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子皇帝 - 狂齐 - 完颜晨。 但凡是一个对内心充满渴望,对生活,对未来,还抱有希望的人,他是绝对不甘心做别人摆布的影子,被众人踩在脚下,随之东游西走,吃别人给的嗟来之食,更不会摇尾乞怜。 东魏国的君主元善见更是如此,别看这小子丢了皇帝大位,最后灰溜溜的退出历史舞台,可人家长得仪表堂堂,美仪风,性格优雅沉静,遇大事而不乱,始终保持着一副颇有心机的样子。 夕阳渐渐被夜色所代替,月亮也悄悄的爬上了屋檐,在邺城大街的一株垂柳下, 有数十小儿,正围坐一团,拍着手,异口同声的唱着这么几句童谣。 “可怜青雀子,飞来邺城里,羽翮垂欲成,化作鹦鹉子” 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各自奔走忙碌着,忽然由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豪华撵车,在一群威武的甲兵之下,穿过街头,高欢不久前刚刚官拜大丞相,听见有小儿唱这样的童谣,不免有点疑问,盼复左右。 “将小儿带来” 高欢看着其中一个大点的孩子,问、 “其他人都跑了你为什么不跑啊。” 孩子看着眼前的兵甲渗人的军将,正呼吸急促,见问又是一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回答。 “回大人,我的右腿有残疾,奔跑不便。” 高欢一听,微微一愣,掏出一吊钱,递给小儿,说。 “我念你身有伤残,只要你如实回答,可饶你死罪,告诉我,你们方才所唱童谣是谁作的” 小儿见问的是这件事情,神情一松,说、 “这首歌满邺城的人都会唱,是半个月前一位叫黑獭的先生教我们的。” “黑獭” 果然是那个老贼。 南北朝时期有两位大奸臣,第一是兰陵王高长恭他爷高欢,第二就是大名鼎鼎的北周开国皇帝宇文泰。 公元543年,年仅11岁的元善见被皇族兄弟和大臣推上那尊既害怕又敬畏的天子大位,在初登皇位的那几年,他是非常快乐的,一个11岁孩子嘛,又不懂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的大事,他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皇家大院里泡上一壶茶,读着兵书战策,然后满世界的找来一位战功赫赫的武将,穿上甲胄和自己对干,要是武将被打败了,就会取来一副弓箭趁其不备将其射杀,如果元老板败阵不仅不处罚,而且大大滴奖赏武将,别人都愿意吃胜仗,这倒好这小子愿意吃败仗。 历朝历代百年都不出一个这样的人,元善见挺奇葩的,就跟大脑有病一样,估计那个时候也没有精神病医院,也难免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都会对英雄主义产生一种浓厚的兴趣。 看着皇宫殿宇的气派,锦衣玉食的供给,以及文武百官每天的顶礼膜拜,无不让他幼小的心里感到成就和满足,他从来不用做什么事,而且东魏国的任何大事小情都要经过元老板的答允,即便大臣想做某一件事,那也要以他的名义发布出去才算数。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少不闭室的天真,逐渐的成长了起来,就这样在某一时刻,元善见忽然觉醒顿悟了,原来自己并不是不需要做事,而是已经有人早早的帮他安排好了一切,所谓那些需要他御笔亲批的重要事宜,他也只能微微的点点头,不敢对高欢说一个不字。 元善见本来就是个庶子,小时候不受他爹的待见,外出打猎,会见外邦,甚至吃饭,他爹都不愿让他和皇族的兄弟姐妹坐一起, 嫌他的出身不好。 “带着你巡游天下,我还不够丢脸的” 他想的从来都是我爹封我一个王,给我一片地管吃喝玩乐就行了。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登上大位,当上东魏国的皇帝,纯属是个意外。 北魏末年,拓跋家族当年那股令人闻风丧胆的雄风已不复存在,在平息了尔朱荣的动乱之后,权臣高欢买通大臣投票立元修为帝,史称[魏孝武帝]。 将北魏的国事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没曾想,元修传承了本家拓跋家族的遗风,是一个极为强硬的年轻人,尽管他无奈娶了高家的二女儿,但是这种联姻却没能扣住他的心,更没有扣住他的人。 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他也看出了老丈人高欢的不臣之心,最终表示要和老丈人彻底决裂。 “我不是娶了你的女儿嘛,我不要了还不行吗,你个老贼别拿这种把戏来糊弄我,我元修可是有道明君” 不久他就抛下了新婚不长的妻子,远走关外,投靠已经吃下关中大片土地的大诸侯宇文泰。 俩人虽不成谋面,却对双方的功绩早有耳闻,彼此见面之后各种寒暄,元修苦着脸说,宇文兄,那个破皇帝我不干了,高欢那个老贼欺人太甚,我可不想做他手中的一颗险棋,那老贼的心思我早已看出,早晚我会被他所擒。 宇文泰一时面露不悦,有点虚情假意,说。 “陛下,我虽不是您北魏国中的人,但您贵为天子,我乃人臣,您来到我这里,我应当尽地主之谊才是,承蒙陛下不嫌,就留在这关中做一个魏王,号令群雄,等以后时间成熟,我愿为陛下铤而走险灭了那高欢老儿,再建我大魏国之神勇” 第二天朝鼓齐鸣。 高欢上朝参议,看见皇帝跑了,当场大发雷霆,一肚子的气找不到地方发,只能将看管皇帝的人拉出去斩首,以泄心中的怒火。 朝堂不可一日无主。 于是二话不说,立刻就找来了元修的侄子辈,年仅11岁的清河文武王元亶的儿子,元善见,来充当新的傀儡,并且将都城将洛阳焚毁,迁都到邺城,今河南省安阳市北郊机场附近。 元修跑了,高欢怒了,北魏结束了,他侄子元善见又开启了一个全新的帝国,史称东魏,全境疆域可达73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四个河南省的面积。 有句话叫,说了不算,算了不说,说的就是宇文泰。 不久之后,宇文泰感觉元修是个麻烦,名声在外先不说,说不定以后就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不做二不休,不打碎油罐出不来油,一狠心一咬牙,趁着元修酒醉,干掉了这位颇有作为的皇帝。 弄死元修之后,宇文泰只要晚上睡觉就做同一个梦,梦见一条真龙,全身散发着金光,在关外盘旋,经常莫名的卷走自己,宇文泰醒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裤裆,吓尿了,有人说这是元家命不该绝,龙发金光代表火。 “应该再找一位元家名字中带有火字的人当皇帝” 宇文泰忽然想起来,前些天有个入关的小伙子叫元宝炬。 “此人名中正带火” 几个月下来,宇文泰一直被梦缠绕着,吃不好,睡不好,过了一段时间实在顶不住了,便派人到处寻找所梦的金龙。 不长时间就找到元宝炬,一排黑压压的铠兵,将元宝炬从关外紧紧的绑着,一路押进关内。 “宝炬啊,你哥哥前些日子饮酒过量,不幸驾崩,你是元家的二公子,你哥的皇位就由你来接替吧,你要是难以从命,别怪我胯下的宝剑不认人” 宇文泰,恩威并施,连吓再唬,最终立后来入关寻找哥哥的这位元宝炬为天子,开始和东魏明争暗斗,史称西魏。 北魏从此开始一分为二,单从血统上来论,东魏和西魏都是延续了北魏先宗的血脉,就像一奶同胞的亲哥俩,分别受到的家庭待遇不同,爹妈疼一个,骂一个,想挣脱束缚之后,却因为和家人的意见不同,而争端不断,产生分歧。 幸运的是元善见这个皇帝,当得还算安稳,此时高欢的内心背负了逼迫皇帝兼女婿出走的一项罪名,郁郁不安,皇帝出走归出走,高欢并没有趁机施行篡位之实,凭这点他还是挺讲原则问题的。 更为幸运的是,公元547年,从大魏分裂出来的东魏国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大都督兼大司马渤海王高欢,因为西征宇文泰,没有做好战略策划,东魏军被打的丢盔弃甲,在返回晋阳的路上,一口气没有上来,窝囊而亡。 元善见亲自操办了这场葬礼,让所有人都为高欢服孝服,并吟诵于子墨,一直跟着灵车到了邺城的郊外。 表面上元善见显得极度悲伤,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因为他苦苦盼着的春天终于到来了,恨不得让高欢死800次。 “老东西你把持朝纲三十多年,泱泱东魏现如今被你弄得乌烟瘴气,你近小人而远贤良,难怪我东魏国现在没有人才,原来都是你作的,现在你终于死了” 事与愿违啊,高欢的死,元善见并没有迎来春天,等着他的接下来是比夏天还炎热的秋老虎。 高欢的接班人,长子高澄,要比他爹更难对付,这小子完美的遗传了他爹的秉性,和高家做人做事的狠心。 为了家族的荣耀和东魏的稳固,高欢在临终前特意交代高澄。 “我死后,且不要发丧,难免三军将士为之动摇” 晋阳是并州之所,国库,器械,也都安在这里,同时还是东魏的西部全线,时刻背负着防御乌恒和西北国的重任,这里有东魏最精锐的军队,连同高氏的中间力量,以及新兵老将全都在这里操练,只要掌控了晋阳,就等于掌控了东魏国的哽嗓咽喉。 同时,高欢还命世子高洋火速去邺城镇守,国都乃是边关防线,以防事情突变。 如此一来,高欢在临终前,顺利的实现了权利和欲望的交接,自己没有完成的遗愿,只能让子孙辈的人来完成。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从此,东魏国迎来了高澄的时代。 高欢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城府很深的人,胜日高昂,周日俨然,如日中天,年龄又大出了元善见很多,没有文教,常只事论心,不赏以非,非常懂得为人处世和为官之道。 加上前面元修远走关中的纠结,高欢有点于心不忍,不管人前人后他还是对元善见非常尊重的,尊重归尊重,但是东魏国的家还得是人家高家来当,什么叫权臣,这就叫权臣。 换高澄就不一样了,俩人岁数差不多,高澄只比元善见大了5岁。 其辈分就有点不一样了,高澄娶了元善见的亲姑姑,清河文献王元则的女儿,元季葱,比高澄大25岁,别看季葱到了中年,长相还和小姑娘一样年轻俊美,对如何拉拢男人的心,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而姑姑是姑姑,侄子是侄子,就像当年的元修和永熙公主一样,这场没有爱情只有利用的婚姻,丝毫没能拉近二人的距离,高澄从骨子里是非常看不起他这个侄子的,因为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此二人都将成为东魏国最高层斗争的焦点对象。 所以很有必要对他们的体貌特征,和性格作风做一个简单的相对比较,先从面貌上来讲,二人都属于美仪风,虽然比不过项羽和潘安,但长相也属于中上等,元善见号美姿仪,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经常喜欢穿一身裘皮大衣。 高澄13岁娶元季葱时神情俊爽,身高八尺,高鼻深目,像是吃了激素一样的早熟,长大后更是风神秀慧,姿态俊美,一样的英俊潇洒,高家都是帅哥,看看兰陵王高长恭的长相就知道了,要是先人长的歪瓜裂枣,后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说基因很重要。 从爱好上讲,俩人都是能文能武,元善见从小就喜欢研究兵书战策,写诗作画。 每当逢年聚会,总喜欢让群臣即兴赋诗为乐,而且还能力举石狮以为常,立而不动,射箭百发百中,这显然有点夸大的分量,人力绝对不可能达到这种力量。 高澄喜欢游山玩水,也是常常力举石狮,一文一武,同样的文武全能,不同的却是二人的脾性。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外表只是一个具有欺骗性的东西,在元善见威武勇猛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最为脆弱的心,因为他从小就沦为高家的掌中玩物,他一直在安安稳稳的当着傀儡,就这是性格有力的证明。 高澄和曹操一个德行,不喜欢小姑娘,就喜欢那种风韵的老娘们,这口味到是和我有点像,老娘们自然有老娘们的好处,有一句话说的好50坐地能吸土。 长期的斗争,让他的个性和作为极度缺少自由发挥的空间,而在同样俊美的外表下,高澄却少壮勇猛,文文静静,看似柔弱实则狂野,表里不一的多。 更为重要的是,高澄非常的渴望权利,对权利有着极为迫切的欲望,高澄打小就聪明,揣摩心思的能力超强,这一点就连他的老师,杜群都竖起大拇指称赞。 高欢看到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儿子,曾经试着让他参加东魏国事,他不光做的好,也说的头头是道,这一刻起高欢就认定将来这个儿子是自己的接班人。 东魏的天平元年,公元548年。 也就是元善见被正式立为傀儡的那一年,14岁的高澄被任命为东魏尚书令,大司马,并州刺史,就相当于现在的省级干部兼监察院院长兼三军总司令,年仅14岁就身兼数职,大丈夫当如是。 天平四年,十六岁的高澄便开始入朝辅帝。 “并赐入朝不拜,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因为年龄小,那些国家栋梁对他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一个毛头小子,再怎么辅佐皇帝也就使那二两的能耐” 没想到高澄上任后,纪律严明,事无宁治,远超当时逐渐强大的南梁国,人人为之震恕,他也就开始树立威望,赢得满朝文武的赞同。 天象元年,18岁的高澄升任吏部尚书,进行了变法,开始选贤任能,大刀阔斧的改革东魏,还果断的罢免了几个资历尚老,玩忽职守的尚书郎。 两年之后,满20岁的高澄又被加封为渤海王,民六万户,令中书县,世袭罔替。 眼看着东魏国库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少,为了惩治那些喜欢摸钱的大臣,高澄推荐吏部朗崔先为御史中尉,纠察豪权,无为,那是风驰电掣,六亲不认,只要你违背体制,我就得收拾你。 元老板碰到这么个半生不熟的主,可以说苦日子才刚刚开始,慢慢熬吧,相信总有出头之日,还有就是他开始患上了三高恐惧症。 “怕高欢,高澄,高洋” 青雀暗指元善见,鹦鹉暗指高欢,说的就是当时东魏会出现一个像高欢一样的人物把持朝纲,还有一个一败涂地的少年天子所处的艰难困境。 第二章 高家的烂桃花 - 狂齐 - 完颜晨。 所谓的花案。 说白了就是男女之事! 无外乎是爱情。 偷晴。 奸情。 滥情。 孽情。 这几种。 五彩缤纷,绘声绘色。 这都是坊间最感兴趣,也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正是因为这些各式各样的情。 未来将在北齐高氏家族中轮番上演,甚至乱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高澄和他的那些叔父,兄弟,子侄比起来,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超他爹,他爷,他太爷。 高澄在朝为官,做事雷厉风行,眼里不揉沙子,心狠手辣,得罪了朝官一大片。 然而这一点毛病,并不耽误他好色的性格,而且他远不止满足于妻妾成群,或者是在外面花天酒地,还笃信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人生格言,毅然决然的把魔爪伸向了父亲的小妾 他就喜欢那种老娘们,越老越喜欢,要不他怎么能娶元善见的姑姑。 这次高澄玩的有点过火了,差点没弄丢自己的世袭之位,敢动你爹的女人,这叫大不敬,再怎么说你也应该管人家叫一声姨娘吧,对你的长辈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啊。 高欢有个妃子,叫郑大娥,别看名字起的怪,但人家却有着一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人称赛貂蝉,高欢喜欢的恨不得倾其所有,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一时间宠惯三宫,原配的娄昭君,容如公主,郁久闾,大尔朱,小尔朱,全都靠边排了。 永熙二年,北魏西线以外的吐谷浑部一直没有安生过,刘撰生不断的在边境制造小规模的战争,高欢只率八千勇士出征乌桓,狼山大捷一战,一仗干赢西方所有的西域各国和游牧民族,双方在前线打的正欢,正在享受嗜血的快感之际。 不料高家后院起火,高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家里的宝贝儿子,高澄和郑大娥却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做到了一处,俩人做了什么人人都知道,不用想。 几日之后,高欢拖着疲倦的身躯胜利凯旋之后,一个忠诚的婢颜,向他揭发了这桩见不得人的丑事。 “大将军,你率军出征时,澄公子和郑娘娘私通。” 开始还怕高欢不信,又另外拉来两个婢颜作为人证,一致咬定就是高澄所为。 生下这么个畜牲,是当爹的失败,高欢自是气急败坏,一身的愤怒,当下打了高澄两百军棍,又把他关到了邺城的畜圈,让他和那些凶猛的动物与之为伴。 要不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有恻隐之心,高欢早让高澄去给阎王爷爷打工了,另外还牵连了自己的母亲娄昭君,因负有教子无方,看管不严的连带责任,也被一同幽禁了起来。 一阵歇斯底里过后,高欢并未泄火,事态的发展也越来越严重,他甚至有了废长立幼的考量。 彭城太妃尔朱英娥为高欢生下了一个儿子,叫高友,天资聪慧,能说会道的很讨父亲喜欢,高欢在厌恶娄昭君母子的同时,心思为之搏动,言外之意明确的表露出要废掉高澄的世子位,立高友为世子,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 打上二百军棍,好好关上几天,这都不算什么,听说要废掉世子之位,高澄不愿意,在畜圈里拼命的扎草人,写上高欢的生辰八字,诅咒他早点死,并且破口大骂。 “老不死的,有本事你放我出去,这些小妾是你抢来的,我高澄搞一两个又能如何” 高欢也不是省油的灯,正直春风得意,官瘾正旺之时,儿子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戳破了心中的底线。 放话要将高澄挫骨扬灰,三日之后在邺城的广场执行。 高澄获此吓坏了,尿顺着裤裆流,赶忙疏通关系,想办法让人送信给司马子如,火速赶来营救自己。 司马子如和高澄的私交关系甚好,又能和高欢说上话。 司马子如任尚书令时,就很早追随着高欢,是高欢和西秦打仗时认识的,如为人豪爽,豪气干云,后来和高欢八拜为交,一个头磕在地上,结成了异性兄弟。 嘴不单能辩,打仗有谋略,得到了高欢的提拔和赏识,每次司马子如来拜访高欢,都主动提出要和他同桌吃饭,畅所欲言,从日上三竿一直聊到夕阳西下。 找此人来当说客,是不二人选,司马子如匆忙的赶来,一路上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先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再与高欢面对面寒暄了一番,故意请求要拜见一下娄夫人。 高欢不得已,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司马子如假装恍然,却并不惊讶。连连摇头笑着说。 “消难已奸之,如歉,哥哥唉,我的儿子司马消难也上了我的小妾,这种事情太正常,女人如草芥,小妾跟一株野草没什么分别,等以后你坐了那东魏的天下,一个小小粉黛尤物又算什么,你至于这样对高澄吗” 天下的说客都一个样,司马子如先是淡化主题,将这件有背人伦的道德事件转化成一件芝麻小事,避重就轻的切换下另一个主题,严肃的提醒了高欢,如此事正可覆盖,像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行事,想让别人看你家的笑话吗。 接下来,便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司马子如充分的发挥了自己所擅长的口辩之论,犹如江海滔滔不绝,吐沫星子横飞,喷了高欢一脸,说了娄昭君一大堆的好话。 “娄夫人是大王您的糟糠之妻,过去您还没发迹的时候,嫂夫人常以父母家财奉还,老从娘家拿东西补贴与你,为你创业之用” “哥哥,想想当年你率十万大军,兵分五路围攻南燕,再遇冉闵之围,在滑台,今[河南省安阳市滑县],你兵败如山倒,于慕容德所擒,被捆在滑台金灯塔上打的体无完肤,是嫂夫人在燕军帐中跪了三天,受了多大的委屈且先不论,嫂夫人怕你没饭吃,逢人就下跪乞讨,最后看你伤势过重偷来金疮药,为您祈福疗伤,还挨了一顿毒打,之后为了躲避葛荣,你俩逃往兖州,又是嫂夫人掏马粪,烧树枝做饭,还为你亲手缝制马靴,像嫂夫人对您这样的恩情,哥哥应该永生不忘,我大侄子高澄不懂事,大哥也不懂事吗?您要是再这样对待妻儿,别怪这帮兄弟到时候不拥戴你高欢” 见到高欢动摇了,司马子如赶紧对症下药,亮明自己的观点。 “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相敬相爱,互相包容,澄儿是您未来的接班人,关系到高家的信胜,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兄终弟及,这是从三皇五帝时就流传下来的规矩,万不可轻易的改变” 这一席话,说的高欢面红耳赤,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 “子如弟,不是我小心眼,高澄这样做太过分,他玩我的小妾可以不追究,以后我的天下还不是留给他,这小子敢大不敬的辱骂我这当爹的,我好歹也是一方王侯,传出去儿子骂爹像什么话” 司马子如察言观色,不失时宜的抛给主子一个台阶。 “依我看,那些婢颜不必信,下人的话怎么就那么准呢,我看这件事未必像下人说的那么严重,也可能存在栽赃陷害呢,以澄儿的脾气你我都最为清楚,得罪人是常有的事” 一套不失马屁的话下来,高欢是彻底的没了脾气,索性的顺坡下驴,将此事全推给司马子如。 “魏军刚凯旋不久,久战而伤身,我有点累了,去榻上小寐一会,这事你就看着处理吧” 顺利的完成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如何给高欢找回面子,因为此案若没有一个实质性的交代,即便现在高欢是被说服,以后要是不经意间再想起来也会如鲠在喉,后面高澄的路会更难走。 为了让案情真相大白,司马子如去面见高澄,劈头盖脸的上来就是一通骂。 “好男儿何以为粉黛而牺身,应干大事而不拘小节,心怀洞察宇宙之机也,你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怎么一下子就将子虚乌有的事情全承认了呢” 高澄即刻获意,说。 “哎,对啊,我什么都没干,我承认个什么劲呢,况且我才12岁,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也没到干那种事的年纪,糊涂,我老爹真是糊涂啊,这下可好我倒成替罪羊了” 与高澄策划好,司马子如找到告密的那两个婢女,让她们翻供,之后又将那个作证的婢女叫来,经过一番威逼利诱。 “你们算什么东西,下贱之货,高家历代都是豪杰,哪轮得着你们来告密,别看现在他元善见正春风得意,东魏迟早落入高氏的囊中,到时候皇帝能轻易的放过你们吗” 最后迫使三个告密的婢女不用受皮肉之苦,喝下一杯毒酒自食。 一切都办妥了,司马子如洋洋洒洒的向高欢报喜。 “果不出我之所料,是那几个婢女瞎胡说,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弄得你们父子二人像仇人一样” 高欢如释重负,即刻召见娄昭君和高澄,父子夫妻三人相聚抱成一团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感人之至。 高欢感慨之余设宴庆祝, “这是多么美好温馨的一个家庭,差点没让我这糊涂蛋给毁了” 席间斟满高欢举杯对司马子如敬酒,说。 “全我父子者唯子如也,全我夫妻者子如也” 大笔一挥,当场赏了司马子如230斤米面粮食,和许多珍贵的绫罗绸缎。 也不知高澄从小是受尽宠溺,还是本性就是这样,看着父亲诸位娇妻美妾,心痒难耐,或是有恋母情结,高欢薨后,收掉虚伪的眼泪,又开始对父亲的而另一位妃子下手,在背后经常偷偷蒙住人家的眼,让你猜猜我是谁。 这一次目标不是小妾,而是正妃,可不是娄昭君高澄目前还没有那么浑蛋,是另一位宠爱的夫人郁久闾。 高澄将目标锁定郁久闾也是有渊源的,这个郁久闾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她是柔然国的公主,柔然苏丹王郁久温纳华的女儿。 高欢拥立元善见当上东魏的天子以后,西域诸国的实力也逐渐的强大起来,撺掇西魏联手进攻东魏,让元善见十分的头痛。 在北魏时期,柔然就经常进攻两国边境,魏太武帝元跋焘其命名为。 “蠕蠕”意思就是他们像一条蠕虫一样,又多且不好对付。 东魏率军也打过几次,连战连捷,柔然本来就不好对付,再和西魏联盟,前后夹击东魏,为了拆散两国的联盟,高欢不得已主动与柔然联姻,派邢台郎中杜必出使柔然为高澄求婚,要娶温纳华的女儿。 结果温纳华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不屑一顾的说。 “欢自娶久闾,意思是说高欢娶我家姑娘还差不多”你高澄给我一边吃辣条去。 听完杜必的汇报,高欢非常犹豫,儿子娶亲这是两国联姻,自己的辈分和温纳华平等,而且还比自己小八岁,平白高出一辈成了他的老丈人。 为了自己的事业能屈能伸没问题,要做一个小国首领的女婿,这也太没面子可言。 见到高欢犹豫,娄昭君和高澄都过来劝说, “让他以霸业为重,从大局观出发” 尤其是娄昭君,为了丈夫的前途霸业。 “她选择做出闭正位,处偏妾的决定” 也就是让柔然公主做正房,自己甘愿降为偏房,从而大大加重了这次联姻的砝码。 娶亲的那一天,温纳华让弟弟突屈加去送女儿,喜悦之情不用言表,并且一再的嘱咐。 “否恃宠而骄也,莫以父位而以下欺上” 这算给她下了一道强制性的指标。 娶柔然公主,完全是出于两国关系的考虑,并非真的喜欢。 历史上也没有任何记载说柔然公主长得漂亮,虽然常年在西方风沙吹面,牛羊为伴的成长之下估计也很难培养出娇嫩肤白,气质高昂的姿容,长相应该和蒙古女人差不错。 高欢缺乏喜欢她的理由,这位柔然公主还很有个性,从来不学汉语,操着一口柔然语,要不就整天的不说一句话,俩人沟通起来实在是太不方便。 尽管不喜欢,没有共同的语言,高欢还是要表露出十分开心的样子,因为只有让郁久闾开心了,温纳华才会开心,他亲手支撑起来的东魏帝国才会远离战乱。 高欢并不是怕柔然,东魏的国力远超南梁,南齐,南陈,打遍天下无敌国,在南北朝群雄并立的时代,东魏一直榜首老大的尊位,或许是不想因为一个小国来耗费国力,财力,物力,才刻意去哄郁久闾开心吧。 这种违背到心里的爱,并不长久,有一段时间高欢因操劳过度突然暴病,打着生病的借口就没去和公主同房,公主还没说什么,结果突屈加着急了,当叔叔的做不住了,正天的在邺宫门口走走转转,搞得好像他是新郎官一样。 公主是带着任务来的,因为温纳华没有儿子,岁数又到了暮甲之年,就盼望着早些抱上大外孙,防止驾鹤西去以后柔然各部好有一个人来继承他大苏丹的位置。 见不着外孙子,突屈加没法回去,老这么耗下去会耽误第二代生长,情急之下突屈加向高欢吐露衷肠,整天过问夫妻之事。 “大王您好点了吗,大王您好几天没进我侄女的房间了,大王我给您弄了些补药” 一天过问几百遍,把高欢弄得说不出来话,实在没办法,只能设殿于房,就地临幸公主,睡觉归睡觉,要孩子的事却一直没什么进展,高欢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温纳华期盼的大外孙也很久都没个着落。 外孙的梦还有希望,温纳华在高欢这里没能看到外孙子出世,却在高澄那里看到外孙女的出世。 高欢薨后,高澄去柔然国以子妻后娶的习俗,用最快的速度纳了公主,回到东魏升为偏妃,算是随了他父亲多年前的一桩心愿。 第三章 挨揍的皇帝 - 狂齐 - 完颜晨。 高澄的脾气秉性! 他不会只满足于一个女人。 他现在已经接替了父亲高欢。 成为东魏国实际上的掌门人,大权在握。 便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到民间为非作歹了。 先前一直被父亲压抑着的欲望,这一下犹如开闸的洪水一般,迅猛的泛滥开来。 只要是周边的人,他看上的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弄过来。 高澄专门交代他的亲信,东魏大司马,中军参郎将,崔济舒,要想法设法,克服一切困难。 “给我去坊间物猎美色” 领导如此新任和重视自己,又是交给自己这样一个美差,崔济舒自然是乐的表现,高澄至此开始每日莺歌燕舞,不问朝堂之事,这样的生活好不快活。 高澄本人也没闲着,娶了元季葱那个大美人还不够。 相遇总是在春季,有一次在邺城围猎,竟然偶遇了元郁怡。 元郁怡是北魏高阳王元邕的女儿,因生的性感迷人,美艳绝伦。 一般男人见到这么一个大美人摆在面前都顶不住,让惯看秋月的高为之澄怦然心动,一见生情。 北魏永兴二年。 元郁怡的父亲,元邕,死于太原王尔朱荣发动的河阴之变,北魏末期国库空虚殆尽,到处横征暴敛,百姓的日子像松紧带一样,松一天,紧一天,尔朱荣趁国无守军时,自居流民大将军,以三万流军为伍,趁机发动攻势,直捣黄龙,灭了拓跋家族也就是元氏一门,年幼的元郁怡因藏与民间才侥幸逃脱追杀,从此流落烟柳风尘。 此刻山水相逢。 四目相视,擦出爱情的火花。 一个馋涎欲滴,哈喇子都流一地,为之色心大动,强压着心中的馋火。 一个媚眼桃腮,春心荡漾,羞答答的欲攀高枝。 俩人一拍即合,高澄兴高采烈的将郁怡带回了府中。 日日风流缠绵,如胶似漆,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坦和满足,那是一种从内心泛起的快乐,为了避免二人世界感到打扰。 高澄搬到了邺北城的安宫去办公,并且下令所有卫士,无国事需来搅扰,皆出于外。 “都给我在外面守着,别老跟行尸走肉一样在我眼前晃悠,弄得我心烦” 正沉迷在温柔之乡中的高澄,每天过着吟诗作对的生活,怎么都不会想到不久之后也正是因为一个无意的决定,最终让他身首异处,魂断玉锁。 对于异性,就像是一头面对猎物,精力充沛,咬合力凶猛的野兽,高澄喜欢女人,更需要女人,这也只是他生活中必须可少的一部分,和许多公侯伯爵一样,视为缓解工作压力和身心疲惫的解压方式,好色并未是他人生的全部。 年少谁不曾有梦,高澄有着自己的理想,也有着他想超越的目标,就是元善见和他身后的那一面皇宫大院,这个人才是阻挡他攀登人生最高的巅峰的绊脚石,这一点高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既然披拂着狼的特性,高澄不希望身边再次出现一群白眼狼,来和他分割食物。 他一直将元善见当成一块油滋滋的大肥肉,在他的心里元老板是一只羊,或者是一只胆小,柔弱,又十分听话,任人摆布的乖乖兔。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乃必败也。 元善见显然不符合他祭刀的对象。 这位大侄子一样的年轻,一样的精力充沛。 一样的对各种新鲜事物充满着诱惑和期待,还包括对欲望有着特浓的权利。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元善见要是天天和药罐子打交道,连命都保护不了,那就洗干净脖子等着东魏帝国改年号吧。 偏偏高澄身手技艺还在自己之上,又懂得为人处世之道,这绝对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 所以元善见不得不无时无刻的提高警惕,要做一头盯紧猎物的猛虎。 “高澄早有称帝之心,寡人不得不妨。” 为了知己知彼,高澄又找来了崔济舒,对他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效力,提出了表扬,之后给他压了压担子。 “干得不错,拜你为中书黄门侍郎将”职位相当于国务院秘书长。 崔济舒激动万分,热泪还为冷却之余,又接到高澄交给他另外新的一项更为艰巨的任务。 “最近我看元善见有点嚣张,你负责打入皇宫内部,去元善见身边做个监察员,给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如有反常立刻汇报” 就像所有特工,都有一个单向领导直接联系一下。 崔济舒只为高澄而所用,并且向他专门做及时的汇报工作。 高澄对此项工作非常的重视,对督导崔济舒也很上心。 有时候高澄听到第一手的汇报,竟能压住自己的杀心。 暂时放下对元善见的行动,平时回到晋阳,还要不断的写信给崔济舒,问他。 “见痴复合似?痴势小差以”意思就是说,元善见那个傻子最近在干什么,老实不老实,有没有闲来无事之时,想一些对高家不利的事。 再儒雅本分之人,内心也会有本性狂野的一面,正如一个再坏的人偶尔也会动出恻隐之心。 朝堂之上凭空多出了一双眼睛,这让元善见感到很不舒服,经常有一种想除掉他的思想 “早晚有一天寡人要除掉他,留着他就是个祸害。” 在高欢的时代。 虽然说他不自由。 起码自己一言九鼎,有属于个人的独立空间。 可以安安静静的待着,做一些喜欢的与国家毫无关系的事,来排遣朝堂上的压力和苦恼。 可如今和从前不一样了,在名义上虽然还贵为皇帝,一举一动却受到监视,就如同一个人被剥夺掉一切,暴露在烈日之下,承受着另一个人的指指点点和品头论足。 作为一个身体和思想都已经趋于成熟的热血青年,元善见不想被关在金丝笼里毫无作为。 只是目前高家的势力太大,他惹不起,也没有办法让高家内部土崩瓦解,只能暂时忍气吞声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在你方唱罢我登场,王朝迅速更替的情况下,也不容许元善见有任的何非分之想。 高澄并自封为皇姑父兼晋阳大司马。 高氏家族的铁骑雄兵。 一直都在西北方向虎视眈眈的张望,而高家的另外一头猛兽,高家的三公子高洋,则掌控了京畿,时刻威胁着邺城的安全,无论元善见怎么出兵征讨,高洋对此事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东魏天平三年,民间出现一个星象奇观。 七星连珠,地月双星系统开始不间断的向银河系外以每小时3厘米的推进。 况且当时的国际形势也不容乐观,南有西魏,南齐,南梁,南陈,北有西域众国,因为高欢的死,河南大邢台尚书令侯景欲已叛国,勾结西魏和南梁,从西北两个方向对东魏展开疯狂的围攻。 东魏帝国所享受的一切,都离不开高氏家族的汗马功劳,倒不如做个顺手推舟,希望高澄能通过封赏变得安稳点,元善见下诏晋封高澄。 “持使节,官拜大司徒,大都督,西路军大司马,加爵渤海王” 赐金丝九珠冕冠,承袭父职,将高欢生前的职位全转给他。 高澄受封后,并没有居功自傲,反倒行事低调起来,时刻铭记着父亲生前的教诲,要想得民心,便以笼络人心为首要目的,假模假样的上书。 主动要求辞掉这些职务,还高风亮节表示愿意让皇帝停止帝国对功臣封爵的实意。 “陛下,臣澄未有建功,这些奖赏不应归臣,陛下何不论功行赏,将臣的这些职位,赏给那些为国拼搏的将士们” 将这些好处分给那些保护边疆安全的大将和都督。 高澄此举所谓是一箭双雕,把名钓来了,把人钓来了,把元善见给钓出去了,一来他是人心工程师,故意做给众人看。 二来也是为了考验元善见,看他作何答复,高澄的心里跟明镜一样。 “我手里有兵,国事还不得我说了算?”就是想试验看看皇帝怎么想。 自古糊涂蛋当不上皇帝,元善见喜欢心里做事,明白这是高澄使的障眼法,想试探自己的态度,并非对王侯之爵不感兴趣,所以坚决的不予理睬,开始玩起闷声发大财。 过了一阵子,见元善见没任何反应,高澄坐不住了,再次上书提出要辞掉大丞相的职位。 “臣澄敢请陛下,辞掉臣的大丞相之位” 这一下元善见不能再装傻了,而且态度不明是为帝者的大忌,没态度,不发表意见,或者藏在心里不说,就是一种对当事人不利的意见。 元善见赶紧下诏,以高居天位的口吻训斥说。 “尔为朝堂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之臣,肩负着国家安危的使命,不可轻易耍性,功还是要封赏给尔,这些职位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这可不为了你,而是关乎于东魏国的命运” 皇帝言词之切切,态度之鲜明,让高澄着实暗喜了一把。 对于元善见来说,加官,封赏,这些都是小事,官位和权利以前就是人家高家的,现在换了个人也不能说有多糟糕,只是没有达到理想预期而已。 最让元老板不能容忍的就是,连玩的时间都没了,平时发个脾气,连很自然的情感宣泄都得往肚里咽。 小元是个苦命人啊。 有一天高澄心血来潮,邀请元善见一起去邺城西苑围猎。 皇帝初出皇宫牢笼,狠狠的呼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 一时玩心大盛,搭弓拉剑,腾身跃马,狂步如飞,于天地间遨游。 倒把那些监卫都督乌那罗受工伐给吓坏了。 吓坏可不是为皇帝的安危着想。 并不是怕元善见有什么闪失。 而是害怕高澄见元善见撒欢式的玩怪罪他。 敏锐的嗅觉告诉高澄,如此出风头的事情,是不应该属于元善见这个痴人的,乌那罗受工伐见状,赶紧在后面狂追狂喊。 “天子莫走马,大将军愤”意思是如果皇帝玩的太毕露锋芒,高澄自然会不高兴的。 让玩兴正在劲头上的元善见大扫其兴,只能一把扯住缰绳,怅然若失的溜达着回来了。 人在长期的压抑之后,一定会出现一些反常的表现,要么是不爱说话,要么是出现哀伤,愤恨,呆滞的形态,总之不会像平常人一样自然,元善见这种出气筒的角色并不好当,当他拼命试图忘记这个角色时,旁边还有人不时的提醒他,让他摆正位置,对号入座。 有一次高澄心情不错,与元善见一起饮酒,也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像元善见一样长久伪装的和蔼需要适当的得到释放,高澄举着杯说。 “臣,澄,劝陛下酒,陛下为何不饮,料知酒里有毒乃?” 本来元善见对生活还抱有一丝希望,高澄成了击垮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是称臣,却刻取恭敬,也全然是一副上司高高在上对待下属的语气。 元善见这一下触及了生命的底线,血往脑子里冲,破口而出。 “自古无不亡国之,寡人亦何用如此生,意思是说,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不会灭亡的国家,我作为国家之主,东魏的老大,干嘛要活在人别人的操控之下” 习惯众星捧月的人,会对持有反对的声音特别敏感,从而做出激烈的反应。 向来都是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元善见竟敢如此的出言不逊。 高澄一听就炸毛了,说。 “小儿不知丑颜,敬尔酒乃是赏你容之也。” 接下来又说了一句历史上最著名的话 “朕,朕,乃狗脚朕” 高澄怒目圆睁,还不解气,命令到。 “崔济舒,你给我揍他,狠狠的揍他,什么狗屁天子,今个就打他泄愤了” 领导发话了,不执行没办法,老崔也不含糊,迎面就是几记重拳,看着在崔济舒的组合拳下踉跄欲倒,再也威风不起来的元善见。 高澄大笑一阵,拍拍衣襟走人了。 酒醒之后,高澄有些后悔,赏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干的这叫什么事,怎么能殴打皇帝呢。” 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东魏国的隐形老大,实际掌权人。 在名义上和元善见毕竟还是君臣关系,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现在还需要注重自己的形象,朝中还有很多需要拉拢的人,万不可有低级鲁莽的行事风格。 第二天,高澄让崔济舒带着重礼去拜访元善见,为自己的过失表示道歉。 窝在金丝笼里,正苦闷的元善见,没有想到高澄会回头,摸着隐隐作痛的脸,受宠若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忙不禁的握住崔济舒的袖圈,笑容拂面,说着感谢的话。 “没想到我小姑父还惦记着寡人,姑父的心意寡人领了,替我回谢小姑父” 在一派虚怀若谷,谦虚,大气的领导风范之下光说感谢可不行,还要有所实际行动。 元善见命人取来两盏玉雕聊表心意,无论如何都要让崔济舒收下。 “玉雕乃精美皇器,出自皇匠之手,赏与渤海王赏知” 老崔不敢轻易做主,便推回去请示高澄。 高澄闻言一笑。 “陛下既然懂得孝敬,你不拿也不合适,可以拿一盏雕,不要太折了皇帝的面子” 见崔济舒去而复还,元善见大喜过望,既以三百盏予之,一下给了三百盏玉雕,和蔼可亲的说。 “一盏也好,三百盏也罢,都是玉雕嘛,又没有超标,不算违背大将军的旨意” 看看人家元老板的魄力,有大领导的风范,搁到现在那是前途不可限量。 崔济舒微微一笑,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就接下了,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走出皇宫,元善见一直强颜欢笑的表情,才逐渐放开,元善见流着泪,围着龙椅走了几圈。 吟诗道“韩亡子房恨,秦帝知廉耻,本自江海人,忠义感君子” 这会他也没心情称呼自己朕了,做为一个皇帝,天之骄子,九五之尊,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有人向他作礼,有如先前的上司巴结已升高位的下属,各种滋味隔谁身上都难以言表。 元善见的心情失落到极点,五味杂陈涌上心头。 唉“高家势力太大,东魏不久将亡于寡人,我死后又有何颜面去黄泉见大魏13位先帝也” 说完狠狠的击打着自己,放声大哭起来,便带着哭腔说。 “如闵帝不亡,汉人便可解也,皆胡岂敢作乱,今闵帝已不复,华夏大地又重蹈覆辙” 意思就是说十六国时期的皇帝冉闵建立的国家也叫大魏,史称冉魏,如果他要是还活着,胡人一定不敢再次祸乱中原,让华夏大地满面疮痍。 第四章 掘地三尺刺高澄 - 狂齐 - 完颜晨。 一些投机者。 总是会看人下菜碟,在上司最开心的时候,送上自己最真诚的祝福! 或者在上司最失意的时候,送上一剂最宽心的良药! 前者是为上司放松故有防线,而放大喜悦效果。心量最能容纳百川的时候。 后者则是自我封闭,放大心灰意冷,其最为沮丧无助的时候。 两者的共同点就是,彼时的那个上司没什么分辨力,智商趋于为零。 这会元善见只想着报复,除掉高澄再建东魏国以往的神勇。 元善见随口吟的那首诗,被士蒋,荀记,偶然听到。 出于一个帝王的敏感,皇帝的吟诗之意,知道是时候该为国家挺身而出了。 荀记找来了四簿郎中。 河内人元谨。 华山人王大器。 淮南人王轩宏。 冀北人王辉。 “贼澄有辱皇命,不如找个机会以除后患。” 一起密谋于宫中,商量着找个恰当时机把高澄给干掉,好在末帝元善见面前立一件大功。 干这种事是存在很大风险,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搞不好就会身首异处,人头落地。 没风险的事皇帝就亲自做了,哪还轮得着他们。 所以存在一定风险的事,要让心腹去做才会得到皇帝的认可,如果谁都能做到就不会产生震撼的效果。 富贵险中求,国家之事就是这样,成功和失败总是成正比,世间一些升迁的神话,正是那些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将良心昧在心窝里的人,给塑造出来的,就像史书上把高家给美化的万不可敌,实际上高家的诅咒从高澄那辈就有了。 光有风险意识显然不够,做事还要有头脑。 这些大臣商量了半天,想出一个万不得已的笨方法。 “欲刺高澄,以伪山,而作地道向邺北” 假装以皇帝的口吻。 “要在宫里修一座假山,之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摸摸的打通地道,一直挖到北城千秋门下,直通高澄的府邸。” 再招募死士。 攻其不备的窜出来刺杀高澄,刺杀活动需要及其周密,极为隐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此举却大动干戈,耗时长久,首先便犯下大忌。 即便这几个大臣守口如瓶,机灵行事,挖地道总不能亲自上任吧。 玩的了投机,不一定玩的了镐头,就算那些雇来的工人都是哑巴,敲挖狗刨的动静也不会隐瞒太久。 “音速是在大气压下传播最快的声音” 对于几个手里没有兵权的文官来说,出此下策确实出于无奈。 此事很快便被巡逻的门吏发现了,他们听到地下有敲凿之声,感觉蹊跷,急忙向高澄做了汇报。 “齐王,小臣昼夜可听有凿地之声,齐王还是派人去查一查吧。” 高澄有点疑惑,找来几个工人,让他们在声源出现的地方挖掘。 结果可想而知,地道出现无疑是大白于天下,方向直指着自己的寝室。 高澄气的咆哮如雷,兽性大发,这一举动差点没让高澄原地爆炸。 “好小子!你元善见这是想要我的命啊,恨我不早死啊,那我就送你见阎王去吧” 当下召集了一切人马,杀气腾腾的闯进皇宫。 这一次高澄是真的生气了,一个人最不能容忍的并不是比他有才华的人,而是不如他的人对他的藐视。 高澄本来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元善见。 这一玩连起码的尊重都弄丢了,见到皇帝也不行礼,大模大样的往龙椅上一座,眼里喷着火,瞪着元善见,怒骂道。 “臣待陛下薄也?欲何故反臣尔,皇帝大人,臣待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造臣的反呢” 高澄应该是被气糊涂了,这句话问的不免有些可笑,一个全副武装的大将军,带着兵甲渗人的王将来逼宫,仔细想想也不知是谁想造反。 元善见听了,压抑在心里长久的怒火,一下喷涌而出,一改往日胆小的常态,大声吼着。 “寡人听闻自古有臣悖君,殊不知还有君悖臣,真乃可笑,今日你带这么多王将闯宫,你悖主弑君,简直是自取灭亡,奈何责我” 在他的语气里真的不敢称自己朕了,一个皇帝不称朕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高澄顾忌颜面,自知失言,语气略显平和一些,紧接着赶忙打圆场。 “臣和父亲顾于社稷,不敢辜负陛下的期望,想来陛下肯定不会害臣,一定是陛下身边的小人从中进谗,所以陛下才有此一举” 于是,将杀诸文官,看看到底谁没事找事,把他交出来宰了,高澄说这话就是想给双方找个台阶,把矛盾点引向别处。 没曾想元善见此刻血性即发,并不买账,依然怒火冲天,义正言辞的说。 “这件事和我的文官,还有妃嫔没半毛钱关系,我若早些学闵帝,你将尸骨无存,就算今日我不杀你,日后东魏国早晚拜你所赐,只有将你拿下东魏国的社稷才会永生稳固,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你今日想弑君,请自便也” 元善见为了社稷,为了东魏帝国愣是豁出去了,视死如归不要命了。 高澄反而软了下来,毕竟弑君的罪名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会遭到各路人马的讨伐,就是感觉皇帝这样说话有些过分。 在元善见的厉声呵斥中,高澄激灵了一下,连忙磕头,自责谢罪,屁股也不在龙椅上坐着了,一个踉跄跪在皇帝身前,哭着请求皇帝原谅。 “呜呜,臣方才酒醉,一时冲昏头脑,希望皇帝不要和臣一般见识,臣家世受东魏之国恩,何以报答尔” 这个哭,是做人别人看的,属于鳄鱼的眼泪,干嚎不掉泪。 见到高澄作此表现,元善见也见好就收,看到对方示弱,自己也就顺坡下驴,若是疯狂到底,惹的另一方也拼上老命,吃亏的还是高澄。 元善见慢慢的将爱臣扶起来,强颜欢笑的欲言了一番。 “齐王只要安心保东魏社稷便可,寡人何以降罪呼。” 接着让众人退下,吩咐厨房做几个小菜。 “御厨,做几个上好的小菜端来,我要与齐王一醉方休。” 要和高澄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以杯酒释前嫌,君臣关系回到如初。 天子请客,是对人臣莫大的荣耀,然而却并未达到预期效果。 高澄表面硬撑着笑容。 心里却憋了一肚子火。 回到府中已是午夜,躺在榻上难以入眠,越想此时越生气,又单独喝了半宿的闷酒。 第二天。 高澄怒气未休,派人彻查此事。 要求务必抓住幕后黑手。 刚刚下令,荀记等人就浮出水面。 一听是荀记,高澄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原来荀记和高澄还有过一段不解的渊源。 荀记本是南阳人,自小心高气傲,眼高手低。 在梁武帝萧衍还没有发达的时候,二人则是不疑之交,然而世事如棋,大家同在一个地方是朋友, 等另一个发达了,两个之间有一个抻平,自然就会倾斜了,特别是心胸狭隘的一方,会羡慕嫉妒恨。 推向往往是自己认识,或是相熟悉的人,不认识的人再怎么发达,其刺激程度也不会太深。 如果萧衍至死个平头百姓,相信荀记一直会和他私角甚好,书写一段崇真的友谊。 偏偏最后萧衍发达了,篡齐当上了皇帝,其效果就大不一样了,篡位的结果就是口诛笔伐。 荀记看到萧衍过得比他好了很多,心里非常不服气,常常逢人就发牢骚,拿话损的萧衍无地自容。 “刻名于玺作檄文”等到我将来发达了,一定在玉玺上刻下一段檄文,讨伐萧衍那老小子。 荀记恨得咬牙切齿,愤怒令他冲昏头脑,来不及细想自己将来该如何发达,发达的过程是不是要比萧衍高尚。 这段话传进了萧衍的耳朵里,自然是气的够呛,碍于从前的友情,也就没太当成一回事。 后来南齐因被权臣祸乱,萧衍信了佛,为国祈求消灾,荀记又上书讥讽佛法,言词慷慨激烈,话以刺骨之能胜,给萧衍添堵。 这一次萧衍再也不顾及以往的面子,胡乱定了一项罪名给他。 “贬低佛法,不可饶恕” 执意要杀了他,多亏文官朱义传信,荀记连夜逃往东魏投奔高欢,这才免遭灭顶之灾。 最初高欢对荀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想提拔提拔他。 后来感觉这小子锋芒毕露,自我意识太强,整个人刚愎自用,便渐渐疏远了他! 高澄任京畿大都督时,荀记极力表现自我。 高澄认为他是个可朔之才,便推荐他做尚书令。 父亲高欢见状叹道。 “痴儿啊,荀记心术不正,你用他为臣,早晚必殃及于你,为爹之所以不用他,我是想保全他” 高澄执意不听,固执己见。 高欢没办法最后勉强答应。 等于高澄对荀记有知遇之恩。 自己提拔的人竟然反对自己,还想要了我的命,高澄的气愤那是可想而知。 高澄将刺客逮捕进狱,派侍中杨准艳审讯,杨准艳问荀记。 “荀尚书年龄以花甲,体弱且多病,何故还要做这种儿戏之事呢” 荀记的倔强劲上来了,梗着脖子义正言辞的回答。 “小儿岂不闻,廉颇60尚有余勇,项王垓下可吟勇歌,闵帝绝尘大破燕军,高澄以下犯上,本罪该万死,楚虽三户却可亡秦必楚,身为臣子吾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荀记无能却略知忠义二字” 杨准艳事后将审讯荀记的笔记拿给高澄看,高澄突然想起父亲当年说过关于荀记的话,很是佩服父亲那种过目识人的眼光。 到高澄亲自审讯时,问荀记。 “荀公何以反尔” 荀记面不改色,心不跳,紧握着拳头,依旧慷慨激昂。 “你可知前有吉平刺曹贼,今有荀记刺贼澄,皇帝对在下的恩情,我十辈人都无法报答,贼子却以下犯上,不尊皇帝,罪可当诛,人神共愤,我咒你高家世世代代皆被至亲所杀” 高澄听完,气的血往上撞,立即下令,说。 “荀记官拜尚书令,身处有福之官,我给大家准备了一道非常名贵的菜,福禄宴,将荀记烹杀之, 令众将前来观刑,人人见者有份” 活活的给煮熟吃了! 荀记听闻,昂天大笑,不以为然,朝宫门的方向大声喊道。 “贼澄必遭天谴,皇帝要切记为臣报仇,令天下各路诸侯手刃贼澄也,自古忠孝不可两全,容臣不忠先走一步,下辈子臣在报答皇帝的恩情,东魏社稷不亡,大魏永存尔,” 元善见唯唯诺诺的躲在宫中,咬着嘴唇,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不敢上前观望这残忍的一幕,说下一句绝望透顶的话。 “又一忠臣离寡人而去!看来废君另立新王的时机到了” 不管荀记之前再怎么抬高自己,不以为是,站在社稷的高度去看,毫不利息的诠释自己的行动为国为民,这是高尚的精神。 其实说白了,这一壮举也无非就是为了得到皇帝的表扬,再接着往上爬,谁的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如意算盘。 第五章 意料之外的结局 - 狂齐 - 完颜晨。 在于元善见的冲突中! 尽管到最后高澄有意示弱,君臣关系如初收场。 在外人看来。 高澄和元善见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开始日趋明朗化,就差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也就出大事了。 人们私下里都议论纷纷,观望着这两个帝国的绩优股,存在有不同的看法和分歧。 看好高澄的,认为他手握兵权,又掌控了晋阳一带。 让元善见收拾铺盖卷滚蛋那是迟早的事。 “这种骑墙派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这就像炒股票一样,看似潜力股的那支,要是及时不抛,往往就会跌的很惨,这本身就是一种让少数人欢笑的风险游戏。 看好皇帝的人虽然不多,却像操纵股票的幕后黑手一样神秘,更有甚是都不知道这些人躲在哪里,长什么样。 只能借着那些不断释放的信号弹。 懵懵懂懂的感觉到他们确实存在,而且就离元善见很近。 就在高澄如日中天之时,邺城又有一首童谣传出。 “百尺高杆催折,水底燃灯灯灭” 这句童谣精准的预言了,高澄将会是此次博弈的最终失败人选。 一些大事件发生以后,人们总会习惯性的回忆一些事先的征兆,以证明一切事情的发生绝非是偶然的,借此解释那些人们不能理解,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高澄出事的前几天,崔济舒于邺北宫门外,在那些王公贵族面前无缘无故的吟起一首诗。 “将军既下世,部曲亦罕存”下世,预知离世,部曲,将军统帅的士兵,亦罕存,会有新的将军重新接管,旧部将不会存在。 之后也被人拿来疯狂的炒作,认为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 更为不解的是,崔济舒诵诗时突然声泪俱下,音调惯而升高,鸣声凄厉,念完以后竟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犹如鬼魂上身一般,看到这一举动,在一旁的大臣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之意,都纷纷和崔济舒分道而行。 莫以暗处无人欺,举头三尺有神明。 高澄的死,确实是有些偶然,也可以说是他作妖作的,谁能想到一个威风八面,控制朝纲10多年的大将军。 曾令四海八方臣服纳税,让西域诸国闻风丧胆,倍受大臣尊敬的大丞相兼大司马,半生策马扬鞭,冲锋陷阵,弹劾百官,主宰东魏,没有死在为国争光的荣耀中,也没有死在敌兵敌将的手里。 却死在家中一个小小厨房杂役的菜刀之下,这个杂役还不是南朝魏国的人,是从敌国擒来的俘虏,其地位和奴隶是一样一样滴。 自逼宫事件发生以后,元善见为了表示出自己的大度和真诚,也希望高澄不要再接着胡闹,在官职无以复加的情况下,又跨位进一步封高澄为大齐王,赐四爪金龙袍一件,冕服一套,年俸10万担,并赐他。 “入朝不拜,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这是古来帝王对爱臣,或者有功之臣的一种特别隆重的礼韵。 而然册封高澄,元善见则实出无奈,只能通过用这种高澄不稀罕的方式方法,希望来暂时稳住他的人和他的心。 高澄以后再参加朝拜时,元善见不再高呼他的姓名,说高澄如何如何,而是变改其称,只呼官职。 “大将军,或是大齐王” 高澄在上殿时,也不用急匆匆的迈着小碎步,以彰显对皇帝的尊重和诚惶诚恐。 他可以大踏步慢悠悠的走上去,还可以穿着鞋挎着剑,总之是和其他臣子的待遇区分开来。 犹如民间自发组织的文娱活动,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一些团体组织不失时机的欲以发文确认,大肆鼓励这种活动像更为深广的层面发展一样,高澄都已经骂他狗脚朕,而且还带兵杀进皇宫,对他怒怒而视着。 这些劳神式的礼仪,早已和高澄没有半毛钱关系。 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明确下来,一边倒的支持元善见。 倒显得自己不失大方,搞不好还能缓解和皇帝之间的紧张关系。 高澄不会仅仅满足于这种形式,无论再怎么支持皇帝,妥协皇帝,不闹腾,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君上臣下,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高澄需要的是颠覆。 彻底的颠覆。 以取而代之的形式来改变二人之间的地位。 为了帝国永固,高澄做了一个试探。 趁着晓星残月二返皇宫,请魏帝立皇太子,提出让元善见尽早确立帝国未来接班人的战略构想。 “陛下,您知否,现今东魏在你的统治之下摇摇欲坠,如寒秋中的一片落叶也,臣澄望陛下高明,立太子,稳社稷,乃永固大魏河山” 立太子不是高澄的真心话,按照他的如意算盘,元善见清楚的知道元家人都是什么德行,应该顾大局,识大体,高调的让贤,将那一席皇位腾出来让给他。 元善见天真的以为,高澄是被自己的天恩浩荡给感动了,良心发现,正欣慰之余,毫不犹豫的立长子,元常仁为皇太子,侄子元义隆为监国,这感情好里面没一点高澄的事了。 口头的圣旨刚颁布下去,令高澄大跌眼镜,大失所望,恨元善见恨的骨髓里都痒痒。 “见痴,既然你不识时务,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高澄痛下决心,给皇帝来了个狠招,将元善见幽禁在邯彰殿,并召集心腹,散骑长侍陈元康,礼部尚书杨铵,黄门侍郎崔济舒,在邺安殿密谋抢班夺权的具体策划。 “陈元康你负责邺城的安危,杨铵负责布置和埋伏兵将,崔济舒职责不变接着监视见痴”指元善见。 准备执行之际,意外却发生了,高澄厨房里的杂役,兰钦,原本是南梁大将兰良的儿子。 在跟随父亲北伐东魏的时候,被崔济舒献计所擒。 四千魏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战斗力爆表,硬是打退南梁一万兵马,兰钦没来得及逃跑,做了俘虏。 高澄安排他在府内的厨房,做了一名下等的杂役,兰良曾多次写信请求高澄高抬贵手。 “高公何以蓄扣钦,望高公网开一面放钦儿回国,老夫年事已高,身边须有人顾之” 这一请求却被高澄以东魏战事吃紧,大丈夫人人皆需服役的理由给拒绝了 兰钦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沦落为奴隶,光做做饭也就算了,而且高澄把最脏最累的活都派给他,心里憋气加窝火,也曾厚着脸皮,壮着胆子向高澄请归。 偏偏赶上高澄因琐事心情不好,命监厨的仓头薛风落给他来了一顿板子,把屁股揍开了花,还吓唬他说。 “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你要是再敢提这种无理要求,我就宰了你” 兰钦的心里恨透了高澄,并不是因为闲来无事之时辱骂取笑他,而是高澄经常醉酒后拿他寻开心,无故体罚。 “澄常鞭之钦也,钦常体无完肤尔”经常把他打的不像样子,身上每一处好地方。 兰钦觉得横竖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便与其死党六人谋叛乱,卧薪尝胆之时准备弄死高澄。 高澄在邺安殿的这次密谋,参与的人并不多,而且邺安殿是高澄和元郁怡秀恩爱,躲清静的地方。 高澄当时还交代过,没有他的命令,侍卫们谁都不得入内,只能站在殿外值守,这在客观的事实上给兰钦制造了充分下手的机会。 中午时分,兰钦过来送饭,偏巧昨天晚上高澄做了个梦,梦见兰钦将他射杀于宫内,早上醒来心里非常别扭,便指着兰钦对众人说。 “昨夜梦狗奴折我,以杀却” 即便梦是真的,高澄也就是随便说说,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和晦气,并非真的想要兰钦的命,否者直接拉出去宰了不就完事了吗。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主动说话的一方,说出来的话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思维轨迹,被另外一方完全接受和理解,况且这另一方本就是属于生命无足轻重的弱势群体。 兰钦听完以后,又惊又怕,腿如筛糠搬的抖着退下去了,回到厨房往日的旧仇新恨一起涌上心头,寻摸来一把菜刀。 一咬牙,一跺脚,悄悄的将菜刀藏在高澄吃饭的石盘之内,再次出现在高澄议事的大殿上。 高澄几人刚刚用膳不久,正在紧张激烈的商量着逼宫上位的具体细节,却见到兰钦去而复返,便没好气的大声斥责。 “我为琐时而何聚来”意思是,我还没叫饭呢,你怎么就来了,你想干嘛? 话还没落,却见兰钦一个扑棱,扔掉了石盘,抽出菜刀,恶狠狠的回答。 “贼子,汝作恶多端,气数已尽,来将汝杀之也,” 说完,兰钦伦刀而上,高澄面对这突发不及的情况不知如何所错,只顾着奔跑,一下子躲闪不及,扭伤了脚脖子,踉跄的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用卧床做遮掩。 “杨铵狼狈走出,济舒仓皇逃厕”一个只忙着自己逃命,一个吓的躲在厕所里。 只有陈元康大义凛然,临危不惧,怒吼一声,用肉身迎着菜刀就上去了,结果被兰钦劈成重伤,瘫靠在墙角,失去了战斗力。 兰钦杀红了眼,上前一把掀翻了卧床,手起刀落,鲜血溅红了邺安殿,结束了高澄的性命。 第六章 机会终于来了 - 狂齐 - 完颜晨。 秋天是落叶纷飞的季节! 也是好运和果实双双收获的季节! 对于高澄来说,他就像是一片曾经散发着勃勃光芒的金叶。 在蜕掉最后一点颜色之后,慢慢的枯萎,变得一文不值,直到最后死去。 对于高洋来说,则犹如无意间撒在田间的种子。 “收获了一麻袋的丰厚硕果” 作为一路王侯,东魏国的重臣,高家第三代掌门人,高洋手握兵权,掌握着京畿要塞,和南陈联盟共防乌恒。 东魏元象二年,西方大国拜占庭使者来东魏朝贡,夜郎自大,走皇道未下跪被高洋所杀,之后拜占庭大苏丹王,阿里扎三世感觉受到人生中极大的耻辱,亲率二十万大军伐东魏,高洋一仗成名,于千万军中生擒阿里扎。 除了名誉上的天子元善见,剩下的就是他的哥哥大齐王高澄,高澄薨后。 高洋接管一切职务,此外在东魏帝国没有几个人比高洋更威风,也没有几个人的地位比他高。 要么是平起平坐,要么就是他的下级僚属,对外他显得很满足,不敢有什么过分之想,只想好好的做一个基层公务员,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量不让外人抓住他的把柄。 高洋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媳妇李祖娥漂亮而贤惠,让许多人艳羡,包括哥哥大齐王高澄,对弟妹也是垂涎欲滴! “人生若如此,夫妇又何愁” 机会说来就来,犹如烦恼的思绪,一觉醒来阴霾全走,忽然变的晴朗起来。 机会这个东西很怪,任人若切切期盼它时,它不一定会如你所愿,而当彻底不抱希望的时候,它又会峰回路转,否极泰来,好运却突然的降临。 高洋在事发的三个时辰之后,得到哥哥出事的消息,小将面容失色的跑来禀报。 “大将军,齐王遭毒手,命悬一线,人现在安宫,已奄奄一息” 听完报告,高洋极为吃惊,潜意识里感觉要出大事,来不及细想,赶紧带着侍卫赶往安宫一探究竟。 事不能耽误,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作为一奶同袍的亲弟弟,担负着军机重任的大将军,无论出于公还是私,舍命都要这么做,况且哥哥是东魏国的实际掌权人,能不能像哥哥一样加官封爵,替皇帝总揽朝纲,就要看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路上高洋也遐想了很多,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是死还是活,心里突然一阵暗喜来临。 “高澄死了,皇帝自然会落入我的囊中,贼澄挟天子令诸侯这么多年,该风水轮流转了” 临近出事现场,高洋故意放慢脚步,似乎嗅到了空气中散发着死寂沉沉的味道。 这种味道不禁让他打了一个冷颤,头脑变得清醒起来,想到一件有利于自己的事。 “如果高澄不亡,他便会一直压榨我,直到老老实实的走完这一生,很难再达到一个新高度,他从来都瞧不起这个兄弟,不如我故作小知” 高洋和哥哥是没法比的,哥哥是长子,被高欢立为世子,子承父业是理所应当。 尽管在几个兄弟之中,父亲对高澄一直极为偏爱,长幼有序是章法,高洋是无力改变的。 高洋不得宠,是有原因的,其长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黑皮肤,大宽脸,朝天鼻,头发一团乱。 还“鳞身重踝”就是说,身上长满像鳞片一样的东西,两只脚上还长出两个脚后跟。 高洋长得如此超乎人类想象的容貌,很容易被高澄归入怪胎之中。 其实不光是高澄,四弟高俊对三哥也很不尊敬,有一次高洋打了胜仗,全军大胜而归,在建安殿上正同大臣们莺歌燕舞,享受胜利的滋味。 高俊却拿高洋开起玩笑。 “三哥论仗何需带小士,单貌方能以猝宿敌”潜台词,你能长成这样,都省将士出马了,只要敌人看见你便能不战而退。 高洋也不争气,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还不注意个人形象和卫生,毕竟容貌是父母给的没法改变。 总有流鼻涕到嘴角,还不经常醒,以舌代纸,时常舔之。 一天中午天气炎热,高洋和高俊去见高澄,躲在凉亭里饮酒避暑,唠唠家常,谈谈工作,聊着聊着,高洋的鼻涕又顺着鼻孔流出,自己却浑然不觉。 高俊在一旁恶心的够呛,责骂道。 “何不来人,为三哥伺鼻,若久不伺方可自舔” 弄得高洋脸红脖粗,尴尬万分,如同一个有生理缺陷的人被嘲笑,时刻承受着精神上巨大的打击。 几年之后高洋的精神濒临崩溃,患上偏执症,仍然对此事念念不忘,高俊因为一句玩笑话。 “三哥近来可否就医,怎不见鼻涕到处横流” 最终付出沉重的代价,被高洋用茅刺进胸膛,用力的挑起来摔在地上。 连高欢对儿子的尊荣都不感冒,进而开始怀疑他的大脑发育是否正常,是否存在精神疾病。 等高洋长大了一些,高欢试着问儿子一些实事,想听听他的意见和阅历,之后判断一下他的智商。 每次过问,高洋都略有所变,什么事都能如实答问,这才让高欢稍有宽心。 这个时候高欢发现高洋一个极为突出的性格特征。 “答语仪式,必得试安”意思就是对父亲所问的事,总喜欢弄个水落石出,颇有些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倔强。 兄弟长相反胃还好说,躲远点少看看,眼不见心不烦,让高澄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怪胎抢尽了大哥的风头。 小的时候,社会上流传着一个看相大师的传说,娄昭君曾来晋阳专门找过这个沙门,给他的几个宝贝儿子看相。 这个沙门颇有些神秘感,其人能掐会算,常发惊人之语,并夜修白眠,常以笑口常开的形态出现,百姓都亲切的称呼阿突师。 其大师的行踪飘忽也不定,独来独往,神龙见首不见尾,颇为蹊跷。 人对未知的领域往往都是心存向往,越神秘,越不知道底细就越值得崇拜。 彼时的高家还没有发达,娄昭君将这位神仙从晋阳请来,毕恭毕敬的说。 “阿突大师,请替奴家试看,日后我儿子可否发达做官” 阿突师一个一个的看过之后,摇头晃脑,云山雾绕了一番,说的和普通算命先生没啥区别 “澄年方20将之,演享龙命4年,俊性格顽劣口伤自命” 看到高洋的时候,阿突师突然呆住,口不能言,再三的指着天地,叽里咕噜的念叨。 娄昭君和诸子纵然获意,这是在说小高洋有天子的贵相, 阿突师的此番话,对娄昭君的来说,哪个儿子富贵,当妈的都开心,而对于在场的几个兄弟来说,心里不是滋味。 尤其是高澄,看着无知流着鼻涕傻里傻气的高洋,身上太不爽了,这一股气高澄默默的憋在心里。 “早晚有一天,我宰了你,就你这模样将来还想当皇帝?做梦” 高澄为此事多次发牢骚,说。 “此人易得富贵,相法不信也罢” 相完面,高欢带着四个儿子过凤阳门,发现有一条巨龙盘旋于宫门之上,邪乎的事出现了,高欢和高洋看的真真切切,其他的儿子却谁也没看见。 自古相面多奇准,那些肥头大耳,鹰眼厉眉,或者身上有颗痦子,下巴有颗痣,总之长相奇特的人,都被相面先生标榜上成功人士的豪言。 回到邺城,高欢为了检验诸子的能力,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条丝麻,让他们理织出个花样来,诸子不会全都去找丝头,用丝头理一条正线出来。 唯独高洋逆向思维,先是不动声色,继而抽出佩刀,将一条乱麻斩成两截,随口说了句。 “凡乱者需斩” 儿子的此举,极为符合高欢作为大将军的思维,人生信条用暴力解决一切,当着众子的面,对高洋竖起大拇指,说。 “洋儿壮志可嘉,有你爹的风范,就像打仗一样,出其不意方能战胜。” 过关了,划出来高洋。 次日,高欢弄来许多兵器,又将几个儿子叫到身前,说。 “你们都大了,拿上你们心仪的兵器出去闯一闯吧” 几个儿子刚走出宫门,高欢就吩咐彭乐和一些精明强干的士兵,假扮成土匪在路上拦截,以试其个人应变能力。 高澄,高演,高洋,高俊,几个兄弟,行到柏台郡一带,今河南省安阳市柏庄镇,从山路上杀来一伙人,结果高澄哥几个慌了神,以为是真的遇上了盗贼。 只有高洋,临危不惧,让大家散开,说。 “呸,不知无畏的东西,敢拦高欢大将军的儿子,今天让你们认识认识我手里的这杆长矛” 说完。 高洋纵身一跃,跳下马,两手矫力,顺势拍打过去,彭乐驾手去档,刺去一戟,接着又是一矛拍打过来,震的彭乐虎口发麻,又是一矛袭来,彭乐彻底招架不住,兵器折断两截。 彭乐见高洋玩真的,摘下遮脸布,便干脆说明实情,随口夸赞几句,要求休战。 “公子,你年方15,却有此等千斤力气,真乃高家之荣幸也。” 高洋不依不饶,说。 “陈留王,你少来这套,走,找我爹理论” 将彭乐一伙人绑着带到了高欢的面前,高欢从此对高洋另眼看待,不再嫌儿子面貌之事,还自豪的对彭乐说。 “陈留王,这小子敢与你较量,岂是池中之物,依我看洋儿不久便可飞龙升天” 高欢立高洋为世子,老二高演私欲过重,常想谗害高欢取而代之,不受待见,父亲又待见高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废长立幼,所以对高澄威胁极大。 这一点高洋早就意识到了,生活中处处小心,从不轻易乱发言,因为他知道祸端都皆由一张嘴而出。 在外面谨小心慎惯了,高洋养成精细的性格,经常为夫人做一些精巧的小玩意,拿来哄她开心。 秀恩爱,死得快,虐死单身狗啊,这一举动不料遭高澄嫉妒,往往见到弟妹拿着小玩意把玩,便抢夺过来,拍打着弟媳的屁股,满口污秽的说。 “弟妹,高洋长得那么丑,莫不如明日你休了他,我立你为正房可好。” 时间长了李祖娥也长记性了,和高澄对着抢,对着骂 这时候高洋往往都会站出来解围。 “小物易可得,休以吝啬,哥哥喜欢便送给他就是,不必于他争论” 高澄不止抢弟媳的玩具,有一次喝高了,趁着酒醉乱性,上着薄衣,下着短裤,满邺城的追着要非礼李祖娥,说。 “我乃大司马,大丞相,高洋算什么玩意,怪胎弹指可灭,今日非要你从我不可” 幸亏李祖娥跑得快,躲在高洋的军营中,这才逃过非礼之辱。 在营中,听媳妇说明事情的原委之后,高洋和李祖娥双双抱头痛哭,抽泣着说。 “夫人,此仇必报,高澄向来以官位压我,有朝一日非除掉贼子,若我登上大位,必杀光高澄一门” 对面哥哥,高洋对这种事从来只字不提,暂时忍下来,这涵养之身真不是乱盖的。 第七章 发狂的猛兽 - 狂齐 - 完颜晨。 高澄多年来养成的沉稳性格。 终于得到了极好的发挥。 面对惊慌失措的人群,面对案发现场的恐怖景象。 高洋神色不变,指挥不忿。 “你们这几个抬尸体,放到屋榻上,你们这几个清扫地面,收拾座椅,你们这几个,将这帮贼人拖到后院赏几个嘴巴” 就像当年对付彭乐那伙假强盗一样。 高洋表现得异常镇定,无所畏惧,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 来到邺安殿,高洋看到兰钦正在忙着收拾包裹衣物,猛的一个飞扑,擒住了兰钦。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又将所有参与刺杀高澄的人召集到后院,让他们跪成一排,说。 “兰钦刺杀大齐王,罪不可赦,今日要让你们看着我亲斩其首,并漆其首”意思就是,将兰钦的脑袋砍下来,再漆上,并制成精美的陶器。 兰钦听闻,虽有点诧异,却大笑了几声,说。 “吾既刺澄,便不畏一死,贼澄残害忠良,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就用我这颗项上人头,换取贼澄的那条狗命吧” 一声令下,刽子手先举刀,再消毒,三刀落,兰钦的脑袋搬家了。 高洋看到大家的情绪逐渐稳定,便下令封锁消息,对内则统一口径为。 “众奴反,大齐王微伤,且无大碍,继尽职”意思是,家中的几个奴隶,吃饱了撑的闲着闹事,齐王小伤,请大家安心工作。 此做法和当年高欢交代高澄,等自己死后秘不发丧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争取时间,怕军心动荡,随之叛乱谋反。 不同的是,这次的这个决定是高洋自己做的,对于见义勇为的陈元康,高洋的处理也十分妥当,懂得赏罚分明。 被刺成重伤的陈元康,让徐州参军祖廷为他写下遗言之后,便一命呜呼,追随主子爷高澄去了。 “元康不才,主子爷对鄙人有知遇之恩,鄙人无力回天,只能不惜性命以此报答,如看到此言,恕元康已经走了” 高洋收拾遗言,将其秘密放在府内,对外宣称,说。 “陈元康外出办事,不日便回” 为了扰乱视听,高洋还上表皇帝封陈元康为中书令。 “皇帝,陈元康勇斗刺客,应以嘉奖,请陛下封为中书令”职位相当于国务院秘书长 以表彰护主有功,假装给死人升官,使障眼法让军士们相信高澄还活着,以此来稳定军心。 做好了这一切,接下来高洋要尽快赶往高家的老巢,晋阳,来接管高澄生前的所有职位。 高洋还要掌控好邺城的趋势,接衔期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因为他知道纸是保不住火的,高澄的死讯隐瞒不了几天。 来到晋阳的当天夜里,高洋赶紧招来大将军都护唐毅,假装抹着眼泪,说。 “唐兄,齐王已薨,我怕眼下局势动荡,派你抽调兵力,将邺城周边的形式牢牢控制住” 唐毅是高欢时代的亲信,对高家向来忠心耿耿,他有个特殊的才能,能一心三用,处理军务要事的时候一边写着文书,一边听着报告,一边顺嘴给出调理清楚的处理意见。 唐毅很快便调兵遣将,将一万大军兵分三路,驻扎在太行山,柏台郡,邯彰河一带。 安排完毕。 高洋又找来太尉高越,太保高隆之,开府仪同三司司马子如,参军中郎将杨铵,在军营中开了个会议。 “贼澄已亡,天无二日,名无二主,要论能耐唯我高洋是也,你们就做个监官,时刻盯着元善见那傻子” 进一步加强对皇宫内外的监控。 包括对皇室宗亲的言行和进军动向,以及坊间各种对自己不利的言论。 两天时间,高澄的死讯便在邺城周围迅速的传播开来,高洋变成名正言顺,正式接替高澄职位的人,邺城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在万忙之中,高洋抽出时间,泡了个热水澡,放松放松疲惫的身心,让自己的思想暂时松弛下来。 元善见听到高澄的死讯,也着实兴奋了一把,这个整天把自己关在金丝笼里的高澄,限制自己的一举一动,讨厌自己仿佛讨厌一堆垃圾的人,终于死翘翘了。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天意啊,这是上天在帮我元氏” 元善见仿佛又嗅到了春天的气息,一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独自前往功德殿,将喜讯告知大魏13位先帝,并对着遗像喜泣。 “祖帝开眼,今寡人微权当归复,陛势易”意思就是,哈哈,我失去的东西,我又夺回来了。 元善见也鬼使神差的泡了一个热水澡,以除去两年当中心底所积压的晦气。 泡完澡的元善见,精神焕发,面容可掬,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再次回到朝堂之上,正在高兴之余,莺歌燕舞声中。 高洋找上门来,身后跟着九千名精壮的武士,杀气腾腾的闯进皇宫。 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虎狼之师,个个高大威猛。 来到宫中,武士们迅速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放出警戒,严阵以待。 随高洋入殿的有二百来人,都是武士中的精英,全都相配精良的武器,一副气势汹汹,随时开打的架势。 武士眼里显然只有高洋,而没有对面这个东魏国的老大。 高澄死后,元郁怡也跟着自食。 留下刚刚出生,还在待哺中的孩子,叔叔大伯都忙着争权夺位,将孩子撂在家中自生自灭,高洋看小长恭实在可怜,心生怜悯,就决定将其收养为子。 他就是中国古代十大美男子之一的高长恭,史称。 “兰陵王” 高洋闯宫之后,并没有对元善见做过分之事,也没有磕头行礼和直接对话,而是让人代他所言。 “臣有家事,需入晋阳,另请陛下封高澄之子,长恭为兰陵王” 说完。 扭头就走了。 这哪是觐见,分明是看不起皇帝。。 这一席话,把元善见给说懵了,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尴尬,陪着笑脸目送着高洋和武士们走出宫外,一屁股瘫在龙椅上,叹息道。 “又一董卓尔,寡人不知死在何日矣” 高洋如此这般的在皇宫里走了一回秀,其目的就是要震慑一下元善见。 “你别看我哥哥死了,帝国的事还是我们高家说了算,劝你最好别动歪心思” 元善见还按老规矩,老思想办事,封赏高洋,希望他可以安心的为东魏平天下,稳社稷,很快便下了一道圣旨。 “拜高洋为大司马,大都督,中外驻军士,大邢台尚书令,齐郡王” 不久后又晋爵为齐王,皇帝将高澄之前的所有头衔,一股脑的甩给了高洋。 天真无邪的小元同志,还幻想着那微不足道的权利,唯我独尊的万代统治。 打落牙齿咽肚里,胳膊断了藏袖里。 他也只能含着泪这样做了,因为实在斗不过高家,势力太大。 高澄说了算,不等于高洋也说了算,所谓的高家的权利,那也是要看谁的手腕恨,才配有让人折服的领导力。 稳住了邺城,高洋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晋阳,高家最得力干将,以及听命于哥哥的嫡系部队全都在这里。 到了晋阳之后,高洋将文臣武将,王侯权贵,全都召集起来开会,亲兵卫队依旧负责警戒,并交代给卫队长一项任务。 “如有不服吾者,拖出去砍了” 之后高洋找了个恰当时机,拿出一封矫诏,宣布了哥哥的死讯。 “齐王已宾天,大家不要太过悲伤” 并告诉大家,自己将要继承哥哥的遗位。 “兄之爵,今弟取而代之,若上位,望众多顾也” 高洋神采英畅,言辞敏恰,气场十足,言谈举止颇有王侯之风,在场的众人一下子都被震住了,清醒之后都纷纷宣布效忠,唯恐落后。 接着高洋开始大刀阔斧,只要有人对高澄的政策有意见者,提出来哪里有不周之处,便一律即为改正,为了以后的那尊龙椅,也是为了天子脚下的人民,不得不这么做。 高洋采取骑一匹,拉一匹的这种古来官场普遍使用的伎俩,才会让局势更加稳固。 只用了半年时间,高洋便努力营造出一个宽松,祥和的帝国环境。 让百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晋阳的秋天来了,高洋精力充沛,自信心爆棚,像头发狂的猛兽一般。 总感觉是时候自己该做点什么事了。 第八章 篡位的纠结 - 狂齐 - 完颜晨。 武定8年。 公元550年。 春天到来之前! 截胡了东魏帝国大权的高洋。 对自己的官运和未来,依旧不敢有太过多的奢望。 能够替代哥哥,达到当年父亲的威望和地位,已经让高洋十分兴奋了,毕竟不再像以前那样。 “见者既辱” 小时候高洋只要走在大街上,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见到他便开口即来,不顾品行侮辱一番。 “怪胎来了,怪胎来了,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般没有人样的怪胎,吓死人也。” 每次小高洋听见别人喊自己怪胎,都会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忘记回家,忘记吃饭,以至于精神变得恍惚。 随着春天的到来,高洋春心荡漾,像春天里的妇女和孩子,变得躁动不安。 整个春天,高洋几乎一刻都没有闲着。 不停的在大本营,晋阳,和帝国的都城邺城之间来回忙碌着! 此外,高洋开始考虑一些职责外的事情,像他哥高澄一样,有了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的浓烈渴望。 “东魏气数将尽,大丈夫当取而代之” 高洋要逼宫,让元善见将身后的那尊唯我独尊的天子大位转让出来。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高洋竟有了一种幼虎变猛兽般的快感。 出这个注意的,是银青光禄大夫,许之才,和北平太守宋景业,永陵王高湛三人。 “齐王,您眼下已无后顾之忧,地多民广,谁敢与您争锋,何人敢与你争雄,皇帝小儿不足为患,大失民心多数,臣请齐王顺天而行,建国号,晋天子大位。” 许之才,宋景业,精通天文地理,八卦占卜。 某天闲来无事,哥俩在府中饮酒畅谈,聊到高洋,忽然手痒,想为他占卜一挂,观测一下前途能否不可限量,几挂下来却测出。 “太岁北落,凤凰升天”高洋属鸡,鸡修炼一百年,方可长出四翼,又称凤凰,预兆东魏将出现有人革命的谶语。 兄弟二人饮罢此酒,便迫不及待的找到高洋的堂兄高德政,将天机泄露给了他,让高德政劝高洋抓紧行动,说。 “高刺史,小弟夜观天象,发现有一颗吉星降临,想必时机已到,王位应归高家,莫要错过良机。” 高德政是高洋最信任的心腹,反而对他敬重有加,二人兴趣相投无话不谈,既是兄弟也如好友。 高德政的话,高洋是一定会听的。 而且这哥俩坚信,皇位对于高家来说,有着无可比拟的诱惑,也十分清楚高氏家族,多年来为帝国所做出的的艰苦努力和贡献。 高洋果然动了心,眼中灵光迸射,思维活跃了起来,有了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看来废君另立新王的时机到了” 废君自立的想法,却还是没能躲过高德政的慧眼,劝说道。 “兄弟,你的能耐帝国人人皆知,好比蛟龙放入浅井,无处施展,是时候该上承天意,即皇帝大位,灭元善见易如反掌尔” 高洋本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即使再稳妥的人,遇见高兴事也会有失态激动的瞬间,情绪是隐藏不住的。 试探成功了,高德政更加坚定了自己在堂弟高洋心中的地位,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如果不是同宗一脉的亲兄弟谁敢轻易谏言。 别没吃上羊肉,还惹了一身膻,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高德政受到了高派势力的鼓舞,开始更加坚定的劝谏。 “兄弟,你就听哥哥一句劝,识时务者为俊杰,趁东魏苟延残喘之时,百姓人人受苦之际,何不就势取天下” 还不失时机的把两位老朋友,许之才,宋景业,推荐给了高洋。 高洋的动心,实则是潜意识在作怪,被埋在心底的渴望,一下子被撩拨了出来,犹如摆在桌面上的黄金,你拿还是不拿。 沉静下来的高洋,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显然有些犹豫不安。 毕竟这是改朝换代的大事,现在东魏还没有亡,在名义上和元善见还是君上臣下之关系。 篡位不仅要承受国内外舆论的压力,还要防止突发性事件。 父亲和大哥的前车之鉴,高洋不得不慎重考虑。 父亲高欢生前早就有过晋位为帝的最佳时机,只是被群臣强行的打压,致死都没有能实现这个愿望。 高澄急于求成,结果功亏一篑,凡事都是欲速则不达,一场小小的预谋,让这一切。 “樯橹灰飞烟灭” 万分纠结的高洋,找到了母亲,整个高氏家族就属母亲最有主意,也最为传奇,兴许在她那里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来到母亲的府中,跪在地上,说。 “娘,恕儿臣不孝,吾以废帝自立也。” 没想高洋话音还没落,母亲接着来了个打断施法,信心满满的高洋碰了一鼻子灰。 娄昭君,惊诧莫名,豪不情愿的说。 “如君如父,你乃东魏国之重臣,便要终生尽责也,何以践行尧舜之礼”意思是,皇帝如同天下人的父亲一样,人臣应替皇帝分忧,废君自立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可不敢有。 母亲的惊讶和讽刺,刺激着高洋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心情沮丧到了极点,直犯嘀咕。 “你是我娘,还是他娘,为何灭自家人的威风,助长那皇帝小儿的志气,我坐上大魏的天下,封您为皇太后,母仪天下不好吗?” 回到住处,一个人呆坐了半晌,手里不自觉的握着佩剑,越想越上头,上前举剑劈断了元善见的绘相。 之后他找来委任为心腹的许之才,将母亲的话,原封不动的向他复述了一遍。 许之才受宠若惊,激动之余,口无遮拦,竟说出一段极附诡辩色彩的话。 “齐王不必生气,正是因为娄娘娘感觉您不如你的父兄,所以齐王才更应早升尊位,这乃是佳兆。” 高洋不敢一意孤行,决定铸金人,以试结果,成了就干,不成就算,因为铸金人代表的正是权威的象征。 “之才,明日让工匠师铸金人,测天命也。” 次日,高洋焦急万分的等待着结果,没曾想金人竟一下子就铸成了,那一颗被乌云笼罩的心,又瞬时变得清澈明朗起来。 铸金人算是一项检验,你铸造的好,鼻子,眼,和你本人很像,这就是上天承意,如果铸的不好,还是金疙瘩一块,没个人模样,那就是天意难为,趁早打消篡位的念头。 这次铸金人成功,高洋内心无比的激动和喜悦。 不过这次高洋表现的很沉稳,在天助我也的感召下,他依旧做了一些机制性的工作。 高洋先是派开府仪同三司,司马子如,去征求一下渝州刺史胡立军的意见,以其得到近一步的肯定。 “胡刺史,当今东魏局势动荡,元善见不顾朝纲,齐王顺天意,得民心,即天子之福。 胡立军是高欢时代的老将军,也是父亲的左膀右臂,戎马一生,为大魏建立万世功勋,在帝国有着极高的威望。 曾一仗打的高句丽分为两个国家,10年躲在箕子朝鲜不敢迈出一步。 他说出的话是有分量的。 高洋一颗火热期盼的心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顺着脑袋往下流。 胡立军大摇其头,坚决反对高洋逼宫,说下一番义正言辞的话。 “老臣虽已不惑,手中的这杆长矛,却是为帝国而生,臣祖上世受大魏之国恩,不敢有辜圣命,齐王若敢称帝邪,老臣拼上贱命,也要为国剿贼,不图那荣华富贵,只为荣誉而战死。” 得知注意是宋许二人出的,胡立军当场雷霆震怒,要求斩首宋许二人泄愤,杀鸡给猴看,说。 “宋许二贼,贪图荣华富贵,利诱齐王称帝,罪可当诛,不可恕也” 碰了钉子,高洋并不甘心,决定再努力一下,就像当年夺权一样。 他将在晋阳的一些重量级人物集合起来,语重心长的和他们交流想法,争取他们的支持。 “当今天下烽烟并起,元善见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我登上皇位,你们支持之恩,我高洋必将重谢。” 然后高洋和众人相约一起去说服母亲。 再次来到母亲的面前,这一次娄昭君很愤怒,并将怒气全发泄在高德政的身上,颤着声对众人怒吼。 “奴儿自知,洋儿何能幻有篡位虑,且政所赐”意思是,我的儿子我知道,高洋不会有篡位的想法,一定是你高德政教高洋这么做的。 撒气之后,娄昭君说。 “奴家上了年纪,身体近来抱恙,需要休息,休要再来打扰。” 说完便走进了里屋。 弄得站在一旁的高德政极为尴尬,面红耳赤,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什么。 母亲护犊子,总会找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来证明儿子的清白无辜,这就是无私的母爱。 高洋心中的烈火已经雄雄燃烧,断无浇灭的可能。 实践方可出真知,他决定亲自去做一番调研,切实掌握第一手资料,以验证此事的可行性。 高德政在母亲那里全然没了好印象,索性高洋派他去邺城,说。 “德政,邺城局势吃紧,你去替我盯着,有紧急事态抓紧汇报” 也好了解一下那些皇室酒囊饭袋的动向 高德政走后,高洋亲自带兵去平都城,这里是高氏家族的另外一个据点。 去召集父辈的将士和高家的族人商议晋位之事,支持率肯定百分之百。 在平都城,众人拿捏不准,齐王喜怒无常,谁也不敢多说话,怕丢了性命。 唯有杜必态度坚决,站在国际大事的高度,对高洋逼宫问题,梗着脖子提出否决,说。 “齐王,恕小臣不允,因为当前我们最大的敌人关系着宇文泰,如果大王受了皇帝的禅让,就会受人異稟,宇文泰那老儿便会举兵而东下。” 杜必说的是个现实的问题,东魏和西魏本是同宗,都是从北魏分裂出去的,两魏视同水火。 高欢薨后,驻守河南的大将侯景叛国,西魏趁机拓展地盘,硝烟弥漫,战火殃及到东魏,宇文泰时期西魏和东魏并立,附上南北朝的两大强国的榜首。 高洋正在思索着如何回答杜必的疑问。 许之才早已挺身而出,替主子反驳杜必,说。 “齐王称帝,大不了宇文泰跟着称帝,难道齐王还怕西魏不成?宇文泰一介贼子,何惧之有?杜大人,你也太胆小了。” 言词刚正不阿,一副大义冽然的样子。 杜必一时理塞,会议不欢而散。 时任凉州刺史的李玙,听说高洋来到平都,急匆匆的赶来,反对高洋逼宫。 “齐王,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臣者人人敬畏,何必要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大丈夫应为国献身,当如是也,如大王一意孤行,别怪凉州13万百姓与东魏伐之。” 邺城透过来的消息,也不容乐观,那些皇族人士全都作壁上观,没有一个站出来支持高洋,并放话道。 “若洋敢称帝尔,便焚晋阳,以报皇恩。” 从平都回来,高洋彻底的失望了,整天郁郁寡欢,魔怔了一样天天在庭院里舞剑。 本来就一张大黑脸,变得更加凝冻和阴郁起来。 比高洋更郁闷的是许之才,宋景业,自然不想前功尽弃,每天都去高洋的府上报到,灌输阴阳复杂的思想理论。 之后二人又为高洋占挂,遇到了前之鼎挂,解释道。 “前乃国君,鼎乃五月之挂,前之鼎将预示着齐王在五月受禅,可谓吉兆” 加上高德政在一旁,像个复读机一样不断的鼓吹和劝说。 “晋位吧,晋位吧,晋位吧,晋位吧” 高洋利令智昏。 犹如春天发芽的种子。 那颗将死之心,又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第九章 惟我独尊 - 狂齐 - 完颜晨。 武定8年。 五月。 公元550年。 正值初夏。 年方23岁的齐王高洋。 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 从晋阳向邺城出发,途中笑着说。 “不久方可抵达邺城,让见痴再多过会皇帝瘾吧” 去逼迫当朝天子,元善见禅位! 跟他一同前往的有,银青光禄大夫,许之才,三州刺史,高德政,开府仪同三司,司马子如,参军侍郎将,崔济舒。 以及从父辈就培养起来的高家嫡系部队。 高德政早已将在邺城访问的情况,动向,逐条做了记录,给高洋呈送了一遍。 “齐王,当下局势,虽小众人持有反对,大多已悦” 在出发的同时,高洋先命身边的亲信侍从,陈三吉,说。 “眼下事态紧急,命你带着德政和密信率先进城,去通知侍郎杨铵,做好进一步的部署。” 杨铵过目看完,即刻招来了太常卿,邢邵,兵部尚书,魏收。 让邢邵,负责仪定礼仪制度,让魏收,起草加九锡,禅让,劝晋,诸多文书文告。 并将东魏的宗室,及诸王,全召集在邺北宫,说。 “当今天降龙命于高家,诸王侯就先苦一阵子吧,待齐王凯旋归来,乃放行众尔。” 命人将王宫贵胄看管了起来,吃喝拉撒全在北宫,不准离开半步,只能等着高洋的到来。 逼宫大队,一路上的行进很顺利,距离目标也越来越近。 高洋打起12分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每到驿站休息时,他都要反复思考每一个细节。 “我登上天子大位之后,元善见又改如何处置?让他收拾铺盖卷滚蛋,还是拜为王侯,或是一刀砍了,以除后患。” 当思考无差异的时候,才敢放心的进入梦乡。 队伍走到柏台郡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打破了高洋一直以来伪装的平静。 也许是舟车劳顿,也许是生了病,其所乘坐马车忽倒,着实让高洋晦气了一番,说。 “喂不熟的烈马,来人,将马鞭给我,这些畜牲不打不懂得乖巧。” 抽出马鞭,朝着马身就是一顿狂抽。 来到了平都城,马又不肯赴近,这次不管怎么打,马都不肯往前走了。 高洋变得焦躁不安,感觉这是不祥之兆。 看到高洋不快,知道主子爷心里又在犯嘀咕。 高德政,许之才二人急火攻心,说。 “齐王,马匹只是舟车劳累,不碍大事,即位要紧,请齐王顾眼下,莫失良机。 在苦苦哀求未果之后,不得已使出了杀手锏,又说。 “齐王,开弓没有回头箭,若齐王今天出尔反尔,不即大统,我二人便一头碰死在这桑树之上。” 没想到这招屡用不鲜。 高洋泠然一惊,即刻恢复了斗志,忙令杜必和司马子如,先行奔赴邺城。 “你二人,抓紧赶往邺城,控制住元善见。” 好进一步观察邺城的事态发展和人心所向。 和高洋的担忧不同,邺城此时是出奇的平静。 邺城的守军,本来就是高洋的旧部,又有唐毅截制着。 所以一切都井然有序。 见到司马子如一伙人进城,那些左摇右摆的小军官,知道情势已定,无法撼动,全都一边倒的说。 “末将恭迎齐王进城,待齐王登上大位,末将愿为齐王平定天下。” 超乎心里的预期,高洋一扫之前的晦气,重新又回到沉着淡定的轨道。 进城之后,高洋着手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召集邺城的工匠,带着工具到南城集合,开始修筑祭天的圆坛。 期间,阳夏王,高隆之,见到人潮汹涌,好不热闹,没头没脑的笑嘻嘻的问了句。 “齐王,筑坛欲何为?” 高洋瞪着这个自小常辱之,拿他当开心果的叔父,勃然作色,说。 “洋自小你便不然,叔父不必多问,顾好自己方可,欲不怕降罪呼?” 高隆之听闻,赶忙连声谢罪,腿如筛糠的退下了。 “齐王大义,老夫自不敢多问,容老夫告退。” 第二件事乃是逼宫。 由杨铵出面,委派大司空康乐,侍中张亮,黄门郎赵元伸,入宫请折,请末帝元善见禅位,共同推荐齐王高洋。 孝静帝元善见,在长乐殿召见了他们。 张亮既没磕头,也没问安,而是直奔主题,颇有杀气的说。 “风水历来轮流转,帝命也有始有终,此乃天意,齐王高洋天赐盛名,道德崇高,天下归焉,望陛下效尧舜之法。” 元善见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如今真的来了,还来的这么突然,显然有些不适应,脱去龙袍,摘下冕冠,颤抖的手摸着龙椅,叹道。 “天要亡元家,我祖拓跋焘一手建立起来的大魏基业,难道真的要亡于寡人吗,待寡人归天后,有何等颜面去见祖帝尔。” 元善见的心情,比他爹走的时候还难受,随即话锋一转,擦干眼泪,又说。 “毕帝命,寡人早确,求齐王保之,让寡人无忧矣。”意思就是,我早就知道高洋会逼我禅让,等我逊位之后,只求高洋封我个官做,让我衣食无忧就行。 随即,张亮,康乐二人立马跟进,说。 “诏书已毕,且陛下批之” 事已至此,元善见只好极不情愿的,咬着后槽牙在诏书上,签下一行逊位诏,边签边问。 “寡人退后,居于何地也?” 关于皇帝的新居,高洋早有准备。 杨铵在一旁,朗声回答。 “齐王在北城为陛下备居,请陛下移驾。” 元善见心情凝重的,走下了那个伴随自己十几年的龙椅,无限惆怅的背着手,将自己比作汉献帝,吟着诗,向东廊走去。 “百尺竿头望九州,前人田土后人收,后人收得好欢喜,更有悲催在后头” 元善见还没有发完感叹。 负责逼宫的人却已经不耐烦了,很客气催促他赶紧上路。 元善见,望着各位大臣,可怜巴巴的说。 “寡人欲于另宫别,可呼。” 此景正好被闻讯赶来的高隆之看到,顿时豪情顿生,大声斥责道。 “陛下效尧舜之礼,众人以之敬也,何不让陛下与妃嫔别尔。” 见到王爷发威了,逼宫的人顿时没了脾气,都哑口无言默不作声了。 元善见这才又溜达到后宫,与诸位妃嫔,和心腹之臣话别。 刹那间,后宫哭声如雷,阴声一片,众妃哭的不成样子,宦官紧紧握着元善见的手,大义凛然的鸣天喊道。 “陛下,您永远是帝国的好皇帝,我等虽无男儿身,却有男儿魂,我等虽为宦官,也有一颗赤胆忠心,高贼必遭天谴,皇上万岁,大魏万岁,皇帝,臣走了,下辈子还做您的臣子。” 说完。 宦官拔剑一驾,抹了脖子。 有一位姓李的妃嫔,竟诗性大发,在后宫边哭边颂。 “莫道秋江难别离,舟船何日是长安,今生难于帝分别,权位到头皆尽空。” 更让这种离愁别绪,增添了一些缠绵生死的味道。 侍长,赵道德,早就备好了一挂牛车,在东阁门等候着。 元善见蹬车,早就等急了的赵道德一把抱住元善见随即跟着上车,怕元善见反悔再跳下去。 这一下元善见的自尊心伤到了极点,连一个小小的奴才都敢这样对自己,气急败坏的吼道。 “狗奴,敢如此对寡人这般无理” 吼的赵道德,赶紧松了手,却仍不敢下车,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元善见的一举一动。 牛车出了邺安门,王公大臣都前来拜别,看望逊帝。 元善见触景生情,忍不住泪流满面。 到了北城,元善见派太尉,彭阳王,元绍,捧着自己的玉玺大印,来面见自己,并失望的说。 “皇叔,恕皇侄无能,没能保住东魏的社稷,高家势力太大,我还是保命要紧。” 将国之重器交给了高洋,元善见算是正式让位了。 因为此事,元绍落下了一个胆小怯懦的名声。 让高洋更是瞧不起他。 把他当成像动物一样每天学各种动作,当成一个作为人人逗乐的标本。 两天之后。 高洋在邺城的北郊,今河南省安阳市绕城高速一带,即天子大位,改元天宝,建国号大齐,同时大赦天下。 追封父亲高欢为神武皇帝,庙号齐太祖。 追封先王高澄为文襄皇帝,庙号齐太宗。 特追封十六国皇帝,冉闵为武悼天王,功绩盖世,后人永享丹书铁券一道。 母亲娄昭君为大皇太后,掌三宫仪。 妻子李祖娥为德贤皇后。 另封小侄子高长恭为兰陵郡王。 之后大封宗室为王。 高越为清河王。 高隆之为景县王。 高归彦为平亲王。 高思宗为上党王。 高德政为沧州王。 高魏为赵郡王。 不久之后。 高洋又兆封儿子高殷为太子。 兄弟方面。 高俊为永安王。 高演为平阳王。 高友为上广王。 高湛为宁夏王。 高焕为滑台王。 高携为柏台郡王。 高虎为新郑王。 功臣方面。 胡立军为咸阳王。 贺拔仁为安定王。 潘乐相为河东王。 崔济舒为安平王。 司马子如为温县王。 杨铵为邯郸王。 杜必为长乐王。 以上诸王又分别委任不同的官职。 分别执掌北齐帝国的行政关系。 、 第十章 步入新时代 - 狂齐 - 完颜晨。 没有变成精神狂躁之前! 高洋雄心勃勃。 有着美好的理想抱负。 也颇有一番作为,将北齐国治理的。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称帝的最初几年。 北齐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将他一扫逼宫时留下的阴霾,给百姓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好印象。 新君即位,兆封太子。 照例要大赦天下。 百官觐见,男子赏爵。 不管是各路王侯,还是臣僚,其待遇,都要提上一个档次。 为此高洋下令。 “百官绝禄,国而自适己之。”意思就是,元善见时期该发却没发的工资,现在我都给你们补齐。 一些民间的弱势群体。 比如矜寡六级。 以及倡导大义的新官老臣,高洋都给与了不同的赏赐和照顾。 “国将建之,凡有倡导新法者,一律赏尔。” 这一举动,着实让人欢欣鼓舞。 高洋很重视经济的发展,他开始下令各地官员。 “专意农商,勤心劝课,广收天地之利,以备水旱之灾。” 使得北齐国的农牧业,取得了长久的发展,一度达到了鼎盛。 高洋将全国的户民分为4等。 “富者倾其钱,贫者倾其力,少者倾其商,老者倾其田” 既增加了财政税收,又极大的缓解了社会矛盾。 最值得一提的还是币制改革,这也是高洋颁发的一项极为重要的举措。 东魏末年。 因战火蔓延,殃及到全国,钱币也为之混乱。 民间私铸盛行,直到北齐初期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善。 鉴于此。 高洋在称帝后的第二年,下令铸造了一种新的钱币。 “币种乃国民之重,不可乱也,新铸方可免忧。” 长平五铢钱。 以取代先前的货币,对稳定帝国的金融秩序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高洋本人有很多优点,自以节俭而闻名,给下属官员做下了很好的榜样。 帝国风气一时为之清爽。 高洋还善于纳谏。 赵道德因为反腐,向溧阳太守,房超,起了冲突。 派了十几名家丁操着木棍,趁着晓星残月,闯进了房超的府中。 房超听见动静,二话不说,便用棍棒将来人活活打死,并让人带话给赵道德,说。 “你今日之举,陛下岂可饶你,你赵道德算什么东西,一个帝国的真正腐败者。” 高洋闻之此事,颇为嘉许,诏令个地方官,说。 “均内设木杖,以杀敢于请托者,降无罪。” 督官中郎,宋轨,觉得此事不妥,便上书高洋,在朝堂上,不惜以死来觐,说。 “陛下,前朝的腐败之风,仍需铲除,帝命之法,官何以加罪呼。”意思是,奉命前去反腐说情的都要诛杀,那贪赃枉法的又该如何治罪。 高洋思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废除这一项重刑。 高洋的头脑非常清楚,不易被人控制左右。 符合他从来都是一贯内敛沉稳的特性。 光武王,高长碧和并州刺史段绍不和,便给高洋抛迷雾弹,说。 “段绍持宠而娇,陛下要提防他有不臣之心。” 高洋听闻,便大摇其头,说 “绍祖三世忠臣,至于不臣之心,他怎么能有呢。” 高洋替段绍顶了回去。 第二天。 朝堂开膳期间,莺歌燕舞之中,高洋兴高采烈的握着段绍的手说。 “君知忠诚,误听谗言,何以诳语呼。”意思是,像你这么忠心的臣子,难免会遭同僚说三道四,正常,正常。 作为武将出身的高洋。 最重视的还是帝国的军事。 为了防范北疆众国。 高洋派工匠,特意督修了从黄姑岭达延平的长城,其形与长龙,卧之山腰,800多里。 为了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高洋精选了百甲鲜卑的六房侍卫,要求他们练就以一敌百的本领,并训话道。 “当今北齐国初建,宿敌众多,你们要练就一身高强的本领,才能不负寡人之命。” 要求作战时抱有必死之心。 只有不惧一死,在战场上才能用实力来碾压敌人。 听说高洋篡位称帝了。 西魏大丞相,宇文泰心里不爽了,率十万大军来伐北齐,说。 “高贼夺位自立,逼迫皇帝禅位,今不负帝望,定光复东魏之大统。” 高洋御驾亲征,驻扎在晋阳东城。 北齐大军,军容严盛,训练有素,在那一彪黑压压的军将当中,战马绝尘千里,军士能征善战。 一仗干的让西魏大军真正领教到了百甲鲜卑的威风。 