记一样,你现在就好比那孙悟空,即使你有再大的本事,又怎能逃得出如来佛祖的掌心?昨日你跟百里叔叔还未进院子,爹爹就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只是在一旁看着她拙劣的演技罢了。  她突然觉得有股怒火自心底升起,竟忍不住大声道:“顾轻狂,你既然都清楚得很,又何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呢?”  打斗声刹时停住,四周安静了下来,原本围着百里戎的那些人的目光纷纷朝她们这边射过来,脸色似都变了变。  苏画桥心中猛地一惊,完了,她好像忘了顾轻狂这个名字在那些自谓是武林正道的人心中就是狂妄、阴狠、毒辣、十恶不赦的代名词。  “顾轻狂,真的是那个恶名昭彰的顾轻狂?”雷京身旁一个拿剑的小胡子中年男人沉声道。  另一边的林山海快速地打量了一番顾轻狂,倏地问道:“阁下真是那个鬼公子顾轻狂?”  顾轻狂目光一抬,扫了他们一眼,冷笑道:“不错,我就是顾轻狂。”  林山海目光一瞬,正准备答话,一旁的罗易向前插嘴:“林兄,今日既然碰到这魔头,正好咱们兄弟几个合力将其击毙,这岂不是为武林除掉一害。”  雷京是这些人中行事最谨慎,城府最深的,但此刻心中也不免一动,暗忖,虽说顾轻狂这魔头可怕,但好歹我们今日数十位高手在此,今日若能除去此人,也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这样,我长刀门在武林中的威信不就又更高了三分?  于是,他朝四周众人微一颔首。  众人厉喝一声,提起手中武器,击向顾轻狂。 第四十三章 惊险一刻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数十把利刃化作漫天寒影,竟仿佛一阵突来的骤雨,又像暴雨中的闪电,齐齐袭向顾轻狂,而顾轻狂却还是闲适靠在车厢上。  “啊~小心~”苏画桥忍不住出声唤到。  顾轻狂眼中流光一霎,转头朝苏画桥一笑,眸底竟似带着一丝欣喜:“别担心!”  话音刚落,他便轻飘飘地拔地而起,身体轻盈得似风,长袖一甩,在漫天刀光剑影中,竟似一朵盛开的地狱青色莲花,光华耀目却又冷厉逼人。  原本,那杀人招式也可以如此美丽。  一收一放,一转一扬。  只听几声哀嘎,几个身影蓦地破空往后掠过,咚地几声闷响,跌落在山道另一边,再没有爬起来过。  霎时间,所有人都僵凝住了。  空气一片沉窒,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那只是几乎,有一个人却悄悄地绕到了距离苏画桥最近的地方,他就是罗易。  他趁着苏画桥和木木都在发呆的时候,将车厢踢碎,一跃而入,苏画桥闻声转过头时,他手中那柄闪着青森森寒光的长剑正朝着她和木木刺来。  苏画桥不由惊呼一声,那近在咫尺的剑,纵使她轻功再好,在狭小的车厢里也毫无用武之地。  这时,不仅是顾轻狂神色一紧,那百里戎也一样,两人飞身而起,似一白一青两抹轻烟倏地朝车厢闪去。  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二更来了~哎,感冒了~痛苦啊~) 第四十四章 歪魔邪道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一声惨叫从车厢里传来,紧接着就见一个身影从里面滚了出来,捂着脸,在地上打着滚儿。  众人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罗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们都万分不解之时,一个圆滚滚的小人儿从车厢里跳了出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乌溜溜的眸子盯着还在地上来回滚的罗易看了看,嘟嘟小嘴,满脸疑惑朝着车厢喊道:“娘亲,刚才那位叔叔好搞笑哦,居然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比大黄还不爱干净呢!” (注:大黄――青眠山下一家猎户养的大土狗!)  “是吗?”苏画桥也随后从车厢跳了出来,她伸手捏了捏木木的脸蛋,扫了罗易一眼,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成为他剑下亡魂。  木木点点头,手中不知从哪儿拣来一根长长的小树枝,走到罗易面前,戳了戳他,奶声奶气地说道:“叔叔,叔叔,你怎么还在地上滚啊?衣服脏了的话,你娘亲不骂你吗?还有,你捂着脸干嘛?是不好意思吗?不好意思就赶紧起来嘛~”  晶莹乌亮的眼珠子,无辜地转动着,让人还真以为他是那么天真无邪。  可罗易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都是这个看似无害的小鬼害的,他明明只差那么一毫就会得手,可偏偏这个小鬼却不知突然撒出来什么东西,他脸上、眼中顿时像是被千万根针扎,剧痛入骨。  罗易挣扎着起身,抬起脸,狠狠地瞪着木木:“你这个该死的小鬼!!!”  “啊~~~娘亲,叔叔怎么变成鬼了,好可怕哦~木木好怕~~”木木一脸怕怕地跳着躲到苏画桥身后,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  大家这时也注意到罗易的脸,上面竟然全是黄豆大的红色疙瘩,眼睛也是一片通红,与他同来的崆峒派同门和其他几人忙上前将他扶起,他们指着苏画桥和顾轻狂等人,极度愤怒地喝道:“果然是歪魔邪道,就知道使毒伤人。”  “你才歪魔邪道呢,你全家都是歪魔邪道~”木木从苏画桥身后探出小脑袋,嘟起小嘴,指着苏画桥的脖子说道,“刚才,要不是木木反应快,我家娘亲都差点就要被咔嚓了,你们瞧瞧,娘亲这里还流血了,我家娘亲又白又嫩的脖子留下疤怎么办?娘亲,来,木木给你吹吹~”  听木木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集中到了苏画桥的脖子上,看得苏画桥脸阵阵发烫。  顾轻狂一看,苏画桥脖子领口处果然有一道淡淡的血痕,但如果再入几分,她就真的会性命堪忧。  竟然敢伤了她!  顾轻狂忽然抬起头,脸上似笼上万年玄霜,眼中溢满杀机。  他身子一闪,就站到了苏画桥面前,目光横过那些人,冷冷喝道:“你们今日都该死!” 第四十五章 给我停下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雷京等人顿时觉得浑身透凉。  “那个……顾,顾大侠,顾教主,你看,我们都是跟着他们来的,我们并非有意要打扰你,你大慈大悲,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其他跟着罗易等过来的小门派中人此时已经吓得魂胆俱失,双腿不听使唤地跪倒在地。  “饶了你们?”顾轻狂声如寒冰,“我可是十恶不赦之人?”  袖袍一展,竹剑出鞘,带着惊人杀气,向他们汹涌奔腾而去。  山道两旁的树木疯狂摇曳,木叶疾速旋转纷飞,杀戮转眼开始。  只是一缕青云漂浮,过往之间,那些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发觉自己全身气力骤然全失,杀戮仍然在继续,可是苏画桥却越看越是心惊,不,她不希望顾轻狂变成这么样子,这样的他太血腥。  苏画桥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勇气,朝着那重重剑影中大声吼道:“顾轻狂,你给我停下来――停下来――”  那如淡淡青云的影子霎时从剑影中消失。  还未等苏画桥回过神,顾轻狂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旁,苍翠的青衫上无一滴血迹,脸上的表情也是若无其事,而剩下的雷京,林山海,还有其他四人踉跄倒退,跌坐在地上。  “顾轻狂,我,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苏画桥战战兢兢地扯了扯顾轻狂的袖子。  顾轻狂看着苏画桥微微发抖的手,眼神微微一暗,他垂下眼帘,徐徐点了点头,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然后,他将苏画桥和木木抱上马车,自己又跃了上去,驾车朝青州方向缓缓驶去。  这次,没人敢向前拦住他们。  百里戎看着顾轻狂等人渐渐远去的影子,突然想起那马车可是他的,还有他的玉佩,那女人还没还给他呢。  百里戎刚想追过去,突然又顿了顿,回过头对还瘫坐在地上的雷京等人说道:“也许你们那些弟子门人中的不是断魂散。”  话音未落,百里戎已如一直飞燕轻身而起,疾速朝顾轻狂等人追去。  (二更来鸟,马上要到青州夺宝篇了~会有很多美人出场~) 第四十六章 进入青州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沿着官道连夜赶路,一路上,苏画桥也碰到了不少武林中人,不过,谁也没有在意谁的身份。  天色还灰蒙蒙的一片,东边天际的太阳在灰雾中只能见淡淡的一团红晕。  苏画桥他们颠簸了一个晚上,终于来到了青州城的西武门。此时,西武门外,竟然已经排了近二百多米的长长队伍,正在等候进城的检查。  苏画桥靠在车厢里,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木木的头,这小家伙此时正窝在她怀里睡得香甜,即使他再古灵精怪,毕业也只是个不到六岁的小孩,赶了一夜的路,总归是累了。  马车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苏画桥甚至可以听到车厢外那些排队等候着的人的言谈,只听一个声音有些沙哑的男人低声说道:“你知道么,听说那个魔头出现了。”  “我也听说了,说是昨天夜里,西南方向的山道上堆着数十具尸体,怪吓人的。”另一个声音有点尖的男人接着说。  “嗯嗯,据说那里面有崆峒派的弟子,还有长刀门等等大门派的,你说,那魔头会不会出现在夺宝大会上啊?”  “这个,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吧,夺宝大会可是聚集了武林各大一流高手,那魔头要是敢露面,还不被围剿啊?崆峒派、长刀门的那些人估计是出门没看黄历,正巧碰上那魔头,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啊。”  “我倒觉得,以魔教教主那狂妄的性格,夺宝大会指不定他就会出现……”  ……  苏画桥不由感叹,没想到在这古代,信息的传播速度仍然这么迅速。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口中谈论的人正坐在这辆不算起眼的马车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而百里戎则坐在马车的另一侧。  几百号人的队伍,等快轮到苏画桥他们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  苏画桥看到前面检查的那些人都拿出一张类似与请帖的名牒西,守城的卫兵检查后才会放行,听人说,那上面似乎写的是所属的门派,苏画桥听闻不禁有些不安。  顾轻狂不知道有没有那东西,如果有难道上面写的就是魔教?那还不等于将他身份暴露无遗啊?  “顾轻狂~”她撩开车帘低声唤了一句。  顾轻狂回头对她灿然一笑,“娘子,何事?”  苏画桥被他那眩目笑容晃了晃眼,愣了一下才小心地指了指守卫手里的东西:“那个东西,你有么?”  顾轻狂只是微微一笑。  轮到他们时,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牒,递给守卫,那两名年轻的守卫抬眼看到顾轻狂和百里戎俊秀的容貌,不由呆了呆,直到后面的人催促,才反应过来,瞪了后面的人一眼,年龄较小的那个守卫接过名牒,扫了一眼,疑惑地说道:“青城派??我怎么好像没听过啊?”  苏画桥心中咯噔一下,紧张起来。  “小门小派而已,大人自然是没听过了。”顾轻狂一脸若无其事地应道。  另一边一个年纪稍大一点守卫想了想,将名牒一合,递给:“进去吧!记住不要惹事。”  顾轻狂点头拱手谢过守卫,驾着马车缓缓地驶过城门。 第四十七章 为夫抱你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春日的青州城满眼苍翠,沿着正街一路,彩棚处处,歌舞百戏喧腾嘈杂,尘起数里。  百里戎不知为什么,一进城后,他像是突然看到什么,就突然跳下马车朝北边方向走了,苏画桥不禁想,这人难道是连马车和玉佩都不要了?  不过,不要她也没什么意见。  而顾轻狂赶着马车,左弯右拐,不知走了几个转角,最后停在晓月客栈门前。  苏画桥将木木摇醒,正欲掀开帘子下车,这时候,从客栈里走出来一年轻美貌的女子,一袭青衣衬得她宛如从林间飞出的仙子,她看到马车便朝这边快步走来,这人苏画桥都见过,正是当日她在魔教遇见过的芩雪。  芩雪走向前,如水的眸子带着柔情与欣喜落在顾轻狂身上:“公子,你怎么不提前飞鸽传书给芩雪,芩雪也好去城外接你。”  然而,顾轻狂却一脸泠然地扫了她一眼:“不用了,都准备好了吗?花陌呢?”  芩雪轻轻地咬了咬唇,“都安排好了,花陌刚出去。”  顾轻狂点了点头,转身朝苏画桥伸出手,嘴角扬着一抹轻笑:“娘子,要不要为夫抱你下来?”  苏画桥不知为何,脸突然一红,她啐了他一口,迅速从另一角跳了下去。  顾轻狂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木木:“儿子,爹爹好可怜,你娘亲不让我抱,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刚睡醒的木木小朋友揉揉眼睛,看了看自家娘亲,有看了看一脸可怜兮兮的顾轻狂,点点头,“看在爹爹这么可怜的份上,木木就让你抱抱吧!”  顾轻狂轻轻地揉了揉木木的头发,抱着他往客栈走去。  苏画桥和芩雪跟在他们身后。  在要进客栈的时候,芩雪忽然从苏画桥身边走过,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要以为你有了教主的孩子,就是教主夫人,没有人会承认你。”  (二更送上,哎~伤不起啊~) 第四十八章 惹来一身骚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芩雪冷冷地扫了苏画桥一眼,眸子闪过一丝阴骘。  如果当年,她没有听教主的话离开教主身侧,教主也许就不会中九点红而内力丧失近二十四个时辰,也就不会让这个女人有可趁之机。  芩雪紧抿了一下唇,美目轻转,落回顾轻狂身上时,眼底蕴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和温柔,她加快步子,跟上顾轻狂。  呃,看来自己已经成了某人的假想敌的了!落在后面一点的苏画桥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小声嘀咕:“切,要不是为了那可观的银子,谁想跟着这个无赖的家伙,谁想没事找事,惹来一身骚啊?”  苏画桥耸了耸肩,跟在顾轻狂他们上了客栈的二楼。  房间很大,有点类似与现代酒店那种一套一的格局,中间隔着两层轻薄的朱纱,而房间中的家具也是上等檀木制作的,散发着淡淡木香,样式虽然简约却又显得格外古朴大气。  顾轻狂将木木抱到房间里,原是想在房间里多呆上一会,但却被苏画桥轰了出去。  “赶紧去你自己房间,别耽误我休息!”苏画桥瞪了还赖在门外的顾轻狂一眼。  “可是,娘子,为夫的房间就在这里啊!”顾轻狂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  苏画桥扯扯嘴角,无视他身后芩雪冷厉的眼神,随手就是把门一关,顾轻狂吃了个闭门羹,只好摸了摸鼻子,走进隔壁的那间屋。  顾轻狂走后,苏画桥便叫来小二换上热水,因为对赶了一整晚的路,最舒服的莫过于舒舒服服地泡一个舒热水澡,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所以,等苏画桥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接近黄昏,而木木还在睡着。  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她早已饥肠辘辘,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楼看看有什么饭菜,但是,在经过隔壁顾轻狂的房间时,却听见从里面传来女子说话声。 第四十九章 窃听之事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不知自己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躲在了窗台之下。  从窗户的微微的缝隙中,她可以看到,顾轻狂正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而他身侧立着的就是芩雪,由于角度的关系,她只能看到顾轻狂的背影,但是,却可以看到芩雪的侧面。  只见芩雪一脸的不忿:“教主,就那么个女子,哪里配得上教主,更何况那个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教主你的骨肉,教主还是三思得好!”  芩雪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暗自思忖,想她主子这等惊才绝世的人物,何曾对一名女子如此这般忍让,就算那小孩是教主的骨肉,但这女子未成婚就跟男子发生关系,也不过是个不知检点的浪荡之人,凭什么博得教主那么多的注目。  顾轻狂闻言,原本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的手指顿了一下,沉声道:“芩雪,你这是在教训本尊么?还是暗示本尊有眼无珠?”那冰冷的声线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瞬间结冰。  芩雪浑身一震,方才意识到自己逾距了,她咬了咬唇,垂下头,“芩雪错了,教主息怒。”  说完竟不敢再多言语。  房间里沉静极了,苏画桥小心地呼了口气,正准备小心地走开,才稍稍一起身,就瞥见顾轻狂正好转头瞥向窗外,吓得她赶紧又蹲了回去。  等了好一会,才又悄然起身准备回房间,刚一转身,就“咚”地撞上了一个身影。 第五十章 无比河蟹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气萦绕鼻间。  苏画桥抬头一看,只见那人穿着宽松大花云锦袍子,一只墨簪半挽青丝,狭长的凤眼眼尾迤逦,尽显风流妖娆……  这人不就是上次她在云天宫见过的那个男子,当时他还狠狠地瞪过她!  苏画桥顿时瞪大双眼。  “是你……”她惊叫出声,立即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回头看了眼顾轻狂的房间,一把抓住那人迅速地闪到楼道另一边。  在确认顾轻狂他们并没有从房间出来查看后,苏画桥才想起来松开他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好啊~”苏画桥一脸不自然的干笑。  花陌斜斜地靠在楼道的栏杆上,一派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慵懒的气息,他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眼底似乎又闪过之前苏画桥见过的那种凌厉而带着敌意的光芒:“原来,你还有偷听的嗜好~”   敌意?为什么他会对她有敌意呢?  莫非……这里面有同性爱情节?而她一不小心“霸王”硬上了他心爱之人的“弓”,成了第三者?呃~  苏画桥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无比河蟹的画面。  但是,这个剧情简直简直太雷人了!  苏画桥脸上的表情是千变万化,丰富无比。  花陌被苏画桥怪异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由蹙了蹙眉,忽然直起身子,双手撑在墙上,正好将苏画桥圈在了中间。  苏画桥被着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惊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想干什么?”苏画桥一边喝道,一边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因为因情生恨,又不舍得或者又没办法杀掉顾轻狂,所以才要对她下手吧?  “女人,你觉得我想干什么?”花陌低下头,两人的距离更加近了,苏画桥甚至闻到花陌身上的那股愈发浓郁的香气,她忍不住鼻子有些发痒。  KAO,她苏画桥平生最讨厌抹香水的男人,这家伙还擦这么重,他不会是有狐臭什么隐疾吧? 第五十一章 我不配难道你配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我告诉你啊,你,你不要乱来啊,我可要叫人的,你们家教主就在那边的房间,我一叫他就能听见的!”苏画桥心急如焚,可偏偏面上却装着毫不在乎的样子。  花陌眯着狭长的眼睛,懒懒的扯出一抹笑:“哦?那你尽管叫,你觉得我们要不要给教主来一幅销魂画面?”他对她咬耳朵,喷出来的热气令她颊边痒痒的,可她的双手都被他抓住定在墙上,又不能动也不能抓,分外难受。  “你敢!”苏画桥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瞪向花陌,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为什么不敢?”花陌的头靠得更近了。  苏画桥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这家伙不会真要在这楼道里来个先奸后杀吧?不带这么凶残的。  “那个,你,你好歹也是顾轻狂的手下,虽然我不是他娘子,但我再怎么说也是他儿子的娘吧?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所以……你,你不能强暴我!”  “是吗?”花陌闻言,原本还带着戏谑的脸色竟然一冷,有些凶猛地望着她:“别得寸进尺,你也能称得上朋友妻?你也配得上教主?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教主远远的,不要耽搁了教主的大业!”  苏画桥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她是惹谁犯谁了?  之前听那个叫芩雪的说她配不上顾轻狂,还说什么不知道木木是不是顾轻狂的骨肉,现在这个男人也说她配上顾轻狂,当她苏画桥好欺负啊?  哼,你们说我配不上顾轻狂!那我就偏偏要赖在他身边,让你们天天看见,让你们日日心烦。  苏画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起下巴:“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啊,顾轻狂是我家木木的爹,我就爱跟着,我就爱,你管得着,你管得着吗?”  (二更~美人们就不要潜水了啊,改换气的就出来换气了~~哈哈) 第五十二章 厚颜无耻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你……”花陌因为苏画桥的这番“厚颜无耻”的言论有些愣神。  苏画桥就趁着这会儿,抬起脚,用力地踢向花陌的脚,同时使劲地挣脱他的束缚,往走廊冲去。  不过,这会她又撞到人了!  苏画桥摸了摸被撞得生痛地鼻子,正想开口骂人不长眼,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出口,人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娘子,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从头顶传来顾轻狂低低的轻笑。  竟然是顾轻狂,那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岂不全部都被他听去了!  苏画桥不由大窘:“顾轻狂,你,你放开我!”   顾轻狂却视而不见她的脸色,继续抱着她:“娘子,今日听到你的那番话,我终于明白为何有人说女人一般都是口是心非了,不过,我喜欢娘子的口是心非。”  这个男人能再无赖点么?苏画桥有些恼羞成怒,气得在他怀里挣扎,不耐烦地喝道:“你在乱说什么。”  “娘子,我怎么会乱说呢,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啊!”顾轻狂嘻嘻一笑。  “你,你……”苏画桥的脸有些红,却依然嘴硬,抬头正想反驳时,却瞥见站在顾轻狂房间门口的芩雪,夕阳将走廊的影子投射在她脸上,让她原本冰冷的表情显得更加阴沉。  苏画桥忽然升起一股坏心眼。  她忽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仰头对着顾轻狂弯起淡淡笑容,柔声道:“轻狂,我饿了。”  顾轻狂哪里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不过却不点破她,还是一脸温和的笑,一手拥着她,一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万分宠溺地说道:“好,我们现在就下楼,免得把我家娘子饿坏了。”  说完,拥着苏画桥下了楼。  芩雪看着相拥离去的他们,紧握的双手指甲刺进肉中也不自觉。她自十岁起就跟在教主身边,原以为对女人向来冷漠的教主对她已经超越了所有女子,她爱了他十几年,十多年来,甘愿舍弃一切,只为能够成为能够站在他身边足以匹配他的那个存在,可她又曾几何时见过他这般的柔情,这般的溺爱,难道她就这样输了?  不,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第五十三章 风云山庄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风云山庄位于青州城郊的洛山旁,高大的山庄门雄伟壮观,两侧还分别各站着三个精神抖擞,威武异常的护卫。  这几日由于武林夺宝大会的召开,众多武林同道陆续莅临山庄,山庄里是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忙碌非常。  此时已是酉右时分,山庄里灯火通明。  在庄子的议事大厅内,巨大的长方形桌案前,各路英雄豪杰纷纷端坐两旁,而正对大门的正位上坐着的正是风云山庄的主人风倚天,然后依次是一直被誉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然后是武当派,云山派,重阳门、广寒宫等等武林十大门派的掌门人或首席弟子。(咱无能,只能借鉴一下武侠门派了~)  此时,这些人的面色都显得格外凝重。  风倚天环视了一下众人,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各位武林同道,老朽添为风云山庄庄主,又是这次武林夺宝大会的承办人,承蒙各位爱戴,老朽深感荣幸,在此,老朽代表风云山庄众人,感谢各路英雄的到来。”  说完,他起身双手抱拳,揖敬三次。  众人颚首作揖回敬。  这时,风倚天又看了看群豪,正容道:“此次武林夺宝大会的宝物众位豪杰应该都是知道的,一是干将莫邪剑,一是云海珠,这两样都是至宝,云海珠也可以增加练功者的内力,但是,众位在来的路上大概也听到风传,就是魔教教主顾轻狂也来到青州,不仅如此,本庄还探得曾为祸武林的巨孽‘凶煞’好像也出现在中原!”  “凶煞又出现了?”  “他选在这个时机回中原,难道是因为夺宝大会?”  “那凶煞现在何处?”  ……  众人闻言有些按捺不住,一些年长的人面色甚至有些忧虑。  风倚天在此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老朽派出了三路人去打探,但至今无一回返,估计尽皆被杀,生还机会不大。不过,虽然现在对他的行踪仍然无法掌握,但是,依老朽来看,他极有可能会到青州。”  (美人们,三八“腐女”节快乐~~~哈哈哈) 第五十四章 风云山庄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众人听风倚天这么一说,纷纷沉默不语,暗暗思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但一时只见也难以明白。  坐在风倚天旁边的那位长眉深目,年近古稀的僧人乃是少林的玄机大师,他悠悠地转动了三下手中的佛珠,低呼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各位请听老衲一言,若真如风庄主说言,只怕江湖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如今我们虽然不知那凶煞的落脚地,但也知其已到中原,老衲觉得我们应当共攘义举,同心同德,以应不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外貌看起来枯瘦的老僧,说起话来却犹如深山流泉,古刹鸣钟,入耳捏然,足以可见他内家功力已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  他目光扫过众人, 座下群豪有的默默点头,有的还在埋首深思。  一旁崆峒派的人掌门祁连城有些坐不住,双眉一皱,开口道:“玄机大师所言极是,不过,你们说凶煞重现江湖会不会与魔教教主有关?他们会不会勾结在一起?如此这般,老夫觉得我们应该尽早做好准备,以应万变,不过,也正如玄机大师所言,我们应该连横一致,齐心剿杀,但是,至于这如何连横,不知各位英雄有何高见?”  那祁连城这么一说,群雄纷纷附和,而其他门派也并未反对。  那武当派的清风道人跟风倚天互递了一个眼色,突地笑道:“各位,容本道说一句,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们要对付那凶煞和魔头,就不能群龙无首,必须选出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作为领头者,我觉得呢,风庄主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首先在武林中的威望自不用多少,再说,这次夺宝大会又在青州举办,风庄主对周围的形势也比较熟悉,不知各位觉得怎样?”  议事厅里一片默然,良久,突地便听一人喊道:“风庄主德高望重,武艺高强,我们同意。”  紧接着,四周也是一片附和之声。  风倚天连忙摆手推辞了一番,但在众人的劝阻之下点头同意。  之后,风倚天与其他门派之人开始商讨各种方案,洋洋洒洒,足足讨论到亥时。 第五十五章 出自同门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四周一片漆黑,夜已经深了。  青州城北一个僻静的巷子里,一个黑影从巷子上掠过,身形轻轻地落到地面,接连几个翻身,然后钻进了一间幽暗的小屋。  很快,一个身影从半空中一闪而过,落在那间小屋的门外。  那人朝屋内探了探,正准备潜进去,屋内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门外是哪位英雄,既然来了,就进屋坐坐。”  “哼,阁下这是明知故问么?”门外的百里戎冷哼一声,“我想,这些日子江湖各大门派中出现的中毒身亡事件,应该与你有关吧。”  “何以见得,那要我说还与你有关,他们中的不就是断魂散么?”屋内的人阴沉一笑。  “是吗?我倒是觉得中的是噬魂香!虽然这与断魂散及其相似,但作为断魂散的配置者,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百里戎面容一冷,声音愈发冰冷。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师父老人家倒是出了个好徒弟了,好师弟,那我有空倒要去恭喜一下师父他老人家。”屋内的人发出桀桀怪笑。声音异常刺耳。  百里戎的眸底划过一抹坚定冷厉的神色,他凌厉的盯着屋内:“不必了!我不记得有你这样的师兄,师父也没有你这样的徒弟!老实交代,你这次回中原到底有什么企图?不然……”  “别这么见外嘛?小师弟,中原是我家,回家能有什么企图?不然你想干嘛?”  “想干什么,当然是清理门户!”百里戎眸色一沉,一股轻烟从指尖划出,像是有生命一样,朝屋内飘去。  (继续二更,哈哈哈哈) 第五十六章 两人交手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夜愈发深沉。  一阵夜风吹过这简陋的小巷,那些破旧的仿佛仿佛相互摩擦一般,发出如拉锯一般的声音,破碎的窗纸被风吹得就好像痛苦的呻吟。  百里戎站在屋外,白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屋内,从他指尖飘出的那缕轻烟此时已经进入屋中,但是,奇怪的是,屋内竟然一片安静。  怎么可能会没有丝毫反击的动作?  百里戎在心中略一揣度,靠墙而立,侧脸向内窥视。  屋内的那人坐在角落,仿佛知道他的反应,朝他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在黑夜中特别醒目,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百里戎心中暗暗一惊,因为他发现,他之前放入屋内的毒此时竟然已经消失殆尽。  看来,这人还真如师父所说,不好对付!  不过,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么,他可是难得遇上对手。  百里戎这念头方自闪过,忽觉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他忙挥袖一甩,将那股气息化为虚无。  屋内的那人见状,低低一笑,低嘎的声音听起来阴恻无比,仿佛地狱刮过的阴风:“有点意思,那看我这招如何?”  说着,一层诡异的绿色烟尘从那人身上慢慢散发出来,很快在他手心汇成一个碗口大小的绿色气团,飞速地朝百里戎袭去,并在离百里戎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突然爆炸开来,宛如漫天之雨。只是,这雨是要人性命的雨,几滴落在木板上,那木板竟然“嗤嗤”作响,冒出一股刺鼻的白烟。  百里戎面色一冷,双袖一拢,宽大的袖袍带着阴柔的掌风,竟然将那四处散落的绿色毒雨又汇成的一个气团,然后,一个转身,双掌轻轻一推,那绿色的毒雨反方向朝屋内的人袭去。  “哈哈哈……好!好个百里戎,看来这次回中原是对的,我真的忍不住想看看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在我的手下翻滚、呻吟、哀叫,如果不是今日我还有事,真想在跟你较量一番……哈哈哈哈……”  说完,那人从破屋另一边的窗户一跃而出,人影快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怎么能轻易让他走掉。  百里戎提气飞身朝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五十七章 打探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暮春,青州城郊的洛山山上,繁花似锦,花香沁心,令人心脾神骨皆清。  此时虽然还是早上,但山道上已经是宾客如云,往来行人甚多。  苏画桥领着木木,与顾轻狂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混在人群中缓慢的行走着。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半山腰,抬头就可以看见将要举行武林夺宝大会的洛山之巅,那里此时已经搭好了比武的高台,各色醒目的旗幡在风中飘扬,老远就可以看见。  苏画桥走在顾轻狂身边,低声说道:“你还真敢来啊?不怕被其他门派的人认出来?不就是打探情况嘛,这可是我的强项,你来就是碍手碍脚。”  顾轻狂淡淡一笑,低头跟她咬耳朵:“不怕,因为见了我的人都基本上到阎王那里报道了,而且,谁又会想到,顾轻狂会带着娘子和儿子呢?”  从顾轻狂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竹香,温热的气息和过于亲昵的动作让苏画桥的脸有些发烫,她赶紧退了一步,拉开与顾轻狂的距离:“你别跟我靠得那么近,会,会让人误会的!”  “娘子,这有什么让人误会的,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嘛~娘子昨天不是也亲口说了,就爱跟着为夫吗?难道娘子这么快就忘了?”顾轻狂淡淡地说道,样子显得格外无辜。  “那,那不是因为特殊情况嘛~”苏画桥咬咬牙,冲动果然是魔鬼,早知道他会听见,打死她也不说那句气话。  木木走在中间,望了望自己爹爹和娘亲,老成的叹了口气。 第五十八章 打探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为了弄清楚武林夺宝大会的情况和这次要下手的宝物“干将莫邪剑”的放置之处,苏画桥强烈要求与顾轻狂兵分两路,进行打探。  顾轻狂本是极不同意的,但是却被苏画桥强迫威胁着同意了,因为苏画桥跟他说如果他不同意,那她就不让木木认别的男人做爹爹,还有一点,其实,苏画桥在身边,确实不如他一个人行动方便,而且,宝物应该还在风云山庄,他得悄悄返回山下。  两人商量好在哪儿会面后,便分开了!  苏画桥接着回到山道上,与木木一起继续往上走,随着人潮来到所谓的洛山之巅。  洛山其实并不算巍峨,但风景却极为秀美,而且它的山顶构造也分外奇特,有一处十分宽敞且分外平躺的石床,石床的外部好几丈都是悬空的,看上去极为险峻壮观,青州人把这里称做仙人床。  这次的武林夺宝大会就在这被称为“仙人床”的地方举行。  苏画桥抱着木木在四周转了几圈,然后又小心地拐到山后方看了看,将四周的环境勘察了一遍,虽然她知道“干将莫邪剑”现在应该还在风云山庄,但是,万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武林大会结束的前一个晚上,她还未将顾轻狂所要的东西从风云山庄拿出来,那么她就只要在结束颁奖的时候,进行一次现场大冒险了,当然,她不希望有这样的意外出现。  打探完后,苏画桥便领着木木在混在人群中在擂台旁转悠,此时,擂台上一个穿着紫衣的年轻人正在指挥着众人快速地布置大会的一些装饰。  “娘亲,木木好渴,好累!”木木打了个哈欠,乌溜溜的大眼睛中此时蒙着一层水雾,看上去分外可爱。  苏画桥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那娘亲去给你买点喝的!”  苏画桥掏出铜板,在一旁的小摊上买了两杯酸梅枝,将其中一杯递给木木:“来,给你,宝贝!”一边说,她一边准备将手中的酸梅汁送到嘴边。  “娘亲,等一下!”木木奶声奶气地喝道。  苏画桥愣了一下,低头望着木木,疑惑地问:“怎么了?”  “拿过来!”  苏画桥将手中的酸梅汁拿到木木面前,木木从怀里掏出一根奇怪的银管子,在苏画桥的酸梅汁中试了试,又试了试自己的,才说道:“可以了!娘亲,以后路边的东西不要乱喝。”  苏画桥暗自汗了一下,点点头。  一阵山风从山石的对面吹了过来,分外凉爽,苏画桥抬眼望了一下远处,忽然指着山石悬空在外的那个地方对木木说道:“宝贝,我们去那坐会咋样,悬在半空中,多刺激啊。”  木木望了望那里,丝毫有些不太情愿:“那有什么好去的。”  苏画桥斜瞄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原来我家宝贝儿子有恐高症,哎~那算了吧,既然你怕,那我们就不去了。”  木木被这么一激,竟然瞪着苏画桥说道:“谁说我不敢去的,谁不去谁小狗!”  说着,朝那里走去。 第五十九章 身后是谁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吐了吐舌头。跟着木木走了过去,盘腿在他旁边坐下。  娘俩就那样挨着,一边吹着山风,一边喝着清爽的饮料,自在得不得了。  可是,危机有时总会在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来临。  早在她和木木与顾轻狂分开的时候,她们就被人给盯上了。  苏画桥和木木两人边说边笑着,丝毫也没有留意到有人正悄悄地朝她们靠近。  那悬空的大石块下就是悬崖深渊,只要一掉下去,就会浑身碎骨。  那人嘴角扯着一抹阴险的笑,一步一步地朝苏画桥她们走去,在快要靠近她们时,他又停了下来,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和她们才继续前进,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想着:只要轻轻一推,她们就会掉下去而无生还机会!  他停在离苏画桥只有一步远的地方,伸出双手,朝苏画桥推去……  山风忽然一下子变得强烈起来,将苏画桥的头发吹得四处乱飘,她抬手将头发捋顺,可是却不经意发现一抹黑影从身后投射过来,她心一惊,转头往后一望――  一双手正推向她和木木!  那是谁?  苏画桥想要躲来那双手,可是,此刻的她就在山巅之上,脚下就是深渊悬崖,根本没有可退之处。  难道这次,她是在劫难逃?  苏画桥心里一阵发凉,但是,此刻她的大脑却在飞速地旋转,她在思考着现在改如何将木木推到安全的位置。  (有点瘦的二更~哈哈,最近减肥~) 第六十章 危险时分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就在苏画桥将正在喝着酸梅汁的木木推离危险之处,而自己却陷入险境在劫难逃之际,那只罪恶的手却在即将碰触到她背部的前一刻顿住了。  苏画桥不由得大大一愣。  “娘亲,娘亲~”  听到木木急切的叫声,苏画桥才倏然回神,只见,原本被她推开的木木已经爬起来,正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她。  她在仰头往一旁看去,一名紫衣男子此时正抓住刚才欲行凶的那个男人的手,那人身穿粗布衣裳,满脸胡子,咋看上去毫不起眼。  他大概没有意料到会被人逮住,愣了一下,才开始死命的挣扎起来。  苏画桥记得这个人,她与顾轻狂分开后没多久,这人就一直走在他们身后。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谋人性命!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紫衣男子厉声朝那人喝道,手腕更加用力。  那人的脸上布满了痛苦,鼻翼迅速翕动,他紧紧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声音,却始终不愿开口。  紫衣男子见那人抵死不开口,便抬眼看着苏画桥,问道:“姑娘……”  这称呼叫了一半,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有些抱歉地改口道:“……这位夫人,你可认识此人?”  苏画桥摇了摇头,虽然她知道这人曾走在他们身后,可她确实不认识这人,但是这人为何要害她呢?  “你我素不相识,我也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你到底为何要置我于死地?”苏画桥看着那人问道。  那人鄙视地看了苏画桥一言,忽然哑着嗓子说道:“哼,总有人不想你活在这个世上。”  苏画桥闻言心中大惊,不由暗自思忖自己到底得罪了谁?这人竟然想要取她性命?  紫衣男子听那人这么一说,眼光一冷,手上的内劲一握,男人一个吃痛,跪倒在地上。  “你说还是不说?”  “死也不会说!”男人吃力的说道。 第六十一章 风家少主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不说?”紫衣男子拧紧了眉头,沉默了一下,倏地抬头,望了苏画桥一眼,“夫人想要怎么处置他?”  苏画桥抱紧从一旁跑过来的木木,想了想:“随公子吧,你看我带着小孩,也没有办法……”  紫衣男子点点头,正准备将男人押着往擂台那边走,哪知,那人却趁着紫衣男子转身的那个空档,竟然挣脱束缚,纵身往悬崖处跳了下去。  紫衣男子来不及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跳下去。  他往悬崖地下望了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人在身子往下坠的时候,忽然朝苏画桥阴阴一笑,那笑让苏画桥不由心底一寒,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他这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人竟然宁愿自己摔死,也不愿说到底是谁派他来的,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苏画桥一想到那隐藏在背后的凶手,不禁紧紧抱着木木,心有余悸地加快脚步,走到没有悬空的地方。  “夫人没事吧!”紫衣男子跟上来,看着苏画桥有些恍然的神情,有些担忧的问道。  苏画桥闻言目光一抬,忽然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之前因为过于紧张没来心情看人的长相,这时,她才发现,眼前的男子虽然与顾轻气质上有所迥异,但眉宇间却有几分相似。  紫衣男子见苏画桥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由摸了摸脸,有些疑惑地问:“那个……你没事吧?”  “啊~~哈哈哈,没事,没事,刚才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来,木木,还不谢谢叔叔。”苏画桥面色有些发窘,赶忙拉着木木跟紫衣男子道谢。  “大侠不敢当,我是风云山庄的风临鹤。”  风临鹤?!  苏画桥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他可是风云山庄的少庄主。  她微一定神,朝风临鹤握了握拳:“原来是风少主,失敬失敬,我叫苏画桥,这是我儿子,之前只的是多谢风少主搭救。”  “不必客气!”风临鹤微一额首,接着说道,“你们这是要下山吗?”  苏画桥点点头。  “在下正好也要下山,不如一起走吧!”风临鹤问道。  苏画桥原本不想再麻烦风临鹤,可木木此时却在一旁说道:“娘亲,我们还是跟风叔叔一起走吧!万一又遇到刚才那种坏人怎么办?”  “就是!我们一起走。”风临鹤低头,含笑地打量着木木,忽然心神一震,这小孩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熟悉。  (所谓的二更来鸟~) 第六十二章 前往山庄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牵着木木在风临鹤的陪同下一起下山,在半路的时候,苏画桥悄悄地问木木,为什么非要跟风临鹤一起走,木木向看白痴一样白了苏画桥一眼,伸手指了指风临鹤,挤眉弄眼、瓦声瓦气地说道:“娘亲,你说我们来青州的目的是什么?”  苏画桥恍然大悟,摸了摸木木的小脑袋:“你还真是个鬼精灵!”  她怎么就一下子脑子没转过来呢,这风临鹤可是风云山庄的少主,有他在,她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到风云山庄去打探一下了。  苏画桥眯了眯眼睛,连忙拉着木木小跑几步,跟上风临鹤,万分热情地跟他攀谈起来。  下了洛山,到一个分叉路口的时候,苏画桥突然一脸崇拜地看着风临鹤说道:“风少主,我呢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这次也是来看热闹的,久闻风云山庄乃天下第一庄,不知是否有荣幸前去参观一下。”  木木跟着在后面点头,扯着风临鹤的袖子扭了扭小身板:“风叔叔,天下第一庄是什么样子的啊?木木好想知道哦!”说着,他还朝风临鹤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样子乖巧极了。  风临鹤在他这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的注视下,心甘情愿地点头,笑着说道:“乖木木,这样吧,这会跟叔叔一起回山庄,叔叔给你准备好吃的,怎么样?”  “嗯嗯,要很多好吃的哦,木木喜欢吃锦记的鸭腿,喜欢吃大大的桃子,喜欢吃银耳膏……”木木掰着小指头数着。  “木木,不能这么没礼貌……”苏画桥打断木木的话,瞪了他一眼,有些尴尬地朝风临鹤笑道,“嘿嘿,风少主,我家儿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风临鹤蹲在地上一把将木木抱起来:“没什么不懂事的,这么直爽的娃娃我喜欢!”  说着,抱着木木大笑着朝风云山庄的方向走去,苏画桥暗自汗了一个,忙跟上风临鹤的步子。 第六十三章 山庄相遇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风云山庄在洛山山脚的东边,山庄前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叫做洛河,可谓是真正的依山傍水。  山庄的朱红而很有气势的大门上方的牌匾上,“风云山庄”四个草字分外有力,就如同这山庄一样,气势十足,不同凡响。  “果然是天下第一庄啊~”苏画桥不禁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在山庄两边巍峨的高墙上来回扫视着。  风临鹤在听到苏画桥的赞叹后,并未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是一脸不在乎地说道:“苏夫人过奖了,在下带你们进去参观一下!”  苏画桥点点头,跟在风临鹤身后进了山庄。  在风临鹤的带领下,她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参观了山庄,不过,保存宝物的地方肯定是没有去的,因为那里已经被设为禁地。  风云山庄很大,苏画桥转了一半就累得不行了,风临鹤便带着她们到西边庭院的小凉亭坐下,顺便叫丫鬟倒了一些茶水。  那倒茶水的丫鬟在看到木木的时候,竟然发了一会愣,差点将手中的茶壶打碎。  “对不起,少主,对不起!”丫鬟一脸惊慌地说道,一边收拾倒在桌上的茶水。  风临鹤笑了笑,朝那丫鬟挥挥手:“没事,喜雨,你下去吧!”  叫喜雨的丫鬟离开没多久,一队人就从山庄另一边走了过来,苏画桥抬眼一看,竟惊讶地发现其中有顾轻狂!  他不是说去打探情况了吗?怎么也打探到这风云山庄来了?  苏画桥正想着她是不是改装作不认识他比较好的时候,没想到顾轻狂已经看到了她,只是,在看到坐在一旁的风临鹤时微微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清华,但转瞬即逝,他快步从人权中走了出来,扬起薄唇轻轻一笑。  苏画桥看见他这一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顾轻狂柔声地朝她喊道:“娘子~你怎么到这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部集中到了苏画桥身上。  (来了,美人们,留言啊~呜呜~~~) 第六十四章 有点生气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不过,众人的目光并未停留得太久,因为此时的顾轻狂在众人眼中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中之人,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而一旁的风临鹤却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孰轻孰重,谁都知晓。  众人纷纷上前跟风临鹤打招呼,将苏画桥挤到了一旁。  看到这样的情况,苏画桥不由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风临鹤不得不带着这一大群人在风云山庄中参观,这也算是尽地主之谊吧。  路上,一大群人围着风临鹤攀谈着,大多都是一些恭维的话,但风临鹤几乎是面不改色,既不骄傲也不过分谦虚,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豪门子弟,如此场合大概早就习惯了。  苏画桥笑了笑,眼角余光又偷偷地瞥向走在一旁不远处的顾轻狂,他正抱着木木,跟在众人身后,别人说什么他都只是点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那笑容不知为何让苏画桥有些发毛,她以为顾轻狂看到她跟风临鹤在一起,应该会问点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还是如往常一样。  苏画桥突然觉得自己对顾轻狂竟然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的思维似乎跟常人不太一样。  “苏夫人,真的不好意思,因为后天就要举行夺宝大会了,山庄人有点多,照顾不周还请不要见怪。”风临鹤不知何时退到苏画桥旁边,有些抱歉地说道。  苏画桥看着突然出现在旁边的风临鹤愣了一下,笑道:“应该是我们叨扰了才对!”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看向顾轻狂,但是,顾轻狂的表情、动作还是如刚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应该看得见她跟风临鹤说话才对,他怎么就不看一下这边呢?他不是老是围着她叫娘子么?可她怎么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吃醋了,上次百里戎的事情也是,这次也是,难道他还真就是为了木木才叫她娘子的?  这样想着,苏画桥竟然突然有点生气。  (啊~不好意思哈,今天家里停电了~现在才来,赶紧上传~二更照旧在九点哈~) 第六十五章 很不舒服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夫人,苏夫人……”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没听见,你说什么?”苏画桥回过神来,连忙应道。  风临鹤满脸疑惑地看着苏画桥:“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我好得很!”苏画桥干笑几声,有些抱歉地对风临鹤说道。  “没事就好!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问你和那个,你家相公叫什么来着?”  “呃~~”苏画桥没想到风临鹤会问顾轻狂的名字,顿了一下,说道,“他姓顾!”  “哦!”风临鹤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我就叫他顾兄吧,如此看来我得叫你顾夫人了!听说顾兄是青城派的掌门,我想一会不如一起在山庄用餐,这样也可以结识一些江湖朋友,有利于你们门派的壮大啊!”  呃,青城派,那是莫须有的门派!要是吃着吃着饭穿帮了,不知道这些江湖上的人会不会直接在餐桌上秒杀了他们,而且,她现在怎么看顾轻狂怎么觉得他怪异,还是赶紧回客栈吧。  想到这样,苏画桥赶紧摇摇头,婉言拒绝了风临鹤的邀请。  “那好吧,那下次一定要过来。”风临鹤朝苏画桥笑道,抬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顾轻狂,似乎还想问什么,但却没有再开口。  参观完风云山庄,回到客栈,天已擦黑。  回来的一路上,顾轻狂也还是如往常一样,一路娘子娘子的叫着,但是,一回到客栈,就将木木抱进他房间,并将门关上了。  苏画桥愈发不舒服起来。  (二更来鸟~) 第六十六章 一丝慌乱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睛眯了眯,心道:好嘛,你们关门,那我也关门!关门出去溜达,反正这会肚子正饿着,刚好出去吃点东西,舒缓一下情绪。还有那木木小鬼头,有了爹爹忘了娘,她以后再也不给他买锦记烤鸭了。  苏画桥拳头一握,拍了拍其实半点灰尘都没沾上的屁股,潇潇洒洒地从另一边的楼道下了楼。  而房间内,顾轻狂正抱着木木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抚摸着木木的小脑袋,平静如镜面的眸子此时泛起层层涟漪。  木木窝在顾轻狂的怀里,感觉很温暖很温暖,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娘亲的怀里也很温暖,但是,爹爹的怀抱似乎更加有力。  他眨巴眨巴眼睛,抬眼看着顾轻狂,足足看了好一会,忽然开口问道:“爹爹,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顾轻狂怔了一下,一丝淡淡的笑从唇边逸出:“木木为什么觉得爹爹在生气?”  木木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嗯……因为爹爹的眼睛没有笑,娘亲说了,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哦!”  “哦?那你想不想爹爹笑呢?”顾轻狂伸手摸了摸他婴儿肥的小脸蛋。  “嗯!”木木使劲地点点头,将头靠在顾轻狂的手臂上。  “那告诉爹爹,爹爹走后,你们遇到什么事了。”顾轻狂抬了抬眉毛。  “这个……爹爹,是这样的,爹爹走后,木木跟娘亲两人到了山顶,但是休息的时候……”木木扬着小脑袋,蹙起眉头,一想到白天的情形就不免有些心惊。  听着木木的话,顾轻狂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脸色渐渐变得冰冷。  木木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叙述完后,顾轻狂的眸子愈发深谙,不见底。他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抹笑:“木木,我们去找你娘亲。”  他抱着木木起身,来到苏画桥住的房间门口,却见大门紧闭着,敲了敲门也没有人回答。  顾轻狂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青衣一样,抱着木木在眨眼间便已从二楼消失,仿佛之前楼道里根本没有人似的。 第六十七章 偶遇小酌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夜色中的青州城,火树银花,夜市千灯照碧云,人潮如雨,高楼红袖客纷纷。  正街路边小摊美食的香气随着夜风弥漫在整个空气中,似乎让人的心情都渐渐变得愉悦起来。  苏画桥沿着大街,慢悠悠地晃着,时不时在一些小摊面前逛逛,买点小吃边走边吃着。  就在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苏画桥突然看见前方一家酒楼门前站着一白衣人,她揉了揉眼睛,一看,竟然是消失了好几天的百里戎。  苏画桥连忙走上前:“嗨,没想到你在这里啊?”  百里戎扫了苏画桥一眼:“原来是你!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了?”  苏画桥瞥了瞥他:“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多自在!”  “是吗?”百里戎嗤笑一声,“该不会是你被抛弃了吧!”  百里戎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苏画桥就怒了,虽然她不是被抛弃了,但是其实也跟被抛弃差不多了。  “你才被抛弃了!!!我跟你说百里戎,你的那劳什子的玉佩还在我手上,而且,我这里可还有字据为证,你没做到上面所说的事情,所以,记得给我赔偿哈~”苏画桥哼了一声,得瑟的将下巴一样。  “你……哎……”百里戎看着眼前苏画桥微红的脸,怒意盈盈的眼睛,不由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大家都是一个人,不由一起上楼喝点酒吧!”  苏画桥闻言愣了愣,这人今天有点怪异,居然也不问她要玉佩了,还说请她上去喝点酒,会不会有猫腻啊?他是不是想把她灌醉了,然后再将玉佩偷偷拿走。  苏画桥目光警惕地在百里戎脸上梭巡了一圈。  百里戎冷笑道:“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小人,不会把你灌醉。”  “切,谁那般想了!而且,你灌醉我又怎样,反正你要的玉佩又不在我身上。”苏画桥耸耸肩,“走吧,正好本姑娘正饿得慌。”  说着,她便大步走进那家酒楼,百里戎跟在她身后也上了楼,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叫来两壶店里的上好的天青酒,又让小二炒了几个特色菜,两人闷声不响地喝了起来。  (二更来了~大家留言哈~) 第六十八章 二人醉酒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城东庆远楼二楼包厢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长发如墨,有着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俊美脸庞;女的俏丽秀美,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七八个空酒壶,这会儿,那女子正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挑拣着满桌子的菜肴,她夹了个糖醋薰小鲫鱼放进嘴里,喝了一口小酒,小脸微红微红,晃着脑袋指了指窗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对坐在对面的男的说道:“我说百里戎,你知道么,那个混蛋,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娘子娘子地叫得道挺欢,无非就是想霸占我宝贝儿子,你说是吧~”  百里戎皱着眉头,双手托着下巴,他微眯着凤眼,有些醉眼惺忪地看了苏画桥一眼,点点头道:“嗯,是~”  “还有啊~你说他要是真喜欢我,应该会吃醋才对,上次我……呃……我跟你,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吃醋,这次……我跟别人在一起,他,他看到问都不问……你说我就这么没魅力?哼,他严重伤害了我女人的自尊……”苏画桥打了个酒嗝,拍了拍桌子。  “对,要不……我给你一把毒药……”百里戎也端着酒杯放在唇边,眸中氤氲,似远山含黛。  苏画桥使劲地点点头,啪地一声将筷子丢在桌子上:“就是,百里戎,给我一把毒药,我悄悄地放在他茶杯里,哈哈哈哈……”说着,她站起身,走到百里戎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接着说,“百里戎,你真够哥们,外冷内热,看来我之前是看错你了,来,我们喝酒――”  “那是,那是!”百里戎也歪歪扭扭地站起身,端着酒杯跟苏画桥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苏画桥晃了晃空空的酒壶,往桌上一丢,走到包厢门口,朝小二招招手:“小二,给我拿酒来……”  店小二有些为难地看了苏画桥一眼,又看了看掌柜的,有些嚅嗫地说道:“这个夫人,你们已经喝了很多了。”  苏画桥醉眼惺忪地瞥了店小二一眼,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在手上掂了掂:“让你拿来就拿来,姐我有的是银子,快去,快去――”  店小二叹了口气,摇摇头,只好转身去拿酒。 第六十九章 暴雨前夕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另一边  “找到了?”顾轻狂一脸清冷,但眼神中却一紧。  “是的,教主,有人看见她往城东去了,不过……”花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懒懒地站在那里。  “不过?”顾轻狂眼中掠过一丝凌厉。  “她好象跟一人年轻男人进了庆远楼。”花陌扬了扬眉,说道。  顾轻狂的脸色倏沉,身影一闪,人已经朝城东而去。  此时,苏画桥和百里戎两人还在庆远楼喝得疯狂得很。  百里戎也是因为没有追上所谓的“师门败类”,没有完成师父交代的事情而情绪不好。  苏画桥喝的两颊通红,如春日清晨雾中桃李,朦胧娇媚中带着几分天成的魅惑。  两人趴在桌子上,一会碰一杯,一会碰一杯,百里戎时不时望望苏画桥,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多了,眼神也没有平日的冷漠。  顾轻狂上楼来,正好从微开的门缝中看见这一幕。  领着他上来的店小二看他站在包厢门口,却不进去,本想上前询问,可却瞥见顾轻狂一脸戮气,满眼寒霜。  店小二哪里曾见过这样的,一时间慑于顾轻狂的强大气势,竟然不敢向前。  正在里面喝着酒的苏画桥忽然感觉脊背有种凉渗渗的感觉,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转头往门口望去――  只见,包厢门口,站着一抹熟悉的淡青色身影,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平静得不得了,可苏画桥不知为何却感觉有点儿象暴风雨来临前宁静。  (^哈哈,接下来会咋样呢~要爆发了~~狼永远也不会变成羊滴~) 第七十章 娘子过来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顾轻狂黯沉的双眼扫视了包厢一圈,目光在地上桌上一大堆的酒壶上停留了一会,缓缓地踱步走近包厢,说道:“看来,这家酒楼的酒很是美味!”  声音清冷得入雪花融化时的感觉。  苏画桥不由打了个哆嗦,酒立即醒了一半!  这时,百里戎忽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抬起头,眯着眼扫了顾轻狂一眼:“你谁?这里可没酒了~”  顾轻狂目光从苏画桥身上扫过,定格在百里戎身上时骤然一冷,随之冷哼了一声。  百里戎哪受得了他这般轻慢,紧皱起眉头,将手搭在苏画桥肩上,拍了拍她,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苏苏,来,这个给你,回去给他下点药,哈哈哈,保准一个时辰后,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无命客。”  苏画桥看了顾轻狂一眼,又看了看百里戎,脸色变了变。  这百里戎,怎么喝醉酒之后跟没喝酒时完全两个样啊?也不看时机,这让她接还是不接呢?  顾轻狂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百里戎搭在苏画桥身上的手,又扫了苏画桥一眼。  苏画桥干笑了声,将百里戎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了下来,可是,拿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她又想,他又不是她相公什么的,顶多只能算出了点劳力,提供了点小蝌蚪的人,她,她为什么要怕他啊?  想着,她又将百里戎的手搭回了她肩上,还示威地朝顾轻狂抬了抬下巴。  顾轻狂面色一冷,语调是前所未有的生硬:“过来!”  苏画桥撇了撇嘴。  顾轻狂见她这样,不怒反笑了起来:“娘子,过来~”语调异常温柔。  (单位有事,现在才回来~马上补上~) 第七十一章 波涛汹涌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不禁抖了三抖,觉得阵阵寒风凛冽地从窗外吹来。  “过去就过去~”苏画桥一脸不甘心地走了过去。  顾轻狂一手拉过她,占有性十足地揽住她的腰,竟然有些幼稚地朝百里戎投去示威的眼神。  然后,也不说话,人一闪,就揽着苏画桥从酒楼消失了,只余下一屋子的空酒瓶和还在歪歪扭扭的百里戎。  抱着苏画桥,顾轻狂高高地腾飞在空中,青衣飘飘,如驭风而行的仙人,很快就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客栈。  顾轻狂脚尖轻轻落地,一个旋身,闪入房间,房门吱地一声关上。  他轻轻地将苏画桥放下。  脚一着地,苏画桥下意识地转身想要走开,可才刚踏出一步,就被顾轻狂抱住,她正想挣扎,顾轻狂却忽然将她的身子傍正对着他,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他已俯下身,如潮水般的吻汹涌而至。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脑,拦腰强而有力的拥着她,温热的舌尖,极具占有性地夺走她的呼吸,灵活地追逐着她的舌尖,而后又轻轻地描绘着她小巧的唇形……  苏画桥因这突如其来的激情而愣住了,等缓过神,想要挣扎,却又渐渐地沉沦在他的吻中,手渐渐地绕上他的脖子,忍不住嘤咛出声。   顾轻狂在苏画桥的唇上,脸上,脖颈间不停地流连着,不断地索取,不断地用力,纠缠在一起,仿佛要耗尽双方的体力,两人的呼吸都愈发粗重起来。  好一会,他才放开苏画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二更来了~) 第七十二章 对你从不会躲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此时,苏画桥脸色如玫瑰花一般红润诱人,双唇也因刚才的缠绵而显得更加鲜艳欲滴,看得顾轻狂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苏画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一会才从刚才的激情中回过神,她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竟然沉醉在顾轻狂的亲吻中,可是,同时,脑海中却又闪过这样的念头,这人明明就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吻她?他是觉得戏弄她很好玩吗?  她有些恼羞成怒,本想从他怀里挣脱,可是这一动她却突然感觉到顾轻狂下面某个部位正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被苏画桥这么一靠,他的脸上竟然不由得有点儿不自在起来,原本好不容易变得稍稍平静点的呼吸瞬时又变得粗重起来。  火热的气息喷洒在苏画桥的脸上,苏画桥的脸更加发烫起来。  “你,你不要脸!”苏画桥双手放在胸前,使劲地将自己推离顾轻狂。  顾轻狂愣了一下,忽然低笑一声,俯身在苏画桥耳边说道:“就是对你不要脸。”  就是对她不要脸?!他竟然说出这么无赖却让人脸红的话,怒火让苏画桥的脸色更红了,她气极地伸手就往顾轻狂脸上打去。  “啪――”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苏画桥没想到顾轻狂竟然没有躲开,不禁愣住了,半响,才皱着眉头,又咬着下唇,有些吱吱唔唔地说道:“你,你怎么不躲开?你明明功夫那么好……”  顾轻狂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忽然一下子将她抱住,轻轻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轻声说道:“对你,我从来不躲,哪怕你此时是拿一把剑刺在我的心脏,我也不会躲,因为……从那天起,你已经在我心里烙下了这一辈子,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逃开……”  他温柔的说着,可是,在那字里行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画桥不由得有些痴迷,可是,女人大多是多疑的,尤其是在这种自己确定不了的感情上,那些质疑的思想又开始在脑海中出现。  她使劲地摇着头,不断地否定顾轻狂的话,像是在说得顾轻狂听,却又是像在说服自己:“不可能,我们从未真正接触过,你一定是因为想要木木,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我不想听,不想听……”苏画桥使劲地推开顾轻狂,拉开房门,准备就往门外冲去。  没想到,花陌和芩雪此时正从楼下上来,看到从顾轻狂房间冲出来的苏画桥,两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苏画桥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立即冲进自己的房间,将门紧紧关上。  花陌和芩雪望着苏画桥紧闭的房门,两人的眉头几乎同时皱了一下,而芩雪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怒意。 第七十三章 暗地阴谋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的呼吸着,顾轻狂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让她无法平静。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娘亲,你终于回来了?”木木脆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不一会,就见他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站在她面前仰起头,看了看神情恍惚的苏画桥,好奇的问道:“娘亲,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呢?”  被自家宝贝儿子这么一说,苏画桥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窘色,她垂下眸子,皱着眉头装作一脸平静的说道:“是吗?肯定是刚才喝酒喝多了!宝贝,赶紧睡觉吧~”  木木偏了偏头,眼珠滴溜溜地转动了一圈,眼神贼兮兮又小声的问道:“真的么?可是,刚才娘亲不是在爹爹房里待了好一会呢,娘亲难道不是和爹爹……”  “当然不是!绝对不是!娘亲这是喝酒喝的!”未等木木说完,苏画桥就打断他的话,一口否决,然后又接着说道:“小孩子不要整天思想都那么复杂,给我单纯点,小孩子要单纯才可爱!好了,走走走,我们快回床上睡觉,娘亲今天好困啊?喝多了~”  说着,她拉着木木走近里间的卧室,样子看似坚定得不行,实际上心虚得不得了。  月光倾泻,将一片清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  苏画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中老是响起顾轻狂说的话,还有他那张欠扁的脸。  如果不是怕吵醒一旁的木木,苏画桥这会估计都要尖叫宣泄情绪了。  接下来的几日,苏画桥一直都躲着顾轻狂,就连吃饭都不愿意下楼吃,实在躲不开就装作没看见。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因为,明天,武林夺宝大会将要开始,而他们必须一起出场参加。  风云山庄  以风倚天为首的各路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已经将明日的一些具体细节都讨论清楚,并且对各项安全工作,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都进行了极其严密的布置,这其一是为了保障武林夺宝大会的顺利举行,更为重要的是,希望可以借这次机会,将魔教教主“鬼公子”和又要祸害江湖的“凶煞”扫除,永绝后患。  而在青州城郊一间被遗弃很久的房屋底下的秘室中,十几个黑衣人正在低低窃语。  坐在中间的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蒙着脸,男的看上去极为枯瘦,眼部颧骨显得特别凸出,这会,他眯着眼睛,低沉道:“你们都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如果坏了我的大事,小心性命。”  “是是是!尊者,属下谨记,一定小心行事。”其他的黑衣人连忙唯唯诺诺地应道。  那枯瘦男人扫了他们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目前这青州聚集了各方门派,那些老家伙们盯得很紧,我们想要行动方便,就必须得打乱他们的步伐。如今那魔教的鬼公子最近不是也出入江湖么,尔等只需做些嫁祸之事,待时机成熟,我等就可坐享其成!”  “是,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忠心无二,请尊者放心!”  “好,好!哈哈哈哈,如此也不枉我对你们的一番栽培和苦心,来,这个赏你们!”说着,那蒙面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在那些黑衣人的每人手上放了一粒药丸。  “谢尊者!”众人张口仰头服下,静默了一会,随后,一条条黑影相继遁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那个女人那双微微上翘的媚眼无限风骚地瞥了他一眼,轻扭着娇躯紧贴着被叫做尊者的枯瘦男人,如灵蛇般蠕动着,口中漫声道:“尊者,你还真是有办法啊~照你这样,我们不费吹飞之力,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那声音那样儿简直让人看见就骨头发软。  “那是当然~”枯瘦男人被她这般一弄,已然燥热难当,一把抱住那女人,隐没在秘室的黑暗中。 第七十四章 前往洛山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第二日一大早,洛山的山道上就已经是人潮攘攘,各路英雄豪杰,一路缓缓上山,早晨的日光辉映山道,让山道看上去似乎就像直通九天的天阶,金光灿灿,又似无止无尽,无比巍峨壮观,众人看到这样一幅奇特景观,无不啧啧称奇。苏画桥、顾轻狂、木木还有花陌、芩雪一行人夹在这人群中,也随着人潮缓缓行走着。如果不是因为怕在武林夺宝大会上引起别人的怀疑,苏画桥估计今天还会躲着顾轻狂,而这会,她是走在最右边的位置,离得顾轻狂远远的,又故意把脚步放得很慢很慢,希望可以不跟顾轻狂有什么接触。顾轻狂看着离他远远的苏画桥,微微地叹息了一声,将怀里的木木交给一旁的花陌,自己则走到苏画桥身边。苏画桥见他走过来,连忙想要躲开,可是,顾轻狂那会给她机会,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样的情形落在别人眼里,他们倒像是成了一对正在斗气的夫妻,惹得不少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苏画桥不禁皱起眉头,反正避不开,索性她也不躲了,而是走在山道靠边的位置,目光一直望着远处的风景,就是不看顾轻狂一眼。顾轻狂轻咳一声,满脸无辜道:“娘子,为夫是做错什么了,你这几日都不理我?”听到顾轻狂的声音,苏画桥忽然感觉山风似乎将他身上那股男人特有的气息也吹入了她的鼻腔,她的脸不由一红。随即,似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脸红,苏画桥立即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了顾轻狂一眼。苏画桥的这种反应似乎早就在顾轻狂的意料之中,他淡淡一笑,忽然低下头在苏画桥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不用怀疑,那天的话都是真的,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更详细的。”山道旁的山花微微一颤,花瓣上的露水出轻轻地滑落,没入地面,苏画桥感觉自己的心也颤动了一下。这颤动一定是因为忽然落下的露水,而不是他的话。苏画桥在心中暗自告诉自己,她抿了抿唇,下意识地用恼怒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这一种莫名的悸动:“谁,谁管你什么话是真的,什么话是假的~你赶紧走开,不要打扰我!” 顾轻狂静静地看着她,唇角一直带着一抹温柔的笑。苏画桥瞥了瞥嘴,偏过头,打算不再搭理顾轻狂。顾轻狂看着眼前人微红的脸,还有那双怒意满盈的眸子,轻轻地又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用青色锦袋装着的东西,轻笑着塞在她手中:“这个拿着,这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原本正打算推回的苏画桥闻言愣了一下,她不是太明白顾轻狂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锦袋里装的是她一直想要的东西,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呢?苏画桥皱起眉头,看着顾轻狂问道:“这是什么?”顾轻狂只是笑而不语。“什么东西,还给你!”苏画桥说着就要丢回给顾轻狂。顾轻狂忙拦住她,对她说道:“这东西可是值二十万两白银的!”苏画桥一听到值二十万两白银,眼神顿时一亮,伸手想要打开那锦袋,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挡她打开似的,怎么也打不开,随后,顾轻狂的声音就仿佛直接出现在她脑海一般:“先别开,这锦袋白天是打不开的,晚上回去它自然就能开。”白天打不开晚上才能打开的锦袋,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苏画桥更加好奇了,如果不是碍于打不开,她估计早拿出来看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值这么多钱的东西?”难道是想对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苏画桥一脸戒备紧张地看着顾轻狂。顾轻狂干咳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唇,将眸底不小心泄露的情绪全部掩饰起来,沉着嗓音道:“当然是为了激励你,早日将我要的东西弄到手。”苏画桥一听原来是这样,心头不由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原来,是她太多心了。她尴尬地咳了一声,笑着将那东西收入怀里:“呵呵呵呵,既然是奖励,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哈!多谢!”她苏画桥向来不会跟钱这种东西过不去的。顾轻狂看她将那东西收入贴身的怀中,眼中闪过淡淡的欣喜,嘴角也漾开一抹温暖柔软的笑。他伸出手,忽然将苏画桥的手握住,拉着她往山上走。苏画桥本来想甩开,可是,却不知为何此时身体似乎并不听大脑指挥,竟然任他那般拉着。他的手很修长,白白净净的,苏画桥原以为会很柔软,可这会被他牵着手,才知道,他的掌心有很多粗糙的茧。苏画桥心中升起微微的心疼,顾轻狂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花陌前方走在一起的顾轻狂和苏画桥,冷哼了声。而芩雪,在看到他们如此亲密的动作,她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剑鞘,另一手将身上的裙子都差点拧成麻花状,美丽的眸子里此时也尽是复杂、愤怒、伤心……那个贱女人,她怎么可以如此放肆地待在教主身边,她有什么好?竟然让教主对她这般另眼相待。不行,她无论如何都得想个办法,不能让这样的女人亵渎了她的教主。芩雪眯了眯眼,忽然脸上的恨意悉数消失,表情似乎一下子柔和了许多。她紧走几步,跟上花陌,又朝花陌怀里的木木温柔地笑了笑:“来,要不要姐姐抱你!你看,花陌叔叔也抱累了。”木木转头看了芩雪一眼,大而有神的眼睛扑闪扑闪了几下,闪过一丝狡黠,他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好!”芩雪不知道,她现在惹上了一个小恶魔,而她之前的表情也全部落在了木木的眼中。哼,敢算计他娘亲,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算计谁。于是,木木一脸乖宝宝地窝在芩雪怀里。芩雪瞥了木木一眼,装作很慈爱地问道:“木木,你确定我们教主就是你爹爹么?”木木微微偏头,装作一脸为难又极为天真地看着芩雪,软软地说道:“芩雪姨姨,为什么要确定爹爹是爹爹呢?宝宝那时候又不在,怎么会知道呢?姨姨为什么不问爹爹要问宝宝呢?