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板娘相约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小时候没好好念书,读到技校就不念了,那个时候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网吧,凭借在网吧熬通宵练就的半吊子电脑水平,毕业之后在一家黑网吧谋了个网管的工作。 老板娘叫张婷,二十六七岁,人漂亮,心也好,开了我一千五一个月的工资,钱虽然不多,但网吧提供一天三餐,而且我就住在网吧,解决了我的吃住问题。 干了两个月,我的任劳任怨、辛勤刻苦感动了老板娘,直接把收银的丫头给开了,多加了我五百块钱,让我兼职收银。一开始我还沾沾自喜,后来一合计,才知道老板娘打的一手好算盘,人家丫头一月两千,开了她,等于花五百请了我这个廉价收银员,老板娘倒赚一千五。 网吧里也没别的人,真正的员工就我一个,有人说我才是真正的老板,因为张婷很少来网吧,一个月也就来个两三趟,主要是拿营业款子。我就盼着这么一天,因为遇到张婷心情好的时候,她会赏我个两三百。每次来的时候,她都会待上一两个小时,这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不想别的,偷瞅一眼,而已,当然,偶尔我也会YY一下,能不能跟张婷瓜田李下一把。 这天晚上,天降大雨,暴雨倾盆,狂风大作,我窝在电脑屏幕后面看电影,正过瘾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特么停电了。 网吧里顿时一片叫骂声,我干着员工的活,操着老板娘的心,赶紧跳出来安抚这帮上帝,让一帮兔崽子稍安勿躁,待仁哥我打探一番。 网吧的线路比较老旧,以前就经常发生跳闸的情况,我轻车熟路,直奔总匣而去,都特么好好的,根本没跳闸,坏了,不会是线路出了毛病吧?电工?这特么不是我强项啊。 想到老板娘对我的信任,想到这帮嗷嗷直叫的上帝,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披着雨衣就出去查看。外面风雨交加,我特么没跑几步就湿了半截。 别家都有灯亮,显然不是停电,我紧跑几步,绕到网吧后面,就看到半截电线挂在树上,哧哧响,还冒着火花,老吓人了。 我不敢靠近,用手电照了照,这儿在屋后面,正好背风,不像是风刮断的,心里一琢磨,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地段还有一家网吧,叫乐天网咖,人家是有营业执照的,设备高端,条件优越,咱这黑吧跟人家一比,那就是凤姐跟冰冰之间的差距,可特么奇怪的是,乐天的生意就是比不上咱黑吧,虽然不至于门可罗雀,但跟咱车水马龙相比,同样是凤姐跟冰冰之间的差距。 乐天老板举报过几回,可压根没用,张婷的能量比他想像中的要大得多。明的不行,就玩儿阴的,什么黑客攻击啦,挖墙角抢人才啊,这些都没有,就是找点小混混过来惹事,不过瞬间就被可爱的治安员叔叔给镇压掉了。这次,显然是越玩越下三滥,直接剪电线了。 这风大雨大的,咱也不专业,别线路没接好,把自己小命给交待了,两千块一个月,不值啊。 于是我又回了网吧,打报修电话,拿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我压根就不知道报修电话是多少。 遇事多汇报多请示,绝对没错,我打电话给张婷,说了自己的分析,张婷沉默了一下,也没说怎么样,就说今晚就算了,明天再找人修吧。 我得令而归,向上帝们宣布今晚完犊子了,免他们下次一个小时的上网时间作为补偿,让他们快快滴滚蛋。 以前都是人声鼎沸,转眼间人去屋空,我忽然间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安静了,最要命的就是没了空调。这屋子里又闷又热,外面大风大雨挺凉快,可我也不能穿个雨衣杵外面学鸡一样站着睡觉啊。 屋子里蚊子比苍蝇还大,避风雨的同时还对我展开无情的攻击,我正跟它们做着艰苦斗争的时候,张婷的电话打了过来。 “网吧太热,来我这儿睡吧。”张婷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关心。 几个意思?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张婷平时对我虽然算不上冷漠,但也没这么嘘寒问暖过啊,难道…… 我这脑袋一动歪心思,就忘了搭话了,张婷见我不说话,就说:“不来就算了。” “去,我去。”不去的是孙子。 “好,到小区打电话给我。”张婷挂了电话。 我有次帮张婷送快递,去过她家一回,那地方叫澜湾叠墅,离这儿不是太远。我这人别的不好,就记性贼好,于是花了三十八大洋,打车过去。 一个小时后,我挠着头,抱着装着换洗衣服的袋子,站在张婷的家门口,挺不好意思地说:“姐,我要不要换个鞋?” 为了拉近关系,我一直叫张婷为姐,从来不喊老板娘。 张婷踢过来一双大号男式凉拖鞋,招了招手,示意我进来。 能够住进这样的别墅的,非富即贵。我一边换拖鞋,一边偷看张婷的背影,心里头就有些蠢蠢欲动。龟孙子骗人,张婷是我看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洗浴间在你旁边,去洗澡吧。”张婷撂下这句话,就坐在了客厅看电视。 张婷不假颜色,让我有些失望,不过我也不难过,不假颜色才是对的,人家是高贵的天鹅,老子就是只癞蛤蟆,虽然在癞蛤蟆中算比较帅的,但本质仍然是只癞蛤蟆,于是就收起了小心思,走进洗浴间。 嘎嘎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我就懵逼了,我带来的换洗衣服给忘在了玄关上,只能扬着脖子喊:“姐,我衣服忘拿了。” 踢嗒几声脚步声之后,张婷敲门,我躲在门后,看到她一只手伸进来,白玉般的手臂上搭着一套男人的睡衣:“你衣服都湿了,穿这个吧。” 接过睡衣,虽然没什么异味,心里头却是老膈应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臭男人的睡衣,就酸溜溜地想,一棵上好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 出了来,张婷看着我的眼神就有点恍惚。我心里头嘭嘭跳,心说,她要是向我表白,我该咋办? “像,真像。”张婷有点儿失神。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像?” 张婷被我问得回过神,神情也恢复了自然,指着客厅边上的一间房:“你睡那间。” 我不好再问,正准备过去,走到门口又问了一句:“姐,你就这么放心我?我的意思是,万一……我脑子一热啥的……” 张婷看了我一眼,忽然嫣然一笑:“我观察你好几个月了,相信你的人品。” 被美女这么夸赞人品,我觉得是种悲哀,难道老子连做头色狼的潜质都没有? 我不死心:“我是说万一。” 张婷扭头指了指她背后的镂空墙,我凑近一看,那里有好几座奖杯,赫然写着:津江市散打比赛女子组冠军! 我瞅了一眼略显纤细的张婷,有点儿不信:“真的假的?” “可以试试。”张婷淡淡一笑,“那边有训练房。” 我脑后一凉,妈呀,我要真敢胡来,就我这身板,现在不知道已经死多少回了。 “那个,我去睡了。”我不敢多待了。 看我缩头缩脑的样子,张婷噗哧一笑,招了招手说:“时间还早,聊会儿天吧。” 我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张婷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红酒,能闻到她身上的体香和淡淡的酒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这调调太糜烂了。 我随口问了一句:“姐,你刚刚说我像,像啥?” “我初恋男友,你穿的睡衣就是他的。”张婷居然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个答案让老子心头如小鹿乱撞,受宠若惊,嘴上却是说,“这多不好意思,让他知道就不好了。” “你想多了,他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卧槽!老子穿的是死人的衣服! 我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张婷也被我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苦着脸说:“姐,你别吓我啊,万一你初恋有灵,知道我穿他的睡衣,找我谈谈咋办?我最怕鬼了。” “有灵?有灵的话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张婷没理会我的过激反应,苦涩地端起酒杯一口喝了,脸上很快升起一抹红晕。 我坐回沙发,张婷又要倒酒,我劝了一句:“姐,少喝点吧。” 张婷手一停,斜着眼讽了我一句:“你管得着吗?” 我老老实实地说:“我就是担心你喝多了,酒后乱个性……啥的。”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说,张婷非得一个大劈腿劈死我不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酒精影响,居然没生气,只是笑着说:“你脑子挺活嘛。” “其实我是怕万一我把持不住,被你扁一顿就惨了。”见张婷的情绪缓了过来,我指着那些奖杯,开了句玩笑,“所以我还是乖乖睡觉比较安全。” 张婷正要说话,门口忽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跟着在门外响起:“婷婷,我回来了。” 第2章 烂命一条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当场就打了一个激灵,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惊慌。你想啊,这个男人有张婷家的钥匙,还说“我回来了”,分明就是房子的男主人啊。 “姐,我要不要避避?”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这孤男寡女的,怕给张婷惹麻烦。 张婷似乎也有些犹豫,当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犹豫,后来才知道,她是在照顾我的感受,而且吧,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这么一躲要是被发现了,反而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谁知道,不避比避还头疼。 这么一犹豫,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这个时候我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中年男人看到我,微微一愣,我站起来,冲他笑了笑,不知道为毛,我觉得我笑的有点猥琐。 “他谁啊?”中年男人目光阴鸷,在我的睡衣上稍作停留,顺手将包放到玄关上,神情阴沉了下来。 我心说坏了,张婷倒很淡定,说:“这是我弟,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明天再回来,不就错过点什么了吗?”中年男子阴阳怪气,句句带刺,显然不相信我弟弟这个身份。 “你什么意思?”张婷恼了。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人话是不?”见张婷一点理亏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质问自己,中年男子觉得有道绿火在头顶上猛烈燃烧。 我特么就更尴尬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茬子事,别说被蚊子咬,就是被鬼压床,我特么也不来啊。 “呃……大哥,你误会了,我是帮婷姐打工的,今晚网吧停电,婷姐体恤员工,怕我在网吧里太热了,就让我来这儿住一晚了。” 我特么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被这男人抓住话柄了:“不是说是你弟吗?又变给你打工的了?天热就心疼了?外面的宾馆都特么关门了是吧?” 张婷瞪了我一眼,也不去解释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懒得跟你解释。” 见张婷没有任何的悔改之意,中年男子怒意上涌,话说得更难听了:“你个臭不要脸的,用老子的钱包小白脸睡我给你买的房子里,你特么还要不要你那张逼脸?还特么喝酒助兴,你麻痹挺有情调啊!” 孙子胡扯,如果不是怕事态更严重,我绝对上去抽这王八蛋,说话忒难听了,我是小白脸么?用得着喝酒助兴么? 张婷顿时怒了:“我要你花钱了?我要你买房子了?你特么就是一贱货!我跟你有关系吗?轮得到你这么埋汰我?你也不看看,他算得上小白脸么?” 我张口结舌,你们吵架归吵架,不带这么埋汰我的啊。 张婷腰一扭就去了房间,我挠了挠脑袋,算是明白了,我特么还以为他俩是夫妻呢,搞半天……唉,我的心嘎嘎疼,我真不想承认在张婷会是这样的人。 “哎,你还来劲了是不?”中年男没料到张婷会这么激动,追上去还要说什么,刚到门口,张婷的房门猛地一关,差点把他那张猪脸给撞了。 知道他俩不是夫妻,我心里就没那么多负担了,干脆坐了回去,操着胸直乐呵,瞧这男人那个小心眼样儿,张婷跟他在一起也没好日子过,不如掰扯掰扯,搅黄他们得了。 “你乐你妹啊乐,我特么弄死你。”这男人拿张婷没辄,揉着腑瓜子,冲我发起了火。 我一点都不怵他,为毛?你想啊,但凡一个有血性的男人,碰上这档子事,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奸夫给剁了,哪会跟女人逼逼叨叨半天啊。这充分证明,这丫除了嘴上有功夫之外,其他的都是白搭。 “大哥,你别吓我,我就是一小打工的,真的,婷姐真的只是关心我。”我知道我越是不承认,越是表现出心虚的样子,这家伙就越疑心有鬼,我要的就是他这样,至于说他动手干我,有散打冠军张婷在此,我怕个毛线。 这时,张婷从房里出了来,已经换了身衣服,手里还提着个大包,将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啪地扔桌子上了:“钱都在卡里,我一分没动,房间钥匙也在这儿,现在还给你。” 撂下这句话,张婷提着袋子,开始收拾镂空墙上的奖杯。 “你几个意思啊?”中年男一把按住了袋子。 张婷冷冷地看着他:“我们完了。你放手。” “你特么玩我是吧?”中年男已经豁出去了,“我连你一根毛都没碰到,你就想这么一脚把我给踹了?” 我一听就乐了,敢情这丫感情投资了这么久还没得逞啊,张婷在我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张婷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一字字道:“信不信我揍你?” 我姐威武! 我在一边煽风点火:“姐,打人是不对滴。” “你滚犊子,闭了。”张婷一改平日里的高冷范儿,寒声道,“王兴贵,你这是逼我先打你一顿,再把你扔你老婆那儿是不?” 原来这丫叫王兴贵,这名字真特么土。不过忽然间我有点儿迷糊,这丫这么不上道,张婷干嘛跟他扯一块儿去,你要说是贪钱,人家一分都没动,贪色……那也得找个年轻的啊。 看不懂。 王兴贵怔了一下,咬着牙说:“你不要你爸了?” “爱咋咋的吧,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尽力了。”张婷忽然吼了我一句,“还愣着干嘛?走了!” 我连忙把我的脏衣服、湿衣服一古脑儿地放进包里,跟着张婷出了门,就听到王兴贵在后面撂了一句狠话:“张婷,咱俩没完!” 我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伸出手指在王兴贵的啤酒肚子上戳了戳:“大哥,说话注意点昴,婷姐在我心里就是女神,你动她,我就必须动你。你看啊,我知道你名字,又知道你住在哪儿,打听到你的职业也不是啥难事,你又那么怕老婆,何必呢?看您这肚子,还有玄关上那包,脚上的那鞋,都是有身份的象征,没必要跟我一烂人较劲,要是真掰掰手腕,我肯定掰不过您,不过我有一条烂命,您觉得跟我玩命,值吗?” 说完这些,我潇洒地转身,张婷居然没走,似笑非笑:“很霸气哦?” “必须滴。”我伸手接过张婷手里的大包,老沉了。 “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 我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姐,车你自己买的昂!” “必须滴。” 张婷开着奥迪A4,载着我在风雨中驰骋,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可是俺又不敢问,只能随波逐流。 “知道他是干啥的吗?”张婷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能是干啥的?”我不以为然,靠着车窗向外看,雨已经小了很多。 “反正你惹不起。” “惹不起我也惹了。” “月有阴晴圆缺,天有不测风云。你好自为之吧。” 我又是一怔:“后面不是人有悲欢离合吗?” “我高兴。” 好吧,天大地大,高兴最大。 看着这路有点儿熟悉,我不由问了一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下面一句“开房啊”没敢说,今晚见到张婷的另外一面,不代表我就能跟她乱开玩笑,刚刚跟王兴贵磕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初现暴龙本色,谁知道我会不会一不留神就招来横祸啊,祸从口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张婷直接把车开进了网吧的小巷子,我吃了一惊:“姐,你不会打算睡网吧吧?” “不然去哪儿?