于万千军中打的宇文泰没了脾气,禁不住感慨叹然。 “北齐有此等军将,东魏何以复国,帝仇几日可报。” 西魏军一时人心大摇,加上当时天公不作美,久旱成灾,从开春一直旱到入冬。 西魏的战马伤亡不少,宇文泰顾忌社稷,怕北齐直捣黄龙,只能灰头土脸的又撤了回去。 走到半路,西魏大军腹中饥饿,又寻不到酒食店。 北齐大军绝尘千里,趁机展开掩杀,一仗让西魏元气大伤,久久不得还阳。 将黄河以南,洛阳以东。 以及长江以北,平阳以西。 所有广大地域,全都纳入了北齐的霸业版图。 西魏不攻自败,让高洋的信心倍增,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接下来。 高洋南征北战,军队行径之处,无往而不利。 高洋的军队,多次侵犯侯景的流民军,以及南梁的边境。 攻占了江淮大面积的领土。 战争的激烈,嗜血的快感,让高洋的野心巨增。 又派水军校尉,郭元见,在合肥训练了三万水师,准备去袭击南梁的国都健康。 梁元帝,萧仪,闻此消息,忙调大将王征卞,以六万大军前去对持,说 “今北齐犯我边境,高贼不敬天地,大逆不道,可谓人神共愤。” 北齐水师沿江南而下,攻杀了梁元帝,南梁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向西。 高洋更是威风八面。 使得西域诸国无不臣服,多年来臣服纳税,对北齐纷纷上表称臣。 征讨琉球国,北齐军一次更是俘虏了四千余人,缴获战马粮饷无数,生畜15万头。 看到北齐大军一鼓作气拿下了许多国家。 柔然坐不住了,不甘愿再当小弟,想尝尝当大哥的滋味。。 “北齐在整个东方,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我们柔然所部一定要将高洋活捉,献给元家。” 南下进犯四周,不断的扰乱生活在边界线上的贫苦百姓。 高洋亲自讨伐,率领先头部队进入恒州。 西风烈烈,马蹄声咽,双方展开了一场关系着两大帝国未来的殊死战斗。 柔然率先出击。 “欲拔军旗,而威震齐军。” 只见一彪黑压压的王将,从后方奔袭而出,正面迎敌。 闯入柔然军中,三战三捷,杀的柔然又一次溃不成军。 得到胜利的消息。 高洋在黄花堆一带,树营扎寨,埋锅造饭。 今山西省山阴县黄花梁,晚上高忱而卧,正酣睡之际。 半夜时分,柔然的另外一支部队,十万大军喜从天降。 将高洋的北齐军围的水泄不通。 高洋临危不乱。 依据三川地形,河流走向,摸清楚地势。 率先夺马而出,亲自上阵杀敌,喊道。 “蠕虫,你可认识爷爷高洋吗,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寡人的厉害。” 说完。 高洋打马扬鞭。 飞驰而去,左手持矛,右手持戟,仿佛闵帝再现一般,只身冲入柔然军中,一时搅的柔然军,人仰马翻。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高洋奋力的厮杀中,一矛拍打过去,柔然军支撑不住,兵器续落,杀得天昏地暗之时,终于打开一个缺口,北齐军突出重围。 之后高洋乘胜而追之。 会和后援部队,发起猛烈的反击,杀的柔然连人都顾不上清点,一路向西而逃,尸骨推积了十多里地。 此后。 高洋又发动了几次针对柔然的战争。 每次都是脑袋悬于腰带之上,险些丧命。 几仗干下来,高洋将柔然打到了狼山一带,从此不敢越界半步。 之后驱赶着几万人口和牛羊马畜,大胜而归。 高洋身上流着汉人和鲜卑人的血。 有着游牧民族豪放的特性。 喜欢在空旷的天地间,纵马奔驰,喜欢像狼一样战斗,更喜欢喝烈性的草原酒。 更感觉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劲。 总想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 在陆续的征服了所有西域诸国之后。 契丹又不老实了。 完颜部,想会会高洋,便带兵西下,常常骚扰北齐边疆。 高洋,获此消息开心的不得了。 “闻战争而快。”意思就是,哈哈,契丹人来的正好,又有硬仗可打了。 带兵沿途奔袭,一路上高洋披头散发,赤膊着膀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以彰显天威。 来到兴中城,今辽宁省朝阳市,北齐军排兵布阵。 契丹率先杀出。 并使出了流传千古的杀手锏,连环马。 一彪穿着重甲的将士,骑着连环重马,兵器连城三排,刀砍不透,弓射不穿,犹如BUG一般,一时打的北齐军不知所措。 高洋见状,观察许久,便下令。 “欲破此马,必先袭腿。” 等连环战马,再次袭来之时。 北齐军吸取以往的经验。 “故卧之,方可破敌。” 军士卧在地上,身上覆上稻草,等战马风驰电掣赶来时,一拥而上,猛的将马腿砍断。 契丹经过此番战役。 也领教到了北齐军的战斗力真不是乱盖的。 北齐军才是这场游戏中真正的BUG。 在挨个将所有国家征服一遍过后。 高洋欣慰之余,顺便亲临了一下碣石山,东观昌海,西观众山。 找了找当年魏武帝曹操,挥鞭征途的感觉。 第十一章 行为艺术 - 狂齐 - 完颜晨。 天宝年间的最后几年! 在酷暑难当的夏日! 在北齐国都城,邺城的热闹广场上。 百姓们时常会惊诧的,看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景观,小声嘀咕道。 “这人是干嘛的,怎么跟精神病一样,脱的光溜的。” 一个年方20多岁,生的五大三粗的年轻小伙子。 披散着头发。 赤裸着身体。 坐在太阳底下狂晒着。 黢黑的皮肤,反射着太阳的烈光。 那长并不是很帅,甚至是有些狰狞的脸上,涂抹着一层白白厚厚的粉胭。 等晒的差不多了。 他便提着一把磨得铮亮的砍柴斧。 背着一把强劲,有力的牛角弓。 在大街上四处溜达,眼睛像猎物一样寻洒在各个角落。 这正是一手建立起北齐帝国的皇帝。 高氏家族的第三代掌门人。 当朝的天子。 高洋。 他这么做只是觉得好玩,觉得可以放松身心,令自己感到舒坦。 高洋不想每天呆在皇宫里,忍受着大臣们的闲言碎语,满朝文武的觐见。 “陛下,税收何人管,陛下,盛乐有人起义派何人去镇压,陛下,旱灾又当如何处理。” 高洋每天都被这些琐事弄得心烦意乱。 精神一度接近于崩溃的边缘。 在没有变成精神暴虐之前。 高洋的思维,就已经趋于混乱了。 “今天调戏个良家妇女,明天拐个青院女子。” 整天的就喜欢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而且在混乱思维的支配下。 高洋的肢体行为,也变得更加荒唐和诡异。 达到了发疯,发狂的地步。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这叫。 “精神饥渴狂躁症” 他突然变得有了裸露癖。 这种裸露的嗜好。 也不仅局限于夏天。 即便是寒冷的冬天。 也是常常。 “去衣驰走,数九寒冬,濒临踉跄” 只要是想起来了,心情好了。 便迅速的脱掉衣服,光不出溜的裸奔在邺城的集市上。 秀一秀他那健硕的身材。 高洋裸奔。 也不仅限于人力。 有时候还借助工具。 骑着马裸奔,马还不失安乐,载着高洋东游西走。 没有马鞍,护具和缰绳,他也不怕掉下来。 别人劝他,说。 “陛下,马无鞍,又无绳,恐陛下摔之。” 高洋不以为然,却说。 “此马通人性,不效于别畜,欺主呼。” 高洋不光满足于骑马秀威风。 骑牛。 羊。 熊。 鹿。 大象。 以及骆驼。 呈多样化的样式。 有时高洋还会让身边的亲信。 黄门侍郎,崔济舒,北齐大力士,刘桃之,弟弟,高俊。 “负之而行,以此起乐。” 让他们学动物一样,驮着高洋到处溜达,瞎逛。 高洋身上挎着弹斛鼓。 “常以弹斛骨拍之。” 边走边用手拍着斛骨,发出小曲,身体跟着节奏摇摆,颇有些西方嬉皮士的风采。 高洋的行踪也不固定。 有的时候是集镇闹市。 有的时候是郊区野外。 有时则是那些开国元勋的府邸宅院。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管人家休息还是娱乐。 高洋挎着佩剑,身后尾随着几人。 不打招呼,踹门就进。 之后,就是一番不要命的折腾。 “扒人家的砖,掀人家的瓦。” 等玩够了,折腾累了。 高洋便下令让厨子做饭。 “寡人肚中饥饿,聊以果腹以否” 胡吃海塞一顿。 吃完。 也不给人家打声招呼,一抬屁股就走。 高洋的行为如此怪异。 而又急遽有突然性。 让北齐国大臣的脸上都很难堪,纷纷议论。 “陛下近来可否作病? 以前陛下可不是这样。” 大臣们的精神并未出问题,有围观群众多时,便会羞羞涩涩,替皇帝遮掩。 “都别看了,陛下近来身体抱恙,小休几日方可痊愈。” 而每当这个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高洋,却立刻人来疯一般,变得更加兴奋。 打马。 劈人。 在集市随意动刑。 立稳之后,不忘摆个pose,秀一下自己,向人们展示他的行为艺术。 有的时候折腾累了,高洋便。 “皆坐橡树,休而之。” 光着身子,一屁股坐在树下,倒头就睡。 第二天。 高洋在府内饮酒过量。 突然想起来,一直未见母亲娄昭君,甚是想念。 非要去探望。 来到后宫,看到老太太正在榻上小寐,高洋不知是想起以前母亲教训他的事情,还是想哄母亲开心。 便用力将床和人一起举起,娄昭君没有扶稳,掉下来摔伤了鼻子。 酒醒之后。 高洋以伤母之事,自知不可饶恕。 在邺宫广场点了一把火,以自焚来请原谅。 “今我高洋酒醉伤母,实则大不孝,天地不可宥寡人。” 众臣看到高洋来真的,都赶紧走来劝说。 “陛下,亲娘可于亲儿计较也,娄太后知道您酒醉无过,陛下如果寻尔短见,帝国社稷何存呼。” 高洋顺坡下驴。 此事算是遮掩过去了。 这个北齐帝国的政坛新星。 戎马一生的战争将军。 竟然在杂技方面,天赋异禀,超乎常人。 邺城新修的三台宫殿,梁柱高达35尺。两根柱子之间有300余尺。 施工的工匠上去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需用绳子拴牢身体后,方敢高空作业。 而高洋,则能踩在大梁之上,快步小跑着。 “登梁疾走,健步如飞。” 高洋不止在房梁上跑这么简单,还能。 “识富雅,悬中梁于空”意思是,在大梁之上轻盈自然,不时还来点跑酷漂移,舒展大方的托马斯回旋,节奏还跟得上。 看的那些近身侍从们汗毛倒立,冷汗频出,大声的喊道。 “陛下,房梁不固,且择日再玩。” 除了裸奔和杂技之外, 高洋还喜欢玩文艺。 整天歌舞升平,近日通宵,不知疲倦。 看到兴处。 高洋还亲自上场,抽出佩剑,扭腰,摆臀,精神狂舞一番。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 人的性格都具有双面性,高洋也不例外。 沉稳内敛的背后,隐藏着一颗极为暴虐的心,只不过被日常的表象所遮掩,没有体现出来。 高洋的脾气很大,常动辄痛打嫔女。 “洋习性暴躁,不顺则打婢女,常体无完肤。!” 后宫那些柔弱的女子。 只要稍微不合高洋的心思,便皮鞭子上拴水,直接招呼到身上。 和打人相比。 高洋更信命。 这是汉化鲜卑族的民族特征,也是高氏家族的一个传承。 其父高欢在世时,曾有个术士为他占国卦,说。 “亡齐者,乃黑衣也,需防之。”将来败亡高家的,必然是一个穿黑衣服的人。 黑衣,有一种动物叫黑獭,很像穿着一身黑衣。 高洋称帝以后,很忌讳这句话。 有一天晌午,想起了这茬,问身边的人。 “众位爱卿,你们说什么东西喜欢依黑衣。” 众臣战战兢兢,回答说。 “漆乃属黑。” 高洋随以附会,便一口认定漆与七同音。 滑台王高焕,排行老七。 高洋视为帝国的隐患,将其拖家带口的抓了起来,关进了邺北城的兽牢,与猛兽为伴,并说道。 “高焕不除,帝国永无宁日,朕的天下早晚必被高焕窃走” 有一天。 高洋故意将一块肉绑在高焕的身上,又放出凶猛的野兽,刹那间,高焕变成了盘中餐。 一直以来在高洋的心里。 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像是梦魇一般,笼罩在高洋的脑海里。 废掉前朝皇帝,对于今朝皇帝来说就是个毒瘤,割了怕疼,不割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 毒瘤就是高洋的逼宫禅让,身后那把龙椅本不是好来的。 元善见虽然让出了帝位。 高洋却对他并不放心。 每次出远门都让元善见跟着,心里才踏实。 最终承受不住压力。 高洋在早朝上,宴请元善见,并以借口,西域进贡来的美酒招待。 “魏帝,今寡人身降吉祥,特用贡酒待之,请魏帝小尝。” 元善见饮罢此酒,见脸色发青,一头栽倒在地。 “御龙归天了。” 彻底的除掉了这块心病。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为了永绝后患。 高洋将元善见的三个儿子,叫过来,说。 “从古到今,帝王死,子陪葬,乃顺天意。”意思就是,你爹驾崩了,作为亲儿子,陪你爹殉葬去吧。 元家一门。 从此被高洋给弄死的干干净净。 斩草除根之后。 高洋心里依然觉得不踏实,晚上睡觉总梦到元善见和他的三个儿子,披头散发的飘到身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之后高洋便将此事说给下人听。 “寡人夜晚多梦,遇见痴索命,何呼?” 过了几天。 高洋便派人将元善见的陵墓挖出来,扔进了漳水河,今河南省安阳京港线漳河桥。 还将东魏供奉在邺南殿的先帝牌位。 像拓跋焘。 拓跋余。 拓跋俊。 拓跋宏。 拓跋晃。 元子悠。 元恭。 只要是北魏先帝的宗位,都拢到一处,拿出去一把火焚了。 高洋不允许,有任何可以勾起他回忆的东西存在。 疑心病,让高洋的思维变得趋于混乱。 随着疑心病的加剧,高洋的自信心也开始缺失。 高洋最初的心劲非常大。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寡人一定要将帝国治理的风调雨顺,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帝国的行程轨迹,并未按照他的预期前行。 犹如一支猛涨的股票,在达到一定的峰值之后,开始急转直下。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一个人可以做好一件事,也可以做好另外一件事,不一定能同时做好两件事。 柔然可汗。 庵罗辰,忽然起兵反叛。 让高洋措手不及。 盛怒之下,亲自征讨,又是一次将柔然打回了狼山,彻底打灭了柔然的威风。 打了胜仗的高洋,没有一丝的快感,相反却表现的很急躁。 伴君如伴虎。 高洋虽然一仗灭了柔然。 却将怒气撒在了下属,安定王,贺拔仁身上。 高洋嫌贺拔仁挑选的马匹不够敏捷矫健,导致此仗没有预期中的干净利落,便派人去唤安定王。 “将贺拔仁找来,就说寡人有国事商议。” 贺拔仁刚走进来,高洋就令人将他按在地上,说。 “安定王,你可受过ku 髡刑?。” 说完。 将贺拔仁的头发一根根拔掉,揪成了秃子,然后把他下放到煤窑去背碳。 从王侯,降为重劳动苦力者。 这就是强者,你有了气,就可以转发到别人的身上,而弱者则永远都是被出气的那方。 东胡部落的狡猾。 也同样激怒着高洋的每一寸肌肤。 东胡人马彪悍,其中在月氏的一支,依据有利的地形,时常南下骚扰。 北魏开国至北齐,东胡从来没被征服过。 天宝4年。 公元553年。 春天。 东胡再次南下,人马包围了邺城。 高洋带兵征伐。 队伍还没到都城门下,东胡闻讯,跑的无影无踪。 高洋一收兵,东胡人又杀了回来,敌进我退,敌疲我扰。 跟北齐国打起了游击战。 气的高洋暴跳如雷,说。 “不灭东胡,誓不为人,东胡固然可恨也。” 来年打春,憋了一年闷气的高洋。 雄赳赳,气昂昂,再次率大军出征。 高洋这次玩了个心眼,下令。 “兵分三路,突袭东胡。” 派大将胡立军取兖州形式。 平阳王高演取晋州,三面迂回,前后夹击。 高洋率大军在太行山一带埋伏,东胡人行至到太行山脚下时,滚木雷石,流星箭弩,万千齐发,从天而降,杀的东胡哭爹喊娘。 北齐军一仗大败东胡人,打的东胡直接灭国,迁徙到万里之遥的罗布泊。 高洋总算出了一口气,特批此令,说。 “凡东胡15岁以上的男子皆斩,女人皆充奴婢。” 东胡百姓沦为奴隶为北齐帝国无偿劳动。 高洋彻底终结了东胡部落。 东胡其他残余部落,纷纷上表,表示愿意归顺北朝。 并甘愿为北齐国服务,不图复国,只求自保。 第十二章 喝酒惹的祸 - 狂齐 - 完颜晨。 让北齐文武百官印象最深刻。 也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次经历,是差点没被集体屠杀。 天宝7年。 公元556年 8月18 在百姓们看来,这天是个非常吉祥的日子,秋高气爽,不冷不热。 北齐的皇帝,高洋,准备去西部巡游。 文武百官按照惯例,在城郊为皇帝饯行。 在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 高洋却忽然“使骑围之” 让凶悍的骑兵,将这帮人团团围住,吆喝着说。 “我举鞭,即杀之。” 以我挥鞭子为号,即刻冲进去宰了他们。 之后开始在圈内饮酒。 高洋喝的很痛快,脸上还洋溢着为尊者的霸气,畅想着帝国未来的乾坤。 百官们则如履薄冰,魂不守舍,强颜欢笑的紧张应付着。 日薄西山时,高洋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黄门侍郎连子畅乘机劝他,说。 “陛下,您摆的阵势,群臣不胜恐怖,都给吓坏了,两腿还在哪筛糠呢。” 高洋醉眼惺忪,咧嘴一笑,大着舌头问。 “是真的吗?若然,勿杀。”要是这样的话就饶了他们吧。 百官侥幸躲过此劫,这要感谢高洋喝多了。 再加上连子畅同样醉人的马屁一拍,高洋脸上显然有些憋包燃。 犹如把持人事大权的上司,在经过醇酒美女的洗礼过后,变得尤为亲切慈祥一般,远超正常人的思想范围。 高洋因为喝酒惹出的乱子,远远超过了他带头起的好作用。 高洋逼宫时的大功臣杜必,就是因为在高洋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去见阎王爷了。 禅位之后,高洋问杜必。 “治国要用些什么人呢” 杜必回答。 “鲜卑车马客,汉人可治国” 要启用汉人治国,不能光用鲜卑人,那些鲜卑人都是些驾鹰牵狗的流浪汉,不认委其一官半职。 高氏家族经过三代人,已经高度鲜卑化了,而且高洋还有着一半鲜卑人的血统。 听到这种话,高洋自然的很不高兴,渐渐的疏远了杜必。 几个月后,高洋其印象先入者为主,越看杜必越不顺眼。 以缺官的借口找了个理由,突然在朝堂上颁布了一道圣旨。 “长乐王,我听说交州战事连连吃紧,天高皇帝远,派你去做个高官吧,没事不要就回来了” 将杜必下派到交州任了刺史,今越南首都河内。 杜必也挺张狂的,对时任大司马兼沧州王的高德政一直不服气。 常于“众前折德政” 逢人想说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给高德政留面子。 高德政换恨在心,只要一逮住机会就在高洋的身边吹枕边风,说杜必的坏话。 这些坏话或轻描淡写,或直中要害,一点一点的在高洋心中堆积着。 终于在一次酒醉之后,全都爆发了出来。 新仇旧恨咱一块算。 高洋发现让杜必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当初就不该留他,于是派人带着自己的圣旨,连夜快马加鞭,赶赴交州,将杜必斩首示众。 “杜必居功自傲,狂妄自大,不把皇帝放在看里,罪当问斩,并诛杜氏一门” 监斩官接到圣旨,在闹事口动刑,先手起,后刀落,杜必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中。 高洋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这个已经无从考证了。 只是在他执掌帝国的最后几年,喝大酒,耍酒疯,已俨然成为家常便饭,甚至到了连亲妈都不认的程度。 娄昭君看到儿子天天喝大酒,不顾朝纲,不失忠言的关心儿子,“以帝酒狂” 忍不住骂了高洋几句,说。 “你父亲是人尽皆知的英雄好汉,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败家玩意来。” 情急之下也没细想。 这个浑蛋儿子出生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娄昭君抡起拐杖便要打。 高洋却不闪不避,瞪着淤满血丝的双眼,历声呵斥。 “老不死的,你给我住手,你知道你打的是何人吗?你打的是当今天子。” 然后转身回头,大嘴一列,对身边的人做了个鬼脸。 接下来又说了一段让史官都能惊掉下巴的话。 “其当嫁老母赐与胡”意思就是,这个老太太真粗衍,应该把她嫁到西北部的胡人那边去。 娄昭君听完这席话,气的差点原地升天,从此不再搭理这个不孝的儿子。 高洋也想过戒酒,缓和母子之间的关系,却无奈早已行成酒精成瘾,戒掉谈何容易。 憋了十天滴酒没沾的高洋,在聚饮之后。 想玩冒顿单于“鸣镝弑父”的把戏 便一溜烟的跑去李祖娥的娘家,喊出老丈母娘崔氏。 坑不了亲娘了,那就坑坑丈母娘吧。 然后以“鸣镝”射岳母。 拿响箭去射丈母娘,结果正中其颊。 也可能是冲着脑门和后心窝去的,结果却一箭射到了丈母娘的脸上。 好似足球场上的射门,本来是奔着中间踢的,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门拴上,高洋还满是遗憾的说。 “唉,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点正中其怀。” 崔氏一时血流如注,渗透了整片衣服,捂着脸叫道。 “我滴好女婿,咱可别玩这要命的事了,丈母娘好歹也算半个妈啊。” 高洋一听,脸色瞬变,则破口大骂道。 “吾醉时认不得太后,老婢何是?。”潜台词,老子喝多了连亲妈都不认,更别说你这个糟老太婆了,没射死你都算你丫命大,还敢给我犟嘴。 抽出马鞭,乱打二百有余,这顿抽把崔氏给抽的满地打滚,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差点升天和神仙做了朋友。 作为北齐国的下属,就更倒霉了。 别说一般的小官,就连丞相杨铵这样的帝国精英,也未能幸免。 高洋对杨铵“尤其照顾。”其实就是侮辱,是持续的,经常性的,毫无节制的强加性的侮辱。 上茅房时,让杨铵站在厕外递手纸,并命他打扫干净。 高洋还喜欢食痂,用马鞭狠抽杨铵的背部,打得他流血痂袍,等伤口逐渐痊愈,结上一层厚厚的痂,高洋便亲手撕下来,放在嘴里就吃,说道。 “痂如美鲍,香味可趋,若清吃味道会更好。” 伤口欲裂的感觉疼的杨铵痛苦不堪,连着几日不能翻身。 据资治通鉴和魏书双料记载,{高氏先祖而尽歇,患得劳思,成疾。} 高家从祖上高树生一代就开始患精神病,后辈越传越厉害,直到高洋这辈儿。 更有甚者,在一次午朝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洋忽发奇想,像杨铵这么有才学的人,肚子里装的一定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的东西。 就招人递来一把小刀,在杨铵的肚子上比划,准备现场解刨一下,想一探究竟! 一旁的崔济舒看见了,感觉这次玩的有点大,急忙上前打圆场。 “丞相之才学,乃是为帝国所用,老小公子勿泄”知道你俩是闹着玩的,但别这么闹,容易惹出事。 顺手将高洋手里的刀子取下,杨铵才免遭开膛破肚之灾,保住了一条命。 还有一次,高洋也是喝多了,把杨铵叫来,“置于棺中载以车。” 将这个日理万机的帝国丞相,放在一副全新的棺椁中,然后用丧车拉着,玩大出殡的游戏,见者无不咋舌。 相比之下,左丞相胡立军要幸运的多。 北齐帝国陆续的消灭了所有的敌对势力,称臣的称臣,迁徙的迁徙,换来的是国泰民安,无仗可打。 高洋憋的直要老命,想玩战争的宏大场面,便酒后骑马手持一柄虎头金钉大槊,回来奔驰左右乱拨,让一彪王将穿上重甲骑马袭来,高洋举槊便打,一槊下去众将皆倒,一个人力战众士。 虎头金钉大槊在高洋手里耍的虎虎生风。 然后跑到胡立军身边。 “以拟左丞相刺胸者再三。”跑到胡立军身边时,三次做出欲刺其胸的动作。 高洋喝多了哪里还注意尺度,犹如冉闵在世一样勇猛,好悬没赏胡立军几个透明窟窿。 作为一代将领,作为一代王侯,胡立军颇有军人的风范,面对死亡不躲不闪,眼皮都不带撩一下。 唬的高洋连连夸他勇敢,还加赏了他。 “咸阳王勇冠三军,当如廉颇,果然乃一世英雄也。” 酒犹如散骨毒药,不断吞噬着高洋的每处神经,让他的大脑变得混乱和迟钝。 开府参军裴倍之,劝高洋少喝点。 “陛下,酒乃刮骨钢刀,还是少饮为好,不可由着性子瞎折腾。” 有人敢和自己这样说话,高洋一下子就懵了,好奇的问杨铵。 “痴以何人,怎如此大胆。” 出于对裴倍之的保护,杨铵赶紧便了个瞎话。 “鄙欲陛下杀之,以成名与后世尔。”这个人大概就是想让陛下杀了他,好流芳千古留下一个好名声。 高洋笑着说。 “我且不杀,而何出名。”让想我杀,我就不杀,看他怎么出名,想出名想疯了吧? 半个月过后,高洋听闻东山风景宜人,犹如身临仙境一般,便去游艳。 中途喝着喝着,想起西魏还未平定,霸业还未实现,气往上撞,将酒杯一摔,立刻让魏收撰写诏书。 “事宜远近,将行西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通告全国人民,朕准备向西魏进军了。 魏军听说,一时震怒,抖擞12分的精神准备迎敌,什么流星剑弩,滚木礌石,早已经拉到前线。 折腾了大半天,却始终未见北齐的一兵一卒,也没见北齐朝中有什么进军的动静。 原来高洋早吧这件事忘到宇宙去了。 后来几杯酒下肚,眼泪汪汪的问众臣。 “黑獭不受我命,奈何?” 大都督,刘桃之上前抱拳,说道。 “臣得三千骑,就请长安牵之以来。”陛下给我三千骑兵,我一定打到长安,将宇文泰这老小子擒来。 高洋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心中大喜。 赞其 “英勇威武” 赏其 “捐帛千匹” 又和刘桃之对饮了三大杯。 然后仰天长笑,似乎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宇文泰,仿佛已被擒拿而来。 赵道德目睹了荒唐,走上前去,说道。 “西魏和北齐势均力敌,可谓相互共伐,宇文泰还在长安花天酒地,想攻打西魏谈何容易,刘都督大言不惭,胡说八道,信口开河,欺君罔上,按律当斩,陛下不应加赏。” 高洋一听,梗着脖子想了想。 “嗯,赵爱卿说的在理。” 又把赏赐给刘桃之的那一千匹玉帛要了回来,转手赏赐给了赵道德。 在酒精的吞噬下。 高洋不光蚕食别人,同时也蚕食着自己。 晚朝的时候,高洋喝的断了篇,感觉浑身燥热,直冒虚汗,想迅速的降温。 便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铜雀台的地下冰库,纵身下马往冰库里跳。 幸亏恪尽职守的赵道德,来冰库里冷藏食物,拼上老命一把拽住了高洋,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高洋却并不领情,责怪赵道德,骂道。 “庶子无头脑,敢扯朕的冕服,可降罪呼。” 赵道德视死如归,慷概激昂,局部地区有暴雨,吐沫星子喷的高洋满脸都是,说。 “陛下,小臣虽死不足惜,愿为陛下舍身,如执杀之,那么小臣就算到地府,也要上报高祖,陛下不做人事,不理朝纲,每日只顾自乐。” 这番话真起到了作用,听闻要告到老爹哪,高洋沉默良久,默不作语,叹息了一声。 “唉,高祖生我,莫不如生个野畜,洋尽毁高家名誉尔。” 也许是想到父亲的英雄事迹,酒精的作用降下去了,便饶了赵道德的小命。 过了几天,高洋主动来找赵道德,一脸严肃的说。 “吾若再饮酒过,需仗刑吾二百大板。” 赵道德也够生猛的,高洋又喝多了,他还真的不分上下,动起手来,操起一把棍子,照着身上就是一顿削。 高洋揉着屁股,撒丫子狂奔。 赵道德在后边,边追边喊。 “何勿言,为此举止,君有失国面。” 喝酒一时爽,但一直喝可就出大事了。 埋个伏笔吧,刹那间,成王败寇,转瞬间,生死何求。 第十三章 温柔的霸道 - 狂齐 - 完颜晨。 既然历史已经发生了! 我们没有必要去刻意的回避,真实面对,总好过冠冕堂皇的虚伪。 在高洋生命中的最后两年,他不停的做着两件事。 报复。 杀人。 如野兽搬的演绎出一幕幕,几乎变态疯狂的血腥影集。 最大幅度的冲击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高洋对伦理的践踏,对人性的摧毁,对亲情的冷酷,无不达到触目惊心的极致。 我尽量用较为轻松的写法表达,以淡化那些感观上的刺激。 和哥哥高澄一样。 高洋最先抢夺的对象,是父亲高欢的爱妃! 是抢夺,而不是鲜卑族信仰的“父死,儿则纳母”的传统风俗。 这种不为后人积德的行为,并非高澄,高洋哥俩独具,将成为高氏家族的独有特性,变着方式和花样的在北齐国轮番上演绎。 高欢的妃子,尔朱英娥,是个长相俊美,且英姿飒爽,性格刚烈的女中豪杰。 曾在游园时,“引长弓,斜射飞鸟,”一击而中,博得了满堂彩,也让高欢竖大拇指称赞。 人不仅长得漂亮,而英气逼人,身上透露着一种令人难以抵御的女性魅力。 尔朱英娥对来说高洋,同样有着某种无法抵抗的诱惑力,在无时不刻的深深勾引着他。 高欢死了以后。 尔朱英娥一直在哪闭月羞花的闲着,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鲜艳,饱满,在风中不断的频频招手。 高洋不想白白浪费这个大美人。 有一次喝醉了酒,想象中的尔朱英娥更加的妩媚动人,那身条,那姿色,令人不能自拔。 高洋欲欲萌动,邪念忽起,便一溜烟的跑到了尔朱英娥的住处。 三伏天,天气炎热,看到尔朱英娥,依薄纱,穿着红兜,正躺在榻上午寐。 高洋便小声的叙道。“此女子非凡间之物,极佳粉黛也” 说完。 便一个匍匐跳上去,“想让英娥以从之”。 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尔朱英娥被吓醒,誓死倔强不从,拼命反抗,给高洋来了个要害的忧伤。 “滋...........你敢踢寡人,我看你这臭娘们是活够了。” 最后弄的高洋性趣全失。 以“手刃杀之。” 暴着一万分的怒气值,随而开启大暴走模式,拔出佩剑,照着尔朱英娥的脖子一阵狂刺,尔朱英娥还没来得及喊人,便给她来了个干净利索。 深沉而内敛的人,其记忆力一般都不错。 高洋莫失强劲,在淫乱这方面表现的尤为突出。 他并不是没有烦恼,那些不开心的事并未消失,只是暂时存放在了心灵的某个角落。 在受到类似的刺激时,就会像牛反刍一样,再次翻腾出来,再三品尝年幼受过的耻辱。 当皇帝前。 高洋没得选择,只能低调做人,凡事装作无所谓,或者偷偷的在心里发个狠。 因为小时候在高家就属高洋不受待见,人长得丑,又像个怪胎一样。 “逢戚见洋,亲寝三口”意思就是,不管是家人,还是亲戚,只要见到高洋就吐他三口。 当年高澄调戏他的媳妇李祖娥,高洋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洋表现的却是坦然和无所谓,就像李祖娥是和自己毫无关系,别人的老婆一样。 伪装其实就是一种忍,而且是一种有条件的忍,是承受不了却又要坚决承受的忍,其滋味并不好受。 伪装也并非风息浪止,而是把所有的能量压蓄在水底,时刻做着翻江倒海的准备。 现在。 高洋做了北齐国的皇帝。 生杀欲夺,再也不需要刻意的伪装了,而是开始全面的大爆发。 “以前欺负过寡人的,现在我要加倍的奉还了。” 高澄死后。 他的正妻元仲华,一直居住在静德宫,失去了顶梁柱,只能靠着每天给人缝缝衣物,补补马靴,赚些温饱小钱,来贴补自己。 在岁月的摧残下,元仲华不仅没有姿态逐老,而且还越来越具备女性的魅力,不光声音甜美,人还长得很漂亮,有一种让人看上一眼就能爱上的容颜。 高洋在建制辉煌之后,却忽然想起来,这个大哥抛下已久的新婚嫂子。 在又一次酒醉的情形下,高洋几下子放倒守在后宫的侍卫,闯进了静德宫,咬牙切齿的对她说。 “吾兄溪践吾妇,吾需报。”你老公当时调戏了我老婆,现在我要在你身上找回来。 说完。 {阳顶天} 高洋脱下冕服,盯着元仲华。 毫不客气的,不懂怜香惜玉的,把元美人给祸害了。 报复哥哥高澄女人的快感,让高洋的激发兽性,找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哥哥家的那些女眷,每天都躲在后宫心惊胆战。 高洋不问亲疏,“以恼怒而立杀之。 不管是姐姐妹妹,还是姑姑婶子,也不顾平辈的,晚辈的,近亲的,高洋的仇恨淹没了理智,心中只想着报仇,执意要弄死高澄一门的所有人。 第二天。 高洋精神抖擞,令一群自家的妇女来到了大殿上,“亲其饮陪众百官” 高洋便使左右,说道。 “朕赐众位爱卿,与殿上品人生之大乐。” 看着生龙活虎,干劲十足,比平日里工作精神百倍的手下。 高洋在一旁忍不住的点头,拍手,大笑,叫着好。 “好啊,好啊,精彩至极啊,想得从古到今,那取万妃的帝喾爷都不曾见过何等的宏观。” 这些妇人里面下场最惨的,当属元仲华的姑姑安德公主。 高洋让人“以戈为横”吊着并悬与殿中。 等悬的差不多了,又让北齐帝国的幕府军,以乱剑将安德公主刺死。 高洋肆无忌惮,近乎疯狂的报复着哥哥家的女眷,在一番番大仇得报的的快感下取得了满足,也出了心中那口憋屈的闷气。 高洋玩心大盛,就连李祖娥的姐姐,也收进了囊中。 李姐姐早在东魏时期,便嫁给了乐阳王,元昂。 其长相比妹妹还要漂亮,更兼具女人成熟时韵味,让高洋一直以来都朝思暮想,夜不能寐。 在艰难的克制被雄雄的欲望一步步吞噬之后,高洋果断出手。 在多次实践之后,高洋感觉大姨姐聚集天下女人魅力于一身,便纳为昭仪,想弄进宫来转成正妃,省的以后夜长梦麻烦。 高洋见大姨姐还对元昂念念不忘,心中却怀有醋坛。 让人把元昂招来,说。 “乐阳王,寡人总感觉最近箭法生疏,你可站好让寡人试射一弓” 自己站在二百米开外,拉弓搭箭,以“鸣摘”射之百余下。 “看你那痴样子,和元善见一个德行,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你就来气。” 高洋边射边发狠,一炷香的功夫,元昂便被射成了筛子。 “凝血垂肩流下,千余米。” 身上到处都是透明窟窿,鲜血滴滴答答留个不停。 凄惨的叫声“渐去衰微”最后归于安静。 高洋,看着哭哭啼啼的李姐姐,并用手捐擦为她干眼泪,说。 “难道寡人不如他个元昂吗?他算什么东西,寡人才是帝国真正的掌权者” 然后继续着他心中所想的美事。 第十四章 恐怖的游戏 - 狂齐 - 完颜晨。 帝国初创时。 高洋的内心踌躇满志,豪情万丈!。 不得不把悠远的目光收回,重新审视近处的现实世界时,看什么都顺眼了。 高洋变得越来越自我,越来越刚愎自用。 其中最为突出的表现,就是再也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了。 典狱司,李即,是个极富正义感的人,看到高洋整日“近美色而诛贤良,以杀人为乐趣”并上书规劝高洋。 “秦王虽庸却有道,陛下既昏且无常,同夏桀商纣又有何谓。” 将高洋比作古代的暴君,夏桀,商纣,以刺激高洋来自我反省。 高洋要求人们向他提意见,以彰显作为天子的其宽阔胸怀。 高洋阅完,气的是满脸通红。 “既然视朕为桀纣,那我便行桀纣之礼。” 将觐书撕了个粉碎,下令将李即,用绳子给捆成像粽子一样,扔进了漳河里。 待,“沉默久之,附令引出”等李即喝够了水,再拽上来。 然后高洋微笑着问道。 “吾何为桀纣,汝细说尔。”你说说,朕比那桀纣之功,到底怎样呢? 水刑的伺候,反而让李即更为倔强,呕的吐了一口水,大声说。 “汝比桀纣远不及也,桀纣还有为君之心。”潜台词,你个龟孙,还不如夏桀和商纣呢,这两位都知道作为天子应该做什么。 夏桀确实是个昏君,帝幸{商纣王}是有道明君,在历史上有据可考,子贡说过一句话。 “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切,反正你也败了,莫不如将天下所有的坏事,都推到纣王身上,你就做个背锅侠吧。 紧接着,高洋大手一挥,李即又被扔进了水里。 之后沉浸一会,拽上来,再问。 “汝还将我比为桀纣乎?” 李即被水呛红了眼,依然梗着脖子,态度坚硬的说。 “北齐帝国在你的统治之下,必亡矣,汝依视陛下为桀纣” 于是。 再扔,再问。 再问,再扔。 从白天折腾到黑夜,反反复复多次,李即始终不肯屈服。 高洋,一下来了性子,环顾左右,笑着说。 “天下竟有如此呆傻之人,难不成想万古流芳也?自比干屈原都不如汝。” 欣赏之余,便绕过了他。 李即的骨头硬,脑子也僵,清醒之后,又没完没了的接着觐见。 “陛下请改制,否帝国不寿乎。” 高洋彻底恼了,便没客气,下令将其“腰斩” 在动刑之际,李即不卑不亢,说。 “忠言虽逆耳,却胜那些谄媚之语,如小臣能在天国遇冉闵帝,臣便将皇帝的不作为,一五一十的诉给闵帝听。” 半年后。 黄河沿岸发生了蝗灾。 高洋问崔济舒的哥哥,魏郡使,崔舒赞,“何故使蝗,其灭?” 崔舒赞回答说。 “五行志有言,土攻不时,蝗虫为灾。”大兴土木,而又不遵循天道,往往就会导致蝗灾。 他这些话,盖指高洋休长城,建三台,一系列大兴土木工程。 高洋盛怒之下。 采取了一系列的暴力行为。 使左右“殴之”“着其头,以拽其发,饮其粪。” 先对崔舒赞来了一顿胖揍,然后拔光他的头发,接着劈头盖脸的,往身上浇了一通大粪,最后又令人拽着给扔到了河里。 至于北齐国的百姓,高洋就更随意了。 有一天,高洋在路上看见一个妇女,便将其拦路采访。 “天子何容?”你觉得当今的皇上怎么样呢? 期待着更够获得一通诸如励精图治,功过千秋的赞美话。 妇人并非是地方官,为了迎候皇帝而刻意的安排,只是走亲访友,上街买菜的一个普通市民,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皇帝本人。 随于高洋的陪同人员,递过来的暗示眼神,妇人也浑然不解,便脱口而出。 “皇上,疯疯癫癫,犹如病人,成何天子。” 妇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此后她再也不听到。 再也看不到。 有关于高洋的任何消息和传闻了。 高洋的侄女。 乐安公主,嫁给了仆射崔先的儿子,崔达鲁。 高洋心切侄女,便写信问“小女,今在婆家受气否?” 乐阳公主没心眼,便实话实说。 “都挺好的,对我也很尊重,就是那个婆婆看我不怎么顺眼。” 崔先死后。 高洋按照惯例去祭奠,见到崔先的老婆吕氏,恨涌心头,狞笑的问着。 “婆思夫矣否”想念你家老崔头不? 吕氏疑惑的说,“结发夫妻,乃可不念。?” 高洋等的就是这句话,又说。 “吾一时,自往看也。” 说完。 一刀将吕氏的脑袋砍下,随手就扔到了墙外。 主子精明。 下属就是主子的枪,指哪打哪。 而主子昏庸,同样会成为下属的枪,用来瞄准并且消灭自己的对敌。 高洋未当上皇帝的时候。 景县王,高隆之,看不起他, 经常欺负他, 高洋受禅时,高隆之的态度又很暧昧。 高洋一直怀恨在心,对他很不感冒。 与高隆之有矛盾的崔济舒,趁机鼓动高洋,说。 “景县王,在办案时同情案犯,并收私钱。” 此时,又有一个对高隆之不利的消息传来。 襄城郡王,元旭,犯罪当诛,而高隆之与他素来交好,还拍着胸脯表决心,说。 “愿与王交,当生死不相附尔。” 高洋知道消息,勃然大怒,将高隆之招来,令壮士,“筑百余拳,而舍之。” 让一帮身强力壮的武士,像打沙包一样,轮番的揍了高隆之一百多拳,然后扔在路边,将其死去。 高洋还觉得不解气。 又逮捕了高隆之的儿子,高慧登,和族人共三十多人,以“马鞭击打马鞍为号”依次的挨个砍脑袋。 敲一下,。 砍一个。 敲了三十多下,高隆之一门,被灭了个溜干净。 又像当初对付元善见一样,挖开了高隆之的陵墓,刨出来尸体,下令,让士兵在尸体上撒尿,然后一把火烧成了灰,扔进了漳水河。 高洋酗酒成瘾。 沧州王高德政,曾多次觐见,希望高洋戒酒。 高洋很不高兴,对身边的人说。 “高德政以精神欺寡人。”他这是在朕的面前,装大尾巴狼。 高德政听了,心里害怕了,不知道皇帝又会想到哪里。 便,突言有病“臣近日患上恶疾,需休息许久,望陛下容鄙人归乡。 时隔几日。 高洋没见到高德政,心中又有些想念。 便对杨铵说,“近来未见德政,不知贵体可安否。” 杨铵时任尚书令,本来就和高德政存有不和。 便故意说,“陛下如若任德政为,冀,青,幽,三洲刺史,他的病就会不治便愈。” 高德政见到任命文书。 精神立刻抖擞,即是封疆大吏,又是一路王侯,还远离了朝中是非,何乐而不为。 高洋闻之。 怒不可遏,把高德政叫来,咬着后槽牙说。 “闻尔病,吾为尔针。” 说完。 高洋拿出小刀,朝着高德政的肚子就是一顿狂刺。 血噌的一下就窜了出来。 高洋吸取手上的血迹,招手叫过来大力士,刘桃之,命他摔死高德政。 刘桃之,吓的自打哆嗦,不敢下手,高洋便破口大骂。 “再不动手,我便将汝家人一同处死。” 刘桃之,一咬牙,闭着眼,手哆嗦着砍掉了高德政的三根脚指头。 见高德政疼晕过去。 高洋这才勉强解气,命人用毛毡将高德政滚住,用推车送回了家。 看见丈夫如此惨状,高德政的妻子哭的死去活来。 安定之后又担心高洋不会就此罢手,便狠心“出珠宝于满丝绸”把家里的宝贝都拿出去送人,托人求求情。 第二天早上。 高洋却忽然驾临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下手太狠,还是对高德政不放心、总之将踏上的珠宝,看了个正着。 高洋一边把玩着那些宝贝,一边酸溜溜的叹息。 “寡人意符,犹如视物啊,”我说我怎么这么穷,原来好东西都被你们这群王侯给弄走了。 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一把将在床上养伤的高德政拽了起来,手起刀落,高德政的脚也不疼了。 在一旁吓的瑟瑟发抖的高妻和儿子高博鉴,也未能幸免,双双跟着高德政去见阎王爷了。 笑高洋流鼻涕的四弟高俊。 时任荆州刺史,是个性格爽朗的直性人,当年取笑高洋也是无心之举,高洋却始终没有忘记这段屈辱。 心里一直记恨着他,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理由来找他的麻烦。 高俊“聪明机树,立名阅之。” 脑瓜子好使,又体恤下属,颇有些群众基础。 高洋贸然行事,怕说不过去,下属,杨铵很快替主子解决了这件难题。 六月初。 高俊陪着三哥一起游东山。 高洋裸成为乐,兴致忽来,又开始大玩裸奔游戏。 高俊看不过眼,并劝说道,“事非人主所宜。”这不是天子该干的事。 弄得高洋很尴尬,极不情愿的穿上了衣服。 高俊还不放心,又找到了杨铵,怪他任由皇帝胡闹,也不知阻拦,并让他以后多劝劝皇帝。 高洋最忌讳的就是,“大臣于诸王交通。” 不愿意他们都私下的往来,连说话都不行。 杨铵怕引火烧身,心里一害怕。 便向高洋做了汇报。 高洋愤恨的说,“小人由来忍。” 一时兴致全无,打发高俊回位荆州。 回到任上,高俊依然没完,一天三次觐见,又上书劝谏。 高洋暴跳如雷,说。 “高俊小儿屡次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命人将高俊抓了和七弟高焕关在一起。 二人在地牢中,“饮食收悔”吃发霉的食物,居住的环境很快向猪圈看起。 恨归恨。 高洋对于亲人还是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 过来些日子,高洋去地牢看望两个弟弟,一时念及手足情深,竟“凝血殴歌”让高俊和高焕跟着应和。 哥俩惶惶然,既恐惧又悲伤,不知不觉声音为之颤抖。 高洋触动心弦,难过的留下了眼泪,忽然良心发现,便想赦免两位兄弟。 本来是个欢喜的结局,却被一旁的另一个狠角给搅黄了。 将一出撩动真情的温馨剧,生生的演变成触目惊心的恐怖片。 高欢的第九子。 高洋的同父异母亲弟弟。 长广王高湛。 高湛和高俊也有矛盾,他生怕高洋心生怜悯,赦免了高俊。 赶忙在哥哥的耳边递话。 “猛虎安可出笼。”这两个人放出去后患无穷啊。 见到高湛出坏主意,高俊高焕破口大骂。 “为兄待弟如何?竟要如此谗言。” 高洋回过神来。 感觉留着这哥俩确实是个祸害,随把眼泪一擦,心一横。 抽出佩剑,就像高焕刺去。 高焕本能的向后一躲。 高洋的剑并没有刺着。 高洋再次暴露出凶猛的表情,说。 “我让你躲,我让你躲。” 随即唤来了大力士刘桃之。 让他拿着一把长槊,往牢笼里猛烈的捅刺。 高俊,高焕,死里逃生,双手一矫力,拼命的抓住刘桃之的槊头,用尽全身的劲,生生折成了两截。 高湛一看这个场面。 吓的随之离去,怕高洋发起疯来对自己不利。 一时悲从中来,嚎哭呼天,犹如地狱传音。 在哭声中。 高洋彻底的疯狂了,有命人取来木材,点燃后往牢笼里扔。 高俊,高焕在火海中跳舞,再也无处躲藏。 见到两个兄弟没声了。 高洋让人“舔以石土,灭火消烟。” 等再刨出来。 哥俩已经皮发皆尽。 尸色如碳。 没个人模样了。 第十五章 最后的疯狂 - 狂齐 - 完颜晨。 一个人性情的转变。 肯定是受了各种困扰的积压! 达到了无法承受的极限。 高洋所背负的新债,要远远多于发泄后的轻松。 让不断增加的新债,又将高洋日渐扭曲的心,逼向了一个更为狭隘的空间。 高洋有个妃子,薛氏。 是堂叔高越,最早从青楼里觅来的小妾,后被高洋看中,强拉硬拽式的立为了贵妃。 一次酒后。 高洋“夜游于薛氏家”薛贵妃的姐姐,走上前热情招呼,眉眼桃腮式的大套近乎,让高洋的心一下子没了准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薛姐姐开始言归正传,替父亲要官。 “陛下,小女不知能否将大司徒职位赐与我父?” 高洋一听,陡然来了气,之前被情色催生出来的温柔,即刻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烈火,说。 “臭娘们,莫为吾不知,你这是虚情假意哄寡人开心,当我傻吗?” 高洋不由分说的,便将薛姐姐吊在房梁上,“以锯杀之。” 之后高洋盯着尸体了看了许久,邪笑着说。 “此乃粉黛佳人,不饮其血,可惜乎。” 说完。 便跑进厨房,找来一支钵,接了半钵余血,一口“聚饮而下。”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只要提起东山宴会,这个本来应该充斥着美酒,美食和美女,优雅而不失休闲的高层人士聚会场所。 却让北齐帝国的王宫贵胄们不寒而栗,吓的连着好几夜都噩梦如影。 那一天。 高洋又喝多了,与薛贵妃戏耍了一番,正准备出发赴宴,却忽然不知怎么想起,薛贵妃和高越那个老东西睡过觉。 一时感到心里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外带着反胃。 伴着酒劲,直冲头顶,拔出佩剑,便将薛贵妃给宰了。 之后高洋缓过酒劲,显得有些后悔,想起薛贵妃身材婀娜,影若桃李,很是招人心疼的样子。 于是,“解其尸,弄其皮。”做了一把琵琶。 边弹,边落泪,边嚎,“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佳人再难得,难得再佳人。” 哭累了,喊够了,高洋将薛贵妃的脑袋切下,“藏之于怀。”揣着便赶去了东山。 接来下的场景更为恐怖。 酒宴正进行到高潮时,高洋却忽然把薛贵妃的人头拿了出来,往餐桌上一扔,说。 “诸位爱卿,否想于人颅共舞也?” 众人吓的,面如雪色,酒也不顾得喝了,连吐再爬的离开了餐桌。 高洋望着他们仓皇而逃的背影,则开怀大笑起来。 “众卿皆乃鼠胆也!。” 高洋终于完全迷失了自我。 他开始以杀人为乐,为了方便随时杀人,高洋“坐大殿,长聚,措以追之属,杀之于宫。”以备杀人之需。 富丽堂皇的宫殿,很快变成了血腥恐怖的地狱。 高洋杀人从不问理由,全凭心情,开心了杀,不开心照样杀。 只要兴致一来,想杀便杀,无终而弃。 三台建成以后,高洋登台浏览,一高兴随手操起一柄铁槊,顺势就刺向了一旁陪同的大都督,魏子辉。 老魏猝不及防,应首而避,辛亏闪的快,才侥幸躲过一劫。 另一位都督韩泽,也是同样莫名其妙的被高洋当众一槊刺死。 高洋杀人手段尤为残忍,凡“筑杀害,都令其解,或焚之于火,或投之于河”让人不喘气。 高洋如此的疯狂。 躲都来不及,自然谁也不敢相劝。 “皇帝疯病,愈发厉害,咱们可别去送人头。”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只好想些别的办法,将这种灾难的成本,降到最低。 丞相杨铵,充分的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从邺城的监狱,找来一些死囚。 充任仪仗的工作人员。 以“呼之,谓之,供御求。” 跟在高洋的可视的范围之内,以供其随手杀戮。 杨铵觉得有残忍,便定下一条规定,说。 “如人欲活三月,帝国并将其释放。” 如果有人在三个月之内,没被杀掉的话,无异于是中了头彩,可以无罪释放。 最后高洋,“以囚试械”让大力士刘桃之,将其所有囚犯绑在一块,一同用新打造的兵器,将其挨个杀死,无一人获此殊荣。 最为可怕的是。 高洋的残忍,开始在北齐国全境蔓延。 上新下孝,是官场上永久不变的行为准则。 皇帝痴迷于猎杀,司法部门在审回囚犯时,也都以酷刑为乐。 “或烧篱耳,使其力上,或烧车,时以必冠之。” 把铁篱的篱耳烧红,让囚犯站在上面,把车子的车头烧红,让囚犯的手臂,从中间穿越而过。 用这种方法审案办案,效率自然是很高的,让招什么就招什么,让怎么着就怎么着。 于是一大批的神探,英遇而出,酿成了大批的冤假错案。 北齐,简直成为了东方大地上的一个恐怖帝国。 除了自我疯狂之外,高洋还开展了几次全国性的疯狂运动。 北齐境内,同时盛行佛教,道教,和儒教,高洋觉得这些大没必要,便想“欲去其一。”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要去哪个。 便把和尚,道士,儒士们召集在一起,让他们辩论,看看谁说的过谁。 道教率先争鸣。 “论天下之大,论时间之久,只有道教乃可安天下也,佛教是舶来品,外族不一。” 佛教不卑不亢,双掌合十,回道。 “天之大,佛无佛,道无道,佛本无相,人民苦,皆国苦,老子和佛陀并真信此教,而是一生都在忙于追寻真理的道路上,皆真理乃为真法,还望陛下治国尽为百姓而着想。” 儒教优雅的接答。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佛如儒,释如道,何故欲争,学为孔子,君臣人都要跨有一颗仁义礼智信的初心,不枉诳语,忠孝乃是大。” 三教经过一番辩论,最后和尚们胜出了。 高洋于是下令,道儒“皆剃发入沙门”你们既然没本事,那就都去当和尚吧! 道儒们不服,集体请愿。 高洋几天没杀人,正好手痒痒,便杀了几个出头鸟,思想立刻为之统一化了。 至此以后。 北齐的境内,再也看不见道儒的身影了。 还有一次运动。 大规模的增配慰军夫,北齐国“南征萧梁。”为了激发军人的斗争和热情,高洋一次性发山东寡妇3500人以配军。 一时间,浓郁而激烈的男性荷尔蒙,趋体升腾,在北齐军中狂魔乱舞,成了一支嗷嗷叫的钢铁之师。 3500人中。 有的明明有好端端的丈夫,而硬是被当成寡妇给强拉来了。 人数达到总数的三成半。 于北齐疯狂相伴的是帝国经济的衰退。 高洋大兴土木,干的都是费时费力又费钱的活。 阔修三台宫殿,总计动用民工30余万。 为了防范北方,累计修筑长城3千多里,并修建防树州镇25处。 高洋还不放心,又在长城内另铸了一道城墙,作为内侧的防御系统共计400里。 加上高洋出手大方,动辄赏赐。 最后弄得天下百姓“腹藏之饥,不足以供。”没粮食吃了。 建制时积攒下来的丰厚家底,因为大兴土木全都给败活光了。 高洋那颗被酒精,以及血腥充斥着像浆糊一样的头脑中,竟尚存了一息智慧。 他下令,“减百官之禄,撤军人常饷。”剥削,并,省,州,郡,县,镇,数之职,开始大幅度的削减工资,取消办公经费,合并机构。 以便把钱用到各种工程建设的刀刃上。 在高洋生命的最后两年。 北齐境内发生了几次重大的灾情,似乎也在冥冥当中暗示了他生命的行将灭亡。 天宝8年。 公元558年7月。 北方还尚未进入夏季,天气却忽然别的酷热起来。 以至于,“人祸及此”中暑而亡的不计其数。 在十分难得的清醒时刻,高洋也做了一些补救工作,以保护生态环境,促进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 在随后的四月里,高洋下诏规定,“驻取虾蟹,保护蛤喇,”之类的息令批准。 不允许人们过度的捕捞水生物产品。 转眼到了年底,高洋又下诏。 “限众冬一月燎野,不得他时行火,损昆虫草木。” 将保护环境之礼,通过法律的形式确立下来。 同时高洋又高调的降发罪己诏,既求取上苍的谅解,也让老百姓看到自己的决心。 然而天不随人愿。 第二年。 公元559年。 