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名字的由来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我出生在东北长白山下的一个小村子,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家就供着保家仙,我的仙家和别的不一样,不出马不看事,其实就是一个安家宅的意思,可是通常来说这种就一个仙家就差不多就行了,可我家又不一样,有足足九个!你说九个就算了吧,可是九个偏偏都是胡仙,东北保家仙胡黄白柳灰,就属胡仙的嫉妒心最强。 所谓胡仙其实就是狐狸,所有的仙家说白了就是动物,也各有各的性格,比如狐仙就爱美爱吃醋占有欲大;黄仙就是黄鼠狼也叫黄皮子记仇,爱吹牛爱听捧适合打听事情;白仙就是刺猬爱贪小便宜但是心好会治病但脾气不好动不动就骂人;柳仙性子懒不爱管事可是能打架适合出马;灰仙就是老鼠爱算计人,很聪明老鼠子孙多,所谓人多路子广也适合打听事情。狐仙就比较复杂主要是掐算,能掐会算也会治病,也有会打架的肉搏系的那种,可是我家胡仙到底属于哪种呢,我也问过我娘很多次,我娘都闭口不谈,只说我家的狐仙以最小的为尊。 这可就稀奇了,一般来说动物仙和人差不多,以长为尊,除非极个别的情况,比如他是长白山的统领等等,可是我家狐仙应该没这么厉害吧,这么厉害就不至于到我家来了。 其实我也没有说我家不好,只是我爹身子不好,所以我家就容易受欺负,比如,我家的鸡到邻居家去了,邻居就偏说那是她家的鸡死活不给我们,我娘去要,邻居的那女人就开始乱骂 “诶!大家来看了骚娘们来偷鸡了,你们快看看,大白天的害臊不?跑到人家这里来偷鸡。”说完大家都跟着笑,偷鸡不就是偷鸡?从小我就被村子里的孩子们欺负,都说我是骚娘们养的骚货,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 我长相随我娘,巴掌大的脸,水汪汪的眼,尖尖的下巴,红嘟嘟的唇,我小看上去只能说是可爱,可我娘二十出头生下我也过了三年了,年轻的时候我娘就是远近闻名的俏姑娘多少人为了看我娘一笑从城里跑到这乡下,说媒提亲的快把我姥姥家的门槛给踩烂了,我娘偏偏喜欢我爹。我爹也是村里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喜欢他的姑娘也不在少,姥姥看着闺女喜欢也就同意了,好歹闺女离的近,对方家庭也不错,人看着也不错,想着以后还可以帮着带带外孙,姥姥心里就更满意了。 就这样,我娘就和我爹在一起了,村里突然就开始说起了我娘是骚女人,其实多半都是村里那些姑娘嫉妒乱传的,可我娘自从嫁人后就越来越美,眉梢带笑,双眼含水,比结婚前多了几丝媚意。传言是越来越难听,可我爷爷奶奶是实在人,对这个媳妇也是爱护得很当成亲闺女来看,有天有人说我娘说得过分,那话也着实难听,说我爷爷和我爸一起跟我娘干那啥,我爷爷脾气不好,当时就和那人吵起来了,最后演变成了打架,大家好不容易才拉住。我爷爷是猎户,那人哪里是对手,气极了,就说“怕不是你这老东西恼羞成怒了吧?”越说越觉得有理,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开了,隔了不到一个月,我爷爷就拿着自己的猎枪自尽了,我奶奶和爷爷情深,也拉根绳子吊死了。 村子里见死人了,村民也老实了加上村长的压制流言渐渐平息,只不过村里的那些媳妇还是私下会乱说,加上我爹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人们又开始欺负起我们家,我家的胡仙来了人们渐渐的开始尊重起来,农村人特别是东北农村对仙家是敬重得不得了的,可是我家仙又不出马,人们又开始说,我家的胡仙其实就是我妈养起来玩的,人和畜生多新鲜刺激啊。 那个时候我也出生了,有一次有个小孩在我家门口骂我,说我是我娘和狐狸生的野种,我爹那时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气得直哼哼,这事本来以为就这样不了了之,稀罕事来了,那小孩回去就开始口舌生疮,高烧不退,慢慢的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眼看就不行了,看了多少医生也不见好,请了附近一个有名的出马仙来看,那是个白仙,开口就把那家人劈头盖脸的一顿乱骂,说这事没得看,说他不敢看,这方圆十里没人敢看,这孩子得罪的是长白山上的胡家十仙,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但是不会是胡大爷,胡大爷已经是上方仙了不会这样,但是其他九位哪一个都不好惹,叫他们带上东西带上红梁细水,小凤凰,黄条,还有黄元宝。这些是什么东西呢,其实就是酒,鸡,香和橘子的意思这是仙家上身的时候对一些东西特定的称呼罢了。然后到胡仙那里磕头认罪,看看胡仙原谅他们不。 这家人二话不说,浩浩荡荡的到我家又求我娘说好话,我娘为难的说,求情的话她说了不管用,得我去说。那家人又拿出好多糖和水果给我吃,我这人也是没骨气,好吃好喝的把我弄舒服了,我就去求情了。我对着墙上的九个牌位跪下去,对着最中间的牌位说 “仙家原谅他们吧,我看他们好像知错了。”我一直觉得我家仙根本没用,没准就是来哄哄我们的,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我也就想跪着装装样子,可那知道那家媳妇忽然身子一抖,翻着白眼对着自己男人就是劈头盖脸的几巴掌打下去 “叫你他娘的不把自己儿子教好,出来惹老娘,惹火老娘,老娘就让你全家死绝,让你儿子小病一场算是好的了,看你他娘的还乱不乱说话。”然后那个女人又开始扇自己巴掌,说自己不要脸是贱货,其实就是稀罕江大山结果人家娶了李秀嫉妒,到处传别人谣言,又开始说自己当姑娘的时候自己去哪家偷果子,在哪里洗澡,说的那男人听不下去,去拉,结果那女人力气大得出奇,一巴掌扇得男人鼻血直冒,坐在地上起不来。 还是男人的姐姐有眼力,看出是仙家来了,连忙跪下说好话“仙家,仙家你看,我们可是诚心道歉的,我们带了上好的红梁细水,还有好多黄条和黄元宝,您看,刚给您卷好的兰花杆子,您尝尝。”说着就递过去一个烟杆子,那女人平时也不抽烟,这次接过去吧嗒吧嗒的抽起来,一边抽一边示意那个男人给她剥橘子,那男人连忙爬起来给她剥,要知道,在东北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农村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刚才那女人又喊又跳的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平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可这时候这男人倒也是老老实实的剥,估计是被打怕了。“拿酒来!”男人的姐姐又连忙给她倒酒,把烧鸡给她拿去,等仙家吃饱喝足了,叫他们把二麻子,哦,就是那骂我的小孩,农村孩子就叫这名字,名字贱好养活。在他头上拍了拍,本来他都昏迷不醒了,突然开口说话了,对着仙家喊娘,说自己嘴巴疼,吓得他姑姑赶紧把他从仙家怀里接走,连忙说小孩子不懂事让仙家不要计较,那女人摆摆手“我告诉你们,以后敢来找事看我不继续收拾你们,这次出手教训你们的是我,如果是我九弟弟怕是你们全家都要死,本来他想出手但我念在你们孩子小,劝住了。以后在这样,哼哼。”说着她便摸了摸我的头,笑得很温柔,我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任谁都受不了啊,平时恨不得打死你的女人突然对你笑得温柔,我不自在的很,赶紧离她远了点。只见那女人又扯住二麻子姑姑的头发恶狠狠的威胁“我告诉你,别想着报复,你去这整个长白山山脉打听打听,谁敢惹我们胡家十仙,老娘就是长白山胡七奶奶,你给我记住了,看看哪路仙敢给你报仇!”二麻子他姑吓得发抖连说不敢,女人这才放手。她又温柔的摸摸我头“七姐姐走了,月儿乖。以后无人敢欺负你,谁欺负你告诉七姐姐。” 那女人身子一软昏死过去,那家人看仙家走了,连忙把那女人弄走了,一边和我娘道歉,一边留下些吃食说是赔礼的,这事也就算这样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村里人都不敢惹我们,直到有一次邻居想占我家一块地,农村人靠土地吃饭的,为了点地打架的都有,跟我娘和我爹打起来了,那家娘们一直是我们附近的小辣椒,嘴最是毒辣,骂得特别难听,骂了过后开始后悔,等了几天自己也没生病,胆子也大了,估计是觉得我家狐仙不在吧,渐渐的大家又开始欺负我们。其实不是狐仙不在,只是他们告诉我们,那点地不算什么,更何况谁拿到谁倒霉,不信就等着瞧。 等来等去等了快五年,我也十三岁了,邻居的报应没来,我也依旧是人们嘴里骚娘们养的小骚货,我爹的病也越来越重,十天里面八天起不来床,赤脚医生也说准备后事。我记得我爹去世的时候是一个凉爽的秋天,一年的希望都在这个季节,金色玉米秆成了这个季节最美的画面。往南飞的燕子不断地从天空飞过,我在院子的大树下穿珠子玩,我娘用晒好的红豆给我,说是相思豆,能保人平安的,我想给我爹编一串,这样他就会慢慢的好起来,就可以带我去山里找好吃的野果子,他还说要带我骑大马,说等他身子好点了就去给我抓一只小兔子玩。 我正认真的穿这珠子,只见大夫摇摇头从我家里出来“秀妹子,不是我说,我从一个月前就没有诊到过他的脉象了,说句不好听的,其实这样的人或许本来就是个死人了,活着或许对你家不好,听我的,让他踏踏实实的走吧。”我娘只有不停的抹眼泪,我手中的红豆洒了一地,在地上打了个转,滚到不知哪里去了。我娘招招手示意我过去,在我耳边悄悄地说“月儿别哭,爹爹如果不在了还有娘,娘一辈子就对你好,你放心,一会见到爹别哭啊,别让他难受,你知道的你一哭你爹就不安心啊。”我点点头,咬着嘴唇。 我家就我一个孩子,虽说在外面受欺负,但是我爹娘还是宝贝我得不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我爹总会在我受欺负的时候给我出头,也是因为有我爹得存在,那些孩子只敢骂我不敢打我,我爹病了,他们就敢用小石子扔我,可若是我爹死了,我爹死了该怎么办?我哭着趴在我爹的床前,我爹抬起手摸着我的头发,曾经温暖略带粗糙的手掌如今冰凉仿佛没有温度,我抓着我爹的手不敢放开生怕他会一不小心不在了,我娘已经哭得不像样子。 “月儿,爹就要走了,爹这条命本来就是狐仙施舍给我的,让我能看你长大,如今你已经快十三岁了,爹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给你一个兄弟,让你在外面受尽委屈。”说着他喘了口气,我看他累得很,只好拍拍他的背替他顺气。“你要记得我们家的命都是狐仙给的,连你的名字都是狐仙取得,说来你也不好奇,爹一个山里汉子哪里取得来这样好听的名字,一听就像大家闺秀的小姐。”我爹笑了笑“江水月,当年仙家说我们的江是目极千馀里,悠悠春江水的江,说你一定是个女儿,和我们有着缘分所以你的名字要由他们取,最后八仙姑掐算了一下说这名字必须由她的大哥或者九弟弟取,叫他们自己选,你猜是谁?”爹笑着看着我,仿佛陷入了很长的回忆“我猜是他们大哥!”“为什么呢?”“因为一般都是大哥说了算啊。”我一脸认真的说,也忘了哭。 这个名字是我的骄傲,因为村里的女孩都叫什么花什么芬,唯独我有个不一样的名字,连教书先生都连连夸我这名字好听,对我也关爱有佳,“错了,胡大仙是上方仙怎么可能是他呢,是胡九爷取的,我看他当时望着水里的月亮,又想了很久说譬则镜花水月;体格声调;水与镜也;兴象风神;月与花也。必水澄镜朗;然后花月宛然,就叫江水月吧,目极千馀里,悠悠春江水的江,镜花水月的水月。这就是你的名字由来。” 爹示意我给他端杯水喝一点,我给他端了杯水,他喝了,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当年我上山打猎,想给你娘做个围脖,因为当时你娘怀上了你快生了,那一年得天冷得出奇。我没留神,掉到个雪洞,当时以为死定了,没想到突然出现只白毛狐狸,说我其实应该死了,问我想不想活,我当然想活,说他们是长白山的胡家十仙,叫我回去把他们供养起来,并且与我的子嗣有缘分,说名字都要他们取,让我再活十三年问我愿不愿意,我当然愿意,比起现在死,我至少有十三年的时间把你们安顿好,还可以亲眼看看你。”爹的眼神渐渐的涣散,却强撑着笑了笑“胡大仙是上方仙,我没资格供奉,但他和你有缘分迟早会找你的,九爷和你缘分最深,可是九爷性子冷,你以后要听他的话,他们都不坏,七仙姑你也见过,当年二麻子的事情就是她做的,听爹的别害怕啊。”爹祈求的眼神看着我,我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娘捂着嘴哭的更厉害了。我也想哭,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风吹起,我回过头一看就感觉被一个很温暖的怀抱把我抱得紧紧得,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我抬头一看,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很是好看,眼似星,眉如月,却不女气,仿佛初春的阳光,又如夏日的凉风,眉目间三分潇洒六分担忧,还有一分是什么呢,我还来不及想他就说“你放心走吧,以后我就是她的九哥哥。”我爹点点头,竟然真的很放心的闭上眼睛。“爹!”我挣扎出那人的怀抱扑向床上的父亲,而那个自称九哥哥的人却把我按入怀中,死死的压着我的脑袋不让我看,我倔强的侧过一点点,看到了我终生难忘的事情。刚刚死去的父亲身上居然突然腾起一股青烟,瞬间化为白骨。 我下意识的想尖叫,这副场景太可怕了,不要说我,连我娘也跌坐在地上,不过她好像知道什么,只是惊讶算不上害怕,只能说是失落吧。那个少年抚摸着我的头轻声安慰我“别怕,九哥哥在,别害怕。”他的声音仿佛夏日的清泉,带着点软软糯糯的感觉,像似甜甜的糯米糕,安抚着我的情绪,他的怀抱温暖可靠,仿佛让人可以安心一辈子,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我也不排斥他,甚至很信任他,我问他“为什么?” 02 他的名字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为什么?”我问他。少年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这都是命,当年我给他十三年苟活人世,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你要学会接受,以后。”少年顿了顿眉间微微皱起“以后会有更多事的。” 他站起来把床上的白骨都捡起来,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递给我娘。“我曾经给你说过,他该埋在哪里,去吧。”我娘站起来,抱着小盒子出去了。 少年温柔的看着我“月儿。”他似乎想抬手摸我的头,我避开了。“你是谁?”“胡九歌。”“胡九歌是谁?”“你不认识我?”少年惊讶得快要跳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我不满的说。 莫名其妙跑进来一个男人还与我很熟悉的样子,谁不好奇,何况我爹刚死,虽说他长得不错,让我本能的信任,可是毕竟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岁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到狐仙的牌位前叫我仔细的看,我抬头看去,只见最中间的牌位上左边写着供右边写着奉中间写着长白山胡氏九歌仙。这人是我家的狐仙?!这下轮到我傻了。 “我是你家的掌教大堂主,虽说你不需要出马但是你必须认识我,你的名字当年都是我取的,你放心以后我会像哥哥一样保护你的。”少年微微仰着下巴,高傲无比,仿佛是对我多大的恩赐一般。“鬼才要你保护!神经病!我要我爹!”我十分讨厌他的这副样子,可是仔细看着他长得可真好看啊,白嫩的皮肤,温柔的眼睛仿佛有星星,挺立的鼻梁,嘴唇红红的,黑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一身白衣活脱脱就像画里出来的仙人,我又舍不得骂他了。只见他气得咬牙,估计是想骂我,但是又没骂我,只是温柔的拉起我的手“你还小,我不想和你计较。我带你去认识我其他的兄弟姐妹们。”说是牵不如说是拽,胡九歌就像拖着一只猫儿一样把我拖到牌位前“这是我二哥胡二枫,我三姐胡三吟不得不说我三姐的歌声真的很美啊,四哥胡四述,五哥胡五律,六姐胡六曲,六姐擅长谱曲和三姐天作之合。七姐你应该认识胡七妄,性格最是乖张狂妄自大但是心不坏,八姐胡八言,八姐能掐会算是我们里面最沉稳的也是最温柔的。”面对胡九歌的喋喋不休的介绍我是真的没有一点兴趣,换谁也没兴趣,父亲刚死,母亲还没家,谁心情会好。 我敷衍的问“那你大哥叫什么,胡大说?”这一下把胡九歌噎了,周围传来一阵笑声,嗯,把我吓得不轻。“九歌,你看你的美男计绕指柔不管用了,人家还是个小丫头哪里懂你这些,哈哈哈哈。” 我看见一个绝美的女人走出来鹅蛋脸,丹凤眼,走路也妖娆得很,穿着火红的不知道什么朝代的服装露出又白又长的两条腿,黑发松松垮垮的挽着,手上拿着个烟杆子,红唇吐出一股烟雾正笑嘻嘻的看着胡九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和她是两个极端,要是说那个女人妖娆到极致,这个女人就温柔到极致。眉目含烟,如同山间的清泉,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袍,头发挽得规规矩矩,拿着把扇子正看着胡九歌笑。我当时就蒙了,怎么,我们村子何时来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还是古代打扮,难不成是妖怪?我心下一惊,连忙往胡九歌那边缩过去,想着反正仙家也是妖怪,没准他们还认识。事实证明他们真的认识,而且还很熟。 “七姐八姐,你们吓着月儿了。”听着这话,我忽然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他口中的其他家人吧,他说他八姐叫八言,七姐叫什么来着?哦,七妄!对,就是七妄。我悄悄抬头打量她们,她们也笑着望着我。“月儿别怕,当年七姐姐还帮你收拾过欺负你的混小子呢。”胡七妄对我说,想起着事我也不那么害怕了,她把我抱在怀里笑嘻嘻的摸我的头“八妹妹,你给月儿看看以后会怎么样啊。”胡七妄倒是喜欢我得不得了,这摸摸那里捏捏的,到最后干脆嘟起红唇吧嗒一下亲在我脸上。胡八言也饶有兴趣的像我看来,先是掐着手指算着什么,忽然大惊失色,伸手像我摸过来,我感觉她快把我的骨头都捏散了,可是我又不敢动,因为我看见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连同笑嘻嘻的胡七妄也逐渐严肃起来。 至于胡九歌嘛,不用管他反正也是死人脸。不知为什么胡八言忽然坐到地上“天,天生媚骨!”这下连胡九歌都不淡定了“什么?!”胡七妄也愣住了,胡九歌也伸出手开始和胡八言一样摸我身上,我疼得要哭了,依稀记得胡九歌说他以后就是我的九哥哥了。