姐现在没收入了,得省着点。” “网吧也没地方睡啊,而且还没电。” “少逼叨,拿东西。”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网吧门口。 除了十来个奖杯之外,里面还有别的东西,死沉死沉的,我两手搬着,嘴里叼着微型手电,跟在张婷后面。 张婷向我伸手:“钥匙。” 我两只手一张嘴都忙着,只能蹶蹶屁股,示意钥匙在我牛仔裤口袋里。 张婷似乎没把我当成年男人看待,真伸手往我口袋里摸,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张婷触电似地收回手,羞恼道:“你故意的?” 王兴贵又是房子又是钱的砸着,都没能碰到张婷一下,现在跟我零距离接触,确实有诱骗的嫌疑,我觉着必须要解释一下,否则铁定会死得很难看,所以咬着嘴里的手电,含糊不清地说:“姐,钥匙真在口袋里。” “我不是说钥匙的事。”张婷明显恼火了。 “姐,你打死我吧。”现在说啥也是白搭,不如主动找罚。 “把袋子给我。”张婷估计也考虑到我没那个胆子,饶了我一回。 我暗吁一口气,腾出手拿了钥匙把门打开,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张婷站在门口打电话,没多久,供电署就安排人来接好了线路,网吧里也恢复了光亮。 “从现在起,这张床我征用了,你睡地板。”张婷指着床,“给你十分钟时间,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收了。” 第3章 巧遇大仙 - 狼回头 - 茅大侠 张婷的回归,让我痛并快乐着。 痛的是,张婷取消了我的兼职,由她来担任收银员,美其名曰节约成本,所以我的五百大洋也泡了汤下,而快乐的是,张婷也成了网吧的常驻大使,虽然只可远观,而且只是偷偷地观,那也养眼啊。 于是我有些恍惚,到底是钱重要还是特么人重要? 我一开始还有点小想法,孤男寡女的,加上我有点像她初恋男友,会不会擦出火花来,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张婷的到来让网吧的生意火到爆,夜里的机子都不闲着,有的人甚至包了夜之后,就戴个耳机听音乐,躺在椅子上看张婷,其实大多时候,那个点张婷都已经睡了。简直就特么大花痴一个。这也直接导致我跟张婷根本没有单独接触的机会。 我不认为张婷真的磕碜到了这一步,一方面是她暂时没有住的地方,另一方面可能也在躲避王兴贵,不过仔细一琢磨,似乎又不像,王兴贵应该知道网吧的位置,要真想来找,早就来了。 这么过了几天,又是个雨天。 我享受着雨点带来的清凉,坐在主机后面,看着一部搞笑视频,笑得前俯后仰,张婷在后脑轻拍一掌:“有什么好看的,你笑点太低了。” 我苦着脸说:“别的你也不让看啊。” “我警告你啊,把电脑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电影全都给我删了,也不要进那些不良网站,免得电脑又死机了,听到没?”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姐,你咋知道不良网站会让电脑死机啊,是不是你经历过?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有小电影?” “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我立马闭嘴,张婷的到来让我在网吧的位置直线下降,要是再被她猛K在我帅气的脸庞上弄几条伤痕,以后就更没脸做人了。 “我想吃鸡腿了,给我买一个。”敲诈我一向是张婷的每日节目。 我呆了半晌:“姐,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外卖吗?” “送餐费不要钱的吗?你以为姐的钱是抢来的?”张婷痛心疾首。 提到抢,我顿时来了精神:“姐,以你的功夫,不去抢银行太可惜了。我今晚就去银行踩点去。” “滚犊子。”张婷暴龙风姿开始展现,活动着手腕,“你怎么这么懒?又没让你跑出去买。” 我汗了一把:“姐,我不会开车。” “你想多了,我说的是电动车,快快滴昂,不然一会雨要下大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乌云密布的天,不时响过一声炸雷,黑着脸说:“姐,我万一被雷劈了咋办?” “你又没做亏心事,雷干嘛要劈你?” “可是……我做了。” 张婷来了兴致:“你做啥亏心事了?” “昨晚你睡觉门没关好,我都看到了。”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冲出去了,就听张婷在身后咬牙切齿地大叫,“你个死项仁,我要吃十个鸡腿,钱从你工资里扣!” 像这样的调侃以前打死我也不敢,现在已经成为了常态,拌拌嘴也很有乐趣,我知道像这种日子不会继续太久,所以我非常珍惜。 骑着小电驴横冲直撞,快快滴杀到一家炸鸡店,叫了一份全家桶,又另外点了四个大鸡腿,刚出门就撞在了一人身上。 “湿你马,眼瞎啊你?”对方张口就骂。 我懒得跟他计较,说了声对不起,结果对方不依不饶,一把薅住了我肩膀,跟着就吵吵了起来:“我屎,是你啊老鬼?戴个头盔老子差点认不出你,哟,还粉色头盔,怎么不戴个绿盔?” 我仔细一瞧,顿时就乐了,这丫叫黄达先,是我在技校时的死党,人称黄大仙,那时候没少跟我一起惹事生非来着,毕业之后,听说他去做部队了,一直没什么联系,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他了。 “卧槽大仙,这么久不见,你这张嘴还这么臭啊。”见到他我也挺开心,嘴里也损着,“几年没见,你又丑出了新高度啊,以前是惨绝人寰,现在是惨绝狗寰啊,狗见了都怕。” “你怕不怕?”大仙跟我闹惯了的,从来不生气,反唇相讥,“你小子性子也变了啊,放以前,有人骂你,你还不把人给干死啊?” “大了嘛,总要知道好歹。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年多了,也没个正经事,就瞎叽吧混呗,你呢?” “我在网吧当网管。” 大仙怔了一下,暴笑如雷:“网吧?不是吧老鬼,你那手能拿刀砍人,能自摸,我特么就是想不出来你修电脑的样子,来,给爷秀个兰花指。” “滚犊子你。”正说着,张婷的催命电话就来了,隔着十里长街都能感觉到她的彪悍:“项仁,我再给你十分钟时间昂,再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 我哆嗦了一下:“不扯了大仙,老板娘发飙,我扛不住,动不动就扣工资,泥马,再扣下去,我得倒贴了。” 我把网吧位置告诉了大仙,让他有空去找我玩,大仙摆着手,很有气度地说:“端人碗,服人管,我懂,去吧。” 由于不知道张婷会发什么级别的飙,所以我自费在路边的水果摊上买了颗冰淇淋西瓜,这才匆匆赶回网吧。 见我态度很诚恳,张婷挺满意,没计较我回来晚了,喂狗似的赏了我一个鸡腿,说:“我决定这顿饭我付一半钱。” 我吃惊地看着她,默默地抓起鸡腿,我特么太感恩戴德了。 看我风卷残云地干掉鸡腿,又跟鸡骨头死磕,张婷吃惊:“你连鸡骨头都不放过?” “我乐意,就喜欢吃骨头,咋滴了?”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张婷弱弱地把手里的鸡骨头递给我:“姐疼你,都给你。” 我彻底崩溃,这日子没法过了! “要不要这么小气啊。”张婷从收银台里抽出五百亚元给我,“拿去,买几件新衣服。” 我悲喜交加:“姐,感谢你,可五百块能买几件衣服?” 我特意把“几”咬得很重,张婷不以为然:“我看过了,地摊上二十一件,你要是舍得,可以买二十五件。”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拿我当二五呢,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是散打冠军,武力值不如她就算了,现在连嘴皮子也不是对手了,完败啊! 我接过钱,狠狠地又咬了一口鸡骨头,就听到大仙贱贱的声音:“我屎,老鬼,你缺钙啊?” 我没想到他说来就来,瞬间无地自容:“最近牙不尖嘴不利,磨磨。” 大仙大笑,递根烟过来说:“给你介绍个朋友,吴昕!” 他身后还有个小伙子,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甚至还有点儿羞涩,冲我笑了笑:“你好。” 我点了点头,问大仙:“吃了没?整两口去?” 大仙在这方面从来不跟我客气,敢情就是来蹭饭的,一点都不造作:“不用去太远,就门口小龙虾吧。” “卧槽,龙虾死贵了,你要吃到我破产啊!”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等一下。”张婷忽然叫了我一声。 我停了停脚步,以为她要耍老板威风,没曾想她又塞我一千亚元:“招待朋友别太寒碜,去整点上档次的。” 我心头一热,却是嘴欠道:“希尔顿档次高,这也不够啊。” 大仙虽然乱,但有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比如现在,说:“姐,我跟老鬼不讲究这个,就着根鸡骨头也能吹两瓶。” 我大窘,推了大仙一把:“少说两句成不,我丢人,你好看啊?” “关键是你不丢人我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啊。” 我无语了:“哥,好看跟您就不搭边好不好?” 大仙嘿嘿一笑,忽然向张婷说:“姐,看你也是够朋友的人,要不,一起呗?” 张婷也被大仙逗乐了,说:“你一口一个姐的,我有那么老么?罚你吹一瓶!” 我大惊失色:“姐,他就是个酒鬼,你罚他酒,正合他意。” 大仙很配合地来了一句:“妹子,我自罚两瓶行不行?” 没说的,招呼老板上两份小龙虾,一份麻辣的,一份蒜泥的,先上两凉拌,整着再说。 大仙真的自罚两瓶,吐沫星子乱飞着口放豪言:“妹子,你是老鬼朋友,就是我朋友,以后我们常来,来,干一个!” 大仙的自来熟让我无语凝噎,纠正道:“她是我老板,还有,你以后别常来,我真会破产的,让我存点钱娶媳妇儿呗。” 大仙一呆:“我这一口是不是吃了你媳妇一根手指头了?我再吃一根成不?”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拿酒瓶子跟吴昕一碰:“反正也是吃,不能便宜他一个。” 张婷失笑道:“我不用娶媳妇儿,今晚算我的,你们可劲儿吃,开心就行!” “还是妹子敞亮,老鬼,学着点。” “你懂个毛,这钱以后铁定从我工资里扣。” “我屎,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钱是命,命是狗吊,花了再赚呗,就你那点工资,攒到九十岁能够娶媳妇的,问题是,到那时候你娶了还有个毛意思?” “好像有点儿道理,那……可劲儿整?” “整!必须整!”大仙脖子一扬,“老板,麻溜点儿,快快滴!” 相互埋汰是我和大仙的风格,几瓶啤酒下肚,张婷也熟溜了,问:“大仙,你干嘛总是叫他老鬼?” 大仙一板正经:“你看他名字,项仁,像人,那就不是人呗,不就成鬼了?” 张婷大笑,我埋汰大仙:“就你能损色,你还有资格说我呢?” 大仙摇头晃脑:“你不懂,男人讲究的不是丑俊,讲究的是气质,你?不行,气质比我差了点儿。” 好吧,我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儿,我投降。 这时,忽然一辆电动面包车急停在网吧面前,从车上呼啦啦冲下来十几个手提钢管的年轻人! 第4章 窝里反 - 狼回头 - 茅大侠 “操,冲网吧来的,我过去看看。”领头的那小子叫铁锤,之前说过,乐天老板玩过阴的,让小混子过来惹事,领头的就是铁锤。不过这小子名字听起来是个棒槌,人却很仗义,到了之后也没大动干戈,只是说受命办事,让我们尽快报警,治安员一到,他们就散了,一来二去的,我跟他就熟了。 看我起身,大仙也站了起来,随之一直一句话没说的吴昕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们吃着。”我阻了阻大仙,别看大仙跟我相互埋汰得欢,别人可不能埋汰他半句,不然就急眼。记得刚到技校那会儿,大仙上厕所,遇上学校里一个混得不错的小子,一边尿一边斜眼说:“卧槽,这是不是人啊,晚上看到还以为见到鬼了。” 就这一句话,大仙直接把他干进了便池子里,据说那小子最后硬是喝了好几口尿才能脱身,后来也引发了一连串的事件,也就是那一次,我跟大仙并肩作战,结下了生死交情。 话题扯得有点远,主要是说明大仙的生猛,他要跟我去了,搞不好又会演一场生死大战。 到了铁锤面前,我挨个儿派烟过去,笑着说:“锤哥,什么情况啊这是?带钢管子来上网呢。” “上个锤子网,事儿大了。”铁锤左右看了看,搂着我的肩头低声说,“明哥这回撂下话来,要把网吧给砸了,不砸网吧就砸我,你说咋办?” 明哥叫周子明,在这一带有点儿名气,手里有个规模比较大的游戏室,以前我也没问过铁锤的来头,他这么一说,我明知故问道:“网吧也不碍着明哥发财啊。” “傻比啊你,明哥也是拿钱办事,你懂不?”铁锤懒得跟我说,“你赶紧让里边的那些小屁孩出来,再准备点破电脑给我砸了,我好回去交差。” “锤哥,这样不妥吧?”我当然不能看着网吧被砸了,别说砸几台电脑,就是捶个门啥的,我也没面子啊,况且,张婷能答应不? 铁锤呲呲几口把烟给抽完了,说:“你给个妥的路子。” 我想了想:“你确定明哥或者明哥背后的人只想砸几台电脑就完了?” “好像不能。” “那不就结了。”我低声说,“你跟周子明几年了?” 铁锤一愣,不知道我几个意思:“两年。” “两年,他给你什么了?抽的还是五块钱的烟,磕碜不?不如……”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十几个人里有人扯嗓子吼了一声,“干活!” “艹泥马的,老子还没开口呢,轮到你逼叨逼叨的?”铁锤像一头暴走的狮子,冲进人群,准确地找到了一个胖子,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锤哥,明哥说了,你不动手,就由我负责办这事儿。”胖子爬了起来,绷着脸说,“干活。” 铁锤往前面一堵:“我看谁特么敢动。” 铁锤还是有点威望的,这么一拦着,还真没有人动。 “铁锤,你这是要跟明哥对干的节奏啊。”胖子手中的钢管指着铁锤,“让开,不然连你一起干!” “肥肥,你翅膀硬了是吧?来,给哥干一个试试。”铁锤把光亮的脑袋递过去,“我看你有没有这个种!” 肥肥还真有种,真特么一钢管砸了下来,我就在铁锤旁边,连忙扯了他一把,这一钢管擦着铁锤的脑袋就砸在他的肩膀上了。 铁锤勃然大怒,抬腿就踹,于是乎一场混战就开始了。 大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身边,捅了捅我腰眼子:“什么情况啊这是,窝里反了?” 我特么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大仙解释,简明扼要地说:“铁锤带人砸场子,又不想砸,队里有人接替他的位置,硬要砸。” 大仙扫了一眼混战中的铁锤,从立场角度来说,铁锤已经跟肥肥对立了,带来的十几个人中有几个是挺肥肥的,跟肥肥一起猛干铁锤,铁锤虽然生猛,但水平确实一般,已经挨了好几下,锃亮的光头上被干开了几道口子,血呲呲往外冒。 “他跟你关系咋样?”大仙问了一句。 “多个朋友不比多个敌人强么?” “那就是干了?”在我跟大仙这鬼仙二人组里,大仙向来听我的,我说干,大仙不带质疑一下儿的,但前提条件是我给个准信。 “干!”撂下这个字,我已经冲了上去。 其实我参与进来,不完全是为了挺铁锤,肥肥干趴铁锤,肯定要过来砸网吧,我特么也算是提前自保吧。 大仙以前战力就不弱,操到什么都敢上手,当了几年兵,身手又提高了一大截,而且战术也明显进步了,直奔肥肥,从他身后抡了一记大摆拳,正中肥肥耳根子,肥肥笨重的身体就这么栽了。 我当然也没闲着,也冲了过去!! 两员猛将加入,铁锤又余威犹存,战局顿时扭转过来。 于是那十几个人就分散开来狼狈逃窜,肥肥倒是个愣种,只认准铁锤一个目标,他已经把砸网吧的事给忘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铁锤撂倒。 “疯狗!”没办法,肥肥不要命,铁锤又不想跟他拼命,只能狼狈逃窜,这还是之前说到的气势问题,短短几秒,铁锤的后背就被划了几道口子。 铁锤慌不择路,差点撞在大仙身上,肥肥这时已经杀到,也不看对方是谁,没头没脑地就捅了过来。 大仙猝不及防,胳膊上就挨了一下。 这时,忽然有一道人影像风一样从我身边吹过,就看到只跟我打过一次招呼说了个“你好”以后就再没有说过话的吴昕已经到了肥肥身前,一刀扎肩膀上了。 我直接傻了,这特么太快了,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如果说张婷的散打是比赛型的,那我和大仙的能耐就属于打架的,而吴昕就是杀人型的。 “大仙,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一……虎逼。”本来我想说“猛将”的,临时改了口,我觉得他特么是真虎,他最后一刀要是整中了,肥肥可能直接就挂了。 第5章 办正事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朋友,谁干我,他就把谁往死里整。”大仙装了一把,估计也怕吴昕搞出人命来,叫了一声,“差不多得嘞。” 吴昕这时候一脚已经踹出去了,肥肥二百多斤的身体竟然被吴昕一脚给踹翻了。 肥肥这逼皮厚肉糙,自带防御属性,挨了三刀,居然没影响到他的身法,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儿地闪了,估计他也感觉到跟吴昕不是一个段位的,再整下去,说不定真交待在这儿了。 我也不知道这丫内心是怎么想的,但从大仙脸上的得瑟能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拍了拍他胳膊:“你就得瑟吧。” “锤哥!”我叫了一声,递根烟过去。铁锤狼狈的一比,身上的T恤被肥肥划成了布条,凉风吹来,飘飘洒洒,见我叫他,老脸就是一抽。 “这事谢了昂,要不要去医院?”不管怎么样,铁锤这个情我必须得承。 “谢啥啊谢,谁让咱们有交情呢。”