姨姨好象很关心爹爹呢,真好,爹爹有那么多人关心,宝宝都好羡慕……”木木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只要芩雪一开口问什么,他立马转换成十万个问什么,一直问个不停,直到芩雪答不上话。而且,一路上,他不是要这,就是要那,不是让芩雪去抓蝴蝶,就是让她去摘高处的小花,如果芩雪不愿意,他就撅着嘴巴,赌气地来一句:“姨姨,你不帮宝宝,宝宝就告诉爹爹,说姨姨不疼宝宝,宝宝麻烦姨姨的事情,姨姨都不帮宝宝做。”芩雪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孩竟然这么难缠,而小鬼长得却是有跟顾轻狂很像,这更让芩雪是嫉妒万分,总想使劲地伸手去掐一把他的脸,可这小鬼却机灵得很,总是躲开,而且,她知道教主把这小鬼当作宝贝一般,这山道上人多,她又不能下手做什么明显的事情,此时还真是有气无处撒,只能咽下去,任木木怎么说怎么做。眼见这就快要到武林夺宝大会举行的场地,芩雪赶紧找了个理由,将木木丢给了花陌。花陌抱着木木,慵懒地眯了眯眸子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家伙还真会折腾人。”木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花陌,依旧一脸天真地说道:“花陌叔叔,宝宝好象觉得你也不大喜欢娘亲,为什么呢?”原本一身懒散的花陌被木木这看似稚嫩的问题一问,不由面色有点发窘,虽然他不喜欢苏画桥,可是他知道,木木毕竟是教主的儿子,以后很有可能是就是下一代教主。他懒懒的笑了笑:“没有,少主可不能乱想!”木木一听这话,白嫩的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嗯,叔叔,没事,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家娘亲!但是,我暂时还不会生你的气,我们走快点好不好,爹爹和娘亲他们都在老前面了。”虽然木木知道,这个叔叔也不太喜欢他娘亲,但至少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不过他有些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娘亲呢,娘亲虽然有时候笨了点,可是,他觉得至少也算得上是个好女人呢。花陌听到木木的这番言论,有些哭笑不得,未来少主这样不同寻常同龄人的心智,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小心呢?花陌在心中微微地叹息了一声,抱着木木快步地朝苏画桥和顾轻狂走去。 第七十五章 武林夺宝大会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上午的洛山,云雾缭绕,长青松柏随风轻摆,四处春花颤动,看上去也颇为灵秀。此时,武林夺宝大会的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云山派的到了,重阳门的到了,武当派的也要到了……各大门派的好手莫不云集于此,放眼望去,整个洛山之巅的仙人床上足足二三百号人,就连稍稍陡峭的大石块上,也站着一些上山观看的平民百姓。拥挤的人潮,让原本紧张的人们平添了几分紧迫之感。苏画桥、顾轻狂一行人从人潮中挤到场地后方,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门小派,所以位置只能在最后方,而且只有一张凳子。不过,这些倒也没什么,习武之人的眼力都非常之好,即使在夜晚也能看到远处的一些东西,更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而且,他们又并不是来观看比赛的,无所谓远近。一行人站定,花陌和顾轻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形。苏画桥看着如此隆重的场面,不由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不过,她此刻心中也更加好奇,虽然她知道干将莫邪剑是上古宝剑,但是,既然这么宝贵的东西,为什么风云山庄的庄主会拿出来作为这次夺宝大会的奖品呢?照理来说,这般宝贝,应该自个人好好藏起来,不想示人才对啊~那风庄主还真是个怪人。还有,她也很好奇,顾轻狂为什么那么想要这两把剑,难道是因为他一直用的竹剑?所以想试试真剑的感觉,不过,这完全不符合道理嘛。苏画桥正在心中不断地思忖着,一声洪亮的锣鼓声忽然从前方的擂台处传来,吓了她一跳。她连忙提气脚跟,抬头朝那边看去,只见各大门派的人已经站在场地之外,准备入场,前方的那些门派锦旗飘扬,场面极其壮观,气势十足,那些应该是十大门派的人。这场面让苏画桥想起在现代举行运动会的情形,如果把这些人都换上各式各样的运动服,其实,这也算得上一场运动会,只不过这运动的项目有点过于高端化,而且,危险系数也相对来说比较高。不过,让苏画桥更为惊讶的是,在第一排的正中的前方,竟然还来了几位穿着官服的朝廷官员,没想到朝廷中也会派人来参加这江湖上的比赛。擂台上又响起三声锣鼓敲击声,紧接着,响起礼炮的声音,跟着有人朗声道:“吉时已到,请诸位贵宾入场,共同见证此次武林夺宝大会。”各大门派的领头人朝擂台合十为礼,然后纷纷摔人走入场地。众人坐定,只在最前方留了十张大位。如此的摆设,当时给十大门派坐的主位。果不其然,不一会,少林、风云山庄、武当、云山、重阳、广寒宫、崆峒、七曜、苍穹、无极等十大门派的首领掌门都进入场地就座。各项安排也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些都足以体现出风云山庄在这次武林夺宝大会上下的功夫和山庄自身的底蕴。诸门派的掌门一坐定,大家便开始自行寒暄。这时,风倚天站了起来,转身朝众人压了压手,原本言笑晏晏,谈笑风生众路英雄渐渐安静下来。风倚天飞身跳上擂台,说道:“诸位,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武林夺宝大会,能得到各位的支持,我作为风云山庄的庄主深感荣幸……”接着,风倚天简单而有力说了一些开场白后,主持的人员又洋洋洒洒地将武林夺宝大会的一些规定念了一遍。无非就是说这次大会武林夺宝大会将要举行四日,分两个项目,一是武斗,二则是文斗。江湖众人大多豪爽,听那些长篇大论的东西顿时头疼不已,有些暴躁之徒索性在场地里睡了起来,而还有些人更是拿出骰子开始赌博,而有些人还是高叫不满,狂喝道:“快点开始吧,念你NN的,念什么念!耽误老子夺宝!”不过,那主持的人不知是定力极好还是压根儿没听见这些人的话,硬是将手里的稿子念完了才宣布大会开始。这次大会按照以往的惯例,举行的是武斗。第一个上场的是两个小门派,没两场,两个小门派就被淘汰了,紧接下来,就是崆峒派的弟子上台,只见那人身穿这一件褐色的短衫,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岁,手中使得是一把长剑,此人乃是崆峒派掌门的第二个徒弟阅秦,和他对手的是源州一个小帮派的堂主,好象叫做张昊然,使得也是剑。只见那阅秦朝张昊然抱了抱拳,长剑一出,剑气已经笼罩张昊然的六处要害。张昊然吃了一惊,急忙举起手中的剑挡架,但是,却慢了一步,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张昊然垂下手中的剑,一脸沮丧的朝阅秦抱拳:“我输了!”说完,他朝擂台下走去,没想到他竟然一招就输了,他原以为自己至少可以抵挡十招。场下的众人大多都是懂武之人,见那崆峒派的年轻弟子竟然一招取胜,不由唏嘘惊呼不已。紧接着,那阅秦竟然击败了好几个门派的弟子。各路门派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很多人说:看来,这次崆峒派是要出大风头了。崆峒派的掌门祁连城脸上也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苏画桥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而木木似乎不同,硬是要顾轻狂抱着,骑在他脖子上,使劲地往擂台上张望着,他见阅秦负手立在擂台之上,神情分外倨傲,嘟了嘟嘴,低头在顾轻狂耳边说道:“爹爹,你一会要不要也上去露一手!打得他们落花流水。”顾轻狂笑道:“好,木木说得对!”顾轻狂和木木两人说说笑笑的,这个样子放在这人群里,谁又知道他就是魔教教主,即使看着面熟,也不敢确认。不过,顾轻狂的神识却一直没有停下对四周的探测,他知道,另一个山头上,有好几个人掠空而来,此时正落在不远处的地方。 第七十六章 武林夺宝大会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擂台之上,夺宝大会的比武之项目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门派之间切磋得火热,而那阅秦已经是击倒了十个对手,台下早就是哗然声一片,而原本都在各自谈笑的那些门派的掌门也开始正襟危坐,表情微微严肃起来。这次,上台的是武当派掌门的首席弟子骆远山,只见他身穿着白色蓝边的长袍,头束玉冠,身材颀长,腰间斜斜垂着一柄苍色剑鞘、紫金吞口的青锋长剑,双眉带采,有如临风之玉树,他缓缓地走上高台,朝台下众人微微一笑,然后有朝着对面的阅秦抱拳微微颔首,道:“在下武当骆远山,在此还请阅大侠多指教。” 阅秦也朝骆远山回了礼,二人摆开架势,准备交手。阅秦首先击出一剑,快如疾风,朝骆远山的胸前刺去,骆远山微微往后一仰,忽地手中的剑化为三把,点向阅秦的腰间,阅秦吃了一惊,急忙往右边一个转身,避开骆远山的剑气。“果然好功夫。”骆远山见状微微一笑,清吼一声,提气一纵,咻地一声,长剑朝阅秦刺过去,剑尖上满贯功劲。阅秦见状喝道:“来得好!”说着,提剑一格,将骆远山的剑震开,两人竟然都倒退了好几步。阅秦稳了稳身子,却感觉虎口一阵麻痛,只觉有一股极小极细的内力顺着剑钻进自己的手中,迅速地延伸到体内。阅秦心下大惊,暗暗运气将这个内力压住,这才勉强使得自己不至于喷出一口鲜血。没想到这骆远山有这般的内力,他倒是小瞧了他。阅秦眉心一皱,连忙调整呼吸,决定先发制人。他齐地后退两步,突然身形一旋,借着冲击的力量,手腕一甩,手中长剑经脱手而出,入雷霆般,挟着强劲的风声,击向骆远山,而他自己则借着力,嗖地一下,从前方窜到了骆远山的身后,当下,一掌推向骆远山背后。剑与掌的夹击,如此惊险的比斗让台下观看的众人纷纷睁大双眼,很多人甚至站起身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台上,生怕错过哪怕一个细微末节的动作。骆远山见阅秦手之间脱手袭来,不由大惊,又感觉身后的掌风,更是惊讶,如果他挥剑挡住前方的剑,那他势必要受一掌,如果他闪身避开掌风,又正好被剑刺中,如何才能有两全的办法呢?座位上,武当掌门清风道人拧紧眉毛,面色更显得严肃,此时他已经把茶杯放在坐上,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的交战。崆峒派的掌门祁连城看到台上的形势,嘴角不由露出得意的笑,这一招可是阅秦自己结合崆峒剑术独创的招式,虽然还没取名字,但威力却极大,如果躲闪不及,百分之百会中招。看来,这次,他们崆峒派的又赢了。正当祁连城信心满满的时候,原本皱紧眉头的骆远山忽然舒展开眉头,紧接着,他也是一个甩手,手中青锋长剑脱手而出,将袭来的剑挡住,而他自己则拧身过来,伸掌将阅秦的掌挡了下来,只听“当――当当”三声巨响,两口长剑相撞,跌落地上。而阅秦的掌击也被回身过来的骆远山挡下。显然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形势会出现这样的变化,而且,骆远山还是用几乎相同的一招挡住了阅秦的攻击,纷纷哗然讨论起来,只有坐在后面的顾轻狂一人,始终轻笑着,仿佛将这一切都看透了,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骆远山会回击。阅秦显然没想到这招会落败,他愣在原地,似乎很不相信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好一会才回过神。但是,就在他发呆这一刻,骆远山的剑已经搭在了他脖子上。阅秦哭笑一声,俯身拾起地上的剑,朝骆远山垂下头:“我输了!”骆远山微微一笑,躬身对阅秦说道:“承让了,多谢阅大侠的指教,阅大侠的剑法真是极其奇特呢,我骆远山希望下次仍然可以和你切磋。”“多谢夸奖!”阅秦朝骆远山抱抱拳,走下擂台。骆远山朝台下抱抱拳,说了句:“承认,请下一位。”而此时,另一边的台上,比武也在进行中,那里是重阳派和云山派的人正在比试,此时,重阳派的中年人稍稍占据上风。就在两边比赛都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忽然,有几人从山道上飞快地奔想擂台之下,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重阳派、七曜门、苍穹门、无极门、云山派的人,领头的风云山庄的管家。他们几个飞速扒开人群,走到各家掌门或门主那里,低下头轻声在他们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那些人的脸色纷纷一变。“什么,留在山下的队伍受到袭击?你再说一遍!”主位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问道。“是的,就是今天早上掌门你们出门后不久,不过,派中之人并未有人手上,对了,掌门,你看,还留下这个!”那些人纷纷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竟然写着“鬼公子到此!”这会,各大掌门的脸色都大变了,个个相望,不知道为何那顾轻狂竟然会主动上门寻事。风倚天更是眉头紧皱起来,他们明明已经布置了那么多防线,竟然也让魔教教主那个魔头给混进来了。他起身朝立在不远处的风临鹤招招手,说道:“临鹤,你在这主持一下,我跟其他几位掌门下一趟山,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风临鹤点点头:“爹爹,各位掌门,你们赶紧去吧,这边的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了。”风倚天满意的颔首点头,然后,领着重阳派、七曜门、苍穹门、无极门、云山派的掌门、门主悄悄地从另一边下了山。顾轻狂看到风倚天他们竟然下了山,眉心一皱,心想,看来山下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朝一旁的芩雪招招手:“你赶紧下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上来回报。”芩雪开始还以为顾轻狂叫她做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这事情,她冷冷地瞥了苏画桥一眼,无奈地点点头,然后钻出人群,从那条人烟稀少的笑道朝山下奔去。 第七十七章 武林夺宝大会3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洛山之下。风倚天来回看了一圈被袭的几个门派,只见那几个门派驻扎的地方,被翻得乱七八糟,门派的标识旗帜也被折断倒落在地上。这门派标识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可比性命更为重要,此时,留守的人都正在收拾着那些东西。这几个门派的掌门见此惨状,不由悲愤起来,一个个的按捺不住,走向前朝风倚天一抱拳,无比悲愤地说道:“风大庄主,您看看这……还请您你一定要为我门派主持公道啊!”风倚天面色渐渐凝重,正容道:“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是魔教教主顾轻狂所为,老朽定当如各位所说,只是,老朽素闻那魔头杀人不眨眼,手段极其残忍,前些日子还让那黑蛟帮灭了帮,可为何这次却只是将旗帜折断,东西打翻,却不取得性命?你们何以断定是那魔头所为,可有人看见。”云山派中留守的一人说道:“当然,在下虽然未看清那人的脸,可是,却看到他所使用的武器乃是一把玉箫,只是,那人动作太快,转眼之间就消失了。”一旁重阳派的一名弟子也紧跟着点头应道:“是的,我也看到了!虽然也是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不过,风大庄主,那人在这边的柱子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就是用手中的玉箫击中的。”“那还不快带我们去!”重阳派的掌门随真厉声喝道,那弟子赶忙在前方引路,几人匆匆来到那处柱子前方,他们往那上面一看,脸色纷纷大变。因为,那留在柱子上的印记已经直入三分,而且,那可不是普通的木柱什么的,而是一根用坚硬无比的黑石雕刻而成的,从这可以看出,那人的功力已达到了何等之高的境界,而且,这江湖上,惯用玉箫这类兵器的,除了魔教教主顾轻狂,没有人会达到这样的功力,或许更高。风倚天沉思了片刻,又道:“看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先查清楚他到底为何要以这种手段出现,是不小心留下痕迹,还是故意打草惊蛇,为了引开我们的视线!不过依照老朽的分析,引开我们视线的可能性较大,但是,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风倚天拧紧眉头,忽然心下一惊,袖袍轻挥,人已如游龙般朝着山庄方向跃出数丈之远。众人不明风倚天这是为何,但也纷纷跟着他往山庄的方向飞身而去。风倚天回到山庄,便一头钻进禁地,直到看到那干将莫邪剑和云海珠都好好地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处,才稍稍放心走从暗阁里出来。暗阁之外是偌大的庭院,足足有十来间房间,如果不是熟悉地形的人,一下子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宝物放在何处,之所以这样,也是为了迷惑那些想要盗取宝物之人的眼睛。而且,不仅禁地之外层有数十人保护把守,就连禁地之内,也有十几人暗中保护着,这十几人都是都是风倚天最亲信的人,武功在当今江湖上也可以说得上一流高手。风倚天再三吩咐这些人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次夺宝大会的宝物,然后才走出禁地。芩雪跟着风倚天来到风云山庄,但是,她却进不了禁地,不过,这事情的缘由她大概也清楚了,不过就是有人设计陷害她家教主,哼,不管是谁,敢作出如此之事,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芩雪紧握着右手,悄然飞身离开风云山庄。她刚一离开,原本已经离开的风倚天忽然又出现在禁地之外,他抬眼扫了扫芩雪刚才潜伏着的地方,苍老的脸上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芩雪离开风云山庄后,立即提气快速奔往洛山之巅,将这消息告知顾轻狂。此时,武林夺宝大会第一日的比赛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两个擂台胜出的分别是武当派的骆远山和重阳派的卢寒。顾轻狂听到芩雪带来的消息,只是低低一笑,站起身伸了个拦腰,看着远处说道:“今天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苏画桥在这坐了大半天的,又是无聊又是累,早就想走了,一听顾轻狂这么一说,立即跳了起来,准备下山。顾轻狂看着苏画桥猴急的样儿,不由轻笑出声,他伸手将她拥住,一手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看,这定是把我家娘子累坏了!”苏画桥没想到顾轻狂会突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作出这般亲密的动作,她想要挣脱又挣不开,只能任他那般抱着。芩雪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脸色暗沉下来。这种场面,对于她来说,不仅仅只是一种折磨。而木木站在一旁,看着芩雪的脸,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又看着自家爹爹娘亲,贼兮兮地笑了笑,走到他们面前,拉了拉顾轻狂的衣角,又拉了拉苏画桥的裙子,仰着小脸,一脸可爱地说道:“爹爹,宝宝也要抱,爹爹不能偏心,只抱娘亲,不然宝宝会吃醋的。”如此童言童语,让四周的人不禁也都为之一笑!顾轻狂朗声一笑,下午的山风从他清俊的脸上拂过,用布襟简单束起的长发随风扬起,就像那风中的青竹,异常静谧,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可以让整个人平静下来。“爹爹当然不会偏心!”顾轻狂将木木抱起,一手牵着苏画桥,走进下山的人潮中。下山回到客栈,用完店小二送来的饭菜,已是戌亥之交时分,黑夜降临,大街上开始人烟稀少,家家掌灯闭户。顾轻狂站在靠窗的位置,从窗外望着黑暗中的大街,花陌坐在顾轻狂房间,脸上没有白天所见的那种慵懒,而是一脸的严肃:“教主,下一步我们该如何?”顾轻狂微微正容道:“明天晚上,我会再去夜探风云山庄,看看干将莫邪剑到底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你一会传信给段应他们,让他们火速赶来青州,这边的情况可能有有变。”花陌点点头:“是!”他顿了一下,忽地又叹了一声,“教主,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将那女人和孩子带在身边,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不是更方便行动吗?”顾轻狂不可置否地一笑,目光从窗外转向花陌,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后又看向窗外,笑道:“只是想看见她们在身边!”花陌暗叹一声。夜色愈发浓郁,仿佛想要将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之中。青州城四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时不时闪过几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身手极为敏捷,他们分散在城内的各个地方,不知道在做什么,黑夜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城郊秘室,昨天夜里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室内坐着四个黑衣人。“尊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果然认为那些事情都是那魔教的教主所为!”另一个人接着说道:“风云山庄那边的路线也已经探好,我们安插进去的人已经将里面的地图送出来,到时,我们将东西拿到手,再把这事转嫁给那魔教教主!”那个被称为尊者的枯瘦男人坐在位置正中,他嘿嘿地阴笑了两声:“当然,而且,我们一定要来个一箭双雕!你们再去查一下,跟在那魔教教主身边的女人和小孩,或许会有大用处。”“是,属下遵命!”夜幽深得可怕,空气中弥散着阴冷的气息,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将要一簇即发。第二日。天光微亮,青州城里的江湖人士已经赶往洛山。苏画桥和顾轻狂如昨日一样前往大会现场,只不过这次,花陌没有跟过来。夺宝大会仍然在火热的举行着,但是,真正让人激动的却寥寥无几,如果不是因为要打探形势,苏画桥无论如何也不想又在那里坐上一整天。大会现场上,各方势力虽然表面上是和和气气,可暗地里却是各自相争。苏画桥不由看着一切不禁想笑,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到了利益面前,大多数都会变得如何,在这种时候,谁还去分什么正道邪道。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出来那干将莫邪剑和云海珠的宝贵,可以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如此,这次真的将干将莫邪剑弄到手后,顾轻狂又会那它们做什么?到时,她也就可以如愿地摆脱他了,那时,她应该会很高兴吧?苏画桥这般想着,心中有些烦躁,便起身想要四处走走。“娘子,要为夫陪你去吗?”顾轻狂体贴地说道,苏画桥摇摇头,她现在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不想他在一旁乱了她的心绪。她一人在山道四周随便走走,看了看四处的风景,不过,并未走远,因为,这种时候,这洛山之上,似乎哪儿的人多很多。顾轻狂虽然没有跟过去,可是目光却时不时瞥向苏画桥离开的方向,不让她的身影走出他的视线范围,苏画桥走远时,他站起身来,在原地来回走着,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注意苏画桥,竟然没留意到脚下,差点被石头绊倒,幸好他平衡能力好,才稳住身形。 第七十八章 武林夺宝大会4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广寒宫,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个宫中的弟子都是女子,而且,都是美貌的女子!传闻,如果要想进广寒宫,就必须要经过二九一十八道程序的检查,如果身上有疤痕或者身材比例什么的有问题,哪怕你再有资质,也会被广寒宫拒之门外。不过,谁也没有见过,广寒宫宫主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就连昨日开幕之时,广寒宫的宫主都未来到,似乎是让副宫主代为来之。而此时,将要上擂台进行比试的就是广寒宫第三代弟子云落月,而与之对比的则是武当的骆远山,骆远山从昨日到今日,场场比试都是大获全胜,此时风头正盛。一场美女与年轻英豪的比试,顿时让原本喧嚣的台下安静下来,大家正襟危坐,一脸的兴致勃勃,美女英雄,这一战可谓是有声有色,也算得上是这场夺宝大会的一个亮点。众人正期待这美女的降临,忽然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梅花香味,紧接着,一道月白轻纱从从台下直直地射向擂台,一个娇娆的身影踏着轻纱如仙女下凡一般轻轻地落在擂台之上,尔后又轻轻地朝台下行了个礼。如此华丽的上台方式,到时让台下的那些人,特别是男人们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都差点儿要瞪直。特别是在看清楚台上之人那绝美的容貌后,更是为之倾倒。只见那云落月一身月牙白的纱裙,缕缕青丝虽然只是简单地用一直如意簪子挽着,但却极有风情,一双美目犹似一泓清水,脸如新月清晕,如白梅堆雪,她慢慢地转过身,对着台上的骆远山微微颔首,嫣然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盛开,不胜娇柔。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向有些心高气傲的骆远山被她这么一笑,心神竟然也忍不住摇曳起来,呆呆地看着云落月,心想,要是身边能有如此女子相伴,也不枉此生啊!云落月许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眼神,她只是微垂下眸子,柔声道:“小女子不才还望骆大侠不吝赐教!” 骆远山还在直直地看着云落月,直到云落月又重复一遍,才回过神,面色微微一红,急忙回话道:“云姑娘客气了,不过是切磋武艺,点到为之。”云落月轻轻点头,手中的轻纱开始舞动。别看她手中轻纱薄如蝉翼,实际上乃是用寒冰蚕丝编织而成,虽然看上去极为柔和,实际上只要注入内力丝毫不逊色与各种名剑,简直可以做到削铁如泥,而且,这些轻纱汇聚起来,还可以作为护甲,可以说得上是攻防兼备的一种武器。“还请骆大侠手下留情!”云落月说着,双手开始软软地转动,那冰蚕丝带宛如银蛇、宛如薄云,随着她的手腕,蜿蜒而行,朝骆远山袭去。骆远山手腕一抖,挥动手中青锋长剑,向前迎击,但是,注入的内力却明显比之前与那些大男人比试时要小得多。不过,那云落月显然武功要比骆远山稍逊的不止是一两筹,而那冰蚕丝也因为她内力修为不够,而显得有些好看不中用,尽管骆远山只有了七分力道,可是,云落月的体力却渐渐不支。骆远山身形一展,手中长剑从容化开招数,他原本以为云落月会躲开,哪知她却转动手腕,抖开冰蚕丝迎击,剑气泠然,朝她迎面袭去。骆远山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只听见云落月嘤咛地痛呼一声,腾在半空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甩了出去,众人一片唏嘘。云落月甩出去的那方向正好朝着顾轻狂所在的地方,顾轻狂看着飞落过来的云落月,眉头皱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往后退了一步,本想避开,可想了想,还是伸手将云落月下坠的身子接住。原本以为会跌落在地上的云落月睁开双眼,正好看见一年轻男子狭长幽深的双眸正看着她,清俊的容颜虽然不能说是最她见过最美的男人,可是配上那对眸子,却有一种逼人的气势,让人无法忽略。此时,她发现他正单手托住她的腰,而自己斜斜地竟然就像是靠在他的怀里,他身上那种淡而清新的男人气息溢入她的鼻腔,她不由霞飞双颊,全身有些微微酥软,心跳加速。这样的男子,她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云落月心中暗暗有些窃喜,站在顾轻狂一旁的芩雪看着云落月脸上娇羞的神情,原本冰冷的表情更加冰冷,为什么这么多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赖在教主怀里不起来!芩雪紧紧地握住自己腰间的剑柄,刚想向前对顾轻狂说点什么,好让那女人起来,眼角却瞥见不远处的苏画桥,她立即停下的脚步。这样也好,让那苏画桥看看,教主可不是只对她一人温柔,说不定她就不会总是跟着教主了。原本四处转悠的苏画桥此时正好往回走着,瞧见这一幕,她忽然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刺眼,心中竟然有种像是看见自己老公出轨的感觉。呃~她这是怎么了?她该不会因为天天跟顾轻狂在一起,对他真的日久生情了吧?她使劲地甩甩头,装作毫不在意地走过去。顾轻狂凤眸不经意一瞥,见到走过来的苏画桥,忙放开云落月,让她自己站好。被顾轻狂放开的云落月心中稍稍有了一丝失落,她抬眼娇羞地朝顾轻狂看去,却见他正一脸温柔地笑着迎向一个迎面走来的紫衣女子。“娘子,你回来了!”顾轻狂满脸柔情地看着苏画桥。可这话停在苏画桥耳里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她不禁蹙起眉头,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说道:“嗯,回来了~看来是打扰到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顾轻狂闻言,微眯了眼,一声轻笑忽然自他唇边逸出,声音低低而带着几分清凉地说道:“原来,我的苏苏在吃醋了,我是不是该为此感到高兴呢?” 第七十九章 雨夜凶案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这话让苏画桥不由一愣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好象是有点歧义,听在别人耳中,倒真的很像是在吃醋的样子。她大大地哼了一声,冷冷地瞥了顾轻狂一眼:“醋是什么东西,很好吃吗?”说着,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一切落在站在一旁的云落月眼中,却成了打情骂俏!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云落月慢慢垂下浓密献唱的睫毛,掩盖住眸底的那缕缕失落。也对,这样的男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子,那站在一旁,一脸冰冷地看着她的女子,应该也是吧。她可以从她眼底,看到对这男子的深深爱恋。云落月微微叹息了一声,一脸淡淡的哀愁让她更显得楚楚动人,就连苏画桥看着都觉得心疼,更别说男人了。苏画桥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瞧了顾轻狂一眼。此时,正在不远处看吹糖人的木木本想买个糖人,却没想到一摸钱袋,才想起,前天晚上,财迷娘亲把他的钱包里的钱全部给搜刮走了!他连忙跑到顾轻狂身边,他一手拉着顾轻狂,一手拉着苏画桥,偏着头看了看他们,甩了甩手说道:“爹爹,娘亲,木木要糖人!”一旁的云落月闻言就像被闪电击中一般,全身僵住,呆呆地立在那里,满眼震惊地瞪着木木,半响才抬手指着木木说道:“他……他……他是……”苏画桥眯着眸子看了云落月一眼,刚想开口说话,一旁的顾轻狂却在她前面开口:“这是我儿子木木!”顾轻狂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中隐隐透着几分已为人父的骄傲。儿子?他竟然已经有儿子了?云落月瞪着木木,这个小家伙确实长得跟顾轻狂像极了,那既然如此,是不是也表明,他已经结婚了?云落月不自觉的苦笑了一下,她微微地抬了抬下巴,瞧了苏画桥一眼,又垂下眼睑,贝齿轻咬,道:“这位公子,小女子云落月多谢刚才公子的搭救,那小女子现行一步。”顾轻狂此时正抱着木木,木木正伸手从他怀里掏着东西,所以根本就没有搭理云落月,云落月见顾轻狂没什么反应,只好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强笑了一声,悄悄走开。夺宝大会还在进行中,此时,天色却渐渐阴暗下来,只听远处雷声隐隐,果不多时,只听哗啦啦地大雨就倾盆而下。如果光是下雨,比试还能继续,可是,这雨却夹着阵阵惊雷,来势汹汹地朝着山头劈去。这般的大雨,比试肯定是不能进行了,各大门派的人经过商议,决定明日再继续进行比试,众人见状,纷纷成鸟兽状散去,施展轻功直奔山下。这场雨一直下到晚上还未停歇,整座青州城仿佛都淹没在雨水之中。夜,黑得对面不见人!顾轻狂微微斜靠在床头,微垂着头,似乎正在思索什么。忽地,他神情一凛,耳朵似传来某种奇怪的声音,他微微皱起眉头,随即身形轻轻一闪,来到窗前,凝神静听,不一会,他拉开房门,一阵风夹着雨迎面而来。但顾轻狂并未在意这些,他身躯轻轻一转,只见房内衣角一翻,人却已经杳无踪影。雨还在下着,青州城里升腾起一层薄薄的白雾,顾轻狂在雨中飞速地前行,在他前方不远处,一个黑衣人也正在快速地前进。那黑衣人不听地飞跃,终于,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顾轻狂一眼,然后翻身跳入宅子之中。顾轻狂见状蹙了蹙眉头,心中思忖,这黑衣人感觉就像是故意要引他到此。他抬眼瞧了瞧四周,不远处,可以看见风云山庄正门那高大的牌匾。那人引他到此到底是有什么意图?顾轻狂心念一想,翻身也进入风云山庄北边的侧院,照他之前对风云山庄的探查来看,这里应该说前往所为的禁地,也就是放置干将莫邪剑的地方。顾轻狂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他似乎嗅到,空气中弥漫这淡淡的血腥味。一想到此,他快速地朝禁地飞身而去。果然,越是靠近那里,血腥味就越是浓重。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除了雨声风声似乎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顾轻狂翻身进入禁地之中,却见到一幅惊人的镜像,只见漆黑的禁地之中,竟然躺着一地的尸身,而这些人的死状也全部都是一击致命,一声惊雷闪电划过漆黑的天空,将这院子里的一切、满地的血迹也照的清清楚楚。顾轻狂暗吐了一口长气,转身一闪,穿过这满是尸身的院落,朝里面走去。他缓缓地走过石台,用腰间的竹剑推开半掩着的门,只见原本应该守在这里的十几个风云山庄的高手此刻也是伏在地上,了无声息,身上的伤痕跟之前所见的尸身一样。顾轻狂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暗自思忖,这风云山庄中的禁地都成了这幅样子,想必,那外面也是如此,到底这是谁下的手?是那黑衣人?那他到底为何要引他来此?对了,干将莫邪剑到底怎样了?顾轻狂急急地在禁地里找着,他走到假山旁的一个房间,按下房中的籍贯,房间内就出现一层台阶,他顺着台阶往下走,然后又转了好几道机关才进入放置宝物的暗阁之中,可是,却发现原本应该放在暗阁正中案台之上的干将莫邪剑此刻已不见踪影。看来,凶手已经将东西拿走了,可到底是谁?是那个黑衣人么?顾轻狂一脸沉思地走出暗阁,可是,刚一出来,就看见一大群人打着灯笼火把走进禁地,见他再次,纷纷亮出手中的利器。顾轻狂微微眯起眸子,扫了进来的这些人一眼,里面都是各大门派的人。他叹了口气,看来,他是被人给栽赃了。而且,多半就是引他到此的黑衣人。 第八十章 雨夜凶案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空气中的潮气越发的浓重,由东方吹来的夜风,从院子里疾速地掠过,仿佛一阵低微的呜咽,夹着连那暴雨也冲洗不掉的血腥气味,混浊得犹如鬼魅的夜哭。众人忍不住心中一凛,借着火光他们扫视院内,只见这院子里躺满了尸首,鲜血洒满了整个院落,鲜血混在雨水之中,还在缓缓的流淌着……来参加这次夺宝大会的基本上都是武林各大门派中的精英分子,见过的杀人场面也不少,但是这般残暴的杀人景象还是让不少人忍不住寒毛倒竖,几乎要大叫出声。就在这时,十几个江湖中人从山庄正堂的方向大喊大叫地冲了过来,满脸苍白:“不得了了,出大事了!”那十几人冲进来,可是,看到屋内的情形也不由呆住了,站在原地,抖着手:“天哪,这……这究竟是……”直到站在一旁的武当派的清风道人喝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那些人才回过神,定了定神,颤声道:“风大庄主全家都……都被,被杀了……”“什么……”众人闻声不由惊呼,他们是直接从北院进来的,根本没有经过前厅,刚才还在纳闷为什么发生如此血案,风倚天却不知晓,原来是这样!少林的天机大师见到此等杀人场面,又听闻如此沉重的消息,纵使他佛法渊深,也不禁心中大恸,闭目念道:“阿弥陀佛!”语声肃穆悲戚。顾轻狂就站在那血泊之中,青衣凛然,风姿高华,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地的尸身,众人大概会觉得他宛如翩翩出世之仙,可是,此刻,他在众人的眼中却是那地狱的魔鬼。“你是何人?为何要在此,是不是你杀掉了风庄主全家?”武当清风道人沉声问道,领着武当一行人围了上去。天机大师合掌注视着顾轻狂,悲声道:“施主好狠的心肠,如此凶狠残忍,我佛都无法饶恕!”跟着,他一声清啸,大声道:“众弟子,操兵器!”忽然,人群中有人指着顾轻狂惊呼道:“这人是魔教教主顾轻狂!”“什么,他就是魔教教主?”人群一阵哗然。“是,我可以证明!之前在前往青州的山道上就是他和毒医圣手在一起。”说话的是长刀门的雷京,随他站出来的还有太常剑派的林山海。众人都知道他们想要找毒医圣手拿解药,没想到却差点有去无回,心中正奇怪那毒医圣手何时武功变得那般高强,这会心中才了然,原来跟毒医圣手在一起的是魔教教主,他们能活着已经是万幸……这武林众人本来就对魔教之徒是深恶痛绝,一听顾轻狂是魔教教主,心中早已认定他就是杀人凶手,欲除之而后快。他们迅速地将顾轻狂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手中的各式兵器在映着地面的血水,闪着赤红清冷的寒光。“魔头,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今日,我们一定要替武林除了你这一害,为风庄主报仇!”说话的是崆峒派的掌门祁连城,自己弟子罗易原来就是似在这魔头的手中,他正愁不知如何上门寻仇,此时他送上门来,他正好也可以借这些武林众人之手,为弟子报仇。“对,为武林除害,为风庄主报仇!”“为武林除害,为风庄主报仇!”……众人说着,手一扬,挥动手中兵器,齐齐朝顾轻狂袭去。顾轻狂的目光极为平静环视着众人,没有一分一毫的慌乱。少林十人、崆峒十二人、武当十人、广寒宫十四人、云山派七人、重阳派七人、七曜门十五人,苍穹门十四人、无极门十人……还有其他一些小门小派。顾轻狂在心中粗粗算了算,大约聚集了将近百来号人!不过,没想到这风云山庄的风倚天竟然会被杀,是何人竟然有如此高强的武艺?黑夜里刀光剑影连绵不断朝着顾轻狂而来,顾轻狂徐徐地叹了口气,右腕一抖,一道青光绕体而出,竟似游龙出水将顾轻狂的整个身体护在其中,就像孙悟空借来的避火罩一般将那些剑光鞭影悉数挡住,近不了顾轻狂身边一分一毫。这么多人攻击都没有效果?众人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退开一步。各大门派的掌门见此沉了脸,相互对视了一眼,忽然点点头。只听那武当清风道人高声喝道:“众人听着,今日我们一定要擒住这魔头,大伙以门派为序,各为一队,听我号令,有进无退!”这些人本就是江湖中人,平日里素来是在刀口中舔血的,虽然被顾轻狂的惊人内力吓住了,但此时有人指挥,又加上武当也想来擅长布阵,便又升起一股好勇斗狠之心。“他娘的~我们上!”“上,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斗不过这魔头!”……顾轻狂看着冲过来的人群仰头大笑,蓦然回首,目光一凛,神如剑锋。“哈哈哈哈……不过是百号人的小阵,也想困住我顾轻狂?笑话!”顾轻狂说着,身子已如轻燕而起,在漫天的剑光中,随着刀剑的来势,巧妙发招,手中竹剑也随着身形的流动,发出悠长的清啸。人即为剑光,心即为剑意,人剑合一!冲在最前方的那一圈人不可置信地望着顾轻狂,又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感觉心脏部位一股刺穿般的绞痛难耐,下一秒,“噗”的一声,这些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口中喷出大量鲜血。顾轻狂冷冷一笑,目光森然,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残酷气息愈发浓烈。在众多高手的合围下,这魔头竟然还能如此潇洒自若的横穿低掠,杀人于无形,他的武功内力到底已经到了何种地步?而且,他的招式又是师承何处?怎么感觉跟前任魔教教主的招式不太一样。众人面色都开始泛青,有种越战越心惊的感觉,他们不由加快了攻击的狠辣和速度! 第八十一章 雨夜凶案3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看着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招招直击人致命之处,恨不得一招就将他置之于死地,顾轻狂不禁讥讽地一笑,一边加快回闪的动作,一边说道:“想不到所谓的武林正道心狠手辣起来,丝毫不逊色于我们这些你们口中所谓的邪道啊!我是不是该说一声可喜可贺!”“对付你这样的人,不心狠手辣只会让你害更多的人!”正在快速挥动手中长剑的崆峒派掌门祁连城冷笑道。“是吗?”顾轻狂左手一抖,顺着祁连城长剑的来势,疾地伸手朝祁连城袭去,那祁连城只感觉手腕一紧,已被顾轻狂刁住了右腕,他疾地想要将手腕反转,趁机擒住顾轻狂,谁想顾轻狂左手一拉,一个翻转,一扭,“咔”地一声,祁连城的右手臂被硬生生地扯落下来,软塌塌地搭在身侧,手中的长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另一边武当派的清风道人、云山派的胡末人和太常剑派的掌门见顾轻狂在应对祁连城,觉得是个击杀顾轻狂的好机会,三人便合势朝顾轻狂刺去。三把长剑化作重重剑影,剑风如山如云,风云之中,背对这他们的顾轻狂看起来几乎已无还手之力!其他那些围击的各派之人,看到这样的情形,莫不面上露出了喜色,不约而同的思忖道:“看来,这会这魔头要着道儿了。”而那合击的三人又何尝不是满脸喜色,剑招更见狠辣,那太常剑派的掌门更是使出本门的险招“怒龙狂风”, 左手大开,胸前空门露出大半,暴喝一声,朝顾轻狂刺去。顾轻狂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杀戮起于骤然之间。顾轻狂忽然抢步回身,身影宛如一道淡淡的青色烟雾在众人之间飘浮,若有若无的影像让人无从下手,也让人错愕不已,有的人甚至忍不住想要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所见到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就在这时,武当派的清风道人、云山派的胡末人和太常剑派的掌门惊恐震骇地发现一直如玉的修长手执着一柄竹剑,竟穿越过他们的重重剑影而射过来,轻轻松松而又速度极快的刺在三人的胸口,三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发觉一股细小的内力随着被刺的伤口,钻进自己体内,而那股小小的内力竟然追逐着他们体内的力气,将之悉数赶出了体外,仿佛就在那一瞬间,他们就感觉自己全身气力全身,甚至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一个踉跄便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接下来,几乎没几次呼吸之间,都要有人倒下离开战圈,而且,都是以“尸体”的身份离开。这样,只不过片刻,形成包围圈的人已经去了近三分之一!顾轻狂站在包围圈里,脸上带着那种淡淡的嘲讽和厌倦,眸中一片漠然。天机大师从其间向前迈出一步,转动着手中的两串佛珠,念道:“阿弥陀佛!施主何苦还要再造罪孽!”顾轻狂长眉一挑,泠然一笑:“再造罪孽,哼!你们又何以认定这山庄之人是我所杀?”“既然不是你所杀,为何你又在此?”祁连城右臂被折,面色苍白的站在天机大师旁边,一脸阴沉。顾轻狂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真是可笑至极!我爱在哪便在哪儿!”说着,他忽然微眯起眼,盯着地上的尸身看一会,眸色一转,心中一动。这黑衣人引他至此,他才出暗阁就这些江湖中人又正好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想让他们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那他今日要在此将这各大门派的人都一俱打伤,岂不正好如了那人的意。想到这里,顾轻狂薄薄的嘴唇紧闭成一道两端下弯的弧线,他顾轻狂几时成了别人眼中的鹬蚌了!顾轻狂忽然淡淡地笑了笑,朝那些围攻的众人曼声道:“今天,我就暂且放过你们!”话音未落,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缕青烟飘上了天际,再眨眼时,才发现那顾轻狂的身影竟然已如鬼魅般地从包围圈中消失。他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轻功?!半响,众人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有的人叫嚣着要追过去,有的人沉默,有的人满脸愁容,有的人面无表情!天机大师看着远去的顾轻狂,幽幽地念了句佛号,缓缓回转身,背对众人道:“诸位,老衲觉得,我们该先去看看风庄主的尸骨,至于诛杀魔教的事情得从长计议,大家也看到了,那魔教教主顾轻狂的身手,恐怕非你我能敌,而他既然到了这青州,想必不是一人,我们必须要谨慎行事,不能再枉添牺牲。”“大师说得极是!”其他几派的人附和道 ,一行人往风云山庄的前方的议事厅走去。越是往前面走,众人的面色就越发凝重,那通往前厅的长廊中三五步就会出现一具尸首,这些人都是风云山庄的下人。眼见就要走到前厅,走在前面的几大掌门暗吐了一口气,跨了进去。偌大的议事厅内,横七竖八地倒着风云山庄的人。大厅正中的桌上,还摆放着三个茶碗,而在正位的一侧,倒躺着一个身穿华服,面有长须的老者,手中的武器只抽出来了一半,身上也只有一道伤痕,却不是致命伤,这人众人都认识,正是风云山庄的风倚天。而在风倚天旁边的那具尸首,就是风倚天的夫人!众人看着这些尸身,呆呆地愣了半响,人人面色沉重,良久无人说话,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里一片死寂。众人四下察看尸身,发现基本上是被长剑所伤,而风倚天应该是现中毒然后被杀,无极门的一人拿着茶碗在鼻子边嗅了嗅,又从怀里取出一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倒了一点在茶碗中,不一会,他皱着眉头说道:“这应该是‘人自醉’!” 第八十二章 雨夜凶案4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人自醉?!众人闻言有些茫然,这种毒药他们大多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但是根本就没有真正见过!只知道中此毒者会在一个时辰后气力全失,四肢瘫软,纵使有全身的内力也无法使出,而且,此毒中毒前毫无征兆,突然毒发,中毒后医药无用,无比奇怪。相传,此种怪异毒药,便是那医毒双修、行事常在正邪之间的毒医圣手百里戎所制。天机大师缓缓走到无极门的伍志庭身边,合适道:“伍施主为何认定这是‘人自醉’?可有什么凭证?”伍志庭拧紧眉头,脸色沉了沉,像是在下定决定又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过了片刻,才沉声道:“我也是推断出来的,这普天之下,能让人力气全失而内力却不散的,只有三种,一种是江州萧家的汗血磷,一种是西南莫家的勾心散,还有一种就是传闻中的人自醉。不过,汗血磷乃是江州萧家禁用之毒,出现的可能性不大,而东北莫家此次并未来参加夺宝大会,照常理来说,勾心散出现在青州的机率应该不会很大,而之前长刀门的雷大侠和太常的林大侠不是说过,毒医圣手百里戎与那魔头在一起,正因为如此,我才断定,这应该是传闻中的‘人自醉’。”伍志庭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而且,风庄主之前应该是在跟什么人喝茶,因为此毒无色无味,他们并未发现,之后,风庄主应该是发现那魔头走进来,他想要抽出武器与之对抗,谁想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还未抽出武器就被……”伍志庭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众人听伍志庭这一分析,都觉得他说得甚是有道理。“我就想这事情绝非一般人所为,没想到毒医圣手百里戎竟然真的跟那魔头狼狈为奸,看来这事有些难办啊?”有人摇头叹息。“那魔头果然阴险狡诈!竟然使毒,就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都一个也不放过!”有人愤愤然地喝道。天机大师苦思片刻,叹道:“伍施主分析得虽然很有道理,但是,目前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妄下结论,大家还是仔细找找,看能不能找出其他的证据线索!”各门派中之人嗯了一声,然后分成好几个组,点着火把开始在山庄细细搜索,希望可以发现一些其他的东西。黑夜的天空浓云如墨,好不容易才停歇的蛰雷又开始鸣然。狂风吹得满城的草木簌簌作响,宛如晚秋一般萧瑟。忽然,一个霹雳从天空直直地劈下来,倾盆大雨又立即滂沱而落,豆大的雨点,击在窗纸上,将薄薄的窗纸打得透湿。原本在沉睡中的苏画桥猛地惊醒,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坐起身靠在床头。窗外,电光再次一闪,苏画桥忽然看见窗外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是谁?她悄无声息地翻身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听屋外的声音,只听隔壁顾轻狂住的那间房间的门似乎被人轻轻推开,然后又轻轻关上。苏画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么大晚上了,还有谁进了顾轻狂的房间?还是说刚才的人是顾轻狂?苏画桥轻轻地大开房门,狂风夹着雨扑面而来,很冷,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悄无声息地走到顾轻狂的窗下,只见顾轻狂的房间里昏昏地亮着一盏豆大的灯。这么晚了,顾轻狂到底在做什么?苏画桥忍不住好奇地在已经湿透的窗纸角落戳了一个小小的洞,将眼睛对上去。房间里,顾轻狂背对着门,双手正在解着什么,苏画桥刚这样疑惑着,就见他解下身上的外衫,伸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呃~他竟然是在脱衣服?!看着脱得只剩下白色里衣的顾轻狂,苏画桥脸微微一红,正想着转头离开,但是,目光在扫过他搭在椅子上的青衫时,却停住了。因为,苏画桥发现,那件青衫全部被雨水打湿,水渍正顺着椅子往下滴落,而且,那青衫的衣角上,还粘着一些黑红的……血渍???血渍?苏画桥差点惊呼出声,她赶紧捂住嘴,想要瞧得更仔细一点,可就在这时,顾轻狂却微微侧过身,头往门这边偏了偏,吓得苏画桥赶紧身子一缩,屏住呼吸,悄悄地退到自己房间。她轻轻地房门关上,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刚才的黑影是不是顾轻狂?这么大的雨,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他的衣服上会有血渍?难道是他受伤了?不,这世上还有谁能伤了他?难道是他……苏画桥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顾轻狂出去杀人了?不会的,不会的~虽然他很凶狠,但至少也不会这么大半夜的跑出去杀人吧!苏画桥使劲地摇了摇脑袋,可大脑里却乱糟糟的一片,眼前始终浮现那件滴水染血的青衫。“娘亲,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懒洋洋的童声在苏画桥耳边响起。苏画桥猛地回过神来,抬眼发现,木木不知何时走下床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身上仅穿着单薄的里衣,脚上光溜溜地什么也没穿。苏画桥忙走到木木身边,俯下身将他抱了起来,柔声道:“宝贝,怎么起来了?你看你都光着脚,来,我们赶紧上床,免得一会着凉。”木木皱了皱小小的眉头,看了自家娘亲一眼,乖巧的点点头:“嗯,好的,娘亲!”苏画桥将木木抱到床上,让他躺好,盖上被子,自己则靠在床头,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微微地叹了口气。窗外,那再次降临的雨势有增无减,雨声哗哗然,雷电声阵阵,响得人心中不由一惊一恍然。苏画桥躺在床上,思索着刚才看到的那个场景,辗转反侧,一夜无寐。 第八十三章 难道是他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天快要亮时,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外面还是雾蒙蒙的一片。苏画桥躺在床上,刚刚有点微微的睡意,就听见大街上人喊马嘶,乱作一团。客栈里的人纷纷打开窗户,向外探视,议论纷纷,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苏画桥这会已然没有了睡意,她起身披上衣服,推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满大街皆是手持“腰刀”的捕快,这些捕快们此时正一路大呼小叫,吆喝连连地挨家逐户地搜查。而站在前面指挥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他朝他身后的捕快使劲地挥挥手,提声喝道:“你们,快点快点!”那些捕快动作敏捷地往各户钻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青州城的衙门都这么大的动作。苏画桥正一脸的惊疑,隔壁顾轻狂房间的窗户突然大开了,他也伸出头朝大街上望了望,看着满大街的捕快,慢慢地眯起双眼,突然笑了笑,转头看向旁边的苏画桥。“娘子,你醒了?”他朝她摆摆手,轻轻一笑,还未来得及挽起的墨发披散在肩头,有些微微凌乱,才刚刚升起来的朝阳柔和的光线侵润着他俊秀的脸,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神采。苏画桥不禁想起六年前的那个午后,那时,他就靠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微垂着细长的眸子,他嘴角微微弯了弯,状似正在细细品读,墨色的长发用与衣服同色系的布襟整齐的挽好,风从他额前吹过,撩起他窗边的帘子,也将他手中的书翻了好几页,他忽然抬起头,清远的目光从书上转移到她脸上……“娘子?娘子?”顾轻狂又叫了几声,苏画桥才从回忆的思绪中醒来,她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叫什么叫?干什么啊?”苏画桥瞪了他一眼。顾轻狂轻笑一声,懒懒地说道:“你是我家娘子,当然是想叫就叫了,不过,娘子刚才是不是看着为夫在发呆啊?难道是被为夫英俊不凡的容貌给深深的吸引了?”苏画桥冷哼一声,偏过头不去看他。就在这时,楼下呼喝声大作,那些捕快已经搜到苏画桥他们所住的客栈,客栈的老板和小二俱被叫到楼下问话,那领头的络腮胡子看着他们冷哼了一声,高声问道:“快快快,把你们这楼上楼下,大屋小屋的房间都打开,不要妨碍本捕快办案。”“可是,这……官爷,你看,这大早上的,很多客人都还在歇息,能否稍等片刻?”客栈老板卑躬屈膝地说道。那络腮胡子的捕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道:“稍等片刻,要是耽误了本捕快办案,你担当得起么?还不快点去开门!!!”“是是是,小的马上就去!”客栈老板连忙应声,伸手拭了拭额前的汗,神情紧张地转身吩咐伸手的两个小二赶紧挨屋敲门,“教主,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住在另一边的芩雪也起了身,她敲门走进顾轻狂的房间,也站在窗边朝外张望了一下。顾轻狂双眉一轩,冷声道:“先看看!”说完,他离开窗前,走进屋中。苏画桥轻轻启开门栓,准备下楼去看看,正巧两个住店的人从楼下走上来,其中一人低声说道:“没想到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难怪这些捕快这么大规模的出现。”“是啊!”另一人感叹一声,接着低声道,“那风云山庄势力雄厚,被称为天下第一庄,数十年从未出过事,没想到这一出事就是如此惨烈,哎,也不知道是谁,竟然一夜之间……哎……”那人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风云山庄出事了?苏画桥眉心一跳,她推开门,冲出去拉住说话的那人,急急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风云山庄怎么了?”那人被突然跳出来的苏画桥吓了一跳,半响,才开口道:“姑娘,这种血腥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你快跟我说!”苏画桥双腿微微顿了一下。“这……”那人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哎,姑娘,这事情说来话长,总之,那风云山庄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杀害了,而且,那原本用来作为夺宝大会的宝物干将莫邪剑也不翼而飞……”那人说完,摇摇头走了。苏画桥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那人的话。风云山庄的人全部被杀了?干将莫邪剑也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画桥眼前忽然闪过昨天晚上的场景,闪过顾轻狂搭在椅子上的那件湿透的粘着血迹的青衫……苏画桥将这一切串联在一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难道是他?难道是他一夜之间将风云山庄的人全部都杀掉了?只是为了他想要的干将莫邪剑!可是,真的是他吗? 如果是他,他为何刚才见到捕快挨家挨户的搜寻还一脸的不慌不忙,为什么还那般温柔地朝她微笑;如果不是他,那为何昨夜他大半夜地冒雨回来,全身湿透,为何他的衣裳上会粘着血渍?这些疑惑环绕在苏画桥的脑子里,让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清晨的风轻轻扬起,拂了过来,一股浓浓的男子气息也随之笼了过来:“娘子,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我们下楼去吃早饭吧!”熟悉的声音柔而轻地在耳边响起。苏画桥转头一看,只见,青衫翻飞,顾轻狂就站在她的身后,朝她柔柔的笑着。苏画桥的心头没由来的升起一股酸涩。为什么会是他呢?为什么他还可以笑得跟没事的人一样,还说什么去楼下吃早饭,他这一下去不正好撞枪口上么?苏画桥咬了咬唇,忽然伸手拉过顾轻狂,快步走进房内,将门关上,然后又快步拿出包袱,哗啦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第八十四章 搜查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顾轻狂看着在那忙忙乱乱的苏画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他轻声问道:“娘子,你这是在找什么?”苏画桥一边翻着倒在桌上的那些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废话,你说还能找什么,当然是找易容的东西了。”她说着,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苦恼。她明明记得二师兄以前给过她两张**的,不过,她当时一听到**,总是想起很早以前看到那部韩国有关于假发的恐怖片,但又不好拒绝师兄的好意,在收下后,就随手给扔在了包包里,现在怎么找不到了呢?难道是被她扔掉了?“易容?”顾轻狂眨了眨眼,脸上的神色状似困惑,“为什么要易容啊?”苏画桥听顾轻狂这么一说,不禁瞪了他一眼,暗忖,他这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啊?难道非得她说明白么?她可不是想帮他,只不过现在她跟他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他杀了人被衙门给逮住了,那她岂不是也一样要进大牢啊?她可是毫不知情人士,而且还带着一拖油瓶!!!所以,阿弥陀佛,佛祖一定会原谅她这一点点小小的私心,等到她脱离青州这是非之地,跟顾轻狂分道扬镳,你们再将他绳之于法吧!虽然,以他的功夫,这种可能性很小。“娘子?”顾轻狂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画桥怔了一下,伸手将他的手拍掉。“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她撇了撇嘴。“娘子这话为夫可就不明白了?为夫做了什么?”顾轻狂淡淡地笑着。苏画桥看着他的笑脸,不禁有些愠怒:“什么叫不明白,那风云山庄的事情难道跟你没有关系?”顾轻狂闻言,目光闪动,似乎有些微诧,他望了苏画桥一眼,道:“如果我说跟我没关系呢?”他的声音很低,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可是,苏画桥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却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丝愧意。不过,她为什么要有愧意啊?她本来就有怀疑的权利,在看到昨晚的那场景,任谁都会心生疑惑。而且,她可没忘记他是人称“鬼公子”的魔教教主!苏画桥瞪着他,问道:“如果跟你没关系,那昨天晚上你去哪了?为什么衣服上有血渍?”顾轻狂默然了一会,忽然浅浅一笑,道:“原来,娘子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呃~不是吧!她那么严肃的问题,他都能回答得这么暧昧,苏画桥不由一窘,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回应他的这句话。她叹了口气,“顾轻狂,你能不能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顾轻狂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牢牢地盯着苏画桥,忽然俯身到她耳边,淡淡道:“如果,我说跟我真的没有关系,你,会相信吗?”苏画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低语,声音中似乎带着微微的叹息和苦涩。她的心,在他的低语中,忽然隐隐痛起来……“风云山庄的事真的跟你没关系?”她忍不住再次问道。“没有!”“你说的都是真的么?”“是!”一问一答,苏画桥莫名的松了口气。也许,她也可以相信他一次吧!楼道阶梯的那一边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喧嚣声,那些搜寻的捕快已经到了二楼。苏画桥耳尖地听见外面有人在说什么每个房间都要搜查,还说什么请雷大侠、林大侠务必辨认仔细清楚,不要让凶手有机会逃脱。雷大侠,林大侠?!苏画桥眉心一跳,心想,该不会是之前和他们在山道交手过的雷京和林山海把?如果真是他们,那可就不妙了!苏画桥轻启门栓,隔着门缝往外瞧看,只见那一队捕快中间,果然有雷京和林山海,她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刚松下来的心又立即紧张起来。这可怎么办?她使劲在包袱里掏着,却意外在角落里掏出一团东西,她忙展开一看,竟然就是她刚才一直再找的**,她忙展开将其中一张丢给顾轻狂:“快点,戴上!”顾轻狂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又看着她,微微蹙起眉头说道:“那些捕快还好,但是那些江湖上的人恐怕光有易容的招术是骗不过去的!”苏画桥一愣,问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顾轻狂若有所思!门外的脚步声愈发近了!苏画桥急得不行。顾轻狂看着她急得团团转的模样儿,眼中似乎飘过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他低低地说道:“没事,有我!”“你有什么办法?”顾轻狂笑了笑,忽然拉着她让她坐在床上,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衣服。“你,你要干什么……”苏画桥抬起手按住他的手,但是原本就有点松垮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得露出一点点肩头。“先别问那么多,快点,一会一切都听我的,你不要说话。”顾轻狂小心地将木木挪到另一边,然后将苏画桥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迅速地脱掉上身的衣服,钻进被子。被推到一侧的木木半睁开眼,看了看躺在一起的爹爹和娘亲,朝顾轻狂眨了眨眼,贼兮兮地笑了笑,其实他已经醒了好一会了,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大概知道。顾轻狂将苏画桥抱在怀里,低声对木木和苏画桥都说道:“别动,装睡!”说着,他伸手轻轻按住苏画桥的身子。苏画桥躲在顾轻狂的身侧,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味道,埋在被子里的脸不由一红,小心地低下头,闭上眼不敢乱动。很快,那些捕快搜到顾轻狂的房间,苏画桥正担心一会捕快一看房间是空的该怎么办,没想到就听到那边的门打开了,开门的人站在门口回答捕快的问话,听那声音,竟然是花陌。原来花陌在啊!苏画桥小小的松了口气。 第八十五章 搜查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捕快们在顾轻狂的房间里搜索了一翻,或许是没什么发现,所以很快就出来了。不过,这也就意味着,那些捕快马上就要来搜索她的房间。苏画桥的心忽然一紧,想起即使他们现在易了容,可这客栈的老板应该也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一想到这,她的心一下提到的嗓尖上。但就在这时,客栈的老板忽然跑过来,拦住想要踹门的捕快,陪笑着说道:“各位大人,慢点,慢点!这间可是本店上房中的上房,来住这的人向来是非富即贵!”说着,他压低声音跟那些捕快说道,“这次住进来的这位公子听说是江南某大富豪的公子,家里还有亲戚在京城里当差,各位,还是容小的先敲敲门吧!”“敲什么敲!给我推开!”那边怒哼了一声,大声吼道。客栈老板被吓得不敢作声。躲在被子里的苏画桥听了客栈老板的话不由有些疑惑,顾轻狂什么时候成了从江南某大富豪家的公子了?呃,难道他之前住的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身份?她明明记得是什么青城派的嘛!正在疑虑间,原本躺在床上的顾轻狂忽然起身,微微咳了一声,走到门口,将门栓拉开。原本正准备推门的捕快们差点摔倒,那络腮胡子的捕快上下打量了一翻开门的顾轻狂,又冷眼扫了房间一圈,目光在纱帐后面停了一下,才将视线放在顾轻狂脸上。顾轻狂此时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袍有些随意的穿着,半露着胸膛,里面未着寸缕,一看就是刚才急匆匆穿上的。络腮胡子的捕快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倒是长得玉树临风,看上去也是一翩翩公子,但脸色却有些过白,眼窝处似隐隐透着一丝青黄之色,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浪荡公子。顾轻狂看着门外的捕快,先是一愣,随即拧眉,狠狠地瞪了站在门外的客栈老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早的就来扰本少爷的清梦。”那客栈老板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少爷,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本城昨晚发生了命案,这些官爷说要搜查一下,免得让凶手逃脱,还望少爷体谅。”那络腮胡子的捕快正转头问站在一旁的雷京和林山海这人是不是他们所谓的魔教教主顾轻狂,雷京和林山海摇了摇头。顾轻狂轻哼一声,“难道本少爷还是凶手不成!好了,这看也看了,赶紧给爷滚出去!”说着,就要关门。躲在被子里的苏画桥看到顾轻狂整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不由竖起大拇指!没想到这家伙演戏的功夫还不错呢。“慢着,里面还没有搜!!”络腮胡子的捕快将门按住,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那几个捕快顿时快步走了进来。几个捕快在房间外厅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走回来跟那络腮胡子摇头说道:“没有!”络腮胡子指着朱色纱帐之内说,“还有那,进去搜!”顾轻狂面色一变,忽然疾步走到纱帐前,拦住那几个捕快,狠声道:“谁也不许进这里,你们可知道我叔叔是谁?他可是在京城做大官的,你们要是惹到我,小心我在他面前告你们一状,让你们丢了差事,知道了么,知道的话就赶紧滚!”顾轻狂仰着下巴,一脸的得瑟。那络腮胡子仿佛早就见惯了这类的纨绔子弟,只是冷冷一笑,随即走到顾轻狂面前:“这位公子,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说着,就带着人撩开那朱色纱帐。雷京和林山海也跟着往里面走,在经过顾轻狂身边时,他们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往顾轻狂身上推了推。顾轻狂一个躲闪不及,跌坐在地上:“你们……”雷京和林山海看着顾轻狂坐在地上满脸阴骘地瞪着他们,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摇了摇头,刚才雷京在经过时,手快速地搭在顾轻狂手腕上试了试他有没有内力,而林山海则稍稍用了一点点力推了顾轻狂一把,但是两人试探的结果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丝毫内力,而且身子骨不是很好,大概是纵欲过度!顾轻狂从地上挣扎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黑着一张脸快步走进内间。此时苏画桥正藏在被子里,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心跳得跟打鼓似的。络腮胡子眯起眼,目光瞟向床上那块凸起的地方,那里一看就有人,他冷冷一笑,问跟过来的顾轻狂:“这位公子,你床上藏着的是什么人?”顾轻狂神色一凛,向前走到床前坐下:“少爷床上的当然是美人!”说着,他眯着眼扫了那些捕快一眼,“你们可别吓坏了我的美人!”顾轻狂悄悄地将手伸进被子,紧紧的握了握苏画桥的手,他的手有点凉!苏画桥定了定神,心想,幸好木木聪明,窝在最角落的位置也不动弹,那地方倒也不显眼,不过,既然这些人都搜进来了,那她如果一直躲在被窝里倒显得更加可疑。想要这里,苏画桥忽然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伸出玉臂环住顾轻狂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贴在顾轻狂的身上,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着,遮住了半张脸,她身上的衣服也松松垮垮的,香肩露出大半,胸前的柔软若隐若现……顾轻狂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伸手在她的香肩上摸了一把,邪邪一笑,然后又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苏画桥露在外面的香肩盖住。苏画桥媚眼如斯地瞥了那些捕快一眼,微微垂下头,将脸埋在顾轻狂的脖颈耳窝,微微地对他吹了一口气,然后故意发出娇软得她自己都牙酸的声音:“公子~~~~~~~这会儿怎么这么多人,人家好害羞哦~”顾轻狂拧了拧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是他迅速地垂下眼帘,然后一脸色迷迷的在苏画桥脸上轻轻掐了一下,说道:“那有什么好害羞的,来,让爷亲一个!”站在床边的那些捕快看傻了眼,惊愕地看着眼前这春光迤逦的场景,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就连那领头的络腮胡子捕快也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看来,这位富家子弟是带着自己美眷来这青州城寻欢作乐的。随后,他们只是随便在房间里搜索了一翻,便快步离开房间,走出去的时候,还将房门给他们关上。门一关上,苏画桥瞬间仿佛无力了一样,翻身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型,长吐了一口气。顾轻狂转眼一瞥她还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肩,眼神暗了暗,忽然转过头,拧着眉,有些不悦地说道:“还不起来把衣服穿好!”苏画桥闻言愣了一下,偏过头看见自己的肩膀还有松松垮垮的衣服,不禁脸一红,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坐起身,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原本躲在床最角落的木木窝在那里,低低的窃笑着,苏画桥的脸更红了!猛地伸手就要去敲木木的头,木木身子轻巧地一避,躲开苏画桥的手。“爹爹,你看,娘亲对木木使用家庭暴力……”木木灵动的眸子转动着,带着一丝狡黠。苏画桥差点无语,儿子这,这无耻的一面到底是遗传了谁的基因,反正肯定不是她!!!那一定就是他!苏画桥瞪了坐在一旁的顾轻狂一眼,而木木的目光在自家爹爹和娘亲脸上来回转动了几圈,忽然快速滑下床,朝苏画桥做了个鬼脸,甜甜笑道:“木木这就不打扰爹爹和娘亲了,你们尽情享受私人空间,我去找花叔叔!”说着蹦达蹦达地就跳出了房间。苏画桥眼角抖动了一下,这小子他是跟谁学的,什么尽情享受私人空间,一定是二师兄,成天跟他的那些美人妹妹泡在一起,还要带上她家儿子,她家乖儿子一定是被二师兄给带坏了!回去她一定得要二师兄好好赔偿她的损失费。苏画桥想着,准备起身去将木木拖回来,可是,却被顾轻狂抓住了手腕。“你……你放开我!”苏画桥皱眉说道。顾轻狂面色微寒,他翻身下床,冰冷着脸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快速的整理好后,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床上那个虽然已经系好衣襟,但头发还有些凌乱,脸色红润的苏画桥:“以后不许随便在别的男人面前那样衣冠不整!”苏画桥看着他那张带着怒气的脸,有些不解,刚才明明是他先打算这样的,她只不过也想避开那些捕快的搜查而已,可他现在这是……她撅了撅嘴,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委屈。“我……我只不过是露了那么一点点肩膀,又没什么其他地方!”顾轻狂坐在床边,抬手轻轻地将她额前的刘海撩起,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如果你不想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最好不要再这样!”说完,他放下手,转身下床走出房间。苏画桥一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顾轻狂这是在吃干醋么?!可刚才明明是他先演那出戏的。 第八十六章 木木失踪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顾轻狂房间房间正中的桌上的茶杯里还冒出淡淡的热气,花陌斜而懒散地靠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向来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似乎在哪里都不会呈现出一幅站如松,坐如钟的景象。而木木则坐在他一旁吃着桌上的糕点,自娱自乐得倒也开心。房间门忽然被推开了,花陌抬起头,看着一脸冰冷地走进来的顾轻狂,幽深的眸中正孕育着某种怒火,整个人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教主这是怎么了?好久没见他如此了,花陌狭长而妩媚的眼眸中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就在花陌想着如何来口的时候,一旁埋头在食物中的木木突然抬起头,一看到进门的顾轻狂,就双手一伸,口里叫道:“爹爹,抱木木!”顾轻狂点点头,伸手将木木抱在怀里,坐在椅子上。木木单手搂着自家爹爹的脖子,困惑地看着他眨了眨眼,有些怯怯地嘟哝道:“爹爹,你是在生气么,木木怕爹爹生气,你别生气好不好?”顾轻狂看了木木一眼,微微垂下细长的睫毛,身上的冷厉之气已消掉大半,他伸手摸了摸木木柔软的头发,淡淡地笑道:“爹爹不生气!”木木点点头,将头埋在顾轻狂的肩膀上,忽然伸手朝一旁的花陌比了个“V”,用口型对他无声地说道:“花叔叔,我知道你怕爹爹生气,这次我就帮帮你,不过,你可记得要感谢我哦。”花陌无语地望了望屋顶的天花板,嘴角微微抖动,这就是他们以后的少主么?真是有“钱”途啊!!!他忍不住干笑了几声,轻咳一声道,“教主!”顾轻狂淡淡地瞥了花陌一眼,冷声问道:“段应他们什么时候到?”他说完,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将眼底剩下的怒火全部掩饰起来,他之前委实有些生气,原本那些捕快来搜查时,只要易容应该就可以躲过去了,因为这家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都是教中之人,不管怎样都会应对好一切,他只是想找机会多和她亲近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会给他演上那么一出,他还真真是小瞧了她演戏的本领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段应他们应该后天就会到青州!”花陌又恢复了平日里那懒散的样子,他懒懒地挂在椅子上,好象恨不得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搭在上面。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教主,那风云山庄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等段应他们来了去好好打探一下。”顾轻狂皱紧了眉头,“这事情务必要查清楚,你们应该也知道‘凶煞’已经到了青州,他有什么行动没有?”花陌微微侧过脸,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他低声说道:“那人太过于狡猾,几乎是一天换一个地方,真是比那狡兔三窟还要狡猾,我们至今都未找到他的具体落脚点!教主难道是怀疑这次的事件是他操作的?”顾轻狂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挑,薄唇紧抿,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你知道,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做到,干将莫邪剑是唯一的线索,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弄到手!”“嗯~明白!”花陌懒洋洋地应道。※一夜的暴雨已经过去,天气总算是放了晴,经过那些捕快这一搜查,洛山脚下的“风云山庄”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的事情,已经在整个青州城传得沸沸扬扬,各种说法的都有,但是说得最多的却还是指向魔教教主――顾轻狂!因为木木吵着要吃什么糖葫芦,而且还非得是那家叫什么糖人馆的,苏画桥经不起他的软磨硬泡,不得不易容后带着他上街,真是个吃货!!!大街上到处都是带着武器的江湖人士,来来往往,每一次他们从她身边走过,她瞬间都会感觉自己浑身紧绷,就怕他们认出她是跟顾轻狂在一起的人。她此时不禁又在怀疑,顾轻狂到底跟风云山庄的事件有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没有关系,为何她问他时,他却不明说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还是他其实就在风云山庄。苏画桥此时突然又想起那个跟顾轻狂有几分相似的风临鹤,虽然他跟她的交集并不多,但是,不管怎样,他就曾经救过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想到就这样没了!苏画桥心中忽然感伤起来!她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走着,不远处传来一阵说话声,苏画桥抬眼一看,竟然是雷京和林山海,他们正坐在路边茶摊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谈论着。苏画桥赶紧拉着木木转身背对着他们,假装在一旁卖小玩意的摊子上挑选东西。