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目前的感想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目前已经四万七千字了,我自己也很惊讶居然可以写这么多,差不多是一天三千多字,这对于打字速度超慢的我来说,真是一个奇迹。 长社战役即将结束,接下来就是我自创的剧情了,感觉压力好大,不过我会尽力去写好。 当时看东汉的时候,心中感触很多,原书略显压抑,我不想做过多更改,写成****爽文什么的,尽量写出原书的那种风格吧。 这本书,里面的主角,大家也看出来了,他和陈蓦不是一路人,按照我的计划,他们是死对头。我想展现出的是两种理念之间的冲突,就是不知道能否写得好。 这本书数据相当惨,也在我意料之中,如果追求数据,我就会去写无限流,综漫什么的,不过这只是圆我心中的一个梦,就是没有人看,我也会写完的!; 第一章 开始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初,钜鹿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道,畜养弟子,跪拜首过,百姓信向之。角因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以善道教化天下,转相诳惑。十余年间,众徒数十万,连结郡国,自青、徐、幽、冀、荆、杨、兖、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遂置三十六万。方犹将军号也。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讹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巾起义爆发后,张角自称“天公将军”,他的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统一指挥战斗。他们率领起义军攻打州郡,焚烧官府,没收豪族财物,许多地方官吏闻风逃窜。不到十天时间,全国各地纷纷响应,京师为之震动。 黄巾军英勇善战,战果辉煌,沉重打击了东汉王朝。由张曼成领导的南阳郡黄巾军,攻杀了郡守褚贡;由波才领导的颍川郡的黄巾军,在颍川(今河南禹州)大败官军,而汝南郡的黄巾军,在邵陵(今河南部城东)击败太守赵谦;广阳郡(今běi jīng)的黄巾军攻杀幽州刺史(掌握州的军政大权的高官)郭勋和广阳太守刘卫。黄巾军的节节胜利,使东汉zhèng fǔ惊恐万状。他们急忙调兵遣将,部署对洛阳的军事防御。首先派外戚何进为大将军,统率左右羽林军,负责保卫京师;又在洛阳之外的重要关口,设重兵加强防守。接着,分别派卢植、皇甫嵩、朱儁率领官军,进攻黄巾军的主力。 同年四月,皇甫嵩、朱儁率领官军四万余人,首先扑向颍川地区。颍川的黄巾军在波才的领导下,主动迎战,一举击败朱儁所部官军。皇甫嵩见势不妙,领兵退守长社(今河南长葛县东北),黄巾军乘胜追击,又把皇甫嵩围困在长社。 颍川长社,大汉的数万官军被波才的十万大军困在城内。贼军势大,作为主帅的左中郎将皇蒲嵩只能暂避锋芒,等待破敌机会。 在长社的城头,负责巡视的是佐军司马孙坚。 孙坚,字文台,是吴郡富chūn人,以勇力闻名江东。十七岁那年,孙坚与父亲乘船遭遇水匪。所有人都不敢反抗,他的父亲也劝他不要反抗,但是孙坚凭一己之力击败水匪。 经过这件事,孙坚在江东出了名。刺史臧旻向朝廷呈报了孙坚的功劳,于是,孙坚被任命为盐渎县丞,数年后,又相继改任盱眙县丞和下邳县丞。 孙坚历任三县县丞,所到之处,甚有声望,官吏百姓也亲近顺服。 黄巾起义后,孙坚带着招募的江东子弟兵一千余人参加了官军。因为作战勇猛,武艺高强,备受主帅皇蒲嵩器重。 孙坚年约30,身穿黑sè青铜虎甲,体格魁梧,面容刚毅,腰间挂着那把足有六尺的古锭刀,整个人就如一头猛虎一般。 孙坚后面跟着两个小卒模样的少年,紧跟着孙坚的步伐。 不过,这两个小兵模样的少年似乎不像是军人。靠左边的少年漫不经心的跟着孙坚,铁枪也只是随意的扛在肩头,还时不时的和旁边的少年说话,时不时的发出大笑,惹得城墙上的守兵对孙坚三人投出奇怪的眼神。 “大熊,你说黄巾军真的那么厉害么?连皇蒲将军都只能退守长社,老爹和我们也只能窝在这城里,真是没劲!”说话的是跟在孙坚后面的两个小卒其中一个。 “能不能别叫我大熊啊!我有名字的!我叫夏侯!还有,黄巾军十余万人,我们这边只有数万,连一半都没有,怎么打?”另一个小兵,就是大熊,也就是夏侯,摸了摸脑袋,很无奈的说道。 “嘿嘿,还是大熊亲切点嘛。再说,你不是也叫我小白,我也有名字诶。”小白笑眯眯的搂着夏侯的肩膀说道。 夏侯翻了一个白眼,“好吧,我说孙策,孙大少爷诶,黄巾军都兵临城下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说废话啊。还不如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皇蒲将军说再过些rì子那些黄巾军就会到长社城下了,马上就要开打了。” 孙策是孙坚的儿子,今年才十二岁,身高约七尺,生的唇红齿白,英俊潇洒,嘴角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坏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轻松随和的气息。 至于夏侯么,今年也是十二岁,具体生rì却是不知,他是在四岁那年被一个男人送到孙坚家的,孙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甚至比对亲生儿子还好。 夏侯比孙策略高,不同于孙策的单薄,他生的魁梧有力,面容谈不上英俊潇洒,只能说很平常吧。 小白,也就是孙策,很是豪放的拍了拍胸口,“放心啦,那些个黄巾军本少爷还不放在眼里的,我们是守城,黄巾军不善攻城,绝对没问题的啦!” 夏侯从腰间解下水囊,灌了几口水,随后递给孙策,后者摇摇手,于是夏侯又把水囊放回腰间。 此时正是四月底五月初,天气却是炎热异常。穿着皮甲在外面巡逻绝对不是什么很爽的事,夏侯只觉得心中燥热,再加上孙策在一旁叽里咕噜的一通废话,只觉得头痛异常。 “我跟你说啊,这次老爹能把咱俩带出来全靠我啊!要不是我去求母亲,我们这个时候还在富chūn老家听那些老夫子之乎者也的唠叨。”孙策似乎对这个天气没什么感觉,好吧,按照夏侯的想法么,孙策这个人皮厚,寒暑不侵。 抬头看了看天,夏侯很是无语,孙坚在长社转了两个时辰了,孙策也在他耳朵边说了两个时辰废话。夏侯这个时候突然羡慕起孙策,羡慕他的皮厚,反应迟钝。唉,寒暑不侵,刀枪不入啊。 “你知道为什么母亲大人一发话,老爹就带我们出来了么?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啊,老爹他。。。哎呦,谁打我?”却是孙坚黑着脸回头弹了一下孙策脑门。 夏侯翻了一个白眼,嘛,我就知道大叔迟早会忍不住的。在给他说下去,估计连大叔怕伯母都被你小子抖出来了。话说回来,原来伯母发起飙来,连大叔也要退避啊。嗯,这就是母老虎的意思吧。 孙坚也很无奈,本来他是不准备带孙策来的。孙策作为他的长子,今年也不过12岁,按照他的想法,他应该好好在家读书。 孙坚是chūn秋时期著名军事家孙武的后人,孙家在富chūn也是大户人家。其实,要不是孙氏这一代出了孙坚这个猛人,家道中落也是迟早的事。 大汉朝做官也就是举孝廉,然后当几年郎官,最后到地方任职。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实际上对于孝廉这个名额,很多时候都是很难拿到的。孝廉在很多时候并不是选拔出德行,才能都优秀的年轻人,更多时候获得这个名额的都是那些士族子弟。 很不巧,孙氏并不算士族,在富chūn其他士族的竞争之下,孝廉这东西也只能看看,想想。所以嘛,孙坚之前的几代人也就没什么当官的。 到了孙坚这一代,因为孙坚方面的勇猛举动收到刺史大人的赏识,孙坚先后担任了多个地方县丞,在江东也算打出了自己的旗号,孙氏也逐渐壮大,隐隐有富chūn第一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孙坚自然希望家里能出一个当大官的。孙坚也知道自己对于官场什么的非常厌恶,这辈子也估计当不了什么大官,他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长子孙策身上。 孙坚是一个纯粹的武人,诚于武道,武艺高强,胆识过人。虽然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但已然经历无数次生死搏杀。在他的眼里,死亡并不可怕,对于象他这样的武者,可以光荣的死在对手手下是一种解脱! 虽然孙坚走的是武人的道路,而且有的还算不错,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继续这条路,因为这实在不是一条平坦的大道! 自古,文武相轻,文人看不惯武人的粗俗野蛮,武人也看不惯文人的懦弱庸俗。大汉朝是以武立国的,但等到大汉朝扫平强敌后,为了稳定,开始推行儒家的思想。 儒家的理念不外乎”仁义礼智信”,教导人们像积极善良的方向发展,不断改正一身缺点,逐渐向圣人进步的过程。很显然,推行儒家思想很利于大汉朝对百姓的控制,可以巩固皇权,总之好处多多。 文人的地位逐渐上升,武人的地位就跟尴尬了。大汉朝最伟大的武人是谁?当然是卫青和霍去病!武皇帝雄才大略,击败匈奴,把他们逼到北部的草原荒漠深处,几代人都不敢踏足中原。那个时候,武人是最受人尊敬的! 武皇帝虽然击败匈奴,但他也将自父辈积攒下来的家当用了个jīng光。于是,后面的皇帝们只好休养生息,也就基本没什么大规模的战事。 天下太平是好事,可是武人的处境却越发尴尬。 从军?开玩笑呢,大汉朝因为没有战事,军队规模一直很小。而且,武人也有武人的傲气,稍微有点武艺的肯定不会去军队里面从小兵做起,天天被那些武艺也许还不如自己的人管教。 当官?好吧,请问您会什么?哦,您会杀人,会一手好剑法。。。原来是这样啊,那请问,您会写自己的名字么?不会是吧,那您还是回家该干啥干啥吧。 于是,许多武人抑郁不得志,要么弃武从文,要么给达官贵人当护卫,要么在官府当个小武官,要么就开武馆。。。当然,还有人为了生存或者满足自己的yù望,选择当山贼什么的。 在武人地位如此尴尬的今天,孙坚会让他的长子也去当一个武人?望子成龙,可怜天下父母心,武人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 孙策和孙坚很像,并不是指相貌,而是他们的xìng格喜好乃至习惯。孙策也很喜欢习武,对于读书很厌恶,做事情很直接,待人豪爽。 孙策身体很好,天生神力,今年虽然才十二岁,但双臂也有两百斤的力气,早知道同龄人能有五十斤就不错了。 本来这次前来平定黄巾军,孙坚是不准备带孙策来的,毕竟才12岁的孩子,刀枪无眼,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孙坚会后悔一辈子的。 孙策这小子对付他老爹还是很有一手的,也不知道他如何说服他的母亲,孙夫人大发雌威,居然迫使孙坚也不得不让步,被迫带着孙策出来,美其名曰“历练”。 虽然孙策成功的出来了,但是孙坚也和他约法三章了,有三个条件。 一,令行禁止!军队不是家里面,一切按照规矩办事! 二,天大地大,老爹最大!老爹的话必须无条件照做! 三,夏侯必须跟在孙策身边! 我们的孙策大少爷表示毫无压力。 孙策喜欢习武,孙坚也耐心的教他,但孙策对于父亲jīng湛的刀法丝毫不感兴趣,他喜欢用枪。按照他私底下对夏侯说的话,白马银枪才帅嘛,以后美女什么的还不是主动投怀送抱啊! 至于夏侯,却是对刀情有独钟。在他的眼中,一刀劈下,断玉分金,一刀两断却是世间最畅快的事。夏侯,孙坚对他的评价是“这小子生下来就是武人!”。孙策的评价是“好吧,我承认他比我更像怪物”。 夏侯今年也不过十二岁,比孙策略小,两个人身材相仿,都是七尺出头,比同龄人却是高大许多。孙策力气已经算是很惊人的,足有两百斤,夏侯则更夸张,足有三百斤。按照孙坚的说法,有这骨子力气的人,在军队里至少也是一个屯长! 大汉军制五人一伍、有伍长,十人一什、有什长,五十人一队,有队长,百人一屯,有屯长,二百人一曲,有军侯,千人一部,有司马或校尉为正司马为副。屯长作为基层军官,承担着指挥士卒冲锋陷阵的责任,通常都是由武艺高强,胆识过人的猛士担任。由此可见,夏侯绝不是如他年龄表现得那般脆弱。 夏侯的刀法是向孙坚学习的,孙坚也算是他师父,不过孙坚倒是一直没收他当徒弟,但对于自身所学却是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孙坚在教训了孙策,成功的让他老实下来后,扭头看向夏侯,笑道:”最近感觉如何?还是没能掌握”气”么?” 第二章 气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气么?夏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能无力的苦笑,哪有那么简单啊。 但凡武人,最先要掌握的,是基础,换句话说也就是基本功,其中包括【弓】、【骑】、【枪戟】、【剑】四样。 【弓】就是指弓弩,虽然不要求百步穿杨,但是至少得会;而【骑】就的是指骑术,一身jīng湛的骑术那是武将的根本;而【枪戟】则是泛指武器,一般代表战马上所用的长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凡是带长柄的长兵器都包涵在内;而最后的【剑】,并不是指普通的长剑,而是指短剑,长两尺、宽两寸,大小与匕首相似,简单地说就是副武器,基本上每一个士卒腰间都配置着这么一柄短剑,用来应付突发情况。其实按理来说,在汉朝的正规军中,普通的士卒也被要求掌握这些,尤其是jīng锐。 那么要问武将与士卒的区别在哪呢?难道是基本功的扎实与否? 当然不是,作为武将,除了要掌握【弓】、【骑】、【枪戟】、【剑】之外,还要掌握一门特殊的技艺,那就是【气】。 【气】的说法,最早来源于道门,讲究天地万物都有灵气,这气代表的就是生命力,尤其是人,打个比方,古语有句话叫酒sè财气,其中气所代表的图案,那就是人。 在武人中,气又分两种,一种是【外息】、一种是【内息】。 【外息】指着是衍生于人体内负面情绪所滋生的暴戾气息,大多被称为杀气、戾气、煞气、战气等等,颜sè呈黑sè,形状为雾状,xìng寒,主yīn,但凡征战多年、手中杀戮过多的武人,这种气就愈加明显,而且,这种气一旦离开人体,便无法再回去,也无法消除,只能依附在人身体表面,但是依靠它,武将便能够施展一些超越人极限的招数。 而【内息】指的就是正统的气,也就是指元气,颜sè呈白sè、无形,xìng热,主阳,这种气只有扎扎实实练武才能得到,没有丝毫侥幸,这种气无法离开人体,一旦离开人体便会消失,它的作用,是能够让武将施展一些特殊的技艺。 戾气主外,元气主内,两种气息的作用大不相同,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们的负效,如果把元气看成是可以让一个人活血化瘀、增寿延年的良药,那么戾气就是一柄双刃剑,但凡戾气过重的武将,xìng格会逐渐变得暴戾,严重些的甚至会因此产生幻觉、神智错乱,毕竟戾气大多是由杀戮中获得,按着道门的说法,这就是孽! 除此之外,武人又有【元】【jīng】【气】【力】的说法。 【元】指阳元,简单地说就是指阳寿,之所以要提这个,是因为有些武人掌握着一些禁忌的技艺,以折寿减元为代价,做到一些平时做不到的事。 【jīng】,指的是jīng血,正规地说是心口的那几滴血,但是一般都是泛指人体内的血,因为武人有些招式,是需要消耗气血才能施展的。 而【力】便是泛指武将的体力,虽说它排在最后,但是所占的分量却丝毫不轻,毕竟再强的武将,一旦耗尽了体力,也不会再有任何作为。 值得一提的是,元、jīng、气、力可以按次转化,化元为jīng、化jīng为气,化气为力,但是其他三样可以借调养恢复,唯独元、也就是阳寿是无法恢复的。 由此可见,气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掌握的。 很显然,纵然夏侯再怎么天才,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想要掌握气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夏侯一直在努力,尽管他用了各种方式刺激自己,甚至徒手与野兽搏杀,但效果显然不怎么好。 无奈的摇了摇头,夏侯本来就不怎么好的jīng神就更加萎靡了。 孙坚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 这种事急不来的,掌握了气和没有掌握完全是两个境界,所以掌握气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即使在军队里,经历了无数生死搏杀,也只有少数人能掌握气,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成为了军官。可以这么说,没有掌握气,任你力气再大,武艺再jīng熟,在军队里也无法占据多高的位置。 大汉朝最天才的武人当属冠军侯霍去病,年仅十七岁就担当骠骑校尉,随卫青抗击匈奴于漠南。当时,他就以一己之力斩杀多位匈奴勇士,有着万人敌的实力。但是,据传霍去病在十一岁那年就掌握了气。 十一岁就掌握了气,这就是大汉最天才的武人! 霍去病十七岁征战沙场,年仅二十四岁就去世,在这七年里,他和卫青将强大的匈奴人击败,报了高祖当年被冒顿单于围困的耻辱。 漠南之战,横空出世,河西大战,战神无敌,河西受降,列郡祁连,饮马翰海,封狼居胥。可以说,他是大汉朝所有武人的骄傲,是他们的目标!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假的,或者说并不是如传言那般十一岁掌握气。他们的根据就是如果霍去病真的如此厉害,为何在他十七岁出征前一直名声不响?如此强大的武人为什么会在他才刚到二十四岁时就英年早逝? 也不怪这些人怀疑,毕竟十一岁就能掌握气过于恐怖。而且,除了苦修之外,也还是有不少方法可以让人迅速掌握气的。 第一种就是丹药!当年始皇帝想要长生不老,便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寻求长生不老的方法。其中有一些人就提出炼制仙丹,通过服食仙丹达到长生不老的地步。 当然,这种方法太过虚幻,而且最后始皇帝也没有长生不老。但是,作为炼丹的附属品,还是有许多奇怪的丹药出现了。而这些丹药里,最神奇的当属元气丹。元气丹,在一些前人的记录里面,效果极其霸道。他可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在服用后生裂虎豹! 不过,这些藏在阿房宫的丹药大部分都随宫殿被楚霸王附之一炬也许有部分流传到外面。 后来,大汉朝的几个皇帝也有喜欢黄老之术的,可是由于先秦的焚书坑儒,很多资料典籍都失传了,那些神奇的丹药再也没人见过。 第二种方法就是杀戮!气,也叫戾气,一般都是由人的负面情绪触发的。不断的杀戮,不断的战斗,人的负面情绪会越来越重,再给予一些外界的刺激,这样就可以很迅速的掌握气。 这种方法也不是完美的,每个人的承受力不同,很多人的心理承受力都是很脆弱的,就像一根线,很容易崩断。如果绷断了,那变成傻子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最麻烦的就是怎么找到杀戮的机会,天下太平的时候可没那么多杀人的机会。很多武人只好周游天下,找对手切磋,试图领悟。很多时候,收不了手,就会有人死亡,官府就要介入,肇事者也不会束手就擒,大打出手就在所难免。还有很多武人,常年习武,心中的火气很难发泄,脾气会特别暴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然后,这就逐渐变成了侠以武犯禁! 夏侯所选择的就是第二种,通过不断的战斗,在生死之间领悟,从而掌握气。这也是大部分武人的选择,很无奈,想要什么就必须先付出什么,很公道,但也很残酷。 夏侯在富chūn的时候,最常做的事就是上山去找猛兽肉搏。赤手空拳与野兽厮杀,经常会受伤,又是一躺就是一个多月。虽然很艰难,但夏侯的实力还是在不断进步,只是进步越来越慢,毕竟那些猛兽的实力越来越跟不上夏侯的进步。 战场是提升实力最快的地方,所以他和孙策来到长社,来到这个即将和黄巾军发生大战的地方! 夏侯有种预感,这是他改变命运的地方。他也有一种急迫感,天下已经乱了,黄巾起义只是小的,只是一个触发点,很快这个天下就会彻底大乱。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也只能被动的面对自己的命运。 一切,就在长社! 第三章 黄巾袭来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长社,本chūn秋郑长葛邑,相传后因社庙树木猛长,改名长社。长社是一座规模比较大的城,东西十里,南北八里,原先有六千余百姓在此生活。很有讽刺意味,黄巾起义后,长社城的百姓全都去投奔黄巾军,以至于长社一度成为空城。 前段时间颍川黄巾军在波才率领下,大败朱儁。长社有坚城可守,城池坚固,地势险要,适合防守。鉴于官军实力和黄巾军相差过于悬殊,野战却是完全没有胜算,皇蒲嵩和朱儁商量了一下,决定依托长社坚城防守。 黄巾军士气高昂,多次击败官军,战力惊人。但是它的弱点也很明显,士卒原先只是百姓,没有太多作战经验,打打顺风仗还行,要是处于下风,极容易溃退。黄巾军的兵种组成也很有问题,十万黄巾十万步卒,骑兵基本没有,弓箭手也只有一千多人,其他的很多辅助兵种也没有,深知很多黄巾士卒根本没有武器,只能用竹刀,木盾。 黄巾军的将领也有很多问题,这些将领以前很多都只是泥腿子,有的是江洋大盗,豪侠,指望他们耍计谋是不必了。他们极其迷信黄巾军的战斗力,认为人数的优势可以弥补装备,兵种的劣势。而且,这些黄巾军将领之间也有矛盾,有不少将领都是原先大汉朝的地方官,有的是主动投降,有的是被逼无奈,但他们原先都是官。很多黄巾军将士都是被原先那些暴戾无道,勾结豪强,鱼肉乡民,一心只知道搜刮民智敏高的官员逼反的。同处一个阵营,虽然不至于刀兵相向,但要指望他们jīng诚合作那就是在做梦! 最后,黄巾军的后勤补给极其糟糕。朱儁虽然屡次战败,但他总是会将粮草付之一炬,所过之处坚壁清野,不给黄巾军留下一根粮草。黄巾军的人数众多,但消耗的粮草更是夸张。黄巾军由于成员大部分都是老百姓,所以他们对于劫掠老百姓有天然的抵触。屡次作战,虽然稍有斩获,但粮草依然是黄巾军的短板。 所以,皇蒲嵩的计划就是在长社拖住黄巾军,等待其他军队向长社集中,然后一决雌雄! 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长社虽说不小,但几个时辰却是足够巡视一圈了。大汉朝的官军战斗力还是不错的,虽然前不久与黄巾军交战不利,但士卒们的士气依然高昂。大汉朝的军队还是一支jīng锐之师,战斗力不容小觑。 黄巾军的迅速发展和影响给所有人造成了错觉,认为大汉军队很弱。但那些失败的却是地方军队,而不是大汉的jīng锐军队。大汉的军队只是因为随着大汉朝廷的衰败而衰败。 这只当时世界最强的军队失去了它的朝气! 昔年,这支军队灭亡了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消灭了天下无敌的西楚霸王,将剽悍的匈奴人打得四分五裂。他们其中涌现出许多英雄豪杰,他们是大汉朝最坚实的脊梁! 大汉朝已不是当年的大汉朝,大汉朝的军队也不是当年封狼居胥,怒吼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无敌军队。 只是不知那些英雄如果看着如今的大汉军队作何感想,悲愤还是惋惜? 巡视完毕,孙坚便带着夏侯和孙策返回驻地。孙坚这次带了江东子弟兵约一千多人,皇蒲嵩将手下三千多三河骑兵也交给孙坚指挥,原因只有一个,那些骑兵只有在孙坚这头老虎的手底下才能发挥真正的战斗力! 三河骑兵指的是在司隶河东郡、河内郡、并州西河三郡驻扎训练的骑兵,这些三河骑兵一直是大汉王朝最重要的机动力量,虽然三河骑兵不如羽林营的骑兵jīng锐,但是数量却远远多于羽林营的骑兵。而且羽林营的任务主要是防守京师洛阳,在黄巾军起事之前,三河骑兵的主要任务是支援北方的前线,如果北方的游牧民族突破了大汉的长城,这些三河骑兵可以直接北上支援前线。 在窦宪彻底平定了北方的匈奴之后,大汉在北方就几乎没有了任何的战事,主要的敌人变成了西北的羌人,因此三河骑兵的重要xìng渐渐降低,为了省出军费进行西北的战事,三河骑兵的数量也一再削减。 二十年前,凉州三明联手平定了凉州的羌人叛乱,为大汉在凉州赢得了二十年的和平,大汉窘迫的财政终于有所缓和。正好此时东北方向的鲜卑也开始崛起,不断的侵扰大汉在并州和幽州的边境,为了抵御鲜卑人,大汉逐渐加大了对三河骑兵的投入,而三河骑兵也有了机会参加实战。 等到黄巾军起义爆发的时候,三河骑兵是大汉官军序列中除了边军之外为数不多的有实战经验的军队。大汉朝廷将这支军队调拨给朱儁显示了朝廷对朱儁的信任。 但是三河骑兵在豫州的表现却让朝廷上下十分失望。习惯了在宽阔的草原上作战的三河骑兵在山岭纵横、河流密布的颍川郡作战显得十分的不习惯,被黄巾军屡屡偷袭得手,最后甚至被黄巾军包围在长社。 被黄巾军以诡计击败,困守孤城多rì,这些三河骑兵心中早就充满杀气,他们的荣耀伴随着一场场失败离他们而去,他们只希望能获得一场胜利来洗刷自己的屈辱,只要有人带头,他们将碾碎所有阻碍在前方的敌人! 回驻地的路上,孙坚一行人却是碰到了程普。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人。武艺高强,用的是一柄铁脊长矛,足有60斤。曾担任多个地方的县丞,颇有威名。这次讨伐黄巾军,他是作为孙坚的副将,负责军队的cāo练。 程普似乎正准备找孙坚,见到孙坚连忙走上前来,抱拳道:“将军,皇蒲大人和朱大人正在找您,准备商讨如何应对黄巾军。” 孙坚却是一愣,道:“难道黄巾军这么快就到长社了?” 摇了摇头,程普道:“暂时没有,只是斥候已经发现黄巾军向长社行军,预计明天就可以到了。” “太好了!等了那么久,总算来了,就让小爷我好好的收拾他们!”这么拽的口气不用猜也知道是孙策。 “来的这么快?那些黄巾军都不用休息的么?”这是夏侯。 微微一笑,孙坚道:“前不久才刚与我军交手,现在就赶着前来与我军作战,连番作战再加上长途行军,我看黄巾军也不过如此。也罢,就让那群乱臣贼子在这长社城下埋葬吧!” 这番话却是豪气冲天,虽然黄巾军连番作战,部队已减员到只有八万余人,但官军也不过数万,相差甚远。而孙坚却视八万黄巾军如无物,仿佛弹指可灭。这份气度却是程普也不得不服! 程普也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他还是被孙坚折服了。武艺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一个人的气势风骨也是很重要的,甚至比无疑还重要。 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当你的气势碾压对手时,对方除了屈服没有别的选择。每个强大的武人都有独有的气势,或者说没有独有的气势就不配成为一个强大的武人。 当然,这个东西距离夏侯还很远,不出意外,他要很久之后才能领悟。 孙坚去商讨军务,虽然孙策很想去,可是这种事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也没资格进去旁听,去了也只是站在大帐外晒太阳的命。 反正时间还早,夏侯决定拉孙策去切磋一下。大战在即,他需要好好的检查一下自己的实力。战场上有半分差错,后果都是极其严重的。 而且,孙策似乎也正有此意。 第四章 切磋(一)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夏侯和孙策曾经切磋了一百七十二次,夏侯保持全胜,也就是说孙策连输一百七十二场。孙策虽然看似随和,但他的内心也是十分骄傲的。身为江东猛虎孙坚的儿子,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再加上他的努力,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无奈夏侯还是过于强悍,孙策身体已经是相当好的了,属于人中上品,是一块美玉,稍加雕琢就是一块稀世珍宝。但是夏侯,按照孙坚的话来说,他是天生的悍将! 在夏侯七岁那年,孙策和他在出门时被一条恶犬袭击。那只恶犬足有五尺高,八尺长,很是凶悍,不知什么原因袭击孙策和夏侯。 当时夏侯二话没说,抄起一块砖头就和恶犬打了起来。 恶犬凶悍,将夏侯咬的遍体鳞伤,最后死咬着夏侯右手,任凭孙策怎么打也不松口。 夏侯也是打出了真火,双眼通红,鲜血把衣服都染红了。咬着牙,他掏出一把匕首,自那只恶犬的眼睛捅进脑部,那只恶犬当场毙命。 这次受伤,夏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孙坚事后就说了一句话“这小子是天生的悍将!” 悍将,顾名思义,就是猛将、凶暴的将领。七岁的孩子可以和一只骇人的恶犬撕斗已经是很凶悍的了,但像夏侯那样浑身都被咬得遍体鳞伤,但却毫不在意,毅然击杀恶犬,这样的人绝对有资格成为悍将。 距离上次切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看孙策的表现就知道他肯定也有不小的进步,估计他也正准备挑战夏侯吧。 长社的城东有一块cāo练场,cāo练场很简单,就是一大片空地,也没什么设施,士卒们便是每天在这里出cāo,跑几圈,然后演练一下阵列,最后回去休息。 炽热的阳光照在地上,到处都有蝉“知了”“知了”的叫声。太阳将一切的水分都蒸发了出来,花草树木都无jīng打采,肉眼可见的一**热浪冲击着夏侯的皮肤。眼前的一切都有着轻微的扭曲,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往rì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sè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这么热的天,站岗巡逻的士卒也都尽量挑那些有yīn凉的地方,将身体尽可能的缩小,以免被阳光照到。即便如此,还是炎热难当,只能不断地向肚子里灌着凉水,估计晚饭都不用吃了,光是喝水就足矣。 找了一处有大树遮挡的荫凉地方,两个人便准备开始了。 解下甲胄,只穿一件单衣,两个人各自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是必须的,不活动一下关节,很容易会在剧烈的活动中受伤,而且也会影响自身实力的发挥。 孙策永远是那么火急火燎,活动完毕,坏笑着看着夏侯,说道:“这次怎么玩?比兵器还是拳脚?” 翻了一个白眼,夏侯道:“你能想点别的么?整天打着玩有意思么?再说这两个你都不是我对手好吧,找虐呢。” “哎呀呀,被人看轻了呢,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爽啊。”孙策挠了挠后脑勺,“你力气比我大,这样比确实没意思,不如这样,我们互换兵器,我用刀,你用枪,如何?” 不对劲啊,这小子平时都是直来直往,怎么突然想出这么一个点子。夏侯很清楚,对于枪法,孙坚能教的并不多,他最擅长的还是刀法。所以孙策的枪法,好吧,他根本没有枪法,无非见招拆招,凭借力气与速度压人。 可是很不巧,夏侯的刀法是经过孙坚这个刀法大师指点过的,所以比试兵器,孙策一直不如夏侯。 至于拳脚,好吧,虽然夏侯一直说孙策的皮厚,但事实上他的皮才是真正的厚。夏侯每次都把力气控制在两百斤左右,可是两个人还是孙策先倒地不起。按照孙策的说法,这厮就是一个真正的大熊!皮糙肉厚,力大过人,偏生反应也很快,速度也不慢,就是一个变态啊! 夏侯所用的刀是大汉军队制式的环首刀,刀长四尺,重约二十五斤,对于夏侯来说有点轻,但制式的也没那么多可以挑。若是以后有钱,但是可以考虑入手一把像孙坚的古锭刀那样的宝刀。 大元朔元年及以后的十年间,汉军与匈奴发生过三次大的战役,双方参加战斗的骑兵总数近二十万之多。对骑兵来说,长剑的劈刺显然不如长刀的劈砍杀伤力大,所以大汉骑兵中的环柄长刀逐渐代替了长剑。 汉刀其刀柄首端毫无例外地制成扁圆的环状,所以又做“环柄长刀”或“环首刀”。汉刀多为单手刀,刀柄较短,长度为三尺尺到五尺不等,并且无一例外在刀柄外侧制成扁圆的环状,环首刀也因此得名。 孙策的枪也是制式的,寻常的铁枪,重约十五斤,长约八尺。孙策倒不是没有好的枪,在富chūn老家,那里有孙策真正的武器――天羽。 三年前,会稽人许昌在句章举兵谋反,自称阳明天子,短短两个月内,煽动、攻占附近诸县,数万人云从,当时孙坚任郡司马,聚集乡勇并本部兵马千余人,竟将对方数万叛军尽数剿灭,此后,当地百姓便用江东猛虎称呼他。 当rì那一战,叛军里面有个极为厉害的将领,名字不知道,只是枪法如神,更兼戾气深厚,而且也觉醒了“武魂”,连续枪挑官军7员猛将。最后孙坚动用”武魂”才将其斩杀。 据孙坚所言,这位不知名的叛军将领早年也是南方大地赫赫有名的武人,无奈被迫从贼,只想有尊严的战死,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孙坚给他世代相传的天羽枪找个主人。 因为孙坚用的是刀,所以这把枪就被他封存起来,却不知道如何被孙策翻了出来。孙策却是对此枪极为眼热,毕竟他本来就喜欢用枪。 孙坚在孙策的纠缠之下,却也只能把枪交给孙策。但他也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没有掌握气之前,不能用此枪和别人交战!所以,孙策在出发前也只能把天羽放在家里。 夏侯和孙策直接交换了武器,先是活动一下,熟悉熟悉兵器。 枪为刺兵器,杀伤力很大,其长而锋利,使用灵便,取胜之法,jīng微独到,其他兵器难与匹敌。故称为“百兵之王”。枪的长度约相当于人体直立,手臂伸直向上的高度。枪法以拦、拿、扎为主。这是枪术的基本动作。枪术在十八般武艺中比较难学,不易掌握,俗说:“年拳,月棒,久练枪”。 用惯了长刀,总感觉长枪不顺手,无奈之下,夏侯只能学习孙策,把长枪当成棍子用,反正他力气够大,速度够快。 倒是孙策,他的表现就很有问题了。只见孙策接过刀后,很是熟练的耍了一套刀法,寒光阵阵,刀风凛冽,仿佛已然练习刀法多年的样子! 好吧,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没好气的摸了摸鼻子,夏侯随手把枪一甩,只听“啪”的一声,不远处的黄土地上却是出现了一条深深小沟,赫然正是夏侯那随意的一甩所致。 看着孙策得意的表情,夏侯没好气的道:“喂,你小子居然还藏了一手啊!没想到你还偷偷练了刀法,真不容易啊。” “哎呀呀,没办法啊,被某人鄙视了呢,不拿出点真本事不行啊。”孙策摸了摸脑袋,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呐,关于我在偷偷练刀法这件事就不用告诉老爹了啊!”; 第五章 切磋(二)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好吧,孙策居然还会刀法? 夏侯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一万只马践踏过,开玩笑啊!有这么玩的么!不是说这辈子打死也不学刀么?男人的承诺就这样被你玷污了么? 孙策看着满脸诡异的夏侯,心中却是特别爽,让你丫的得瑟,不就是比我强那么一点么,好不容易逮到机会yīn你一次,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嘿嘿,还真以为吃定我了么?