铁锤点着了烟,“这点小伤,没事,呃,你有没有衣服借我穿一回,我这样子太磕碜了。” “等着。”我进去拿了件我的T恤,顺手又拿了几个创口贴,出了来,铁锤已经跟大仙坐到酒桌上了。 这几个人也真是P眼大掉了心,刚干了一架,居然还能有心情喝酒。 接过衣服,铁锤扯下身上的烂布条,我把创口贴拍在桌子上:“给伤口止个血呗。” 铁锤肥厚的嘴唇颤动了几下:“仁哥,你觉得这玩意儿能贴得住我伤口么。” 大仙说:“贴叽吧贴,老鬼,给他整两卫生巾,那东西止血快。” 我噗哧一笑:“那他脸上的伤呢。” 大仙翻着眼睛说:“那就整几个护垫呗。” 铁锤直接傻了,他根本不知道我跟大仙这两张嘴合起来的时候,别说是个人,就是头牛也能给吹死。 “喂喂,能不能照顾下我的感受。”张婷抗议了一下。 一直我就觉得张婷不是一开黑网吧的人,刚刚这事情她虽然坐着没动,但怎么看都有股风轻云淡的味道,根本没当一回事,难道也是条过江龙? 给铁锤介绍了一下大仙,铁锤一抱拳:“仙哥,不说了,都在酒里。” “是条汉子。”大仙用牙咬开一瓶啤酒,“吹一个!” 两个人喝起来酒来豪气干云,真有点好汉的味道。 我悠悠说道:“大仙一直认为丑才是汉子的象征。” 铁锤正仰着头吹喇叭,听我这么一说,停顿了一下,跟着一口酒就喷了出来:“这是埋汰我丑呢。” “不丑不是汉子,老鬼就有点娘娘腔。”大仙已经把一瓶吹完了,身边,吴昕还是羞羞怯怯的模样儿,谁能想到,刚刚就是他三刀把肥肥给干跑了。 一箱啤酒,两盆龙虾,全部干光。张婷招呼老板再上,大仙一摆手说:“都到位了,办正事。” 这就是我欣赏大仙的地方,永远都保持清醒。 五个人进了网吧,里面的那些小屁孩们玩得正嗨,根本不知道外面刚刚发生了什么,吵得要命,我直接拉了电匣:“停电了,清场!排好队形,都散了。” “拷,搞毛啊,正打排位呢。” “我特么刚刷到一件装备,仁哥,你得补偿我。”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个个都别逼逼叨叨的了,全部给我滚犊子。” 等人都走尽了,我重新推上电闸,拉下了大铁门,往椅子上一盘,说:“谈事情之前,有个事先明一下昂。锤哥,你也知道有人冲网吧来,这叽吧水有多深我不知道,不过这事跟你没多大关系,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没有人会逼叨你什么。” “喝了酒就是兄弟,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铁锤来了这么一句。 后来我才知道,铁锤有个表弟经常来上网,一玩就是个通宵,我看他年纪小,经常给他吃免费泡面,这小不点就到处宣传我人好,所以我特么没认识铁锤之前,铁锤就先知道我了,难怪他这么照顾网吧,这天底下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啊。 “好,那咱们开始吧,老鬼,你先说,我补充。”大仙一锤定音,真特么像开工作会议。 我清了清嗓子:“锤哥以前跟周子明混,几次来网吧都是周子明安排的。姐,周子明跟咱们没什么冲突吧?” 张婷看我们一本正经地“开会”,觉得挺有意思,也在旁听,见我问她,回了一句:“周子明是谁啊?” 当我没问。 我接着说:“周子明开游戏厅,咱们跟他没交集,九成可能是乐天老板在搞鬼。先不说这个,问题是,周子明这一次没砸成,肯定还有下一次,我们怎么应付!” 第6章 相关部门 - 狼回头 - 茅大侠 “擒贼先擒王呗。”大仙一拍大腿,“我有个建议昴。这几天,网吧先歇歇,等情况弄清楚了再说,我跟吴昕先掏掏情况,把主要人物确定下来,然后直接拿下。” 铁锤举了举手,说:“还有个事,刚刚干起来的时候,有没有人报警?” 张婷说龙虾老板报了,铁锤说:“明哥让我来的时候,我提起过报警的事,他说不用担心这个。刚报警有段时时间了,也没见治安员来,这里面是不是有点猫腻?” 我嘶地吸了一口气:“仙,你得把情况摸清楚了,别特么踢到铁板上去。” 大仙咧嘴一笑,嘴到撕到耳根子了,活脱脱一只大马猴:“就是铁板,也特么要踢啊,走了。” 大仙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吴昕不说话,也跟着去了,铁锤跟着也走,我在后面叫了一声:“锤子,这几天你避一避,肥肥不找你,周子明可能也要找你。” “逼急了,老子干沉他。”铁锤冷笑,“谁特么硬实还说不定呢。” “好吧,你牛逼,把你手机号给我,有事我打电话给你。” 等我送走铁锤,张婷才说:“挺像那么回事的昂。” “姐,网吧就是我家。”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张婷内心的什么东西,沉默了一下之后,说:“老鬼,会不会有危险?” 一声老鬼,迅速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慢慢抽着烟说:“危险肯定有,姐,乐天的底细你清楚不?” “老鬼,我跟你直说吧,这事肯定是王兴贵在搞鬼。” 我愣了一下:“那个啤酒肚?卧槽,他手里还养着混子呢?” “猪脑子。这么说吧,以前铁锤带人过来的时候,咱们报了警,那治安员为啥问都没问咱们开黑网吧的事?”张婷问我。 我有点迷糊:“这事不是归工商管吗?” “归,你觉得警方管不着?” “我懂了,你是说王兴贵在背后打了招呼,所以没人来查咱们,乐天捣过两次乱,也直接熄了,现在王兴贵不但不罩着咱,还有可能向乐天暗示他不管这事了,所以乐天才大胆儿请了周子明来办这事,是不?” 弄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有了底:“这简单,直接干沉乐天就得了。” 张婷淡淡道:“工商、安监这些部门如果来查呢?” 我不说话了,我还没那么虎逼,要把这些部门给干倒,思量了一阵子说:“姐,要不咱们走正规渠道,把照办下来,这样腰杆子就硬了,谁特么来捣蛋我都不怵。” “现在网吧的照轻易批不下来,费用也不低。” 我闭了。我上班半年,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也才一万二,当然,营业额不少,但是我知道,网吧的机器也不是一次性购买的,有点营业额就购置点机器,所以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基本上也把那点利润给掏空了,所以满打满算,张婷在这网吧里挣的钱不超过十万。 十万够不够办网吧证我不知道,但是只要王兴贵打个招呼,相关部门直接能把我们给拖死,在这个期间,我们肯定不敢营业,哪怕证办下来了,后面安监啊什么的隔三岔五来检查挑毛病,也能把我们给折腾死。 妈的,眼看开始收果子了,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我特么太对不起人了,要不是我去张婷家睡觉,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姐,是我对不住你。” 张婷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离开王兴贵,是你让我下了这个决心。” 我眨巴了下眼睛:“敢情我还有功?姐,犒赏一下呗。” “赏你个大巴掌要不要?”张婷笑着,好像网吧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的事情比较棘手,走一步算一步,我也不想再谈这事,干脆把心里的问题问个明白,便说:“姐,你风华绝代,天姿国色,怎么会跟王兴贵那大蛤蟆在一块儿?” “我一个弱女子,总得找个依靠。” 我恶汗:“姐,咱还能不能好好聊个天了?你要是弱了,那我算啥。你要不想说呢就别说,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你不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 张婷反问我:“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听王兴贵提过一嘴,好像跟你爸有点关系?”我试探了一句。 张婷脸陡然一沉:“闭了。” 我吓了一跳,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都不带一点儿转折的。 张婷绷着脸,指着外面:“从外面把门关上。” 我跳下椅子,听话地关上门,挺没劲儿地点了一根烟,刚抽两口,张婷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出去抽,熏死了。” 拷,大姨妈来了么?这么大火气。 我没敢还嘴,撒着拖鞋往外走,正要开大铁门,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巨大的拍门声,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操起架子锁,心说不能是周子明或者肥肥杀个回马枪吧,要真是他们那就麻烦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说不管谁进来,老子先下手为强,先干趴下一个再说,倒是忘记烟还叼在嘴上了,还剩半根烟,被我一口嘬完,呛得我眼泪都咳出来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很严肃地说:“开门,突击检查!” 一听这话,我顿时放下心来,刚刚老子都准备拼命了。 打开铁门,看到一队穿制服的人,威严得很,个个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全冲进屋里来了,一位老成的领导向我亮了一下证件:“我们是工商所的,你这里开了网吧是吧?你是老板吗?请出示你的营业执照。” 我有点懵,张婷的耳朵倒是尖,听到声音也出了来,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事儿大了,外面站着二三十人,铁定是有备而来,不但要搬电脑还要扣人罚款,问题是,我特么有十条命也不敢拼啊,这可是国家机器啊。 “我是……”张婷已经准备把事儿揽过去了,情急之下,我灵机一动,截过张婷的话头说,“你是个啥?你是个啥?个虎逼娘们儿,咋呼啥呢,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滚屋里去。” 第7章 绝不关门 - 狼回头 - 茅大侠 张婷被我骂懵了,她当然不虎,虽然没顺从我的话回屋去,却也没再逼叨。 “你们要吵架回头再吵,营业执照拿出来!”那位领头的不耐烦了,不过碍于身份,没爆粗口。 我吃惊地问:“什么营业执照?” “网吧的营业执照。”领头的更不耐烦了,后面的就开始摩拳擦掌,只等着那位一声令下,就动手干活。 “什么网吧?”我又是一声,“这里没有网吧啊。” 领头的指着屋子里的几十台电脑:“没有网吧?这是什么?” 我笑了笑:“电脑呗,领导,你不认识啊?” 领头的被我气着了:“你还说没开网吧?” “有电脑就非得开网吧啊?我有钱,高兴买电脑摆家里,不行么?”我耍起了无赖。 那领头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接着说:“领导,抓贼要捉赃啊,我这里除了我们两口子,你看有别的人来上网么?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估计是有人瞎举报了,这里一没有挂着网吧的牌子,二没有人来上网,真没开网吧。” 我是摆明睁眼说瞎话,领头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后面一家伙跳出来说:“你特么当我们是傻逼呢?没开网吧,哪来这么多电脑?” “说话别带赃昂,别左一个特么右一个特么的,小心我举报你昂!”我抓住破绽,指了指头顶,“全程监控。” “小蒋,闭了。”领头的扭头喝斥了一声,回头看着我说,“有这么多电脑你怎么解释?” “我准备卖二手电脑行不行?我没事弄几十台电脑一起看A片行不行?犯法么?”跟我讲道理,我就耍流氓,而且耍得理直气壮,咬我啊。 那小蒋火大,口不择言:“你特么就是个臭不要脸的!敢开黑网吧,不敢承认是吧?” 我盯了他一眼说:“有事说事昂,你特么哪只眼看到我开网吧了?我警告你,再满嘴喷粪,小心我干你!” “来来来,你干个试试!”小蒋被我激得嗷嗷叫。 我不理会他,向那领头的说:“领导,你手下这素质不是一般的差啊,就凭他刚刚的态度,我把视频捅到政府去,是你吃一壶呢,还是他吃一壶呢?” “那看来是个误会,不过我们确实接到举报,过来查处,没有问题吧?” 这领头的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况,而且是临时交办的任务,也没来得及事先准备证据,现在被我倒打一耙,还真有点没脸没面的。 我也不想跟他们弄得太僵,万一以后要去办营业执照呢,便陪着笑说:“领导,真没有。” “没有最好。”领头的向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扭过头说,“但是要被我们查到,后果怎么样,你惦量惦量。” 我又是一笑,跟在他的身后,低声道:“领导,一网吧,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 领头的冲我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说你麻辣个鼻。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看着他们一群人离开,我吐了个吐沫,有点儿心力交瘁,黑的白的都来了,这两手抓,两手都硬啊,我们能行吗? 哀声叹气地回了去,二度锁门,张婷竖着大拇哥说:“想不到你乱盖起来很有一套。” 我谦虚:“糊的糊的。” “糊的?刚刚不是挺威风吗?说我是啥,虎逼娘们儿?” 一看张婷要算秋后账,我赶紧申辩:“我那不是权宜之计嘛。” 张婷又说:“还说这里就咱们两口子,厉害啊,都学会占我便宜了。” 我捏着两只耳朵,扑通往下一跪:“你整死我吧。” “起来吧,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跪就跪啊。”我的表现让张婷很满意,埋汰我,就表示她已经不计较了。 我厚着脸皮说:“跪你有啥丢人的。” 张婷摇了摇头,说:“今天还真够险的,幸亏提前清场了。” 我拧了一下眉头,过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啊,今天侥幸过关,那明天呢?后天呢?一直都不营业了么? “老鬼,别想那么多了,桥到船头自然直。”张婷安慰我。 我嘴欠提问:“不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张婷脸一虎:“我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网吧都没敢营业,这儿地段不是太好,平时也没什么人,这网吧一关门,龙虾老板的生意也就差了很多。 大仙来的时候,没看到老板,直叫可惜,说又让我逃过一劫,这虎逼成天就盘算着敲我竹杠。 “弄明白了,就是乐天搞的鬼,不过还有个坏消息,就是周子明放出话来要盘哥几个。”大仙听我说了工商来查执照的事,怔了几秒,长吁短叹了一声,“内外交困啊。” 我扫一眼他身后,没看到吴昕,心头一紧:“你那虎逼猛将呢?” “你也知道他是虎逼,肯定是去干虎逼的事了。”大仙不以为然,从我床底下翻出一盒泡面,嚷嚷说,“开水,快快滴,饿死我了。” 我心有不甘:“他不会是去干周子明了吧?” “必须要干!”大仙手持泡面里的勺子,有点儿指点江山的味道,“他就是乐天手里的刀,咱先把刀给废了,然后再慢慢操练乐天,操特么的,打我妹子的主意,操翻他!” “周子明不简单,不操彻底了,怕有后患。”我琢磨了一会儿说,“大仙,吴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要不咱们一起,一次性把周子明干趴下。” “吴昕虽然虎,但是他办事,我放心,咱们要去掺合,他不高兴。” “可我特么不放心啊。” 大仙怒道:“你特么对我放心不?” 我坦诚道:“你特么什么时候让我放心过?” “你……你……”大仙“你”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给老子整根火腿肠。” “要不咱网吧不开了吧?”张婷显然也感觉到了吴昕的虎逼,万一他搞出人命来,那就不是网吧关门的事了,同时,她也担心我们惹麻烦,不过她的话惹来的就是我和大仙的异口同声:“不可能!” 第8章 虎逼吴昕 - 狼回头 - 茅大侠 张婷所说的网吧关门跟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现在只能说是暂停营业,而张婷的意思是彻底关门。她的意思我明白,网吧一关,什么矛盾都没有了,但面临两个问题。第一,这事跟王兴贵有关,张婷不开网吧,不代表王兴贵就会放过她,除非张婷离开这里,甚至于彻底消失。第二,我们已经跟周子明和乐天干上,并且后续也已经展开了行动,箭在弦上,就像已经硬起来了,不撸不行啊,必须要发!另外,我还有个私心,虽然知道跟张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还是想能够跟她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会儿。 见我们态度坚决,张婷也就不坚持,眉宇间全是担忧。 我并不知道,因为我的私心,因为大仙力挺我的私心,直接导致了后面事件的发生! 吴昕的效率比我想像的要高的多,当天晚上他就展开了行动。 说他虎,一点都不带吹牛逼的。 在确定了周子明这个目标之后,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干上了门。 周子明泡妞最大的特点也是虎,他的信条就是没有钱砸不开的大腿。他最近看上了一个姑娘,周子明一见钟情,开始展开攻势,把钱砸得嘎嘎响。这姑娘是个老师,有文化就是可怕啊,面对周子明的攻势,人家也不说不同意,就是不接受,给多少钱都不要,玩得一手好欲擒故纵。 周子明顿时觉得这姑娘与众不同,不要钱那就砸礼物,变着各种花样玩浪漫,玩浪漫是需要钱的,比如来个花海,玫瑰三十八一朵,既然是海,怎么也得一千朵起步吧。 