只听那雷京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哎~没想到有‘天下第一庄’之称的风云山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那魔头给灭了门!”“是啊!不过说也奇怪,不是说毒医圣手和魔教教主联手么?为什么当时只看到那魔头却不见毒医圣手?而且,干将莫邪剑对毒医圣手应该也没什么用处,他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与整个武林为敌?”林山海沉声道。雷京摇头长叹:“罢了!也许是那魔头许了那毒医圣手什么好处吧!”站在对面摊位上假装选东西的苏画桥闻言一脸惊诧!这事情怎么又跟百里戎扯上关系了?她竖起耳朵,想要听得更仔细一点。这时,坐在茶摊旁的有些人也凑到了雷京和林山海旁边,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起来。有人还问他们怎么知道这事情是魔教的教主做的。雷京和林山海闻言,是愤愤然地说道:“当时,我们跟随各大门派进入山庄,在里面亲眼看到那魔头,他就站在那一堆的尸身中,如果不是他,他大半夜的跑去做什么?”苏画桥闻言浑身一震!没想到他真的去了风云山庄!那他身上的血就是那时染上的?她还真是傻,居然就相信了他的话,以为他真的跟这事情没有任何关系。雷京喝了一口茶,继续说着:“不过,我们在清点尸身的时候,发现少了风家少庄主一人,但愿,这风少庄主逃过此劫啊!”风临鹤!他有可能还活着?苏画桥心中又不由地舒了一口气,她牵着木木,避开雷京和林山海,在街头的那家糖人馆给木木买了两串糖葫芦,但内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她想回客栈,可是又不想回客栈,她想去问顾轻狂为什么要骗她?想问顾轻狂她们都商量好了会将干将莫邪剑给他盗出来,为什么就连几天的时间都无法等?苏画桥心烦意乱地拉着木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不知不觉却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她抬起头,微微地叹息了一声,却意外瞥见一抹看上去有些熟悉的紫色身影从巷子里一闪而过。苏画桥心念一闪!难道那人是风临鹤?风临鹤!!!她心下一喜,忙蹲下身子,对木木交代道:“宝贝儿子,你乖乖在这里等娘亲,娘亲却追个人,一会就回来!知道了吗?一定不要乱跑哦!”木木咬了一口糖葫芦,像看白痴一样瞥了自家娘亲一眼:“知道!娘亲,你赶紧去吧~木木会照顾好自己!”苏画桥点点头,飞身匆匆朝刚才那紫衣身影消失的地方追去。看着苏画桥远去,木木老成地叹了一口气,靠在巷子旁的墙上,开始在心中分析起刚才听到的事情。如果爹爹真的是凶手,以爹爹的身手又怎么可能会被人逮了个正着?而且,那些各大门派的人为什么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山庄呢?难道是有谁给他们通风报信了?木木皱了皱小眉头,小脑袋里迅速转动,陷入思索中。可是,由于思想太过于集中,他没有注意到,四周忽然升起一股淡而冰凉的气息,等他发现异常时,那气体已经通过鼻腔窜入喉咙,他瞬间感到全身一阵无力,随之就失去了知觉。苏画桥随着紫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出了好远,却始终没有再次发现那抹紫色身影的踪迹,苏画桥心中犯疑,暗想:“莫非是我眼花,看错了?”苏画桥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决定打道回府!于是,她匆匆地又转身回到之前的巷子口,原以为木木应该会乖乖地待在那里,可是,那里却没有了木木的身影!她心想,也许是儿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一个人无聊,所以跑到一旁的大街上去看什么新奇玩意了,但她左等右等,半响还未见他回来,她又在四周大街上每个摊位小店里都寻上了好几遍,但是,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按理说,木木应该是不会跑远了的,难道……难道是木木出事了?苏画桥一下子慌了神! 第八十七章 被绑架了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临近傍晚时分又忽然阴了下来,头顶上的乌云沉甸甸的,就像是被打湿了的脏棉花,或者是火候过了的棉花糖,就这样悬在人们的头顶,雨,却半天也下不下来。青州城郊的某处,树梢摇拽,微风飓然,寂静已极,明明已是暮春时节,可那风却冰冷得似冬日里的寒风。不远处,有一座墙壁上爬满不知名藤蔓的老宅,虽然高大的门户紧闭着,四周却瞧不见人踪,但门前被雨打湿的地面上,却有几排马蹄印记。宅内最里面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一位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屋子角落的椅子上,他有一双看上去格外阴沉的下吊眼,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隐约看到他鼻子右边有一颗黄豆的黑痣。此时,他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一旁的地上那个被五花大绑、仍旧还在昏迷之中的小小身影,眼睛微微眯了眯,低低地笑了,声音低嘎却阴冷,犹如此时屋外那反常的冷风。“这就是那魔教教主顾轻狂的儿子?”男人微微弯下身,伸出手撩开木木耷拉在脸颊上的那缕头发,发出一声闷笑,他的那双手黝黑枯瘦,指尖微微弯曲,就像一双鬼爪。站在门口阴影里的两个黑衣人恭敬地低下头,应道:“是!”“好!太好了!哈哈哈哈哈……”中年男人磔磔怪笑,声似夜枭,他的手在木木白嫩的小脸上来回磨蹭着。而此时,原本昏迷的木木忽然发出低微的嘤咛声,似乎有要转醒的迹象,那中年男人一看,眉心微微皱了皱,脸上似闪过一丝惊讶,这“一日眠”少说了要睡上那么大半天,没想到这小子才两个时辰就要醒了?难道是“毒阎魔”那老家伙做的药出了问题?男人的眼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木木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他皱了皱眉头,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微微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啊嚏――”他嘟了嘟小嘴,抬手揉了揉鼻子,似乎感觉身下似乎硬梆梆的,他微微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和幽暗的地方,而旁边还坐着一个高颧深腮,目如苍鹰的中年男人,此时他的手正在他脸上来回抚摸着,指尖冰凉得宛如死人的手。木木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人,如此陡然见之,纵使他平日里胆子再大,心中也不禁泛起阵阵寒意,更何况他始终还是个只有五岁多大的孩子,他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缩了缩,想要避开那中年男人的手。中年男人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寒意。缩到一旁的木木拧紧眉头,开始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照他的观察,现在这个屋子里有三个人,门口站了两个,他旁边坐着一个,而且,这屋子有些阴暗老旧,但整体设计和摆设还比较大气,从那男人身后的窗外看,有一些似乎修剪过一段时间的花木……由此可见,他现在应该是在一座老宅里。木木慢慢地平静下慌乱的心,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他是被人绑架了!但是,这些人到底是谁?他好象从未见过这些人,他们绑架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行,他必须要把这些弄清楚,然后再逃出去!不然,娘亲他们肯定会着急了。木木垂下眸子,狡黠的目光在他眼底忽闪而过,他眼珠儿一转,在抬眸的那一瞬间,脸上已经是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儿。“这位叔叔,我为什么在这里啊?这里是哪儿?好黑,宝宝怕怕~~~我要爹爹,我要娘亲~~~”木木说着,有些眼泪汪汪起来。中年男人目光微睨了木木一眼,一脸面无表情,并不为眼前这个小娃娃可怜的表情所动,他突地一声冷笑,低声喝道:“哭什么,等你爹爹给了我我想要的东西,我自然就会放了你!”木木听到他的喝声,假装身子一颤抖,害怕地畏缩了一下,怯怯地看着那容貌怪异的中年男人:“叔叔,你要什么?你能不能告诉宝宝,爹爹和娘亲很疼宝宝的,如果是宝宝要的东西,他们一定会给我,你告诉我,我帮你去要好不好?叔叔,宝宝身上很不舒服,动不了……”中年男人神色微微一动,心想,反正这也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给他松松绑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而且,还有几个大人看着他,他又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想着,中年男人朝站在门口左边的黑衣人招了招手,冷然说道:“给这小鬼松开一根绳子!”那黑衣人点点头,走到木木面前蹲下,帮他解开一根绳子。木木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嘟嘟小嘴,可怜兮兮地盯着帮他解绳子的黑衣人,奶声奶气地说道:“叔叔,还是会疼,不舒服,能不能帮宝宝把这个也解开,你看,宝宝的手都红了,好痛~~~叔叔~~~你就帮我松开吧,宝宝不会跑的,如果你们想到什么东西,宝宝可以帮你们写一张字条给娘亲和爹爹,真的,爹爹他们一定会送过来的……”稚嫩的声音,配合上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黑衣人忍不住有些心软,他抬眼偷偷地瞥了中年男人一眼,咬了咬唇,低声问道:“尊者,你看,反正这只是个小孩,应该不会有事吧!”中年男人微微挑了挑眉,半响,才缓缓地点点头。木木见双手双脚得到解放,继续眨了眨他那一汪清泉似的泪眼,小声地呜咽道:“叔叔,我想爹爹娘亲。”中年男人沉了沉脸,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放心,只要你爹爹真如你所说,他很快就会知道该拿什么来换你。”说着,他低低地笑了,这笑声听在木木耳中,就像尖针一般,刺入他的背脊,带着刺骨的寒意,刹那之间,在他全身弥散开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第八十八章 他也是你的儿子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门外的天空阴沉沉一片,大街两旁店肆的布幌子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流动的空气似乎弥漫着一股沉甸甸的气息。苏画桥垂着头跨进客栈的门槛,神情恍惚地上了楼。木木竟然不见了!他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是被什么人拐走了?还是其他的什么……苏画桥只觉得心烦意乱,脑子跟一团浆糊一样,无法仔细思考,就连顾轻狂走到她身边也不知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原本一脸玩味,想逗弄一下苏画桥的顾轻狂看着她一脸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样子,不禁也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眼中溢满关切。他侧过脸,望着她,又望了望她身后,微微蹙起眉头:“木木呢?”苏画桥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咬了咬唇,忽然就扑到了顾轻狂的怀里,低低的哽咽起来。此时,她已经没有其他的精力去思考他是不是杀人凶手,他有没有骗他,她只知道,木木不见了,而他是木木的爹爹,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顾轻狂因苏画桥这样反常的举动而怔了一下,如果是平时,他大概又会轻笑着对她调笑,说她怎么这般热情,可这会,他却有种不安的感觉。“发生什么事了?”他伸手搭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声音温柔得好像春风。苏画桥鼻头一酸,低喃道:“木木,木木他不见了,他不见了……”说着,声音已经哽咽。木木不见了?顾轻狂微眯了眼,眸子骤然一冷。“都是我不好,不该丢下他一个人在那里,不该丢他一个人在那大街上,他还那么小……万一……”苏画桥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满心的自责。“别急,别急,慢慢说!”顾轻狂轻轻地将她抱起,推开房门,将她放在椅子上,苏画桥几乎的语无伦次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她并没有说她在巷子里发现的是一个跟风临鹤很相似的人,只说看到有奇怪的人影,她便匆匆地追了过去。顾轻狂听完苏画桥的话,眉头紧拧着,但他还是低头轻声安慰:“别担心,木木他那么机灵,应该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只是跟你开玩笑,一会就自个儿出现了,而且,他也会武功,轻功又不错,苏苏,别太担心了。”说着,他垂下睫毛,掩盖住眸底凌厉的寒意!虽然他跟木木只相处了不到一个月,但是,他了解,他的儿子决定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也不会乖乖的跟陌生人走,那么,到底是谁?带着木木又有什么意图?顾轻狂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天雨夜那个黑衣人的身影,难道是他们?忽然,顾轻狂抬起眼,目光凌厉地朝窗外射过去:“什么人?”话音未落,桌上的茶杯就带着一股凌然内力朝窗户那边袭去,只听“当”地一声脆响,那茶杯竟然破窗而出,如利刃一般疾速袭向对面那栋楼宇。那隐藏在楼宇暗处的人转身想要逃离,却已经来不及,瞬时,一声悲呼隐隐传来,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楼阁之跌落在大街之上,那一刹那,整个大街上被这突然掉下来的人给惊得炸开了锅。紧接着,人们只觉迎面一阵风扬起,吹迷了眼,再看时,一个青色身影已然站在那跌落下来的黑衣人旁,他一手擒着那人的脖子,就像拎着一条将死的狗一样,就在交睫之间,人们只来得及瞧见一抹翻飞而起的青色衣角,那人就连同刚才掉下来的黑衣人眨眼间便已杳无踪影,仿佛他们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房间内,顾轻狂冷冷地看着摊在地上的黑衣人,那张清俊得满是书生气的脸上,散发着令人无比恐惧的狂暴:“说!谁主使的!”那地上的黑衣人全身微微地颤抖着,被打伤的两条腿有鲜血汩汩流出,蔓延在地上仿佛血色的蚯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顾轻狂微抬起手,手心对着那黑衣人。黑衣人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前滚滚而落,突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全身忽地一震,嘴角流出一滩黑血,没有了呼吸。“该死!”顾轻狂脸色一边!伸腿往那黑衣人的尸身上踢了一脚。这时,闻声赶来的花陌和芩雪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两人怔了一下:“教主,这……”顾轻狂深沉的眸子一转,冷凝地目光扫了花陌和芩雪一眼,冷声道:“让人把这狗东西给丢了!”说完,他走出门来到苏画桥在的那间房中,伸手从窗棂上取下那只刚才那个黑衣人射过来的短飞箭,上面帮着一张纸条。他谨慎地将纸条从短飞箭上取了下来,将其慢慢在桌子上铺开,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若想汝子平安,三日后携干将莫邪至东郊荒草庄。干将莫邪剑?顾轻狂的心一沉。暮色中的风从窗外吹进屋中,那张纸条也随风微微地抖动着。原本一直耷拉着脑袋的苏画桥忽然抬起头,伸手抓住桌上的那张纸条,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原本空洞无神的眸子里满是震骇惶恐、惊慌失措。她刷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揪住顾轻狂的衣服:“那两把剑在你那对不对?对不对,赶紧给我拿出来,我要带着它去换木木!”顾轻狂的心脏骤然一缩,他双手紧紧地抓住苏画桥的双肩,使劲地摇着:“苏――画――桥――你给我冷静一下!”顾轻狂一字一顿的说着,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苏画桥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顾轻狂。良久――她缓缓地垂下头,额前的长发掩映着她的脸,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顾轻狂――如果他们要的那两把剑在你手里,希望你……”苏画桥的语气沉了沉,继续说道,“毕竟,他也是你的儿子!” 第八十九章 交错混乱 疑惑丛生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顾轻狂盯着苏画桥的脸看了一会,视线又转到她面前的那张纸上,叹了口气,眼神闪过一丝受伤!她终究还是不相信他呢!如果她以前亲口这样对他说木木是他的儿子,他想他一定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这时,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过,也对吧,如果换另外一个人遇到这类的事情,大概也不会相信吧,毕竟,她在那晚看到他换下那件沾血的外衫,翌日一早又听闻风云山庄的血案,紧接着木木又被绑架了……只是,他多希望她能相信他!但是……顾轻狂垂下眸子,轻蹙的眉宇逐渐舒展开来,又恢复了往日的一脸淡然。他看着苏画桥说道:“好!三日之后,我会带着它去交换木木!”声音一如既然的轻柔。苏画桥抬头看着顾轻狂那张平静的脸,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洞悉他到底在想什么?“你好好休息,我会将木木平安带回……”顾轻狂说完,身形一动,蓦地转身离开了房间。苏画桥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震。没想到他答应得竟然如此干脆,她原以为他一定会沉默地思考很久,或者压根儿就不想将那剑拿出来交换。不过,他这样的回答是不是也间接地告诉她,他就是血洗风云山庄的那个人呢?苏画桥突然又不敢甚至不想相信起来,她不敢去想他竟然会对那么多人痛下杀手,虽然江湖上一直说他是一个凶狠残暴的人,可是,只是为了两把剑,他应该不会……她想要相信他,可又无法相信他;无法相信他,却又要依靠他!苏画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都很讨厌自己,她咬着嘴唇,垂着头,缓缓地走到门前,轻轻地插上门闩,慢慢地转过身子,靠在门上,看着右边的窗户,窗外,天色已渐渐昏暗。顾轻狂负手立在窗前,窗外的暮光将他的背影映得更加暗沉,他眺望着远处,紧抿着唇,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木木?他原本以为会是“凶煞”,可没想到他竟然将木木绑架,还问他要干将莫邪剑,难道,将风云山庄一夜灭门的凶手是另有其人?那到底是谁呢?顾轻狂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没有头绪过,他拧紧眉头,微微叹息了一声。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花陌懒懒地靠在门口。顾轻狂转过头,看见花陌,有些诧异道:“你,来了?”花陌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怒意:“你竟然连我到门口都没有发现,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认识这么久,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万一是别人偷袭怎么办,你不要命了吗……”顾轻狂微侧过脸,转过身子,看着花陌轻轻扯出一抹笑:“原来,我这条命还挺值钱的!”花陌看着他那毫不在意的表情,不禁眉一皱,微微气结:“顾轻狂……”顾轻狂眼睛微眯了一下,淡淡地轻笑道:“花陌,你都有好久没叫我的名字了。”花陌默然无语。良久,顾轻狂忽然抬头看了看他,开口:“花陌,木木不见了!”花陌顿了一下。只听顾轻狂又接着说道:“所以,我要你们现在就立即去将‘凶煞’给我找出来,明日段应一来,让他直接搜查风云山庄的凶手到底是谁?还有,干将莫邪剑,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说着,他便化作一道清影,跃出窗外,身影迅速地没入了昏暗的暮色中。花陌静静地看着顾轻狂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自从教主找到那个女人后,似乎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他了。#自从那日顾轻狂离开后,苏画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她每次经过他房前,都见房门紧闭,若不是因为偶尔还能看见花陌,她大概会以为顾轻狂已经离开青州。之前,她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地址去找过,青州城的东郊确实有一座叫做荒草庄的庄子,据说那里以前住的是一家家境殷实的地主,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家的人一个月一连死了四五个人,那地主找算命的先生一算,说是宅子里闹鬼,而且,还是怨念极强的厉鬼!那地主一听闹鬼,赶紧搬了家,然后,这座庄子就再也没有人来过,据说,每到晚上,就能听见女鬼的哭声,住在旁边的人们害怕,也纷纷搬离了那里,后来那里渐渐荒芜了,人们也就将那里叫做了荒草庄。苏画桥在山庄那转了好几圈,但是,都没有发现有丝毫人迹,所以她不得不打道回府。只是,顾轻狂呢?他又去哪儿了?苏画桥叹了一口气,拧紧眉头,准备下楼去街上走走,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她总还是希望自己在大街上走着走着,木木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等一下!”忽然,顾轻狂房间的门开了。顾轻狂?苏画桥猛地回头,一看,一抹大红花锦袍映入眼帘。原来不是他!苏画桥忽然有些失望,那种失望好像并不全是因为木木的事情。“你叫我?”苏画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因为她觉得花陌向来好像都不太喜欢她。花陌轩了轩眉,突地曼声道:“你觉得干将莫邪剑在我们手上?”苏画桥闻言愣了一下,半响才开口道:“难道不是?如果不在顾轻狂手上,为何他们要让顾轻狂拿着剑去换人……”花陌短促地笑了一声,打断她的话。“他们说让他拿剑去换,剑就一定在他身上吗?你有看见过吗?或者,你才能够一开始就不曾相信过他!”花陌说完,冷冷地瞥了苏画桥一眼,转身将顾轻狂房间的门锁好,然后,就从苏画桥身边擦身而过,下了楼道。苏画桥想要叫住他,问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第九十章 意外听闻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这几日的天气坏透了,而百里戎的心情也郁闷透了!他奉师命出谷,原是一要将“毒阎魔”宋成捉拿回谷,交由师父发落,二是师父老人家说让他出来走走,也算是修行。但是,他竟然让宋成那家伙给跑了,而且,还扯上了顾轻狂与风云山庄的事情,遭到各大门派的围堵,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他出谷前千叮呤万嘱咐,说不可轻易使毒伤人性命,他们那些人早就死了百八十次了。他当然不知道顾轻狂到底跟风云山庄事情有没有关系,但是,他自己却真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过,那风庄主中的毒,他倒是能猜到九分到底出自谁手,除了“毒阎魔”江湖上还有谁能做出那样的毒药。而且,江湖上传言说的那种他制作的那种叫做“人自醉”的毒药,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东西,他只知道“一杯醉”,却从未弄出过什么人自醉,这他是不是应该说上一句:“人言可畏呢!”只是,顾轻狂又怎么可能跟“毒阎魔”扯到一起呢?而且,以他的身手和心机,如果真要将风云山庄灭门,绝对不会落下把柄!他拧紧眉头,却始终想不明白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戎靠在高楼的窗前,竹帘半卷着,可以窥见街道上的情形。这时,大街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大街上仍然一如既往的喧嚣热闹,苏画桥置身在这喧闹之中,却又一种说不出来的寂寞。她慢慢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该走到哪里去!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一只手从一旁的巷子里伸出来,快速地将她拉进巷子,并捂住她的嘴。她心里一慌,身子和思维似乎停止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她立即想用手肘往后攻击,那人就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动,是我!”百里戎?!苏画桥怔了一下,点点头。百里戎放开捂住苏画桥嘴的手,苏画桥转过身,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百里戎扭头看了看四周,冷声道:“跟我来!”说着,他拉着苏画桥就施展轻功,轻轻一跃,翻入一旁林木掩遮的一所偏院,又悄悄地上了楼,进屋后,轻轻地带上了门闩。苏画桥看着百里戎的举动,甚是疑惑:“你这是在干什么?”百里戎干咳一声,问道:“顾轻狂呢?现在在哪里?”苏画桥忽然想起,那风云山庄的灭门案,江湖上的人似乎传言说是百里戎和顾轻狂联手做的。“你们――”苏画桥看着百里戎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们不是应该联手对风云山庄的人下了手么?怎么你不知道他却哪里了?”百里戎闻言愣了一下,他冷冷地嗤了一声:“你觉得我会跟顾轻狂联手么?”苏画桥为难地转了转眼珠,“我也不知道,只是……木木被人绑架了,那人说让顾轻狂拿剑作为交换!所以……”“木木不见了?你果然是什么事情也做不好呢!”百里戎脸色一变,语气冷冷的,可眼神却带着一丝暖意和关切。“是,我是什么也做不好!”苏画桥低着头,就像是认错的孩子。百里戎看着她耷拉着脑袋,颤动的睫毛,紧咬的唇,脸上带着的倔强却没由来地让人心中一软。百里戎忽然觉得心中像是长草一般,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不自觉地伸出想要将她拥在怀里,好好安慰她。“咦……”苏画桥抬起头,错愕地看了看百里戎伸过来的手。百里戎被苏画桥发出来的声音一惊,怔了一下。他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一声,又将手收了回来,冷冷地瞥了苏画桥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觉得顾轻狂是那种做事会给人留下把柄的人?除非他自己想留下!”+++++从百里戎那出来,苏画桥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他说的那些话。莫不是自己真的错怪了顾轻狂?她叹了口气,往回客栈的方向快步走去。她爬上楼梯,似有些急切地抬眼看着不远处那间房,但是,房间门似乎还是紧闭着的。他,还没有回来么?苏画桥不禁有些失望!放慢脚步,轻轻走了过去。可是,在快要到顾轻狂房间窗下的时候,她却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声音很低。难道是顾轻狂?苏画桥竖起耳朵,仔细地一听,却不太像,那里面好像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应该是花陌,还有一个人的声音她确实没有听过。“东西找得如何了?”花陌问道。“只是有点眉目,还不是太清楚。”“恩,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对方在暗处,给我们下了一个很大的套子,如果不找到结点,我们就会被困死在里面。”“是,我这边也只是刚找到一点点线索,希望明天能将确切的地点找出来。”“真不知道教主为何不跟她说清楚?干将莫邪剑根本就不在我们手上,风云山庄的事情也与我们无关……”“但教主现在正在找那两把剑!”……干将莫邪剑根本不在顾轻狂手上?!风云山庄的事情与他无关?!苏画桥呆呆地靠在墙上。客栈旁的那株玉兰花的枝叶已经伸展到二楼走廊外,枝叶在风中微微颤动,飘过一缕暗想。苏画桥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她忽然想起顾轻狂在听到她不相信他时,眼神闪过的那一抹受伤,突然想起他说的那一句:“如果我说跟我没有关系,你,会相信吗?”她没有相信,所以是不是也让他受到了伤害?苏画桥心中不禁一阵酸涩。她长吁了一口气,大步走到顾轻狂门口,伸手用力地推开门――“花陌,告诉我,顾轻狂现在在哪里?” 第九十一章 娘子,为夫腰闪了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风在吹,暮云低垂。天地之间的一切仿佛慢慢地褪去色彩,渐渐变成一幅淡如水墨的图画,又渐渐变成一片漆黑。这里是青州城北外的一个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它的街道不长,也不宽,只有几十户店人家,而且店面也很简陋。此时因为已入夜,街道两旁的门窗基本上都紧闭着,偶尔有那么两三户人家的窗户透出昏黄、摇曳的灯光。忽然间,几个黑影从远处疾速地飞跃过来,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身材比身后的要窈窕得多,看上去像是年轻的女性,她一边在空中飞跃,一边回头张望,一双妖娆的媚眼中透出一丝惊慌。“快~快~他要追上来了!”女子身后的一名黑衣人焦急的喊道,面上惶恐的神色愈发显著。那女子双眉深锁,身形更快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她们所在的位置,难怪尊主那般忌惮他。她迅速地跃过小镇的上空,朝身后的人一挥手:“赶紧进入下一个据点!将留下的痕迹全部抹掉!”她的声音娇柔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魅惑。那几个黑衣人沉着脸,跟着那黑衣女子迅速地钻入镇子不远处的树林。就在这群人离去没多久,两个黑影一前一后地就来到这镇子上,飞跃在最前方的男子正是顾轻狂。他轻轻地落在镇子上空一座较高的屋顶翘角之上,青色的衣袂在夜风中猎猎飞舞,漆黑的长发也被风卷起,放肆的舞动着。他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朦胧的月光下,那张清俊的脸一片阴沉,冰冷寒气布满全身。“教主,现在怎么办?”随后跟上来的白衣女子芩雪站在顾轻狂身边,抬眼看着他,原本冰冷严肃的表情立即在瞬间化为春水柔波。“继续找,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顾轻狂双眸骤然微缩,后天,后天就到期限了,他必须在此之前,将干将莫邪剑找到,必须将风云山庄灭门案的真正凶手找出来。“可是,教主……”芩雪美眸暗了一下,咬了咬唇,继续说道,“教主找到剑后,真的要拿剑去换人?那明明是你一直想要的,如果交换了,那教主你的事情怎么办?”顾轻狂冷冷地瞥了芩雪一眼,说道:“我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儿子他要救回!干将莫邪剑他也要得到!顾轻狂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芩雪,他们肯定跑不远,你带人将这里全部搜查一边,休要放过一草一木!”“是!教主!”芩雪羽睫微扇了一下,将眸底的情绪掩盖。++++++从顾轻狂房间里出来,苏画桥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陷入了一种极其奇怪的情感之中。花陌的话宛如魔咒一般不停地再她脑海中旋转、旋转,让她根本就无法不去想。顾轻狂跟风云山庄灭门的事情毫无关系,他也只是被人算计在其中而已;顾轻狂之所以想要干将莫邪剑,只是因为那剑本来就是他的东西,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东西?干将莫邪剑不是风云山庄的吗?为什么又成了顾轻狂的?顾轻狂的父母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父母留给他的剑又到了风云山庄?他父母怎么了……各种问题纠缠着向她袭来,让她觉得自己大脑的各种神经系统就像被顽皮小猫扯得一团乱的毛线,越挣扎着去想,就越混乱,怎么也理不清头绪。“啊啊啊啊啊啊啊……”苏画桥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不由抓狂地将自己的头发揉成了一团乱麻。“娘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苏画桥立即停止了对头发的蹂躏,猛地转过身,一脸惊诧地看着立在走廊上的人。“顾、顾轻狂……你……你……”她指着顾轻狂,惊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顾轻狂看着张大嘴巴的苏画桥,嘴角一翘,伸手一捞,将苏画桥拥进怀中:“娘子,我回来了!”这轻轻柔柔的一句话,让苏画桥心中升起说不出怎样的感觉,仿佛是一种暖意,可是却又像是一种犹如从心底渗出的酸涩,渐渐地蔓延,泛散至四肢百骸。就好像她是在家等待的妻子,终于迎来久别归来的夫君……呃,等等,等等,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苏画桥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跑,可是,骤然间她却感觉他的拥抱似乎更紧了。“你,你放开我,我要踹不过气了!”苏画桥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顾轻狂闻言,长叹了一声,将苏画桥松开,一脸泄气似的说道:“原以为这两日未见,娘子应该会想念为夫呢?哎,为夫伤心啊……”苏画桥脸不由一热,头一低,转身就想要推门进屋,可此时,脑海中又响起花陌说过的话。她迈出的步子又停了下来。既然是她误会了他,她至少应该向他道歉吧,而且,他还有那干将莫邪剑的事情,她也想要问清楚。“那个……顾轻狂,我……我……”苏画桥咬着唇,深吸一口气,眼一闭,豁出去似地对顾轻狂吼道,“对不起,关于风云山庄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顾轻狂低头看着苏画桥,柔柔地一笑:“娘子,为夫现在听力还很好,以后老了,你倒是可以这样大声点。”苏画桥一囧,她干咳了两声,轻声道:“顾轻狂,对不起,我不知道干将莫邪剑原本就是你的,不过……”她抬头看了顾轻狂一眼,“你跟风云山庄到底是什么关系……”“哎哟……”顾轻狂忽然微微惊呼了一声,整个身子斜斜地靠在门栏上,一只手揉着腰,嘴里哼哼唧唧的。“你,你怎么了?”苏画桥睁大双眼看着顾轻狂,不知道他突然这是在干什么?“娘子,为夫的腰,腰好像闪了,好痛啊~~~~~~”顾轻狂垂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森寒,但只是那么一瞬,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第九十二章 力道不错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呃?腰闪了?苏画桥愣了一下:“呃,你,你没事吧?”她走到顾轻狂面前想要扶他,就在她离开原本站的地方时,一根细如发丝的黑针就从那射过,被一股内力打落在地上。顾轻狂一手扶着腰,拧紧眉头:“怎么会没事呢,为夫腰痛~~~~娘子,能不能扶为夫进屋?”苏画桥看他一脸痛苦,好像真的很痛的样子,忙一边伸手搀扶着他进屋,一边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闪到腰了呢?”“哎!!”顾轻狂轻叹一声,眉一皱,说道,“还不是因为想快点见到娘子,所以飞得太急,没想到转方向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苏画桥再一次囧了。顾轻狂挂在椅子上,瞥了苏画桥一眼,一脸委屈地说道:“娘子,能不能给为夫揉揉!”苏画桥红着脸说道:“这……这……”“哎哟,好痛啊~~~~~娘子,你就帮为夫揉揉吧!”顾轻狂低头在苏画桥耳边说道,呼出来的热气扑散在她脖颈间,痒痒的,苏画桥只觉全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间都在往头顶冲。“你等一下,我,我给你揉揉!”苏画桥赶紧跳开,与顾轻狂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我先扶你去床上躺好。”顾轻狂在床上伏下身子,轻轻地哼了几声。苏画桥一脸通红地伸手在顾轻狂身上摸索:“是这痛么?还是这……”“娘子,是这……不对,是这……”“到底是哪里?”“娘子,为夫这里真的痛!”顾轻狂抓着苏画桥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是在耍她么,他的腰还能长到胸口上?苏画桥狠狠地瞪了顾轻狂一眼,将手从顾轻狂手中抽了出来:“那痛是吧?好,我给你好好揉揉,你躺好哈~”说着,苏画桥挽起袖子,一咬牙,伸手狠狠地往顾轻狂胸口拍去,“啪——”的一声,顾轻狂的胸口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顾轻狂一脸舒服享受的哼了一声:“娘子,你这力道不错!为夫喜欢!”“力道不错,喜欢是吧?我一定给你好好的,好好的揉揉……”苏画桥一阵咬牙切齿,然后伸手在顾轻狂身上上上下下以同样的力道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拍上了好几遍,弄了半天,她陡然间停了下来,坐在床沿边上,一脸悻悻然看着依旧趴在床上,嘴角带着笑意,一脸享受的顾轻狂,甩了甩胳膊,忿忿地说道:“好了,这也揉够了,你可以起来了吧!”“娘子辛苦了~要不换为夫给你揉~”顾轻狂从床上坐起来,挑挑眉,一脸笑意。苏画桥一听,忙从床上跳了起来,说道:“不用了,我腰很好~腿了很好~哪都很好,不用揉~”“是吗?哎,为夫本来还想向娘子展示一下为夫的手艺呢,那看来只有下次了!”顾轻狂懒懒的下了床,理了理衣服,朝苏画桥揉揉一笑,忽然俯下身,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轻声说道,“娘子,你给为夫按摩,为夫也想好好感谢一下你!”说完,还没苏画桥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已经轻轻印在她的唇上。苏画桥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而顾轻狂趁着她惊愕之时,舌头轻轻一挑,就滑入她的檀口之中,温热湿润的舌尖灵巧地在她口中纠缠,让她心底一阵阵酥麻~。苏画桥只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在飘浮之中,沉醉在顾轻狂那霸道却温柔的气息中。顾轻狂看着眼前这个紧闭着眼女人,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小脸一片红润诱人,他的眸色愈发深沉,他环着苏画桥,将她压在身上,一只手解开苏画桥的胸前的衣襟,朝里面探去。苏画桥只感觉胸前一丝凉意,正欲将顾轻狂推开,顾轻狂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柔软,因握剑而磨出死茧的手指轻轻逗弄着……苏画桥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全身一紧,脸颊飞霞,面含春色。此时,顾轻狂忽然离开苏画桥的双唇,深吸了一口气,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在她耳侧呢喃道:“等事情完结后,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顾轻狂的妻子!”说完,他轻笑一声,又在苏画桥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才翻身下床,走出房间。苏画桥躺在床上,伸手摸着被顾轻狂轻吻的双唇,一脸呆呆的。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从床上跳了起来,悲呼一声,天啦,她竟然忘了问那干将莫邪剑的事情!门外,顾轻狂在听到苏画桥的惊呼声时,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远处,传来一声奇异而短促的吹竹声,顾轻狂眯起眸子看了一下声音发出的方向,然后纵身跃入黑暗之中。+++++城郊的老宅子中幽暗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灯,昏暗微弱的光线,使得原本偌大的房间中,那些黑暗的地方更加黑暗了。木木缩在靠墙的床上,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快两天了,明天就是第三天。他只是隐隐约约地听他们说,好像是要让爹爹拿什么剑来交换他,他想,他们口中的剑应该就是这次娘亲要去风云山庄偷的干将莫邪剑,只是,那东西现在应该不在爹爹手上吧?木木一脸怯生生地看着一旁那长相怪异、目光阴沉的中年男人,那人此时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那样端端正正地坐着,全身上下纹丝不动,就像一座雕塑一样。而站在房中的其他几个人面色十分警惕,锐利的目光时不时自窗户瞧到门口,就从门口瞧到窗外,来回瞧个不停。突然,那中年男人睁开眼,冷冷地扫了一圈房间,猛地站起身,眯起那双阴沉的下吊眼,说道:“你们在这里好好看着他,不许出任何差错,我要出去看看。”“是,尊者!”那几人点头应道。那中年男人看也没有看那几人一眼,身形就如幽灵一般轻飘飘的飞起,跃出门外。 第九十三章 前往据点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夜很沉。夜晚潮湿的风吹着小镇旁那片漆黑树林,树枝交错摩擦,发出呜咽般得声音。朦胧的月色下,一个黑点忽然出现在小镇远处的上空,看似缓慢地前进着,可眨眼之间,那黑点就已经以极为轻灵的身法来到小镇上空。这人正是顾轻狂。他从空中一掠而下,落在小镇那青石铺成的街道上,这时,一阵风从街道上吹过,随之,立即有七八人影在风中一闪,出现在顾轻狂面前,为首的白衣女子正是芩雪。“教主,我们已经找到他们在此处的据点!就在前方的树林中,但是具体的位置芩雪还没有找到。”芩雪一脸恭敬地说道,右手紧紧地握在悬在腰间的剑柄上。“走!”顾轻狂目光一闪,如疾风一般朝那树林之中掠去,芩雪等人见状,也忙飞身跟上,这些人的身手都极为矫健。此时,树林深处一个满是落叶的土包前,一个黑衣人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四周没人后才悄悄地搬动一旁那隐藏在落叶之下的机关。“咔咔咔……”一阵极其轻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那看似松软、覆盖着厚厚落叶的土包突然就下沉了几分,随后,就见那下沉的地方出现一道通往地底的阶梯。那黑衣人又谨慎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赶紧走下阶梯,不一会,那下沉的土包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沉寂。阶梯的两旁闪着昏黄的壁火,那黑衣人疾速地奔下阶梯,来到一较为宽敞的房间之内。房间正中的铺着貂毛垫子的长榻上,半躺着一位身材妖娆的女人,一袭红衣半遮半掩,隐约可以看见修长预颈下,那一片凝脂白玉般得酥胸,一双修长白皙的秀腿也露出一半,散发着无声的诱惑,此时,她微微半闭着眸子,媚意荡漾,饱满的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那半露的酥胸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整个屋子都回荡着她的妖媚的呼吸。这个女人仿佛就天生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那快步走进房间的黑衣人有些痴痴而又贪婪地看着长榻之上的女人,竟然忘了自己那般急急忙忙赶过来想要报告的事情。那女人早就听到黑衣人的脚步声,但是,她仍然舒舒服服地躺在长榻上,连眼皮都没有拾起来,只是微微地动了动身子,那诱人的酥胸因为那细微的动作而呼之欲出,看得黑衣人不由瞪大双眼,咽了咽口水,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可是,那女人仿佛早就习惯了男人的这种举动,淡淡地媚笑道:“有什么事吗?”黑衣人深吸一口气,说道:“夫,夫人,他们已经往树林这边来了,很快应该就会找到这边。”“来得正好~”女人闻言眼波流转,那横生的媚意中泛着阴毒的狠意,直叫人不敢相信是出现在如此娇媚的女人脸上。那女人半坐起身,一手轻抚着凤鬓,一手微弄着衣袂,幽然冷笑道:“传令,布迷魂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在房间中响起,紧接着,七个穿着暴露,身材相貌却都极为妖娆的女子出现在房间内,盈盈地朝那榻上的女人施了个礼:“夫人!”“你们快去吧!”榻上的女人朝她们挥了挥手,那七个女子便媚笑着离开了房间。++++++++顾轻狂领着众人进入林子。树林外面明明是很清朗的,但越是往深处走,林间的雾气就越发的浓,浓雾随着山岚随意的流动着,给这漆黑的林子凭添了几分诡谲。顾轻狂双眉微皱,轻声对身后的人说道:“小心行事!”身后的几人都凝神点头。就在这时,从浓雾山林间,隐约传来一阵阵女子的笑声,那笑声妖娆而沁人心肺,渐渐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发出那笑声的人仿佛就近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边。妖娆的笑声,让人不觉心神荡漾。顾轻狂身边的好几个内力稍逊一些的手下都感觉头似乎有些昏昏沉沉,身子提不上劲儿,只有芩雪和顾轻狂,好像丝毫都没有受到那声音的蛊惑,还是一脸的冰冷。四周的浓雾越飘渺,山林间的群木,在这笑声中仿佛都变成了妖魅的影子,在看着他们,展现着妖娆的身姿,诱人的香气随着浓雾,飘了过来,让人昏昏欲睡。顾轻狂微微眯起眸子,瞥了眼身后那几个被迷惑得魂不附体的手下,忽然,仰天长啸,声若龙吟,众人只觉耳中嗡地一声大响,霎时精神一振,从迷惑中清醒过来,而布下阵的那七人,则感觉那啸声如同雷霆一般,她们急忙捂住耳朵,可是仍是透耳而入,仿佛想要此批他们的耳膜,她们只觉耳鼓胀痛,那一时之间竟然举步难行。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定下心神,又开始快速地闪动身形,一阵阵香气随着她们妖娆的动作,在空气中弥散开来。顾轻狂等人赶紧屏住呼吸,以免吸入那些摄魂的迷香。而那些妖娆的女子们在树林间跳着,舞着,舞姿妖冶魅惑,就像一朵朵摇曳的罂粟,又像鬼魅的狐妖,如果是寻常男人的话,早就被迷惑得七荤八素,可是,她们面前的是顾轻狂。顾轻狂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只是冷笑一声,抽剑,纵身,手中竹剑在那一霎那之间已带着尖锐激厉的风声,划空而去。只听四周一阵凄厉的惨呼,一声接着一声,回音激荡在山林的浓雾之中,叫人听来不由得激灵灵生出阵阵寒意。回声消寂后,四周竟再无声响。顾轻狂冷哼一声,将剑收起,足下轻轻一点,纵身跃上树梢,迅速朝林间更深处跃去。芩雪和其他几个人虽然跟了顾轻狂许久,但也不由呆了一下,眼见着顾轻狂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浓雾之中,才顿了顿足,赶紧跟了上去。 第九十四章 销魂仙子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山中的夜露奇重,迷漫的浓雾,让这树林显得更加诡异。而且刚刚出现的那些妖女也说明,这树林中仍有步步陷阱,处处杀机!顾轻狂等人小心谨慎地前进着,在搜查了其他地方后,他们已经基本上确定那些黑衣人在此树林中的据点就在不远处的小土包上。东方天际已经开始渐渐泛白,但密林之中仍是阴森暗黑一片。跟在顾轻狂身后的一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一见找到了据点,有些兴奋地飞身朝那边掠去。顾轻狂一见,大喝道:“回来!”话音未落,那小胡子就突觉脚下一软,地面仿佛突然陷落了下去,那小胡子急得反身退步,可脚刚落到另一处,另一处又开始往下陷落,小胡子因为反向而身形不稳,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一声惊呼,他身形就往坑中落去……那坑下竟然满是刀锋利刃,上面闪着绿色的光,一看就知道涂上了剧毒,这要是一落下去,即使侥幸不被扎成马蜂窝,也会中毒身亡,如果万幸没有被毒刃所伤,但想要怕爬上去,也极其困难,因为陷阱的壁上还涂满了湿润粘稠的桐油。就在这闲不容发的刹那之间,顾轻狂提气纵身,身形一弓,斜斜地窜进陷阱之中。“教主……”芩雪不由又惊又怒地呼道。顾轻狂落入陷阱,当下移动身形,一手向前抓住小胡子,往上一丢,那小胡子被丢出陷阱,在半空划了一道弧线,然后被跟上来的其他几个接住了。顾轻狂把小胡子丢上去后,突然反腕拨出腰间竹剑,直插入土壁之中,然后借着竹剑之力,他纵身一跃,冲出了陷阱,然后又再半空一个回转,轻轻地落在一旁的树枝上。“教主……”芩雪轻呼一声,身影一闪,落在离顾轻狂最近的那根树枝上,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教主,你没事吧?”顾轻狂转目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随即,他抬眼望了望那不远处极不起眼、覆满落叶的小土包,轩眉冷声对众人道:“跟在我身后!”说着,掌中竹剑,蓦地挥起,向右边一株树干劈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那如碗口般大小的树干,就被他毫不费力地斩成了两段,斜斜地掉落在地上,那树干掉落的地面很快又陷落下去,露出跟刚才那两个一样的陷阱。紧接着,顾轻狂飞身又瞧到另外一棵树上,只见他手一挥,又是一株树木又被斩断,掉落的地方也同样出现了一个陷阱。之后,他挥剑又斩了六株树木,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众人此时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小土包的周围一圈,竟然设了八个陷阱,只要一不小心,踏到一点点,就会掉进去命丧黄泉。顾轻狂也不搭理他们,青影一闪,人已如一缕轻烟般飘向那小土包。芩雪见顾轻狂已先行一步,她冷冷地扫了身旁的那几人,双眉一皱:“还不快跟上!”那几人闻言脸色一整,赶忙跟了上去。顾轻狂负手立在小土包前,微微眯起眸子,扫视了四周一圈,按下一旁的机关,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自信在林中布下的陷阱还是其他的,那土包不一会就下沉,露出通往地下的台阶。顾轻狂刚要往下走,芩雪就拦住他:“教主,小心有诈!”顾轻狂目光扫过芩雪,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芩雪抿了抿唇,退到顾轻狂一旁。顺着台阶,顾轻狂等人来到地下,刚下台阶,就遭到十几个黑衣人的围攻。顾轻狂不愿耽误半点时间,只是冷冷地对身手的手下说道:“交给你们!”然后,自己就越过那些黑衣人,朝更深处走去。后面的两个黑衣人见顾轻狂要往里走,想要挡住他的去路,被他一剑挥下,两人的身子同时向后倒飞,啪地一声砸在墙壁上,又掉落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顾轻狂顺着地下的过道,一直往深处走着,终于在尽头一道石门前停下脚步,他抬眼望了望头顶,冷哼一声,推开石门,走了进去。那石门在他进去之后,立即又合上了。石门内的房间中,四面各摆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照的房内如同白昼,而房间正中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石榻,上面铺着黑白斑纹的毛毯,一个身披红色的外衣的女人正以无比诱人的媚惑之姿半躺在上面。虽说是披着外衫,可那衣裳却薄如蝉翼,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里面的身体隐约可见。那女人见顾轻狂进了屋子,缓缓地睁开眼,从石榻上缓缓起身,看着他娇笑道:“奴家当是谁呢,原来是个这般清俊得公子!”说着,她那如青葱般得玉指移胸前,轻解罗裳,红衣滑落,露出娇媚的胴/体,然后,她摆出挑逗的姿态,朝顾轻狂勾了勾食指,银铃般的声音传了出来:“来,公子,过来,让奴家好好伺候你,让你欲仙欲死,过来啊~~~”摄魂之音!!!她是……十年前被江湖正道驱出中原,逃亡大漠的销魂仙子!!!顾轻狂眉心一拧,眸子闪过一丝怒意,但是对销魂仙子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肢体却视若无睹,充耳不闻。销魂仙子见光是摄魂之音对顾轻狂毫无影响,面上闪过一丝慌张,她咬了咬唇,忽然披起一旁的红纱,发出一连串银铃般得娇笑,“公子既然到此了,不如就听奴家为你舞上一曲~”说着,她开始围着顾轻狂跳了起来,那舞蹈极尽诱惑,跳到最后,她身上已经是一丝不挂,可是,顾轻狂却仍然不为之所动。销魂仙子脸色瞬间变了一变,娇声道:“难道公子是柳下惠?还是不行啊?”顾轻狂双目含煞地看了销魂仙子一眼,厉声道:“将干将莫邪剑叫出来!” 第九十五章 销魂仙子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销魂仙子闻言心中一惊,但面上却未露半点,她一阵银铃娇笑,声音悦耳动听,如珠走玉盘:“公子,你这话奴家可不懂~什么干将莫邪的,奴家这可没有……奴家只有可以让你……”说着,那销魂仙子突然目露杀机,冷笑道:“……可以让你销魂到死的东西……”至此一顿,那销魂仙子忽然一个飘身,手中竟然多了一条银鞭,手腕一转,银鞭化作万道蛇影如狂飙般齐齐卷向顾轻狂。顾轻狂眉峰一紧,脚下往后退了半步,竹剑出鞘,竟然朝着那些蛇影中挥去。那销魂仙子见顾轻狂挥剑而来,忙搅动银鞭,鞭子竟然将顾轻狂的竹剑牢牢卷住。销魂仙子一看顾轻狂的竹剑无法动弹,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娇笑一声,眼中杀机更甚,扬起右掌,恶狠狠地朝顾轻狂的要害之处袭去。顾轻狂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仿佛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中,身子一转,竟然放弃手中竹剑,转瞬之间手上已又多出了一根竹箫。顾轻狂将竹萧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四周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一般,然后箫声一转,如龙啸在天,如鹤唳九皋,由低而高,由高再昂而至三折,在房间中回音缭绕,空气仿佛有生命一般,瞬间幻化成九头无色巨龙,劲气四溢,疾风飞旋着朝销魂仙子袭去。初时,销魂仙子只觉一缕劲风从面前袭来,她心知厉害,哪敢去硬碰,身子一侧,便听见身后“碰”地一声,她刚刚站着得地方竟然被击出一个大坑,砂石飞溅。销魂仙子暗道了一声好险,可是,还来不及多喘一口气,那强劲的气息又袭来,这次,是好几道从四面八方齐齐袭来。她暗叫了一声不好,转身想要闪身躲开,但是这次无论她转向何方,都躲避不了,因为四周都被围住。她面色一白,霎时,只觉全身如遭千钧重击,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喷出好几口鲜血。箫声渐渐停歇,顾轻狂冷冷地盯着倒在地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销魂仙子:“剑,交还是不交?”销魂仙子狠狠地咬了咬牙:“奴家没有~”“没有?”顾轻狂冷哼一声,“你有!”销魂仙子脸色一变,她身上确实有一把莫邪剑,而另一把干将剑在另一个人手中,一想到那人,她的身子不由微微抖了抖。那人太可怕了,她销魂仙子算是闯荡江湖二十多年的人,可是,却从未见过有比那人更狠毒,更心机深的人,太可怕了。但是,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为何,那人要将莫邪剑交给她?“不交?”顾轻狂剑眉轩动,面布寒霜,冷冷地盯着销魂仙子,右手一张,原本掉落在地上的竹剑就仿佛有灵性似乎霎时回到他的手上,剑锋一转,直指那销魂仙子的命门,一道销魂仙子心中猛震,忽然感觉全身血气浮动,全身寒热交替,极其难受。气血逆流?!销魂仙子脸色大变,忙调整内息,想要将其压住,可是,却徒劳无功:“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惊恐地看着顾轻狂,眼中闪过一阵恐慌,那张妖娆娇媚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她死死地咬着唇,好一会,仿佛下定极大的决心,才满脸痛苦的开口道:“不要伤奴家性命,剑奴家给你,但奴家这里只有一把!”“哦?只有一把!”顾轻狂剑眉微挑,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的冷笑。销魂仙子微微一顿,忙点头:“是的,我只有一把,就在这石床的下面,还有一把被另一个人拿走了!”“那人是谁?”“我不知道!”她就算是死也不敢说那人的名字。“不知道?”顾轻狂瞥了眼地上的销魂仙子,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他往大漠去了!”销魂仙子压下胸口那股沸腾的血腥味,气弱游丝地说道,另一只手却悄悄地挪到身下,那里,有一个隐蔽的机关。顾轻狂哪会没有注意她的这点小动作,他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刺向那销魂仙子。销魂仙子一见不妙,忽然抬头看着顾轻狂,大声说道:“慢着!你难道不想知道六年前你在白邑镇时发生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顾轻狂的剑顿了一下,脸色一变,问道:“你怎么知道白邑镇的事?”那销魂仙子见此话果然有效果,心中松了口气,娇笑一声,道:“当然,我还知道九点红和极乐香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啊~~~~~~~”顾轻狂冷声道:“说~~”那销魂仙子秀眉一蹙,慢吞吞又娇滴滴地说道:“这个……说来话长~~~~~~~”她慢慢地说着,手按下身下的机关,突然,整个屋子里弥漫一股白色的浓雾,让人看不见四周。顾轻狂眉心一皱,忙闭气以免将这浓雾吸入。这浓雾并未维持多久,很快就散去,只是再看刚才销魂仙子躺着的地方,那早就没有她的影子。顾轻狂神色冷漠地看了看销魂仙子刚才躺着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小突出的红点,销魂仙子刚才应该就是按下这个机关,然后接着打开的隧道逃走的。不过,顾轻狂并不打算追,他走到石床边,用竹剑挑开扑在上面的东西,然后找到打开石床的机关,石床里面果然放着一把剑。除了剑鞘上那一颗赤红的珠子,那剑看上去极为普通,青黑青黑的,也没有什么光泽,可是,顾轻狂的眸子却好似闪过一丝晶莹,但他很快就垂下了眸子。他将莫邪剑从石床中取了出来,挂在腰间,正准备走向石门。忽然,“轰”地一声巨响,四周砂石飞溅,烟土乱飞,那石门竟然生生地被砸出一个大洞。一队人影穿过烟土,从石门之外走了进来。 第九十六章 开溜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这是一个晴天的早晨,东方天边正微泛鱼肚白色,曙光渐从万山中透出,为这漫漫长夜驱走黑暗,又将这看似平静却纷乱的世界,带入另一个嘈杂……成群出巢飞鸟,带着嫩嗽鸣声,掠过这片树林的上空,渐飞渐远……顾轻狂从树林深处的地下阶梯走了出来,紧随着他出来的还有近十人。“教主,接下来我们要如何?”芩雪问道。“你们都回客栈,我还有其他事!”“是!”芩雪恩了一声,转身对身后的那些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吧!”那些人领命而去,但是芩雪却并未离开。“你怎么不走?”顾轻狂敛眉看了她一眼。“我是教主的贴身侍女,当然不能离开教主身边!”芩雪低声道。“不用,你先回去!”顾轻狂抬头凝视了天空片刻,身影一闪而没,快得芩雪几乎来不及反应。芩雪在树林追了一会,但是,顾轻狂的轻功根本不是她能比得上的,她只好悻悻然地往客栈方向跃去。芩雪走后没过多久,一个黑影就出现在他们刚刚出来的那个小土包前,那人在这周围转了好一会,又盯着那些陷阱和那个地下阶梯看了许久,才长身而起,朝树林之外凌空飞去。正午时分,是一天阳光最为充足的时刻,但是,在青州的城郊的某处,被那荒草丛生掩盖的老旧宅子又淹没在了阴影之中。老宅的房间内,一片阴沉森冷。那原本出现在树林中的黑影此时又来到了老宅前,但是,他并未从正门进去,而是翻身越过围墙,穿过灌木杂草丛生的庭院,快步走向宅子最深处的地方。他来到那处隐蔽的房间门口,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衣人见了他,恭敬地朝他单膝跪了下去:“尊者!”他有些不耐烦地朝他们摆了摆手,推门进了那间幽暗的屋子。坐在角落里的木木听见门外的说话声,忙微微抬起头,只听门声一响,那中年男人已经进了屋,他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他很不高兴的事情,原本就阴沉的脸显得更加阴沉。他走进屋子,抬眼望了望四周,那阴冷的目光又在木木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眼睛一眯,朝屋中的几个黑衣人招了招手,几人走出门外,将门关上。木木见他们都到门外,心中不由暗想,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要商量什么?他悄悄地挪到离门近一点,但是又方便回到原来位置的地方,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那些人的说话声,但是,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木木只断断续续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大概的意思就是,明天一早,爹爹他们会拿着莫邪剑来交换,到时,这些黑衣人就会以剑数不全为由,让爹爹他们交出玄魔令,而且这些黑衣人好像并不准备释放他!因为一旦他安全了,爹爹他们一定会追上去将这个黑衣人杀掉,所以,黑衣人好像准备继续将他作为人质,等到达他们的老巢,就要将他撕票?!木木闻言,秀气的小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看来,他必须得在今天晚上逃走,让这些黑衣人的计划落空。这时,门外的那些人似乎已经将事情全部说完,准备回屋,木木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赶紧挪回到原来的位置,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中年男人瞥了木木一眼,然后又走出了房间,不知去那里换了一身平常的衣服,对门外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务必要看好木木,之后便飞身跃出老宅,朝城内的方向缓步走去。木木见他离开,心下不免一喜,开始琢磨着他的脱逃计划。这两日他已经对这里的情况有个五六分的了解,而且,通过平日这些黑衣人的对话,也知道这里大概也就只有十来个人,只是,属这间房子这边最多,通常情况下都会有六个人门里门外的守着。如果想要逃走,他必须得尽量地支开这些人,或者,让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然后……木木摸了摸贴身兜兜里放着的一包药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是百里叔叔之前给他的,名字似乎叫做什么什么雌雄不辨,说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药粉,送给他玩儿,百里叔叔给他后,还专门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说,这种药的毒性只针对十五岁以上的人,也就是说对十五岁以下的人无效!这让他不由感叹,只有百里叔叔那么变态的人才会研制出这么变态的药粉。不过,这里除了他好像这些人都超过了十五岁了!真是天助他也!木木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笑,然后――他抱着肚子,先是开始小声的呜咽,屋内的那四个黑衣人听到他的哭声,看了他几眼,并未过多的搭理他。木木见时机差不多了,忽然抱着肚子,在角落里打起滚来,还一边嚎哭着:“呜呜呜呜呜……好疼啊!!!肚子疼~~~宝宝肚子疼疼~~~~娘亲,爹爹……呜呜呜……”他哭得稀里哗啦,眼泪汪汪,模样儿好不可怜。房间里的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眉头皱了皱,朝木木走了过去。木木见他们走来,心下一喜,哭得更卖力了:“叔叔,叔叔,宝宝肚子疼疼,有没有药药……”那几个黑衣人看了看木木,其中一个黑衣人向一个看上去应该是这些人中的领头询问:“你看怎么办?”被询问的那名黑衣人皱了皱眉头,盯着木木看了一会,想起中年男人走之前吩咐他们一定要照看好这个人质,不能出半点差错。他皱眉皱眉头,走到木木面前:“肚子哪里不舒服?”木木泪眼婆娑地抬起眸子:“这里疼,这里也疼,还有这里……呜呜呜……”此时,门外的那两人也闻声进门,六个人围在木木身边,木木一见目的达到,嘴角弯了弯。 第九十七章 开溜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趁着这六人不注意的时候,木木将原本贴身藏着的那包药粉偷偷放在了手中,然后快速地伸手一撒,那如烟尘般的细末瞬时飘散在空气之中。那六人见木木手一扬,一阵粉末飞散,瞿然一惊,暗道一声:“不妙!”赶紧闭气以免吸入那药粉,可就饶是如此,却仍然慢了一步,六人都或多或少地吸入了不少的药粉。木木见状,立即从地上翻身跳起。那六人见木木竟然对他们使毒,不由气往上冲,功贯全身,准备朝木木袭去。正准备往外走的木木突然转身看着他们笑了笑,做了个鬼脸:“各位叔叔,千万不要运功哦,越是运功毒性可就来得越快,到时,可别怪宝宝没提醒你们哦!”“你这小鬼……谁会相信!”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喝道,但是,原本要击出的张力却骤然收了起来,他身后的其他几人亦是如此,因为,他们突然感觉全身似乎都开始有些不对劲儿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于脂粉的香味,气温似乎在不断的上升,六人的脸色都开始渐渐变红……热……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忽然感觉各自的呼吸开始变得绵密而急促,听得他们心里微微发痒,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破土而出。这感觉就像……就像春药一般……那六人相互对望着,感觉对方似乎都不同于平常的样子,在这幽暗的房间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那诱惑让他们不仅脸上直发烫,就连浑身都开始发起烫来……不一会,他们开始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化,整个人轻飘飘的宛如进入了仙境一般,四周全是貌美的仙子……木木捂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难为情地低咳了几声,心想,这百里叔叔还真够变态的,连这种药都能研制出来,让人男女不分就……(咳咳咳……要是小顾同志知道百里戎竟然给这种限制级的药粉给小木木,估计会追杀百里戎到天涯海角!呃~我好邪恶~)木木四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他知道这是千载难分的机会,稍一延误,可能他的计划就会泡汤。在看清地形后,木木准备避开其余的几个黑衣人,好偷偷从这老宅中溜出去。他施展轻功,小小的身影灵活地穿梭在老宅之中,左转右拐,眼见着就要出了这老宅,他心中一片欢喜。但是,意外却总在人最放松的时刻发生。“想逃?!”一个黑衣人拦在了木木面前,那人半蒙着面,看不清模样。木木倏地停下身形,眨了眨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朝那人说道:“叔叔,我想回家,你不要拦着我好不好?”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冷声道:“没门!”说着,他霍然抬头,黑色身影一闪,微一侧身,右掌闪电探出,朝木木的右手腕扣去。木木见这黑衣人身法这般快,忙一侧身,让过来招。那黑衣人见这小小的娃儿竟然能避开他的招式,微微一惊,退身几步,右掌化为点,左掌不变,一沉一吐,又朝木木左臂袭去。木木一惊,忙退后两步,微一提气,伸向向右一飘,勉强躲过。他虽然轻功不错,但毕竟年纪还太小,怎又能比得过这黑衣人。木木皱了皱眉头,想起之前未用完的药粉,他忙掏出来朝那黑衣人洒去。那黑衣人一惊,身形招式皆慢了下来,木木趁着这一机会,身形如闪电一般,朝老宅之外跃出……那黑衣人一敛神,顿了一下,运气检查了一下全身的脉络,觉得无事,放朝木木追去。木木转头看见他追过来,心中一惊!这人没有中毒么?难道那药粉对他无效?他没有满十五岁……木木心中暗叫不好,赶紧加快了脚法,身如闪电一般,一路飞驰而去……+++++++天色渐渐阴了下来,昏暗的天色使得这原本就荒凉的郊外更显得荒凉。那下吊眼的中年男人从青州城的方向一路疾驰而来,身法极其迅捷,宛如御风飞行。知道快到老宅子的时候,身形才渐渐缓慢下来。他翻身跃入老宅,往宅子最深处的房间走去,但他越是往里面走,就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忙加快脚步,身形顿疾,飞速似地朝里面走去,不一会,便到了原本看押着木木的房间门口。他停下脚步,脸色阴沉地盯着那扇半掩着的门,门内传开不堪入耳的淫靡之音、浪荡语言。中年男人一听,肺都差点被气炸了,全身上下无不透露出杀气!他“啪”地一掌击在门上,门立即四分五裂,门内那些原本受到药物迷惑而迷失本性,雌雄不辨的六个男人一下子被震醒,他们惊愕地看着光溜溜的对方和自己,还有彼此那些不堪入目的动作,又见中年男人一副噬人神态,不觉脸色大变,又气又急又怕,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纷纷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求饶:“尊者饶命,尊者饶命!”中年男人扫了一眼房间之内,哪里还有木木的身影,便知那小孩已经逃出去,他心头更是大怒,厉吼一声,双掌杀出,凶狠如出山猛虎,凌厉怪异的招式夹带这呼呼掌风,罩向那六人头顶天灵盖。“尊者手下留情,虽然我们六人失职,但此时正是用人之时,请尊者容许我们六人将功补过!”跪在中间的一个黑衣人咬牙说道,心中暗想,该死的小鬼,竟然对他使这种下流毒药,要是再让他逮住,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请尊者大人手下留情,我们一定会将功补过!”其他五人见状,忙跟着说道。中年男人闻言,收起已经到一半的掌招,但掌风却还是让跪在地上的六人觉得一片刺骨寒风近体。中年男人瞥了跪在地上的六人一眼,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如何将功补过?” 第九十八章 以假乱真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戌时,天色已经完全黑的下来,放眼望去,天地都是一片迷迷蒙蒙地灰色。青州城城根的那条碎石子路上,此刻也变得静悄悄的,除了陈内巡弋的守卫,再也没有其他人影,而街道两边的那些酒楼里,酒香四溢,正是生意最忙的时候。顾轻狂站在窗前,神色一沉,双眉紧蹙。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但是他找到的只是其中的一把,而另一把剑的去向,他追踪了近一天,都没能追上。显然,那人的武功造诣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血洗风云山庄的凶手,那那人到底是什么谁?为何他从未听说过江湖上还有此等高强之人?芩雪站在一旁,脸上一片冰冷,但眸子却始终追随着顾轻狂的身影。花陌和段应看着桌上的那柄长剑,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沉重。这是,从楼道阶梯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顾轻狂眯起眸子,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正好苏画桥和百里戎走过来。苏画桥听到前方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抬眼一看,正好瞧见顾轻狂站在那里,清俊的脸上隐隐的透着一丝疲倦。“你,回来了?”她低声问道。顾轻狂点点头,目光扫过苏画桥一旁的百里戎,苏画桥看着他的目光,心中像是长了草一般,连忙拉着百里戎笑着对他解释道:“这几天我在试图找木木的一些线索,一个人不太好找,所以今天拉上百里帮忙!嘿嘿!”顾轻狂闻言剑眉微微一挑,淡淡一笑,拉过苏画桥,朝百里戎说道:“顾某多谢百里兄的帮忙!”顾轻狂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百里戎怎么又可能听不出来。不过,百里戎很不喜欢顾轻狂表达的这种意思。他盯着顾轻狂搭在苏画桥腰间的手看了一会,压下心中那升起来的丝丝不快感,冷冷地说道:“不用!我只是因为木木那孩子深得我意,希望他能平安归来而已。”说着,他拂了拂衣袖,转身朝楼下走去。苏画桥本想叫住他,但是被顾轻狂拉进房间。苏画桥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三人,有些尴尬地朝他们点了点头,正想开口,顾轻狂都指着桌上的那把剑对她说道:“现在我们只有一把剑,另一把剑去向不明!但是,即便是如此,明天我也一定会将木木平安带回!”他说这话的时候,坚定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极难看出的黯淡。苏画桥的心微微一颤,她抬头朝他露出一个明朗的笑,拍了拍他:“我知道,我相信你!”顾轻狂闻言愣了一笑,很快,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一夜,苏画桥辗转未眠,脑海中一直想着第二天早上去荒草庄的事情。东方天际微微发亮,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发现顾轻狂竟然也已经起来。正站在门口眺望着远处,见她开门,朝她笑了笑:“怎么不多睡会?”苏画桥摇摇头,叹了口气:“睡不着!”她顿了一下,仰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顾轻狂嘴角微抿,手似乎紧了一下:“时间一到我们就走!”天色渐渐透亮,阳光穿过薄云洒向大地,大街上渐渐开始热闹起来。顾轻狂苏画桥一行五人走出客栈,前往那张纸条上提到的荒草庄。宽敞的街道上已经开始挤满了人,街道周边都是一些卖小东西的商贩,苏画桥根本就没心情看这些,只是低头匆匆地往前走着。此时青州城外的那座老宅里,几个黑衣人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坐在椅子上那个中年人的脸色,这些黑衣人的手上,还押着一个小孩。那小孩被他们用布塞着了嘴,双手被反捆在身后,那张小脸上布满了泪水和惊恐。“尊者,你看这小鬼如何?”跪在前面的黑衣人低着头小心地说道。中年男人微微眯起眸子,扫了这些黑衣人一眼,“这就是你所说的将功补过?”他的声音阴测测的,仿佛一阵阴冷的寒风,那些黑衣人被他的目光一扫,身子都不禁抖了抖。“尊,尊者,这,这只是诱饵,我们昨天在顾轻狂所住的客栈观察过,那小孩并未回去,而且,小七此刻不在宅子,应该是追着那小孩去了,不久后定能将他捉回!”他们一脸的战战兢兢。“哦?”中年男人寒着一张脸,冷笑一声,眼珠儿一转,仰天一阵咯咯怪笑:“看在这小孩跟顾轻狂那儿子有几分相似的份上,本尊这次再给你们这次机会,但是记住,事不过三!”他说着,伸出那双瘦如白骨一般恐怖的手抬起那小孩的下巴,细细打量起来。那小孩本来就因突然被人突然捉来这荒郊野外而惊恐不已,再被他这般怪异模样的人一吓,几乎都要被吓晕过去。中年男人看着眼前这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烦躁地皱起眉头。“再哭本尊就掐死你!”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望着这小孩狂吼一声。那小孩被他这般一吼,竟生生地被吓得止住了哭声,就连那流出来的鼻涕也被吓得吸了回去。“这小孩身形还有五分相似,一会交换人质的时候,将他的脸罩住,记住,一定不能让顾轻狂他们发现他儿子已经不在我们手上!剑一到手,立即撤退。”中年男人说着,眼珠一转,突地冷冷一笑。等一会出去交换人质的时候,他就会以顾轻狂他们手上只有一把剑为由,提出另外的要求!到时那东西在他手上,还有那一把剑也在他手上,他不断可以跟尊主谈条件,甚至还可以跟尊主平起平坐。哈哈哈哈哈……一想到这些,中年男人嘴角隐隐地勾起一抹笑。是的,双剑到手,令牌到手,到时他们所要做的,就只是去大漠之中找到那传言中地方。 第九十九章 玄魔令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出了东门,原本繁华的街道行人渐渺,树梢摇曳,微风飓然,小道两旁的荒草长得足足有膝盖高。苏画桥望着前方树林后面隐隐透出的屋檐一角,神色微微一紧,又透着一丝急切,侧脸对身边的顾轻狂说道:“那里,那里就是他们所说的荒草庄。”“我们走!”顾轻狂朝苏画桥点了点头,伸手揽住苏画桥的腰,微一敛神,身形顿疾,青衫飘扬,闪电似的向那庄子飞去,芩雪、花陌、段应等人紧随其后。转过半里外的蔽天密林,顾轻狂落在眼前这座荒草丛生的庄子面前,此时,锈迹斑斑的大门紧闭着,半人高的荒草在庄子的阴影中发出细微的声响,充斥着一股怪诞恐怖的气氛。顾轻狂驻足打量了一番这庄子,双眉微蹙着,而他身后的芩雪和段应,神情冷漠,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花陌则在那里东张西望,似乎丝毫不受这紧张气氛的影响,还是一脸的懒洋洋。一片浮云飘来,遮住头顶的太阳,这原本就荒凉的郊外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阴冷起来。忽然,顾轻狂微一皱眉,紧接着,一阵尖砺的怪笑声自空中传来,声音变幻莫测,让人无法确定具体的方位。“顾教主,为何身后还有这么多人,既然是交换人质,当然只能是你和那小娃的娘在这里,如果有第三者,那今天,这人我们也不换了!”那人怪声怪气地说道,声音极其粗嘎难听。顾轻狂微微眯起眸子,四下看了一眼,却并未言语。一旁的芩雪闻言有些不乐意地冷声说道:“何人在那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那人闻言,只是发出桀桀怪笑,却不搭理芩雪,而是问顾轻狂到底换还是不换。顾轻狂冷冷一笑,朝着庄子右边仰头说道:“换,如何不换!”他说完,朝芩雪、花陌、段应三人挥挥手:“你们都退下!”“是!”芩雪咬了咬牙,不情愿地应道。花陌和段应点点头,将手中的剑交给顾轻狂,便往来时的路走去。“离得远远的,赶紧!”那声音又在空中回荡着。芩雪不知道声音到底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她只能狠狠地瞪了苏画桥一眼,跺了跺脚,跟着花陌和段应离开庄子。芩雪他们离开后没多久,远处忽然隐隐传来车辚马嘶,片刻之后,从庄子另一边的山道上,走来一车二马,赶车的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半蒙着面,腰间佩着长剑,马车的后面,紧紧跟着八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马车缓缓前行,车厢内忽地传来一声冷喝:“停!”前方赶车的两人一齐伸手,将缰绳微微一紧,马车慢慢地停在离顾轻狂他们还有十丈左右的地方。那两人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转身走到马车前,撩开车帘,神情恭谨异常,但隐隐也透着一丝恐惧。只见一个同样黑衣装束的枯瘦中年男人从马车里跳了出来,但是,这人却并未蒙面,他耀眼扫了顾轻狂和苏画桥一眼,嘴角微微一牵动,露出的那一抹笑,阴森得让人不禁寒毛直竖。苏画桥忍不住朝顾轻狂身边靠了靠。顾轻狂伸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顾教主,我要的东西你可带来了?”中年男人朝顾轻狂笑了笑,眼中闪着阴森可怕的光芒,声音低嘎得仿佛被被地狱之火烧过一般。正是刚才出现的声音,没想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这人之前的声音抖能那般清晰,骼然著鸣。苏画桥的脸色不由又变了变!而顾轻狂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儿子,可无恙?”“当然!哈哈哈哈哈……”中年男人缓缓地转身走回马车旁,“你们,一定想要确认一下你们的儿子是否安然无恙吧!我就给你们看看!”他伸出那双如鬼爪一般的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撩开车帘,顾轻狂和苏画桥他们刚看到一点小孩的影子,他便又迅速地将车帘关上。