酷夏未到之际,北齐境内再次大旱。 高洋三次祈雨不成,将气全撒在泥胎上,便下令。 “毁西门豹祠,掘其种,挖陵众羞之” 将供奉西门豹的祠堂砸了个稀巴烂,还将西门豹的坟给掘出来,任由马踏人践。 山东再发蝗灾时,高洋便拆“佛堂而执意坑之。” 既不求佛,也不拜天了,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此时此刻的高洋才真切的感觉到,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天宝10年。 公元560年。 心灰意冷的高洋,任命大司空,侯莫陈相为大丞相,兼三军史,负责打理帝国的一切。 自己却吃斋念佛,住进辽阳甘露寺,以“禅居身观”和佛祖谈人生谈理想去了。 住进佛门的高洋依旧不安生。 整日“食肉酗酒,欲勾馋沙门反戒。” 还有一次高洋的荷尔蒙突来,想解决一下需求,便在寺庙中寻摸许久,要求和尚说。 “寺中安有貌美尼姑?否陪寡人之?安有欲领来,寡人可皆赏。” 也许是高洋的作孽,惹怒了佛祖。 理想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高洋的病情,也近一步的恶化,达到了不可救治的地步。 到后来。 “眉颜如见鬼容,易声闻于嘶吼。” 从现在医学角度来讲,出现了严重的幻听和幻视,这属于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 高洋至此变得更加敏感和狂躁。 而其发泄的方式。 就是杀人,杀人。 一直杀人,始终杀人。 甚至到了,“草芥人命,人不敢言”的地步。 有一点不顺心,或者看不顺眼,就大开杀戒。 就在帝国上下,极度恐慌时,一个更大的厄运降临了。 高洋执掌帝国的最后一年。 太史按惯例上奏,提议“除旧维新。” 高洋听闻,便问彭城王,元绍。 “汉光武何故中兴?”刘秀为什么能成就中兴大业呢? 元绍也没经脑子,脱口而出。 “当如诛刘不尽”意思就是,还是姓刘的没被杀干净呗。 高洋一听,心思活动了一下。 “还是你提醒了朕,你们姓元的会不会也像姓刘的一样?如不杀干净,恐我帝位不保乎。” 因为元绍的一句无心的话。 给拓跋元氏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高洋这一次过足了杀人的瘾。 元氏王族和元家的所有男丁女眷,全部拉到东市上集体砍头。 场面既血腥又恐怖。 剩下的应而抛于空中,让士兵挑起来,然后在下面用槊接住,活活刺死。 一些瘦弱的,有病的。 则让他们站在高楼台上,呈纸鹤以飞,在身上绑上风筝,然后一脚踢下去。 这些人在地球强大的引力作用下,大头坠落而下生生的摔死了。 其中有个幸运的,叫,元黄腾,居然飞到郊区的菜地里,被百姓获救,安然无恙。 高洋觉得他很神奇。 将他关进大牢,做进一步的考察,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结果可想而知。 元黄腾后悔的脑袋直撞墙。 “早知道今日这般,还不如早早摔死呢。” 元氏一门的尸体。 最后全都推积到一起,捆成粽形,连人带陵一同扔进了漳水河喂了鱼。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渔民打鱼,开膛破肚之后,往往得人“爪甲”鱼肚子里有人的手指和指甲。 吓的邺城百姓久不食鱼,几乎“谈鱼色变” 元绍这个始作俑者,也没捞到好果子。 高洋把他关进地牢,也不给他饭吃,不给水喝。 最后实在饿的不行,“啖衣袖而死。” 衣服都快吃光了,也没有扛过去,饥饿而亡。 在大灾难中,也有几个幸存者。开府仪同三司,元幔的女儿,是常山王高演的妃子,他借着这层关系才得以幸免。 新野县令,元景安,吓的差点没尿湿裤子,想住保命,便赶忙上书,说。 “汝愿随陛下而姓,望陛下恩赐。” 高洋一高兴,便说。 “既改姓高,那朕就将汝赦免。” 堂兄,元景浩,对此大发雷霆,说。 “庶子不足与谋,既改高姓乎,大丈夫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高景安,为了立功保命的机会,立刻将这番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高洋。 高洋成全了元景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梦想 人之将死。 头脑会在猛然间清醒一下。 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在高洋生命中的最后几天,依然“不负能时。”靠着每天喝稀粥勉强维持。 生命的迹象逐去微弱,就在气息犹丝之间,高洋却忽然灵光一闪,对守在身边,流着泪,伺候的老婆,李祖娥,说。 “人生当有此,不必畏惧,想那万世功绩的黄帝都有归天之际,何况寡人!” 颇有些,无神论和唯物论的味道。 可怜太子高寅尚小,怕有人不服,会拢一伙人来夺太子的皇位。 高洋担心的人就是常山王高演,一奶同袍的亲弟弟,高寅的亲叔叔。 高洋临终前放心不下,便让人将其弟高演叫来,语重心长的说。 “帝位任汝,寅勿杀也。”我知道我驾崩以后,你势必会夺取皇帝大位,要当你就当吧,别杀我儿子就行,至少给寡人留一血脉。 高演,流着眼泪,紧紧抓着哥哥的手,说。 “哥你要是驾崩其弟也不活了,小时候就属你和父亲待吾最好,哥哥虽患恶疾,不久便可愈,帝国还有很多事要靠着哥哥呢,你走了弱妻幼子又当何如?寅儿为吾亲侄,吾又怎任杀之?” 高洋点点头。 便带着对儿子和帝国无限的牵挂,极不情愿的做真正的天子去了。 高洋出殡,百官嚎哭,却都是干打雷不下雨。 在众人的面前,双方不过是相互做做痛苦的样子罢了。 只有杨铵伤心欲绝,哭成一个泪人,边哭边说。 “当今天下,再无文宣帝,实则痛哉乎。” 第十六章 两派的分化 - 狂齐 - 完颜晨。 高寅是高洋和李祖娥的长子。 天宝元年。 公元550年被立为太子。 时年6岁。 在高氏的整个大家族中。 高洋的性格当属另类,和他的父亲高洋,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高寅自小,“天资聪慧,饱读诗书。”深得礼仪之道。 长大后,更是,“温玉爽朗,待人和蔼。”有人君之度。 性格外向,少年老成,高寅急遽亲和力和感召力。 作为太子的高寅,对其工作非常勤奋,也非常务实。 高寅,“惯忠精业,行揽实政。”绝不是吃饱了混天黑的主。 为此,高寅还很喜欢交朋友,经常在北宫设宴,与志同道合者谈诗论经。 独令,河间王,“误入”却单单不让河间王,高孝宛参加。 人们问其原因,他便说,“莫不是吾不让河间王入,而此地乃是我大伯遇害之地,他来不合适。” 按说这么一个谈吐儒雅,举止端庄。 几乎无可挑剔的懂事男孩,应该是人见人爱,可父亲高洋却不喜欢他。 这一点是极为致命的,犹如一个“诸班皆好。”人人夸赞的下属,却始终不受上司的嘉许。 高寅所有的一切,都与高洋的期望,相差而甚远,他时长看着儿子叹息道。 “寅儿得汉家兴致,不似吾。” 嫌儿子的性格太过懦弱,不像彪悍的草原人的后代,更不像自己一般,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高洋倒不说自己是间接性精神病发作,别人根本学不来。 这也像一些不着四六的人,总把别人的善良当做软弱可欺,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一样。 他们从不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却总喜欢把自己的龌龊强加于人,用肮脏和卑劣来繁荣人类的物种。 高洋就是这种人其中的一个。 他曾经试图强行改造这个儿子,结果差点没把高寅给整成精神病。 高洋喜欢杀人。 于是他让高寅也学着杀,说。 “往后帝国之事,乃孺子之事,胆其小,怎能任帝乎?。” 招人将囚犯绑来,按在地上,让高寅拿刀砍着脑袋玩。 以锻炼其单量,及那种骨子里的狠劲。 在高洋的眼里。 胆量和狠劲,无疑是一个王者所应该具备的两个最基本的素质。 “以沐儒风。”整天杯酒识文,吟诗作复的高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不觉恻然,而有难色。”比划了好几次,都不敢下手。 看着哆哆嗦嗦,面如土色的儿子,高洋恨铁不成钢,抡起马鞭,对着高寅就是一顿乱抽,一下比一下狠,骂道。 “庶子,庶子,高家世代豪杰,寡人又怎生出你这么个玩意。” 高寅连吓带怕,外加破伤风,“犹事契记如痴。”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脑子愣是给吓出毛病来了。 一连好几天胡言乱语起来,尽说些不着边的话。 高寅的性格。 让父亲高洋很失望。 曾一度有废掉他、另立世子,太原王高少德为太子的想法。 “寅胆小怯懦,将来帝国不眷与孺,莫不如立少德甚好。” 甚至在极度无奈之下,高洋也动过传位给常山王高演的心思。 在酒宴上。 在各种公开场合。 在清醒时,或者喝多之后,高洋多次表态,说。 “太子性懦,社稷为重,重当传位高演。” 多亏了太子的老师,太傅,魏收,丞相杨铵二人力劝,说。 “陛下,太子乃国之根本,不可动摇,至三皇五帝到如今,长幼秩序乃可破也?”意思是,您老说传位给常山王,就会臣下犯上,人心不齐,不利于帝国的发展大忌。 高洋这才打消了念头。 再怎么不喜欢,高寅也是亲生儿子。 就像一个人再怎么夸邻居家的小孩,漂亮,懂事,有出息,也不会把自个的家产留给他一样。 所以高洋还是将皇位传给了高寅。 高洋宾天后。 皇宫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高寅将父亲的那些杀人工具全搬了出去,把大殿重新布置一新。 并在事后,出台了一系列的改革和清贫举措,下令说。 “诏九州军人70以上受归职,吾观60以上即有隆病者颐养天年也,帝国照月作五铢薪。”军人70以上,就可以回家养老了,百姓60以上,凡是生病的,享国家的补贴金。 又特批下令。 “天下凡做奴,分配入宫的婢女,皆可遣还,并赐米面三十斤。” “土木营造,金,银,铁,以杂工徭役,皆停罢。”的人性之举。 诸如此多诏令,无一不受到朝野上下的大臣竖起大拇指赞赏。 由于北齐的南疆和全国接壤。 又有西魏不断的窥视和骚扰,历来为战乱必争之地,驻军很多,军粮需求很大,总是不能及时供给。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 尚书右丞相,苏珍之的上书建议。 “如稳帝国之社稷,应向南而迎,率解粮草问题。” 高寅采纳了这个建议。 在南疆等处,修整屯田,保障了淮南一带部队的军粮供给,一度令敌军不敢小视,极大的稳固了南部的边防。 高寅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智慧皇帝。 在他的带领之下。 北齐迅速的从恐怖阴影中走出,逐步恢复了往日的强国生机。 就在高寅干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北齐臣子看到希望的时候。 叔叔高演。 却升起了一颗觊觎皇位的不臣之心。 当他这个可怕的念头,普及形成,高寅的皇帝生涯,也就到头了。 高寅即位之后,对这两位叔叔的安排还是很不错的。 四叔常山王高演。 被封为太师。 九叔常广王高湛。 被封为大司马,兼三军节度使,同处帝国中书,守护着高氏家族至高无上的权利。 然而堡垒总是先从内部攻破。 最后偏偏就是在这个看似坚如磐石的权利中枢出了问题。 辅佐幼弟高寅的,并非只有高演和高湛两个人。 高洋临终前,特别托孤交代。 “寡人将死,其言也哀,太子年幼,寡人令杨铵,侍郎颜子现,黄门侍郎郑仪,共同辅佐于政。” 主事的人多了。 之间的交集也就多了,矛盾自然也就显现出来了。 杨铵是高洋的亲信,重臣,在高洋精神不正常之后,多亏有杨铵。“总设机横,摆渡修饰。”帝国的各个机关,和各项政务,才得以勉强维持和运转。 杨铵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有一餐知慧者必重报之。”意思就是,谁请他吃过一顿饭,他两顿的还你。 杨铵的报答,也不是违规升迁,安排工程之类的幕后交易, 而是以诚相待,民商往来。 打下的群众基础很好,有着极强的感召力。 杨铵对于高洋的知遇之恩,也是心存感激的。 高洋疯癫之后,虽几次酒后胡闹,戏耍与他,还让他差点见了阎王爷爷。 尽管高洋怎么对他,杨铵始没有生出二心。 高洋死后,群臣长出了一口气,发丧时都在假装嚎哭,表面实则暗自庆幸。 只有杨铵。“声泪俱下,呜咽不止。” 现在高寅当上了皇帝。 杨铵更会尽心维护,以报先帝之恩。 他不允许任何人抢夺主子的风头,包括高家的实权派。 高演。 高湛。 两兄弟。 北齐帝国的权利顶端,也并非只有高寅一人所具。 还有两位位极人臣的权利顶端掌握者,母亲和奶奶,皇太后李祖娥,太皇太后娄昭君。 三人中,娄太后倾向于自己的儿子。 娄昭君则和高洋一样,并不喜欢这个孙子,她很中意儿子高演,并用尽一切办法,想让孙子让出身后的那尊龙椅,给高演来坐。 北齐帝国的势力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北齐的高层很快就分裂为两派。 在上。 是高寅母子,和娄老太后。 在下。 是高演兄弟,和宰相杨铵。 、 第十七章 有了活思想 - 狂齐 - 完颜晨。 高演最初并没有篡位之心。 高洋生前的预判。 也只是他的一种怀疑和猜测、 也可以理解为他对自己所反的罪孽的惶恐和担忧。 是安全感极度缺失的一个外在体现。 事实上,高演对哥哥一直忠心耿耿。 高洋酗酒成瘾,胡闹成性,高寅也曾多次劝说。 “陛下,建国初期,应戒掉那些坏毛病,给国人做个表率。” 高洋不以为然,过来宽慰他,说。 “担有汝在,吾何为不众乐?”我之所以这样做,正因为凡事都有你来帮我,你办事我放心,我当然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享受喽。 听听高洋说的这是人话吗?。 高演成于正数,“韬断贤尽其揽。”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 高洋对此非常满意,将高演任命为三省尚书令,面对哥哥这样的回答。 高演苦笑不得,无言以对,只是一个尽的磕头谢恩。 “陛下天恩浩荡,微臣感激涕零。” 高洋一时酒性全无,又见弟弟情真意切,心升恻隐,将酒杯一扣,说。 “弟乃嫌兄饮酒,吾后不饮可否?若再饮便降罪乎”你不就是嫌我喝酒吗,我不喝了还不行吗。 为了表示决心,高洋还让人把所有的酒杯酒具全拿出来,当着高演的面给砸了。 说归说,闹归闹,别拿戒酒开玩笑 这样的事高洋也不是没干过。 之前他也答应过母亲不再喝酒,后来还是照饮不误。 因为酒瘾上来,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接着没几天。 高洋又开始喝上了。 而且这回喝的更狠,只不过他传入了地下模式,偷偷摸摸的喝,不当着高演的面了。 有一次高洋酒瘾犯了,躲在一个贵戚家中喝酒,边喝,边欣赏,大力士的摔跤斗兽表演,让刘桃之穿上重甲,拿上一杆长槊,和猛兽在角斗场里较量。 正晕晕乎乎的进入佳境,忽然将士来报。 “陛下,皇弟来之,何乎?” 高洋慌忙的让人撤去觥筹,打着酒嗝,呼着酒气,脸红脖子粗的假装在一旁谈天说地,大着舌头说。 “兄弟来了,哥哥未曾饮酒,不必监之。” 见哥哥不改,高洋想再次劝谏,被其弟常广王一把拦住,说。 “哥,你别去了,会惹上麻烦的,他爱喝就让他喝,他要是不幸喝死了,皇位自然就落到你的手里了。” 高演执意不听,反驳道。 “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要是传到高洋的耳中,恐命不保矣。” 并坚持进宫劝说,还把高洋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喝酒之事,给抖搂了出来。 高洋被约束的受不了,动了怒,大声吼着。 “你想让寡人像尧舜禹一样吗?治天下,而不图享乐,操劳一生,居茅屋喝菜汤,最后连腿上的毛都磨光了。” 高洋让高演站在自己的前面,用刀抵着他的肚子,扬言要杀了他,说。 “你非要挑我的毛病,汝就没一点毛病乎?我今天就让你好看。” 高演平时为人严正,得罪过不少人,高洋把这些人通通找来,“临以白刃,求言之短。” 把磨得锋利无比的钢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并强行让他们说出高演的过错,以收集证据,好治高演的罪。 这些人虽然都吃过高演的亏,却都是错在自己罪有应得,磨了大半天,愣是挑不出高演半点毛病。 高洋心里不是滋味,又不能无故降罪于高演,赶紧打圆场,说。 “皇弟为人正直,令百官钦佩,乃帝国之榜样,当以嘉奖。” 就这样,高洋赏了他200匹绸缎作为奖励。 高演也是牛脾气,躲过一劫还不死心,依然梗着脖子,劝谏,话不投机,还和高洋争执起来。 “哥,你虽贵为皇帝,听为弟一句劝,无论是做君,还是做将,都要像霸王一样,气能盖世,力能拔山,手里一杆长枪策马平天下,像你这样对得起父亲吗。” 高洋喝断片了,大舌头都出来了,骂道。 打了个酒嗝“毛头小子,寡人乃不如那项羽小儿也?莫非寡人像他一样丢了江山,才称英雄乎?” 说完。 高洋劈头盖脸的就给了高演一顿鞭子,边打边骂。 “让你管我喝酒,打死你丫的。” 挨完鞭子的高演,伤心欲绝,开始绝食抗议,每天跪在邺宫外,以死来劝谏,终于惊动了后宫。 娄太后,心疼儿子,找到高洋又哭又闹,没效果就上吊。 见到母亲又哭,又闹,高洋慌了手脚,答应母亲绝对对人再动鞭子。 第二天。 便亲自跑去高演的家里,劝他吃点饭,别饿坏了身体,有什么事好商量。 高演对于哥哥早已经失望透顶,面对关怀,侧身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吃饭。 两头难,实在没办法了,高洋找来高演的亲信,王曦,让他务必劝劝自己的主子。 打蛇打七寸,王曦知道什么话能让高演听进去,说。 “你绝食,让太后心疼不算,还跟着你不吃饭,你不在乎自己,难道还不在乎太后吗,身子骨也不比年轻人了。” 话还没有说完。 高演便强坐而起,挣扎着进食了。 高演打定主意,不在劝谏,哥哥爱死爱活,爱咋滴就咋滴吧。 没有了兄弟的寡照,高洋喝酒更加没了顾忌,好几次光着腚,沿街耍流氓追妇女,醉倒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 高演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将宫殿里所有的酒器都砸了个稀巴烂。 耽误皇帝喝酒哪能行,酒比高洋的亲人还亲。 高洋发了狠,借着酒劲,让两名虎背熊腰的力士,将高演的双手反碱着按在地上,抡起一把烧红的铁杠子,往死里打。 打着打着,出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或许是高洋用力过猛,血液循环加剧,酒劲顺势冲上了头,抡棒之际,铁杠子偏离了中心,正巧打在自己的上额,一下子晕了过去,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高演这才有幸逃过一劫,没被打死。 高寅即位之后。 叔叔高演肩负着保驾护航的重任,加之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影响,以及娄太后的偏心和偏爱,高演的地位越发的凸显了出来。 在高寅守孝的特殊时期,为了不耽误工作,娄太后专门下诏,让她这个最喜欢的儿子“住度东宫,凡大臣起奏事项皆需高演过目。” 如此以来,高演便成为北齐帝国实际意义上的掌门人。 杨铵察觉不妙,便请太后李祖娥站出来施以压力。 李太后深知自己是女流之辈,对于皇家的事,不便过多干政,于是请来自己的四哥,李存稷,十六国成汉王朝,成汉哀帝李班的第四子,时任西魏成都王。 李存稷得知外甥的皇位被人觊觎,便不辞辛苦,派大军从成都奔赴而来,兵临城下之后,并放话说。 “莫为李家无人,我父也乃帝后,限高演三日搬出东宫,否者半日之内,我便率军攻进城中,亲擒贼演母子以杀之。” 高演被逼的没办法!搬出东宫,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彻底断绝了与宫中的交集。 无官一身轻,高演不在乎,搁不住有人起哄架秧“政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官场上很多事,就是这样给整出来的! “雄鸟离巢,必有探卵之患。”勇猛的大鸟,一旦离开自己的巢穴,鸟蛋就会有被人偷走的危险。 言下之意是高演决不能离开皇宫,否者就会被人抄了后路,以后很难再有一番作为。 中山太守,杨修芝得知高演搬离了东宫,前来拜会,却不料吃了闭门羹。 杨修芝正准起身备离去,便遇见王曦,为此叹息道。 “周公早读百卷书,夜见70士,有恐不足尔。”过去周公早上起来要读一百篇文章,晚上要会见70位客人,都还嫌不够,高演谁都不见,是怕人说三道四,有意避嫌吗? 事关主子的尊严,也关乎自己的前程,王曦不能在袖手旁观,于是开始做高演的思想工作。 怂恿别人的方法一般有两种。 一是,刺激他的尊严,激发他的血性,让他瞬间失去理智,毫不犹豫为了面子而大打出手。 二是,激发他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让对方飘飘然,产生使命必达的心理暗示,从而主动的铤而走险。 王曦采用的是第二种方法,说。 “常山王,您乃贤明之人,小臣猜主公一定不想寄人篱下,皇帝年幼,身边没几个治世能臣,主公不如趁现在为自己以谋天下兮。” 高演不为所动,反劝说王曦。“皇上现清理政务,宽恕人和朝气蓬勃,方乃为臣者之幸,所没必须勾心斗角。 见高演不为所动,王曦话风一转,开始从侧面进攻,说,“先帝高洋在世,还知道派个心腹看着皇帝,现在皇帝尚小,明辨是非的能力差,若外姓夺权,高家王朝岂能长久矣。” 王曦如此一说,便悄悄改变了话题的兴致,不是劝高演自己专权,而是不想让高家的大权落榜。 矛盾的焦点,已不在是针对皇帝高寅。 而是直指高演的对手,以杨铵为首的野心家们。 不得不承认,王曦是个厉害的说客,一件原本十分龌龊的事,让王曦这么一整还挺高尚,同时也带着点悲催。 王曦直点一个要害,那就是中央的胡汉矛盾。 至西晋的八王之乱后,胡汉矛盾日渐明朗化,北魏时拓跋宏虽然大肆进行改革,也只是取长补短,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此时高氏家族已高度胡华,对汉人存有戒备之心,便可随意屠戮。 高演听完,默然良久,询问王曦。 “那我该怎么办呢,是攻其不备,还是坚守不出?” 王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了个典故来点播他,以极言其建议的可能性。 “周公帮成王摄政七年,之后父子明替,为陛下虑之”周公当年抱着年幼的周成王摄政,七年之后才归正统,陛下不妨考虑考虑。 高演大摇其头,说。 “小臣莫不敢与周公相比。” 王曦不以为意,诚恳的说。 “以殿下现在的声望和地位,您想不做周公都不行,朝堂上下唯殿下方不可政。” 第十八章 祸起萧墙 - 狂齐 - 完颜晨。 杨铵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耽了卿卿性命。 万万没想到,他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引发了多米诺效应,糟糕到无法收拾的境地。 而杨铵本人,最终也落了个身首异处的凄惨结局。 平亲王高归彦。 本属于杨铵一派,高寅回到邺都时,杨铵为了防止晋阳变故,没有和高归彦及时商量,便让高寅发下赤令。 “由从驾五千兵于西中。” 调拨了五千禁卫军,留守晋阳,以及时应对突发事件。 晋阳是高氏家族的哽嗓咽喉,加强力量也是应该的,可偏偏关键的是程序出了问题。 杨铵忽略了一个人,时任大司空,并兼总禁卫的禁卫军直接领导人高归彦。 高归彦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五千精兵,心情可想而知。 杨铵此举,对自己来说无可厚非,其实也并非是真的疏忽,准确的说是一种自负。 疏忽是一种忘却,丢落,或者考虑不周,属于心智的范畴。 而自负则是根本不去考虑事情的原委,我行我素,是态度的问题。 杨铵有自负的资本,连皇叔的去留都能尽在把握,还有什么值得顾虑的? 回到邺都有四五天左右,高归彦清点人数时,才发现人少了,了解到事情的原委,气的差点燃烧殆尽。 “你杨铵也太牛皮了,调动我的人,连声招呼都不打,这老小子明摆没把我放眼里,你既然瞧不起我,我走。” 于是毅然决然的带着仅剩的一万军士,投奔了高演的阵营。 宫廷中的雾霾,一时笼罩在皇室三派的较量当中,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可朱浑道元的大儿子,又称{宇宙大将军}可朱浑天河,娶了高寅的姑母,天平公主。 在感情的基础上,大力支持着高寅,反对高演和高湛,并常在人前造舆论。 “若不诛二王,少帝无自安之理,何谈太平。” 杨铵阵营里的北齐第一大谋士,颜子献,则谋划着如何让娄老太后退休,并给杨铵小声说道。 “不除掉娄昭君那个老B登,少主早晚以白绫而赐,效北魏所遇。” 倒不如让她远离朝中大事,去邺城的北宫享福去,以搬走北齐帝国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杨铵听罢,捋着胡须,回道。 “不知颜大夫,可否愿意铤而走险,杀了娄昭君,彻底除掉后患。” 高归彦,趴在门外已恭候多时,把听到的,胡编乱造的,添油加醋的,一股脑的全都汇报给了高演和高湛。 于此,宰相,杨铵,也在自掘坟墓。 新官上任三把熊熊烈火一烧,将一大批忠王派都给推出去斩了。 北齐自天宝8年。 公元557年以来,帝国“国殇朝滥,人士腐败。!”杨铵急于澄清励志,于是带头上表。 “请少主解除邺王其职,顺民意,蒙天恩,既天子大位,国不可无龙首。” 高寅年幼就天资充盈,身怀一个特异功能,第六感超乎常人,便说。 “丞相劝我进位,安知各位叔父心头所想,当邺王又于天子有何区别乎。” 那些靠着先皇的恩典,荣升高位的人,在杨铵怂恿高寅过后,便很快都被降职了。 下属本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于是他们很快的,便在高演和高湛哪里,重新找到了新的精神鸡腿。 北齐的宫廷,此时就像个火药桶,只要轻轻的一触碰,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高归彦的判离,杨铵的阵营很快感到了危险,决定先下手为强,将一切事发的可能扼杀在萌芽之中。 侍中,崔青道,即刻上奏高寅,说。 “二皇叔危险惧动,以速趋之,免遭不幸之灾。” 潜台词,如今两位皇叔的威信和权势越来越大, 这很危险,应该尽早的采取措施,以免引火烧身。 历史上,史册中,只记载过两次叔叔造侄子的反,北齐高演举国之伐,明朝朱棣奉天靖难。 高寅已经早有耳闻,真的对两位叔叔下手,却一时半伙也下不了决心,便推脱说。 “可与令相共享其事。”你和杨铵商量着说吧。 高寅和朱允炆一个样,遇事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既想吃又怕烫。 杨铵和众臣会晤之后,决定把二王派到交州蛮荒地带去当刺史,考虑到高寅天性仁慈,态度又不坚决,恐“不可所奏”怕批准不了,便故意迂回了一下。 第十九章 剑拔弩张 - 狂齐 - 完颜晨。 杨铵原本是个心机极为深重的人,属于北齐帝国的第一演技派,本来是有机会躲过这场劫难。 他与可朱浑天河,宋青道,颜子献,赴宴前。 善骑长侍,兼中书侍郎,郑际,曾经提醒过他,说。 “此去凶多吉少,还是小心为妙。” 向来自负的杨铵,根本就听不进去,一脸无所谓的反驳道。 “我们对北齐忠心耿耿,天地良心可鉴,有什么好害怕的,现在常山王和常广王拜职宴客,我们也没有不去的倒理。” 杨铵也可能隐约感受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二王因为被降职外调,肯定会有怨气,酒宴的过程中尽管不会太和谐,也绝对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杨铵又是国家的重臣,他没有去想,也不相信高演会真的对他动手。 所谓杨铵阵营里的众臣。 也不会知道一生信奉的忠心耿耿,天地赤城,只是一种自我感觉和自我评价罢了。 在政敌的眼里,他们早就已十恶不赦,严禁可诛,恨不得能扒皮,抽筋,下油锅。 就像此时的双方是一样的,面和心不和,你整我,我整你,人是一种可怕的动物啊。 一切事情的动态,果然不出高湛所料。 杨铵和可朱浑天河,宋青道,颜子献,来到柏台郡的西宫赴宴,觥筹交错,正喝到兴致之时,高演劝酒道 “诸位都是英雄豪杰,赏脸赴宴乃我寒舍蓬荜生辉,不知我和其弟高湛哪里对不起诸位,竟要将我此兄弟二人逐出皇宫,还要杀娄老太后。” 说完。 高演故意打了一个酒嗝。 杨铵一伙人便被家丁男童,和埋伏在府邸外的军士用戈抵住了胸口,便大声怒斥。 “你们这是谋逆,造反,残害忠良,我等乃是尊奉少主削弱诸侯之意,一片赤胆忠心,又何罪之有?” 说的义正言辞,义愤填膺。 高演几乎被唬住了,心里生要放掉他们的念头。 高湛像当年劝说高洋杀高俊高焕一样,急忙阻止了哥哥,说辞还是换汤不换药。 “哥,猛虎岂有松绑之意,伏虎焉能不杀矣。” 边说着,边跟手下递眼色。 众人即刻会意,十几个人为一组,按胳膊的按胳膊,按腿的按腿。 将杨铵,可朱浑天河,宋青道,然后使拳的使拳,上脚的上脚,以图昏天黑地的暴揍。 顿时将三人打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颜子献,开始也被按住了,因为其力气比较大,又是秃顶,没什么头发可抓,才得以拼死挣脱。 颜子献连滚在爬的穿梭到门口时,却被身高体壮的偏将军,胡律光,给撵上了,硬生生的给拖了回去。 早已经打红眼的家丁,一拥而上,瞬间把颜子献打成了烂茄子、 高演,见事已至此,索性是一不做二不休,赶紧派太子太保,薛孤延去抓郑仪。 郑仪彼此正在尚药铺抓药,见此阵仗知道大势已去,不禁长叹一声。 “不用擒之我,即是命也。” 说完。 郑仪束手就擒了。 酒宴上的惊险,只是一点点的惊险,杨铵一派的人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对于高演一方来说,除了最初的担心,杨铵死后便没有什么悬念了。 接下来的惊险,才是双方真正的殊死较量。 既然撕破了脸,事情总要有个结果出来,常山王高演,常广王高湛,平亲王高归彦,以及大将军贺拔仁,胡立军,简单商议了一下。 “持帝派,已被我们所擒,接下来就由我们说了算。” 便率领着80名亲信家童,押解着杨铵为首的派系人,走向皇宫,准备借少主之手,处置这几个帝国的贼人。 一行人走到御龙门时,遇到了大都督,池力桑,高湛并动员他一起加入诛杀逆臣的行列。 池力桑,被眼前的情势吓呆了,说什么也不肯过来,高演一怒之下,说。 “身为帝国大都督,不与明君共议大事,却屈身于伺与庸碌小儿,不杀你天理难容。” 索性便命人上去杀了他。 开府仪同三司,程休宁闻讯,急忙带人赶到,挡住了众人的去路,程休宁见状,便举刀呵斥高演。 “贼演,今少主心系天下,巩固北齐社稷,你又作何理由来讨伐少主乎?快快放下兵器投降。” 高演让高归彦上前相劝,程休宁毋自大骂不止,坚决不从,并当众立下誓言。 “吾程休宁奉少主之命来捉拿叛贼,就算死,吾也要名垂千古,绝不与汝等贼人同流合污。” 然而,程休宁手下的军士们,却一向敬畏高归彦这个禁卫军首领,又看见对方来势汹汹,气势不善。 便纷纷的扔掉了兵器,放弃了抵抗,随大流的倒戈相向。 程休宁孤掌难鸣,也就不再刻意坚持,大喊了一声。 “少主,人心叵测,您保重好自己,臣往矣。” 说完,侧身拔刀抹了脖子,让开了道路。 众人顺利的进入了皇宫,之后高演让高湛和高归彦押着杨铵一伙人在中华门外等候,自己则与贺拔仁直奔朝阳殿。 北齐的高层被彻底的震惊,少主高寅和太皇太后娄昭君,太后李祖娥,全都急忙忙的赶到了现场。 娄昭君端坐在大殿的正中,李祖娥和高寅分站两侧,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事已至此。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高演先声夺人,上前一个头磕在地上,对高寅说。 “臣与少主是至亲骨肉,杨铵亵渎朝纲,威福自举,文武百官众生怒气,却莫敢吱声,臣将他们抓来,交由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少主处置,因事发突然,未来得及奏报,臣罪该万死。” 高演的头脑非常清醒,先摆除自己与高寅的关系,并经常暗示他“我身为皇叔,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们高家,为了少主。” 接着又列举了杨铵派系人的罪过。 罪孽之重,不光高家人看不过眼,文武百官也早憋着气,将私愤置换成众怒。 最后被迫承认错误,擅做主张不对。 ”言外之意是,“这事本身是对的,却给杨铵一伙人定了性。” 彼此大殿内外,早已云集了2000多名士兵,全部都身穿铠甲,手持利刃,空气中渲染着大战的气息,静静的等候上峰的命令。 大殿的内外,一时鸦雀无声,连蚂蚁走路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到。 高演一下子心里没了神,此事干系重大,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少主也未必肯听自己的一面之词,顿时是冷汗频出,迅速湿透了衣味。 就当人们定格一样,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尖厉的金属所发出来的声音,打破了殿内外的沉默。 身高力大,武艺超群的上柱国大将军,伍永乐,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也受不了死一般的寂静。 于是“扣刀仰视”用手指敲击着刀背,凝视着高寅,等待少主一声令下,便上前捉拿高演这个蔑视朝廷,乱臣犯上的帝国贼子。 弹击声,异常的清脆和响亮,在众人的耳边回荡着,在大殿上空盘旋着,继而硬生生的反撞进众人的五脏六腑。 第二十章 一个人的舞台 - 狂齐 - 完颜晨。 北齐帝国所有的五任皇帝。 三个是娄昭君的亲生儿子。 另外两个,则是她的亲孙子。 娄昭君是鲜卑汉化人,具有草原人的鲜明个性,豪爽,大方,敢爱敢恨。 这些特质,早在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时,便表现的淋淋尽致了。 娄昭君是北魏正司徒,娄内干的女儿,虽说其父官职比不上权倾朝野,富可敌国的高干子女。 也算是出身银富,吃穿不愁的小康家庭。 而且娄昭君样貌出众,知书达理。 娄家大小姐的名声,很快门生书吏人人尽知,以至于强族多“聘之。” 来求婚说媒的络绎不绝,几欲踏破娄家的门槛,其中不乏高官之后,富家之子,基本上全是大户人家。 一般的百姓,都没有这个勇气,只能趁娄昭君外出之际,偷偷的瞟上几眼这个令男人魂牵梦绕的女神。 然而这帮前来说媒的人,全都被娄昭君给婉言谢绝了。 因为她亲自给自己挑选了一个如意郎君。 就是后来叱咤风云的北魏大司空兼三军大司马,北齐高氏家族的奠定人高欢。 娄昭君看上高欢时,高欢还只是一个守卫平城的普通小兵,没有丝毫的王者之相。 高欢少年时父母并不是很喜欢他,常以“不辩何事,辱骂为泄愤。” 爹娘心情不好了,或者在外头受了气,回家对着高欢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连祖宗都搬出来。 高欢平时无故被骂,心里时长憋着一口气,便“以自残而解恨。” 年迈的祖母看高欢实在可怜,心生怜悯,想要好好弥补一下孙子,便拿出养老钱交代高欢说。 “欢儿,你父亲就那个德行,祖母没什么能耐,这些年倒是攒了些棺材本,你拿上出去买个小官做吧,以后的路也好走些。” 那是一次偶然的邂逅,高欢向往常一样在城墙上巡逻着。 日子天天如此,并不懂今日阳光灿烂,所以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幸运女神的悄悄降临。 更没有注意到就在城下的不远处,有一个美丽而又温情的千金大小姐,正在用她那同样美丽而又温情的大眼睛注视着高欢。 不知是高欢站立城墙之上显得威武,还是“疏”的来了一阵暖风,一下子就吹开娄昭君少女的心扉。 第二十一章 母子情深 - 狂齐 - 完颜晨。 娄昭君本不想让孙子高寅继承皇位。 她寄希望与自己最偏爱的四子高演。 而且这种心情表现的急不可耐! 就在高洋刚死,满朝悲伤,举国哀痛之际。 而多数人只是做做样子,好比听一场枯燥而又充满水分的报告。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打着哈欠,玩着手机,但并不影响有关部门总结和渲染他的意义一样。 总之娄昭君在那样一种极不适当的情况下,便“欲利之而不果。”忙不迭的想让高演上位做皇帝。 最后之所以没有成功。 一则,是有高洋的遗诏,太子高寅登基坐殿已成为事实。 二则,是拥有太子的杨铵和众臣从中极力的阻挠。 这也是娄昭君对杨铵下手毫不留情的原因之一。 虽说高演出生于三代将门之家,又浸染了汉化鲜卑人彪悍的民风。 高演的内心世界却非常的丰富细腻,细腻到了任何轻微的触碰,都会激努他的神经,令他做出过激的反应。 高澄掌权时,高演和几个弟弟还小。 高澄便聘请开府常留参军,刁容,来做塾师,叫几个弟弟读书认字。 刁先生学问大,脾气更大,性情暴躁还外带着小心眼,在课堂上不可避免的遭到贵族子弟们的反对。 导致教学工作无法正常的进行。 高澄只得将其遣返“你打哪来的,回哪里去吧。” 听到又可以回归自由的消息,高氏家族的兄弟们都很开心,唯独高演显得有些依依不舍。 高演一直送先生出了府门。 一路上“惨然脸容,泪速行下。”久久的不肯离开。 奴仆,皮里文见此情况,无不心屈动容,劝道。 “公子,自古男儿多爱玩,您应该学一学您的哥哥高澄,不学无术,玩心大盛才行。” 高演的王妃,元氏,本事东魏皇族元幔的女儿,高洋对元氏宗族大开杀戒时,元氏也因为兄弟媳妇的特殊身份得到了赦免。 这并不妨碍高洋对她的反感,高洋不但让元氏改姓“部令公示” 高洋还经常给高演物色美女,以“忘遗其宠。”目的就是让高演移情别恋,冷落元氏。 第二十二章 燃烧的欲望 - 狂齐 - 完颜晨。 乾坤逆转。 犹如一个垂死的人重新获得了新生。 高演的内心激动而兴奋着。 “看来高寅是第二个元善见,废君立新王的时机已到。” 加之大殿上的余计未消,他回到晋阳之后,第一时间便找来了王曦。 拉着他的手,如释重负的说。 “幸亏听了您老的话,否者吾差点没命回来。” 王曦,手捋着胡须,眉开眼笑,很为自己的精准遇见而得以。 “丞相不必多虑,身为您身边的人,曦甚感荣幸也。” 高演现在对他万分的依赖,接着便急不可耐的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先生下一部又该何如计划也?。” 有了上一次成功的预测,王曦很有成就感,沉吟半晌,说话也变得深奥神秘起来。 “今日世事,随观天时,非富人所不利己。”潜台词,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您就放心大胆的干吧。 受到鼓舞的高演心情爆棚,于是斟酌再三,决定向少主高寅上表。 “今帝国缺少人才,臣斗胆向陛下推荐两位绝学之人,赵王高睿为我府司马,王曦为我府长侍。” 奏请高寅调来他的两个亲信为自己所用。 开始公开向高寅施压,要权,培植自己的势力。 高寅的准奏则毫无悬念。 高演尝到了甜头,于是得陇复望蜀,步步紧逼,不断将自己的势力输送到帝国的中枢当中。 最后高寅不厌其烦,下了一道诏书。 “帝国之事,禀大丞相归算。”你是大丞相,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高寅彻底的下放了身为皇帝的权利。 还有一件事。 让兰陵王和叔父高演结下了一个大梁子。 高寅为了回报北齐将军殉国之恩,便纳残妻为妃。 其妻是民间一寡妇女子,年方40,人到中年长得还是非常漂亮,又知书达理,就是命运比较苦。 丈夫因帝国战乱而亡,家中只留下了怀有六个月身孕的糟糠之妻。 高寅看此女子失去丈夫无人赡养,一个人实在太可怜。 又听闻此女子每天都去邺城的养猪场捡剩菜剩饭填饱肚子,便有点于心不忍,招来宫中纳为正妃,为此呵护有加。 高寅为了维护其妻的尊严,特下令当朝宣布说。 “齐妃孕事,众臣不可乱谈,有功之臣为帝国而死,汝之妻,那便是吾之妻,汝之子,那便是吾之子。” 在大婚的酒宴上。 高演看到这么一个大美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色欲萌动,于是卧榻不能寐,不久便将侄媳给糟蹋了,连带着腹中的胎儿彻底流产。 高长恭见高寅伤心欲绝,便安慰说。 “兄弟,长恭虽年长您几岁,您的功绩长恭都看在心里,弟妹之事,就由我出面找叔父理论,长恭定给陛下一个交代。” 一番安慰过后。 高长恭暴着怒气,跑去叔叔的府中理论。 “叔父,齐妃本是个苦命女子,您为何还做出这般违背人伦之事,就连齐妃腹中的胎儿都不放过,那是一条即将献世的生命,您还有一点人性吗?” 高演不以为然,嬉皮笑脸,洋洋得意的说。 “小儿和我谈人伦之事?粉黛之物岂有不寝之理,流产了正好,本来也不是我们高家的种,我这是替少主清异族。” 高长恭嘴笨,一时理论不过,便骂道。 “小婴儿虽不是高家种乎,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像你这种毫无人性的叔父,长恭不认也罢,若不是叔父辈,长恭早将您手刃之,老贼快为婴儿还命来。” 说完。 随手操来一把竖立在墙角的长矛,朝着高演的额头就刺去。 幸亏高演的贴身侍卫拼死保护。 身上被刺了好几个透明窟窿,手指都被划出白骨,却始终拽着高长恭的长矛不肯撒手,高演这才免受窟窿之灾。 最后还是由娄昭君出面,摆平了此事。 隋书载“恭,温良敦厚,躯八尺余,声貌柔美,如籍在世,常施于穷弱苦者自禄也,皆受军民戴之,一时勇冠三军尔。”[兰陵王]高长恭为人善良温和,身高约1.83cm左右,声音和容貌那简直就像女性一样俊美,并惜民如子,常常发了工资,一分钱都不留,全捐给穷苦吃不上饭的平头百姓,治国则风调雨顺,打仗则勇冠三军。 高演此时的权势越来越大。 地位更是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演仍然觉得不满足,因为上面还有一个更高的目标没有实现。 “触我春愁偏婉转,撩他离绪更缠绵。” 他想到达那个唯我独尊的顶级目标,迫切的想感受一把那尊龙椅的滋味儿。 在身边的人不断鼓舞和鼓动之下,高演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再也安耐不住了。 终于又忍不住,溜达到他敬爱的母亲那里,表达一下想担当大任的意愿。 “母亲,少主年少,治国无能,持帝一派已灰飞烟灭,高寅气数将尽。” 娄昭君当然乐意给儿子压担子,将北齐帝国交给这个最孝顺最出色的儿子,一直是她一个未了的心愿。 尚未失去理智的娄昭君,还是没忘记征求一下众人的意见。 找来了侍中赵道德,问。 “赵大夫对演儿登基之事有何看法?” 这个当年的直肠脾气,依然倔强,毫不犹豫的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说。 “丞相应效仿当年周公辅佐成王的做法,安心的做好本职工作,夺亲侄的帝位不仅不地道,还会受到后世的唾骂。” 说的慷慨激昂,口水横飞。 没有给高演留一点的余地。 赵道德如此的态度,反倒弄得娄昭君没了主意,也不好再说什么。 “赵大夫,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事。” 娄昭君知道再说就会证明自己有不臣之心。 赵道德的想法也代表着朝中很大一部分人的意见。 现在帝国元气刚刚恢复,不好再生事端,娄昭君也只好将此事暂时搁置。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犹如爆发的洪水,覆水难收,让人在达到目标之前,变得焦躁反感唉声叹气。 高演痛苦的度过了一段难捱的时光,终于忍不住旧事重提,这一次他的态度很坚决,表述的也更加直白。 对自己日渐膨胀的野心,也丝毫不再有过多的掩饰。 高演便对母亲说。 “如今天下人心未定,恐会发生变故,还是早些定明位的好。” 新帝高寅的一番作为,还是有着良好的社会效果。 高演不讲逻辑。 当妈的更不讲道理。 看着儿子睡眠不足,而通红布满血丝的双眼,娄昭君的心都碎了。 娄昭君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知道征求别人的意见也没有用,于是派人写下一封矫诏。 第二天上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颂了出来。 “奴家奉先帝高洋密诏,令常山王高演为朝廷摄政司,揽帝国总军事,如有不服者,即杀头。” 几天之后。 朗明元年。 公元560年。 八月初三,北齐太皇太后,娄昭君在邺城神龙坛,今河南省安阳市胜利路航校一带,亲下特令。 “废当今少主皇帝,高寅降为济南王,限三天内搬出皇宫,另寻居所。 ” 同时任命自己的儿子,大丞相常山王高演为新君。 同日年方28岁的高演,取代了自己的亲侄子。 在晋阳宣德殿举行登基大典,高演挽着衣袖擦眼泪,假模假样的说。 “唉,你们可把朕害苦了,少主处处为帝国而着想,我接这一席皇位又算的了什么,这不是将朕推到不仁不义的地步吗。” 高演成为了北齐帝国的第三任君主。同时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建皇。 被强行的扒光冕服,摘下冕冠的高寅,呆若木鸡的站在殿外,空洞洞的双眼透着绝望,一个人失望透顶的朝宫外走去。 高长恭迎面赶来,见状将其拦住,说。 “大势已去,兄弟不必太过上心,济南地广粮多,吃喝玩乐何必再为帝国琐事而烦恼乎。” 这些年受的所有气,一瞬间都涌上高寅的心头,放声大哭,并抽泣着说。 “大哥你可知我心中有多苦?做皇帝时被杨铵掌控,如今又遭遇皇叔的压制,汉献帝都没我惨乎。” 同天。 新官上任三板斧,高演不计前嫌,给大侄高长恭压了压担子,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高长恭微微一笑,却当着众人推迟说。 “长恭不要任何官位,我今年22,已尽人事,懂事故,长恭之求皇叔善待高寅兄弟和祖娥婶婶,给予衣食无忧的生活,若不答应长恭便即刻卸下战袍,敢与帝国为敌。” 说完。 高长恭跪下叩了三个头,洋洋洒洒的离去了。 高演上任后,母亲娄昭君也下了一道硬性的指标,说。 “帝位今归于你,却务令济南王难他。”你再怎么着也不能伤害我孙子。 高演满口应付,说。 “行了,烦不烦,你是我的至亲,那高寅就不是我的至亲了?我当叔叔的还能去刁难一个孩子!。” 欢天喜地的答应了母亲,开始准备他的职业规划去了。 放眼整个朝中,果然没有出现什么杂音,就连上次极力反对的赵道德,这回也选择了沉默。 识时务者为俊杰,高演上位已成事实,在做出头鸟也没任何意义! 北齐帝国的栋梁们,很快就统一了思想,调整了思路。 将眷恋高寅的目光回收,换成了一种热烈期待的眼神,迅速的全都投向了高演。 在北齐五位皇帝中。 高演是唯一一位在内部夺权上位的皇帝。 尽管有这个不光彩的污点,高演仍不失为北齐帝国一位十分难得的治世皇帝。 登基后的高演非常勤勉。 懂得“体贴臣属,关爱百姓。” 很快便赢得了人们的好感。 对内高演对帝国的有功之臣,各郡国的年长者,为国牺牲的将士家属,名望崇高的都将朝臣,为此做出了一些人性化的善举。 “今帝国复辟科举,广收人才,皆可为国而效力。” 对外高演分派将使巡守四方,观察风俗,闻民间疾苦,广招纳贤良。 一个亲民爱民君王形象,很快的便树立起来了。 比高寅在位时还要高调。 帝国的民心渐渐聚拢,高演的皇位也逐渐稳固了。 第二十三章 寡人孤独啊 - 狂齐 - 完颜晨。 人。 是需要朋友的。 即使权利再大,金钱再多。 如皇帝一般高高在上,富有天下。 也是需要几个能够谈心说话的朋友。 有朋友才会有圈子。 一个没有圈子的社会是不能称之为社会。 没有当皇帝之前,高演有朋友,也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 其中联系为最密切的当属北齐第一谋士王曦。 高演在当上皇帝不久之后,最为疯狂的阶段时,王曦却神秘般的消失了。 王曦的消失。 并不是失踪或者死亡,也不是隐藏了起来,他仍然在朝中担当着重任,只是不在接近高演。 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事没有在高演面前晃悠了。 所谓的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王曦的隐显然属于大隐,他以自我淡化的方式,在高演那里变成了真空。 这点正是王曦的过人之处。 想要引起上司的注意。最常用也最见效的方法,就是在他眼前不停的晃悠。 “目光所道,手之所触,耳之所闻,心之所感,无不存在。” 作为高演的同僚。 无话不说的书房密友,在高演还没有当皇帝,没有多少人围着他转的时候。 王曦几乎从未离开过高演的视线范围,让高演随时看到自己,无一体现着自己的价值,也让触在茫然中的高演吃颗定心丸。 而当高演当上皇帝以后。 每天排队问候,请示汇报,大表忠心的人络绎不绝,挤都挤不进去。 等凸显出来了,就只能是那些持之以恒,且意志坚定的人。 第二十四章 过不去的坎 - 狂齐 - 完颜晨。 高演的孤独与他的情感依赖是分不开的。 情感越是依赖就越停不下来。 越停不下来也就越加依赖。 他找王曦说话,以及事无巨细的都要插手,都是情感依赖的外在表现。 高演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人。 他的喧嚣情绪从未有过片刻的停留。 这种情绪的过度喧嚣。 说好听点是内心丰富细腻,说难听点就是小心眼。 心里装下不事。 他对侄子高寅。 北齐帝国的曾经的少帝,就一直未能放下,每每想起便如鲠在喉。 高演与高寅之间并无隔阂,也无仇恨,之所以夺位,完全是权力欲使然,是对皇位无限渴求的结果。 和当年哥哥高洋逼宫禅位没什么两样。 所不同的是,高洋夺的是元家的皇位,而他夺的则是高家内部,而且是自己亲侄子的。 在“逆臣贼子的骂名之外。”又多了层良心和道德的谴责。 世间本无鬼,鬼在人心中。 高演的这种情绪肆意弥漫,如恶鬼上身般的无法控制,终于落下了心病。 每日的寝食难安,备受煎熬,在不有个了断就会变疯的。 高寅退位之后。 一直都住在邺城的别宫,和远在晋阳的高演并无交集。 高洋当初交代遗言,说。 “夺位归夺位,一定要为寡人留下一血脉。” 高演也是应允了的。 最为重要的是,他曾经明确的向娄昭君保证过,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会残害自己这个侄儿。 无论从那方面将,高演都没有任何下手的理由。 但是凡事就怕有人附绘,一个忘却前事的人,很快为他提供了依据。 这哥们想巴结高演,便不惜向他提供了一个天机。 “邺都有天子之气。” 皇帝在晋阳,邺城居然还有天子之气,那肯定是高寅无疑。 听到这话。 着实令人不爽。 高演的情绪被天子之气纷扰着,连同当初夺位的内疚一起,合二为一的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变得更加惶恐起来。 第二十五章 被兔子吓死 - 狂齐 - 完颜晨。 人的生命是顽强而又任性的。 它可以承受任何大风大浪,任何艰难困苦,从而创造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奇迹。 生命有时也是脆弱的,疏忽之间便归于永恒,快到你无法接受也不愿意相信。 高演受尽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但依然顽强的活着,甚至在病情好转的时候,还能坚持处理国家要事,坚持和王曦等人说话聊天。 