“九哥哥,求你好疼,放开我啊。”我没骨气的求饶,胡九歌楞了一下,放开我。 “果然天生媚骨。”到底什么是天生媚骨,我不懂,也不想知道。正当我正准备溜走的时候,胡七妄忽然抓住我“月儿不怕,这事你必须知道,以后不要经常出门,不要怕,谁欺负你还手,出了事我们给你担着,两年后我们来接你。”胡八言也说“等我们两年,两年也是你最后欢愉的时光。原谅我但事实如此,命也如此。还有,一定一定要小心男人,一定远离他们。”我不明白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群奇怪的人要走了很开心。 胡七妄和胡八言说完就走了,走得很干脆,就那么砰的一下化作两团烟雾不见了。留下胡九歌一个人,坐在我家的供台上吃水果。“你姐姐们走了你怎么还不走?”我气鼓鼓的问他。“等会,你娘找我有事,懒得跑索性在这里等一会。”他忽然想到什么对我笑得很是灿烂“再说我走了,你不怕山里的野狼跑来把你吃了?”我默默的闭嘴,大晚上的靠近大山的村子是可以听到狼叫,农村孩子都被吓过,山上有吃人的野狼,我也不例外当然害怕。哭了一天我也累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迷迷糊糊见仿佛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只听到胡九歌可以压低的声音“你确定?”后面还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因为我已经彻底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是在我的小床上,我娘正在旁边给我缝衣服上的破洞,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是那样的美丽。“月儿醒了。”我娘问。“嗯,娘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缝衣服啊。”以前我娘也没时间给我缝这些,因为我爹老是生病,地里的活就交给了我娘,忙完了还得照顾我爹。说完我就后悔了,爹死了娘不用照顾他了,自然有空了。“娘问你,你觉得我家的仙可好?”“好是好。”我想起胡家的那俩个姐姐到时对我很好很温柔,可我不算喜欢胡九歌再温柔也不喜欢。大概是讨厌对他的信任本能的依赖吧。“就是他们奇怪得很。”娘没再说什么,只是温柔的摸摸我的头,那种眼神带着依恋和不舍,是我一生都忘不掉的场景。 两年的时间,不长很快就过了。在这两年里,娘变得神神秘秘的,经常一个人歪着头笑,仿佛还在和人说话,我曾经有次看到她的那个笑容,吓得一晚上没睡着。那笑容实在不像是人类的笑,说不出的别扭。这一年我十五岁了,出落成了大姑娘,村里渐渐的有传言,说我遗传了我娘,甚至比我娘更骚,更勾人。因为我娘至少是嫁人后才开始,眉梢含情,双眼含水。可我不一样,才十五岁就双眼含情,眉梢带笑,也越来越多的男孩子开始对我吹口哨,笑嘻嘻的问我要不要给他做媳妇。 在这一年的我爹的忌日,出事了。我娘死了,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像睡着了一样。还是村长看着我可怜,招呼村子里的人一起帮忙,其实农村人心也不坏,就是嘴碎而已,出了大事还有人安慰我不怕,以后村子都会帮着照顾的。办完我娘得丧事,我彻彻底底的成了孤家寡人,刚开始还好村里的人都会照顾我。渐渐的男人们越来越放肆,甚至开始在我身上动手动脚,他们家的女人自然恨死我了,我也不敢出门,基本都躲在家里。 今天正好我家的吃食没有了,我想去地里看看有没有白菜和土豆。其实也还好,因为家里经常被欺负,我爹干脆就把地开在自家背后不远处了,很近的所以我也不是很害怕。“我在这里蹲了三天了,她肯定要出来找吃的。”这声音好像是村里二麻子的声音。“对对对,肯定的。”好像是狗蛋的声音。我心下一惊,果然他们出现了。 一群半大小子向我走过来,我顿时心里慌了。天色晚了,农村的晚上根本没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嘿嘿嘿,月儿你别怕,哥儿几个就是来看看我们的月儿妹妹需不要需要帮忙。”二麻子不坏好意的对我笑着,我心下一沉觉得大事不妙。“你们走,不需要你们帮忙!”我准备跑,却被他们按在身下。“别怕啊,月儿妹妹,嘿嘿,让我们看看你为什么皮肤那么白,脸蛋那么漂亮,胸…嘿嘿…”二麻子趴在我身后上撕扯我的衣服,我绝望的哭喊着,可是哪里会有人来帮我呢,且不说着黑灯瞎火没人知道,就是有人知道他们也不会帮我的,村子的人巴不得我死了。随着衣服一点一点的被扒开,我的心也越来越凉,心里盘算着怎么弄死他然后自杀。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恶心的嘴唇在我身上滑动。突然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搂在怀中。“你想死?”这人的声音冷冷的,就跟现在的风一样,我看着那人,我知道我得救了。胡九歌掐着二麻子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其余人早就吓得一哄而散。 二麻子扳着胡九歌的手,脸憋得通红“仙家…饶命…”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二麻子的娘听着那群人报信和他爹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边跪下道歉,一边扇自己耳光,求胡九歌放了他们儿子。我自然是不会求情的,我巴不得二麻子赶紧去死,从小欺负我,长大了他就想非礼我,这人怎么这样讨厌,世界上这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呢。 其实我想得太简单了,世界上比二麻子恶心的人太多了,二麻子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看来七姐上次给的教训不够。”胡九歌冷冷的笑着,搂着我笑得很温柔,就如天上的月亮“别怕,九哥哥在。”我忽然就安心了,有胡九歌在我什么都不怕,他是能让我爹多活几年的仙家,法力无边,虽然奇怪却从来不伤害我,他比这些人都要好得多。 他掐着二麻子的脖子,咯吱作响,二麻子他爹看着儿子就要死了,连忙扑上去“我他妈和你拼了!”他向胡九歌扑来,我害怕的往胡九歌怀里缩了缩,只听到砰的一声,二麻子的爹被甩飞到院子的树上,只见他痛苦的躺在地上,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弯折。 “啊!!”二麻子他娘更害怕了,尖叫得在地上磕头“仙家!求求您了,放了我儿子吧!我和我男人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啊!求求您!要杀就杀我,我用我的命换我儿子和我男人的命,求您了!”她磕头磕的砰砰作响,我看着于心不忍,这女人其实挺可怜的,要是我娘在一定也会这样护着我。我扯了扯胡九歌的衣服,示意他放了二麻子,他撇撇嘴,把二麻子扔到地上。想了想踩到二麻子的左手上“废你一只手,废你爹一条腿,滚吧。”二麻子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和家人连哭带爬的跑了。 “没事吧?”胡九歌帮我拉着衣裳,可是衣服被撕碎了,根本遮不住什么,索性脱了衣服披在我身上,搂着我进了屋子。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问他,我是真的很好奇他怎么知道我有危险。他扯了扯我脖子上挂的小坠子,里面有一根很长的白毛。“这里面是我尾巴尖上的毛,有它在,你干什么我都知道。”这个我到听说过,狐狸尾巴上的毛是和他们有关的,就好像身份证一样的存在,不过我没想到原来我从小带的坠子是他尾巴尖的毛。他小心的给我在伤口上药,神情温和,我看着烛火下他长长的睫毛,仿佛两只蝴蝶,快要飞到我心里去。 “你既然知道我有危险,为什么不早点来。”我想他如果早点来的话我就不至于被二麻子撕开衣服,还被他用那么恶心的嘴亲。“有些事耽搁了,本来说好的两年后来接你也给耽搁了。”胡九歌说,我哦了一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房间里异常的沉默,胡九歌话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什么是天生媚骨?”我想了想问到。“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才这么点点大,就那么多男人喜欢你,老的少的都喜欢得不行?”胡九歌敲了敲我的头。“当然好奇。”我说,怎么不好奇,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都想和我干那种事,连有些女人都会被我所吸引。“你的身体有些特殊,怎么说呢,就好像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人人都想尝一口,而这种东西对男人是有致命的吸引力。”胡九歌说。“什么吸引力?”我继续当好奇宝宝“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控制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成为你脚下的狗,为你做任何事,父子反目,兄弟相残,你要他拿刀把自己剁开都不会由于半分的。”胡九歌认真的说。 “我才不信呢,他们只会欺负我。”我吃着胡九歌给我带来的鸡腿,享受的要命,忽然觉得自己的仙也不错,至少会救我于水火,会在我饿的时候给我带吃的。“是真的,只是你现在年纪还小,不会控制这种能力。”胡九歌拿出张纸给我擦擦嘴。“现在看着我,笑一下,最好带点感情之类的。”我呲牙咧嘴的对着胡九歌一笑“……算了。”胡九歌扶额。“不学也好,勾引人的把戏,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等我洗漱完毕,胡九歌又把我撵到床上哄我睡觉。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闹着他给我讲长白山上的事情。“长白山很大,仙气环绕,是我们各路仙家最向往的地方,出马仙其实属于萨满教。就是当年清王朝为了一统江山的一种手段吧,当年清王朝入关,把明朝那些臭牛鼻子弄得都快没有了我们各种动物仙也就有了出路,你不知道那些臭牛鼻子可凶了……” 我有些困,迷迷糊糊的听着他说话,突然想到什么。拉住他的手,他望着我,我突然想试试他说的方法,想到他对我那么好,我也很感动,望着他的眼睛,笑盈盈的说“九哥哥,谢谢你。”我看到他眼中片刻的失神又忽然回过神来,摸摸我的头,哄着我“快睡吧。” 03 出马?文王鼓,赶山鞭?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等我一觉醒来,已经天亮了,不得不说这是这几个月以来我睡得最踏实的一觉。“睡得可好?”胡九歌凑到我身边看我,虽说是我的仙家,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别人离我那么近,特别是男人!哦,也对,胡九歌他不是男人,是公狐狸,那也不行。 我挪了下位置,胡九歌也没在意,冷冷的说“放心,我对黄毛丫头没兴趣,我是给你说正事的。”“什么正事?”我更紧张了,说实话我对谁都不信任。“关于当初说的两年后接你走的事情可能不行了。”听到不用走,我又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一群陌生人走,何况他们也不是人,是狐狸,未必要把我带到狐狸窝去?想想我都一阵恶寒。“放心不是把你扔到狐狸窝去,我们也不住狐狸窝。”胡九歌说。这下还真神了,我想什么胡九歌就知道什么,真奇怪啊。“我的尾巴毛在你身上,你做什么我都知道,想什么也知道,放心不是全部,关于你想什么要我们离得很近的时候才可以。”我松了口气,我可不想什么事情都被人知道,太没隐私权了。“你找我什么正事啊。”“关于你之后怎么生存的事情。你这身子很麻烦,但更麻烦的不是身子,是你的心。”“我的心?”我吓一大跳,我以为我的身子就是最麻烦的事情,毕竟……那么招人喜欢,没想更麻烦的是我的心?!“是的。我和我八姐算了一夜,最后还去找了我大哥,最终确认了你是七窍玲珑心之人,就是传说中的无心人。” “这是什么?”“封神演义看过没有?”我摇头,胡九歌彻底服了,一脸无奈的给我解释。“就是你的心脏天生和别的人不一样,有七个洞,可以感知天地间的事物,至纯至善,所以会有很多人想得到,加上你的天生媚骨你真的特别危险。”我实在听不懂他说的这些东西一脸无辜的望着他。他只好认命的给我解释“天地间有种东西叫灵气,可以助长修为快速提升,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渴望得到,如果可以得到简单点说就是可以快速成仙,你的心可以很好的感受到并且吸收,加上你的天生媚骨。”他顿了顿,突然笑得很奇怪。“你有可能被人抓去双修,吸取你身体的灵气。”我虽然听不懂什么吸收灵气什么的但是那个双修什么的,我还是知道的啊,我吓得一哆嗦,连忙抓着胡九歌的袖子“那该怎么办啊。”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放开了他,离得远远的。别人可能,他们肯定也可能,我忽然感受到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我要说多少次,我对你没有兴趣,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只是你跟我们又缘分,我如果想利用你一早就杀了你的父母把你培养成那种玩意就可以了,没必要做那么多,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我终于放下心来,其实也不怪我,从小被那么多人欺负我自然会多疑些,除了父母谁对我好我都不相信。“对不起。”其实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很别扭的,胡九歌终于满意的笑了笑。“我们想了很久,决定让你出马。你需要立堂口,只需要出马七姐八姐还有我就可以了,当然还有我的大哥,大哥是上方仙不用跟着你到处解决事情,只需要立上他的牌位供奉好,还有金花教主就可以了。”我开始琢磨,他的大哥叫什么名字,不会真的叫胡大说吧,他们兄弟名字都是和声音有关的。 胡九歌找了一大本东西丢给我,并拿出一个牌子糊上红纸,上面还是左边写着供右边写着奉,中间却写着胡家上方胡离沮仙位。“胡离…这个字读什么啊?”我问胡九歌,没办法我读书少,不识字。“沮,沮丧的沮。出自楚辞《九叹·怨思》‘思国家之离沮兮,躬获愆而结难。’江水月拜托你,能不能多读书?”我无语,他活了多久我才多久,再说我们这些学校也不教楚辞啊。 “你先把这个请仙咒背熟,不多。请了我大哥下来,他亲自指点你。”胡九歌指着其中一段,我真的要吐血了,好不容易我背下来了,我在牌位前上了香,拜了拜,试图沟通胡离沮“马性未驯如火烈,牵给教主受教戒,金花洞中独修时,但见桃花任凋谢,无名无利心清洁,有仙有道消旧业,凡身退处现真身,道心开处真境界吾奉金花教主法旨,请长白山胡家十仙上方胡离沮速来!” 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他和我是真的有缘分,我第一次请就成功了。“何人请我?”我呆呆的看着胡离沮,原谅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上方仙。只见他白发齐腰,眉眼如画,身后有着九条白光。“弟子江水月请胡家胡仙尊。”我对着他一拜,没想到他微微侧身避过。“如果是你的话,可以见我不拜,也可以不用尊称,你想怎么称呼便可。”胡离沮说,甚至嘴角微微带笑。“九歌,好久不见。”胡九歌也对着胡离沮点了下头“大哥。” 接下来就是准备出马的程序了,东西他们都给我准备好了,文王鼓,赶山鞭以及一大本书要我背下来。“虽然一般来说你喊我们,我们都会知道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要学,有个好处就是你可以不用打窍。”胡离沮说。“什么是打窍?”我紧张起来,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打通七窍,但是你天生七窍开,不用。”不愧是上方仙,语句简单简洁也…很冷漠。 “你的堂口需要的仙家基本都有了,所以尽量别胡乱的收仙家,如果要收也没关系,不过柳仙最好别收。”临走前胡离沮对我嘱咐到,还没等得及我问什么他就走了,我只好认命的去问胡九歌。“为什么最好不要收柳仙啊?”“因为蛇性本淫…”胡九歌一脸坏笑,我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还是不要了,想想都好恶心啊。 胡九歌走之前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熟悉,说一个月后自然会有人来求我。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到了,我也把那本书背得七七八八,毕竟我在家也没什么事,看这个就当打发时间了。不过我是没相信他说的话,还能有人来主动找我。事实证明我错了,还真的有人,而且还不是别人,就是我们的村长。 “水月,这,我有事求你。”村长犹豫再三开口了,他还怕我担心他做出别的事,带上了两名平时没欺负过我的妇女和自己的媳妇。其实村长这人还不错,他家儿子也是唯一不会欺负我的人,甚至好几次帮我打架,村子里的人说得太过分村长也会出面阻止就连他的媳妇,在我娘还活着的时候也会喊着我娘和她一起洗衣服,从来不说我们的坏话。 想到这,我面色也和缓下来。“李伯伯,您坐吧,张姨你们也坐吧。”等他们坐下,我给他们到了几杯水,说来也奇怪最近水井的水是越来越少了。 “水月,你知道村子里干旱的事吗?”几位大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村长媳妇,也就是张姨开口说。“这个,到不清楚。”我说的也是实话,我都不怎么出门,这一个月都是胡九歌他们养着我,送些吃的来。“村子已经一个月没下雨了,说来也奇怪,如果只是一个月不下雨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慌张,可是连水井的水都逐渐消失,甚至有些水井已经干枯了。”张姨愁眉苦脸的,也是农村人靠地吃饭,靠天吃饭,天不下雨就证明颗粒无收,这不是要人命吗。 “没请别的仙家看看吗。”我问到,张姨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这是冲着我的仙家来的,其实这附近的出马仙也有不少,灵验的名气大的也不少,人人都知道我家的是保家仙不出马,怎么会想起找我。“问了也看了,都说看不了,我们就想到你家供奉的是长白山的胡家十仙,这也是没办法了,你放心事成之后村子里肯定有报酬的。”