“你怎么这么快就关上了,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苏画桥急急地朝那人吼道,她刚才只看到马车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脸被蒙着,根本看不清楚。“既然那么想看,那我们是不是该一手交剑,一手交人了?还是说……”中年男人盯着顾轻狂手上的那把剑,突地发出一声冷笑,“还是说,你们只有一把剑?”苏画桥闻言心中一紧,暗暗思忖,眼前这个长相如此怪异的人不会因为他们只有一把剑而不交换吧?她又仰头看着顾轻狂,他此时的神色没有一丝惊慌,看到这样的他,苏画桥感觉自己紧张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是,确实只有一把!”顾轻狂微挑剑眉,冷冷说道。中年男人目光微睨了顾轻狂一眼,冷冷一笑,粗地嗓子道:“只有一把也敢来?”顾轻狂微微一笑,“当然!凶煞常天生何以认为我不敢来?”那中年男人见顾轻狂竟然喊出他的名讳,面色一变,但眼珠一转,瞬即恢复常态又道:“果然是魔教教主顾轻狂,有些本事!不过,既然你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将干将莫邪剑一并拿来,那我看今天的这场交易恐怕很难做了!”“我看倒未必!”顾轻狂冷冷回道。“哦?”凶煞常天生神色微微一动,冷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倒是想听听顾教主这未必是怎么回事?”顾轻狂冷哼一声,也不搭那常天生的话。常天生大笑起来,那堪比夜枭般难听的笑声似能穿透人的耳朵腐蚀人的内脏。“哈哈哈哈哈,顾教主真是个聪明人!哈哈哈……既然没有双剑,那就拿另外一样东西来作为抵消吧?”另外一样东西?还有什么东西是这些人想要的?苏画桥忍不住开口问道:“另一样东西是什么?”常天生阴测测地一笑,慢慢地说道:“当然是顾教主身上的玄魔令!” 第一百章 玄魔令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玄魔令!这人为何也想要玄魔令?苏画桥双眉微颦,暗暗思忖:虽然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但从之前她接手的那个任务,报酬高达二十万两白银,就可以知道,这东西绝对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想到此,苏画桥悄悄地瞥了瞥顾轻狂,只见他面色如常,他双眉一挑,看着常天生,说道:“原来是那东西!”“对!”“可以!”顾轻狂很干脆地点头。这么爽快的答应,倒是让常天生愣了一下,随即,他大笑几声:“没想到顾教主还是个爽快人,我喜欢,哈哈哈哈!”顾轻狂冷冷道:“不过,我需要先确认一下我儿子的安全!”常天生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暗道,他难道是起了什么疑心?如果给他确认,又怕他看出什么,但如果不给他确认,势必又会加重他的疑虑!常天生眼珠一转,口中阴阴地说道:“可以!不过,你只能站在原地确认!”顾轻狂一直都在暗暗观察常天生的表情,见其神色似乎微微顿了一下,心中更为怀疑,他不动声色的点头道:“好!”常天生闻言身形一闪,已到马车前端,让那守在马车旁的两人将车帘撩开,坐在马车的那个被蒙着头的小孩听到声音,扭动了几下身子,发出呜呜的声音。苏画桥紧张地一直瞅着那马车里那小小的身影,大声叫道:“木木,木木……娘亲在这里,一会就没事了啊……”那小孩被塞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常天生扫了顾轻狂一眼,慢条斯理地缓缓说道:“怎样?看够了么?”顾轻狂扬扬眉:“够了!”常天生让人将车帘放下,又暗暗地观察了一下顾轻狂的神色,见其面上并未露出异常,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那小孩整张脸都被蒙着,身形又相似,又能有几人能发现什么异常呢,想到这里,常天生心中不免有些暗暗欣喜:“既然现在已经确认,那我还有一个要求,如果不答应,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宝贝儿子就会命丧黄泉……”他阴阴地冷笑道,身后的那两个手下跳进车厢里,将刀架在了那小孩的脖子上,苏画桥只来得及瞥见小孩瑟瑟发抖的身子,那帘子就又垂了下去。“你们……这……”苏画桥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她看了看常天生,又看了看顾轻狂,视线一直在他们之间打着转儿。“说吧,你还要我做什么?”“很好!痛快!我知道你的武功堪称武林第一,这可让人不太放心,所以呢,很简单,顾教主,就请你将自己的紫宫、华盖、天突、廉泉、曲泽、少海都点了。”顾轻狂面无表情地出手,封住自己的武功。他的动作快得苏画桥根本来不及阻止。“顾轻狂,你这是……哎呀……”苏画桥咬着唇,紧蹙着眉头低声说道,这顾轻狂是傻子么?他啥时候怎么实诚了,这会把武功封住了,那一会这些黑衣人把剑和玄魔令拿到手,再突然反悔,临时来个赶尽杀绝咋办?苏画桥急得直跺脚!而对面不远处的常天生则笑了,笑得非常的愉快,就连那双阴沉的下吊眼中也带着笑意。顾轻狂却淡定得很,他轩眉一笑,朝那常天生说道:“这样可好了?”常天生点点头。“那是不是可以将人放了?”“当然是一手交物一手交人!”常天生朝车厢里的人打了个响指,车厢的帘子被撩开,那被蒙着头的小孩被两个黑衣人抱下马车,站在常天生的身后。顾轻狂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道:“常天生,你要的东西再这里,过来拿吧!”常天生目光在顾轻狂脸上停留了很久,他眼睛眯了眯,脚下的步子却未挪动半分。顾轻狂扬扬眉:“怎么?你就那么怕我?我都把武功全封了,你还不敢上前来拿自己想要的东西,原来大名鼎鼎的凶煞也不过如此!”常天生嘴角微微扯了下,发出阴森的冷笑:“你这是激将法么,顾教主,我这叫谨慎,不过,我要的东西,我当然会去拿过来。”常天生缓缓地朝顾轻狂走去,目光始终注视着顾轻狂的一举一动。顾轻狂推了推一旁的苏画桥,指了指那小孩:“苏苏,还不去把孩子抱回来!”苏画桥呆了呆,看了一眼顾轻狂,朝他低声说了句:“一会我把木木抱走,会掷出一颗烟雾弹,到时我们趁着他们看不清赶紧走人。”说完,她就朝对面一路小跑而去。常天生并没有管苏画桥,他只是慢慢地朝顾轻狂靠近,看着顾轻狂手上的莫邪剑和刚拿出来的那个放着玄魔令的盒子,他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顾轻狂微微低垂着头,额前的刘海将他眸子的神色掩盖。就在苏画桥快要走到那小孩面前,而常天生也距离他不到一丈地方的时候,顾轻狂忽然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很轻很轻的笑,黑玉般的眸子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静得阴冷。他竟然在笑?常天生的心一沉,心中暗道不妙,他转身想要往回走,然后,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眼前青光一闪,冰凉的令人战栗的触感从皮肤上划过,那血痕在距离喉咙半寸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身形侧了一下,这一剑就正好割断他的喉咙。常天生心有余悸地想到,方微愕间,蓦觉一缕凌厉无比的剑风袭向自己的身后的凤眼要害,他猛地一惊,忙一提气,向左边一闪,哪知还是迟了一步,凤眼虽侥幸避开,但右臂关节却被剑微微划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才明明看见顾轻狂将武功封住了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功力?不可能!这才不到一刻,就算是尊主也未必能恢复的这么快! 第一百零一章 形势剧转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可顾轻狂哪会给他思考的时间,他身子一转,玄妙的步法一闪,已至常天生身旁。常天生脸色大变,自知轻功是比不过顾轻狂的,一咬牙,倏地转身,面对这顾轻狂,目中凶光暴露,向他阴森森地说道:“顾轻狂,你可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上!”顾轻狂冷冷一笑:“你确定那是我儿子?”常天生神情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半响,才开口:“你怎么敢确定那不是你儿子?”“如果说刚才是百分之八十,那么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定!”顾轻狂缓缓说道。常天生凝视着顾轻狂,心中显然已是怒极,凶目一瞪便待发作,但是,忽然,他心中一动,深吸了一口气,强捺下心中的怒气,狞笑道,“当然,那不是你的儿子,因为,你的儿子已经被我手下送走了,而且,你觉得我们会做这么没把握的事吗?”顾轻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扬着很清很柔却极其轻蔑的笑:“常天生,不用编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常天生闻声一颤,不由心中暗骂,厉声喝道:“顾轻狂,你拿命来吧!”话音甫落,他伸出手掌,人已朝顾轻狂欺去,那双黝黑枯瘦、指尖微曲的手掌瞬间舒展开来,原本卷曲的指甲青白如玉,起冷如铁,宛如十柄寒气森森的短剑。他左手做兴云布雨撞,径直抓向顾轻狂面门,右手则虎爪乍现,猛朝顾轻狂腹胸袭去,其招式迅捷无比,狠毒异常。而其他黑衣人对这突然逆转的形势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很快,他们将目标对准了苏画桥,既然没有顾轻狂的小孩在手上作为人质,那么有他的娘子在手上,效果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苏画桥也因为顾轻狂的话而愣了一下,她扯开怀中那瑟瑟发抖小孩的面罩,面罩之下那张满脸泪水,惊悚万分的小脸果然不是木木,那么木木呢?木木又去哪儿了?苏画桥心一沉,但却不敢放松半分,因为,那些黑衣人此时见形势不对,已经全数朝她这边冲来。虽然苏画桥的武功不怎样,但作为天下第一神偷的徒弟,轻功却也算得上是上乘,她抱着那小孩,回身一转,身形轻盈一扬,四处飘荡,仿佛浮云一般,让人无法琢磨。那些黑衣人追了她半响,却还是没有捉到她。而此时,顾轻狂那边,常天生正身法快捷地朝顾轻狂袭去。顾轻狂见常天生招式怪异,未敢轻视,冷哼一声,足下轻轻一转,向左一个闪身,避开常天生的招式,然后,挥出竹剑,疾点对方肋下的章门穴。常天生见招式落空,又见顾轻狂的招式玄奥凌厉,霍然一惊,但是,却又瞥见顾轻狂使得竟然是竹剑,心中不由一喜,身形微微向前,伸出双爪,竟生生地朝顾轻狂竹剑抓去。顾轻狂眉心一皱,手中竹剑竟然已经被常天生握在手中。只见他一手援着剑尖,一手青光暴长,轻轻一挥,那柄竹剑,“咔”地一声,就被他斩长了两截,他阴阴地笑了笑,手轻轻一抬,捏在他手中的那半截竹剑齐根没入不远处的树干中。“顾轻狂,数十年来,还没几人赶在我凶煞面前如此猖狂,你今日已犯了大忌,本尊若不将你挫骨扬灰,就枉称‘凶煞’!”“是吗?”顾轻狂双眉微挑,冷漠地说道,眼角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苏画桥,见她灵活地穿梭在那些黑衣人中,不禁轻轻一笑。常天生见他如此藐视他,心中气恼更甚,杀机狂炽,厉吼一声,双爪带着凛冽寒风,疯狂地扑向顾轻狂,招式较之前更娇凌厉怪异,还未近身,就已经感觉到一片刺骨的寒风近体。但是,顾轻狂对他如此招式却毫不在意,嘴角微带着一丝不屑冷笑,心念一动,真气已然运行至全身经络,护住周身要穴,微一提气,脚下施展出万象法则之步法,手中莫邪剑亮出,使出万花神剑,漫天剑影竟然宛如春日百花绽放,花影摇曳似美丽万分,谁知美丽背后却是杀机重重。顾轻狂踏着这万千花朵,飘荡在狂飙的寒风中,身影时缓时疾,或走直,或走曲,时不时袭向常天生。常天生自知自己用的招式气诡谲怪异在江湖武林中实属罕见,可没想到眼前这看似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后生招式却更为诡谲,那套剑法看似轻飘飘毫无一丝内劲,可实际上他只要稍稍靠近一点,就可以感觉到一股雄厚暗劲,漫天而来,一阵强似一阵,迫得他有窒息之感。这十几年来,除了尊主之外,几乎没有人能给他这种感觉。常天生不由越战越心惊,越惊也越怒,想他当年也是大闹江湖,搅得整个武林不得安身之人,没想到竟被一个后生压制得如此难看,今日要不将他置之死地,他凶煞日后如何在尊主面前抬得起头,而且,如若不杀了这顾轻狂,他今日也不一定会放过他。心念一决,常天生杀机更盛,他仰天一声怪笑,忽地招式突变,最凌厉的一招天魔乱舞倏然使出,双爪连环交错,爪影百千,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难辨真伪。招式中,夹带的阵阵凛冽刺骨寒风狂飙,如惊涛拍岸,猛地袭向顾轻狂周身要穴。顾轻狂见他出此招,知其要下毒手,双眉紧蹙,将护身真气又加了三层,眸中杀机顿现,他手腕一震,手中之剑一样,使出万花齐放,霎时,空中千万多剑花雨迎向那扑来的爪影,不多不少,丝毫不差。剑花与爪影在空中相撞,紧接着,只听“碰”地一声巨响,二者皆化为虚无。巨大的气流扬起四周的尘土,顾轻狂的青衫在气流中肆掠飞舞,他的身子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俊颜上神采依旧。而常天生则已倒退三尺,胸部剧烈起伏,只觉胸口一阵腥骚,阴森狰狞的脸上红白交错。 第一百零二章 化骨之毒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空气一寂如死。但是,谁都可以感觉得到,这沉寂并不是祥和的气氛,而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象征。苏画桥在黑衣人中来回斡旋,在黑衣人的全力围追下,她的气息早就开始有些微微的紊乱。她咬了咬唇,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孩,暗忖:如果再抱上这个小孩,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抓住,而且,现在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她,这个孩子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那么――苏画桥快速地环视了四周一圈,目光定在不远处的那片树林前。她心念一动,一咬银牙,身子一缩,躲开面前那名黑衣人伸过来的手爪,又往左边一侧,身子一转,躲开右边黑衣人的剑气,然后毫不犹豫地抱着那小孩就往树林方向疾速冲去。黑衣人见她如此,紧随其后跟了过去。苏画桥迅速地将那小孩放在树林旁比较安全的地方,然后身形一转,倏地又闪到另一边,将那些黑衣人引到离小孩较远的地方,虽然那不是她的孩子,但毕竟她也是为人父母之人,懂得丢失了孩子会是怎样的心情。想到这里,苏画桥的心中又是一阵黯然,她家木木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有没有被冻着被饿着?虽然从小就像个小大人,可毕竟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必须赶紧找到他才行……这般想着,苏画桥脚下的步子更加灵活起来。顾轻狂看着常天生,剑眉微轩,身形闪电般地朝他扑去,半空中,手中莫邪剑运足真力,一招电闪雷鸣,夹带着凌厉绝伦的罡风。常天生见状,忙伸爪迎击,双手翻飞,专拣着顾轻狂的要害梦施杀手,一时之间,劲气四溢,剑风飞旋,满地飞沙走石,两条人影如走马灯一般战成了一团,进进退退,令人目不暇顾。倏然之间,双方已经过招十数。对付常天生顾轻狂虽然未感吃力,但由于他招式怪异,一时之间却也不易收拾。顾轻狂双眉微拧,提气跃到常天生头顶,手中之剑蓦地改变招式,一招夏日骤雨使出,那剑光竟然真如突如其来的暴雨一般,急急地朝常天生倾泻而去。常天生身形快速左右移动,想要避开这些密密麻麻的剑光。虽然他动作很快,瞬间便从剑雨中跳了出来,但是,却还是没有全部避开,肩上,挨了好几下,鲜血将衣服染成了红黑。因为刚才这些如雨的剑光中夹带的剑气,也让他气血浮动,内力至少减了三分。常天生悚然动容,喟然落地,微一运气,发现自己经络内脏竟然被震损几分,心中更是大惊,暗暗忖道:这顾轻狂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惊人,现在又加上莫邪剑在手,观此情势,自己今日说不定就得埋骨在这荒郊旷野,看来,他不得不想其他的办法才行。常天生暗自思忖,狡黠的目光悄悄地转向那边被黑衣人缠住的苏画桥,只见苏画桥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渐渐的变得有些力不从心,脚下的功夫也比之前慢了几分,如果不是她身法灵活,指不定就已经被那些黑衣人捉住,顾轻狂此时也已经注意到苏画桥的异状,虽然她轻功不错,但毕竟功力有限,看来,他得速战速决。顾轻狂思此,忙一提气,青色身影一闪,身形已如闪电般朝常天生袭去。常天生原本想拖延时间,但顾轻狂却紧紧相逼,他不得不厉吼一声,双手使出万魔神功,指甲瞬间增长了好几分,指尖上还闪着青黑之气,一看就知道带着剧毒,如果不小心被这指尖划到,必死无疑。顾轻狂看着气势汹汹扑来的常天生,轻哼一声,手中莫邪剑一转,直直地迎来上去。剑与毒爪相抵,而莫邪剑乃千年古剑,其锐利程度又岂是常天生的毒爪所能相比,只见青光闪过,常天生那长如鬼爪,利如刀剑的指甲竟悉数被莫邪剑斩断,散落在地上。常天生见招式落空,自己作为武器的双爪又被顾轻狂削断,心中是又惊又恨,他斜眼瞥了不远处的苏画桥一眼,心底升起玉石俱焚的想法,如果今日,他常天生要葬身于此,那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他发出一身令人寒栗、阴测测的冷笑,假装使招袭向顾轻狂,实际上,招式一转,扬手向不远处的苏画桥打出一物。那东西起初只有一点,半途之中忽然化为数十个绿芒向着苏画桥迎面飞去。顾轻狂心下一沉,手中莫邪剑急忙掷出,剑身旋转,将那些绿芒拦截在半空,可是,就在顾轻狂要稍稍松口气时,却发现,还有一点绿芒从左边低处,以曲线状态,朝苏画桥疾速飞去。顾轻狂心中暗叫不好!想要飞身去拦住那点绿芒,可是,却被常天生拖住无法抽身。“常天生――”顾轻狂气急交集,一腔怨恨全发在常天生身上,虽然手中之剑已掷出,但是双掌却并指如剑,这含怒出手的招式,威力岂是等闲,一缕凌厉指风,已破空袭向常天生的胸口,常天生无法避开,硬生生被击中。顾轻狂摆脱了常天生,急忙身影一晃,朝苏画桥身边飞去,此时,那一点绿芒距离苏画桥不过只有不到半丈远,而顾轻狂还在十丈之外。常天生跪倒在地上,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破碎,口中鲜血直流,但是,他却仍然是一副阴测测的冷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轻狂,今天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有个垫背的!哈哈哈哈哈哈……”“那倒未必!”蓦然,从前方传来一清冷的声音。紧接着,一抹白影闪过,那身影拦在苏画桥身前,他长袖一挥,伸手将那绿芒接住。常天生初时一惊,可见来人竟然将绿芒抓在手中,不由又得意地阴笑起来:“此物乃是化骨之毒,碰触者都会化为黄水,尸骨无存,哈哈哈哈……” 第一百零三章 凶煞之死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抬眼一看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百里戎。紧接着又听常天生如此一说,不由心中一阵惊骇,身形一颤,脚下的步子被绊住,差点跌倒。“百里……”她又惊又骇地向前一步。百里戎星眸微瞥,又扫了常天生一眼,泠然一笑:“只可惜,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小儿科!”他说着,展开抓住绿芒的右手,只见百里戎的右掌中心竟然呈现出赤红颜色,而那枚原本应该在他手中的幽绿的梅花毒针竟然就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渐渐地被融化在他的手心,而百里戎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常天生骇然,指着百里戎:“你,你是,你是毒医圣手百里戎。”“区区不才,不过,正好是你说的那位!”百里戎冷笑道。“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毒阎魔的师弟也来了!”百里戎闻言面色一整,神情似有些激动地急忙跨前一步,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对不对?说,他在哪里?”常天生冷冷一笑,阴测测地说道:“想知道啊?嘿嘿嘿嘿,我偏不告诉你!”说着,他猛咳了几声,口中的血流得更急。“尊者!?”其他的那些黑衣人想要向前扶他。顾轻狂手中长剑一挥,他们猛觉一缕剑气迎面袭来,来不及躲避,都各自觉得脖颈间一阵剧痛,惨嚎一声,跌落在地上,每个人脖子间都有一道极其细微的血痕。常天生见自己的手下被顾轻狂悉数杀害,面上却并未出现多少痛惜之色,只是看着顾轻狂,又发出一声阴森怪笑,阴测测地接道,“还有顾教主,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别找那个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吧!哈哈哈哈哈……”顾轻狂身形猛地一震,他目光森冷地射向常天生,身形倏地闪到常天生旁边,冷声问道:“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是谁?你是不是知道?”常天生喋喋怪笑一声:“知道,当然知道,因为当年我也在场,哈哈哈,不过……”常天生全身猛地一震微微颤抖,一阵急促的喘息过后,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过……我,我……”他气若游丝,奄奄待毙,那张原本阴森狰狞的连上过,不时掠过一阵痛苦的抽搐。顾轻狂脸上的表情一阵惊慌,他竟然顾不上此刻常天生的身份是敌人,迅速探出右掌,紧紧滴抵在常天生的背后的命门上,双掌默一运功,一股真力源源不断地自他的掌心,经由命门穴涌入常天生的体内。苏画桥本来想阻止顾轻狂的动作,可是,却因他脸上那急促的表情而停住了,这样的顾轻狂她几时见过,还有,他的父母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叫常天生的人都知道些什么?百里戎也想从常天生口中得知毒阎魔的下落,也是神情紧张地盯着常天生的状态。须臾,这常天生终于从濒死的状态中幽幽苏醒过来,他勉强睁开那双原本阴沉此刻却无神的下吊眼,微微瞥了顾轻狂和百里戎一眼,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冷笑,“怎么……刚才要我的命,此,此刻又要救我?哈哈哈……咳咳咳……”又是一口鲜血。顾轻狂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必须要从这常天生口中套出到底谁是凶手,他咬了咬牙,也不管常天生的挑衅,口中急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父母?”而百里戎也几乎同时开口问道:“毒阎魔在哪里?”“哈哈哈……啊哈……”常天生大笑道,身子因为笑声又是一阵颤抖,喘息了好一会,他目光在顾轻狂和百里戎脸上转了两圈,嘴角掠过一丝抽搐,接着说道,“想不到我‘凶煞’纵横江湖数十年,今日却已届濒死,既然你们这么想要从我口中知道这些事情,我偏偏就不如你们意愿,咳咳……我偏不让你们知道,偏不让你们知道……哈哈哈哈……”他神情似乎异常激动,笑声未歇,神拳猛地一阵痉挛,几次张嘴想要再发出声音,却欲言而不能,“哇”地一声,口中又狂喷了几口鲜血,随即两眼一翻,便魂归地府。顾轻狂看着已没了气息的常天生,不甘心地又加了一成真气,但是已回天乏术。一腔急切无处发泄,顾轻狂挥剑向一旁破旧的荒草庄大门劈去。剑风过处,那大门顿时化为两半,倒落在地。百里戎也是失望至极,原以为可以从常天生口中得知毒阎魔的去想,岂料……他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苏画桥此时突然想起被她放在树林旁的小孩,她急忙朝那小孩奔去。那小孩早就被眼前这些杀戮给吓得晕了过去。苏画桥将他口中的布条拿出来,掐住他的人中,好一会,他才慢慢转醒,一见苏画桥,他就忍不住哇哇地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娘亲,娘亲……”苏画桥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想起木木至今还下落不明,不由鼻头一酸。而顾轻狂被这小孩的哭声一惊,也猛地想起木木还未找到,他双眉顿蹙,暗自大为焦急,但是,他此时尽管心急如焚,但也不能在苏画桥面前露出太多痕迹。“苏苏,我们一定会找到木木的!”苏画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酸涩,点点头:“我知道!”此时,芩雪、花陌、段应等人也闻声赶过来,几人看着庄前的场景,又看了看苏画桥怀里的小孩,表情各异。++++++此时,青州城的另一端的郊外密林中,原本打算转回客栈的木木,因为黑衣人的追踪而逃出城外,为了摆脱黑衣人的追踪,他七转八弯地转着,等到喘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四周一片寂静,渺无人烟。阵阵疾风从林间吹过,间或传来一两声夜枭凄厉的悲鸣,这让原本的阴森的密林更显得鬼气森森。这可怖的气氛,让人打心底泛起阵阵寒意。木木蹙起眉头,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蓦地,他似乎看见一缕身影在林间飘过。 第一百零四章 摄魂之音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原本已疲倦万分木木感觉心头一跳,脸色倏然一变,小小的身形一闪,躲在一棵较大的树木下,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屏息静气,警惕的观望的四周。难道那黑衣人这么快就追来了?山中的风仍在吹着,树木哗哗作响,但是,这样的声音却让这密林显得更加寂静。木木在原地凝神细听了半响,四周却没有丝毫动静,他不由双眉微蹙,正想探头查看,突然听见从左侧的越四五丈处的灌木丛中,隐隐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好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疼痛一般,虽然竭力想要平稳,却仍然透着几丝紊乱。是那黑衣人吗?好像又不是太像!木木正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前去一探究竟,那边突然闪出一个身材娇小的红衣女子,长相极为美艳,但脸色却一片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衣裳被林中的树枝刮得残破不堪,看上去甚是狼狈。原来不是那黑衣人。木木提在嗓子上的心放了放,忍不住松了口气,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松懈下来,因为娘亲说了,穿成那样暴露的女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而且,眼前这个女人还穿成那样出现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林子中,并且看上去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此一想,木木决定还是躲起来不要现身为好,他忙往大树后退了一步,岂料,没注意到脚下,霍然踩到一根枯枝,“吱呀”一声,在密林中显得格外清晰。“不好!”木木心中暗叫道。果然,那红衣女子闻声朝这边看了过来。此红衣女子正是被顾轻狂打伤之后从密道中逃脱的销魂仙子。她听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心中不由一惊,暗想,难道是那顾轻狂追来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应该和凶煞在进行交易,而且以他的武功,又岂会躲着不现身?难道是他的手下?销魂仙子银牙一咬,暗忖道:“管他是何人,既然隐身在暗处被我发现,那么,我就要先下手为强,你就活该倒霉,替你那该死的主子顾轻狂送死吧!”销魂仙子倏忽往木木所在的方向近了两丈,冷冷一笑,虽然她被顾轻狂所伤,但经过近半日的调息休养,在加上吞服了身上那仅有的一颗尊主给的凝神丹,功力已恢复到了三层左右。她暗自将右手凝足功力,右掌疾出,朝木木隐身的那棵树木袭去。木木因脚下弄出响声,正想着要不要现身,突然就听见从左侧吹来一片狂飙,他心中一惊,脚下微一提气,一式青云直上,人朝高处跃去。幸运的是,销魂仙子的功力只有三层左右,所发出的掌力自然大不如以前,而且,由于受伤,准确度也下降了不少,所以,木木才侥幸避开了她的一掌,但因此也将自己暴露无遗。销魂仙子一击落空,心中正是惊气,抬眼一看树梢之上,竟然站着的是一小孩,不由怔立半响。木木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小胸脯,瞪着站在树下的销魂仙子,皱了皱鼻子,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袭击我啊?”销魂仙子见只是个小孩,不禁松了口气,虽然对他的轻功有些耸然动容,但也知道他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当下只是瞥了木木一眼,也没搭理他,准备离开。但刚走了两步,她倏地侧过身来,目光在木木脸上盯了好几眼,瞧了又瞧,唇角忽然扬起一抹魅惑的冷笑。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顾轻狂啊顾轻狂!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你儿子竟然会落在我的手中吧。不过,既然这小孩在这里,那就表示常天生很有可能已经失败,那莫邪剑也就还在顾轻狂手中,但是,如果她将顾轻狂的儿子带回大漠,尊主一定会很高兴,她也算得上时将功补过,而且,到时也能把顾轻狂引到大漠,再用他儿子作为筹码,既能将他手中的莫邪剑、玄魔令一起拿到手,说不定还能将他赶尽杀绝,以绝尊主之后患。销魂仙子心中如此一念,不由一阵欣喜。她走到树下,抬头朝木木微微一笑:“小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树林里啊?你爹娘呢?”木木见她突然转身走过来,又跟他说话,皱了皱眉头,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笑道:“这个姑姑,你一个女人家怎么一个人在这树林里啊?很危险的!”销魂仙子闻言愣了一下,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这小孩倒是有点意思,只不过,生错了人家。她朝木木招了招手,柔声道:“好孩子,快下来,姑姑带你一起从这林中走出去。”木木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不用,树上凉快,风景好,姑姑你还是自己走吧,我一会再走。”木木看了销魂仙子,心想,虽然眼前这人受了伤,但是,她刚才使出的那一掌要不是他机灵躲得快,这会怕就快要奄奄一息了,命归黄泉了!这样的人,他才不要跟她一起走。销魂仙子与木木两人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好一会,销魂仙子见木木就是不肯从树上下来,又恐自己要是贸然上去抓他又会让他逃走,她微微眯了眯眸子,看来,她只有使出摄魂之术了。随即,她对着木木嫣然一笑,那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中隐藏着的是摄魂之音,随着空气荡入木木耳中,木木听到那笑声,心中一惊,他忙用双手捂住耳朵,可是,即使他捂住耳朵,那声音却仿佛就在耳边,还能透过掌心,直钻入他的耳中。木木不禁又惊又怒,他咬牙切齿的瞪着销魂仙子,想要反抗,可是,以他的功力又怎能抵挡得住销魂仙子的摄魂之音,不一会,他面上的惊怒之色,就变成了一片痴迷。 第一百零五章 来者何人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销魂仙子微微一笑,抬起头,朝木木招招手:“下来!到姑姑身边来!”木木怔了怔,站在树干之上,呆呆地看着销魂仙子,脚挪了一下,又停了下来,似乎在抗拒着什么。销魂仙子眉心一蹙,双袖一甩,一股轻淡兰麝朝着木木飘散而去,木木身子一震,仅有的那点抗拒消失殆尽。“快到姑姑身边来!”销魂仙子又朝他招招手。木木原本水灵灵的双眼仿佛失去了光泽一般,变得没有焦距,他乖乖地从树下飞身跳了下来,走到销魂仙子的面前。销魂仙子随即黛眉一展,翦水双瞳盈满笑意,她伸出手在木木面上轻轻摸了一下,轻声道:“好孩子,好孩子,一会跟姑姑一起走!”木木仰着头,痴痴地看着销魂仙子,点点头,木然地说道:“好,木木跟姑姑一起走!”“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销魂仙子连说了几个好字,纵声大笑起来。笑声在死寂的树林中回荡,但是,突然笑声停了下来,只见销魂仙子身躯倏地晃了两晃,哀呼一声,“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销魂仙子强敛心神,稳住身子,心中暗想,看来,因为刚才强制使用的功力过大,导致原本就没有恢复几分的伤势又加重了一分。她眼珠一转,瞥了眼呆呆站在一旁看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动的木木,伸手掐了掐他粉嫩粉嫩的小脸,拉了拉身上仅披着的一缕红色轻纱:“好孩子,快扶姑姑起来,我们要早点出这林子!”木木一脸呆呆地点点头,乖乖地将地上的销魂仙子搀扶起来,两人朝密林的另一边走去。+++++++苏画桥等人经过一番打探,找到了被常天生等人绑架过来冒充木木那个小孩的父母,他们经营着一家买杂货的小店,当苏画桥他们找到那里的时候,店门紧闭着,开门的是小孩的母亲,看上去很是憔悴,眼睛红肿未消,一看就知道一定痛哭过,她有些茫然地看了苏画桥他们一眼,声音沙哑地问道:“请问你们……”那女人看着苏画桥怀中的孩子,愣了一下。“这是你的小孩吧?”苏画桥问道,将小孩递给那女人。“娘……娘……”小孩见了开门的女人,大声喊道,一边喊着一边发出呜呜的哭泣声。“孩子,我的孩子……”女人抱着小孩,一边哽咽地喊着还在里面的丈夫,一边朝苏画桥他们道谢。苏画桥看着他们团圆的情形,眼泪不由地也流了出来,她偷偷地擦去眼泪,但心中对木木的想念却更是多了几分。之后,那对父母硬是要留苏画桥他们在家里吃晚饭,但是,苏画桥他们婉言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从那里回来的路上,苏画桥一直是郁郁寡欢,心中那种莫名的焦躁和心慌意乱似乎更为明显。她抬眼看了看远处,天边,最后一丝残阳滑落入地平线,暮色愈发暗淡,整个世界似乎都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苏画桥咬咬唇,木木他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他会不会已经……会不会已经……她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可是,却又不敢往最坏的地方去想。顾轻狂走在苏画桥身旁,他侧目看着神色悲戚的苏画桥,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轻轻一抚她的头发,叹道:“娘子,会没事的,为夫已经让段应、花陌他们带人去打探情况了,一有消息就会马上回报,你看你,都哭得跟个孩子一样。”苏画桥点点头,转过头拭去泪痕,突然推开顾轻狂,瞪了他一眼:“你才像孩子。”这一瞪,看着身后的芩雪和百里戎严重,倒更像是一种打情骂俏。芩雪寒着脸,一脸愠怒的模样,那直握着剑柄的左手,骨节青白,微微发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腰间佩剑拔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配得到教主的爱,不配,不配!她忿忿地扯下一旁的树叶,狠狠地揉在手里,然后又用力地一把掷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了碾。走在稍微前面的一点的百里戎看着顾轻狂拥着苏画桥,他转过头,装作没有看见,一脸的满不在乎,可是,心底却隐隐的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四人快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近几日,由于风云山庄灭门血案的发生,整个青州城戒严,一到天黑,大街上几乎看不到几个身影。客栈的老板见他们远远地走来,早就迎在门口等候,待顾轻狂他们走近,忙笑脸迎道:“客官,你们回来了,晚饭已经备好了,是在楼下还是楼上?”顾轻狂扫了老板一眼,微微一笑道:“楼上!”“好呐~楼上~~~”客栈老板呼喝一声,朝厨房走了过去。顾轻狂拉着苏哈切,正待往楼上走。可是,才踏上楼梯,顾轻狂就顿住了脚步,他转首看着门外,两道剑眉微蹙在一起。“怎么了?”“怎么了?教主?”苏画桥和芩雪几乎同时开口,芩雪冷冷地瞥了苏画桥一眼,没有在说话。苏画桥怔了一怔,但却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芩雪看她的眼神中总是带着敌意。顾轻狂看着门外,道:“有两人骑马往这边来了!马蹄声甚急!”马蹄声?!苏画桥、百里戎、芩雪三人闻言都往门口看去,侧耳倾听,可是,却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好一会,他们才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片刻间,两匹马就从大街另一边疾驰而来,蹿行甚急,那马的嘴角已喷出浓浓的白沫子,一望便知是赶过远路的,靠近里面的那匹马上坐着的人身穿这一件青花雪纺长衫,服饰雅致秀丽,如墨的长发用金钿挽着,面容俊秀,可嘴角偏偏带着一丝透着邪气的笑;而另一匹马上坐着的则是一个白面白须,看上去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老者。他们拉住缰绳,停在客栈前,抬头看了看客栈的招牌,翻身下马。苏画桥在看清来人后,伸着手指着他们,惊得瞪大了双眼。 第一百零六章 师父师兄到来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师、师父,二师兄……”苏画桥颇为诧异地瞪大双眼,指着那一老一少。来人正是苏画桥的师父段飞天段老神偷和她的二师兄柳长卿。顾轻狂一见他们,也慌忙走过去,朝段老神偷和柳长卿颔首说道:“段老前辈,柳兄,既然来了这青州,不如我们楼上说话。”段老神偷和柳长卿本来见客栈之中已坐满了八方酒窖,两人一桌,三人一席的,不是高声谈笑就是交头接耳,气氛异常嘈杂喧嚣,双眉微微一蹙,点点头。顾轻狂一面吩咐小二在前方引路,一面伸手招来老板。这客栈老板倒也善于察言观色,善解人意,见顾轻狂唤他,又见其中多了两位客人,知道顾轻狂要招呼来人,忙机灵地陪笑道:“客官,茶一会小的就替您送上去,不过……”老板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知那两位客人一会是要用晚饭还是住店?”顾轻狂双眉微轩,略一沉吟,道:“一会多甲两副碗筷,还有再准备两间上房。”“好呐,客官!”客栈老板闻言,忙微一躬身应声而去。一行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楼上的房中。“师妹,别来无恙!”柳长卿走到苏画桥面前,轩眉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徒儿!”段老神偷目光充满爱怜地看着苏画桥,叹息了一声。本来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而满腔幽怨悲切的苏画桥听到这一声声柔和的呼唤,轻轻抿了抿唇,身子一闪,有如乳燕般扑向段老神偷的怀中,声音微颤,悲呼一声:“师父!”“好徒儿,风云山庄的事情为师都听说了,没事,大不了这场买卖我们不做了!”段老神偷柔声道,抬眼看了一旁的顾轻狂一眼。“可是,木木,他,木木他……”“木木?”段老神偷和柳长卿异口同声地问道。“木木他被人绑架,现在又不知所踪了!师父,师兄……”苏画桥说着,忍悲不住,低声饮泣起来。在这个异时空,师父和师兄对苏画桥来说就相当于亲人,她原本还死死逼着的满腔悲伤,在见到亲人的这一刻几乎全部释放出来。因为风云山庄之事而担心自己唯一的女徒弟(师妹),而连夜赶来青州城的段老神偷和柳长卿闻言,不由呆了好一会。顾轻狂知道此刻苏画桥肯定是没法解释的,他便向段老神偷和柳长卿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并把目前的情况也详细地告诉了他们,再三保证一定会将木木平安找回。段老神偷满面白须微微颤动,他伸手轻揽着苏画桥,左手微颤犹怜的轻轻抚摸着苏画桥的长发,摇摇头,喟然一声长叹,半响,他轻轻拍了拍苏画桥的肩膀,柔声道:“好徒儿,没事的,我们定会很快找到木木!”苏画桥垂着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甚似勉强的螓首微点,脸上却仍然是泪迹斑斑,段老神偷面色沉凝,几番叹息,似乎迟疑再三,几经考虑,方一咬牙,长眉一轩,从怀中掏出一支长约三寸、箭羽成赤红色、箭尖绕有青黄红三色圈的短箭,转身对柳长卿说道:“长卿,将此箭送往神机门,让他们速速打探有关风云山庄的一切消息!”柳长卿和众人看着那支短箭,目光突地凝结。“师父,这可是三色箭……”柳长卿一脸不敢置信地望了望那短箭,又看了看段老神偷。“没错,这正是神机门的三色箭!”段老神偷一脸沉重的说道,如果不是事情太过于复杂,他真的不想动这东西。但是,苏画桥这个女徒弟对他来说就相当于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木木就相当于他的亲孙子,他怎么能看着他们踏入未知的险境。神机门,那也是一个极其神秘的门派,据说那里只要你想要的情报,他们都能帮你弄到手,就看你能不能出得起他们要的价。还有,据说神机门有三只三色箭,执箭者可要求神机门做任何事情,当时,江湖上也因此出现了很多伪造的三色箭,但是,突然一夜之间,这些伪造的三色箭全部消失,之后,武林中人再也没有见过,更别说真正的三色箭。可段老神偷身上怎么会有这神机门的三色箭?难道是当年伪造的三色箭中遗留下来的?百里戎一脸震惊,芩雪开始也是震惊万分,但随后一想,眼中又闪过一丝不屑,只有顾轻狂虽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面上却还是一脸的淡然。苏画桥来到这古代也将近十年,自然也听过这神机门,但是,她却从来不知道师父竟然会有神机门的三色箭。“师父,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该不会是假的吧?”段老神偷面色一庄,瞪了苏画桥一眼,半怒道:“为师作为天下第一神偷,怎么可能会有假的东西。”苏画桥闻言一怔,不由呆了呆,没想到师父手中的三色箭竟然是真的,那么,师父是从哪儿弄来的呢?“什么也别问!”段老神偷看苏画桥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想问三色箭的来历,目中神光一敛,摆手说道,然后侧过脸让柳长卿将三色箭收起来,明日一早便前往神机门。没过多久,客栈的老板过来敲门,说是送饭菜上来,几人坐下来用了晚饭,然后又说了一会话。就在他们说话之事,门外传来几声极细微的声音,顾轻狂倏地闪到门口,将门打开,只见段应和另一人正押着一个昏迷中的黑衣人悄然落在楼道的走廊上。顾轻狂赶忙让他们进了屋。“教主!我们沿着城外一直搜索,没想到意外发现这个黑衣人,便将他打晕绑了回来,从衣着来看应该是跟凶煞他们是一伙的,不知为何落了单!属下觉得,也许他知道少主去了哪里!”“将他用水浇醒!”顾轻狂瞥了地上那黑衣人一眼,冷冷喝道。 第一百零七章 前往大漠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原本,顾轻狂、苏画桥等人希望可以从黑衣人口中问出木木的下落,但是,没想到经过几轮审问下来,才知道原来那黑衣人也不知道木木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说追到城郊后就失去了踪影,他原想再四处找找,没想到就碰到了段应等人,被劈晕带到了这里。这让满怀希望的苏画桥听到这样的消息,眸色立即黯淡下来。顾轻狂在听到这些信息后,立即让段应带人前往那黑衣人所说的城郊进行搜索。夜,寂静得森冷。虽然已接近初夏,但这青州城夜里的天气却还是略凉。苏画桥一想起之前的事情,脑中就一片混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心中一动,起身走出屋外,一阵凉风吹来,满脑子的混沌似乎消散了不少,但是,心中的凝重却并未减轻几分。她抬头呆呆地看着窗外只有一两颗星星的天空,黛眉深锁,一双眸子泪光潸然。“哎……”苏画桥叹了一口气。“别着凉了!”一条薄毯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瞬间,温暖将她包裹住。苏画桥转过头抬眼,顾轻狂清俊的眉眼映入眼底,一双墨眸正关切的看着她,她微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将薄毯拉紧:“你怎么也出来了?”顾轻狂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怎么,就许你出来,不许我出来啊?”苏画桥咬了咬唇,想要接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顾轻狂自然是知道苏画桥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忽然身后将她抱住,还未等她说话,就低头埋进她的肩窝处,声音低沉轻柔:“苏苏,会没事的!虽然还不知道木木在哪里,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他已经逃脱了不是么?”苏画桥愣了一下,却并未像以往一样挣开他的怀抱,吸了吸鼻子,轻声应道:“我知道,谢谢你!”“走吧,快进屋吧!!”顾轻狂拍了拍她的背,低声说道。苏画桥点点头,朝顾轻狂勉强笑了笑,走进屋中。顾轻狂看着苏画桥关上门后,目光沉了沉。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东方的天空已经由黑色变成暗灰。顾轻狂抬眼扫了眼天空,眸中微微闪过某种神色,不过很快隐去,他转身走进自己房内,将门轻轻掩上。他们的身影刚从走廊上消失,芩雪就从走廊的另一边走了出来,走廊上红红的灯笼也不能将她脸上的冰冷映得暖和。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苏画桥从睡梦中惊醒。“谁?”她朝门外喊道。“娘子,是我!”顾轻狂答道,“快点,木木有消息了。”木木有消息了?苏画桥刷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冲到门口拉开门:“木木在哪里?木木在哪里?”她身上仅着一件单衣,几缕秀发贴在有些发红的脸颊,双峰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颤抖。惹得从一旁路过的其他客人频频向她投去目光,而站在另一旁的百里戎也不禁心神一荡。顾轻狂皱了皱眉头,一把拉住她,将她拥在怀里走进屋中:“别慌了神!快进去换身衣服再出来,我们在那边等你!”他说着,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火热。苏画桥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往下一看,只见自己竟然衣冠不整,单衣半敞着,露出大片肌肤,她的脸不由一红,慌忙拉了拉衣襟,从顾轻狂怀里挣脱,转过身背对着他,抿唇说道:“那个,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苏画桥又羞又恼,脸颊微红,比平日躲了一分妖艳的动人,而声音中又带着几分娇嗔。顾轻狂一时只见竟然看得痴了,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看得她身体有些微颤,就连心也开始微颤起来。半响,他才轻咳一声,移开目光,走出房间将门掩上。顾轻狂一出房间,僵在那里的苏画桥才仿佛被解穴一般,松了口气。换好衣服,苏画桥走进顾轻狂的房间,只见房中已经坐满了人,百里戎、花陌、段应、芩雪、师父他们都已经到了,二师兄柳长卿昨晚休息了一会便已经赶去神机门。此时,房间里很安静,气氛似乎有些古怪,这些人除了芩雪还是一幅的面无表情外,几乎都是神色凝重。她愣了一下,有些心惊地看了看他们,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个,怎,怎么了?不是说木木有消息了吗?你们,你们怎么……”顾轻狂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朝她招招手:“过来!”苏画桥又看了房间中的几人一眼,才挨着顾轻狂身边坐下,刚坐下,她便急切地问道:“木木怎么了?”“刚才花陌和段应他们打探到,昨晚有个小孩和一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女人租了马车,朝西方去了,照那人的描述来看,那小孩很有可能就是木木!”顾轻狂说着,顿了一下,眉心紧蹙。“木木跟一个女人朝西方去了?这……”苏画桥拧紧眉,有些不敢置信地重复这顾轻狂的话。按理说,木木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跟人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销魂仙子,目的地应该是大漠!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木木为什么会跟她走!”顾轻狂眯了眯眸子,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那……”苏画桥闻言,脸上的神色更为紧张,心中的焦虑可想而知,唯恐木木有什么闪失,她坐不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准备冲出门外。顾轻狂伸手将她拉住,将她按在椅子上,沉声说道:“我已经让掌柜的准备好马车、干粮,一会就出发!段应回云天宫处理教中事务,花陌与我同去!”“是,教主!”花陌和段应应声道。“我正好也准备去大漠将师门败类抓回,一路!”百里戎淡淡地插了一句。一行人准备妥当,各个怀着一颗沉重之心,一路疾行,赶往大漠。他们不知,这一场大漠之行,却险使情天留余恨…… 第一百零八章 大漠风云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这里是荒芜的大漠,弥望的黄沙浩海,直到天边,连一棵小树都见不到。有时候太阳毒辣得仿佛想要把人给蒸煮了,有时风势猛恶得犹如一群恶狼,过境之处,黄尘高涌,一片昏茫惨淡景象,就连那耀眼的太阳似乎都陷入那茫茫黄色沙雾之中,化为一轮灰白的日影。此时风正大,扬起的黄沙让人甚至看不清眼前的路,一孤伶伶的骆驼拉着车正缓缓前行,猛烈的风沙吹来,车棚几乎都要被掀掉似的,在风中飕飕地抖动着。车厢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用粗布围住鼻子一下部位的女人,她身边还坐着一个长得极其乖巧秀气的小男孩儿,只有六岁左右,他靠在女人身边,原本白皙的小脸已经被沙漠的日头晒出一个小红晕,但是,却丝毫不见他吵闹,只是那双大眼睛中却几乎看不到一丝该有的神采,只是一片茫然地看着车窗外那陌生的沙漠。“这还得好几日才能到西荆城啊。”那女人撩开车帘,抬眼望了眼车窗外的茫茫沙漠,那张娇媚的脸上眉心紧皱着,似乎分外的不高兴,她拿出一面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心中暗忖,这大漠的天气真是不讨人喜欢,越是往这边走,她就越感觉自己的皮肤变得干燥粗糙,所以,她才不喜欢这大漠,还是中原好,可惜……女人拿起一旁的水壶,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然后又弄了点水稍稍擦拭了一下脸,之后,她将水壶递给一旁的小男孩,“喝点水吧!”小男孩儿木然地接过水壶,喝了两口,然后又递给女人,一言不发。女人看着这呆呆的小男孩儿,忍不住啐了一口,道:“这一路上跟个木头一样,什么也不说,还不如之前好玩儿,木木,陪姑姑说话!”没错,这两人正是从青州城出来的销魂仙子和被摄魂之音迷惑的木木。木木听见销魂仙子这般说,转过脸看了她一眼,重重地点点头,道:“是,姑姑,木木陪姑姑说话!”销魂仙子听着他那呆呆的声音,看着他那毫无生气的表情,不知怎地,突然满肚子的火气,她隐隐咬牙喝道:“闭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说话!”木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点点头!销魂仙子心中又是一阵怒火:“要面带笑容。”木木点点头,嘴角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销魂仙子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皱了皱眉头,撇过脸,不在搭理木木。烈日、风暴、黄沙……还在肆虐着,骆驼拉着车艰难地前行,一只毒蝎子爬出黄沙,很快又隐入沙下。而此时,顾轻狂等一行人经过几乎昼夜不停地赶路,也已经来到大漠,他们现在正在沙漠入口漠带河畔的一个小镇上。说是小镇,其实还不如中原地区的一个村庄大小,大街上也满是黄沙,狭窄的街道两边摆着的小摊稀稀拉拉只有几家。虽说这里是沙漠入口,时常会有商队经过,但是像顾轻狂他们这样的一行明显一看就知道不是商队的人出现在这里,还是少见,所以,他们走到哪里,几乎都会引来别人的目光。苏画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手在额前搭了搭,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茶摊说道:“我们去喝点水吧,渴死了!”顾轻狂看着苏画桥,心疼地点点头。一行人下马,在茶摊边要了几碗茶水。这大漠干旱之地,水甚至是比油还来得金贵几分,六碗水就差不多是一两碎银子,而且,那水里还沉着一层黄沙,但是,在这大漠,有这样的水已经算不错了。苏画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还是将澄清的水喝了下去,几人在茶摊子边休息了一会,并向摊主打探了一些事情和小镇客栈的位置,几人顺着摊主指的路一直往街道西边走,不久便看见一间破旧的小楼,小楼屋檐下的布幌子已经破破烂烂,上面只写着“客栈”二字。客栈的小二,正在门口用扫帚不听地扫着堆积在门口的黄沙,但是,因为今天有风,他刚扫过的地方,不一会,就又会积上一层牛油般的黄沙。不过,那小二却淡定得很,来回一遍一遍地扫着,似乎丝毫不觉枯燥无味。顾轻狂轻轻地拉了拉马的缰绳,多看了那小二两眼,道:“我们去那吧,顺便也打探一下情况!补充一下干粮什么的。”那小二一见顾轻狂等人骑着马风尘仆仆的跑过来,知道生意上门了,忙迎上去,将他们引进店内,又将他们的马匹牵到后院拴好,喂了一些粮草。顾轻狂、苏画桥等人吃完了客栈准备的一些面食后,开始向那小二打探起最近过往的人群有哪些,毕竟,他们一路追踪到此地,如果再不找到销魂仙子和木木,等到了他们的老巢,事情可就要麻烦很多了。听完顾轻狂他们的描述,那小二拧了拧眉头,说道:“前天来了两人跟你们说得挺像的,一女的一小孩,不过,他们昨天一大早就走了!”“那你知道她们是往哪儿去了吗?”苏画桥急急地问道。小二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个小的倒是不知道。那女人不怎么说话,那小孩看上去了有点木讷。”苏画桥咬着唇:“那她们往什么方向去了呢?小二,麻烦你一定要仔细回想一下!”苏画桥说着,从兜里掏出几两银子,塞在小二手中。那小二怔了怔:“这个,这位夫人,小的真的不知道,不过,她们曾去这街尽头的王大脚家买骆驼,估计应该是往沙漠去了!”坐在一旁的段老神偷闻言长眉深蹙,沉吟道:“从这边走进大漠,大漠中间有座古城叫西荆,看样子,那销魂仙子应该是要将木木带往西荆!” 一旁的顾轻狂突然起身:“走,我们去街尽头那家店问问!” 第一百零九章 大漠风云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顾轻狂等人去街尽头王大脚的店打探了情况,确定了销魂仙子应该带着木木已经进了沙漠,前往西荆。苏画桥听到这样的消息,忍不住着急地拉着顾轻狂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追?现在如何?现在还没有天黑。”顾轻狂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苏画桥着急的神色,有些不忍心拒绝,他正不知道该如何说时,身后的段老神偷拍了拍苏画桥的肩膀,开口道:“徒儿,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你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虽然我们现在还没追上他们,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那销魂仙子应该不会对木木下毒手,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晚,补充好干粮和水,明天一早出发!而且,天色要晚了,夜晚的沙漠可不是一般的危险,我们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苏画桥被段老神偷这么一说,原本焦急的心慢慢的冷静下来,是的,他们都到这里了,再耐心等等,再等等就好!明早就出发。大漠,夜越深,寒气就越重。木木蜷缩在车厢里,身上盖着的那件厚毯子几乎不能抵御这夜的寒冷,他冷得不住的发抖。他身边不远处,裹得厚厚的销魂仙子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陷入睡梦之中。木木拉紧身上的毯子,撩开车帘,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四周空旷得寂静,大漠明亮却又冰冷的星光透着窗户洒在他稚嫩、此刻却满是木然的小脸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色彩。木木原本木然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耳边有人在呼唤他,听到那声音,他的心底突然感觉有些难过。可是,到底是谁在呼唤他呢,那是谁的声音,好熟悉,好温暖……苏画桥躺在硬硬的床榻上,呆呆地望着窗外闪耀的星光,木木,我的孩子,娘亲很快就会找到你了,很快,很快……窗外,一阵风卷着黄沙吹过,干枯的树枝在风中瑟瑟发抖,一缕黑影从墙角飘过,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就住在苏画桥隔壁房间的顾轻狂蹙起眉头,冷冷地扫了眼紧闭的门窗,沉思了一会,又躺了下去。大漠的白日来得很快,有时候也晴朗得可恨,才卯初时分,太阳已经开始散发出炫目的光,而昨晚刮了一夜的风此刻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竟然一丝也没有。顾轻狂和苏画桥等人拉着骆驼,换成大漠人的装束,用一条宽大的粗布,遮住面目,并在当地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带着他们朝沙漠走去。远处,隐隐闯来几声马的嘶叫声,却微弱的好像在叹息,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哀伤之意。顾轻狂坐在骆驼上,微微眯起眸子,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简陋的房子后面隐藏着两个黑影,他们身穿着当地人的衣服,长相也跟当地人差不多,看上去像是不入流的流氓混混,正鬼鬼祟祟地盯着顾轻狂一行人,见顾轻狂似乎发现了他们,便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准备离开。顾轻狂拧了拧眉头,正准备追过去,身后传来苏画桥的声音。“顾轻狂,怎么了?”苏画桥扭头看了眼顾轻狂,他的样子似乎有点儿奇怪,她顺着他的目光朝那边看去,那里除了一顿破旧的房子,什么也没有。顾轻狂眸光一闪,轻笑一声,“没事,我们出发吧。”不过是几个小混混,不追过去也罢,虽然这里已经进入了大漠,但是,据他观察,销魂仙子口中那个尊主的势力应该并未设在这里,不过,昨晚的黑衣人从窗前闪过的黑影不知道是谁,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从那黑影身上感觉到杀气,他昨晚就会追上去。说着,顾轻狂赶着骆驼,走向大漠。苏画桥用搭在脖颈间的半干毛巾擦了擦额前的汗,跟了过去。还没进沙漠苏画桥就觉得天气仿佛就已经到了盛夏,等进了沙漠,那日头让她更是有苦难言。白日里的大漠就像是一个大烤炉子,太阳毒辣辣的,就仿佛像是要将整个沙漠都燃烧起来。焉兮兮地坐在骆驼上的苏画桥突然想起费翔的那首《热情的沙漠》,只是眼前这现实中的沙漠已经是热情得太过头了。又狠又辣的太阳光晒得苏画桥连喝水都觉得没有了力气,只是时不时抬眼看看头顶的太阳,只盼着它能快点儿从天空降落下去。可是,她每看一次,都觉得那太阳似乎还挂在原处。(几分钟就看一次,当然是总觉得在原处了!)顾轻狂虽然内力深厚,但因为第一次来这大漠,脸上也热得冒出一层薄薄的白盐花,他看着苏画桥那难受的样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问一旁的那个向导这种情况该如何,但是,向导只是指了指手中的水壶,让他们多喝点水。可是,苏画桥现在连喝水都觉得喉咙在冒火。百里戎骑着骆驼走到苏画桥身边,将手中的水壶递了过去:“小桥,喝点这个吧,我在里面放在了点清心散,可以压一压热气。”苏画桥接过百里戎手中的水壶,喝了一口,那水好象并不同她水壶中的水那个被太阳晒得滚烫,而是带着一种冰凉的感觉,苏画桥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好一会,她才长吁了一口气,大叫一声:“啊――活过来了――”。她将水壶递给百里戎,好奇地瞪大眼问道:“百里,你的水怎么这么冰凉啊?我们的都滚烫滚烫的!”“只是放了点清心散!”百里戎朝苏画桥轻轻一笑。“清心散啊!”苏画桥顿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百里,还有吗?有的话也给点给我们吧,你看,我们都快被热晕了!”苏画桥一脸欣喜地问道。百里戎点点头,从放置在骆驼背上的袋子里拿出几瓶淡绿色的东西:“给你!”苏画桥接过那几瓶东西,朝百里戎投去灿烂的笑容,这笑容呢是畅快了百里戎的心情,可是,却让顾轻狂情绪一下不好起来。他眸子一瞥,看了眼百里戎,总觉得百里戎看向苏画桥的眼神是莫名的温柔,他的脸色不由寒了寒,众人在那一瞬间,似乎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好几度。苏画桥这边正忙着将百里戎给的东西递给段老神偷和花陌,然后她看了看身后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芩雪,将手中的另一瓶递了过去。芩雪冷冷地看了苏画桥一眼,但还是接过她手中的瓶子。带领苏画桥他们前往西荆的那个向导也好奇地让段老神偷在水壶里加了一点清心散,没想到,不一会,那原本滚烫的水就冰凉起来,这让那向导连连称奇。苏画桥回头将手中的另一瓶递给顾轻狂,顾轻狂却冷冷地扫了她手上的瓶子一眼,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冰雪莲和寒冰果混合磨成的粉末罢了!”苏画桥瞪了他一眼,将他身上的水壶拿了过来:“什么啊,来,快倒进去,不然这水都快成开水了!”说着,苏画桥将那瓶绿色的粉末往里面倒了一小半,剩下的收进自己兜兜里面,然后将水壶递给顾轻狂。顾轻狂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赶着骆驼往前方走着。沙漠里,一丝风也没有,也没有丝毫的声音,仿佛一切在这炎炎烈日下都进入一种昏死状态。苏画桥他们在这茫茫沙漠里走着,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这是,太阳已经开始往下落,但是,沙漠里的热气却并未消失,热气仿佛从沙漠里蒸发出来一样,仍然热得让人恨不得把衣服都脱光。苏画桥简直忍不住想要从骆驼上跳起来狂吼几声,但是,此刻,她根本没有狂吼的力气。太阳慢慢地滑下天际,沙漠开始变得有些灰蒙蒙,沙漠里开始起风了,风从身后吹来,沙在风中飞卷中,整个沙漠似乎都在向前移动。夜色在沙漠降临,沙漠中的热气很快便被寒气驱赶,四周的温度一下骤然从盛夏变成了隆冬。带队的向导朝大家招了招手,喊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休息!”在向导的带领下,顾轻狂等人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在沙丘后方搭起来帐篷,并生起了一堆火,向导在火堆上架起锅,煮了今天的第一顿热菜。一群人围在火堆旁就着简单的晚饭喝了点酒。大家伙因为走了一天都累了,便都回到帐篷睡觉了。帐篷外,沙漠中的风仍然在呼呼的吹着。半夜时分,浅眠中的顾轻狂忽然睁开眼,他眸子一转,侧过耳朵……帐篷外传来一阵细微却急促的马蹄声,而且声音极杂。这夜里会是谁这般快马狂奔?顾轻狂迅速穿好衣服,走出帐篷,此时,花陌、百里戎、段老神偷也正撩开帐篷走出来。不一会,一堆人马从不远处的沙丘上骑着马狂奔过来,那些人手里拿着火把,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锋利无比。 第一百一零章 沙漠之鹰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月光下的沙漠,散发这死灰的银白。苏画桥被一阵极度喧闹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坐起身,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嘈杂得不行。这大半夜的在沙漠里,还会有什么人?她起身撩开帐篷,发现到处都是流窜的火把,一大群人一阵阵的呼喝着,把他们露宿的营地围成了一圈。苏画桥粗粗看了看,这群人足足有上百人,他们的穿戴跟大漠人一样,只是手中全都握着明晃晃的弯刀,在月光下,雪白的刀锋更显得锋利无比,令人一望便心头生寒。这些人难道是传说中的沙漠强盗?苏画桥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啊……”这时,住在不远处那个帐篷的向导也起来,他看见这些人,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沙,沙,沙漠,沙漠之鹰……”“沙漠之鹰?”站在向导不远处的段老神偷拧紧眉头,重复道,神色渐渐地变得凝重,沙漠之鹰,这个名字他听说过。顾轻狂、百里戎、花陌等人的脸色也微微变了。沙漠之鹰,传说沙漠中最穷凶恶极的强盗。由于沙漠是通往西荆极其西方各国的必经之路,所以在整个沙漠中,总有一些以打劫过往商队为主的强盗集团。他们人数大都不多,一半为二三十人左右,而且,强盗集团相互之间,也时常会发生吞并格斗,在沙漠这种生存环境极差,条件恶劣的地方,能生存下来的强盗,往往都是一些生命力最强、最凶悍、最善于使用武器、也最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人。而这群叫做“沙漠之鹰”的强盗,乃是整个大沙漠中最大的强盗集团,可以说,他们是一个强盗族群,也就是说,这个族群是以强盗为业,不管男女老少,都以为抢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落到这样的一群人手里,可想而知会怎样?不过,传言说“沙漠之鹰”行动极为神秘,绝少与外界接触,而且只打劫商旅,一般的行人他们是不会看在眼里的,但是,这次他们怎么就会来抢劫他们呢?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人?段老神偷拧眉想到,却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顾轻狂自然也听说过这些,他咬了咬牙,目光微沉。苏画桥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看着顾轻狂和师父都一脸凝重的神色,还有向导的那副失常的样子,自然也知道他们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她苍白着脸,想要朝顾轻狂走过去,刚踏出一步,那群强盗中看上去像领头、身穿白长衣的人就从马上跳了下来,这群强盗都用弯刀,可是,这人用的武器却是剑,他对着他们大声呼喝着,但是,顾轻狂他们听不懂,因为,这些人说的是大漠的土语,不过,从他的肢体动作和神色来看,应该是在命令他们不要动。苏画桥吓得立即停住了脚步。那像领头的强盗站出来,扫了顾轻狂他们几眼,喝道:“你们这谁是领头,听说你们这群人身上有一把莫邪剑?”那人大声呼喝,可是,顾轻狂他们根本就不懂这大漠土语,也就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人。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凶狠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目光定在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向导身上,他拿着剑,指了指向导,说道:“你,过来翻译一下。”向导抖了抖,想要站起来,可脚却像棉花一样,怎么也没办法站起来。“再不起来就杀了你!”那人恶狠狠地瞪了向导。原本瘫在地上的向导听到这话,竟然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对顾轻狂说道:“他,他问你们,身上有没有一把,一把剑,叫,叫莫邪剑的。”莫邪剑?这些强盗怎么会知道莫邪剑?顾轻狂等人听到向导的翻译,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顾轻狂眯了眯眸子,对身边还在发抖的向导说道:“帮我问他是从哪里听说莫邪剑的?”强盗首领听了向导的翻译,重重的哼了一声:“别管我们从哪里听说的,我只问一句,你们是乖乖的交出莫邪剑,还是等我们去搜?”那向导将这话翻译给顾轻狂他们听,后面还加了一句:“我劝你们还是把他们要的东西交出来,最好不要抵抗,他们可是这大漠里最凶恶的强盗。”顾轻狂听了强盗首领的话,方自疑忖,莫邪剑在他手上的消息除了身边的这些人和魔教的中人,应该还无人知晓,但是,这人怎么就知道了?难道是销魂仙子告诉他的,而且……顾轻狂暗中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群强盗,竟然在其中发现了两张有点熟悉的面孔,那两人不正是在小镇时曾躲在破房子里偷看他们的人,原来,他们是这群强盗的眼线。看来,他们还未进沙漠就被这些人盯上了。顾轻狂又看了那人的手和他手中的剑一眼,一个念头倏然从脑中闪电般掠过,他不由怒火上冒!难怪这群强盗会连夜来打劫他们,原来是这强盗首领果然想要一把剑,他手里那把剑应该也说得上是把名剑,但相对与干将莫邪,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没想到那销魂仙子竟然会用这一招。顾轻狂惊气怔立。如果他此时不交出莫邪剑,这些强盗势必会杀了他们,但如果交出莫邪剑,这些人也不见得会放过他们,如果放手一搏,可在这沙漠里,他们该怎么做?顾轻狂微微一顿,沉声道:“这剑我们可以给,不过有个条件!”那强盗首领闻言倒是怔了一下,放声大笑道:“条件?!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人可以跟我们谈条件!”那些举着火把,骑在马上的强盗们听到首领的笑声,开始慢慢地移动,一边摆动着手中的火把,一边一起冲着圈子里面的顾轻狂等人呼叫起来。顾轻狂他们听不懂他们是在叫些什么,但是,那个向导的裤子却突然湿了一大块。 第一百一一章 沙漠之鹰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花陌和芩雪站在顾轻狂左右两边,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满脸戒备地看着这一群强盗,随时待发。段老神偷在苏画桥旁边,百里戎则站在离顾轻狂不到一丈的位置,神色也极为凝重,今天晚上的是西风,如果他用毒,风会将毒吹向东边,中毒的人大约只有二十多人,而且,因为从中原来这大漠,他身上带的东西也是有限的。沙漠的夜风从西方吹来,寒冷入骨。四周那些强盗的呐喊声让苏画桥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在心中不停地盘算着他们六人对着一百多号人到底有多少胜算,可是看着顾轻狂、百里戎甚至是师父都露出凝重的表情,她在心中盘算的胜算指数是越来越低。她小心翼翼地挪到离顾轻狂不远的地方,用手戳了戳他,小声问道:“你说如果把剑交给他们,他们会放我们走吗?”一旁的芩雪听到苏画桥的话,立即转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谁说我们要交出剑的?”说着,她转头去看顾轻狂:“教主,莫邪剑可是教主爹娘的遗物,教主好不容易才得到,怎么能交给这群强盗,他们怎么配用这莫邪剑……”“以静制动,静观待变!”顾轻狂打断芩雪的话,沉声说道。花陌、百里戎、段老神偷等人很快交换了眼色,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眼神中已经达成了默契。是的,面对这群沙漠中最凶恶的强盗,他们现在要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寻找机会。强盗们还在呼喊着,此时,他们其中的有些人已经从马上跳下来,每个人的行动都很矫健,显然没有一个不是危险人物。一个用白巾蒙面的男子走到白长衣的男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交换了几个手式。白长衣男子听了,目光忽然在苏画桥和芩雪的脸上打了个转儿,转头又回顾了那白巾蒙面的男子一眼,两人谈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虽然顾轻狂、百里戎他们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却见他们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苏画桥和芩雪,不时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在盘算什么。顾轻狂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时,那白长衣的男子朝四周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原本在呼喊的强盗立即安静了下来,举着火把停在原处,那白巾蒙面的男子忽然朝他们走来,他站在离顾轻狂还有一丈左右的地方又开始打量苏画桥和芩雪,面上倏地浮起一丝邪气,片刻之后,他忽然走到那个向导面前,将那向导从地上拎起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向导抖着身子,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顾轻狂他们,颤声说道:“他们,他们说,说只要你们交出剑,他们,他们就放你们走,不过,他们也有一个条件!”说着,向导的目光在苏画桥和芩雪身上瞥了瞥,目光有些闪烁不定。顾轻狂看到那向导的目光,双眉一轩,眼底划过一丝凌厉,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条件?”“他们说,说……”向导咽了咽口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他们的条件是要,要这两位姑娘跟他们回,回族里!!!”什么,怎么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出?要她们跟强盗回强盗窝?苏画桥和芩雪两人都因为那向导的话怔住了。寂静的空气中除了夜风卷着沙尘在呼啸,再也难找出丝毫声响,云层遮住了月光,这夜显得更加阴暗,刀剑的寒光又让夜多了几分肃杀。那些强盗们面色木然地瞪着被围在圈子里的顾轻狂等人,而顾轻狂等人也看着这些人嘴角紧闭,似乎谁也不愿先开口。那白巾蒙面的男子扬了扬眉,得意地大笑几声,说道:“如何?只要你们答应这个条件,我们就放了你们,不然……”他阴阴地笑了几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听了向导的翻译,顾轻狂不由俊颜一寒,星眸神光爆射,他挑了挑剑眉,正想开口怒斥,却被走过来的苏画桥拉住。他不解地看着苏画桥,苏画桥朝他摇摇头,然后自己站出来对那个向导说道:“帮我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我们跟他们回去?”那向导在战战兢兢地说道:“好象,好象是,是要将你们献给他们大首领……”大首领?!感情弄了半天,那白长衣的还不是这强盗群最大的那个,而现在又想将她们拿回去送给她们大首领做压寨夫人了?!那白巾蒙面男子想苏画桥身边跨了一步,似乎想要去拉苏画桥。顾轻狂在听过向导的话,又看到这样的情形,眸底的阴骘更加深沉,他冷冷地瞥了那白巾蒙面男子一眼,不由杀机大起。他剑眉倒挑,双肩微晃,身形如闪电一般迎了上去,电光火石之间,手中之剑斜斜朝那白巾蒙面男子伸向苏画桥的手疾劈了下去。那男子见状,正想要向后退,可是,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就听见他一声惨呼厉嚎,身子更如断线风筝,飞起一丈多高,“啪”地一声坠落在沙堆上,扬起一片沙尘。再一看,他身上麻白的衣服已经有一半被染成鲜红色,那条被斩断的右臂正静静地倒插在离他不远处出的沙丘上,血还在汩汩流出。谁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就在那霎那间,四周静到了极点。但是,这种极度的寂静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紧接着,那些强盗便高声呼喊起来,朝顾轻狂等人围了过来,渐渐的包围圈在缩小。他们围着顾轻狂等人慢慢地转着圈,黄沙在他们脚下缓缓的流动着,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形。蓦地,这些人各个暴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弯刀,朝顾轻狂他们砍去。这些人不同于武林中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招式虽然简单,却招招击向要害,但是,顾轻狂毕竟也身复绝世武学,而百里戎等人也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四周的风更大了,这夜色中,月光下,即将展开一场惨烈搏斗,为无限大漠平添一片血腥。 第一百一二章 沙漠之鹰3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黄沙扬起,如死寂静的空气中扬起此起彼伏的暴喝生,紧接着,血光崩现,寒光四起。无数身影闪电般地在火光中穿梭,倏然又静止下来。火光燃烧,空气中有时一片如死的寂静,但是,这夜风中却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四面的沙堆上,到处都是尸体。而尸体场中,顾轻狂等人相互背对着,围成了一个小圈,警惕地看着剩下的那些强盗,手中的武器都滴着鲜血。虽然他们刚才的一场对搏,这群强盗有二十多人丧命,但是,却也还剩下九十几人之多。此时,这些人那些强盗的目光极为摄人可怖,但是,他们却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用骇人的目光盯着他们,对那些死去甚至重伤的同伴,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如同一群恶狼。对,与其说他们是沙漠之鹰,不如说是沙漠之狼更为贴切。他们静静地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似乎在等待这最佳的时机。那个向导早就晕死了过去,从这群强盗出现的那一刻起,他或许就已经后悔不该接这一趟活儿。顾轻狂、苏画桥等人也努力的沉住气息,观察这对方的破绽。双方此时僵持不下。可是,事情总会有突然变化的时候。只见西方的天空,忽然升起一片灰蒙蒙的东西,一会黄黑,一会灰黑,朝这他们的方向压过来,原本明朗的天空霎时被吞噬的一半。风忽然间更加肆虐起来。那些原本安静的强盗开始有些不安的骚动起来,白长衣的男子看着天边的黄黑云层,脸色也霎时变得有些凝重。顾轻狂一见他们如此,又听到远处的风卷起沙子的那种刺耳的摩擦声,脸色也微微变了。虽然他不了解这沙漠,但是,能让这群生活在沙漠中的强盗都变色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是所谓的沙尘暴?白长衣的男子紧蹙着眉,忽然将手指放在用布挡住的嘴边使劲地吹了一声口哨,声音尖锐刺耳,那些原本骚动的强盗立即安静了下来,并且又开始围着顾轻狂他们转圈,但是,此次,这些人速度和脚力却与之前有不少的区别,而且,脚下的黄沙随着他们的转动,正慢慢地呈螺旋状朝顾轻狂他们缓慢挪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对沙漠的情况不熟悉,而沙尘暴又将袭来,现在又要想办法从这些强盗手中全身而退,顾轻狂等人面临这样的情况尚属首次,虽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却慢慢的有些心慌意乱起来。所谓高手过招,分神不得。那白长衣既然是这些人中的老大,功夫又岂会差,而且又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强盗,对于顾轻狂等人的失神举措,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只见他朝四周的人使了个眼色,各自手上一紧,手中武器排山倒海、狂风骤雨般疾袭向顾轻狂的周身要害。顾轻狂这微一失神,主动顿失,加之脚下流沙滑动,一时之间越是使力,脚就越是往沙中陷,劣势倏现。白长衣男子带领其他的几名强盗抓住这一点,杀招频频,而此时,花陌、百里戎等人也受到攻击,这些熟悉沙漠的强盗们利用顾轻狂等人不熟悉流沙走向的这一劣势,让他们无力出手相助。一时之间,顾轻狂等人更为慌乱,如此以来败象立呈,险象环生,处处竟现出捉襟见肘之象,受制于敌之感。这种情况,顾轻狂自出道江湖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想他堂堂魔教教主,却处处受制于人,怎能不引为平生奇耻呢?顾轻狂这么一分神,那白长衣的男子突然一步跳起来,手中的剑竟然用的是刀的招式,直直往顾轻狂头上砍下去,顾轻狂忙疾扬剑,向上一架。两剑“铮”地一声相碰,顾轻狂刚想用力,却只觉脚下陷得更深,下盘不稳导致上半身根本用不上力,双臂被这一砍的力道压得一阵发麻!