这么一来,周子明的经济就有点紧张,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姑娘芳心似乎被打动,答应了明天跟周子明一起旅游。 旅游就得准备钱,周子明去游戏厅收款子。肥肥负责看场子,不过这几天他不是太方便,上次被吴昕干了三刀,伤还没好,所以暂时让一个叫小刚的年轻人帮着。 游戏室里人声鼎沸,乌烟瘴气,周子明进了去,一帮孩子跟他打招呼,周子明夹着包,点头,保持着社会大哥的矜持,直接上了二楼。 小刚知道周子明要来拿钱,早就把钱准备好了,见周子明进来,连忙站起来:“明哥。” 周子明点了点头,小刚把钱推到周子明面前:“明哥,这是这几天的营业款,一共三十五万,您点一点。” 周子明瞄了一眼,一共三十五摞,拿起最上面的两摞扔在桌子上:“拿一个去看看肥肥,剩下的发了工资你留着花。” “谢谢明哥。” 周子明把钱装进包里,小刚过去开门:“明哥,我送你下去。” 周子明回头扫了一眼:“怎么说话的?” 小刚缩了一下脖子,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傻笑着跟在周子明后面。 走到一二层楼梯之间,就看到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背向着一楼楼梯口,他的对面站着一年轻人,正一下一下地刮着他耳光:“操泥马,输不起就别特么来玩。” 周子明皱了一下眉毛:“这谁啊这么傻比,懂不懂规矩?” “这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训训他。”小刚一直跟着肥肥,而肥肥一直被铁锤压着,这一次铁锤脑子被门挤了,肥肥才有出头之日,小刚当然想在BOSS面前表现一下,抢着下了楼。 “飙子,怎么回事?”小刚在周子明面前是个渣,但这个飙子在他面前就是个渣,讨好地说,“刚哥,这小子玩苹果机,输了钱,非说我们给机子设了程序,闹着要报警。” “报警?”小刚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腮帮子,指着足有五百平米的游戏室说,“哥们儿,你看昂,这么多人来玩,有没有人说咱们坑人了?飙子,带他到后面去醒个脑,别特么这么多人面前搞事,懂不?” 飙子顿时懂了,这是怕惊着其他玩家,一拉年轻人的胳膊说:“去后门,哥给你上上课昂!” 那年轻人挣扎了一下,猛地推开了飙子,飙子大怒,一脚就踹在了年轻人的肚子上,他这一动手,几个看场子的也迅速靠了过来。 年轻人受了惊吓,前面是没路了,转身就往楼梯上跑。 一楼到二楼的半截楼梯也就十来级,几个大步就蹬上去了。 像这种小冲突,周子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小刚窜下去的时候,他就夹着包往楼下走,于是跟那年轻人撞了个满怀。 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这年轻人正是吴昕,他长相斯文,看上去人畜无害,周子明只当他是个学生,哪儿想到是要他命的阎王啊?这一撞之下,正要把吴昕推开,吴昕手起刀落,一把自制的匕首就捅进了他的肚子。 吴昕手腕子急速抖动,一连三刀,准备第四下的时候,小刚他们已经追了上来,那飙子冲在最前面,吴昕转身就是一刀,飙子没想到刚刚连回个骂都不敢的吴昕是个虎逼,情急中用手挡了一下,这一刀就把他的胳膊捅了个对穿。 “操泥马!”直到这个时候,周子明才痛叫了一声,人已经软倒在楼梯上。 飙子嗷嗷惨叫,小刚也是吓了一跳,吴昕的一刀就朝他脖子捅过来了。 小刚身体向后一仰,脚下不稳,摔了下去,被后面追上来的几个人托住,小刚这时才注意到吴昕的脸,大叫了一声:“卧槽,就是他把肥肥捅伤的。” 吴昕嘴角牵动,微微一笑,转身又干向了周子明。 周子明捂着肚子向后挪,飙子也够虎,扑在周子明的身上替他挡了一刀,吴昕这一刀直接从他的左背干了进去,飙子的身体直抽抽,嘴里开始吐血沫子。 吴昕提着他的头发一扯,对着周子明又是两刀,不过这两刀都被周子明用手挡了,胳膊上的血也开始往外嗞,这时回过神的小刚大叫一声,几人齐涌而上,吴昕知道想再干周子明不可能了,反手刷刷舞了两下,小刚他们没敢硬干,闪了一闪,吴昕已经窜上了二楼,轻飘飘地向周子明撂下一句话:“你要是没死,我再来干你。” 说完,推开窗子,一跃而下,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第9章 筹钱跑路 - 狼回头 - 茅大侠 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铁锤把大铁门拍得嘎嘎响,我顶着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揉着眼睛开了门:“锤哥,精神头咋这么叽吧足呢?你特么不睡还不让别人睡昂。” “昕儿把周子明给干了。”铁锤没多少兴奋,反而有些惊慌。 “昕儿?哪个昕儿?”我还有些迷糊。 “吴昕啊。” “卧槽,你们啥时候这么亲近了?他把周子明干了?”我顿时醒了,声音一高,把铁锤拉进屋,“干成啥逼样了?” “昨晚儿的事。五刀,三刀肚子,两刀膀子,肠子都干断了,这狗日命大,这样都没死。” 我特么最怕吴昕这个虎逼干出太过分的事,听铁锤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说:“报警了没?” “报了啊,死人了。” 我脑子一抽抽:“周子明不没死吗?” “他没死,他手下一小弟死了,死的叫飙子,听说替周子明挡刀了,一刀从左背进去,直接把心脏都干爆了,昨晚游戏厅都炸了营了,治安员在那儿查了一宿。” “操!”我跺脚骂了一声,“昕儿人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听我以前一哥们儿说,小刚认出了他。” 我想了想,小刚要是认出吴昕的话,那治安员没理由到现在还没来找我们,毕竟吴昕前几天在网吧出现过。 给大仙打了个电话,大仙说:“这事儿你就别问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当场就怒了:“仙逼,你说什么呢?昕儿是为了我的事才干的人!” “你别叽吧大嗓门好不好,怕别人不知道啊。”大仙骂了一句。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问他:“有没有治安员找你?” “找我干嘛?” “你个虎逼,有人认出昕儿了。” “我屎!谁?” “跟肥肥混的,小刚。” 大仙沉默了一下,道:“你在网吧等我,我马上过去。” 很快大仙就到了,说:“锤子,你先回,这事扯的人越少越好。” 铁锤不肯走:“昕儿干了肥肥几刀,这个情我得承。” 大仙就说:“承情是吧,好,昕儿捅了大娄子,跑路要钱,你出多少?” 铁锤连犹豫都没带一下的,说:“我手头上只有两万,不够的话我再去凑凑。” 大仙扫了他一眼,没再赶铁锤走,我说:“现在治安员还没找到我们头上,证明小刚还没把昕儿给点了,锤子,你知道小刚在哪儿不,我想去会会他。” 铁锤立马打电话给他那哥们儿,让他问问。 大仙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没有拒绝,铁锤已经打完电话,说:“等消息吧。” 我想了想,说:“周子明命大,等他回过神,肯定要对付我们。锤子,你的机会来了。” 铁锤咽了一口吐沫,说:“先把昕儿的事情安排好再说,周子明现在躺医院里,一时三刻地也出不来。” 这时,铁锤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说:“小刚昨晚在派出所待了一宿,才出来,现在在他妹妹家。” 说着把手机递过来:“这是他妹妹家的地址。” “行,那先散了,再等等,看看有没有治安员过来了解情况,要是有,证明他已经点了,要是没有,那晚上再跟他聊聊。仙,我们得做两手准备,昕儿在哪里我不问,不过不管小刚有没有点他,他都要避一避,你说的对,跑路需要钱。”我从行军床底下摸出一双老棉鞋,在鞋坑里掏了掏,里面是我这半年来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我把五十以下的零钱放回去,说,“这里一万多,我看看婷姐那边能不能再凑点儿。” “妹子一个女人,张罗这么个破网吧也不容易,别惊动她了。”大仙接过钱,“我替昕儿先谢谢你们了。” 头一抬,看到张婷站在门口,我推着大仙:“回,回吧。” “当我聋呢?”张婷扔过来一个钱包,“我就这么多了。” 大仙没去拿:“妹子,好意我心领了。锤子两万,老鬼一万,我还有几万,差不多了,给多了,这小子太奢侈,会露眼儿的。” 我呆了一呆:“仙,你……” 大仙家的情况我知道,虽然不困难,但也不富裕,家里还有个妹妹等着去治眼睛,我听他说过,转业费准备当手术费的。 “闭了。”大仙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 张婷绝顶聪明,知道大仙有难处,不过这个时候再掰扯这些也没用,很干脆地把钱包收了回来,说:“事情是因为这网吧起的,也就是我的事。我现在没钱,但你们仨儿拿的钱算我借的。” 大仙咧嘴一笑:“妹子,利息按一毛算,我就等着你发财了。” 大仙拿钱走人,我让铁锤去医院打探情况,交待完这些,才看到张婷坐在我的行军床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不嫌我的床脏了。 “姐,别想了,想了也没用,路还得往前走。”我安慰了她一下,说,“你去补个觉,我给你买早饭去。” “补个毛线啊补。”张婷回了一句,忽然说,“仁仁,事情越来越麻烦了,要不别整了。” 我看了她一眼:“怕了?” “嗯,我怕你们越陷越深。”张婷一脸担心。 “姐,你不懂,大仙跟我是好哥们儿,我就是不在网吧,换了在别的地方,有人搞我,他一样会出头,有人搞他,我也会出头,现在到这份上,我们只能往前走。”我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就是王兴贵跪下来保证以后不搞你,我也不信。” “你这个傻子。”张婷揉了揉我的方便面头说,“那你们搞吧,但是你要向我保证,如果遇到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跟我说。” 我愣愣地看着张婷:“姐,我怎么觉得你在扮猪吃老虎啊。” “你才是猪。”张婷弹我一个爆栗,“去买早饭,我饿了,我要吃小笼包,两份。” “吃这么多,也不怕吃成猪。”我正准备拿她钱包,她已经把钱包撅在了手里,我眨巴眨巴眼睛,从鞋坑里拔出一张五十大钞,骑上小电驴出了门。 第10章 最大痛苦 - 狼回头 - 茅大侠 津江二十多里外有一个棚户区,小刚的妹妹就住在这里,夜色中,大仙开着辆破电动,怕没电,不敢开灯,黑灯瞎火地转悠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这里。 在来之前,治安员并没有找上网吧,这证明警方暂时还没有吴昕的准信儿。 时间再往前推进一个多小时,我连衣服也没换,直接骑着小电驴去了趟医院,在医院门口破费买了二斤桔子,一边往周子明的病房走一边吃,等进了他病房,桔子已经没几个了。 肥肥也在,看到我眉毛一挑,瓮声瓮气地说:“你叽吧来干嘛?” 我把剩下的桔子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放,淡淡道:“听说明哥出了意外,特意过来看看。” 肥肥眼睛往桔子上一瞄,骂了开来:“操泥马的,找事是不?” 我淡淡道:“那一刀就不该扎你肩膀,应该扎你那张逼嘴上。” 肥肥气得浑身肥肉乱颤,周子明有气无力地说:“肥肥,你先出去。” 肥肥指着我道:“明哥要是有个什么,我特么第一个弄死你。” 我顺手把柜子上的水果刀递过去:“我就在这里,弄啊。” 肥肥下不了台,一扭头出去了。 “傻比!”我骂了一句,把玩着水果刀,看向周子明,“明哥可能还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项仁,开网吧的,有点儿印象了不?” 周子明知道怎么回事了,说:“是你让人干的?” 我笑了笑:“套我话呢?明哥,你是聪明人,想得比较多,我呢,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开门见山吧,你那游戏室一年能赚不少钱吧?我这黑网吧别说不影响你生意,就是影响,也就是你一顿饭的事儿,对不对?” 周子明不说话,我也不指望他说话,接着说:“我懂,你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过呢,替你办事的人差样儿,没办得成,还给你惹上了麻烦。我没你有钱,只有一条烂命,你跟我拼也没啥意思。今晚上我一个人来,你要是想把我留下,我手都不带还一个的。” 周子明开口了:“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切入正题,“人呢,是冲着干死你去的,不过你命大。所以,有两条路,第一条,你这次被干,是个意外,就是一个二五子因为玩游戏起了冲突动了刀子,人是谁,长啥样,没人知道,也没人记得住,飙子的死你自己善后。这样呢,你继续经营你的游戏室,继续赚钱,继续泡你的老师马子。” “第二条呢?” “第二条就是你配合警方调查,警方通缉干死飙子的人,你呢,就好好养伤,就是不知道你下回运气有没有这么好了。” 周子明扬了扬眉毛:“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明哥能有现在的成就,怎么会被我吓住。”我笑着说,“不过,明哥,想想你的钱,有位鞋拔子脸老师说过,你最大的痛苦就是,人没了,钱还在。烂人倒下再多,也换不回你,没有谁的命比自己值钱。” 周子明的呼吸沉重了起来,我也不着急,顺手拿过一桔子消停地剥着:“明哥,你慢慢想,我就等你一句话。” 过了好一阵子,周子明才说:“当时场面太混乱,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哈哈一笑:“谢谢明哥,祝你长命百岁。” 看着我大摇大摆地出了去,周子明神色阴晴不定,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究还是拿出了手机,翻出刚刚的一段录音,按下了删除键,他不怕我,却怕吴昕,因为当时他能感觉到,吴昕真的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一想到吴昕面无表情的捅刀子,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寒而栗突然就涌上了心头。 把肥肥叫了进来,肥肥忿然说:“刚刚我……” “行了,不说了。”周子明道,“我回头让小刚给你二十万,安慰一下飙子家,这段时间,安分点,叫下面的人别乱说话。” 肥肥呆了一呆:“明哥,你就这么忍了?” “把拳头收回来,是为了出去的拳头更厉害。”周子明文绉绉地跩了一句,“去吧。” 其实我这么做,还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吴昕干了周子明,就是被抓了,也不会把大仙扯出来,更不会扯上我,可是我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什么都不做。只要周子明抓着这事不放,吴昕总有一天要被抓,所以我冒险把周子明给摁死了,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吴昕的个人消息就很难被掌握。 大仙知道这事后,骂我也是个虎逼,我嘿嘿一笑,我向铁锤了解过,飙子是个累犯,至少二进宫,犯的都是伤害罪,吴昕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下面只要把小刚的嘴给控住,吴昕就安全了,在外面躲上一阵,风声一过,就没啥大事。 …… 棚户区住的人家不少,里面跟个迷宫似的,没办法,穷啊。幸好铁锤查得比较细,知道小刚妹妹的名字,所以我们问了几家之后,终于找到了地方。 大仙要过去敲门,我扯了他一把:“我来吧,你长得太埋汰,一大晚上看到你,还以为你是个鬼,人家不带开门的。” 大仙翻了翻马泡眼,又要跟我掰扯气质的重要性,我已经轻轻敲响了门:“刘二妮在家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隔着门问:“谁啊?” “我们是街道办的,这一片准备建了,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开个门呗。”在网吧这段岁月,练就了我一张好嘴皮子。 刘二妮开了门,脸色蜡黄,明显营养不良,瘦得跟个竹杆似的,却是一脸惊喜:“真要建啊?” “不一定,所以先来摸摸情况嘛。”我笑了笑,“你哥在家不?一起聊聊呗。” 我迈脚进了去,刘二妮一眼看到跟在我身后的大仙,被吓得一激灵:“这你同事啊?晚上能不能别出来,怪吓人的。” 在大仙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人,一种就不是自己人,对于不是自己人的那一方,别说刘二妮这种普通丫头,就是个大美女,他该玩野的还是玩,不会因为是个女的就收手,简直就特么一人渣。 “会不会说话呢?”大仙把门一关,“不跟你说,叫你哥来说话。” 第11章 搞定小刚 - 狼回头 - 茅大侠 小刚出来一眼看到我们,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就跑,我也没追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你不要你妹妹了?” 小刚刚刚探出窗户的半截身子就停下来了,扭着头说:“你想怎么样?”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下来,大仙虎着脸挺吓人的,指了指:“跟你唠唠,唠的好坏看你的态度。” 这个时候我有点羡慕大仙了,长得丑也是有优势的,逼脸一虎下来,配合他的长相,确实挺怕人,小刚咬了咬牙,退回到屋里。 刘二妮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惊恐地看着我们,我笑了笑:“小妹妹,我们要跟你哥谈点事情,能回避一下么?” 小刚拉了刘二妮一把:“进里屋去,我不叫你你别出来。” 大仙不耐烦了:“别弄得跟交待后事似的,我们没想要你命。” 