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其他的仙家看不了这才想起找我来了。想了想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胡九歌他们也说了,一个月后必有人求我,想了想我也答应了,毕竟钱放在那里谁不想赚。 我走到供奉狐仙的牌位前,先上香,拜了拜,想了想我的堂口里也没有跑堂仙,干脆请胡九歌吧。“马性未驯如火烈,牵给教主受教戒,金花洞中独修时,但见桃花任凋谢,无名无利心清洁,有仙有道消旧业,凡身退处现真身,道心开处真境界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有请长白山胡家十仙胡九爷速来!”忽然一下,我觉得我头一阵疼,感觉仿佛被打通了什么胡九歌出现了“别慌,这个是通灵,一会就好了,你第一次请我是这样的。”胡九歌安慰到我,然后附到我身上,慢悠悠的坐到桌子上。 “你这盘头女和你家罗汉找我何事?”胡九歌问到。只见村长几个连忙站起来,张姨对着我毕恭毕敬的说。“仙家不知,我们村子已经干旱近一月,这样下去恐怕颗粒无收啊,恳请仙家可怜我们一村老小,劳烦仙家帮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事成后黄条红梁细水,凤凰蛋黄元元和黄元宝尽数献给仙家。”大家也连连点头。“可据我所知你们村子对我的弟马并不算好,我凭什么帮你们。”我知道这是胡九歌给我出气来了,我心下一阵感动,他虽然嘴坏可至少从不曾想害我。 “这…是我们当时愚昧不知月儿…不,江大仙是九爷您的弟子,人言实在难以控制,请仙家恕罪,若仙家一定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村民无辜还请仙家救他们一命!”村长跪下来,胡九歌摆摆手。“罢了,我的弟马命中本有此劫,也不怪你们,干旱的事情我知道,你们村口的小庙子里是供奉的柳仙,掌管一方水域,本来这干旱早就该来她已经尽力护你们周全了,但是那天几个小顽童对着她的小庙子撒尿,童子尿破真身,伤了她道行,她到不想折磨你们,本来不和小顽童们计较,可现在是有心无力,带上那几个金童以及小凤凰和黄条等东西,跟我一起去吧,她会给我开个脸。”说着胡九歌便说了那几个孩子的名字,起身去往村头的小庙子,村长连忙叫大家去把那几家人叫着一定带上孩子。 到了小庙子,村长早就安排好人把东西布置好了。胡九歌告诉了我那个柳仙的名字,叫我一会请她来,他在旁边守着我。他一下来,我就觉得一阵晕眩,幸好他扶住了我,村里人也懂眼色,把我扶到椅子上。休息片刻,我站起来,对着小庙子上香,拜了拜,念到“马性未驯如火烈,牵给教主受教戒,金花洞中独修时,但见桃花任凋谢,无名无利心清洁,有仙有道消旧业,凡身退处现真身,道心开处真境界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有请山下村柳仙柳零露速来!”我念完,就看见一个身穿青袍的女子,神情很是憔悴,对我身边的胡九歌点了点头,一下子附到我身上,又是一阵熟悉的疼痛感,我真的怀疑胡九歌是不是坑我。 只见我幽幽的对那几家人说“我本是你们这一带掌管雨水的仙家,看着你们快要遭遇旱灾不惜麻烦的保佑你们,可是你们家的小顽童!!都怪他们!我不想与他们计较,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灾横,可这事我已经没办法,你们平时也没供奉我,现在献上多少元宝黄条也没用了,我的伤势起码要修行十年,你们自求多福吧。”说完就要走,那几家人听了连忙跪下磕头,抓起自己的孩子就是一顿打,不打不行,这可是一个村子的罪人,一边打一边求情。 那柳仙摇摇头“徒劳,我现在有心也无力,我实话跟你们讲,这旱灾是你们这里引起的,你们坟地出了一件大事,我本想给你们处理了,也算功德一件,可我只擅长布阵,不擅长打斗,实在有心无力,我得走了,我不是她的仙家久了弟马身子受不了。”她一走,我身子更软了,比胡九歌走的时候还要难受,胡九歌本来想附我身的想了想附到村长身上“这事明天我们解决,今天先送我的弟马回去休息吧。”大家也都明白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好的,也都同意了。 大家把我送回去,安慰了几句,甚至还有几个媳妇留下来给我做饭,让我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离开。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大家也有那么温和的一面,我毕竟是人,自然渴望和人亲近,我突然觉得出马也挺好的,至少终于得到大家的认同。 胡九歌鄙视的看着我“怎么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不然呢,我又不贪心,这样挺好的啊,大家和善的对待我,就在这个村子里安顿的待下去,然后平平安安结婚生子,晚年儿女孝顺不是很好?”我问他,他只是笑了一下,不是以往的温柔带着一点可怜我的意味,他摸摸我的头“是啊,这样很好,做个普通人就这样活下去真的很好。”我觉得他应该是可怜我爹娘早死,平心而论爹娘死后对我好的就只有他们,我别扭的添上一句“还有跟你们在一起,你们修炼的岁月是无穷无尽的能陪你们短短的几十年也很好。”胡九歌仿佛想说什么,只见门吱呀的一声开了,我吓得缩到胡九歌身后,不会有鬼吧。只见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现,是白天的那个柳仙。 “九歌,水月。”柳零露对着我们笑了笑。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山下村的孩子就没有我不知道的,连你父母爷爷奶奶叫什么我都知道。”柳零露说。我想了想也是,她至少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来有什么事吗?”我问她,她没回答我,反而笑着问我“我可以坐一会吗?”我脸一红,别人进来那么久,而且还受伤了我还让人站着,我拍拍炕“来这里坐吧。”她也没拒绝,我把胡九歌推远了点,他不满的挪了一下,柳零露扑哧一笑“你们感情可真好。”“别胡说!”“没有!”我和胡九歌同时否认,倒是让柳零露一愣,倒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这个事情其实我本来不是很想管,因为有些复杂,可我也不忍心生灵涂炭,试图去清理了,可那家伙力气很大,打伤了我,我本来还能勉强控制水,谁知道被一群孩子破了真身……说来也真是惭愧,大概是对我不自量力的惩罚吧。”我依稀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很大一片一直蜿蜒下去,她看了看我,我赶紧收回目光。“你是好奇我的伤口吗?”说着竟然直接拉开了衣服给我看,入眼是一片雪白的肌肤,本来应该很美好的画面从脖子一直蔓延到她的肚脐上方是很大的一条口子,有些地方已经结痂,有些却还在不停的滴血混合着黄色的液体那画面别提多恶心。“怎么会这样。”我担心的问她,突然想到旁边的胡九歌,只见他一直望着窗外不曾往这边看一眼。这人还挺正直的,是个好狐狸。“他不会看我,我知道所以这么放心,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柳零露说,她慢慢的穿好衣服,语气带着点落寞。“你们要面对的是僵尸。”柳零露说。“僵尸?!”这下轮到我震惊了。 04 祸起坟地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你们要面对的是僵尸。”柳零露说。“僵尸?!”这下轮到我震惊了。我开始心里打鼓,这不会是旱魃吧?我看胡九歌给我的书里写过“旱魃为虐,如惔如焚。猱形披发,一足行。”不会是玩意吧,如果是这玩意是个我也不够玩的啊。 我颤颤巍巍的问她“该不会是旱魃吧?”不带这样玩的,第一次出马就这么刺激的。“不是。”她摇摇头。我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胡九歌,他却对我做了个口型,仿佛在说白痴。看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是故意的。 “是一个特殊形态的毛僵。别小看他,他身上的毛已经开始呈现黑色了,正在白僵转黑僵的过程,性情特别残暴,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在需要个一两百年必成旱魃!”柳零露说。“这僵尸倒是简单,倒是你的伤。”胡九歌突然开口,柳零露微微吃惊的看着胡九歌。“她身上的尸气已经在对外扩散了,不信你用心去感应一下。”胡九歌对我说,我照着他的意思,更加仔细的看向柳零露,只见她的身体上透露出一团团的黑色,一股青色的气体和黑气对抗着不过很快又被吞噬。 “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看得见……”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画面实在是太震惊了。“你是七窍玲珑心,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你的双眼,只要你愿意不为世俗所污染,你可以一直看到就像你不用出马就可以看到各路仙家一个道理。总之一念成善,一念成恶全部看你,不过人的心是最善变的。”他微微叹息。他忽然对柳零露说了句得罪了,就微微拉开她的衣襟,皱起眉头,嘱咐我把家里的糯米都拿来。“你们都是女人,你替她上药吧,她这个状态也不适合回小庙子,等她在我们的堂口休养吧。”胡九歌想了想问柳零露“你可愿入我堂口?”柳零露一愣,随即忽然莞尔一笑,端的是笑魇如花。“若我入堂黄条管够,红梁细水管饱?”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胡九歌“问她。”胡九歌很不识美人恩,转身出去了。其实仔细看看柳零露长得很也不错啊,虽说不如胡七妄妖娆,不如胡八言温柔,但也有一股子味道,就像山中的竹子一样素雅。 “月儿,你帮我把糯米敷在伤口上就好,我入你堂口,也不求什么供奉,我擅长风水和布阵,以后我们可以靠这个吃饭总归饿不死你就好。”柳零露也不尴尬,仿佛已经习惯了一样自顾自的脱掉衣服,对我笑着说。 我帮她把糯米敷好,她的伤口是真的很深,也不止一处,我足足给她弄了大半夜,换的糯米终于不是黑色的了这才可以休息。我和她一起躺在炕上,她轻轻的说“月儿,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第二天,村长他们带人来我家,我和柳零露在家里等着他们。“这是……”村长看着柳零露发呆。“这是村口小苗子的柳仙,如今入我的堂口也是我的仙家了。”村民们听说是柳仙,赶紧拜了拜。我念咒请胡九歌“马性未驯如火烈,牵给教主受教戒,金花洞中独修时,但见桃花任凋谢,无名无利心清洁,有仙有道消旧业,凡身退处现真身,道心开处真境界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有请长白山胡家十仙九爷速来!”可奇怪的是他没有接我的请仙令,我请了两次都没接,这可奇了。 没办法,我只好请胡七妄“马性未驯如火烈,牵给教主受教戒,金花洞中独修时,但见桃花任凋谢,无名无利心清洁,有仙有道消旧业,凡身退处现真身,道心开处真境界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有请长白山胡家十仙七娘速来!”胡七妄一下就接了我的请仙令,一如既往的……不低调。“月儿找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九歌也和我说过了,不过这事我和零露两人不够,你得带上文王鼓和赶山鞭,顺便找个能唱二神的来。我叫村长问问有没有出马仙愿意来唱二神。 心里很是无语,第一次出马就遇上了要跳大神的事。很快就有人来了,是李婆婆,我有些印象。“月丫头,我家黄仙说了,如果是胡家十仙唱主神他愿意和我一起唱二神的位置,不知是哪位仙儿唱主神啊。”李婆婆的态度很是恭敬,我正准备说是胡七妄的时候,胡七妄忽然给我说要说胡离沮的名字,我只好顺从。 “胡家上方胡离沮,可辱没了你?”“哎呀!是胡家仙尊!不辱没,是我高攀了啊!三生有幸,哈哈哈哈!”李婆婆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黄鼠狼。我和她换好衣服,柳零露领着我们一群人到坟地。 “那东西狡猾,会换位置,我一时也掐算不出来……”柳零露为难到。“没事,我请兵马来,八姐姐会算的。”我吸口气,第一次跳神我还是很害怕的。我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山鞭,按着特定的节奏一边晃,一边挥着鞭子。李婆婆也请了黄仙唱起了二神的唱词。我唱到“日落西山那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了锁闩, 大路断了行车辆,小路断了行人难,喜鹊老鹄奔大树,家雀蒲哥奔了房檐,十家上了九家锁, 只有一家门没关,扬鞭打鼓请神仙来哎咳哎咳哟啊......”村民们都很紧张的看着我,我也很紧张但是没办法,只好继续“脚踩着地来头顶着天,身穿衲袍手拎着鞭,老君炉走一番,金翅展银翅颠,金翅能跑十万里,银翅能跑万万千...... 帮兵我头顶着房扒脚踩着椽,左手拿鼓右手拿鞭哎咳哎咳哟啊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二郎鞭,文王鼓不叫文王鼓,鞭也不叫鞭,先说鼓后说鞭,先说鼓来不一般,木匠师傅选柳木,锛的砍的刨的圆,底下拴着八根弦,拴上了哪吒闹海金钢圈,里面拴上,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根弦那哎咳哎咳哟啊。”风越来越大,胡七妄和柳零露也逐渐严肃起来,不再说笑。“金花教主在此方,千邪万鬼去他方,从今以后须行正,免吾神兵把你伤,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有请胡家上方胡离沮坐上堂。”胡离沮很快接了我的请仙令。 “仙堂急焚一炉香,香传信息通四方,今朝有事来招请,有道仙家速临堂,道高何惧山河远,临坛果然道气昂,今日至此显妙法,他年英名四海扬,吾奉金华教主法旨速降速邻长白山胡家七娘令兵到!”胡七妄也接令,身后跟着不少狐仙。“仙人护马十方走,三界无拘随处游,身披甲胄兵难刃,一刻千里万事周,招得千兵并万马,平安无事我为头,金花教主法旨在,残军败将一时收。吾奉金花教主法旨长白山胡八娘护法速来!”胡八言也接令在我身边盘腿坐下为我护法。 “仙堂急焚一炉香,香传信息通四方,今朝有事来招请,有道仙家速临堂,道高何惧山河远,临坛果然道气昂,今日至此显妙法,他年英名四海扬,胡仙尊啊上边请,胡七娘啊左领兵,胡八娘啊右护法,胡家三娘唱首曲莫让妖邪迷人心,胡六娘啊弹首曲心神不乱定人心,四爷五爷点兵将打完回家才安心,再说这小鼓鞭那一尺三,五彩的飘带搭拉下边,腰上一岔有个弯, 举起来溜溜尖,双手一合响连天,打一下颠三颠,打三下颠九颠,前三后四左五右六十八下,梁山一百单八将,共打一百单八鞭那哎咳哎咳哟啊......”唱完一大段我真的快累虚脱了,完全不想说话,胡离沮像拎小鸡一样的抓着我领子防止我摔倒,我看见大家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就很无奈,我很想胡离沮消失,但我又庆幸大家看得到他,不然大家可能以为我飞。胡八言,突然站起来,带着大家去往一个孤坟。这几天干旱,土地早就干裂了,唯独这个坟芳草萋萋,一看就有问题。 “这坟位置偏,背靠树林,真的不容易发现。”胡八言叹口气。“这是谁家的坟?”我问村长。村长犹豫再三说出个故事。 原来这是个老头的坟,老头生前脾气暴躁,是个赤脚医生,医术极好,心也好,穷苦人家都给治,。可是儿子不孝,也是嫌弃老父亲不会做事,老太太去前百般的对儿子好就是放心不下,儿子却口是心非,老太太死后对老头不闻不问。 隔壁村的女儿回来,看着老爹这个样子,气得直哭,和哥哥讲理又说不通,和自己老公商量了想接自己老爹走,结果丈夫同意了,老头倔不肯走,非要儿子养,其实也是知道自己早些年没对闺女好,怕给她添麻烦把闺女赶走了。 闺女没办法啊,只好每天两个村子跑来照顾,其实两个村子隔得很远,有时候遇到下雨就更麻烦,老头心疼女儿啊,把本来该给儿媳妇的玉镯子给了闺女。有次这女的有事要出远门,给了自己哥哥不少钱,嘱咐他好好照顾老爹,她哥哥那孙子见到有钱也就答应了。 隔三岔五的去看看,直到发现家里的玉镯子不见了,就开始摔东西问老头去处,老头那火爆脾气更不依不饶,骂道“你这小杂种,早知道老子当年就不该生你个畜生!”气得那孙子和自己父亲动起了手,把老头打在地上起不来,连饭也不送了家里连滴水都没有,硬生生把老头渴死了。 这事过去得快五十年了,那个老头的儿子也遭了报应,自己怎么对爹的,他的儿子就怎么对他的,后来也不知道死在哪里就那么消失了,老头的女儿知道老爹怎么死的,就和哥哥断了联系,知道是镯子害死老爹自责不已,把镯子和老爹一起下葬了,一来二去这个坟就成了孤坟。 知道是孤坟就好办,我吩咐那些村民把坟起开,然后赶紧跑,叫村长把看热闹的都带走,留下几个汉字在坟场口等我,一会有用,村长答应了。 “别贸然下去,那东西狡猾得很。”柳零露说。胡七妄想了想,派了几个狐仙下去看,吩咐他们小心。一来二去也快要天黑,几只狐狸满身是血的跑出来,少了一只,我大致明白肯定是遭遇不测了。 “别下去……僵尸…黑毛…”说完这胡仙就晕过去了,化成一只小狐狸,腿流着血看着可怜得很,我把它抱在怀里。“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开始纠结,僵尸不出来,下去又有危险。 “拿生物引他出来即可,僵尸爱血食,闻之必出,只要他出来就好办。”我连忙跑回村子找村子借来一个长鱼竿还有一只鸭子。杀生的事我不敢,胡离沮是上方仙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当我的目光看向胡七妄和胡八言的时候,她们一个装看不到,一个说会弄脏衣服。 我呸!我才不信你们之前没去吃过鸡!没杀过野味!最后还是胡家四哥胡四述,认命般的给那个鸭子放血。我握着长长的鱼竿,下面吊着一只死鸭子,我内心是很崩溃的,胡离沮他们美名曰帮我锻炼胆量,可是我就觉得他们在坑我。 十分钟过去了,也没什么动静,我昏昏欲睡的坐着。突然什么东西抓了一下鸭子,猛的一下往下面使劲拽,一下子也把我拖向坟上的洞。“啊!七姐姐,救我,我不想下去喂僵尸啊!”事实证明胡七妄也和狂妄,大家也很冷漠,只见她冲向洞口一把抓住僵尸给抛上来,那东西行动极快,和胡七妄纠缠在一起打起来,可惜我看不到这么精彩的场面,我因为惯性,掉到洞口。 洞口很深,掉下去很疼,但总归没摔死我。我借着幽幽的月光看清楚洞里的情形,里面有一副棺材,而且是打开的有一具白骨的棺材。我吓得一声尖叫。 可是七姐姐在打架,胡九歌不在谁会救我呢。我只好蜷缩成一团,心里默默的想着七姐姐你可要加油啊。我害怕得要哭了,这场景,又是僵尸又是骷髅的,换做谁也害怕,可我再也不敢叫了谁知道这个骷髅会不会咬我一口。 只感觉有人蹲在我的身前,摸了摸我的头“让我看看是真的不怕还是假的不怕?”