看着顾轻狂的处境越来越恶劣,越来越危险,苏画桥不由着急起来,她咬着唇,挥动着刚才从地上捡来的弯刀,想要朝顾轻狂靠近。但是,那些强盗也不是笨蛋,岂能让他们会合,攻击愈发猛烈,可以说是前仆后继。苏画桥本来只强于轻功,武艺不行,在这些凶恶异常的强盗的招式下,只觉胸腑间血气震荡,差点一口鲜血喷出。顾轻狂满身傲骨,见状不由怒火杀机俱旺,他右手握剑一圈一转,干脆不借用下身之力,一招寒梅飘雪朝四周的强盗疾拂。那些强盗心中一凛,猛觉一股剑气夹着罕绝罡风朝他们飞撞而来,不少来不及避开的强盗被硬生生地击中要害,噗地倒在地上。而白长衣男子显然没想到顾轻狂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出这样的招式,心中一惊,一咬牙,将身形硬生生地倒退了半丈,避开要害,但左手却被剑气划破,面如金纸。对于这一连串的变故,白长衣男子不由惊气交集。他虽然听那销魂仙子说过这叫顾轻狂的男子甚至厉害,但没想到竟然会比他想象中的厉害这么多,他这次可是瞒着大哥私自接的活,要是被大哥知道因为这事死了这么多兄弟,还没弄到那把剑,他也有得受。白长衣男子微微眯起眼睛,眸子杀机大盛。他突然又吹了一声口哨,那些强盗齐齐厉喝一声,疯狂的朝顾轻狂等人扑过去。而就在他的口哨声中,原本应该已经昏迷了的向导悄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矮小的身形在混战的人群中穿梭,朝苏画桥逼近。混战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细微的变化和那个矮小的身影。天边的沙尘暴越来越逼近了,狂风卷着黄沙,一会儿挤,一会儿推,在这暗夜里,蜂拥着咆哮着前进,漠视着一切。 第一百一三章 沙漠之鹰4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就在顾轻狂等人专心应对各自面对的敌人时,那个向导的身影如猫一样靠近苏画桥,他朝拿白长衣男子打了个手势,掠起身子,朝苏画桥扑过去,只见昏暗的夜色下,寒光一闪,苏画桥只觉一股夹着寒气的劲风袭向脖子,她刚想转身迎击,但是手腕就被人死死抓住,一把锋利的短弯刀已经架上了她的脖子。“都别动!”他沉声喝道,声音不大,却又让在场的每一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一形势的巨变,让顾轻狂等人不由愣住了。顾轻狂看着那向导,面色刹那数变,他竟然没有发现连这个向导也是这群强盗中的一员,如果在平日,他不应该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顾轻狂寒着脸,冷声道:“放开她!!!你要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就把你们碎尸万段。”那向导原本懦弱胆怯的脸上忽然变得极为得意,他虽然才跟着顾轻狂他们走一天,可对他们的关系却了解得比较清楚,之所以会选择苏画桥作为人质来危险,当然也有他的道理,首先,这六个人中,老头是这个女人的师傅,而叫顾轻狂和百里戎的两个男子对这个女人似乎又有些意思,而且,这个女人应该是这六人中武功最差的,他不选她做人质又选谁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大笑起来:“碎尸万段?!哈哈哈哈,搞清楚现在是什么形势?各位若是聪明的话,最好站着别动,连手都不要抬起来,将手中武器丢得远远的,我可不想吓你们,但是,只要你们动一动,她就立即没有命!”他的语气很缓慢,很缓慢,但是,这样的语气却更吓人,然后,他朝四周的那些强盗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即将弯刀架在了顾轻狂、百里戎等人的脖子上,而另外几名强盗的弯刀则架在芩雪的脖子上,将芩雪和苏画桥架到距离一丈多的地方。顾轻狂、花陌、百里戎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这些沙漠中穷凶恶极的强盗,大都擅长精娴的刀法,虽然他们此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自信能从不他们手中逃脱,但是,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受制于他们的苏画桥和芩雪。这时,那白长衣的男子走到中间,手中的长剑“呼”地一声,在沙地上划了一个圆圈,他看着顾轻狂他们,一声奸笑,然后对那向导说道:“让他们把莫邪剑丢过来!然后退到中间位置!”苏画桥一听向导的翻译,立即转头对顾轻狂喊道:“不要给他们,不能给他们!”那向导听到苏画桥这般呼喊,那脖子上的刀一紧,锋利的刀刃就在她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他吃吃地笑道:“要是在敢叫唤,下次我会割得更深。”那道血痕让顾轻狂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脸色沉了沉,但是,他知道,此刻他还不能发作。虽然他不想给,但此时这样的形势,又岂能容他不能给?顾轻狂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双眸一闭,咬了咬唇,在心中形成一个新的决定,他睁开眼,不动声色地与花陌和芩雪很快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他笑了笑,抬起头,不顾苏画桥的反对,将手中的剑丢到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冷声说道:“剑给你们!”那白长衣男子捡起地上的剑,轻轻地抚摸着刀身,然后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风在呼啸,沙在飞卷。夜里狂躁的沙尘暴已经开始显示它可怕的威力。白长衣男子看了顾轻狂等人一眼,笑声忽然沉了下去,但眼睛里却散发出一种阴骘的光芒。这一次,他朝那些强盗吹了三次口哨,那些强盗在听到哨声后,立即将顾轻狂、百里戎、花陌、段老神偷等五花大绑推倒了包围圈的正中,然后迅速撤离,站在外包围圈。紧接着,整个圈子开始向之前一样,缓缓转动,但是,这次,这些强盗的步伐却很快就由缓到疾,蓦地,圆圈中的沙子开始象旋风一样由圈内向圈外扩张,顾轻狂等人在流沙中竟立足不稳,身不由己地向圈内陷去。那流沙渐渐将他们的小腿掩盖,不多时已经到了膝盖、大腿、腰部……这些强盗是想要将他们活埋在这沙漠里?苏画桥一脸焦急仓惶地看着将要被沙掩埋的顾轻狂等人,使劲挣扎着,一双眸子早已溢满泪水:“顾轻狂!师父!百里戎!花陌……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芩雪看着将要被活埋的顾轻狂,狠狠地咬着牙,紧握的双手微微的颤抖,她狠狠地瞪了苏画桥一眼,心中对苏画桥的不满又多了几分。马匹开始躁动不安,白长衣男子看了看就来临的沙尘暴,朝这些强盗们挥了挥手,这些强盗很快就上了马。顾轻狂他们在沙中渐渐下沉,沙已经没到他们胸部位置,苏画桥又急又气,挣扎着不肯上马,几乎用尽了此时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反抗动作,不论是踢、撕、抓……还是咬,那向导被她抓伤了好几道口,又咬了一口后,不由怒了,就在苏画桥双腿直踢向迎面过来的那个强盗时,向导扬起手,就往她脖子上重重一击――苏画桥忽然感觉整个沙漠都翻转过来,在一阵猛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之后,她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马鞭声扬起,这些强盗们赶着快马,从东方快速撤退,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漫天的黄沙在他们走后不到一刻,便铺天盖地而来。※苏画桥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像是一直在被颠簸着,胃难受得紧,后脑脖颈处也是疼痛得宛如火炙。她现在是在哪里了?苏画桥皱了皱眉,艰难地睁开眼,发现四周的火把连成一片,而自己正被绑在一匹马的背上,这匹马正跟着一队人在飞奔着。 第一百一四章 强盗窝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寒风卷着沙尘在这黑暗的空间里飞舞,仿佛想要将所有的一切掩埋。苏画桥此时已经记起来晕过去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而她,毫无疑问,此时已经落入了强盗的手中,成为强盗的俘虏。苏画桥尽量忍住脖颈的酸痛和翻滚得难受的胃,不发出呻吟,小心地观察着四周。此时,她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缚着,而她自己则被围在一群人中间,右边马上的正是那个假冒的向导,不远处的另一匹马上,驮着的是同样被五花大绑的芩雪。芩雪?!对哦,她也被这群强盗抓住了!苏画桥又想起了顾轻狂、师父、百里戎和花陌,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不会,他们不会有事的。苏画桥死死地咬着嘴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们陷入黄沙之中,却因为五花大绑而无法挣扎的景象。那个在她掉入这个世界一直都将她当成自己孩子一般照顾的师父,那个总是一脸冰冷,嘴上不饶人的百里戎,那个似乎到现在还不太喜欢她、待见她的花陌,还有……还有那个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都是一副强大到不能再强大,仿佛他就是天,没有事情可以难倒他的顾轻狂,可是……可是……没想到他们,他们竟然会被这群强盗给活埋了!!!如果不是她,他们应该不会落到这般地步,想到这里,苏画桥的心一阵又一阵的心痛……“顾轻狂……”她在心中低低的唤了一声,鼻子酸涩,泪水夺眶而出,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苏画桥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马儿一直在向前奔着,她不知道她将要被这群强盗带向何方?他们又准备如何处置她和芩雪?是象他们之前说的交给他们口中所谓的大首领?不行,她无论如何得想办法逃走,她一定得回到之前搭帐篷的地方去看看,顾轻狂、师父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苏画桥又偷偷地看了一下另一边的芩雪,她的头微微的动了一下,似乎也快要或者已经苏醒了。沙漠肆虐的狂风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东方的天边开始微微发白。渐渐的,明媚的阳光透过碧蓝的天空流泻下来,蓝天黄沙,流露出一股奇妙的透明感,仿佛昨夜的疯狂沙暴只是一场梦。苏画桥看见沙漠不远处的前方,竟然有一片绿洲,绿洲的中间还搭建着不少帐篷,就象以前她在电视中见过的游牧民族一样。这些强盗骑着马奔到绿洲旁,然后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这时,从那些帐篷里走出不少人,但是大多数都是女人,她们看着回来的这些强盗,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苏画桥听到不少人在叽叽咕咕的说着同样的一些词,但是,她全然无法听懂她们到底说的是什么。这时,那个向导跳下马来,走到苏画桥旁边,在她背上拍了两下,然后对站在前面的那几个女人招招手,说道:“你们几个过来,把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抬到帐篷里去,小心,她们可是会武功的,绑牢看好了!然后给她们洗洗,送到大首领的帐篷!”他说着,点了苏画桥的穴道,然后伸手朝她一推。苏画桥因为整个人被绑着,根本无法动弹,被他这一推,直接从马背上跌了下去。马背到地面,足足三四尺,如果不是沙地,苏画桥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摔断骨头。那向导瞥了她一眼,没有上前扶她,他走到芩雪面前,同样地点了芩雪的穴道,讲她也推下马。“你……”芩雪狠狠地瞪着那向导,向导朝她扬了扬眉,轻蔑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跟着那个身穿白长衣的男子有说有笑地大步走进不远处一个较大的帐篷。原本站在四周的那些女人们纷纷围了上来,将苏画桥和芩雪两人抬进了另一边一个灰黄色的帐篷。这顶帐篷里面放着两个大约一米多左右的盆子,盆子周围堆着一些看上去象是沐浴用的东西。难倒这里是浴室?苏画桥正这般想着,这些女人就将她们丢在帐篷中那些盆子的旁边,然后交头接耳地不知说了一些什么,便相继离开了帐篷,只留下四个女人看守着她们。因为被封住了穴道,苏画桥和芩雪两人都无法动弹,只能坐在原地。苏画桥朝芩雪使了半天眼色,但是芩雪却并不搭理她,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来,因为顾轻狂的事,芩雪对她更是没有好感了!苏画桥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思忖着。没多久,原本出了帐篷的那些女人又鱼贯而入,手里要不就拎着小桶,要不就端着东西,她们将水倒入盆中,然后不顾苏画桥的反抗,将她扔进水盆中。而芩雪似乎意外的配合,在洗完后,便被其中一些女人带到了另一边的帐篷!苏画桥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蹙了蹙眉,这好象不太符合芩雪的作风?难倒她有什么别的想法?沐浴完后,这些强盗族群的女人便将为苏画桥床上有点像现代蒙古族和维吾尔族融合的服饰,苏画桥没办法动弹,只能任由她们折腾。装扮完后,这些人又将她抬出了这个作为浴室的帐篷,朝绿洲正中那顶蓝底红顶,最大也最气派的帐篷走去。帐篷前铺着猩红的地毡,门口还挂着一幅极大的红色幔帐,幔帐在风中轻轻地抖动着,而两个身形高大的强盗站在门口,腰间佩着弯刀,在他们的左边,则是两个巨大的火柱盆。一个女人走过去跟那个两个守门的强盗低声说了几句,那两个强盗瞥了苏画桥一眼,暧昧的笑了笑,然后朝那女人点点头,撩开幔帐,示意说她们可以进去了。看来这就是他们大首领的帐篷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苏画桥咬咬唇,心想,首先,她得让人解开她的穴道,能自由行动才行! 第一百一五章 大首领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两个女人将苏画桥搀扶着走进帐篷,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架着。在走进帐篷大门之前,其中一个女人伸手将苏画桥仰起的头给压得低低的,低声不知说了句什么,苏画桥从她的脸色上猜想,这个女人大概是在说让她把头低下去,不要四处乱张望吧!那两个女人将她架入帐篷,并使劲地压着她往下跪。当年拜师的时候,段老神偷想方设法让她跪下拜师她都没有跪,如今却被这些人……但是,她此刻却不能做出丁点儿反抗,她要等待时机,从这里逃出去、苏画桥咬咬牙,顺从地伏在地毡上。大约是因为她们的来到,原本这帐篷里有好几个人在交谈,此刻却忽然安静了下来。在静下来之后不久,苏画桥就听到那个向导的声音:“大首领,这就是这次二首领特意送给您的礼物,中原的女人果然是要比我们这大漠的水灵,嘿嘿!” 他的笑声谄媚而猥琐,这种笑声让苏画桥觉得分外恶心。有这样下属的首领又能好得到哪里去?苏画桥对那个所谓的大首领可谓是未谋其面就已经先生其厌了。坐在正中的大首领听了向导的话,“哦”了一声,忽然从位置上起身朝座下走去。脚步声停了,一双鹿皮短靴映入眼帘,苏画桥微微一怔,但是她却并未抬头,倒是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一声轻得别人根本就听不见,可是,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大首领却好象听见一个,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紧接着,他笑着说道:“看来这个所谓的俘虏好象对我有意见呢?”“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几个俘虏是没有意见的……”苏画桥忍不住回嘴,不过,这大首领说的话她竟然能听懂?苏画桥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这人开口说的竟然是流利至极的中原官方语言,这着实让她为之惊讶不已,忍不住抬起头,朝他望去。只见站在她面前这个男人穿着一件粗布薄衫,他身材颀长,完全不同于其他的强盗那般魁梧高大,不过――苏画桥在看到他那张脸时,却忍不住叫出声来。那张脸的左脸上,有一道大大的刀痕,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而他的右脸,如果不是那有些邋遢的短胡须,应该还算得上是英俊,深邃的眸子,看上去似乎有点像是混血儿,但是,这两半脸和在一起却着实很是吓人。大首领咳了一声,嘴角微微一扬:“怎么?我很恐怖?”那说起来是笑容的表情挂在此刻他的这张脸上却分外诡异。苏画桥咽了咽口水,瞪着他,顿了一下,摇摇头!她怎么可能当面说他吓人呢,除非她不想活了。“哦?你不觉得恐怖?”大首领瞥了她一眼。苏画桥被他看得冷汗直流,心想,如果再将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指不定惹怒了他他就一刀咔嚓了她呢! 她得赶紧将话题转移了。思到此处,苏画桥立即开口道:“那个,你的中原语言怎么会说得这么流利?”他看着她,笑了笑:“奇怪么?”苏画桥点点头。那大首领又笑着说道:“因为我算是半个中原人!”半个中原人?!苏画桥诧异地瞪着他!没想到她还真猜对了,这人果然是混血儿!这时,大首领忽然将脸凑到他面前,苏画桥抬头猛地看见他那左边的半张脸,吓得又是一声尖叫,如果不是因为被点穴动不了,她估计早就跳起来了。对于她的反映,大首领眉头拧了拧,脸上那本来就称不上笑容的笑容似乎顿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凑过来!”苏画桥长吁了一口气。“是吗?”大首领眯了眯眸子,身子朝后退了一下,朝他的位置走过去,就在苏画桥以为他会坐下的时候,他却忽然从站在一旁的一个强盗腰间“嗖”地抽出一把弯刀,紧接着,刀光一闪,向苏画桥疾砍了过去!!!那一刹那之间,苏画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几乎麻痹了!她跪在地上,身子直立,而那锋利得闪着寒光的弯刀,却是想着她头部直直劈了下来,这样的话,以那刀的锋利程度,她不被劈成两半才怪,这样她还会有命吗?这一刻,苏画桥真正的体会到了死亡前那一刹那的惊恐和不甘。然后,这种惊恐和不甘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只是那么一秒,她就听见那柄弯刀夹着“飕飕”的刀风从鼻尖掠过,紧接着,那刀尖忽然在她身上点了两下,苏画桥感觉自己全身松了松,而大首领也立即抽刀,向后退了一步。苏画桥呆了一下,小心地动了动手脚,竟然可以自由活动了!难倒……苏画桥抬眼看着大首领,心想,原来他向她挥刀砍来,并不是要取她的性命,而是要为她解开穴道!!!不过,这般刺激的解穴方式,经受一次已经够了,要是再来几次,她可保不定自己穴道没解开就先被吓死了!大首领将弯刀递给刚才的那名强盗,然后又踱步走到苏画桥面前。此时,那坐在位置上的假向导站了起来,一脸惊慌地拦住大首领面前,说道:“大首领,这女人可是会武艺的!你这会解开了她的穴道,我怕……”“难道还怕一个女人不成?”大首领打断他的话,将他从面前推开。然后满脸笑容地看着苏画桥,朝她伸出手:“起来吧!”苏画桥皱了皱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强盗族的大首领貌似有点奇怪,不过,没有人习惯跪着的,既然可以站起来,她当然要起来了。苏画桥并没有将手递给大首领,而是一只手在地上按着,慢慢地站起来。毕竟被点穴不能动弹太久了,而且又因为跪在地上,所以当她勉强站起来之后,因为手脚的一阵发麻,差点又要跌坐下去。但是,苏画桥不愿意让自己再跌倒在地,所以,她尽量的揉搓着膝盖,勉力站着。那大首领望着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将手收了回去,背过身子,朝座位上的那些人摆了摆手,用他们的土语说了几个苏画桥完全听不懂的词,那些人闻言似乎都露出一副异常惊讶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可置信吧!而那个白长衣的二首领则一脸欣喜,仿佛得到莫大的荣耀一样。不一会,座上的人纷纷起身,朝他抱了抱拳,然后分外暧昧又带着几分探寻和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后,离开了帐篷。临走的时候,那假向导还猥琐地朝她笑了笑,低声说了句:“女人,看来你的运气还不错!”什么叫运气不错?苏画桥是稀里糊涂的,但是她对这个所谓的向导实则强盗的人是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顾轻狂、师父、百里戎、花陌他们也就不会……对,她得赶紧想办法从这强盗窝里逃出去才行!而且,现在芩雪也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了?她也得想办法找到她所在的位置,虽然她知道芩雪不喜欢她,可是,毕竟芩雪也是个女人,她怎么也不能把她留在这强盗窝里,自己逃走。待最后一个人出了帐篷,站在两旁的两个类似于侍卫的强盗就将帐篷的幔帐放了下来,遮住帐篷外的视线。帐篷里一下变得格外安静。那大首领饶有兴趣地望着苏画桥千变万化的表情,笑了笑,对她说道:“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阿沛。索朗格桑,中原名字叫聂远。”苏画桥望了望他,没搭理。她越是这样,那聂远就越是觉得有趣,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他的手劲儿极大,仿佛一把钳子,牢牢地将她钳住,让她无法动弹。苏画桥挣扎不开,只得抬眼愤怒地瞪着他。他无所谓地扬扬眉,低头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刚才对他们说了什么?”苏画桥摇摇头。“可是,我明明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觉得很好奇!”“我有什么好奇的?谁管你们说的是什么?”苏画桥哼了一声,将头撇到了另一边。“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不过即使你不好奇我也要说给你听!”聂远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我跟他们说,这个礼物我收下了!”苏画桥怔了怔,道:“什么意思?”聂远低头笑道:“二首领将你这个礼物送给我,我觉得礼物不错,所以就决定暂时先收下了!”说着,聂远就揽着苏画桥走向帐篷里的一幅红幔,掀开幔帐,往里面走了十来步,然后又准备掀开另一幅幔帐。听了聂远的话,苏画桥本来就着急,这会更是着急了,她开始挣扎起来:“你要带我去哪里?”聂远道:“当然是我就寝的地方!”就寝的地方?苏画桥吞了吞口水,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双手使劲地向聂远捶打:“你想做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可是,她越是挣扎,那聂远好象就越是觉得有意思。他掀开红色的幔帐,将苏画桥扔在那张宽大的床上,然后笑道:“我想做什么?他们说将你送给我做女人,既然我接受了,那你现在当然就是我的女人了,我的女人嘛……”他瞅了她一眼,“你说我会做什么……”苏画桥扯过床上的被子,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包裹起来,缩在床的角落里,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样,摆出打架的架势:“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会武功的!”聂远看着她摆出来的架势,愣了一下,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他拍了两下手,不一会,两个衣着明显比之前那些女人要艳丽并且开放一些的女人就走了进来。苏画桥一见,表情顿时惊悚了!这人想干啥,竟然还找两个女人来……他,他……这么重口味?聂远笑得更加得意了,他转身对那两个女人说了几句土语,然后又转过脸对苏画桥笑道:“我对没休息好的女人没兴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这两位一个叫阿里,一个叫阿萨,他们会伺候你休息!”说完,还不等苏画桥拒绝,就大笑往幔帐外走去,快要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又转身对苏画桥说了一句:“如果你想逃跑,这倒不失一个好机会,不过,得过阿里和阿萨这一关!!”这个男人……她能不能把他那张完好的右边脸划得跟左边一样?※聂远唤进来的那两个女人在帐篷里点了一直熏香,然后就一直立在床侧,一动也不动。苏画桥又不知道说土语,而她们又听不懂中原语言,双方可以说是面面相觑、相顾无言。苏画桥坐在床上,努力让自己不要睡着,但是她真的非常疲倦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没有睡过,这样一安静下来,困倦反而袭了。她心中不断地在想着顾轻狂和师父他们的事情,想着如何才能逃出这个强盗窝,但是,她没想多久,就沉沉地睡着了!直到从帐篷外传来的一阵极为喧闹的声音将她吵醒。她似乎听见外面有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他们说的竟然是中原语言,男的应该的那个叫聂远的强盗大首领,而女的,她记忆中并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只听那个女子娇声道:“聂大哥,你真的收了卢尔哈的礼物?就是那个什么中原女人?”聂远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卢尔哈送给我的礼物我怎么能不收?”“聂大哥,那之前的为什么不收,难道我们沙漠里的女人就比不上中原的女子么?”那女子娇嗔道,虽然她说的是中原的语言,但还是可以听得出来,带着一些大漠民族的口音,她停顿了一下,忽然又接着说道,“我倒要去看看中原女人有什么好的?”紧接着,从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一百一六章 名为赛娜的女子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不一会,只见幔帐外红影一闪,一个满身鲜红,头上带着红珊瑚、玛瑙等头饰的女子,风一般掀起幔帐,火一般地掠了进来。她眼波一闪,在房间里和众人面上一扫,目光定格在还坐在床上的苏画桥身上,下一秒她就走到床前,上下打量了苏画桥一翻,微抬起下巴,质问道:“你就是那个女人?”苏画桥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说不上好感也没有恶意,不过她不喜欢她这样质问的语气,所以,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回道:“我也不想成为你口中的那个女人!”红衣女子没想到苏画桥会这样回她的话,愣了一下,双眉一挑,红袖一展,看着苏画桥评价道:“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但是在这大漠里,象你这般娇嫩的女人可生存不下去,而且,你也别指望大首领会喜欢你!!!对于你这样的女人,他以前可是有不少的!”她顿了一下,又瞥了苏画桥一眼,可是,心中想的却跟嘴上说的不同,说实话,之前卢尔哈他们也送给不少女子给大首领,可是他都没有接受过,可是,这次他为什么会接受这个女人呢?在她看来,这个女人跟以往的那些中原女人没什么不同,也不过就是比大漠女子看上娇嫩一些罢了!苏画桥听完红衣女子的话,心中有些好笑,她抬眼瞥了红衣女子一眼,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想在这大漠生存,更没指望你口中的大首领喜欢我!”苏画桥本来是觉得无所谓才用这般淡然的口气和态度说的,但是,这在那红衣女子的眼中,却成了一种示威,她突地掠到床前,大声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不过是大首领的一个玩物!”说着红袖一展,举手朝苏画桥脸上扇去,苏画桥本来是习武之人,又岂能挨打不躲开,她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了红衣女子的手。红衣女子见自己那一巴掌竟然落空,不由眼睛一瞪,怒道:“你还敢躲?看来还敢躲!”说着,她伸手又朝苏画桥脸上扇去,但是,这次却被从她身后伸过来的手抓住了。“是谁敢拦我?”红衣女子双眉一拧,一边大声喝道,一边转身,没想到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是聂远。“赛娜,够了!”聂远冷声叱喝道。叫做赛娜的红衣女子因聂远的叱喝声而面色一变,她咬了咬下唇,看着聂远,大声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是心疼了吗?是心疼了吗?”聂远浓眉霍然轩起,左脸上的疤痕微微抽动,显得更加狰狞,他怒斥道:“你这丫头,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赛娜呆了一呆,倒退了几步,看着聂远摇摇头,道:“我胡闹?!我还是丫头?我已经不是丫头了,你看,你看啊……”说着,赛娜突然放声痛哭起来,道:“你知道我一直的喜欢你,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你也不用假装不知道……”语声未了,赛娜已经推开聂远,冲了出去。苏画桥看着冲出去的赛娜,又看了看还愣在原地的聂远,轻叹道:“还不去追?”聂远愣了愣道:“我为什么要去追?”苏画桥道:“人家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要是不把握机会小心以后后悔莫及……”她说着,突然顿了下来,脑海中又浮现出顾轻狂的脸,他那各种各样的表情,她的神色一下子暗了下来。聂远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脸色,眉头微蹙了一下,冷笑一声,道:“难道你有过这样的后悔事?是卢尔哈说的那四个被沙活埋的人中的一个?”苏画桥坐在床上,呆了半响,她长叹了一口气,道:“也许吧!如果是这样,你会放我走么?反正你们这群大漠最强悍的强盗要想要女人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聂远眼神一扫,仰天笑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强盗,那抢来的东西岂能有归还的道理?不过,这大漠里南北莫辨,你一个中原女子即使逃走,也只有死路一条!”说完,他伸手掀开幔帐,大步走出房间。苏画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蹙着眉头,心中暗暗思忖,也对,强盗怎么可能放人!但是……苏画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她刚才倒是发现了一件好事,或许可以帮助她逃走。那个叫赛娜的女子应该是喜欢聂远很久了,如果她找到赛娜,让赛娜帮她逃走也许可行,刚才,赛娜的表现不就是在吃醋么?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想到这里,苏画桥不由微微一笑。她握了握拳头,在心中说道,顾轻狂,师父,还有百里戎和花陌,你们四个一定要坚持住,一定不要死,我也一定会努力从这里逃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聂远觉得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还是即使逃走,在这大漠里也活不下去,总之,他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反而随她在这强盗窝里乱折腾。不过,苏画桥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毕竟这些人除了聂远、那个假向导,还有赛娜外,基本上就没有人会说中原语言,语言不通,沟通就存在障碍。这不,苏画桥想知道赛娜的住处,但又不想问聂远,所以跟那两个侍女打了半天的手势,才问清楚赛娜的住处在什么地方。她拿着那两个侍女所说的,来到一定红色的帐篷前,她看着这顶帐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叫赛娜的女子还真是喜欢红色,这倒有点象她那个人,风风火火,也许,就连她的爱情也是火热的。这样的人,苏画桥觉得自己也并不讨厌,尽管之前赛娜还想伸手打她。赛娜显然并未想到苏画桥回来找她,所以看到她时,一脸的惊讶,呆了半响,才转过身,缓缓道:“你来这做什么?示威么?”苏画桥摇摇头,笑道:“不是,只是来讲故事!” 第一百一七章 胡编乱绉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讲故事?”赛娜望着她,微一迟疑,秀美一蹙,道,“哼,我想我可没有时间听你讲故事。”说着,赛娜便开始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不再搭理苏画桥。这明显的就是在给苏画桥下逐客令,但是,苏画桥却并没有退缩,她笑了笑,也拿起一边的毛巾,跪在地上跟赛娜一起擦拭面前的矮桌。赛娜见苏画桥竟然赖着不走,不由微微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将毛巾放下,转过身子对着她,眉心微皱:“你怎么还不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画桥轻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之前不是说了,是来讲故事的,讲完我就走。”赛娜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在一旁的圆毡上盘腿坐下:“好,你说吧,赶紧说完赶紧走。”苏画桥并未因此而生气或者觉得不舒服,她也学着赛娜在一旁的圆毡上盘腿坐下,然后看着赛娜轻轻地笑了笑。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象跟顾轻狂有点相似,难道是跟他在一起呆久了,所以也沾染了他的那种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和反应能力?苏画桥不由笑了笑,但笑容却满是悲伤,她微微地叹了口气,开始缓缓地述说:“其实你该知道,没有几个女人真的愿意到这里来!我呢,其实是已经有一个孩子了的母亲了,但是,由于我的孩子被人掳走了,为了追踪那个人,我跟孩子的父亲来到了这大漠,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你之前说给的那个卢尔哈……”苏画桥用无比煽情的语气,添油加醋地讲述着,她将她与顾轻狂渲染成一对相恋多年,却阴差阳错分开六年,然后最近才再次重逢的苦命鸳鸯,还说,之前顾轻狂也并不喜欢她,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去追求的他,还对他霸王硬上弓之后才有了孩子,不过,因为她的坚持不懈,顾轻狂终于喜欢上了她,在说道顾轻狂为了救她,甘愿被卢尔哈五花大绑,被茫茫黄沙活埋的时候,苏画桥的心却一阵紧缩,那场景映在脑海,让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她轻轻地抬起手,拂过脸,泪痕湿了手指,流了满脸,她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了。赛娜怔怔地看着大哭的苏画桥,有些慌乱起来,她手足无措地想要说些什么安慰苏画桥,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到苏画桥面前。苏画桥接过手帕,抚着胸口,朝赛娜笑了笑。赛娜的神色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不耐烦,看向苏画桥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惜和同情。而且,对于她所说的一切,也算是深有感触,毕竟,她也有差不多的感情经历,她对聂远的爱也已经好多年,可是,直到现在,似乎还只是她单方面的爱恋。苏画桥看到她这样的眼神,知道自己胡编瞎绉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这么能编、能演,看来,要是她没有穿越到这个时代的话,说不定还能去奥斯卡客串一把也说不定。赛娜望着苏画桥,微一沉吟,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给我说这些,想要我做什么?”苏画桥微微一顿,怅然一叹,道:“你喜欢聂远对吧?”赛娜闻言,神情似微震了一下,她咬了咬唇,颇不自然地问道:“他告诉了你他的中原名字?”苏画桥点点头,心中对赛娜的神情升起一种疑惑,难道聂远的这个名字他很少让人知道吗?赛娜神情一黯,娇颜上布上一层情愁,她此时目光幽幽,倏然抬首:“他从来不跟别人说起他的这个名字,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没想到他竟然会跟你说!”说完,她倏地又缓缓垂下头……苏画桥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她看着她,半响,才开口说道:“我不想跟他有太多瓜葛,我只想找点找到我的孩子,还有,我不相信他真的被沙活埋了,我要回去找他。”赛娜又是一呆:“你怎么回去找?大首领是不会让人从这里逃出去的,而且,即使你从这里逃了出去,在这大沙漠里,也不一定能活下去,更不可能再一次找到卢尔哈围击你们的那个位置,要知道,大漠的方向是难以辨认的,除非是熟知这里的人们。”“我知道!”苏画桥微微一叹,接着说道:“所以,我才会来找你!”“你的意思是?”赛娜拧紧眉头。“帮帮我,从这里逃走,并给我一匹骆驼,能带我从昨天我们走过的路经过,并前往西荆城。”苏画桥伸手紧紧地握住赛娜的手,满怀期望地看着她,眼中含着淡淡的泪光。“这个……”赛娜咬咬唇,推开苏画桥,站起身背对着她,肩膀微微下沉,“这个我没办法帮你,你请回吧!”苏画桥垂下头,半响,方缓缓地抬起来,泪眼模糊地凝视着赛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柔声道:“我没有别的办法,我要是不离开这里,我的孩子就会遭难,而且,你应该也不希望我在这里吧,你我在感情上都有着一般大同小异的遭遇,如今正也在这情海中奔波,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你想要得到聂远的爱,就要不断为情奋斗,并且尽量让其他女人远离他,而我并不想踏入你的感情之中,但是,如果我留在这里,我势必都无法逃离聂远的视线……”苏画桥说完,伸手拭去面上的泪水,脸上也随即泛起一片坚毅之色。赛娜听完苏画桥的话,心中微微一颤,但是,如果她真得帮苏画桥逃走,大首领会不会讨厌她呢?苏画桥见赛娜并未说话,但她并未气馁,没有拒绝就表示她还有希望不是吗?“赛娜,你应该是敢爱敢恨的人,难道你不想拥有自己想要的爱情吗?如果你帮我逃走,我就告诉你怎样才能将男人追到手,让他爱上你!” 第一百一八章 计划逃走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当然也不知道怎样追男人,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追过,不过,她在现代的时候再怎么说也是阅小言无数,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到时只要按照小言上的那些,给她编一个啥追夫计划,万事就OK了!赛娜被苏画桥说得有些心动,但是却仍然还在犹豫不决。“赛娜,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难道想看着别的女人坐在聂远的身边?”苏画桥握了握手,在心中为自己打了打气,加油,就差那么一点了,再加把劲儿,再多煽动一下,就成功了。果然,在苏画桥的再三说服下,赛娜咬了咬唇,转过身看了眼苏画桥,然后快步走到帐篷门口,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将帐篷的帘子放了下来,又折身走向帐篷深处。苏画桥一看,知道这会肯定有戏了,她忙跟在赛娜身后也进了她的房间,开始跟赛娜说那些所谓的追夫计划。没多久,苏画桥便从赛娜的帐篷里走了出来,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但是,眼中却有掩不住的欣喜,她四下看了看,然后快步走向营地的另一个方向,因为,赛娜说芩雪有可能关在那顶有点黄绿色的帐篷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强盗族群的很多人都出去打劫什么的了,一路苏画桥并未看到太多的人,只是偶尔会遇到一些女人,除了好奇地打量她几眼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不过,苏画桥还是尽量躲开那些女人们的视线,来到那顶黄绿色的帐篷前,但是,这边帐篷的门口也站着两个腰跨弯刀的人。苏画桥躲在另一边,皱了皱眉头,心中正在思索自己该怎样进去才不会被他们发现,没想到没过一会,赛娜的身影却出现在那里,她低头对那两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两人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便朝另一边走去。这时,赛娜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快点哦!不然一会他们就回来了!”苏画桥飞快地朝她点点头,道了一句谢谢后,快速地闪进帐篷。很快,她就看到芩雪坐在帐篷中的床榻之上,她身上并没有绑着绳子什么的,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她虽然早就感觉到苏画桥走进来,但是,却并没有抬眼看她,嘴角还带着一丝不屑。“芩雪,今天晚上这里要举行篝火会,到时我会趁机逃走,你也一起吧!我们在绿洲西边的小湖边碰头,好一起去找顾轻狂他们。”苏画桥走到芩雪面前,压低声线说道。篝火会的事情她也是挺赛娜说的,好象是为了庆祝什么吧,这个苏画桥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他们这些大漠人的习俗。芩雪并未抬眼看她,而是微微蹙了蹙眉,半响,才点点头,冷声回了一句:“知道了!”苏画桥倒并未在意她的态度,虽然芩雪不喜欢她,不过,她对她也没太多好感,只不过,因为她毕竟是顾轻狂手下的人,她总归是不能将她留在这强盗窝里,自顾自逃走的。她见芩雪已经回话了,便轻轻地笑了笑,道:“那我走了!”说完,她立即旋身除了帐篷,因为她拍被人发现,太急于快点离开这里,所以没有注意到芩雪眼底的那么怨恨和冷意。芩雪看着还在微微晃动着的幔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她跟在教主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教主绝对不会有事,也知道在她和苏画桥被挟持的时候,教主看向她的眼神中包含这什么意思,因为,她对他的表情了解到已经不用他言语,她就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是的,他要她保护好苏画桥,等他们的信号!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以她芩雪的武艺,又岂会待在这里?可是,这却是她最不想做的事情,她不想这个叫苏画桥的女人在教主身边,上次,她没有成功,这次,或许是个好机会。就让她逃走吧,在这大沙漠里,她一个对这沙漠根本就不熟悉的女人,别说走出这沙漠了,就连活命都难,到时,她只需将责任悉数推到这群强盗身上就好,这也是对这群强盗竟然敢对她无礼的回礼。想到这里,芩雪嘴角的冷意更甚了。※沙漠的夜大多是空荡寂静,渺无人烟的。在这万籁寂静的夜晚,夜寒入骨,月色通明,沙漠呼啸的疾风卷起黄沙阵阵,为这沙漠更添了几分可怖的气氛。不过,今日的沙漠的另一端,却是热闹的。燃起的熊熊篝火照亮了绿洲,也照亮了沙漠一方的天空,火红的天空,人们的呼唤声,高唱声,好似为这寒冷的沙漠增添了几分暖意。聂远坐在铺着毛皮的大椅上,一手端着粗瓷大碗,一手拎着烤熟的牛肉,一脸豪爽的笑。坐在他一旁的一名大漠族人恭敬地对他笑了笑,然后用大漠土语问道:“大首领,听说卢尔哈给你献上了貌美的中原女子,不知我们一会是否有幸目睹一下?”下方的那些人也纷纷随声附和道。聂远举起手中的酒碗,放在嘴边大口地喝了一口,大笑道:“当然!”他一边笑着,一边望向不远处自己住的那个帐篷。此时,苏画桥正在帐篷里焦急地等待着赛娜的到来,她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十个来回了,但是,赛娜却还没有过来。她不会是后悔了吧?苏画桥拧紧眉头,心想,如果赛娜不来,她这又该如何从这里逃出去呢?那个聂远走之前还让她早点出来,本来是还要叫那两个看上去向侍女的人来服侍她穿衣的,不过,她硬是打发走了。就在苏画桥万分焦急的时候,一个穿着跟之前那两个女人一样服饰的女人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进来。苏画桥有些烦躁地朝那人挥了挥手:“说了不用你们伺候,我自己会弄!”“是我!”那女子抬眼看着苏画桥。 第一百一九章 独行沙漠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赛娜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她看了眼铜镜里那张跟苏画桥极为相似的脸,将纱巾围在脸上,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出帐篷。聂远眯了眸子,侧过头望着从帐篷里走出来的人,火光照在他左边脸上,光影在狰狞的疤痕上来回跳跃,乍看之下多了几分诡谲。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朝假扮成苏画桥的赛娜招了招手:“过来坐这!”赛娜抿了抿唇,踟蹰了一下,挨着聂远身边坐下,她偷偷地望了眼聂远,他还在喝着酒,似乎并未发现她是假冒的苏画桥。这让她有些高兴又有些伤心。高兴的时她终于可以坐在他叛变,伤心的是这个人虽然是她其实并不是她!赛娜暗暗握紧拳头,她一定要加油,苏画桥说女追男隔成纱,她要向苏画桥一样不畏艰险、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罪过!那是苏苏瞎掰滴!)赛娜看了一眼远处,苏画桥应该已经到达那个小湖边了吧,但愿她能顺利走出这大漠。※苏画桥接着火光和月色悄悄地来到小湖边,赛娜果然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头骆驼和一些干粮,但是,她却并没有看见芩雪。难道是芩雪没办法逃出来吗?但是,她武功明明比她高,而且这个时候,那些强盗都在狂欢,应该是很好逃走才对,还是说芩雪找不到这个所谓的小湖呢?苏画桥左等右等,但是始终都没有看见芩雪的身影。苏画桥蹙眉看着绿洲火光之处,心中暗自掂量自己到底要不要重新回去找一下芩雪?!再三思量后,苏画桥叹了口气,又悄悄地往回潜行。因为这群强盗都在狂欢,并没有留多少人巡逻,再加上苏画桥的轻功很好,所以,她来到芩雪所在帐篷的位置也基本上算得上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她却发现,芩雪根本就没有在帐篷里。难道是被带去篝火现场了?苏画桥神色微微一变,迟疑了片刻,身子微微一缩,悄然朝篝火会现场潜去。篝火会上异常热闹,强盗们围着两堆熊熊烈火欢言笑语,羊肉牛肉的芬芳溢满空气,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苏画桥看见聂远坐在位置上,正低头跟右边的人卢尔哈说着话,而易容成她模样的赛娜坐在左边,小口的喝着酒,时不时目光会瞥向聂远,那眼中的爱意即使隔得这般远,她仍然能感觉得到。赛娜,但愿你能在这场名为爱情的战役中获取全面的胜利!苏画桥在心中默默地说道,但是,这也让她愈发地想起顾轻狂,他以前是不是也会用这种目光这也看她呢?苏画桥四处搜寻着芩雪的身影,可是,她并未在这些人其中发现她的身影。难道是她们错过了?就在苏画桥感觉极为有些焦虑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短袄的人匆匆地从穿过人群,低头在聂远耳边说了几句话,聂远皱了皱眉头,抬眼看着卢尔哈,也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卢尔哈的脸色似乎微微变了变,起身快步朝芩雪帐篷所在的方向走去。难道是他们发现芩雪不见了?看来她也得赶紧走,不然一会要是聂远发现身边的“苏画桥”是假的,那可就不好办了!苏画桥轻叹一声,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苏画桥又来到了小湖边,但是,那里还是没有芩雪的身影,可这次,她不敢再多做停留,因为,强盗营地里已经开始有些骚乱,如果她再不走,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脱了。芩雪,对不起!不过,如果你不再帐篷里,已经逃走的话,但愿,你我都能走出这茫茫沙漠。苏画桥牵着骆驼,小心翼翼地往沙漠里走去,夜晚的寒风凄厉的吹着,黄沙莽莽让人辨不清方向。在这神秘又可怕的沙漠上,苏画桥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渺小过,仿佛她现在就是这沙漠中的一粒黄沙,随时都可能被空旷掩埋,被其他更多砂石吞没。苏画桥拉紧披风,在骆驼峰上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但是,苏画桥并没有哭,她咬着牙,仰望着漫天的星光,默默地忍受着这寒冷、寂寞和痛哭,因为她知道,哭没有任何意义。※芩雪所在湖的对面,冷冷地看着苏画桥离开之后,也牵着一匹骆驼,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腰间佩着两把剑,其中一柄就是之前被卢尔哈夺走的莫邪剑。她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莫邪剑,原本冰冷的脸上漾起一抹温柔似水的笑。莫邪剑……传说中干将莫邪剑是雌雄双剑,男的使干将,女的则用莫邪,如果有一天,她能跟教主一起在云天宫的竹林中舞动这双剑, 那该多好……想到这里,芩雪那如花娇靥上,掠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她脚下微微一点,身形跃起,轻盈地落在骆驼的双峰之间。此时,卢尔哈已经带着十来个人朝这边追来,他看着远去的芩雪,低咒一声,转身朝身后的兄弟喝道:“赶紧给我追!”“是,二首领!”那些人跨上快马,朝芩雪追去。芩雪转头冷冷一笑,似根本就不把这些强盗放在眼中,也并不着急赶骆驼,还是慢悠悠地走着。卢尔哈骑着快马,很快便追上了芩雪,他使劲地拉了拉缰绳,马身一转,拦在那匹骆驼的前方,骆驼一惊,停了下来。卢尔哈模样凶狠地盯着芩雪,指了指她腰间的莫邪剑,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朝一旁的那些强盗喝道:“给我把莫邪剑拿来,这个女人随你们怎样!”那十几个强盗一听这话,对望了一眼,看着芩雪那娇嫩的脸蛋,不由目射淫光,心痒难禁,纷纷淫笑,手中的弯刀朝芩雪袭去。那芩雪却并未躲闪,冷冷一笑后,手向着空中一甩,一条银丝长鞭竟然出现在手中,她“叭”地一声凌空一抖,夜空下竟似星光一般灿烂闪烁。鞭子?!芩雪的武器不是剑么? 第一百二十章 她到底是谁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卢尔哈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什么样的武器此时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将莫邪剑夺回来,他可不想煮熟的鸭子就这样给飞了!卢尔哈想到这里,狞笑一声:“还不快给我上!”芩雪扫了眼围上来的人,冷笑道:“你以为你们能拿我怎样?”话语声未落,她手中的银鞭已“唰唰唰”向四周的人迎面飞去,众人但觉眼前光芒耀眼,忙身子一转,躲开鞭光,哪知那鞭子竟然像是活的,如影随行,又跟着他们飞了过去。这些人也是历经生死的强盗,身形随着鞭影连闪了好几次,他们原以为这样的话,那鞭子的速度应该跟不上,可他们一眼望去,眼前却满空俱是闪动的银光,根本没有地方在供他们闪避。这些人的身影顿在了原地,惊骇地看着隔着鞭影的芩雪,感觉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为首的卢尔哈有些慌张,脱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之前在沙漠伏击他们,抢夺莫邪剑的时候,这个女人可没这么厉害,难道,这个女人也是潜伏在他们身边的人?芩雪抬眸冷冷地瞧了瞧卢尔哈,原本就冰冷的眸子此时射出妖异的光,她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没有资格知道,而且,你现在也没有资格活着!”她的声音虽然娇媚,语调却极为冷酷短促。卢尔哈闻言不由心头一颤,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不曾有了,此时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危险!可是,他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银光从芩雪手中甩出,就在那一瞬间,如毒蛇般缠住了他。突然,那银光一闪,一声惨叫,卢尔哈踉跄后退了几步,仰天倒在了地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出现在他脖子上,鲜血汩汩流出。一旁的那些强盗见状,都惊骇地后退了两步!卢尔哈好歹也是用剑的高手,竟然连剑招都未使出一招,就被这女人给杀了。芩雪看着这些面露胆怯的人,吃吃地笑道:“怎么?害怕了?你们不是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么?”这些强盗大汉心知此刻以他们的武功,逃走生还的几率很小,而且,他们本来就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刚才因为一时的冲击而心声胆怯,此时被芩雪这般一激,不由恼怒起来,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狂吼一声,一起朝芩雪扑了上去。芩雪瞧着扑过来的强盗们,冷笑一声,掌中银鞭疾速煽动,四周扑过来的强盗汉子已接二连三地在惨呼中仰面倒下,喉咙处也跟刚才的卢尔哈一样,鲜血如涌泉般飞激而出。不一会,这里站着的人除了芩雪,再无他人!芩雪手一甩,手中的银鞭立即不见了!然后,她看也不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翻身跨上骆驼,朝西方行去。※绿洲“沙漠之鹰”的营地篝火会还在火热的进行之中。赛娜坐在聂远身边,有些紧张的搅动着手指,她望了望远处的沙漠,咬了咬唇,心中暗想,不知道苏画桥逃走没有?刚才卢尔哈他们说剑丢了,会不会此时他们已经追上她了?聂远低头看着赛娜搅动的手指,眉头微微一皱,他眯起眸子,瞥了赛娜一眼,突然对她感叹了一句:“今天怎么没有看见赛娜?她不在好象着篝火会缺少点气氛呢!”“我,我不知道!”赛娜急忙抬头说道,可是,这话一出口,她就看见聂远的脸色倏然一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聂远刚才的问话用的是大漠的土语,而不是中原语言,而她条件放射的也用土语回了话。她现在是假扮苏画桥,苏画桥怎么可能听得懂土语,又怎么可能用土语回话?“赛娜!!!”聂远盯着赛娜,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赛娜咬着唇,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垂下头:“大首领!”“她呢?”聂远问道。“大首领,赛娜随你处置!我已经让她离开这里了!”赛娜咬了咬唇,突然抬头看着聂远,“聂大哥,你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要假装不知?她不过是一个不幸被卢尔哈带到这里的中原女子,而且早已心有所属,即使她留在这里,她也不会爱上你!”聂远神色一拧,厉声道:“所以你就将她放走了?”赛娜被聂远严厉的声音吓得愣了一下,但是,她一想到自己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却还是装作不知道,胆气不觉为之一壮,她伸手将贴在脸上的**撕掉,露出本来的面目,毅然答道:“不错!”聂远未料到赛娜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微微一怔,他微弯着身子,看着赛娜,并不说话,神情严肃和阴沉。赛娜在他的目光下,心头砰砰地跳着,只觉手心在冒着汗。良久,聂远的脸上忽然出项一种极为冷峻的神色,他道:“赛娜,你知道放走俘虏会怎样么?”赛娜咽了咽口水,道:“我知道!”她顿了一下,又抬头望着聂远的眼睛,大声叫道,“但是,我也知道,我爱你!”聂远在听到赛娜如此直白的告白,眸中闪过一丝柔软,但很快又更加冷漠了,就象石头一般,他没有再看赛娜,而是抬头对一旁呆呆看着他们的强盗命令道:“明知故犯,把她给我关起来!”然后,他又指着站在另一边的那个强盗:“你,帮我牵一匹快马过来!再叫十来个人跟我一起去!!!”他还要去把苏画桥追回来?赛娜咬了咬唇,有些心酸,他还是要无视她对他的感情么?赛娜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挣脱抓住她手的两人,走到聂远面前,目光带着幽怨瞥了聂远一眼,低头道:“大首领,我也要去!”“你也要去?”聂远眯起眸子扫过赛娜!“是,人是我放走了!也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赛娜扬起头,哭笑道。 第一百二一章 追兵到来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还未到正午,头顶的太阳已经火辣辣的,沙漠里的温度也开始急剧上升,火红的太阳宛如火球一般烤晒着整片沙漠,漫天的黄沙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红色。在这茫茫沙漠中,有一队商队正朝着西方缓缓而艰难的前进着,在商队的前方,有一位大漠民族装束的女子,正骑在骆驼上,神情显得极为疲乏。她憔悴的脸庞上黛眉深锁,一双眸子满含着忧郁,那头乌黑的秀发上也布上了一层沙土,在夹着热气的沙漠之风的吹拂下,显得更加蓬乱。看得出来,这位已满脸倦容的女子,此时显然是怀着极重的心事。女子的旁边,是一辆还算比较华丽的骆驼车,车厢里面半坐半卧着一名大约四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撩开车帘,看着骑在骆驼上的女子那张晒得通红的粉脸,有些心疼地说道:“姑娘,到车里来坐坐吧,这太阳毒辣得可不是你这般年轻的女子能忍受的!”骑在骆驼上的女子闻言,偏过头看着那妇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夫人!现在天气还不是最热的时候,这样的阳光我还能顶得住的,你能让我跟随你们的队伍走我已经很感激了。”“姑娘,你这也太客气了!再说,在这沙漠里,你一个女孩子独身上路也太危险了!不过,你为什么一人在沙漠里行走啊?听说这里可不太平,有许多沙漠强盗呢。”那妇人抬头看着她,神色有关切也有好奇。“这个……”女子叹息一声,皱了皱眉,想要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说她正是刚从强盗窝里逃出来的吧?这样的回答也许会吓坏这位和善的夫人。没错,这名骑在骆驼上的女子正是从名为“沙漠之鹰”的强盗营地逃出来的苏画桥。原来,她从绿洲骑着骆驼一直在沙漠里行走,直到今天黎明时分,她遇到这支商队,而这支正好也是去往西荆城,商队是经常要出入沙漠的,苏画桥觉得跟这他们走,远远要比她一人盲目乱钻要好得多,所以她才会恳求商队的领头,让她也参加到队伍中。原本商队是不会随便接纳半途突然出现的人的,不过,正是因为这名夫人的说情,她才得以跟着商队。而这名夫人好象是商队领头的妻子,这次跟随商队一起前往西荆城,好象应该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吧。“看来我问了个让你为难的问题呢!如果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姑娘可以不用说,这没什么的,谁都有一些苦处不能对人道明吧!”那妇人显然是看出来了苏画桥有些为难,面上露出宽容的笑。这反而让苏画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摇头道:“不是!我本来也不是一人来这沙漠的,只是,因为前天夜里的那场沙尘暴,一不小心跟同伴失散了!现在我正想该如何才能找到他们,他们会不会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等我。”她并未将遇到强盗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不想吓到这名善良的夫人。妇人闻言,叹道:“原来如此,前天夜里的沙尘暴确实很吓人!不过,你们是约好了在什么地方吗?”苏画桥摇摇头,“没有,不过,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在原来扎营的地方等我!但是,也许他们会也说不定。”“那你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吗?有什么标识没有?”“这个……我好象也不太记得那个地方了,毕竟这沙漠里到处都是黄沙,我只知道我们是在往西走而已。”苏画桥苦笑道,因为之前带路的一直是那个假向导,而且,沙漠之中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那这可很麻烦呢,这大漠里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想要找到原来的地方很难!”“是啊!”苏画桥紧蹙着眉头,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有时候有些不敢去想,她还真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的人。或许是看苏画桥的表情过于愁苦,那妇人犹豫了一会,朝她微微一笑,像是安慰她一般,说道:“姑娘,别太担心,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你的同伴此时也正在前往西荆城的路上,你到了西荆城可以打听一下。”苏画桥情知她是在安慰她,但还是点头应道:“我知道,谢谢夫人!”日头更加灼热了,晒得人昏昏欲睡却又难以入睡。夫人因为怕热,已经拉下车帘。整个商队行走在这荒凉无际的大漠中,让人觉得是如此渺小,好似一阵稍大一点的风沙就能将之淹没,商队基本上没有人说话,因为在这沙漠中,节省体力是很重要的。苏画桥自从强盗窝里逃出来后,日以继夜的一路奔波,身心本就疲惫不堪,加上不知道顾轻狂、师父等人到底是死是活,心中更是烦躁异常。她抬头望着日渐高升的烈日,微微地叹了口气。便在此时,忽地狂风吹过,无数黄沙漫天飞舞,商队的旗杆儿在这狂风中更是前后摇摆不定,苏画桥蓦地心下一惊,眼皮直跳,她揉了揉眼睛,回头望了望远处,只觉得远处的大漠上滚起漫天烟尘,远远网上去有若一条黄龙,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奔来。她指着那里,低声向一旁商队的人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过来啊?”那看上去像是商队保镖的人回头望向苏画桥指的地方,登时脸色大变,回头对着商队的人大声道:“大家注意了,有强盗,有强盗!”整个商队的人开始慌乱起来,不过,这些人毕竟是经常从中原到西荆城经商的,而这些镖局的人也经常保送商队通过沙漠,所以,他们很快便由最初的慌张中镇定下来,纷纷按住武器,紧张地盯着那愈来愈近的滚滚黄沙。苏画桥看着黄沙中急奔过来的那些身影,吞了一口唾沫,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那些人果然是追着她来的“沙漠之鹰”中的人吧,领头的人好象是聂远! 第一百二二章 达成协议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马儿声声嘶鸣着朝苏画桥他们飞驰而来,扬起漫天风沙,绘着雄鹰的旗帜在着风沙中肆意飞舞。商队的人和镖局的护卫看着那面旗帜,大都面无人色,有几人更是两腿一软,已然跪倒在地。沙漠之鹰?!沙漠之鹰?!他们竟然遇上了沙漠之鹰!沙漠之鹰虽然打劫商队,但是向来对他们这种小商队不太感兴趣,而且这次的货也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大多是一些中原的绸缎和特产,可为什么会被沙漠之鹰给盯上呢?镖局的护卫战战兢兢地想着,手里的刀剑似乎也都在微微的发颤。看到聂远和那旗帜的时候,苏画桥心中就有七八分明白,聂远应该是冲着她来的!但是,如果说顺便灭一个商队,她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有可能的。十几骑快马纷纷奔上前,将商队团团围住,聂远拉紧缰绳,座下那匹强壮的马踢了几下前蹄,又掉了一个头,面对着商队,在前方停下步子。他紧皱着眉头,微微眯起眸子,目光冷冽而缓慢地扫过整个商队一眼。商队的那些人和镖局的护卫在他的目光下,呆呆地不言不动,只是浑身在微微的颤抖,原本还有些喧嚣的大漠上,此时竟然无一人说话言语,只余下萧萧风声呼啸而过。聂远皱了皱眉头,左脸上的狰狞疤痕随着他的面部表情而微微抽搐,他转过脸,最后将目光定在了苏画桥脸上。苏画桥感受到他的目光,忍不住暗暗一凛,她暗自咬了咬唇,心想,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商队也不会被聂远盯上,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她不想因为只是因为她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而让他们遭到强盗的袭击。想到这里,苏画桥拧了拧眉,叹息一声,翻下骆驼,准备朝聂远走去。坐在马车里的那位夫人此时从撩开一条小缝隙的车帘边看到苏画桥往强盗那边走,慌张而又颤抖着声音低声急忙喊道:“姑……姑娘,你,你要干什么去?那可是强盗,姑娘……”苏画桥闻言,犹豫了一会,回头看着那名妇人关切的表情,不禁笑了笑:“没事的!别担心!”这位夫人是善良的,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担心她,她更不能因为她而将这么多人牵扯进去。苏画桥深深吸了口气,心中略略定下,看着聂远,朝他走去。他身边的赛娜紧咬着唇,一脸抱歉地望着走过来的苏画桥,但是,眼底却带着伤痛,她没想到聂远竟然为了苏画桥追到这里,难道她真的还不如这个被俘虏过来的中原女子,还不如这个他只看到过不到一天的女子?商队里的那些人看着缓缓走向聂远等人的苏画桥,都神色一怔,惊讶万分,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却几乎没有人敢向前拦住她说点什么。另一边一个手执钢刀的大汉沉吟片刻,忽然走到苏画桥身边,伸手拦住她:“姑娘,你这样很危险,还是赶紧回去!”站在一边的那个强盗见状,一脸凶恶的拿着两柄弯刀,冲过来一齐朝那大汉劈了下来。那大汉背对着强盗,根本就来不及避开,苏画桥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大汉的手臂,用力一转,将那大汉从原地旋开,紧接着,只听刀风一阵,紧接着就听到那大汉的哀嚎声,众人一看,那强盗左手弯刀正斜斜地劈在大汉的肩膀上,那大汉身上的衣服,在刹那之间,已有一半染成了鲜红色,但是因为刚才苏画桥的一推,所以那一刀并未击中要害。不过,强盗见一招未中,立即又扬起双刀,朝那大汉劈过去。苏画桥见状,脸色大变,高声喊道:“住手,给我住手!”说着,她抢过呆立在一旁一个大个子的刀,飞身一转,向上一扬,将砍向那大汉的双刀给架住。但是,苏画桥虽然有武功,可毕竟是个女子,再加之在这大漠里行走了一整晚加一上午,此时正气枯力竭,哪里比得上这身强体壮的强盗力气来得大,她勉强抵住刚才的一招,但是,双臂却一阵发麻,双腿脚踝的位置已经没入了黄沙之中,而且,那强盗还使劲地将弯刀往下压,刀锋离苏画桥的面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刺眼而渗人的寒光让人从脚到头不由一阵发凉。四周的人不由都瞪大了双眼。聂远看着这场景,皱了皱眉。赛娜则一直在旁边偷偷地注视着聂远的表情,心中暗自打着小鼓:他会下令让那人住手么?他会舍不得她受伤甚至被杀么?聂远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他假装没有注意到赛娜的目光,就在那强盗的刀离开苏画桥不到半寸的距离,他冷声喝道:“给我住手!”那强盗的两柄弯刀硬生生地在离苏画桥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有些不解的看了眼他们的大首领聂远,但还是将弯刀收了起来,退后了两步。惊险一解除,苏画桥感觉双脚一阵发软,她将刀插入黄沙中,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赛娜一听到聂远说的话,心中的酸涩愈发强烈起来,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聂远从马上跳了下来,黄沙在他脚下微微扬起淡淡的沙尘,他慢慢地朝苏画桥走过去,站在苏画桥的面前。苏画桥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那张冷冽的脸,顿了一顿,说道:“你果然还是追过来了?看来,俘虏逃跑这种事情你们是绝对不让发生的,对吧?”聂远低头俯看着苏画桥,冷冷地说道:“当然!”然后,他又抬眼扫了商队的众人一眼。苏画桥见他如此,心底以为他想要对商队下手,连忙抢先说道:“这商队的人跟我没有关系,你放他们走吧,我跟你回去!而且,你也看得出来,他们的货车上并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聂远皱了皱眉头,目光锐利地看着苏画桥,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突然伸出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飞身一跃上了马!随后,他朝他手下的强盗招了招手,大声喝道:“走!”他双腿使劲地夹了夹马肚子,跨下的马狂奔着向前飞驰而去。那些强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首领会放过这支商队,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大首领的话就相当于圣旨,所以,在聂远对他们说走的时候,即便是都心存疑惑,他们还是跨上马,随着聂远飞奔的方向奔去。赛娜看着前方拥着苏画桥坐在同一匹马上的聂远,面色黯然,银牙暗咬,她奔驰在队伍的中间,一股酸楚涌上心头,眼前的景物似乎愈发模糊起来。被聂远挟上马的苏画桥此时并未挣扎,因为她知道此时挣扎也毫无用处。马儿疾驰在茫茫沙漠,迎面吹来的风热乎乎,仿佛他们此刻是在火炉上奔跑,没过多久,马儿的步伐渐渐的慢了下来。苏画桥看着前方,有些疑惑,聂远这是要带着她去哪里?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的大本营应该是朝反方向走的才对。她猛然将头抬起,开口想要问聂远到底他们要去哪里,可是,却瞥见聂远的目光正瞥向不远处的赛娜,那双原本冷硬如冰的眸子此时宛如化作一池春水,柔暖而温和。这是……苏画桥微微一愕,心头一震。难道这聂远,这聂远其实是喜欢赛娜的?这种眼神明明就是满含着爱意嘛,可是,为什么赛娜却说自己是单恋,聂远并不喜欢她呢?莫非是聂远故意做出对赛娜的爱恋不知不晓的态度?那他为什么要这样?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这样么?苏画桥正这般想着,聂远突然移开目光,视线转了过来,苏画桥来不及避开,只得嘿嘿地朝聂远傻笑了几声。聂远见自己刚才的行动被苏画桥发觉,眼底闪过一丝窘然,他轻咳一声,面色一肃,假意没有看见苏画桥探究的眼神,这反而让苏画桥更加好奇起来。她瞥了又瞥聂远看似冷酷严肃的脸,清了清嗓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聂大首领,你其实是喜欢赛娜的对不对?”聂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搭理苏画桥。苏画桥更是觉得有意思了,继续发挥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喂,聂大首领,到底是不是?你告诉我吧,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不过,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就喊了哈,我就说你刚才偷看赛娜!”聂远瞪着苏画桥,剑眉深蹙。半响,苏画桥见聂远不开口,耸了耸肩,将手放在嘴边窝成喇叭形:“哎呀,赛娜啊,聂远刚才……唔……唔唔……”苏画桥并未把话说完,因为被聂远捂住了嘴。“我告诉你!”聂远叹了一口气,暗忖道,没想到千藏万藏竟然被她给不小心发现了,真不知道这会要是跟她说了是对还是错,也许这样也正好吧,刚才他可以让她帮他,好让赛娜死心吧。聂远忖思到此,将座下的马赶得更加急,将身后的那些手下和赛娜抛开老远老远。“现在可以说了吧?”苏画桥瞄了眼远处的赛娜,她没有象其他人已经加快马的速度,而是慢悠悠地走在沙漠之中。聂远微一沉吟,点点头,他看了眼苏画桥,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人前的那种冷冽,他舔了舔嘴唇:“我跟你说,你一定不要告诉赛娜,否则我就杀了你!另外,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送你到西荆城,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苏画桥看着聂远严肃的表情,略一沉思,然后说道:“什么条件?”“我不能喜欢赛娜,如果跟她在一起只会害了她,所以,我会假装爱上你,为了你任何事,你可以不爱上我,但是,却必须要让赛娜对我死心,这样,到了西荆城我就偷偷放你离开!”他假装爱上她?苏画桥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脸诧异地望着他。聂远双眉一剔,冷哼一声:“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果你答应我,我说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是你现在最想知道的!不过,必须得你将我刚才所说的事情做到之后,我才会告诉你。”好消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苏画桥瞿然一惊,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说顾轻狂他们的?她猛地仰头,一脸期待地望着聂远:“是不是跟我一起进沙漠的那些人的消息?是不是?”聂远双眉一轩,也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只要你做得到我刚才所说的,我就会告诉你!”聂远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表示她猜得是对的呢?苏画桥神情有些激动,下意识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聂远见苏画桥点头,嘴角扬了扬,但这一丝笑意却有些僵硬,也许,他此刻心中也是苦涩的吧。苏画桥假装不知,因为这也不是她该要知道东西。“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吧!”苏画桥点头,轻声应道:“好!”她的目光微微地瞥向已经快要跟上来的赛娜,赛娜,对不起,虽然你帮助过我,但是,我必须要知道顾轻狂他们的消息,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聂远拉了拉马的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一脸深情地朝苏画桥笑了笑,虽然左脸上的刀疤还是如之前一样,但是,因为那温暖的笑容却柔和了不少。半响,他才转头朝身后的那些手下说道:“我们现在要去西荆城,大家尽量快一点,争取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绿洲!”“是,大首领!”那些强盗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道。然后,聂远又一脸冷漠地扫了赛娜一眼:“赛娜,你要不想去西荆城的话,我让两个人护送你回营地!”赛娜闻言浑身一颤,心中一酸,她死死地咬着唇,过了好一会,猛地抬起头,瞪了苏画桥一眼,说道:“不用,大首领要去的话,赛娜也去!” 第一百二三章 隐藏的身世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又是一天将要过去。落日的余晖给沙漠涂上了一层红色,灼人的热气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徐徐拉开的昏暗的天幕,它把整个沙漠都笼罩了。傍晚的沙漠显得更加苍凉和悲壮。苏画桥看着不远处呈现在眼前的那一块苍翠的绿洲,就宛如一块镶嵌在金黄沙漠的绿宝石,在夕阳下的照耀下流光溢彩。这几天,他们几乎每次都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绿洲点,今天也是不例外啊!这让她不得不感叹,对于聂远这些人来说,沙漠就好比他们的后花园一样,早就熟悉得不得了。“怎么了?是不是对我格外崇拜啊?你可不要爱上我啊?”聂远低头看着苏画桥惊讶的表情,不由轻笑出声。“是,崇拜极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会爱上你!”苏画桥看着聂远,微微一笑,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发现聂远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原本狰狞的左脸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恐怖之处,但是,她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不接受赛娜的感情!还有,照她这几天跟聂远的对话来推测,之前沙漠之鹰的大首领并不是聂远,聂远应该是几年前才到沙漠之鹰的,然后因为他在那场以生死为赌注的战斗中杀死了对手,也就是当时的大首领,所以,才成为了这个强盗族群的首领,而赛娜,应该也是跟着聂远来到强盗族群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赛娜早就认识聂远,也许也知道聂远是从何处而来,不过,她还真是佩服赛娜,竟然会一直跟随在聂远的身边。苏画桥想到这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折腾啊!也不知道聂远是怎么想的,这般痴情的一个女子,他怎么就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呢?“在想什么?已经到了!我们今天就在这扎营。”聂远拉紧缰绳,让座下的马停了下来,然后翻身下了马,朝还坐在马上的苏画桥伸出双手。“呃……”苏画桥撇了撇嘴,心中在衡量着到底要不要让聂远抱她下马,因为身后那道黯然的视线让她这些天来总是生出一种罪恶之感,让她觉得自己有多么自私,即使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赛娜的视线。苏画桥看着聂远,勉强笑了笑:“我看,还是不用了吧,我自己能下来。”聂远眉梢一挑,朝她扬眉一笑,压低声音:“别忘记了我们约定的条件。”苏画桥微微一顿,略一沉思,遂朝聂远抿嘴一笑,伸出双手,让聂远将她抱下马,尽量地让自己忽略身后赛娜那隐隐带着愤怒和黯然地视线。沙漠中的夜晚总是寒冷的,即使围着篝火,苏画桥仍然感觉到身子一阵阵的发抖。挨着她旁边的聂远当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脱下身上的披风搭在苏画桥身上,柔声道:“如果觉得冷,就先去帐篷里休息吧!”苏画桥点点头,要是再在这篝火边呆下去的话,她可不敢保证赛娜的目光会不会又射过来,她可是受不了了!这一路上聂远对她亲密热情得就让她苦不堪言,赛娜的目光也是!想到这里,她赶紧起身准备冲进帐篷,可是,她还未迈开步子,聂远就拉住她的手,也跟着起身,眼睛眯了眯,眼神莫名的温柔,他朝她清朗一笑:“我送你进去!你那帐篷里面的被子太薄,一会我给你送一床过去。”苏画桥本来是想要摇头的,可是聂远的眼神微微一瞪,她又只得弱弱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瞥了还坐在火堆旁的赛娜一眼,赛娜正低着头,在跟旁边的人说着话,似乎并未注意到苏画桥和聂远,也未听到聂远刚才的话。苏画桥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要是赛娜再被刺激到,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坐在帐篷里,苏画桥将被子裹得紧紧的,但是,却仍然感觉有些寒意,今天晚上这沙漠里似乎比前面几天都要寒冷。她缩了缩脖子,忽然,一个黑影从帐篷外闪过!谁?照理说,在这沙漠里,沙漠之鹰出现的地方,别人都是惟恐避之不能及的,谁会出现在这里呢?苏画桥拧了拧眉,悄然起身,悄悄地撩开帐篷的帘子,小心地往外张望,但是,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人的踪影。难道是她看错了?苏画桥耸了耸肩,正想将帘子放下,一个人影从右边闪了过来。“谁!?”苏画桥警惕地盯着来人,摆好迎击的架势。“是我!”那人压低声音说道,仿佛是怕被别人发现。苏画桥闻声一怔,脸上闪过些许讶然,赛娜,她终于忍不住来找她了?苏画桥在感到讶异的同时,也觉得这是必然的事情,毕竟,以赛娜的性格,她不可能就那般只是看着。“我们能进去谈一下吗?”赛娜朝苏画桥笑道。苏画桥听赛娜这般一说,虽然微感一愣,但她略一沉思之后,侧过身,朝赛娜说道:“请进吧!”两人在帐篷里坐着,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各自沉默了半响……苏画桥打破沉默,有些尴尬地朝赛娜微微一笑道:“赛娜,你找我要说什么?”