夏侯嘴角微微一勾,哎呀呀,学会动脑子了呢,还真不错哟。但是,你真的以为我和一个月前一样么?我也领悟了那个啊! 虽然不是特别担心孙策有什么花招,毕竟能想出来借用换兵器抵消夏侯在兵器上的优势,对于孙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孙策呐,他是属于那种很直的人。要说什么就不会憋在心里,要做什么就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在这点上,夏侯和他还是有点差别的。 夏侯是个简单的人,或者说他的xìng格中带有一点慵懒的感觉。他做什么事都喜欢用最小的力气,最短的时间,最省力的方式。对于小yīn招什么的他是不会拒绝的,不过要说不择手段倒也不至于。在孙坚的培养下,夏侯的武德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到武德这东西。 武德,早在chūn秋时期左丘明所著的《左传》中就有“武德有七”的论述。以后随着时代的发展,武德的涵义也在不断地变化发展。过去,大多以“尊师重道,孝悌正义,扶危济贫,除暴安良”“虚心请教,屈己待人,助人为乐”,“戒骄奢yín逸”等作为武德信条。到了今天,也有不少人对武德进行概括,有的认为武德是“尚武崇德的jīng神”,有的认为武德是“一种美德”,也有的认为武德是“武者体现的道德”。 一个有武德的人是不屑于去欺凌弱小,他只会去挑战强者,即使胜算渺茫;一个有武德的人是不会去暗箭伤人,他只会光明正大的挑战,不会使各种手段使自己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 在文人看来,这就是愚蠢,所谓兵不厌诈,使点小手段算什么啊。武人有武人的坚持,文人有文人的cāo守。在武人眼里,拘泥于祖宗之法,说话咬文嚼字,满口仁义道德又何尝不是迂腐呢? 扯远了,总之,夏侯和孙策都是那种崇尚武德的人。 “算了,就这样吧。”夏侯将长枪扛在肩上,整个人很是轻松自在,“我不知道你有了什么进步,总之先打过一场再说。这次就让你先来吧!” 孙策也不客气,毕竟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清楚的,和夏侯还是有那么一点差距的。 孙策向前迈出一大步,手里的刀自下而上向上一撩,带着一声尖啸直奔夏侯腰间而去。 这是真刀实枪的切磋,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乃至危及xìng命。不过夏侯和孙策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两个人也算知根知底,这一招孙策知道夏侯绝对可以挡住。 果然,夏侯把枪向下一砸,很轻松的格开了刀。然后向前一扫,划出一道半圆,试图将孙策逼退。枪是长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对于夏侯这个初学者,距离还是拉远一点比较安全。 孙策用枪多年,自然知道夏侯在想什么,趁着夏侯对于枪不是很熟练,发力有破绽,挥刀直击长枪力量最弱的杆身,向旁边一带。顿时,夏侯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正面几乎完全暴露在孙策的攻击范围之内。 孙策抓住这个机会,手微微晃动,战刀回转,带着优美的弧线滑向夏侯胸口。 该死的,还是托大了!夏侯虽说不断告诫自己要小心孙策,可是潜意识里还是没把孙策放在合适的地位。再加上枪这种长兵器和刀完全是两种武器,一时不察却是使自己陷入快要败亡的局面。 望着向自己划来的战刀,看着那在阳光照耀下分外夺目的光芒,夏侯一阵失神,难道就这么输了?还真是不甘心啊。 奋起最后一份力量,尽力将长枪向回收缩,封挡在自己胸口。 “啪” 挡住了?夏侯一阵欣喜,可是这声音不对啊。仔细看去,却是孙策变削为拍,刀身拍在回防的枪身上。 毕竟不是生死搏斗,孙策还是留了一份力的。 孙策1:172夏侯! “啧啧,这招滋味如何啊?”孙策收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胜过夏侯一招,依照他的xìng子,占几句嘴上的便宜还是少不了的。 这家伙!嗨,yīn沟里翻船啊!一时不察被这小子占了便宜了。夏侯很郁闷,枪这玩意实在不如刀听使唤啊,当然,他是不会以这为借口推脱的。 孙策见到夏侯不吭声也不以为意,毕竟是第一次输给孙策,还是需要时间反思的。 “原来如此,你小子果然进步不小,刚才那一刀快、准、狠,很不错啊!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刀法练得不错,为什么不去学习刀法呢?”夏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孙策会跑去练枪,在他记忆里面,很久以前孙策是很喜欢刀的,经常偷拿孙坚的那把古锭刀玩。 难道真的是大叔管教太严厉让这小子产生抗拒心理了?不是吧,看不出来这小子和大叔有矛盾啊。又或者是这小子捡到什么枪法秘籍?也不对啊,他有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啊,要是有早就拿出来卖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夏侯在心里想到。 似乎从夏侯表情看出来什么,孙策只是笑了笑:“别瞎猜了,打完我在告诉你。” 依旧是孙策主动进攻,这次夏侯谨慎了许多,专心防守,伺机找到孙策的破绽。 孙策苦笑,果然,吃了一次亏就不会上当了。看来还是要用那招了啊,刚领悟没几天啊。孙策默默想到,他前不久领会一样东西,这也是他这次挑战的底气所在,所谓换兵器什么的只是小把戏而已。 突然,夏侯发现孙策的攻势凶猛好多,一刀连一刀,一刀比一刀快,整个人犹如旋转的刀轮,刮起死亡的旋风。 夏侯连忙招架,但是孙策看似散乱的攻击实际上处处针对夏侯防守的短板之处,防守的很是辛苦。一时之间,夏侯被孙策压着打! 该死的!有没有搞错,他这样胡乱砍居然处处压制我,怎么可能呢?夏侯很是恼火,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稳压着孙策,今天输了一次已经让他很是不爽,如果再输一次,他就真的无语了。说到底输赢还是小事,只是孙策这厮着实气人,如果输了又要整天听他啰嗦了。 夏侯强压着心中的焦躁,一边防守一边仔细观察孙策的进攻。 过了一会儿,夏侯终于明白了。这不是随意的劈砍,原来孙策这小子也掌握了那东西,果然厉害啊。但是那东西的弱点我也很清楚啊,可惜了,这句我赢定了!夏侯默默地想到。 似乎是体力有点跟不上,孙策的攻击出现一个间隔,夏侯凑准机会,向前扫出一枪,却是被孙策一个后跳闪过,但孙策的攻势也告一段落。 挥了挥有些发麻的手臂,夏侯却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样才有意思啊,总是一边倒的战斗未免太无聊了,孙策这小子还这是送了一个大惊喜给他啊。 孙策也笑了,这么久了,终于让夏侯也狼狈了一次。 “哟,你还真是让我惊讶了一次呢。”夏侯笑道,“以前却是小看你了呢,早有这种本事,早点使出不就好了。” 我会告诉你,我前不久才会么?孙策在心里想到,嘴上却是回答:“嘁,我孙策是什么人呐?我可是天才啊!之前不用是因为如果用出来,和你的比试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原来如此,刚刚才掌握的么?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孙策,夏侯说道:”这次换我来了!”说完便挺枪向前。 夏侯不会用枪,所以他干脆就把枪当棍子用。 一招猛力的下劈,孙策侧身躲了过去。夏侯力气比他大,硬拼才是下策。 夏侯一招还没出完,后续的扫、撩、剁、削、斩一招连着一招,孙策却是躲闪不及,只能举刀相迎。 接了几招过后,双手如意料之中的被震得发麻,但更重要的是孙策发现夏侯用的分明和他之前使用的是同一种东西! 这家伙进步怎么那么快?上次交手我记得他还连门槛都没摸到,这才一个月啊,不要这么打击人好不好!孙策愤愤的想道,不能再打了,虽然我们领悟的都差不多,但是他身体的优势远比我强,这样下去还是输。 “停!不打了!”孙策奋力挥出一刀,却被夏侯抓住破绽,长枪变劈为点,将孙策手中的刀击飞。 孙策第一百七十三次次败北! 第六章 孙策的烦恼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抖了抖发麻的手,孙策一脸的郁闷,果然,自己虽然进步了,可是别人也没有停步不前啊! 夏侯却也只能暗道侥幸,之前他和孙策的交手也是极为凶险的,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孙策也是领悟了节奏的人啊! 孙坚的刀法很简单,只有几招,战斗的时候也不过是随意几招换着用再掺杂一些寻常招数,应付寻常的情况足够了。当然,要是碰到棘手的,那也只能动用武魂之力了。孙坚教导夏侯的,只有战斗的技巧,他不想用招式限制住夏侯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如果只是一步一步的跟着孙坚走,那夏侯的成就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人。 强大的武人并不是指气有多么深厚,武器多么出sè,招式如何jīng妙,而是指能够掌控战斗局势,将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无论对手使出如何招数,都能一一应对。 孙坚喜欢进攻,防守不是他的喜好。和孙坚交过手的,对于孙坚的评价就是”不可阻挡!无法反抗!”。 不可阻挡是指孙坚的刀大力沉,刀势凶猛如虎,让人感觉随时会被吞食。无法阻挡就是一旦战斗开始,几个回合下来,你就会发现自己失去反击的能力! 前者牵扯到武人独有的势,没有一定天赋,没有一定的际遇是很难拥有的,暂且不提。后者则是一个武人对战斗的理解,对战斗的节奏的掌控! 武人交锋,一般都要抢先手,也就是先发制人。这样做,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暂时掌握主动权,在初期有一定优势。没有抢到抢到先手的,除非自身武艺高出对方一大截,不然在初期也只能保持守势,等到时机到了才能在此争夺主动。 节奏就比较厉害了,掌握战斗节奏的人,在与他对战的时候,你会感觉处处不顺。对于这种人而言,无论你是速度型,力量型还是技巧型,只要你没有掌握战斗的节奏,他随时可以用你最不擅长的手段对付你,而你却没有机会反抗!最要命的是,长久没能掌握节奏,你会感觉战斗的比平时更累,体力消耗更快,时间一长,胜负立判! 就如刚才,孙策抢到先手以后在一段时间内短暂的控制了战斗的节奏,压着夏侯打,逼着夏侯只能招架,在他准备反击时,攻击他的要害,逼他防守,居然使夏侯一度毫无还手之力。之后夏侯也是如此,只是他的体力,力量比孙策强,所以他支撑到了孙策先招架不住。 当然,夏侯和孙策现在也只是摸到一点节奏的门槛,距离登堂入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夏侯他们现在还必须依靠先手才能抢到节奏的控制,而且这种控制是很脆弱的,也是刻意维持的,不是轻松自然的,很容易被内行的人破了。 其实,有的时候不一定要抢到先手才可以迅速掌握节奏,有的武人,他们最擅长在起手较晚的情况下后发制人,反客为主,抢占先机,掌握节奏!就好比孙坚,孙坚擅长的是力量和技巧,他的速度并不快,很多时候很难抢到先手。但是,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破了对手的节奏,然后把对手逼入自己的节奏中,保持到对手崩溃为止。这也就是江东最强武人的实力! 夏侯和孙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他们还年轻,不是么? 比试完了,夏侯和孙策找了一处有大树遮挡的yīn凉处休息。 他们接下来干的事就是瞪眼。 没错,就是瞪眼! 夏侯懒洋洋的看着孙策,孙策也是死死的看着夏侯。 好吧,其实他们是在用眼神交流。 翻译如下: 夏侯: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孙策:啊哈,诶,我要说什么来着。哦,我忘了,真不好意思啊。 夏侯(鄙夷):装,接着装。 孙策:嘿嘿,我这不是忘了呢。 夏侯:嘁,你骗小孩啊。 孙策: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嘛。 夏侯:十个数,不说我就把你看不起你老爹的刀法的事告诉大叔,看他不削你。 孙策:。。。 嗯,最终孙策败下阵来,不得不坦白。 “呐,从哪开始说好呢?”孙策摸了摸后脑勺。 嘴上叼着一根草,躺在树荫下,夏侯舒服的快要睡着了。”就说你为什么放着刀法不学,跑去学枪了。” “这个啊,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孙策还没说完就被夏侯打断了。 “那就长话短说!”夏侯没好气的说道,话说孙策这小子废话其实超多的。 “哦,说白了就是不喜欢啊。”孙策也躺在地上,闭上双眼,”我爹是孙坚,是江东猛虎,是江东,不,是长江以南最强的武人!”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天下最强的武人,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孙策是最强的!” “我曾经也很崇拜老爹,他是那么强,强的离谱,强的不可思议!他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 “但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就必须要打倒老爹!” “老爹刀法很厉害,我知道!和他学刀法,至少也能称霸江东,我也知道!” “但我更知道,如果只是单纯的跟在老爹身后走,没有自己的道,我这辈子都无法超过他!” “特别是你的存在!夏侯,你比我优秀,资质比我好,脑袋比我聪明,你学东西永远比我快。我如果只是跟在老爹后面,那么,我可是连你都无法击败啊!” “老爹能有今天,这一切都是他用双手争取的!经历多少次生死战斗,碰到多少次绝境,老爹他挺过来了,所以他才有今天的成就。我为什么非要缠着老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经历真正的生死战斗!” “我放着好好的刀法不学,跑去练枪法,放着家里的舒服rì子不过,跑到这里受罪,甚至可能丢了xìng命。我这一切就是为了超越老爹,超越你啊!” 孙策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也是他压在心里很长时间的想法。 夏侯无言。 夏侯是在四岁那年被孙坚收养的,他的父亲,也许不是,总之那个男人将他交给了孙坚,让他代为抚养。孙坚却是一个守信的人,这么多年也没亏待夏侯半分。 夏侯这个人其实很简单,没错,就是简单。他学武,因为他要去找到他的父母。他很用心的学习,因为是孙坚教他的,他不想给孙坚丢脸,不想让孙坚失望。总之,他习武的目的没有多复杂,他也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 他和孙策从四岁就认识了,他也很清楚,有孙坚这么一个人当爹,其实是很有压力的。 在富chūn的时候,夏侯和孙策出门经常会听到人们的议论。 “啊,那是孙文台的儿子孙策!” “嗯,听说他也很厉害,寻常几个人完全不是对手啊!” “虎父无犬子么,孙文台那么厉害的人,儿子能差到哪?” “要是他不行那才丢人哩,孙文台的威名就全给他败光喽。” 开始的时候,孙策对这些倒不是特别在意,他有自信,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最强的武人。 但是,不久以后,孙坚突然要让他弃武从文,这就让他受不了了。孙策崇拜孙坚,在他的眼里,除了武艺,别的都没用,孙坚闻名江东,靠的就是他一身武艺,而不是动嘴皮子。 碍于父命,孙策老老实实的读了一段时间书。虽然很不爽,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这是孙坚的意思,孙坚的话他还是比较听的。 这样下去,孙策将来还是有机会成为一名文士的,只是一件事改变了这一切。 富chūn并非只有孙氏一个家族,同城的还有其他几个家族。这几个家族以前一直把孙氏压在下面,孙氏的没落和他们也有一定关系。到了孙坚崛起的时候,孙氏也逐渐壮大,但在那些个世家眼里,孙氏也只是暴发户一般的存在,他们压根看不起孙坚这样的武人。 其中一个家族姓于,家中有数名子弟在江东为官,其中一个是会稽郡太守的心腹。 但凡大家族总有那么几个纨绔子弟,每天欺男霸女,鱼肉乡民都是正常事。当地百姓把其中最坏的四个称为”四恶”。 于成是四恶的老大,也就是富chūn最坏的纨绔子弟,也就是那名会稽郡守心腹的儿子。仗着父亲的地位,即使于家的长辈也不好教训他,只能由着他。 这个于成平rì里喜欢舞刀弄枪,请了几个武人教他武艺。奈何资质实在平庸,再加上娇生惯养,经常偷懒,练了大半年也不过是绣花枕头。手底下的人为了拍他马屁,却是把他吹的犹如天神下凡,拳打猛虎,脚踢蛟龙。 这个于成偶然间听闻孙策是富chūn年轻人中武艺最好的,心里大不服气。之后就很普通了,无非是下了战书,然后被孙策痛揍了一顿。 于成这种人很明显不会善罢甘休,花钱找了一群泼皮无赖,晚上在路上堵住孙策,要群殴他。 孙策虽然奋起反击,但寡不敌众,最后被打倒在地。 于成踩着孙策的脸,要他求饶。 孙策当然不服。 于成大怒,让那些个泼皮无赖痛打了孙策,然后扔在孙策的家门口。 孙策在床上躺了足有半个月才把伤养好。 半个月后,孙策再次出门,这次迎接他的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虽然夏侯并不知道孙策听到了什么,但他只看到孙策面sè苍白,回来又大病了一场。 又是半个月,孙策病好了。他病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孙坚。 孙策和孙坚说了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是孙坚之后再也没有逼着孙策学文。 “我要成为一个武人,我生下来就注定是武人!”孙策语气很是平淡,“如果不能撑为最强的武人,那就去死吧!” 夏侯无言,伸出一只手。 孙策也笑着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夏侯的手。 顺带一提,孙策养病的那段时间,夏侯找了个机会打断了于成的一条腿。 第七章 兵临城下(一)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炎热的夏天,白天是很短暂的,漫漫长夜才是主题。在夏侯看来也没过多久,只是天sè已然昏沉。摇了摇头,虽然凉快许多,可是晚上的蚊虫也多了起来,在外面睡上一夜绝对不好受。摇醒了还在睡的孙策,两个人便准备去解决晚饭问题。 大汉朝的人习惯于一天吃两餐,少数富裕之家一天三餐,军队里面一般是三餐。这些丘八当兵就是混口饱饭吃,毕竟好男不当兵,现在大汉朝多灾多难,当兵虽然危险,但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黄巾军就要兵临城下下了,官军的粮草充足,皇蒲嵩也没有吝啬,依然一天三餐,顿顿饱食。看起来似乎是错的,粮草虽然很多,但是黄巾军围城,粮食消耗也是很大的,应该减少士卒的口粮,这样才是长远之计。 话是这么说的,但如果被皇蒲嵩那老头听到,嘿嘿,前些rì子被训的狗血淋头的某个倒霉蛋就是例子。话说回来,皇蒲嵩发火的时候,那嗓门,那动作,啧啧,完全看不出来他已经是个老人。 皇蒲嵩很无奈,不是他不知道应该限制士卒的口粮,而是不能这样做。古来今往,因为缺粮导致军队哗变的情况多不胜数。黄巾军就在眼前,如果不能让士卒饱餐,那么如果有有心人煽动,说军中粮将尽,事情可就麻烦了。而且,朱儁前些rì子大败,那些逃回来的士卒谈黄巾而sè变,心中惶惶。这些rì子皇蒲嵩多般手段尽施,靠着他在军中的威信,方才将士气稍微挽回一点。 这个将军不好当啊!皇蒲嵩现在稍微明白他的叔叔,昔年凉州三明之一的皇蒲规在一次剿灭羌祸的战斗之后说过的话。 夏侯和孙策跑到孙坚的驻地,那里驻扎着孙坚从江东招募的一千多人。 到了伙夫那里,和那些个伙夫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一人抓了几个馒头就准备走。 孙策嘴里塞了大半个馒头,他这也是饿坏了,白天陪着孙坚巡视,只吃了早饭,一碗稀饭而已,然后就一直到现在都没吃。 两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解决晚饭。 “哟,你们跑到这里来了啊!”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侯扭头看去,原来是孙坚手下的一个屯长,叫做杨楷,和夏侯他们也算熟人。 杨楷也是富chūn人,很早就跟着孙坚,只是武艺不高,加上出生不好,只能做个屯长。在富chūn的时候,杨楷就和夏侯他们认识了,严格来说,夏侯和孙策还是杨楷手下那个屯的,只是两个人能天天跟在孙坚后面,很少回那个屯。 杨楷其实不像是一个丘八,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身材也略显瘦弱,怎么看怎么像是富家公子,和丘八这种大老粗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夏侯可是知道杨楷的真正情况,别看他长得和善,其实他比一些老兵**还像兵**! 杨楷脾气暴躁,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别人大打出手,碰到不顺心的事就骂骂咧咧。他对手底下的士卒不错,很护短,那些个丘八被他训的老老实实,叫他们爬树绝不会有人上墙。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记得自己是哪个屯的了么?”杨楷见面就是一堆训斥,至于他称呼孙策为小兔崽子,置孙坚于何地的事我们就忽视吧。 夏侯和孙策不敢吭声,这时候吭声就是找死啊! 似乎很满意于夏侯他们的“知错”,杨楷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两个人跟在孙坚后面也是孙坚默许的,他也只是发发牢sāo,对于这两个小鬼,他还是很喜欢的。 眼见得杨楷的脸由yīn转晴,孙策放心下来,开始旁敲侧击关于皇蒲嵩召集诸将商谈军务的事。 别看杨楷只是一个屯长,实际上他是孙坚的亲卫屯屯长,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杨凯哪里不知道孙策这小子在想什么,只是不停地插科打诨,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守口如瓶。 其实,杨楷他自己都不知道。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孙策的。 孙策努力了半天也没从杨楷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只能怏怏的缩回去继续啃馒头,看他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很明显,他是在把馒头当成某人了。 “其实,杨屯长你自己都还不知道吧。”夏侯吃完馒头,很淡定的来了一句。 杨楷不淡定了,满脸通红,说道:“谁说我不知道的!这么简单地激将法也想激我?” 还是那副很淡定的表情,夏侯把水袋递给因为夏侯那番话二被馒头噎住的孙策,说道:“有人告诉过杨屯长你在说谎的时候一只手会握成拳么?” “啊?”杨楷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他的左手紧握成拳状。 娘的,被看穿了!杨楷脸更加红了,不过天sè已经很暗了,倒不是特别明显。nǎinǎi的,夏侯这小子还真他娘的jīng明,话说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杨楷脸皮也是极厚,打了个哈哈,赶在孙策喝完水之前便走了。 孙策很是郁闷,感情他说了半天全白说了。 拍了拍夏侯肩膀,孙策问道:“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杨屯长在说假话的?不会真的和你说的一样,他说谎的时候,手会握成拳” 灌了一口水,夏侯很淡定的道:“我骗他的。” “嘎?” “你没注意么?杨屯长的手一直都是紧握的。” “诶,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在骗人的?” 拍了拍脑袋,夏侯指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一栋大屋,说道:“大叔他们还没商讨结束,杨屯长怎么知道呢?”说完,起身拍了拍衣服,向着孙坚的住宿地点走去。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孙策用力的一拍脑门,看到夏侯已经走了,连忙起身追赶。 孙坚的住宿地点是一个小屋,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个凳子还有两张床。 夏侯把东西一扔,脱掉大部分衣服,只穿一件单衣,拿着一身新衣服跑去洗澡。 没过多久,夏侯就回来,只看到孙策已经躺在床上了。 把孙策脑袋底下的木枕一抽,孙策的脑袋毫无意外地与床板紧密的接触了。伴随着“啪”的一声,孙策醒了。 夏侯很自然的爬上床,很自然的躺下,很自然地闭上眼,完全无视郁闷的孙策。 “你。。。” 孙策的话没说完就被夏侯打断了,“别废话了,去洗个澡再回来,流了一天汗,整个人都臭了。”丝毫不给孙策说话的机会。 孙策很郁闷的跑去洗澡了,夏侯接着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知道在干什么。 夏侯似乎很喜欢睡觉,只要没事他基本上都是在睡觉。夏侯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真正的放松,而且他最近总是在做一个梦,半个多月了,还是在重复那一个梦。 夏侯梦到一阵阵的迷雾,四周都是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并没有感到害怕,他只是感觉到很舒服,很想睡觉。但是他又感到迷雾的尽头有什么在吸引他,他感觉那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他尝试着一步步向那个地方前行,但是没等到他接近就醒了。夏侯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梦很诡异,他没有和其他人说,他第一次有了隐瞒的念头。 就在夏侯还在做梦的时候,孙策回来了。看到夏侯又在睡觉,也没说什么,坐在床上拿着一块麻布仔细的擦拭着长枪。 没过多长时间,孙坚回来了。 孙策立马窜到孙坚身边,一边帮他解下甲胄,一边急切的问道:“老爹,皇蒲将军找你去谈什么啊?是不是黄巾军快要到长社了?皇蒲将军有什么破敌良计么?还有。。。哎呦。” 孙策又被孙坚弹了一个脑瓜崩,话说不会被弹傻吧? 孙坚没有理会孙策,只是拿起水罐猛喝了一通,然后就坐在那里养神。 孙策,嗯,对于孙坚的脑瓜崩,他还是挺怕的。以孙坚的水平,就算给他在练几年,照样躲不过去。 眼见孙坚没有说话的意思,孙策却是极为着急,话说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夏侯也醒了,只是脸上充满遗憾,怅然若失。 孙策却是犹如火烧屁股一般,一刻也坐不住,但他又不敢打扰孙坚,夏侯又不理他,心里像猫挠一样。 “明天,黄巾军就到长社了,别到处乱跑,跟在我后面。”就在孙策快憋不住,又要去问孙坚的时候,孙坚抢先说话了。 “明天,夏侯你给我看住这小子,你们一步也不要离开我。要是做不到,你们就回富chūn吧。”这句话却是对着夏侯说的。 说完这句话,孙坚便把灯灭了,把夏侯和孙策赶去睡觉了。 “哎呀呀,明天就有仗可以打了啊!”孙策却是很激动,每个人都曾经有过将军梦,都曾经想过封狼居胥,都曾想过长驱十万众,身先士卒,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许这些梦想会随着现实的原因渐渐遗忘,但是还有许多人正是因为坚持着这份梦想,他们走的比寻常人更远! “打仗可是很危险的,搞不好会死人的诶,还有你怎么那么兴奋啊。”夏侯就淡定多了,在他看来打仗这种事纯属无聊,还不如抓紧时间多睡一会。 拍了拍胸口,孙策很是自信:“这是我孙策名扬天下的第一步啊!老爹说了以我们的实力,寻常人是伤不了我们的。” “懒得和你说了,我睡了,明天估计有好多事呢。”夏侯摇了摇头,便闭上眼准备睡觉。 “唉,你这家伙,就知道睡。”孙策愤愤道。可是很快夏侯就睡着了,他也只能闭上眼睡觉了。至于他能不能睡得着,嗯,估计只有天知道了。 第八章 兵临城下(二)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第二天一早,夏侯就把孙策叫醒了。孙策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昨天没睡好。 整理了一下个人内务,两个人便去cāo练场找孙坚。孙坚多年来一直坚持早上练一会刀法,以免长期不作战,水平会下降。 刚到孙坚那里,还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阵战鼓声,还有那一句”黄巾军来了!” 孙坚面sè一沉,抓起古锭刀,径直向城楼走去。夏侯与孙策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夏侯和孙策就到了城楼,只看到孙坚正在和几位将军模样的人在说什么,其中就有皇蒲嵩和朱儁。 城外约三里处,颖川黄巾军八万人整整齐齐的摆成一个大方阵,密密麻麻的士卒、旗帜,澎湃的气势如同海浪般卷向夏侯。 这就是黄巾军,只是一群被逼的走投无路,生路尽断老百姓组成的军队。就是他们,击败了朱儁的官军,将三万余官军困在长社。 忽然黄巾军中有一人拨马靠近长社,大声喝道,“城内军民听着,今rì我率大军至此,若要活命,便打开城门,莫要等我下令攻城,待城一破,悔之晚矣!” “破城!破城!破城!”由几位黄巾军将领挑头,八万黄巾士卒一同大喝,直唬地长社城上官军心胆俱裂,鸦雀无声。 “他就是波才,颖川黄巾军的大帅!”一个声音飘来,却是程普站在夏侯和孙策的身后。 黄巾统帅波才长得并不是十分高大,粗粗一看是八尺半左右,骑着白马,手持铁矛,高大魁梧。 波才刚叫阵,长社城楼上便有了反应,一名身披战甲的将军扶着城墙,大声喝道,“贼子莫要猖狂,我等乃大汉忠良,岂能投降你等反贼?似你等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辈,倘若尚有半点良知,便放下手中兵刃,弃暗投明,我尚可为尔等上书陛下,对尔等既往不咎,倘若冥顽不灵,待援军一至,你等尽皆丧命,死于此地!” 城上那人话音刚落,就听波才跨在战马上哈哈大笑,扬鞭遥遥指着城楼,耻笑道,“朱儁匹夫,数rì前在颍川叫你侥幸逃脱,你还有脸出来见我?败军之将,尚言勇乎?” 话刚说完,波才身后黄巾将领皆大笑嘲讽。 原来,刚才说话的正是大汉右中郎将朱隽,波才这阵奚落,叫这位一张老脸气地面sè发紫,扶着城墙不住地哆嗦。“我不与你废话,叫皇甫嵩出来见我!”波才冷哼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城楼上出来一个头戴金盔、身披挂甲的老将,正是老将皇甫嵩,只见他立在城上喝道,“波才,你亦我大汉子民,饱受皇恩,如今做下这不忠不孝之事,有何颜面祭家中先祖?我劝你早早疏散手下,回乡闭门思过去吧,免得rì后尸骨无存不说,且要背负千古骂名!” “嘿!”波才不怒反笑,跨着战马在原地踱了几步,扬鞭一指城下,大声喝道,“老匹夫休要逞口舌之勇,你若有胆,便引兵出城,两军兵戎相见,一较高下,若是无胆,便早早弃了官,回家读书耕田去吧!” 等了很久不见皇甫嵩回话,波才又叫麾下将领挨个骂阵,骂朱隽、皇甫嵩二人是缩头乌龟,骂地非常凶狠,但长社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得不说,这两位老将确实沉得住气。 城楼上,一片寂静,只听见城外黄巾军在叫骂。孙坚是面沉如水,朱隽面sè激愤,而皇蒲嵩则是在冷笑。其他将领,要么是面sècháo红,怒容满面,要么就是心惊胆战,面sè惊慌。 在过后的两个时辰中,黄巾军中诸位将领不停轮换骂阵,但是长社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夏侯忽然发现黄巾军士卒坐下了一大半。没过多久,八万黄巾除了中军士卒,其他人都坐在地上歇息,但是作为一军统帅的波才却视若无睹。 这时,城楼上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突然说道:“黄巾贼子欺人太甚,末将愿领本部三千人马去教训他们!” 随后,又有几位将军向皇蒲嵩请战。 皇蒲嵩冷战一声,喝道:“闭嘴!你们的兵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么简单的诱敌之计都没看破?” “黄巾贼子虽然前军在休息,但是刀兵不离身,随时能战。而且,他们中军一直在伺机而动,若是出兵反而会中计!”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长社不能有失!”朱隽补充道,”损兵折将倒是小事,若是长社沦陷,三部黄巾军连成一线,如常山之蛇,再想剿灭,那可就麻烦了。况且,攻下长社后,黄巾贼子就可以西击虎牢关!虎牢关只有三千守军,虎牢关若是丢了,洛阳就危险了!” 诸将无言,无人敢再言出兵。 果然名不虚传,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夏侯和孙策对视一眼,这些老将军经验丰富,兵法纯熟,黄巾军怕是找不到便宜。 “恕末将直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孙坚抱拳,上前说道,”这样下去我军士气会越来越低,怕是不妙啊!必须要取得一场胜利才可以振奋士气,以壮军威!” 孙坚说的不无道理,黄巾军足有八万人,几乎是官军的三倍,官军说不怕却是不可能。如果任由黄巾军辱骂挑衅而不还击,士气必然大降,这个长社就很难守住了。 “呵呵,孙司马说的很有道理,我有一计,不知孙司马敢不敢去做。”皇蒲嵩对于孙坚还是比较欣赏的,勇猛不失谨慎,胆识过人,武艺高强,假以时rì,成就不可限量! “大汉养士四百载,我辈岂能惜身?某虽不才,甘为马前卒,扫平内乱,还天下一个太平!”孙坚面sè激昂,言辞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大汉养士四百载,虽然天子昏庸,宦官当道,外戚把持朝政,但还是有许多人愿意为了大汉流尽最后一滴热血! “好!好!好!”皇蒲嵩本来只是激将,但孙坚的话却把他也激了起来,“黄巾贼子,长途跋涉而来,今rì怕是不会攻城,定然先安营扎寨,打造攻城器具。” “我的计策很简单,先遣一军前去突袭一部。若是他们毫无防备,我们就穷追猛打,如果他们早有提防,就诈败而回,把他们引开,然后再由一军突袭他们的大营,尽量焚毁他们的粮草!” 