积极地诠释着生命的伟大意义,然而世事无常,犹如一支煽动翅膀的蝴蝶,会引发蝴蝶效应一样。 那种纵横万里,毫无联系的关联,实在超出了人们说能看到,听到,想到的极限。 再比如高演,他也绝对不会想到,在皇健二年。 公元561年。 十月。 下旬的某一天。 他会意外的被一只兔子吓死。 那一天,天气晴朗,气温虽然很低,阳光却很盛,照的人暖洋洋的。 高演忽然觉得浑身打起了劲,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高演有很长时间。 没有在户外活动了,很想在阳光下舒展一下筋骨,便带了侍卫随从外出围猎。 咋见天地宽广,高演心胸为之豁然。 同时疑惑的发现,他竟然在瞬间放下了所有的心绪,这是个不错的兆头。 他决定以后要多出来走走,多多感受一下大自然,或许也只有大自然的宽广与包容,才能容纳那些纷扰凌乱的思绪。 如果不是发生意外。 我们甚至可以推断。 在以后的岁月中。 这种陶冶情操的户外运动。 对高演的病情,以及他情感上强迫的依赖,都会有着积极的辅疗作用,脱胎换骨也未必可知。 就在高演在宫中出发,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 一只昨晚休息的很好,棕身长着灰色长毛的兔子,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从洞中爬了出来,开始了他今天的觅食活动。 因为昨天的收获挺不错的,所以兔子今天并不着急,一边找食,一边散心,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高演落脚的附近。 与高演的距离大概有十步之遥,彼此高演已经派出几个侍卫去寻找猎物的踪迹,好有目的的进行追猎。 在这期间,高演一直静静的闭着眼睛,享受着。 享受着自然,享受着阳光,享受着耳边柔和的风,所以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就连他的座骑,哪匹彪悍的,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也十分乖顺的低着头。 随口吃着地上已经泛黄的野草,发出细细的沙沙声,所以那只小兔子也并未受到惊扰。 不一刻,有侍卫悄悄来报,说发现不远处有一只麋鹿,顺手一指,高演手搭凉棚,放眼望去。 果然看见一头雄鹿东张西望,但是并没有望向他那边,麋鹿距离大约有一站地,不是射猎的最佳地点。 高演决定再靠近一些。 他胯下的这头万里燕云驹,能够在瞬间爆发,速度惊人,他准备冲刺一下,在最短的时间内,缩小与麋鹿的距离,然后弯弓搭箭,一击必中。 就在高演猛的提起缰绳。 挥舞马鞭,往马屁股上重重抽去的同时。 那一只安安静静。 享受着美味的小兔子,也受到了一条蛇的惊吓,四腿一登,直奔高演而来。 最后高演的坐骑从斜面杀出。 马在冬日暖阳的沐浴下,显得有些懒散,又绝没有想到会忽然受到两方的惊吓。 撕铭一声,前提腾空,一下子惊了魂,把高演掀翻在地。 正专注于前方迷路的高演,触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坚硬的地上,几根肋骨同时折断, 身体尚未完全康复高演,被侍卫随从抬回了宫中,半个月之后,一命归西。 自杀的人之所以有勇气结束生命,是因为对生活的的绝望再也没有了牵挂。 而人之所以怕死,也是因为有亲人,爱人,朋友,儿女的牵绊。 以及花花世界的甜蜜诱惑,舍不得撒手。 高演虚年之后二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纪,他还没有来得及享受青春,享受帝王的成功,荣耀,和奢华。 高演还有着太多太多的牵挂,所以他根本不想就这样死去。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高演受到了此生最难捱的煎熬。 相反却增加了一种无心的压力。 这些人担心主子,每日来门外祈求探望,见面后又千篇一律的所一些恨高演不早死的话。 “想陛下这病,定是少主的怨灵在作祟乎。” 这些话从一个个表情凝重,眼神忧郁的人嘴里说出,让高演感觉到异常的恐怖。 而母亲的到来。 彻底的击垮了他那本来就已经脆弱的神经和躯体。 娄昭君可能的到了什么消息,顺便问起了济南王高寅的所在。 “济南王先今如何?” 高演支支吾吾,哼哼哈哈,半是病痛,半是内疚,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光是因为病痛,伤痛,还有那因伤痛而占据的恼人思绪。 这思绪如梦如幻,像流动的液体,再次充满了他大脑的各个角落,双重折磨之外。 高演还增加了对生的渴求。 对死亡的恐惧,在他刚刚准备拥抱自然,捕捉新生时,死神却忽然降临了。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触不及防,命运的感叹归结于心中。 又于那尚未解开。 尚未迁移的思绪和病痛缠绕在一起。 让这种折磨来的更加的猛烈。 第二十六章 帝国的轮回 - 狂齐 - 完颜晨。 即便高演不发生意外。 也没有被狡兔惊马,他的一席皇位恐怕也坐不安稳。 早在高演离世前的五个月,这种端倪就已经显现了。 就像当初他对侄儿高寅的皇位觊觎已久一样,而他的弟弟高湛也开始着手这方面的准备,并且表现的不那么听话了。 两个人一个在晋阳主政。 一个在邺城幽兵,矛盾虽为公开,却都在暗地里较着劲。 只是高湛没有想到,幸运之神会忽然的降临,就像当年欲逼宫上位的高洋一样。 而高湛在此期间的一些行为,也颇和他的哥哥相类似。 北齐帝国似乎走过了十几年之后,又在冥冥之中开始轮回。 人在为难之时,最容易说过头的话,容易轻许诺言,因为他不知道能否度过这个难关,然而在过关之后却又无一例外的后悔。 如此便人为的造成了许多矛盾,或者被高压覆盖就此淹没痕迹,或者像一颗定时炸弹,终有一天爆发出来,即便亲兄弟也是一样。 在杨铵集团不断的发起攻击,高演无法招架的时候,曾经向高湛许诺,说。 “如帮我除掉杨铵一派,事成之后,寡人封你为皇太弟。” 当时的高演或许只是义愤之后的过激之言,或者是有口无心的随便说说。 以最大限度的争取高湛的支持,因为他也不知道结局到底会如何扭转,更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当上了皇帝。 然而时过境迁,高演很快的便忘掉了当初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紧张情况,也后悔当初向高湛轻许诺言。 随着皇位的不断稳固,随着人心的不断聚拢,随着帝国逐渐走向好的时代。 高演却越发觉得这个皇位本来就属于自己的。 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任何人问他做任何事那都是应该的,没有什么条件好讲。 于是他高调的立了儿子高百年为皇太子,彻底的断了高湛的念想。 食言的人。 总是会觉得对方对自己不利,高演显然没有忘记,当初哪个近乎玩笑的诺言。 他是个很情绪话的人。 任何的余存都会引起不快,他对于高湛,反而表现的越来越不信任。 高演实在晋阳即的天子大位。 晋阳便实际意义上的国都。 也是高演经营的重点。 然而帝国真正的都城邺城,也显然成为高湛的独立王国。 掌管机密的善骑长侍高元海。 以及掌管禁卫军将领的将军,酷迪伏仁,都是高湛的亲信死党。 高演不放心,便将酷迪伏仁外调到兖州做了刺史。 “伏仁啊,先今兖州缺官职,你能知善认,就派你去当刺史吧。” 还将自己的亲信胡律光的弟弟,胡律军,派去担任领军之职。 以此来分散高湛的兵权。 高湛本来就对哥哥立太子的问题有意见,这下又来怀疑他,削弱了他的势力,便犯了牛脾气。 硬是不让酷迪伏仁去兖州上任,也不让胡律军到领军府履行实事,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随后便发生了二次高寅事件,高演想除掉高寅,派高归彦去邺都,让他悄悄的将济南王高寅解来晋阳。 高湛心里便犯了嘀咕。 “皇兄不是从我来的吧?我没有听皇兄的安排,不会是要杀鸡给猴看吧?” 而且高湛的内心。 始终藏着一个秘密,自从对皇兄有了意见之后,便将少主高寅视为救命稻草,万一哪一天和皇兄撕破脸,既可以马上拥立高寅复位。 高湛的思想还是和哥哥高演所想的不一样。 高寅就如同一枚边关大印一样,谁能拢过来,谁就有资格号令天下,蔑视群雄,高湛自然不愿意让高演和皇侄高寅走的太近。 高湛的心中有鬼,想问题自然偏激,凡事都不往好的地方想。 以为这是高演欲对其不利的信号,越想越怕,便将高元海叫来,问道。 “汝对这件事有何建议乎?” 高元海没有想到高湛是为了这件事找他,情急之下也没顾得考虑,只能拿话宽慰高湛,说。 “皇太后,现在身体健康,皇上有是个孝友怜爱的仁德之君,不会对济南王怎么样的,请殿下不必多虑。” 这种不咸不淡的场面话,自然不能令高湛满意,便没好气的冲着高元海吼道。 “你这是在敷衍我吗?我大半夜叫你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屁话的。” 看见高湛动了怒。 高元海这才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可一时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便推脱说。 “小臣最近身惫,请给小臣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此事,待明日一定前来复命。” 高湛自然不依,说。 “都火烧眉毛了,还来回颠个啥呢。” 于是“留元海与后堂,尽想之。”意思是,你就在这凑活住一宿吧,抓紧时间给我想,想好了告诉我。 高元海苦思冥想了一夜,在客房里来回踱步到天亮,终于想通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高湛也自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 天还没放亮。 便敲开了高元海的房门,劈头就问。 “神算如何?有没有什么眉目啊?” 看着无精打采,两眼通红的高湛。 高元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又害怕像昨天一样遭到训斥,便提前为自己开脱,说。 “属下目前想到三条计策,只是不知堪用不堪用。” 高湛嫌他啰嗦,便催促说。 “你快讲,我洗耳恭听。” 高元海这次不紧不慢的细细道来。 第一。 “请陛下效仿汉朝梁孝王,带几个随从去晋阳先觐见皇太后争取她的支持,然后再拜见皇上请求杯酒释兵权,并保证致死都不再干预朝政,如此必可稳如泰山,这是上策。” 高湛,额头一皱,眉毛一挑,说。 “让我杯酒释兵权,不再干预朝政,这什么狗屁上策。” 高元海话未说完。 不好当即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高湛说下去。 高元海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说、 第二。 “如果上策不行,那么就应该正式上表启奏,申诉自己威权太盛,恐怕遭至众人的诽谤,请求皇上外放殿下为青并二州的刺史,此后以静制动,也可自保免遭非议,乃为中策。” 说完。 高元海便开始沉默,不再说话。 这个中策显然也不符合高湛的心思,说到底跟上策没什么区别,都是让他放权自保。 权利这种玩意。 让人朝思暮想,欲火焚身,哪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呢。 高湛瞪了高元海一眼,便没好气的催他说下策。 高元海,说。 “殿下,至于这个下策,小臣不敢苟同,说出来怕遭灭族之祸。” 高湛这个气啊. 嫌元海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敢给我卖关子,并宽慰他说。 “这屋里就咱俩,你怕个甚啊,尽管说吧,什么事也没有。” 高元海这才敢说出来。 “济南王高寅,是先帝的嫡子,皇位的合法继承人,高演却假托太后的命令,废君而自立,可见高演这举动多不要脸,群臣虽不敢言,心里却未必服气,不如即刻召见在邺的文武大臣,将高演征济南王的诏书拿给他们看,然后率人拿下掌握兵权的胡律军,杀掉高归彦,拥立济南王复位,诏令天下讨伐逆贼。” 虽然是下策,却是说道高湛心坎里的上策。 可是没过多久,一条少主遇害的消息传播而来,高湛想挟天子令诸侯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和亲二年。 公元563年。 已经做了两年皇帝的高湛,生气的用马鞭狠抽着高元海,边打边回忆这段如渊的往事。 “当年你劝我起兵背反皇兄,乃不仁不义之举,猪狗不如啊。” 有些人在人群中咋咋乎乎,一副任谁也不怕的样子,却绝无独行侠的胆识和气魄。 高湛这个人虽然行事鲁莽。 却内心性却,天生胆小,这也是那些喜欢咋呼的人的通病。 真正的狠角色,那从来都是“社会我康哥,人狠拳头硬。”做事绝不拖泥带水,遇事三拳直接撂倒。 高演设鸿门宴,抓捕颜子献,杨铵集团军时。 高湛作为帮凶,表现的十分积极,也非常勇猛。 那是因为有高演做为主心骨和坚强的后盾,要是他自己也未必敢那样做。 所以尽管高元海的话很受用。 也符合他一直以来的心思,但要真的实施起来,又不免有些犹豫。 心痒难耐又拿不定注意,最后高湛效仿三哥高洋,找来了玄士郑道谦,占卜吉凶。 结果卦象显示“不宜举事,竟择吉。”建议高湛老老实实的待着,静观其变,静候佳音。 突破上司的契机,在于是否了解他的爱好或需求,并不失时机的给予迎合,以实其心情愉快,心满意足。 高湛喜欢占卜。 自然也就有人趁机附会,正当高湛举棋不定的时候,林虑县【今河南省林州市】的县令潘子立却忽然求见,说。 “小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星宿变化,皇帝很快就会驾崩,殿下乃当为天下之主。” 高湛是差点喜极而泣。 激动加躁动,随将潘子立扣在内廷,让时间来检验他的预言是否精准,不准的话就要了他的小命。 如此的做法,自然也期盼潘子立所说属实,希望他不要拿性命开玩笑。 高湛又四处收集巫师占卜,得出的结论竟然和潘子立惊人的相似“不需举兵,自有大庆。” 估计这帮占卜算卦的都是拜的一个祖师爷,学的都是同一套理论。 既然天意如此,高湛也就放下了那颗浮躁不安的心,接受皇兄高演的诏令,派出了数百骑兵,随平亲王高归彦一道送济南王去了晋阳。 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大可不必脑补画面了,高寅只有一个字“死” 一个人过分的期待某件事,就会过分的小心,并激动的等待。 而当这份期待历久之后。忽然变成事实,他反会表现出一种难得的平静。 所以当皇兄高演的死讯传来,当赵郡王高睿派来的使者,黄门侍郎王松年快马加鞭赶到邺城,宣读完高演下诏他去晋阳即大统的诏书之后。 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的高湛,并未一蹦三尺高,就像当年高洋听到哥哥高澄的死讯一样,表现的异常的冷静。 他要验证一下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别是其中有炸。 这种掉脑袋的事可来不及半点的马虎啊。 验证的方法很直接,高湛派出自己最亲信的人为密探,以最快的速度先期赶赴晋阳,然后去停放高演灵柩的地方设法适之,就是打开棺材看看里面躺的人,是否是高演本人。 密探很快就回信了。 “没错,看的真真的,就是高演本人” 这时正好平亲王高归彦从晋阳赶来迎接新皇帝,高湛这才狂喜放歌,即刻召集人马奔赴晋阳上任。 到了晋阳高湛又起疑心,怕有人图谋不轨对他不利,于是先派河南王高孝义带兵进宫。 把皇城内的侍卫全都换掉,这才大摇大摆的进宫登基,做他的皇帝去了。 高演归西,高湛接管了帝国的大旗,过程似乎和多年前三哥高演一样。 虽然高湛提心吊胆,诚惶诚恐。 结果却异常的顺利。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表演 - 狂齐 - 完颜晨。 一个人的权利过大。 便会慢慢的变得目中无人,而也会在众人的心中,慢慢的消失殆尽。 自从高洋死后。 高归彦就一直是个炙手可热的访谈焦点人物。 他先是投靠了实力雄厚的杨铵一派,成了一个不择不扣的保帝党。 而后又在高演与杨铵的斗争中反水,脱胎换骨,一跃成为了高演朝的大功臣。 高湛即位以后,受到冷遇的高归彦又聚首反叛,再次成为了帝国的焦点。 他不断的改换着面具,不断的变换着身份。 在北齐帝国的舞台上,闪转腾挪,随心所欲的进行着表演。 但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总是做到八面玲珑,面具换的太多,其真面目也就昭然若揭了。 高归彦的反复背叛,并不是偶然的。 再看似没有原则的背后,则是私心在作怪。 高归彦并不是倾向于哪一方,而是心中只有他自己,谁对他有利他就会依靠谁。 纵观高归彦的一生,这种矛盾似的表演。 一直贯穿始终,并不是政坛上掀起狂澜的忠诚与背叛。 还有之前表演的热情与冷漠,以及后来表演的威风与胆怯。 高归彦是高家的私生子,九岁的时候死了父亲。 高欢“怜其为故旧之后”便令堂叔清河王高越抚养他。 高越“清奇年幼,情理甚薄”也不怎么把这个捡来的孩子当成一回事。 长大些,高归彦这个原本质朴的孩子,性情大变。 开始“朝夕憨歌,纵情声色”后来娶了媳妇,是东魏上党网元天穆的女儿,这个毛病依然没有改,两口子经常打架。 高洋称帝之后,高归彦还曾秘启文喧求离,悄悄的上书高洋请求离婚,结果高洋没搭理他,只反驳道。 “良妻难觅,你好好和人家过日子,别总想着什么离婚,败家容易,成家难呐。” 经高洋这么一说,高归彦满是不悦的离开了大殿。 也许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让高归彦学会了伪装,又也许是同年的创伤和记忆尤为深刻。 高归彦一边吃着高越给的饭,穿着高越给的衣,花着高越给的钱,心里却一直记恨着这个养父。 天宝元年。 公元550年。 高归彦被赐封为平亲王,后来因为征讨侯景有功,又升任领军大将军之职,掌管晋内,并大受高洋的信赖。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高归彦开始琢磨如何报复他的养父高越,并“秘构其短”悄悄的收集着证据。 高越能征惯战,在高欢时代曾经立下汗马功劳。 他哪里都好就是为人太过奢华,喜欢歌舞声乐,喜欢烈酒美人。 高越为了方便玩乐。 还在邺城专门修了一座宅地,定在办公场所的大殿后面,开辟了一条巷子,招纳妻妾,奏乐狂欢,终于让高归彦抓住了把柄。 并上奏高洋说。 “高越老儿的府邸竟敢模拟宫殿的样式,还修了一条乐巷,就差一步修个宫门了,他这是明摆着没将陛下放在眼里吗。” 高洋一听,心里腻歪的要死。 后来高洋因为薛贵妃和高越睡过觉,便残忍的杀害了薛氏,之后高洋再看高越便怎么看都不顺眼了,决定要好好整一整他。 高洋也没有放过奸夫高越,专门派高归彦去“谴责之”并且送去了一杯毒酒。 高归彦可算是逮着了机会,一通数落。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一把年纪了还不知节俭,要脸吗?” 这通骂,差点没把高越骂的背过气去。 等怨气发泄完了,高归彦这才笑眯眯的捧上了毒酒,对养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皇帝赐您的,喝吧,喝了就不会再给帝国增添麻烦了。” 高越看着一脸坏笑的逆子,和觥筹里的毒酒,顿时哑口无声,笑着说。 “孝子,孝子啊,看来今我命不久矣,也罢,也罢,怨我高越瞎眼。” 最后高越带着满腔的怨恨,忍气的饮下了毒酒。 许多年以后面对着大力士刘桃之行刑的大刀,自封为大丞相的高归彦,将会清晰的回想起他逼养父喝毒酒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高演即位之后。 高归彦因为倒戈有功,受到特别的优待,委任司空,兼尚书令,地位由在太子太傅,大司马,并州刺史,平原王段绍之上。 北齐的朝志规定。 皇宫内只有天子一人可以戴纱帽,臣子们都得戴绒帽,高演为了表彰高归彦并特别赐予他戴纱帽的权利,可见其恩宠程度。 高演死后。 高归彦高调行事又大张旗鼓的把高湛迎来晋阳,送上皇位另立新宫,反而更加得宠,一时全清草业,气焰熏天。 那些高官贵戚们,每日沐浴敬香,无不以高归彦大架屈尊为荣。 高归彦也“义志其满。”渐渐变得骄纵蛮横,开始“发言不惭,目中无人。”那是将谁都没放在眼里。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人们不敢反抗并非是心里没有意见,而是没有到时候,当人心里承受能力达到极限之后,便开始反戈一击。 侍中,开府仪同三司高元海,狱使中丞毕议云,黄门侍郎高权和,三人便多次在高湛的面前说高归彦的不是。 一个人再好。 也架不住有人反复的说他的不是,何况说他不好的还不止一个人,更何况被说的那个人也不是真的那么好。 而这帮人对高归彦威权震主,定为祸乱朝纲的定论。 更是让高湛打翻了五味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细细思量之下。 发现此人确实是反复无常,便渐渐的对他有了成见。 这种成见在心中郁结,就一定要有个结果。 某天散朝之后,高湛将中书郎魏收叫来,让他起草诏书,外放高归彦为冀州刺史。 此时的高归彦一点预感都没有。 散朝回家之后像往常一样在家吹着空调,喝着可乐,打着端游,享受着人生。 想着今天那些在他笑骂中仍然毕恭毕敬的人们,又想着明天如何变着花样去戏弄他们,最后一脸幸福的安然睡去。 到了第二天。 高归彦抖擞精神,满面春风的入朝参拜,却被守门的太监一把挡在了门外,说。 “您老人家已经被皇帝调任冀州,陛下有令,今天你就不必参拜了。” 高归彦开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什么也不相信,吵吵着非要见皇上一面。 “臣即便外调,那也要当面谢主隆恩才是啊。” 太监无法,只得进攻进行汇报,不一刻带回了高湛的赤令,说。 “皇上说不用谢恩了,工作要紧,你还是早些出发吧。” 又赏了高归彦一些金银财物,让他路上用,同时下令让都将们赶紧为他送行。 众都将从四面八方围了起来。 谁也不说话,全部都拱手作揖,打着手势,示意高归彦往外走。 高归彦“黯然神伤”只能挥泪上路。 高归彦是个没人缘的糊涂蛋,绰号。{人品太次朗!} 当年杨铵调拨军队他不知道。 这次外调他也不清楚,他不但没有什么敏感性,朝中也没有什么亲信死党,更没有人愿意冒死给他通风报信。 他当初的“反水得势”“迎新骊威。”便都是他私心的本能反应,乃为官场中的小伎俩,并非是政坛上的大智慧。 更为悲哀的是人缘差的没人给他通风报信也就算了。 却有人把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收集起来,秘告给皇上,最终使他身首异处。 高归彦到了河内的至所驻州,今河南省驻马店,仰望着陌生的地域,陌生的人,有一种从天上掉在地上的感觉,嘟囔了一句。 “咱们走着瞧,等你高湛再回晋阳时,我便带兵杀回邺城,让你们看看我的威风。” 这句话可能是高归彦一时激奋。 随口骂出,也可能是为了顾全面子,在属下面前发发狠,总之有好多人都知道了他的不良企图。 郎中令,吕实里,更是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秘告给了皇帝高湛。 “陛下,这就是你看好的心腹,处处不为你而着想,反而想着如何加害与你!” 高湛一听,心态瞬间崩了,说。 “好小子,刚刚外调,你不隆恩就算了,还想要造我的反,对人事安排不满可以提,不想干可以回家养老,但你这样逼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是高湛派大司马段绍,大司空娄睿,兵马大元帅高长恭,佣兵三万,率大军前去征讨, 高归彦听说大军前来讨伐,索性把心一横,干脆自称是大丞相,彻底与高湛决裂,然后下令紧闭城门,准备负隅顽抗。 大军行至到高归彦办公的地方,驻州城下,忽然勒马停步,高长恭率马先出,喊道。 “高归彦,你我皆乃为叔侄,吾向来敬重与您,不想汝等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汝又何故背反朝廷?若现在跟我回去,我将保汝生命安全,绝不会让陛下杀之。” 不管高长恭在城下如何大费口舌。 高归彦就是闭城门而不出。 天将傍晚。 北齐大军正在困意之际,城头上出现一排黑压压的机床弩,突然万箭齐发,射死不少城下的军士。 军心大乱之时,段绍,高长恭,绝尘千里,率一群身穿重甲的骑兵,铠甲上涂抹着一层橄油,开始拼命的撞击着城门。 娄睿则率领一小部分军士负责断后。 看到眼下的状况,县令宇文中原,长侍元泰,奉劝道。 “大丞相,我驻州人马虽比北齐军多两倍,但北齐军各个都是能征惯战的老将,又有高长恭,段绍为主帅,想一时击溃他们绝非容易。” 高归彦抱着一番幻想,大笑着说。 “尔等竟敢灭自家威风,助长那暴君的志气,驻州便是开启高归彦王朝的第一站。” 说完。 高归彦便举刀杀了宇文中原和元泰,还有一些抗命的僚属。 没了智囊团的出谋划策。 高归彦佣兵四万开始大规模的和北齐军横坑。 第二天。 天色刚刚出现一点鱼肚白,高归彦便大开城门,挥动着白旗,假装归降,故意引北齐军来袭。 段绍刚要率兵进城,高长恭将其一把拦住,说。 “段将军,莫意气用事,高归彦不会轻易的就这样归降,你不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吗?待我先进城一探究竟,若我半个时辰还未出城,你便和娄将军攻城。” 高长恭率领两千军士刚一步入其中,只见城门紧闭,一排滚木礌石朝空中砸来。 高长恭破口骂道。 “高归彦,你欺人太甚,今日我要不将你擒住,枉为我兵马大元帅的职位。” 段绍,娄睿,已攻开城门,两万军士瞬间集起,从朦朦月色杀到夕阳西下。 看着驻州四万人被北齐军杀的只剩下一万,高归彦在万军中,一人骑马袭来,手持一杆金钉虎头大槊,与高长恭,段绍,娄睿战到一起。 十个回合下来。 一槊打翻了娄睿,接着又是一槊打向马头,段绍坠马摔到后心,躺在地上喘不过来气。 然后又朝高长恭袭来,高长恭握住缰绳飞身跃起,高归彦打空。 高长恭一套高家枪法,只用了两个回合,便轻松的捉住了高归彦。 一仗下来。 北齐军队只伤亡两千余人,其大胜而归,一路拿高归彦当笑话一样,拘押着往返邺城,途中不给水喝,也不给饭吃。 来到邺城,见大势已去,高归彦极力为自己辩解,说。 “当初中孝昭帝驾崩时,我手中掌控着六路兵马,共计一百万人,却是第一个去邺城迎奉陛下登基,当时都没有造反,现在会造反吗?我这都是让高元海,毕义云两位奸臣给逼的,只要杀了他们两个,小臣立刻自刎归天,绝不拖累众人。” 第二十八章 动物凶猛 - 狂齐 - 完颜晨。 如果说高归彦死有余辜。 那么李祖娥母子的死,则着实令人惋惜。 谁也不会想到。 高湛即位之后,最想报复的人竟然是他过世许久,且间隔了两任皇帝的三哥高洋。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对于高洋的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高湛和高洋的交集,说起来也不算什么。 与高洋和高澄的矛盾不同,高湛和高洋小时候并无什么过结。 即便是在高洋称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没有什么过结。 而且高洋对高湛似乎还一直很不错,矛盾的蓄积是在高洋得了精神病之后,那个时候高洋的身体不受大脑的支配。 随意的鞭挞宫女,妃子和僚臣,以及他能看到和莫到的所有人,高湛自然也未能幸免。 挨鞭子的不止高湛一人,挨的比这多的也大有人在。 比如说他的六哥高演,就因为劝高洋戒酒,从而挨过无数的鞭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演也好,大多数人也罢,都渐渐的忘却了彼时的尴尬和疼痛,也都善良的原谅了一个精神病人的所做行为。 然而高湛却没有原谅。 彼时。 他碍于高高在上的三哥,北齐帝国皇帝的淫威而不敢发作,却将仇恨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等到高湛当了皇帝之后,其复仇心里便渐渐显露了出来。 高洋死后,谥号为【文宣皇帝】庙号显祖。 高湛反复掂量,在属下面前咬文爵字,在事发帖上说,“洋不爱民岂可称文?”高洋性情残暴,嗜杀成瘾,怎么能称文宣呢? 说完便大摇其头。 高湛显然是在避重就轻,因为事发帖中还有一个解释,“及经天纬地约文。” 高洋是北齐帝国的开创者。 是让高氏成为皇族的第一人,从这个意义上讲,他还是够得上经天纬地四个字的。 高湛可不管这些,因为他痛恨高洋,他说高洋不配高洋就不配。 这件事他虽然没有立刻实施,却也一直没有忘记。 几年之后舆论充分了。 自然水到渠成,高湛也退位为太上皇,终于忍不住下诏,愣是将高洋的谥号改为了景戾皇帝,就连庙号也改成了微宗。 这些都是表面文章。 按照高湛的真实想法,恨不得现在就挖出高洋的棺椁,来鞭打一番。 但是刨墓掘坟显然是让人不耻的,高湛要受到当世乃则后世的谴责,显然有点不划算。 况且人死为大。 高家的族人在情感上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如此。 高湛必须在现实中寻找一个能够替代高洋的对象,以发泄其心中的愤恨。 而这个对象还要和高洋有着至亲至善的关系,毫无悬念的纳入视线的高洋的遗孀李祖娥便浮上了高湛的心头。 他撕掉了这个曾经帝国的皇后,皇太后前面一直戴着的伪善面具,露出了狰狞可怕的嘴脸。 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嫂,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摧残。 李祖娥是个漂亮而贤惠的女人,对男人有着极强的吸引力,这也是高湛选择对她下手的原因之一。 高洋没有得精神病之前,脾气其实也不咋地,对女人也并不绅士。 常常动辄“捶打,逼欲”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主,后宫的女人没挨高洋鞭打,或者处罚的女人几乎少之又少。 即便如此。 高洋对于李祖娥却始终相敬如宾,没动过一个手指头。 也正是因为漂亮,李祖娥曾经被哥哥高澄看中,并且一直想占为己有,可见其美丽大方之外,定还有些魅人的气度。 从高湛对嫂子的行径来看。 似乎也能证明这一问题,因为最初高湛并未像后来疯了一般打骂折磨李祖娥,而只是表现出一种原始的情欲冲动。 从这点上来说。 或许高湛对于李祖娥也并非只是发泄他对高洋的怨恨这么简单。 李祖娥也是一个悲情的女人。 他的前半生是幸运的,自小就嫁给了太原王高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太子妃。 高洋篡位之后,又被尊为帝国的皇后,一直享受着人君为人主的尊荣。 可谓美不胜收,悠哉悠哉。 后来就不一样了,高洋精神错乱,成了嗜血的恶魔,李祖娥也迎来了她地狱般的噩梦。 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儿子高寅即位,成为了皇太后。 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儿子成长所带来的快乐,却又迎来了小叔子高演的篡位,一切都变得那么糟糕。 就像如今的怪天气一样。 冬天的寒冷会滞后,夏天的炎热会提前,春天在李祖娥哪里只做了短暂的停留。 还没有来得及与心灵彻底的交融,便匆匆的消逝的无影无踪了。 高演篡位之后,李祖娥不再担任太后之职,被封为文宣皇后,移居安居宫,过着寂寞而清苦的日子。 不久之后,儿子高寅又被高演杀害,李祖娥痛不欲生,精神几近崩溃。 幸亏还有另外一个儿子,被封为太原王的高绍德,会时不时的前来看望,给母亲带来体贴,带来许多许多好吃的,和带来外面许多的新鲜事。 渐渐的。 李祖娥那颗冰冻许久孤冷的心,开始慢慢的融化,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一个母亲看着成气的儿子时所发出会心的笑容。 看惯了皇宫里的明争暗斗,血雨腥风。 若能这样安静而快乐的安享晚年,李祖娥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可是祸不单行,他没有想到他的另一个小叔子即位之后,才是他凄惨命运的真正开始。 高湛先是威逼李祖娥与之私通。 李祖娥自然不从,高湛便恶狠狠的说。 “你若不从我,我便将太原王杀掉,让你从此绝后。” 李祖娥很害怕,只能含着眼泪,委曲求全了。 糟蹋就糟蹋吧。 为了儿子她认了。 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这时老太后娄昭君也到了晚年,管不了三宫六院的事情了。 李祖娥只能默默承受着屈辱。 到后来的一件事,彻底的刺痛了她。 李祖娥怀孕了,是他和高湛的,没名没姓,不清不白。 李祖娥因为更加羞愧难当。 就连儿子高绍德也被拒之门外,高绍德也可能听说什么了,几次被拒,终于忍不住和母亲翻了脸。 在门外嚷嚷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见我,你一个寡妇挺着个大肚子,怕丢人,一句话说到了李祖娥的痛处。” 李祖娥羞愧难当,后来硬是把生下来的女儿给活活掐死了。 高湛得知消息之后。 大发雷霆之怒,指着李祖娥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 “你杀我的女儿是吧?那我就弄死你的儿子。” 高湛派人将高绍德绑来,按在当庭,当着李祖娥的面,用刀柄敲击亲侄子的后脑勺。 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更狠,愣是把高绍德给活活敲死了。 之后高湛还不解气,命人“裸后鞭打之”将李祖娥的衣服扒光,用鞭子狠狠的抽。 李祖娥疼的满地打滚,在皮鞭伶俐的刷刷声中,嚎啕不已,发出来的已经不是人类的声音,其状惨不忍睹。 过来许久,李祖娥终于不动也不叫了。 高湛命人将这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装进了麻袋,扔到了宫中的壕沟里。 李祖娥并没有死。 是好心的宫女救下了她,趁着夜半十分冒险用车子偷偷的送到了宫外,寄居在附近的一座尼姑庵中。 高长恭听闻此事。 立刻拿起所存不多的钱和粮,执意要去看望婶婶,租来一辆粮车推着几袋子的粮食,一路送到了尼姑庵。 见到了正在疗伤的李祖娥,高长恭走上前用手摸着婶子的脸,说。 “婶婶我来看您了,你和叔父对我的好,长恭没齿难忘,如没有叔父,长恭不会身处王位,若您不弃,长恭愿意娶之,绝不让婶婶再受任何的委屈,血债还需血来偿,这笔账我一定会记在高湛的头上。” 李祖娥,不卑不亢,慢声细语的说。 “恭儿,婶婶知道高家就属你最温良敦厚,怕我生活不易再受苦难,可奴家将步中年,恐恭儿嫌赘之,即便跟了你,高湛也不会甘心。” 高长恭听到高湛两个字,便暴跳如雷,大声的说。 “婶婶,就凭长恭手里的这杆长矛,上能护国,下能叛乱,何惧他高湛所有。” 恢复一下李祖娥的容貌,北齐书记载。{文宣皇后,人容貌美,浓眉凤眼,常涂胭脂于粉颊,口似樱桃,貌如少女,大齐妇人见娥皆羞之。} 不管高长恭说什么。 李祖娥就是执意要留在尼姑庵。 养好伤之后,李祖娥消去青丝,斩断情丝,每天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从思想上彻底脱离了这个疯狂的王国。 倒霉的不止李祖娥一个。 凡是三哥的其他女人,只要是有点姿色的,高湛也全都没有放过,一并收入了后宫去。 几年之后。 高湛撒手归西。 胡皇后逼令二女自杀殉葬,二女悲哭哀嚎,气挽伤绝。 后主高纬心生怜悯,偷偷给她们一些衣物银两,放她们出了宫。 骡子是驴和马杂交的产物,他虽然艰巨了驴的耐力和马的灵活,却最终属于一种另类的牲畜。 如果把高湛比作一种动物的话,那么一定是骡子无疑了。 他也像是忘了自己是谁生的一样,不仅对嫂子,侄子连连下手,对亲妈也毫不客气。 可怜娄昭君这个为北齐高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女人,没能赶上遗憾,不能尽孝高演为她养老,却碰上了狼心狗肺的小儿子高湛为他送终。 发丧期间,高湛“飞抛孝袍,赤脚狂跑。” 宫女们送来的孝服高湛一把摔在地上,任由棺材内的母亲幽魂忧怨,顶的棺材嘎嘎作响。 第二十八章 动物凶猛 - 狂齐 - 完颜晨。 如果说高归彦死有余辜。 那么李祖娥母子的死,则着实令人惋惜。 谁也不会想到。 高湛即位之后,最想报复的人竟然是他过世许久,且间隔了两任皇帝的三哥高洋。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对于高洋的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高湛和高洋的交集,说起来也不算什么。 与高洋和高澄的矛盾不同,高湛和高洋小时候并无什么过结。 即便是在高洋称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没有什么过结。 而且高洋对高湛似乎还一直很不错,矛盾的蓄积是在高洋得了精神病之后,那个时候高洋的身体不受大脑的支配。 随意的鞭挞宫女,妃子和僚臣,以及他能看到和莫到的所有人,高湛自然也未能幸免。 挨鞭子的不止高湛一人,挨的比这多的也大有人在。 比如说他的六哥高演,就因为劝高洋戒酒,从而挨过无数的鞭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演也好,大多数人也罢,都渐渐的忘却了彼时的尴尬和疼痛,也都善良的原谅了一个精神病人的所做行为。 然而高湛却没有原谅。 彼时。 他碍于高高在上的三哥,北齐帝国皇帝的淫威而不敢发作,却将仇恨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等到高湛当了皇帝之后,其复仇心里便渐渐显露了出来。 高洋死后,谥号为【文宣皇帝】庙号显祖。 高湛反复掂量,在属下面前咬文爵字,在事发帖上说,“洋不爱民岂可称文?”高洋性情残暴,嗜杀成瘾,怎么能称文宣呢? 说完便大摇其头。 高湛显然是在避重就轻,因为事发帖中还有一个解释,“及经天纬地约文。” 高洋是北齐帝国的开创者。 是让高氏成为皇族的第一人,从这个意义上讲,他还是够得上经天纬地四个字的。 高湛可不管这些,因为他痛恨高洋,他说高洋不配高洋就不配。 这件事他虽然没有立刻实施,却也一直没有忘记。 几年之后舆论充分了。 自然水到渠成,高湛也退位为太上皇,终于忍不住下诏,愣是将高洋的谥号改为了景戾皇帝,就连庙号也改成了微宗。 这些都是表面文章。 按照高湛的真实想法,恨不得现在就挖出高洋的棺椁,来鞭打一番。 但是刨墓掘坟显然是让人不耻的,高湛要受到当世乃则后世的谴责,显然有点不划算。 况且人死为大。 高家的族人在情感上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如此。 高湛必须在现实中寻找一个能够替代高洋的对象,以发泄其心中的愤恨。 而这个对象还要和高洋有着至亲至善的关系,毫无悬念的纳入视线的高洋的遗孀李祖娥便浮上了高湛的心头。 他撕掉了这个曾经帝国的皇后,皇太后前面一直戴着的伪善面具,露出了狰狞可怕的嘴脸。 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嫂,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摧残。 李祖娥是个漂亮而贤惠的女人,对男人有着极强的吸引力,这也是高湛选择对她下手的原因之一。 高洋没有得精神病之前,脾气其实也不咋地,对女人也并不绅士。 常常动辄“捶打,逼欲”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主,后宫的女人没挨高洋鞭打,或者处罚的女人几乎少之又少。 即便如此。 高洋对于李祖娥却始终相敬如宾,没动过一个手指头。 也正是因为漂亮,李祖娥曾经被哥哥高澄看中,并且一直想占为己有,可见其美丽大方之外,定还有些魅人的气度。 从高湛对嫂子的行径来看。 似乎也能证明这一问题,因为最初高湛并未像后来疯了一般打骂折磨李祖娥,而只是表现出一种原始的情欲冲动。 从这点上来说。 或许高湛对于李祖娥也并非只是发泄他对高洋的怨恨这么简单。 李祖娥也是一个悲情的女人。 他的前半生是幸运的,自小就嫁给了太原王高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太子妃。 高洋篡位之后,又被尊为帝国的皇后,一直享受着人君为人主的尊荣。 可谓美不胜收,悠哉悠哉。 后来就不一样了,高洋精神错乱,成了嗜血的恶魔,李祖娥也迎来了她地狱般的噩梦。 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儿子高寅即位,成为了皇太后。 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儿子成长所带来的快乐,却又迎来了小叔子高演的篡位,一切都变得那么糟糕。 就像如今的怪天气一样。 冬天的寒冷会滞后,夏天的炎热会提前,春天在李祖娥哪里只做了短暂的停留。 还没有来得及与心灵彻底的交融,便匆匆的消逝的无影无踪了。 高演篡位之后,李祖娥不再担任太后之职,被封为文宣皇后,移居安居宫,过着寂寞而清苦的日子。 不久之后,儿子高寅又被高演杀害,李祖娥痛不欲生,精神几近崩溃。 幸亏还有另外一个儿子,被封为太原王的高绍德,会时不时的前来看望,给母亲带来体贴,带来许多许多好吃的,和带来外面许多的新鲜事。 渐渐的。 李祖娥那颗冰冻许久孤冷的心,开始慢慢的融化,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一个母亲看着成气的儿子时所发出会心的笑容。 看惯了皇宫里的明争暗斗,血雨腥风。 若能这样安静而快乐的安享晚年,李祖娥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可是祸不单行,他没有想到他的另一个小叔子即位之后,才是他凄惨命运的真正开始。 高湛先是威逼李祖娥与之私通。 李祖娥自然不从,高湛便恶狠狠的说。 “你若不从我,我便将太原王杀掉,让你从此绝后。” 李祖娥很害怕,只能含着眼泪,委曲求全了。 糟蹋就糟蹋吧。 为了儿子她认了。 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这时老太后娄昭君也到了晚年,管不了三宫六院的事情了。 李祖娥只能默默承受着屈辱。 到后来的一件事,彻底的刺痛了她。 李祖娥怀孕了,是他和高湛的,没名没姓,不清不白。 李祖娥因为更加羞愧难当。 就连儿子高绍德也被拒之门外,高绍德也可能听说什么了,几次被拒,终于忍不住和母亲翻了脸。 在门外嚷嚷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见我,你一个寡妇挺着个大肚子,怕丢人,一句话说到了李祖娥的痛处。” 李祖娥羞愧难当,后来硬是把生下来的女儿给活活掐死了。 高湛得知消息之后。 大发雷霆之怒,指着李祖娥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 “你杀我的女儿是吧?那我就弄死你的儿子。” 高湛派人将高绍德绑来,按在当庭,当着李祖娥的面,用刀柄敲击亲侄子的后脑勺。 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更狠,愣是把高绍德给活活敲死了。 之后高湛还不解气,命人“裸后鞭打之”将李祖娥的衣服扒光,用鞭子狠狠的抽。 李祖娥疼的满地打滚,在皮鞭伶俐的刷刷声中,嚎啕不已,发出来的已经不是人类的声音,其状惨不忍睹。 过来许久,李祖娥终于不动也不叫了。 高湛命人将这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装进了麻袋,扔到了宫中的壕沟里。 李祖娥并没有死。 是好心的宫女救下了她,趁着夜半十分冒险用车子偷偷的送到了宫外,寄居在附近的一座尼姑庵中。 高长恭听闻此事。 立刻拿起所存不多的钱和粮,执意要去看望婶婶,租来一辆粮车推着几袋子的粮食,一路送到了尼姑庵。 见到了正在疗伤的李祖娥,高长恭走上前用手摸着婶子的脸,说。 “婶婶我来看您了,你和叔父对我的好,长恭没齿难忘,如没有叔父,长恭不会身处王位,若您不弃,长恭愿意娶之,绝不让婶婶再受任何的委屈,血债还需血来偿,这笔账我一定会记在高湛的头上。” 李祖娥,不卑不亢,慢声细语的说。 “恭儿,婶婶知道高家就属你最温良敦厚,怕我生活不易再受苦难,可奴家将步中年,恐恭儿嫌赘之,即便跟了你,高湛也不会甘心。” 高长恭听到高湛两个字,便暴跳如雷,大声的说。 “婶婶,就凭长恭手里的这杆长矛,上能护国,下能叛乱,何惧他高湛所有。” 恢复一下李祖娥的容貌,北齐书记载。{文宣皇后,人容貌美,浓眉凤眼,常涂胭脂于粉颊,口似樱桃,貌如少女,大齐妇人见娥皆羞之。} 不管高长恭说什么。 李祖娥就是执意要留在尼姑庵。 养好伤之后,李祖娥消去青丝,斩断情丝,每天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从思想上彻底脱离了这个疯狂的王国。 倒霉的不止李祖娥一个。 凡是三哥的其他女人,只要是有点姿色的,高湛也全都没有放过,一并收入了后宫去。 几年之后。 高湛撒手归西。 胡皇后逼令二女自杀殉葬,二女悲哭哀嚎,气挽伤绝。 后主高纬心生怜悯,偷偷给她们一些衣物银两,放她们出了宫。 骡子是驴和马杂交的产物,他虽然艰巨了驴的耐力和马的灵活,却最终属于一种另类的牲畜。 如果把高湛比作一种动物的话,那么一定是骡子无疑了。 他也像是忘了自己是谁生的一样,不仅对嫂子,侄子连连下手,对亲妈也毫不客气。 可怜娄昭君这个为北齐高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女人,没能赶上遗憾,不能尽孝高演为她养老,却碰上了狼心狗肺的小儿子高湛为他送终。 发丧期间,高湛“飞抛孝袍,赤脚狂跑。” 宫女们送来的孝服高湛一把摔在地上,任由棺材内的母亲幽魂忧怨,顶的棺材嘎嘎作响。 第二十九章 本性难移 - 狂齐 - 完颜晨。 高湛在北齐皇宫疯狂肆虐着。 北齐的军政也日渐松弛,便迅速的走向了下坡路。 让他的对手有来可乘之机。 北齐的重点防范对象依旧是西边的北周。 和北边的草原新队突厥。 清河二年。 公元563年。 高湛命司空胡律光,都率两万骑兵在北疆又构筑了二百里长城,增设了十二个住宿所。 对突厥的战略,由攻势转为守势,对宿敌北周就更为不堪了。 北齐与北周的疆界。 有很长一段是由黄河水天然分开的。 高洋在位时。 北齐军盛。 北周对边疆防御不敢松懈,每到冬天黄河结冰,周军便驱使大量的士兵和百姓去开凿黄河,防止北齐踏兵而入。 到了高湛这任。 再到冬天,开始忙活的便是北齐人了。 尤其是黄河结冰,齐军便早早的凿开黄河,以防止周军的突然袭击。 胡律光为此不由感慨的说。 “我们过去常有推关拢之志,今日至此为完声色乎?”对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的变化,感叹万千,对高湛任意妄为的荒唐行径失望至极。 不久之后。 这种灾难便降临到他自己的头上了。 北周先前因为资源匮乏,没有力量去对付北齐,同时也是北周内部政局不稳所致! 北周是在宇文泰死后建立的。 宇文泰的侄子,大司马兼晋国公宇文护效法北齐文宣帝高洋,逼迫西魏恭帝禅位,拥立宇文泰的三子宇文觉建立大周王朝,史称{北周} 宇文觉名为皇帝,实为傀儡,实权却牢牢掌控在宇文护的手中。 宇文觉不满宇文护专权,便和大臣商量想要擒杀他。 “宇文护当朕的家做朕的主,此人不可再留,今日不除,日后必是大患啊。” 没想到事情很快败露,宇文觉反被宇文护废除杀死。 之后宇文护又拥立了宇文泰的长子。 宇文赟为傀儡,自己则官拜大统宰,依然将朝廷的大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宇文赟精明强干,宇文护不放心,怕宇文赟所不受控制。 于北周武城二年。 公元560年,四月将其毒死。 立了宇文泰的四子宇文邕视为{周武帝} 宇文邕韬光养晦,不与宇文护争锋夺权,并交代下人说。 “凡事皆由大统宰定夺,人人不得与之争辩。” 新皇帝一直默默的等到了建德元年。 公元572年。 宇文邕感觉时机成熟,才和弟弟宇文直奋力一击,拉拢了不少的心腹。 趁着宇文护外出作乐,会晤小娘们时,便先下手为强,派兵攻占了大统宰府邸,等宇文护回来之时,北周上柱国杨坚,二话不说,举矛便刺进宇文护的胸口,横着一划宇文护内脏都挑了出来。 在宇文邕韬光养晦期间。 宇文护大展拳脚,使北周国力日渐强盛期间,同时经济也逐步下滑,开始觊觎老对手北齐。 有这么一天。 北齐来使会见宇文护,并送上许多重礼,祝贺新皇帝宇文邕的登基大典,便祈求两国和平发展。 临近傍晚之际,北周为了彰显帝国之风范,宇文邕选下一家五星级酒馆让宇文护作陪招待北齐来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宇文护本就是个好色之人,喝的满脸通红之余,看酒馆老板娘长相貌美,身材出众,胸部笔挺,臀部后翘,一时按捺不住心头的情绪,便和来使说道。 “小兄弟,此女乃是天上粉黛,人间不多得矣啊,若能摸上一摸虽死都无憾也。” 说罢。 宇文护跑上前,先是摸了人家的屁股一把,接着跟猪八戒见到高翠兰一样,哈喇子横流,调戏道。 “小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啊,以后就跟我吧,我可是北周大统宰,位居皇太伯,连皇帝小儿都得听我的话,至于你这小酒馆嘛就关掉吧,我宇文护养你吃喝。” 宇文护其长相不杨,挂妹子确实很有一套。 时常不按常理出牌,天天软磨硬泡的没多久就将老板娘轻松拿下。 为了让老板娘永远臣服自己,宇文护将北周开国六年来所有的周五铢拿出来给老板娘买了两栋豪宅,其讨老板娘的欢心。 却直接导致北周经济下滑十年之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北齐虽然走了下坡路,靠着多年来攒下的丰厚家底,在北朝中的实力仍然为佼佼者。 北周或者突厥,任何一方来攻,对于北齐来说都不是问题,要是北周和突厥联合起来,一切就将是未知数。 北周与突厥的联合,其中还有个小插曲。 北周派上柱国杨坚和左伍伯王庆,出使突厥,说服突厥木擀可汗阿史纳其金,一起出兵去对付北齐,并且答应取可汗的女儿做大周国的皇后。 二人其言极为混乱,将皇帝昏庸的种种事实,说的可汗怦然心动。 “可汗,现如今大周皇帝宇文邕昏庸,你若答应联合抗齐,你便是大周国丈,以后帝国之事还不是可汗说了算吗?” 此事很快让北齐的探马得知。 高湛察觉情况不妙,也急忙派使者去突厥求婚,还随行带去了十分丰厚贵重的礼品。 像华为m40,苹果12p o,奥迪,宝马,只要是不跌份的东西都带了过去。 木擀可汗一下子乐的合不拢嘴,原来自己家的闺女这么抢手,仔细看长得也不咋滴吗。 于是木擀可汗便有些飘飘然了。 接着又摆弄了下两国的礼品,发现还是北齐这茬子硬,便想答应北齐,敷衍北周。 都是一国的天子,驾谁不是驾。 为了表示忠于北齐的诚意,木擀可汗将王庆和杨坚捉了,准备和闺女一起送去北齐,杨坚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大声怒斥道。 “小人,小人,尔竟然这般对我大周上柱国,当年你治下的部落反叛,有几千人来投奔我们,我们二话没说便有归还给了你们,可是你几天却这样对我们,乃忘恩负义之举,尔等就不怕遭雷劈吗?” 这几句话激的木擀可汗豪气顿生,最后打定主意,说。 “上柱国所言极是,上柱国的精神令人佩服,在下别的也不说了,北齐的聘礼再多,我的宝贝女人也要嫁给周国,我这就整顿兵马和你们共讨东贼。” 