我以为是胡九歌,激动的抬起头,是胡离沮。也对,胡九歌只是我的仙家也不是神,也不是我的谁,怎么可能一直来救我呢。我叹口气,不看胡离沮,可他今日却难得的话多“知道是我很失望?那你刚刚是在期待谁?是七妄?还是…九歌?”他语气轻佻和第一次见到的他不一样,我不想理他,却见棺材里面慢慢的坐起来一个人,我惊呆了。 那人向我们走来,是个干瘦的老头,胡离沮也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只见老头对胡离沮点了点头,开口说到“我叫刘存根,刚刚那个僵尸是我儿子,想必你们也应该从村长那里听过我的故事吧。”刘老头叹口气,继续说“我那不孝顺的儿子!是贪图我给他妹妹的镯子,一大把年纪跑来挖坟,谁知道他自己打不开棺材,我恨这儿子不成器,变成恐怖的样子吓唬他,他知道是我根本不怕,只是更丧心病狂的砍我的棺材,虎毒不食子,可这东西已经不是人了,我活活掐死了他,果然活着的时候不是人死了也不是人,他憋着一口气死的成了僵尸,我怕他再害人就一直没投胎守着他也算我为杀了他赎罪吧。” 鬼是没法哭的,可是面前的刘老头面上很是哀伤“我只是心疼我闺女,我年轻的时候对她并不好,可是年老了她却很孝顺,连我给的镯子都不肯要,我知道您是出马弟子能帮我把镯子给她吗,拜托了,她叫刘英,还没死我托人打听了,告诉她我一切好别担心叫她好好活。”我答应下来,去棺材里找到那个镯子,翠绿的镯子很美。 “你想去投胎吗?”胡离沮开口问道。“想也不想,我知道您是上方仙,若是我想,我刚刚一见到您就求您了,可我还想守着我那可怜的闺女,等她走了,我再走。”刘老头说。“把你闺女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帮你算一下,这样你也有个盼头。”“仙家不用了,父女间的感情哪里是一辈子说得完的呢,我不想知道,知道了我就会舍不得……”刘老头说,胡离沮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老头不一会就不见了,剩下我和胡离沮大眼瞪小眼。“你多久带我出去?”我问他,“不知道,不如你求求我?” 05 曲终魂断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老头不一会就不见了,剩下我和胡离沮大眼瞪小眼。“你多久带我出去?”我问他,“不知道,不如你求求我?”胡离沮说。我才不求他,神经病,上方仙也那么喜欢逗人吗?看来狐狸没一个好东西,特别是公狐狸。 我试图爬出去,但是失败了。这墓穴不大,可是也没有攀爬的地方。我认命般的坐在地上,胡离沮饶有趣味的看着我。虽说我没求他,但是过了一会他还是把我带出去了,可能是…那洞里的味道实在算不得太好。 胡七妄看着我出来,直接附在我身上,出马的作用就是仙家来的基本上都是灵体,当她附在我身上的时候就具有了实体,实力也会上升,更何况我天生七窍开,使用起来也很顺手。 当我看清那个僵尸的脸的时候,我真的快吐了,太恶心了吧,就像蒙着一层皮的骷髅,混黄的眼睛,空洞的眼神就是一双死人的眼睛,透露着不甘,发黄的长獠牙。它就伸着爪子向我抓来,胡七妄捏起一个我看不懂的手势,一下拍在它脑门上。僵尸不甘心的吼叫着冲过来,众胡仙拉起事先准备好的墨线摆好缠住它,胡七妄死死的钳住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墨线套牢,剩余的胡仙也来帮忙。好不容易捆好了这东西还在挣扎,胡七妄生怕伤了我的身体到时候拔毒麻烦,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所以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姿势,我和僵尸还有一堆墨线缠绕在一起。胡五律按住僵尸的脑门,念叨着什么,只见丝丝黑气冒出,僵尸也渐渐的不挣扎,只是偶尔动一动。 “我把它的尸气散去了,现在它身体里唯有一魄,用墨线捆好就行‘《神异经·南荒经》云:“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所之国大旱。一名格子,善行市朝众中,遇之者投著厕中乃死,旱灾消。’把它拖到粪池里闷上三天应该就没事了。” 胡五律说。“我”也把僵尸放开,胡仙们赶紧把着僵尸捆扎实了,活脱脱像个粽子。“事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胡四述问道。“不急,等会再走。”开口的是胡家三娘,胡三吟她的声音娇媚得很却不柔弱有种淡淡得忧伤在里面。胡二枫不满的嘟囔着什么,胡六曲也点点头“三姐姐说得对,再等等有得忙。” 天已经黑了,月亮挂在天上雾蒙蒙的,“我”这个时候显得非常像男人单手抗着僵尸哼着小曲,我内心是很想哭的,这僵尸死了快五十年多恶心,想着它贴着我,我就浑身不舒服。可是胡七妄不管这些只想快点回去美美的洗澡。 于是“我”就抗着僵尸走到了坟场的入口。“月…江大仙这就是作乱的东西吗?”一个村民开口问我,估计是觉得很吃惊吧,我一个女人居然单手抗着一个僵尸。“嗯。把它拖回去淹在粪坑里,闷上三天就好了。小心点这东西虽说现在没什么伤害,可沉着呢。”“我”把僵尸丢在地上,村民们点点头,拿出准备好的麻绳拴好,一个男人准备把僵尸拖走,只是…他刚刚一拉就差点一个趔趄“大家来帮忙,我拉不动这玩意太沉了。”说着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于是,我就看着五个汉子一边喊口号,一边拖着一具偶尔挣扎一下的僵尸。我很想解释不是我,但是想了想让他们知道我多厉害也行,免得随便欺负我。 好不容易到家,胡七妄也下来了,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想起我刚刚抗了僵尸,赶紧爬起来洗澡。等我美美的洗了个澡,惬意得很,正想睡了,胡离沮突然出现说带我去看个事情。我十分不情愿,但也不想得罪他,跟着去了。是关僵尸的那个茅厕,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恶心得要命。“你干嘛带我来这里?”我不满的看着胡离沮,他可能也是觉得这味道太恶心了,挥了下手,一股白色的光罩着我们,隔绝了异味。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幽幽的琵琶声传来,那声音听着悲得很,我都想哭,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歌如泣。本来这种环境不该出现这种声音,其实很带喜感的我也很想笑,但是曲子太悲,我实在笑不出来。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还在挣扎的僵尸停止不动了,从池子里飘出一阵白光,带着灰蒙蒙的气息,看上去就不好。我看清楚那团白光是什么,是个男人五十几岁的样子,看上去痴痴呆呆的,跟着歌声出去了。我和胡离沮也跟上去,在幽幽的月光下,胡六曲弹着琵琶,胡三吟在旁边轻声唱着歌,原来是她们啊。“这是僵尸体内的最后的一丝魄,六曲用曲子配合上三吟的歌声把他勾出来。”胡离沮给我解释到,只听见胡三吟唱到: 一更,愁起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 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 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 如今寂廖荒店里,只好醉村醪。 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灰色的人影抖了一下,但是依然很痴呆,仿佛是什么都听不懂。我问胡离沮“为什么它显得那么痴呆?”看上去就像一个玩偶。“因为它只是一丝残魂,凭借着最后的一口怨气不甘心,没有人的情感,勾它的魂魄出来只是为了把它灭掉,以绝后患。”原来是这样。只听胡三吟又唱 二更,凄凉 二更时,辗转愁,梦儿难就。 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绸。 如今芦为帷,土为坑,寒风入牖。 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 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这曲子真悲,我跟着不停的流泪“这首歌叫什么,为什么我听了那么难过。”我问胡离沮,胡离沮这个时候很耐心的给我解释“这首歌的名字叫做《桂枝儿》,但它还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五更断魂曲》。是魏忠贤的祭歌。”五更断魂曲?!这名字听着就很悲,魏忠贤我倒是知道些,不过这首歌怎么会和他有关系,我好奇的看着胡离沮,胡离沮继续说“这是一个书生写的,这个书生据说是河间府的秀才,之前为图嘴痛快说了魏忠贤几句坏话,被人告发前途尽墨,于是编曲一首,等候于此不计旧恶,帮其送终。魏忠贤是不信天道的。当无赖时,他强迫母亲改嫁,卖掉女儿;当太监时,他抢夺朋友的情人,出卖自己的恩人;当九千九百岁时,他泯灭一切人性,把铁钉钉入杨链的脑门,把东林党赶尽杀绝。在他穷途末路的时候,他躲在一个小旅馆,最后那个书生在小旅馆的下面唱着这首歌,魏忠贤就想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那就死了吧。魏忠贤找来布带,悬在房梁上,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这首曲子也就流传下来,被我们改了改,配合六曲和三吟很合适,她们的声音里本就含着勾魂的意思,这个和狐狸的媚术有关,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解释。”“那她们多久才把五更唱完啊?”我说出这句话,胡离沮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说“很少有唱到五更的,除非这个厉鬼修炼很久,不然一般到三更就结束,这是僵尸残魂凭的是一口怨气,是恨难消,四更就差不多了。最后的收尾由我来做,一般是九歌来,但是这次九歌有事,只好我来了。”“为什么不是五哥哥呢?五哥哥也是专攻魂魄的啊。”我好奇的问。“虽然五律修行的也是专攻魂魄,但更像开导,用的是化解发,有些魂魄很特殊,比如怨气很大或者像这种残魂,是没办法开导的,所以只有杀。但我们一般会选择化解,你也可以理解是超度。”胡离沮显得很耐心和之前的冷漠不一样,其实他和胡九歌很像啊,一样的别扭。“那为什么这次是你来呢?你不是上方仙吗?”“第一,你请我坐上堂了,第二九歌不在其他的兄弟姐妹们没有这个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九歌是和我最接近的兄弟,也是我亲选的接班人。他现在有事,和你有关,事精儿。”胡离沮烦躁起来,我也闭上嘴不再过问。 三更,飘零 夜将中,鼓咚咚,更锣三下。 梦才成,又惊觉,无限嗟呀。 想当初,势顷朝,谁人不敬? 九卿称晚辈,宰相为私衙。 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 那个灰色的人影抖了抖,更涣散了,身上也开始出现很多光点,就像萤火虫。胡三吟继续开口唱 四更,无望 城楼上,敲四鼓,星移斗转。 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 突然,之前见的那个老头出现了,打断了胡三吟的歌声。只见换了个装束,居然是道士打扮,对着他们打了一个道门起手礼,胡离沮他们一一回礼。“贫道刘存根,拜见各位道友。还请各位道友行个方便,让贫道再救我那混账儿子一命!”刘存根狠狠的盯着那个即将散去的魂魄。“你确定?”胡离沮问道,难得的出现了一丝难过的表情,但也是转瞬即逝。“能得胡家的上方仙一点可怜的心思,贫道也算值得了。”刘存根点点头,叹了口气“还请弟马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他恳请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只见他笑了一下,很是勉强,那个人影仿佛也有感应的转过头看着刘存根,像是想起了什么恶狠狠的看着刘存根。刘存根念叨着什么,大概是道家的一些口诀,“术名补魂!”只见他吼出一声,身形突然散成数道金光,冲着那个灰色人影飞去。 灰色的人影被金光包围,像想起什么似的,轻声说了一句“爹。”又恍然想起什么一样,大喊了一声“爹!!”神情悲痛,可惜鬼魂是没有眼泪的,他说“爹!孩儿对不起你啊!!孩儿不孝!是我不孝!你为什么救我啊!为什么!”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刘存根是牺牲自己的魂魄,为自己儿子补齐魂魄。 胡离沮微微叹息“我为你打开轮回之门!这次你别辜负你父亲一片苦心!”只见他掐着手诀,打开了一道裂缝,就像撕开了一道口子。只见那人站起来,对我们一拜“父亲的恩情,此生也还不完了,代我给妹妹说对不起,只愿我十世为猪狗偿还今生的父子情,反正我这一身的罪几辈子也不够还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那个缺口。我惊讶的发现,居然有一个很大的光点一闪一闪的,逐渐飞远,我指着那个光点说不出话“那个是魂精,天地始终仁慈,魂飞魄散是他执迷的代价,可魂精不灭总有天会在重聚的。”胡离沮给我解释到。胡三吟也微微叹息一声,继续唱着 如今别龙楼,辞凤阁,凄凄孤馆。 鸡声茅店里,月影草桥烟。 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五更,荒凉 闹攘攘,人催起,五更天气。 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 更何人,效殷勤,寒温彼此。 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 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五更已到,曲终,魂断。 “为什么还要唱呢,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不解的问“三吟大概是想送这对父子最后一程吧,父子一场也算是百年的缘分,恶缘也好善缘也罢,终究也算缘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隔壁村子准备把那个镯子还给刘英。胡离沮表示要送我。“你不用回天上?”我惊讶的问。“不用,此番下来我也是有任务的,允许我在凡间留一百年处理些琐事。”我哦了一声就不再多言。虽说胡离沮说要送我,可是我没想到是这个送法。 只见他变成一只很大的九尾白狐狸,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好看得不得了,这皮毛看上去摸着就很舒服啊。我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手感真的很好啊,摸上去好舒服啊!只是…“摸够了?”胡离沮的声音带着一丝凉意。我意犹未尽的收回手,真的好舒服啊…好想继续摸啊…“上来,我带你过去,走太慢。”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很冷漠,话也很简单。 我骑在大狐狸身上,觉得满足极了,胡离沮用了法术别人也看不到我们,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我趴在他软软的皮毛上,果然女人都是抵不住皮毛的诱惑。 “到了。”他说,也不等我下来,直接变回人形,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丢到地上。 我“……” 我试探的敲门,开门的是一位面色很和蔼的老奶奶。“奶奶你好,我找刘英。”我笑嘻嘻的问。“我就是,姑娘进来坐啊。”老奶奶显得很吃惊,但也很高兴。 “哎呀,可久没人来我这了,也不知道姑娘是为何事。姑娘生的可真俊啊,老太婆我活了七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标志的姑娘,比当年的李秀都还美上几分,说起李秀也是可怜…哈哈,人老了话多姑娘可别见外。”刘奶奶笑着对我说,拿出个西红柿叫我吃。听着她语气和善,并不和那些人一样诋毁我娘,我觉得这老太太看上去更舒服了,想了想我说“是你父亲叫我来找你的,我是山下村的一个出马弟子,恰巧遇到你父亲,叫我把东西转交给你。”刘奶奶显得很吃惊,连连摇头“怎么可能,算起来我那老爹快死了五十年了,人人都说六十年一甲子,一甲子一轮回,老爹怕是该就投胎去了,”语气却有些落寞“是我不好,若当时我在强硬点接他走,他也不会走的那样早了。”刘奶奶说着,眼中带着一丝眼泪。我连忙拿出镯子给她“奶奶,您看。”刘奶奶见到那个镯子显得很吃惊“是了,是了!这真的是当年我爹给我的,爹死后我把它连同老爹一起埋了,怎么会到姑娘你这儿…”刘奶奶接过镯子,轻轻抚摸着,怀恋之情溢于言表。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只是隐去了刘道长为自己儿子补魂导致魂飞魄散的事情,只说他带着她哥哥投胎去了。老太太一边流泪,一边哭“投胎去好啊,老爹一生除了脾气不好,但从不做坏事,以前就是赤脚医生,为人看病,别人没钱也给免费看,说是治病救人也是道士的职责,老爹下辈子肯定顺顺利利的,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做他的女儿…”“肯定能的,父女的缘分是一辈子也说不完的。”我肯定的说。老太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把镯子戴在手腕上。“姑娘你是忠树的孙女吧。”这下轮到我吃惊了,江忠树是我爷爷,她怎么知道。“奶奶你怎么知道…”刘奶奶笑了笑“你身上依稀又故人的影子,你又是山下村的想来想去我也就认识忠树一个了,一个月后你再来一次,我有事交代你。”我答应了。 出门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天上,这次胡离沮走得不如来时的那么快,说良辰美景不可辜负。我又想起在这样清冷的月光下,曾有位很伟大的父亲,牺牲自己只为儿子重生。 胡离沮只把我送到村口,就走了,说有事要办,我也没理他。刚刚到院子门口,我发现一只受伤的小刺猬,它的脚不知道是被什么弄出的伤口,大概是猎人的捕兽夹,我安抚它,它好像也听懂了,任由我抱着它进屋子。 给它包扎好了,我把它放在外面的草垛子上叮嘱它以后小心,看它跑远,我也放心的回家。洗了澡正准备美美的睡一觉,只见我的被窝鼓起一大坨,我有点害怕的掀开,发现居然是一只白毛狐狸,只见狐狸抬起头对我说“你去哪儿了?” 06 七窍玲珑心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我洗了澡正准备美美的睡一觉,只见我的被窝鼓起一大坨,我有点害怕的掀开,发现居然是一只白毛狐狸,只见狐狸抬起头对我说“你去哪儿了?”