却有一人抱拳上前道:“末将愿做先锋,前去突袭!孙司马只需埋伏突袭即可!”此人是杨茂,眼见得有好差事,便想拿下。 皇蒲嵩眉头一皱,但看见孙坚没有反应,便道:“那就由杨司马前去突袭,切记,不要恋战,不要贪功!”随后扭头对孙坚说道”孙司马,你就引一军准备突袭黄巾大营!” 杨茂大喜,抱拳道:“诺!”然后便去调集兵马,准备突袭。 孙坚也是带着程普,夏侯和孙策前去调集兵马。 杨茂所率领的是一千骑兵和两千步兵,孙坚则是四千骑兵,这些骑兵都是三河骑兵。 夏侯和孙策都会骑术,只是不如三河骑兵那般jīng熟,而且他们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马。 孙坚似乎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给他们准备了两匹马,是三河骑兵的备用兵马,只是这一仗过后就要归还。 与此同时,在长社城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长社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波才皱了皱眉,拨马回头,右手一挥,喝道,“传我令,中军殿后,其余将士后撤二十里扎营!” 黄巾军退兵了,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孙坚这里。 “皇蒲将军已经派人去斩杀敌军斥候,以隐藏我们的行踪。等一会,就会有军令下达。”程普带来了最新的情况。 第九章 初战(一)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皇蒲嵩的计策最重要的就是保密xìng,特别是孙坚的那一路,他们要趁着黄巾军被杨茂诱走,大营空虚的时候偷袭大营。不求杀伤多少黄巾士卒,只要引起黄巾军的混乱,然后尽可能的毁掉黄巾军的粮草就算大功一件了。 这个计划其实还可以再jīng细一点,比如在杨茂后退的路上埋伏一军,也许也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官军兵力不足,还要留下大部分人守卫长社,以免被黄巾军趁虚而入。 黄巾贼子杀之不绝!皇蒲嵩回想起之前陈列于长社城下的的八万黄巾军,头痛不已。之前虽然已经对黄巾军的军力做出一定估计,但毕竟没有亲眼见到。颍川黄巾军八万余人,虽然大部分以前不过是村夫农民,但他们有着坚定的理想,有着相同的目标。他们悍不畏死,因为他们都经历了比死亡更残忍的过程。虽然装备低劣,但他们总是可以击败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的官军。 站在城楼上,皇蒲嵩一阵恍惚,对于如今的大汉,他是打心眼里失望的。他的叔叔,昔rì凉州三明的皇蒲规,威震西凉,数次击败羌人,最后也不过一个罢官革职,郁郁而终。外戚,宦官是大汉身上的毒瘤!黄巾起义的原因他也知道,他很同情,但是他必须将这场起义镇压下去! 大汉朝再也经不起动荡了! 微微的清风吹走了一丝酷热,带来了些许的凉意,出去猎杀黄巾军斥候的人也回来了。 看着几名骑马的斥候带着一身血气飞马驰入长社,皇蒲嵩打起jīng神,准备安排进攻。 已经是下午了,太阳也逐渐落山,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太阳的光也不再是那么明亮了。最后看了一眼夕阳,皇蒲嵩在心中念道“天佑我大汉!” 就在皇蒲嵩在城楼上发出感慨的时候,夏侯和孙策正在调教他们的战马。 三河骑兵的战马都是jīng挑细选出来的上等战马,配上jīng锐的三河骑兵可以发挥出所向披靡的实力。即使是骑在马背上的塞外异族也曾经被这些三河骑兵狠狠的收拾过。 孙坚让一名三河骑兵的军侯给夏侯和孙策找两匹马。那名军侯瞟了一眼夏侯和孙策,眼见二人不过十一二岁,心中却是不屑,但他不好违背孙坚的命令,只是让手底下的人去寻了两匹驽马,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在那位军侯看来,夏侯和孙策两个小屁孩只配骑着驽马滚到一旁玩泥巴去,战斗的责任当然是由他们三河骑兵完成! 所谓驽马,就是指jīng疲力竭、衰弱的不能动的或者在其他方面不健康的马。三河骑兵里面有不少年迈的军马,有的是因为太老了跑步起来了,有的是因为曾经受过伤,不能在作为军马使用。由于战马毕竟是稀缺资源,三河骑兵也没有随意的丢掉这些驽马,只是拿来运输辎重用。 不多时,两匹驽马被带到夏侯和孙策面前。看到这两匹军侯口中所说的“上等战马”,两个人相视一眼,都是极其无语。 两匹驽马,一匹黑sè,一匹白sè。白sè的那匹,啧啧,它不是自己走过来的,是被人拖来的,站在那里病怏怏的,完全看不出来昔rì征战沙场的影子,就像一个已经快坏死的老树,随时可能倒下。至于黑sè的那匹,看起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身材高大挺拔,浑身毛sè鲜艳水亮。不过孙策从它面前来回走了几次,那匹马却是毫无反应,仔细一看,好家伙,居然是匹瞎马! 夏侯还可以保持冷静,孙策的脾气就上来了。虽然孙策今年不过十二岁,但他从来都是以成年人的眼光看自己的。本来还想弄一匹帅气的白sè骏马,可是这群人欺负他年少,只给了他一匹驽马!瞎了眼的、老的动都动不了的,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拉住快要暴走的孙策,夏侯对着他摇了摇头。老实说,夏侯对于这种情况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这里不是江东,不是富chūn,这里是中原!中原人一向排外,即使是同为汉人的江东人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蛮子。军队里面,强者为尊,一群把脑袋系在腰带上的丘八,他们脾气暴躁,他们向来是看谁不顺眼就抡起拳头上,要让他们服你,把他们揍翻是最快的方法。 当然,夏侯他们倒是不用把这军侯揍一顿,只要表现一下实力,得到他们的尊重,获得匹配他们实力的待遇就行了。 夏侯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发出一阵“咔嚓”声。还是要动手啊,真是麻烦呢。摇了摇头,夏侯准备出手了。 关于怎么出手的问题,夏侯也想过,他要用最震撼的方式树立自己的形象! 走到那匹白sè的老马面前,一只手抓住马前腿,另一只手抓住马的脖子。腰身微弓,双脚分开,扎了一个标准的马步。 微微吸了一口气,伴随着一声低吼,夏侯双臂一起发力,将那匹老马向侧身方向猛力一拖。不等老马反应过来,脚步微移,站在老马的侧面,接着发力,那匹老马生生的被夏侯拖着在原地转了大半圈。 有戏!夏侯心中一喜,他感觉得到这匹老马只是架子大,实际上瘦弱不堪,只有三百余斤,用点小技巧还是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又是一声低吼,夏侯双手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原本看不到什么肉的上身突然现出虬结的肌肉,这是发力到极限的景象!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情景下,夏侯生生的把这匹战马抡了起来! 那名军侯吞了口口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一个军侯,手下不过两百人,是一名很普通的基层军官,只是略微掌握了一点气,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正常人,双手也不过两百多斤力气。可是那个孩子,他才十一二岁啊! 这只是开始,夏侯脚步不停变动,整个人也在不停旋转,抡了数圈以后,双手一松,那匹老马被他甩了出去,足有四五丈远! 怪物啊!这是在场众人心中统一的想法。十一二岁的孩子“轻松”的把一匹战马(驽马)甩出去四五丈,这还是人么? 夏侯甩出战马之后,也是气喘吁吁,双手颤抖,都快没感觉了。但他还是强打起一口气,走到那名军侯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这匹战马不怎么样么,太轻了,换一匹重一点的好么?” 那名军侯只感到站在面前的仿佛一头洪荒猛兽,夏侯看着他的时候,他有种面对天敌的感觉!听的夏侯的要求,连忙点头。 似乎想起了什么,夏侯指了一下孙策,笑道:“他也要一匹好马,嗯,他的父亲可是孙文台孙司马啊。” 军侯扭头看去,只见孙策正在摩拳擦掌,正站在另外一匹黑马的身旁。这小子不会也是怪物吧?军侯不由得暗暗咽了一口唾沫,他是孙文台的儿子?那只江东猛虎的儿子?该死的,踢到铁板了! 军侯很是果断的喊了一声:“你们这群混蛋!找的什么破烂战马!传出去还不把我们三河骑兵的脸面全给丢光啊!去!赶快去找两匹好马过来!再敢这样,老子扒了你们的皮!”然后,这个军侯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的走了。 眼见夏侯大发神威,三河骑兵的士卒自是不敢再轻视他们。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牵来两匹战马。 这回的战马总算是正常的了,虽然谈不上什么宝马,但也算是不错的了,毕竟真正的好马都在那些将军那里。 还是一匹黑马一匹白马,夏侯选了黑sè的,孙策自然选了白sè的。 抚摸着战马的脖子,微微一发力,夏侯轻松地跃上马背。军马都是经过一定训练的,所以倒是不会出现什么把人掀下去的情况,很听话。按照孙坚教过的方法,夏侯很轻松的控制着战马在一块空地上来回奔驰。 微微的和风吹过脸颊,夏侯微眯起双眼,感觉舒服极了。他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很zì yóu,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随意地骑了几圈,夏侯停了下来,远远地,他看见孙坚在远处笑着看着这里。 距离rì落已经没多长时间了,皇蒲嵩的命令也传达了下来,杨茂率领所部从大路进攻黄巾军的大营,孙坚带人抄小路埋伏在黄巾军的大营不远处,只待黄巾军被引走,趁虚而入,直捣黄巾军大营! 看着昏暗的天sè,夏侯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次出战似乎不会有什么收获。 第十章 初战(二)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这次出战多半不会有什么收获,夏侯心中突然涌出这个念头。 皇蒲嵩毕竟没有和波才真正的交过手,虽然朱儁已经将他对波才的看法告诉了皇蒲嵩,但是两个人还没有实质xìng的交锋。 波才多次和官军交手,数次大败朱儁,他对于官军的战斗力,人员搭配,武器种类可以说是烂熟于心。同时,他也不是什么大老粗,按照过去的战例,他应该是那种智勇双全的人,或者说他的智才是他成为颖川黄巾军大帅,张角最信任的将领的关键所在。毕竟,颖川黄巾军里面还有一个彭脱在武力上远胜于他。 还是太草率了呢,夏侯看着自长社不断涌出的大队兵马想道。朱儁是因为之前多次败给波才,心中激愤,不够冷静所致。皇蒲嵩是一名老将,叔叔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按理说不会如此急躁啊! 杨茂的兵马在孙坚前面,他只是去诱敌的,只要跑得快,完全不会有xìng命危险。而孙坚则是要带领四千人冲击黄巾军大营,纵然有部分人被引走,可是大营多少还有一半,也就是足足四万人! 这可是四万人啊,不是四万头猪!就算是四万头猪,区区四千人也要杀到手酸!可以想象孙坚此行是多么凶险了。 杨茂得意的站在城门口,他的兵马早就走完了,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和孙坚说几句。 孙坚和杨茂不合,或者说杨茂单方面看孙坚不爽,孙坚呢,估计压根不记得有这号人吧。 就在孙坚刚到长社的时候,杨茂就和孙坚杠上了。原因很简单,只是孙坚见到他没有行礼。 孙坚先前也不过是一个县丞,后来才被皇蒲嵩任命为佐军司马。按说孙坚和杨茂是平级的,只是杨茂觉得自己资历够老,孙坚这么一个新人居然不先向他行礼表示尊敬! 啊呀呀,这可是冤枉孙坚了! 孙坚第一次见到杨茂是在长社的一个小酒馆,当时杨茂在那里乘凉,孙坚路过取一点水喝。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杨茂没穿盔甲,只是穿了一件单衣,坐在一个板凳上,后面是两个士卒在给他扇扇子,真是好不惬意。 孙坚没见过杨茂,所以只是进来取了一点井水,之后就准备离开。 孙坚不认识杨茂,但杨茂却见过孙坚,也多次听到皇蒲嵩和朱儁夸奖孙坚。杨茂是个小人,心胸宽广、宽容大度和他完全不沾边,倒是嫉贤妒能、欺上瞒下、溜须拍马那可是家常便饭!于是,杨茂就决定教训一下孙坚,让他知道他杨茂可不是好惹的。 完全是混蛋理论嘛! 后来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只是杨茂依然看孙坚不爽,而孙坚则是完全视杨茂如无物。 这次杨茂抢到一个好差事,于是就跑到孙坚面前炫耀了,顺带对孙坚他们的前路表示悲观,就好像他们会全部死在黄巾军大营一样。 这都什么人啊,脑袋被驴踢了么?夏侯看着还在不断说着废话的杨茂很是无语,大哥诶,你没看到那些三河骑兵的眼神么?你这基本是在咒他们有去无回好吧。 似乎是听到夏侯的想法,孙坚还没怎么说话,那些个三河骑兵已经受不了了。一声冷哼,数千三河骑兵散发出骇人的杀意,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杨茂,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生吞活剥! 杨茂突然感觉浑身一凉,就好像三九天洗了一个冷水澡,冷汗不停的直冒,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他也不是笨人,也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管什么礼节,连忙拨马回头,向着远处跑去。 走好啊,杨司马!夏侯在心中祝福道,话说杨司马你的先头部队向东,你跑去北面真的没问题? 孙策笑眯眯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待到杨茂走了才忍不住大笑,众多三河骑兵也跟着大笑,就是不苟言笑的孙坚也露出一丝笑意。 孙策挥了挥手中的长枪,笑道:“真是失礼啊,我还以为他会说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还会回来的’呢”说完又忍不住笑起来了。 众人接着上路,不过气氛却不似刚开始那般沉闷。这些三河骑兵此行是极为凶险的,说不得就要全军覆没,所以总是带有一丝压抑。经过杨茂那件事,这份压抑倒是被冲淡不少。 时间已是临近黄昏,时值盛夏,白天时间较短,月亮已经快要出来了。一路上凉风吹拂,纵马奔驰,何其畅快! 不多时,孙坚就到达预先选好的埋伏地点,悄悄地隐藏好,众人就等着杨茂的表现了。 坐在一颗大树下,孙坚、程普、夏侯、孙策在闲聊,杨楷则在不远处jǐng戒。 刚谈到杨茂,只见程普却是面sè颇为担忧,还未等孙策询问,程普说出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 杨茂是宦官那边的人! 程普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杨茂是宦官在军中扶植的手下。杨茂在军中可以说是一个巧合,早年他曾经因为犯了错差点被革职,只是他打通关系,贿赂了当今的中常侍张让,因此不但没被追究,反而在张让的帮助下不断升职。 这次皇蒲嵩出征,杨茂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就很明显了。 夏侯却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连皇蒲嵩这样的老将也突然变得这般冒失,不待弄清楚黄巾军的虚实,就轻易定下进攻的计划。 宦官!一切都是宦官在搞鬼!此前就听闻朝中宦官多次向皇蒲嵩索贿,可皇蒲嵩自然是不会给的,于是宦官就多次在天子身边说皇蒲嵩如何如何。天子偏信宦官,意图召回皇蒲嵩,百官不从,不惜以死相谏,天子才收回成命。 皇蒲嵩不是不知道波才非是常人,也不是不知道应该依托坚城据守,只是他惧怕朝中小人作祟。他被撤职事小,只怕因此事致使官军士气大降,黄巾军攻克长社,那样就麻烦了。 皇蒲嵩的想法知道了,那夏侯他们此行就很尴尬了,这很可能真的是有去无回啊! 夏侯面sèyīn沉,被算计,作为棋子一样被人cāo控,不能自主,一切都只能被动承受,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爽啊! 他很干脆的把想法全部都说出来了,孙策、程普自然是十分激愤外加担心,但是孙坚居然笑了出来。 众人自然不解,还是孙策最急躁,抢先问道:“老爹,这可是条死路啊!皇蒲老头不厚道,居然故意让我们去送死!我们可不能真的去送死啊!”他也是气极,直接称呼皇蒲嵩为皇蒲老头。 孙坚还是在笑,良久才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说道:“你们却是误会皇蒲将军了,他并非是把我们推到死路上。临行前,他曾对我面授机宜,‘事若不成,可临机决断!’。所以如果真有问题,我们是可以后退的,不存在皇蒲将军害我等的可能。” 摩挲着横放在膝上的古锭刀,孙坚解释道:“我们出击只是一个信号而已,表示我们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沙包!我们也会反击,也能反击!这样波才他们就不敢嚣张行事,也就不会趁着我们士气还比较低的时候强行攻打长社。同时也是提升我们的士气,我们敢以四千人马冲击黄巾军大营,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振奋士气的事情。他们会想,黄巾军没这么可怕,不过如此,我们一定可以打赢他们。如此一来,士气问题就暂时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手底下见真章了!” 众人恍然大悟,夏侯却是羞得满脸通红,他完全错判了。 看着满脸羞愧的夏侯,孙坚很是欣慰:“夏侯你很不错,只是根据这点小事就猜出这么多,虽然有部分是错的,但总比我那个满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笨蛋儿子强!你很有潜力,只要坚持走下去,你的成就不可限量!”看得出来,孙坚对夏侯的期望很高。 孙策满腹的牢sāo全写在了脸上,哪有老子说自己的儿子是笨蛋,反而称赞别的孩子嘛。 夏侯被孙坚这么安慰一通,心情好了许多,不过情绪还是比较低沉,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孙坚也只是笑笑,言尽于此,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如果连这都想不通,那也别想什么将来了,好好回家种地去吧。 夏侯思绪很乱,最近的那个梦搅得他神经兮兮的,经常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做事也变得的瞻前顾后,总是胡思乱想。 我还是原来的我么?夏侯想道,他确实变了,来到长社的这大半个月,他变得比过去十年还快。以前的他,做事果断,想到什么就去做,雷厉风行。现在的他,倒不是说婆婆妈妈,犹豫不决,只是他现在考虑的东西越来越多,有的时候很难一时做出决断,显得瞻前顾后。 想得多不是什么坏事,人心隔肚皮,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孙策那样。怎么说呢,顺其自然吧,总有解决的时候。夏侯已经做出决断,只是不知道对还是错。 不远处,风云变幻,大战将起。 第十一章 初战(三)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就在夏侯和孙策、孙坚等人休息的时候,杨茂已经接近黄巾军的驻地了。 杨茂在孙坚面前丢人丢大发了,此时正在气恼当中,心里在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四周的亲随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生怕触怒杨茂。 “报!” 一个声音打断了扬茂的思路,他不悦的抬起头,蹙着眉毛,喝道:“有事快说!” 传令兵不敢怠慢,上前一步说道:“前方发现黄巾军的一部,他们正在一座小山上砍伐树木!” 杨茂一愣,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嗜血的狞笑,这么快就找到了啊,终于可以出出气了! 之后,他又想到他只是个诱饵,引诱黄巾军触及,然后给孙坚提供战机而已,最后功劳还是孙坚最大! 想到这里,杨茂的小心眼又犯了,他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孙坚这个乡下人可以立如此大功!他杨茂征战沙场多年,靠着张让也才不过是一个军司马,凭什么啊! 越想越气,杨茂的脸sè也越来越yīn沉,吓得那个倒霉的传令兵不知所措。这年头,传令兵什么的最倒霉了! 要是孙坚死了就好了! 这个念头突然涌上杨茂的心头,随后在那里盘根生长。仔细想想,这个机会还是有的,只要被他吸引出去的那一部分黄巾军早一点回到大营,孙坚就会陷入包围,全军覆没是一定的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孙坚侥幸生还,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这,杨茂的心情突然好起来,感觉看什么都特别顺眼。眼见得那个倒霉的传令兵还在那里,不停地流着冷汗,杨茂破天荒的没有破口大骂什么的,只是挥手让他退下。 主意已定,那就要去做。一声令下,一千骑兵在前,两千步卒在后,三千人向着正在伐木的那万余黄巾军冲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小山。黄巾军自长社外后撤后就来到了这里,波才派出一万多人前来砍伐树木,构建营寨以及制造攻城器具。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不少黄巾军士卒抬起头望去,却望见远处尘土飞扬。 “唔?”一名黄巾士卒放下了手中的兵刃,凝神一望,随即脸上的表情大变,大声惊呼道,“敌袭!敌袭!官军杀来了!” 其实根本不用他提醒,山上的黄巾士卒们都发现了这个情况,纷纷丢下手中的工作,拿起兵器准备作战。 一千骑兵,两千步兵,不用说,就知道这些兵马来自于长社。 波才率领的黄巾长途跋涉从颍川赶到长社,体力早已不支,作为大汉朝身经百战的老将,皇甫嵩与朱儁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疲惫的黄巾在自己眼皮底下扎下营寨,理所当然是趁黄巾扎营的时候派军袭击。 “可恶!真不知军中那些斥候在做什么!”一名黄巾伯长怒骂一声,握紧手中砍刀,大声喊道,“弟兄们,叫那些官军见识见识我军厉害!杀!” 这个倒不是斥候的错,他们很尽职,只是官军有心算无心,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就将黄巾军的斥候、暗哨全部清理。毕竟,官军中有许多来自边军,过去他们无数次的与塞外异族交手,对于剿杀斥候十分有心得。 话音刚落,漫山遍野的黄巾士卒纷纷大喝着杀下山去,有些黄巾军士卒虽然胆战心惊,但还是浑浑噩噩地混在无数黄巾士卒之中冲下了山。 在人数方面,这里的黄巾士卒数量明显在官军之上,怕是有近万之众,但是在体力方面,官军却是要完胜黄巾。 首当其冲,一千长社骑兵散开阵型,充当先锋,两千步兵在后,或是手持长矛,或是手握砍刀、盾牌,向着黄巾发起冲锋。 “杀!” 突如其来的战斗,转眼间便展开了,还没等陈蓦回过神来,两支兵马狠狠撞在一起,刀光剑影、人喊马嘶,场面一时间变得极其混乱,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残肢断臂,鲜血四溅,那是充满无尽暴戾与肆虐气息的战场。 但是,黄巾一方即便有近万人,但是体力早已耗尽,而对方,虽说只有三千人马,但是胜在养jīng蓄锐已久,jīng力充沛,没过多久,近万黄巾便隐隐呈现出溃败的局面。 乱军之中,也不知是充当了第一个逃跑的角sè,以至于近万黄巾纷纷掉头,向后逃跑。其他黄巾军士卒也都不是傻子,见到有人后撤,也都跟着后撤了。 黄巾士卒溃败逃跑,官军如何会不追,况且败军之师无惧其多,作为这支兵马的统帅,杨茂当即下令,全军追击。 就这样,三千长社兵马死死咬着近万黄巾不放,一直追过了山坳。 就在这时,山后忽然窜出一支军队来,为首一员将领,正是黄巾军中大将马明,只见他扬剑一指长社军队,大声笑道,“哈哈,马某在此恭候多时了!杀!” “糟糕,中计了!”杨茂懊恼地一拍马脖子,当即勒马掉头,惊慌失措地喊道,“撤退,全军撤退!”待他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哪里走!”黄巾大将马明大吼一声,率领麾下士卒追了上去,连带着早前溃败逃跑的近万黄巾都纷纷停下了脚步,转过来又追击官军,先前溃退的不少黄巾军士卒也掉过头追了上去。 而与此同时,在那山顶上,黄巾军大帅波才正带着几个贴身护卫站在山顶上,冷冷望着山下。 “不出大帅所料,皇甫老贼果然派军来袭击我军!”一名护卫带着几分恭维与讨好说道。 “哼,”波才轻哼一声,淡淡说道,“皇甫义真善于用兵,明知我军长途跋涉赶到此处,乃是强弩之末,又岂会眼睁睁看着我军安营扎寨?” 身旁几位护卫一听,知趣地恭维道,“大帅英明,识破皇甫老贼会派军轻袭我军,否则,我军必定是伤亡惨重!” “此等小伎,何足挂齿?”波才负背双手,望着夕阳叹了口气,摇头说道,“那皇甫嵩以为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真是可笑!”说着,他抬手一指撤退的官军,冷笑说道,“你等以为那支官军是因我军伏兵而撤退?看仔细了,这支兵马撤退时旗帜不倒,阵型不乱,分明是诈败,引诱我等派军追击!” “啊?那马明将军岂不是……” “哼,放心,我早已嘱咐过他,只追十里便率军返回,若是我所料不差,刚才那支官军只不过是诱饵,不出半柱香的时辰,当会有另一支兵马来袭我军营寨……传令下去,叫于苗、祁夏、孙鼎、周光四将率本部兵马屯于此山外围,成犄角之势,我看皇甫义真如何袭我!速去!” “诺!” 不远处,杨茂很狼狈的纵马飞驰,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是慌张,但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黄巾军果然看穿了诱敌之计,也不枉我露出如此之大的破绽了”先前他的军队撤退时旗帜不倒,阵型不乱,却是他故意漏出的破绽,有意叫黄巾军看穿。他杨茂也不是什么庸人,如何不知道诈败该怎么做才能吸引敌军,所以他故意露出破绽,为的就是让这出诱敌之计成为泡影,顺便葬送孙坚!至于孙坚麾下的四千三河铁骑和长社的安危,杨茂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半个时辰后,果然是一支兵马出现在黄巾军大营之外,粗粗一看数量约有四千,而且都是骑兵,为首一员大将,虎背熊腰、孔武有力,面如刀削般刚毅、眼如剑芒般冷峻,端得是一员虎将。 只见他身披青铜虎甲,坐跨挂甲黑马,左手紧握缰绳,右手虚扣腰间战刀,遥遥望着黄巾军所占据的山,那飘扬的旗帜上,分明写着一个【孙】字。 这个人自然是孙坚,在不久前他接到杨茂派来的信使,言称黄巾军主力已经被他引走,大营空虚。 只见孙坚策马上前几步,遥遥望着盘踞在山下的四支黄巾军队,皱眉说道,“早前听闻波才智计过人、善于谋划,今rì一见,果然如此……竟不想被他看破皇甫将军计谋,如此,我等此行徒劳无功,唯有撤军!” “将军,”孙坚身披副将程普抱拳说道,“贼子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我等有四千jīng锐骑兵,何惧之有?卑职不才,愿为先锋!” “我素知德谋勇武过人,然……”说着,孙坚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黄巾有八万之众……敌众我寡啊,若无完全把握,不宜硬拼,今rì波才想必是已有准备,若是我等硬拼,非但讨不到好处,更会将我四千jīng锐尽数葬送在此,此四千jīng锐乃保全长社之根本,不可轻易牺牲……传我令,撤军!” “诺!”程普抱拳领命。 夏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孙坚做的是对的,这四千骑兵如果损失在无意义的攻坚战上,那也太不划算了。除此之外,他的心中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杨茂派来的信使言称黄巾军大营的人已经被他引走,目前大营空虚。 可是,这叫大营空虚?夏侯看着黄巾军临时搭建的大营,嘴角不停地抽搐。山下,密密麻麻的黄巾军组成四个巨大的方阵,旌旗招展,战鼓雷动,怕是足有好几万人吧。而且这四部黄巾军与山上的大营成掎角之势,根本就无法直接攻击大营。 最麻烦的是,杨茂没安好心!之前就得罪他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搞不好黄巾军被引出去的部分也开始回来了,他们随时会被包围。 倒是不用他提醒,孙坚也看出来问题,果断下令回长社。只是夏侯注意到,孙坚对着黄巾军大营看了很长时间,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夏侯的第一次战斗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第十二章 破绽与变数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大叔到底在看什么呢?夏侯骑在马上默默的想道,他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但是他想不出来孙坚到底在看什么。 黄巾军、大营、山、粮草。。。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孙策很不高兴,辛苦忙活半天,居然就这么回来了,他孙大少爷还指望着一战成名呢!一脸的郁闷,一肚子的怨气,孙策觉得这个天,这个地,这片风景是如此的惹人厌。在被太阳晒了很长时间后,终于受不了了,骂道:“该死的!再晒就着火了!” 这句话不亚于一声惊雷在夏侯耳边炸响,他突然明白孙坚在看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啊!夏侯叹了一口气,可是这真的可以么?眼望着长社已近在眼前,夏侯摇了摇头,仿佛要把头脑中的烦闷、纠结全部甩出去一样。 话说孙坚撤军返回长社,将波才早有准备之事告知皇甫嵩与朱儁二人。 皇甫嵩听罢,黯然一叹,摇头说道,“听闻贼将波才善用兵,智谋过人,果然不凡呐!”说着,他转过头,对朱儁说道,“兄与此人战过一回,可知此人底细?” “唔,”朱儁点点头,回忆起那一次在颍川的交锋,暗叹说道,“波才此人,深得贼首张角信任,武艺不凡,又兼善于用兵,乃难得将才,如今城内你我二人麾下仅两万余士卒,不宜硬拼,还需从长计议。” “不知兄有何高见?” 朱儁沉思片刻,皱眉说道,“贼军此来,士气乃盛。我等偷袭不成,不宜再行交锋,不如暂时紧闭城门,以待其自溃!以我之见,波才举兵仓促,军中粮草必定不足,是故,我退军时曾将沿途大小山林焚毁,又令人迁走此处百姓,行竖壁清野之策,令贼军无从补给,只要我等紧守城池,闭门不出,不出一月,贼军粮草必然耗尽,军中士气必然大泄,到那时,我等再出城迎战,必获全胜!” “唯有如此了,”皇甫嵩深然之,抚须摇头叹道,“希望朝中莫要有小人对陛下进谗,言我二人畏敌惧战才好……唉,朝堂昏暗,贼子四起,皆因陛下宠信宦官外戚,我大汉四百年基业呐!” 朱儁沉默不语,一抬头,却见堂中孙坚yù言又止,心中好奇,遂笑着说道,“文台莫不是有心事?” 孙坚犹豫一下,抱拳说道,“有一事,末将不知当说不当说!” 朱儁心中一愣,摆摆手笑着说道,“哈哈,文台何必拘束?大可说来!” “诺!”孙坚抱拳领命,沉声说道,“今rì我奉命偷袭黄巾,见黄巾傍山设寨,结草为营……” “什么?”还没等孙坚说完,皇甫嵩面sè一变,急切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孙坚点头说道。 “怪哉!”皇甫嵩听罢一脸诧异,在堂中踱了几步,喃喃说道,“傍山设寨,结草为营,他波才就不怕我军一把火烧了他八万人马?” 话音刚落,朱儁大喜说道,“此乃天赐之功呐!我思波才此人,虽善于领兵,然终究不曾细读兵法,用兵无度,毫无章法,如何会想到埋下了这天大祸根?此乃自寻死路!我们只需一把火,天赐之功便唾手可得!” “非也非也,”皇甫嵩不住地摇头,负手在堂中来回踱步,沉声说道,“我思忖其中必有蹊跷,传闻波才亦是山户出身,岂会不知四月夜风如火油?” “那他这是……”孙坚皱眉问道。 “我思,此乃计也!”皇甫嵩眯了眯眼,负背双手望着堂外夜sè,沉声说道,“乃是波才用他麾下八万黄巾为饵,故意傍山设营,为的就是引我等夜袭其营寨,倘若我等当真前去夜袭,他只需伏一军在外,前后夹击……八万黄巾,接天连地,我等区区两万余兵马如何抵挡?倘若我等落败,他便可趁势取长社,此乃诱敌之计!” 朱儁一听,惊出一身冷汗,恍然说道,“非兄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我思波才亦非无谋匹夫,怎会行此自绝死路之举,其中果有蹊跷!”说着,他沉吟半响,犹豫说道,“然,即便是计,我等亦不能坐守旁观呐,再者,万一……万一是波才一时疏忽,那我等岂不是错失良机?” “唔,”皇甫嵩点点头,长叹说道,“兄所言也在理,波才不明究竟令全军黄巾结草为营,无论是否诡计,我等不得不尝试一番……罢了,今rì夜深,兄与文台且归住所歇息,明rì天明时分,我等再登楼窥视黄巾虚实!” “也好!”朱儁点点头,对孙坚说道,“既如此,文台且下去歇息,这几rì好生休养,非你不能破黄巾!” “承蒙中郎将错爱,末将愧不敢当!”孙坚抱拳谦逊谢道。 “去吧!” “诺!” 连续几rì,皇甫嵩与朱儁下令紧闭长社城门,每rì登上城楼眺望黄巾建营进程。 “果然如文台所言,黄巾贼傍山设寨、依草结营,不知是那波才一时疏忽,还是内有隐情……不可不妨啊!” “唔!”朱儁点头附和,忽然想到一事,说道,“昨rì听一小校言,何进遣一军来相助我等,不知可有此事?” 皇甫嵩点点头,手扶城墙说道,“何进虽是外戚身份,又兼昏昧重利,不过其部下中亦有诸多足智多谋之辈,早前我上疏陛下撤罢党锢之事,也多亏何进在旁美言……比起张让之辈,何进还算是有德之人!” “只可惜此人出身市井,贪婪重利,如今身居大将军之位,恐怕非社稷之福……” “唔,”皇甫嵩黯然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外戚、宦官,犹如二虎夺食,迟早有一番变故,不过如今,我等还是着眼于黄巾贼子,看波才行军路线,恐怕是想北投汇合贼首张角,此事,我等万不能坐视不理啊!若张角得波才麾下八万兵马,势必如虎添翼,再难制衡……无论如何,我们要将波才拖在此处!” “兄言之有理!”朱儁点头附和道,转头一望黄巾大营方向,忽然眼中露出几丝诧异,皱眉说道,“兄且看!” 