北周心里有了底。 纠齐了9万大军,即刻兵分两路前去伐齐。 一路由上柱国杨坚为统领,率两万步兵,一万骑兵,会同突厥的木擀,地头,部离,三位可汗亲率六万精兵从北路进攻,相约在邺城城下相会。 边疆吃紧,南北千余里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积雪有数尺之厚。 高湛忽然听闻大周联合突厥前来伐齐。 并无做任何战备状态,只能调守在邺城的娄睿和胡律光为上将军,率四万人抵抗北周,并嘱咐道。 “周军来袭突然,国无防备,朕命你们誓死守护邺都,千万不可丢掉任何一座城池。” 当周军还差三公里赶到邺都城下时。 娄睿和胡律光便亲率四万军将在此恭候。 看到周军刚刚越过柏台郡,娄睿和胡律光下令对周军进行围困打法。 北齐,北周,数十万大军,打的天昏地暗,连战了三天,周突联军仿佛是天选之子一样,克服了天气的困难,一连夺下了北齐二十几座城池。 娄睿想做最后一搏,彻底打垮北周。 趁着晓星残月。 娄睿率小股人马袭击周军大营,不料扑了一个空,突然几万周军喜从天降,一时困住了娄睿,最后娄睿伤及了一条胳膊才勉强突围成功。 军报传来。 高湛吓的露出怯懦的原型。 换上北齐军装带着宫女,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赵郡王高睿,河间王高孝宛见状,双双上前拦住高湛的坐骑。 劝他不要置百姓而不顾,光想着逃走,否者军心涣散后果将不堪设想。 高湛这才万难的忍住没有出城。 在河间王高孝宛的建议下,高湛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赵郡王高睿,具体的攻防任务交由并州刺史段绍负责。 在众将的强烈要求下! 高湛亲自登上了晋阳北城的城楼,给将士们助威,令他惊讶的是,经过段绍和高睿重新调配部署的北齐军,列队整齐,杀气腾腾,像是一头头嗷嗷叫的西北狼。 这时高湛一颗揪着的心,才将将放下。 还有城下不远处被北周忽悠来的突厥首领木擀可汗。 他一个劲的责怪上柱国杨坚。 “你们说齐国混乱是一头生了病的狼,这个样子哪里像混乱呢?这明明是一头寻找猎物的猛兽啊,老夫可上了你们的大当了。”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周突联军再次踏着积雪,攻到城下时,以高长恭为大将军的北齐军队呐喊着杀出,吓的突厥军不战而退。 娄睿为了报一臂之仇,狂追突厥军20公里,打的突军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接连逃窜。 剩下的周军孤掌难鸣,被北齐军杀的大败,一路逃回关中去了。 突厥军出征千里,颜面尽失,感觉这么一趟下来不划算,便大肆掳掠,在晋阳以北700多里的地方扫荡一空,满载而去。 宇文护气的犯了高血压,一口气没上来,身体朝前一倾,吐了一口血,说道。 “是吾小视了北齐,罪孽,罪孽啊,令周军大败而归。” 退居晋鲁时,由于地中路滑,突厥兵只好“铺摊以路”胡马疲弱,膝盖以下的毛全都冻没了。 在万难的走到长城之后军马已经死亡殆尽,士兵也冻死了不老少,即便没冻死的也都身体僵硬疲惫不堪。 最后只能将长矛截短。 当做拐杖,拄着回家了。 而南路军败的则更惨,司空胡律光率领三万步兵驻守平阳,组织达奚武的攻势。 晋阳大捷的消息传来,达奚武也随即撤军,胡律光亲自带兵掩杀,一直追入了北周境内,俘获两千余人,大胜而归。 胡律光回到晋阳向高湛报喜时。 劫后余生的高湛抱着胡律光的脑袋痛哭流涕,为有如此忠勇的将帅而感到欣慰。 第三十章 战神的面具 - 狂齐 - 完颜晨。 高湛撕掉了一直以来戴在脸上的伪善面具! 再次疯狂的表演起凶狠的动物本能。 也给他的邻国再次创造了机会! 周突联军败北。 实际控制北周实权的大统宰宇文护,自是颜面尽失,极为不甘心。 便想再次联和突厥,报败仗之仇。 自从突厥上次窝囊之旅后也想找回面子。 于是热烈的响应号召,将本国精锐屯兵塞北,并进一步召集各部落的军队,准备结结实实的打上一仗。 木擀可汗派遣使者给宇文护回信。 “所有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只等北周一起共伐齐,直捣邺都城下。” 在等信的过程中。 突厥甚至按捺不主心中的团团烈火,单方面侵入长城,南下幽州,在北齐境内大肆抢掠了一番。 突厥跃跃欲试! 北周方面,却因为宇文护母亲的出现久久没了动静。 甚至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当初宇文泰西走关中时,曾经派人到晋阳去迎接宇文护,由于走的太匆忙,宇文护的母亲严氏和姑母宇文莲便留在了关中。 北齐代位之后,齐人把她们安置在中山宫,充当了侍仪。 宇文护当权之后,曾派人寻找母亲和姑母的下落,却一直杳无音信。 高湛听说北周欲再次联和突厥,心里十分害怕。 便主动的派遣使者去北周告诉宇文护说。 “您的母亲和周帝宇文邕的姑姑都在我的手中,若你答应两国修好,北齐便会派重兵护送两位夫人回长安。” 为了表达诚意! 高湛先将宇文邕的姑姑送还了。 并代宇文护的母亲给宇文护修书一封,意思是。 “你宇文护现在虽位极人臣,富有四海,却有个年迈八十的老母亲漂泊在外你心疼吗?现在承蒙大齐皇帝的恩得,容许我们母子团聚,这是咱们前世修来的福分,所以你一定要懂得珍惜。” 信中还提及了宇文护年幼的几件事。 宇文护大呼,急忙回信感谢高湛的重逢之恩,并表达了两国不计前嫌,永生修好的誓言态度。 高湛得以承诺,倍感欣慰,但并未即刻送回严氏,而是继续休书,则好观察宇文护的反应,希望得到一个重大的承诺。 宇文护又再次回信表态。 于是两国使者往返再三,奔波于晋阳和长安之间。 最后高湛觉得差不多了。 想遣还严氏,便派人快马加鞭,拿着宇文护的信去向在边塞防御突厥的并州刺史段绍征求意见。 段绍执意反对,说。 “周人反复,素无信义,竟然为了母亲来祈求和好,却不派遣使者前来,可见宇文护并无诚意,不如先表面应承着,等两国真正和睦巩固下来,再送不迟。” 结果高湛却不耐烦。 还很大度的将严氏给送回了长安,并赠给了她二十担粮食。 宇文护迎回了母亲,举国欢庆,并大赦天下,欢喜的同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现在出兵伐齐,显然是不合适的。 一来。 怕母亲怪罪。 二来。 人家北齐刚刚放回母亲,还给了许多的粮食,这时候再去攻打人家,怕落个背信弃义的名声。 要不出兵,便又会失信于突厥。 那边早已经磨刀霍霍,派人催促了好几次了。 最后宇文护一咬牙,还是恳请周帝宇文邕要求亲自带兵伐齐。 同时派上柱国杨坚率兵北上牧野,接应突厥大军的军队。 清河三年, 公元564年十一月。 宇文护征召关中虎兵,第二十四军,向北齐所属的左右湘进军,擒拢巴蜀等地方军,以及羌胡来降的胡兵,共计36.5万人。 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征北齐,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势。 大军抵达潼关之后。 宇文护兵分三路,分头并进。 中路则由自己亲率,以大将尉迟迥为先锋,先带着精兵十分开始进攻洛阳。 南路以大将军薛安为帅,领荆州襄阳之兵进犯滑州。 北路由少师杨彪统率,出兵至关一带。 三路大军进展不一。 少师杨彪在做晋州刺史时。 曾经战守捍卫北周境内长达20多年,几次和北齐的作战都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这一次便犯了轻敌的错误。 领兵冒进又不设防,被北齐的太尉娄睿一仗干败,顺势倒戈投降了齐国。 其他的两路军马,进行的还算顺利,薛安带兵围困了滑州。 北齐渝州刺史高顺良,永州刺史萧世仪,因抵挡不住,便相继双双献城投降。 一南。 一北。 算是打了个平手。 双方的激烈对视是来自中路。 宇文护尽屯弘农之后,前锋尉迟迥的大军已经将洛阳团团包围。 齐国公宇文献,晋州总管王雄,以及不久前刚刚被外放为潼州刺史的大将军达奚武则驻军邙山之南为侧翼。 邙山地处洛阳城北。 黄河之南。 是洛阳一道纯天然的屏障。 接着。 周军对洛阳展开了猛攻,用尽了各种的功城办法,却一连两个月都没有攻下来。 宇文护急了,叹息道。 “唉,没想到北齐这么难啃。” 便率领着后续部队继续跟进,与尉迟迥的先锋军会和,准备一起拿下洛阳,将洛阳纳入北周的霸业版图中。 于此同时。 兰陵王高长恭,大司空胡律光,所引领的援军部队也匆忙赶到。 见周军势盛,胡律光手搭凉棚看去,便一脸严肃的说道。 “帝国欲和北周和平发展,可北周欺人太甚,竟连夺我几十座城池,待我拿下宇文护那老儿,交给圣上处置。” 高长恭手握缰绳,兵器横着跨在马鞍上,说道。 “胡司空不可莽撞,你乃三军之主心骨,周军士气高涨,不可小视,待长恭前去一探究竟。” 高长恭,戴上一副全新的盔胄,说。 “奏入阵曲也,以壮士气尔。” 入阵曲。 一传十里。 十传百里。 百传千里。 为此齐军士气大振。 于千万军中,只见一个头戴面具的青年,手持一杆锦面银龙枪,夺马先出,朝北周将领厉声喊道。 “北周贼子,尔等听好了,我乃北齐兰陵王,只要有我在,尔等休想夺走北齐一寸草木。” 高长恭两腿一夹,胯下燕云马卷着风尘,朝敌方阵营奔驰而去。 只用了半个时辰。 高长恭闯入周军阵营,连斩周军8员大将,犹如子龙降临一样。 见到齐军势盛。 周军不敢再轻易冒进。 便一路退居到洛阳之北,30公里处。 高湛急诏并州刺史段绍。 让他暂且放开突厥的进攻,火速来弛缓洛阳。 接到帝令的段绍。 随率一千轻骑兵火速南下,高湛本人也从晋阳赶赴来洛阳。 段绍抵达洛阳后与兰高长恭,胡律光,一同登上了北邙山顶,站在高处观察北周军队的动向。 第三十一章 荒诞的游戏 - 狂齐 - 完颜晨。 和士开的升迁。 完全是一副小人的嘴脸! 不过他能得到高湛的新任,也不是完全靠着小人的伎俩。 因为他们的人生价值理论,颇为相似。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白的诗。 二位虽然无缘读到,但相信他们也是认同的。 其实即便是到现在。 这也仍然是一个没能被彻底否定的命题。 尽管人们有时会在各种公开场合予以否定和排斥! 和士开是西域胡商的后代! 本姓束河。 最早是北齐国子建的一名学生。 而且是一名成绩优异,聪明机灵的学生。 天宝初年。 公元555年。 高湛被封常广王时和士开有幸入选王府做了一名参军。 从此开始他和高湛近三十多年的交集。 演绎出许多不逊于男女爱情的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 凡小人巴结上司,必投机所好。 和许多领导爱打麻将,打高尔夫,打情骂俏一样。 高湛也有业余爱好,喜欢“握梭。” 是一种赌博的游戏,而和士开正好精于此道。 或许是他看到高湛喜欢而暗中迎合学习也未可知,总之是技艺非常的娴熟,能够很好的掌控对时的局竟!逢赌必赢。 高湛心静的时候就赢几局,让他多思考。 高湛烦躁时就让几局哄他开心。 或者杀个难舍难分,让他产生棋逢对手的兴趣。 除了握梭之外! 和士开还擅长弹琵琶。 赌博玩乐之余奏乐以助兴,忙碌于休闲共有,高雅于俗乐俱进。 以适应高湛的不同精神需求,博得高湛阵阵爽朗的欢笑。 高湛偶尔在外面有什么不顺心。 比如挨了别人的损话,回来边和士开“握梭。”听听琵琶,就立刻愁云立散,心情便又是一个风清气朗的好日子。 二人每日朝夕相伴! 嘻细玩乐,游山玩水。 便引起了高洋的不满,说道。 “兄弟,你是北齐国未来的储王,怎么能和这种人厮混呢?” 他嫌弟弟高湛不学无术,而和士开又为人轻薄,俩人在一块唠不了什么好,不得已将他们俩给分开。 将和士开调到长城一带去任职。 结果高湛便如同失恋了一般。 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又千方百计的奏请高洋把和士开给调了回来。 并出任京畿大参军一职,怪不得和士开经常挨鞭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一次的重逢,使得二人更加依赖了。 并且到了叹为观止的地步。 每当高湛有什么风光的事儿,或者是说了什么折理的话,或者干脆就是折磨其军时一个灵光乍现的眼神。 和士开都会深情的感叹。 “陛下非天人也,誓天地言!” 高湛也会同样深情的回话。 “情非陛下也,是侍臣也。’ 二人拿肉麻当有趣 却浑然不觉。 如此珠联璧合的一对朋友,也就很自然的从“握梭,弹琴。”的交往,慢慢渗透到生活,工作的各个方面。 第三十二章 让我情何以堪 - 狂齐 - 完颜晨。 小人的智商! 应该在他的上司之上。 因为他们一面要哄上司开心。 一面还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且还要尽可能的做到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已防止出现信任危机。 高湛乐在赌中,不能自拔。 和士开却有了新的想法,他开始渐渐的不满足于这种玩乐。 再怎么受宠幸,获得再多的赏赐,在高湛的心里,他终究是个跳梁小丑。 一个看着主子脸色的小丑,就连胡皇后那娘们的脸色他也得受着。 高兴了赏赐他点东西, 不开心了破口臭骂他一顿。 和士开,小声嘀咕道。 “我的的一生难道就这样被别人给把握了吗?绝对不可以。” 和士开需要有人像他围着高湛一样,围着他转。 更需要有美女顺从的让他完成他想完成的各种事情。 这些现在已经都不是问题。 皇帝对自己言听计从。 皇后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一切尽在和士开的掌握之中。 打开了思路,再去看一看这个世界,果然变的不一样了。 “原来有这么多的人想巴结我啊,以前我光顾着研究赌博,将这档子事都给忽略了!简直是太浪费了。” 和士开开始享受人人巴结的这个过程。 看着每天不断有人送来的苹果x,美人,宝马,豪宅,和士开感叹道。 “原来这个过程确实很舒服啊” 不过也有人对他不感冒,在背后弹劾了他很多次。 北齐国的大臣表面上虽然恭恭敬敬。 骨子里却写满了瞧不起和士开的文章。 这个和士开能感觉出来。 前面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的沟沟坎坎,弯弯曲曲,在等着他。 和士开一边感叹着。 一边继续为高湛勾画享受生活的快乐蓝图,一面给自己鼓励加压,努力经营他自己的未来。 和士开开始指手画脚的参与“人时任免”以培植自己的势力。 势力就是实力。 有实力才能战胜一切恐惧,才能让人彻底的臣服! 包括那些瞧不起他的人。 他开始“买官鬻爵”不问闲娱,不看本事,只看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 和士开对于那些不上路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不管是大官还是一州刺史,通通给我靠边站。 他还有另外一套拉拢人心的办法! 比如一些官员落马,或者被皇帝撸官。 他便想法设法的营救,能出钱的就出钱,出不了钱的就出力,救命之恩永难忘,最终归为自己所用。 这些人获得了新生,自然对和士开感激涕零。 金银珠宝,真金白银,许多赎命物就不说了,那都是慷慨相送,倾其所有,毫不含糊。 以后和士开再有吩咐。 大家伙也都是慷慨相随,从来没人抱怨过什么。 光培养外势可不行。 毕竟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啊。 和士开懂得这个道理,也开始培养亲信,那种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死党。 高阿纳洪便是其中的一位。 高阿纳洪是个官二代。 其父高遇知是高欢时代的悍将,因为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常山郡公兼青州刺史,后被封为北齐上柱六名将之一。 作为名将之后。 高阿纳洪便善于骑射,颇有些刀枪功夫,便在父亲的帐下做了一名小官,跟随父亲驰骋疆场也立了不少战功。 在高洋夺位的天宝初年。 公元550年。 高阿纳洪一路做到了三军都督的位置。 高洋征柔然,破高句丽,高阿纳洪都有跟随,以“解角建之。”打仗做事都很灵活,从来不拖泥带水。 第三十三章 帝国的另一个人才 - 狂齐 - 完颜晨。 祖廷出道其实比和士开还要早! 在高欢时代他就出道做官了! 祖廷的出身也要比和士开好很多。 其父曾经做过东魏帝国的参军。 他的曾祖父乃是三国东吴大将军祖茂。 因遗传家族的特点。 祖廷也不像和士开那样,“秉性庸鄙,不阅书传。”只知道摆弄些赌博之类的那些小伎俩。 祖廷而是满腹诗篇,才华横溢,他也因此少年得志。 先在东魏的朝中做了秘书郎,后来又当上了尚书事左仆射。 他也确实有些本事。 东魏兰陵公主远嫁柔然可汗时大将军高欢便亲自送她出塞。 当时内阁博士魏收做了出塞和公主远嫁的两首诗。 祖廷“闻而和之,自编其诗。”结果这首诗广为世人传颂,风头竟然盖过了原作。 后来祖廷替冀州刺史万俟洛撰写了卿德颂,文笔雄厚,文词雅典,令人有一种读爽文的感觉。 高欢阅后便拍手称其道。 “祖廷文笔行云流水,是帝国可造之材。” 闻声不如见面。 高欢便让他在并州刺史,高洋手下做了个开府仪参军郎。 这期间! 高欢曾经口授36件国事,祖廷回去提笔磨墨,竟无一件遗漏,一时传为坊间佳话。 当时东魏帝国有多奇多能祖孝威!能文能武裴让之的说法。 孝威是祖廷的字。 可见其本事也不是乱吹的。 祖廷和和士开一样,也擅长弹琵琶,甚至弹的比和士开还要好。 而且还会说胡语,懂阴阳占卜,精医药之术。 总之各种技艺,就没有祖廷不会的。 但是祖廷混的却远远不如和士开好! 因为他是个让领导又爱又恨的人。 所谓的又爱又恨。 不如说此人有过人之处,却也有一大堆的毛病,有才而无德,为此让人爱恨交加,左右为难。 祖廷劣迹斑斑,私生活更是混乱到让人目瞪口呆的地步。 祖廷玩音乐不喜欢那种自弹自唱的小情趣,而是喜欢召集许多纨绔子弟一起歌舞为乐的重金属。 玩够了。 玩嗨了。 便带着小跟班成群结伙的去青楼快活一番。 祖廷还经常和陈元康,慕子容,任重,众多显贵一起在自己的豪宅内彻夜的纵情声色。 等玩高兴了! 便拿出山东大文铃,以及连珠孔雀罗,诸多绸缎百余匹,让婢女们投掷五木为乐,性起之后便一起狂欢作乐。 参军元景宪是东魏国已故尚书元世俊的儿子。 其妻是魏孝敬帝元善见姑母家的女儿。 标准的皇家贵戚。 祖廷经常邀请她来参加派对,并诱之以金银珠宝,然后下令让她与众人“递寝。” 挨着陪门客睡觉。 其骄奢淫逸可见非常不一般。 除了纵情声色之外,祖廷还和寡妇李氏通奸,有着长期的姘头关系。 私生活之外。 祖廷还有一个永远改不掉的臭毛病就是喜欢顺手牵羊。 不管走到哪都想摸人家点东西,要不然就手痒的要命! 有一次高欢宴客。 席间忽然不见了一樽金酒杯,于是挨个搜身检查,最后在祖廷的官帽中找到了。 第三十四章 逆我者亡 - 狂齐 - 完颜晨。 在和士开培植势力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的遇上了麻烦。 因为有人会不买他的账。 有人会对他的行为而不耻。也有人想在高湛的面前争宠,而将和士开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和障碍。 原因虽然不同。 结果却是一致的。 这些人也就自认而然的联合起来开始向和士开宣战。 最先开炮的是侍中高元海,以及他的铁杆追随者毕义云和高前河。 高元海自认为在高湛的心中地位不逊于和士开。 他是当年高湛主政邺城时的心腹。 曾经苦熬一夜为主子出过三条计策。 高湛登上帝位以后便很是重视高元海。 况且高元海也不是一人在战斗。 毕义云和高前河都是高湛身边的智能团,绝不是白给之辈。 三个死党开始在高湛面前说和士开的坏话。 “陛下,和士开那老小子已有反义,望陛下明察秋毫。” 光说坏话还不算。 三个人还聚在一起商量,准备找个恰当的时机,集体在高湛的面前参上一本。 也许高元海内心想的是“我打你应该,不打你悲哀。” 或者是小人最熟悉小人的那套把戏,和士开的官场敏锐性竟是出奇的高。 很快就嗅到了危险逼近的味道。 于是选择先下手为强。 和士开率先跑去高湛哪里反咬一口,说。 “高元海,毕义云等人相互勾结,结党营私,心存不轨,有以谋天下之志也。” 和士开在高湛面前本来说话就很有分量。 说这种假意为帝国着想的话分量就更足了! 高湛很快便有了反应,渐渐的疏远了毕义云和高前河。 到了此时,高元海才真切的感受到原来自己真的是小看了和士开。 这货在高湛心中的地位已经无人可替。、 死党三人集团很快就瓦解了。 毕义云见大势已去。 赶紧见风使舵转而倒向了和士开的阵营,便备下了厚礼前去行贿,这次没有再送什么苹果12p o,豪宅,美女了。 而是收集到了许多坊间名贵的画作,整理好一并送给了和士开。 “和大人,这些厚礼你且收下,改日见到皇帝替小人美言几句便可。” 和士开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 也不想树敌太多,于是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开口原谅了毕义云。 最后还替他捞了个兖州刺史的位置。 这小子“眼皮一眨,老母鸡变鸭。” 给毕义云捞官,也是和士开故意做给别人开的。 “看见了没?只有做我的马仔,你们才能得到大大滴好处。” 最倒霉的就属高元海了。 本来和士开说他的坏话,高湛看在族兄的份上还是以宽容为怀,毕竟高元海也出过力。 正当和士开苦寻良策。 折磨着如何下手时高元海却主动撞上了枪口。 毕义云去兖州上任以后。 曾致信高元海,说了一大堆议论时政的话。 初心的意思就是相劝高元海收手别再给和士开斗了。 结果高元海进宫时不小心把信弄掉了,让内侍省主事李孝珍给捡到了,便急忙奏报给高湛。 “陛下,这是小臣在宫外捡到的信,原来和大人所述不假,高元海一直结党营私,企图对帝国不轨。” 高湛看完。 气的将信件撕了个稀碎。 “你说你不是结党营私,证据都被我给抓到了,还有什么可说?” 和士开看到机会来了,便赶紧走上前撺掇撺掇。 “陛下,亏高元海还是您的族兄,不为你分担劳思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样做呢?简直太过分,小臣替皇上心寒乎。” 本来高湛将信将疑。 从中再经过和士开滴眼药水。 高湛更是雷霆震怒,劈头盖脸的赏了高元海60鞭子。 第三十四章 顺我者昌 - 狂齐 - 完颜晨。 在和士开培植势力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的遇上了麻烦。 因为有人会不买他的账。 有人会对他的行为而不耻。也有人想在高湛的面前争宠,而将和士开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和障碍。 原因虽然不同。 结果却是一致的。 这些人也就自认而然的联合起来开始向和士开宣战。 最先开炮的是侍中高元海,以及他的铁杆追随者毕义云和高前河。 高元海自认为在高湛的心中地位不逊于和士开。 他是当年高湛主政邺城时的心腹。 曾经苦熬一夜为主子出过三条计策。 高湛登上帝位以后便很是重视高元海。 况且高元海也不是一人在战斗。 毕义云和高前河都是高湛身边的智能团,绝不是白给之辈。 三个死党开始在高湛面前说和士开的坏话。 “陛下,和士开那老小子已有反义,望陛下明察秋毫。” 光说坏话还不算。 三个人还聚在一起商量,准备找个恰当的时机,集体在高湛的面前参上一本。 也许高元海内心想的是“我打你应该,不打你悲哀。” 或者是小人最熟悉小人的那套把戏,和士开的官场敏锐性竟是出奇的高。 很快就嗅到了危险逼近的味道。 于是选择先下手为强。 和士开率先跑去高湛哪里反咬一口,说。 “高元海,毕义云等人相互勾结,结党营私,心存不轨,有以谋天下之志也。” 和士开在高湛面前本来说话就很有分量。 说这种假意为帝国着想的话分量就更足了! 高湛很快便有了反应,渐渐的疏远了毕义云和高前河。 到了此时,高元海才真切的感受到原来自己真的是小看了和士开。 这货在高湛心中的地位已经无人可替。、 死党三人集团很快就瓦解了。 毕义云见大势已去。 赶紧见风使舵转而倒向了和士开的阵营,便备下了厚礼前去行贿,这次没有再送什么苹果12p o,豪宅,美女了。 而是收集到了许多坊间名贵的画作,整理好一并送给了和士开。 “和大人,这些厚礼你且收下,改日见到皇帝替小人美言几句便可。” 和士开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 也不想树敌太多,于是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开口原谅了毕义云。 最后还替他捞了个兖州刺史的位置。 这小子“眼皮一眨,老母鸡变鸭。” 给毕义云捞官,也是和士开故意做给别人开的。 “看见了没?只有做我的马仔,你们才能得到大大滴好处。” 最倒霉的就属高元海了。 本来和士开说他的坏话,高湛看在族兄的份上还是以宽容为怀,毕竟高元海也出过力。 正当和士开苦寻良策。 折磨着如何下手时高元海却主动撞上了枪口。 毕义云去兖州上任以后。 曾致信高元海,说了一大堆议论时政的话。 初心的意思就是相劝高元海收手别再给和士开斗了。 结果高元海进宫时不小心把信弄掉了,让内侍省主事李孝珍给捡到了,便急忙奏报给高湛。 “陛下,这是小臣在宫外捡到的信,原来和大人所述不假,高元海一直结党营私,企图对帝国不轨。” 高湛看完。 气的将信件撕了个稀碎。 “你说你不是结党营私?,证据都被我给抓到了,还有什么可说?” 和士开看到机会来了,便赶紧走上前撺掇撺掇。 “陛下,亏高元海还是您的族兄,不为你分担劳思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样做呢?简直太过分,小臣替皇上心寒乎。” 本来高湛将信将疑。 从中再经过和士开滴眼药水。 高湛更是雷霆震怒,劈头盖脸的赏了高元海60鞭子。 边打还边数落。 “你拉帮结派,打压忠良,这是不仁之举,当年你教唆我反叛兄长,这是不易,你让我用邺城的弱旅去抵抗晋阳的强兵,这乃愚蠢,你这不仁不义,且乃愚蠢的家伙,吾要你何用?” 高湛图无论吃的发完一通火。 下放高元海去兖州当了刺史,而兖州老刺史毕义云则在和士开的庇护下再次回朝任职。 李孝珍也因为检举有功,升官为尚书令。 高元海在兖州任上没做多久,便被调了回来。 因为他在朝中还有另外一个强大的后台。 这个人在北齐帝国的最后十年呼风唤雨只手遮天。气势一时无人能及。 当年哪个忽悠高洋的银青光禄大夫,许之才,到了高湛朝已经做到了尚书右仆射的位置。 许之才除了会忽悠,还有一项真本事,那就是精通医术。 有一次高湛饮酒过度,作下了病根。 许之才为此开了几服药,高湛吃完很快便又精神焕发,病好了。 于是许之才便有了更多的进步空间。 和士开也觉得许之才不可小觑,迟早会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便二话不说,像当年对付祖廷一样,让太上皇高湛外放他去兖州做了刺史。 兖州地界真是个好地方。 胡太后的哥哥尚书右仆射胡长仁递升尚书左仆射。 和士开也顺理成章的升为尚书右仆射。 八个月之后高湛病危。 即派御史追诏许之才快速回朝。 因为路途遥远,许之才在高湛死后的第五天才赶到! 匆匆瞻仰了一下遗容。 便又被和士开轰回了兖州。 高氏皇族中虽然养尊处优惯了,但也不缺血性之人。 就像河南郏县王高孝玉,他就看不上和士开的小人嘴脸,更看不上和士开与胡皇后胡天胡地的胡来。 至于这种事,高湛可以像聋子一样不闻不问,但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因为这种事关乎到高家的名誉和尊严。 高孝玉瞅着机会,找到了皇叔,其斥责这种有伤风化的握梭游戏。 高孝玉只能说这事,其他事也没捉到把柄。 凡事需要讲证据,否者后果会很严重。 “皇后乃母仪天下,岂可与大臣嬉闹?” 高湛则不以为然,很惊讶的望着他。 “握梭是娱乐活动啊,皇后偶尔接触一下那是很正常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心中无私,眼里自然无欲。” 不料高湛反而教训了高孝玉一番。 高湛不在乎。 高湛的儿子高纬却很在乎。 几年之后。 独挑北齐大梁的皇帝高纬终于发现了母亲的秘密,便毫不留情面的将胡太后给幽禁了起来。 “你就别在出宫了,免得有伤帝国风化,让我脸上挂不住。” 高孝玉性格一向直爽。 不光敢参与高湛的皇后和宠臣,对于宗族长辈眼里也不揉沙子。 高湛很看重赵郡王高睿。 高孝玉便加以归劝,说。 “陛下,高睿的父亲高琛死于非命,显然此人不可亲近。” 等到和士开反击。 参奏高孝玉说他生活腐化奢靡无度时高睿也不失时机的滴上几滴眼药水,说。 “在高孝玉的地盘。只闻郏县王,不闻有陛下。” 这一句话就将生活作风问题,上升到了帝国政坛高度,着实让高湛吃了一嘴的苍蝇。 打铁还需自身硬。 高孝玉和高睿同岁,两人自小一起玩耍,关系甚好。 当年高演和高湛诛杀杨铵,高孝玉也参加了高湛的伏击计划。 所以高湛即位后对高孝玉“礼遇甚隆。” 和士开和高睿的诽谤,虽然说让高湛生起了疑心,但并没有生起暗鬼,仅仅开始疏远高孝玉而已。 高孝玉偏偏不争气。 偷偷摸摸的和后宫的妃子尔朱氏私通,见面后眉来眼去,还躲到一处说悄悄话。 高湛心里想了。 “你口口声声说别人有伤风化,自己干的叫什么事儿?你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在你的心中当然没有好人了!” 高湛便将高孝玉召来,让他喝酒谈心,连饮了40被,最后喝的烂醉如泥,走不动道。 便叫来进士娄子郁用车子送他回家。 路上高孝玉口渴了,娄子郁按照高湛之前的吩咐以毒酒喂之。 车出了西华门,高孝玉毒性发作,浑身燥热,跌跌撞撞的下车找水,却一个踉跄栽到了井里淹死了。 对于得事的小人。 有人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和他们做正面的斗争。 这种人活的很干脆很利落,结局也会很干脆。 高孝玉就是这样的人。 只可惜他的结局太过令人扼腕叹息! 高孝玉的二弟河间王高孝宛得知哥哥的死讯传来。 便痛哭流涕,哀伤欲绝。 他恨自己无能,恨那些小人猖狂,恨不得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照着和士开,祖廷整人的模样,扎了许多草人当箭靶子,每天便用箭恶狠狠的射他们,以解心头之恨。 小人的心里有鬼,神经就会变得非常敏感。 和士开和祖廷知道这事之后,心里很不舒服,便将此事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转嫁了暗争的对象,然后郑重其事的汇报给了高湛。 “那个高孝宛在自家花园里扎了个草人,样子很像陛下,每天用箭射首。” 为了证明高孝宛的居心叵测,二人又进一步举出了例证。 “上一次突厥入侵并州,高孝宛竟脱下战袍与之修和,这显然也是针对陛下的。” 还有高孝宛的封地有民谣传唱说。 “河南纵鼓河北声,金龙降临在河间,河南河北就是河间,金龙也就是河间一带会出现另一个天子。” 二人是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有鼻子有眼。 不由得高湛不信。 也活该高孝宛倒霉,不久他得到了一颗佛牙,如获至宝。 将其供奉在府衙内,佛牙也有光。 有人便汇报给了高湛。 “陛下,在高孝宛的家中,发现了不明发光体,非常奇特。” 高湛派人去搜。 竟在仓库中发现几千柄长矛和一块精美雕刻的玉玺。 被认为是图谋造反的工具。 高湛很吃惊,下令让高孝宛逮捕审讯。 “高孝宛,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帝国之栋梁,你私藏兵器朕可以不追究,雕刻玉玺,又该当何罪?” 审讯中,高孝宛有一个小妾,因平时尖酸刻薄,不受宠幸,便怀恨在心,趁机诬告高孝宛,说。 “河间王常画陛下相而哭。” 高湛勃然大怒,说道。 “你这是恨我不早死啊” 那个是高孝宛父亲高澄的画像。 都是一个娘胎生的,难免轮廓有几分相似。 高湛便令武威将军,赫连浩献用鞭子最粗的一头鞭打高孝宛。 高孝宛疼的大叫,连呼。 “叔父饶命,别打侄儿了。” 高湛怒目而视,说。 “你应该称陛下,或者太上皇。” 高孝宛实诚,以为血浓于水,提及前人便可保命,说。 “小臣是高欢的嫡孙,文宣皇帝高澄的嫡子,魏晋孝皇帝元善见的外甥,怎么就不能喊你叔父呢?” 高湛见高孝宛还敢犟嘴,更加恼怒。 “叔父,叔父,好,我现在就让你舒服舒服。” 从侍卫手里夺来一根枣木棍子。 上去朝着膝盖就是一棍子,当场打折了高孝宛的两条腿。 因为医学条件有限,再加上高孝宛身患糖尿病,伤口久而不痊,便生了个大脓疮给活活疼死了。 草人事件还没有完。 高孝宛死后安德王高延宗和兰陵王高长恭更是眼中出血悲伤至极。 愤怒之下兄弟俩也扎了个草人。 还就扎成了太上皇高湛的模样,然后用鞭子狠抽,再让奴仆以痰辱之,边抽边问。 “你何故杀我兄?” 高延宗平时喜欢以鞭打下人为乐。 家中奴隶因受不了高延宗的动辄鞭打,便也汇报给了太上皇高湛。 第三十五章 天下大势 合久必分 - 狂齐 - 完颜晨。 君子之交淡如水! 小人之交许生死! 说的正是一种没有利益的交往。 但是利益却始终无处不在。 人们在多数情况下还是被它左右着从而连接在一起。 利益既是一种最稳固的连接方式。 同样也是一种最为脆弱的连接方式。 当利益的链条环环相扣时。 利益中人们会抱团取暖形成攻守同盟。 不知从何时起。 祖廷开始不满于自己的现状。 也许实在和士开指手画脚中,感觉有失尊严的时候,也许又是看着和士开颐指气使不顺眼的时候。 总之每种状况都和祖廷的张杨不羁,独断专行的本性相悖。 这不是祖廷想要的生活。 也不是他回归的初衷。 他萌生出一个全新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目标。 “我要当北齐帝国的大丞相。” 这不是祖廷的痴心妄想,他现在有这个条件了。 太上皇高湛对他宠幸如初。 让他从新在北齐政坛上立稳了脚跟。 至于祖廷提出的让太子上位的战略构想,又让他获得了新君和皇太后的双双赏识。 祖廷现在官居要职,身居显赫。 通过许多年的苦心经营,又积攒下不少人气和人脉。 羽翼丰满,翅膀已硬。 凭什么不朝着更高更远的目标去飞翔呢? 想要成为帝国的二把手,就要将前面的障碍给一扫而光。 当前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就是他和士开,赵彦琛,元文尧,一伙人。 赵元二人 一个管人事,一个管财政。 都是权利的命脉,祖廷必须要拿下。 至于和士开就更不用说了,又插手人事,又插手财务,对帝国的那点事几乎无孔不入。 况且自己是靠着和士开上位的。 再怎么风光,都不可能风光过他。 再怎么风光,在和士开面前都要感恩戴德,唯唯诺诺。 这个着实令人不非常不爽,必须要除掉隐患。 犹如私下通过关系巴结到上司的人,最后却把中间人一脚踢开。 祖廷终于下定决心。 要向他的恩公和士开出手了! 人的思维很容易被催眠,会因为自身感觉的良好,被莫名其妙的引入一个拐不过弯来的死胡同。 或者原路返回,或者撞到头破血流。 祖廷被表象弥漫了双眼。 让欲望迷失了自我方向。 也像当年的高元海一样,过低的低估了和士开的实力。 祖廷觉得现在对付和士开根本不用费心劳神。 也许是经历了政海沉浮,令他终于明白所谓任何的策略都是在走弯路。 祖廷出手的方法非常简单。 就是向太上皇高湛不断的上书奏表,直接弹劾和士开一伙乱臣贼子。 犹如两个人比武,舞出了多少剑花,都不如一剑刺过去一样,干脆,简洁,有力,实用。 不过祖廷并没有亲自出面。 这样做的目的性太过明显,没有说服力,目前还不至于这么鲁莽。 祖廷找到了这几年一直交往,并且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黄门侍郎刘笛。 令他拟好了弹劾和士开。 赵彦琛。 元文尧。 一伙人的罪状奏本。 虽然祖廷利令智昏,刘笛却完全没有老糊涂。 朝中高手对决一不小心便会掉脑袋的。 所以刘笛犹犹豫豫。 又想吃又怕烫,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为此就耽误了两天。 最后被和士开给得知了。 和士开是怎么知道的,已经无从考证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苍蝇不叮那无缝的蛋。 只要一个消息能够从另一个人的口中传到另一人的嘴里。 那么就一定再会传到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人的嘴里。 可能是刘笛为了化解郁闷。 害怕事成之后祖廷过河拆桥,随口将这个消息说了出去,想得知别人的看法。 或者是祖廷派任务是隔墙有耳被人给听到了。 亦或和士开的第六感预感不详,而在时时刻刻不敢松懈,关注着祖廷的一举一动。 总之三人听说后便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凑到一块商量着对策。 然后一溜小跑的去高湛哪里告密。 “陛下,祖廷怀有不轨,企图加害我等,请陛下明察发落。” 高湛听完为此也吓了一跳,说。 “平时朕看你们挺和谐的,上一次还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聚餐,怎么突然间整出这种事来?我早就给你们说过团结就是力量,只有团结了才能有凝聚力,才能吃好,玩好,睡好,可是你们太让寡人失望了,好好的不行吗?斗来斗去又能得到什么好结果呢?” 铁板出现了裂缝,内部出现了杂音。 这事不得不引起重视。 第二天晚朝。 高湛喜欢吃火锅,鱼豆腐,撒尿鱼丸,紫薯丸子,海带,羊肉、牛肉、鱼肉,摆了一桌子,往锅里狂涮着。 一个人吃有啥意思? 便叫来和士开,赵彦琛,元文尧,等诸多大臣一同进餐。 酒过三巡,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高湛又将祖廷叫来,亲自说道。 “祖爱卿,自添一副碗筷,坐下来陪寡人饮几杯。” 这一下事情公开了,脸皮撕破了。 祖廷与三个人对峙公堂,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随把眼睛一闭,牙关一咬。 竹筒倒豆子似的霹雳啪的罗列了一大堆,和士开,赵彦琛,元文尧,结党营私,玩弄权术,买官鬻爵,滥用私权的事实。 高湛听完,眼珠子瞪的溜圆,说。 “这三人都是寡人的心腹,祖爱卿何以为话?出现这么大的问题,那意思就是说寡人眼光庸俗,用人不当喽?你这是在诽谤我。” 祖廷看见问题的性质变了,怕引火烧身。 慌忙避开有害的话题。 开始说另外一件事。 “臣不敢诽谤陛下,陛下曾经强迫民女入后宫。” 高湛一听,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你说和士开三个,怎么踏马里面又多出来我的事了,那是她们哪里受了大灾,寡人好心收养了她们,不是强迫。” 祖廷见话彻底是说歪了。 索性的把心一横,死犟到底了。 “受灾是没错,那陛下怎么不开粮赈灾,让她们吃上一口热乎饭呢?” 祖廷话还没落。 高湛怒了,彻底没了脾气,开启了大暴走模式。 操起一把刀,瞅准时机一把插进了祖廷的嘴里。 “说啊,你接着说,再敢胡言乱语,寡人让你永远说出来话。” 祖廷犯了牛脾气,满嘴是血,依旧支支吾吾的说个不停。 反抗。 让高湛发狂了。 接着他拿起鞭子,换上枣木棍子,楼着什么就使什么。 照准了祖廷就是一顿乱打。 越打越疯。 越疯越打。 祖廷疼的是满地打滚,嘴也不犟了,连呼说。 “陛下,你今天打死臣,谁还给您炼制长生不老的仙药乎?” 听到好处。 高湛这才勉强罢了手。 不挨揍了,可惜祖廷却不知道见好就收。 疼的龇牙咧嘴就顺口嘟囔了一句。 “陛下身边有一个像范增那样的人,却不能用。” 高湛似乎天生是逆向思维,每次回到都让祖廷憋气加上火。 “你将自己比作范增,那是视寡人为楚霸王项羽吗?” 说到了历史。 祖廷来了精神,身体也不疼了。 嘴里嘟嘟囔囔的如数家珍。 “项羽率乌合之众,五年才创下基业,陛下借父兄之名才得皇位,臣以为陛下远远不如霸王。” 高湛是彻底的疯了。 命人用泥巴堵住祖廷的嘴。 祖廷边吐边说。 “我视陛下如桀纣。” 气的高湛又赏了祖廷200鞭子。 最后高湛打问,祖廷也不说话,也不动弹了。 等祖廷醒来。 高湛派人发配他去边疆做了苦役。 有人喜欢在别人走霉运的时候落井下石。 尤其是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 因为若不是他们走霉运,自己一辈子都不能超越人家,所以便想让他们继续倒霉,以获得快感和心里平衡。 祖廷后来的遭遇更加凄惨。 做了一阵子的苦役。 高湛又发配他去光州并赤令“监管” 知道祖廷的手不干净,别再把人家的东西给偷走了。 光州别驾张风府,故意曲解本意,说。 “贼者地牢也。” 于是将祖廷打入了地牢。 晚上点着蜡烛灯火硬将祖廷的双眼给熏瞎了。 虽然祖廷的眼睛瞎了。 却并未像大海里的帆船,就此沉没沉沦。 第三十六章 权利的真空时代 - 狂齐 - 完颜晨。 稍等,先让我骂和士开一顿,我也烦小人。 不是说你和士开,你没有赵匡胤那两下,就别老踏马想着杯酒释兵权那点事,你只配做奴仆的料,怎又能摇身变凤凰? 天统4年。 公元568年。 12月初时。 邺城境内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这天对于和士开来说无疑是一个阴霾弥漫的日子。 就因为在这一天,他心目中的男神。 和他一起玩,一起乐,一起指点江山18载的最亲密的战友高湛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高湛其实也不想离开。 尤其更不想离开和士开,就像和士开也不像离开他一样,他俩已经习惯了彼此拥有的日子。 高湛卧病之时。 和士开心急如焚,亲自在床边伺候汤药。 亦如当年高演对待母亲的那份真情。 高湛自感命不久矣。 拉着和士开的手,饱含深情的望着他,说。 “爱卿有伊尹霍光之才俊也。” 并郑重其事的向他托付后事。 “士开,我走以后,你要尽周公之职,辅佐太子高纬,不可做对不起帝国之事,你要对得起寡人对你的恩宠。” 归天之前。 最后抓住和士开的衣袖,说了一句。 “望爱卿勿负寡人也。” 说完。 高湛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脓血。 然后依依不舍的去了另一个国度。 高湛死后的三天。 和士开依旧封锁着消息,秘不发丧。 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失去了帝国中枢最雄伟的靠山。 和士开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下子没了生机。 三天中所带来的的烦恼和困惑,甚至淹没了之前所有的快乐和风光。 和士开心事重重。 神色黯淡,挂着多年前失去父母时的痛苦表情。 甚至比哪个时候,还要痛苦。 而北齐帝国更像是进入了一个权利的真空期。 一切都停止了运转。 黄门侍郎,冯子重问为何迟迟不发丧时,和士开一面为总算有人打破僵局而长舒了一口气。 一面毫无底气的掩饰说。 “当年神武文襄之丧皆秘不发,现在皇帝年幼恐怕王宫中有人图谋不轨,我特地把他们召集起来协商一下。” 冯子重问这个事。其实是经过一番考虑的! 尽管他对和士开表面奉承,实则内心却并不感冒。 作为胡太后的妹夫。 冯子重宁可希望胡太后垂帘,也不想让和士开专权弄朝。 而和士开一向忌惮太尉赵郡王高睿和领军将军娄定远这两位皇亲国戚。 和士开想趁机做些手脚。 假传遗诏,排挤二位,夺取兵权,最后那就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见和士开有如此想法。 冯子重脸色大变,赶紧从中加以阻拦,说。 “和大人,陛下刚刚乘龙御天,你作为人臣,怎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你可知太上皇驾崩的消息早已传入坊间,久拖不决恐会发生变故。” 和士开现在的智商趋近于零。 只想着如何将兵权拢到自己的手中。 被冯子重这么一说。 字眼行间直戳心间,和士开便赶紧宣布了太上皇高湛的死讯。 大清有句话。 “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北齐也有句话。 “士开欲盛,国库充盈。” 有想法的不止冯子重一个。 他的小算盘被侍中尚书左仆射,元文尧看的明明白白 为了抵制冯子重帮助胡太后垂帘干政。 元文尧,高睿,和士开,彻夜合谋,要想出一个对付冯子重的方法。 “当今荣州是四战之地,不如将冯子重派去做刺史,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死在荣州了,此计可永绝后患。” 当机立断之下便将冯子重贬去荥州 【今河南省省会郑州市】做了荣州刺史。 不过元文尧和高睿真正要对付的还是贼士开。 小人的做派。 其实是任何人都看不惯的,除了那个乐在其中的昏庸上司。 这些看不惯的人中既包括正义之士。 也包括充满正义的君子。 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除了看不惯小人的嘴脸,也看不惯小人得势! 因为小人们夺去了君子本该拥有的宠幸和荣耀,所以要不择手段的从中阻拦。 在这种复杂严峻的驱使下。 北齐朝中上下正义和不正义的有着各种目的和别有用心的人便紧紧团结在一起。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永远不想再看见和士开哪个小人。’ 高氏家族首先发难。 太尉赵郡王高睿,大司马新郑王高润,安德王高延宗,三个人碰面之后又联合了领军将军娄定远,侍中元文尧,兰陵王高长恭,几个人一起开会,商量如何处置和士开。 爱国将领,兰陵王首先表述自己的看法。 “和士开是个危险人物,是帝国必须要清除的一头恶虎,此事宜早不宜迟。” 高睿说道。 “长恭说的不错,可现在和士开在太后和少主周围打转,恐不好下手也。” 高延宗一套打断施法,说道。 “那就先斩后奏,任何人挡我者死,诛杀和士开乃是替天行道,谁敢阻拦?” 考虑到和士开在胡太后和高纬心中的地位。 以及其现有的权势,大家最后搭成了一致的意见。先把和士开调出朝廷。 调令出来了。 众人一呼而起。 集体的提刀奔赴皇宫,去找胡太后和高纬要政策。 彼时正巧赶上胡太后在宫中宴请朝贵,当着众多亲朋的面儿,高睿一伙人好不讳言,指着坐在一旁陪酒的和士开,说。 “太后,当今大齐国出现一个乱臣贼子,那就是您身旁的这位,和士开是先帝的弄臣,城狐社鼠,秽乱宫野,私下不俭,实在有碍大臣之形象,不可再在朝中任职,请太后外调任职。” 说别的也就算了。 秽乱宫野这四个字。 说的胡太后是脸上一红一白,尴尬万分。 也勾起了她对于无数个缠绵夜晚的温暖回忆。 之所以说这个事。 这群人也是想放手一搏。 期盼着胡太后在羞愧之中放弃奸臣和士开。 这群人显然低估了男女之情。 这种无期的焦灼,实在比那些惺惺相惜,互利互惠所谓的友谊要来的坚固的多。 况且胡太后就此松口,等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了她与和士开通奸的事实。 事实倒是事实。 却死都不能承认,即便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行。 这群人弄巧成拙,反倒坚定了胡太后对爱情的忠贞,厉声反问众人道。 “先帝在时,诸王等为何不言?”你们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难道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胡太后又接着说。 “大家伙来都来了,就在一起喝杯酒吧,其他的话就休要在说了。” 高睿一伙人虽然充满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却没有想到势头来的这般凶猛。 胡太后一顿抢白之后,便升起鱼死网破的决心。 开府仪同三司安士根,态度极为强硬,说。 “我本是经商的胡人,是得朝廷的恩宇,才得以显贵,小臣既受国恩,岂敢有不报之心,如不将和士开调走,朝廷上下便会人心不稳,望太后三思而,小臣这是为了帝国而愤。” 胡太后见几个人都在劲头上,怕惹了集体的众怒。 赶紧往回敷衍,说。 “此事容改天再议,奴家最近缺觉,你们今儿先散去吧。” 高睿这伙人难平心头的怒火,一脸极不情愿的走了。 胡太后原来以为这帮人是出于一时之愤发泄发泄就完事了。 谁料第二天。 高睿一伙人如期而至,聚在云龙门吵嚷不休。 还让元文尧起奏,继续讨要说法。 胡太后大怒,刚将他们训了出去。 不一会又都回来了,照本宣科的还是那一番老话。 “外调,外调,外调。”重要的话说一定要三遍,因为怕你突发脑梗忘了。 如此反复三次。 说的胡太后的脑袋都大了。 看来这帮人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啊。 人多又势众,见大伙又是实权派,便不好来硬的。 胡太后左右没了主意。 左丞相段绍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便自作主张让尚书右丞相胡常灿去给高睿等人传话,说。 “太后说了,先皇的灵柩现还未下葬,希望你们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周全,请不要再闹了。” 众人以为胡太后态度缓和了。 既然太后如此说话,便不好再执意坚持,也就拍拍屁股回家了。 众人散去之后。 胡太后立刻把和士开招来,商议对策。 嗅到危险的和士开。 此时的智商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他先替自己狡辩了一番,说。 “先帝在时对小臣最好,招人记恨也属正常,不过现在先帝还在宾丧,他们就开始逐渐窥视朝政,可见别有用心啊。” 胡太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 催他快说有什么两全之策的好办法,别竟说些没用的。 和士开这才所说一条缓兵之计。 “太后,你可以对高睿等人说,元文尧和我都受先帝的宠幸,怎么能一个去一个留呢?应该将他们都调走,不过要等太上皇的陵寝完工之后才能赴任,高睿一伙人便认为臣真的要走,一定不会再来纠缠了。” 胡太后依计行事。 册封和士开为兖州刺史,元文尧为并州刺史。 算是给了高睿一伙人一个交代。 和士开原本已将对方阵营的元文尧给拉了起来。 再加上有时间长的缓冲,高睿一伙人便不会在坚持的弹劾他了。 没想到高湛一下葬。 高睿一杆人便又回来催促和士开前去赴任。 “你丫赶紧走吧,可别留在朝中祸害众人了。” 胡太后又开始替情夫打圆场了,说。 “等先皇过完百日祭日再说和士开赴任的事吧。” 听胡太后这么一说。 高睿,高延宗,大摇其头,第一个不答应。 为了缓和气氛。 胡太后让人给高睿,高延宗,倒酒。 “女婢们,还愣着干嘛,快给大将军斟酒啊。” 高睿正颜厉色的说。 “太后,我们是来谈国家大事的,不是来喝酒作乐的,收起你这套虚伪的做派。” 说完,便转身离去。 第二天。 高睿和高延宗却照来不误,说辞还是老一套。 “请太后将和士开逐出朝廷,永不再用。” 和士开现在就像打了败仗的士兵,被逼进了死胡同。 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终于露出了黎明之前的杀机。 在动手之前。 和士开挑选了两名绝色美女。 一个身材高挑,模特身材。 一个媚眼桃腮,赛过貂蝉。 如同一捧珍珠去给娄定远送礼。 和士开一脸的谦和卑恭,先往高处驾了驾娄定远,说。 “那些皇亲国戚们想杀我,承蒙大将军戟下留情,才保住了老夫的一条性命,还让我任职兖州刺史,今天老夫特来辞行,随便变态决心。” 见到如此厚重的两份大礼。 娄定远立刻喜上眉梢,但仍然对和士开存有戒心,嘻嘻哈哈的问。 “和大人以后还愿回朝任事吗?” 和士开眼珠一转,计从心来,急忙回到。 “老夫在朝中待的太久了,内心其实也很不安啊,如今外调,也算随了老夫的一桩心愿,就不打算回来了,不过还请大将军以后多多关照,让老夫常做一州刺史就心满意足了。” 见和士开说的诚恳。 娄定远深信不疑。 