是胡九歌。其实我是很生气的,毕竟单子是他叫我去接的,可是他关键时候不见了。“处理僵尸呗,还能怎么。”我语气算不上好,随意的躺在床上,反正他现在是狐狸的样子。“僵尸的事情昨天就处理好了,你和我大哥去哪儿了?”“帮别人还愿而已,再说关你什么事?”我更生气了,胡九歌这又是抽什么疯?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江水月,你是不是没有心?”沉默了很久,胡九歌终于憋出一句话。“不是你说我是传说中的无心人吗?”我问他,翻过身,他的头毛茸茸的,白色的皮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我又想起了胡离沮,我伸手摸摸胡九歌的头。他倒是很顺从的让我摸,但是当我想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又缩到被子里去了。“如果,你只能活两年了呢?你今年十七岁,可你十八岁必死呢?”胡九歌问我。我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爹娘死了这日子也没什么盼头,如果硬说,那就是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如果遇到嫁给他也就没有遗憾。”胡九歌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甚至还轻轻的舔了一下我的脸,没再说话。我觉得他莫名其妙也不再搭理他,一夜无梦。 我醒了后,胡九歌已经不见了。我给自己做了顿早饭,美美的吃上一顿,不得不说好久安心的吃饭了。村长也说话算话,说好的钱一分不少,是村里集资给的有足足三万,还有不少吃食,有钱的感觉真好。 “月儿。”是胡八言。“八姐姐找我何事啊?”胡八言突然把我抱住,我感觉脖子里有温热的液体划过,她哭了?“你能和我回山看看九歌吗?”她哭着问我。“他怎么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我有点懵,胡九歌不是昨天都还好好的吗。“没有,他受伤了,很严重的伤,昨天刚刚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见你,你去看看他吧,他真的快死了。”胡八言哭得更凶了,她哭得那么伤心,我却在想,怎么会,胡九歌怎么会死?难怪他昨天是原型见我,我以为是他故意吓我的结果是他受伤了? “那快带我去吧,带我去见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应该去见他,于情于理都应该。于理他是我的仙家,是我的掌教大堂主受伤我应该去看,于情他十六年前曾经救过我爹一命,爹娘死后也是他照顾我。还有什么呢?我懒得去想,胡八言也点点头,招来一群狐仙,抬着两顶大轿子过来了。狐抬轿?乡间有个传说,山里有修为的狐仙招亲的时候,就会让手底的仙家抬着轿子,然后叫自家的一个异性先来说亲,如果对方不肯就强行抬走。所谓,狗来财,猫来孝,狐狸娶亲强抬轿。我有点想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还想到这个,况且我不是被娶走的新娘,我是去看胡九歌的。 见我上了轿子,狐仙们就加紧了脚步走,上轿前胡八言也是告诉我不能打开窗户看外面。我只觉得心里烦躁,他先是莫名其妙消失,受伤了居然快死了,所以他昨晚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要见我呢,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呢。 到了地方,一个仙家扶着我下去了。是一个很古朴的大宅子,古色古香的延续了唐风。胡八言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进一个房间。屋子里很大的中药味道,烟雾迷住我的眼,我看不清楚不远处的胡九歌。 当我正准备走进看清楚的时候,一个人尖叫着,向我扑过来。“杀了你!杀了你这个贱女人啊!”我吓得不敢动,身边的胡八言倒是反应极快的一巴掌把那个人影打到地上。我回过神来看到地上的人影。是个女人,趴在地上哭泣着。她为什么要杀我呢? “为什么?”我问她。“都是你,不是你半生哥哥怎么会要死了?都是给你……”“闭嘴!胡十荒你是不是找死?!”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是胡七妄。可我觉得更奇怪了,胡十荒这名字,我到是有印象,在我家的仙家牌位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她的牌位,意思是是她也是仙家,那么半生又是谁? “别听她胡说,月儿跟我来。”胡八言看了一眼地上的胡十荒,牵着我走了。我终于看到床上的胡九歌。 白色的皮毛有点带着淡淡的灰色,不像胡离沮那样充满灵气的感觉。我以为这是上方仙和普通仙家的区别,现在想想是他受伤了,无法维持。我也终于看清楚他身上的伤口,难怪他昨晚一直缩在被子里,他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最严重的在背部,是两个黑洞洞的牙印。 “他遇到了什么?”我问旁边的人,是个白胡子的老头。“是被柳仙攻击的。这是蛇毒,最难拔除。”老头摇了摇头,转过头对胡七妄她们拱拱手“这毒小老头我真的没办法,怕是要去请白仙,我虽擅长医术但并不如白仙那样是天生的医者,一手白氏诡针玩的出神入化起死回生。”胡七妄爆炸了一样的,提起小老头“你是我们胡仙中医术最好的,你说治不好我弟弟?!”她急需一口发泄的缺口,一拳挥出去,把墙都打出一个大洞。 “怎么救他?”我问,我看着床上的胡九歌,他连人身都维持不了,越发看上去就是一个毛绒玩具。我觉得心里堵得慌,我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他耳朵动了动。“别碰他!!”胡十荒像不要命的一样冲过来把我按在地上,没有任何法术,就是单纯的厮打,我也来了火气和她厮打在一起。最后是胡八言把我们分开“胡十荒你别把自己当回事,想死赶紧滚!”我第一次看见温温柔柔的胡八言生气。胡十荒没再做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胡九歌流泪,被胡七妄拖出去了。我感觉的到她的地位并不算高,因为连底下的狐仙都对她不屑。 “为什么她说胡九歌是因为我才会受伤。”我问胡八言,胡八言只是说,如果胡九歌醒了,他会告诉我的。“我在这还能做什么吗?”我总觉得她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请八姑娘为九爷去毒。”旁边的小老头看了半天提醒到,胡八言没再多说什么。 只见她吐出自己的狐丹盘腿坐在胡九歌旁边,狐丹悬浮半空,我认真的看去,只见胡九歌身上黑气缭绕,胡八言的狐丹也就散出微弱的白光进入胡九歌的伤口。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胡八言慢慢的收回自己的狐丹。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吐出口血。“可惜我的灵力不够,大哥又回天上去办理交接的事务。”胡八言也温柔的摸了摸胡九歌的头。“或许我行?”我问胡八言。她惊讶的看着我,我继续解释到“你们说我是无心人,我的心可以吸收灵气,这个和你们所谓的灵力是不是差不多,如果是的话,那我或许可以试试。”胡七妄冲进来对我吼着“不行,绝对不行,月儿你会死的!”我会死?是什么意思。胡七妄对我说“为什么?”我问到。胡七妄不说,只是看着我忽然掉下眼泪来“我不能拿你的命去换我弟弟的命,如果我们这样做了恐怕他会恨我们一辈子。” 胡八言沉吟片刻,“如果我们此番回来得够快,那月儿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七姐我们只有这一条路。”胡七妄听了就不再多说什么,她问我“月儿,你可还愿意?”我想了想“我还是愿意,就当回报多年前他救我爹一命,大不了就是和爹娘团聚。”胡八言看着我,我形容不出她是什么眼神只是点点头说“我教你,你盘坐在床上去闭上眼,感受身边的气息,就是那些感觉让你浑身舒适的气息,试着去吸收。”我闻言照做,长白山灵气环绕,这事做起来算不得太复杂。 “然后呢?”我感觉心中闷闷的疼得慌,像是有什么东西会被冲破。我感觉胡八言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塞我怀里,然后把我的手放在那东西上,是胡九歌吧。“然后试着把那些气息传到九歌那里,但是灵气也只能护住他的心脉,我去求白家,我此行可能需要三天,月儿拜托你。”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我试着把那股气息传到胡九歌身体里,气息的传动让我觉得心口更疼了,我觉得眼泪疼得打转,很多次我都想停止。可想到胡九歌会死,而且有那么多问题我还不清楚,我只能咬牙坚持。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胡八言叫我,可我真的说不出话。“原来是你。”我听到一个男声,然后就彻底的晕过去了。 我觉得我做了一个昏沉沉的梦,梦里娘温柔的笑脸,爹温和的抚摸我的头发。我想一辈子都在这里,和他们不分开了,只是有个人突然握住我的手,我回头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很熟悉的人,我喊了他一声“九哥哥。”是胡九歌。 “九哥哥!”我突然一下明白了什么,一下子坐起来。“他死不了。”说话的是一个男人。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很清秀的男人正为胡九歌施针。床上的胡九歌不再是狐狸的样子,而是人身。 果然死不了,我想。我激动的看着那个男人“不是我的功劳,是你的。”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如果不是你护住他的心脉,别说是我了,就是我去请我那爹加上胡家大爷也无济于事。”我没接话。那男人对胡八言叮嘱了什么,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那天,谢谢你救了我弟弟,在下白青云在此谢过。”我抬头望去他长得很是温柔,他对我微微行礼,我也只好点点头。 “蛇毒入体,这不是长白山一带的柳仙,长白山的柳仙没有不服你们的,这是走了一趟南方?”白青云微微皱起眉头,问胡八言。胡八言不敢看他的眼神,躲躲闪闪的说不清楚。“南方不兴出马仙,这种程度的柳仙多半是用于看守什么灵物的,所谓灵物之旁必有灵兽看护就是这个道理,你们是抢夺了什么灵物?”白青云更是皱紧眉头。 胡八言微微叹气“是的,九歌走了一趟湖北,为的是一棵千年丹参。”白青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丹参…补心丹?”胡八言也只是点了下头“一切等九歌醒了再说吧,事态复杂。”白青云也不再多言。 他们都退出去了,留我照顾胡九歌。我累极了趴在胡九歌的身边睡过去,老是在做些奇怪的梦,一直在想胡九歌前几天问我的问题,若是我只能活十八岁该如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听到胡九歌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他。他在梦里睡得也极不安稳,一直在喃喃自语,我凑近听,只听见他说“江水月…你不懂。”我不懂?不懂什么?我一直在想,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醒了。 “我想喝水。”他出声提醒我,我连忙回过神来,一勺一勺的喂他喝水。见他脸色不算太好,我想问的话也就堵在口中。“想问什么就问,别一脸委屈的望着我,搞得像我在欺负小姑娘。”胡九歌说。我的问题太多,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好问“半生是谁?为什么胡十荒一直说我害了他。”胡九歌笑了笑说“半生就是我,每个仙家除非一开始就很熟悉不然我们很少把自己的名号给他们,一般都是尊称狐仙,黄仙,仙家之间也是互相喊称号,比如他们会喊我七姐狂澜,会喊八姐烟算,半生也就是一个称谓。”“那为什么她不和我一样喊你九哥哥呢?”我继续好奇,按理来说她不应该不知道胡九歌的名字啊。“她只是胡家的养女,就是一只普通的赤狐狸,法力也不算精通,功力也不算高强,她还不配这样称呼我。”胡九歌笑了笑。 我看着他的脸,有些话问不出来。“为什么说我害了你?”胡九歌面色很复杂,他起身,我连忙扶起他。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 他走到窗口,拿起桌前的一壶酒,喝了一口。“你还有伤,不该喝酒。”我忍不住提醒道。“南方的桃花酿,一年一次,不喝就可惜了,你也喝一口。”他对我说,我只好跟过去喝了一口。入口微甜香气扑鼻。 外面的月亮很圆,我依稀记得今天是十五,十五的月亮最圆。他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大概是不想回答吧,其实算起来我也十七岁了,我一直在想胡九歌为什么要帮我呢,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不敢想,只好陪他一起看着月亮。 “江水月,我活了三千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他突然说,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装没听到。“八姐说你和我有缘分,其实是姻缘。我知道对你来说一定很可笑,我是只狐狸你是人类。”他继续说,我不敢接话更不敢去想。“三千年,我看遍世间百态,人情冷暖。有温柔安慰我的女人,有对我说要杀了我降妖除魔的道士,各式各样的人和妖。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你。”他又喝了一口酒,我只觉得喉咙涩涩的说不出一句话。我也不傻,哪怕是生活在信息封闭的农村,我也知道这些所谓的男女情爱,但是我的仙家给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没想到你会救我。”胡九歌笑了笑。“你知不知道你用你的心过渡灵气给我,你会如何?”我摇了摇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大不了就是死,反正你活着挺好,你是仙家,我就是人人嫌弃如同过街老鼠一样的人,就当报恩。”我说。我真的这么想的?其实不是吧,我比任何人都珍惜我的命,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更努力的活着,但是我更不愿意胡九歌死,如果真的是为我去死,那我更不愿意。 胡九歌叹口气“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我想七姐只告诉你,你这样做你会死,但你并不知道怎么死对吗?”我点了点头,他继续喝了口酒,咳嗽了一声,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七窍玲珑心,我说过你心上天生七个洞感知天地灵气,只要你不被蒙蔽本心你可以看清楚天下所有事物的本质,一切魅惑之术对你都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这种人活下来的机率很小,一般都在女子身上,到了十八岁就会突然七窍打通心脏出血而死,和心脏病很像,但是很少有医生发现,因为中医已经渐渐没落了。”胡九歌望着我的脸,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只能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07 戏子往事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他继续说“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你先被我们发现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想办法补救,但是爹死娘没已经伤你两窍,你为我护法三天是最严重的后果你已经开五窍。至于胡十荒说是你害了我这个说法其实算对也不算对,这次我主要是为你寻找补心丹的主药被伤的。”他摸了摸我的头,忽然把我抱到怀里。原来是这样,我很庆幸我选择救他,不然这会是我一生的亏欠。只听见他说“江水月,有我在谁敢伤你?老天也带不走你。” 我想我其实是想哭的,但是又有点想笑。想哭的是原来我的命是注定十八岁就会死的,想笑得是原来还有人愿意为我拼命。“为什么要救我?”我问他,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因为从我见到你的时候就注定了我要守护你。”他看着我,有些事情好像不用说,大家都明白。 我只听见他问我 “江水月,你这辈子做得最大胆的事情是什么?”我想不出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胆子大过,最大胆的事情是什么?是我明知道会死还是去救他吗? “江水月,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情是什么吗?”他看着我,我更加得说不出话,我觉得心跳加速。胡九歌长得真好看啊,他伤刚好不久,带着病中的憔悴和平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一样,他眼中仿佛带着星星。我一直在想我第一次见到胡九歌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我想我现在知道了,三分潇洒,六分担忧,还有一分是数不尽的年少风流。我觉得嗓子涩涩的 “我不知道。” “我让你知道。”他忽然俯身吻住我。他的吻带着冰凉和不容拒绝。我惊慌失措的捂着嘴后退几步,看着他。在我心中胡九歌就是君子,对于柳零露完美的身体,美丽的笑颜保持应有的风度;对胡十荒的关心熟视无睹。可是这个君子却堂而皇之的占了我的便宜,最可笑的是我并不反感。 “我在昏迷中唯一想到的就是你,你说你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嫁人,遇到喜欢的人,那你看我可好?比那些村里的毛头小子是不是好很多?”他说,自信满满笑着看我。 “可是我又不喜欢你。”我故意气他。他咬牙威胁我 “那要不要我再示范一次给你看?”我连忙往外面跑,却被他一把抓住 “带你去个地方。”他笑嘻嘻的说。说着却变成一只大狐狸身后六只大尾巴一甩一甩的,示意我上去。 