皇甫嵩抬头顺着朱?所指方向看去,隐隐望见一支几百人的人马正朝波才黄巾大营而去。 “这是……” 而与此同时,在黄巾营寨之内,许多黄巾军士卒正在搭建营寨。除了前几rì那一场与官军的交锋外,这是黄巾士卒们眼下唯一的工作,安营扎寨。 在这时,刚立的营门好似有些sāo乱,众人好奇地望去,却看到守营的士卒将一支几百人的兵马挡在营寨门口。 “怎么回事?”众人诧异地挤开人群向那望去,这时,附近士卒们的议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是地公将军……” “什么?地公将军?地公将军来到了我军?” “真的是地公将军!” 地公将军张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穿着华丽的铠甲与长袍,露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点愤怒的样子。 没过多久,营内深处匆匆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黄巾大帅波才。 “不知地公将军降尊前来,波才有失远迎,还望地公将军莫要怪罪!” 波才率先抱拳行礼,言辞十分谦卑。 却不想张宝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渠帅客气了,什么地公将军,我张宝也就是给你们这些位渠帅跑跑腿,就好比您波才渠帅……” 一听张宝语气,波才心下咯噔一下,一望营寨门口的守门将士,心下顿时明白过来。 想必是此些士卒尽忠职守,将这位大人挡在此书,惹着这位大人心中不满…… 想到这里,波才连忙说道,“将军说笑了,地公将军威名,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来,请,请!”说罢,波才让开道请张宝入营。 见波才言语谦卑,张宝脸上表情缓和许多,轻哼一声,迈步而入,他身后二十余位护卫紧跟其后。 望着张宝离开的背影,波才微微叹了口气,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了跟随张宝而来的几百名异常魁梧的士卒,脸上表情微微一变,沉声说道,“来人,将此些壮士带到中营,取些酒肉,好生安置!” “诺!” 很多士卒露出不满之sè,太偏心了,他们跟随波才出生入死,每顿也不过一碗白饭,如今对这些家伙,却是好酒好肉招待,这叫这些人如何让心服? 但是当有些士卒看到那些魁梧的大汉后,脸sè一变,连忙闭口,同时也拉住身边的同伴。 “黄巾力士么?”这是那些士卒喃喃自语的话,他们的眼中有崇敬、感慨还有。。。。恐惧! 第十三章 攻城前夕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黄巾大营帅帐之内,张宝与波才之间爆发了意见上的冲突。 “波才,两个月前,我兄大贤良师与你等约定期限一同举兵,叫你率军沿途北上,与他汇合,一同挥军雒阳,整整两个月,你却仍然逗留颍川……此事暂且不说。 我不想插手你军中事务,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到你营中已有三rì,对吧?在这三rì中,你每rì仅仅叫部下督建营寨,却没有半分取长社的意思,莫非是存心怠慢?” 望着坐在帅座上的张宝露出严厉逼人的目光,波才抱拳恭谨地说道,“地公将军明鉴,我自从与大贤良师约定,于颍阳起事,期间攻占大小城县无数,不曾有半点怠慢之心,只是那昏君派遣了皇甫嵩与朱?二人前来堵截,是故未能如期与大贤良师汇兵一处,皇甫嵩、朱儁二人,乃朝中老将,烂熟兵法于心,又兼行事谨慎,波才无能,为顾全部下安危,只能徐徐而进……” “这么说,我错怪你咯?” “不敢当,”见张宝眼中凶光一闪,波才皱了皱眉,抱拳说道,“听闻大贤良师在广宗与卢值交兵,形势紧迫,波才亦是心急如焚,奈何长社仍然屯有重病,若是波才挥军北上,颍川其余各地黄巾弟兄势必会受官军胁迫,再者,皇甫嵩若是趁我挥军北上之际,率军随后掩杀,只恐我军有覆灭之险……” “哦?是么?”张宝冷哼一声,淡淡说道,“那么依你之见呢?” 只见波才眼中jīng芒一闪,沉声说道,“长社不除,我颍川黄巾如锋芒在背,依我之见,唯有拔掉皇甫嵩与朱儁这两颗朝廷爪牙!” 张宝愣了愣,脸上表情一宽,语气也放缓了许多,点头说道,“对,言之有理,那你为何久久不见动静?我此前赶来时,曾到广宗拜访兄长,兄长近来辛苦,身体状况堪忧啊,我等不宜久拖,速速召集兵马,拿下长社,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张氏兄弟三人中,大哥张角jīng通内政,又掌握有《遁甲天书》上诸多妖术,只可惜从小体质虚弱,起兵之后更是久久抱病在床,三弟张梁在学习妖术上天分不足,不过却善于谋划、用兵,在黄巾各部中又有极高名望,所以一直代替张角对黄巾各部发号施令。 而张宝,内政兵法都不甚了了,虽说从张角那学到了一些妖法,却又学不jīng通,只善于研制丹药,再加上他xìng格恶劣,所以张氏兄弟三人中,只有他威望最低。 不过不管怎么说,张宝好歹也熟悉一些妖术,有他相助,攻下有重兵防守的长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不过波才另有打算…… “将军明鉴,长社城内仅守军两万余,此事不假,然长社城高墙固,若是强攻,我麾下将士必定伤亡惨重……不管怎样,请将军放心,半月之内,我当拿下长社!” 波才这句话本来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张宝忧心身在广宗的兄弟,巴不得一rì赶到广宗,一听[半月之内],他的脸sè当即一沉,勃然怒道,“还说不是刻意怠慢?区区长社,何须半月?波才,我以我兄大贤良师名义,令你即刻对长社用兵!” “将军?”波才表情微变,一脸为难地望着张宝,他身后十几位将军都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张宝。 “啪!” 张宝拍案而起,指着波才以及他麾下十几名军中大将,怒声说道,“怎地,想犯上作乱不成?”说着,他身旁二十余名护卫纷纷拔出宝剑,怒视波才,而波才麾下将领一见,以马明、于苗为首,也纷纷拔剑,帐内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见帐内诸将拔剑瞪着自己,张宝气地面sè涨红,怒声吼道,“波才,你好大的胆子!”他平生最重面子,哪里容得有人对自己拔剑相向。 波才面sè一变,急忙转身将部下的剑按下,大声喊道,“住手,都住手!马明,于苗,我命你们住手!” 马明、于苗等将领见主帅发话,唯有收剑,但是却仍然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张宝,以表达他们心中的不满,这让张宝更是心中恼怒。 张宝眼神微微变冷,望着波才以及他麾下十几名将军,冷声说道,“波帅,方才之事,张某暂且不与你等计较,还望波帅以大局为重……明rì天明时分,召集全军,由张某亲自督战,势必要拿下长社!如若不然……军法处置,两罪并罚!” 见张宝叫自己[波帅],波才便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再商议的余地,挥手将诸将退下,抱拳领命。 “波才…“张宝欺人太甚!” “实在是欺人太甚!” 子夜时分,在黄巾营寨内帅帐中,十几位黄巾将领一脸愤慨喋喋不休地咒骂张宝,而波才则负背双手在帐内踱来踱去,良久,怅然叹了口气。 “坏我大计啊……” “大帅,”大将马明走到波才身边,气愤说道,“张宝这厮,分明不将大帅放在眼里,仗着兄长大贤良师名义,对大帅指手画脚、喝三到四,末将实在看不过眼!” “是啊,大帅!”其余诸将纷纷出言附和。 “诸位心意,波某明白,”微微叹了口气,波才负背双手踱到帐门口,望着天空那轮明月,喃喃说道,“我本心不yù强攻长社,恐坏了将士xìng命,奈何天意如此……若是我一意孤行,恐怕张宝心中嫉恨,治我等一个犯上作乱之罪,虽说波某心中坦荡,但是此事若是传到大贤良师耳中,终究不好看,唉,也罢也罢,波某怕是对不住诸位与麾下将士了……” 与其他诸将对视一眼,祁夏抱拳说道,“大帅言重了,只消大帅一句话,末将等即便是舍了这条xìng命不要,也要为大帅夺下长社,为大帅出那一口恶气!” 说罢,其他几位将领纷纷出言附和。 诸位将领的支持,让波才心中一宽,转身抱拳笑道,“诸位兄弟如此信任波才,波才感激不尽,既如此,我等便去会一会皇甫嵩!” 诸将一听,纷纷抱拳说道,“大帅之令,我等岂敢不从?!” “好,今rì夜sè已晚,诸位且各自回帐,好生歇息,待明rì与官军厮杀!” “诺!”诸位将领纷纷抱拳领命。 麾下诸将一一离去,但是波才的心却平静不下来,站在帐门口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暗暗叹息。 长社城池有两万余重兵把守,又有皇甫嵩、朱?这两员老将,又哪里是那么轻松就能拿下的? 若当真那般轻松,自己又何须冒着这天大风险设下诱饵,期望将那两个老家伙从长社骗出来呢? 唉!张宝目光短浅、行事愚昧,差其兄弟远矣! 长社城内,夏侯和孙策在杨楷那里帮忙。 黄巾军已经兵临城下,近rì一定会攻城,所以作为守城方,他们需要先进行准备。这些准备,包括准备守城器具,如火油、檑木、滚石、箭矢等等,还有防守区域的划分以及主将的选定。 孙坚被划分到东门,负责东门的防御,东门是皇蒲嵩和朱儁推测出来的黄巾军最有可能进攻的区域。 长社城内只有两万余官军,刨去五千骑兵,一千余辎重后勤方面的,只有一万五千左右可以投入守城作战。 皇蒲嵩将这一万五千人分成五部分,其中的四个部分各自镇守长社的四个城门,剩下的三千人作为预备队,预防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 夏侯和孙坚的力气都不小,所以杨楷就把他们拉来当苦力,帮忙搬运东西。 虽然孙策很不愿意,还想赖在孙坚后面,但最后还是被孙坚一脚踢了过来。夏侯则是无所谓了,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就当是活动一下筋骨吧。 很轻松的搬起一块足有八十余斤的滚石,夏侯犹有余力。看了一眼密密麻麻、正在搬运东西的士卒,夏侯撇了撇嘴,他看到杨楷躺在一颗大树下乘凉,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孙策扛着一根檑木,从夏侯身边走过,顺着夏侯的视线,他也看到了杨楷,顿时郁闷起来。但是没办法啊,杨楷是他的长官,就算他偷懒,也轮不到孙策去管。 天气依然炎热,夏侯虽然不累,但还是出了很多汗,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孙策比夏侯还惨一点,整个人已经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机械的重复着搬运的动作。 好不容易等到休息时间,孙策顾不得快要累散了的身体,拉着夏侯直奔杨楷那里。 一路小跑到杨楷所在的那棵树下,只看见杨楷正在很舒服的翘着腿,拿着一把扇子,舒服的都快叫出来了。 孙策很是不爽的一脚踢在杨凯身上,嚷道:“你这什么意思啊!凭什么我们在外面都快累死了,你还在这里乘凉喝茶,不公平诶!” 杨楷把搭在脸上的扇子拿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哦,你是对我不服就是咯?要不要比划一下呢?”随后,脸sè一变,露出一丝嗜血的表情,身上散发出一股股凛冽的杀气。 孙策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杨凯散发出来的杀气一激,身体竟然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虽然孙策心里没有什么恐惧,但他的**出卖了他。孙策的额头满是冷汗,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他杨楷只不过是一个屯长,只比自己强那么一点而已。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和杨楷动手,不到五招他就会死。 该死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他只不过是一个屯长!孙策心中充满了惊讶、不解、疑惑,他对自己多年习武练出来的本领很有自信,杨楷的实力原本只不过比他强了一点点而已,但他现在居然有一种不可匹敌的感觉。 夏侯则是没什么反应,因为杨楷并没有针对他,但他还是从孙策表现中看出一丝不对劲。他没有做什么,因为杨楷是不会伤害孙策的。 就在孙策还在苦苦抵挡杨楷的杀气时,杨凯突然收回了杀气,回复成原来那种散漫的架势,微笑着看着孙策。 孙策只感觉身上原本压着的一座大山突然被移走,整个人一松,然后就无力的坐在地上直喘气。 杨楷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孙策,淡然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不过一个学了点三脚猫本事的稚童而已,你有何资格管我做了什么事?吾之行为不需向尔等小儿解释!”说完,转身离去,完全不管被他那番话震到的夏侯和孙策。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好半天孙策才缓了过来,杨楷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让他知道原来他自以为豪的实力在其他人眼里只不过是杂耍,亏得他还经常为此沾沾自喜。 夏侯默然,杨楷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坏的目的吧。 不远处,孙坚静静的看着这里,在他旁边,站着的赫然正是杨凯! 孙坚没说什么,杨楷也是沉默以对,就这么在那里站着。 良久,孙坚挥手道:“走吧,让他好好想一想吧。” 夏侯感觉到什么,向着西面看去,只看见夕阳正在慢慢的落山。 第十四章 黄巾攻城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次rì天明时分,待黄巾营内埋锅造饭之后,主帅波才令孙鼎、周光两位将军各率一万兵马把守营寨,自己则亲自率六万兵马赶赴长社,做出攻城架势。 听闻报讯,皇甫嵩与朱儁急忙登上城楼,观望城外的黄巾军,只见六万黄巾军队,接天连地、浩浩荡荡,一眼望去,如波涛般汹涌。 望着黄巾那迎风飘扬的【波】字帅旗,皇甫嵩手扶城墙,怅然说道,“波才最终还是等不及了……” 话音刚落,身旁朱儁皱眉说道,“我看未必!”说罢,他抬手一指黄巾阵中,只见他【波】字帅旗旁,还有一杆大旗,上书【地公将军】四个字。 “原来如此,”皇甫嵩释然地点点头,抚摸着胡须轻笑说道,“恐怕是贼首张角在广宗对阵卢中郎形势不妙,是故派他兄弟前来此处叫波才率军与他汇合,怪不得波才如此着急想要攻克长社,免得我等断他后路,使他腹背受敌……” “怕是如此了!”朱儁点头附和,随即望着城外黄巾黯然叹道,“今rì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 “唔!” 在这两位老将说话的工夫,长社城上已站满了守城的将士,一个个手持弓弩,蓄势待发。 而另外一边,波才策马走上阵前,望着长社那高耸而坚固的城墙,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麾下将士,眼中微微流露出几分黯然。 “大帅,一切准备就绪,请大帅下令!”大将马明策马到波才身旁,抱拳说道。 “唔!” 波才点了点头,缓缓举起握着马鞭的右手,随即向下重重一挥,厉声喝道,“全军听令,攻城!” 话音刚落,号角吹响,鼓声阵阵。 作为先锋的三千名黄巾士卒率xìng扛着云梯向长社冲了过去,因为缺少攻城器械,云梯几乎是黄巾军用来攻城的唯一手段。 “放箭!放箭!”城上守军将领大喝道。 几千名守城将士一同拉弓,对准了城下的黄巾一同乱shè,可怜那些黄巾士卒因为扛着云梯,根本无从躲避。 一时间,城上箭如雨下,城下黄巾中箭者无数,哀嚎声阵阵。 “第二队!上!”黄巾大将于苗跨坐在马上,挥剑朝前一指。 后续的黄巾士卒从倒下的同胞手中接过云梯,抗在肩上,大吼着再度冲向长社城墙。 “放箭!放箭!”长社城上守军将领嘶声力竭地喊着。 在黄巾军阵中,望着麾下将士一波又一波地倒在官军的箭矢下,波才紧咬着牙齿,死死捏着手中的马鞭。 攻城战,是波才极力想避免的战事,因为黄巾军大多是由走投无路的百姓所组成,根本没有官军训练有素,更糟糕的是,黄巾军备严重不足,不但缺乏大型攻城器械,就连最基本的弓弩也十分欠缺,[十万黄巾十万步卒],这足以说明黄巾在军备方面的窘迫。 就好比现在,虽说黄巾乃是攻城一方,但却被长社的弓弩手死死压制,黄巾士卒前进的道路,几乎完完全全是由人命铺成的,这就是军备上的差距。 虽说早已预料到,但是波才还是不免暗暗叹了口气。 “若是我有三千弓手……三千……不,哪怕是两千……”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黄巾军已经损失了将近四千多人,而长社城上,却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军备上的差距,导致了无数黄巾士卒白白牺牲。 但即便如此,黄巾士卒的攻城之势却没有半分减弱,同泽的战死,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xìng,怒吼着,冒着扑面的箭雨冲到长社城下。 “通通通!”几架云梯已经搭上城墙。 面对着官军jīng良的装备,黄巾士卒所凭借的只有那一腔的热血。 “推下去,推下去!” “淋火油!淋火油!”城上的将领喊地嘶声力竭。 “呼!呼!” 眨眼功夫,十几架云梯剧烈燃烧,一眼望去,尽是一身火焰的黄巾士卒跌下城楼,亦或是被活活烧死,亦或是被乱军践踏至死,惨不忍睹。 然而,黄巾的攻势却是越来越凶猛,甚至有几人已经强行登上城楼,与守城官军混战厮杀。 没有jīng良的装备、也没有充足的食物,但是他们却有着对大贤良师张角的绝对忠诚,以及对未来太平盛世的美好期望,以至于这些纯朴的人愿意放下耕犁、拿起武器,心甘情愿地以付出自己xìng命为代价的热衷去开创大贤良师张角口中的太平盛世,便是这股狂热,令各地训练有素官军望风而靡、心惊胆寒。 这就是[黄巾],几乎压倒当今天下各地兵马的军队! “如狼似虎、如狼似虎啊!”望着黄巾不畏生死地冲向长社,皇甫嵩不禁为之动容,手扶城墙狠声说道,“张角不除,天下难安、社稷难安!” “咚咚!” 黄巾阵中第二通鼓响起,黄巾士卒的攻势也愈加凶猛,一个个忘死厮杀,而反观守城将士,却是面如土sè,节节败退。 堂堂大汉官军竟不敌区区反贼?! 皇甫嵩勃然大怒,疾步走到城上军鼓旁,一把夺过擂鼓将士手中鼓槌,厉声喊道,“诸军奋战,杀贼者重赏!杀贼卒者,赏钱一贯;杀头目者,赏钱十贯;杀贼将者,赏钱百贯;杀波才、杀张宝者,赏千金,官升校尉!”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皇甫嵩这么一喊,又见身为主帅亲自擂鼓助威,守城将士胆气倍增、士气大振,竟然将黄巾军已经攻上城墙的战线又推了下去。 一时间,城墙成为了两军厮杀的主战场,你争我夺,各不退让,短短一炷香时辰内,城墙上已经堆满了尸骸。 远远望去己方将士已经攻上城墙,张宝面sè喜悦,不住畅笑,而反观波才却是挤不出半点笑容。 充当先锋的前营两万士卒,早已伤亡殆尽,就连前去支援的左、右营两士卒,如今也是折损过半,除了还没有调动过的后营与中军外,黄巾在这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已经整整损失了两万多人,其中有将近一万的士卒是死在弓弩、滚石、檑木、火油之下…… “如此重大伤亡……”死死捏着手中马鞭,波才面sè铁青。 张宝似乎没有注意到波才的表情,大笑地望着远处长社城池,忽然,他好似注意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在他身旁,波才猛地抬起头,望向长社的眼神充满了凌厉的神sè…… 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战场的他,亲眼见到数万人的厮杀,这让他内心充满了震撼。 “这就是战场……” 那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的、窒息般的血腥味,仿佛引燃了人内心最深沉、最原始的yù望。 杀戮…… 夏侯不由咽了口唾沫,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全身好似火烧般地发热着,不知怎么,他忽然感觉有些兴奋。 倒不是因为死亡而恐惧,而是因为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的那令人疯狂的气息。 杀,杀! 夏侯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个声音。 那是什么?幻听么? 夏侯下意识地甩了甩脑袋,但是那个奇怪的声音却挥之不去。 仿佛整个战场都充斥着这个声音。 夏侯隐隐感觉自己身旁的士卒好似变得奇怪起来,露着狼一样凶狠的眼神,仿佛被战场上那股疯狂的气氛所吞噬了,就连自己也…… 忽然,夏侯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原来是孙策。孙策的脸上满是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他渴望着建功立业,渴望着一战成名。 夏侯和孙策被孙坚安排在后方,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杨楷的亲卫屯,大约有三百余人被孙坚当成预备队安置在后方,准备在关键时刻投入战场,扭转败局。 城楼上,官军和黄巾军在浴血厮杀,所有人都疯了,化为嗜杀的野兽,用尽一切手段杀死眼前的敌人,然后被其他敌人杀死。杀戮,是这片战场唯一的旋律! 孙坚的盔甲上早就沾满鲜血,他从容不迫,挥动着古锭刀来回冲杀。他的身上充满着黑气,翻滚不停,如同一件漆黑的盔甲保护着他。这就是孙坚的气,可以用来进攻,也可以用来防御。 用来进攻则一刀挥下,断石分金,无坚不摧;用来防御则斧刃不能加身,固若金汤,所向无敌。 这就是气!有和没有完全是两种境界! 虽然孙坚依然骁勇,黄巾士卒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屠戮黄巾军的士卒,但是孙坚的手下没有他的本事啊!掌握气的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人也就是身强力壮,装备jīng良,加上良好的训练,他们比黄巾军强,但也不至于无法被打倒! 黄巾军已经牺牲了上万人,他们已经打疯了,就算是波才下令撤退,他们也未必肯退。他们一个接一个,前面都倒下了,后面的接着上,无惧生死,无惧前方的官军,他们硬生生的用命将官军挤压到拐角,眼看着就可以全部消灭了。 杨凯终于等到了孙坚的命令,他迫不及待的带着手底下的三百余人冲上城楼,冲向被黄巾军包围的官军。 夏侯跟着杨楷冲上城楼,还没来得及打量战场态势,就有一个黄巾士卒大喊着向他冲来,手里的长刀全力砍下。 夏侯很随意的挥刀一挡,黄巾士卒的刀就被崩开了,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夏侯的刀已经划过他的喉咙。 “噗嗤!” 黄巾士卒捂着喉咙,不甘的倒下了,在他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前,他仿佛看到自己饿死的妻儿在远方对着他微笑。 夏侯的脸上也溅上了血,他很随意的用手一抹,然后缓步向前。 有不少黄巾士卒看到同伴被杀,大喊着“杀了那个小子!”、“报仇!”冲上来,企图乱刀砍死夏侯。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夏侯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快步向前,夏侯的刀在阳关的照shè下发出炫目的光芒,只是随意地几刀,来袭的四名黄巾士卒全部不甘的捂着喉咙倒在地上。 一刀一个,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来一个,死! 来一顿,死! 黄巾士卒退缩了,他们不怕死,但是那个小子太邪门了!那些黄巾士卒就像待宰的牛羊一样,一个个冲上去,然后被那小子如同杀鸡一样杀了。最令他们害怕的是那个小子,他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他杀的全部都是空气。 这是个怪物!黄巾士卒的心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他们不约而同的避开了夏侯,就好像是在躲避着吃人的猛兽。 夏侯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没有什么杀人后的惶恐,因为这些人要夺走他的xìng命,那么,他们也要有被他夺走xìng命的觉悟!不过,夏侯对于自己可以很平静地面对杀戮也感觉很惊讶。他的身体,他的心,他的一切对于杀戮完全没有抵触,就好像他很久之前就在这么做了,或者说。。。 他们该死! 夏侯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和那些黄巾士卒素昧平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摇了摇头,夏侯开始寻找孙策,因为孙策和他走散了。 好不容易被夏侯寻到孙策,却是发现孙策离他足有二十丈。放下悬着的心,夏侯开始向孙策那里靠拢。 孙策此时很开心,他也是没有初临战场的惊慌,完全感觉不到害怕。黄巾士卒虽然勇敢,但在从小就习武,勇力过人的孙策面前还是不够看,完全不能伤到他。 而就在孙策放开手大杀四方的时候,夏侯发现有一个身穿盔甲,头裹黄巾,手持长矛的黄巾军将领大步冲向孙策。 夏侯心急如焚,他感觉到孙策有危险,因为那名黄巾军将领身上浓郁黑气不时地扑腾着,随即缓缓凝聚成形,在那名武将魁梧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个虚幻的影子。 这是气!孙策在一个掌握了气的武将手中是不会有反抗之力的! 孙策也感觉到有人在接近他,解决了面前的敌人后,转身一枪刺出。 “咔嚓!” 孙策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长枪,不,它已经不是一支枪了。原先夺取十数名黄巾军士卒xìng命的长枪,此时只有三尺长的一截枪身还在孙策手里,原先九尺长的长枪被那名武将一击击断! 看着那名武将身上翻腾的黑气,那代表着不祥和杀戮的黑气,孙策涩声道:“气?” 那名武将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手中的长矛。。。 此时,夏侯距离孙策还有六丈! 第十五章 暴走的夏侯(一)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掌握了气的武人屹立在天下所有武人的顶端,对着下面没掌握气的武人有着生杀予夺的能力。面对一个掌握气的武人,如果你没有掌握气,那么你连选择死法的能力都没有。 是的,弱者连选择死法的能力都没有! 孙策不算很弱,至少比起那些寻常士卒,他很强。但是,在那个黄巾将领的眼中,他比蝼蚁也强不到哪里去! 一击之下,孙策的长枪就被对方那附有戾气的长矛所斩断,只余下剩余的三尺多长枪身还握在孙策手中。 孙策呆呆的看着那名黄巾将领将带有戾气的长矛向着自己狠狠的刺来,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终于要死了么?真是不甘心啊!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啊!孙策默默的想道,他还有好多事想去做,就这么死在这里实在是不甘心啊。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在黄巾将领的全力一击之下,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孙策茫然的四处张望着,他看到夏侯正在拼命地向这里冲来,他看到孙坚被几个将领打扮得黄巾军围住,他看到无数的官军被黄巾军砍倒在地。他感觉时间突然变慢了,黄巾将领的长矛下落的动作如同被放慢很多倍,一点点,一点点的刺向他。 我可以闪过去么?孙策这么想的,他也试着去闪,可是他感到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努力了半天,也只是迈出了一小步而已。 真的要死了啊,孙策闭上了眼睛,白净的脸上充满了留恋与不舍,他在这一刻真的认命了。 这一切在孙策看来很漫长,但在夏侯的眼里,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使出全力冲向孙策,但也只能看到黄巾将领的长矛不断下落,而自己还有很远的距离。 该死的,真的没办法了么?夏侯咬着牙,他就孙策这么一个朋友,他不敢想象孙策死了,自己会如何。 压榨着身体的潜力,夏侯感觉自己的步伐又快了许多,但是那段距离就如鸿沟一样横亘在夏侯和孙策之间。 这段距离,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还是没办法了么?夏侯已经绝望了,他甚至闭上了双眼,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就这么死去。在这一刻,他是多么的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弱小,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弱者,连死法都没资格选啊! “吱呀!”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传入夏侯的眼中,夏侯寻声看去,顿时愣住了。 杨楷! 杨楷此时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是军官打扮,他也被多名黄巾将领围攻过,只是勉力留下了xìng命。他的右胸口有一道大口子,那是被一名黄巾将领拼死一刀重伤的,在肩膀、后背、腰腹处处可见伤口。 夏侯之前听到的摩擦声是他的兵器和那名手持长矛的将领的兵器摩擦所发出的,杨楷在危急关头掷出自己的长枪,将黄巾将领的长矛击偏了一点。 但是夏侯笑不出来,因为那长矛上穿着一个人! 孙策! 孙策终究还是没有躲过那一击,被长矛洞穿,正中左胸口,穿胸而过! 那名黄巾将领很随意的将长矛举起,看了一眼上面穿着的孙策,露出一丝讥讽,随手一甩,孙策就被甩了出去,撞在城墙垛上。之后,孙策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体下面很快就被涌出的鲜血覆盖了。 夏侯的眼睛顿时红了,他喘着粗气,死死的瞪着那名手持长矛的黄巾将领。那名黄巾将领似乎也感觉到了夏侯的视线,回过头,挥动长矛,做了一个穿刺的动作,随后大步走向杨楷。 杨楷的兵器被他扔了出去,只能随意捡了一把短刀,且战且退。他的身上也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他掌握了气,但是和他交手的几个黄巾将领身上也散发着黑气! 在几名掌握了气的武将围攻之下,杨楷原本就不怎么强的武艺完全不够看,他的身上不断出现新的伤口,他的盔甲都被鲜血所染红。杨楷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声音犹如破了的风箱一样,沙哑难听。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有数个回合,就会被斩杀! 没过多久,杨楷的短刀被打飞,他本人也被击飞,重重的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几名黄巾将领走上前去,作势要去杨楷的xìng命。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全部停住了,猛然回头看着后面,露出惊讶的表情。 原本在后面的持矛将领,居然被打倒在地! 当然,这一点倒不会令他们这些沙场悍将惊讶,他们惊讶的是站在不远处的那名全身缭绕黑气的少年! 那名少年不过十一二岁,唇红齿白,面容英俊,看起来完全无害。可是,他的身上缠绕着浓郁的黑气,翻滚不停,犹如一件盔甲一样,紧紧地包裹着那个少年。 那名少年当然就是夏侯! 眼看着孙策被那名武将击杀,杨楷也陷入生死关头,夏侯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要苏醒了。他闭上眼睛,仔细感觉,发现在自己的心中潜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他试着去引导,但是没效果,那股力量完全不理会他。他很痛苦,他很愤怒,他知道这股力量的强大,也猜到这股力量是什么,但是他始终无法调用这股力量。 想着和孙策相处的那些rì子,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是他们,就是那群黄巾贼子毁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是他们夺去了他的好友孙策的xìng命! 他们该死! 夏侯的心中充满了杀戮的yù望,他要杀,杀光这些毁了他一切的黄巾贼! 杀! 杀! 杀! 夏侯在心中疯狂的嘶吼着,他的双眼被杀意染得血红,身上散发这骇人的杀机。 “轰” 一声巨响犹如惊雷炸在夏侯心间,他感觉那股力量从自己的身体中不断涌出,这股力量邪恶而又疯狂,充满了毁灭的气息。但是夏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需要力量去毁灭那些破坏他美好生活的黄巾贼! 夏侯的身上突然涌出一股股黑气,这些黑气翻滚着,缠绕着,夏侯感觉到它们是有生命的,它们在嘶吼,它们在尖叫,它们在庆祝来到这个世间,将毁灭与杀戮传播开来! “哼!” 一声冷哼,那些黑气如遭雷噬,停止了涌动,他们乖乖地在夏侯身上盘绕着,保护着夏侯的身体,给予他无穷的力量。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望着凝聚在拳头上的丝丝黑sè雾气,夏侯心中忽然涌出了别样的感觉。 那一瞬间,空间与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变得十分寂静,虽说他的目光一直望着自己的拳头,但是他的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周围的一切。 无论是天上如雨的箭矢,还是远处的厮杀声,一切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反映在他的脑海中。 是自己的五感增强了么? 不,不光如此! 那些并不是用正常人体感官去捕捉到的讯息,而是直觉! 夏侯凝神注视着围绕在自己身体四周的黑sè雾气。 捕捉那些讯息的,是这种被称为【气】的存在,它们似乎与自己有着最直接的关联,将四周的讯息全部传输到大脑中。 那一瞬间,夏侯心中萌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他是无敌的! 