心中一时热乎,竟将和士开送出了门口,并语重心长的说。 “和大人若在兖州遇不兴之事,可同我休信一封,本王该出钱出钱,该效力效力,绝不推辞。” 和士开此时送礼。 一来,是为了探探底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瓦解对方。 二来,是为了麻痹对方,用障眼法蒙住对方的双眼,让诸王相信自己真的要走了,等众人松懈下来,便要开始反击了。 去见胡太后之前。 和士开并没有刻意隐瞒娄定远,说。 “老夫要走了,也要向少主和太后辞个行,以感谢多年来的恩情。” 这也是和士开此行的第三个目的。 原本在这个一触便可激发战争的时期。 高睿,娄定远,高延宗,高长恭一伙人对他严加防范,是绝对不允许他和后宫众妃接触的。 如此行事。 便将这个敏感的见面变得顺理成章了。 娄定远很爽快的便答应了和士开的请求。 “和大人,这件事我可以允诺,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妄想无生事端,否者我手中的这杆长戟专捅奸臣。” 看到救命稻草,胡皇后和高纬。 和士开将气场渲染的很有张力,唉声叹气道。 第三十七章 麻雀一跃变凤凰 - 狂齐 - 完颜晨。 武平7年。 公元,556年。 12月。 同时也是北齐后主高纬被周军俘虏的前一个月。 北齐历史上著名的女相陆令萱自杀身亡。 带着无尽的遗憾! 带着享受未完的荣华。 极度痛苦又极不情愿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陆令萱的那些亲人,士婢,除了儿子穆提婆贪图荣华富贵投降北周之外。 其余的全都被杀戮! 六库军三万余人战死在保卫国家的疆场之上。 陆氏的辉煌! 与北齐帝国一起埋葬在落日的余辉之中。 陆令萱的一生大起大落。 她绝对不会想到,当她正值青春芳华,生活无忧无虑的时候家庭会突遭变故。 自己沦为社会最底层的奴隶。 她更不会想到。 当她厌倦世事时又会忽然的飞黄腾达,达到了一个想也不敢想的高度。 享受着无数官僚的顶礼膜拜。 而陆令萱在历史中的成功路,则带着极具有的现实性! 借着母性的本能抚育皇太子而逐渐平步青云的。 抚育孩子也有很大的技巧。 也具有主人和喜不喜欢的差别,其含金量显然跟安邦定国的伟业,上阵杀敌的真功夫没法比。 陆令萱的老公。 骆超也颇有传奇色彩。 北魏末年的六镇暴动,义军首领破六韩陵拔自称{大秦王} 骆超也成为韩陵拔麾下的一员战将。 后来部将杜灿因不满韩陵拔的残暴。 趁着主子入眠之际。杜灿找来一条麻绳,三缠四绕,套在韩陵拔的脖子上将其活活勒死。 这一举动。 让从来就有反义的骆超寻到了借口。 虽然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心里却别提有开心了,憋着笑说。 “杜灿杀害大将军,不可饶恕,想报仇的随我来,以慰大将军的在天之灵。” 骆超率人杀了杜灿。 一跃而成为统领各部的义军首领。 六镇军和北魏国发生了几次重大的战役。 义军从原来的12万大军,被北魏杀的只剩下2万人。 魏军和义军激战正酣。 骆超突然扔掉兵器,看着血流成河的尸骨,一屁股坐下来抱头痛哭道。 “上天助贼不助尔,老天呐,你就开开眼吧,当今北魏实施暴行,难道你就想看着你的臣子全都战死吗?” 若上天真的显灵那该多好呢。 北魏大柱国贺拔胜。 连杀义军几员大将之后。 于千万军中看见站在远处正鸣天感慨的骆超。 “哈哈,小子,你兵器都掉了,这不是等着束手就擒吗。” 贺拔胜一矛刺来。 正中骆超的肩膀,这下想不投降都不行了。 负伤的骆超被拘押到邺城。 高欢对骆超的勇武早有耳闻,知道此人颇为忠义。 并派其小舅子陆胜委以重任前去说服姐夫骆超。 “大哥,你是英雄,皇帝和大丞相实在不忍取你性命,若你不归降朝廷,皇帝定不绕我,到那时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姐岂不失至亲之痛矣?” 骆超打仗很牛B,论口才却不行。 再加上陆胜把姐姐提了出来,骆超心思一软,辩不过小舅子,率众降了北魏。 被敕封为秦州大刺史。 骆超做官为人清廉。 饿死不收礼,穷死不受贿。 手下的小官却要吃要喝,得不到好处,那自然就视主子为敌。 于是模仿主子的笔迹写了一封通敌信。 故意让人丢在了朝廷的门口。 “今在秦州做官不乐,若尔朱将军麾下空缺,骆超愿为大将军效力,待取下大魏江山,你我二人平分天下兮。” 权臣高欢捡起信件一看,气的差一点化作一团薄烟。 “踏马的,怪不得别人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敢情你小子早有此意啊。” 第二天。 高欢率大军一路直达秦州,刀枪剑戟磨得铮亮。 没曾想却扑了一个空。 骆超得以动态。 第六感预知大事不妙,连夜收拾好行装。 转而投奔了当时风头正盛的尔朱荣部。 在尔朱荣的族侄。 尔朱天光的军中效力! 为了让骆超表示忠心,等于纳一份投名状。 尔朱天光让骆超率兵去镇压曾经效过力的六镇义军旧部。 尔朱氏被剿灭后! 骆超迫于无奈,跟随宇文泰西行长安。 高欢伐西魏时。 骆超审时度势,摸清了两派的实力,便不听众人劝告,投降了东魏。 开始在高欢手下效命。 孝敬帝。 武定五年。 公元547年。 高欢病逝之后。 骆超欲以反叛,刚刚动员人心之际,不料事泄被诛。 骆超死后。 其妻陆令萱被纳入了东魏宫中为嫔。 儿子穆提婆为奴,给皇家族人端茶倒水,收拾马桶,牵马坠蹬,净干这种又脏又苦的活。 为奴的滋味不好受啊。 主子高兴了赏穆提婆两个小钱。 不高兴了朝着身上就是一顿鞭子。 高洋篡位建齐之后。 陆令萱又辗转进入常广王高湛的府中。 依旧做一些缝缝补补,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收拾垃圾的粗鄙活儿。 直到6年之后。 公元556年。 北齐历史上最后一任皇帝高纬出生。 这种状况才得到了根本的转变。 皇权的弊端在于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 所以多数事情都要让下面的人去完成! 或者是帮他完成。 帮忙的人找对了那便对于国于家而有利,自己也可以省下不少心。 找不对则是国家遭殃,皇族不幸,甚至还会牵扯到帝国的转变。 毕竟找对人的时候很少! 因为人都有自私自利的本性,一个人缺乏监督便会自我放纵。 况且想得到完全的新任, 还要不断的提升两者间的好感。 不是感觉谁合适就谁合适的。 当然是整天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晃悠,渴了递茶,饿了传膳。 情绪低落时便逗他开心,疲劳的时候帮他捶腿揉腰,听话的像一只猫,热衷的像只狗的人。 这样的首选。 当然就是身边的太监。 陆令萱虽不是太监。 却可以成为奶妈,在另一方天地大有作为。 陆令萱生过孩子,又有过带孩子的经验,胡皇妃便让陆令萱专心专意的哺乳小皇帝高纬。称之为。{干皇娘。} 奶妈得宠在历史上也不是特例。 比如东汉安帝刘祜的奶妈王氏便被兆封为{宫大妃。} 被抚育者年龄尚小。 即便长大了也不一定能对奶妈留下什么印象。 而且奶妈一般是不会长期留用的。 到时间便给些银两将其打发回家,不能白吃人家的奶不是。 陆令萱的情况,则比较特殊。 她本身就是在府中为婢,不是临时工,不存在下逐客令的问题。、 陆令萱看孩子也有一套。 将小高纬喂养的白白胖胖,受到了胡皇妃和常广王的称赞。 小高纬对于这个奶妈的依恋。 到了趋于不能离的地步。 因为抚育之功。 高湛称帝后的第三年。 563年。 在胡皇后的建议下! 陆令萱被封为{郡君}。 麻雀摇身一跃变凤凰。 变为宫中的贵妇,彻底摆脱了婢女的身份。 第三十八章 突发性事件 - 狂齐 - 完颜晨。 在世间万物任何事物中! 都有着相反的一面。 有果就有因。 有谋就有痴。 如此相生相克的不断前行。 人也是一样,有小人就有君子。 有阿谀奉承的之辈。 也就不乏正义的勇士。 两者只是强弱的问题。 琅邪王高俨与和士开其实并无矛盾。 和士开只手遮天时。 高俨还只是穿开裆裤的小毛孩。 高孝玉,高孝宛,高睿,与和士开斗争的时候。 高俨更是个少不更事知道到每天辛苦读书的孩子。 即便到了现在琅邪王也只才有18岁的年龄。 这个年龄虽说心智还不成熟。 却正值血气方刚,嫉恶如仇的性格叛逆阶段。 对陆令萱和士开等辈自然是打心里看不上眼。 高俨是高湛与胡太后的儿子。 是当今天子高纬的亲弟弟。 最初敕封为【东平王兼京畿大将军兼帝国总领军。】 高俨很得父母的恩宠。 有个例子,就可以清晰的说明问题! 按照北魏朝的旧制。 凡中丞外出时。 前面都随又仪从拿着赤棒一路开道。 王公大臣们远远看到了都要停车。 还要卸下车源将牛马牵走。 把车额放在地上,头车不能朝人。 然后毕恭毕敬的等待中丞们通过。 否者就会遭到仪从的棍棒乱打。 自从高欢掌权东魏之后。 这个仪式便被一纸黑字给废除了。 高湛因为喜欢高俨。 所以下令再次将其恢复,以驾轿而彰显身贵。 就是那一天。 高俨威风至极。 让麾下的所有僚属全部跟从。 浩浩荡荡的走在邺城的大街上。 高湛和胡太后在华林苑东门外专门搭建了林木观看。 为了增加兴趣! 还故意派人骑马往高俨的仪仗队里闯。 声明道。 “这是皇帝的命令。” 其观看高俨的反应及应变能力。 结果仪仗队不由分说。 直接一顿乱棒将其打出。 事后。 高湛表示对这个儿子非常满意。 因怕高俨受到惊吓。 还把高俨叫去了好好的安慰了一番。 “儿啊,不必受惊,那是父皇想锻炼你的意志而已。” 高湛退位太上皇后,时刻担心高俨脾气火爆,生怕惹出大乱子。 将高俨晋封为{琅邪王}。 办公地点直接搬到了山东临沂。 身居地位也在其他的诸王之上,同宗族的长辈见到高俨都要战战兢兢的问候下拜。 为了呈现出首王的风范。 高俨为此还特批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规定。 “拜王不可斜视。” “妆容必须得体。” 如有人刻意的违背了这条规矩。 那就是特别的爱,奉献给特别的你,鞭子招呼。 其府中所用的日常用品。 器具。 脸盆。 筷子。 酒杯。 都和高纬所用的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带走样的。 高俨的年纪小。 脾气却很大! 有一次晌午。 高俨忽然想念哥哥,便跑去拜访住在南宫的高纬。 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家常。 因天气炎热。 看见下人端着一盘冰镇的李子,呈现到了高纬的面前。 高俨当着哥哥的面,便朝属下大发脾气,说道。 “为何皇帝有果李吃?本王却只能望梅止渴乎?” 高俨为人很果敢。 说话向来直言不讳,从不懂得委婉。 第三十九章 你摊上事了 - 狂齐 - 完颜晨。 胡太后摊上事了! 摊上不可避免的大事了。 他和谭吴宪的奸情终于东窗事发。 让皇帝高纬给知道了。 坊间不断的流传着一句话。 “闻太后不俭而谓将信。 ” 至于那些知情者。 对高纬是严格保密的。 从来都是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胡太后与和士开的事。 高纬也从来不知道。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打开这个潘多拉之盒的人。 一定要符合三个条件。 第一。 关系和高纬密切。 并且在高纬身边说话有分量。 否者能说出这种话。 便有极大的杀头风险。 第二。 和胡太后有仇。 搞臭胡太后对此人有相对的好处。 第三。 此人是女人的可行性比较大。 这种事像皇上告状的除非是太后身边的人。 或者是朋友。 或者是好姐妹。 平时了解她的一些生活作风。 符合这几天条件的。 只有陆令萱一个人了。 随着职位的提升。 以及众人的迎合追捧。 陆令萱对胡太后的态度。 也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 从最初的感恩戴德。像神一样的供奉。 到情感渐渐平复,将她拉下神坛。 再到不以为然。 感觉胡太后碍手碍脚。 简直来了一个人生当中极大的转弯。 而胡太后对陆令萱由最初的欣赏。 像亲戚一样对待。 再到无话不谈。 像闺蜜一样的贴心。 再到渐渐的疏远。 像防贼一样的防着。 最后俩人已毫无真情可言。 在这期间。 胡太后和陆令萱经过了人世界所有人性背离的心路挣扎历程。 她们有过感恩与激动。 有过欢笑与温暖。 有过体贴与忠诚。 也有过纠结与麻木。 特别是陆令萱设计害死琅邪王之后。 二人出现了强烈的隔阂。 连平时见面的和谐都不能维持了。 不是我挖苦你,就是当面狠狠的互损一番。 胡太后。 “早晚我弄死你陆令萱。” 陆令萱。 “你算什么皇太后?一个帝国的腐化精,就会给先帝带带绿帽子,我才看不上你勒。” 高纬对于母亲的行为虽说半信半疑。 却并无真凭实据。 也就没有即刻追究下去。 有一次高纬去拜访母亲。 见其身边有两个妙龄女侍卫很是不错。 一时春心大盛。 “欲而召之” 带回寝室。 高纬无意间手一扒拉,女侍卫的官帽随之脱落。 才发现是两个尼姑。、 高纬恶心的不行。 龙颜大为羞愤, 对母亲的事顺藤摸瓜,问道。 “最近寡人见母后经常去寺庙烧香,是庙中没有香火钱了吗?” 二人战战兢兢。 始终回答不上来。 高纬见此二人如此反常,便开始派人调查胡太后近来的行踪轨迹。 于是谭宪浮出水面。 愤怒之下的高纬举止异常激动。 “踏马的,你一个和尚不好好敲木鱼,却行男女之事,给沙门丢脸。” 高纬招来刘桃之。 问道。 “刘爱卿,你几天没杀人了?” 刘桃之一根一根的搬着手指头说。 “细细算来,从上次杀掉和士开至今有个把月了,陛下可有任务?正好小臣手痒难忍。” 高纬说道。 “你不是手痒痒吗?朕命你杀掉谭宪,此人眼角有颗痔,杀掉他替帝国除一祸害。” 下午。 天空下着小雨。 刘桃之将马槊磨的寒光闪闪。 只穿了一身平时的粗布衣裳。 踏上了杀谭宪的道路。 来到寺庙。 刘桃之一眼就认出了谭宪。 见正在与众学僧讲经。 刘桃之想速战速决。 不由分说。 举槊便刺。 正在众僧都在惊讶之余,谭宪犹如那位太极大师麻保锅一样瞬间躺平。 除掉谭宪之后。 高纬将太后身边知情不报的人全都斩首。 最后把胡太后幽禁在邺城北宫,说。 “太后,不是朕心狠,你母仪天下,如朕不这样做,天下人又该如何看朕?” 为此对内下令。 “宫中亲贵,不得探望,粮食皆又朕亲自管送。” 最后还是由兰陵王出面调节。 有一次高长恭和高纬饮酒的时候,忽然想起此事,劝说道。 “陛下,你身为大齐帝王,将太后幽禁,让天下百姓得知又将如何视您?纵有千错万错,但那也是您的亲娘,作为帝王应该具有草原一样的胸怀,一望无际。” 高纬终究于心不忍。 于是派人重接母亲回宫。 胡太后初闻使者志。 大惊预有不测。 还以为是向她来下黑手的。 回宫之后。 胡太后主动巴结儿子,送好吃的,送好喝的。 高纬思来想去。 害怕有毒却怎么也不敢吃。 母子离心背德到这种地步,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 不过胡太后并不甘心。 为了重新获取儿子的好感度,更为了不失去权利。 便让陆令萱在宫中一家独大。 胡太后在高纬的身边安插了一个亲信。 哥哥胡长仁的女儿,一个漂亮而优雅可人的姑娘。 胡太后非常坚信。 也非常有体会。 女人对男人的诱惑绝不亚于男人对女人的痴迷。 那是一个暖洋洋的。 让人春心萌动的早上。 正直青春年少的小皇帝高纬在宫中信步而行,边走边欣赏着风景。 最近他总算驱散了心中长时间余存的阴霾。 从新畅快明朗起来。 高纬今天的心情尤其不错。 看到宫中最丑的宫女小兰,觉得比往日有了女人味。 甚至还对高纬微笑了一下。 笑的高纬的小心肝是扑通扑通乱跳。 哪一刻高纬绝对没有想到就在不远的拐角处有一个更大的惊艳在等待着他。 胡太后早已让人将小胡打扮一新。 在哪里等候多时了。 这个不期而遇的效果。 大大超出了胡太后的预期。 高纬咋见华服颜妆,勾魂盛目的小胡。 觉得一阵晕眩,随即直勾勾的呆在哪里。 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直把那小胡看的玉面含羞,愈加的惹人疼爱。 伴随着不可遏制雄性激素的博发。 高纬颤抖的上前将其一把拦住,小胡在羞切中半推半就的挣扎,也最终俘获了高纬那颗失魂落魄的心。 这是高纬人生中下发的一道最快的诏书。 “立小胡为左昭仪。” 胡太后培养小胡。 和陆令萱培养穆邪利的目的是一样的。 地位稳不稳。 影响大不大。 关键在于能否控制皇上。 掌控皇帝的一举一动,如此才能有的放矢! 胡律皇后不受宠幸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谁来接班。 显然关系到后宫今后的布局。 小胡。 胡皇后。 陆令萱。 穆邪利。 这四个女人注定要在后宫掀起一番风浪了。 祖廷和胡律光的矛盾激发。 最终引来这四个女人一场旷日持久的宫斗战争! 第四十章 名将的凋零 - 狂齐 - 完颜晨。 拍马之人! 总是不错过任何机会向主子献媚。 胡太后被幽禁的时候。 祖廷竟然忽发奇想,建议高纬立陆令萱太后。 还举出了当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立乳母窦氏为“宝太后”的例子。 以震刻高纬的决心。 此外祖廷还故意制造大量对干妈有利的社会舆论。 逢人便说。 “陆令萱虽然为女流,却是个自女娲以来无悠野的女中豪杰。” 祖廷声情并茂。 倾佩之情易于言表。 就连眼珠子都差点没恢复光明! 此事最终没能获得高纬的首肯。 却赢得了陆令萱的欢心。 在腾云驾雾之际。 她也好不吝啬,言美称赞,说。 “祖廷为北齐帝国的国宝国师,难得之人啊。” 这个国宝级的大师。 也因而追捧陆令萱。 顺利的升为尚书左仆射。 后来祖廷又如愿以偿的将尚书令赵彦琛挤兑出朝廷,任命为兖州刺史。 自己则独揽帝国的军政大权。 一时权势熏天。 大臣同僚无不上书奏请高纬。 “陛下,祖廷六根不净!不可但此大任。” 除了左丞相咸阳王胡律光。 高俨逼宫时胡律光能够火速赶到。 前因是原本他就在邺都。 并且高纬对他已经产生了不小的成见。 胡律光是北齐帝国的开国元勋。 左丞相,咸阳武王,胡律军的弟弟。 父亲胡律华死后。 兄弟俩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 一直跟随着高家征战疆场。 十七岁时。 因为受到高欢的赏识,随而被晋升为大都督。 又因为弯弓射雕,一箭而中。 被人称为“擒雕将军。” 胡律光屡立战功。 其职位也稳步的攀升。 从征虏将军,到左卫将军,再到大将军,太保,太傅。最后做到了左丞相,并州刺史的位置。 有嫡立嫡。 无嫡立长。 兄终弟即。 胡律军混了多半辈子。 也没个一儿半女。 死后爵位只能传给弟弟胡律光。 承袭咸阳王一职。 胡律光更是个好将军。 每次行军。 士兵们的营帐没有建好。 胡律光绝对不擅自离营。 士兵有时犯了错。 胡律光便不卑不亢,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们不能这样做,下次改过就好。” 脾气暴归脾气暴。 从来不对部下动鞭子,也不随意伤人。 有一次一名士兵。 因家中老母身体抱恙,生病没钱医治,找到主子,哭哭啼啼的说。 “大将军,不知能否支我一点点军饷,哪怕一点点呢,我母亲久病未愈,一直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胡律光一听 。 悲从中来,说道。 “你是我的部下,那你的老母便是我的老母,做为后生,如何能置双亲而不顾呢?我支你十万永安五铢,尽管拿去给母亲治病,剩下的就不用还回来了,给老母置办些吃喝衣物。” 又加之胡律光作战勇敢。 身先士卒,驰骋疆场。 将士们都抢先为其效命。 因此很少吃过败仗。 胡律光的弟弟。 胡律宪。 被敕封为都督兼幽州刺史兼邢台尚书令。 负责防御北方的突厥。 此人善于用兵。 且诡计多端。 胡律宪对战略战术行军打仗颇有研究。 突厥可汗也很怕他。 将其称为。 “北齐的韩信。” 胡律光的长子。 胡律武都。 位列开府仪同三司,兼,并,兖,二州刺史。 次子。 胡律虚达。 三子。 胡律须达。 四子。 胡律恒嘉。 也都位列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 胡律氏三代身处显贵。 礼韵也都盛与成人。 胡律光的妹妹嫁给高纬成为皇后之后。 更是达到了被人尊崇到巅峰的极致。 老将军胡律军并不异常为骄。 曾经告诫胡律光,说。 “兄弟,你要知道,古来外亲不得替帝行事,其必要保齐族者。” 妹妹的得宠。 必定会遭到其他妃嫔的妒忌。 失宠则会被天子打入冷宫。 如果再想重新获得天子的宠爱。 那就只能一发入魂将得宠者彻底打入深渊。 胡律家族向来以功勋立世。 从来不敢指望靠着妹夫高纬而发达。 还得在战场上分胜负。 胡律宪也常为家族世盛而后怕。 常上表高纬。 “请陛下解除小臣的职务,让小臣回家务农。” 高纬不批,严厉的说。 “胡将军是帝国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你还是留在朝中辅佐朕吧。” 胡律宪叹口气,说。 “陛下,帝国有许多名将,如高长恭,段绍,娄睿,刘桃之,娄定远,任谁都比小臣有作为。” 高纬不耐的说。 “爱卿,你是怕将有来狡兔死走狗烹之祸吧?朕答应你,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降罪于你们胡家。” 果然胡律宪的担心终是应验了。 高纬并不喜欢这个皇后。 却有碍于胡家的面子,只能在表面上露出强颜欢笑的面孔。 而且后宫的很多皇妃都巴不得她赶紧死。 好腾出皇后的位置。 和士开。 陆令萱。 在朝中肆虐时,胡律光正在前线打仗。 在听闻帝国出现了两名奸臣时,连上书三表,劝道。 “陛下,和士开是个小人,昏昏利徒,不得委以重任,杀掉吧,陆令萱颇有心机,置人死地而不得重生,还是让陆娘娘去管理后宫的好!请陛下明鉴,否者到那时便深受其中。” 这封信。 被陆令萱顺利截获,变为了一封废纸! 公元569年。 9月。 北周武帝宇文邕派齐国公宇文献进攻北齐的边境重镇溧阳。 并派人点了一把火。 烧断了北齐的运粮通道。 消息传来。 高纬暴跳如雷,雷霆震怒。 “踏马的,宇文邕这意大利种马,只知道玩女人,没想到现如今也略知兵法了,谁敢出战北周?” 胡律光避其锋芒不说话。 兰陵王高长恭毛遂自荐,说。 “陛下,首战即决战,一战定国运,长恭是吃高家百饭长大的,帝国有难,将领有责,长恭愿往。” 公元570年。 正月。 胡律宪。 高长恭。 刘桃之。 各自领兵三万前后夹击北周。 在长达一年半的战争中。 双方势均力敌。 高长恭杀敌8万。 一杆银龙亮银枪,连斩北周6员大将,夺得山西,山东,龙城,多数疆域。 胡律宪杀敌6万。 连斩北周4员大将。 把北周三柱国。 杨坚。 李虎。 独孤信。 打到300里开外。 刘桃之杀敌2万。 把宇文宪打成重疾,差点没窝囊死。 溧阳城。 一会失而复得。 一会又得而复失。 胡律宪采取围魏救赵之计。 放弃溧阳。 转而北上包围北周的定阳,并向西拓展了500里的疆土。 周军不得不抽调围攻溧阳的兵力驰援定阳。 胡律光趁周军后方空虚。 忽然杀了个回马枪。 一鼓作气拿下溧阳城。 将胜利的旗帜插在了城楼上。 凯旋而归。 也就是在这时。 高纬对胡律光产生了大意见。 胡律光的大军凯旋到邺都时。 高纬派使者过去献上点心以犒劳大军,并说道。 “陛下有旨。令胡将军解散部队再进城。” 第四十一章 双玫瑰的战争 - 狂齐 - 完颜晨。 胡律家族被灭! 胡律皇后也被废为庶人。 谁来替补一时成了问题。 陆令萱力挺穆邪利。 胡太后当然不会答应。 “我就这么被你们给玩出局了?” 她期待着胡昭仪即位。 以强化自己摇摇欲坠的地位。 看见陆令萱。 那一脸掩饰不住的得以。 胡太后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陆令萱我必须要弄死她,自古还没见那个干妈专权呢!”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 陆令萱说话显然比自己管用。 为了堵住她的嘴。 胡太后选择先下手为强。 不惜降低身份。 找人备上一份厚礼。 给陆令萱送了过去!说。 “妹妹,你常在皇上身边行走,还请替我侄女美言几句。” 给陆令萱送礼。 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以前都是陆令萱想着如何孝敬胡太后。 和从前的婢女结为姐妹。 更是古今中外前所未有。 胡太后一边感叹说。 “唉,今非昔比了,皇帝昏庸啊,让陆令萱当家主事,皇宫还不乱了套。” 一边又不得不找到陆令萱的亲信祖廷,说。 “祖大人,您的文笔向来受万人追捧,不如上书力谏一下小胡。” 胡太后让高纬寒了心。 毕竟还是血浓于水的母子。 高纬将其幽禁之后。 又接回了宫中。 “自己的母亲,有何之罪?我还是接回来吧。” 便是最好的证明。 如此低调的行事。 陆令萱不得不动下歪心思。 高纬和小胡还沉浸在热恋期。 是任何人不可撼动的。 陆令萱知道。 推出穆邪利的时机尚不成熟。 莫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说。 “胡昭仪母仪天下,陛下应更名之,纳为正宫。” 如此一来。 陆令萱既生气 又暴怒。 说。 “真不够多嘴,高纬立胡昭仪为后,权利岂不是超过我了。” 后宫凭空多出了一个障碍。 这让原本就有着重大权力欲望的陆令萱雪上加霜。 以前胡律氏为皇后。 并不得高纬的宠爱。 在陆令萱眼里便可以忽略不理。 高纬视小胡为“新娇子。” 整天一副言听计从的谄媚模样。 陆令萱也不得不矮上一头。 心里甭提有多别扭了。 “高纬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干妈。” 陆令萱也不着急。 一步一个坎的慢慢瓦解其中。 从婢女到女侍中再到如今的权势。 一路上经过许多风风雨雨。 自然懂得水到渠成的道理。 知道小火慢炖。 “才能熬出最好的汤。” 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陆令萱有个杀手锏。 就是穆邪利为高纬生的孩子。 胡律皇后还没来得及怀孕。 穆邪利便早早的为高家添了一个龙子。 取名。 “高恒。” 陆令萱又以让高恒认胡律氏为养母方式。 顺利的让他当上了帝国的储备太子。 有了这张王牌在手! 陆令萱便常在高纬耳边替干女人抱打不平,说。 “既然孩子成为太子,当妈的还是婢女,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拿话点着高纬。 让他多关照着点穆邪利。 至于对付小胡。 陆令萱就不客气了。 在外面找来一些旁门左道之人。 悄悄的行巫蛊之术。 “天灵灵,地灵灵,赶紧让小胡出个事吧,这样我就能再度掌握权利了。” 茅屋里用来防猎的稻草人被针头扎了个遍。 仔细一看。 雕刻的模样和小胡一模一样。 不久。 小胡便精神恍惚。 言语乱出。 从一个可爱的美人。 变成一个傻里傻气的农妇。 高纬游园行猎时。 看到小胡不知羞耻的穿着内衣。 光着下体爬在马身上胡言乱语。 阻挡住高纬的去路。 “嘿嘿,看这高头大马简直和高纬一样,只知追寻异性,却不通人性。” 高纬被羞辱的差点原地爆炸。 当着大臣的面说。 “皇后患上疯病,拉下去严加看护,没我的命令不得放她出来!” 为此高纬大倒胃口。 渐渐的疏远了小胡。 巫蛊之术。 不过是陆令萱发泄怨气的一种自我安慰。 却奇迹般的在小胡身上得到了应验! 治愈一段伤。 要重新开启一段情。 趁着高纬感情失利的档口。 陆令萱没有再错失良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果断出手。 仗着自己在小皇帝心中崇高无比的地位。 陆令萱的安排。 比胡皇后还要大胆。 “女儿,你穿的性感点,高纬是个荷尔蒙动物,以后帝国的命运可就掌握在咱娘俩的手中了。” 让穆邪利换上皇后的服饰。 {裹胸装} 在一顶珠光宝气。 特别制作的。 金光点缀的蚊帐中坐好。 然后一脸神秘的向高纬报告。 “奴家精心打扮,请陛下近一步观看。” 和当初不期而遇小胡一样。 高纬喝了点酒。 咋见坐在沙帐中。 被重新包装过的光彩夺目。 妩媚动人的穆邪利 一时惊为天仙!说。 “如此尤物,真乃仙女也。” 看着目瞪口呆的高纬。 陆令萱不失时机的说。 “陛下,如此佳人不做皇后岂不惜哉。” 高纬长着大嘴。 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干妈说的对。” 穆邪利如此顺利的晋级为。 “大皇后。” 于降级后的小胡平分秋色。 两后并列。 自然不如一家独大。 为了尽快赶走小胡这个绊脚石。 陆令萱开始在胡太后面前打主意。 第二天。 陆令萱去找这个新认的姐姐拉家常。 有意无意的大发感慨。 “姐姐,小胡竟然说出那种大不敬的话。” 胡太后不解,问道。 “妹子是何意?” 陆令萱故意吊其胃口。 “姐姐,这话我能不能说。” 说着。 便转身欲走。 胡太后不答应,说。 “你不说出来就别想走了。” 看见胃口已吊足。 陆令萱这才揭开谜底! “胡皇后有一天突然对陛下说姐姐作风不节,不配做母仪天下的后宫皇后。” 话说的够毒的。 直倒胡太后的肺液。 老胡盛怒之下。 把失宠的小胡叫来。 不由解释。 便命令左右剃光了小胡的秀发,说。 “您滚吧,以后不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突然没有了小胡。 高纬不免还是有些想念的。 常派人去给她送些吃喝衣物! 折冲将军。 元正邺。 在邺城东边的一条河里捡到了一块又和田玉雕刻的玉玺。 上刻。 “天皇后喜。” 四个大字。 高纬见到玉玺后狂喜。 以为是穆邪利带来的好运。 并特发诏书。 昭告天下。 “穆皇后不仅旺夫,还旺帝国,自今日起,穆邪利便是帝国的大皇后。” 此时。 小胡早以被高纬忘到爪哇岛去了。 穆邪利得宠。 陆令萱随即也身价即增。 “这干闺女,俺真没白认。” 陆令萱以皇后之母的身为。 一路晋升为“太姬”。 一道辛苦的走来。 终于跟她的胡姐姐一个级别了。 第四十二章 角色的转换 - 狂齐 - 完颜晨。 祖廷完全一副小人嘴脸! 却被陆令萱。 和士开。 以。 “齐略出人,缓急可使。”的理由重新启用。 在祖廷性情改变。 满满向君子靠拢时。 陆令萱又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痛斥道。 “祖廷不可重用,非君子也。” 靠着陆令萱的关系。 再次进入帝国的权利核心! 祖廷依然毫不留情的打击异己。 至于胡律家族。 就是被祖廷那颗狭隘的心胸给夹爆的。 小时候。 祖廷家道遭人陷害。。 一家人沦为街头的乞丐。 对权利有着极大的渴望。 经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 “挡人财路,犹如杀身父母,我就弄死他。” 就算陆令萱的亲信也不例外。 就像和他一起处理朝政的高元海。 高元海的媳妇是陆令萱的外甥女! 以前高元海与和士开作对。 被外放为兖州刺史。 就是靠着这层关系才重新被启用。 高元海是个碎嘴子。 和祖廷一块办公。 或者私下聊天时。 常把陆令萱给他说的私房话给抖搂出来。 说出来。 不是高元海迎祖廷为知己。 也不是因为是妗子的人对他完全信任! 高元海本身就是有这个臭毛病。 “心里藏不住话。” 只要知道秘密。 并第一时间泄露出去。 以此为快感。 看到同僚惊讶贪婪的表情。 高元海会感到无比的满足。 “不吐不快,只有说出来我才有成就感。” 祖廷不久向高纬上表,说。 “陛下,现在帝国缺乏人才,臣不才,恳请陛下封我为领军将军。” 高纬答应。 高元海不服。 从中插了一杠子。 对高纬说。 “祖廷是汉人,且又双目失明,有损国家形象,怎能担此大任呢?” 高家向来以鲜卑人自居。 汉人在北齐是受歧视的。 只可以做文官。 “出谋划策,提笔磨墨。” 掌管军队那就不行了。 况且还是皇家的禁军。 负责皇帝的安危。 祖廷双目失明。 自知自身条件不好! 犹如让嗅觉失灵的人去做香水行业。 高元海说道了祖廷的两个软肋。 见到高纬犹豫。 高元海又近一步的添油加醋。 说。 “祖廷和广宁王高孝渊有勾结,是个极度的危险分子。” 最后导致祖廷的领军职位泡了汤! 祖廷见任命迟迟下不来。 左等。 右等。 知道有人做了手脚。 再见到高纬便先声夺人。 说。 “陛下,我和高元海素来不合,这是高元海想借陛下之手除掉我。” 祖廷已经猜到是高元海从中捣鬼! 却并无真凭实据。 便想从高纬的反应中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高纬年轻。 说话本身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说谎更是结结巴巴! 在祖廷老江湖面前。 走不下两个回合。 便败下阵来! 最后只能以实情相告。 “原来真是这小子。”、 祖廷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对高元海也不再客气。 上表说。 “这老小子还好意思来诽谤我,我和广宁王不过是工作上的来往,高元海倒是真的结党营私。” 退下后的祖廷。 愤愤不平。 又别进了陆令萱的宫门。 把高元海泄露她秘密的事给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期间免不了加点味精佐料。 听的陆令萱脸上一阵白一阵黑! 最后陆令萱果断的大义灭亲。 在高纬耳边嚼舌根,说。 “陛下,最近郑州却官,不妨下放高元海去郑州做刺史吧?” 之后。 高纬下诏。 将高元海贬为了郑州刺史。 虽说祖廷最后没有捞到领军之位。 却取得外交上的绝对胜利! 鉴于祖廷的忠诚。 陆令萱为他某得了骑兵槽的军务。 此外。 上书省的机密。 和权衡委任事宜也都由祖廷一个人说了算。 因为眼瞎。 每次祖廷回来汇报工作。 高纬都要叫好几个太监搀着他出入! “祖爱卿眼神不好,要好生搀扶。” 并和祖廷共同议论政事。 就差在一个床上睡觉了。 有一次高纬很高兴。 还立下重誓。 “爱卿,今后无论你犯下什么事,我都不会杀你。” 这次回朝祖廷意气风发连连升官。 却依然不改投机专研的本性。 祖廷所经历的磨难。 对以往的蝇营狗苟也有所反思! “我是不是有时候做事太过了?” 除掉胡律光。 带给祖廷很大的震动。 胡律光被抄家时。 祖廷派了两名亲信。 单郎。 邢祖信。 负责家产的登记造册。 邢祖信统计完事后汇报。 “得弓80张,剑100支,7把刀,朝廷赏赐的长矛8杆。” 祖廷不信。 大声问道。 “就这?还抄到些什么?不许隐瞒。” 邢祖信说。 “再有就是20捆枣木棍,是处理家奴用的。” 胡律将军的奴才和外人持械斗殴。 他一律不问原由先打外人100下。 “这护犊子,真是护到家了!” 祖廷听完以后大惭。 羞愧的无地自容。 低声对邢祖信说。 “这事朝廷已有定论,还是不说的为好。” 人之初,性本善。 是说。 “人在懵懂之初,绝不会想到做坏事,凡是做坏事人,都是往往被逼的。” 为善为恶。 则与一个人后天的经历和遭遇有关。 “一个人遭遇了什么,就会想着复仇什么。” 一个一心向善的人。 由于某些痛苦的经历或遭遇。 极有可能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 胡律家族灭门。 对祖廷的触动很大。 叹息道。 “你这样一个廉正清洁的好将军,却遭遇如此毒手, 令人扼腕叹息啊。” 对帝国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的大家族。 就因为自己的睚眦必报而亡。 祖廷的内心。 感到极度的恐慌。 在工作作风上。 祖廷像是变了一个人。 和士开掌权时。 北齐已经到了 “礼崩乐坏。” “国无体制。” 的地步。 到了陆令萱。 北齐帝国的政务更是烂到了家。 陆令萱生杀予夺。 只手遮天。 党羽高阿纳洪被任命为禄上书侍。 总知外兵及内务省机密。 与领军大将军昌黎王韩堂銮。 中领军城阳王穆提婆。 共掌中书。 称为。 “北齐三贵。” 祸国害民。 亵渎朝纲。 尤其是韩堂銮。 太子的侍卫。 随着高纬即位而一步登天的家伙对汉人有着严重的偏见。 尤其憎恨读书的侍人。 动辄便骂。 “汉狗不可教化,唯有杀之。” 韩堂銮的言语让人不寒而栗。 长此以往帝国的大旗就真的毁在这帮人手里。 犹如一个恶人。 看到更加阴毒之人犹然而生的正义感一样。 这些人的行为。 让祖廷感到了心惊肉跳。 也犹然生出使命感。 再也不想和这群人沆瀣一气。 便开始在尚书省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祖廷一改往日的相貌。 任人唯贤。 让那些真正有本事。 能干事的人出来做官。 努力的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用人环境。 祖廷还为此打算。 “裁减机构,淘汰裁员。” 除去那些心量狭小之辈。 以重新整塑北齐的朝纲。 祖廷的改革。 严重损害了陆令萱集团的利益。 “没了小人的存在,谁还帮你们做事情?” 陆令萱母子。 向祖廷发出过好几次警告。 “你祖廷玩你的就行了,不要从我们这边插上一杠子。” 祖廷充耳不闻。 说。 “我既然要改革,你就是我第一个祭刀的对象,不除掉你,帝国就别想安生。” 气的陆令萱暗发狠心。 “你断我财路,我就断你生路。” 祖廷其实也考虑到了危险。 他的作风转变! 是正义感在使然! 长期混迹于官场的经验和手段依然还存在。 祖廷先发制人。 向御史中丞利薄律说。 “中书王子聪收取贿赂,有损帝国官员之形象,要上书弹劾了。” 因为此事牵扯到穆提婆。 便想以此为开端。 将穆提婆。 陆令萱。 韩堂銮。 一网打尽。 王子聪很快被双规。 祖廷仿佛看到了希望。 仅仅靠一己之力还是绝对不够的。 便又做了一些人事上的调动。 祖廷引揽小胡皇后的人为后援。 奏请高纬,说。 “请任命胡军欲为侍中。” 又征聘胡军欲的哥哥凉州刺史胡军鄙回都。 “提升为御史中丞。” 斗争总是很艰苦。 前方的道路也是崎岖的。 祖廷没有想到路会这么的艰苦这么的崎岖。 陆令萱集团。 是如此的根深蒂固。 更没有想到陆令萱的能量是如此之强悍。 面对祖廷的进攻。 陆令萱开始反击了。 优雅的太姬。 瞬间变成了悍妇。 在高纬的面前撒泼打滚。 无所不用其极。 哭着说。 “陛下,您不可听信祖廷小人的话,你要是猜忌我,我就不活了!” 在陆令萱的强势干扰之下。 胡军欲。 被高纬解除了中领军侍郎的职务。 改任“金子光禄大夫” 胡军欲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 恨得咬牙切齿,说。 “又是陆令萱这个骚娘们在从中作梗,早晚有一天我弄死她。” 胡军鄙重返凉州做刺史。 王子聪则无罪释放。 这一仗下来。 祖廷彻底败北。 一些官欲正盛的人趁机倒向了陆令萱。 就连一手提拔起来的段孝颜也投靠了过去。 “良臣择主而事,良鸟择木而栖。” 段孝颜和韩堂銮一起不停的在高纬的面前诽谤加诋毁祖廷。 那些准备裁掉的官员们。 更是轮番不停的在高纬面前说祖廷的坏话。 “陛下,废掉祖廷吧,瞎子不可委以重任。” 众人不择手段。 形式千变万化。 最终将祖廷描绘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高纬大为迷惑。 “以前,你们可都说祖廷是个好人,现在怎么又都开始诽谤人家了呢?” 高纬找来了太姬陆令萱。 问。 “奶妈,你告诉我,祖廷是你推荐来了,他怎么变这样了呢?” 陆令萱早知会有此一问。 “跟当初胡太后捉迷藏一样,故意装作不知道。” 先营造了一块气氛。 等到高纬再三催促之后。 才一脸无辜的叹了口气。 “唉。” 陆令萱。 迅速完成了自己的角色转换。 说。 “老婢该死,当初我是听和士开说祖廷博学多才,我认为他是个好人,所以才推荐的,而现在看来才知道,他是个十足的奸臣。” 陆令萱轻描淡写的这几句话。 便将当初启用祖廷的真实目的转换成了为国选才的良苦用心。 而选才用人。 难免会有失查。 而且又是和士开的主张。 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高纬不会对自己的奶妈怎么样。 随即命令韩堂銮对祖廷展开调查! “你去给我调查祖廷,摸摸他的底细。” 让祖廷的对立面去调查。 无疑是判了祖廷的死罪。 韩堂銮果然不负众望。 很快查到了祖廷伪造诏书。 骗取钱财。 列出十几条罪状。 高纬即刻免去了祖廷的职位。 祖廷得知动态心灰意冷。 大呼不公。 “皇帝昏庸,皇帝昏庸啊。” 便立刻找到陆令萱的对立面。 胡军欲。 胡军鄙。 两兄弟。 祖廷想用魔法打败魔法。 说。 “唉,兄弟,以前就属咱哥仨关系最好,你俩的感触我颇有同感,要不咱商议一下除掉陆令萱可好?” 胡军鄙回道。 “祖大人,陆令萱招恨是真的,可势力较大,耳目众多,该如何除掉这个毒瘤?,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个人商议着进一步的结果。 半年之后。 南陈大军势如破竹的功到邺都城下。 北齐的国土尽失。 穆提婆掌握重兵。 陆令萱让儿子故意派兵不出。 迟迟驰援不到邺都。 第四十三章 兰陵王的真假面具 - 狂齐 - 完颜晨。 高纬处死了北齐大将军胡律光。 却乐坏了北周武帝宇文邕。 屡次让周军败北的帝国强敌。 竟死在了自己君王的手里! 宇文邕说道。 “苍天呐,大地啊,这是那位天使大姐替我出的这口恶气啊。” 为了传播这种快乐。 宇文邕大赦天下。 “将天下所有的犯人通通释放。” 让全国的老百姓也跟着沾沾光。 高长恭。 又名高孝瓘 北齐文襄帝高澄的第四子。 在高洋时代。 被封为兰陵王。 高长恭是北齐的一员猛将。 早在高洋时代。 便有所表现! 突厥兵犯晋阳。 时任晋阳刺史的高长恭。 以及超强的武力万分潇洒的出现在了战场上。 博得高洋的频频称赞。 “这好小子,有种。” 同样也获得了将士们的由衷钦佩。 高长恭最重要的战事。 还是哪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邙山之战。 哪个带着凶恶面具的英俊青年。 给周军。 北齐军。 全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我的天哪,兰陵王真乃名不虚传。” 让来势汹汹的北周东征军。 黯然失色。 高长恭在北齐一夜成名。 受人万民的追捧。 “好样的,兰陵王不仅爱民,还爱国。” 如同一个不可逾越的标杆。 迅速成为大众心目中的偶像。 成为将士们竞相追逐的目标。 在很长的时间内。 兰陵王对帝国发挥着很大的作用。 最后竟不可避免的蒙上了一层神话版的传奇色彩。 高长恭传奇。 自有他传奇的道理。 他具备如今一切偶像所应具备的条件和超强素质。 “长得帅。” “长腿欧巴。” “无恶习。” “敢担当。” 高长恭貌柔心壮。 音柔兼美。 放到现在就是个标准的花样美男。 都敏俊。 送终鸡。 都要靠边站。 和那些会弹吉他。 会摆酷的人一样! 每一个不经意的细小动作。 都会让萌动痴情的少女们血脉喷张! 高长恭没有音乐天赋。 却有着一身的好武艺! 曾经一槊打的杨坚虎口出血。 勒马而逃。 这是中国古代英雄的标准。 也是中国古代偶像的标准。 战乱的年代。 人们崇拜的都是力能扛鼎的硬汉。 “力拔山,气盖世。” 并非嗲里嗲气的娘娘腔。 高长恭还有一副青面獠牙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青铜面具! 长得帅。 有本事。 最多算个草根英雄、 而高长恭天生具备令人羡慕的资本。 一个典型的。 “王二代。” 其父是差点没篡位自立的渤海王高澄。 更为难得可贵的! 高长恭并未以此为傲。 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或做出什么令人不耻的卑劣行径。 相反。 高长恭却是战士们的楷模。 是个工勤心细率先垂范的好领导。 每次得到好吃的。 哪怕一个西瓜。 几个苹果。 他也要和将士们一起分享用餐。 一个与兵同乐的将军。 一个事事为下属早想的上司。 没有理由不受到拥护和爱戴。 不过这样的人。 笔笔皆是。 在某个领域或者某一个范围内为人称道。 邙山大捷一战。 高长恭得到的声誉只是暂时的。 有好事者。 为高长恭谱写了一首。 “兰陵王入阵曲。” 曲调优美。 哼哼几句。 便可朗朗上口。 很快的传遍了北齐的军营。 成为北齐军出战疆场的军歌。 段绍率兵讨伐北周时。 上柱国杨坚。 一人力挑北齐四将! 打的北齐四猛。 “段绍。” “娄睿。” “胡律安。” “刘桃之。” 夺马而逃。 共同叹道! “杨坚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啊。” 北齐军士。 看着将领节节败退。 被杀至30里开外。 瞬间。 士气大挫。 高长恭头戴盔胄。 勒马赶来。 说。 “奏入阵曲。” 锣鼓一敲。 一传10里。 10传百里。 齐军士气大振。 杀的周军被迫退回都城长安。 从此。 “兰陵王入阵曲”变为坊间的流行歌曲 将士们。 开饭时唱。 休息时唱。 训练时唱。 打仗时唱。 一帮人聚在一起时合唱。 几个人外出执行任务时大合唱。 最后。 竟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会唱。 于是。 “高长恭”的名字就传遍了北齐国的各个角落。 传到了。 南方的南陈南梁。 西方的北周北魏。 高长恭不是神。 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普通人。 在盛名之下。 高长恭总是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种压力。 源于他的卓越功勋。 源于百姓对他的过度赞誉和无限高的爱戴! 更源于那支兰陵王 “入阵曲”的广泛传播。 曲子传的越快。 高长恭的压力就越大。 高长恭在这种高压下喘不过气来! 出于一个正常人的本能。 开始下意识的保护自己。 “高纬是个心胸狭隘之辈。” 高长恭。 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危险在向我步步紧逼,看来我要放低姿态了!” 高长恭。 将那副给他带来莫大荣耀的威武面具雪藏起来! 这个标志性的物件。 现在无疑已经成为最敏感的累赘! 除了在没人的时候拿出来擦一擦打扮一下。 其他时间。 则珍藏起来。 转而换上了令一番面具。 高长恭入朝参拜的时候。 不让任何仆从跟随。 牵马坠蹬。 或者。 乘轿。 掀帘。 始终都是一个人去。 一个人回。 从来不显山露水。 “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高纬。 为了表示族兄对帝国的忠心而嘉奖。 下坊间。 买了20多个美女送给高长恭作妾。 高长恭推脱说。 “陛下,这些女子妙龄芳华,应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还是遣散吧。” 高长恭。 得知其中有些女子家境贫寒。 日子过得紧巴巴。 便拿出所得俸禄。 换成了粮食。 说。 “粮食虽不多,也够你们生活个半年一年的,等粮食用完了,可来取无妨也。” 高长恭。 在民间的传言本就是英雄豪杰。 众女子。 不是丈夫被抓去充军。 就是自小被赶出家门流落红尘。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栖身之处。 不愿被遣。 便集体下跪说。 “大王,当今天下大乱,我们家破人亡,请开恩留下我们吧,不怕苦,不怕累,只要大王给奴家一口饭就行。” 高长恭心软。 一时只能将其都留在府中。 高长恭的这种转变。 也让敌对势力始料未及。 高长恭的性格转变。 和一次谈话有着莫大的关系! 高纬亲政之后。 回忆起当年陪着高长恭那场生死攸关的战役。 “哥哥,你乃真豪杰,那时你一人力战北周众将,无人不对你称赞!” 高长恭几杯酒下肚。 大舌头都差点出来。 打断道。 “陛下,不必赞誉微臣,帝国之事,乃咱高家之事,有我在,陛下大可放心,帝国永无战祸。” 高长恭的本意是想说。 “他作为高家的一份子,为了高家的社稷永固,战死疆场原也应该的,毕竟自己家的事。” 高长恭为了家族。 不敢有过多的非分之想。 高纬却并不这样认为。 从字眼行间中察觉到了危险。 说。 “兰陵王,如有一天朕不幸归天而去,你会效仿周公辅佐新王吗?” 高长恭见状。 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说。 “陛下功绩盖世,定能统治齐国千秋万代。” 在北齐帝国。 不管是叔叔! 大爷。 哥哥。 侄子。 都要奉高长恭为老大。 每天都得向他顶礼膜拜! 高长恭跟高纬称家人。 显然是淡化了君臣关系。 言语之间。 还摆出一副看不起高纬的架子。 仇恨。 埋葬在了高纬的心中。 开始生根发芽。 “跟你聊家常是皇恩浩荡,属于上司关心下属工作的一部分,你却蹬鼻子上脸起来,看来不弄死你,我就要夜长梦多。” 高长恭。 偏偏是个得民心的大将军。 而且手握兵权。 有着极强的号召力。 高纬开始犯嘀咕。 “是个人他就有毛病,我就不信你不犯错误,只要你敢犯我手里,一下子就套翻你。” 看着一脸谦和。 却掩饰不住得意的堂哥。 高纬一下子感到自己很渺小。 心中的杀意。 犹然而生。 “谁的帝国之事?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别忘了,我才是这北齐国的老大,连你都是我的,君要臣死,量你也不敢说个不字。” 邙山大捷时。 高长恭任并州刺史。 后来。 又任青冀二州刺史。 每到一地上任。 百姓无不欢欣雀跃。 并未下征兵令。 便有很多人选择投军。 说。 “兰陵王可是大英雄,大豪杰啊,能在他的麾下效力,真该颁发一枚荣誉勋章啊。” 投军不长时间。 转讯便发现。 原来这个像神一样的战神。 受万人追捧的大英雄。 并非想象中的完美。 贪婪。 苛刻。 和刚刚卸任的刺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与期望中的做法相差甚远。 人们在大摇其头的同时。 开始怀疑邙山大捷。 一仗让高长恭成名战役的真假! “兰陵王怎么变成这样了?会不会从前的那个兰陵王根本就不存在?是北齐对敌国制造的舆论而已!” 高长恭自己给自己抹黑。 并未出于本意。 “我也不想这么做,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保全我的性命。” 只有让百姓。 让皇帝。 让同僚。 在众人的口中传播他现在的做法。 才是万全之策。 否者便会被高纬猜忌。、 然后被唯利是图的同僚们孤立。 {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种滋味。 不好受! 第四十四章 从此消失的神话 - 狂齐 - 完颜晨。 如今。 南陈。 已经到了陈顼统治时期。 最初。 做为 {废帝} 陈伯宗的辅助大臣。 可没少往手里捞势力。 在高湛驾崩的同一年。 公元。 568年。 10月。 陈顼。 以清理朝中腐败的名声。 率兵攻入皇宫。 废陈伯宗自立。 说。 “我的亲侄哟,你性格太过懦弱,担当不了重任啊,劝你还是退位吧,保命要紧哦。” 性格即便再软弱。 有人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赔本的买卖可不能干。 陈伯宗。 颤颤巍巍。 眼神透着怨气。 反驳说。 “叔父,我父刚刚驾崩,生前何等器重于你,你竟趁先皇驾崩之际夺亲侄大位,难不怕遭天谴也?” 说的多了。 弄的陈顼也烦。 “省省你的吐沫星子吧,现在我是皇帝,哪轮得着你说三道四。” 便将。 陈伯宗软禁在金陵宫。 陈顼。 有抱负。 更是个有很大野心的皇帝。 看见对岸。 北齐国混乱。 奸臣当道。 百姓颠沛流离。 便想趁机打劫一把。 “寡人听说齐国出美人,我要不要打过去看看?” 在众臣的劝谏之下。 陈顼。 御驾亲征。 兵将。 见皇帝驾九剩亲赴前线。 士气大增。 一举夺回了。 北齐掌控数年的燕云十六州。 甚至。 想趁机攻灭北齐这块难啃的骨头! 陈顼。 自信心爆棚。 志在必得。 未曾想。 仪征时朝中诸公却意见不一。 主战派。 只占三分之一。 态度始终不坚决。 多数的人。 则过惯了稳定安逸的日子。 每天三餐有汤。 有酒有肉。 自然不希望爆发战争。 “陛下,我朝久经战乱,好不容易再遇盛世,何必再因战争而回到如初呢。” 搞得陈顼非常窝火。 “前怕狼,后怕虎,乃妇女之鉴,做为南陈的大臣应当不惧战乱。” 最后。 司空大将军。 吴忠策主动请缨。 说。 “北齐气数已尽,与其被别的帝国瓜分,倒不如我们趁机扩大霸业版图。” 鼎力支持陈顼的做法! 连司空大将军都出动了。 这才。 坚定了陈顼那颗久久臊动的心。 北齐。 武平4年。 公元。 573年。 3月。 陈顼。 任命吴忠策为大都督。 征讨驻军士。 裴器为大司马。 