赛娜抬起头,深蹙双眉,微顿了一下后,神色一转,一脸严肃地看着苏画桥:“我想知道,你喜欢聂大哥吗?你不去找你爱的人了吗?之前你对我说的都是假的吗?”她连续问了三个问题,说完后,她注视着苏画桥,静待答复!苏画桥怔了一怔,这话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沉了沉气,随即看向赛娜:“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好!”赛娜无比干脆的应道,这倒让苏画桥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趁人之危的感觉。“你得告诉我你和聂远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聂远为什么会成为沙漠之鹰的首领?”她必须得知道聂远的身份,这样如果聂远最后不放她走,她才更有资本跟她谈条件。“这……”赛娜听了苏画桥的问题,顿时愕然,她几次张口,可都是欲言又止。“要是不能说的话,那就算了!请回吧!”苏画桥面色一整,起身做出送客的样子,赛娜心中一急,她死死地咬着唇,黯然一叹,点头道:“我说!” 第一百二四章 隐藏的身世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帐外夜寒深重,赛娜坐在苏画桥的对面,一脸正容地说着她与聂远的身世,面色愈发的凝重。苏画桥在听完赛娜的诉说后,瞪大了双眼,凝盯着赛娜,似信又亦似不信的道:“你是说聂远其实是大漠西单部落努那大汗的第三个儿子?你是另一个部落的公主?”赛娜点头,看着苏画桥有些怀疑的神色,双眉微微一轩,道:“你是觉得我在说谎?不相信?”苏画桥歉然一笑:“不是,我只是觉得太惊奇了!但是,一个大汗的儿子和一个公主又怎么到这大漠里来做强盗呢?”赛娜猛地从坐垫上立直身子,不由失声呼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他的哥哥……”但是,她并未将话说完,而是仿佛突然想起这话不能说,在半途就将嘴捂住,颓然跌坐在坐垫上,许是过于激动,她的身躯微起一震轻颤,好一会,才又强自镇定下来。待到面色稍霁之时,赛娜才咬着银牙,黯然地长叹一声,微微地朝苏画桥挥了挥手,说道:“这其中的缘由,我不能跟你说明,因为关系的东西太多,你最好也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吧!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也忘了吧,我现在只是沙漠之鹰中的一员,没有其他身份,而他,现在也只是沙漠之鹰的大首领……”话说至此,赛娜的神色越发凝重,但是,眉宇之间却隐约透着悲伤。苏画桥心中暗感一震,她着实没有想到聂远和赛娜的身世会是如此,聂远是因为部落斗争才会流落到此的?赛娜这个部落公主为了爱情才会追随着他也来到这里?这样真挚的感情,为什么聂远会一再无视一再拒绝?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看着强作镇定、为感情追寻了这么多年的赛娜,苏画桥心中愈发不忍。这样的女子世间能有几多?聂远啊,聂远,你到底是为何而拒绝,要是失去了这样的人,你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的。要不,就让她来搭个桥吧!苏画桥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她略一思忖,深注了赛娜一眼,缓缓站起身:“赛娜,我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赛娜不妨她会突然这般严肃,倏感一愣,不由脱口而问:“什么事?”苏画桥朝赛娜招招手,示意她将耳朵凑过来。赛娜虽然疑惑,但还是照苏画桥的意思将头凑到苏画桥那边。苏画桥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了好一阵子,而赛娜脸上的神色随着苏画桥的话语而变换不已,一会疑惑,一会惊奇,一会喜悦……半响,苏画桥才抬起头,看着赛娜轩眉笑道:“这个可算是好消息?”赛娜一脸呆滞地看着苏画桥,愣愣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当然,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可是……”赛娜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放在腿上的双手交叉揉捏着,脸上的神色似喜又似悲。“没有可是,是真的!”苏画桥重重地点点头,再一次说道。赛娜听到苏画桥这样的保证,心中倏地一动,可是,瞬间,神色又一片黯然:“听到你给我说的这些,我真的很高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但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聂大哥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不过,他不接受我的感情,一定也有他的原因,我知道他背负了什么,如果我的感情给他造成了困扰,我想,我还是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为好!”赛娜说到此,不由幽幽一叹!苏画桥闻言,怔了一怔:“莫非,你,要放弃这段感情了?”她原想为她们推波助澜一把,没想到反而起了反效果?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啊!赛娜点头,遂自强笑道:“如果给他造成了负担,这种感情不要也罢!”苏画桥心中一惊,忙不迭地抓住赛娜的手,“你可不能这样!你都努力追求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就因为这样放弃了?或许,你再努力一点点,就成功了!如果说他背负着什么,这个时候不是正需要有人在身边支撑他么?赛娜,这可是一个好机会!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女人!”“没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女人?!”赛娜感觉心中一震。“是的,如果不想成为他的负担,那就成了他的力量!”苏画桥这般说着,心中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颤抖,自己说的这句话,何尝又不是对自己所说呢!她不能太过于依赖顾轻狂他们,如果想要站在他身边,必须也要成为这样的人,不是么?这样,花陌他们就不会再说什么了!苏画桥和赛娜两人此刻的心情都是纷乱不已,她们心中各自想着自己在这情海中的前途,以至两人都呆呆出神,而忘了说话……帐外,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划过夜空,历久不散,在这万籁俱寂的空旷沙漠之中,这嘶鸣之声显得格外的嘹亮、刺耳!相对呆坐着的苏画桥和赛娜猛感一震,同时觉醒,两人对望一眼,下意识地一笑。赛娜激动地拉过苏画桥的手:“苏姐姐,刚才你说的话让我茅塞顿开,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在感情这方面应该是我的前辈,你就教教我吧!”苏画桥微微一顿,心中有些为难起来,她可不是什么前辈,感情这方面,她或许还比不上赛娜!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她就不胡编乱绉地说自己怎么怎么将顾轻狂追到手的了!可是,这会她还真有点骑虎难下。苏画桥看着赛娜充满期待的眼神,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也许小言上那些狗血一点情节在这里会有用也说不定!比如说,男主因为某些原因,对女主的感情视而不见,但是,当女主生命垂危之时,男主一般都会露出破绽,如此一来,当女主脱离生命危险时,男主再想无视女主的感情,那就很难了,女主趁着这个机会,再时不时以柔弱来博取男主关注,然后……哈哈,一切都水到渠成!思及此,苏画桥不由奸笑出声。赛娜看着这样的苏画桥,不由惊愕而又不解地问道:“苏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过来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两人在那窃窃私语了好一会,时不时还发出几声窃笑。“你说的这个真的行得通么?”赛娜兴致勃勃地问道。苏画桥吐了吐舌头:“应该可以!”“那好!我记住了!苏姐姐,谢谢你!”赛娜朝苏画桥轩眉一笑,脸上的表情早就一扫这几日的黯然,娇态毕露,如花的娇靥上飞过两朵红晕,梨涡乍现,动人已极。看得苏画桥都不禁伸手在她的脸蛋上轻拧了一把,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现在是战友!你这几日可不要露出马脚,还是要装出象前些日子那样的失意的样子哈,等我到了西荆城,从聂远口中套出他所谓的好消息,你就可要行动了!”“嗯,我知道!”赛娜笑道。苏画桥看着她笑得合不拢地嘴,故意皱着眉头:“哎,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要装成一副黯然失神的表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破绽啊!到时候会影响效果的!”赛娜一听,急忙接道:“苏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露出破绽的!一定不会。”说完,似是心中乐极,咯咯地发出一震银铃娇笑,吓得苏画桥赶紧捂住她的嘴,朝她嘘了一声:“别笑得这么大声,要是让聂远他们听到了怎么办?”赛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两人说着,又低低地笑了起来,帐内原本沉闷的气氛,此时早已扫清,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欢愉。正坐在篝火边的聂远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拉了拉身上的大衣,抬眼着天空,夜空中,银盘一般的圆月高悬着,清冷的月光从天际泻下,洒满沙漠,看上去蔚为壮观。可是,聂远却望着这圆月,喟然一叹。※转眼间,聂远、苏画桥等一行人已经就快要来到西荆城。这几天,苏画桥故意顺着聂远的各种举动,而赛娜也还是装出一副黯然伤神、颓废不堪的样子,时不时还一脸愤怒地望着苏画桥,两人的演技和配合度是日益见长啊!进城的前一夜,赛娜找到聂远,看着聂远,脸上浮起一丝凄凉苦笑:“聂大哥,以前,我是一直觉得你身边没有其他的女人,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看来,现在我是没有机会了!自此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心存妄想,你也不用再躲着我了!”说着,她一颗螓首倏地垂下,半响,才缓缓地抬起,黯然道:“我口拙,要说的就这些!我走了!”赛娜又望了聂远一眼,眸子中泪光隐现,泫然欲泣!看着这样的赛娜,聂远身子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朝赛娜笑了笑,淡淡地说了一句:“好!”然后,转身离开。赛娜看着聂远离去的背影,一副哀凄欲绝的神态。“得了,得了!他已经走远了!”从远处走过来的苏画桥看着赛娜的表情,不由笑着调侃,“我还真佩服你的演技!”赛娜捏了一把汗,转身急急地拉着苏画桥问道:“你说,他会不会看出什么破绽啊?”苏画桥摇摇头:“你这演技可要媲美奥斯卡了!不会有什么破绽的!”次日一早,聂远只带了三四个手下,陪同苏画桥一起进城,几人都装扮成普通人家的模样,而赛娜为了避免聂远产生猜疑,所以并未要求一同前往。西荆城位于大漠西边库鲁河河道西岸旁,是大漠中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每天都有无数商旅从此经过,前往其他的地方,它的四周被绿洲环绕,水源丰富也是它繁华的原因之一,毕竟,这沙漠中,水就相当于黄金一般,极为重要,百丈高的巍峨雄伟城墙也遮挡不住从城内传来的鼎沸人声。苏画桥的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动,西荆,她终于到了这里,她也该问一下聂远,到底他有什么消息要告诉她。想到此,苏画桥快走几步,跟上聂远,在他身边低声问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也做了,你所说的哪个消息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了?”聂远未想到她这般心急,颇感意外地扫了她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头,然后点点头道:“可以!所谓的好消息就是,我让人去卢尔哈围击你们的地方找过,并未发现你说的那些人的尸体,如果他们没有死在沙漠中,那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快要,或者已经到了西荆城,你说,这算不算是好消息?”“他们没有死?他们没有死……”苏画桥喃喃地念道,突然,她一把抱住聂远,兴奋地大叫道:“你说他们没有死?他们还活着?对吗?对吗?”聂远被她这么一抱,脸微微地红了一下,他有些不耐烦地推开苏画桥:“是不是活着我不知道,我只是说没有在那个地方看见他们的尸体,也许,在其他地方会有!”“谢谢你!总之,谢谢你!”苏画桥眸子闪过一丝异彩,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渐渐开始放大。“得了,接下来你还得替我让赛娜彻底死心!”“是,是,我知道!但是,你真的那么想她离开你?”有了这样一个好消息,苏画桥是喜笑颜开。“这个我好象之前就说了!”聂远皱了皱眉头,似有些不悦。苏画桥微耸了一下肩,心想,拽,让你现在拽,等一会急死你去,哈哈哈哈……西荆城很大,街道纵横交错,大概因为这里是连接西方各国的交通要塞,所以街道两边摊位上的商品也是五花八门,各种风情的东西似乎都可以在这里看到。不过,苏画桥的心思并未在这上面,她四周张望着,希望能在过往的人群中找到熟悉的,面孔,然后还时不时趁着聂远不注意的时候看一下身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在苏画桥他们走到第二道街的时候,有人急匆匆地从身后追了上来,苏画桥一看,来人正是沙漠之鹰中的一员。只见他一脸焦急慌张地在人群中张望着,一看到聂远他们,立即朝他们挥手,扒开人群,朝这边钻来。“怎么了?”聂远看着跑得气喘吁吁地手下,冷声问道。来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首领,不好了!赛娜小姐她……”“赛娜怎么了?”聂远皱了皱眉头。四周满是小贩的叫卖声,人群发出的声音,马匹的嘶叫声……嘈杂得不得了,来人只好凑到聂远耳边,大声跟他说道:“大首领,赛娜小姐她……”聂远原本冷硬的表情在听到那人的话语后,倏然起了变化,他的手微微的颤了一下,然后转身对苏画桥说道:“今天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我再陪你来找!”苏画桥看着他的表情,内心暗笑,但面上却还是一副莫名其妙地样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聂远脸色凝重地说道:“赛娜出事了!”苏画桥一脸惊讶地说道:“赛娜出事了,那你赶紧回去吧!我暂时先不回去,在城里转转,兴许可以碰到他们!”“可这……”“没事,没事!快走吧!”苏画桥说着,伸手推了推聂远。聂远点点头,然后转身朝城外奔去。苏画桥看着聂远慌张的背影,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哈哈哈,赛娜,加油!看你的了!因为聂远等人都先出城了,苏画桥便一人在城中胡乱转悠。不过,一个人转着,好象总是比较容易累,而且在人太多的地方呆久了容易心烦,看着满大街的人,苏画桥决定今天还是先出城,明天再继续来找。她缓缓地往城外走去,四周来往的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苏画桥神色疲惫的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乱的秀发,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然后又垂下头,默默地往城外走。这时,人群中迎面走来一个衣着华丽的俊美公子,这公子外表俊美,但一双狭长眸子却暗透着一股阴骘和淫邪。他四处张望着,在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是,薄薄的嘴唇边就会浮起一丝淫邪的笑。他与苏画桥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顾盼之间,这华服公子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苏画桥,他面上的神色一愕,倏然驻足,然后,他又略微紧张地扫了一下苏画桥的四周,脸上倏地又浮现一丝异样的色彩,眼中闪过狰狞的邪意。苏画桥正低头走路,对这华服公子的注视,根本就是恍然未觉。而两人的距离此时愈发近,两丈,一丈,华服公子脸上淫邪的笑容愈发浓烈起来。 第一百二五章 劫难又现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华服公子缓步走到苏画桥面前,停在离她不到两米的距离处,一脸淫笑的看着苏画桥。而苏画桥因为只顾着低头走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那华服公子的身上。“啊~~对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苏画桥见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人,慌忙赔礼道歉,然后抬头朝被撞之人望去……这一看,苏画桥不由倏然一惊,神情大变,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面貌俊美的男子,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识!她又惊又气,看着华服公子声音微颤地说道:“你,你是,你是那个……”华服公子双眉一样,狞笑着连声道:“苏姑娘,久违啦!”“让开!”苏画桥想要从华服公子身边绕过去。但是,那华服公子哪能让她这般就走,忙伸手将她拦住,嘿嘿冷笑道:“苏姑娘,别急着走嘛,再怎么说你我也有六年未见了,竟然能在这大漠西荆相遇,怎么说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不如,我们好好叙叙旧怎样?”他眼儿微微一眯,朝苏画桥逼前两步,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来叙叙我们六年前没有做完的那些旧事,苏姑娘,你说可好啊?嘿嘿嘿嘿嘿……”华服公子说着,目光凝注着苏画桥粉白的娇容,闪过一丝淫光,没想到六年过去了,这个女人还是如之前一样娇美动人。苏画桥看着华服公子那种轻谩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六年前白邑镇那个采花贼。没错,眼前的这个让苏画桥陷入惊慌的华服公子正是六年前在白邑镇对苏画桥使用极乐香的采花贼,风流郎君冉尚云。当初,他因为对苏画桥下极乐香,风流郎君一出手,貌美女子逃不走!但是,这个叫苏画桥的女人却不知为何,中了极乐香竟然还留有意识,还能克制得住药性,而拼死逃走,使得向来从未失手的他竟然失手了!而且,此事过后不到半个月,他竟然莫名地遭到魔教的围击,幸好他事先得到了消息,日以继夜地逃亡,才逃到这大漠之中的西荆之城,这一呆就是六年之久。不过,他还真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这个女人?六年前,中了极乐香的她如果没有男人帮她解除药性,是不可能如今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的,那么,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倒是便宜了那个男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他风流郎君自从到了这大漠,少见中原女子,而且,最近他对已经风月之事的少妇比较感兴趣,这苏画桥正好对他现在的口味。风流郎君冉尚君双目一眯,连声淫笑,“苏姑娘,此处人多碍眼,不如我们找个僻静的地点,再作长谈如何?”苏画桥看他的神色,已知他心怀鬼胎,又怎么会上他的当,可是,此时,他对她一步一步的逼迫却让她更是气急万分,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城中大街之上,来往行人虽然很多,但是,多是商贾游客,若真是动起手来,这些人也未必会敢出手相助自己,六年前,她是依仗着轻功才侥幸从这家伙手下逃脱的,如今这地方人多,不利于施展轻功,而且,六年了,这家伙的功夫也不知道增长了多少?自己此时可没有多少把握能再次从他手中逃脱,可如果真依这家伙所言,跟他去了僻静之处,那她的清白也就难保了……冉尚君见苏画桥神色有异,不由双眉一轩,又朝她逼近一步:“苏姑娘,你说如何,再怎么说,在这大漠西荆,我们可都是中原人,老乡见老乡,不是该叙叙旧么?”说着,他伸手想要拉住苏画桥的手。苏画桥一见如此,后退一步,避开冉尚君的手,但是,她此时也倏知照目前这种情形是不能再拖下去了的,她必须要引开他的注意力,然后才能有机会逃脱。 忖思至此,苏画桥暗一咬牙,她抬首看了看冉尚军,而此时冉尚君见她避开了他的手,冷笑一声,又伸出去抓。这次,苏画桥却并未多少,任他将左手抓住,将她搂入怀中。冉尚君见苏画桥并未挣脱,心中不由一喜,道:“苏画桥,我们去叙叙旧吧!”说着,他就拥着苏画桥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苏画桥强忍着心中的一腔羞怒,扬起娇靥,美目一瞥:“叙叙旧,你说的叙叙旧是哪种叙旧啊?还有,我想问问你,还要用那个……那个……”说着,苏画桥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还装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一双柔荑轻捏着衣角,螓首倏然垂下。“哪个?”冉尚君有些不太明白地皱起眉头。“就是哪个啊?六年前你用的你那个……”说着,苏画桥的头垂得更低了。冉尚军见苏画桥这娇羞的样子,忽然恍然大悟,他双目满是淫光地盯着苏画桥,看她一副娇羞模样,心中不由一荡,大胆地问道:“姑娘说的可是那极乐香?”苏画桥低垂的头微微一点。冉尚君见状,更是心喜,看来,这苏画桥大概是因为六年前的那极乐香销魂了一晚上,至今也难忘啊,思到此,他更是心中一动,笑道:“放心,本大爷我现在可是有比那更妙的东西,保管让你更是欲仙欲死。”苏画桥假装抿嘴娇羞一笑,却并未回答。而她这一笑,冉尚君却会错了意,以为苏画桥是对他所说的东西也感兴趣,只是碍于女人的天性,做出怕羞的样子而已。想到这里,冉尚君不由一阵狂喜,拥着苏画桥,走得更急起来。苏画桥偷偷地看了看四周,见人越来越少,而冉尚君似乎此时也放松了警惕,不待此时待何时?她暗一咬牙,将心一横,决定全力一拼,总之,她绝不能落入这淫贼的手中,不然,她还不如死了算了。想着,苏画桥双手暗暗蓄足真力,但是,面上却并不露出一丝神色,仍然如之前一样,然后,她突然哀叫一声,停下前进的步子。“怎么了?”冉尚君慌忙问道。“好象不小心把脚扭到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苏画桥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朝他娇嗔道。一向风流的冉尚君见她这般似怒还嗔的动人娇态,不由目眩神摇,魂飞魄转,呆呆地看着苏画桥,恨不得此时就将她一口吞下去。苏画桥见他那色迷迷的下流神态,虽然心中恨不得把他双目都挖出来,但是她知道此时时机尚未成熟,不能贸然出手,便假意又嗔喝道:“喂,我说让你帮我看看,你听到没有啊?你看,我脚这都红了!”说着,苏画桥小嘴儿一努。喝声入耳,冉尚君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方敛神注目,望了苏画桥一眼,慢慢地蹲下身子。苏画桥一见冉尚君蹲下身,面朝地背朝天,根本注意不到她会在上面做什么动作,心中暗喜,立即把握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冷哼一声,双掌倏地扬起,带着一股强劲掌风,疾向着冉尚君的背部猛拍过去。“啪啪――”两掌,重重地击冉尚君的背上。照理来说,苏画桥这全力的两掌击下去,冉尚君即使不当场立即毙命,也必然会重伤吐血。可是,这冉尚君是何等狡猾之人,他低头看苏画桥的脚,并未看到有什么异样,心中已中诡计,但由于他此时的姿势不好变化,惊忙之中暗一咬牙,硬生生地将内在真气运自全身,然后小心地闪开要害,让苏画桥的双掌虽然击在背上,却然后身子往下一弯,从苏画桥身边抽身而出,疾退了好几步。他足下一站稳,便面色铁青,眼露凶光地瞪着苏画桥,阴冷一笑:“好个不识抬举的女人,竟敢偷袭本大爷!哼,如今让你来试试本大爷的功力!看你如何逃得出本大爷的手掌心!”说着,他一声冷笑,双臂一扬,闪电般地朝苏画桥扑了过去。苏画桥见自己全力的双掌不但并未损伤冉尚君,反而激怒了他,使他更为凶恶急切地扑向自己,不由大惊,而又见冉尚君身形似电,竟然比六年前快了好几成,更是惊骇,她慌忙使出段老神偷传授她的御风步法,身子一闪,躲开了冉尚君点向她胸前穴道的凌厉一招,然后虚晃一招,看似点向对方的右肋下方,实则双足微蹬,身形倒后飞去,然后身子一转,朝远处飞跃而去。冉尚君见苏画桥又要逃走,心知她轻功了得,但是,这六年来,他的轻功也是大涨。看着苏画桥匆匆逃走的身影,冉尚君冷哼一声,身子轻轻一跃,接着屋顶的助力,刷地朝苏画桥逃走的方向追去,那身形竟然快过苏画桥。苏画桥显然未料到冉尚君的轻功竟然会变得如此神速,才眨眼之间,他竟然已经追了上来,心中不由一凛,她急忙转身迎击,一招掌落星空分别袭向冉尚君的周身要穴。冉尚君见她如此招式,慌忙闪身避开,心中暗暗想道:今天他若不将此女弄到手,他就枉称风流郎君!想到这里,他双掌一挫,闪电一般朝苏画桥攻去,招式连连攻出,快似电光石火,而且,招式中暗藏着擒拿的手法,苏画桥一不留神,就被他扣住了右腕,然后,他又紧接着用左手朝苏画桥周身穴道点去,而且,还专门挑软、昏。麻的穴道下手,招式极为诡异。苏画桥虽然极力闪躲,可是,因为她这几日本来急于赶路,再加上初次来大漠,有些水土不服,身体就比较虚弱,在与冉尚君纠缠了这么久,已经气喘吁吁,难以支撑。而冉尚君的攻击又极为是快速凌厉,在连环攻击之下,她一个躲闪不及,被冉尚君点中了身上的软穴和麻穴,身子一软,往下坠了下去。苏画桥黯然一声凄叹,暗中惨呼道:“看来,今天我这清白就要毁在这该死的淫贼手中了……”思忖到此,苏画桥不禁泪盈满眶。冉尚君飞身向前接住苏画桥下坠的身子,将苏画桥柔软无力的娇躯露在怀中,一阵淡淡香气让他心神一荡,他低头看着怀中那张如花娇靥,一阵心跳,呼吸急促,欲焰倏涨,慌忙抱着苏画桥,向城外偏僻的地方飞驰而去。这几年冉尚君的功力大增,即使是挟着一个人,仍能毫不在意地飞驰前行。他飞身来到城外,因为这么多年都带着大漠,冉尚君对西荆城周边的环境都格外的熟悉,他很快就找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那是绿洲一处的密林旁,树下有一丛极为茂密的草地,他将怀中动弹不得的苏画桥轻轻地放在草地上,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扯苏画桥的衣服。苏画桥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手伸到自己胸前,“刺啦”一声,将自己的外衣撕裂开来,她死死地咬着唇,口中呜咽着,却无法发出其他的声音,泪从眼中滚滚落下……冉尚君又将她的衣服撕裂,连带着里面的亵衣也被他由颈至胸扯下一大幅,胸前白皙的肌肤露出一大片。冉尚君看着那细腻润滑的肌肤,双目尽炽,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碰过这般的女人了,这中原的女人果然是比大漠西荆的女人要娇艳得多啊!想道这里,他不由淫声一笑,双手加快了速度,不一会,苏画桥身上的衣服除了里面的亵衣外,其余的都被冉尚君给撕扯了下来。看着苏画桥颤抖的娇躯,冉尚君目露淫光,他急切地解开自己的外衣,俯下身,口中喃喃地念道:“来,美人儿,让我们继续六年前的那场风月吧……”苏画桥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第一百二六章 西荆之城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冉尚君涎垂三尺,心痒难禁,伸出一双魔掌,恣意大肆抚摸苏画桥全身肌肤,看着苏画桥毫无反抗之力,他不由得意地仰天长笑,口中狠狠地说道:“看你这回还能望哪儿逃,哼哼……哈哈哈哈……”那笑声在僻静的空气中传得甚远,也显得格外刺耳,但是,这里却根本没有其他人,所以,冉尚君根本就没有其他顾虑,他阴阴地看着苏画桥,笑声一落,然后就要去扯开苏画桥身上仅余的那件亵衣,眼见着苏画桥就要赤果果地呈现在冉尚君眼前,清白将要蒙羞……蓦地,从密林间传来一声冷叱:“淫贼,光天化日之下,尔敢做如此勾当!”紧接着,一条黑色人影,疾如一股厉风,闪电般从林中射来,人还未至,一股格外强劲的罡风,已袭向冉尚君背后的命门要穴。正是欲火高涨的冉尚君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那声音一叱,心中顿时一惊,又感觉到背部一阵罡风扫来,一时之间,欲念顿消。但是,他不愧是个狡黠之人,虽然面对如此危机,但惊慌之中神志却并未紊乱,他顾不得再逞兽欲,急忙一个懒老驴打滚,向着旁边一滚,滚到一棵树下,而那罡风正好从树边扫过,那树咔嚓一声,从中间断裂开来,倒在地上,而冉尚君因为滚到的地方正好让他无巧不巧地躲过了这一击。虽然躲过一击,但是冉尚君被人撞破好事,心中甚是恼恨至极,恨不得要将来人活剥生吞了去,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起来,站起身形,目露凶光地朝来人一注。只见,那人身穿一件黑色长衣,一脸的络腮胡子几乎要将整张脸遮完,唯有那双眸子,凌厉得让人无法忽视,就宛如出鞘嗜血的利刃,瞪着冉尚君。冉尚君被这含煞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暗忖一声:“这人是谁?好一双犀利的目光!”虽然这般想着,可是心中那恼恨却并未因此而消退,他怒吼一声,左腿扫向来人的双脚足踝,双手如闪电一般朝来人腰间要穴袭去。此等凌厉的招式,来人竟然不动声色,只是皱了皱眉,脚下的步法一动,脚步微错,然后双手一转,不仅将冉尚君脚下的攻击恰巧地避开,还将冉尚君攻上他腰间的招式化解得一干二净。冉尚君虽然这一招打空,但是,却并未慌张,他突然在地上一滚,左右双手闪电般射出六七件暗器,有的强劲如矢,有的盘旋飞舞。那人双眉一挑,袖袍一挥,一股凌厉罡风迎击向前,将那些暗器悉数击落,然后右手掌力一扫,朝冉尚君拍了过去!冉尚君自持这些年武功大增,本未将来人放在眼中,可是,没想到,对方掌力所发出的罡风竟似狂飚怒涛,强劲得出奇;冉尚君察觉到时,欲多少已经来不及,只听陡然一声巨响,他被震得踉跄倒退了一丈多远,胸中血气倏地一阵翻腾,满口腥味似要夺口而出。这让他不由大骇,竟似不信地凝视这对方那张被胡子掩盖得几乎看不见容貌的脸上,愕然道:“你,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搅我的好事?”那人一双鹰眸冷冷地瞪了冉尚君一眼,忽地又是一掌疾拍过去,冉尚君这次是不敢硬接的了,忙想右一闪身,让过这一击。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又从密林中串了出来,朝这边疾奔而来,来人穿着颜色鲜艳的华丽锦袍,他一边施展着绝妙的轻功,一边朝着那络腮胡子的男人喊道:“我说师兄,你也等等我啊……咦,这人是谁?”衣着鲜艳华丽的男子见那络腮胡子正与一名年轻男子两人对峙着,顿了一下,又不由好奇地问道。冉尚君没想到又会多出来一个人,从来人刚才那一身轻功来看,武功也毕竟不若,如果这两人合起来围攻他的话,那他今日势必会败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般一想,冉尚君立即往后退了两步,倏地一弯腰,只听“蓬”地一声,腰间的玉带上已有一蓬银芒如暴雨一般朝着对面的两人面部疾射了过去。那两人见状,忙快速闪避,而冉尚君趁着这个空挡,赶紧转身如飞遁去。后面过来的那名男子眼看着冉尚君飞逃而去,本想飞身跃起追上去,但是被那络腮胡子给叫住,他转头瞪着络腮胡子,嚷道:“师兄,他竟然使用那般卑鄙的手段,你怎么不让我去追啊!”络腮胡子皱着眉头,指了指地上的苏画桥,然后脱下身上的衣服,将苏画桥牢牢地包裹着,又快速地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然后将她抱了起来。这时,后面来的那个男子一看苏画桥的脸,顿时面色大变,惊呼一声:“师妹!!!”苏画桥颤抖着双手,拉紧身上的衣服,哽咽地唤道:“大师兄,二师兄……”是的,这两个人正是苏画桥的两位师兄――楚云天和柳少卿。当日正在外地办事的楚云天收到师父段老神偷的传书,知道武林夺宝大会出了灭门案件,而自家小侄子也被人掳走,赶忙火速赶到传书上所提到的会合地点,与从神机门回来的柳少卿会合后,两人即马不停蹄地一起从中原来到这大漠。这大概也是苏画桥不该遭此劫难吧!因为楚云天和柳少卿原本是打算从大门进城的,但是,在临进城的时候,柳少卿和楚云天忽然又觉得这城内十有八九应该会有那所谓的夜王的探子,所以,他们才转到小道,准备避开眼线探子,悄悄入城。为了不至于两人都被发现,楚云天便一人在前方探路,没想到却听到冉尚君那淫邪的笑声,他躲在暗处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正好看见冉尚君对一女子欲行不轨之事,忙上前阻止,而这名女子竟然就是自己的师妹。“没事了~没事了~”楚云天柔声安慰道,那双如刀锋般凌厉的眸子也收敛了锐利,现出一片柔情。苏画桥死死的咬着唇,慢慢地点了点头,双手却纠得更紧。柳少卿拧紧眉头,看着冉尚君逃走的方向,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他走到楚云天身边,低声问道:“师兄,你可认识那人?看样子不像是大漠中人,应该是中原人士吧?”楚云天正想回柳少卿的话,苏画桥颤巍巍地先开口:“化成灰我也认识,他就是,就是六年前白邑镇对我下药的那个采花贼!”六年前的那个采花贼?!难怪当时他们找不到他,原来是躲到这大漠来了!楚云天和柳少卿脸色一冷,眼中都飞快掠过一丝狠厉之色,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刚才就应该追上去,给那该死的家伙致命一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们的小师妹下手。下次要是再碰上他,一定不会放过他,让他去阎王爷那谢罪!正在逃亡中的冉尚君此刻感觉脊背一阵发凉,不禁打了个寒战,加快脚下的步子,然后快速地钻进西荆城南一座繁华的宅院里,他才踏进翻身跃入宅内,一抹火红的身影就从宅院旁边闪了出来,一把揪住冉尚君的衣领,娇喝道:“你这是作何去了?”冉尚君倏然一惊,忙转头一看,一见来人,又立即眉开眼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姑姑!”说着,他反手抓住来人那双白皙的手,又是揉搓又是抚摸,“姑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才一段时间未见,愈发美艳无双了!”“哟,我们的风流郎君还是一样的嘴甜!”那女人媚声道,然后美目流波地瞥了冉尚君一眼,抬眼扫了眼院墙之外,她那张脸妖美至极,不正是那挟着木木从中原逃到这大漠的销魂仙子么!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这可不是我嘴甜,是因为姑姑长得太美!”冉尚君说着,痴痴地望着销魂仙子光滑、晶莹的肌肤,还有那在纱裙下若隐若现的娇躯,光是这样看着,她那些撩人心魄的动作就让他一阵心跳,呼吸急促,果然是销魂仙子啊,永远都像一团火,即使是站在旁边,也会被她烧得燥热难当,欲焰倏涨,再加上之前的欲火未消,这会更是火上浇油,伸手就要去搂销魂仙子的蛇腰,嘴里还念道着:“好姑姑,今儿个就陪陪侄儿我吧!”销魂仙子娇躯一扭,避开冉尚君的手,不过对冉尚君那赤果果的目光,她却并不恼怒,反而像是很享受他的目光,伸出那入春葱般的手指,在冉尚君的额上轻轻一点,媚笑道:“好了,好了!下次吧~”虽然她一路忙着逃回西荆城,一有许久未作男女阴阳调和之事,但是,现在可不是该做这事的时候,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向主公汇报。她眉目瞟了冉尚君一眼,面色一整,接着说道:“主公最近可有什么指示?”冉尚君一听销魂仙子的话,又看见她难得严肃的表情,原本满是欲望的脸色也立即严肃起来:“暂时没有?有什么问题吗?”销魂仙子蹙了蹙眉,口中喃喃道:“没有指示?奇怪了?主公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么?”“什么奇怪了?”冉尚君眯了眯眼睛,不解地问道。销魂仙子又笑了笑,摇摇头,接着道:“没什么,看来我得在这里多待几天,等待主公的指示!”说着,她转身朝宅子深处走去。而冉尚君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边走一边问道:“姑姑,这次去中原有什么收获,我其实都很想去,可是主公不让我去……”于此同时,西荆城东的城门处,一个牵着骆驼、腰间悬着长剑的绝色女子风尘仆仆地从城外走了进来,她抬眼冷冷地扫了眼四周,然后像是在确认什么,稍稍地往左边城墙的位置靠了靠,但是,很快,她就又牵着骆驼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牵着骆驼,总是顺着墙慢慢地走着,虽然她有时候会去看四周的人群或者是摊位上的小东西,但仔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其实并未将心思放在这些上面,而是借此来观察四周的情况。在确定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状况后,她才小心地顺着墙上留下的那些看上去毫无头绪的标识,朝城内走去,左转右转了好几道大街,她来到一个带有浓郁大漠风格的小院落的门口。她站在门口,眯着眸子往院落里张望了一番,有些踟蹰不定:教主在这里面?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并不是客栈?她咬了咬唇,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从门内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将门栓拉开。那人拉开一边门,探出半侧身子,朝她望了望:“你找谁?”她看开门的人一身大漠人的打扮,长相也是大漠中人,不由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她看错了教主留下的标识?她转身准备离开,而开门之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又开口问道:“姑娘,请留步!”“什么事?”她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那人。“请问您是不是来找顾公子的?”顾公子?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忙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那人道:“就在屋内,您先进去,小人先帮您把这骆驼栓到后院,一会就带您去找他们!”他走到骆驼面前,伸手帮她拉过绳子,将骆驼牵到后院,然后才领着她朝院子深处走去。暮色已开始暗沉,傍晚的风中已有了微微的寒意。那人领着她转进另一个院子,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小楼说道:“他们就在那边!”她微微眯了眯眸子,看着那栋小楼,慢慢地点点头,然后将怀里那用布包裹好的剑紧了紧,大步朝那边走去。 第一百二七章 迷雾重重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这座小楼颇为别致,所用的材料的色泽一概都呈现出一种翠绿色,而小楼的四周种上了许多树木,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这小楼的所在,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设计。不过,在这大漠之中,竟然能将这名多的树木栽种在院子里,倒也不常见。此时,小楼二楼内的一间房内,坐着五个人:坐在房间正中八仙桌旁,端着茶猛喝的人是段老神偷,坐在段老神偷对面、右手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的是顾轻狂,而八仙桌旁边那张椅子上坐着的则是百里戎,百里戎斜对面那个斜斜靠在窗前,衣服似乎从来不知道规规矩矩扣好的人是花陌,不过,除了他们四人外,房间里还有一人,那人站在花陌旁边的窗前,看着窗外,他低头看了看楼下,然后转过头来,光线从窗外找过来,屋内的阴影投射在他的脸上,但是,仍然可以辨认出他的容貌,不过,这仍然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人竟然是风云山庄的少主风临鹤!风临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是怎么与顾轻狂他们走到一起的?这要从顾轻狂等人被卢尔哈等人推入流沙说起。当日的情况比较紧急,虽然顾轻狂等人都有自救的能力,但是,当他们从流沙里爬出来的时候,却见旁边的沙丘之下站着一个人,虽然四周过于黑暗,可顾轻狂等人毕竟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所以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来人的形貌。顾轻狂是见过风临鹤的,但是其他几人却未必见过,而且,即使见过,但此刻风临鹤的形象却与之前那天下第一庄少庄主风流倜傥的形象相差甚远,或许是经历了那多番的变故,风临鹤此时瘦了一大圈,满脸胡渣,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应该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花陌等人在看到风临鹤时,心中一凛,想要摆出一副对敌的架势。所以,当顾轻狂凝视着风临鹤,跟花陌等人说来人是风临鹤时,花陌等人不由怔了一下,大为惊讶,因为,风云山庄灭门血案中,没想到竟然还会有活口,而且还是风云山庄的少庄主。顾轻狂看到风临鹤现身,不由想起要进大漠前他们夜宿在小镇时,出现在窗外的那个黑影,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风临鹤!不过,他的出现应该不算是一件坏事!或许,他知道甚至是看到了血案的凶手这也说不定。之后,他们一行人便与风临鹤一起乔装来到西荆城,没想到,风临鹤对这大漠很是熟悉,而且在这里还有一间庭院,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所院子。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顾轻狂同意风临鹤跟他们一起,而风临鹤必须告诉顾轻狂他们当天晚上他在风云山庄看到的所有事情。风临鹤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道:“我们开始吧!”他这般说着,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声音竟似有些哽咽,不过,毕竟风临鹤是江湖中人,一时伤感,但很快就又宁定如常,他清了清喉咙,苦笑道:“要说此事,是说来话长,绝非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顾轻狂等人点点头,道:“这个我们知道,少庄主坐下慢慢说吧!”风临鹤靠着窗边的位置坐下,良久,他才轻轻地说道:“大家都知道,这届的武林夺宝大会是主要是由我们风云山庄负责,为此,父亲将一直藏在密室暗阁之中的家传之宝干将莫邪剑也拿了出来,可是,也正是因为这剑,引来了杀身之祸。”他低头望着地下,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就在案发当日的傍晚,便有一个男子来到我们山庄,我不知道那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没听家丁说那人从大门进来,不过,我爹爹似乎跟那人很是相熟,他们在议事厅内貌似在谈论什么,而且还吩咐我们一步也不得踏进议事厅,当时,我不经意间曾看见过那人的脸,那人的神色的面孔都很古怪,而且那种冰冷的面色和闪电的目光,让人觉得格外奇诡!我不知道这人跟我们山庄的案子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后来我突然有事,在并未告知庄中任何一人的情况下便悄悄出了庄,没想到等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山庄里弥漫这一股血腥气味,当时我心中便感觉不妙,便悄悄地从庄子一处很偏僻的角落进了院子,准备偷偷地前往前厅看看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但是,当我从后院的小径经过的时候,竟然发现那小径上躺着一地的尸身,当时,我的心中出了惊恐交集,便是废奴悲哀,但是想道父亲还在议事厅,便持着长剑,一步一步地朝前厅走去,但是,就在我快要踏进前厅的院子时,却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人的低语声,我赶忙藏了起来,躲进院子角落的一个水缸内,没多久,就有两人的脚步声从院子的小路经过,去了另外一边的院子。我见他们离开,便从轻手轻脚地从水缸中出来,缓缓登上石阶,用手中剑尖推开前院那两扇半掩着的门,穿过连接大厅的小路,悄悄地来到右边的侧门边,可是,可是,没想到里面……”风临鹤的声音在微微的发颤,显然是要说到正题上了,顾轻狂等人虽然暗暗心惊,却没有开口打岔,只是专心聆听着。风临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议事厅内的地上也躺着几具尸身,我娘也在其中,我爹爹就倒在他经常坐的那个位置的旁边,而且,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到来,抬眼朝我这边望来,当时我一看到那人的面貌,差点叫了起来。”段老神偷有些坐不住,猛喝了一口茶,问道:“那人是谁?”风临鹤咬了咬唇,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缓缓地说道:“那人的面貌,跟我爹爹一模一样。” 第一百二八章 迷雾重重2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跟风云山庄庄主风倚天长得一模一样?众人闻言纷纷心惊,这也大出意料之外,都连忙坐直了身子,段老神偷拧着眉头道:“怎么会长相一样?难道风庄主还有孪生兄弟?”风临鹤摇摇头:“没有,我爹爹并没有孪生兄弟,不过,很早以前倒是听我娘说,我曾经有个叔父,可叔父应该是在我还未出世时就过世了,而且,叔父和我爹爹的面貌虽然相似,但并没有到一模一样的地步。”“你叔父!风震天!!”段老神偷问道,对于这个名字他可谓熟悉得很,那可是当时武林中的风流人物,可是,他的成名却只如昙花一现,一场意外让风震天、连同他的妻儿一家三口全部离奇命丧,就连尸首至今都还未找到!当时风云山庄的风老庄主得此噩讯,急火攻心,没多久后也离开了人世!据说,当时风老庄主离世时,万般嘱咐风倚天一定要找出风震天的尸首,就是死也要见尸,可是,时隔二十多年,似乎仍然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哎,这也算当时江湖上的一大憾事啊!段老神偷想道这里,不由遗憾地叹了口气! 而顾轻狂在听到风震天的名字时,原本清冷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呼吸比之前稍稍急促了一些,原本有节奏敲着桌面的手指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是的!我叔父是叫风震天……”风临鹤点点头,似乎还要接着风震天的话题说下去。“那你那天是如何逃走的?”这时,顾轻狂突然开口打断了风临鹤的话。风临鹤闻言看了顾轻狂一眼,忙道:“嗯,当时我看到那幅怪异的场景,吓了一大跳,而那人感觉到我往那边靠近,立即双臂倏合,挥掌疾向我袭来,那掌风势若排山倒海,如果当时打在我身上,那我肯定会当场命丧黄泉,不过,不知是不是他因为突然有人出现,一时惊慌,那一掌虽然内劲十足,但在击向我时却稍稍打偏了一点点!我心知不是他的对手,虽然很想冲进去抓住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进去……我爹爹以前长跟我说,做事不能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即使当时我进去,也一定会如山庄中其他人一样,被杀人灭口,这样的话,谁来查清真凶,谁来替山庄一百多好人报仇……”说到这里,风临鹤的声音有些哽咽,“所以,当时我,我一咬牙,趁着他的这一疏忽,便飞速地逃离了山庄,我原本以为那人会迅速地追上来,但他似乎并未追上来,不知道他当时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之后,我便在城外躲了起来,没想到第二日便听到那些什么有关魔教教主血洗风云山庄的传言,虽然我知道这些传言不实,但却无法出面作证!因为,凶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旦我现身,性命就会不保!”风临鹤叹了口气,眼眶有些发红,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缓了缓情绪,然后又接着说道:“之后,木木被绑架,顾教主为了救子,寻得销魂仙子,从她手中夺了莫邪剑,并除掉了凶煞,而木木却被销魂仙子挟持去往大漠,我突然想起当日来访的那人说话似乎隐隐带着点大漠口音,我便认定,凶手一定是与大漠有着莫大的关系,而现在也许就身在大漠!于是,我便一路跟着你们来到大漠,希望可以找机会与你们合作,虽然我们的目的并不完全一样,但是,至少要找的人可能会是一样的!而且,这大漠我曾随家父来过好几次,也还算熟悉,就连这座庄子都还是上次我独自来此时买下的,没想到却成了我们这次的落脚之处!”风临鹤轻轻咳了一声,又道:“我想,凶手在大漠的势力必定是极为强大,也许,我们才刚踏进这西荆城,那人就知晓了也说不定!”众人在听完风临鹤的话,面色极为严肃!是的,风临鹤的话一点也没有错,这里不是中原,而是大漠!站在这里,就意味着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得万事小心!这时,顾轻狂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冷冷地看着门外,冷声喝道:“楼下什么人?”花陌忙向前推开门,小心地走到走廊处,往楼下望去,只见芩雪正走到楼下,他忙回过头,对顾轻狂说道:“教主,是芩雪!”“只有芩雪一人?”顾轻狂问道。花陌点点头:“是的,教主!”“让她上来!”顾轻狂的眉头突然拧紧。花陌朝楼下招招手,示意芩雪赶紧上楼。芩雪暗暗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面容显得格外的沉重,然后将怀里的剑紧了紧,朝楼上走去!“教主!”她单膝跪在地上,将莫邪剑递给顾轻狂。顾轻狂却并未去接她递过来的剑,他垂首冷冷地看着她:“苏苏……苏画桥人呢?”而段老神偷此时也站到了顾轻狂身边,一脸的担忧!芩雪垂下头,一脸沉重地说道:“请教主责罚,属下未照顾好夫人!未将夫人平安带回!”说着,她咬着唇,后悔不已地样子。顾轻狂木立不懂,凝目看了她半响,看得芩雪心中有些发毛,他才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属下该死……当时我们被带到强盗的老巢后,我和苏……夫人就被分开关在不同的营帐里,之后,我们本来是约好当天晚上逃走的,可是,我在约定地点等夫人却等了很久还是未见她过来,于是,我又悄悄返回强盗的营地,可是,我在营地里转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夫人!我正想会不会是我们走岔了,那强盗的大首领就领着人朝另一个方向追去了!好象说是什么人逃走了,我想可能是夫人,便悄悄跟着那些人,可是,没想到却跟丢了……沙漠那么大、那么险恶,不知道夫人会不会……教主,属下该死……”顾轻狂的面色愈发冰冷。 第一百二九章 迷雾重重3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属下该死!又负教主所托,让夫人至今生死不明,请教主责罚……”芩雪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停地对顾轻狂自责着,一脸的羞愧。苏苏生死不明?苏苏生死不明,生死不明,生死不明……这几个字在顾轻狂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他站在原地呆立了许久才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芩雪。“你,该死!”冰冷无情地话语如冰珠一般,自他薄削的唇间缓缓吐出。芩雪的身子明显一僵,脸上闪过惊恐:“教主……”顾轻狂一脸淡漠,说得很慢却又吱吱铿锵:“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芩雪死死地咬着唇,脸色一片苍白。而站在一旁的花陌心下一惊,他不禁站出来走到顾轻狂面前,开口道:“教主还请网开一面,这事情虽然芩雪有过失,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也难免会出现意外,而且,如今在夫人生死未明,我们又处于敌人地界之中,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不如先让芩雪戴罪立功,如果到时夫人真有个三长两短,再责罚也不迟!还请教主能够斟酌一下!”而此时,段老神偷站了起来,朝顾轻狂一拱手,道:“顾教主,花右使说得有理,还请网开一面,小徒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顾轻狂冷冷地眼神扫过花陌,然后又朝段老神偷也抱了抱拳,“既然段老如此说,那晚辈就先留她一条命,不过,要是苏苏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自己看着办!”顾轻狂说着,瞥了还跪在地上的芩雪一眼,转身坐在椅子上,眼中的寒意还未散去。※暮色降临,西方的天边被落日染成一片血红。城外绿洲的小道上。飘然走着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男的一个是络腮胡子,一个玉树临风,长相俊秀,女的玲珑清秀,小脸上隐隐透着一般妩媚,这三人正是苏画桥、楚云天和柳少卿三人,他们此时正朝绿洲另一边的沙漠走去。 “师妹,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还往城外走啊?难道师父他们还没进城?”柳少卿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照理来说,他们应该是往城里走才对,怎么师妹反而带着他们往城外走,而且,师妹怎么会一人出现在这里?照理来说,以顾轻狂的性子,断然不会让师妹一人独行,看来肯定是他们来这西荆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苏画桥闻言,倏地发出一声万分惆怅的长谈,她抬手看了看天空,缓缓地将进入大漠后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跟两位师兄道明。“这么说,师父他们现在还是生死未明?”柳少卿急忙问道。苏画桥咬咬唇:“我不知道!但是沙漠之鹰的首领说他并未在那见到师父他们的尸体!”这时,楚云天淡淡地开口道:“不用担心,师父那种老妖怪,能死才怪!”用无比淡定的口吻,一本正经地说这样调侃的话,估计也只有大师兄楚云天才会如此。如果不是她至今还未确定师父是否真的没事,估计她此刻又会想以前一样大笑起来。苏画桥抿了抿唇,低垂着头:“但愿师父他们没事!”柳少卿看透了苏画桥的担心,拍拍她的肩膀,洒然笑道:“师妹,无需担心,就象大师兄说的一样,师父那种老妖怪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死去!再说,顾轻狂可也是妖怪级的,这两人在一起,那可是强强联合,怎么可能被那群强盗给灭了嘛,你说是吧……”还强强联合!苏画桥听得是满脸瀑布汗!不过,她当然也知道师兄们是为了让她不要太担心,她长吁了一口气,抬头朝楚云天和柳少卿两人微微笑了笑,说道:“大师兄,二师兄,我没事,我们赶紧走吧!”柳少卿闻言蹙了蹙眉头:“师妹,为什么我们现在还要去那群强盗那?既然他们都送你到这里了,你这又跑回去……”“哎呀,二师兄,那里面有个女孩帮了我的忙,我当然要回去一趟,而且,她的解药还在我手上呢!”苏画桥吐了吐舌头。“解药?”柳少卿和楚云天看了苏画桥一眼,两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什么解药啊?”“哈哈哈,你们到了就知道啦!赶紧走吧!办完这事后,我们好趁天黑进城!”苏画桥嘿嘿一笑。楚云天和柳少卿点点头,三人加快脚步,往聂远等人扎营的方向走去。渐渐西斜的太阳慢慢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带着看上去柔和却还散发着灼热的光晕接近了天际的地平线,身后的西荆城也涂上了一层闪闪的金光,显得格外壮丽。不远处,绿洲中间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在夕阳的照映下闪烁出道道金光,象无数金色跳动的鱼儿,聂远他们的帐篷就驻扎在湖边不远处的一个隐蔽的地方。此时,营地里正一团慌乱,赛娜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一脸苍白如纸。“到底是怎么回事?赛娜她怎么了?”聂远一脸的戮气,目光冰冷得似要择人而食,左脸上原本狰狞的疤痕此刻更是显得骇人。站在聂远对面的那些强盗闻言,身子一正,一敛眉,拜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谁也不敢吭声,完全没了平日里打劫商队的那种凶悍气概。“摩萨,你说!”聂远冰冷的声音透露着不容置疑。跪在一旁的那名男子一听聂远叫他的名字,不由脖子一缩,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首领,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赛娜小姐说要一人在这周围转转,不让我们陪同,然后,没多久,就听到赛娜小姐的尖叫声,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赛娜小姐已经昏迷在地上!”“原因?”“原因不明!”“你说什么?原因不明?!”聂远的脸色又是猛地一变!他跨步向前,一把抓住摩萨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摩萨被聂远卡住了脖子,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很快便呼吸不畅,一脸涨红。这时,原本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赛娜出来发出一声极为细微的呻吟声,聂远听到声音,猛地将摩萨一丢,几乎是以瞬间移动的速度冲到床边,他握住赛娜的手,坐在床沿边上,一脸慌乱:“赛娜,赛娜,是我,你感觉怎样?哪疼?”赛娜“嘤咛”了一声,微微地挣开双眼,甚是艰难地喘着气:“聂……聂……哈……哈……大……哥……”“别说话!”聂远一脸疼惜地看着赛娜,“赛娜,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别担心!”他说着,死死地咬着唇,因为他知道,虽然说这样的话,可他现在心里却一点儿底也没有。“聂……聂大哥,你让我说……其实我……我死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是个无用的人……追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单恋一场……”赛娜艰难地说着,药的毒性已经在她体内发作,她感觉四肢开始抽搐,全身冷汗将身上的衣衫湿透。赛娜皱紧眉头,苏画桥那家伙给她的是什么药,她现在真的是又冷又疼,就像真的有一种就要离开人世的感觉,真他妈的疼!还有,那家伙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她该不会就这样进了城就不回来了吧?真该死,要是她回来后,非得扒掉她一层皮不可!赛娜这般想着,可却疼得眼泪直往下流。聂远看着这般难受的赛娜,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轻轻地抹去赛娜脸上的泪水,柔声道:“赛娜,我们不说这些,先不说,等你好了我们慢慢再说!”聂远这家伙,她都快“死”了!他竟然还不说!“不……”赛娜瞪着聂远,“反正我也要死了……既然你不爱我,就不要管我的死活……走开……”赛娜有些激动地说着,她艰难地喘息着,感觉一股腥甜从喉间涌出,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但是,这眼泪并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单恋一个人不容易,她追了他那么多年,其中的艰辛又有谁知晓?看着赛娜一口鲜血呕出,聂远这些年来所构筑的冷漠全都土崩瓦解,他低声喃喃道:“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的死活,我怎么不爱你?”他多想爱她,如果不是因为那场阴谋,他也不会将她的感情拒之千里,可是如果拒之千里的后果就是这样,他宁愿当初好好爱她!他紧紧地将赛娜锁在怀里,赛娜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颤抖与恐惧,温温的,涩涩的东西滴落在她的脸上,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她这样做是在欺骗他……“聂,聂大哥……我……我……”她艰难地开口,想要告诉他她错了,她骗了她,但是,就在这时,帐篷外响起一声惊呼声。 第一百三十章 迷雾重重4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苏画桥撩开半边帘子从帐外走了进来,拍着手说道,楚云天和柳少卿跟在她的身后也进了帐篷,而帐外的那些强盗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师妹,你这是……”楚云天看着一脸痛苦的聂远和面色苍白有中毒的迹象的赛娜,这般情形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何师妹要说皆大欢喜?柳少卿则一脸若有所思地样子。“哎呀,大师兄,你这就不明白了,相爱之人互吐真情,当然是皆大欢喜之事了!”苏画桥笑得眉眼弯弯。“苏……你,来了……”赛娜想要从床上做起来,聂远将她按在床上,低声说道:“赛娜,你好好躺着,别动!”说完,他便起身急急地走向苏画桥,满脸的怒意,身上弥漫的沉重压迫感也随之朝苏画桥袭来,几乎令人透不过气。楚云天拧了拧眉头,闪身挡在苏画桥面前,冷冷地瞪着聂远,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大师兄,没事!”苏画桥将楚云天推到一旁,朝他眨眼笑了笑。楚云天垂眼看着苏画桥,然后又抬头扫了聂远一眼,才缓缓地走到一旁,但手却始终没有离开剑柄。聂远走到苏画桥面前,高大的阴影顿时将她笼罩住,他紧拧着眉,抓住苏画桥的手腕,冷声说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手劲很大,疼得苏画桥眉毛都皱成了一团。“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力,疼死我了!”苏画桥抬起头,两眼朦胧。聂远眉头还是紧拧着,但手上的劲儿却松了一些:“给我说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苏画桥闭了闭眼,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刚才说了,你爱赛娜对吧?”“这不关你的事!”聂远扭过头。“是吧,好象是并不关我的事,不过,好象也关我的事!你如果爱赛娜,她就能活,如果不爱,则相反!”苏画桥朝聂远扬了扬眉。聂远闻言,蹙眉打量着苏画桥,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仿佛在忍耐什么:“你这话的意思是……难道,是你下的毒手?”“什么叫我下的毒手,我只是想说,如果赛娜没有中毒,你会将自己内心的感情吐露?男子汉大丈夫,爱就爱嘛,哪有那么多借口!”说着,苏画桥又往聂远那边倾了倾,低声在他耳边接着说道,“不过就是因为你们男人的那点争权夺利之事,就误了她这么多年,你忍心吗?我说了你爱,我就救,不爱,就随她这般去吧!”说完,苏画桥仰头看着他。聂远握着苏画桥的手又紧了紧,疼痛让她不由又皱紧了眉头,楚云天看到她那般痛苦的样子,不觉向前跨出一步,想要走过去,但是,被苏画桥还是摇头让他不要插手。“爱,还是不爱?”苏画桥挑眉,看着眼前的聂远,随之又扫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赛娜。聂远眼神微闪,他怔怔地看着苏画桥,是的,她说得对,他不该因为争权夺利的事就误了赛娜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赛娜似乎总会在他身边,他每次回头她都会在原地,似乎从来就未曾想过她会离开她。想到这里,聂远忽然觉得莫名地松了口气,他抬眼看着赛娜,“爱!”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但是,嗓音却有些微微的颤抖。苏画桥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淡淡地笑了:“很好!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出去?”聂远疑惑地看着苏画桥。“你们不出去我怎么给赛娜解毒啊?师兄,你们也出去!”苏画桥笑着将楚云天和柳少卿也推出帐篷,然后将门口的帘子放了下来。她走到床沿边坐下。此时,赛娜已经又快要陷入昏迷,她脸上布满红晕。苏画桥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上面绘着一只栩栩如生小蝴蝶的瓶子,取下木塞,顿时整个帐篷里充满了淡淡的清香,然后,她将赛娜的衣服脱了下来,将瓶子中的液体倒出一点放在手心,将它们涂抹在赛娜身上的五个穴位上,果然,没多久,赛娜脸上的红晕就渐渐褪去,人也慢慢地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看了苏画桥一眼,又缓缓地垂下头,咬了咬唇,说道:“苏苏,我觉得我这样做是错误的,对聂大哥不公平,毕竟……”“好啦好啦,什么错误的不公平的,统统都甩一边去……现在你只要想一件事就可以了,那就是你们是两情相愿!所以,从今往后,只要继续好好爱就可以了!”苏画桥打断了赛娜的话,大声说道。赛娜怔怔的看着苏画桥,半响,她握住苏画桥的手,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扬起笑容,眸中泪光潸然:“谢谢你!”苏画桥回握住她的手,对着她会心一笑:“没什么好谢的,好了,我现在也该走了!”苏画桥起身,随即,朝帐外走去。“苏苏,加油!”赛娜撑起身子,面对着苏画桥,双手在胸前合掌,然后举到额前,一拜,这是她们部落的祝福仪式。“当然!”苏画桥回过头,两人相视一声长笑。聂远一见苏画桥走出帐篷,就立即迎上前来,急切地问道:“赛娜她怎么样?”苏画桥笑了笑,轻轻摆手:“赛娜已经无碍了,这会正躺着歇息呢!”听到赛娜无碍的消息,聂远顿时松了口气,但是,很快,他又皱起眉头,冷然地盯着苏画桥:“你为何要对赛娜下毒!”苏画桥闻言不由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大胆地承认你对赛娜的感情,我用得着用毒么?”聂远指着苏画桥:“你……”“我什么我!哼!还不快进去看看赛娜!”苏画桥瞪了他一眼,小跑到楚云天和柳少卿旁边,拉着他们两个,“好了,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可以走了!”※一轮明月,寒辉万里,浩淼无尘,照着这茫茫大漠,雄壮古城。苏画桥抬头望着头顶的明月,大漠夜的寒风吹动着她的衣襟,她不由微微地叹息了一声,但愿,她能快点找到师父和顾轻狂他们。“师妹,快点!”走在前面的柳少卿朝苏画桥招招手,三人朝不远处的西荆城飞快的跃去。月色下,三个身影入闪电般向这西荆城内跃去,不一会,他们就已经跃入城内,几个起落后,在一个隐蔽的巷子角落倏然驻足,然后,三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就闪出巷子,混入了人群之中。随后,两个黑影从另一边的巷子闪了出来,他们看着混入人群的苏画桥、楚云天和柳少卿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只金哨,放在口中,吹出几声低沉的哨声,声音时长时短,似乎隐喻着某种信息。随后,那人将金哨放入怀中,两人极为敏捷地混入人群之中。楚云天三人顺着人流缓缓地走着,他们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如果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到这里,应该会留下一些记号,好让他们到这里后能找到他。人群中一片嘈杂,看上去似乎毫无一丝异状,但是,楚云天和柳少卿都并未松下半点戒备之心,他们此时是步步为营,处处保持着警惕。而此时,柳少卿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一个铺面的摘牌上,竟然有师父段老神偷留下的标识,他心中一喜,刚想要跟身边的楚云天和苏画桥说,但是,楚云天忽然低咳了一声,朝柳少卿使了个眼色。柳少卿心念一转,暗暗吁了口气,静心感受四方之气,果然发觉身后四五丈外隐隐传来一丝煞气,虽然很轻微,换做别人可能察觉不到,但是楚云天和柳少卿也算是当今武林中的高手,只要凝神聚气,对于这些气息还是能察觉。柳少卿暗暗冷笑一声,与楚云天点点头,然后双掌凝足功力,但脚下却依然恍若未觉的继续迈进如前,身后的那几人愈发近了,煞气也愈发清晰。楚云天和柳少卿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头一笑,指着不远处的巷子口,低头对苏画桥说道:“师妹,那里好象师父留下的标识,我们去看看吧!”然后,两人就拉着苏画桥朝巷子走去,而那几人的距离也倏然近了两丈。柳少卿不由暗骂一声:“笨贼,跟踪我们想要伺机出手?哼,我看是替你们主子送死来了吧!”苏画桥被两位师兄拉进巷子,可是却并未发现有什么标识,她刚想问师兄他们在哪看到的,然后就突然听到一阵微响,紧接着,突然后方吹出一片狂飙,夹着暗器,向他们三人涌来。楚云天和柳少卿将苏画桥冷冷一笑,将苏画桥护在身后,手中剑疾出,迎着来势闪电般挥出一道银环。只听“叮咛哐啷”一阵响声,暗器悉数落在地上,而借着此势,楚云天和柳少卿又合剑朝来人击去。 第一百三一章 迷雾重重5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一片云不知从何方飘来,遮住了空中的明月,四周一片漆黑。来袭之人未料想他们已经暴露,抬头便见凌厉剑锋朝他们迎面刺来,不由大惊失色,慌忙闪躲,但是,楚云天和柳少卿岂会给他们闪躲的机会,一招银蛇出洞将那两人拦住。那两人见没法逃走,慌忙向前微跨一步,迅速抽出身上的武器迎击,一时之间电光石火。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双方的实力到底谁更胜一筹。果然,不出五招,楚云天和柳少卿就将两人拿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我们?”楚云天将剑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泠然发话道。那两人虽然落入楚云天柳少卿之手,但是却仍然一脸的傲慢,他们瞥了楚云天一眼,狰笑一声:“我们是什么人你们不用知道,既然今天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到了我们的地盘,你们也逃不了多久!稍时,看谁能替你们收尸~哈哈哈哈哈……”说完,他倏地又扬起一阵甚为得意的狞声怪笑。柳少卿闻言心中一凛,看来那人在此地的势力果然不可小觑,他们原本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城中,没想到才进城就被人给盯上了,而且,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审问不出什么来的人,这样的人也断然不能留下活口,否则会坏事。柳少卿如此一想,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他不动声色地与楚云天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手中之剑叮地一声轻响,宛如一道银链缠上那两人的脖子,剑锋入水一般从他们的脖子流过,那两人顿时轰然倒地,只是,两人的脖子上都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血珠正缓缓地溢出。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这两人在跟踪前应该已经向其他人通知他们发现了情况,楚云天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朝苏画桥和柳少卿说道:“我们走!”然后足下一点,身影自巷子墙上倏然飘起,柳少卿和苏画桥也跟着跃起,三人快逾闪电地向城东方疾射而去,刹那间消失在夜空中。果然,苏画桥三人走后不到一刻,就有一小队黑衣人悄然闪入巷子,为首的黑衣人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地上的两具尸体,随后起身暗暗放眼往四周打量,直到确定没有什么其他异常的状况,他才眯了眯眸子,朝身边的人沉声道:“你们给我分成四个小队,给我搜!记住,一定要低调,不能让城内的其他分队的人发觉!”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当然,这等功劳怎能让其他人抢去!如果他们跟上进来的这几人,来个顺藤摸瓜,找出魔教教主的藏身之处,这可就是大功一件,到时主公一定会奖赏他,提拔他!思忖到此,那黑衣人不由阴恻恻的怪笑一声。不过,他很快就抑住了笑声,因为在属下的面前,他不能表露太多的情绪。“将他们抬走!”他指着地上的尸首,朝属下一挥手,然后这些人便抬着那两具尸体,又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巷子。那些黑衣人走后,从另一边的黑影中倏然闪出两条身影,看来,今天这条巷子似乎特别受欢迎。云散月出,一抹清辉又洒向大地。月光照亮巷子,两人的身形在月光下现出,是一老一少二人,年轻男子青衣飘然,长发如墨,长得甚至俊朗;年长的则道骨仙风,看上去一脸老顽童的样儿。这二人正是段老神偷和顾轻狂。他们为何又出现在这里呢?原来,他们在屋内的时候,突然听到那怪异的哨声,心想可能是城内出了什么情况,或者是有人进城被人发现,而这人很可能就是跟他们相关的人,也就是说可能是柳少卿,也可能是苏画桥。一想到有可能是苏画桥,顾轻狂就有些坐不住,于是便与段老神偷两人急急地从院子里出来,顺着哨声发出的方向,疾奔过去,但是,他们到那里的时候,苏画桥他们早已离开。他们只好又一路往城东方向返回,不过,在返回的途中,却让他们发现了这些行踪怪异的黑衣人,于是,他们便尾随这些人到了这条巷子,并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行动。不过,这些黑衣人似乎也没有什么收获,地上的两具尸体应该是这些人的眼线,眼线被杀也就表明他们之前发现的人已经安全离开。顾轻狂思此虽然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失望。“迟了一步!”顾轻狂蹙眉哺哺自语道,如果他在早一点,就可以知道来人到底是不是苏苏了。不过一旁的段老神偷却是一脸的喜色,他拍了拍顾轻狂,道:“顾教主,这入城的人应该是我徒儿楚云天和柳少卿他们!”少卿与云天两人会合来到这大漠,也就是说少卿已经从神机门那得到消息,这正好有利于他们摸清敌人的底细,不至于盲目瞎打。“这么说不是苏苏?!”顾轻喃喃低语,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他很快收了收神,道:“老前辈怎么知道来人是柳兄他们?”段老神偷伸手摸了摸胡子,笑道:“那尸体上脖子上一线封喉!”“原来如此!”顾轻狂默默微一点头,表示认可。段老神偷扫了四周一眼,然后缓步走前,“那我们先回去吧!如果是我徒儿他们已经入城,早晚应该会看到我留下的标识!我想,很快他们便会跟我们会合!”顾轻狂点点头,两人身形一转,风驰电掣地朝城东的方向奔来,两人的身法都极为飘逸,速度也极为惊人,转瞬之间已经从夜色中消失。而此时,苏画桥、楚云天和柳少卿三人也正顺着段老神偷留下的标识,朝城东的院落悄然奔去。既然师父留下了标识,也就是说顾轻狂他们没事,他们已经到城内了。一想到这里,苏画桥的心中更为欣喜,身随意动,她的身形愈发疾速起来。 第一百三二章 迷雾重重6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楚云天、柳少卿三人顺着段老神偷留下的标识,一路往城东奔去。苏画桥思想很快就可以见到师父和顾轻狂他们,心中甚至喜悦。但是,这份喜悦持续的时间却并不长久,他们从刚才的巷子一直疾行,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异状,那些标识只是带着他们在城中绕圈子,却并未指明地点,而且,他们跟着标识走了半天,抬头却发现他们竟然来到城东墙根,而标识也在此处断了。照理说师父不会留下这样乱七八糟的标识的!而且,标识还在这城墙根边没了,难不成师父他们又出城了?可是,他们出城做什么?苏画桥心里嘀咕着,她始终想不明白这绕了半天是怎么回事?楚云天右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之上,面色木然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但周围一切正常,并未有什么异状。柳少卿蹙了蹙眉头,暗啐了一声:“你们说,会不会是师父他们一进城也被人给盯上了,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标识来扰乱敌人的视线?”这种想法没过一会,柳少卿便又自己摇头否定了!“如果师父他们想要摆脱那些眼线,应该用不着用这种招式,以师父的性格,与其这样麻烦,不如直接甩掉来得容易。”楚云天点点头,段老神偷的性格确实如此,虽然平日里看着老顽童的样儿,实际上却是个超级怕麻烦的人,不然也不会隐居在青眠山深处,近十年都不出山!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师妹出事,哪怕是武林大乱,师父恐怕也不会出山。当年,师父将师妹捡回家时,那喜悦的神情,他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对于师父来说,师妹与其说是女徒弟,还不如说是女儿!他知道,师父曾经有过一个女儿……楚云天抬首望了望天,然后又将视线移到最后一个标识上,他盯着那个看了好一会,倏地身影一闪,人已回到那个标识旁。“不是师父留下的!”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不是师父留下的?!”“什么东西不是师父留下的啊?!”柳少卿和苏画桥几乎同时问道。“这!”楚云天指着墙角的标识,“刚才我们太过于急着找师父他们的住处,所以没有留意,这些标识都是假的!”“假的?”苏画桥一愕之后,忙蹲在墙角,仔细观察那个标识,果然发现那是假的,因为,师父用来做标识的那种东西是他独创的,可以说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人故意留下这些假的标识呢?是刚才那些人?苏画桥摇摇头,不对,如果真的是那些人,应该会用这些标识将他们引导那些人的老巢,来个瓮中捉鳖,而不是将他们绕来绕去,绕道这城墙根。苏画桥抬直身形,暗暗吁了口气,暗忖:到底是什么人?看来并不希望我们找到师父和顾轻狂他们呢?这么说,这人应该也是与敌人有关的人?楚云天和柳少卿似乎也有这种想法,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我们回城!”楚云天说道。苏画桥和柳少卿点点头,三人决定先在城中找家客栈歇下,在从长计议。西荆城广袤的夜空中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在城中洒下皎洁的光芒,苏画桥三人破空飞去,没入夜色。苏画桥他们一离开,一个身影就徐徐地从墙头落到刚才苏画桥他们站立的地方,来人穿着一身青色纱裙,风姿卓越,她的脸上蒙着白色的面纱,虽然蒙着面,但月光下,那精致的五官却隐约凸显。她如水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苏画桥他们刚刚离去的方向,眼神忽地一变,迸射出一道阴狠的光芒。苏画桥!没想到她这般命大,竟然穿过沙漠,来到这里!不过,她一定会让她后悔,后悔当初为何没死在沙漠中!她绝美的脸扭曲着,右手紧握着,紧咬着唇,就连留下血痕都不自觉……如今,她一定不能让这该死的女人这么快就与教主碰面!所以,她趁着教主和那个段老头离开屋子后,特意出来将标识重新布置了一遍,不过没想到的是,那段老头还有几下,竟然用特殊涂料来做标识,让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给看出了端倪。她微微眯了眯眸子,忽然拍了拍手,不一会,两名黑衣女子就从暗处闪了出来,这两人都容貌都极为清秀,但是却都面带冷寒和煞气,她们半跪在地上:“宫主,有何吩咐?”“给本宫主盯着那个苏画桥,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给本宫主汇报!”现今绝对不能让她跟教主见面。一抹狠厉之色划过眼底。“是,宫主!”那两名黑衣女子躬身应道,然后身子一转,一阵疾风掠过后,人影已从原地消失。夜,越来越静。段老神偷和顾轻狂一路疾行回到城东的庭院。一闪进庭院,顾轻狂就问守门人有没有人来访,守门人摇摇头。没有?!在顾轻狂后面一步进来的段老神偷一听眉头拧了拧,面色若有所思,因为按理说,徒弟们照着他留下的标识,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才对,为何现在还未到?段老神偷不解地思索着,突然转身往屋外跃去。顾轻狂见段老神偷往屋外跃去,也紧跟着飞身而去。段老神偷悄然地在城内穿梭着,他起初每走到一个有标识的地方就停下了一下,到后来,根本就不再下去看,直接顺着标识的方向走。