刘二妮怯怯地问:“哥,他们啥人啊?” “进去吧。”把刘二妮推进了里屋,反锁上了门,小刚才梗着脖子说,“项仁,江湖规矩,不连累家人。” “谁特么跟你讲江湖规矩?老子又不是混江湖的。”我虽然没大仙那么吓人,但这话撂出来,小刚脸就有些发白了。 我一米八几的个头,平时也没少锻炼,体格杠杠滴,大仙当过兵,身体素质没得说,硬干的话,小刚知道他是光屁股坐石头上,以卵击石。 大仙招了招手,让小刚坐下,说:“别犯这个怂,问你几句话就走,你在巡捕局里说啥了。” “我啥都没说,就说那人我不认识,头一回来游戏室玩,面生。” 大仙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大仙骂了一句:“麻痹,恶人都是我做。” 说着就站起来朝刘二妮的房间走,我适时来了一句:“我咋有点不信呢?” 小刚激动了起来,拦在大仙面前,咬着牙道:“我说的是真的,别特么逼我跟你们拼命。” 我笑了笑:“你为毛不跟治安员说?” “明哥说,他要自己解决这事。” 我看着他不说话,小刚垂下头,有点难为情地吐出了两个字:“其实是我怕。” 大仙没想到小刚是这个尿性,抓起桌子上的一烂苹果,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说:“你的表现仙爷很满意,希望你能始终如一,明白么?” 小刚这才明白我们干嘛来了,想说两句狠话撑撑场面,又怕适得其反。 “那就这样。小刚,知道怕是好事,别一转头就忘了怕,我也不希望我们再来找你。”大仙将咬了一半的苹果放回桌子上,拍了拍小刚的肩膀说,“哥们,现在这世道,这么就怕了,肯定不行,你不合适这条路,好好找个营生,别叽吧趟这个混水了。” 看着我俩离开,小刚站在门口半天没说话,刘二妮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哥,他们说的没错,你别再混了。” 小刚颓丧地拍了一下门:“哥是不是太无能了?” “我只有你这个哥哥,我不想你有事。” …… 上了车,我调侃大仙:“你叽吧就是陈浩南,可以去做老师了。” 大仙说:“我说的是实话,就他那尿性,这么混下去,混不出头的,迟早得挂。” “昕儿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叫不叫混子,扯开话题,大仙在部队里混过,心理素质强悍,我什么时候也这么淡定了,连干死人这样的事都没让我尿了。 大仙说:“他留了个号码,让我们有事打电话给他。” “这虎逼。”我骂了一句,心里舒服了一些。 大仙问我:“下一步咋办?” 我问大仙:“有没有路子把网吧证办下来?” 大仙扭过头看着我:“玩儿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有点心虚,“网吧不开,我就没工作了。” “瞎扯什么叽吧蛋。”大仙嗤之以鼻,“仁仁,张婷是个好姑娘。” “你特么才扯叽吧蛋呢。”我不敢承认对张婷有好感,但是我跟她之间已经有了交点,后面的两条线就向外开叉了。 大仙调戏我:“你对她没意思?真没意思?那我就下手了昂。她比你大,确实不合适你,跟我比较搭。” “臭不要脸。” “仁仁,你知道办个证得花多少钱不?”大仙问我。 我无语了,钱是硬头货,我们连吴昕跑路的钱都要凑,哪还有钱去办证? “这么说只有干了。” 大仙叹了口气:“仁仁,你是不是觉得网吧在才能把张婷留住?我说句不好听的啊,张婷的心思要是真在网吧上,她早就办证了。” “开你的车吧。”大仙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我心里有数,张婷离开是必然,但短时间内未必走,否则她根本没必要在网吧里追加投资。 大仙不说话,我捅了捅他胳膊:“不努力,不甘心。” “虎逼,不碰得头破血流你叽吧就不死心。”大仙加快了油门。 这么过了几天,警方那边没啥动静,这事不能说是平息了,但吴昕暂时没什么麻烦,我也就渐渐放下了心,但心头的危机感却更重。 按照原先的计划,是要再去干一把乐天的,但想到没有网吧证,这网吧就不敢再营业,毕竟已经被相关部门盯上了,网吧不开,乐天不折腾也是没辄,反正乐天网吧就在这儿,我这边要是能把证搞定了,再点点他也不迟。 大仙这阵子也没露面,打电话给他,说他忙着,问他忙什么,也不说,我也没理会这虎逼,不过我日子也不好过,以前有网吧,总有个事干,现在网吧关门,闲得蛋疼啊,张婷也不出去,吃喝都是我侍候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天晚上,铁锤摸了过来,提着不少熟食,带了两瓶白酒过来,我这几天为了给张婷省钱,天天吃泡面,再配上我这方便面头型,活脱脱一行走的老坛酸菜牛肉面,一看有肉,口水流了一地。 大家都比较熟了,张婷和铁锤在一边聊天,我充当苦力,翻箱倒柜地才在饮水机柜子里找到半袋生满了灰的一次性塑料杯子,拿自来水冲了冲,就过来倒酒。 看我只拿三个杯子,铁锤提醒我,说来的时候打电话给大仙这逼了,他一会儿就过来。 第12章 拿着先用 - 狼回头 - 茅大侠 半个小时之后,大仙开着辆破普桑杀到。 四人开整,张婷倒的少,喝的也少,开到第二瓶的时候,铁锤就有点上头了,一边掐着青春痘一边红光满面地说:“哥几个,有个来钱的路子,有没有兴趣整整?” 我现在正是渴的时候,立马来劲了:“老子现在穷得都要去卖屁股了。” 张婷蹙了一下眉:“能不能不要整的这么粗俗。” 我整了一口酒说:“姐,我也想高雅啊,可特么没银子,装不了啊。” 大仙悠悠来了一句:“高雅不是装出来的,孙子才是装出来的。” 我被噎了一下,胸口一瘪:“我现在特么不用装也是孙子。” “哥几个能不能别打岔啊,说正事。”铁锤急眼了。 “说,说正事。”我也不想讨论孙子的事情。 铁锤神秘兮兮地说:“周子明的游戏厅挺来钱的,他那个游戏厅面积也就四五百平,里面几百台机器,一天毛收入怎么也有个一万。” “操,就是一百万,跟咱们有个毛关系?”还以为铁锤有多高端,搞半天是在数别人口袋的钱,我没好气地说,“马云钱比这个更多。” 铁锤道:“仁仁,你想过没有,凭啥周子明能发财,我们就不能发财?” 大仙插了一嘴:“锤子,赶紧喝酒,喝醉了做个梦,钱就有了。” 铁锤急眼了:“你们俩穷逼,贫穷已经限制了你们的想像力了。” 我乐了:“来,给哥说说你的想像力。” 铁锤一拍桌子:“富贵险中求,周子明被昕儿五刀扎得心寒了,趁他病,要他命,把他的游戏室给抢过来。” 我直接惊呆了,大仙也是被震得外焦里嫩,懵了半天才说:“整他还不如去抢银行了。” 铁锤较起了真,说:“抢银行那是犯罪抢周子明的就劫富济贫。” 我也是无语了,大仙反问:“周子明没这么怂吧?” “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咱们就是光脚的,这么多年,他赚得也不少了,我就问他一句,要命还是要钱!”铁锤身高马大,外加一脸青春痘,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是胆,跟大仙有得一拼。 我是良民,从来没想过巧取豪夺,直接拒绝,大仙分析道:“你拿什么跟周子明抢?锤子,你特么人比名字更锤啊。垂涎周子明游戏室的人不在少数,为毛他还能不倒,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昕儿是奔着干死他去的,目的比较单纯,你不行。” “昕儿能,我就能!”铁锤脖子梗了起来,“就说吧,干还是不干!” 我拿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别特么灌两口黄汤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整完回家睡觉,寻思个正经营生吧。” 大仙也道:“锤子,听哥一句话,不怕自己没能耐,就怕自己以为自己有能耐,好好嚼嚼,来,走一个。” “你们注定要穷逼一辈子。”铁锤生气了,一仰脖子把酒干了,扭头就走。 “傻比。”大仙骂了一句。 我想了想:“锤子是穷怕了。” “谁特么不穷?穷了都去抢,这社会还不乱了套了?”大仙跟我上完社会道德课,可能自己也觉着太高尚,补充了一句,“关键我们拿什么去抢?等着。” 就看他把电驴后面的袋子提了过来,扔到桌子上:“这几天我问了人,办网吧证挺叽吧麻烦,我是操不了这个心,这是六十万,也不知道够不够。” 打开一看,里面一撂撂的现金,很有冲击力,我吃了一惊:“你钱哪来的?” 张婷一直没说话,也插不上话,虽然她是个虎妞,但混子的事情跟她的世界还是有所区别,她很清楚我们几个虽然贫困程度不一样,但都在贫困线上,现在大仙冷不丁拍出六十万来,也是小心儿一颤:“大仙,你别是真去抢银行了吧?” “抢银行何止六十万啊,肯定整把大的。”大仙笑着说,“别叽吧墨迹了,明天你们谁办手续都行,别扯上我啊。” 张婷神情复杂,眼睛都蒙了,大仙一乐:“不是要谢我吧?不用你谢,仁仁谢我就行了。谁特么让他喜欢你呢。” 张婷水雾般的眼睛瞅了我一眼,我顿时就羞趴下了,大仙呵呵傻笑。 “钱,我一定会还。”张婷没再墨迹,向我勾了勾手指,“把钱提进来,进来说话。” 我战战兢兢,大仙扯了我一下:“机会难得,我给你把门。” “把你妹。”这虎逼整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大仙挤眉弄眼地指了指里面:“我把这个妹,你不跟我急眼?” 我喷他一脸,扭头进了里屋,一副慷慨就义的姿态。 张婷托着腮坐在床上,指了指一小马扎:“坐吧。” 我这么向下一坐,比张婷矮了半截,气势顿时弱了很多。 张婷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抓耳挠腮地说:“你别听大仙瞎逼逼。” “我问你话呢。”张婷嫌我墨迹,嗷了一嗓子,吓得我一激灵。 看着我这副糗样,张婷的大眼睛弯成了一轮月牙儿,幽幽地说:“仁仁,我希望有一天,能花你自己的钱。” 我特么就是再虎,也能听明白张婷的意思,她是觉得我没有上进心呢,当即胸膛一挺,狗熊似的擂了几下:“明天我就去跟锤子去干周子明。” 张婷板着脸说:“我不准你去搞那些要命的勾当。” “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我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告诉你,我是大大的良民,明天我就去跑网吧手续。” “辛苦你了。” 我跟张婷认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这么体贴过,我全身几百万毛孔顿时沸腾了,壮着胆子说:“鼓励我一下呗。” 张婷拍了拍她身边:“过来坐。” 我愣了一下,这是要献身的节奏啊,颠颠地坐到她身边,谁知这床这个时候撂噘子了,我刚往上一坐,整个床就轰地一声塌了。 外面响起大仙吃惊的声音:“拷,整这么大动静!” 等我们再出来,大仙一本正经地刺激我:“仁仁,你得好好补补啊。” “今天值得纪念,仁仁,再去买瓶酒来。”张婷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桌子上,我捡起钱兴高采烈地骑上了小电驴。 第13章 火烧网吧 - 狼回头 - 茅大侠 这一晚喝得是天昏地暗,结果我跟大仙都喝多了,大仙酒量比我差点,喝得烂醉如泥,直接霸占了我的行军床。 这哥们就是会办事,他睡我床,我没地方睡,是不是有机会一亲芳泽呢?骚劲儿上来,看着收拾的张婷,心里头那个痒啊,就有点儿蠢蠢欲动了。 酒壮怂人胆,我特么今天豁出去了,猫着腰就扑过去,哪知脚下一磕,绊在一个破音箱上,就听叮叮咚咚一阵响,低头一看,原来是装着张婷比赛奖杯的袋子。我特么顿时清醒了过来,就听张婷扬声说:“仁仁,咋地了?” “没事,我上厕所被绊了一下,忙你的。”我回了一声,抱着那音箱亲了一口,“谢谢昂大哥,不然明年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了。” 网吧里只有一个卫生间,自从张婷入驻之后,就成她专用的了,我有急事只能去外面的公厕,那味道叫一个生猛,我点了两根烟,才没让酒吐出来。这几天一直吃方便面,有点儿便秘,火大,撇大条半天没撇出来,屁股倒是被蚊子叮得满是包,都抓出血来了。 好不容易搞定,扭着不太舒服的屁股回来,大仙睡得跟死猪一样,我郁郁地站在张婷的门边上:“姐,你看……我怎么睡?” 张婷坐在床边发怔,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仁仁,你知道大仙哪来的钱么?” 我被问得一懵,我跟大仙是好哥们儿,连贴身的大裤衩子都是共用的,所以大仙刚刚带钱过来,他没说我也就没多问,只是因为我知道,大仙如果有需要,我特么卖血也会给他凑钱,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张婷说:“刚刚大仙电话响个不停,我怕他家人担心,我就接了他的电话,结果是一个男人打过来的,问房子的过户费该谁给。” 我顿时明白了,这虎逼把他唯一的房子给卖了,才凑了这六十万。 我跺了一下脚,一把把大仙给薅了起来,大仙迷迷糊糊的抹了一把哈喇子,哼哼叽叽地说:“睡觉呢,别叽吧闹。” 我正反给了他两记耳光,大叫道:“你特么给我起来!” 大仙被我扇迷糊了,睁开惺忪的双眼愣愣地说:“搞毛啊你,哎呀卧槽,我脸怎么这么疼?” “你特么给我出来!”我拖着他出了门,大仙挣扎着叫,“你发癔症了是吧?” 到了外面,我把他抵在墙上,质问道:“你特么是不是把房子卖了?” 大仙一怔:“你知道了?” “你特么是不是彪啊?你把房子卖了,你家人住哪儿?” 大仙清醒了一些,笑了笑说:“我乡下还有房子呢,我爸妈跟我妹都去乡下住了,房子空着不也空着吗?仁仁,我特么现在无家可归了,你可得养我。” 我被大仙一句话搞得鼻子就酸了,捶了他一拳,腔调都变了:“我操泥马,你个虎逼。” 大仙哈哈一笑,搂着我的脖子说:“仁仁,钱证明不了咱们的兄弟感情,我特么一直记得呢,那次我干了一大哥,被人扣着拿钱赎人,是你求爷爷告奶奶跪下磕头外加卖血才筹来的钱,后来你还说,早知道要卖血才能凑够钱,就不特么那么用力磕头把头都磕出血了,起码还能多卖个几十,你说,咱俩的感情,是这六十万能整明白的事吗?” “不说了。”我双目含泪,搂住了大仙的肩膀,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而里屋的门边,张婷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白晰的脸庞。 大仙忽然喝了一声:“那叽吧谁啊?” 我转头一看,看到两个黑影,被大仙喝了一句,撒腿就跑。 “不对劲!”大仙猫一般地窜了出去,奈何特么酒喝多了,冲得太猛,没追出十几米,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我也紧追其后,把大仙扶起来,鼻子一嗅,空气里充满了刺鼻的味道,脸色不由一变:“卧槽,汽油!” 我猛地回过头,向着还在哭泣的张婷大叫了一声:“婷,快出来!” 我的话还没传过去,就看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一瞬间,便将张婷吞噬在了火光之中! 时间向前推进几个小时。 铁锤很生气,他的傻比提议没有得到我们的响应,在酒精的刺激之下,越想越气,这个时候,他隐藏的虎逼特性开始发作,在家里摸了一把锤子就直奔周子明家而去。 周子明的伤势虽然重,但由于抢救及时,没有啥生命危险,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之后,恢复得挺好,周子明受不了医院里的味道,而且医院里也不方便他跟老师姑娘的摸摸抓抓,就提前出院了。 铁锤摸到周子明家,迎头碰上了肥肥,肥肥性格暴躁,当头就骂:“卧槽泥马逼的锤子,你还敢来!” 铁锤浑身酒气,还保持着那么一点清醒:“我找明哥。” “我特么到处找你呢。”肥肥这几天一直陪着周子明,周子明许诺给他不少好处,但他也知道,缺少一个投名状,现在铁锤送上门来,那是求之不得,顺手操起一块板砖,就去干铁锤。 铁锤二话不说,从屁股兜里直接摸出羊角锤,一锤钉在肥肥的脑门上。 肥肥被这一锤钉得金星直冒,连退几步,大叫道:“铁锤来了。” 铁锤的胆子本来就大,再加上喝了酒,大步跟上,又是两锤,直接把肥肥给敲得屁滚尿流,铁锤的目标不是他,直奔屋里。 周子明正跟老师姑娘视频呢,听到肥肥爆起的这一嗓子,打了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铁锤来过周子明家不知道多少回,知道周子明的房间在哪里,直捣黄龙,一脚把门踹开,跟着人就猛地一顿! ——一把被锯短的喷子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麻辣个鼻的,老子养你这么久,你特么跟我玩反水,信不信老子特么崩死你!”周子明怕吴昕,但是在铁锤面前,还是有心理优势的。 铁锤一下就懵了,肥肥在后面追上来,用从厨房摸来的菜刀直接在他的后大腿上拉了一刀,铁锤就折了。 第14章 锤子失手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战局已定,周子明的喷子还顶在铁锤的脑门上:“说,来干嘛?” “周子明,这么多年,老子为你干了多少架?光特么后背就有三条刀疤,到头来,手头上连几万块钱都没有,你特么还是不是人?”铁锤反正落在人家手上,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大骂一通,起码能过个嘴瘾,“老子今天就是来跟你换个位置!” “原以为养了条狗,没想到养了条狼。”周子明捅了捅铁锤,“我特么怎么处置你好呢?” 铁锤嘿嘿一笑:“干我呗,你周子明又不是啥善男信女!我就想知道,吴昕下回干你的时候,你特么能不能像我一样像条汉子!” 周子明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这么多年,他也经历过不少风浪,但都是打打闹闹,有人硬有人软,服了就完事了,从来没有人像吴昕那样,直接奔着干死人去的。 “他叫吴昕?”周子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面的恩怨其实很特么简单,就是他拿了乐天的钱来搞我的黑网吧,然后吴昕这个虎逼想要他的命。 铁锤忽然有点儿后悔自己大嘴巴子了,避开这个问题不说,就是嘿嘿冷笑。 “我特么不干你了。”周子明改变了主意,“肥肥,那网吧谁开的?” “项仁。”