统率。 15万大军北伐。 吴忠策。 为了防止军队动静过大。 刻意。 兵分两路。 东路。 由自己亲自指挥, 向秦郡一带进发。 西路。 由都督黄发豪统率。 向溧阳方面进军。 北伐军。 一路进展的异常顺利。 还有意外收获。 缴获三封。 齐国上报北周的密信。 黄发豪任巴州刺史。 卢广拿为前锋。 齐。 陈。 两军 不是冤家不碰头。 正巧走了个对脸。 在霸县相遇。 南陈军。 一顿猛操作。 杀的齐军人仰马翻。 高纬。 怕兰陵王功高盖主。 便调高长恭。 去镇压农民起义军。 没了三军主心骨。 南陈。 大败北齐。 接着。 北周增援部队赶来。 胖揍了一顿黄发豪。 见识到真本领的南陈。 瞬间。 傻脸没了主意。 只能。 采取围魏救赵的打法。 用了。 不到一天时间! 南陈军队。 便逼近了溧阳城。 吴忠策。 则很顺利的拿下秦州。 秦州是北齐。 专门在秦郡南靖建造的一座城池。 紧邻南陈国土。 视为。 边境防御重地。 城前还修了专门的水渠。 依附。 长江和大运河的河堤。 依做天然的保护屏障! 听说。 陈军来犯。 齐军便凿断桥。 割木头。 做成栅栏放置在水中。 将其阻挡。 陈军的大规模进攻。 木头栅栏并不管用。 在水里。 浸泡的时间久了。 便开始膨化。 吴忠策见状。 便派御典内使。 成文杞。 带了几百名勇士。 将木头在一夜之间。 全部清除干净! 大军随即跟进。 秦州的重阵防御。 也随之全线崩盘。 前线失利。 高纬。 急的差点蹦起来。 “怎么会这样?将领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立刻。 召集群臣会议。 开府仪同三司。 王红。 慢条斯理的说。 “陛下,官军接连失利,邺都危在旦夕,人心臊动,如再派军队去屯兵江淮,东边的突厥,西边的北周,恐会趁虚来犯,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又接着说。 “陛下,小臣料定,不出3年,只要帝国休养生息,广揽人才,灭南陈,吃北周,那简直易如反掌。” 完美主义者。 永远不理解浪漫主义者的思想。 高纬。 对这种浪漫主义的原本规划。 并不感冒! 高纬不想动静国本。 于是。 盘算了一下。 怎么节省怎么来。 便派上书右仆射。 欲破胡。 率一支杂牌军去支援秦中。 让熟悉江淮地形的侍中。 王琳。 全权做他的副手。 对于这种安排。 大司空。 赵彦深。 深表疑虑。 “陛下,您让欲破胡喝酒吃肉还差不多,王琳且贪财好色,二人都不能委以重任,请陛下重新选将。” 高纬说道。 “赵爱卿,你还嫌撸官撸的不够是吗?在外县没有吃尽苦头?” 秘书鉴。 元文中。 对欲破胡也不太看好! 他之前曾任秦晋二州刺史。 对于。 江淮一带的风情也很熟络。 说。 “王琳可以挂帅,但必须要受将领节制。” 然后再去淮南一带。 另行募兵。 这些人为保家乡。 自然出力卖命! 高纬。 对这件事不以为然。 说。 “招募那么多兵勇做甚?以后好起兵反我?” 赵。 元。 二人。 只能四目相对。 双双唉声叹气。 欲破胡。 首次堪当大任。 不敢辜负众望。 即刻。 领兵南下。 与陈军在十堰相遇。 王琳。 见南陈军士气正盛。 劝道。 “大将军,你可知南陈军诡计多端,不可小觑,而陈军刚刚凯旋,我等应尽量避免和他们正面厮杀,先遏制住他们的攻势,再慢慢的领兵迂回也不迟。” 欲破胡。 窝囊了多半辈子。 好不容易能打一次硬仗。 立功心切。 不听王琳的劝告。 北齐。 由乌合之众。 组建起来的杂牌军成分比较复杂。 有。 鲜卑兵。 汉人兵。 羌人兵。 还有西域一带的杂胡兵。 欲破胡。 专门挑选身高体壮。 善于骑射的胡人。 组成。 “仓头” “犄角” “大力” 先遣队。 威风凛凛。 迅速的摆出决战的架势! 吴忠策。 早已看出了欲破胡的用心。 所以。 显得并不着急。 而是一个人。 独坐中军帐。 拿出一壶刚酿的石榴酒。 摆上两个菜。 将巴山太守。 萧薄科叫了进来。 说。 “听闻你打仗勇猛,胆略远超十六国冉闵,你和前辈关羽相比,还是有差距的!你想不想和关羽一样千古留名?” 萧薄科大嘴一列。 说。 “谁不想谁傻子,我天天都想,我朝思暮想。” 吴忠策说。 “想便好,根据本都督的观察,齐军的士气全都在那些西域的胡兵身上,你若能消灭他们,敌人便不战自退,想你以后便能和关二爷一样,千古留名。” 说完。 便给萧薄科。 斟酒。 着筷。 有模有样的将一块大肥肉夹给了他。 萧薄科受此礼遇。 豪气顿生。 大声说。 “大都督放心,您只需要告诉我胡兵长什么样,我便杀的一个不留。” 吴忠策。 早有准备。 招招手。 让人绑来了几名投降的骑兵。 让他们给萧薄科详细的描述了。 西域胡兵的特点! 和体貌特征! 萧薄科听完了。 心中便有了印象! ~~~~~~~~吨吨吨。 喝完了三碗酒。 也不吃一口菜。 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一拱手。 说。 “大都督,您就请好吧。” 酒足饭饱。 单人匹马。 披上战袍。 直奔齐军的阵地冲去。 望着。 萧薄科远去的背影。 吴忠策。 捋着胡须! 不住的寒首微笑。 齐军。 没有想到。 凭空杀出一个醉汉。 那些胡兵刚要弯弓搭箭。 萧薄科。 却早已冲到了眼前。 双手频出。 连投再砍。 给胡兵来了个开门大吉。 一支穿云箭。 千军万马地府见。 胡兵应声倒地一大片。 进得了敌阵。 萧薄科挥刀乱砍! 犹如。 爹打儿子一样。 一阵暴力的输出。 杀死了好几个身强体壮的胡兵。 齐国的军队。 吓的纷纷后退。 人踩人。 人挤人。 稀里哗啦的阵脚大乱。 在对面观望的吴忠策看的真真的。 一挥令旗。 大军如同潮水般掩杀过去。 齐军彻底败北。 欲破胡。 以最快的速度吃了败仗。 齐军一时间。 士气大挫。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 南陈大军。 如洪水猛兽一般。 入北齐无人之境。 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 南谯太守。 许慢。 率大军攻克了石梁城。 接着。 又拿下庐江城。 南平郡。 瓦良城。 似两座孤岛! 守军吓的不战而退。 溧阳城的守军抵挡不住! 约1万人的北齐嫡系部队。 经过半个时辰的战役。 只剩下 3000人。 便抛出白旗。 向南陈军祈降。 “老哥喂,小弟认输了,咱不打了。” 黄发豪。 修好工事后。 严防死守。 盛怒之下。 便亲自上阵。 说。 “终于该轮到老子闪亮登场。” 破城之后。 黄发豪。 左手持戈。 右手持戟 一人一骑。 逢人就刺。 守军刚想欲做反抗。 便一个飞戟。 贯穿而过。 将守军杀了个溜干净! 高唐县守军。 闻讯。 留城自逃。 南其昌太守。 黄勇。 攻下了扈渎。 不久。 攻下。 金镛城。 柏台郡。 滑台州。 洛阳。 大苑。 勇士谷。 北齐帝国多数疆域。 在南陈大军的高压政策下。 相继投降。 不管。 南线的战事如何激烈! 都与高纬的猜忌。 有着极大的关系。 高长恭。 厌恶了这种平庸的世俗。 从此。 不再参与战争。 “你高纬不是猜疑我?那就容我自降官位,掌管运粮之事吧。” 高长恭。 久不参与军事。 不去前线打仗。 每天。 与琼浆美人安享快乐! 尚武精神。 早已消磨殆尽! 那副。 震慑敌人的青铜盔甲也布满尘染。 失去了。 冲杀疆场的胆识。 更没有了。 吓退敌军的勇气。 甚至。 连骨子里的那腔热血都没有了! 曾经的高长恭。 “陛下,敌军虽千万人,吾往矣。” 现在。 “不在其位,不知其危,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俗人,抽烟,喝酒,烫头吧。” 看眼着。 江淮国土沦丧。 高长恭。 不但没有请缨。 重披战袍。 相反。 便害怕自己再被征召。 赶退敌军。 而再得高纬猜忌。 每次前线战败。 传来消息。 高长恭。 都要躲在家里来回的踱步。 忍不住。 战战兢兢的哀叹。 “唉,帝国连战连败,要不是兄弟猜疑,我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听见有人敲门。 恨不得。 一头扎进被窝装病。 这个时候。 高长恭也不再去库房。 看那一杆。 曾经杀敌无数的龙头亮金枪。 枪身。 锈迹斑斑。 没有了当初寒光夺目的风采。 龙头亮金枪。 从130斤的重量。 蜕至到可以轻轻拿起。 就像。 兰陵王英俊的外表一样。 失去了英武的姿态。 剩下的。 只有黯然无色的漂亮。 兰陵王的一个偏妾。 正义感爆棚。 听到帝国接连战败。 便不忍留下眼泪。 抹着眼泪。 劝道。 “大王,您曾经的英武哪里去了?您身上留下了那么多的疮伤,何不再次为帝国分忧。” “您可是最爱民入子的将领,您应心无旁骛,重新上阵杀敌,就算不为高纬,也要为百姓免遭国破之苦,大王,别让奴婢看不起你。” 高长恭。 激愤的说 “即便本王的兵器已氧化,甲胄已不再夺目,只剩两支臂膀,也能震退南陈半边天,高纬压制不让我有所作为,又有什么办呢?” 偏妾。 说。 “大王,奴婢跟了您三年,真想不到您能变成这般模样,我愿以死来感化大王。” 说完。 剪下一缕头发。 作为纪念。 留给了高长恭。 便朝亮金枪跑去。 枪尖。 虽已锈。 却然锋利。 一枪。 刺穿了身体。 终于。 妻子如愿以偿。 高纬。 偏偏忘不了自家的哥哥。 于是。 招人召兰陵王入宫。 哀求道。 “哥哥,咱高家恐不久存了,南陈大军已兵临邺都,不知哥哥愿意领军杀敌,保我偏安一隅之福。” 高长恭。 长叹一口气。 “陛下,长恭愿往,待我凯旋归来,即刻交还兵符于你,这一仗过后,小臣再也不闻帝国事。” 兰陵王。 重披战袍。 戴上那副好久没见大场面的狰狞面具。 带着焦虑。 带着不安。 奔赴疆场! 第四十五章 惊天血案 - 狂齐 - 完颜晨。 高长恭。 30于载的生涯当中。 被北齐百姓奉为 “战神”的人。 在于南陈朝的较量中。 一生当中! 唯一吃了一场危及生命的败仗! 高长恭那颗热血壮志的心。 早已不在国家兴亡之上。 而是。 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如何自保! “齐国国运将尽,本王也无力回天, 我还是先保自命吧。” 所以导致。 高长恭败走太行山。 北齐军 三万多人的部队。 高纬连家底都掏了出来。 大军临行前。 嘱咐说。 “哥哥,帝国的安慰,就交于你了,若你能实现我偏安之福,待凯旋,我将山东赏于你。” 南陈军。 提前得知北齐军的动态。 便埋伏在帝国的哽嗓咽喉。 【太行山】 大军跋涉此地。 地坑。 火盾。 机床弩 已恭候多时 一场硬仗下来。 齐军。 愣是被南陈打的找不着娘! 高长恭。 见状。 说。 “踏马的,本王行军打仗三十多载,从来都是我欺敌,还没敌敢欺我。” 刚想率马突围。 却苦苦寻不到人影。 只能停在原地。 吃着。 敌军安排好的美味佳肴。 回到邺都。 高长恭。 怕高纬再生暗心。 便派厨子。 炒了一些菜。 “青椒木耳。” “木须肉。” “红烧大鲤鱼。” 提溜着一壶酒。 去皇宫。 面见高纬唠家常。 试图增加兄弟感情。 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 高长恭说。 “陛下,帝国之事乃小臣家事,应尽心尽力,这次小臣吃了败仗,请陛下加罪。” 高纬面露凶光。 问。 “哥,家事?是你的家事,还是我的家事?你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高长恭。 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情绪。 说。 “高纬,好歹我也是一方王侯,不是你的工具人,若不是你猜忌我,帝国如何能走到今天这步?此搬下场都是你作的!怨谁?” 兄弟二人大吵一架。 闹得不欢而散! 突然。 某一天。 高纬灵光一现。 又想起这个漂亮哥哥。 于是召人。 “唤高长恭进殿。” 高纬。 将这阵子战败。 积攒下来的怒气加怨气。 一股脑的。 全都发泄到了高长恭的身上! “都怨你,你要是好好出征,南陈还能打过来吗?现在这局面都是你造成的!朕留你何用。” 几天之后。 北齐和南陈的战事白热化的时候。 武平4年。 公元。 573年。 5月初3。 高纬。 派。 大司马。 段绍。 给高长恭送去一碗特别配置的酒。 段绍。 面露沉重。 说。 “长恭兄弟,我等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不料却无力回天,这碗酒是高纬赏赐的,咱兄弟俩在阎王爷哪里见面吧。” 高长恭。 夺过碗来。 鸣天大笑。 然后便黯然落泪。 说。 “唉,什么阎王爷,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我今生再无杂念。” 高长恭。 脸色惨白。 颤抖的接过酒。 便一饮而尽! 吩咐仆人说。 “一会药劲上来,我便归天也,你们把本王的双目挖出,悬在房梁之上,我要亲眼看着南陈杀进邺都城。” 高长恭的死。 在北齐并未掀起波澜。 “谁爱死不死,我们百姓都快活不起了,还管将领的事做什么。” 就像一个。 曾经辉煌一时。 而又随着时间黯淡的名人。 高长恭的心血。 并没有白费。 先是贪婪成性。 迎来骂名滚滚。 而后。 迅速消失。 变得音讯全无!! 人们似乎早已将他忘却。 亦或是对忠臣良将的死欲已麻木! 不足以。 引起百姓心中的震颤。 唯一引起的躁动。 反倒出现在了南陈的大军之中! 作为齐国的对立面。 南陈。 “听闻高长恭又重返战场,这厮是阻挡我等北伐的大患,必须根除!” 南陈比北齐。 更容易觊觎那些对他们有过威胁的人。 高长恭已经今非昔比。 其本人已经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绝不会。 再向前先那样带着怕的面具。 杀入敌阵。 在阵营中潇洒而有利的挥舞兵器。 甚至。 还能否拿得动兵器都已成问题! 南陈惧怕的是高长恭所代表的那个符号。 “不败战神。” 不败战神四个字。 弃之不用。 便没有了任何的功效! 一旦启用得当。 便能唤醒人们沉睡的记忆。 从而。 成为战场上的一种号召。 一种凝聚的力量! 一种必胜的信念~! 让了无生气的千军万马。 重新奔腾嚎叫起来。 北齐巨星的陨落。 着实。 让南陈大军兴奋了一把! 也让南陈大军的进攻更加的猛烈。 青州刺史。 宁忠。 顺利的攻克了金镛城。 宁忠。 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内外城。 沭阳的郡守。 望风而逃。 将。 大好的城池拱手让给了南陈。 御章内使。 陈文杞。 马踏靖州! 黄发豪。 将南陈大齐插在了北齐的城门上。 吴忠策。 则度过了淮水。 将仁州踩于脚下! 在这期间。 高纬派尚书左仆射。 陆先。 领兵两万。 去驰援西昌。 陆先于巴水和姬水间出兵。 与陈国的上柱国。 周九。 在两淮一带相遇。 “真是冤家路窄。” 周九以老弱军士为疑兵。 与齐军开展周旋。 一面。 亲率精锐走下路抄到了齐军的背后。 最后, 将陆先杀的大败。 至此。 北齐在江淮间再无力反抗。 破城的破城。 处死的处死。 一时。 兵败如山倒。 陈国大军。 顺利的进入北齐的南部重镇。 寿阳城下。 寿阳的守将。 除了扬州刺史。 王贵显。 还有秦州之战败逃的王琳。 秦州兵败。 高纬也意识到自己决策的失误! 便按照。 赵彦琛。 元文尧的建议。 诏令王琳去寿阳募兵。 “寿阳战事吃紧,你去操练部队吧,” 已抵抗陈军的疯狂攻势。 陈国大军。 在各处取得阶段性胜利后。 迅速对寿阳完成了合围。 并筑去围岩。 引水银而灌成! 城内士兵。 喝了寿阳河水带有剧毒的水。 导致。 浮肿。 呕吐。 腹泻。 将士死亡过半! 王琳。 王贵显。 一边, 亲自登城督战。 苦苦支撑。 一边。 不断的派人前往邺都请求援军!、 “陛下,让六库军出战吧,寿阳快顶不住了。” 为了保住寿阳。 高纬痛下血本。 说。 “寡人还有最后10万人的家底,若此战不成,北齐将不复存在。” 派大邢台右仆射。 皮鼎合。 率10万大军前去增援。 皮鼎合是个倒霉蛋! 因为魏破胡。 陆先。 都吃了败仗。 故而心生胆怯不敢行进。 便将部队。 扎驻在淮口一带。 寿阳方面。 见援军迟迟没有进项! 连续派人来问情况。 高纬。 便派出好几拨使者不停的催促! 皮鼎合。 这才艰难的度过了淮河。 走到了距离寿阳30里处。 却又驻军不前! 皮鼎合的援军。 停停。 走走之际。 邺都却传出了一桩惊天血案! 高纬。 派皮鼎合援军寿阳以后。 便有打算。 去陪都晋阳待一段时间。 一来。 晋阳名义上已经是北齐的实际国都。 二来。 邺城损失惨重。 死气沉沉。 加之战事的纷扰。 高纬便想去晋阳躲躲清静! 第四十六章 壮志未酬 - 狂齐 - 完颜晨。 “大都督,别睡了,快醒醒,醒醒啊。” 寿阳城。 被血洗了。 北齐大军援军已赶到。 看着城下一片黑压压的人马! 吴忠策的部将。 开始有些担心! 纷纷前来大都督帐中讨主意。 “寿阳城墙坚固,齐军一时半伙还真攻不下来,不知大都督作何打算?” 言外之意。 就是让吴忠策避其锋芒! 暂时的放弃攻城。 吴忠策手捋着胡须。 微微一笑。 说。 “诸位莫慌,所谓兵贵神速,讲的就是抓住战机,争取主动,对方的援军不敢进前,显然是不敢应战,我们现在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是个天赐良机的好机会。” 众将。 见主将胜券在握。 也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二天。 吴忠策穿上铠甲。 戴上头盔! 骑上战马。 手提利刃。 在军中来了个战前总动员! 之后。 亲自率军指挥攻城! 陈军的士气。 大受鼓舞! 加之北齐援军带来的紧迫感! 都比着劲的玩命的招呼。 从寿阳城的四个方向。 开始发动进攻。 终于一鼓作气拿下了寿阳。 血洗了城池! 守将。 王琳。 王贵显。 被陈军生擒。 皮顶合。 见寿阳城破。 带着领10万大军。 撒丫子的向北逃窜。 所带的辎重。 骆驼。 马匹。 兵器。 粮草。 全部都扔到了营地。 成为了陈军的战利品。 随后。 北齐的另外两支小股援军。 一支刚到了营口。 便被陈将。 樊毅给击退! 另外一支。 救援临沧的援军也遭到完败。 北齐军全线崩盘。 狼狈不堪! 皮顶合回到邺都之后。 胆战心惊的怕高纬怪罪。 没有想到。 却出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所有的援军。 只有皮顶合保全了部队。 劳苦功高。 “皮顶合是军中栋梁,应以嘉奖。” 被高纬着升为尚书令。 不知。 被绑在吴忠策帐前的王琳作何感想! 王琳。 本是南梁国的大将。 也是高纬不委以争论的主要原因。 侯景。 当年践踏江南多地! 割乱梁国。 时任岳阳内使的王琳。 随大都督王增变一起将他击败。 就此。 官拜为襄州刺史。 陈霸先。 杀死了王增变。 拥立萧方智为傀儡时。 曾经给王琳留了个司空的位置! 王琳却不念陈霸先的好。 “这厮不安好心,司空这个位置我才不干呢。” 带领着10甲士。 造战舰。 筑城墙。 与之对抗。 继续为梁国效忠! 在此期间。 王琳曾经多次击败陈霸先的部队。 就连风光无限的北伐将领。 吴忠策。 都是王琳的手下败将。 在樊城战役中。 差点丢了性命! 陈霸先。 取代梁国以后。 王琳便北上。 投靠了齐国。 孝昭帝高演。 非常高兴。 特敕封喜书。 “你去镇守晋阳吧。” 并官拜。 骠骑大将军! 开府仪同三司! 扬州刺史一职。 不过高演的王琳并不放心。 随即。 又任命卢遣为。 扬州道邢台尚书。 以监视并牵制王琳的行动! 王琳与卢遣不和。 俩人。 最后闹得很不愉快。 卢遣。 便被召回邺都。 改任特进侍中一职。 王琳熟悉江南的地形。 又擅长水战。 还与陈国是宿敌。 曾经以1000人的部队大败吴忠策!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 王琳。 都是南下的最佳人选。 可怜。 生不逢时。 王琳不被新任在先。 博弈多年。 还是做了老对手的俘虏! “壮志未酬。” “英勇未尽。” 心中的憋闷。 是可想而知的! 王琳的威信非常高。 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虽然没有读过多少年的书。 头脑却十分的灵活。 尤其记忆力超强。 军府中的僚佐官吏。 多达上千人。 王琳都能挨个叫出名字。 王琳治军。 从不滥用刑罚。 也不看重钱财。 很得将士之心。 为梁抗陈的忠义之举。 更是赢得了北齐官军的好感! 一个人威信太高时。 未必是好事。 有人爱。 就必然有人恨。 爱的人越多。 恨的人也就越多。 在吴忠策的军中。 有很多将士。 都是王琳的老部将。 看到上司如今落到这种地步。 全都唏嘘哀叹。 “王大人是个好官啊。” 纷纷跑到吴忠策的帐中。 为王琳求情。 吴忠策。 目睹此情此景。 不但没有被感动。 反怕夜长梦多。 生出事端。 赶紧命人打造囚车。 将王琳押送去健康。 今南京。 囚车。 刚刚行出30里。 吴忠策心里便犯了嘀咕。 怕路上有人劫车。 便派人追上去。 直接将王琳就地正法。 将首级装入坛中。 送去 “南京。” 那些老部下听说王琳已故! 全都哭天抹地。 痛不欲生! 有个老部下还备上酒肉。 去王琳遇难处祭奠。 最后哭到没有力气。 才檫干眼泪而去。 算是对死者最好的安慰吧。 王琳的首级。 被送到健康之后。 陈宣帝。 诏令全城示重。 为王琳披麻戴孝。 第四十七章 宜思好事 - 狂齐 - 完颜晨。 “陛下,投降吧,花身军死伤大半,寿阳城沦陷了。” 听到寿阳陷落的消息。 北齐的高层。 出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 “帝国有5万花身军,就算梗直脖子让陈军砍,他们也得砍上十天半个月,怎么才三天就灭了一多半呢?” 花身军名副其实。 “光会花拳绣腿,实则打不了胜仗。” 多数人。 悲从中来。 脸上写满了遗憾。 悲观。 失望。 做为一国之君的高纬。 情绪也很低落! “唉,花身军无能啊,下一步我又该何去何从?” 同处于帝国中枢的穆提婆韩堂銮二人。 却丝毫不为所动! 在府中悠哉悠哉的下着象棋! 看见高纬不开心。 二人还宽慰他说。 “陛下,寿阳那个破地方,本来就是咱们从梁国手里夺来的,再让他们拿回去好了,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寿阳城,就算他们把黄河以南的地方全占了就能如何呢?齐国还是齐国,陛下依然是齐国的天子。”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陛下愁坏了身子骨不值得。” 左右侍臣。 一时马屁轰然。 纷纷关心起高纬的龙体来。 高纬见人们这么在乎自己。 即刻。 转忧为喜。 一边派人到溧阳筑城。 已加强黄河一带的防树。 既然。 北齐不在乎。 南陈也就不客气了。 大军度过淮河继续北伐。 并且。 顺利的攻下了南岐州。 北岐州的很多百姓。 以前都是萧梁国的子民。 听说。 陈国的军队即将打来。 纷纷揭竿而起。 组成声势浩大的武装。 开始向北岐州侵犯。 北岐州的刺史。 就是被韩堂銮一伙人给挤兑下来的祖廷。 叛军知道他是个瞎子。 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未曾想。 这帮乌合之众。 确实低估了祖廷的能力。 叛军临近周城。 祖廷下令。 说。 “开放城门,迎我军进城。” 亲接晋升。 让百姓们躲在家里别出来。 只是选了一些精壮的市民。 与将士们一起集聚城楼。 等候着命令。 叛军一时搞不懂是什么状况。 怀疑。 人走城空。 又怕学司马懿玩空城计。 正在犹豫间。 祖廷忽然下令。 众人擂鼓呐喊。 一时间。 声测云天。 吓的叛军落荒而逃! 跑了一段路。 却发现并无追兵! 这一群乌合之众。 才得知上了当。 赶忙掉转枪口又杀了回来。 “杀回去,拿我们当傻子耍。” 这次祖廷不再客气。 命参军侍中。 王君智。 领兵。 迎头痛击敌军。 “给我以迅雷不及之势,打掉这股顽固的南陈军。” 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并且亲自骑马到阵前拉弓搭箭。 以壮齐军声威。 看见瞎子骑马。 且弯弓射箭! 还每发必中。 叛军吃惊的程度不亚于中了空城计! 很快。 又打起了退堂鼓。 由于叛军人数众多。 最后还是采取了防御的策略。 及时收兵。 回城聚首! 同时派人向中领军穆婆求救。 穆提婆对祖廷又很歧视。 存心想让他城破人亡。 悠哉悠哉的作壁上观。 并不发兵去救援。 “看看那个瞎子有何能耐。” 祖廷且战且守了十多天。 最后叛军熬不住。 终于一哄而散! 陈国占领了北齐江淮大片土地。 明显攻势有所减缓。 后主。 高纬。 也得以过了几天安心的好日子。 没过多久。 高纬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高思好拉拢一伙流民造反了。” 南阳王。 高思好本姓昊 是个孤儿。 被高欢的从子高思宗收养为弟。 取名为。 “高思孝” 因骑射功夫了得。 便在大将军高澄身边做了侍卫。 高洋称帝之后。 高思孝受封为左庶大将军。 高洋见其作战骁勇。 便称赞他为。 “鹄落鸭群,宜思好事。” 故而改名为。 “思好。” 高思好屡立战功。 后来做了尚书令。 朔州刺史的高位。 被敕封为 “南安王。” 朔州是北齐的北疆重镇。 防御着。 草原的强敌。 让高思好镇着朔州。 无疑也体现了一种新任和重视! 高思好。 经营说朔州多年。 眼下太平。 深得人心。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 却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破了。 南陈军队北伐。 高纬说。 “如今北齐往日的风采已不在,朕担心北周和突厥军从中加工。” 便派朝廷大员去各个边境巡视! 督促一下防御的工作! 负责朔州的是泽钴光牟。 也是高纬一个信得过的宠臣。 高思好很重视。 小心的接待。 好生的伺候。 生怕出一点差错。 泽钴光牟在上面待惯了。 又得到皇上的宠幸。 根本没有将这个地方官放在眼里! 整天的颐指气使。 摆出了一副主人对待奴才的架势。 “树活一层皮。” “人争一口气。” 武将出身的高思好。 本来就是个暴脾气。 阿谀奉承为先。 哪里受得了这份窝囊气。 最后越想越不对劲。 一怒之下。 武平。 5年。 公元。 574年。 7月。 取兵造反。 并未发出檄文。 说。 “高纬少长甚恭,不辩人间情伪,近小人,而疏远忠良。” 高思好。 要造反的消息。 其实高纬早就知道了。 哪个军队。 哪个地方。 都不是铁板一块。 高思好。 还在密谋期间。 便有人跑去邺城向高纬检举。 结果。 被韩堂銮几下子就给按住。 韩堂銮。 高思好。 是儿女秦家。 韩堂銮的闺女。 嫁给了高思好的儿子。 关系自然是没的说。 肯定要官官相护啊。 看见。 高纬细问详情。 韩堂銮赶忙上前打断。 说。 “这个人有精神病,信口雌黄,诬告大臣,不杀留着也没用。” 高纬。 也就不在询问。 一挥手。 将前来报信的使者给砍了头。 当成反面的教材。 高思好率军抵达晋阳的门户。 古城营时。 自称为。 “河东王。” 热热闹闹的设置了百官。 彻底。 与高纬朝廷脱离了关系。 随后。 大军直发晋阳。 韩堂銮。 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见情况不妙。 使上一计。 便从中作梗。 说。 “陛下,高思好反叛,您应该把最后攒的家底给掏出来,去攻灭高贼,给他点颜色瞅瞅。” 北齐没了大将。 失去了主心骨。 剩下的。 全是些乌合之众。 高纬只能。 瘸子堆里挑大个。 说。 “北嵬军所剩10000人,再经不起敌人的碾压,六库军也寥寥无几。” 韩堂銮说。 “陛下,北嵬军乃三军能将,此时您更应该让他们赴晋阳迎战。” 第二天。 高纬亲自选兵。 让刘桃之率北嵬军一部。 花身军。 出战。 刘桃之和于禁是同等人物。 只适合单练。 不适合统兵! 武力值。 属三流武将。 大军刚行至晋阳。 不料。 花身军将刘桃之视为偶像。 “偶像领着我们打仗。” 一鼓作气。 竟攻开了城门。 捷报传来。 韩堂銮。 骂道。 “花身军附魔了?本来我还想内耗高纬呢,等花身军全部死干净,我便和亲家取而代之,分得北齐半壁江山,划江而治,晋阳城也太踏马脆弱了吧。” 高思好。 力战三天。 终于将花身军拒之城下。 双方。 势均力敌。 你方唱罢。 我登场。 高思好兵力有限。 再战不起。 思来想去。 便决定瓦解花身军。 在城楼喊道 “各位弟兄,高纬昏庸,你们若投明主,不照样可以博得一个封妻荫子的好名声吗?何必在一个昏君之下仰人鼻息呢,伴君如伴虎啊。” 花身军听闻。 商议。 “高大人说的是啊,咱给高纬卖命得到什么了?现在连军薪都发不起,还耗着做甚。” 刘桃之。 听见众将倒戈的事。 举茅便打。 花身军将领被打落马下 坚持喊道。 “上将军请住手,投明主吧。” 刘桃之顽固不听。 又是一茅袭来。 花身军。 抵挡十合。 才将刘桃之擒住。 5000人的军队。 转向。 高思好的阵营! 高纬惊闻兵变。 着实激灵了一家伙。 赶紧派。 尚书事唐毅。 领军将军。 娄敬显。 率六库军驰援晋阳。 自己则从后方跟进。 韩堂銮。 又惊又喜。 朝廷的大军一到。 高思好的队伍。 早就没了先前的壮志。 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失去。 抵抗能力。 高思好见大势已去。 无何奈何的投河自尽。 倒戈的花身军。 遭。 “扒刑。” 高思好。 麾下的2000精兵。 被娄敬显团团围住。 一边。 砍脑袋。 一边。 劝他们投降。 “投降不?不投降全砍了你们。” 遗憾的是。 这些人没有一个投降的。 自称。 “杀人机器”的娄敬显 过足了杀人的瘾。 高思好。 死了也没落到好下场。 被刘桃之从河里拽出来。 在邺城广场。 晾尸7日。 然后。 令众将耍笑消遣。 以利刃刺之。 庞大的身躯上。 呈现出许多。 透明窟窿! 高思好的王妃更惨。 高纬让太监把她绑在柱子上。 然后召集军队练射箭。 万箭齐发。 射成马蜂窝之后。 又用大火烧成了灰烬。 永远的飘零在邺都的上空。 看着这番场景。 高纬。 便忍不住的笑了。 “真乃百年不遇的的大场面啊。” 第四十八章 可怕的孤独 - 狂齐 - 完颜晨。 有些人。 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有些人。 是带着遗憾带着梦想出生的! 转世投胎。 可以成为一门技术活。 在外人看来。 高纬有着令外人羡慕嫉妒的履历。 “放眼整个邺城,谁有我的出身高贵?” 他一降生。 便是在王爷府。 每天。 有数百名奴仆围着他一个人转。 呵护他。 爱护他。 不让少主。 受一点风寒! 吃一点苦头! 穿着开裆裤时。 高开裆。 被立为。 “世子。” 就算什么都不做。 未来。 也可以接替父亲。 常广王的班。 将成为帝国的一路王侯。 高纬从一出生便有自己的。 府邸。 宅院。 后花园。 高纬。 五岁的时候。 刚刚脱下开裆裤不久。 父亲。 高湛便一跃成为帝国皇帝。 高纬。 则。 理所应当的转升为皇太子。 早早的入住东宫! 超越了世子时期。 所有人的预期。 “这小子,吃喝玩乐行,他怎么能当皇太子呢?” 十岁的时候。 童年的乐趣便逐渐消失。 接班的日子。 却步步向高纬靠拢! “爹,你让我喝酒吃肉可以,一下子让我当皇帝, 我干不好啊。” 高澄。 讨厌每天批阅奏折的烦恼。 喃喃自语。 “何不食肉糜?皇帝不是用来玩的吗?我为什么要天天拼命的干?” 迫不及待的退位为太上皇。 高纬成为帝国的新掌门。 选择了良辰吉日。 文武百官。 全都跪倒在高纬的面前。 高呼。 “皇帝万岁,天子万岁。” 高纬。 不以为然。 笑着说。 “别来这套,新皇帝登基,你们做大臣的不应该意思意思?这样吧,一人送我一件珍宝算了。” 大臣。 目目相对。 纷纷说。 “少主,天子登基,哪里皇帝向大臣要礼之行?少主荣升为皇帝,应送我们大礼才是。” 尴尬的气氛。 被众人调解的有始有终。 当上皇帝之后。 高纬多想睡个回笼觉! 都要被讨厌的太监一把拽起来。 “别睡了,该上朝了。” 迷迷瞪瞪的去上早班。 看到。 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头顶。 高纬。 总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朝堂的时间。 是最难熬的! 群臣碎碎念。 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高纬。 必须也要有所回应! 可是一张嘴。 却放知自己是天生的言语障碍者! “额,额,额。” 结结巴巴。 半天都画不齐一个整句! 那些对高纬。 本来就懵懂如同浮云的学业。 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这种状况。 在群臣关切注视。 和安静等待中。 表现的更加厉害。 高纬。 窘迫的恨不得立刻大哭一场。 渐渐的。 高纬有了心里阴影。 他不允许任何人在朝堂上发言。 中国人。 有个通病。 “老想替领导解决问题,最后都让领导当问题给解决了。” 三公。 尚书令。 大司马。 大将军。 也不例外。 原本一方的别扭。 却变成了双方的尴尬! 后来。 高纬总算明白了! 原来。 自己根本不用为这些事发愁。 他不会说话。 有人替他说。 不会做的事。 有人替他做。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小日子巴适的很。” 上面、 有太上皇罩着。 身边。 有胡太后和奶妈陆令萱护着。 下面。 有。 和士开。 祖廷。 韩堂銮。 娄定远。 穆提婆。 高阿纳洪。 一群文官武将保护着! 高纬。 只需要。 整齐威严的坐在那里就可以了。 并尽量的保持姿势不变。 显出一种威严就够了! 高纬。 很快适应并习惯了这种形式。 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变得人云亦云。 变得孤独无助。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过着苟且的日子。 在被立为皇储子的日子里。 高纬极度缺乏自信。 更没有独立的思考。 则。 每天游走于如市。 看谁不顺眼。 便召集手下当街射杀。 “去,射上几箭,再砍上几刀,咱家要好好欣赏一下,人受刑前的快感!” 即便这样还不算! 每当。 听到受刑人痛苦的嚎叫时。 高纬。 会变得更加的变态。 “把皮给我扒了,筋再给我抽出来。” 然后制作成精美的陶瓷。 有一次。 早朝。 高纬拿着用人骨做成的陶碗给大臣盛饭。、 说。 “众位爱卿,猜一下你们用的陶碗是什么材质做的。” “陶碗当然是用陶瓷做的。” 高纬。 会心一笑。 说。 “你说的不对,是用人骨做的,喜欢就送给你!” 大臣们一听。 “陛下,臣等胆小,别吓唬我们了。” 跟吃了个苍蝇一样。 刚咽到腹中的粥。 大口的呕吐了出来! 直到高纬亲政。 也没形成自己的治国理念。 高纬。 就像水上的浮萍一样。 随波摇动! 无法摆脱寂寞的困扰。 无法完成孤独的释放! “人呢?怎么没人给朕说话?” 这种孤独。 在寂寞中浸泡。 长久郁结。 周而复始。 最终导致孤独的泛滥。 转变为对生命的无视和人性的麻木。 直到。 高纬的弟弟高措的到来。 才勉强的找到了属于一个皇储子的快乐。 一种残忍。 而变态的快乐。 南阳王。 高措。 和高纬同龄。 而且同年同月出生。 均生于天宝7年。 公元556年。 5月初五。 高措。 比高纬早生几个时辰。 因为是庶出。 不受待见。 被太上皇贬为偏子。 变成了高纬的弟弟。 “这踏马跟谁讲理去,明明我是大哥吗。” 和高纬不同的是。 高措的天性没有被束缚。 反而。 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顽劣无度。 不可教化。 十来岁时。 高措留守晋阳。 喜欢玩波斯狗。 养了一大群、 欲破胡。 劝道。 “南阳王,休玩物丧志,没事应该多看看书。” 高措。 不高兴了。 噘了一会嘴。 便操刀怒斩数狗。 瞬间狼藉遍地。 血流成河。 哭着。 说。 “我爹欺负我,你个小官也来欺负我。” 之后。 又换上一把新刀。 朝皇宫走去。 说。 “高湛,你既然这么恨我,你生我干嘛?今天我不杀了你,难消心头之恨。” 吓的。 欲破胡撒丫子便朝皇宫跑去! 还好。 欲破胡给高湛报信及时。 躲过了一劫。 高措扑了一个空。 年龄稍大些。 高措被任命为司徒。 官拜。 凉州刺史。 “今我坐殿凉州,张姓一族,全都给我斩草除根。” 一道指令。 全凉州张姓人士被高措杀的一个不剩! 谁说张姓没有出过皇帝? 东晋十六国时期。 前凉刺史兼大天王。 张祚。 就是前凉帝国的开国皇帝。 后来交友不淑。 被北魏拓跋氏给灭了而已。 不久。 因为腐败作风问题。 被调任姑臧。 “老子不就摸了一个小媳妇的屁股吗,至于一撸到底吗?” 无论官大。 官小。 官做的好不好都放一边。 主要高措还是和尿泥的年龄。 心思也没有放在当官上。 他喜欢一个人站在房顶。 拿着弹弓。 弹击路人。 看着他们被打中以后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或者吓的抱头鼠窜的样子。 高措。 却指着路人。 鸣天大笑。 “快看他们逃跑的样子,好狼狈啊。” 单纯的顽劣也就算了。 高措的偶像。 是二伯高洋。 而且是得了精神病以后的高洋。 崇拜。 二伯泯灭人性的凶残。 和滥杀无辜。 高措。 最喜欢玩的是一种另类游戏。 让一些犯错的人脱光衣服。 在身上作画。 作画。 并不是追求艺术。 而是画上食物。 纵犬授以食之。 将其成为波斯狗的美餐。 第二天。 高措。 牵着狗出去玩。 在路上。 遇见一个怀抱婴儿的妇人。 走进身前。 问。 “大姐,婴儿多大了?” 大姐。 回道。 “大人,婴儿刚半岁,还不懂自食学步。” 高措。 笑着说。 “既然这样,不如将婴儿取下来,作为我爱犬的盘中餐如何?” 说完。 高措便一把夺来婴儿。 恶狗。 刹那间。 将婴儿撕了个血肉模糊。 大将军。 冉锡。 浑身颤抖的握着一杆画戟。 指着高措的鼻子。 骂道。 “大王,你的心还是肉长的吗?这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他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对孩子?你这厮欺人太甚,拿命来。” 冉锡。 举戟就刺。 双拳难敌四手。 一个回合下来。 顺从便擒住了冉锡。 “小儿,你们高家好死不得,我冉家就算再遭灭顶,也绝不再侍奉与贼,冉闵太爷,小孙来了,高措,我咒你后世儿孙也遭屠戮。” 冉锡。 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趁着顺从不注意。 挣脱绳索。 一头撞在墙上。 “臣去矣,太爷你开开眼吧,祝高家尽早灭亡,再遇你朝明君。” 高措。 对着尸体。 说。 “呸,沙雕,正好,我的爱犬又有食物喽。” 妇人见状。 呼叫哀嚎。 弄得高措不耐烦了。 “孩子没了不能再生一个?你丈夫长的那个根是干嘛用的?真是哭我的心烦。” 高措。 嫌妇人麻烦。、 便放狗去咬。 狗见无味。 不肯吃。 高措。 便将妇人扒光。 引狗去咬。 最后妇人也被恶狗撕碎了! 高洋虽狠。 却是个嫉恨世俗的人。 比如。 没有素质的人。 乱闯交通的人。 随地大小便的人。 遇到这些人。 高洋便会发威。 也不像侄儿高措这样变态。 高纬听说高措玩的出格。 便召回邺都。 派人将他锁了起来。 “兄弟啊,不是当大哥的说你,你杀人就杀人,何必杀小婴儿呢?合着咱们高家就会欺负欺负人家弱小民族?你说吧,如何罚你?” 高措。 反驳道。 “大哥,我的爱犬可比人命重要,我怎能看着我的爱犬挨饿而不顾?” 高纬。 一时没了办法。 只能派人看着高措。 高纬。 问高措。 “在邺里何者最乐?” 高措。 一听。 便来了精神。 绘声绘色给哥哥交流起心得。 “捉些虱子放在一驾容器里,再将蛆虫放进容器里让虱子蛰,蛆虫翻滚,特别好玩。” 高纬听的心直神往。 自己整天面对的不是书经就是奏折。 哪里会想到。 世间还有如此好玩之事。 即刻吩咐下去。 “今夜给我捉三升蝎子。” 放进早盆里。 为了收取最直观的效果。 蛆虫被置换成为一个囚徒。 赤身躺在盆子里面。 蝎子迅速攀爬。 不一刻。 便布满了全身。 耳。 鼻。 喉。 无处不渗。 看着盆中之人。 嚎叫辗转。 手舞足蹈。 高纬和高措却乐不可支。 不断的。 为英勇的蝎子鼓掌叫好! “好啊,好啊,太精彩了。” 事后。 高纬意犹未尽的埋怨高措。 “有如此乐事,何不早点告诉为兄。” 高措。 调皮的说。 “大哥,提前告诉你,还有意思吗?” 经此一事。 高纬不再治高措的罪。 反而封为甘肃王。 驻三省。 六郡。 大司徒。 集天下兵符于一身。 这件事。 韩堂銮得知消息后。 心里不爽了。 便开始极力的反对。 “陛下,高措心思歹毒,不能委以重任,若陛下执意,到头来恐怕皇位不保啊。” 怎么恶毒怎么来。 总之。 韩堂銮对高措没有留下任何的好印象。 远赴。 甘肃做大凉王的时候。 韩堂銮便指示亲信上表。 装模作样的说。 “陛下,您的身边出现一个大大的乱臣贼子,高措仗着凉州王的名义在当地蓄意谋反。” 高纬将信将疑。 韩堂銮又从中和尿泥。 最后决定以另一种方式处死高措! 第二天。 两名大力士。 带着高措来到角斗场。 “凉王,听闻你之勇猛不在吕布之下,今日有两头恶虎难降服,请凉王以武来治。” 高措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 猛虎刚出笼。 便朝高措扑来。 情急之下。 一发直拳打在老虎的上额。 这一拳。 高措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怒气一。” “怒气二。” “怒气三。” 直到怒气值升到10。 老虎还是毫发未损。 高措疲惫。 瘫坐在地上。 沦为老虎的口中肉。 第四十九章 纨绔子弟的愁 - 狂齐 - 完颜晨。 高纬。 会通过其他方式。 来转嫁眼前的孤独! 以表面的红火热闹。 去冲淡内心的寂寞凄凉! 高纬。 继承了父亲奢侈的余风。 疯狂的摆谱铺张。 在奢华与浪费中寻找着乐趣! 其封赏急遽随意性。 “朕是皇帝,想封谁就封谁,想赏谁就赏谁。” 高纬一高兴。 便封下外姓王200多个。 光领军大将军就安排了多数。 侍中。 司空。 司马。 太尉。 封了不下几十个人。 高纬明显这是要培植势力! 其。 开府。 仪童。 不计其数! “哈哈,这么多人,可见寡人的心腹必定和我一条心。” 就连大力士刘桃之。 杀人无数。 嗜血的恶魔。 都升了位封了王! 封管。 让高纬找到了为尊者的畅快! 受封者。 则投桃报李。 绞尽脑汁的陪着高纬细耍。 “陛下英明。” 好话说尽。 哄高纬开心。 高纬龙颜一悦。 大笔一挥。 又开始。 毫无节制的赏赐! 哄他开心的。 给他进贡宝贝的。 在他面前说听话的。 全都赏赐过万。 豪不吝啬。 最后。 国库赏空了。 “寡人随便玩玩,怎么就玩空国库了?也太经不起我折腾了吧。” 河内王。 高延续。 醉醺醺的走进皇宫。 拿着哥哥。 高长恭的遗物。 银龙凉银枪。 边走。 边说。 “有三件事,令我特别生气。” “这头一件,我大哥为国为民,你却要了我大哥的命。” “这第二件,枉帝国臣民对你的信任,你竟不拿子民当人。” “至于第三件,面对着我高延续一人,你以为你还能活吗?昏君。” 说完。 举枪就刺。 刘桃之率先护驾。 一拳打在高延续的左肋。 踉跄的退了几步。 高家枪法。 在大力士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刘桃之。 得意洋洋的说。 “喝的烂醉如泥,比小卒都不如,等你醒酒,再来找我比划比划。” 高延续。 护着肋骨。 狼狈的走出皇宫! 国库。 空了。 高纬便赏了宦官一些郡县。 “这些郡县你们随便搞,只要能给我弄过来钱就行。” 让他们卖官。 卖地。 充地得金。 原本。 在宫中不得以的宫女。 也跟着沾了光。 得以在奢华中尽显魅力。 前秦。 后凉。 南燕。 西秦。 赫连夏。 这些被拓跋家族联合高欢。 曾经一举干败的国家。 俘来的妃嫔。 高纬都明码标价。 一人值千金。 “整过容的50铢。” “打过玻尿酸的100铢。”、 “模特身材的200铢。” “臀部大的1000铢” 高纬。 将她们卖出去以后。 率人带着兵器。 上门向当地土豪要了回来。 “未经朕之允许,你们倒卖二手老娘们,就不怕脑袋搬家吗?” 要来之后。 高纬彻夜不眠。 乐在其中的看她们展开服装竞赛。 早上的新衣服。 到晚上就扔掉。 “换上新衣,游戏继续。” 高湛。 曾经为胡太后做过一条珍珠琼裤。 所费钱财无数。 后来高纬玩火。 不小心便把裤子烧毁了! 高纬。 也想照着样子。 给嫔妃一人来一条。 因为珍珠不够。 高纬。 特遣胡商带着3万匹财锦去周室交易。 “我们周人和你们齐人势不两立,休想给我们做生意!。” 高纬的拧劲被激发出来。 最后。 克服了种种困难给做了出来。 感动的穆邪利眼泪巴巴一宿没合眼。 “陛下真好,这么名贵的宝贝,我可要好好的收藏起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光是人。 连畜牲都跟着沾光! 高纬所养之狗。 喂的都是上好的粮食和肉。 北齐。 末年。 老百姓食不果腹。 易子而食。 一天。 高延续。 走在路上。 见一名妇女泪流满面。 喊着。 “小儿,十铢钱。” 高延续。 上前问。 “大嫂,您这是为何?我是河内王,如大嫂有困难尽管和我说。” 妇女。 匍匐一声跪下。 说道。 “大王,当今天子横征暴敛,我们百姓都无法填饱肚子,孩子他爹饿死了,奴家不得已才将小儿变卖。” 高延续。 心软如棉。 将其搀扶。 说。 “大嫂,我府中正确烧火做饭的人,如您不嫌,就去我府中做工可好?” 次日。 高延续便去找高纬理论。 “陛下,你看看当今天下,朝堂腐败,百姓自危,难道他门就不是你的子民吗?” 高纬。 不屑一顾的说。 “子民?一群贱民,贱如草芥,他们爱死爱活,关寡人何事?你别想充英雄,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高延续。 小声的说。 “作罢,作罢,昏君不可教化。” 高纬的狗。 不仅吃的好。 还有坐骑。 在马上剥了皮辘。 让狗端坐其上! 高纬的御马。 更是不计其数。 比人还高。 所食食物有10多种。 还有毛毯给御马做衣服穿。 “朕不能光对人好,也要对我的动物好。” 最令高纬兴奋的事。 属马匹交配的时候。 届时。 高纬会早早的让人搭起帐篷。 在里面摆好酒菜。 坐下饮酒欣赏。 “这大场面,真带劲。” 更烧钱的活。 “土建工程。” 铸造金殿。 加固长城。 国库的钱花的海了去了! 所建的园陵。 高纬。 今天开了喜欢。 等明天不喜欢了。 就让人拆掉重修。 “整的什么玩意,一点皇宫的气氛都没有。” 新园陵建成之后。 又说。 “还是以前的好。” 于是。 再拆除恢复原样。 直到高纬兴趣索然。 工匠。 几乎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 白天。 晚上。 不停的干。 冷时。 用热水和泥、 春夏秋冬。 日以继夜。 没完没了的埋头苦干。 一些工匠。 经不起身体的压榨。 纷纷倒下。 再加上。 吃的也不好。 白天。 三个馒头。 一小碗咸菜。 一抗就要抗一天。 “真顶不住了,也不知道咱们何时能回家。” 旁边监工听见。 一顿鞭子。 抽的年长的工匠疼死在雪地里。 开凿。 晋阳西山大佛像时。 一夜燃油万盆。 场面十分壮观。 火光可以照过晋阳宫中。 照进高纬的卧榻之上。 高纬。 不光奢华。 渐渐地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问仆人。 “你可知民间疾苦是什么?” 仆人说。 “圣上想知道民间疾苦,可以下到坊间一试便知。” 高纬。 在华林苑中修建了许多贫穷村舍。 内设。 穷人集市。 自己穿上破烂衣服混入其中。 以调戏妇人为乐。 半个月后。 北周。 再次兴兵犯齐。 半路上。 因。 上柱国之一的杨坚叛变。 大军不得不重新原路返回长安。 高伟好梦难圆。 说。 “这个杨坚,什么时候叛变不好,非这时候叛变,弄得仗都没法打了。” 于是。 着人画了一些西部边境的城防图。 依葫芦画瓢。 然后。 让人穿上黑衣假扮周军攻城。 自己则率领着宫女太监。 在城内顽强的抵抗。 “刘桃之,你暂且退下,让寡人活动活动筋骨。” 在几方莺声燕语。 痛苦哀嚎之中。 高纬频频的取得胜利。 “凡伤者,寡人重赏。” 高纬。 漫无目的的荒废着自己的青春岁月。 犹如没有灯塔指引的航船。 永远不知道哪里是河岸。 高纬。 渴望着找一个归宿。 一个能够让内心获取片刻安宁的归宿。 直到。 祖廷的第三次回归。 将高纬带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哈哈,陛下,老臣又回来了。” 祖廷。 虽然眼不识物品。 却敏锐的在高纬的疯狂之外。 感觉到了一丝文学的气息。 “陛下,当今坊间流行音乐,您不妨试试。” 在文学的引导之下。 高纬。 继而转向了对音乐的孜孜追求。 很快。 高纬呈现出一个音乐家的气质。 第五十章 疯狂的浪漫 - 狂齐 - 完颜晨。 怀有艺术细胞的人。 似乎都不太适合搞政治。 政治是集中形。 需调集所有感观于一点。 而文艺则是散集形。 需释放身体的各个器官。 去慢慢的感受! 去慢慢的品味! 然后。 再扑捉和集成。 政治。 是理性思维。 艺术。 多形象思维。 高纬。 真心的爱艺术。 更懂得艺术。 “学琴棋书画还是好啊,比我整天浑浑噩噩的好一百倍。” 高纬更渴望的是有伯牙子期搬的融汇! 对女人的迷恋。 高纬。 和他的父亲叔叔们相比。 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们就是用来爱的,摆着不用我还是男人吗?” 以及和天下所有正常的男人相比。 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变态。 漂亮的脸蛋。 魔鬼般的身材。 风韵而又多情的女人总是皇帝的首选。 在奶妈。 陆令萱的精心抚育照看之下。 高纬对女人。 除了赤裸裸的情欲。 还多了一份依赖。 犹如当年高演对母亲娄昭君的依赖一样。 胡太后。 穆邪利。 总是能让高纬在她们的身上找到尊严。 自信。 满足。 找到躲避风雨。 躲避孤独的一处港湾。 直到冯小怜的到来。 才真正的让高纬感受到一种来自内心的快乐。 “这才是寡人真正的生活,什么文学,什么琴棋书画,全是扯淡,冯小怜才是寡人的真爱。” 快乐。 让他忘掉了母亲。 忘掉了帝国。 忘记了所有。 一直持续到死。 几个月之后。 北周大军兵临城下。 北齐。 已无力再战。 周军攻破邺城。 高纬成了北周的阶下囚徒。 周后主。 宇文邕。 在大殿上问。 “尔有何要求?欲想见何人?” 高纬。 脱口而出。 “寡人谁也不想见,只想见我的冯小怜。” 冯小怜的出现比较偶然。 原本是穆邪利身边的婢女。 穆邪利和闺蜜逛街。 看到冯小怜灰头土脸的坐在街市口摇着缺口的碗乞讨。 “妹妹,看你长得还挺漂亮,愿不愿意随我进宫做事?” 冯小怜。 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连忙说。 “谢谢姐姐,我愿随你进宫,总比现在沿街乞讨强吧,至少能有一口安稳的饭吃。” 穆邪利。 为了保住自己的皇妃地位。 而推出的一个牺牲品! “有冯小怜做我的挡箭牌,还有什么事不能实现呢。” 花无百日红美貌不长久。 这个道理穆邪利更懂。 多愁善感的高纬不可能总像现在对自己这么好。 既然迟早都会移情别恋倒不如自己争取主动。 一则。 可以在高纬身边博得一个好印象。 二则。 更够让自己新任的人上位对自己有一定的好处。 穆邪利以续命之由。 在5月初5。 高纬生日的那天隆重推出了打扮一新楚楚可人的冯小怜。 所谓续命。 既是为高纬讨个口彩。 也是要延续自己的宠爱与富贵。 冯小怜具备小胡小穆当年一切的优势, 年轻漂亮懂得声乐聪明而且善于观色。 能在男人最需要感觉的时候去撩拨一下他的心弦。 冯小怜还具备她们所不具备的优势于高纬有着共同的爱好。 能弹琵琶和宫廷歌舞是个调琴弄箫的高手一样有着艺术天分一样是不可多得实力派。 高纬欣喜若狂这个久在花丛不知花香的男人竟然有了当年小鹿撞熊搬的初恋感觉。 他对美人迟暮的穆邪利抱以感激的微笑。 又忘掉了江淮国土沦陷的种种不快。 全身心的扑到这个真爱的新欢上去了。 淤出的温情于南方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人坐则同席出则并马愿得生死一处共享美丽时光。 温柔貌美处处洋溢着魅力的冯小怜竟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任由芬芳肆意弥漫而张扬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