“这些标识的位置跟原来的不一样!”顾轻狂眸色一沉。“嗯!”段老神偷冷哼了一声,“这标识有些地方谁刮去了!看来,有人不想让我徒儿跟我们会合。”“哦?”顾轻狂眼底冷光四溢,道:“老前辈可知道是谁?”“暂时无法肯定!”段老神偷捋了捋胡子,一脸沉思。 第一百三三章 迷雾重重7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销魂仙子半躺在屋中的贵妃椅上,她轻纱般的外衫半斜搭着,露出滑润的香肩,丰满而玲珑的前胸,衬着那盈盈一握的腰,晶莹,修长,曲线柔和的腿,精致的足踝……简直就是人间尤物,看得人魂不守舍。冉尚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定住心神,毕竟这销魂仙子不像其他的女人,她可不能乱碰。此时,销魂仙子的一旁站着的那个看上去只有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是被她掳来的木木,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与销魂仙子颜色一样的红色小袍,一脸木然地帮销魂仙子倒酒,并将酒杯递于销魂仙子。冉尚君对这个小娃娃很是好奇,他诧异地扫过木木,然后目光又停留在销魂仙子的身上:“姑姑,你这次去了趟中原,怎么反而带了个娃儿回来?莫非姑姑是想做娘了?如果是这样,侄儿到时可以代劳一下。”他的目光淫邪而有别有深意地扫过销魂仙子若隐若现而又娇美的身躯。销魂仙子接过木木递过来的酒杯,轻轻啜了一口,轻声叱道:“放肆,这话也是你说的?只知道占便宜的东西。”虽说是叱责,可声音的软绵绵娇滴滴,凝注着冉尚君的眼波也是妩媚动人。冉尚君眨了眨眼,笑道:“姑姑莫要生气,只是姑姑长得太美太媚,这不让侄儿看得心神荡漾么?不过,姑姑,你这次怎么拐个小娃娃回来?”冉尚君说着,又瞥了一眼木木,心中暗忖:这小娃娃一看就知道被这女人的摄魂之音给摄了心魂,不过,她这次怎么会从中原带个小娃娃过来呢?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难道是口味变了?打算圈养娈童?看这娃娃的模样儿,倒也确实生得极为清秀,长大后定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销魂仙子听了冉尚君的话,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写什么,咯咯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才止住笑,眼波轻瞟着他,缓缓说道:“这娃儿可金贵的很啊,你可知道他是谁?”冉尚君被销魂仙子故弄玄虚的表情给弄得分外好奇,不由问道:“哦?那这金贵的娃儿到底是谁?我道是好奇了!”销魂仙子笑得更媚了,她以纤纤玉手,轻拢着鬓发,笑着瞥了一旁的木木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如果我说他就是那个六年前将你逼得走投无路的那人的儿子呢?你觉得金贵不?”“你是说……他是……他是魔教教主顾轻狂的儿子?”冉尚君脸色变了变,怔了一会后,又突然笑了起来,“虽然我已经很久未到中原,但姑姑也不要这般欺我,这顾轻狂可还未成婚,怎会来这般大的儿子呢?”有时候,笑确实是掩饰不安的最好法子。冉尚君此时就是,他虽然还在笑着,而脸色却变了颜色。当年他被顾轻狂追杀得狼狈至极,至今还心有余悸。销魂仙子含笑瞧了冉尚君一眼,悠悠道:“姑姑欺你又有何用?他可真的是那顾轻狂的儿子。”她眼波一转,将手中酒杯又递到木木面前,木木一脸木然的为她将酒杯添满,垂下眸子,在听到“顾轻狂”这三个字时,眸底闪了闪,微微的蹙了蹙眉头,现出一丝困惑和思虑,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他却好象记不起来为什么会熟悉?而且,他只要一想这些问题,脑袋里面就像是要炸开一样,虽然,每次一这样,姑姑就会在他耳边低声说写奇怪的话,然后他的头就不疼了,可是,总感觉有些莫名的怪异。木木原本木然的眸子轻微地转动了一圈,他决定这次不告诉姑姑他头疼的事情,他想弄清楚,他到底忘记了什么?木木思及此,脸上的表情有恢复了之前的木然。冉尚君因这个消息而有些震惊,他瞧着销魂仙子,问道:“那这娃儿的娘想必也是个美人?”销魂仙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妩媚的眼波,瞟着冉尚君,媚笑道:“美不美其实你应该也见过吧!”她此时已经喝了三杯酒,酒色上脸,一片红晕,她微微眯着眼睛,神色媚人魂魄。冉尚君瞧着她的眼波,不觉是心魂摇荡,难以自主地走到她面前,想要伸手抚上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但是却被她伸手拦住。冉尚君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姑姑此话是什么意思?”“要说这因还是你种的?”“哦?从何说起?”“因为……”销魂仙子嫣然一笑,道:“这娃儿的娘就是六年前的你想要下手却失手的苏画桥!”冉尚君整个人都呆住了,动也不能动,似已说不用出话来,半响才轻咳一声,道:“你说什么?这娃娃是顾轻狂和苏画桥的儿子?”销魂仙子咯咯娇笑道:“怎么?惊讶了?要说这你还半个媒人呢?”她伸出春笋般的纤纤玉手,轻弄着冉尚君的鬓角,柔声说道。冉尚君此时哪还有调情的心思,他昨儿才遇上苏画桥,想要对她施淫,没想到今儿就听到这惊人的消息,虽然他不清楚为何苏画桥会落单,但是,既然苏画桥已经到了这大漠,也就是说,顾轻狂也应该到这里了。而他现在也总算弄明白了,当年顾轻狂为何会追杀他,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画桥。冉尚君思忖至此,不觉心底泛起一丝寒意,他眉头深蹙,笑得有些心惊胆颤:“那姑姑,你这要是抓了人家的娃娃,以顾轻狂的性格,还不追到这大漠来?你这又是何必?”销魂仙子一翻身坐了起来,以手掩鼻,笑道:“哎呀,你这就不知了,主公要的正是他们来这大漠,有这孩子在,我们就多一个筹码!”“要他们来这大漠?主公这是在作何打算?”冉尚君喃喃道。销魂仙子瞥了冉尚君一眼,道:“主公要作何岂是我们能管的!最好不要有太大好奇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她忽然又抬眼看了看窗外,唇梢一蹙,虽然她是这般说,但主公的心思好真是难预测,照理说她未进城主公就应该知道她已经到达西荆城,可为何还迟迟不见主公传她问话,她真是愈发弄不懂主公到底在想什么?站在一旁,端着酒壶的木木微垂着头,假装对销魂仙子和冉尚君所说的话毫不在意,就像未曾听见一样,实际上却一直在用心的听。这会,他见销魂仙子和冉尚君似乎都不说话了,便抬头望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垂下头,就在他刚垂下头,销魂仙子突然转过脸,看了木木一眼,道:“给姑姑倒酒!”木木抱着酒壶,一脸乖顺地走到销魂仙子面前,晃了晃酒瓶子,道:“姑姑,这里面已经没有酒了!”销魂仙子怔了一下,朝他摆了摆手:“去后院让他们打点酒来!”“是,姑姑!”木木点点头,然后抱着酒壶往后院去了,而冉尚君则盯着木木的小小背影,有些发愣。木木一边往后院走,一边在心中思想着刚才从销魂仙子那听来的话,她们话中的意思是说他是那个叫做顾轻狂的人的儿子,而这个顾轻狂似乎也会来到这城中,他有些想见这个人呢,但是,姑姑一定不会同意的,她之前就跟她说过,如果不是她带他出门,他绝对不能跨出这个庭院半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也有些不想违背姑姑的话。可是,他有真的很想知道那人是谁?还有他们刚才还说什么娘亲呢。木木一脸左右为难,抱着酒壶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满眼异域风情,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与中原有很大的不同。苏画桥半靠在客栈二楼走廊的廊柱上,望着下方的街道,神色有些茫然,虽然昨天夜里找到了师父留下的一些标识,可是,最后却还是无功而返。木木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虽然说销魂仙子捉住他,是为了引他们来这大漠,暂时来说,木木会没事,可是,这毕竟只是暂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变化……“师妹!”柳少卿刚下楼去打听了一会情况,这会上楼见苏画桥靠在柱子上发呆,忙走过去身后在她面前晃了晃,在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后,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略一沉吟后说道:“师妹,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跟师父会合的!再说了,师父他们肯定也在这城里,说不定明天我们就碰上了。”苏画闻言淡淡一笑,心知师兄也不想自己老是这个样子。此时,楚云天也回来了,他一见苏画桥和柳少卿站在走廊上,他扫了一眼四周,面色一肃:“赶紧回屋,尽量少露面!”苏画桥和柳少卿点点头,随着楚云天身后进屋屋子。是的,在这敌方腹地,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成为活靶子,他们万事都得谨慎。 第一百三四章 迷雾重重8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师兄,你们在外面打探到什么没有?”苏画桥进屋拉开椅子坐下,随意地转了转桌上的茶杯。柳少卿一进屋就倒头在床上,他摆了摆手,笑道:“什么都没有!不过,这大漠的美女倒是别具一番风味,还有那上好的葡萄酒,真乃极品……”苏画桥闻言不由发囧,她这二师兄什么都好,但是就是风流无比,除了美女就是美酒……难怪刚才她闻到一股子的酒味儿。楚云天靠在苏画桥旁边的窗户旁,凌厉的目光却若有若无的瞥向窗外。“大师兄,你呢?发现什么没有?有没有师父他们其他的信息?”苏画桥把目光转向楚云天。楚云天摇摇头,满脸的络腮胡子遮住了他二分之一的面部,让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不过,即使他刮掉胡子,那张面瘫似的脸上也是没有表情的!大师兄从几年前的某次任务回来后,大师兄似乎就开始变得有些不修边幅起来,此后是愈发变本加厉了。之后,她和二师兄背着大师兄讨论过很多次,一致认为,大师兄受到感情上的打击而导致了不修边幅的这种状况的可能性最大!在确定这样的可能性后,她几次旁敲侧击的打听,都没从他口中问出个所以然。“师兄,你的胡子也该刮了!再不刮赶明儿整张脸都看不见了!倒是走出去,人还以为是从哪冒出来个毛猴子呢?”苏画桥指着楚云天的胡子,笑着说道。楚云天瞥了苏画桥一眼,半响,才用平淡得几乎没有语调的声音说道:“忘了!”说着,他目光又朝窗外一瞥,双眉微皱。“怎么了?”苏画桥看着他有些奇怪的视线,不由好奇的问道,并顺着他的视线也要看向窗外,但是,就在她刚想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时候,却被楚云天给喝住。“师妹,不要看窗外!”“呃……”苏画桥一怔,将视线转向窗户一旁的楚云天,“大师兄,怎,怎么了?”窗外难道有什么不能看的吗?躺在床上的柳少卿瞥了眼窗外,很快又将目光移到房中。“师兄,你觉得我们是被什么人给盯住了?”柳少卿干咳了一声,问道。楚云天蹙着眉,双手环胸:“不太象是昨晚的那些人,而且,一共是四人,从身形上看,应该都是年轻女子!”“年轻女子?”柳少卿扬扬眉,嘴角扬起一抹轻佻的笑,“哎~不过啊,被年轻女子盯着总比被那些高大的大漠汉子盯着强上那么一点,至少嘛,我可以假装一下,她们的目光充满着热切和爱意……”柳少卿说着,一脸陶醉的样子。苏画桥有种想要将手中之茶泼洒向他的感觉。“大师兄,那这些人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啊?是不是那个什么夜王的属下?”苏画桥强忍着想要往窗外一探究竟的冲动,干巴巴地问道。竟然有人盯上了他们,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呢!哎~楚云天沉吟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这些人昨天晚上半夜就到这里了,不过我暂时还不能断定她们到底是谁的人,所以,我们现在先假装没有发现她们的行动,来个借势打势!将她们幕后之人给揪出来。”苏画桥点点头!心想,这就相当于追踪与反追踪!柳少卿闻言笑了笑,在床上翻了个身,假寐。屋中一片沉静。这样过了好一会,楚云天忽然若无其事地提着剑往房间门口走去,说是再出去逛逛,苏画桥见楚云天要出门,赶紧起身追了上去,拽着楚云天的手臂:“师兄,这次我也要出去!一个人呆在这屋子里都快闷死了!”楚云天想了想,点点头,“可以,但即使发现有人跟着我们,也不能让她们感觉到我们已经发现她们了!”“知道了,师兄!”※炽热的太阳渐渐地斜向西方,原本明亮的天空也黯淡下来,天边的云一层一层的,显得格外厚重。大漠的白天原本应该是很少起风的,但今天却有风。黄土被风卷起在路上飞扬,来势甚至凶猛,天空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大片的乌云,笼罩在西荆城的上空。街道旁的小铺小摊一见这云,赶忙收拾起摊子,个个都往回赶着。没过多久,这雨就开始下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宛如豆子一般。大漠本就雨水少见,这一下雨,人们倒像是过节一般,个个脸上都一片喜气。销魂仙子坐在堂内,堂内此时已经是一片昏暗,只有案几边点着两盏灯。销魂仙子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皱了皱眉头,突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将堂前虚掩着的门吱呀一声吹开,风夹着雨袭进堂中。销魂仙子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用手挡住眼睛。等她在看睁眼的时候,堂内下方的椅子上已经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五官深邃,留着一撮小胡子,戴着一定小毡帽,明明外面下着雨,但奇怪的是这人身上却并未沾上雨水。他转过头,目光如蛇一般扫视着销魂仙子那娇媚的脸蛋和身体,露出一抹怪异的笑:“仙子还真是保养有方啊,这容貌可如花似玉得紧。”那种粘腻的目光绕是习惯了男子淫邪目光的销魂仙子都觉得无比恶心和变态,一抹渗人的凉意爬上脊背。她赶紧起身走到男人的面前,撑起笑容:“这不是右使大人么,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被叫做右使的男人闷笑一声:“主公召见!你说我能不来吗?”“主公召见?”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销魂仙子很是惊诧。“是!只须你一人前往!”“我一人?!主公没说让我再带上一人前去么?”“主公说一人便是一人!三更雨江南!”男人话音还未落下,人便就象来时那般,突然又从堂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三五章 迷雾重重9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站在屋檐下,微蹙着眉头,檐外的暴雨就像是一股积郁在胸中已久的怒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一般,噼里啪啦地往地面敲打得无比痛快,瞬间就将整个天空变成了一片银色的水幕。本来她是想跟着师兄楚云天出来走动走动,可没想到竟然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给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不过,这也好,那跟踪过来的两人应该也被困在这暴雨中了吧,说不定就在这人潮拥挤的屋檐下呢。苏画桥戳了戳一旁的楚云天,楚云天瞥了她一眼,稍稍矮下身子,“怎么了?”苏画桥凑到楚云天耳边,低声问道:“师兄,她们有没有跟上来?”楚云天视线转向檐外的雨帘:“在,就在这屋檐下的人群中。”“是吗?她们都是什么人,你看清楚了吗?”苏画桥很是好奇。“人太多,而且她们的脸被遮住了,根本无法辨认。好了,师妹,不要太在意她们,越是在意越容易露出破绽!”楚云天低低地说道。苏画桥点点头。霹雳一声,惊雷响起,一道道闪电撕裂了黝黑的苍穹,雨下得更大了。大漠的居民似乎已经很久未见这般的暴雨,屋檐下避雨的人群更加骚动了。苏画桥有些无聊,虽然师兄说最好是不要四处张望,但是这避雨避到百无聊赖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地望着外面的雨倒是显得有些不自然,一般人在这个时候不正应该东张西望,借此来打发时间么?苏画桥假装不经意地四处望了望,但是目光在撇过人群的时候,并不多做停留,只是扫过,不过,她却并未发现师兄说的那两个跟踪他们的人,或许,她们已经藏起来了吧!苏画桥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抬头刚想跟楚云天说话,可是却不小心瞥见人群中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她忙望了过去,正好那身影旁边的人稍稍地往后退了半步,正好露出那人的侧面。在看清来人后,苏画桥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是侧面,但是苏画桥却记得很清楚,那张面孔竟然是之前在武林大会上见过的广寒宫的云落月,但是,当云落月转过脸来的时候,苏画桥却差点叫了出来,因为,云落月那张原本美丽的脸上,竟然多了一块鸡蛋大的黑红斑点,而且神色也显得有些疲惫,似乎经受了什么打击一般。本来是倾国倾城的美女,怎么才短短一段时间未见就毁容了呢?那个斑点到底是什么?云落月跑到这大漠来难道是为了除掉那块斑,还是另有所途?苏画桥皱紧了眉头。许是感觉到了苏画桥的目光,那云落月转身混入人群深处,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楚云天感觉到苏画桥的异状,他顺着苏画桥的视线望了过去,但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状况:“师妹,怎么了?”苏画桥摇摇头:“没什么呢!”※顾轻狂站在外廊上,看着一颗颗冰雹般的雨点从天空落下,雨点随着狂风吹进廊上,将他的长袍和鞋子打得透湿,但是他却毫不在意。“教主,外面下雨,还请教主进屋!”芩雪从屋内走了出来,站在顾轻狂身侧,低声说道。顾轻狂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未回她的话,反而身形一闪,身影消失在雨帘中。芩雪见状,忙跟着飞掠出去,可是,顾轻狂的身法太快,她纵是用尽了全力,却再也瞧不见顾轻狂的人影。这顾轻狂到底是在想什么?芩雪咬了咬唇,在原地跺了跺脚!只得又转身飞回庭院。她刚进外廊,就见花陌靠在门廊上,他瞥了一眼浑身被雨水淋湿的芩雪,懒懒的笑道:“芩雪,你这怎么成了落汤鸡了?”芩雪冷冷地瞪了花陌一眼,甩了甩身上的水珠,绕过花陌,走进另一边的房间,花陌瞥了她一眼,直起身子,伸了个拦腰,快步追上芩雪,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低声说道:“芩雪,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分。”说完,他也不等芩雪反应,便飘然离开。雨势更大了,顾轻狂穿梭在暴雨中,来到这城中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他其实是故意来到这里的,虽然之前他是因为胸中烦闷才想在这大漠难得的暴雨中走走,可是在半途却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杀气。虽然那人并未显身,但是他仍然可以感觉得到,因为暴雨可以冲淡血腥的气味,但是,却无法掩盖杀气。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也许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也许就是夜王的人,但是,既然敢对他露出杀气,那他也不会退缩和恐惧。他现在心底的情绪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他就不会客气!顾轻狂站在原地,一道闪电忽然破空划过,霹雳击下。就在这一瞬间的光亮中,顾轻狂正好看清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不远处,黑巾上露出的双眼中戴着一种冷酷和邪佞的光芒,他一手握着一把柄形极为奇特的剑,剑刃上却并不象普通的剑一般光滑,而且刻意刻满了沟槽,雨水从上面滴落,仿佛血滴一般,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可是,顾轻狂却知道,这个人其实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伺机而动。也就是说,只要顾轻狂一出手,他也势必将同时发出同样的一击。顾轻狂也不动,站在那里,保持这同样的姿势。闪电又亮起了,顾轻狂看见光亮中,一道醒目的剑光随着空中的霹雳声凌空刺来,挟着天地之威,滑向顾轻狂的脖颈。这是极为直接的一招,却又是带着必杀之势的一招。但是,顾轻狂却就像是算准了这一招,在那人使出这一招的同时,身子向后一仰,躲开了这一招。四周又变得一片黑暗了。顾轻狂正准备着下次闪电划破夜空时的袭击,可是,意外的是,黑暗中,那人却低哑着嗓子轻笑了一声,然后迅速飞身离去。 第一百三六章 迷雾重重10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第二日清晨,天便放了晴。又过了两日,销魂仙子便独自出了西荆城,由于主公吩咐要她一人独往,所以她只得将木木托付给冉尚君。她知道冉尚君对顾轻狂可谓是恨之入骨,但是,现今之下,她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只得在临走之前再三嘱咐冉尚君,木木虽然是顾轻狂的儿子,但也是极为重要的人质,他的主要作用就是诱使顾轻狂等人上钩,并且交出主公想要的东西,如果他有丝毫损伤,到时主公怪罪下来,结果会怎样可都不是他和她能担当得起的。冉尚君当然心里有点小心思,但他毕竟还是个聪明人,夜王的手段他可不是没见识过,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他还真是庆幸,犯事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所以,当销魂仙子再三嘱咐时,他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当然,虽然不能将这小娃娃怎么样,但是自从他从销魂仙子那听说顾轻狂已经到了这西荆城,他就已经可以暗中打探一下顾轻狂的下落,只要一有他的消息,下面的人就会立即前来报告。他虽然斗不过顾轻狂,但是,夜王却不然!在这大漠之中,谁敢违抗夜王?哼,既然,夜王要跟顾轻狂杠上,那么他到时只要在一旁观看,坐等着顾轻狂奔赴黄泉之道就行了。一想到这,冉尚君忍不住发出一阵狂笑。这时,一个黑衣人闪进厅中,在冉尚君下方单膝跪下,垂下头,说道:“回禀冉使者,您要打听的人已经有消息了!”冉尚君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立即站了起来,走到那黑衣人面前,问道:“你说什么?真的打听到顾轻狂的消息了?”“是的,冉使者!”“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冉尚君迫不及待地问道。“据回报说,他们很可能就躲在城东的一家庭院,好象叫做玉苑,但是由于他们那边高手众多,属下等人恐被他们发现,不敢轻易靠近,只能在远处观察,所以并未有十分确定。”“无妨……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做得很好……做得很好……”冉尚君大笑道,他可不想让顾轻狂知道他在这西荆城,特别是现在他儿子还在他手上,如果他知道他在这城内,他敢保证,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不过,由此他也可以推出,那苏画桥必定是与顾轻狂走散了,否则,顾轻狂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了。“多谢冉使者夸奖,既然已经打探到了这顾轻狂的下落,使者是否要前去查看?”黑衣人低头问道。冉尚君摇摇头,他可没傻到一打探到顾轻狂的消息就立即悄悄地潜过去探个究竟,那样只会暴露自己,他冉尚君可不做这种傻事。“你下去吧!”冉尚君朝那黑衣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黑衣人走后,冉尚君才转身走到位置上,他正准备坐下,可是,却突然却瞥见大厅左边的窗户那飞速地闪过一抹黑影。有人?他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左边的门外,四下张望,但他并未发现什么。难道是他眼花了?冉尚君皱紧眉头,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才缓步走回大厅。一阵风吹来,院子内的树枝不停的摇晃,枝桠舞动着,冉尚君抬头一看,正好瞥见一根树枝从在窗外晃动,看上去像极了一抹黑影闪过。他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他过于紧张了,不过是树枝的影子,他竟然以为是有人潜入了这院子。木木紧紧地贴在拐角处的屋檐上,直到冉尚君进了屋子好一会,他才悄悄地从上面飘落下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后院中那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他刚才本来是想去前厅问问冉尚君,姑姑(销魂仙子)要什么时候才回来,没想到却意外听到冉尚君正在大厅跟一个黑衣人谈论事情。见状,他原是打算离开,一会再来找冉尚君的,可是,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却听见那黑衣人说什么已经打听到什么人的消息。他有些好奇,便停下脚步,没想到却听到冉尚君说到顾轻狂,顾轻狂?!上次姑姑他们谈论的时候不是说这人是他的爹爹么?但是,为什么他们要打探爹爹的消息?为什么自己不是跟爹爹在一起,而是跟姑姑在一起呢?姑姑跟爹爹他们认识么?他怎么感觉姑姑他们跟爹爹好象关系不好,处于敌对状态一般,而自己好象又离不开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好象忘掉了很重要的事情,心头有好多的疑问呢!姑姑平日里都不让他出门,每次他想要问为什么她都在他耳边低低说句什么,然后自己好象就又忘记了要问她的话,不过,这次姑姑出门了,据说要好几天才能回来,那么,他就可以趁着那个冉尚君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潜出这院子,然后找到刚才他们所说的那个城东的院子,这样,他就可以见到爹爹,说不定也能记起哪些重要的事情了!木木打定主意后,当天就开始观察冉尚君一天的作息和要处理的事情,得知第二天冉尚君要外出,他心中便定下了外出的时间。第二天,冉尚君外出后没多久,木木便趁着看守院子的那些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溜出了这院子。冉尚君和销魂仙子当然想不到这种情况,因为销魂仙子走的前一天,才对木木又下了一遍摄魂之音,而且,至今为止,销魂仙子一直都对木木说他不能出这院子,木木也没有丝毫要溜出去的迹象,所以,冉尚君便没有多派几人看护。可是,正是因为这一想当然的失误,却让木木有机可趁,逃了出去。从那座院子潜出去后,木木便按照昨天从冉尚君和那个黑衣人那听到的信息,朝城东的方向走去,但是,信息中并未提及具体地点,所以,他也只能抱着碰运气的心理,前去寻找,而且,他知道,他还得小心地避开冉尚君派出的那些黑衣人,要是被他们发现,那他一定会被他们带回的!※柳少卿一脸匆匆地从外面冲进房间,房间的门被他那用力一推,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整个房间都给振动了好几下。原本坐在桌旁在看着东西的苏画桥被这巨响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二师兄,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后面有一大群美女在追你么?”苏画桥抚了抚胸口,定定神。“我倒是想被一大群的美女追,可惜啊,后面啥的都没有!”柳少卿吊儿郎当地坐在桌子上,轻佻地笑道,但是,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过窗外,就在那一瞬间,他已经确定了窗外有多少人在监视他们。比起昨天,今天又多了两个!不过,这些人有时间在这耗着,可不代表他们有时间耗,之前他跟大师兄暗中合计了一下,都觉得这些人可能并不是什么夜王的属下,极可能是另一股势力,如果是夜王,他们不应该只是这般监视而没有其他的举动,那么唯一可以解释清楚的就是,这些人也不想让他们跟师父、顾轻狂他们会合。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非得弄出点动静来,这样,这些人一见他们有动静,那就一定会回去向他们身后的那人汇报,到时,他们便跟踪这些人,揪出那幕后黑手。柳少卿在心中盘算着,然后敲了敲桌子,一脸神秘地对苏画桥说道:“师妹,我给你说个好消息!”苏画桥瞥了他一眼:“什么好消息?”“我跟你说,我刚刚外出的时候,终于找到师父他们留下的标识了,这会肯定是对的!”“什么?真的?”苏画桥一听这消息,不觉提高了声线。“嘘……”柳少卿赶紧作势捂住苏画桥的嘴,然后还故意小心翼翼地朝窗户那张望了一下,跳下桌子,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窗帘拉上,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苏画桥面前,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师妹啊,你小声点儿,要是让人听见了怎么办?”苏画桥点点头,也跟着压低声音问道:“师兄,你说你找到师父他们留下的标识了?在哪里啊?”柳少卿嗯了一声,“我们一会就去!现在先别急!”“可是,那些……”苏画桥刚想问窗外那些监视他们的人要怎么甩掉,但在看到柳少卿的眼神,她一下子又停住了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拍了拍胸脯,“突然可以见到师父他们,我可真是有点紧张呢!师兄,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柳少卿朝苏画桥竖起大拇指,抛给她一个“不愧是我师妹,聪明”的眼神,“我们再等等大师兄,要是他晚点还没回来,我们就先去看看。”“好!”苏画桥点头应道,她虽然不知道二师兄到底想如何,但是,老是被人监视着也不是办法,那感觉可不太好。当然,柳少卿知道楚云天是不会回客栈的,但是,他们还是装模作样地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然后,柳少卿才一脸不耐烦地站起身,故作抱怨:“哎,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要不我们再等等!”苏画桥在一旁附和。柳少卿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吧!对了,我留给字条给他就好了!”留下字条后,柳少卿和苏画桥便收拾了一下东西,下了楼。他们前脚刚走,后面窗外那些监视的人便让一人回去禀报,剩下的人则跟上柳少卿和苏画桥两人。不过,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入他们的陷阱之中。当他们派那人回去禀报的时候,原本一直躲在暗处的楚云天便悄悄地跟上了她。那黑衣女人的轻功很不错,但是,比起楚云天来说却差了一截,毕竟,他可是天下第一神偷的大徒弟,神偷嘛,什么最好?当然是轻功最好了!他跟着黑衣女人七拐八转的,竟然也到了城东方向,不过,这地方有些偏,只见她悄悄地落在一处偏僻的角落,然后不知拿出什么在嘴里吹了一下,但是,那东西却并未发出声音,不过,没过多久,一个白色的身影就从远处翩然而至。楚云天忙躲藏起来,虽然他武功还算不错,但是,现在这形式,还不知道这西荆城中有多少高手,他还是要谨慎一些比较好。只见,那个白色身影轻轻地落在黑衣女人身边,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个女人,但是,由于她是背对着他,他没办法看到她的容貌。那黑衣女人朝白衣女子微微躬身,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又躬身立在一旁。那白衣女子朝黑衣女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然后便飞身准备离开。楚云天皱了皱眉头,别说看到正面,就连侧面都没看着,要是这样让她走了,那不等于功亏一篑。楚云天往四周看了看,希望可以找到点什么,这时,一只秃鹰正落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休憩,楚云天微微眯了眯眼,朝那个方向微微抬了抬手,一颗黄豆大的石子朝那只秃鹰射了过去,正好打在那只秃鹰的尾巴,那只休憩的秃鹰被惊得迅速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白衣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回过头朝声音处望了过去,当她看到原来是一只秃鹰的时候,便皱了皱眉头,闪身离开了这里,随后,那个黑衣人也离开了。楚云天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后,才悄悄地从藏身处跳了出来,然后转身朝客栈方向快速走去。楚云天小心地走在城内的大街小巷中,但心中的惊讶从刚才到现在却依然强烈,那白衣女子竟然是广寒宫的云落月,这么说来,那些监视他们的黑衣女人也就是广寒宫的人了!可是,这没道理啊! 先不说,广寒宫的势力应该还没有触及到大漠这一带,而且,他不记得师父和顾轻狂这些人跟广寒宫的人有什么瓜葛和过结,武林夺宝大会上她们拿出来的云海珠也没有被盗!!!那她们为什么又会来这大漠?为什么要对他们进行监视?难道是广寒宫的人和夜王联手?可是,如果他们真的联手了的话,以神机门那样的情报网,多多少少应该会有那么一点点消息!难道是出现漏洞?还是说神机门故意留了一手?这些各种各样的信息和假设在楚云天的大脑高度运转着,但是,楚云天却始终还是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客栈,然后又假装一脸惊讶地看到柳少卿留下的字条后,再次冲出客栈,朝字条上所说的位置奔去。此时,苏画桥和柳少卿两人在城内东转转西拐拐,几乎是整个街道都快被他们逛完了,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黑衣女人被他们绕的似乎有点儿晕头转向起来,两人低头嘀咕了几句,然后又看着苏画桥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起疑心了!”柳少卿低声对苏画桥说道。“那怎么办?我们去哪儿找师父留下的标识啊?”“没事,跟我走吧!”柳少卿拉着苏画桥趁着身后两个黑衣女人不注意,朝小巷子里奔去。那两个黑衣女人被他们绕了那么久,心知她们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不过,此时她们却并没有太多的去思考她们是否从一开始就上当受骗了,而是觉得应该是在跟踪过程中才被柳少卿、苏画桥她们发现的而已。在柳少卿和苏画桥两人钻进小巷子后,她们还在为一下子失去了他们的踪影而感到懊悔。不过,苏画桥他们肯定不会让她们找不到,所以又稍稍露出马脚,让她们再次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两个黑衣女人见状,赶紧飞身钻入巷子,跟了上去!可是,就在她们渐渐深入巷子之中,不断追寻的时候,却发现,前方根本就没有柳少卿和苏画桥的身影。这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突然了然大悟地惊呼一声,“我们上当了!”她们说道这里,刚想撤退,但已经晚了!“哈哈哈哈……骗你们没商量!不过,看来你们也不太聪明嘛,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上当了!”柳少卿从她们身后走了出来!而苏画桥紧随其后。那两个黑衣女人因他们突然出现而面露惊诧之色:“你……你们……怎么……”柳少卿摆摆手,朝她们露出一个有些欠扁的笑。那两个黑衣女人皱了皱眉头,虽然心知已经上当,但在看到只有柳少卿苏画桥两个人的时候,她们很快便镇定下来,毕竟她们也是两个人,二对二,还说不定谁输谁赢,她们咬咬牙,将腰间武器握紧。柳少卿扫了她们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二对二你们就有胜算了?”说着,他轻笑一声,视线越过她们看向她们的身后,“我们可是三对二哦!”那两个黑衣女人心中一惊,不禁回头一看!她们的身后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不过,虽然说是陌生,但看上去却似乎又有些眼熟。※来人穿着一件青黑长衫,手中拿剑,那张清隽的脸紧绷着,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黑衣女人。“你,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黑衣女人强压下心中惊诧,看着来人问道。“哈哈哈哈……”但是,就在这时,苏画桥却突然指着青黑长衫的男人大笑起来,弄得那两个黑衣女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更是疑惑万分了。“哈哈哈哈哈……大师兄,你,你终于舍得把你那胡子给剃了啊?”苏画桥笑道,突然看到师兄将胡子给刮得这般干净,露出整张脸来,她还真是有点儿不太习惯。楚云天淡淡瞥了笑得东倒西歪的苏画桥一眼,然后执着手中的剑指向那两个黑衣女人,冷声道:“你们是广寒宫的人,你们到这大漠有什么目的,为何要监视我们?”楚云天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是那两个黑衣女人愣了一下,就连苏画桥和柳少卿也怔住了。“大师兄,你说她们是广寒宫的?”苏画桥满脸错愕的看着楚云天,她有些不明白,广寒宫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那天下雨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云落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都被弄糊涂了!苏画桥心中的疑惑可不比当时楚云天看到白衣女子竟然是云落月时少。“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个黑衣女人忍不住问道,但是,话未出口,就被她一旁的黑衣女人打算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是广寒宫的人?哼!没事不要胡乱瞎猜!免得到时候得罪了人!”那黑衣女人努力摆出一副平静的表情,冷冷地扫过楚云天,但是,她眼底的那么惊慌却没有逃过楚云天锐利的眼睛。“胡乱瞎猜?”楚云天冷冷地瞥了那黑衣女人一眼,“你们以为我们为何要把你们引到这里来?”“你们,你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你们根本就没有找到什么标识……”那黑衣女人惊呼一声,脸色霎时一变!监视别人反而被别人设计,要是宫主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她们!“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楚云天微微眯起眸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她们。两个黑衣女人此时手中已经执着鞭子,那是广寒宫的女人特有的武器,她们一脸戒备地看着楚云天,楚云天每走进一步,她们就往后退一步。“别退了喔!我们可是在你们后面呢!”柳少卿戏谑地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那两个黑衣女人知道今天她们是逃不了的,咬咬牙,两人背靠背摆出应战的架势,对楚云天、柳少卿、苏画桥三人说道:“要打便打,别想从我们口中套出什么。”柳少卿耸耸肩,摇摇头,叹了口气:“哎,为什么每次问道别人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人们总是会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再来这么一句‘别想套出什么’!我说,你们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回答啊?”“少废话!”黑衣女人说着,手中的鞭子已经凌空甩了出去。巷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但是,这里虽然偏僻,却被闹市包围,打斗声被外面的吆喝声、喧哗声给淹没,而且,柳少卿他们在经过多天的观察后才选在这里进行反击,因为,这个地方,那些夜王的眼线白日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也就不怕被人发现踪迹了。不过,他们的打斗并未持续太久就停歇了。“师兄,你说我们要怎么处置她们?”苏画桥看着被封了穴道,然后又被柳少卿五花大绑的两个黑衣女人,叹了口气。“看样子她们短时间内是不会说什么的!不过,关押她们的地方我和大师兄早就准备好了?”柳少卿扫了两个黑衣女人一眼,露出神秘兮兮而又无比灿烂的笑容。苏画桥看着柳少卿这样的笑容,不由有点儿发毛,每次他这般笑的时候,就代表他又想捉弄人了。“二师兄,到底是关在哪里?”苏画桥好奇地问道。柳少卿低头凑到苏画桥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悄悄说着:“……如此,如此……”“什么……”苏画桥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震得柳少卿赶紧跳开她身边,用手将耳朵捂了起来。“师妹~~你师兄我耳朵灵敏得很,你不需要发出这么高分贝的声音……”“还不是因为,因为你……那也太怪异了吧……”那么古怪的地方,也只有她二师兄这种“天才”才想得出来,居然要把这两个女人关在青楼……她实在是搞不懂,二师兄才来这西荆城不久,啥时候跟这边的青楼这般熟悉了?难道他这些天天天出去就是去逛青楼了?柳少卿看着苏画桥投过来的那质疑的眼神,不由尴尬地笑了几声,“师妹,你别这样看你二师兄嘛!我会害羞的!”苏画桥喷……“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师妹,我和少卿先将这两人送去关押,你自己先回客栈!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露出马脚,还有两人在监视。”楚云天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苏画桥点点头,正了正脸色:“嗯,我知道!那我也可以先在街上随便逛逛吧!也许可以发现师父他们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嗯!”楚云天微微点点头,然后和柳少卿两人挟着那两个黑衣女人快速地从巷子中消失了。苏画桥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她是越来越搞不懂现在到底是怎么的局势了,没想到就连广寒宫的人也插上了一脚!不过,她不振作不行,木木还在敌人手上,而她现在又还未跟师父、顾轻狂他们会合!不知道那所谓的夜王是不是已经跟顾轻狂他们提出条件,那么木木现在是否是安全的呢?苏画桥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在市集中闲逛。实际上这些摊位上也没什么可以逛的了,毕竟她到这西荆城也已经有好些天了,而且,这里似乎也没有师父他们的什么信息,苏画桥叹了一口气,准备从前面的岔路口回客栈。她慢悠悠地走向那个岔路口,这时,一个身穿着西域服装,却用披风遮住整张脸的小小身影从旁边的一个路口急冲冲地冲了过来,因为街上人群过多,而那小人儿似乎又比较急,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一旁的一个小摊位,摊位上原本摆放整齐的一些饰品被撞得乱了位。那小身影顿了一下,朝那摊主躬了躬身,快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有飞速地朝另一边奔了过去,还未等那摊主反应过来,那小身影已经从人群中消失!摊位的摊主皱着眉头,用苏画桥听不懂的大漠土语骂骂咧咧了几句,又只得自认倒霉似的开始收拾摊位上被碰乱的饰品。苏画桥笑了笑,也没有在意。但是,当她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却突然心中一惊。刚才那个小孩的声音好熟悉,而且说的是字正腔圆的中原语言,难道……难道是木木……是的,那声音应该是木木没错的!她怎么可能会听错自己儿子的声音。脑海中这个年头一闪,苏画桥立即转身返回,但是,那小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她只得顺着刚才他奔走的方向追了过去。“木木,木木……但愿真的是木木才好……”苏画桥一边四处寻觅,一边在喃喃念道!此时,她的心里是一阵欢喜一阵忧愁,又是一阵忐忑。因为之前那小孩已经跑了那么远,而且,随时可能转变方向,她很可能已经追不上,事实上也是这样。苏画桥在追赶了一段距离后,发现自己根本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位也没有目标。难道她就这样跟木木擦肩而过了?如果她再发现得早一点点,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苏画桥死死地咬着唇!她站在屋檐之上,眺望着四周,希望可以看到木木的,哪怕一点儿的踪迹。也许是上天垂怜,没想到她还真的发现了一个小黑影正在向着城东的方向快速飞跃,但是,只是那么一瞬,那小小的身影又淹没在城中的参差交错的屋檐之中,让人不由怀疑刚才看到的那只是一个幻影。但是,苏画桥却敢肯定,那人就是木木,他施展的轻功,他的身形步法,都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传授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再一次的确定让苏画桥心中的喜悦更甚!她赶紧飞身跃出,朝着木木消失的地方飘然而去,那速度估计是她此生以来最快的一次,如果段老神偷此时能看到她这般的速度,大约也不会再抱怨自己一代绝世神偷教出来的徒弟竟然轻功在武林之中只算上一流下游,而不是顶尖水平。不过,木木毕竟轻功也不赖,在加上苏画桥对地形又极度不熟悉,虽然她极力追赶,可是,还是跟丢了!这可如何是好!?苏画桥跺了跺脚,有些心慌意乱。※城东的宅子中有四家叫玉院的,木木在打探到好他们各自的位置后,便飞快地朝城东奔去,他知道,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容易隐藏,而且,他一个小孩子也不会太引人注目,那个叫冉尚君的家伙估计今天又要很晚才会回家,只要院子里看守他的那两个人还未发现他失踪,就不会引起太大的骚动。不过,刚才在经过市集的时候,他一不小心碰到了那个摊主的东西呢!木木吐了吐舌头,黑亮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动着,不停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已经快到城东的尽头的,难道不是这里吗?木木看着四周安静的环境,心中又生出了几分失望。几乎城东那些叫做玉苑的院子他都跑遍了,可是都没有任何发现,而且如果真的是爹爹他们在的院子的话,四周应该会有冉尚君的人监视。可是,这里却没有!看来,他还得找找!只有最后一家的,那一家会是吗?木木叹了口气,又闪身朝另一边跃去。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没多久,自己娘亲苏画桥就到了他刚才在的那个地方。木木小心翼翼地朝最后一家叫做玉苑的庭院跃去,这次他更是小心了!最后一家院子在城东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远远看过去,在这西荆城中有些醒目,因为那院子似乎很翠绿!这么醒目的地方,爹爹他们会呆在这里?不会应该低调一点吗?木木略一沉思,还是决定前去看个究竟,这般一想,他身形一闪,人已快速地飘向那座院子。不过,越是靠近那院子,木木就越是觉得气氛有些怪异。看来,应该是这座院子了!木木一边小心地靠近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果然,在那院子稍远的地方,有五六个冉尚君的手下在监视,恐怕,其他的方向还会有人!这般严密的监视,他要怎样才能进得去?木木暗自思忖,然后蹑足屏息,缓缓地靠近院子。可是,没想到他才走两步,却突然踩到屋瓦上的一个小石子,脚下一滑,发出一声“忽”的声响。完了!木木心中一惊,暗叫不好,倏然转身,朝北边方向飞速奔去。那些原本监视着玉苑的黑衣人听到声响,倏然转身,四顾之下,发现木木的身影。“那个小孩是仙子带回来的那个!”“他怎么会在这里?”“赶紧追!仙子说过,那可是主公重要的人质!要是丢了我们可开罪不起!”“赶紧……”……一阵急促的喘息,那些黑衣人朝木木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只余下少数的还守在原地监视着玉苑的情况。庭院之中,顾轻狂拧着眉头望了一眼窗外!外面那群监视的人今日怎么这般吵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段老神偷才是正躺在外廊上的靠椅上闭目养神,此时他的耳朵也动了动,微微睁开双眼,精索的眼中删过一丝惊讶。难道是那些黑衣人自个儿搭起来了?他捋了捋胡须,倾耳听着,外面那些人似乎隐隐的在喊着什么:“赶紧追……重要的什么……”“哎,今天是东风,这倒好,把声音都吹跑了!”段老神偷抱怨了一句,从靠椅上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哎呀,外面那么热闹,害得我这老头儿都想出去走动走动了!”“老前辈这话说的是,我也正好想去走动走动!!”顾轻狂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笑着。“教主,也算上属下吧!”花陌笑嘻嘻地说道。“还有我!”“当然也少不了我了!”风临鹤和百里戎也走了出来。芩雪一听到他们要出去,也赶忙从房间里闪了出来,站在顾轻狂身后:“教主,还有芩雪!”段老神偷看着这一堆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感情好,都憋坏了!今天要集体出动了!”※苏画桥顺着木木一路的方向来到玉苑不远处,此时,她心中已经极为好奇,因为木木似乎在找什么!可是,他到底是在找什么呢?他才是应该是在夜王的手里,可是,为什么他又会出现在这里呢?苏画桥躲在一处屋顶上方的一个隐蔽处,打量着那座院子,经过她刚才的观察,她还发现前方的那座院子被好几个人监视着!那些人应该就是上次跟踪袭击他们的黑衣人。这些人在这里监视,难道说这院子里住着什么让他们很在意或者忌惮的人?还有,按照木木所走的方向,他刚才应该在这里出现过,但是,现在呢?现在他又到哪里去了?苏画桥正这般想着,忽然看见那院子的大门竟然打开了!一队人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有人出来了?会是谁呢?苏画桥睁大眼看了过去……“啊――”在看清楚那些人的面孔后,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差点惊呼出声。那些人是……是……师父……顾轻狂……百里戎……花陌……还有……那是风临鹤,他还活着,还有,顾轻狂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芩雪……她从沙漠里逃出来了?终于,终于,找到他们了!苏画桥激动得眼泪在眼眶中打滚儿,浑身似乎都在颤抖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相遇1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原以为顾轻狂他们这一大群人出门,一定是要出去办什么事情,她本来还想着怎么才能避开那些监视的黑衣人,与顾轻狂他们会面,可没想到的是,顾轻狂他们竟然就停在门口不动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心中万分疑惑的同时,苏画桥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躲在原地看着他们到底是要准备做什么!顾轻狂负手立在院子的门口,午后的阳光照在他清俊而棱角分明的脸上,为他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他眯了眯眸子,星目一扫,但见不远处的七八条黑影正潜伏在暗处。顾轻狂皱了皱眉,暗忖道:这监视的人居然比早上少了一半,看来,是刚才那阵骚动引起的,那么,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让这些黑衣人出动一半数量?不过,这人数少了总归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顾轻狂冷冷一笑,剑眉微挑,平视着前方,冷声道:“那边的朋友,都出来吧!在上面呆了那么久,我们也改打个照面了!”藏匿在暗处的黑衣人本来之前看到顾轻狂等一大帮人从房子里走出来,心里就很是不解,此时,又听闻顾轻狂的这般话,更是大为诧异:这魔教教主是要做什么?竟然让他们都出去,这就好比是宣战,之前这些人即使知道他们在监视,也是假装不知情,这会儿竟然这般大张旗鼓,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既然都已经被人看穿了,躲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但是,如果真出去的话,照现在的形式来看,他们这边必然会伤亡惨重。作为这些黑衣人临时带队的那个男人紧蹙着眉,此时心中已经萌生退意。果然,下一秒,他就朝着隐蔽在各处的属下传达了指令,抽身准备撤退。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顾轻狂等人又岂有不知之理。顾轻狂扫了四周一眼,冷笑一声,身形倏地似闪电一般,刹那间已经出现在那个准备撤退的男人眼前,而与此同时,其他人本来也想迅速飞身来到那些黑衣人面前……那些黑衣人看着立在眼前的众人,不由齐齐感觉心中一凛。带队的那名黑衣人凝视伫立在眼前的,面色泠然的顾轻狂,打心里冒起一丝寒意,撤退的脚步不禁踌躇,往后倒退了一步――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空气如死一般沉寂,那些黑衣人谁也不敢乱动半分……但是,他们也知道他们的胜算微乎其微,如果不找准时机动手,就会全军覆没。这些黑衣人也是训练有素之人,见目前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纷纷暗自敛神静气地预备了一番,领头的黑衣人朝其他黑衣人悄悄的使了个眼色,脚下的步子开始微微挪动。但这又岂能逃过顾轻狂等人的眼睛,只不过,他们都假装没有看见,任他们朝顾轻狂的方向靠近。随后,那些黑衣人仿佛得到口令一般,亮起手中的武器,齐齐地朝站在眼前的人袭去,但是,招式却在半空一转,全部指向了顾轻狂。看来,这些人是抱着先发制人,擒贼先擒王的心理,他们联手暴起发难,使出平生最凌厉的杀招,全力朝顾轻狂击去。顾轻狂又岂能让他们得逞,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手中之剑轻盈却凌厉的划破空气,紧接着,四周血光崩现,寒光四射。只是那么一瞬,闪烁寒光中,如幻影一般的身影倏然而止,空气中有陷入了一片如死的寂静,但是,却比之前多了一份浓浓的,令人寒颤的血腥气味。屋顶之上,顾轻狂面色木然,双目冰冷,右手执着那柄长剑泠然而立,一缕猩红的血顺着剑锋,无声地往下滴落着……带队的那名黑衣人跌落在房顶上,双手不自然的下垂着,虎口尽裂,左肩和胸口都被划了一长条大口,鲜血还在汩汩的涌出,将身上的黑衣染得更加浸黑。他仰头看着顾轻狂,脸上阵阵抽搐,眼中满是惊恐,没想到只是一招,一招就将他们这些人悉数击败……顾轻狂冷冷地看着他一眼,从屋顶凌空跃下,立在他面前,冷声道:“是他派你来的?有何目的?”那黑衣人身形颤抖了一下,垂头艰难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得到的命令只是监视。”黑衣人口中的“他”说的是冉尚君!而顾轻狂口中的“他”指的却是夜王!顾轻狂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指着那黑衣人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独独要留你性命?”“小人,小人不知……”黑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顾轻狂瞥了他一眼:“回去告诉他,顾轻狂不日将上门,让他不必太着急。”“是,是,是……”黑衣人跪在地上,连声说道。“还不快滚!”那黑衣人连滚带爬而去。顾轻狂看着黑衣人离开后,转身朝院中走去。苏画桥此时哪还能忍耐得住,从藏身的地方飞身跃起,奔向顾轻狂等人。原本准备进门的顾轻狂等人听到后面有人奔来的声音,警惕地回过头,一看,竟然是苏画桥,惊讶之余不由大喜,唯有那芩雪,脸色微微一变,眼中似划过一丝疑虑和阴暗。“师父!”苏画桥向前朝段老神偷拜了一拜。段老神偷见日夜记挂的徒弟此时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是欣喜万分,不禁身后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好徒儿,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这些天受委屈了吧……”“师父!”苏画桥闻言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着转儿。“进去说吧!”顾轻狂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便独自一人走入房间。苏画桥不由一愣,呆呆地望着顾轻狂的背影,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如此冷漠,看都不看她一眼。“进去吧!好徒儿!”段老神偷拉着苏画桥走进院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芹雪的身份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夕阳西落,暮色很快就降临到了西荆城中,一阵冰凉干燥的晚风从大漠之上吹进西荆城中。苏画桥靠窗坐着,一手托腮,抬头见着窗外沉坠的天空,心中不经又开始想木木那小家伙了。下午跟师傅他们说了分开之后的状况,也说起了来这里的时候差点就碰到木木,可惜却没追上。段老神偷他们一听木木很可能就在这西荆城中,看样子很可能是从那销魂仙子的手中逃了出来,立即就派人悄悄地在城中寻找,可是,却没有找到;不过,所幸的是,那些黑衣人似乎也没有找到木木!这也让苏画桥稍稍有点儿放心,不管怎样,总归没有再落到那些人手中。木木,一定要平安,娘亲很快就会找到你的!苏画桥咬了咬唇,强压下心头的酸涩,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准备朝门外走,可没想到刚一转头,却正好看见顾轻狂就站在门口。好些日子没见,他似乎瘦了,虽然一双狭长凤眸看上去依旧是如月夜寒江、清冽幽泉,可是,下巴处却已然隐隐生出了淡青色的胡渣刺儿。这些日子他肯定过得煎熬吧,苏画桥看着他,一脸的担忧,忙向前走上去,但是,在跨出两步后,她又停了下来,随即,脸色一暗。或许是她多想了,他会担心她吗?今天下午他对她明明那般冷漠,似乎就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苏画桥心中苦笑着。顾轻狂看着苏画桥神色的变化,却并未多言,这些日子,他几乎是不分日夜地在查探苏画桥、木木、还有那个夜王的消息,唯恐稍有差池,苏画桥、木木他们就会……还好,她没事;当然,他们的木木他也不会让他有事的;夜王,他不知道这人为何觉得玄魔令在他手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因为干将莫邪剑血洗了风云山庄;但是,他有预感,他跟他父母的死有很大关系;即便是没有关系,现在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了。敢动他的人,就要做好踏入黄泉的准备!想到这里,顾轻狂的眼神不禁一冷。“有什么事吗?”苏画桥抿了抿唇,瞥了顾轻狂一眼,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跟平时没什么区别。顾轻狂闻言,径直朝苏画桥走了过去,每走近一步,他的眼神似乎就要温柔一分,终于,他在离苏画桥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双眼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那眼神几乎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看得苏画桥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就在苏画桥想要开口的时候,顾轻狂却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苏画桥的脸颊,他手心传来的暖暖触感似乎嗖地一下就传遍了全身,苏画桥不禁心跳加快,整个脸都红了。顾轻狂的手指在苏画桥的来回轻轻摩挲着,那双温柔的眼睛不停地在她脸上巡视,巡视着她的眉、巡视着她的眼、巡视着她的唇……他的嘴角也渐渐地勾起温暖的笑。还好,她没事!顾轻狂突然长臂一伸一收,一把将苏画桥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将头埋在苏画桥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喃道:“我想你了。”苏画桥骤然浑身一震,一股如温泉一般的柔软在心中渐渐散开,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逼人的热气,还有他那淡淡的特有的竹香,让苏画桥感觉原本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裂开来,这些日子来她所承担的所有委屈、惊吓和对木木的担忧一下全涌上心头,眼泪瞬间填满眼眶。“木木……他会没事吧……一切都会好的,是吧?”她低声嗫嚅,原本垂下的双手犹疑的几下后,缓缓地环上他的腰间。顾轻狂点头,嗯了一声,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发:“木木会没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嗯!”苏画桥咬了咬唇,“谢谢!”“谢谢?”顾轻狂在听到苏画桥的话后,有些不满的挑了挑眉,“木木也是我的孩子,所以,你不用跟我说谢谢!”苏画桥听了他的话,突然又想起白日里他的冷漠,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她原本并不想说的话来:“哦!当然,木木也是你的孩子,等这件事过后,如果你想见他,我不会阻拦的,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得谢谢你。”“什么?”顾轻狂看着苏画桥眉心抽了抽,这个小女人到底再想些什么呢,脑子里都装的什么?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非得以为他只是因为孩子才接近她的么?“喂,我说苏画桥……”“六年前的那场意外说起来责任在我,所以你不必负责的……”看着顾轻狂愈发严肃冷厉的脸,苏画桥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慢慢降至了最低……“苏画桥!!!”顾轻狂一字一顿地说出苏画桥的名字,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心脏强烈的跳动声从手心传来,苏画桥不禁往回缩了缩手,但却被顾轻狂紧紧拉住。“感觉到了吗?还在以为我只是为了负责吗?”苏画桥傻傻的点了点头,好半响才极其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只不过,虽然很小声,平常人恐怕是听不见,可此时在她旁边的可是武力值极其高端的魔教教主顾轻狂,在听到她的话后,顾轻狂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顾轻狂咬着唇横着苏画桥。“呃……本来就是,人在生气的时候,心脏的跳动也会加快。”“苏――画――桥――”“呃,我错了好不?我错了,真的错了……”顾轻狂看着苏画桥带笑的脸,时张时合的唇,突然低低叹了一声,伸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一俯首,双唇印上了她的……“顾……唔唔……”苏画桥有些意外的挣扎了几下,但是,顾轻狂又怎么可能罢休,他在她的唇上反复辗转着,灵巧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在她檀口中翻腾着、吮吸着,仿佛怎么也要不够一般。之前顾轻狂吻她总是轻轻柔柔,似带着宠溺,可这次却来势汹汹,苏画桥自是愣住了,有些不知如何举措,她想退的话,顾轻狂就会追,她忍不住想要进一步,顾轻狂更是席卷缠绵……夜色渐沉,夜空好似藏青色的帷幕,银白的月光洒在西荆城中,也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的地上,摇曳的灯光在风中微微跳动。芹雪靠在房间的窗户旁,房间里传来的暧昧声响让她眼底一片阴霾,双手紧握着,就连指甲将手心划破都不自知。苏画桥!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命大,还能走出沙漠;不行,要是苏画桥跟教主说当时沙漠强盗营的事情,教主一定不会饶了她,她得想办法除掉苏画桥这个贱女人,看她还能不能勾引教主。芹雪咬了咬唇,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在顾轻狂的强势攻击下,她整个人已经瘫软如泥,双手情不自禁地勾上他的脖子,软哒哒的搭在了顾轻狂的身上。顾轻狂抱着苏画桥软若无骨的身子,看着她如雨中玫瑰般娇艳的双唇,不觉血液喷张,额前渗出一层淡淡薄汗。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大漠的事情都解决,回去后,他一定会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反正都忍了两千多个日夜了,难道还怕这十天半月?顾轻狂闭了闭眼,几乎费劲力气才万分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抬起头,伸手拢了拢她耳边的鬓发,低声说道:“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恩!”苏画桥低垂的头微微点了点,小声地应道,“那我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好!”顾轻狂应道。苏画桥听顾轻狂应了声,以为他马上就会离开,没想到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他挪动步子,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还不去休息吗?”“我守着你!”顾轻狂淡笑着看着她。“呃……不用……”苏画桥差点被他的话噎道,忙摆手拒绝,但顾轻狂哪能让她拒绝,一个打横公主抱,将她放到了床上,苏画桥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在顾轻狂的灼灼目光下闭上眼睡觉……&&&&今晚的月色不错,大而圆的月亮高悬夜空,明亮而皎洁,宛如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巨大圆盘挂在高处,月光之下,西荆城外的沙漠地区看上去一望无垠,月光倒映在沙丘之上,仿佛银色的海水。芹雪从顾轻狂他们所在的院子里出来后,就一路朝着城西飞奔而去,躲过城墙的守备,竟然飞身出了城,但是,出城后她也并未停下步子,而是跃入了沙漠之中。她在沙漠之中转了一会,渐渐的,不远处的沙丘之间竟然出现一座宛如石笋般的黑色建筑,样子有点类似于埃及的金字塔,可是,上面却开了不少的窗户,大约是因为年久失修,塔顶已经开始风化,窗户也有不少破损,看上去满目疮痍,颓废不堪,在沙漠夜晚的风中,发出呜咽的声响。芹雪在来到塔不远处的地方时,原本急促的步子却突然停了下来,她皱了皱眉,目光稍稍往后瞥了一眼,突然朝着空无一人的身后的冷声道:“从城里跟到这,你是不是也该出来了。”一阵夜风吹过,四周寂静无声,但是,不一会,一个身影突然从一座小沙丘后闪了出来,那人看着芹雪,低低地怪笑了两声,“所以说我实在是不适合跟踪这种活儿,你说是吧,魔教教主侍女芹雪,不,应该说是广寒宫宫主寒暮雪。”“你是?”芹雪一听那人口中的话,微微上挑的眼尾愈发冷冰冰,清冷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杀意,右手已经握住袖中长鞭的鞭柄。然而,那人却对芹雪散发出来的杀意无动于衷,反而轻笑道:“寒宫主,我看你心事重重,似乎有些烦恼事情,不如说出来给小老儿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什么寒暮雪?什么广寒宫?我不知道是谁,但也绝不容许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芹雪眸光一扫,手中长鞭已经向前一挥,那长鞭散发着一股刺人心肺的寒意朝那人的胸口直直袭去,又快又狠,那人脸色微微一变,快速一闪,避开长鞭的锋芒,但是,却让人被鞭子散发的寒气扫到,蹭蹭蹭地往后退了两步,不过,很快,那人的脸色又恢复如常,他看着芹雪,摇了摇头,低叹一声:“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寒宫主,你堂堂一宫之主,为何隐藏身份呆在那顾轻狂身边?难道不是一个情字,只可惜啊,你的顾大教主好像爱上的不是你……”芹雪一听这话,猛地大喝一声:“放肆!”手中的长鞭更是朝那人袭去,比上次的寒意更甚,已然下了狠手。但是,那人却似乎并未为之所动,反而大笑道:“寒宫主,小老儿我有办法让你那心爱的顾大教主爱上你!”这话一出口,那原本已经到了那人鼻尖的长鞭蓦然停在了半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她皱起眉头,沉沉的目光扫过那人,“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之处?”“当然是十分!寒宫主或许还没听说过什么叫‘一见钟情’吧!”“一见钟情?”“是小老儿我独创的一种药丸,这个世上可就这么一颗!服下这药丸的人,会昏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醒来后,会爱上他第一眼所见的女子,直到天荒地老,而且,这种药无药可解。寒宫主,你觉得这种药可好啊?”“……果真有这种东西?”芹雪神色有些犹豫,如果真有这种东西,那么,顾轻狂是不是就可以爱上她呢?那么,她也就……“寒宫主,你觉得怎样?只要把这东西给顾大教主服用,他就会是你一个人的了。”那人继续诱惑道。“你有什么要求?”芹雪冷笑一声,这种人既然说到这份上,不可能平白的将这种东西送给她,肯定有什么企图,她可不会白痴到那个份上。“放心,代价嘛,总是要付出那么一点点的,不过,我想寒宫主完全负担得起这样的代价。”那人瞟了她一眼,朝她走过去。只见,那人的打扮与西荆城中的人并无多大的不同,一声亚麻色的麻布宽袍子,脸上蒙着纺纱的黑褐色面巾,不过,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看上去却阴森森的,芹雪在看清来人后,脸色瞬间一变,指着那人低声呼道:“你是‘毒阎魔’宋成?”“寒宫主还真是好眼力,小老儿我正是所谓的‘毒阎魔’宋成!”宋成桀桀地怪笑一声,摘下脸上的面巾,那张怪异的脸不是宋成还能是谁?“你……”“放心,寒宫主,你也知道,我们尊主只是想要干将莫邪剑和玄魔令,你只需要给我们提供信息就好了,一旦这些到手,我们尊主自然不会把顾教主如何!而且,顾教主爱上你后,那些个什么苏画桥、还有那个小孩自然也就不是问题了,到时,你尽管跟你的顾大教主神仙眷侣,逍遥江湖……寒宫主,不知你意下如何?”宋成说这话的时候,看了芹雪一眼,说得是极为“语重心长”!芹雪咬住唇,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思考。而宋成也不急,他看着芹雪挣扎的脸色,嘴角微微勾起,这等诱惑,对于为了爱情宁愿隐藏身份的女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一见钟情”,哼哼,他当然也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有足够的信心的,不过,副作用嘛,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个东西,也不是他考虑的了,眼下,只要这女人上钩就好。芹雪思考了好一会,最终果然还是抵不住诱惑,她看着宋成,轻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如果一旦涉及到顾轻狂的性命,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当然,你的顾教主我们不会拿他怎么样!不过,你也要管好他!”宋成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儿,“这药丸无色无味,饶是武功高强的顾轻狂应该也发现不了!”他将小白瓷瓶儿丢给芹雪,芹雪拿了瓶儿看了又看,突然勾唇一笑:“你不怕我拿了这东西不办事儿?”宋成却仿佛并不在意,“那寒宫主不怕我拿的是什么要人性命的毒药给你?”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双方突然不约而同的发出毫无感情的低笑。“做这种交易,当然是以诚信为本,你说是吧,寒宫主!”宋成微微扬起眉。“那是当然!”芹雪冷冷的说道,“在见了药效后,我会让人给你传信。”“那就期待寒宫主的佳音了。”芹雪冷哼一声,手中长鞭一扬,身形一转,飞身转向城内。宋成在芹雪离开后,也悄然地离开了这座破败的塔身之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忽然转机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在顾轻狂的灼灼目光下苏画桥开始还是无法入眠,一直是假寐,但是,随着夜幕愈发深沉,困倦无法阻止地袭来,她渐渐陷入了沉睡。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却有节奏虫鸣声,守在床边的顾轻狂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了看已经熟睡的苏画桥,垂下头在她唇角轻轻地印下一吻,然后身形一闪,身影已然从房间中消失。没多久,他的身影出现在小院后面的一处不起眼的房间里。房间的窗户都被暗色的粗布和竹制想混的帘子遮住,里面显得有些幽暗。“教主!”一个影子似的人突然悄无声息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如果不是他开口,几乎没有人察觉到这房间里除了顾轻狂居然还有第二个人。顾轻狂偏过头微微抬眼看了那人一眼,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来了!”“是!教主!”那人低头应道。“说吧!都看到了些什么?”顾轻狂朝那人招了招手,那人轻微地点头,无声无息地走到顾轻狂身边,低头附到顾轻狂的耳边。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顾轻狂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可是,那一闪而过的阴沉和手中紧握的茶杯却表明,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教主。”那人说完之后,低头退了一步,却并未离开,似乎正在等待顾轻狂的指示。顾轻狂闭了闭眼,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扣了扣,不过,没多大会儿,他就睁开眼,眼中的色彩淡淡的,几乎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恩,我知道了!”那如影子一般的男子听了顾轻狂的话,似乎很惊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来。顾轻狂大约知道他再想什么,唇角突然一勾,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再他耳边如是如是说道:“暗影……这事情,不可让其他人知晓!”暗影朝顾轻狂微一颔首:“暗影明白!”“你退下吧!”顾轻狂朝他轻轻挥了挥手,暗影如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消失了。暗影离开后,顾轻狂在房间里呆了没一会便起身出了门。&&&而另一边的木木,为了躲避黑衣人的追踪,东躲西藏,虽然他的轻功不错,但是,怎么说他也才一个半大的孩子,精力远不如的大人,而且,那些黑衣人对这城镇又极为熟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他们逮住。此时,木木正躲在一个黝黑破烂的小巷子里,而那些黑衣人已经进了巷子,正一步一步的朝他躲藏的地方靠近,越来越近,近得似乎他都能听到呼吸声,心跳声,而他的身后,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让。难道他这次逃不了了?他想见娘亲,他想见爹爹,木木一想到自己可能又会被带回去,不禁鼻子一酸,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别躲了,小子,我知道你在那里!”黑衣人一边朝他走近,一边低声说着。木木缩了缩身子,没有应声。“小子,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那里,哼,要是不把你抓回去,销魂仙子无法向夜王交差,我的小命也就要搭在上面,所以,今天是死是活,我可都要带你回去!”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木木甚至透着眼前堆砌的那些杂物的缝隙可以看到那人的衣角,还有那人伸过来想要扒开遮挡物的手。要被发现了,真的要被发现了。木木死死地咬住嘴唇,死心地闭上双眼。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双手从木木身后伸了出来,将他往后面一带……而与此同时,那黑衣人已经将前面的遮挡物扒开,在看到后面的情形后,那人不禁愣在了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找,赶紧给我找!”黑衣人气急败坏地朝身后的那些人挥挥手,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这不可能啊!他前一秒还感觉到那小兔崽子就躲在这里,可就眨眼的功夫,居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难不成这附近还有什么机关。随后,他立即让人翻遍了附近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可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找了好一会,在看到东边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黑衣人才不甘心地唤了众人朝城南奔去。而在那些黑衣人走后没一会,另两个黑影从一处闪了出来,两人在木木刚才躲藏的地方查看了片刻后,朝着那些黑衣人相反的方向离去。&&“……属下无能,让那小子给逃了!”黑衣人跪在销魂仙子面前,将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边,又叩首谢罪道。“哦!你说他突然就消失了?”销魂仙子在听了他的话后,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眉心一蹙,“难不成那娃娃还会遁地不成!”“仙子,属下觉无半句虚言!只是此时确实很是蹊跷,而且那里也没有什么暗室之类的……”“废物!”销魂仙子抬脚朝那人胸口踢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一阵烟尘闪去后,只见不远处的柱子已然出现缺口,而那人坐倒在不远处的柱子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仙子饶命,属下立即派人再去搜寻,一定将那小子找到!”他低垂着头伏在地上。销魂仙子盯着伏在地上的人,眼中闪过阴鸷和恐惧,夜王可是让她五天后就去见他,在这节骨眼上那小子居然给逃了!她眯起来,手往桌子上一拍:“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要是再找不到,你就准备提着脑袋来见我。”“属下明白!”那人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看着人都退了下去,销魂仙子深吸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好一会都没动弹。&&木木被那双不知名的手一拉,感觉整个人眼前一阵昏暗,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一间幽暗的石室内,不远处的木桌上,一盏油灯一闪一闪,散发着昏黄的光线,而在木桌一侧,坐在一个身形蝺偻的老者,正拿着一个葫芦状的酒壶喝着酒。看来是这个人救了他呢!不过,他为什么要救他呢?他又是什么人?“小子,醒了?”就在木木还在脑海中思考着这些个弯弯绕绕的时候,一道粗噶、难听的声音已经从脑袋上方响起,他抬起头,只见原本应该在木桌一侧的老者竟然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眼前,那张满是皱褶的脸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刀痕,在烛火之中青白的脸宛如地狱恶鬼一般。