肥肥打探过情况,显然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张婷。 周子明想了想说:“安排几个人,去把那网吧一把火给我烧了。” 铁锤大叫了起来:“周子明,卧槽泥马,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周子明的喷子手柄砸在铁锤的脑门上,把铁锤干倒在地。 ………… 火势冲天!大火几乎眨眼间便将网吧笼罩其中,我疯狂向网吧冲了过去,炙热的气息舔在我的脸上,顿时将我的头发、眉毛、胡子给舔得一根不剩,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我要救人!我特么要救张婷! “你特么疯了!”大仙在我的身后大叫着拼命抱住了我。 我一拳打在大仙的脸上,挣扎着骂道:“你特么放开我,放开我!” 人在拼命的时候力气比平时要大得多,大仙没抱得住被我挣开了,眼看着我就要冲进火场,大仙一板砖拍在我后脑上。 “卧槽泥马逼!”我骂了一声,捂着脑袋倒了下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火还在烧着,到处都是人,消防车的水柱子嘎嘎冲着,我晃了晃迷糊的脑袋,腾地跳了起来就要往里冲,被一名消防队员拉住,就听到大仙说:“仁仁,你冷静点!” 我顾不上去骂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那消防队员哀求道:“求你,我求求你,我媳妇儿还在里面呢。” “你朋友跟我们说了,队员已经进去搜救了,你冷静点。”消防队员说了这句话,继续组织人员灭火。 看着吞吐的火舌,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电话响起,就听到铁锤的声音喘息着大叫:“仁仁,周子明要烧你网吧!” 晚了,铁锤的电话打晚了。 火终于被熄灭,我瘫坐在地上,根本不敢去问消防队的搜救结果,没有人过来告诉我结果,很快有治安员过来问话,他们应该是从消防队那边知道,这场火灾是有人故意纵火引起的,因为现场发现了助燃物,不过我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由大仙代为回答,他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见问不出来个结果,治安员很快离开,消防队也随之离开了,这场火只是把网吧给烧了个一干二净,并没有引起更大范围的火灾。 大仙拍着我的肩膀坐在地上,递了根烟给我:“仁仁,现场没有发现尸体,张婷可能还活着。” “活泥马个逼啊活,这么大火……”我怒骂着,声音却是越来越低,“别说是人,就是铁也给化了。” 大仙想给我一个希望,也想给自己一个希望,不过他比我能面对现实:“仁仁,什么都不说了。” 我看着大仙青肿的眼睛,知道那是被我一拳打的,我不怪他,如果不是他一板砖把我拍昏了,现在的我也是那些黑灰中的一分子。 风吹过来,夹杂着焦糊的气息,天渐渐地发亮,我坐在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我的希望、我刚刚得到的爱情、我的未来,都随着这把火给烧得一干二净。 大仙一声不吭,就是陪着我一个劲儿地抽烟。 “仙,那六十万我会想办法还给你。”我扔了烟头站了起来。 大仙怒骂了一句:“卧槽泥马,老子等这么久,就是为了你这句话吗?” 我苦笑了一声:“感情归感情,钱归钱。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安静一会儿。” “傻比,老子现在还有地方去么?本来准备让你养我的,结果连特么窝都被烧了。卧槽特玛的,翻天掘地,我也要把纵火的那王八蛋给找出来!” 我没有告诉他这把火是周子明干的,我要报仇,但是我不想扯上大仙,周子明必须死,必须死在我手上,杀人是大罪,我不要大仙陪着我犯罪。 远处一棵树后面,铁锤踉跄着奔了过来,大仙见他一头一脸的血,腿也在流血,拧着眉头说:“你咋了?” “我……”铁锤说了一个字,被我盯了一眼,说,“我去干周子明了,被反干了。” 我瞬间明白了,是铁锤刺激了周子明,让他干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仙,帮我去买包烟。”我把头扭向了那片废墟。 “真特么叽吧事多。”大仙骂了一句,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向铁锤招了招手,铁锤过了来,被我一拳打翻在地:“卧槽泥马!” ——要不是他去干周子明,周子明也不会把火发到我们身上来。 铁锤没还手,由着我打,嘴里说:“仁仁,你觉得我要是不去干他,他就能放过你们吗?昕儿说他不死还会来找他,你们跟昕儿是朋友,他能放过你们吗?” 我转身踹了一脚地上的砖块,猛地扭过头:“这事不要跟大仙说。” 第15章 出了空拳 - 狼回头 - 茅大侠 大仙买了烟回来,我默默地抽了很久,一直到太阳升起来,开始散发热量了,我才扔了烟头,站起身:“都散了吧。” 大仙跟着我,我扭头骂道:“你特么跟着我干嘛?” 大仙道:“我特么不跟着你我去哪儿?” 我不由气结,我是想撇开他去找周子明报仇,可这膈应玩意儿就像块牛皮糖一样跟着我。 “大仙,你救了老子一命,可老子特么不感谢你,明白吗?”我猛地停下脚步,指着大仙的鼻子骂道,“我特么就应该跟张婷一起去死。” 大仙嗅了嗅鼻子说:“你现在也可以去死啊,你要是不会,我可以为你提供方法。” “我……”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仙道:“仁仁,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特么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们是不是兄弟?” 我不理他,大仙接着道:“你不跟我说实话,你特么就别想着为张婷报仇的事。” “日了狗了不是,你特么能不能在我面前装点笨昂?”我冲着他吼了一句,一拳擂在他肩膀上。 大仙咧嘴笑了笑,说:“没办法,谁特么让我生了一颗好脑袋呢。” “臭不要脸。”我也笑了一声,一想到张婷被火光吞噬的那幕场景,我就咬紧了嘴唇,“仙,杀人是掉脑袋的事,我真不想你跟我一起折了。” 大仙揉着我的后颈子,一字一句说:“张婷是你媳妇儿,也是我弟媳妇儿,明白不?大不了,跟昕儿一样,跑路呗。” “好,我们的目标是周子明。”我说出了实情。 大仙一点都不意外:“我也猜到就是他了,不说了,咱们合计合计,干这个逼养的。打电话给锤子,想让周子明死,他不比我们差。” 另一头。 周子明换了个窝,连夜就离开家了。在我们合计弄死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津江几百公里。 官面上,纵火的事他并不怕被翻出来,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让人顶缸,可问题是,他一个大意,被铁锤跑了,他这么一跑,我们铁定知道这事儿是他干的,那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我和大仙还有锤子,他不放在眼里,可是他特么怕昕儿啊。 在铁锤还没跑得了的时候,他还没想那么多,打了个电话给乐天:“天哥,事儿我给你铲平了。” “怎么铲的?” “一把火!尸骨无存。” 乐天沉默了几秒钟,在电话里骂了出来:“卧槽泥马!你特么彪啊,要想这么干,还特么用得着你,你这个傻比!” 周子明被骂得懵圈:“天哥,几个意思啊?” 乐天想了想说:“死人没?” “应该没有吧,你等下,我问问。”周子明回头打电话给肥肥,肥肥说,好像死了个女的,叫张婷。 这个消息反馈到乐天那里,乐天被气得三花聚顶:“卧再槽泥马大血逼周子明,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了?这女的是老板的心上人,你特么最好现在就躺棺材里吧。” 周子明吓了一跳:“天哥,啥情况啊?” 乐天接连几个深呼吸:“子明,看在你一直帮我办事的份上,我劝你,马上就走,手机号换了,以后缩着尾巴做人,别特么再跟我联系!” 周子明被吓住了,也就是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铁锤暴起,从窗户跳下去逃走了。 这一头。 我跟大仙很快拟定了作战计划,上次昕儿没干得死他,是路子不对,我们要一击必中,所以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同时,我们是报仇,不是同归于尽,还要把后路想好。 为了实现精准打击的目的,我们需要铁锤提供周子明的生活习惯,结果锤子赶来的时候,给我们带了一个不爽的消息,周子明特么跑了。 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有种抡足了拳头打在空气上的失重感,以我们的人脉关系,肯定没法子去追查周子明的下落,至于报警,我们特么根本没有证据。 在颓丧了两天之后,我终于想开了,这个事没完,但周子明逃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只能放在日后再说了。 我和大仙无处可去,吃喝拉撒都待在锤子家,我一句话都不说,吃完就睡,睡完就吃,大仙怕我成神经,一步也不敢离开。 铁锤就吃不消了:“两位哥哥,咱也不能坐吃山空啊,为了养活你们,我连棉袄都拿出去卖了。” “那你再卖裤衩子呗。”大仙轻飘飘地把球又给踢了回去。 铁锤捂着脸说:“那我去捡破烂吧。” 我从床上坐起来,说:“别磕碜锤子了,我这么久都没回家一趟,也该回去看看了。” 大仙刚要说话,我拍了拍他胳膊说:“我没事,也不会做傻事,就想回家看看我老爹,顺便舔舔伤口。” “舔个叽吧伤口啊。”铁锤本来一个很机灵的人,也不知道是被周子明一枪托给干傻了,智商呈指数下降,“我帮你舔。” 大仙指了指我屁股:“舔吧。” 铁锤这个虎逼真要扑倒在我屁股上,我捶了他一拳,说:“仙,你看着点这虎逼。” 大仙不是啰叽吧嗦的人,说:“什么时候走?” “现在。” “你有车费吗?”大仙揶揄了我一句,向铁锤一招手,“走了,干活。” 铁锤一脸懵逼:“干啥活啊?” “捡破烂呗,给仁仁凑点路费。” “滚泥马犊子。”我笑骂了一句,于是,捡破烂的道路上多了我们三个虎逼凌乱的身影。 还别说,捡破烂这一行还是挺有前途的,到了晚上,居然凑了三百块钱,当然,我们捡的破烂只卖了三十七块八毛,剩下的都是大仙跟铁锤偷了人家的铁去卖的。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早,为了省钱,步行到汽车站,两人送我上车,大仙说:“把逼伤口舔好了回来找我。” 铁锤被我俩的呼噜声熬了一宿,正迷迷糊糊着呢,突然一抬头:“逼呢?” 大仙笑骂:“逼没有,傻比倒有一个。” 我噗哧一笑,大仙跟着说:“现有两个了。” 我家住的地方叫遥城,隔着两个,全程得有三百八十公里,四个小时后,我走出了汽车站。 走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归宿感,张婷的事情让我很颓废。 阳光正浓,刚走出来就挥汗如雨了。我宁愿钱糟罪,也不能让人糟罪,想想又舍不得花六块钱打车,于是甩三钢蹦坐了个电驴,哐里哐当地直接干到我家所在的那条小巷子。考虑到几个月没回家,空两只手似乎有那么点不孝,老项是个酒鬼烟鬼二合一,一咬牙,把兜里剩下的两百多块钱砸在了便利店里,左手一瓶酒,右手一条烟,虽然磕碜了些,总比两手空空要强。 来到家门口,院子的门开着,这个点儿老项肯定在睡觉,不过我的判断出现了一点小误差,他人虽然在床上,但是没睡觉。 进了堂屋,就听到他房间里咯吱咯吱作响。我有些不确认地看了一眼外面,青天大白日的啊,老项啊老项,你这是有多饥渴啊。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叫了声:“爸!我回来了昴!” “拷,小兔崽子怎么特么回来了。”里面老项骂了一声,咯吱的声响猛然加剧,然后一阵奚奚簌簌之后,老项穿着条大裤衩子大汗淋漓地就出了来。 “穿反了。”我指了指他的花裤衩子。 老项不在乎,扫了一眼我放在桌子上的烟酒,咧嘴一笑:“小逼崽子有孝心,我心甚慰。” 第16章 撞破好事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干呕了一声,就看到从他房间里走出一个老娘们儿,长得叫个埋汰,再看那腰,跟马桶似的,忍不住又是一声干呕,老项这品味……太独特了。 老娘们儿是老江湖了,脸都不带红一下的,撩头发时摆了个自以为很妩媚的姿态说:“老项,费用结一下呗。” 老项的脸更厚,冲我一噘嘴:“付了。” 让儿子付嫖资的老子也是没谁了,我把裤兜翻了个底朝天,两张纸币,一张五块的,一张一块的,还有两个钢蹦,一共八块钱。 老娘们儿变脸了:“几个意思啊,爷儿俩掏不出五十块是不?信不信老娘报警你们轮我?” “卧槽泥马。”老项骂了一句,“也就老子特么照顾你生意了,你逼叨个啥,不就五十块钱吗?” “那你特么倒是给啊。”老娘们儿刚才跟老项应该挺配合的,一翻脸就不认人了,让老项很受伤。 老项一指桌子上的酒问我:“这多少钱一瓶?” “一百一。” 老项把酒往老娘们儿怀里一塞:“拿去,零头抹了,找我五十。” 老娘们儿惊呆了,指着老项的鼻子开骂:“你个老逼养的,算你狠,以后你特么叽吧痒了别找老娘。” 这场景不堪入目,我捂着脸,老娘们儿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用她的磨盘臀撞了我一下,我屁都没敢放一个,出院子时那重重的摔门声,把三间平房震得灰尘直落,等听不到声响了,我才舒了一口气:“老项,业余生活很丰富啊。” “家里又没电,这不是没事干嘛。”老项一嘴理儿。 “老项,干霸王逼,不来事昂。”我调侃着瞅了一眼桌子上,有一张电费单,还是两月前的,想到刚刚房里老项不顾酷暑辛苦耕耘,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老项,大热天的,辛苦你了。” 老项哈哈一笑,说:“这烟酒是在门口买的吧?” 跟着人家拎着烟酒一溜烟儿地就出了门,十来分钟之后,又提着烟酒回了来,手里还多了些熟食,我定晴一看,好家伙,烟和酒都换了,一百一的酒变成了十五块一瓶的牛栏山,一百五一条的烟硬是给他换成了三十五一条的苦菜花,他赚了! 我竖着大拇指:“您可真会过日子。” “儿子回来,总得整点好菜昴。” 我忍不住了:“这烟酒好像都是我买的昂?” “你个败家玩意儿。”老项拧开酒瓶盖子呲了一口,把酒瓶子递给我,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着我说,“你小子比我还抠,现在给我买这么贵的烟酒,要么是发了财,要么是出了事。看你这逼样,也不像发了财,出啥事了?” 我抽了一下腮帮子:“我能出啥事。” “你肯定是失恋了。”不得不说,老项的眼力见确实牛逼,跟着老项在我的伤口上撒了把盐,“上了没?” “我……”我无语了,直接进房,着急慌忙地走错了房间,进了老项的屋,那里面叫一个狼藉,扔的一地卫生纸,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老项提着酒瓶子灌了一口,倚着门说:“没上就算不上谈恋爱,更谈不上失恋,苦逼个毛线,来,整一口。” 如果只能跟一种食物谈恋爱,那么酒就是老项的女朋友,老项应该有一阵子没交女朋友了,用刚刚挣来的钱又弄了点熟食过来,整了三瓶牛栏山,爷儿俩干上了。 我心里苦,一不小心就喝大了,开始胡言乱语,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啥,老项更是喝得不知勾起了啥伤心事,号啕大哭,等爷儿俩干掉四瓶酒,天正好黑了,闭眼就睡,反正家里特么没电,啥也看不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用老项变换烟酒扣下来的两百块钱对付了半个月,终于两手空空了。 正愁接下来怎么整,大仙这个救命星打来了电话,说半个多月没见,怪想的。我当时就警觉了,说,我特么现在一穷二白,院子里的树皮都快啃光了,你别来祸祸我。 大仙说你说晚了,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我迈开步子过去一看,仙逼和铁锤就站在门口,他俩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斯斯文文满脸羞怯的家伙,居然是吴昕。 仙逼背着手,领导视察一样:“还不出来迎驾?” “我迎你妹。”我刚骂出口,仙逼背后的手亮了出来,又是肉又是酒的。 我扑过去抱住仙逼的大腿,泣不成声:“皇上,想死臣妾了。” “贱货,滚犊子!”大仙一脚把我踹开,身后的铁锤和吴昕笑得眯起了眼。 在我们胡吃海喝的时候,老项出奇的乖巧,让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他是我爹,因为他一直在埋头苦干,猪头肉被他一人干掉了一半,至于酒,他又怎么忍心在这种幸福的时刻抛弃他女朋友呢,用他的话说,有难他当,有福同享。 我只当没看到,问起大仙这半个月的情况,吴昕这小子胆子够肥,根本就特么没离开,拿着我们凑给他的钱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后来知道网吧被烧了之后,立马反应过来是周子明干的好事,他知道这事是因为他没能把周子明直接干趴下导致的,所以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周子明,他比我们去的还晚,所以扑了个空。在市里埋伏了几天,才知道周子明已经跑路了。 去找我的时候,我已经来了老家,大仙没让他来骚扰我,三个人四处打探周子明的消息,也没什么结果。大仙放心不下我,于是不请自来,三个人就摸上了门。 喝着聊着,提到未来的路,四个人都没什么思路,铁锤一门心思地想把周子明的游戏室给搞到手,周子明跑路之后,游戏室被肥肥接手,铁锤多了一个心眼儿,没去搞他,因为肥肥可能只是周子明的一个代言人,说不定哪天周子明就回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哥几个没别的长处,最不差的就是耐心。 