我爬上他的背,他毛很软很顺,不再像之前一样泛着灰色,带着白色的灵气,我喜欢得不得了,忍不住蹭了一下。他一下子跑了起来,这屋子本来就是在半山腰,我吓得搂紧他的脖子。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他跑得不快,我抬头看去,一片星空。长白山的空气很纯净,星星也格外的明亮,良辰美景不可辜负,我想。 他带我到长白山之巅,在这里让我有一种一人之下的感觉。胡九歌问我 “你看,你若跟着我这长白山的仙家都归你管,我在这也算是半个皇帝,长白山的生灵都归我管,你说可否划算?”他笑嘻嘻的问我。他给我一面镜子,背后刻画的是长白山x池 “长白山也算是我的江山,是我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听闻南唐后主李煜曾送过一镜子给自己的周娥皇,还题诗一句‘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依我看这句话现在才算。我也曾远远的见过一面大小周后,不如你美。” 狐狸都是这么会撩的吗?胡九歌这一番话说得我心脏直跳,我不敢看他,只盯着镜子看,却看见他在我身后盯着我笑。镜子映出天上的月亮,十五的月亮最圆。他一直看着我仿佛我不回应一句就不罢休,可我却实在无法像他那样说出那么多让人害羞的话,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对他说 “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想,如果是和胡九歌在一起,是很幸福的事情,他保护我教会我很多东西。人生就短短几十年,我没办法去浪费。 那天的星空是我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时光,身边的人眉眼如画,真真的是君子世无双。我觉得我应该庆幸的,这或许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我想。 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醒来的时候,胡九歌还在睡。他用狐狸尾巴给我当被子盖住,我伸手摸摸他的头,他嗷了一声,狐狸的叫声就像婴儿一样,我喜欢得不得了,和他头对头的蹭了蹭。 他带我回去的时候全部人找我们都快找疯了,胡九歌倒是很无所谓牵着我大摇大摆的进去。满屋子的人表情都很奇怪,胡离沮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坐在上座上喝着茶。 “你们……”开口的是胡七妄。我第一次见到她这个表情,我有些想笑,一向风风火火的胡七妄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带月儿出去转了转。”胡九歌对着上面的胡离沮笑了笑,气氛有些僵硬。胡离沮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空气都冷了几分。 胡九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大哥,我先带月儿走了啊。”气得胡离沮哼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我小声的问胡九歌。“你很想回去?”他问我。“当然,我是为了来看你才来的,现在还不回去没准村里人该给我发丧了。”和刘奶奶约定的日子也快到了,我着急回去,他想了想说“现在就走如何?”我点点头。 当我和胡九歌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白青云拦住了我们。 “水月姑娘,我想我要谢谢你当时救我弟弟一命,就是那天你见到的小刺猬。”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举手之劳,白仙您不用放在心上。”白青云摇摇头说“我们白家也快有三百年没出马了,我问过了你的堂口里并无医仙,我想九爷不会拒绝我的加入的对吗?”说着他居然看着胡九歌,胡九歌点了点头说“你们老白家从来都不算坏人,上一辈的矛盾和我们无关,我看你也是实在人,行走江湖少不了你。”白青云也是笑了笑“三五知己难得,九爷是明白人。” “我的名字你都知道,你只需要供奉我就好,别的我不敢说,这长白山,没有白仙比我白青云的医术更好,今后我会帮你的。”白青云说。胡九歌带了点头“我们还有事,今后有的是时间,再会。”说着就把我拽走了。 胡九歌连夜把我送回村子,刚刚到院子门口就看见李婆婆正围着我的院子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李婆婆?”我问到。“江大仙,你总算回来了!”是李婆婆。“叫我月儿或者水月就好,叫大仙有些生疏。”我觉得我的笑容都是僵硬的,江大仙,这样一喊我总觉得我是外面唱神的,天天拿着拨浪鼓逛来逛去的那种。 “月儿,我有事求你。”李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会吧,又有事?!我心里这样想,但是也只好说“进屋再说吧。”胡九歌之前就用法术掩盖了自己的身影,别人倒也看不见。 进屋后,我打开灯,烧水给大家泡了点茶,李婆婆才继续说“这事,我也去看了,可是我家黄仙说了,自己才修炼不久,这事恐怕还是得请你出马看一次。”李婆婆有些不好意思,我记得李婆婆家的黄仙好歹也修炼了有快一百年,这事他都看不了?“什么事啊?”我连忙问。 “说来也是不好意思,我们村小王不是新娶一媳妇吗,这才结婚不到一年,前个也不知道犯什么邪了,看见小王就打,在家又哭又笑的,还会唱戏,唱得那叫一个好,余音绕梁,问她什么也不说,如果去绑着她就咬自己。天天晚上跑到坟场唱戏,白天整个人都是昏迷的。” 还会唱戏?这乡村里,因为曾经的动乱会唱戏的早就没了,这年头有人会唱戏也是个稀奇事,何况是在农村没上过几年学的媳妇。 “没请你家黄仙看看?”我喝了口水,直觉告诉我又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请了,我家黄仙只说是厉鬼上身,用朱砂封住她的七窍,只能等你回来看,那厉鬼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已经没有人的感情了,也不知道这媳妇哪里做错了招惹到它了。”李婆婆很是唏嘘。 我表示,我知道了,我看向旁边的胡九歌,胡九歌想了想说“这事我不知道,我得去看看才知道。”我松了口气,我以为又是他们整我呢。“多久去?”“现在。”李婆婆看着我自言自语的,突然回过神来。“哟,九爷在啊,是老婆子我糊涂了。”连忙起身行礼。 被人看出来了,胡九歌也就现身了,对李婆婆摆摆手表示不用行礼。李婆婆受宠若惊的站起来,胡九歌想了想“这事我接了,不过得把你家黄老三叫来我得问问情况。”李婆婆点点头念起请仙咒把自家黄仙请来。 只见一阵烟雾腾起,一个少年出现“小生黄峻雅拜见长白山半生兄。”看来这黄仙位份并不高连声九爷都不敢称呼。胡九歌点点头“这事是什么情况,你坐下与我细谈。”黄俊雅颤颤巍巍的坐下。 “此事说来惭愧,我本来以为是几十年的怨鬼,本想做个和事佬说和说和,以为她就是像讹点香烛之类的,哪曾想是个厉鬼,而且怨气极深,我也是侥幸脱险。”他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只好封住那女人的七窍,让厉鬼暂时没办法迫害她,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女人万一被憋死了怎么办,就算不憋死也会成活死人,她三魂七魄已丢两魂四魄这事确实不好解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胡九歌想了想“那你知道她怎么得罪那女鬼的吗?还有那女鬼的来历。” 黄峻雅说“知道,就是这女的太埋汰了,做农活完了想方便,直接在一颗大树旁方便了,好死不死正好是这女鬼的坟上,阳气外泄,再加上她本身也身体不好招那玩意就缠上了,至于来历……”他想了想“据说是民国时期的一个将军的姘头,以前是个当红的角儿,是当年的小花旦,将军的大房吃醋,将军没办法把她藏在这里,谁知道战败躲到台湾,这女的到死都没等到他回来接她怎么成的厉鬼到不知道,总归不是善终。”说完也很是可惜的样子。“我功力不够,没办法解决他,半生兄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我怕时间长了那小媳妇坚持不住啊。” 胡九歌说“这事还是要打听打听的,没找到根源可是没办法的,我不想伤她,能超度尽量超度了。”我想了想问李婆婆“李婆婆村里还有年长的老人没,这事估计只有她们清楚了。”李婆婆低头想了会“估计我那老娘怕是知道事情首尾,只是老娘年纪大了……”她不好意思的冲我们笑笑“我那老娘爱喝酒,若是哪里不太好的,还请仙家多担待。”胡九歌表示不在意。 既然决定了我们就准备行动了,先去找李婆婆的娘问问情况,再去看看那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李婆婆家,老太太正准备偷偷喝酒呢。“娘!你又偷喝酒!给你说多少次了,叫你少喝点!”李婆婆开始去抢她手里的瓶子,老太太讨好的笑着说“你就让我喝吧,我的好闺女,老娘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平生就好这二两小酒……”这老太太也是心态好,九十几岁的人了还是那么喜欢喝酒。 “老太太,我们是跟你打听点事情的,你知道就告诉我们吧,我保证李奶奶不会为难你,这次让你多喝一杯可好?”我笑嘻嘻的给李老太太说。本来她还对我爱理不理的,一听到可以多喝一杯一下子来精神了“诶!大闺女你这可问对人了,老太太我快活了一百年了,这村子啥事我不清楚啊,来来来给奶奶说说。”一边还示意李婆婆给她倒酒,李婆婆无奈只好给她满上一小杯“只许一杯啊。”“说好的多一杯!”老太太耍混“好好好,多一杯啊,娘仙家还在呢,你也注意点。”老太太听到仙家在,忙四处看,看到胡九歌就笑嘻嘻的说“这位小后生估计就是仙家吧,长得可真俊耶……”吓得李婆婆脸色一变,胡九歌也是无奈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 好不容易才吧老太太哄好了,我问到“老太太你知道村口大槐树下那里的孤坟是谁的吗?”老太太一听就愣住了。“怎么问起这个了。”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老太太只是摇头叹息“可怜了梅娘耶…那女鬼也不是什么坏人,她原本是京城的小花旦,长得那叫一个美,那可是举手投足都是美,和闺女你也差不了多少,演起那杜丽娘来别提多美了,唱腔也是余音绕梁…哎可惜了…死在这小村子。”老太太喝了一口酒。“都怪那个将军!平白耽搁她一生,当初说的要娶梅娘,结果自己跑到台湾害的梅娘含恨而终。”我也微微叹息,看来这梅娘怕不是等了那个人一辈子。 老太太继续讲“梅娘生前和我关系还不错,她说她的名字就是根据杜丽娘的情郎柳梦梅取的,自己真名叫陈流萤,出道的艺名本来是陈若竹,但是那将军曾和她唱过一曲牡丹亭,她说她就是那杜丽娘而那将军就是柳梦梅,她就为他改名字,就叫陈梦梅,哎,这姑娘也是太痴了。”老太太也是摇头。 “这男人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啊,可她偏偏信,还说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那将军的大老婆善妒那里准她当姨太太啊。那男人就把她安顿在这里,败战后逃走了再也没有联系。本来说她长得好,村里人稀罕她的多,可她谁都不要,就说要为他守身如玉。正巧遇上那十年动荡,她本是戏子又当过国民党的姨太太,就被批斗死了,死前一吊嗓子说‘良辰美景奈何天’那声音凄惨得很,一头碰死在那批斗她的人的刺刀上。”老太太说得是两眼含泪,我也很为那个陈梦梅伤心,这傻女人太痴情了。我忍不住望了望身边的胡九歌,他只是握住我的手示意我不用担心。 “村里人见死人了,也就不敢武斗了,那些人害怕啊,就把梅娘草草安葬在村口的大槐树下,估计也是为了了却她等那将军娶她的心愿。”老太太一口喝了酒再倒一杯,李婆婆也没阻拦估计被这故事伤到了。 “可她死后村子里也就不太平了,那几个害死她的人,主要的几个全部疯了,每天都嚎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清醒的时候就开始唱戏,唱就是那些戏词‘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你说说一个大男人翘着兰花指,擦着自己老婆的口红,涂个大白脸…啧啧别提多瘆人了。”老太太说着就摇摇头。“没请人看看?”我问,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那年头谁敢看? “会看事的都被批斗死了,没死的也不敢看,都躲起来,那群畜生没人性,谁给他们看病啊!”老太太狠狠的啐了一口,也是,别人把你往死里整,你还救他,那不是神经病吗。 08 戏子往事2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那后来呢?”我听得正起劲,连忙问下去。李老太太笑了笑说“也算是报应,那几个人后来都死了,死相凄惨是活活吓死的。后来村里人都怕啊,有个老太太就把自己的保家仙拿出来说或许可以镇压几分,就是村口小庙子的来历。后来人们都开始供奉也相安无事,我还以为梅娘大仇已报投胎去了…哎…都是命啊…”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我也不多停留了,跟李婆婆告辞,决定去看看那小王媳妇。 “你准备怎么办啊…”我问胡九歌。“能超度尽量超度了吧…只是那陈梦梅怨气太深恐怕早就没有超度的可能。”说完也是连连叹气。 “她生前也算不得是恶人,为何死后还那样磨人?”我不解的问道。“她心里有怨气,换成是你,你能不怨?”胡九歌问我。我仔细想想也是换成是谁也有怨气。 到了王家,刚到院门,就听到里面的人哭成一片。老王婆冲出来抱着我的腿哭着“江大仙救命啊!”我连忙扶住她,这农村娶个媳妇都不容易,这王家也不算富裕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孩子还没生就遇到这事。 “你别哭,我带着我家仙儿来了,有我家仙在,没人能带走你儿媳妇,别哭了啊。”我给她擦擦眼泪,这老太太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守寡,一个人拉扯儿子,心也不坏。她看了我身边的胡九歌对着他磕了个头“还请仙家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媳妇。”胡九歌也扶起她“救人本是分内之事,这长白山境内的人和仙家都是我们胡家庇护的,别担心。” 进屋看到小王,也是憔悴不已,正为自己媳妇一勺一勺的试图给她喝点水。胡九歌表示让我请他,我点点头,念到“马性未驯如火烈,牵给教主受教戒,金花洞中独修时,但见桃花任凋谢,无名无利心清洁,有仙有道消旧业,凡身退处现真身,道心开处真境界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有请长白山胡九爷到!”胡九歌接令上我身。 我看清楚这小媳妇身上有一团灰色的气息,胡九歌也是叹息“把她的朱砂去掉吧,等那厉鬼来我解决她,你们这盘头女自然会好。”那家人连忙把朱砂给她擦掉。 胡九歌坐在一旁,等了大概一炷香得时间,那陈梦梅来了。只见那本来昏昏沉沉的媳妇突然坐起来,眼神中充满怨毒,一吊嗓子“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生就个书生,哈哈生生抱咱去眠。”语气哀怨至极。她裹着被单,疯疯癫癫的向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唱,我们连忙追上去。 只见她跑到村口的大槐树下“怎赚骗?依稀想像人儿见。那来时荏苒,去也迁延。”回过头来泪眼婆姿,楚楚动人,闻着伤心。“为何害人?”胡九歌问她。 那女的听到胡九歌的声音,回过头向我望来,也不唱戏了。“仙家?呵呵呵呵呵呵……仙家奈我何?我今儿就在这里等我的将军,他说的要娶我…”语气充满哀怨,又是一甩袖子“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胡九歌准备靠近她,她一个回头,语气带着狠毒“你若敢靠近我,我就杀死这小媳妇,大不了我两一起死,仙家又奈我何?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说着就拿起手使劲的咬,吓得那小王连忙喊“我们不靠近不靠近…你别动我媳妇!” 胡九歌念咒“胡家兵马胡家兵,我胡九歌的话要听清,厉鬼索命今日度化,为时不晚,阵!”只见他双手结印(其实就是我)一指那媳妇,那小媳妇一下子就趴地上了,怨恨的看着我。“你敢动我?你居然敢动我,今日我就和她鱼死网破!”说着就准备自爆魂魄,胡九歌眼疾手快,一下子冲过去,按住她的头顶。 “封魂!”他使劲按住那媳妇的头顶,然后叫人那绳子来,王家人连忙拿来绳子,他把那小媳妇双手绑住,咬破指尖点在她的眉心,那媳妇立刻老实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掐坏你的元神拎你出来?”胡九歌威胁到。 那媳妇咯咯笑“呵呵呵呵呵呵,你若有本事就直接灭我啊,呵呵呵呵呵呵呵。”胡九歌狠狠的说“放你一条生路你不走,休怪我无情。”说着拿起那媳妇的手,挨个掐起来,一边念叨着,随后只见他手一提,从那媳妇的头顶仿佛抓出什么,往着那坟头一扔。解开绑着那媳妇手的绳子,画了一张符贴在那媳妇的额头。“这是封魂符,她丢了两魂四魄等我处理了着女鬼再指点你们为她招魂,先抬回去。”王家人连忙把那昏迷的媳妇抬回去。 胡九歌从我身上下来,这次比之间都好很多,估计是我习惯了。“现在怎么办?”我问胡九歌。“她的元神被我掐了个七七八八的,等晚上在处理,先得把她的怨气化解了。” 我们就坐在大槐树下等晚上,我问他“你是准备杀了她吗?”胡九歌摇摇头“要杀我早就杀了,我觉得她可怜,还是想超度她,左不过是个痴情女子罢了。”我靠在他的肩头“九哥哥,我们会这样吗?”我抬起头问他,他把我搂在怀里“不会,永远不会。”我想起我的病,他是狐仙最后会得道飞升,可我只是一介凡人,短短几十年青春美貌就会不在,迟早会死。“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不可以多想我几年?”他仿佛很生气“江水月,有我在你不会死,你若老了我就和你一起变老,若是轮回我就再等你十八年,反正你就是要和我在一起的。” 不知不觉就到晚上了,月亮升起,我正准备念请仙咒,胡九歌说“现在没人,你也不用请仙,就这样吧。” 他走到那座荒坟前,插上香烛,手结我看不懂的手势“胡家响马胡家兵,无常勾魂,厉鬼索命,长白山胡九歌驱魂到,陈流萤速来!”陈流萤就是陈梦梅的本名。 不一会坟前就多了一道倩影,穿着青色的戏袍,神情哀怨,真真是为我见犹。“不知仙家还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我接着。”