看着不远处的那名持矛武将,夏侯眼中杀意大涨,他要杀了那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他! 紧握手中的战刀,夏侯将身上的气灌注到刀上。 “这是附武那是习武之人最基本的招式之一,附武!就算是废铁,在我手中照样是无上神兵……!”眼前依稀浮现孙坚的教导,那时他和孙策一起在和孙坚学习基础的武技,孙坚给他们演示了一下一些戾气的使用方法。当年他没办法使用,但是现在可以了,可是孙策已经死了。 望着不远处正在杀戮己方士卒的持矛将领,夏侯迅速的向着他狂奔而去。 可能是大意,也可能是压根就不把夏侯放在眼里,那名持矛武将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很随意的那长矛横在胸前,准备挡下夏侯的斩击。 “唰!” 然而,预想中的交击之声却未曾如期来到,那名武将愕然见到自己手中的jīng铁打造的长矛仿佛枯枝般被夏侯轻易地划开,眼看着那锋利的刀口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潜意识中涌出一股强烈的预jǐng,整个人猛地朝后一跃,总算是勉强躲开了夏侯的长刀。 然而等他落到地面时,他忽然听到咔嚓一声,胸前的盔甲应声裂开,随即,只感到胸口一丝凉意,紧接着,鲜红的鲜血如泉般涌了出来。 “噗!” 连带着嘴里也渐渐感觉到了鲜血的味道。 怎……怎么回事? 望着手中的两截长矛,又望着胸口那一道令人心惊胆战的刀痕,持矛武将大惊失sè,惊疑道,“斩铁?” 夏侯不置可否,只是将战刀上的血甩了出去,随后摆出一个进攻的造型。 那名武将见夏侯没有进攻的意思,便道:“好小子!年纪轻轻就掌握了气,居然可以伤到我。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夏侯不想和他啰嗦,冷着脸,没有回答。 那名武将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想说就算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刘寇!”说完将断矛一甩,居然空手冲向夏侯,“记住这个名字!到下面就说杀你的是本大爷刘寇!” 夏侯冷然一笑,挥刀劈向刘寇,但是无坚不摧的战刀在砍到刘寇肩膀时居然砍不下去! 刘寇嘿嘿一笑,一拳击出,夏侯横刀一拦。刘寇的拳头重重的击打在刀身上。 “当!” 夏侯的战刀在弯曲成一个惊人的角度后瞬间折断,他连忙后跳一步,闪开刘寇的攻击。 看着刘寇得意的笑容,夏侯心中涌出一股厌恶,该死的,不能和他耗了,要速战速决! 第十六章 暴走的夏侯(二)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看着手中的断刀,夏侯皱了皱眉,刚体么?夏侯的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 三年前,富chūn孙家大院。 “刚体是控制气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类似盔甲的东西,对于斩击等攻击有特别的效果,即使是斩铁也很难突破刚体的防御。”还是孙坚,他施展了刚体,身体表面原本散乱的黑气顿时凝聚成一件黑sè的盔甲,包裹着孙坚全身的要害。 “要突破刚体的防御,一般的攻击时没有用的,因为很难突破刚体的防御。而有些擅长刚体的武人,甚至可以将刚体的范围集中在一小块,使之防御能力成倍增长,纵然神兵在手也很难破防。”孙坚右手挥动一把战刀,狠狠地劈在左臂上,只听得“嘭”的一声,那把jīng铁战刀应声折断。 “七步蛇百步之内必有解药,刚体也不是无敌的,否则人人只需去苦练刚体,那还用打么?”孙坚撤去刚体,身上的黑sè铠甲瞬间崩解,化为一团团黑气在孙坚身上盘绕。 孙坚走到一个木桩前,右手一拳击出,轻轻地击打在木桩上,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木桩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开玩笑啊,孙坚那拳明明附着有浓厚的戾气啊! 不,不是一点事都没有,那个木桩上面布满了细不可见的裂纹。 孙坚轻轻一弹,那个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的木桩居然化成一地碎屑! 这么粗的木桩,夏侯凭借蛮力也可以打断,但也只是打断,他没有办法像孙坚那样将木桩击成粉碎。这已经不是蛮力可以做到的了,这牵扯到气的运用。这个招式的jīng华所在就是将自己的戾气打入对方体内,在刹那间给对方造成严重的伤害,专克刚体! “这就是崩劲,专克刚体的招数,由内而外的攻击。”孙坚看着孙策和夏侯惊异、崇拜的目光,微笑道,“刚体再怎么防也只是身体外部的防御,身体里面还是**凡胎,只要避开外部防御,攻击脆弱的内部,还是很容易的。” 回到长社,夏侯退出回忆,他已经知道了怎么对付刘寇的刚体了。 扔了手中的断刀,夏侯双手握拳,试着将戾气集中在拳头上。果然,戾气很听话的附着在他的拳头上,就像戴了一个黑sè的拳套。接下来就是将手上的戾气注入刘寇的体内了。 刘寇似乎很自信,他确实有资格自信,因为他的刚体练得特别好。大汉的武人学习武技一般都是靠家传或者拜师学习,前者很倚重家族的积淀,后者很容易碰到敝帚自珍的人。所以,大汉很多人的武技都是不全的,有的只是对于某些方面掌握了,其他的也只是耳闻。 刘寇的师傅只教了他刚体,斩铁、附武还是他加入黄巾军后向波才学习的,但毕竟时间太短,他本人资质也不怎么样,没办法像夏侯那样,只是看过就可以摸索着用出来。对于投入心力最多的刚体,刘寇有着绝对的自信,即使是波才也对他的刚体赞不绝口。 虽然夏侯已经展示了不俗的武艺,但毕竟他之前的一击没有突破他的刚体,他也不信夏侯有方法突破他的刚体。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被刘寇认为不可突破的刚体碰到了对手。夏侯若是没有碰到孙坚,他可能也只能对着刘寇的乌龟壳无法下手。无奈孙坚他可是江东,或者说天下最不惧怕刚体的武人。在孙坚面前,任何刚体都只是笑话而已。不只是因为他会刚体,还因为他。。。 夏侯第一次一拳击打在刘寇身上,气没有灌到刘寇体内,徒劳无功不说,还被刘寇抓住机会,挨了一拳。 捂着疼痛难当的腹部,夏侯将涌到喉咙的那口血又强咽下去了。还是差一点啊!刚体果然不是一般的武技,和附武、斩铁完全没有可比xìng!不过夏侯也摸到了门槛,他已经了解了如何把气灌入刘寇体内了,再来几次就可以成功了。 不过,之前刘寇的一拳差点把他打倒,再来几次还真不好说啊。现在的情况就是夏侯先用刚体击倒刘寇,还是刘寇抢先一步击倒夏侯了。 当然夏侯也可以用刚体,但是他也是初次使用气,对于气还无法做到随心所yù,无法同时使用这两样武技。 夏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他是个天才,孙坚这么说的,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的。他相信最后倒下的绝对是那个刘寇! “啪!” 夏侯被一拳打飞! “嘭!” 夏侯被刘寇甩到了城垛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咣当!” 。。。。。。 不知道被击倒了多少次,夏侯早已满身鲜血,他的身上已经有多处骨折了,身体一动就疼。与之相反的是刘寇,他几乎毫发无伤! “哈哈哈!”夏侯突然笑了出来,他虽然已经受了重伤,脸上满是污血,但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了,他战意高昂,杀意四溢。虽然只是一个人,但却好似有千军万马带来的压迫感! 反观刘寇,他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面目仓皇,好像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几乎忍不住要逃走。 对面的那个小子是怪物!刘寇是这么想的,他已经击中了夏侯很多次,但是夏侯居然全部硬挺过来了,要知道,夏侯可是没有使用刚体!他几乎完全是用肉身硬抗刘寇的攻击。 同时,刘寇对自己的刚体也不再自信,因为他的刚体铠甲虽然没事,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股来历不明的气伤到了。他也不是无知之辈,夏侯施展的分明是崩劲,专克他的刚体! 不能再拖了,两个人心里都涌出这个想法,下一次一定要分出胜负,决出生死! 看着远处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孙策,夏侯原本因为战斗冷静下来的心又沸腾起来。孙策是他的生死兄弟啊,虽然平时夏侯和孙策感觉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但孙策毕竟是夏侯为数不多的朋友啊!孙策和夏侯四岁认识,至今已经八年了。他们一起学写字,一起跟随孙坚学武,一起出去玩,一起长大。他原以为长社只是两个人梦想的起点,后面还有很多路要走,可是就在长社,孙策就这么死了。 是的,死了! 夏侯掌握气之后,他的感官比之过去不知道灵敏多少,他在孙策那一块区域什么都没感觉到,什么都没感觉到! 孙策死了,要为他报仇!夏侯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他发誓,他要让黄巾这个词彻底成为历史,他要埋葬黄巾,不看到黄巾覆灭,他绝不甘心! 不远处,杨楷的武器被击飞,他本人被数名武将击飞,重重的摔在地上,盔甲和地面相撞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夏侯和刘寇同时动了,他们大步向前,直到靠近对方后,径直轰出一拳。 夏侯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刘寇也不好受,但他还是坚持没有倒下。 “哈哈哈,还是我赢了啊!”刘寇捂着胸口,刚才夏侯那一拳还真是狠啊,差点就要了他老命,他的气已经穿透了刚体,狠狠地击打在刘寇的胸口,连刘寇的铠甲都被打出一个坑。 夏侯勉强站起来,虽然还在咳血,但他居然笑了出来。 刘寇很好奇,他想问夏侯为什么还笑的出来,他向前迈出了一步,然后。。。。 “砰!” 一声轻微而又低沉的声音从刘寇胸口传出。 刘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看起来没事,和原来一样,只是那个拳印依然在盔甲上面。但是刘寇感觉不到自己的心了! 他的心被击碎了! 刘寇不甘的看着夏侯,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寇死了,没有人可以在心脏被打成肉泥还能安然无恙! 崩劲-碎心!这是夏侯独创的绝招,借鉴了崩劲以及孙坚的独门绝技“虎咆”,在生死关头领悟的独门绝招! 将气压缩,灌入对方体内,不断深入,然后爆发! 之前的战斗,夏侯就感觉到单纯地崩劲可以伤到刘寇,但要击倒他,那还要很多次才可以,但是夏侯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攻击了,所以他孤注一掷使出了这个临时草创的武技。 夏侯终于笑了,他笑的是那么肆无忌惮,那么酣畅淋漓。他一边笑,一边不停地咳血,他笑得都要哭了。 好半天,夏侯才停止大笑。缓步挪向孙策那里,他要带孙策回去,回富chūn老家,他们一起来的,也要一起回去。 但是他被拦住了,之前围攻杨楷的武将在看到夏侯击杀刘寇后,放弃击杀杨楷,全部向夏侯围了过来。 夏侯露出一丝惨笑,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经历生死之战,深受重创,能够站起来已经是他意志坚强了。 捂着胸口,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夏侯很是不甘,就这么结束了么。 仰望天空,虽然还只是中午,但天sè却非常的湖南,太阳是血红的,极其妖艳,到底是谁的血把它染红的呢?; 第十七章 孙坚发威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就在夏侯遇到他人生第一次生死关头的时候,长社也迎来他的生死关头。 “攻上去了!攻上去了!” “官军退缩了,弟兄们,杀啊!” 战场,就如同一架绞肉机,在长达相近时辰的割据战、在牺牲了两万以上的黄巾士卒后,长社城上汉朝官军的防线,不出意外地崩溃了…… 也难怪,长社城中只有两万余守军,就算黄巾军单攻东门,长社方面也不会单单在这一面投入所有的守军而调走另外三门的士卒,换句话说,长社南面城墙,最多只有一万左右,以一万长社军应战近四万黄巾先锋部队,哪怕长社士卒素质再高、作战能力再强悍,也无法支撑多长时间,毕竟,双方的兵力太过悬殊。 就在这时,长社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惨叫,随即,有一段城墙上竟然翻落大批的黄巾将士,惊呼着摔下城墙。 怎么回事? 波才眯着眼凝神望向长社方向,他这惊愕的发现,长社城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一阵充斥着诡异气息的黑sè飓风,强大的气流将无数登上城墙的黄巾士卒都刮了下来。 波才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 那股诡异的黑sè飓风唰地向四周迸散,随即,在众多黄巾士卒震惊的眼神中,黑sè飓风中竟然露出一只黑sè猛虎的身影。 差不多有四丈多巨大,通体浅灰sè,身腹纹有黑sè斑纹,虎踞在城墙之上,那巨大的前爪一只支撑着城墙,一只则隐隐指着城下的黄巾士卒,龇牙咧嘴,一副择人yù噬的模样。 老……老虎? 攻上城墙的黄巾士卒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惊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然而等下再仔细望去时,那是斑斓黑虎却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黑sè青铜虎甲、体魄魁梧的武将,扛着一柄足足有六尺长的黑sè战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城下的黄巾士卒。 是人……难道刚才是幻觉? 抱着内心的种种疑惑,城下的黄巾士卒凝神眺望着远处站在长社城墙上的男人。 就在他们细想的同时,那名身穿青铜虎甲的武将竟然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轰然一声落地,在无数黄巾士卒之中,扬起了一阵尘土。 “跳……跳下来了?”所有人都傻眼了,在他们看来,那城墙整整有十丈多高啊。 在众多黄巾士卒震惊的目光中,远处城下的尘埃渐渐落下,只见那名武将扛着那把足足有一人长的大刀,冷冷地望着围着他的黄巾士卒。 他……他想做什么? 那是一股沉重而不详的气息,死寂的颜sè,压抑的感觉,犹如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喂,都给我滚开……”说话间,那人猛地一挥手中的战刀,重重一劈。 那一瞬间,仿佛平地刮起一阵飓风,将四周的黄巾士卒全部卷上天去,随即重重砸在地上。 待飓风平息之后,地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长达十几丈的刀痕。 “啪啪!” 望着一众摔落在地上的黄巾士卒,那人又将那把漆黑的战刀抗在肩上,表情冷淡,继续说道,“……我要找的对手,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卒啊!”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就连身在远处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更令人震惊的是,就在对方说话的同时,他身上的浓郁黑气不时地扑腾着,随即缓缓凝聚成形,在那名武将魁梧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个虚幻的影子,正是刚才在城墙上出现的黑sè巨虎,不过只维持了一眨眼的工夫,又散开变成了令人惊疑的黑sè气息。 那也是幻觉么? 那样的破坏力,那真的是人能够做到的么? 难以置信! 简单地说,武将的力量要比士卒能力出众得多,是万里挑一的豪杰,实力出众的武将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物。 但不管怎么说,武将也是人,而刚才对方展露出来的力量,已经完完全全超脱了人类的范畴! 仅仅是挥舞冷兵器,却在地上留下一道长达十几丈的刀痕,真的是人能够办到的么?! 不知什么时候,黄巾士卒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攻击,那份如同狂热信徒般、为了各自心中的大义就算与敌军同归于尽在所不惜的疯狂,竟然被区区一个人遏制住了。 就好比是螳臂挡车,那只螳螂不但没有被压死,反而将那辆车拦下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太可笑了! 难道对方区区一个人,竟然比一万多训练有素的长社jīng兵还要有震慑力么? 震慑力…… 与此同时…… “左右战场的力量与气魄……” 黄巾主帅波才也发现了这一状况,右手不觉地捏紧了缰绳,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喃喃说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无外乎都是传闻中万中无一的豪杰……嘁,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个……” 传闻中的【万人敌】! “啪!”波才手中的马鞭折断了。 “万人敌?”张宝嘀咕一句,皱眉望向远处。 就在这时,有一骑急速上前,挥舞着手中长枪,直指那名武将,口中大笑道,“竟然跳下城楼,这是你自寻死路!” 众黄巾转头一看,竟然是黄巾大将马明,惊恐的眼中露出几分神采。 “马将军,是马将军!” “踏踏踏!” 在众黄巾的欢呼声的中,黄巾大将马明驾驭着胯下战马从那敌将身旁疾驰而过,在奔跑了一小段路程后慢慢停了下来,回过头望了眼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长枪,难以置信地望着那敌将。 还没等众黄巾反应过来,马明身上的铠甲突然踉跄一声掉落在地上,随即,伴随着汹涌而出的鲜血,他的上半截身躯竟然缓缓倒下,落在地上,连同他胯下马匹战马的头颅。 他竟然被那敌将一刀砍成了两截?! “噗!”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马明无比恐惧地望着那个屹立在自己面前的敌将,艰难说道,“你……你是何……人……”话音刚落,他的眼睛便失去了最初的神采。 撇头望了一眼地上那半截死尸,那名敌将地“砰”一声将手中黑刀插在地上,右手扶着刀柄,用如同虎目般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黄巾士卒。 “大汉佐军司马、下邳县丞,孙坚!” “下邳丞孙坚……”远远望着傲然立在无数黄巾士卒当中的孙坚,黄巾军主帅波才眉头紧紧皱起,喃喃说道,“糟糕,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大帅,”波才身旁贴身心腹护卫李阳疑惑问道,“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见大帅似乎对他颇为忌惮……” “当然会忌惮了,”波才叹了口气,苦笑说道,“那可是弱冠之龄便得到【万人敌】称号的孙坚啊,人称江东猛虎的豪杰,十七岁那年便以一人之力击溃一支数十人的海贼,自己则分毫不伤。听闻三年前会稽人许昌在句章举兵谋反,自称阳明天子,短短两个月内,煽动、攻占附近诸县,数万人云从,当时那孙坚任郡司马,聚集乡勇并本部兵马千余人,竟将对方数万叛军尽数剿灭,此后,当地百姓便用江东猛虎称呼他,如今年仅二十九岁的万人敌,孙坚、孙文台!” “嘶……”听到孙坚以仅仅千余人马将数万叛军剿灭,李阳惊地倒抽一口冷气,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轻松地说道,“依属下看来,即便那孙坚再强,也不是大帅对手!” “呵,”波才轻笑一声,摇摇头,怅然说道,“万人敌……[虽天下之大,亦寥寥无几],我不是他对手……” “这……”护卫李阳直听着心中一惊,急忙望了望左右,见附近士卒并没有注意,这才松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大……大帅,若是被底下将士听到,恐怕士气大降啊……” “呵呵,是呢!”波才不置褒贬地淡淡一笑,右手虚握宝剑,沉声说道,“不过传闻终究是传闻,又不是天神下凡,天下间何来能以一敌万的猛将?那不过市井之人夸大其词罢了……竟敢孤身一人闯入我大军之中,真是自寻死路!” 说着,他抬头遥望长社城墙,见城墙上黄巾军仍然占据着优势,心中也不着急,对身旁的传令官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对方不过区区一人,何惧之有?――先杀此人,再攻长社!” “诺!” 没过多久,波才的将领便传到了战场到每一个黄巾士卒耳中。 “大帅有令,对方不过区区一人,何惧之有?先杀此人,再攻长社!” 波才的将令,终于让那些被孙坚气势震慑住的黄巾士卒从失神中醒悟过来,握着手中兵刃将孙坚团团围住。 “只不过是一个人……” “竟然闯入我大军之中……” “找死!” 黄巾士卒们再度露出了凶狠而疯狂的眼神,如狼似虎般扑向孙坚。 “嘁!不知死活!”望着眼前扑向自己的黄巾士卒,孙坚冷哼一声,一把提起插在地上的漆黑战刀,向上一挑,挥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黑sè气浪,但凡那气浪经过之处,黄巾士卒们连带着身上的铠甲一同被斩断,一时间,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但是这次,黄巾士卒们并没有再退却,反而是越战越勇,渐渐地,孙坚身旁方圆数丈之内,竟然堆起一座尸山。 “砰!” 一名黄巾士卒的大刀狠狠砍在孙坚手臂上,令人震惊的人,非但没伤到孙坚,反而连他手中的大刀都迸裂了。 “太轻了!”还没等那名黄巾士卒回过神来,孙坚大吼一声,回手一记手肘打在那名士卒腹部,只听一阵咔嚓的声音,那名士卒的胸腔被打地粉碎,倒飞几丈,砸到了两名黄巾士卒。 “锵!” “锵!” “锵!” “砰!” 虽然黄巾士卒们奋力地将手中的兵刃砍向孙坚,但是结果不过是反复刚才的景象,用刀砍则刀身迸裂,用枪刺则枪杆断折,jīng铁打造的兵器,竟然伤不到对方分毫? “吼!” 一声大吼,孙坚手中黑刀重重插在地上,猛然间,一股无形的气浪从他身体爆发出来,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数丈之内的黄巾士卒竟然全部被震飞,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明,再看孙坚所站的地面,竟然诡异地形成一个极其深的环形凹陷。 “怎么可能?!” 刀枪不入…… 用仿佛战神般的力量将四周的人震退…… 还有那地上的痕迹…… 这真的是人能够办到的么? 城楼上,夏侯靠在城墙的拐角,看着孙坚在城外发威,威慑的黄巾军不敢前进一步。他很累,但他还是尽可能地睁大眼睛看着长社城下的一切。 回到一刻之前,长社。 当时,夏侯快要被几名黄巾武将毙于刀下,原本被数名武将围攻的孙坚突然发力。只看到一阵黑sè飓风自孙坚那一段向四周扩散,卷起无数的黄巾士卒,就连那些掌握了气的黄巾武将也如同蝼蚁一般被卷起,然后被抛下城楼。而夏侯则是呆立在原地,他毫发无伤,只是愣愣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孙坚。 孙坚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刚才那阵飓风恐怕也是他的杰作。手上依然是那把古锭刀,身着黑sè青铜盔甲,睥睨四顾,豪气横生。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影子。那是一只老虎模样的身影,约四丈大小,通体浅灰sè,身腹部有黑sè斑纹,神骏异常。 这就是武魂?夏侯知道这应该就是孙坚的武魂了,因为孙坚也曾施展给他和孙策看过。孙坚的武魂是白虎,要知道皇甫嵩与朱儁之所以看重孙坚,不单因为孙坚本身武艺高强外,还因为他的命格是神兽中战神白虎,是难得一见的命格,只要不中途夭折,rì后必成大器。 孙坚的武魂白虎是侧重于攻的武魂,它独有的【锐金】能力,能够破开武人引以为傲的刚体,打到死、擦到伤,何其凶猛,不愧是传说中主兵戈的征战之兽。 孙坚看着浑身是血的夏侯,叹了一口气,之前他只是想给夏侯一点生死考验。没想到只是一瞬间,夏侯就差点真的死了。 夏侯看着孙坚,却是想起生死不知的孙策,之前强忍悲痛,看到孙坚后终于爆发了。没有哭声,只是流泪。虽然知道流泪是很丢人的,但他真的好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只颤抖的手伸了过来,在夏侯脸上抹了几下,就着夏侯的泪水和血,把夏侯抹成了一个大花脸。随后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咳咳,我还没死诶,你哭什么啊。” 夏侯一顿,这个声音,他不会记错的。没错,是孙策! 孙策命大,刘寇的那一击只是重伤他,把他打入了假死状态,命还是保住了。 紧紧地抱住孙策,夏侯破涕为笑,没死就好。 孙策虽然被夏侯抱得又吐出一口血,但他没有反抗。在他快死的时候,他的眼前浮现了所有他见过的人,他觉得活着是那么美好。 孙策最后被杨楷背回长社城里面了,他需要救治,否则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杨楷虽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但至少命保住了,他暂时就先照顾孙策。 至于夏侯,他就靠在长社城墙上,看着孙坚大发神威。他才刚掌握气,还有很多要学,这是个很宝贵的机会。至于黄巾军的攻城,他是一点都不在乎,孙坚既然施展了武魂,那么,此刻的孙坚是无敌的! 皇蒲嵩、朱儁看着孙坚跳下城墙,以一己之力单挑数万黄巾军,心中很是担心。思考良久,他们派出了三千骑兵接应孙坚,顺便趁着黄巾军暂时停止攻击,突击一下黄巾军中军。 他们,还是低估了孙坚的实力。孙坚的实力,即使在万人敌里面也是最拔尖的那一种,放眼大汉,能和他比肩的也不过四五人而已。像他这样的武人,施展了武魂,在战场上,他们就是最恐怖的杀戮之王。在体力耗尽之前,他们是无敌的。 看着暗下去的天sè,今天这场攻城战看来已经接近尾声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变故了。 夏侯突然觉得很累,他想睡一会,于是,就在长社城头,他就这么睡在一地的尸骸里面。 不用担心夏侯就这么一睡不醒,因为他早已发誓,在黄巾军败亡前,他不会输,更不会死,他要亲眼看到黄巾军被埋葬! 第十八章 援军与黄巾之败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夏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在孙坚房间的床上。刚睁开眼,就看到杨楷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夏侯吓了一跳,仔细看时才发现杨楷居然睡着了。 睁着眼也能睡觉? 杨凯也实在是累极了,他白天身负重伤,将孙策送了回去,然后只是草草的包扎了一下,就跑回去看看夏侯。却发现夏侯在城头睡着了,于是又把他背到大夫那里。大夫检查了一下,说没问题,又把夏侯背到孙坚房间。之后,杨楷就在床前等着夏侯苏醒,这一等就是数个时辰。 夏侯只是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将杨楷扶到床上,让他平躺下,然后给他盖上被单。 即使是这么明显的动作也没有惊醒杨楷,平rì里,这可是连十几米外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人啊。由此可见,杨楷已经jīng疲力尽了,不在床上休养个几天怕是缓不过来了。 走出小屋,正好看到孙坚就在门口站着,不知道他是一直站到现在还是刚过来。 孙坚脸sè也颇为疲惫,但他的jīng神很好,倒是看不出来经过连番大战,甚至以一己之力抵挡数万黄巾军。 看到夏侯出来,孙坚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夏侯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这么快就能下床。 其实夏侯受伤倒没有孙坚想得那么严重,他更主要的是心力交瘁。之前他误以为孙策被刘寇杀了,心情激愤,怒火填胸,居然不经意间激出了戾气。随后,又以并不熟练地戾气对战刘寇。在生死的关头,领悟、掌握了斩铁、附武、崩劲等武技,更是不可思议的创造了适合自己的崩劲·碎心。这一连串的事件极其消耗心力,与之相比,刘寇的那几次攻击带来的伤倒是小事。掌握了气的武人。他们的恢复能力都是极其恐怖的,除非伤筋动骨,不然也就基本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了。 不过夏侯的恢复力确实很强,比大多数武人都要强。这倒不一定是好事,因为你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武人有元、jīng、气、力这四种东西,其中元、jīng、气、力可以按次转化,化元为jīng、化jīng为气,化气为力,但是其他三样可以借调养恢复,唯独元、也就是阳寿是无法恢复的。 不少武人认为,恢复力和元有关,也即恢复力强的武人,他们所消耗的元也就越多。这种说法没什么根据,但还是有许多人相信。 孙坚指了指远处的一块空地,示意夏侯和他过去走走,夏侯自然不会拒绝。 一路上基本都是孙坚在说,夏侯在听。 孙坚说了一下今天的交战情况,确实很凶险。虽然孙坚会合了程普率领的三千铁骑,击溃黄巾前军,趁着混乱,一路杀向黄巾中军。但是,波才毕竟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将才。他一方面指挥人马重重堵截孙坚麾下的骑兵,一方面亲自上阵,不惜施展武魂拖住孙坚,意图给自己麾下黄巾军歼灭孙坚的骑兵创造机会。 波才不可谓不勇猛,他毕竟是掌握了武魂的顶级武将,也是万人敌一级的。他的武魂“栖风”居然也是五行金属xìng的武魂,很是强大,再加上波才本身武技jīng湛,一时之间居然把孙坚拖住了。 另一方面,张宝带来的五百黄巾力士也拖住了程普的三千多骑兵。这确实很惊人,但事实就是如此。五百名黄巾力士,全是步卒,居然在平原上挡住了三千多骑兵的冲锋。 盾牌加长枪,历来就是步兵对抗骑兵冲锋的唯一手段,汉王朝最强大的兵种就是步兵,早前对付北方塞外民族的骑兵时就不时使用这一招,令塞外民族的骑兵士卒心惊胆颤。 但是,区区五百人的盾阵竟然挡住了数千骑兵的冲锋,夏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要知道步兵使用这样的战术,依靠的是人数的优势、以及紧密的防线,哪里有像现在这样,只有五百人还做一字排开,在骑兵面前,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他听说过,黄巾贼首之一的地公将军张宝麾下有一支强悍的jīng锐,在军中选择体格健壮的勇士,饮下以张宝秘制的符水、丹药,变得力大无穷,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能在下一刻变成能以一敌十的悍卒。 平rì里虽然看起来浑浑噩噩、就好像活着的死尸一样,但是只要一声令下,哪怕是叫他们冲向千军万马,他们也会照做,是黄巾军中最jīng锐、最强悍的士卒,黄巾军之所以叫官军闻风丧胆,有一半是因为这支jīng锐,黄巾力士! 然而,张宝所炼制的秘药却有着严重的负效,会令吃下的人神智、心神大受损害,非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而且寿命大减,长则年载,短则数月,便会吐血而死,要是那人本来就气血虚弱,那么甚至无法维持几个时辰。 因为非战斗死亡的例子一直居高不下,所以黄巾力士的编制一直只维持在两、三千人左右,如果张宝麾下有一万黄巾力士,恐怕河北、中原等地早已沦陷。 因为五百黄巾力士的阻挠,数千长社骑兵的冲锋一度被拦截下来,要知道骑兵一旦失去了速度,战力便大大受损,可想而知,长社骑兵的处境非常不利。 不过幸好,他们已经冲散了黄巾军的阵型,只要在黄巾重组阵势之前击溃那五百黄巾力士,直达张宝所在中军,那么这场战争的胜负也未可知。 之后,张宝又施展妖术,卷起漫天黄沙。身处其中,目不能见物,耳不可闻声,一时之间,三千铁骑阵脚大乱。 就在这个时候,援军突然来了。 援军是长社的援军,约有四、五千人,领军的是宦官中常侍曹腾之孙,骑都尉、顿丘令,曹cāo、曹孟德! 这次的援军却是帮了大忙,要知道自从波才下令总攻击之后,黄巾军的主要兵力大多集中在长社城下这块区域,而张宝寄以期望的五百黄巾又在前方阻挡长社骑兵,以至于黄巾军中阵兵力布局十分空虚,仅仅只有三、四千步卒,而这时却突然出现另外一支官军,迂回直袭黄巾中阵,对于黄巾军来说,原本的胜局顿时变成了腹背受敌的尴尬场面。 或许真是大汉气运未尽吧,别说波才没有料到,就连皇甫嵩与朱儁也以为此战难逃一败,却没想到峰回路转,一支适机出现的援军不但完全扳回了之前的劣势,更让黄巾处于一个进退两难、腹背受敌的尴尬处境。 但凡将领军的将领都清楚,腹背受敌是交兵大忌,哪怕夹击的兵马并不多,但是却会给人带来无法言喻的压力,不但传令无法传达,更会让士卒迷失作战的目标,这是相当致命的。 就像现在,原本已经攻上前去的黄巾士卒们突然发现背后出现了一支军队,心里上的沉重打击且不说,作战的步骤也被彻底打乱。 究竟是继续猛攻长社城池呢,还是回过头来迎击前来支援的敌军呢? 但凡这种时候,便是真正考验一支军队素质的时候,经验丰富的老兵会立即停下对敌军的厮杀,和周围的同泽重组阵势,进可攻,退可守,但遗憾的是,黄巾士卒们并没有经过多么严格规范的训练,以至于一部分人继续进攻长社,一部分人回头迎击前来支援的敌军,原本就混乱的阵型变得愈加混乱,不时能看到一大簇人挤在一起,进退两难、茫然失措。 作为援军的将领,骑都尉曹cāo老远地就望见了那杆波字帅旗,率领麾下一千骑兵、三千步兵径直杀到黄巾中阵。 黄巾军腹背受敌、节节败退,这让张宝心中一慌。 毕竟他只是寒门出身,既不像兄长张角那样的掌握着jīng湛的妖术,又没有弟弟张梁的统帅与威望,武艺平平,只会一些平地起风的障眼法,哪里驾驭地了这种场面? 眼看着那数千长社援兵离自己越来越近,张宝心下更是慌张,连忙下令叫中阵黄巾士卒上前杀敌,而自己,却带着那数十护卫向后退去。 本来,黄巾中阵还有波才麾下三千余jīng锐,面对曹cāo四千左右的军队,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遗憾的是张宝胆气不足,竟然带着护卫逃跑了,这叫原本就心中慌乱的中阵黄巾士卒顿时士气大丧。 