吃喝完毕,老项打着饱嗝说,咱这儿虽然是个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娱乐的玩意儿不少,非让我带他们去玩玩。 老项直接毫无征兆地就把我给将死了,玩那是要钱的,我特么连包烟都买不起,玩个叽吧?吴昕这会儿走了一步妙棋,硬是起死回生了,这小子身上揣着我们三苦逼给他凑的跑路费呢。 我也顾不上要脸了,没羞没臊地一搂吴昕肩膀:“你就是我亲弟弟!” 四个人走到门口,老项叫了一声:“少年!” 我们愕然回头,大仙最会来事儿,两秒钟的功夫就从老项眨巴着的三角眼里看出了名堂,从吴昕的裤兜里抽出五百块钱递了过去:“叔,不嫌少吧?” 我特么丢人丢到家了,没料到老项接过钱就来了一句:“够了,那老娘们儿包夜也就八十。” 大仙一呆,竖大拇指点赞:“叔,姜还是老的辣!” 老项恬不知耻地整了一句:“奋斗吧骚年,晚上就别回来了昂!” 锤子被雷得走了好几里地才回过神来:“老鬼,你绝对不是亲生的!” “再逼歪一句,我揍你昂!”我恼羞成怒。 铁锤一亮腰里别的锤子:“你试一个。” 我瞅了一眼生铁铸就的锤头锤身一体的羊角锤,惊为天人,恭维道:“卧槽,好锤,借哥把玩一番。” 锤子虚荣心极强,看我赞他锤子,锤子一样地把锤子递给了我,我接过锤子,在手里惦了惦:“刚才谁特么让我试试的?” 大仙和吴昕不约而同指向了铁锤,铁锤大哭:“哥,我错了!” 第17章 哥几个,掏他 - 狼回头 - 茅大侠 打闹中四人走上街头,华灯初上,灯红酒绿,回来半个月,我就没出过门,大仙看着满大街晃悠的大白腿,很是感概,想吟诗一首,奈何肚子里没几滴墨水,摇头晃脑憋出一句:“大腿啊,哪条才是我的?” 锤子补了一刀:“太平间里,要多少有多少。” 大仙叱了一声:“滚犊子,玩你的锤子去。” 看着锤子像撸管似的摩娑着锤柄,我感觉锤子已经被周子明玩坏了,向着虎逼的道路越走越远。 虽说吴昕兜里有点,但哥几个奢侈不起,那么多的娱乐没一样适合我们。 我们坐在马路牙子上看了一阵越穿越少的姑娘,个个觉得应该喝点儿冰镇饮料压压火气,于是选了一个附近的茶座,原因很简单,便宜,一壶茶可以无限制地加开水,里面还有冷气,经济实惠,性价比嘎嘎高! 花三十五点了壶劣质碧螺春,四人就在大厅一卡位里坐下,大仙喘粗气说,太特么惹火了,扛不住,问我哪儿有卖的,再贵也要打一炮。 锤子说:“打个锤子炮啊,不如弄块猪肉,划道口子,爽完还能大补。” 我吃了一惊:“你特么千万别改行卖猪肉,太恶心了。” “这锤子就一缺心眼儿,老鬼你不知道,昨晚三更半夜的,隔壁的女邻居来敲门,说自己出来倒垃圾,忘带钥匙被锁在门外了,让咱们收留她一晚,就在我们正跟她唠的时候,你猜这傻比干啥了?爬窗户帮她把门打开了,还特么气鼓鼓地骂人家大半夜的倒什么垃圾,你说这虎逼奇不奇葩?” 锤子据理力争:“我没揍她就不错了,把我裤衩子都刮了两口子。” 我特么实在忍不住了,肚子都笑疼了,一口气没上来直抽抽,就听我身后一人骂上了:“笑泥马逼呢笑!” 我扭头看了一眼,三小年轻的,清一色的郭德纲发型,戴着大金链子,短袖外的胳膊纹着刺青。 锤子瞬间恼了,手就往腰里掏锤子干人。 我赶紧拉了他一把,锤子现在脑袋不好使,别一锤子搞出人命来,况且还有吴昕这虎逼大拿,一个搂不住火就捅刀子,所以我报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道了个歉:“哥几个,不好意思昂,多喝了两杯,声有点大,我们注意点。” 这不算个事,我也道了歉,到这儿也就完了,不曾想有一彪子嘴欠,骂骂咧咧来了一句:“傻比!” 大仙就不乐意了,一踢凳子站了起来:“卧槽泥马的,会不会说人话?” 这一下就点了火药桶,那彪子跳起来直往大仙面前奔:“哥们儿就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我一看坏了,赶紧也站了起来,挡在两人中间。 我这一站起来,对方另两人还以为我要干架,也梗脖子起立,其中一个顺手操起茶壶就向我脑袋砸了过来!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况且我又不是啥善男信女,只是不想仙儿几个一到我这儿就惹上事儿罢了,这彪子得寸进尺,我当场就毛了,偏头让过茶壶的同时,一拳砸在那小子的腮帮子上:“哥几个,掏他!” 我这一声喊其实是多余的,在我一拳砸过去的同时,锤子和吴昕同时动手了。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我们的合作协调性了,这两人都没向我干的那彪子招呼。 铁锤找上的是左边那个,一翻手,锤子就亮出来了,一锤干在那小子的脑门上,不得不说,铁锤智商跳崖式跌水,战斗力却跟火箭一样飙升,只一锤子就搞定了,简单有效。好在铁锤是虎不是傻,没有用那对小羊角去干,不然那小子的脑浆非当场迸出来不可。 吴昕也找上了右边那位,他的动作就花哨了一些,不过杀伤力更强,先是抓过茶几上的瓷杯子,啪地砸在对方脸上,来了个碎碎平安,顺手准确地抄起一块碎瓷片,向着对方的脖子就划了过去。那小子被砸得脑袋向后摆,被动让开了这一划,逃过一劫,只是在脸上留下了一道口子,血就呲了出来。 从对方提茶壶砸我到我们三个解决掉战斗,前后也就不到三秒,大仙的反应慢了一拍,等到他站起来,三个人就都挂了彩。 “我屎,好歹留一个给我啊。”大仙表示非常不满,板着脸训吴昕,“昕儿,以前特么没叫你动手别动手,一出手就见血。” 吴昕还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说了声“好”。 对方三个人,算起来,被我砸掉一颗槽牙的算是伤的最轻的,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发狠:“有种你们就特么别走!” 大仙乐了:“想码队形啊,行,津江F4就在这儿等你了,给你半个小时摇人。” 三个人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我惊愕地看着大仙,大仙单手插兜,直接捧着茶壶,把壶嘴子对着自己那张豁巴嘴灌了几口。 这个逼装得极其拉风,不过我看到他腮帮子明显颤了几下,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被特么开水烫的,不过为了把逼装好,不落津江F4的脸子,别说是开水,就是鹤顶红也得喝下去。 对于津江F4这个头衔,算得上大仙的神来之笔,我人高马大,大仙五短三粗,锤子超级大虎,吴昕斯文羞怯,各有千秋,组合在一起,成了茶座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毫无疑问,接下来会是一场强强对撞的局面,不过我注意到,除了一些怕事的茶客悄悄结账走人之外,茶座本身倒是没有报警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有所倚仗,还是觉得那三个彪子根本就不敢再回头。 十几分钟之后,听到茶座楼梯上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人冲了进来。 津江F4里,只有我一个人有点紧张,大仙在部队里待过,先不说单兵能力怎么样,光那副淡定的心理素质就牛叉到不行,吴昕有种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淡定,连拿刀子捅人都捅得那么风轻云淡,这种场面就太小儿科了,至于铁锤,全身上下都表现出一个字:虎!一身虎胆啊。 不过当看到领头那夹着包的青年之后,我也就淡定了很多,这家伙我认识。 他叫马森林,也不知道从哪儿淘来一叫《英雄本色》的电影,看完之后一,偷老马的钱买了件同款风衣,扎了不少洞,以小马哥自称,为这个没少挨老马哥捶。我读初中的时候,他就开始闯江湖,之所以跟我认识,是因为老项跟老马是老朋友,而且我家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从他家买来的二手房。 一看到我,小马哥也是有点意外:“这不阿仁嘛。” 我笑了笑:“小马哥。” 小马哥一搂我肩膀,扫了一眼我身边的另外F3:“搞毛呢?猛龙过江啊。” “是不是龙我不知道,猛是肯定的。”我招了招手,“介绍一下,大仙,铁锤,吴昕,这位是小马哥。” F3很给我面子,齐齐叫了声小马哥。 小马哥很有面子,勾着我脖子低声说:“我要给下面的人一个交待,你说咋弄?” “小马哥开口,我当然给面子了。”我有一阵子没见小马哥,总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有点浮,不过我也不想把这事儿闹大,反正我们又没吃亏,要说吃亏,也就大仙没能动手。 “几位哥哥,不打不相识,我以茶代酒,向三位哥哥赔个不是。”我也不想向小马哥多解释,拿起刚刚大仙装逼用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一仰脖子喝了。 “喝杯茶就算了?我特么砍你条胳膊,是不是喝杯酒就行了?”说话的看起来也是个虎逼,跟锤子有得一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特么跟小马哥都称兄道弟了,还不依不饶的。 第18章 津江F4 - 狼回头 - 茅大侠 “小马哥,面子我给了,有人不给你面子昂。”我笑着递了根烟过去。 “赛脸呢?”小马哥指着那虎逼骂了一声。 “小马哥,我不让你为难。”我站起来说,“人都在这儿,怎么打的你你就怎么打回去,哥几个都在,你随便挑一个呗。” 大仙照顾我面子,我以茶代酒赔不是,他只是低头翻了翻眼睛没说话,看我这么说话了,悠悠来了个自问自答:“建议挑我,知道为毛不?因为老子只打人,不杀人。” “行了,一个个都别吹牛逼了。”小马哥受不了了,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扔给了那小子,“自己买点东西叽吧补补。” “哥,我伤的是脸,补叽吧干么事?” “卧槽,比老子还虎。”铁锤大惊失色。 小马哥也觉得脸没地儿搁了,一脚踹过去:“滚犊子。” 收拾了一下心情,小马哥向我说:“阿仁,要不要赚点外快?” 津江F4的一身打扮确实磕碜,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缺钱花,刚刚小马哥拉包给钱的时候,大仙都动了抢包的心思了,可见哥几个渴到啥地步了。 我没有装逼的本钱,问小马哥:“什么路子?” “零花钱而已。”小马哥嗤之以鼻地说,“我一朋友,马子被撬了,跟撬墙根的王八蛋码队形,人越多越好,站队撑个场面就行了,五百一个人。” 这生意划得来,也算是靠劳力所得,我问另外F3:“哥几个意思呢?” “闲也是闲着,跟着去看看呗。”大仙说得轻描淡写,冒绿光的眼睛已经把他的内心出卖了,他特么恨不得现在就把钱攥手里才好。 半个小时后,跟着小马哥到了老体育场里的足球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队形比较散,看到小马哥,咱们这一方的人纷给过来跟小马哥打招呼,对面也有几个跟小马哥认识的,也过来打招呼。 大仙两手插兜,也不怕手捂出痱子,嗤之以鼻:“纪律性不强。” 我没理会他的装逼,看了一下场上的形势,两边人都不少,问了一嘴:“对方什么来头,能量不小。” 小马哥不屑道:“人多有个鸟用,来,我给你说说虎入羊群的事情。” 我顿时头大,连连摆手:“哥,打住打住。” 小马哥嘿嘿一笑:“一会儿跟着我,做做样子就行了,别特么傻比似的往前冲。” “滥竽充数呗。”铁锤居然整出个词来,震倒一片。 “有点学识,来来,我给你说说滥竽充数的典故。”小马哥不放过任何施教的机会。 两方的主角都还没到,队形还没码整齐,我们几个在边上吹牛逼。正吹着,小马哥低呼了一声:“来了,卧槽,他怎么来了?” 从足球场的两端各有一帮人马杀到,这边的直接走到小马哥身边,是个满脸青春痘的小伙子:“小马哥,麻烦你了。” “时间紧,任务重,只来了二十多个。” “明白,事儿办完了,钱照给,我再请兄弟们坐坐。” “小春,提到钱,我要跟你唠几句。”小马哥说,“五百一个是良心价了,我本来不应该提价的,但是……” 小马哥把目光投向了对面,低声道:“那叽吧身边的两个都是过去的老混子,下手比较黑,都是重伤害坐过牢的人。” 小马哥的意思很明白,之前嘛,我出点人帮你出口气,小事情,但是现在不同了,对方有两个点子硬的人物,不是几句话就能吓唬走的,那么这个活难度系数就提高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价格上的提高。 小春看上去不像是在社会上混的人,不了解重伤害坐牢跟小偷小摸坐牢之间的区别,脸色有些难看:“几个意思?坐地起价呢?” 小马哥淡淡道:“小春,工种不同,工地上还有大、小工之分呢不是?你要不想给这个钱,没事,我就当我带哥几个来体育场散步了。” “小马哥,这事你干的不地道啊。”小春上火了。 小马哥也不说话,一招手:“兄弟们,撤了。” 大仙不屑地撇了撇嘴,吴昕一如既往地不说话,我回头找了一下,铁锤特么不见了,一抬头,小马哥带着人已经出了足球场。 这时,对面的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过了来,最前面那小子单手插在口袋里,搂着个化着烟熏装的姑娘,在那姑娘胸上摸了一把,然后得瑟地戳了戳小春的胸口:“你特么不是要跟我码队形吗?” 小春咬着牙一声不吭,挺叽吧可怜。 铁锤这会儿从一角落里提出大裤衩子出了来,大仙笑骂了他一句:“还没动手就叽吧先尿了?” “不特么叽吧尿,还能用嘴尿?”铁锤回了一句,迷迷噔噔地说,“咦,人呢?完事了都?” “出状况了,撤呗。” “你们几个,别特么走!”可能是看到小马哥带人走了,我们还没走,那小子以为我们给小春撑腰,这一声叫唤完了,那十几个人扩大包围圈,把我们F4也给围了进去。 我没把领头的那小子放在眼里,目光落在那两老混子身上,说他们是老混子,那是相对的,年纪比我们也就大了六七岁,混得早,神情淡定的一比。 大仙捅了捅我腰眼子:“干不干啊?” “不干走不了吧?”我有些吃不准。 一看这架势,铁锤先急眼了:“啥叽吧意思?钱没收到还要干架是不?” 我跟大仙有个眼神上的交流之后,用肩膀撞了一下铁锤,然后勾着小春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舍得花钱不?” 小春心里慌的一批,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解释了一下:“不想花钱,我们哥就是来看热闹的,舍得花钱,哥几个让你今晚腰板儿挺直喽!” 小春眨巴了下眼睛,居然劝了我一下:“他们这么多人,你们还是低个头走吧。” “你是心疼我们还是心疼钱?”我调侃地问了一句。 “逼叨个啥呢?”对面那小子不耐烦了,推着我肩膀说。 我拨拉了他一下:“急个叽吧,没看到谈事儿么?” 小春见我没退让的意思,眼睛一亮,心说他们不帮忙,自己挨收拾铁板钉钉,倒不如搏一把,看我说话的态度就没把眼前这十几号人当回事儿,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挨顿打,当即说:“钱是小事。” “妥了。”我转过身,猛一低头,脑袋就磕在了对面那小子的鼻梁上,与此同时,F3也动了! 先干小弟再动BOSS,那是电影里叽吧干的傻比事,擒贼先擒王才是硬道理! 几人分工很明确,我负责拿下撬墙角的这小子,脑袋磕上他鼻梁,鼻梁喀嚓一声就断了,呲血还是小事,带来的最大影响就是疼得掉眼泪。对于普通人来说,眼睛看不见了,战斗力基本就是渣了。 这一磕上去,我抬膝就干在他的小肚子上,所以我只用了两下,就完成了我的任务。 铁锤和吴昕找上的都是老混子,他们看出来了,这两老叽吧才是镇场子的,搞定他们,其他人就不足为惧。 铁锤锤子用得很顺手,一猫腰,这一锤子就砸在了混子甲的脚面上。君不见多少武林高手都死在踩脚面这一招上,何况还是一锤子,混子甲顿时惨嚎了起来,铁锤跟上又是一下,第二只脚也废了,人就跌倒在地。 铁锤直接往他身上一扑,锤子迅疾砸下,这下是抡起来干的,砸在腮帮子上,混子甲直接被KO。 吴昕也冲向了混子乙,他身上没刀子,战斗力打了个折扣,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对方随即反击,两人互殴了一拳,被吴昕双手双脚给缠住,同时摔倒在地,然后就听到混子乙嗷嗷直叫,吴昕像条狼似的嘴贴在他脖子上,嘴丫子都呲出血来了。 我这才知道,吴昕的性格里也有虎的一面,不但刀玩得好,一张嘴玩得也叽吧溜。 第19章 一战成名 - 狼回头 - 茅大侠 大仙干的还是装逼的活,上前一步,将我们拦在身后,一手插兜里,一手指着众人:“还有谁特么想干的就放马过来,津江F4后退一步,就是你们生的!” 大仙手里空无一物,但睥睨天下的气概不是一般的牛逼,只缺一壶茶了。 十来个人愣是没一个敢冲上来,愣愣地看着子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扯着死也不肯放开的吴昕大叫的两位天王级混子,面面相觑。 “昕儿,收收,别把血喝完了。”我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吴昕抬起头,一嘴的血,还特么咕嘟咽了一口,然后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舔,要多瘆人有多瘆人,铁锤哇地一声,吐了。 大仙声音一拔:“卧槽泥马,不敢干的就赶紧特么滚蛋,等老子喝你们的血呀!” 这年头谁还特么吸血啊,可是吴昕的这一口简直就是惨绝人寰,于是这帮孙子一哄而散! 我和铁锤只是先声夺人,吴昕的这一口才是一锤定音。 我咽了一口吐沫,压下想吐出来的冲动,一提墙根哥的头发,拉到小春面前:“他是你的了。” 小春扒拉着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对方没怎么样,倒是先把自己累成了一条狗,大仙乐不可支:“哥们儿,悠着点。” 这时,那个烟熏妆的姑娘扑上来护住了墙根哥,哇哇大哭:“别打了,别打了。” 小春猛然停手,隔了几秒钟,忽然一个耳光抽在姑娘的脸上,吐了一口老痰:“贱货!” 大仙蹲下身子,看着捂着脖子直抽抽的混子,话说得很有哲理:“老了,就退退,别叽吧硬撑,重伤害唬不住人,以后也甭想着复仇的事了,分分钟干倒你们。记住喽,津江F4,啥都不是事。” 老混子混的是眼界,感觉得到大仙不是说狂话,尤其是遇着一个喝人血的疯子,你特么能按常理对待么?