木木有那么一刻呆愣,可很快却回过神来,仰起小脑袋,一脸天真灿烂的笑:“这位爷爷,是你救了我么?木木在这里谢过爷爷的救命之恩!”说着,木木从床上爬起来,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老者看着木木脸上的笑,眼里闪过诧异,他这张脸如今是什么样子他可是比谁还要清楚,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倒也还有几分胆识,如此想着,老者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只是,他这一笑,脸上的刀疤却狰狞的突出,原本就恐怖的那张脸更是再填了三分狰狞。“小子,你倒是有几分胆识,不过,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怕!”木木老实得回答,惹得老者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笑声像虫子一样扭动着。“小子,有点意思!我喜欢,放心,我这会是不会杀你的,不过……”老者瞥了木木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你跟那销魂仙子是什么关系?”“销魂仙子?哦,你说的是那个姑姑吧,其实我也不认识她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跟她走,等回过神来,就已经到这里,爹爹和娘亲都不见了。”木木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是有些弄不太清楚自己当初为何会跟销魂仙子走。“哦……小子不错,中了那销魂仙子的摄魂术居然还能自己清醒过来!不过,销魂仙子摄你这个小孩儿的魂作何?难道这yin妇的口味变了?连小孩也不放过?”老者有些古怪地扯了扯嘴角。“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说是要拿我来威胁我爹爹他们……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不认识他们。”“威胁你爹爹?”老者眯了眯眼,似乎在思量什么,虽然他躲在这里,可这些日子这西荆城中确实不同往常,而且也来了不少中原武林人士,难道这小子的爹爹是那些武林人士中的一个?那沈复兴又是想要耍什么把戏?“沈复兴……”老者咬了咬牙。“沈复兴?爷爷,沈复兴是谁啊?”木木摇摇头。“嘁……”像是冷嘲一般老者炸了一下舌,“沈复兴就是个该千刀万剐的老贼!”在说到那人时,老者满身的杀气,当年要不是错信了这小人,他又怎会落到今天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那个将你带到这里来的销魂仙子就是那沈老贼的走狗!!”“原来如此,他们说想用我来要挟我爹爹,然后我趁他们不注意逃出来了想去找爹爹和娘亲,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幸亏爷爷救了我,到时我一定让爹爹和娘亲好好谢谢你!”“哦!谢谢我?小子,你爹爹是谁?”“娘亲说了,我爹爹叫顾轻狂!”木木歪了歪小脑袋,一双眼睛黑溜溜的看上去格外天真。“顾轻狂?原来你就是那顾轻狂的儿子?难怪那销魂仙子会掳走你,看来我今天倒是捡了个宝了,你说要是我把你带到那沈老贼面前,他会不会感谢我啊!”“爷爷,这样不好!”木木小大人一般的伸出手指摇了摇,“我娘亲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木木看爷爷也不喜欢那个什么沈老贼,木木的爹娘也不喜欢他们,那我们不就是朋友了,娘亲还说了,朋友之间要相互帮助的,爷爷,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确实如此……沈复兴,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又该如何应付……”&&&第二日,苏画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日上三竿了。一睁眼就对上了搬着椅子趴在她床边的顾轻狂,不禁愣住了。“哟,娘子,醒了?”顾轻狂见苏画桥醒了,朝她露出无比温柔的一笑。苏画桥被他灿烂的笑容闪得面色一囧。“你不会整个晚上都在这里吧?”她试探性地问道。“差不多吧!”顾轻狂轻描淡写的扬了扬眉。他的回答让苏画桥顿时有种风中凌乱、并且无限抓狂的感觉。呃……不会吧?那她晚上睡觉有没有打呼噜、磨牙呀……什么什么之类不雅的举动啊!“好了!逗你的!起来了,不然一会说不定连午饭都赶不上了。”顾轻狂看她呆滞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一听他的笑声,苏画桥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将裹在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怎么?起不来了?娘子,为夫不介意抱你起来哦!”说着,顾轻狂就做出要伸手去抱她的样子,“不用,我自己起来……”苏画桥看着走过来的顾轻狂,连连摆手!“是吗?那好吧!哎,真是遗憾啊!”顾轻狂虽然这般调侃,可眼眸中却带着难得的温柔,看了苏画桥一眼后,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转身出了房间。此时,天空中的太阳渐渐的往高处爬去,四周景物的影子愈发短了,相对于夜晚的寒冷,大漠中临近正午的天气有些干燥和闷热,庭院里的没有风,安静极了。顾轻狂看着天空的太阳微微眯了眯眼,原本因为笑意勾起的嘴角渐渐地垂下,平日里看上去总是清润的脸上闪过一丝清寒。其实,昨天晚上是有人回来回报说在那些黑衣人在城中一处巷子里发现了木木的行踪,可就在他们要抓住他的时候,他却神奇的消失了,一听到这信儿,他是立即赶了过去,却也未发现什么其他的异常,不过,从那些蛛丝马迹来看,木木应该是被人给救走了,只是,到底是谁救了他?那人是敌还是友?他根本不敢确定木木仙子是不是百分之百的安然无事,所以,他根本就不敢跟苏画桥说,万一到时候有个什么意外,她会受不了那失望和伤心。顾轻狂叹了口气,突然,他头微微往左边侧了一下,只听耳边嗖的一声,一个影子飞了过去,再定睛看时,只见后方不远处走廊的柱子上插着一根黑色的飞镖,飞镖上扎着一张小纸条。顾轻狂眼里闪过一道冷意,他向前取下纸条,展开,待看清纸条上的内容,他的脸色一变,锐利的目光看着之前飞镖射过来的方向停了停,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教主!”顾轻狂刚想飞身追上去,可这时,后方忽然传来一个娇软的声音,一道清丽的身影出现在院落的小径上,正是芹雪。“段老他们正在前厅商议对付夜王之事。”听到芹雪的声音,顾轻狂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但很快就被他掩去,他飞身一跃从矮墙上下来,随意拍了拍衣襟,淡淡点了点头,朝前厅走去。芹雪低垂着头,尾随在顾轻狂身后,在快到前厅的拐角处,她偷偷抬眼看了看顾轻狂修长的背影,咬了咬唇,悄然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那个小瓷瓶儿,按照毒阎魔宋成的话,这东西便可以让她多年的夙愿变成现实,她只需要再忍忍,再忍忍,到时候顾轻狂就会爱上自己,而之后她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苏画桥除掉,这样就可以永绝后患了。想到这些,芹雪的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笑,不过,她很快就克制住这种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如往常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轻狂身后,等顾轻狂进了前厅,她才又转身离了前厅。此时,前厅中不仅仅段老神偷、楚云天、柳长卿、花陌、风临鹤在,就连前些日子几乎不见身影的百里戎居然也在场,但是,此时,这些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沉重,脸上带着几分沉思,似乎都在考虑着什么。见顾轻狂走了进来,在相视对望了一眼后,目光同时望向顾轻狂。“教主!”花陌见顾轻狂进来,赶忙起来行礼,而百里戎虽然目光看向顾轻狂,可身子却依旧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诸位可是有什么消息了?”顾轻狂环视众人。“顾教主可见过这个?”段老神偷手一扬,一张如布帛一般的东西就从他手中飘向顾轻狂。顾轻狂接过那布帛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却并无太大的变化,只是抬眼看向段老神偷,像是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段老神偷摸了摸胡子,轻咳一声:“这是神机门送过来的,说是夜王五日后会在此出现,但到底什么是‘江南雨’我们这些人商量了一下,却是没有人知道。”“江南雨?”顾轻狂低低念了一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只是低垂的眼帘中却是流光一瞬。“顾教主,木木可有消息?昨天晚上那些人似乎发现了木木,但之后似乎又出了什么意外,你可知道?”楚云天问道。“木木暂时应该无碍。”“这么说木木并不在那些黑衣人手里?”楚云天有些急切的问道,而柳长卿等人也很在意这个事情。顾轻狂也没打算瞒住他们,点点头:“嗯。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只能说他暂时无碍!”“只要不在夜王手里,对我们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段老神偷老神在在地瞥了顾轻狂一眼,虽然顾轻狂没说,但他却也知道顾轻狂这话恐怕并未说全,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说全,他也不比去捅破。众人听了段老神偷的话,都点了点头,然后大家在一起商量着之后的对策,既然获取了这样的信息,那么他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对策。而百里戎对这些似乎兴致缺缺,顾轻狂瞥了他一眼,只淡淡地跟风临鹤说了句到时宋成出现的几率可能会有百分之八十,百里戎立即精神抖擞起来。顾轻狂见状,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百里戎瞥见他这带着嘲讽的笑意,眉一皱,瞪了他一眼,顾轻狂索性撇过头,不再看他。这边这些人在商量着事儿,而另外的芹雪却已经来到苏画桥住的小楼下。苏画桥此时已经起来,洗漱好后正准备下楼,没想到刚到楼下,就遇上了芹雪,这让她又想起了大漠里的事情,她要是再明白这芹雪的心思,那她岂不就是傻子了?“苏姑娘身体可好?”“原来是芹雪姑娘,多谢关心,如你所见,我的身体很好。”苏画桥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应道。对于苏画桥的这个态度,芹雪显然有些沉不住气,她向前走了一步,在离苏画桥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声说道:“苏画桥,你得意不了几天,到时我倒要看看你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哦?芹雪姑娘,你说这些话就不怕我跟轻狂说吗?嗯……你说,要是我跟他说,在沙漠里你想陷我于死地,他会把你怎样?说起来,我还真有点期待呢?”苏画桥扬了扬眉,也跟着压低声音。芹雪在听到这话时,脸色一白,咬咬下唇,横了苏画桥一眼,然后突然又轻蔑地哼了一声,飘然而去。苏画桥看着芹雪离去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芹雪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又想对她使什么诡计了吗?但是,顾轻狂还在这里,按照芹雪对顾轻狂的顾忌来说,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才对,可是,她为何又会说她得意不了几天了?苏画桥一脸沉思地站在原地,连顾轻狂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发觉,待他伸手将她揽了过去,她才惊觉回神。“在想什么?”顾轻狂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低头看着微张着小嘴,表情萌呆萌呆的苏画桥,原本默然的眼里瞬间柔和下来。“啊??没,没什么……”苏画桥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摇头,她并不想告诉顾轻狂刚才的那点事儿,并不是她圣母白莲花,而是觉得此时没有这个必要,现在她担心的还是木木的安全,木木一天没回来,她的心就一天没法安定下来。“没事就好!不要想太多!”顾轻狂揽过她的肩,虽然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什么事,却并没有点破她,有的事情,只要等到结果就好。“我知道!”苏画桥点了点头。“知道就好!我一会还有事,你要是呆闷了想出门,就让楚兄和柳兄他们陪你转转!”“我知道的,这个时候我是不会一人出门的,你就放心好了,再说,我的武力值还不至于成负数。”苏画桥笑着扬了扬手中拳头。顾轻狂听了这话,看着她突然笑了,原本周身的清冷气息因为这样的笑容而消散开来,宛如春日化雪,苏画桥险些被他笑迷了眼,只在心中叹了口气,都说是红颜祸水,到她这里恐怕就要变成蓝颜祸水了。这一路的日子相处下来,她似乎一天比一天迷恋他,挂心他,这种感觉似乎来得有些快、却似乎又有些自然而然,让她不知不觉居然多了一份得失之心,而且,对于这样的得失之心,她似乎没有那种要悬崖勒马的想法。苏画桥突然觉得她恐怕是有点快要完了。“好,你的武力值爆满!连我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顾轻狂笑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轻轻在她脸上拍了一下,调笑道。“……呃,你不是有事儿吗?还不快去。”苏画桥在他的笑容下快有些撑不住了,推了推他,假装看着院里的树枝儿移开视线。“嗯!那我先走了!”顾轻狂点点头,也不说破,只轻笑一声,转身出了院子,在离开苏画桥的视线后,只见他身形一闪,再瞧时,人早已经消失。两刻钟左右后,顾轻狂的身影出现在城东一处喧闹的地方,他四下瞧了一瞧,只见巷子口的一处有一道徐沿着的门,门侧的上方挂着一道破旧的布招牌,上面隐约写着“小店”两个字。是这里?顾轻狂谨慎地靠侧推了推,一股难闻的气味从里面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是闪身进了门。一进里面,他立即感觉到眼前一暗,不过,以他的武功修为,对于这样的光线差很容易适应。屋子里很幽暗,靠左侧的地方摆着一张破旧的柜台,柜台里摆着一些边疆的兽角、兽皮、还有些怪模怪样的石头,柜台后面站着一个样貌清瘦的中年男人,他眼睛眯着,瞳孔似乎没有焦距,明显是个瞎子,一听有人进来,抬起头咧了咧嘴,“哪位客人,有什么需要?”顾轻狂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是来找胡三的!”那瞎子一听顾轻狂的话,清瘦的面容似乎微微变了颜色,他微微收了收嘴角,道:“胡三?客人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瞎子可不知道什么胡三胡四的!”顾轻狂嘴角一勾,朝那瞎子递过去一块东西,缓缓道:“真没有?”那瞎子摸了摸那块东西,神色一呆,没有焦距的瞳仁转了转,突然转身朝另一边走去,一边走一变低声说道:“请随我来!”顾轻狂点点头,随了这瞎子往屋子更里面走了去。进去之后,顾轻狂才发现,虽然从外面看这屋子不过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破旧屋子,可里面却是弯弯绕绕,就好像地下通道一般,走了好一会,才又重新进了一个房间,这次的房间显然要比之前的要亮一些,房间中间摆着桌子和椅子,虽然有些破旧却还算干净。“你先在这里坐会,主公很快就会过来。”顾轻狂点点头,应了一声,而瞎子在确定没有其他的事情后,悄悄滴退出了房间。顾轻狂站在房间里,四下随意看了看,四周悄然一片,等了好一会却仍然不见有人过来,顾轻狂其实心底还是有些忐忑,但面上却并未露出半点急躁,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候,他突然勾起嘴角,朝着门外沉声道:“既然来了,就请露个面吧。”只听门外一个粗噶的声音响起:“顾教主好厉害的耳力!”不一会,一个老者就出现在房间内。“过奖了!胡三?不,或许在下该称呼你为鹰王胡英才对。”老者晃了晃脑袋大笑了两声,“看来顾教主不仅耳力好,眼力也是极好!老朽正是胡英,不过……鹰王就算了,你看老朽现在这样,又岂能被叫做鹰王?!”顾轻狂当然早就看到了老者现在的模样,脸上的刀疤虽然狰狞,可是,不仅如此,老者的双手双腿都曾被人折断过,虽然之后勉强接上,但仍然留下不小的后遗症,由此也可以看出当初下手之人的毒辣。顾轻狂又瞧了他两眼,目光一闪,“胡老前辈,我想既然胡老将在下叫到这来,应该也是有些事情要跟在下商量,那既然在下已经到了,那是不是也该让我见见我儿木木?”“当然!”胡英也不打那些个没用的太极,很干脆的点点头。不多会,顾轻狂就听到从外面传来小孩子稚嫩的声音。“我爹爹真的来了?我真的马上就可以见到爹爹了?”声音中充满着喜悦和兴奋。一听到这声音,原本之前还端坐在椅子上的顾轻狂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胡英看着顾轻狂的举动,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没想到这被中原人称为“鬼公子”的顾轻狂居然如此在意这个小子,这样也就表示他会与他合作的几率就愈发增大,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件极好的事。顾轻狂站在门口,往前方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一蹦一跳地朝他这边跑过来。随着小身影的不断放大,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 第一百四十章 那些隐藏的事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顾轻狂离开后,苏画桥怎么想芹雪之前的话都觉得不太对劲,怎么都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她在那左思右想,突然想起之前云落月来,她居然也出现在这西荆城,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呢?虽然脑袋里有很多碎片,可是苏画桥却无法将这些碎片联系起来,所以她在那想破了脑袋,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响,她只得叹了口气,宣告放弃。之后她去了师傅段老神偷那里一趟,听说不日将会与夜王对峙,而他们并没有抓到木木,心里又有些发慌,在房间里怎么也呆不住,便想着出门走走,也许不小心碰到木木也说不定,抱着这样的希望,她跑到柳长卿的房门前,没想到这二师兄早就出门溜达去了,然后她又去了大师兄的房间,大师兄楚云天也不在,而她现在在外最好是不要落了单,免得向上次那样碰到那些不知廉耻的人。苏画桥又想起那时碰到冉尚君,如果不是大师兄及时出现,后果还真是不好说,思想至此,她不禁心底一抖,有些庆幸起来。不过这事情她可不敢告诉顾轻狂,要是让他知晓,估摸着他会整天都把她绑在身边,不让她出门半步吧。苏画桥叹了口气,摇头下了楼,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却在院子里碰到了百里戎。“百里戎,最近可好?”苏画桥上前问道。百里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点了点头,“你呢?”“还好吧!对了,你这是要出去吗?”“是!”百里戎点头,抬眼却发现却看见正满眼放光般看着自己的苏画桥,不禁退了一步,“怎么了?”“嘿嘿,那个,你要出门,我也想出去,正好你就陪陪我吧!”“这……”百里戎一听,先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但最后却还是耐不住苏画桥的软磨硬泡,答应了她的请求。虽然有百里戎陪同,不过明目张胆的上街还是不可能的,苏画桥免不了乔装一番。城中的一切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因为西荆城是中原与前往波罗等过的必经之地,所以来往的商队也是极其多的,对于他们这样的,当地的人们早已经是见怪不怪。苏画桥和百里戎穿梭在人群里,不时看向四周,打探一下是否有可疑之人,不时又相互说上几句。突然,苏画桥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拉了拉百里戎的衣袖,指了指那个身影,两人跟了上去。“那人看上去好像有点儿面熟?”百里戎看着那背影,眉头微蹙。“那是广寒宫的云落月。”苏画桥说道,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云落月。“云落月?她为何会在这里?”百里戎不解地问道。苏画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跟上去,等会问问她!”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云落月在城里东转西转,好几次差点都跟丢了,可是云落月没多会却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看来她是知道自己被跟踪了,而且似乎还是有意让自己被跟踪的!”百里戎扬扬眉。苏画桥也早就注意到这点,她咬了咬唇,心底的不安却是愈发扩大了。又过了好一会,前方的云落月突然在一个小屋前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朝着身后的苏画桥和百里戎低声道:“两位可以出来了!”苏画桥也没有羞羞答答的,拉着百里戎从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笑道:“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云落月冷冷地看了苏画桥一眼,推开小屋的门,冷声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苏画桥点了点头,跟着云落月进了屋。“苏姑娘跟了我这么久,到底有什么事?”“不,云姑娘让我们跟了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苏画桥的不答反问让云落月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了眼她,半响,她突然扬声一笑,“苏姑娘还真有意思,为何我要有事跟你说呢?”“没有吗?那就先说说你脸上的东西吧,上次夺宝大会上云姑娘可是花容月貌,为何……”苏画桥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落月一眼。而一旁的百里戎在看到云落月脸上的那块乌黑的斑点时,桃花眼微微一眯,思量了一下,突然开了口,“云姑娘,你脸上的东西乃是毒素所致吧!”云落月在听了百里戎的话,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那块斑,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苏画桥可没落下云落月脸上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云姑娘,你也知道我身边这位可是毒医圣手百里戎,你要是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或许可以帮你,百里,你说对不对啊?”苏画桥说着,朝百里戎吐了吐舌头。百里戎看着苏画桥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于她的要求,他似乎总是没有办法拒绝,他点了点头:“当然,云姑娘脸上的毒虽然有些难解,但也不是没有办法!除了此毒,姑娘身上应该还中了其他的毒!能否让在下为你把把脉!”云落月当然知道百里戎,当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又有些不确定地扫了苏画桥和百里戎几眼,好一会才点头。百里戎上前为云落月把了把脉,不一会,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如我所料,姑娘除了脸上的那种毒,还中了一种叫做白雾的蛊毒,此种蛊毒每月都会病房一次,如不服用解药,就会被体内蛊虫内蚀而亡……我想,姑娘现在每月快要毒发的时候,都会服用解药吧……”随着百里戎的话,云落月越来越诧异,半响,她才回过神,低声道:“百里公子说得都对,苏姑娘、百里公子,我身上的毒真的能解?不仅是这脸上的,还有这蛊毒?真的都能解?但是,但是,那人说此毒可是无法解的!”“那人?”苏画桥心颤了一下,难道云落月说的那人她认识?苏画桥垂了垂眸子,“云姑娘,既然百里说能解,那就是一定能解,而且云姑娘如此貌美之人,此番模样真是可惜了。”听了苏画桥的话后,云落月沉默了许久,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矛盾,但最终,她咬了咬牙,沉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她对我无情,那我也只好对她无义了!”虽然是低垂着眸子,实际上苏画桥却是在偷偷地打量着云落月,一听到她说出这番话,原本还带着几分紧张的苏画桥心中顿时暗暗松了口气,果然越是貌美的女子,对自己的容貌就越是担忧。“那我洗耳恭听!”苏画桥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苏姑娘是不是很奇怪广寒宫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云落月沉声道,目光却瞥向另一边,仿佛像是希望看到什么一般。苏画桥点点头示意云落月继续说下去。云落月吸了一口气,“当然,本来西荆城的事情与广寒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广寒宫的宫主在此,所以我等也在此!”“广寒宫宫主?她为何要在此?”云落月目光在门那边停留了一会,突然又将视线移到了苏画桥脸上:“苏姑娘难道不好奇广寒宫的宫主到底是何人吗?你知道吗?我这张脸可就是拜她所赐!”苏画桥听了云落月的话,眉头皱了起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这么多年了,对江湖上的一些人当然也是听过的,但这个广寒宫的宫主却是有些奇怪,似乎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云落月好歹也是广寒宫的副宫主,对她们来说应该也算挑大梁的人才对,为何这宫主要对她下这般的毒手?是云落月不忠?还是另有原由?苏画桥总觉得有些想不通,只得满脸疑惑的看着云落月。云落月顿了一下,才又接着缓缓开口:“其实说到广寒宫的宫主,苏姑娘也是认识的,还经常看到!”什么?广寒宫的宫主她也认识,还经常看到?苏画桥眉头一皱,却又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眼睛瞳孔在那一刻下意识地放大,可却又带着一些不敢置信!“云落月,你说的难道是……”苏画桥咬了咬唇,看向云落月,说出心里想到的那人。“对,就是她!”云落月使劲儿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肯定苏画桥心中的答案。“这……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苏画桥讶异地站了起来,几乎将一旁的椅子打翻,而一旁的百里戎从苏画桥的神色中显然也知道了她口中的人到底是谁,同样也是万分的惊讶。“是难以置信!就连我也不敢相信,不过,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了。”任谁又能想到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一宫之主居然会屈尊做一个侍女!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连她这个副宫主都不知道。“那,那顾轻狂知道吗?你们宫主为何有会做了他的侍女?”苏画桥问得有些急切,她总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只要知道这些,她就可以将一些信息碎片联系起来。“因为她爱上了顾轻狂!几乎是病态地爱上了顾轻狂!看到我这张脸了吗?就是因为夺宝大会上我对顾轻狂露出倾慕,而顾轻狂又不小心救了我,所以,我这张脸就成了这样!”云落月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着,“虽然我不知道顾教主是否知道,但是我要提醒你,苏姑娘,顾轻狂爱上了你,你还跟他有了孩子,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不会,她绝对是不会放过你的!”苏画桥她想起在沙漠的那些事情,只是……“那她为何没有对我下毒?”云落月指了指一旁的百里戎,苦笑道:“恐怕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还不敢!百里公子是什么人,只要百里公子在,这毒不但毒不死你,反而会暴露她,她一定会找准时机才会动手!”苏画桥闻言一股寒意嗖地从心底升了起来,还好她认识了百里戎,不然真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有那芹雪那会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难道是她已经找到了什么时机要对自己下手?顾轻狂你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祸水!不就是六七年前不小心XXOO了你一把,就被这样的一个女人盯上了。苏画桥在心里低声咒骂着顾轻狂是蓝颜祸水,而另一边的顾轻狂此时正抱着木木坐在房间里,一双手运转着内力在木木身上上下探视。“爹爹,你这都是第五遍了,木木真的没事儿,你看嘛,没事吧!”木木挥着小手,嘟了嘟嘴,脸上还挂着些许刚才因为见到顾轻狂而留下的泪水,当然,一个半大的孩子,被人掳到这千里塞外之地,还被人追赶,好不容易见到自家爹爹,不哭才不正常,不过,自家爹爹似乎也太婆婆妈妈了点!见自家宝贝有些不满起来,顾轻狂才停了手,长舒了一口气,原本一直提着心也逐渐放松下来,伸手将木木脸上的泪水轻轻地又擦了擦,才又将他圈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嗯,爹爹!木木不在的时候,娘亲还好不好啊?”木木靠在顾轻狂的怀里,熟悉的味道让他不禁又瘪了瘪小嘴,好一会才努力将泪意又憋了回去,娘亲说了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哭的,他刚才已经哭过一次了,可不能再哭第二次了。“你娘亲很好,就是特别想木木!都怪爹爹没早点找到你,下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顾轻狂说着,将手臂收得又紧了些,他微微垂下眼眸,将眼底那滔天的阴鸷和冰冷掩盖。夜王,不管你是谁,敢动他顾轻狂的儿子,那就做好等死的准备。“木木也想娘亲!”木木说着,从顾轻狂怀里伸出小脑袋看向另一边的老者胡英,“爷爷,等你和爹爹把事情谈好了,木木是不是就可以跟爹爹去见娘亲了?”胡英吧嗒吧嗒地喝了一口酒,咧开嘴一笑,看着顾轻狂道:“那就看你爹爹的意思了!”顾轻狂低头看了木木一眼,眼眸又微微垂下,隐去了几分锐利,原本凌厉的眉宇间变得略微温和,略微停了一下,才对胡英说道:“既然胡老前辈想要跟顾某合作,那是否也该将前辈知晓的信息告知顾某?据说,这西荆城以往可是鹰王的天下,据说鹰王当年让贤给了这夜王,还一度传为美谈,顾某今日见了前辈,对那些传言可是有些怀疑啊!”“让贤?嘿嘿……他当然会如此说了……”胡英冷笑一声,沉声道。顾轻狂拿起桌上的茶杯,扫了胡英一眼,一脸淡然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他救了木木,他才懒得听他在这说这些,这胡英也不过就是想借这次他们想要对付夜王报仇罢了,但既然他知道夜王的一些消息,适当的合作对自己也是有利的。胡英当然也知道如果自己想报仇必须要借助顾轻狂,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当下,低头对顾轻狂说了一些有关夜王的信息。当然,他不会全部都告诉顾轻狂,毕竟是要给自己留底牌!胡英原本低垂的目光转向顾轻狂:“还有一件事,老朽要想要求求顾教主!”“说!”顾轻狂扫了他一眼。“看顾教主应该还不知道那老贼的巢穴吧,老朽倒是知道,老朽也可以带路,所以……”胡英嘿嘿笑了两声,“到时,老朽我一定会告诉顾教主一件你非常想知道的事情。”“哦?”“关于你父母的事情。”顾轻狂闻言扬了扬眉,却并未说话,只深深地看了胡英一眼,有事情并不急于一时,慢慢来,他总归会让他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毫无保留。“那木木我就带走了!”顾轻狂抱着木木起身朝门外走去。“等一下!”胡英连忙起身,“顾教主,请把令公子下,老朽怎知你带走了人到时还会不会帮我?”顾轻狂听到胡英的话,脚下步子一顿,转头看向胡英,目光冷漠,神情带着一股天地肃杀之气,只是那么一瞬,胡英竟然觉得一阵寒意自心底升起,他面色微变,呆了一呆,突然干笑了数声,道:“开玩笑的,顾教主怎么会是不讲江湖道义的人,老朽在此等候顾教主消息便是。”顾轻狂勾了勾嘴角,冷声道:“当然!”之后,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胡英在他走后,才舒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刚才,他不由又是一阵唏嘘,想他当年在大漠也是顶顶有名的人物,虽然遭了算计,武功被废,这些年来虽说也有所长进,到底不如以前,但毕竟是见过不少武林人物的,但这顾轻狂果然不简单,也不过二十多岁,居然已经有这般的功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赶旧人。他是有些不甘心的,就刚才那般被一个小辈给压制住威胁一通,可不甘心又有何用?谁让他现在是技不如人。这一切追根到底都是那人的错,夜王,哼……他真想看看他被人踩在脚底下、败落的凄惨样子。不过,要是顾轻狂他们知道那件事,说不定夜王的下场大概会更加悲催吧!胡英眯了眯眼,拿起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竟然有些惬意的砸了砸嘴。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芹雪的妒意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苏画桥和百里戎从云落月那出来后,苏画桥就陷入了沉默,百里戎看了低垂着她走路的她,大漠的风从街道的另一边吹了过来,撩起她挽在耳际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颤动,百里戎的心也随着那颤动的发丝微微的颤动着。他不由苦笑,即便知道她心中已经驻扎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可他却仍旧没法停止住自己的内心,人人都道天下之毒没有他百里戎不能解的,可偏偏有种毒他无从下手,这种毒在常人的口中叫做――情。百里戎暗叹了一口气,目光一转,掩盖住眼底那抹复杂,转而却又一脸不算正经的嬉笑:“苏苏,要我说你还是选我把,你瞧瞧那顾轻狂有啥好的,就知道招蜂引蝶,本公子多好,单身无公害,没有那些个蜜蜂蝴蝶在周边乱飞。”说着,百里戎还朝苏画桥眨了眨眼。原本情绪低迷的苏画桥在看到百里戎那般搞怪的样子,也不由有些莞尔,“什么蜜蜂蝴蝶的,它们也得敢在你面前飞才行,不然你一把毒撒过去,那可是会夭折了,你说是不是啊?”苏画桥一边说一边做出怕怕的样子。“喂,苏画桥,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就有那么恐怖么?”百里戎故作委屈的撅了撅嘴,肩膀还略带夸张的一垮。苏画桥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好了好了,大不了等找到木木后我请你喝酒赔罪。”“那可说好了,不准反悔!来,拉钩!”看着苏画桥终于笑起来,百里戎才微微松了口气。“拉钩就拉钩!”苏画桥侧了侧身子,朝百里戎伸出手拉了拉钩。之后,百里戎又将苏画桥送到她住的那个院子门前,才到门口,就见顾轻狂正靠在门边,看到苏画桥走过来,微微一笑,眉眼间染着几分柔情,可目光在扫到后面的百里戎时,却瞬间又冷了三分,不过,这冷也就是那么一瞬,在望向苏画桥时又是柔情似水。“你终于回来了!”顾轻狂伸手将苏画桥被风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柔声说道。“嗯嗯,百里陪我去的!”苏画桥指了指身后的百里戎。百里戎笑若春风地走向前,朝顾轻狂抱了抱拳。顾轻狂不动声色地瞥了瞥嘴:“那就多谢百里公子陪我娘子出门了。”话虽然是对百里戎说的,可顾轻狂却只淡淡地瞥了百里戎一眼,伸手只拉着苏画桥,低头在她耳边说道,“娘子,我把木木带回来了。”苏画桥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木木,木木他回来了?”顾轻狂点点头:“嗯,他现在就在大厅呢!”话音刚落,苏画桥的人已经冲出了好几米的距离。顾轻狂看着苏画桥的背影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后面一点的百里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百里戎挑了挑眉,切,顾轻狂,你也别得意,就你身边放着那么大一颗极度不安定的不定时炸弹,苏苏这会儿心里可不安逸得很,不过,要是你再做点儿什么让苏苏失望的事儿,指不定苏苏就会转投我的怀抱,到时看你哭都哭不出来……百里戎在心里暗黑的想着,但脚下的步子却也是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毕竟木木回来了,他还是想去看看的,哪怕木木的爹是顾轻狂,但那小子着实可爱的紧。此时,苏画桥站在大厅的门口,呆呆地看着被段老神偷亲得一脸口水娃娃大笑的木木,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木……”她哽咽地喊道,声音带着一种情不自禁的颤抖。原本被段老神偷抱着的木木在看到自家娘亲后,立即从段老身上滑了下去,一边抹着脸上的口水,一边一溜烟的跑向苏画桥:“娘亲~你瞧爷爷,亲得都是口水……”“木木!”苏画桥紧紧地抱住木木,只不过是那一眨眼,眼里的泪水就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落着,只是片刻,那泪水已经湿满了她的整个脸颊,顺着两边往下滑落……“娘亲,不哭不哭~”木木伸出小胖手帮苏画桥抹着脸上的泪水,之前见到顾轻狂的时候他着实是伤心了一把,可这会儿回来了又被段老神偷、楚云天等人逗着,之前的那点儿伤心事儿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见自家娘亲哭了起来,赶忙学着以前娘亲的样儿,小胖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瓦声瓦气地安慰起来。看着木木没事,苏画桥才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抱着木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细细打量起来:“木木受苦了,是娘亲不好,没能早点找到你,你看都瘦了!”说着眼圈一红,似乎眼泪又要流下来一般。已经进来在她旁边坐下的顾轻狂见状,起身站到她身边,也顾不得大厅之上还有那么多人,抱住了她颤抖的身子,把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任由她痛哭发泄着。好一会,苏画桥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抬头眨了眨眼,不再哭了。顾轻狂见状,才又笑着低头问儿子:“木木,饿了不?”木木一听顾轻狂的话,咧嘴就是一笑,对着自家娘亲清脆十足地说道:“娘亲,木木饿了!”说着,还特别形象的张开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苏苏,你先带木木回后院吃点东西吧,他这几天也是累坏了。”顾轻狂伸手揉了揉木木的小脑袋。苏画桥此时一颗心全部系在木木身上,虽然之前听说了云落月的话,想着回来要不要跟顾轻狂说一下,可这会儿却也是顾不上,抱着木木起身朝众人告辞。顾轻狂看着苏画桥离开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很快,他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脸上现出凌冽的冰冷。“这会趁着大伙都在,有件事要跟大家知会一声,你们也好商量一下。”大家看着顾轻狂的脸色特别严肃,原本还有些嬉笑的气氛也严肃起来。在探知四周一切安全后,顾轻狂才将今天的事情整理一番后对在座的各位托盘而出。“消息是否可靠?”段老神偷摸着胡子,问道。顾轻狂微微一笑,“要知道这消息是否可靠,那晚辈还得劳烦段老探了探,如果是真的,那我们五日后边行动。”段老神偷闻言,思索了一番后赞同地点了点头。众人又围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将事情敲定后才各自离去。苏画桥这边,哄了木木睡下后她却辗转反侧都睡不着,一想到下午云落月的那些话,她就觉得心中极度不安。这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顾轻狂呢?照之前看来,芹雪跟了顾轻狂那么久,顾轻狂似乎也丝毫未怀疑她的样子,她这会儿跑去说,他会相信?苏画桥左思右想,怎么也觉得心里不踏实,辗转之下最终决定还是去找顾轻狂说一下,虽然她是没什么,如今木木也回来了,要是芹雪对木木下手她该如何?如此一想,苏画桥便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又轻轻地将门掩上,朝顾轻狂房间的方向走去。顾轻狂的房间在下面一层,苏画桥下了楼就可以看到顾轻狂的房间。此时夜已经有些深了,但顾轻狂的房间却仍然亮着灯,原本还怕顾轻狂已经睡下的苏画桥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她抬脚想要走过去的时候,却听到前方左侧响起及其轻微的脚步声,苏画桥一听,悄然将侧出来的身子隐到了一侧,微微探出头朝前方看去。不一会,一个身影出现在前方的楼道前,手上似乎端着茶水和点心,看了看四周后,朝顾轻狂的房间走去。那是……芹雪?!苏画桥在看清那人的面孔后,眉心不禁一皱,芹雪这个时候还出现在这里,是顾轻狂叫她上来的,还是说是她自己上来的?顾轻狂那个混蛋!苏画桥心中万分不悦!虽然极度不悦,但苏画桥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此时,顾轻狂正在房间里埋头考虑着接下来的事情,在听到寂静的屋子吱呀一声响,他抬起头朝门边看过去,却见芹雪穿着一袭青白色修竹长裙,手上捧着茶水站在那里。顾轻狂看着她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芹雪的眼底划过一丝惊慌,但却被她很快掩饰了过去,她悄悄地看了顾轻狂一眼,如以往一般清丽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教主,之前看到你房间灯还是亮着的,想来你还未睡下,便自作主张地泡了点茶水过来……还望教主原谅芹雪这次的冒昧,芹雪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着,芹雪将头微微垂下,脖颈间露出一小段白皙的皮肤,平日里总是清清冷冷的人在昏黄的灯火下看上去竟然多了几份楚楚可怜的味道。看得偷偷蹲在窗外偷看的苏画桥直撇嘴,心中满骨子酸味地思想,这顾轻狂还真是好艳福啊,如此美人,娇声软语,楚楚可怜,当真是百炼钢也被化成绕指柔吧。不过,此时的顾轻狂看着却似乎并不为之所动,虽然面色微有和缓,可却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那下次注意!”“芹雪知道!”芹雪见状,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将茶水放在一旁的桌上,及其熟练地沏了一杯茶给顾轻狂端了过去,“教主,你、先喝点茶吧,桌上还有点心。”茶水烟雾缭绕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哪怕只是这般一闻,也知道是极好的茶叶。顾轻狂看了眼那茶水,又看了眼芹雪,却好一会没有去接过来。芹雪见状,不由心里一个咯噔,难道顾轻狂发现了什么异常?但是那宋成明明说了,那东西是无色无味的,她来之前试了一次,从嗅觉上来看,确实是没有任何异常的,顾轻狂应该不可能发现才对。这般一想,芹雪定了定神,将有些恍惚的心思定了下来,她抿了抿唇,又柔声说道:“这茶叶是芹雪今天外出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中原来的茶商,他那只有那么一点,教主你就喝一口,看着茶也如何吧?”顾轻狂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接过了芹雪手中的茶水,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芹雪见顾轻狂喝了下去,眼睛不由一亮,原本提到喉咙上的心瞬间放回了原处,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意。“教主,觉得怎样?”芹雪柔声问道。顾轻狂淡淡笑了笑:“还不错!”“那芹雪就放心了,不过,教主,这茶除了不错,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感觉吗?”芹雪咬了咬红唇,身子却一点一点的朝顾轻狂身边靠近。“其他感觉?”顾轻狂似乎有些不解地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看了芹雪一眼,“难道这茶还有其他什么妙处?”芹雪凑过去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即却又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芹雪觉得这茶似乎比以前喝过的茶叶要清香一些。”芹雪这般说着,心里却在想,看来这药效还没发作,或许是因为顾轻狂的内力修为高于常人的缘故吧,不过,他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吧,这个时间,也没有其他人会过来,她只要再找点理由,在这里多呆一会,那么,药效发作后,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那时,她还怕什么?顾轻狂似乎并未察觉到芹雪的异常,笑了笑,“哦?这我倒确实没注意,或许是久未用到,所以才会有如此的感觉吧!不过……”说着,顾轻狂抚了抚额,靠着椅子坐了下去,他簇着眉头,脸色似乎并不好看。“教主,你这是怎么了?”芹雪见状,赶忙问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有点头晕。”头晕,难道这是药效发作的前兆?芹雪眼睛一亮,她低着头,笑了起来:“教主这段时间一直劳心劳力,难免会出现这般情况,要不……要不芹雪服侍教主歇下吧!”芹雪站在他身前,伸手便要去给他宽衣,说是宽衣,可那双柔软无骨、滑腻白皙的手却又假装不经意间在他皮肤上游走。而顾轻狂也并没有去阻止和排斥芹雪的这般动作。芹雪见顾轻狂没有阻止她的意思,想着大约是药效已然开始,不禁扬起头,一点点地朝顾轻狂凑了过去。一种及其暧昧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窗外,苏画桥看着屋内的景象死死地咬着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住心口的那股就欲冲出心头的怒气,这两人大半夜的是要做什么?从她这个角度来看,正好看到芹雪抬头时露出的白皙脖颈、那半开的衣领间那一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暧昧的白滑……这场景大约只能用活色生香来形容吧!苏画桥更是用力地咬了咬唇,顾轻狂那个混蛋,白天对她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晚上却对着芹雪又是这般暧昧,他是什么意思?接下来是不是要在上演其他更暧昧的什么场景了?亏她还在那想着要不要告诉他芹雪的真实身份,照目前的样子来看,即便是她告诉他芹雪是广寒宫的宫主,他大概也没什么在意的吧。一个魔教教主,一个广寒宫宫主,啧啧啧,不仅是看上去般配,就连名号也是极其般配的!苏画桥在那里是咬牙切齿,其实心底也是醋海翻腾啊!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大约一般人已经是愤愤然地起身离去了,可我们的苏画桥偏偏就是一大奇葩。在她心里是如此想的,既然你们要如此,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接下来你们到底要做些什么?以前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个岛国爱情动作片她可不是没看过,如今要是有真人秀上场,她也不介意观摩观摩,反正总归来是俊男美女,虽然及其可恶,但外貌总还是养眼的。苏画桥一边想着一边暗暗磨牙。而屋内的顾轻狂此时垂下眸子看着芹雪,低声道:“芹雪,今天晚上的你看上起来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不同?教主这是怎么了?芹雪还不跟以往一样!”芹雪抬眼看着顾轻狂,一双媚眼如丝如画。顾轻狂静静地看着她,唇角扬起一抹似乎及其温柔的笑:“怎么说呢,总感觉芹雪今天与之前不同,倒是让我想起了几句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看上去格外让人心动啊……”芹雪在顾轻狂的话语中勾起了唇角,那笑容是那种获取胜利的笑容,是灿烂而得意的笑容。芹雪满足的深吸一口气,终于,顾轻狂终于是她的了!是啊,顾轻狂终于是她的了!她真想看看明天苏画桥看到她和顾轻狂出双入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对了,还有那个叫木木的孽种,她倒是会不知不觉地除掉的,只有她才能有顾轻狂的孩子,只有她……芹雪抬起头看向顾轻狂,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而此时,窗外的苏画桥脸已经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苏苏被掳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怎么说呢,总感觉芹雪今天与之前不同,倒是让我想起了几句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看上去格外让人心动啊……不过……”顾轻狂看着芹雪说这样的话,可是,突然,他的话锋一转,低垂的眼帘将他眼底的情绪掩盖。“不过?不过什么?轻狂……”芹雪话语甜柔地问道,伸手就要去环住顾轻狂的腰。然而,就在这一刻……“不过……”顾轻狂唇角那原本看上去极其温柔的笑容一刹那间变得异常冰冷,而且,也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一把抓住朝他身上贴过来的芹雪的胳膊,在看时,芹雪的脖颈已经被顾轻狂死死掐住。这样一个逆转性的反差让芹雪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轻……教……教主……”她只感觉那一瞬间,呼吸都要喘不过来,只能死死地扣住顾轻狂的手掌,竭尽全力地想要掰开他的手。“不过,你以为我会说这样的话吗?”顾轻狂看着芹雪,灿然一笑,可明明就是这般如春风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教,教主,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芹雪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内心一片慌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这不对啊?跟那宋成说的根本就不一样,难道是她受骗了?可是,她之前明明拿别人做过实验的,是有效果的!“我怎么会怎样?是觉得很奇怪吗?”顾轻狂扬了扬眉,浅浅一笑,接着口气却极其淡漠地说道,“芹雪,不,或许我该叫你广寒宫宫主寒广月才对?是不是觉得我没那种反应很奇怪?”“你,你……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教主,我是芹雪……芹雪啊……”芹雪震惊的瞪着他,心中却已然是慌乱一片。“是吗?你太让我失望了。”顾轻狂缓缓地说道,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气。芹雪知道,她失手了!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会失手,但结果还是她失手了!只是,她真的不甘心啊,明明是她在他身边苦苦守了这么多年,可凭什么他却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凭什么那个女人还有了他的孩子?“为……为什么?不……是……我!”芹雪死命地拽住顾轻狂的胳膊,眼角流出泪水,难道她真的就要这样被掐死?顾轻狂微微眯起眸子,掐住芹雪脖子的手又紧了一下:“没有为什么?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但因为对我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所以才会一直撇在一边,但是,你不该伤害苏苏……”“难怪……”难道宋成的药对他没有效果,看来他早就知道还挖了个坑等她,只是她还傻乎乎地往里面跳,哈哈哈哈,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都怪那个苏画桥,都怪那个女人,因为她的出现,她才会动这样的心思,最后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芹雪的眼里此时是慢慢的恨意。而另一边,原本蹲在窗外还等待一场激烈的爱情动作片真人秀的苏画桥被这逆转性的场景被嗤住了,傻愣愣地凑在那里,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到顾轻狂的门前,将门推开了。而顾轻狂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抬眼看到正站在门口一脸呆滞地看着他和芹雪的苏画桥,眼睛眯了眯,手下一松,一把将芹雪丢在了地上。而芹雪此时也看到了门口的苏画桥,心中那股强烈的恨意在看到苏画桥本人后瞬间膨胀到最顶点,她眼睛如萃了剧毒的利剑一般扫向苏画桥,甚至都没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就突然出手,整个人倏然朝苏画桥扑了过去。苏画桥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遭到袭击,顿时在原地愣了一秒,然而,也就是这一秒的时间,芹雪的身影已经到了苏画桥的面前。眼见着就要难以躲避,然而,就在这时,原本还在芹雪身边的顾轻狂却倏然拔地而起,双袖一拢,一股无形的掌风飘向芹雪,生生地将那就要擒住苏画桥的芹雪给推到了一旁的门柱之上,然后,身子在半空之中一转,人已如飞燕一般到了苏画桥的身边飒然而立。芹雪被那看似轻柔实则及其强劲的掌力一袭,重重的撞击在门柱之上,然后身形顺着门柱落到地上,她的脸一片惨白,大量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芹雪,不,寒广月寒宫主。原本想看在你跟随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不杀你,但是,你太该死了!!”顾轻狂一字一字缓缓道,目光如冰冷的利刃。芹雪这些年跟在他身边,看过几次他这般的样子,当时虽然惊叹,可今天轮到自己的时候,她才真切的感觉到这种情不自禁自心底升起的寒意和恐惧:“教主……”顾轻狂手一扬……然而,就在他出招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一股杀气从窗外袭来,他不由眉头一皱,稍稍将一侧的苏画桥推离了自己一米左右的距离,而原本该是袭向芹雪的招式瞬间改了方向,朝左侧窗外袭去,只听窗外一声低沉的闷哼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人受伤了。但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屋内的突然弥漫了一股烟雾,在看时,原本应该倒在地上的芹雪和苏画桥居然都不见了踪影。随即,一个仿佛带着泥水般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顾轻狂,这人本尊可就带走了,要想要人,就拿东西来还!哈哈哈哈哈……”那人大笑着,笑声邪恶得似乎要将人的内脏腐蚀,而且,声音明明好似在屋内,却又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知道他这是中计了,中了调虎离山金蝉脱壳之计!夜王!!!顾轻狂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一股杀气从他周身铺天盖地的袭来,整个人如从地狱之中爬上来的鬼魅修罗。……顾轻狂这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也出现不少的动静,不一会,楚云天、柳长卿、花陌也都匆匆地赶了过来,就连段老神偷、风临鹤也随即赶到。这些人看着顾轻狂难看的脸色,问道:“顾教主,是发生什么事了?”“苏苏被夜王那老贼给掳走了!”“啊……”众人一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夜王不是五天后才会回这里?”风临鹤疑惑地问道。“神机门的消息不回有误,那也就是说他大概是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他的日程,所以提前回来了。”段老神偷蹙紧眉头。“嗯!我们得提前行动!段老,你们先去大厅,我一会就到!”“那好!”段老神偷与楚云天等人出了顾轻狂的房间。花陌是最后一个出门的,在离开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看了看顾轻狂:“教主,芹雪她……”顾轻狂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面色一冷:“已经没有芹雪这个人,只有寒广月!”花陌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吧了吧嘴,还是没有说出口。众人离开不一会,随着那常人无法听见的短促哨声的想起,几个黑衣人出现在顾轻狂的房间里。暗影领着六个衣着与他无二的人跪在地上,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从话语间却可以听出他此时那带着惶惶然的情绪:“教主,属下无能,让夫人被那夜王掳走,请教主责罚!”顾轻狂环视了一下屋内,皱了皱眉头,但并未对跪在地上的暗影等人发火。“你们都起来吧,这件事怪不得你们,是我大意疏忽了!你们去吧!”说完,顾轻狂也不再多言,径自走到屋内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带暗影等人都离开后,才又起身出了房间。当天晚上,顾轻狂一行人一直商量到凌晨,之后,顾轻狂又去了苏画桥的房间,木木还在睡梦之中。第二天一大早,木木就醒了过来,睁开眼就是找自家娘亲,却发现身边趟着的居然是自家爹爹,当下不由愣住了,小样儿萌得顾轻狂心底一片柔软,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你娘亲有事出去两天,明后儿就回来了。”“哦!”木木看着自家爹爹打了哈欠。“木木,再睡一会吧!”“嗯!”木木点了点头,闭上眼挨着顾轻狂睡下,这些日子他也没怎么睡安稳过,好不容易现在安稳了,不一会就又睡了过去。见木木睡着了,顾轻狂吩咐暗影等人一定要在暗中守好木木,然后又叫了花陌过来。花陌听了顾轻狂的话,虽然他想跟顾轻狂一起行动,但也自知这样的决定是最好的,而且顾轻狂决定的事情他也说服不了他,当下,花陌便点了点头:“教主尽管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公子,但是,教主也要注意,那夜王既然将苏姑娘掳走,定会将她作为要挟的手段!”顾轻狂看了眼花陌,又看了眼床上的木木:“嗯,我自有分寸!”将木木的事情交代好后,当天上午,顾轻狂等一行人就出发了,带路的当然是胡英。西荆城二十几里之外某座别院的一间屋子里,苏画桥被关在了里面,而与她同在一个房间的居然是芹雪,不,其实应该叫广寒宫的寒宫主寒广月。然而,此时两人都还在昏迷之中,不过,另一边的寒广月此时似乎有要转醒的迹象,微微发出嘤咛的声音。而就在这时,房间门吱呀一声响起,两个身影走了进来,来人居然是冉尚君和宋成。原来,夜王让他们两人过来看看这两人到底如何了!冉尚君一进门就看到仍旧还在昏迷之中的苏画桥和寒广月,他嘴角不禁浮现出一种淫邪的笑。“没想到尊主将这两个美人儿给抓来了,苏画桥,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你了……”冉尚君走到苏画桥面前,手指轻轻顺着苏画桥的脸蛋滑下,一直滑到苏画桥的胸口,他啧啧了两声后,目光又转向一旁的寒广月。寒广月原因为想要对顾轻狂下那“一见钟情”的情药所以特意装扮了一番,衣着比往日的那种清冷多了几份妩媚,这会儿因为一路的颠簸,衣着已经有些凌乱,就连那束身的青花内衣都微微露了出来,青与白之间,衬得那胸前的白润愈发如凝脂一般,若隐若现的沟壑让人更是浮想联翩,冉尚君不由得眼一热,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走到寒广月面前,手指在她白嫩的胸前轻轻抚摸着:“没想到广寒宫的宫主居然就是顾轻狂身边的人,真是奇了,不过,顾轻狂也真是艳福不浅啊,让我等好生羡慕,不过,不知道顾轻狂会如何行动……”冉尚君一边说,一边脸上满是兴奋。本来就要转醒的寒广月在冉尚君的抚摸下渐渐醒了过来,一见眼前这个满脸淫邪的男人,她想都没想便挥掌朝他袭去,然而,还未出招她就发现自己全身根本就软弱无力,连劲儿都使不上来。“哟,寒宫主,你现在可是如弱柳一般娇柔无力啊~”冉尚君一把握住寒广月的手,细细研磨着。“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寒广月想要甩开冉尚君,却被他紧紧握住,她脸色一白,瞪大双眼怒视着他,“你们把我怎么了?”随即,目光又转向冉尚君身后的宋成,咬牙切齿地说道:“宋成,你这个老贼居然敢讹我。”“寒宫主,我宋成可没讹你,老身的药可从来不会出差错,难道寒宫主之前没有试过?”宋成咧嘴笑了笑,走向前拍了拍冉尚君。“冉公子,寒宫主可是尊主请来的贵客,你可不得对她无礼,不然尊主可是会不高兴的。”冉尚君一听宋成说的话,居然有了轻微的紧张,原本抓住寒广月的手也立即松开了。“贵客?”寒广月哼了一声,眼角余光瞥到一旁还未醒来的苏画桥,眼里顿时是恨意妒火丛生,“这个贱人怎么也在这里?”“寒宫主请勿动怒,这不我们尊主着急着干将莫邪剑还未成双么,才抓来这苏画桥……”宋成说着,嘿嘿地笑了几声,“寒宫主,你昨夜对那顾轻狂下蛊毒未成,正好我们尊主路过,救下了你。”寒广月岂不明白宋成这话里的意思,从她下毒失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然没有了回头之路,虽然她不想与这西荆城的夜王同流,但如今却也不得不如此,只是她是心有不甘。明明是她先爱上顾轻狂,明明是她跟在顾轻狂身边的时间要久,可偏偏那个贱女人半路出现……寒广月恨恨地瞪着苏画桥:“要我跟你们合作也可以,把这个女人给我处置!”“寒宫主,这恐怕暂时还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们尊主可是要用她来束住顾轻狂手脚的,不过,一旦干将莫邪双剑到手,她当然就随你处置。”宋成的笑声极其沙哑。寒广月脸一沉:“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寒宫主若是不信,那不如随我去见见尊主。”宋成倒也不怒,怪笑两声,朝着寒广月做出请的姿势。寒广月在原地怔了一下,还是随着宋成出了房间,在离开的时候,她又回头恨恨地瞪了房中的苏画桥一眼。宋成、冉尚君领着寒广月出了房间,离开的时候又吩咐两边守门的人一定要注意,在大门再一次合上之后,又过了一会,原本陷入昏迷的苏画桥缓缓睁开的双眼,但是,她的双眼却丝毫没有刚从昏睡中醒来的迷茫,而是极其清亮。是的,其实在宋成跟冉尚君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但是为了知道进来的人想要做什么,她假装还在昏睡之中,本来那会儿她差点儿就忍不住冉尚君那种恶心的触摸了,还好冉尚君很快又转移了目标。苏画桥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宋成等人的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了,刚才也运了一下全身的内力,果然也如芹雪那般根本使不上劲儿,照如今看来,难道只能乖乖地等顾轻狂他们过来?那个夜王什么的既然能当着顾轻狂的面将她掳走,实力或许不在顾轻狂之下,要是再以她作为要挟,那岂不是更加凶险?但她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对地形又不熟,如果贸然逃走,说不定也会出现反作用。苏画桥摸了摸原本贴身放着的一个小袋子,在确定还在后又松了口气,那是百里戎之前给她的东西。如果借用这个东西,或许她能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到时只有见机行事了。而现在她所处的境地,就目前来说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毕竟他们要拿她来威胁顾轻狂,只不过原本应该是木木的人换成了她,但她宁愿自己来代替木木,也不愿木木小小年纪就经受这样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结局 - 爹爹,娘亲要开溜 - 胡不归 西荆城,黄沙飞,黄沙连天际,天际接黄沙。顾轻狂等人沿着长街,出了西荆城,城外的黄沙被风吹起,漫天飞舞。顾轻狂微微眯着眼,看着远方凝视了一会,才微微侧过头问一旁的胡英:“夜王的巢穴在沙漠中?”胡英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是在沙漠的绿洲中!我想,找这绿洲,沙漠之鹰的兄弟应该比老朽更在行一些。”胡英朝着后面的聂远等人。原本队伍中是没有聂远这帮人的,但顾轻狂在出城的路上却遇到了他们,其中有几个人事见过他们,所以就上前打了打招呼,而聂远、赛娜在听说苏画桥被人掳走之后,强烈要求一同前往,顾轻狂一想到之前沙漠中发生的那些事,本来并不愿意,但转而一想,这些人生活在沙漠之中,对沙漠的了解程度远远多于他们,有他们在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也同意了下来。同时,还有一队原本不应该出现在队伍中的人马,那就是广寒宫的云落月等人,既然寒广月对她无情,她也就无义了。这次她带来西荆城的人基本上都是她的心腹,如今寒广月既然投靠了西疆的夜王,她正好借此机会除掉她了,当然这些都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这也是最好的机会。行走在沙漠之中,有两样东西是不可不缺少的,那就是水和骆驼,不过,这些东西顾轻狂他们都不必担忧,有沙漠之鹰这群人在。所以说这样印证了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有胡英的领路,有聂远他们的帮助,所以顾轻狂他们此行基本上没有经历什么曲折,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他们的目的地,一路上一行人尽量不过于暴露行踪,但顾轻狂也知道,既然夜王将苏画桥掳走,那么他也就知道他一定会尽快找上门去。当天傍晚,他们就到了二十多里外的目的地——沙漠绿洲。说是绿洲,实际上却比其他的绿洲要小得多,绿洲之上只有几间陈旧的木屋,看上去极为破旧。胡英指了指那小屋:“那就是了,别看这表面之上陈旧,玄机就在地下。”顾轻狂点点头,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间小屋,“那我们下去之前先把小虫子解决了。”话音刚落,只听从屋后传来两声噗通人倒地的声音,风临鹤等人朝前一看,果然有两个穿着与黄沙一般颜色衣服的人倒在了屋后。他们根本就没有发觉,但顾轻狂不仅注意到了,而且还瞬间秒杀了这两人,由此可见他的功力已到了不一般的地步。不过,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惊叹,现在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要办。许是因为这地方着实偏僻,而且谁又能想到在这沙漠之下建地下之宫?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夜王才会觉得顾轻狂他们没这么快找到这里,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多年前他以为已经死去的西荆之霸鹰王胡英还活在这个世上。顾轻狂让聂远等人还有广寒宫除了云落月等人逗留在了绿洲的小屋旁,毕竟人太多容易引人注意暴露行踪,然后余下的人与他一同潜入了地下之宫。胡英对地下之宫极为熟悉,他带着顾轻狂等人避开了严防的通道,小心翼翼地来到接近主厅的位置,在距离主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只见好几个黑衣人一路狂笑着朝主厅走去,但在快到主厅的时候,他们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恭敬,一个个的低垂着头,更别说还欢呼狂笑了。“瞧他们那个样子,恐怕那所谓的夜王就在那主厅之中。”楚云天皱了皱眉。站在楚云天一旁的风临鹤点了点头,“嗯!”柳长卿道:“那我们现在就冲进去吧,我到时要瞧瞧那夜王到底是长什么模样?”“别急!那边有人来了。”段老神偷抓住柳长卿,朝前方另一侧看过去,不一会,只见几人正朝这边走过来,走在前面的正是那销魂仙子,而后面一点两个人正押着一人,那被押着的人就是苏画桥,从那两人走路的姿势来看,其功力在销魂仙子之下。顾轻狂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原本就清冷的脸上顿时起了一股戮气,似乎要择人而噬。“走!”顾轻狂目光一闪,人已经朝着苏画桥的方向飞身而去,手中的莫邪长剑宛如一道银虹,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押着苏画桥的两人。这些人虽然知道顾轻狂迟早要来,可却没料到他已经侵入了地下之宫,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而苏画桥本就一直处于戒备状态,见顾轻狂飞身过来,心中一喜,趁着他们慌乱之际,挣脱禁锢住自己的那两人,顺手将怀中的药粉朝那些人撒了过去,然后转身奔向顾轻狂。对于这样的异变,那销魂仙子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袖中一道裂帛急速朝苏画桥袭击,直击苏画桥的要害之处。内力被封,苏画桥没有办法使用轻功,但是,身后那逼人的寒气她是感觉更甚,她的心脏随着那满是杀意的气压的逼近骤然一缩。而就在这一个骤然间,一道如月华一般的剑光闪过,下一秒,她整个人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让苏画桥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本高度紧张的神经也一下松懈下来。“……轻狂……”苏画桥喃喃低语。“是我,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顾轻狂低头扫了怀中的苏画桥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柔软,但在抬头看向那销魂仙子时,目光瞬间又冰冷下来。销魂仙子一击未中,心中是恼怒万分。而且,因为顾轻狂等人的突然出现,这地宫之中的人一时之间大乱,抽兵刃,抛长衫,一场血战即将来临。忽然,那主厅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低噶的声音响起:“顾教主,好久不见了。”那些黑衣人纷纷垂下头,跪在地上:“尊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哦?还有胡老前辈,没想到你还活着,难怪顾教主能这么快到这里,本尊倒是失算了。”“那老朽倒是让你失望了!”胡英冷笑道。顾轻狂面无表情地看向主厅之内,抱着苏画桥朝主厅走过去。胡英也跟在他旁边,慢慢地走,在要跨进主厅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声对顾轻狂说道:“我想还是早些告诉你比较好,所谓的夜王就是杀你双亲的人。”苏画桥听到胡英的话,睁眼看向顾轻狂,然而,顾轻狂却好像没有听到胡英的话一般,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他眼中的表情。“没错哦,是我杀了你的父亲,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将干将莫邪剑藏起来,不过,今天,我一定要得到它们,所以,顾轻狂,你今天得把剑留下来!啧啧,其实我说错了,你不应该叫顾轻狂,你应该叫风轻狂才对,那边风家的少主,你可知道啊?”主厅之上的夜王大笑道,他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尖尖的帽子将他的大半脸都遮了去,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是却仍然可以感觉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浊而重的阴冷邪恶气息。顾轻狂的父母是被夜王所杀?顾轻狂原本姓风?众人听了夜王的话,都极其震惊,就连风临鹤也都是一脸的愕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教主姓谁名谁不用你来说,这剑留与不留也不是你说的算!”顾轻狂抬起头,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笑,那笑容很轻,很柔,可眼底却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地狱,阴冷得直渗人心肺。跟在夜王身后宋成旁边的芹雪(寒广月)一见他这样的笑容那个,心一沉,她知道,这是他怒极了的表情,昨夜她见过一次,今天的似乎比昨日更甚之。果不其然,周身的许多人都骤然感觉浑身一震,一道刺骨的声音似乎在他们脑海之中炸开一般,一时间他们感觉头痛欲裂,一些功力相对弱的人已经蜷缩在地上,七窍流血。宋成、销魂仙子等功力好点的人这会儿倒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只要注意看就可以看到他们紧握的双手。原本还一脸淡定的黑衣人此时已然淡定不下来,他悻悻然地笑了两声,“顾教主果然好功夫,本尊看来小看你了!”说完,他手一拍,原本隐藏在暗处的那些黑衣人纷纷都围上前来,朝着顾轻狂等人一拥而上,一时之间主厅之内是人影翻飞,到处都可以见到掠来掠去的黑影,层层叠叠,让人惊心。然而,被围在中间的顾轻狂等人却并未半点惊慌,即便是抱着苏画桥,对于这些人,他也是应付自如,游走如风。“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苏画桥低声说道,刚才那会顾轻狂已经帮她解开的封住内力的穴位,经过这点时间的缓冲,现下她已经恢复了大半。顾轻狂点点头,将她放了下来,又回身到了打斗之中。黑衣人的攻势越来越猛,越来越狠辣,顾轻狂在放下苏画桥后,回闪的动作愈发加快,但他似乎也厌烦了这样的攻势,对众人轻喝了一声:“大家都站到我身边来。”只是这话语之间,杀戮骤然而起。顾轻狂手中之剑瞬间化为炫目的剑网,重重叠叠的剑影之下,围上来的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剑影之下倒地,一霎那间血肉横飞,只余下那些冰冷的尸体。而余下来的那些黑衣人被这种凶残的杀戮和滔天的气势给镇住了,竟然没来得及如之前那般争先恐后的补上来。夜王见状,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群废物!!”他厉然从座位上飞身而起,朝顾轻狂而去,而宋成、销魂仙子等人见夜王亲自动手,也纷纷加入了围攻的队伍。人人都以为这将是一场恶战,可是没想到下一刻他们都惊呆了。只见一道青影一闪,已然朝着夜王袭去,夜王虽然立即惊觉的扬起手中的干将剑想要迎击,然而,他的招式还未来得及击出,那青影已然消失,而就在青影消失的同时,他只觉后背脖子一凉,一道剑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而就在他刚想提起反击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道已经封住了他的穴位,只是那么一瞬,他整个人居然差点跌倒在地上,原本罩着他头的帽子也掉落下来,露出他的真面目。一时之间,双方之人都如泥塑般僵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在看清那夜王的面孔时,众人更是呆住了。那居然是跟风云山庄的风倚天一模一样的脸。这让众人不由怀疑其眼前的景象到底是真还是幻……“你到底是何人?干将剑在何处?”顾轻狂冷声问道,挥剑将夜王的筋骨全部挑断。“你为何要易容成我爹爹的模样?”风临鹤当日案发时虽然是惊鸿一瞥,可如今再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他差点有些站不住。“易容?哈哈哈,我本来就是这张脸,我叫夜王,叫沈复兴,更早之前,也叫风卫天,呸,什么风卫天,风家舍弃了我……所以,我要让风家一门都陪葬……哈哈哈哈……刚才我已经启动了机关,一刻钟后这座宫殿就会塌陷,到时,你我都别想逃……哈哈哈哈……呃……”这夜王笑声卡到一半,就被顾轻狂一剑直中心脏。而就在他倒地的那一瞬间,宫殿之中一阵晃动,紧接着塌陷的鸣响声传来。“大家赶紧出去!快!”众人驭着轻功,奋力的朝地上奔去……一刻钟后,顾轻狂等人刚到达地面,只听轰隆的几声巨响,那几间小屋的地方所在的地方已然不见踪影,整个绿洲都陷入黄沙之下。“轻狂,你怎么了?”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苏画桥忽然惊呼了一声,众人朝他们看过去,却见苏画桥正扶着顾轻狂跌坐在地上,顾轻狂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而嘴角却有鲜血不断流出来。“我没事!!”顾轻狂死死地咬着唇,伸手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想要站起身来,但脚下却又是一个踉跄,跌落到了原地。“我看看!”百里戎上前将手搭在顾轻狂的脉搏上,在探知顾轻狂现在的状况时,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今天过度耗损内力,内脏受到极其严重的损伤,要是不注意的,就会致命。”“那该怎么办?”苏画桥一听百里戎的话,脸色一白。而段老神偷也上前用探了探顾轻狂的脉搏,眉头一皱:“先将顾轻狂平放,我们赶紧回西荆城。”“咳咳……段老,我真没事,不过是因为动了那还没完全是我自己的内力产生反噬罢了,我还能挺得住。”段老神偷点点头,他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顾轻狂之所以内力高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继承了魔教前教主的几十年的功力,今日这般动用,也难怪会如此。段老神偷叹了一口气,一行人形入大漠之中。………………一个月后,边城小镇一队人马停在沙漠边界。“那我们就告辞了,多谢聂兄相助!”顾轻狂抱拳朝聂远致谢,脸上却一无表情。“应该的!”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聂远已经习惯了顾轻狂的这般表情,他也回了礼,然后拉着骆驼又朝沙漠之中走去。顾轻狂默默地看着聂远等人走远,直到风沙大衣之下钻出一个小脑袋来,他才有了其他表情。“怎么了?木木?”他低头柔声问道。木木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往四处看了看,“爹爹,我们真的要回家了?”顾轻狂点点头:“是的,要回家了!”说着,他扭过头看向靠在他身边的苏画桥,微微一笑,“回家后我们就成亲可好?”苏画桥晲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嗯??我先想想……”“还没想好?”顾轻狂朝她扬了扬眉,表示询问。“这个嘛……”苏画桥吞了吞唾沫。顾轻狂凝视了她片刻,嘴角一勾,淡淡地说道:“没关系,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娶你。木木,爹爹和娘亲成亲后给你生个小妹妹怎么样?”木木眼睛在苏画桥和顾轻狂身上转了转,拍了拍小手:“好!”顾轻狂洒然一笑。苏画桥面露羞涩。“你们两个不秀恩爱会死啊,瞧瞧刚才那样儿,让我们这些光棍情何以堪?”一旁的柳长卿瘪了瘪嘴,旁边的其他人都一阵起哄。就连向来严肃的楚云天也不禁打趣:“回去后多存点银钱,好给师妹做嫁妆哦!”“你们这些人就会胡说……”苏画桥微微气结,瞪了他们一眼,人朝前快步走了去。大漠的风吹了过来,漫天的黄沙扬起,就连小镇也都在一片黄沙之中。走在前方的苏画桥回过头看朝顾轻狂看去,顾轻狂见她看向自己,突然朝她一笑,那笑容竟然就像漫天黄沙之中突然出现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让她的心忍不住一阵悸动……888--文文因为渣渣作者各种原因拖了这么久,很多原本设定的情节都忘了,所以最后也只能这般结局,很惭愧啊……对那些一直在追文的亲们说声抱歉~虽然结局是个渣,但咱总算完了,泪流满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