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想到轻而易举就攻破了黄巾的后防线。 然而,中阵的黄巾虽然溃败了,但是长社城下仍然聚集着数万的黄巾,望了一眼被部下砍翻的黄巾帅旗,曹cāo沉吟一下,眼珠一转,对身旁护卫说了几句。 “波才死了,张宝死了!” “波才死了,张宝死了!” 波帅死了? 正厮杀在第一线的黄巾士卒心下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望见后方空空如也,原本伫立着的波字大旗早已不见,军心顿时大乱。 要知道主帅是一支军队灵魂所在,一旦主帅被杀,势必军心动荡,士气大丧,就像现在,那几万黄巾一听主帅被杀,回头一看又看不到帅旗,哪里还顾得上杀敌,纷纷转身溃逃。 长社城内皇甫嵩与朱儁见黄巾军有溃败之势,机不可失,急忙下令全军出城反攻,可怜黄巾军空有两、三万之众,却被长社城内区区两、三千兵马追地狼狈逃窜。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官军一路追杀,直到追击到黄巾大营,攻击受阻才停下。 长社之战,黄巾军大败,六万大军仅仅只剩下数千人逃回大营,其余的人,不是死在了攻城之时,就是在逃亡时被追兵所杀。 大帅波才,被孙坚击伤,险些就可以斩杀他,可惜被一名黄巾小卒舍命救走。 颍川黄巾,大势已去! 说到这里,孙坚也是感慨不已,谁曾想先前雄壮的八万黄巾军竟然在一天之内兵败如山倒,大部被歼,只剩下两万余残兵败将,惶惶不可终rì。 夏侯默然,这是天意么?大汉气运犹存啊! 第十九章 夜袭与大溃败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大汉四百年的江山,虽然当今天子无道,昏庸无能,外有外戚、世家把持朝政,内有宦官陷害忠良,蒙蔽圣听,但是这个天下还是有许多人愿意为了这大汉江山流尽最后一滴血。只要这些人还一息尚存,大汉的江山就依然姓刘! 夏侯说不清对大汉有什么感情,但在孙坚的熏陶下,忠孝仁义还是知道的。他对黄巾军充满了反感,在他的眼里,黄巾军又能代表什么?天下百姓?他张角何德何能,他掀起诺大的动乱,百姓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过上好rì子? 可以这么说,张角是以牺牲一部分人的生命为代价换取另一部分人的生存,这还是建立在他成功的前提下。可是他会成功么?他成功了真的会善待天下百姓?陈胜、吴广当年说得多好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他陈胜怎么做的? 说白了,他们这群泥腿子,造反可以,想成功那就是做梦! 当然,夏侯还不知道,黄巾的覆灭可不止这么简单。 孙坚和夏侯又随意的聊了一会就走了,因为皇蒲嵩找他有事。 另一边,皇蒲嵩营帐。 “文台来了?哈哈,今rì多亏了文台勇冠三军啊,要不是文台,恐怕长社早就落入了那波才之手!”见己方大获全胜,朱儁是满脸笑容,一见到孙坚,见不停地称赞他在战场上的威风。 面对着朱儁的赞许,孙坚抱拳谦逊谢道,“中郎大人过奖了,孙坚愧不敢当!这场胜战来地实在侥幸,要不有支援军恰巧赶到,恐怕就算是孙坚竭尽全力,也无法力挽狂澜……” 就在这时,皇甫嵩走了进来,听孙坚这么说,笑着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文台也莫要妄自菲薄,来,我来介绍一下……”说着,他转身指着跟在身后的一名将领,笑着说道,“这位便是前太尉曹巨高爱子,在卢中郎帐下担任骑都尉一职的曹孟德,此战也是多亏了他!” 孙坚转头看去,见皇甫嵩身后走出一将,身高七尺、细眼短须,身穿黑sè甲胄,陪红sè披风,右边腰间悬挂着一柄宝剑,眼神锐利如刀锋一般,虽说个子不高,但是孙坚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末将曹cāo,字孟德,见过江东猛虎孙将军!” 很强的气…… 不对,不是指强度,而是…… 隐隐地,孙坚仿佛看到曹cāo身上浮现出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那种异样的压迫力,使得孙坚体内的气一阵翻滚。 一时间,整个大厅内好似吹起了一阵诡异的yīn风,吹地烛火“哔哔”作响,就着厅内朦胧的烛火,隐隐能看到一头猛虎与一条黑龙对持的景象。 “文台?孟德?”皇甫嵩与朱儁有些惊讶地看着二人。 孙坚这才惊醒过来,连忙将不慎渗出的气息收回体内,对曹cāo抱拳说道,“惭愧,曹将军多礼了,孙某愧不敢当!” 说着,他皱眉望了一眼隐隐围绕在曹cāo身旁的气息,心下有些诧异。 黑龙? 竟然是龙的气息,从来没有遇到过…… 曹cāo这边也急忙收了气,望向孙坚的双眼也是充满了震惊。 他刚才并没有示威的意思,只是体内的气一下子不受控制了,仿佛是碰到了什么猛兽般下意识地便做出了抵挡。 孙坚、孙文台,这家伙的气,竟然强到令自己也产生幻觉,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头龇牙咧嘴的黑纹灰虎,曹cāo眯了眯眼,心下暗暗震惊。 不愧是有万人敌之称的江东猛虎孙坚! 相互望了一眼,孙坚与曹cāo纷纷抱拳说道,“末将一时失态,还望两位中郎大人恕罪!” “无妨无妨,”皇甫嵩也是习武之人,心中自然明白,也不说破,抚摸胡须笑着说道,“后生可畏啊!好了好了,你们二人先坐下!”说着,他对孙坚与曹cāo招了招手。 孙坚与曹cāo分别在厅内两侧席中坐下,皇甫嵩叫心腹护卫奉上茶,转头对曹cāo说道,“孟德不是在卢中郎帐下听用么,怎么会……” “是这样的,”曹cāo坐在席中抱了抱拳,恭敬说道,“卢中郎奉陛下之命讨冀州黄巾,将那贼首张角围在广宗,那一rì,我军中斥候忽然探到张角之弟张宝带着五百黄巾力士朝颍川而来,卢中郎猜测贼子技穷,想要联合波才的颍川黄巾一支,是故当即派末将赶来相助……末将星夜启程,马不停蹄,赶到此地时见贼子正全力攻城,末将见其后防空虚,是故来不及派人向两位中郎大人报讯,便率军袭他后方,僭越之处,还请两位大人恕罪!” “孟德过谦了,”皇甫嵩释然一笑,摆摆手说道,“为将者,当见机行事、当断则断,事事请示上司者,庸才也!孟德今rì可是大功一件啊,我当为你上奏陛下!” “大人错爱,末将愧不敢当!”曹cāo谦逊谢过,随即又抱拳说道,“两位大人,如今贼军恰逢一败,我等不若乘胜追击,夜袭贼军大营,将波才一支尽数剿灭,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这个……”皇甫嵩一听,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曹cāo见了很是惊讶,疑惑问道,“莫不是其中还有隐情?” 还没等皇甫嵩说话,朱儁点点头,将波才傍山设寨、依草结营一事全部告诉了曹cāo,沉吟说道,“那波才并非是一介粗鄙武夫,此人深通谋略,最得张角信任,然而此人却傍山设寨、依草结营,此事不是极为蹊跷么?” 曹cāo微微一思忖,惊讶说道,“难不成他想用其大营为诱饵,骗我等前去夜袭?” “是极!”皇甫嵩点了点头,抚须说道,“长社城固墙厚,攻克不易,听闻波才此人善待麾下士卒,不yù麾下士卒白白牺牲,是故设下此谋,引我等出城袭他营寨,他好将计就计……而今rì他会率大军前来攻城,恐怕并非他本意,多半是张宝在旁催促……” “话虽如此,然黄巾贼子今rì一场大败,正是千载难逢时间,末将不才,愿为两位大人夜袭黄巾大营!” “这……”望着曹cāo慷慨激昂的模样,皇甫嵩与朱儁心中不免有些惊讶,连带着对他身份的态度也改善了许多。 见皇甫嵩与朱儁犹豫不决,孙坚起身抱拳说道,“两位大人明鉴,曹将军所言极是!”说着,他便将波才身受重伤之事简略说了一遍。 “波才重伤?当真?”朱儁直听着面sè连变。 “末将绝不敢欺瞒!”孙坚抱拳道。 “好、好……真乃天意,真乃天意啊!”皇甫嵩神sè亢奋地在厅内来回踱着,忽然停下脚步,一咬牙,沉声说道,“且不管是否诡计……文台,孟德!” 孙坚与曹cāo急忙出列,抱拳说道,“末将在!” “今夜子时,夜袭波才大营,文台为前部,直袭黄巾大营,孟德率军往营后而去,以防贼军伏兵,待营中火起,你等两面夹击,到时我亦会率军出城,相助你等!” “末将明白!”孙坚与曹cāo抱拳领命。 或许真如皇甫嵩说的那样,天意这次是站在长社一方的…… 为了将死守长社的皇甫嵩与朱儁二人引出来,波才特意傍山设寨、依草结营,卖了一个天大的破绽,又曾经秘密让马明、于苗两位将军率军埋伏在山中,若是长社当真来袭营,势必落入包围、腹背受敌。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宝的出现全盘打乱了波才的计划,没办法之下,波才只好召回马明、于苗两位将军,全力攻长社,可惜天意如刀,眼看着将要攻破城池,曹cāo却恰巧率援军赶到,以至于张宝畏惧溃逃,从而导致黄巾军全线崩溃。 或许真是天意要亡黄巾,设下诱敌之谋的波才身中一箭贯穿气管,昏迷在榻上,无法言语,更糟糕的是,为了机密行事,波才此前只将[诱敌]一事告诉了马明与于苗两位将军,但是在攻城战时,先是马明被孙坚斩杀,后是于苗被孙坚副将程普杀死,以至于偌大黄巾营内十余名将军中,竟没有一人知晓[诱敌]之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运】吧,大汉气运未尽…… 当孙坚与曹cāo倍加小心地靠近黄巾大营时,他们根本没有料到这一行竟然会是那样的轻松。 因为黄巾主帅波才昏迷不醒,营内大将全部聚在帅帐商议,原本就只是猎户、侠客、平民出身的诸将哪里学过什么兵法,见主帅昏迷不醒早已方寸大乱,甚至连必要的斥候都没有安置。 当守在寨门的黄巾士卒发出jǐng讯时,一切都太晚了…… 作为前部的孙坚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了黄巾大营,率领麾下士卒放火烧营,四月夜风如火油,风助火势,转眼的功夫便越烧越旺,一发而不可收拾。 可怜那些从睡梦中惊醒的黄巾士卒,浑浑噩噩从帐篷中探出头来,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砍下了头颅,更有甚者,有些士卒竟然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死地不明不白。 因为实在太过于轻松,以至于孙坚甚者有些怀疑自己中了计,直到大半个营寨没入火海时,他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接下来的事,就只是单方面的屠杀了,当曹cāo率军后援军队杀入黄巾营寨时,偌大黄巾营寨两万多士卒,竟然无法组起一支可以抵抗的军队。 偌大营寨内,只望见那些黄巾士卒惊恐奔走,四下溃逃,偶尔能看到几个营内的将领奋勇杀死几名长社士卒,却也无法力挽狂澜,不消一会便被淹没在人海之中,死在乱军之下。 “传皇甫中郎之令,此战不需俘虏,凡从贼者,杀无赦!” 跨刀大步走在营中,孙坚厉声转述着皇甫嵩的将令,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帐篷中寒光一闪,转头一看,却见两名手握砍刀的黄巾正冲向自己。 夏侯跟在孙坚后面,他感觉战场才是适合他生存的地方,而且。。 他可是发誓要埋葬黄巾军的人啊! “不知死活!”冷哼一声,孙坚一挥手中黑刀,只见一道黑sè刀劲袭过,令人惊讶的是,那两个黄巾士卒仅仅倒滑了一丈左右便挡在下来,要知道,就连黄巾大将也无法抵挡孙坚的刀劲啊。 “唔?”孙坚的眼中浮现出几分诧异,望了一眼二人那如同死人般的眼神,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在孙坚饶有兴致的目光中,那两名黄巾力士从怀中摸出一粒墨绿sè的小药丸丢入口中,随即,他们身上的肌肉顿时暴涨起来,望着弥漫在他们身体四周浓郁的气,很难想象这只是两个士卒。 “哦,黄巾力士啊……”孙坚轻声一哼,微微举起手中的战刀。 这时,夏侯走上前,拔出战刀,道:“让我来试试吧。” 孙坚点点头,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切。 夏侯很随意的用刀指着那两个黄巾力士,懒洋洋的道:“你们一起上吧!” 黄巾力士发出一声嘶吼,一起朝着夏侯冲了过来,其中一个还抄起一根原木。 夏侯虽然看似随意,但心里还是很jǐng惕的,程普已经把他的经历告诉夏侯了,他也了解不少关于黄巾力士的情报。 黄巾力士,要害只有头,把头剁了,照样会死。不过,黄巾力士身强力壮,还是比较棘手的。当然,碰到掌握气的夏侯,也只能带来一点麻烦而已。 夏侯举刀迎向砸向他的原木,他要测试一下黄巾力士的力量。 “砰!” 夏侯被击的后退了几步,那名黄巾力士也没好到哪,中了一记崩劲·碎心。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心脏受损,再加上丹药摧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死。 老实说,黄巾力士的力量极其恐怖,肉身结实,但是技巧就差远了。 上好的沙包啊!夏侯心想道,正好拿来巩固刚掌握的气。 不过一会儿,在夏侯疯狂地攻击之下,两个黄巾力士被斩下头颅,倒地而亡。 孙坚看到夏侯杀了了那两个黄巾力士,微微一笑,指着远方一处道:“那是大帐,过去看看可有收获。”说着,抬起头正要望帅帐方向走去,忽然看到在极远的地方,有几个黄巾士卒正望向自己,其中一个他见过…… 右臂,与周仓以及其他几个熟悉的黄巾士卒朝着火势稍弱的南面逃去。 “是那个救了波才的小子……”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一行人逃远,孙坚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喃喃说道,“比起恐惧,更多的是迷茫么?呵,总之,是很不错的眼神呢!有意思……”,又看了一眼夏侯:“我觉得你们挺像的。” 夏侯很随意的道:“哦,是么?我觉得我们和他还会再见的。” 这时,一名都伯急匆匆跑到孙坚身旁,抱拳说道,“将军,营内各处都找不到波才和张宝!恐怕是突围了……” 孙坚皱了皱眉,微微一思忖,沉声说道,“两位中郎大人已经派兵封锁了北面,波才和张宝只有南逃一条出路,唔,看来是想回颍川了……传我令,叫程副将即刻聚拢我部士卒,随我星夜启程,轻袭颍川!” “那这里……” “这里就交给骑都尉曹将军,速去!” “诺!” 建宁六年四月,黄巾颍川部渠帅波才率大军八万与大汉中郎将皇甫嵩、朱儁交战于长社。 四月中旬,波才战败,麾下八万黄巾伤亡殆尽,四下逃窜,大汉佐军司马、下邳丞孙坚率两千河内骑兵紧追一夜,斩波才大将祁夏于颍水河畔,将万余黄巾士卒逼下颍水。 一rì后,孙坚趁势攻颍川,城下阵斩波才大将孙鼎,攻克颍川;骑都尉曹cāo分兵取陈留,断了颍川黄巾余党北上的去路。 再复一rì,听闻波才、张宝并数千黄巾余孽转奔阳翟,yù投西华黄巾彭脱,孙坚马不停蹄,折道奔阳翟、西华。 第二十章 黄巾一小卒(一)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四月十九rì,阳翟某处山林-- 几百名河内骑兵正搜索着山林,忽然一名士卒蹲下身,摸着地上几根烧焦的木柴和洒落的草灰,大声喊道,“程副将,发现黄巾余党的踪迹了!” “唔?”一名手握铁矛的将领走了过来,正是孙坚副将程普,只见蹲在那名士卒身旁,捡起一根焦了一半的柴火,喃喃说道,“还有点余温,看来他们没走多远,传令下去,下山取马,追!” “诺!”那士卒一抱拳,匆匆离去。 随手丢了那根柴火,程普站了起来,忽然看到主将孙坚正站在不远的地方,走了过去。 “将军!” 孙坚正望着一棵树的树干出神,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说道,“德谋么?” “是,将军,”程普抱了抱拳,说道,“麾下将士已发现波才等人踪迹,依末将之见,波才离我等不过十里以内!” 夏侯坐在地上,眼睛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之前他和孙坚等人马不停蹄的追赶波才和张角,一直追到了这里。期间,他们并未怎么停歇过,波才受了重伤,他是跑不远的、 “十里?呵,”孙坚淡淡笑了笑,伸手撩起几根挡住视线的树枝,说道,“没有那么麻烦!” “唔?”程普愣了愣,顺着孙坚视线望去,愕然见到不远处的地上,倒着二十几具尸首,看他们身上衣着,显然是黄巾一党,而且是波才心腹护卫。 “怎么可能?难道除我们之外,还有一支追兵?”程普一脸惊讶。 孙坚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追兵,只有我们一支……” “那他们……” 夏侯站起身,走到一块空地上,只见那块空地上新旧泥土掺杂,虽然有杂草铺在上面,但还是很凌乱。 抬起头,夏侯问道:“要把他挖出来么?”不等孙坚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总感觉这样做,很丢人啊。嘛,本来还准备亲手拿下他的人头,真不给面子啊。”语气中透漏着无限的遗憾。 孙坚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望着树干、以及地上的几处血迹。 “一路支撑到这里,已经到了极限呢……”孙坚微微叹了口气,抚摸着树干上一处带着鲜血的剑痕,用莫名的语气说道,“那家伙躺在这里,叫身旁的护卫们将他杀死,护卫中有一人那么做了,用剑将刺入他的心脏,一击毙命,然后那些护卫们将他埋了,随即自刎殉主……” 说着,孙坚站了起来,望向夏侯身旁的地面,只见有一块地新旧泥土混杂,上面虽然铺着杂草,但是凌乱无比,显然是刻意遮盖在上面的。 “难……难道……”程普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望着那块地惊声说道,“波才?” “也只有那家伙有这个魅力叫麾下护卫为他殉死吧?”孙坚淡淡一笑,眼中露出几分遗憾,喃喃说道,“堂堂一方渠帅,文武兼备,死后却被埋在一块不为人知的山林之中,连块墓碑都不敢立,真是可悲!” “将军,”程普咽了咽唾沫,低声说道,“两位中郎大人将令,波才、张宝二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说着,他忽然见到孙坚眼神一冷,当即识趣地闭上了嘴。 “呐,毕竟不是亲手捕猎到的猎物,实在没有成就感啊。”夏侯转身向山下走去,“大叔,赶快走吧,张宝的人头我闷还是要拿到手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坚怅然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士卒们都下山了?” “是的,将军!” “那就好!”说着,孙坚提起插在地上的漆黑战刀奋力一挥,只听一声轰响,巨大的破坏力竟然令半片山林尽数陷落,轰隆隆地好像山崩一样。 程普再看时,眼前的一切早已换了一副景象,别说找不到波才的埋身之所,就连那些殉主的护卫的尸骸也被山林吞没了。 “波才的首级,这可是一件大功啊……” 程普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孙坚扛起黑sè战刀,大步朝着山下走去,口中淡淡说道,“不是还有张宝么?只要抓到他就行了,死活不论……走!” “唉!”程普摇摇头,无奈地赶了上去。 山下,夏侯玩味的看着孙坚两人,尤其是程普郁闷的表情,哈哈大笑。 程普郁闷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走向自己的战马。 孙坚看了夏侯一眼,皱了皱眉,自语道:“压制不住了么?”看着不远处的夏侯,眼神很是复杂。 带着三千轻骑的孙坚连rì连夜地赶路,趁着波才兵败的讯息还没有传到彭脱耳中时,突然袭击屯扎在西华的黄巾。 要知道西华只是一个小县,并没有怎样坚固的城防,只有两三丈高的泥墙作为防御。 而且守城的黄巾们仍然还抱着乐观的态度,他们哪里会想到波才八万大军全部葬送在长社,又哪里会想到孙坚轻装急赶两rì前来偷袭西华,被孙坚偷袭成功,夺下了一方城门。 骑兵攻城,是最无奈的办法,但是如果一旦被骑兵夺下一处城门攻入城内,那么守城一方的处境会变得极其尴尬,尤其是缺少弓弩设备的黄巾,区区一些步兵根本无法阻挡骑兵在城内驰骋。 战斗在五更天时展开,也就是平旦,差不多是凌晨三、五点的样子,在灰蒙蒙的天sè下,守城的黄巾士卒根本没有料到孙坚会在此时攻城,当那扇破旧的木城门被孙坚击碎时,西华黄巾就注定了败北。 没过多久,城内的黄巾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反抗余力,五千黄巾有大半被杀,军心大乱、士气大丧、人人思退,主将彭脱带着部下死命杀出城,却被孙坚副将程普带人团团围住,无法突围。 等到天蒙蒙亮时,西华城下便仅剩下了彭脱一名黄巾,其余黄巾不是被杀,就是溃散逃走。彭脱,那是一个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猛将,据说力大无穷,擅长用一把巨大的长柄斧,单论武艺比波才还要强,但遗憾的是,他只是一个不通兵法、不晓计谋的莽夫,所以无法成为统帅一方的大渠帅,但是在黄巾中的声望却并不低,否则也不会成为波才的副手,屯扎在西华,为波才保全后方。 望着被围在城下的彭脱孤身一人左突右杀,跨坐在战马上的孙坚皱了皱眉,喃喃说道,“看来张宝是朝东南方向逃了,是算到我会袭西华,所以中途折道投汝南黄巾么?嘁!”说着,他懊恼地叹了口气,大声喝道,“彭脱,此时若是投降,弃暗投明,我还可饶你一条xìng命将功赎罪!” 话音刚落,就见彭脱厮杀的动作稍稍一停,吐了一口唾沫怒骂道,“大丈夫死便死耳,何惧之有?” 孙坚淡淡一笑,其实他也很清楚彭脱不会投降,只是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试试而已,毕竟彭脱虽然不是万人敌,但确实是一名极其强悍的武人,就连那些围着他的三河骑兵都拿他没有办法。 一斧头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那恐怖的腕力,就算是训练有素的三河骑兵也会感到畏惧,只能拿着手弩远远地shè,可惜手弩对于普通士卒来说确实是威力无穷,但是对于那些掌握气的武人却不够看。 别说那些弩箭都被彭脱体外的气所挡下,就算是勉强shè中,对于彭脱这种身强体壮的人来说也不会陷地太深,根本就是无关痛痒,除非是连续不停歇地弓弩激shè,才能将他耗死。 “愚蠢!”孙坚淡淡一哼,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眼中却露出了敬佩与欣赏的神sè。 无论是死去的波才,还是如今的彭脱,这些豪杰都给孙坚留下了极其深刻的良好印象。 “那么孙某便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说着,孙坚右手一挥,大声喊道,“都退下!” 围着彭脱的三河骑兵们心中一愣,仿佛暗暗松了口气,退了下来,只是远远围着彭脱。 “唔?”彭脱皱了皱眉,疑惑地望了眼孙坚,说道,“莫不是你要和我单斗?” “有何不可?”孙坚淡淡一笑,缓缓策马上前。 忽然,孙坚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转过头,望向远处的林子。 有气的反应…… 孙坚眯了眯眼,隐隐看到远处的林中有两个人影,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正拉着一个男人的手向林中跑远…… “是那个救了波才的小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什么时候掌握了气?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士卒小子么? “算了,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气而已……” 望着那两人慌慌张张逃离的模样,孙坚惊讶之余感觉有些好笑。 想罢,孙坚平吸一口气,静下神来望向彭脱,沉声说道,“来吧,彭脱,别耽误孙某去追那张宝的时间!” “可恶!”彭脱气地面sè涨红。 结局很明显,虽然彭脱很勇猛,甚至抱着必死的决心想拉着损件一起同归于尽,但是孙坚的实力比他高出很大一截。最后,彭拖动用武魂之后,还是被孙坚斩于马下。 不得不说,彭脱的武魂“夔牛”确实很厉害。 “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rì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牛.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武魂夔牛的能力包括攻击附带雷电的麻痹效果,还有吼声具有震慑效果,最后则是夔牛赋予的巨力和强悍的肉身。 本来这是很棘手的对手,不过孙坚的武魂“白虎”可以说针对天下所有的武魂,再强悍的躯体在他的面前也不过如纸一样。 这对于夏侯来说实在很无聊,他还没有掌握武魂,这种层次的战斗他还插手不上,之前西华城内也没什么像样的对手,也就随手杀了十几个小卒。 颍川黄巾小渠帅彭脱战死于西华,代表着波才颍川黄巾一部被彻底剿灭,对于黄巾军来说,后果显然是相当严重的。 首先是士气方面,要知道黄巾军总共只有三个部,那就是张角领导的冀州黄巾,波才领导的颍川黄巾以及宛城张曼成所领导的南阳黄巾,是黄巾方面的三大主力,兵马相加不下于三十万,但是距离举兵仅仅只有一个月,波才黄巾一支却被官军剿灭,近十万黄巾被屠杀殆尽。 其次是地理优势,本来三大黄巾主力虽说各自为战,但是战线总归是连成一片,如今波才一死,颍川又重新落入了汉朝手中,这导致了张曼成的南阳黄巾与张角的冀州黄巾彻底断绝了联系,陷入了拥汉势力的包围中。 因为判断张宝会逃往广宗,所以孙坚决定顺着颖水支流追赶。 其实要去广宗,按理来说最短的路线无非就是从中原走,经陈留到东郡,遗憾的是,此时的中原也是战火一片,为了剿灭陈留、东郡的黄巾,大汉朝派遣大批军队,只有残部的张宝石没胆子敢走这里的。 为了追击张宝,这头出身江东的猛虎率领着为数不足三千轻骑,一路沿着颍水支流追赶,在追击张宝的同时,将沿途大小黄巾势力尽数剿灭。 襄城、叶城、汝南,连续半个月,孙坚的军队连续攻陷三座黄巾军把守的城池,斩首数千。 赶了将近一个多月的路程,到了差不多五月底的时候,孙坚追到了细阳。 细阳地处颍水东侧,向北就是芒砀山,再行半rì就是梁郡,算是到了东郡黄巾的势力范围,孙坚就这么带着仅仅两、三千进入黄巾的腹地。 建宁六年五月二十九rì,孙坚率领着两千余轻骑死死咬住张宝尾巴,一路追赶到芒砀山。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天sè逐渐变得昏暗,四周的景物也好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雾,使人看不真实。 渐渐地,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马蹄声,随后声音越来越响,只不过几个呼吸间,一支清一sè的骑兵正从官道上疾奔而过。 在队伍最前方的,自然是身穿青铜虎甲的主将孙坚,落后他半个马匹的是副将程普以及夏侯,而在三人之后,则有一名骑兵策马行走在其他士卒之前,手中举着一杆高达两丈左右的旗帜,在他身后,有四名骑兵贴身护卫着。 那迎风招展的旗帜上,分明写着【佐军司马孙】。 “全军急行,加快速度!”孙坚再一次下达了军令。 此时的孙坚,心中有些懊恼,本以为能在汝南擒获张宝,却没想到那厮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叫自己的心腹护卫假扮自己,而他却混在黄巾溃兵中逃出了城,将汝南很轻易地便让给了孙坚。 能够从黄巾手中夺回大汉重城要地,而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要知道,孙坚的目标并不是汝南,而是黄巾军三大领袖之一张宝,地公将军张宝。 但是汝南既然已经夺回,孙坚又不能坐视不理,丢下这座城市去追那张宝,无奈之下,他只好派出三百骑兵去追赶张宝,希望能咬住张宝尾巴,叫他不至于逃远,而他自己,则带着那两千余轻骑迅速地平地汝南城内仍在反抗的黄巾余党,然后一边安抚城中百姓,一边临时召集一支义军以防守汝南,以免汝南再次落入贼子之后。 而这样一来,孙坚的行程便被耽搁了,耽搁了整整一天,为此,他只好委屈自己麾下的轻骑rì夜赶路、马不停蹄地追赶张宝。 这种急行军最伤军中士卒士气,尽量孙坚所率都是骑兵,但是这样没rì没夜地赶路,这些出身三河、河内的jīng锐骑兵,行军的速度也不免渐渐缓慢了下来。 “将军,要不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在策马疾奔的途中,副将程普注意到了麾下将士们脸上的倦容,微微加快胯下战马的速度赶上孙坚,低声说道。 夏侯也很疲惫,虽然他掌握了气,而且在这段时间的追杀中也提升了不少,论起气的量居然已经超过程普,只是略逊于孙坚。但他毕竟只有十二岁,身体还未成长到巅峰,体力还是有点跟不上。 孙坚皱了皱眉,一扬马鞭轻斥道,“逆贼张宝近在咫尺,别说这是天大功劳,就算不论赏赐,我等奉皇命讨贼,岂有不尽全力之理?如今张宝兵败逃窜,我等若能将他擒杀,势必能大振我各方军队士气!”说着,他顿了顿,振臂高呼道,“全军将士听着,贼首张宝逃不了多远,只要我等追上将他擒获,朝廷必有重赏!到时候,本将军亲自为你等请功!” 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在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后,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看着那些三河骑兵脸上疲惫的神sè,有的士卒甚至已经有些恍惚的感觉,这是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的征兆,所以,即便是听到重赏二字,他们也提不起多少jīng神。 “将军,卑职也觉得有点吃不消了,恳请找个地方歇息歇息……”程普用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他这是在为三河骑兵求情,毕竟能当上孙坚的副将,程普在体力与武艺自然也不会弱,要知道他在长社时可是斩杀了波才爱将于苗,间接导致了颍川黄巾一支被废。 而如今,就算是为了追击贼首张宝,程普也不希望见到自己军中jīng锐的三河骑兵是因为过于劳累而猝死。 夏侯也说道:“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已经身处黄巾腹地了,如果士卒不能保持良好的体力,碰到战斗会很被动的。” 如果换做其他人,孙坚也许不会改变主意,而程普与他的关系却不单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知己好友,夏侯也相当于他半个儿子,所以他们所说的话,孙坚还是愿意听从的。 “[yù速则不达]……罢罢罢!”说着,孙坚举起右手,高声喝道,“全军将士听命,缓行,勒马……下马原地歇息!” 在孙坚的指挥下,两千余疾奔的三河骑兵有秩序地停了下来。 这时就能看出这些三河骑兵究竟有多么疲倦了,在他们之中,至少有大半的人连下马的力气也没有,几乎都是倾斜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而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三河骑兵的军纪确实是不同凡响,只要主将没有喊挺,全军士卒没有一人胆敢放慢速度,哪怕是过于疲劳猝死。 这就是军纪森严,是汉朝军队的立身之本,它与黄巾士卒对张角的狂热是截然不同的。 两千多名jīng锐骑兵,此刻却像死尸一样躺在地上歇息,这晦气的景象让孙坚感到有些无奈,不过也明白麾下的将士已经尽力了,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摇摇头,孙坚翻身下马,也不栓马,叫那黑马在一旁食草,自己走到一处树桩坐下,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摸出一块干饼。 “将军。”副将程普将一个水囊递给孙坚,见他表情沉重,开着玩笑说道,“将军且放心,张宝那厮逃不了多远的!” “呵,”孙坚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水囊灌了两口,一抹嘴,说道,“凭心而论,张宝只不过是一个无谋的匹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何足挂齿?在我看来,颍川黄巾中,波才可谓良帅,彭脱堪称猛将,其余皆是酒囊饭袋、乌合之众!如今波才、彭脱二人皆死,颍川诸郡贼兵尽数剿灭,就算是区区张宝,何惧之有?” 孙坚的话听得程普心中一愣,愕然说道,“那将军连rì赶路这是……” “张宝必须死!”夏侯突然插了一句。 “什么?” “我顾虑的是张宝麾下黄巾力士,”就着水嚼了几口干饼咽下,孙坚脸上露出凝重表情,沉声说道,“寻常士卒,饮下了张宝所赐的符水、丹药,竟然会变得那般凶猛,个个有以一敌十之力,更兼悍不畏死,虽说是旁门左道,然而在长社之战时,若不是骑都尉曹孟德及时赶来,就算是我,恐怕也无法力挽狂澜,要是那时被波才得了长社,天下贼子势必蜂拥而至,围攻虎牢关,一旦虎牢关被攻陷,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我是不免心有余悸啊!” “黄巾力士……唔,确实恐怖,”程普皱眉点了点头,捏了捏手中铁矛,低沉说道,“卑职亦曾与他们交手,数名黄巾力士一同上前,卑职便有些抵挡不住,无法全身而退,这样的士卒,着实可怕,幸好传闻张宝所制秘药过于霸道,意志稍弱之人吃下此种丹药、符水,片刻爆体身亡,所以一直无法扩大编制,纵观黄巾百万贼军之中,恐怕最多也不超过三千人……” “三千人啊,不知那张宝坏了多少人xìng命,才聚得三千黄巾力士,”孙坚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听闻人吃下那丹药、符水后,虽然力气大增,然而神智、心神却大受损害,非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而且寿命大减,短则数月,长则年载,便会吐血而死,唉,虽说黄巾乃犯上逆贼,然其中亦有诸多豪杰,波才、彭脱,皆属此类,唯独那张宝,实在是枉为人子,竟研制出此等凶恶丹药坏人xìng命,若我此次能将其擒获……哼!” 见孙坚面露愠sè,程普心中也是暗叹一声,虽说忠逆不两立,但是那些黄巾力士凄惨下场,却不由不叫人心生恻隐。 夏侯也是极为愤慨,这等坏人xìng命手段实在是不为人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孙坚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有一匹快马从芒砀山的方向疾奔而来。 在听到马蹄声后,孙坚便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赶来的似乎是自己军中的斥候。 所谓的斥候,指的就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能够有能力从敌军眼皮底下得到情报,并且还能全身而退,将情报回呈于自己军中主将的jīng锐,与细作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能够担当斥候的士卒,至少是伍长级的士卒,这些斥候大多数都以三五人一队,在交战时侦查前线敌军情况,而且要贯彻情报比自己的xìng命更加重要的理念,有些时候,甚至要牺牲同泽引开敌人,以便将情报回呈主将,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 “报!