这个时候陈梦梅倒是不疯了。 “度你走。”胡九歌说。陈梦梅只是摇头然后痴痴的笑“度我?呵呵呵呵…多少人想,若是我想我早就去了,我哪儿也不去,只想等他,我只想问一句当初说的话是否还算数。”胡九歌微微皱眉“这事快过去一百年了,他若没死早就来寻你了,若是死了只要他想怎么也会魂归故里找你,怕是早就轮回去了。”陈梦梅听了浑身一抖,声音凄惨“我不信!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我不信!” 我仔细看去,她浑身黑气逐渐上升,渐渐的陷入癫狂“若是这样,那我就要让整个村子陪葬!”她不似之前那样美貌,仿佛是拼命一样双眼血红,向我扑来。 她动作很快,胡九歌连忙追上去,还是晚了一步,我害怕极了,想起之间胡八言教我怎么控制灵气,闭着眼睛拼命一挥手,居然一下子把她打到几步远。 她大概是没想到我还可以不靠仙家把她打开,怨恨的看着我,胡九歌也是失笑,控制住她。“你想伤她?”语气冷得我都感觉到他在生气。 胡九歌眼中透露出愤怒的模样,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陈梦梅居然也不挣扎,只是闭眼等死,不知为何胡九歌又停手,双眼发出白光,死死的盯着陈梦梅的眼睛,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些失神。狐狸的媚术? 陈梦梅不再挣扎,只是痴痴的看着胡九歌,喃喃道“将军…”胡九歌也放开她,化作一军装的男人。男人英姿勃发,可以想象当年的鲜衣怒马的模样“流萤,我来娶你了,这些年,你受苦了。”陈梦梅扑到胡九歌的怀里哭着说“流萤不哭,我只当此生再也见不到您了。”胡九歌拍拍她的肩。 我见到她身上的黑气逐渐散去,发红的双眼也变得温柔,目光动人,身上青色的戏袍把她衬托得娇媚,月光下,一袭军装的将军搂着一个美貌的戏子,宛若一对碧人。 她身上的黑气逐渐散去,她没和胡九歌说什么,只是靠在他肩头哭泣,我觉得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感觉。“我知道你不是他,但我还是谢谢你。”陈梦梅说。 我很是惊讶,居然有人能看破狐狸的媚术?“一开始我本来是相信的,狐仙的媚术天下无双,和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分毫不差,只是……”她苦笑到“我想起你之前说的话,是啊,若他想找我,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是我自己看不破啊。”胡九歌放开她“我为你开轮回之门,投胎去吧。”陈梦梅,不,是陈流萤摇摇头。“我身负数条人命,早就应该死了,若不是一口怨气在我早就不存在了,如今我不再是陈梦梅了,我终于可以做一回自己了,如今我是陈流萤,腐草为萤,我也该去了,谢谢你们。”她摇摇头,笑着,身形渐渐淡去,化作点点精魄,在月光下飞舞。胡九歌只是静静的看着,忽然拉过我的手牵得紧紧的。 “她还有机会再聚吗?”我问胡九歌,他只是苦笑的看着我“我很想骗你,但我不想骗你,或许会很久或许再也没机会了。”我想哭,我觉得流萤这一身都是可怜可悲的,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一生。不知道那个一生戎马的将军,是否还记得,在这偏远的小山村,有一个戏子为他穷极一生只为了等他一句,待我征战归来娶你。 “走吧,那王家媳妇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胡九歌牵着我,想走,我却主动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九哥哥,我喜欢你。”胡九歌微微一愣,笑着说“我也是。” 到了王家,那小媳妇还是昏迷着。胡九歌问“她的母亲是否还健在?”王家人摇摇头“她只有一个弟弟…”胡九歌皱眉“这事男人去做会麻烦,她有儿子没有?”王家人也摇头。是啊,这小媳妇才嫁到家里没有一年,哪里来的儿子啊。“她弟弟几岁?”胡九歌问到。“十五岁,从小靠着他姐姐拉扯大的,姐弟感情好得很,在镇子上的中学读书。”胡九歌点点头“只有叫她弟弟回来为自己姐姐喊魂,今晚我们守着她。”王家人为我们腾出一个空房间,供我们休息。 胡九歌坐在炕上掐算,我不敢打扰他,只好趴在床上打盹。好不容易等他算完了,我问他“你在算什么?”他揉揉我的脑袋“算她的魂魄散落在哪里。”我哦了一声,困得不行,胡九歌轻轻喊了我一声“月儿。”“嗯?”我迷迷糊糊的答应。 “以后能不用灵气,就少用,运用得越多对你的伤害就越大。”胡九歌说。“没办法啊,不过有九哥哥在,我相信你一定能救我的。”我趴在他膝上说。我不想去想那些事情,有时候我也忍不住问,为什么老天要对我那么残忍,夺取我爹娘,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仙家,人妖殊途本不应该在一起就算了,我还活不过十八岁,我上辈子是不是罪大恶极所有上天才这样惩罚我呢。 胡九歌不再说那件事,只是玩着我的头发,我没扎头发,头发随意散落在肩上,我很久没剪过,头发也快齐腰。突然他笑了一笑,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他念到“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他念完对我暧昧的一笑,我一下子爬起来,他凑近我耳朵语气更加暧昧了“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月儿你原来这样中意我啊。”我感觉捂住耳朵,不想听他说这些话。 他却更来劲了“别怕啊,刚刚不是趴得好好的吗,这么喜欢九哥哥,就这样迫不及待?”他语气更加轻佻,气得我推了他一下“神经病,大半夜的有毛病。”我骂他。他也不恼,只是把我抱紧“我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偷亲我,在我生病时愿意一命换一命的…刚刚还趴在我膝上,故意勾引我…”我气得不想说话,干脆不认“谁啊,我怎么不知道,看来你还挺多情啊,不知道是为哪位大美人命都快丢了~”他一愣。 我故意气他,看见他被噎住我就更来劲“啧啧…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美人,这么得我们九爷的深爱值得九爷拼命啊。”他气得咬牙“江水月,你可别惹恼我,不然我不介意今夜就先和你做一次夫妻。”他恶狠狠的威胁我。 我吓得连连后退,我可打不过他,我缩到墙角,讨好的对胡九歌笑笑“嘿嘿~九哥哥我跟你开玩笑的~”他却咄咄逼人,把我堵在墙角“是谁偷亲我?”他威胁的看着我。“是我是我!”我赶紧承认。“是谁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是我是我~”我连连附和。 他一笑,那叫一个媚眼如丝倾国倾城,我觉得胡九歌他才是天生媚骨,若是放到大城市还可以给富婆,绝对有钱的很,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只见胡九歌脸色一变“你说我适合去当小白脸?!”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想吐血,怎么忘了他的尾巴毛在我这,这么近的距离,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没有!”我一口否认。 他附在我耳边,问我“那是谁刚刚勾引我?嗯?”我要哭了,也不知道胡九歌抽什么风,可我真的只是觉得难过自己会死,想暂时的找个人依赖一下。想到这里我又想哭,胡九歌看见我的眼泪,他一愣“不欺负你了,没意思。”说着就离我远了。我微微松了口气,总算他总算放过我了。 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开口“江水月,上了我的船可就别想跑了。”他忽然附身吻住我。我能感觉到他很认真,还带着一点点生气,他吻得是那么用力,我推都推不开,只能顺从他配合他。我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下功夫亲过,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靠在他怀里,看着他。“别这样我会忍不住的。”胡九歌不满意的说,声音沙哑听得我都浑身发热。 他却一下子变成一只白毛狐狸“还是这样比较安全,小丫头长大了,勾引人来也是让我受不了啊。”他装得很是哀怨,搞得像我占了他天大的便宜。我翻过身不想理他,可这狐狸却不安分,一直舔我,我无奈的把他抱在怀里“求你了,睡觉吧,困死了。”他拱了拱我“睡吧。”他说。 09 风湿心脏病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李校长,你信鬼神吗?”我问他,毕竟校长也是高知识分子,不信也是正常。 李校长苦笑了一会 “原本不信,现在算信了。”村长把我这次来的事情讲了一下,校长像找到了希望一样抓住我说。 “月儿你当真有办法?” “试试才知道。”我说。 “李伯,我来是关于镇子上的中学的事。”我话一出口,村长就一愣,突然明白什么,赶紧把我们往屋里让 “进屋说,进屋说。”听了我的话,女人很是震惊 “是的,我是有一女儿比我儿子大五岁,小时候与我走散,这些年我用尽办法也未能找回我的女儿,我丈夫在南方工作是有小三,为了儿子我确实忍气吞声,大仙你都知道?”女人的眼睛闪出希望的光芒。 “事情很严重吗?”我问胡九歌,因为从下车起胡九歌就紧紧的抓住我的手。 “你自己仔细看。” “村里的古井旁边有一个生魂,还有一个在田边的大树下,河边的青石板旁,还有一个在自家的猪圈旁…”胡九歌给我说。 “我还以为在哪些奇怪的地方,感情根本没出村子啊。” “生魂一边都散落在常去的地方,只是躲着人而已,回去吧,晚上带她弟弟来找。” “那我们先去看看他?”张强说 “那,你见到他千万别害怕。”害怕?一个心脏病的人有什么害怕的吗,又不是什么奇怪的病。 “为什么害怕?”我好奇的问他。 “你见了就知道了。”他仿佛不愿意回想,我也只好要了那个孩子的住址,准备去跟村长商量一下。 过了会他见我实在受不了了,索性找了个阴凉处掐指算起来。我在心里暗骂,明明算得出来非要带我到处跑,简直是故意整我,胡九歌忽然看了我一眼,眼神凉凉的看得我背后发毛。 “你和她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我问那个少年,那个少年点点头。 “我叫张强,我姐姐叫张春比我大三岁,为了供我读书才早早的嫁人了。”我无奈的叹口气,农村这种情况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你和她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我问那个少年,那个少年点点头。 “我叫张强,我姐姐叫张春比我大三岁,为了供我读书才早早的嫁人了。”我无奈的叹口气,农村这种情况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是不是你在这里它们害怕?”我问胡九歌。 “有这种可能,毕竟鬼魂是开了天知的,看到仙家和法师这些会自动回避。” “村里的古井旁边有一个生魂,还有一个在田边的大树下,河边的青石板旁,还有一个在自家的猪圈旁…”胡九歌给我说。 “我还以为在哪些奇怪的地方,感情根本没出村子啊。” “生魂一边都散落在常去的地方,只是躲着人而已,回去吧,晚上带她弟弟来找。”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张强问我。我望了望身边的胡九歌,他说 “招魂的过程可能会让你有些痛苦,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能叫不能害怕。”胡九歌皱了皱眉。 白青云凑近一看惊呼一声 “找替身!”胡九歌对他说,你也看出来了?”白青云点点头,手搭上那个男孩的手上,查探起来。 然后问那个女人 “去医院了是吗,医生怎么说?”那女人愣愣的说 “风湿性心脏病。”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必须一一记下,出了任何差错你儿子必死!”女人赶紧点头。 “李伯,我来是关于镇子上的中学的事。”我话一出口,村长就一愣,突然明白什么,赶紧把我们往屋里让 “进屋说,进屋说。”我仔细看去,其实张强的肩膀上坐着两只小狐狸,压灭他肩上的阳火,所以他才会脸色惨白。 他一趟一趟的跑着,到最后一趟完成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王家的人赶紧把他弄到床上,给他喝了一碗弄弄的姜汤。 只见那个女人眼圈红红的 “江大仙好,你们能来想必也是听闻我家儿子的的事情了,我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这一个月以来我也是想尽各自办法,我们夫妻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这实在无法了……”女人的话到是充满怀疑,没办法这个世上骗子过多,我观察了这个女人的面相,想了想说 “你夫妻宫有伤,嘴角有苦情痣,子女宫有黑气环绕主子女不顺,你命中一子一女,女儿年少分离,儿子不用我说重病在床,夫妻宫带伤嘴角有痣,你和丈夫分隔两地,说出来可能会伤人但是你丈夫在外面有人吧?” “带我去你们学校看看。” “晚上?!”我很拒绝,想想就害怕。 “白天小鬼都不会出来的,现在放假也方便调查,先去问问那个校长情况尤其是这个学校的前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应了,但是想着还是很害怕的。 胡九歌笑了笑 “有我在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胡九歌不再搭理我。到了学校门口,胡九歌表示校长就别去了,免得他还要分神保护他,叫我请来了胡七妄表示一定要好好的护送校长回去,叫胡七妄随后和我们汇合。 白青云凑近一看惊呼一声 “找替身!”胡九歌对他说,你也看出来了?”白青云点点头,手搭上那个男孩的手上,查探起来。 然后问那个女人 “去医院了是吗,医生怎么说?”那女人愣愣的说 “风湿性心脏病。”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必须一一记下,出了任何差错你儿子必死!”女人赶紧点头。 白青云凑近一看惊呼一声 “找替身!”胡九歌对他说,你也看出来了?”白青云点点头,手搭上那个男孩的手上,查探起来。 然后问那个女人 “去医院了是吗,医生怎么说?”那女人愣愣的说 “风湿性心脏病。”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必须一一记下,出了任何差错你儿子必死!”女人赶紧点头。 过了会他见我实在受不了了,索性找了个阴凉处掐指算起来。我在心里暗骂,明明算得出来非要带我到处跑,简直是故意整我,胡九歌忽然看了我一眼,眼神凉凉的看得我背后发毛。 “这个事情你怎么看啊?”我问胡九歌。 “这事可能会有点麻烦,不过应该没问题的,先去问你们村长。”他带着我去村长家。 感觉到白青云接了我的请仙令,我静静的等他。那女人回过头问我 “水月,我儿子还有救吗?”我说 “等我的白仙来看了才知道。” “仙家?!出马仙?原来你是出马仙,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10 艳骨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我觉得有些无聊,到处翻翻看看的路过四号床的衣柜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好奇心驱使我打开那个衣柜,我只感觉很强大的吸力拽着我,把我直接吸进去了,只听见后面的胡九歌喊了我一声,我便陷入一片黑暗。 我陷入一片黑暗,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我就一直往下坠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落地了。 我环顾四周,我来到了一条陌生的街道,周围的建筑都很有年代感。我顺着街道往下走,我在心里默默的念请仙咒,但是没感应。 我又感应周围的灵气,也感应不到。我有些丧气的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了看周围我到了一个红路灯岔道的地方,突然在对面传来了一阵铃铛的声音,传来一群童声,它们唱着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我顿时毛骨悚然,在这种环境听到这种声音怎么都不算是一件好事。远处又传来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声音越来越近了。 我是一个婴灵,我是一个婴灵。请你看看我,请你看看我。我没有手,他没有脚,还有好多人没有脑袋。 呵呵呵呵~请你看看我,请你看看我,你是害怕?还是很同情?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那个路口,近了,越来越近了,那些唱着诡异歌谣的孩子。 终于我看清楚看了他们,是一群破破烂烂的玩偶。有兔子,有熊,更可怕的是大部分都是那种跟真人一样的洋娃娃。 它们都瞪着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我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漂亮姐姐,你起来和我们玩啊。”一个稚嫩的童音笑嘻嘻的对我说,我望着它说不出一句话,它是一个假洋娃娃的模样,金黄色的卷发,一双碧蓝的眼睛,红红的嘴巴带着一丝假笑,正歪着脑袋看着我,发出空灵有诡异的童音。 我捂住嘴巴,连尖叫都发不出来。我只是愣愣的看着它,过了一会它好像不太高兴,用它那只会笑的嘴发出稚嫩的声音 “姐姐是嫌弃我们吗?”我拼命的摇头,一直往后缩去,它却不肯放过我,一步一步的紧逼着我,直到我撞到一个东西,我回头看去,是另外一个娃娃,是兔子形状的,它也发出诡异的声音,只是更加恐怖 “姐姐的眼睛可真漂亮,姐姐把眼睛给我们吧。”它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它们都开心的拍拍手,围成一个圈,把我围住,又开始唱起那首诡异的童谣我是一个婴灵,我是一个婴灵。 请你看看我,请你看看我。我没有手,他没有脚,还有好多人没有脑袋。 呵呵呵呵~请你看看我,请你看看我,你是害怕?还是很同情?如果你同情我,如果你同情我请给我你的眼睛如果你害怕我,如果你害怕我请给我你的心脏请你告诉我,你是害怕还是同情,请你告诉我。 我吓得缩在一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滚啊!我又不认识你们!”那群玩偶停止了诡异的行动,我以为我吓住了它们,毕竟听说鬼都害怕恶人。