急报!” 在靠近的同时,那名斥候大声喊着,以便叫在此地歇息的士卒给他让路。 “急报?”孙坚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心中暗暗猜测,难道是已经抓获了张宝? 虽说这个想法有些夸张,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张宝身旁区区千余黄巾溃兵,如何挡得住三百三河骑兵? 然而事实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启禀将军,前方十余里处芒砀山,三百轻骑覆没大半,特派小的前来向将军请援!” “覆……覆没大半?”孙坚惊地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要知道那可是三百三河骑兵啊,虽说不是朝廷最jīng锐的骑兵,但也不是说没就没的。 “到底怎么回事?!”孙坚猛地站了起来,怒声问道。 只见那名斥候一抱拳,沉声说道,“芒砀山有一狭小的山谷,贼兵都往这条山谷逃去,看情况是是我军三百轻骑将强行冲过山谷追击张宝……” “张宝留下人马断后了么?”孙坚眯了眯眼睛,沉思说道,“山谷狭小不利于骑兵奔驰……嘁,那些溃兵还有反击的勇气么?还真是小看了他们了!对方有多少人?” 话音刚落,就见那名斥候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表情。 “一个……” “一个?”孙坚惊愕地瞪大眼睛,随即,他的脸sè突然变了,他一听就明白了,对方不是普通的黄巾士卒。 虽说借助了山谷地势狭隘的地利,但是要想以一人之力挡住三百三河骑兵的强行通过,那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孙坚能办到、程普能办到、波才、彭脱二人也能办到,因为他们是掌握着【气】的武将,是战场上的中流砥柱。 想了想,孙坚急促说道,“你速速回去告诉他们,叫他们原地待命,等本将赶到!” “诺!”那名斥候抱拳颔首,随即起身翻身上马,又朝着芒砀山的方向疾奔而去。 覆灭大半…… 以一人之力杀了我近两百jīng锐么? 孙坚皱了皱眉,对不远处眯着眼睛打盹的程普说道,“德谋,传令下去,叫全军启程,朝芒砀山进发!” “遵命!” 夏侯却是说道:“不如我先带头走,我担心万一那个人大开杀戒,那三百先锋就危险了。” 孙坚思忖片刻,同意了夏侯的意见,但他还是嘱咐夏侯,若是不可力敌,不要恋战! 夏侯就这么一个人按着斥候的指引向前奔驰而去,不过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等到夏侯赶到芒砀山那条狭隘的山谷前时,他震惊了,因为山谷前的地面上堆满了三河骑兵的尸体,这些恪守军纪胜过自己生命的士卒,一丝不苟地贯彻着孙坚的命令,哪怕死的人再多,他们仍然尝试着冲击山谷,追上那已经逃得越来越远的张宝。 眼见得剩余的百十人还准备继续冲锋,夏侯连忙喊道:“将军有令!停止追击!”因为怕那些三河骑兵因为损失太多袍泽失去理智,夏侯又重复了好几次。 抗命的情况没有出现,那些三河骑兵停止了冲锋,整理好队形,站在一旁不再动弹。 虽然三河骑兵不在行动,但他们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山谷,散发出的杀气让夏侯也颇为惊讶。 夏侯抬头望向远处,只见在山谷前的那堆尸骸中,有一个看似年纪不大的男子正坐在一匹死去的战马的腹部上,浑身是血,低着头默默地啃着一个白洁的米馍。 那是三河骑兵的干粮。 他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染地血红,甚至他的身上还在向下滴着血珠,他的,或者是那些三河骑兵的…… 突然间,夏侯望见对方抬起的脸庞,那张略显幼稚的脸庞…… 是他? 那晚黄巾大营那个人? 孙坚说和他很像的那个人?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了吧,第一次还是个小卒,第二次在西华城已经掌握了气,这一次居然可以屠杀两百余jīng锐骑兵?短短一个月,竟然成长了这种地步?以一人之力挡住了三百三河骑兵? 夏侯皱了皱眉,那家伙身上的气,总有种邪气的感觉…… 如果孙坚在这里,他会惊讶,眼前这个小卒散发出的气居然和夏侯颇为相似。 摇了摇头,夏侯驾驭的胯下战马缓缓上前,策马立在距离对方十丈远的地方。 “真没想竟然是你,呵,你和我也算是有缘了,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互相见到对方吧?有意思,有意思,在开打之前,你不觉得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么?报上名来!” 只见那名黄巾小卒三口两口就将手中的馍馍咽下,站起身来望着夏侯,面sè茫然,随后才反应过来。 “颍川黄巾,陈蓦!” “居何职?” “小卒!” 第二十一章 黄巾一小卒(二)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小卒?夏侯面sè颇为怪异,一个小卒可以干掉这么多三河骑兵? 夏侯这家伙倒是忘了自己也还是小卒。 夏侯摇了摇头,道:“你走吧,黄巾已经败了,没必要去送死。”轻蔑地看着陈蓦,夏侯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气释放出来,顿时夏侯身上笼罩了一层浓郁的黑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戾气上带有浓郁的血sè! 夏侯指着自己身上的气,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虽然也掌握了气,但你的量没我的多!”拔出战刀,随手一击将不远的一块巨石劈成两半。 气斩!戾气外放的一种武技! “更何况你也不过是刚掌握了气,恐怕还没有机会学习对应的武技吧。”夏侯摇了摇头,“让开吧,我只要张宝的人头,你的我还不看在眼里。” “让开!” 凭心而论,夏侯确实给了陈蓦很强烈的震慑力,听着那最后两个字,陈蓦不由得浑身一颤,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半分的退却,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牢牢把持着山谷的入口,不曾后退一步。 “拦住你们,这种事我并没有那样想过,但是……”面对着夏侯的喝声,陈蓦微微吸了口气,轻声说道,“但是有些承诺,值得赌上一生的勇气去履行!”说着,他深深吸了口气,眼神中露出几分刚毅,厉声喊道,“至少夕阳落下之前,谁也别想通过这里!” 这小子…… 夏侯忽然感觉到对方的气势竟然在一瞬间暴涨起来。 “夕阳落下啊,”夏侯抬头望了一眼天sè,轻笑说道,“还有两个时辰……本来就没想过活着离开么?呵,看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算孙某小看你了!但是,你认为你能办到么?就算没有我夏侯,后面还有大叔和他麾下两千轻骑,这可是波才都做不到的事啊…… 哦,对了,大叔就是那个在长社城下一个人挡住你们数万黄巾军的人哦!说起来,你应该对他不算陌生吧。 他就是大汉佐军司马,孙坚!” 听到孙坚的名字,陈蓦眼神中闪烁过几分畏惧,在深深吸了口气后,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就算死,也会拖到那个时候!” “……”夏侯脸上微微露出了动容的神sè,凝视着陈蓦看了半天,忽然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是因为初次掌握了武将的气,所以才有了这份可笑的自信么?太愚蠢了,你根本不了解这个天下究竟有多么广阔!让我来告诉你,你这种程度的气,也不过如此!”说着,他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顾念你这份勇气,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气的使用方法!” 夏侯很随意的舞了一个刀花,跃马冲到陈蓦面前,借助战马冲锋之力,举起手中大刀朝着陈蓦的肩膀狠狠劈下,似乎想将陈蓦劈成两半。 然而这时的陈蓦,却并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对方的大刀即将砍到他肩膀时。 “找死?”夏侯皱了皱眉,不知怎么心中隐隐有些遗憾。 在他看来,陈蓦是实力最接近他的同龄人,他很期待和他好好的战一场。 可是。。。。 就算是初次掌握气而变得自信,但是竟然敢如此托大…… 真是愚蠢! 看错他了么? 然而就在此时,夏侯的眼神忽然猛地一变。 那小子竟然不躲? 等等…… 糟糕! 夏侯的战刀狠狠劈在陈蓦肩膀上,但是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前面出现了一丝寒光,定睛一看,竟然一杆锋利的枪尖。 夏侯下意识地想抽回大刀抵挡,但却意外地发现砍在陈蓦肩膀上的大刀竟然纹丝不动,转头一看,面sè骇然。 原来,陈蓦竟然用自己的左手死死捏住了大刀的刀锋。 一瞬间,锋利的长枪贯穿了马头,余势不减,直刺夏侯的胸口。 “咚” 什么?陈蓦眼神一凝,居然没有刺穿! 夏侯狼狈的从死马身上下来,很是懊恼的跺了跺脚。 该死的!以伤换伤? 他听得很清楚,刚才那一下,陈蓦的肩头传来了轻微的骨碎声。 死也要拖住我们? 看来不是空话呢! 看着陈蓦诧异的眼神,夏侯笑着说:“看到了么?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捡起掉在地上的刀,接着说道:“刚才那招叫刚体!用气来防御攻击,除非你的气比我强大到质的区别,或者你掌握专门用来破解刚体的‘崩劲‘,否则你是拿我没办法的。” 陈蓦默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这么的弱小,眼前的夏侯只不过和自己相仿,甚至更小一点,但是他的实力已经比他还强了。况且,夏侯可没有吃张宝的丹药啊! 夏侯已经这么强了,那孙坚呢?那个一一己之力将数万黄巾压制的绝世猛将呢? 陈蓦突然有点绝望了,他根本不可能挡住他们的,孙坚已经快到这里了。 他感觉自己的意志正在渐渐衰弱,仿佛是熬夜到清晨时那挥之不去的困意般…… 就在陈蓦最后一丝意志即将消失的时候,他忽然望见了张素素那无助、恐惧的表情,以及她缓缓刺向自己喉咙的短剑……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 【嗯!】 【比起死,我更害怕孤独呢,尤其是这样漆黑的夜晚……】 【我没有勇气用别的……】 【如果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我来杀你!在此之前,谁也伤不了你!】 啊,自己还不能倒下!她还没走远,必须多坚持一会!想到这里,陈蓦突然又生起了战斗意志! 看着陈蓦又重新燃起战斗意志,夏侯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他开始喜欢这个小卒了,这个小卒真的和他很像啊。 夏侯摇了摇头,向着陈蓦慢慢走去,然后径直一刀劈向陈蓦。 陈蓦微微向左移开一点,因为这次夏侯是直奔他的头部去的,如果被砍到,那就真的会死! 夏侯丝毫不在意陈蓦的闪避,一刀落空,他向前一步,一拳狠狠地击向陈蓦的左肩。 “卡擦!” 陈蓦的肩膀发出一声呻吟,然后无力的塌陷了。 陈蓦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sè,他想抬起左手,但是左臂一点反应都没有。 断了。。。 陈蓦把长枪换到右手,用一块布将枪和手绑起来,然后站在那里等待夏侯的进攻。 夏侯微微一笑,扬刀向前。。。 “啪!” “砰!” “咯吱!” 。。。。 一次又一次,陈蓦被夏侯一次次的击倒,身上多处受创,他的左臂、右腿都被夏侯击断,肋骨也断了几根,凄惨无比。 按说这么重的伤,早就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但是陈蓦还是咬着牙站起来了,他将自己肩膀错位的骨骼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强行扳了回去。然后,又依次将肋骨、腿骨设法接上。 夏侯就这么看着陈蓦用最原始的方法将自己的伤草草的处理了,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刀收回刀鞘,就地坐下。看着陈蓦还愣在那里,又挥手示意他也坐下。 陈蓦不明就里,但还是坐下了,只是他手中的武器还是没有放下,时刻jǐng惕着,一点也不敢放松。 “为什么?”夏侯突然蹦出来一句。 “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一个承诺!”陈蓦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意,“有的承诺值得用生命去履行!” “这样么。”夏侯叹息道:“应该是那个女孩吧,在西华城外就看到了。只是,值得么?” “没什么值不值得,她是我存在的价值。”陈蓦苦涩的笑道:“刚开始的我,茫然无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是她,是她给了我生存下去的动力,她需要我,就这么简单。人的价值不就是被需要么? 反倒是你,为什么会坐下来和我这么一个黄巾小卒说话呢?” “这个啊。”夏侯挠了挠头,“因为无聊啊。” “什么?” “只是觉得你和我很像啊,看到你就像看到另外一个自己。 那些同代的,我所接触的,你是第二个值得做我朋友的。 虽然你是黄巾,我是官军,唔,应该算是的,不过我看你很顺眼。 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看得顺眼就是朋友,是朋友就可以坐下还好好谈,是对头那就抄家伙上。 就这么简单!” 陈蓦哭笑不得,但心中还是很感动的,他其实还是很羡慕夏侯这样的人的,做事不拘一格,坦坦荡荡,豪爽大气。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朋友,嗯,我们是朋友。”陈蓦点头道。 夏侯其实最近情况有点不对,孙坚已经感觉出来了。按照孙坚的经验,这是实力增长过快导致的,心境和实力不匹配。 夏侯这段rì子,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碰到战斗,连番厮杀,他的戾气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而且增长的有点邪门。戾气这玩意,不是说杀人越多,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夏侯在之前的八年压制得太狠,他的天赋实在是非常出众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在气的领悟上一直很难突破。但是当他突破之后,他的进步就是孙坚也心惊不止。 太邪门了! 同时夏侯的xìng格也变了许多,怎么说呢,原来他是属于那种石头型的,没什么事根本连动都懒得动,只是被动的面对一切。 现在的夏侯,可以说很张扬,很外向,行事毫无拘束,只凭自己喜好。不过好在基本的道德cāo守他还是有的,心思还是正的。 孙坚不好评价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他也不好插手,以免造成不好的后果。 嘛,现在的夏侯有点不正常,虽然他自己也没发觉就是了。 夏侯觉得还是要在努力一下,他对陈蓦又说不清楚的好感,觉得他这样的人没必要死在这里。 “你是为了让一个人或者一批人可以有时间逃走才留在这里断后吧?说真的,你可以走了,因为我们的目的就是张宝的人头,其他小鱼小虾真的不放在眼里,只要你们躲起来,避开我们前进的路线,基本就没事了。”夏侯很是严肃地说道。 陈蓦一愣,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官军是一个黄巾都不放过的,所以他才拼死留在这里断后。说实在的,对于张宝这个人,陈蓦是恨远大于尊敬的,就是他,导致陈蓦最尊敬的波才死不瞑目。如果说牺牲张宝可以换取张素素的安全,陈蓦是绝对不会犹豫的。 到底该怎么做呢?陈蓦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第二十二章 黄巾一小卒(三)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陈蓦很纠结,思考了很长时间也没做出回答。夏侯也不着急,只是安静的等着,他尊重陈蓦做出的一切决定。 思考了很久,陈蓦还是摇了摇头。 夏侯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看着陈蓦,夏侯突然觉得很可惜,夏侯是不准备和他交手了,但是孙坚是不会放过他的。夏侯比谁都清楚孙坚的厉害,那可是站在大汉武人巅峰的存在! 仔细思考很长时间,夏侯还是做出了决定。他站起身,抽出战刀,对着陈蓦肃然道:“嘛,既然你决定留下来,我也就不多说了,这是你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不过看你挺顺眼的,不想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没夸张,你在我大叔的手下连五招都听不过的。 想了半天还是想教给你一点东西,也好让你多一点实力吧,也许可以让你多坚持一会。 我也不知道你能学多少,总之尽可能的多学一点吧。” 陈蓦彻底迷糊了,眼前这个人是愚笨无知还是天xìng淳朴呢?他们现在的关系可是对立的啊! 夏侯也不管陈蓦怎么想,自顾自的说道:“第一个是附武!” 夏侯捡起一根树枝和一把断刀,右手一凝,出现了一团黑sè的气团。夏侯控制着黑sè的气,将它均匀的附在树枝上,然后用力朝着断刀砍去。 “咔嚓!” 陈蓦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居然看到一根脆弱的树枝居然把一把jīng铁打造的刀削断了!这实在是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陈蓦死死的盯着夏侯手中的树枝,只见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上面附有一层黑sè的气,乌光闪动。很显然,就是这层气让这根树枝具有断石分金的能力。 望着陈蓦有些傻眼的表情,夏侯淡淡说道,“就算是废铁,在我手中也是无上神兵!这就是附武!” 陈蓦若有所思,他从地上抓起一根树枝,试着将戾气附在树枝上。 咔嚓!树枝直接被陈蓦灌注的气撑爆了。 夏侯出言提醒道:“慢一点,缓一点,不要急。要把气当成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控制着一部分气向树枝蔓延,慢慢的,慢慢的,将树枝包裹,覆盖。” 陈蓦按照夏侯说的方法,很顺利的将气附在树枝上。只是毕竟是第一次,附上去的气很不均匀,有的地方稀薄,有的地方稠密,看起来也是难看至极。 陈蓦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夏侯的提示下才做成这样,让他实在不好意思。 陈蓦以为他做的不够好,但夏侯已经相当满意了。眼前的黄巾小卒,资质绝对是一流的,和孙策都有一比,或者说还要甚于。 习武所谓的天赋,其实并不是指个人的身体素质,而是指对方的领悟能力。 领悟,这才是武学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点!唯一能够自己掌控的天赋,就是领悟力。怎么更好地使用气?如何以极小的代价给对方造成最大的伤害?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用那种招数?这都需要通过自己的领悟、结合当时的情况来判断。 或许有人始终认为,习武依靠的就是苦练,但是实际上,这是不正确的,武学讲究的是变通。一味的苦熬苦练,充其量也不过只是空有几分勇力的莽夫罢了,毕竟在沙场之上,你的对手并不是家中院子里那根一动不动的、没有思想的木桩。如何正确、巧妙地利用自己的力量,以最小的代价将你的对手放倒,这才最终的目的。 武人,在与对方交手时,那就是一个互相算计的过程,只要你想的比对方多一步,那么你便多一分胜算,甚至于。以弱胜强,也不是没有可能。 加上陈蓦的悍勇、坚毅,夏侯可以肯定这个人将来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 扯远了,这边夏侯从感叹中回过神,对着陈蓦解释道:“接下来就是斩铁!看好了!” 夏侯捡起一把刀,附武,然后微微一挥,只见一道寒光飘过,在夏侯前方的一块巨石被斩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有了之前的附武演示做铺垫,陈蓦倒是没有失态,只是眼中充满着浓郁的好奇。 “斩铁并不是单指能够斩断钢铁,这个铁,只是泛指一切坚硬的物体,换句话说,无论什么东西都能斩断,这就是这个招数的jīng粹所在。”夏侯淡淡的说道:“这个招式就是附武的进阶,没什么难度。 没错,你也看出来了吧,这招有点多余是吧?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武技存在的意义。” 夏侯随手捡起一把战刀,向着自己的左手砍去。 “砰!” 战刀发出一声哀鸣,然后断裂成两段,而夏侯的手一点事都没有。 “还记得我之前施展的刚体么?那可是连你的全力一击也挡下了。 刚体的刚,便是指不受侵犯,强大的武人不但可以借此挡住敌人的兵器,甚至能在箭雨之中进退自如。 目前刻制刚体的手段只有两种,一种是崩劲,另外一种就是斩铁! 在战气附武的基础上施展斩铁,也是能够克制刚体的方法之一,虽然效果显然不如崩劲,但却是世上武人最常用的办法。毕竟崩劲需要将自己的气打入对方体内,这个条件在战场上尤其显得苛刻,因为没有哪个人会那么傻让你接近。所以崩劲更多地只是用在武器失去时的肉搏中,非常时刻。” 夏侯又盘膝坐了下来,又恢复成原来散漫的坐姿,“暂时你能用到的就这么多,崩劲牵扯的太多,关系到对力度的控制以及对气的控制。 崩劲其实是一股柔劲,力道由内到外,所以崩劲有着克制刚体的效用。 所以,没有长期的练习,你是没办法用出来的。” “那刚体呢?这个看起来很简单啊,似乎只是将气覆盖到全身,保护自己。”陈蓦疑惑的问道,要不是之前夏侯的一系列行为打消了他的敌意,他甚至认为这是夏侯给他下的套,故意不教他防御的武技。 “你说这个啊。”夏侯挠了挠脑袋,“确实如你所言,刚体确实太简单了。唯一注意的就是尽可能地将气压缩、凝练,这样才可以增强防御力。 之所以不说的原因,嘛,因为你的气实在是不够啊,量太小了,只能勉强做到覆盖全身,要进一步压缩、凝练就不够了。 况且,就算你的气是天下武人中最强的,你的刚体意义也不大啊!至少现在而言,你的刚体有和没有几乎一样啊!” “这是为什么?”陈蓦彻底化身好奇宝宝,夏侯为他打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向强者之路的门,他忍不住不向门里迈去。 “因为你面对的是我的大叔啊!大汉长江以南最强的武人啊!”夏侯叹了一口气,“我对你能赢是一点希望都不报的。你也看到了,数万黄巾军无法奈何孙大叔,武艺高强如波才、彭脱也不是敌手,眼下的你,还差得远啊。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告诉你一点,记住了!任何形式的防御在大叔的面前都等于是一张白纸!”夏侯用手指做了一个捅的动作。 陈蓦沉默了,任何形式的防御都等同于白纸么?那岂不是无视防御?有这种人么?不,有这种能力么? 夏侯解下水囊,先美美的灌了一通,看着陈蓦已经开裂的嘴唇,又把水囊递给了陈蓦。 陈蓦接过水囊,略微犹豫,但还是喝了一大口,又递给了夏侯。 夏侯看着陈蓦浑身紧绷,知道他在紧张,紧张孙坚,或者说他在不经意之间对孙坚起了畏惧之心。 摇了摇头,夏侯决定换个话题,想了很久,他才问道:“这次结束之后,你想干什么?有什么打算么?” 陈蓦一愣,打算么?自己能有什么打算么?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看着陈蓦茫然的表情,夏侯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嗯,这样吧,我问你问题,你回答就行了,我来给你想想你将来做什么吧。” 陈蓦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咳咳,第一个问题,你有什么亲人么?” 陈蓦摇了摇头,自己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啊。但又想到张素素的纯真笑脸,周仓、裴元绍憨厚的笑容,又点了点头。他们,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的亲人了! “这样么?你有喜欢的人么?” 陈蓦脑海里浮现出张素素哭泣的场景,那一句“不要丢下我”回荡在他心间。这是喜欢么?陈蓦不知道,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看着陈蓦点了点头,夏侯点了点头:“不管你做什么,总之,不要再当黄巾了!黄巾大势已去,颍川黄巾已经灰飞烟灭,接下来南阳、冀州黄巾也会步它的后尘。再之后,就是清算了! 当过黄巾的,必定会被清算!所以,逃吧!逃到一个遥远的地方!逃到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不要想着给黄巾军复仇,这不值得!张角他们和你们什么关系?他们造反,成了,他们就是最顶层的;败了,你们这些小卒才是最先倒霉的!” 陈蓦yù言又止,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素素的父亲就是地公将军张梁,大伯是天公将军张角,叔叔就是人公将军张宝啊! 陈蓦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以对。 夏侯却是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一时无法决断,便想给他一些思考的时间,两个人又沉默起来。 没过多久,夏侯和陈蓦同时站了起来,因为他们感受到了大地传来的震动! 孙坚来了! 第二十三章 螳臂当车?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在夏侯先去支援那些三河骑兵之后,孙坚还是不放心,只是休息才一会儿,他就督促麾下士卒继续前进,只是速度稍微降了一点。 孙坚觉得自己大意了,这里毕竟是黄巾军的腹地了,很难说不会出现什么厉害人物。那张宝也是会妖术的,虽然之前被自己吓破胆子,只是狼狈逃命,连反抗都不敢。可是,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他应该也从惊慌之中回过神了,一个不小心搞不好还会被他yīn了。 夏侯,不是他孙坚的儿子,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他的一位朋友的儿子。他那位朋友将夏侯交给孙坚抚养,然后就走了,不久之后就听到的了他的死讯。可以说,夏侯是个孤儿了。只是孙坚一直没说,因为他也觉得那个人死的很蹊跷。 呵呵,一个万人敌,不,可能要更强的人居然被天雷劈成飞灰?怎么可能呢? 摇了摇头,将这些杂乱的思绪清空,孙坚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张宝必须死,所以还要加快行军速度,只是这些士卒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当然,张宝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 “将军,前面就是那个山谷了,很浓的血腥味啊!” 正在孙坚思考的时候,程普打断了他的思路。 “哦,已经到了么?去看看吧,看看那个以一己之力阻挡了三百骑兵冲锋的人吧,看看是哪路英雄豪!”孙坚爽朗的一笑,抽了战马几下,一骑当先冲向那个山谷。 至于埋伏?万箭攒shè?他孙坚何时惧怕过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等到孙坚赶到芒砀山那条狭隘的山谷前时,他震惊了,因为山谷前的地面上堆满了三河骑兵的尸体,这些恪守军纪胜过自己生命的士卒,一丝不苟地贯彻着孙坚的命令,哪怕死的人再多,他们仍然尝试着冲击山谷,追上那已经逃得越来越远的张宝。 “……”望着自己曾经的麾下如今便成了冰冷的尸体,孙坚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他抬头望向远处,只见在山谷前的那堆尸骸中,有一个看似年纪不大的男子正站在满地的尸骸当中,浑身是血,在他的面前则是身穿汉军盔甲的夏侯。 那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染地血红,甚至他的身上还在向下滴着血珠,他的,或者是那些三河骑兵的…… 望着对方皮甲碎裂、浑身是血的模样,孙坚心中的愤怒很意外地渐渐退去,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对方同样是豁出了xìng命在这里断后。 突然间,孙坚望见对方抬起的脸庞,那张略显幼稚的脸庞…… 是他? 是那个曾经救了波才的小子? 一时间,孙坚心中无比的惊讶,在长社时连自己刀劲的余波都抵挡不住、被震下战马的黄巾小卒,短短一个月,竟然成长了这种地步?以一人之力挡住了三百三河骑兵? 只是那家伙身上的气,总有种邪气的感觉…… 就在孙坚回忆的时候,夏侯也看到了孙坚,快步走到孙坚身边,抚摸着战马的脖子说道:“那个人叫陈蓦,就是他挡住了三百骑兵前进的路。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是、那三百人怕是要全军覆没。”说着,用手指向旁边肃立的残余下来的一百多人。 这时,程普和后面的两千多人也追了上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惊,然后对于袍泽死去的悲伤和愤怒让他们散发出了冲天的杀气。所有人都双目通红,恨不得冲上去撕碎那个屠杀了他们战友的人! 三河骑兵是骄傲的,他们是最优秀的骑兵之一,放眼天下也只有并州狼骑、西凉铁骑以及幽州的骑兵能和他们抗衡。虽然自黄巾起义以来,在多丘陵、多山地、丛林的南方屡次受创,但是他们心中的傲气依然如故。特别是前些rì子的长社之战,三千余人杀的黄巾屁滚尿流,几千人就敢追着数万黄巾一路追杀。过去一个月损失的也没有今天一天多。 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伤害了他们战友,玷污了他们荣誉的敌人活在这个世上。有的骑兵已经抽出战刀,就等着孙坚一声令下就冲上去将那个人乱刀分尸。 皱了皱,孙坚挥挥手叫全军原地待命,随即驾驭的胯下战马缓缓上前,策马立在距离对方十丈远的地方。 “真没想竟然是你,呵,你和我也算是有缘了,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互相见到对方吧?有意思,有意思……小子,你在黄巾军中任何职?“” 只见陈蓦望着孙坚,眼神中闪烁过几分畏惧,在深深吸了口气后,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颍川黄巾,陈蓦!” “小卒!” “呵,小卒么?” 孙坚的脸上露出几分别样的笑容,跨坐在战马上居高临上俯视着不远处的陈蓦,在注视了半响后,忽然轻笑说道,“本将军十七岁那年,坐船与我父去柴桑省亲,没想到半道遇到一群河贼,整整十余船的人,没有人敢与那群河贼抗衡,我父亦是如此,唯有孙某那时年轻气盛,孤身一人上前……呵,敢独自一人挡在孙某以及孙某麾下两千余三河轻骑之前,单单这份勇气便足以自傲,不过,凡事要量力而行,尽做那些力有不迭之事,那叫愚蠢!――让开!”最后两个字,孙坚提高声音喝道。 凭心而论,孙坚确实给了陈蓦很强烈的震慑力,听着那最后两个字,陈蓦不由得浑身一颤,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半分的退却,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牢牢把持着山谷的入口,不曾后退一步。 陈蓦的表现令孙坚脸上一愣,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小子,让开,本将军可以饶你一条xìng命逃生,免得你年纪轻轻就做了冤死之鬼,实为可惜!” “拦住孙将军,这种事我并没有那样想过,但是……”面对着孙坚的喝声,陈蓦微微吸了口气,眼神中露出几分刚毅,厉声喊道,“至少夕阳落下之前,谁也别想通过这里!” 这小子…… 孙坚忽然感觉到对方的气势竟然在一瞬间暴涨起来。 “夕阳落下啊,”孙坚抬头望了一眼天sè,轻笑说道,“还有两个时辰……本来就没想过活着离开么?呵,看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算孙某小看你了!但是,你认为你能办到么?就算没有孙坚,此地还有孙某麾下两千轻骑,这可是波才都做不到的事啊……” “就算死,也会拖到那个时候!” “……”孙坚脸上微微露出了动容的神sè,凝视着陈蓦看了半天,忽然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是因为初次掌握了武将的气,所以才有了这份可笑的自信么?太愚蠢了,小子,你根本不了解这个天下究竟有多么广阔!让我来告诉你,你这种程度的气,在我军中只不过是都伯阶位上下!”说着,他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顾念你这份勇气,孙某就给你一个作为武人体面的死法!” 说完,孙坚回头望了一眼程普,程普顿时会意,点了点头,右手一挥,喝道,“都伯阶位以上,去一个,速度解决了这小子!” 都伯,指的就是什长以上的百夫长,虽说是低级武官,但却是战场上厮杀的主力,尤其是在混战的时候,便是由都伯率领麾下的士卒冲锋在第一线,是插入敌人心口的一把钢刀,为此,无论是在什么军队中,对于都伯人选的要求都非常苛刻,有些都伯,甚至比统帅五百人的小都统还要强。 “咳咳。”夏侯突然咳嗽起来,他的咳嗽声真的很假,连孙坚都听出来了。 孙坚皱了皱眉,对着夏侯道:“有什么不对么?” 夏侯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看到没什么人注意这里,才说道:“都伯真的不够看啊。” 孙坚皱了皱眉,暗自忖道,眼前这个小卒前不久还不会气,只是刚掌握不久,连配套的武技都还不会吧,一个都伯足够了啊。 “噗嗤!” 孙坚循声看去,只见他麾下一名叫做王亮的都伯已经被陈蓦一枪刺于马下。 “……”孙坚微微张了张嘴。 随即,孙坚回头死死的盯着夏侯,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附武和斩铁!” 不会错的,孙坚看得很清楚,刚才陈蓦分明是用附武和斩铁将大意的王亮一招刺杀。 “夏侯凑到孙坚耳边,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孙坚。 孙坚蹙了蹙眉,看着夏侯好半天,夏侯则是嬉笑着面对孙坚的直视,毫不在意。 真的不能压制了么?这也太快了吧?这样下去可还真就麻烦了。孙坚心中想的却并不是陈蓦,夏侯的进步越来越快了,居然快要迈出那一步了。难道是早前压制太多导致现在突飞猛进,厚积薄发? 孙坚是不信的,但他又找不出来原因。 要是那个人还在,倒是可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办?”程普见孙坚在思考,本来不好打扰,只是又一个都伯死了,总要有点反应啊,要给将士们一个交代啊。 孙坚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这次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虽然陈蓦会一些武技,但是他的气还是太少了,欺负一下寻常士卒还可以,碰到期比较多的,武技也不差的那就不行了。 想到这里,孙坚右手一挥,喝道,“张齐!” 话音刚落,程普身后有一名模样粗犷的武将策马而出,令程普心中无比惊讶。 要知道张齐可是军中的偏将啊,论官职只在程普之下。 对付区区一个黄巾小卒,需要动用偏将么? 别说程普,就连张齐本人也觉得有点不以为然,只是碍于孙坚的命令,不好拒绝,只好怏怏地驾驭着战马来到了阵前。 似乎是发觉了部将的状况,孙坚冷哼一声,沉声说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休要轻敌!” 望着孙坚那冷冽的眼神,张齐猛感觉背后一凉,下意识地提高声音说道,“诺,卑职明白!” 说罢,他转头望向陈蓦,眼神十分不善。 也难怪,作为偏将竟然与一个黄巾小卒交手,这传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这种小卒,几支箭矢就能解决的家伙…… 唉,速度解决吧! 张齐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张齐内心实在是提不起几分兴趣,不过孙坚的命令他可不敢不听,就算是感到索然无趣,也只有使出全部实力,不然,事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区区一个小卒…… “嘁!” 撇了撇嘴,张齐深深吸了口气,一夹胯下马上冲向陈蓦,手中的长枪抡了半圈,在快要接近陈蓦时忽然急速挥出。 令人惊讶的时,陈蓦这次还是没有选择躲避,而是举起了自己的左臂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 刚体!陈蓦施展了不太熟练的刚体。 “砰!” 毕竟不熟练,所以还是受了点伤,但也给陈蓦赢地了时间,故技重施,举起右手的长枪刺向对手。 然而这一次,陈蓦似乎失算了,作为偏将的张齐,可不是刚才那种小角sè,只见他一夹马腹,左手一拉马缰,竟然叫胯下战马直立而起,与此同时,他身体微微一倾,脑袋撇向一侧,十分轻易地便躲开了陈蓦的长枪, 这是何等jīng湛的骑术! “哼,还在这套?”在避开对方长枪的同时,张齐暗暗冷笑声。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眼前的陈蓦忽然消失了人影,随即,一道黑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张齐定睛一看,愕然看到陈蓦弃了长枪,右手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剑,这叫张齐一时间有些有些失神。 在孙坚皱眉不渝的目光中,陈蓦猛然将张齐扑下战马,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短剑,狠狠扎向对方的心口。 “这个愚蠢!”孙坚的脸上隐隐露出了怒容,毕竟他已经提醒过张齐,没想到这厮还是这样。 难道在折损了一员都伯后,又要折损一名偏将? 不过对于这点,看孙坚表情,似乎并不着急。 “叮!”一声清脆的金戈之声,陈蓦手中的短剑被挡住了,被张齐举起的左手。 刚体! 陈蓦的眼中露出了然的神sè,不过他毫不在意,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武技的原理。只是,崩劲还是不会,没办法啊! “可恶啊,竟然让我在孙将军面前出丑……”气地满脸涨红的张齐毫不费力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连带着半挂在他身上的陈蓦,随即,只见他右手一挥,一拳狠狠打向陈蓦腹部。 “砰!” 那一瞬间,陈蓦所感到的撞击不亚于后世被汽车撞到,那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将陈蓦打出了几丈远。 这就是孙坚选择张齐的原因! 气的强弱,本质的强弱! “噗!”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陈蓦艰难的抬起头望着张齐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不,不是对付不了,是根本没有招架余力! 这一点,陈蓦在自己的短剑无法刺入对方身体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气的强弱。 朦胧之间,陈蓦隐隐看到对方浑身遍布着浓浓的黑气,就如同一套战甲般,将他牢牢保护在内。 “明白差距了么?”张齐冷笑着朝着陈蓦走去,忽然,他看到陈蓦右手一挥,心下一愣,随即,一枚石子正中他的眼角,啪地一声啪地爆开,飞溅的石屑迷了他的双目。 他又被偷袭了一次。 但是尽管这样,气的差距决定了陈蓦的绝技无法向以往几次那样顺利。 在陈蓦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张齐使劲揉了揉眼睛,随即脸上的怒容越来越盛,疾步走上前一把拎起陈蓦。 “臭小子!” “可恶!” “该死!” 在一句又一句的骂声中,张齐像打沙袋那样,一拳又一拳地挥向陈蓦。 这哪里还是战斗,分明是单方面的挨打。 “砰!” 终于,张齐似乎是泄完了心中的愤怒,再次拎起瘫倒在地上的陈蓦,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打在陈蓦胸口,竟然将他打飞了整整十丈远。 伴随着一阵咔嚓的声音,陈蓦的胸口整个陷下了一块,他的胸骨被打碎了。 “臭小子!” 张齐狠狠骂了一句,比起陈蓦的生死,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孙坚的态度,毕竟,虽然自己没有受伤,但是刚才自己却因为轻敌而连续两次出丑,而且是在主将孙坚提醒之后,想想就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都怪那小子…… 想起刚才那一幕,张齐心中又燃起了怒火,回头望了一眼陈蓦,却见他正挣扎着坐起来,从怀中摸着什么。 “还没死?这厮命还真硬啊!” 张齐骂骂咧咧地朝着陈蓦走了过去,似乎是想结束这场无聊的战斗。 然而一直在一旁观望的孙坚,脸上却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因为他分明看到陈蓦挣扎着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布包,从小布包中取出一枚墨绿sè的药丸丢入了口中。 夏侯也扭过了头,还是这样做了啊。 早在之前的交手,夏侯就感觉出来陈蓦的气并不是他自己领悟掌握的,而是借助了外力。和黄巾力士交过手的他又如何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这也是陈蓦的选择啊! “那是……”孙坚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孙坚愣神的光景,张齐正大步走向陈蓦,也不拾起地上的兵器,一拳打向陈蓦的脑袋…… 然而就在这时,一句急促的话音传入了张齐的耳朵,那是孙坚的声音。 “张齐,退后!” “唔?”张齐莫名其妙地回头望向孙坚,在下一秒,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挥出的拳头似乎被谁抓住了,下意识转回头一看,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sè。 怎……怎么回事? 被自己打地半死的家伙,竟然还有余力抵挡自己的拳头? 不对! 这份握力……比之前还要强啊! 张齐下意识地想抽回右手,但是却惊骇地发现无论自己使出多少力量,都仿佛泥牛入海,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他惊骇莫名的目光中,他忽然发现眼前的黄巾小卒身上爆发出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随即,原本稀薄的气突然间暴涨,粘粘稠稠,如同蜜汁般稠密。 “咔……咔……咔嚓!” 伴随着一阵古怪的声音,张齐猛地退后几步,捧着自己的右手一脸痛苦地大声惨叫起来,再看他的右手,早已不成形状,皮肉、骨头全部被捏在一起,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三河骑兵们议论纷纷,无法想象竟然会出现这种局面。 “该死!该死!”望着自己面目全非的右手,张齐气怒交加,眼中露出浓浓凶sè,也难怪,毕竟他的右手算是彻底废了,换句话说,他作为武将的武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张齐,退后!我命令你给我退后!”孙坚厉声喝道。 但是此时的张齐哪里还听得进孙坚的话,他的心中只有眼前那个黄巾小卒,废了他右手的黄巾小卒。 “竟敢……竟敢……我要宰了你!”在怒吼声中,张齐使出全部力气死死捏住陈蓦的脖子,似乎想要将他掐死。 然而,这次他的左手却被陈蓦轻易地掰开,掰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随即咔嚓一声,掰断了。 “嚓!” 伴随着一声皮肉被破开的声音,陈蓦的另外一只手硬生生穿透了张齐的胸口,刚才甚至连短剑都无法刺入的铠甲,如今却仿佛薄纸般,被陈蓦轻易贯穿,就连依附在他身上的气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要杀……杀了……你……” 在说完这句话后,这员孙坚军中的偏将最终还是倒下了,胸口被贯穿了一个大洞,在那块地方,只留下浑身是血的陈蓦,甩了甩左手的鲜血。 望着不远处的陈蓦,孙坚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目光。 “黄巾力士……” 孙坚翻身下马,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意走向陈蓦,“这样么?这就是你的底气么?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要让你知道你的想法是多么愚蠢!” 第二十四章 碾压!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啊 黄巾力士,原来是黄巾力士…… 孙坚望向陈蓦的目光,从最初的欣赏渐渐变成冷漠与轻视,他之所以对张宝深恶痛绝,其中大部分原因并非因为张宝是犯上作乱的反贼,而是因为张宝研制出了那种匪夷所思的丹药。 在此之前,只有习武之人才能够掌握气,这是他们立身的根本,如果说谋士需要的天赋与学识,那么武人需要的,仅仅是对于武道的执着与恒心,就算是再愚笨的人,经过长年累月的锻炼,同样能积累深厚的战气。 就拿孙坚来说,他自幼学武,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几年,而其他大多数武将也是这样,在战场荣耀的背后,他们所付出的是别人几倍的努力,但是张宝所研制的丹药却彻底地颠覆了这个现象。 就比如夏侯,天赋可以说傲视天下,但是在气的这一关卡了数年! 可是陈蓦,一个月前仅仅是一个战场上的炮灰,但是那种丹药却令他得到了极其强大的力量,就连孙坚麾下习武十几年的偏将张齐也不是对手,对于崇尚武德的孙坚而言,这是极大的侮辱。 孙坚之所以连rì连夜地追击张宝,无非就是想将研究这种丹药的罪魁祸首诛杀。 话说回来,一旦知道了陈蓦的力量来自于这种旁门左道的丹药,孙坚对他的印象也是大打折扣,在此之前,就算军中的都伯被陈蓦所杀,孙坚也恪守着作为武人的尊严,没有出声jǐng惕他,反而是借此jǐng示全军。 但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既然说了要给对方一个体面的死法,就不能食言而肥,尤其是孙坚这样一位注重武德的武将。 感受着来自孙坚的那股沉寂的压迫力,陈蓦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狂跳,调整了一下呼吸正要说话,却见孙坚锵地一下将手中的黑刀插在地上,俯下身从地上拾起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刀。 “那么……小心了!” 孙坚这话才说完,整个人如猛虎扑兔般跃向陈蓦。 好快…… 陈蓦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举起长枪抵挡。 “咔嚓” 陈蓦的长枪应声而断,他虽然也用上了附武和斩铁,但是正如夏侯所言,他和孙坚的差距太大了。 不止是气的量!孙坚对于武技的掌握远远高于陈蓦,几十年的苦练造就了孙坚万人敌的实力,这可不是几粒丹药就可以弥补的! 只见那柄普普通通的战刀上此刻缠绕着黑sè的战气,就仿佛是燃烧的黑sè火焰一样。 望着孙坚手中的战刀,又望了眼自己手中的长枪,陈蓦隐约明白了一些,因为他注意到,孙坚手中的战刀上,凝聚着浓厚的战气,比他手中的长枪不知要浓厚几倍。 差距真的有那么大么? 陈蓦默默地丢了那杆断枪,从地上拾起一柄战刀,同时又偷偷捡起两枚大小适中的石子捏在手里。 千万不能被他吓住,否则必死无疑,陈蓦暗暗这样告诉自己,但话是这么说,他的心中却不自觉地涌出一股股名为恐惧的感觉。 “嗖嗖!”两道破空之声,两枚石子如箭矢般shè向孙坚双目。 “呵!”孙坚淡淡一笑,没见他怎么注意,脑袋左右一撇,便轻易地躲开了那两枚石子,再看陈蓦,只见他在丢出那两枚石子时便已经冲上前来,举着手中的战刀狠狠劈向孙坚的肩膀。 “铛!” 孙坚缓缓吐出两个字,抡起的左手握拳,极快地打在陈蓦腹部。 陈蓦根本来不及收回双手,眼见孙坚的拳头即将打中自己,心中却是有些着急,转念一想,硬生生吃了这一记。 刚体! 在他想来,刚体虽然不能全部挡住,但还是可以减轻伤害的。 然而一秒钟后,陈蓦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噗!” 被硬生生打退三丈远的陈蓦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只感觉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倒了下来,用手支撑着半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孙坚。 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胸口,却发现胸口没有任何拳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叫王亮的偏将,他一拳就能将自己的胸骨打碎,而孙坚的拳头,威力远远在刚才那人之上,但是却没有留下任何外伤,就仿佛所有的力量爆发在体内…… “崩劲!” 似乎出看穿了陈蓦的想法,孙坚冷笑着说道,“这招夏侯那小子没教你吧!打伤你的并不是孙某的拳头,而是我打入你体内的气……崩劲,那是专克刚体的招式!”说着,他顿了顿,淡淡说道,“刚才那一下,我只用了一分力,只不过是想jǐng告你一下,顺便嘛……也就是想让你明白,光凭借气,是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武人的!” 崩劲…… 将气打入对方体内? 专克刚体的招式? 望着孙坚体外那浓厚的战气,陈蓦挣扎着站了起来,绞尽脑汁回想着孙坚刚才的动作。 不得不说,这个名为崩劲的招式实在是太过于霸道,虽然孙坚仅仅用了一分的力,但是陈蓦的双腿却直到现在仍在打颤,尤其是胸腹部,闷气不说,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难受的很。 要对付气的量远远在自己之上的孙坚,或许就依靠这种招式,但是陈蓦刚才仅仅是下意识的一瞥,哪里了解得到这个招式内涵所在,只不过此刻的情况却容不得他细想。 而且崩劲在于它独特的发力方式,即使知道原理,但不同人施展出来的效果可能就不一样。而且,没有一定的领悟力,没有一定的练习,想使用崩劲那是不现实的! “滴答,滴答……” 一滴滴液体顺着陈蓦的脸庞往下淌,流到嘴里,咸咸的,微微有种铁锈的味道。 那不是汗水,而是鲜血,自己的,或者别人的,他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身体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连抬一抬手臂都觉得十分勉强。 面对着孙坚,他完全处在下风,就仿佛是小孩子那样被孙坚耍地团团转。 整整半个时辰,陈蓦别说伤到孙坚,就连让对方移动一步他都做不到。 孙坚,太强了…… 虽然夏侯早就提醒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的差距竟然会那么地遥远,遥远到自己用尽全部力量都无法将对方迫退一步,哪怕只有一步。 由于失血过多,陈蓦渐渐有了恍惚的感觉,头晕目眩不说,身上的痛意也渐渐退去了,这可是一个相当不妙的讯号。 他记不清已经倒下了多少次,但是他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因为天上的太阳还没有落下,他还不能死…… “崩劲・虎咆!” 巨大的力道将陈蓦整个人打飞出去,狠狠撞在峡谷的岩壁上,在击中陈蓦的一刹那,仿佛有一头猛虎穿过了他的身体,不但将陈蓦身上的皮甲打地片片粉碎,更在岩壁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虎头图案。 这已经不是普通招式的范畴了,而是孙坚的独门招式。 夏侯的崩劲・碎心侧重的是穿透力,孙坚的虎咆侧重的是杀伤力,那种粉碎一切的效果!配合孙坚那奇特的武魂,天下没有人敢无视孙坚的杀伤力! 就算这样…… 陈蓦仍然再一次地摇晃着站了起来。 “……” 孙坚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动容的神sè,他同样也记不清眼前这个黄巾小卒究竟倒下了多少次,究竟又站起来了多少次,望着他满身伤痕与鲜血,望着摇晃摇晃、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举着兵刃再一次冲向自己,孙坚的眼中暗暗露出了几分不忍与赞叹。 从最初的欣赏,到后来的冷漠,再到如今的不忍和赞叹,孙坚望向这名黄巾小卒的目光一变再变。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难缠]的人…… 望着眼前的黄巾小卒,孙坚回头看了一眼夏侯,他们的年纪相仿,只不过他的武艺要比眼前这个小子出sè的多…… 夏侯紧握着拳头,嘴里喃喃道:“倒下吧,不要打了。没意义的。” “值得么?”孙坚微微叹了口气。 陈蓦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孙坚的声音,拄着长枪勉强站着,带着几分不解望着孙坚。 “孙某是说,为张宝断后,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么?” 说这句的时候,孙坚心中暗暗为眼前的这个黄巾小卒感到不值。 “为了张宝?”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陈蓦的思绪有些混乱,过了半响才明白孙坚的意思,轻蔑撇了撇嘴。 “哦?”孙坚愣住了,也不强攻,饶有兴致地等着陈蓦下文。 “我可不是为了张宝在此断后!”拄着一杆铁枪勉强着站立着,陈蓦的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一抹清纯可人的笑靥,连带着他嘴角也微微露出了几分笑意。 “哈哈哈哈!”孙坚笑了,他仿佛是看懂了陈蓦嘴角的那分笑意,畅快地笑了几声,随即又望着陈蓦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小子,我很欣赏你,孙某平生最敬重豪杰,波才、彭脱,他们身为黄巾将领,为主殉职,无可厚非,然而你只不过是一小卒,却独自断后挡我孙坚并两千轻骑足足两个时辰,光凭这点,便足以羞煞天下众多庸庸碌碌之人!只不过……到此为止吧!” 说着,他的眼中露出几分不忍,因为他看得出,眼前的黄巾小卒就连站立也是十分勉强,此刻别说孙坚,哪怕是一名普通的三河骑兵都能轻易地将他杀死。 但是孙坚却不忍心那么做,虽然眼前的黄巾小卒只不过是一个借助旁门左道得到力量的家伙,但是对方的意志却得到了孙坚的敬重。 对于那样的人物,孙坚最起码要做到对方一个体面的死法。 或许此时候,孙坚在内心之中已经隐隐将眼前的黄巾小卒看成了波才、彭脱哪一类的人物,亲手杀死他们,给他们作为武人体面地死法,这是孙坚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唔?” 忽然,孙坚的神sè微微一动,因为他注意到陈蓦再一次掏出了那只小布包,望着他将最后的五枚小药丸全部丢入了口中。 然而这一次,孙坚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任何厌恶的神sè,因为他意识到,那可能是对方最后的时间了。 [困兽之斗]…… “愚蠢!”孙坚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很清那些枚墨绿sè的丹药意味着什么,虽说没有眼前见过,但是他很肯定,那就是张宝所研制的丹药,普通人只要吃下了这枚丹药,力量便能几倍地增强,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片刻也能成为斩将夺旗的猛士,张宝引以为傲的黄巾力士,就是这么得来的。 但是这种秘药有着极其严重的副效,吃下丹药的人就好比服下了剧毒,痛不yù死,意志稍弱的人,片刻就会爆体身亡,就算暂时侥幸不死,寿命也会大减,长则三五年,短则数月。 传闻张宝三千黄巾力士,可是花费了数年的工夫这才得来,而且其中牺牲了将近十万的黄巾信徒。 一粒丹药的副作用已经是那样的严重,那么五粒呢? “啪啪……” 在吃下那丹药的时候起,陈蓦体表的皮肤逐渐开裂,血管鼓起迸裂,鲜血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陈蓦却没有任何感觉,由于失血过多,体外的痛苦他反而感觉不到了,反而是脑袋里的剧痛叫他无法忍受。 毕竟那可是五粒药丸的药效,就连黄巾力士们也不敢这么吃,折寿反而是其次,关键在于他们根本无法控制那么庞大的气。 但是陈蓦显然不在意那一点,他此刻脑海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死也要将孙坚等人拖在此地,直到夕阳落下。 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陈蓦体外翻滚的气才逐渐平息下来,现在的他,光论气的量仿佛已不下于孙坚,但是孙坚却看得出,这个豪情丝毫不逊sè波才、彭脱的黄巾小卒,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别的不说,光是肌肉就逐渐开始坏死。 惜哉! 惜哉! “好!好!好!”足足望了陈蓦半响,孙坚忽然开口连道了三个好字,随即转身走到一旁,从地上拔起自己的漆黑战刀,望着陈蓦一震刀身,刀身发出一声如同虎吟般的声响。 “此刀名【虎啸】,长三尺三寸,重八十一斤,乃我江东良匠用jīng铁打造,为孙某所得,今rì孙某便用此刀为你送行……不委屈了你,也不委屈了这柄刀!” --半个时辰后-- 孙坚仰天叹了口气,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尸首,怅然所失地走到了自己的战马旁,翻身上了马。 夏侯则是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陈蓦的尸体旁,蹲了下来。 “将军,不追张宝了么?”程普诧异问道。 “算了吧,被这小子耽误了我们那么长时间,张宝又有快马代步,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白费功夫!”说着,孙坚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笑着说道,“再说嘛,就算是卖这小子一个面子!” 话音刚落,远处有一匹快马急速而来,见了孙坚,翻身下马,抱拳说道,“孙将军,中郎将有命,令将军即刻去南阳与他汇合!” “你看吧?”孙坚哈哈一笑,随即皱了皱眉,说道,“南阳,张曼成么?”嘀咕一句,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拉马缰,沉声说道,“将战死的将士尸骨带上,我们回去!” “诺!” 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夏侯蹲在陈蓦的尸体旁,孙坚微微摇了摇头,继而一抖马缰。 “驾!” 夏侯摸了一下陈蓦的胸口,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猜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伤药,仔细的为陈蓦敷上,然后包扎了一下伤口。 没过多久,在山谷的另一边,正有一位背着篓子的老者正一步一步朝这里走来,看见夏侯顿时一楞。 夏侯看了一眼那个老者,背着草篓,手拿药锄,可能是一位大夫。 夏侯走到那个老人面前,施了一礼,道:“敢问老人家是不是大夫?” 那位老者一听,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咳嗽一声说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老朽今年三十有九,还不到那不惑之年,当不起老人家这个称呼!” 三十九? 望着老者那满头的灰发、满嘴的灰须,夏侯有些傻眼。 这像是三十九么?说九十三倒是能信,再说了,谁三十九就自称老朽来着? 似乎是看穿了夏侯的心思,老者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哼哼两声,说道,“老朽姓华名佗……咳,今年三十有九……” 夏侯连忙道歉,待得华佗脸sè好了一些,才道:“我有个朋友受了重伤,危在旦夕,还望神医施以援手!” 华佗听到夏侯夸他神医,脸sè更加好了,哼哼了几下,才道:“那没问题,本神医出马,就是死人我都能给你拉回来。”看着夏后一脸的汗水,自觉失言,连忙转移话题:“这事我答应了,没别的了吧?” 夏侯想了一下,又道:“如果我这个朋友醒了,还请神医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 “不要再和黄巾扯上关系了!黄巾小卒陈蓦已经死了!” 说完,夏侯转身走向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径直驾马而走。 华佗愣在原地,他是纠结了,这两个人一个是兵,一个是匪啊! 第二十四章 结束 - 独行东汉 - 夏天一 () 一个月后,宛城城头。 经历了一个月的大战,朱儁在麾下诸将的陪同下终于登上了宛城的城墙。 张曼成确实也是一位狠人,在宛城和官军狠狠地打了一仗,在麾下士卒伤亡惨重的同时,也给了官军重创。 双方争夺宛城,战斗十分激烈,黄巾军三次失而复得,给官军以很大的打击。但由于未能主动出击,丧失许多有利战机,加以首领韩忠动摇,使宛城终于失守。突围的黄巾军向jīng山转移,被官军追击,大部牺牲。 抚摸着被双方士卒鲜血染红的城墙,朱儁激动不已,他终于一雪前耻,将南阳黄巾军彻底剿灭! 此前的长社之战固然辉煌,但是主将毕竟是皇蒲嵩,朱儁说白了也不过是败军之将,所以他压根就没把那场胜利视为是自己的。 这些rì子,他咬着牙,卯足了力气,和黄巾军在宛城血战数次。有好几次被打败,险些全军覆没,但还是挺了过来。 朱儁回顾诸将,振臂高呼:“大汉威武!” 城墙上的许多刚经过大战的士卒也是激动万分,终于结束了。这个宛城吞噬了他们多少袍泽的生命?他们有多少次差点全军覆没? 不知是谁先开口,“大汉威武!汉军无敌!” 顿时,一片山呼海啸震天动地! 此时夏侯有气无力地站在孙坚后面,面sè苍白,手臂用一根纱布吊了起来,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真的很凶险! 夏侯在最后一战时,作为支援,第二批登上宛城高高的城墙。 入目之处,尽是尸山血海;耳闻之声,悉是痛呼惨叫。 真是入地狱一般的场景啊! 经历官军第一波攻击活下来的都是黄巾悍卒,无能的废物早在第一波攻击就化为满地的尸骸。 这些悍卒抱着必死的决心向着官军发起了亡命的攻势,一度压制官军,险些将官军压下城头。 夏侯也被数名武将围攻,很是狼狈,但是倒没有xìng命之危。 就在这时,孙坚出手了。 第一击,宽大厚实的城墙被硬生生的砸出一个缺口! 第二击,一群黄巾军连带数名武将被一击斩成两半! 第三击,一刀将还在惊愕中的张曼城斩杀! 满场寂静,所有人看着杀意冲天的孙坚,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帅死了!” 黄巾军崩溃了! 如同波才是颍川黄巾的主心骨一样,张曼城也是南阳黄巾军的主心骨。若不是他,南阳半个月前就拿下了! 所有黄巾军都崩溃了,但还是有少数死忠向着官军发出最后的冲锋。 夏侯看着向自己冲来的一个武将,忍耐不住咽了口唾沫。 该死的! 那名武将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黑气,这不是重点。掌握了气的武将,夏侯这些rì子也斩杀了十数名。 关键是那名武将身后的虚影! 一只硕大的黑熊仰天咆哮,除了胸口一道白sè的毛sè,通体漆黑! 这是。。。 武魂! 那名武将的目标是孙坚,但是夏侯刚好挡在他的路上。 随手一挥,夏侯心中升起不可匹敌的感觉,但求生的yù望还是让他横刀格挡,同时运起刚体。 “砰!” 夏侯被打飞了,重重的摔在地上,逐渐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他想出来了那个武魂是什么。 罴! “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pí)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史记·五帝本纪》 醒来后,夏侯就发现自己的右手骨断了,肋骨也断了几根。好在命保下来了,这点小伤就不算什么了。 那名施展了武魂的武将还是被孙坚斩杀了,他的名字叫孙夏。 黄巾军也不全是意志坚定之辈,就如之前的张宝。所以,出现贪生怕死之辈倒是不稀奇。 韩忠! 南阳黄巾的大将,居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投降了! 之后就很简单了,收拢降兵,掩埋尸体,救护伤病。 夏侯冷眼旁观,看着不远处的韩忠。背叛了黄巾的韩忠满面chūn光,好像他是官军一样,在为这场胜利高兴。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啧啧。 宛城,此时已成一片尸山血海。 满以为立下大功,必然受到朝廷封赏,从此平步青步,从黄巾贼奠摇身一变而成大汉忠臣的韩忠,终于被官军举起的冰冷屠刀惊破了美梦。 在朱隽的命令下,韩忠所部两万余黄巾纷纷放下手中武器,赤手空拳排着整齐的队列开进了宛城西门内的瓮城,当沉重的城门缓缓合上时,这些黄巾贼都还沉浸在美梦当中,浑然不知厄运已经降临。 直到一队队神情冷峻的弓箭手开上城墙,一直跟在朱隽屁股后面献殷勤的韩忠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官军摆开这个架势是要干什么?守城吗?现在南阳黄巾灰飞烟灭,还有谁敢来进攻宛城?如果不是守城,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掠过韩忠的脑际,他的脸sè顷刻间变得一片惨白,恰好朱隽转头向他看来,yīn沉沉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竟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机!天哪,官军这是要shè杀他的部曲啊,可他们已经投降了啊,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欺骗,这是彻头彻尾的欺骗! 韩忠像受伤的野狼般嚎叫起来:“将军,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呀!你答应过我,只要投降了朝廷,就既往不绺的呀……” 朱隽漠无表情地转开脸去,高高举起的右臂狠狠挥落,紧紧盯着朱隽手势的军官立刻凄厉地嘶吼起来:“放……箭!” 那一声幽冷的号令惊碎了多少黄巾降卒的美梦,惊回首,等待他们的却只能是被屠杀的命运。 早已经见惯生死,心比铁硬的弓箭手们冷漠地张弓、搭箭、瞄准,然后手一松,锋利的羽箭已经脱弦飞出,霎时间,上千支羽箭汇集成锋利的死神镰刀,无情地收割着毫无防备的黄巾降卒的生命! “不!” 韩忠急火攻心,大吼一声扑向朱隽,早就虎视眈眈等在一侧的孙坚毫不犹豫地拔刀砍来,剑光闪耀,激血飞溅,韩忠的头颅已经高高抛起。 宛城内外,朔风刮的正紧,一团乌云涌来,遮蔽了无力的斜阳,大地一片苍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南阳黄巾军,覆灭! 建宁六年十月,汉左中郎将皇甫嵩与黄巾之首张梁战于广宗,大破敌军,斩杀张梁及三万多人,焚烧车辎三万多辆,此时张角早已病死,被破棺戮尸,运首级回京师。 十一月初,皇甫嵩与钜鹿太守郭典攻打下曲阳,成功斩杀张宝,俘虏十多万人。 随后皇帝刘宏上表苍天,述说剿灭黄巾的功勋,又将建宁六年改为中平元年,至此,黄巾之乱乃平,虽然还有些黄巾余党仍在各地作乱,却无法再撼动大汉根基。 大汉,气运未灭! 呐,这个暂且不说。 辞别了孙坚,夏侯一个人回到了驻地,他很累,他迫切的想休息。 这种感觉很奇怪,感觉不回去休息就会错过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嘛,管他呢,回去睡觉就好了。 “你是谁?”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夏侯眼前。 本来不用在意的事,但还是很诡异。 啊,很诡异的事情呢。 因为,夏侯在睡觉中呢。 (第一卷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