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只见它们都向一个方向跑过去,嘴里还叫着妈妈。 妈妈?估计是它们的头吧,不会那么倒霉吧,遇到了它们的妈妈。我紧张的望着那个方向,我在脑海中想了很多次那个所谓的妈妈是什么玩偶,但是却没想到她是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一双绝美的桃花眼,红唇勾起,黑发都拖到地上了,穿着一身红色的唐装,正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过来。 只见她蹲在地上,捧起我的脸,没错就是我的脸,居然,她居然亲了我的唇! !我赶紧推开她,惊恐的望着她,虽说她长得很漂亮,可是她是鬼啊,我居然被一个女鬼亲了? !她也不在意,甚至满足的舔了舔嘴唇,该不会我的天生媚骨对女鬼也有效果吧? 我一阵恶寒,恐惧也消退了一大半。 “你是谁?”那女人开口问我。声音娇娇软软的,听得我骨头都酥了。我心想她才是真正的天生媚骨吧,这声音哪个男人抵得住? 我警惕的看着她,她对我温柔的笑了笑,贴在我耳边,暧昧至极的语气 “放心,我只是尝到了你身上故人的味道。”我觉得我仿佛被她定在原地,身体不听使唤,我身上仿佛有吸引她的魔力,她一直闻着我,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我的脖子,甚至扒开我的衣服。 天啊,我不会要被一个女鬼吃干抹净了吧,姐姐我是女的啊!求求你放过我,胡九歌长得可好看了,又帅身材又好你去舔他啊,要不胡离沮也可以啊! 可惜,她听不到我内心的哀嚎,只是自顾自的闻我的气味,舔着我 “天生媚骨,呵,有意思,让我再看看你又什么秘密。”她的手向我的胸伸过来,我已经被她扑到在地上,我绝望的盯着天空心想我守了十七年的清白今天就要给一个女鬼了。 我看到黑漆漆的天空出现了一道更黑的裂缝,再仔细看去一个白色的影子已经掉下来,我浑身一轻。 那个女鬼被打出很远,那些玩偶急忙去扶,是胡九歌。 “没事吧。”他问我,正准备拉我起来,却被那个女鬼抱住了。 “你这该死的,你都不来看看人家,胡九歌你就是个负心汉,一来就那么狠心,这么多年不见你喜欢玩这种刺激的了?”胡九歌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女鬼却是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常…”胡九歌正准备说什么,那个女的却笑盈盈的看着胡九歌。 “艳骨,你想死吗?”胡九歌说。那个女鬼放开胡九歌 “这才对嘛,这么慌张的赶过来,是为了救你的小媳妇?”艳骨笑嘻嘻的说。 “我没时间跟你扯淡。”胡九歌把我拉起来,顺便把我被艳骨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也给我拉好。 “可不见得你当年对我多温柔。”艳骨仿佛不满的说。 “你在胡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扯出来。”胡九歌恶狠狠的威胁。艳骨一笑并不在意,继续问道 “她是你什么人。”胡九歌看着我,过了有几秒才说 “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多重要?” “拼命也会救她的那种。”胡九歌说的很认真,艳骨却笑了,一颦一笑尽是风情。 “那你把她带走吧。”她仿佛很不舍的说。 “走之前,再问你个事。” “说说说。”艳骨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 “这里死的人都是你杀的?”胡九歌问她。 “我杀的都是负心汉,那些不是负心汉的都只是做了梦,没什么大问题。”艳骨很不在意的说。 “你没资格杀他们。”胡九歌顿了顿继续说。 “有个男生,估计才来不久,估摸十七岁,把他的命魂还来。” “我杀了那么多,有些都已经被我炼化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人还没死的那一个。”胡九歌开始不耐烦,我也有点不耐烦,这艳骨的话多得过头。 “那一个啊,呵呵~可不是我不要他死,有人护着呢,要我交出来也行,叫护着他的那个人自己来换,不然,即使是你胡九爷来我艳骨照样不给任何面子,孩子们送客。”艳骨转身就走,也不管胡九歌是什么表情,那群玩偶们开始来推我们,艳骨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 “我很喜欢你,如果有空记得长来啊。”来个鬼,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胡九歌抱着我从空中的裂缝冲出去。回到那个寝室,我感觉我并没有走到地上的感觉,我一低头却看到躺在地上的一个女人,越看越眼熟,那,那不是我吗! 我惊恐的想说什么,胡九歌却在我背上狠狠一拍,我对着自己倒下去,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我已经到家了,我问胡九歌 “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见到艳骨的时候我还是好好的,怎么回到寝室就出现了两个我。 “你被她提魂出去了,刚刚到的地方是她创造的幻境,其实你才昏过去十分钟加上回家的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吧。”可我明明感觉我仿佛在里面待了半天。 胡九歌仿佛看出的我的疑惑,笑了笑揉揉我的头。 “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如果要说的话那就是一花一世界,这是最好的解释,那个衣柜就是她创造的世界,她就是那个世界的主宰,懂了吗?” “那她是不是怨气很大啊?”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她能创造个自己的小世界啊。”我认真地说,其实这样挺好的,如果我有那个能力我就创造一个全是金子的房间,里面有吃不完的东西,然后再养一堆帅哥养眼,想着我就有点爽啊。 “当鬼真好,能创造一个自己的世界。”我不由的感叹。 “她可不是鬼,普通的鬼也做不到创造一个空间出来最多吓吓你。”胡九歌看着我,有些无语的说。 “不是鬼?那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一堆鬼小孩,不对鬼玩偶。” “她是红豆修炼成身的,至于那些婴灵大部分都是以前留在那里的,怎么和她搅在一块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她算不得什么坏人。” “哦。”我又想到胡九歌和她那亲密的关系,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胡九歌又继续给我解释 “我和她没什么,她见到谁都是这样的,哪怕今天来的是白青云她都会说这些话的。” “我又没问你,干嘛和我解释。” “我乐意不行?”胡九歌笑嘻嘻的说。 “不扯了!睡觉,事还没解决呢。”第二天我们又赶到了那个男生的家。 还是他母亲给我开的门。 “水月啊,你可算来了,我儿子昏睡好多天了,之前他老是喊疼,听得我心疼得紧,可他现在不喊了,我这心又七上八下的。”他母亲絮絮叨叨的说着,带着我们到了他的房间。 白青云见我们来了,倒是很开心的站起来。 “我发现有人一直保护着他的命魂。”白青云对胡九歌说。 “是谁?” “不知道,是个女孩二十几岁岁的样子,问什么也不说只是恶狠狠的打那些小鬼,已经被折磨的很稀薄了随时会散去。” “她在哪儿啊?”我问白青云。 “在窗外。”我赶紧打开窗户看去,一个女孩警惕的看着我,我发现这个女孩和男孩的母亲有些相似。 “我记得你说你有个女儿。”我问那个女人,女人点点头说 “是的,可惜走散了。” “她叫什么名字。” “叫秋水,我姓秋,我丈夫姓龚,我儿子叫长天,他们姐弟合在一起就是秋水共长天。”女人解释到。 我对着那个女孩喊了一声 “秋水。”果然她望过来,看到了女人,她的神情就变得很哀伤。我深吸一口气,告诉那个女人她的女儿可能已经死了,女人忽然瘫倒在地,秋水赶紧进来,想扶起女人,手却穿过女人的身体。 “你,是在和我说笑对吗?”女人神情凄凉,儿子生病已经让她憔悴,女儿的死更是雪上加霜。 “我知道你时不能接受,可是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儿子之所以那么久都没死就是因为她一直保护着她弟弟,她现在就在你身边。”那女人听到我的话,慌忙的在四处摸来摸去,嘴里还念叨着,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秋水只是默默的待在原地,神情越发哀伤,女人的手就在她身上穿过去。 我总算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女人忽然安静下来,仿佛抱着一个人,秋水也依偎在女人怀里,女人的姿势刚好和秋水的身形重合,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你应该这么大了吧。”女人轻轻的说。秋水只是点头眼神悲伤得无法形容。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我找了多少年都没找到,还没见到你,你就……”她说不下去了,开始呜咽。 秋水哀求的看着我,仿佛想求我帮忙。白青云叹了口气,摸出一个丸子捏碎了洒在秋水的身上 “固魂丸就那么几颗,给你了,你见见你妈妈吧。”秋水感激的看了一眼白青云,在女人面前显出了身形。 “妈,我回来了。”秋水说。女人的激动的说 “和我想得样子分毫不差。”她想伸手摸摸秋水的脸,却穿了过去。 “是谁,是谁杀了你?!”女人激动的说 “给妈妈说,妈妈帮你报仇!”女人哭的更是伤心,做母亲的儿女早逝是毕生之痛。 “我是被人拐走的,养父母很好,可是我命不好,再次被拐卖到山村,活活打死的。”秋水说。 “我身体在那个山村,可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那里,于是我魂归故里,看到弟弟被小鬼欺负,它们想锁走他,我留在这里守护着你们,可惜我无用我只能赶走它们却救不回弟弟。”秋水无奈的说。 “不,你已经很好了,妈妈谢谢你,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没看好你,你等我一下。”女人说着跑去出去,因为跑太快还摔倒了,她站起来继续跑出去。 不一会她又跑回来,手里多了一对粉色的发卡,看上去款式已经很久了,可是保存得很好,上面的小珠子都没掉。 女人递过去。有些激动的说 “你看,当初答应你的生日礼物,妈妈没忘……”女人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妈!”秋水想接过,却拿不起来,我告诉女人可以烧给她,女人照做了。 秋水终于带上了母亲给她的生日礼物,其实看上去有些滑稽的,二十岁的姑娘却带着一个小孩子的发夹。 可是女人继续夸到 “我女儿真好看。”女人笑着说。我不忍心打扰她们,只见外面有传来了那首诡异的童谣。 “她来了!”胡九歌说。 11 鬼巢 - 狐思女子兮徒离忧 - 扶醉去春寒 室内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只是看着那个女人从天上,如同下楼梯一样缓缓下来,一如既往的骚包。 我已经做好准备她再一次扑向胡九歌,可是我想得太简单,这次她的下手对象是白青云。 只看见一团红红的带着香味的影子,从我身旁嗖的一下扑向白青云。“胡九歌是个大混蛋,你就是个小混蛋,这么多年你也不联系人家。”我看见白青云嘴角抽动,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估计无法像胡九歌那样连吓带嘲讽的弄走艳骨。 “你来干什么?”胡九歌问她。 “带她走啊。”艳骨指了指一旁的秋水。那个女人听到要带秋水走,一下子护在秋水身前 “要带,就带我走,有什么冲我来,我这个当娘的先替她死。”女人愤怒的看着艳骨,身子发抖却也挺的笔直,看得我鼻子酸酸的,我也想我妈妈了。 艳骨轻轻一笑,离开了白青云的怀抱。微微挑起女人的下巴“她已经死了,你还这样护着,你以为你是谁,我勾勾手指便可以要你的命。” “死了也是我的女儿,你要动她就先杀我。”女人抖得更厉害,但是也丝毫不退却。 我拉拉胡九歌的衣服,示意胡九歌帮帮她们。胡九歌表示再等等。 “不过我不想杀你,用你二十年的寿命,换你儿女两条命,你觉得划算吗?” “好。”女人回答得很干脆。 艳骨从女人的头顶抓了一把什么,我只觉得女人的面色看上去灰暗了很多,不停的咳嗽,最后竟然咳出血来,艳骨满意的笑了笑。“那现在该谈我们的交易了。”艳骨望着胡九歌。 “不可能。”胡九歌带着我直接从窗外跳出去,吓得我抱紧了胡九歌。 “喂,你不管她们了?” “艳骨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说话算话,拿走那女人的精血她儿子女儿都会没事。” “那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趁艳骨不在去把那个鬼巢捣毁了。”我点点头不再问他了。不得不得说骑大狐狸的感觉可真爽,比坐车爽,嗯,至少不想吐。 胡九歌直接带我去了326寝室,路过四号床的时候,我紧紧的牵住了胡九歌的手。 “今天这么主动?”胡九歌笑嘻嘻的看着我,顺势也牵紧了我的手。 我脸上一红,在心里暗暗的呸了他一声,要不是害怕那些小鬼把我再抓去,我才不稀罕牵。我正这样想着,一抬头却看见胡九歌盯着我,我居然忘了这一茬!我急忙讨好的对他笑笑 “你再骂我一句,我就把你丢进鬼窝。”我丧气的点点头,在心里也不敢骂他,只好发呆。 胡九歌直接打开衣柜,对着衣柜画了一道,我只能看见一道白光,像是一个厚重的刀刃,直接劈下去,里面就突然掉出了好多布娃娃。 那些布娃娃突然围在一起警惕的看着我们,就是那群绑走我的小鬼。 我忍住想尖叫的冲动,紧张的看着胡九歌,他淡淡一笑 “有我在,你别怕。”我忽然就放心了,是了,有胡九歌在我根本不用担心。 “死了多少年了?”他问那些布偶,话一问完,我就看到以肉眼可见的黑气迅速的聚拢在一团。我记得鬼魂最忌讳别人问他们怎么死的,死了多久。 胡九歌也依旧面瘫,只是手一挥把他们打飞出去,那些玩偶就面露害怕的神色 “我不想说第二次。” “快六十年了。”一个玩偶开口到,被一个洋娃娃形状的打断“闭嘴!妈妈回来会救我们的!” “不想转世?”胡九歌问他们,那个洋娃娃的玩偶忽然面露渴望的神色。 “妈妈说过我们不可能转世的。”看来它很相信艳骨。 “呵,没脑子的蠢货。艳骨的话你们也信?我可以让你们去阴间,但是你们害死了人,虽说不是本意但是也算在你们头上,不过六十年一甲子,一甲子一轮回你们还是有机会,转世去吧,可怜虫们。”胡九歌对他们说。手一挥便打开一道大门,那些玩偶向我们一拜化作一股烟飘像那道门,那个洋娃娃还不想走,胡九歌一巴掌拍在它身上,一下子把它直接拍进门里。 等他们都走完了,我凑上前去问他 “鬼巢就这样解决了?” “哪有怎么简单,里面有个大家伙,不然这些小鬼也不会被艳骨压住驱使了,早投胎去了。” “那之前我怎么没见到啊?” “被艳骨压制住了,我现在就去把它放出来,既然被我遇到了就一定灭了他。”难得见胡九歌这样激动,仿佛很兴奋的样子,我也就没说我怕鬼的这一回事。 胡九歌飞身进入那个巢穴,找到了那个试验基地,也就是学校的前身,某战地医院。 里面空荡荡的,小鬼们都走了,气氛显得诡异,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找到那个实验床,胡九歌手中凝结出一股白气,一下子砸过去,只见床上腾起一股红光与白气对峙了几秒,砰的一下裂开。出来一个穿着军装,留着小胡子长相丑恶的鬼魂,发出喋喋怪笑,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胡九歌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他拍出鬼巢。我正紧张的望着柜子,突然飞出一个东西,在地上滚了一圈,茫然的向我看来。忽然吐出三个字 “花姑娘,哟西哟西。”然后一脸猥琐的像我走过来。我去,还是个日本鬼子。我看着那个玩意像我走过来,恶心的不行。因为是在外面,我能沟通灵气,沟通了一股像他砸过去。 他只是一顿,微微后退了几步,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我听不懂,只好又沟通了几股像他砸去。 他终于被我惹火了,怪叫着向我扑过来。我连连后退,我可不想被这种东西扑到,太恶心了。 连续的沟通灵气让我很吃不消,我也没时间沟通其他的仙家,只好期盼胡九歌快点来。 我就快被扑到的时候,鬼子被一股白气打飞出去。我惊喜的抬头,是胡九歌。 “还不错,没吓哭。”他赞许的对我说。 我“……” 胡九歌伸手用气息压制住它,那鬼子的脸死死的贴在地上,双手求饶,胡九歌根本不打算放过它,像是看着一个不起眼的垃圾 “求饶,你不配。”手上力道不减反而加重,身后六道白光如同鞭子狠狠的在他身上抽打,鬼子痛苦的怪叫,直到那股白气把他狠狠的碾碎,化作一点点精魄四处飞散。 “你是直接把他打得魂飞魄散?”我问他。 “这种作恶的灵魂根本不配我送他转世,已经成恶鬼了,不知道吸取了多少人的魂魄。”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这种作恶的东西根本不配转世。外面进来一抹倩影,是艳骨。 “你杀了他?”艳骨问胡九歌。 “怎么你还舍不得了?” “没有,那种玩意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只是没折磨够。”艳骨一脸可惜。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走了。”说着胡九歌就准备带我走。 “把你的弟马留下吧,小姑娘水灵我喜欢。” “你觉得可能吗?”胡九歌面色阴沉的与艳骨对上,气息低沉得我都能感觉到。 “你会害死她。”艳骨也收起了调笑的模样,气息翻滚和胡九歌对上。 “艳骨。”胡九歌一笑,但是目光更加凶狠,死死的盯住艳骨。 “我应该叫你常相思,陛下待我有恩,我不想和你动手。” “胡九歌,本来冲你叫我名字这一点我今天非和你不死不休,但是把这女子留下我可以和你既往不咎。”艳骨面色狰狞。 “你能带走尽管试试,别想着和我不死不休不然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陛下后来的下落。”胡九歌说完便抱着我走了,我们身后的玻璃窗炸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胡九歌头也没回的,变成大狐狸让我骑上去,优雅的甩了甩尾巴飞走了。 “你和艳骨认识多久了?” “几百年吧,她曾经是建文帝的身边人,不过后来建文帝失踪她就开始发疯了。” “啊,你不是说她是红豆精吗,怎么又和建文帝有关系啊?” “要不,我把你送回去问个够?” 我赶紧闭嘴,艳骨看上去神经兮兮的,还是胡九歌比较正常。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