混子乙可是真听到吴昕咕噜喝血的声音啊。 一伙人聚得慢,散得倒快,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那帮孙子如果有一个能像我们这么猛的,结果是什么鬼知道。 这个时候我还没想到,津江F4一战就特么成名了。 小春蹲在地上亮着嗓子哭,大仙不待见大男人这个模样,骂了声:“虎逼。” 铁锤迷不噔眼地说:“叫我干嘛?” “……”大仙。 我也蹲下来,拍着小春的肩头说:“好好哭一回吧,哭完了,事儿就过去了。” 大仙忍不住了:“能不能特么别这么娘们儿?” “你懂个屁。”我回头骂了一句,小春哭的这么悲惨凄凉,也勾起了我的伤心事,“要不是照顾F4的面子,我都想陪他哭了,你特么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铁锤幽幽地说:“我也想哭了。” 大仙没好气:“他们哭女人,你特么想哭个啥?” “我想起了我家的鸡,芦花大公鸡。” 大仙一愣,然后抽风地笑了起来:“锤子,你丫很有文化。” 完事了,小春领我们四个去大排档吃了一回,这小逼崽子心老伤老伤了,也不谈钱的事,直接拿瓶子跟我们吹起了啤酒,把F3干到狂吐不止,锤子直嚷嚷,我嗓子没了,大仙连屎都吐出来了,一条街都能听到他呕呕啊啊的叫声。 吴昕吐完,路都不认得了,扶着树往上爬,我扯了两下,人家已经窜到树梢上了,像头树袋雄似的。 又听到扑通一声,扭头一看,小春从凳子上栽了下来,仰天狂喷,简直就是对穿肠下凡。 那正是:四个虎逼狂吐,谁也不知归路,三个呕嗓子,一个还在爬树。我去,我去,饭钱特么谁付?至于我。众人皆醉我独醒,很痛苦的昂。 醒来的时候脑子都要炸了,铁锤一个劲儿地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吴昕已经记不得爬树的事儿,大仙纠结昨晚是不是吃屎了,嘴那么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吃喝玩乐都是小春报销,钱当然是照付,我们也没多要,就按晚上去的总数算,三十个人,一人五百,一共一万五。 这一来二去的,跟小春就比较熟悉了,他家里是开饭店的,开了好几年了,生意很好,小春是根独苗,于是就养成了挥金如土、直爽豪迈的性格。所以我们吃住都在他家饭店,这样倒也避免了F3没地方住的窘境,另外,老项天天包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尴尬。 这天晚上下雨,饭店没啥生意,老规矩,龙虾啤酒走起,不过都闹熟了,不会再出现喝成朴正西的情况。 正吃着,包间的门被推开,一扭头,是小马哥。 我招呼了一声,小春和F3自个儿吃自个儿的,没人搭理他,那晚小马哥干的确实有点埋汰,我怀疑他根本不是坐地起价,而是怕了那两老流氓。 小马哥拉椅子坐下,像是把那天晚上的事给忘了,说:“项仁,有个生意,有没有兴趣?” 我还没说话,大仙就开口了:“拉倒吧,再整一回,命都得丢。” “闭了,吃你的虾。”我这人念旧,没把那晚的事记心上,“小马哥,坐,喝两杯。” 小马哥一笑:“津江F4现在老牛逼了,满县城都是你们的传说,那么怎么把名号转成银子,就是个技术活了。” 小春给了我们一万五,加上吴昕剩下的,也不是什么大数字,总不能坐吃山空啊,我就问了一嘴:“说说看,合适的就干。” “简单。”小马哥说,“我一朋友,外面欠他不少账,要不回来。” “你朋友不少啊,真朋友还是假朋友啊?”大仙又刺了一句,话不脏,但不好听。 小马哥从包里拿出一张欠条复印件:“三十万,30%提成。” “欠的什么钱啊?”我拿过欠条一看,好家伙,欠了六七年了,直觉告诉我这钱不怎么好要。 “是啥钱你就别问了,干不干?你们拿六成,我四成。” 我扭头瞅了一眼大仙,将欠条递回去:“我倒是想,不过我这三兄弟没兴趣,光靠我一个人也干不成,来,喝酒。” 小马哥也没多说,跟我碰了一杯,一抹嘴儿就走了,大仙冲他离开的背影嘟囔了一句:“傻比。” “逼叨个啥?”我跟大仙也碰了一下,“他也不容易。” 小马哥的年纪比我们都大,生活不错,锦衣玉食未必,吃住无忧是肯定的,所以吃个浮头食就行,没有必要再打打杀杀,不像我们还在为温饱问题奔走,所以我理解他那晚的退缩,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确实惹不起那两个混子。 大仙把啤酒干了,说:“老鬼,我们哥仨儿来看你,就是怕你叽吧想不开,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我都说这叽吧没心没肺了,你特么非不信。”铁锤吃着麻辣小龙虾,满嘴流油。 这锤子已经没救了,欺负这样的瓜娃子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所以我直接忽略,说:“咋的,要走?我养不了你?” “得了呗,到底是特么你养我们还是我们养你爹啊。”大仙取笑我,“摊上这个爹,也是你的福气了。” 大仙对老项的取笑,我特么居然无言以对:“我陪老项几天,你们先回,过一阵子我再去市里找你们。” 小春这时忽然来了一句:“我爸这边有点账,你们能帮着要要不?四成提成。” 我瞅了一眼小春:“没钱花了?” “就说干不干吧。”小春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几天我们吃小春的喝小春的。”我说,“帮小春一把,就当是回报了。” 大仙懒洋洋地说:“多少?” 第20章 随我心情 - 狼回头 - 茅大侠 “等着。”小春出去了十几分钟,很快拿了一包过来,拉开拉链,从里面翻出一堆账单,一叠一叠地用夹子夹着,有的薄有的厚。 小春理了一会儿,拿了几耷子出来说:“就这些吧。” 粗略点了一下,大概八十万左右,铁锤惊为天人:“卧槽,春儿,你老爸贼有钱啊,别人欠他八十万都不带要的,我特么想欠八十万都欠不到。” “虎逼闭了。”大仙喝斥了一句,说,“春子,钱我们帮你要,提成的事儿就算了,老鬼说的没错,这些天都是你养着我们,做人总得图个回报。” 小春就说:“好,提成就不谈了。这么着吧,钱要来了,咱哥几个一起花。” “妥。”铁锤抢先表态,这丫数学学得不错,知道这么分比拿提成高。 “先要来再说吧。”我拿过那些签了单的收据,一共是五家,小春介绍了一下,其中三家是单位的,一家十来万,两家是个体的,一个二十万,一个三十多万。 “这帮逼养的,欠这么多钱不给,好意思张个逼嘴来吃喝,你看这个蒋孝忠,三十多万,三年了都没给钱。”大仙骂了两句,说,“老鬼,你看是分头行动,还是集中爆破?”我问了一句。 我问小春:“这些人都什么来头?” 小春茫然:“我不知道。” 我想了想,将三家单位的又放了回去,说:“做生意图个和气生财,对小春他爸来说,十来万只是毛毛雨。我刚看了,这三家单位都是实权派,我们冒然去要钱,万一人家不爽了,给饭店穿个小鞋,损失的就不是几十万的事儿了,这也是一直没要钱的原因。这么着吧,大仙,你跟吴昕去要这个少的,蒋孝忠就交给我和铁锤了。” 铁锤傻不拉叽地说:“津江F4老骚包了,还上门要钱,多特么丢份儿啊。” 大仙故意请教他:“锤哥,那劳烦您老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钱送过来呗。” 铁锤手一伸:“电话!” 大仙把手机递过去,铁锤老逼老吊地接过来,左手又一伸:“电话。” 大仙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再虎一个我看看。” 铁锤挠着后脑勺说:“没号码我特么打给谁,打妖妖灵啊。” “小春,你有他们的号码吧?你找来给我。” 大仙吃惊:“老鬼,铁锤虎,你也跟他一块儿虎啊。” “锤子说的对,津江F4这么虎的名号都亮出去了,再虎点又能咋滴。”等小春找来号码,我拿手机存了。 喝完酒,回去睡觉,我让小春带着铁锤和吴昕先走,我跟大仙唠两句。 “仙,这钱不好要。” “好要还能赖到现在?”大仙早有心理准备,“不给,就干他。” “人家不给钱,你还能把人给干死?我们硬干,钱能拿来,可我们走了之后呢?小春家是开店的,他们再找饭店的麻烦怎么办?” “那你说咋整?” “咱们不但要把事办了,还要办得敞亮。这事不着急,明天你们先摸摸情况。” 大仙骂道:“我们特么人生地不熟的,摸个叽吧情况啊。” “那我问问小春他爸吧,这事反正也瞒不住他。” 饭店没什么生意,小春老爸不在店里,我们几个吃住了一段时间,服务员丫头跟我们都很熟了,我要了小春他爸的号码,到边上打电话,大仙跟那服务员贫嘴。 “叔,我是项仁,有个事情我得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方便不?成,我在店里等你。” 不多久,老春子开着奔驰杀到,在一个包间里,我跟他打了个招呼,笑着道:“叔,麻烦你了。” 老春子笑了笑:“麻烦啥啊,都麻烦到现在了。” 老春子要是头一回就跟咱们这么说话,大仙就跟乌鸦一样掀桌子了,现在大仙听了,就是一笑,道:“叔,你这么说,我们可就要收拾小春了。” “说正事吧。”我把小春让我们帮要债的事说了,然后才说,“叔,我们虽然年轻,但事情办得怎么样跟年纪无关,得讲究,所以我得知道这钱是你根本要不来,还是怕得罪人就没打算去要。” 老春子赞了一声:“项仁,你办事确实很讲究,我跟你直说吧,钱,我可要可不要,随我心情。” “哦了,那我就放开手去办了,死活都会把钱一分不少地给你带回来。”我撂下话来。 老春子又笑了笑:“没那么严重。” 老春子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托底了,这说明啥?说明欠债的两孙子根本不是什么硬茬子。 当然,这也不排除老春子装逼的嫌疑,所以我们并没有急于开工,又从侧面了解了一下。 一位叫魏东成,在开了个超市,手里有点儿钱,除此之外,就一普通人,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赖账的。 另一位是大仙大骂不要逼脸的蒋孝忠,经营着一家KTV,大仙和吴昕去过一趟,没摸到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大仙,这小子不简单。 我问他不简单在什么地方,大仙说黑的不一定,但白的肯定有点儿门道,因为KTV里明显线路老化,如果没点儿官方背景,至少消防这一块就过不了关。 在具体的操作上,我和大仙的意见有点分歧,大仙觉得应该集中力量逐个击破,我坚持兵分两路,多点开花。 在执行力方面,大仙没得话说,无条件服从我的决定,所以我们兵分两路,由大仙和吴昕去找蒋孝忠,而我和锤子则是去找魏东成。 向别人讨债这种活儿我们是头一回干,以铁锤的锤子特性,就直接提羊角锤上门,不给钱就把魏东成干趴下。 跟这种虎逼生气,最后只能被气死,在去超市的路上我就问铁锤,除了暴力还能想出点儿别的辄。 坐在出租车上,铁锤一路一边拔胡子一边冥想,等下车的时候,我回头一看,锤子的下巴上血淋淋的,我吃惊地问他:“锤子,我特么让你想办法,你薅你胡子搞个锤子啊?” “别吵吵,我特么急得要薅叽吧毛了。”铁锤在头上挠了两把,锃亮的光头上一根毛都没有。 我实在不忍心折磨这个锤子了,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铁锤迟疑着问我:“这样也行?” 我坚定地给他信心:“相信我,没错的。” 我和锤子分头进了超市,我这儿逛逛那儿看看,没几分钟,锤子照计划行事,展开了行动。 就见锤子走到卖卫生巾的那个区域,突然脚步一停,伸手把那排柜子给推倒了,引起众人的注目。锤子被众人的关注刺激到了,又推倒了一排柜子。 超市内的营业人员看到这个情况,一边呼叫着保安,一边过来察看情况。 锤子似乎已经进入状态了,来回走着本山步,一副癫狂的样子,那些女性营业员根本不敢靠边。 这回儿,保安闻讯赶来,我站在人堆里看热闹。 像这种闹事的情况,超市里几乎就没发生过,这些保安难得遇上一回,当然是卯足了劲儿要好好表现一下,一转眼儿的工夫,七八个保安就把锤子给围了起来。 自打铁锤战力飙升之后,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战神,眼前这七八个保安年纪参差不齐,能动手且过得硬的没几个,以锤子的意思,羊角锤一出,谁与争锋?不过我的计划就是不动手,所以锤子空有神器羊角锤,也只能憋着不用,看着我的眼神儿就有点无助,我用眼神鼓励他鞭策他,示意他继续把戏演下去。 这时,铁锤忽然往地上一倒,全身都开始抽搐,我吃了一惊,这家伙入戏很快啊,连嘴丫子都开始吐白沫了。 这个时候,就轮到我上场了。 第21章 神经儿童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大叫一声,跑过去拦着众人:“不好意思啊,他有间歇性精神病,突然发病了。” 本来那几个保安摩拳擦掌地想要突突铁锤的,一听说有间歇性精神病,没一个再往上冲了,这种人打伤人是不负刑事责任的,万一被打死了,那真特么比窦娥还要冤。 锤子来劲了,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眼珠子都红了,手一翻,神器在手,天下我有,狮子搏兔一样,扑向了人群。 这一扑,人群就像炸了营似的散开了,锤子像个疯子一样乱追乱扑,把个超市搅得一团糟。 我对锤子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家伙演戏绝对一流。闹腾了五六分钟,有人在拿手机拍视频,也有的已经打算报警了,我示意锤子,他的戏份结束了。 锤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我的暗示,根本不理我,继续着他的癫狂表演。 看到人群四处躲闪,我心里感叹一句,还是特么疯子好啊。 迈开步子,追到铁锤身边,探手扣住他的肩膀,我低声说:“差不多了。” 锤子特么入戏太深,一回头抱住我大腿,张口就咬上去了。 我严重怀疑铁锤的精神病不是装的,根本就特么有,疼得嗷嗷叫了两声,一掌根砸在他腮帮子上,铁锤的眼睛就像被断了电的终结者一样,闪了两下,不动了。 “这狗日的真疯了,连我都咬。”我提着他的衣领子,准备再掏他两下,锤子这时眼睛一睁,一脸纯真地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场面控制住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主管的男子避让着锤子走到我的身边,低声道:“先生,你朋友给超市造成了损失,你看是不是要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情?” 我和锤子就是抱着闹事的态度来的,当然不甩这一套,淡淡道:“你特么跟我谈什么赔偿?他干的,你找他去。” 那人一怔,瞅了铁锤一眼,铁锤居然朝他呲牙笑了笑,这人嘴里就带着些江湖味儿了:“存心闹事是吧?” “我这人胆小,你别吓我,我哥们儿是精神病,我特么可有狂犬病。” 那人脸色难看了起来,忽然一笑,回头道:“报警。” “你确定要报警?”我漫不经心地说,“我这朋友最怕治安员了,现在只是推了几个货架子,见到治安员,一发病可能就会伤到人了。” “几个意思?”那人按住了身后那人的手机。 我笑了笑:“别特么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叫你们魏老板来吧。” 那人犹豫了几秒钟,道:“好,你们跟我来。” 进了一间办公室,我和铁锤大喇喇地坐下,那人出去打电话,我向铁锤竖了竖大拇指:“演技不错。” 锤子一脸自傲:“我也就是出来混,不然还有刘德华古天乐什么事?” 没几分钟,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六七个人风风火火地进了来,这男人身材已经走样,留着郭德纲头型,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纹着青惨惨的刺青,至少曾经也是个社会人,上下打量了我们两眼,一把薅住了我领子,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两个小逼崽子也敢来讹你魏爷的钱?信不信你们走不出这个门?” 狠的人话都不多,他一开口我就笑了,也不挣扎,就那么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说:“第一,老子不是小逼崽子。” 又伸一根手指:“第二,老子也不是来讹你的钱。” 再伸出中指:“第三,别特么跟我提魏不魏爷的。” 跟着魏东成来的那几个就要炸刺,魏东成摆了摆手,冷笑了一声:“第四呢?” “第四,有点账跟你对对。”我眼珠子向下斜了斜,“撒手呗。” “对账?”魏东成并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用一只手刮着我的脸,“什么账?你特么算老几,跟老子对账?” 铁锤霍地站了起来,那几个人顿时围了过来,我看到铁锤的手已经摸向了屁股后面的羊角锤,咳嗽了一声,让他稍安勿躁,道:“魏总,你这是不打算谈了?” 看我淡定如山,魏东成有些摸不清我的路数,让手下先别着动手,道:“好,说说,我跟你特么有什么账对。” 我拿出复印件放在茶几上:“祥春酒店,二十几万对魏总来说就是撒撒尿的事情,最好不要搞得太难看。” 魏东成一搂头皮子,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老春子可以嘛,用这法子向我要钱?” 我笑了笑:“你就撂句话,给不给吧。” “我要是不给呢?”魏东成翻着眼睛,猛地一拍桌子,“想特么要钱,让他自己来跟我要。” “魏总不给,我也不能抢是吧?法犯的不大,但也没必要。不过……”我淡淡道,“我这朋友每天来发个精神病,魏总考虑一下,哪个损失更大。” 魏东成的脸拉了下来:“你试个看看。” “我试你麻辣个鼻!”铁锤暴喝一声,羊角锤就亮在了手里,跟着嘴丫子就开始吐白沫了。 我大惊失色,这小子就是戏精啊,随时入戏,为免遭受无妄之灾,我跳到了沙发后面说:“完犊子,他发病了,我也劝不住。你们干死他得了。” “跟我来这一套,干他!”魏东成显然不吃这一套,一声令下,几个人便扑向了铁锤。 铁锤哇呀呀怪叫,手里的羊角锤乱挥一通,当场有两个就挨了几下,不过这帮人也够狠,以伤搏伤,把铁锤给埋了进去,顿时在不大的小屋里就乱战了起来。 这一开打,就有两个一直跟着魏东成的人也扑向了我,我跳过沙发,顺手抓起了烟灰缸,回头扣在了一家伙的脑门上,直接干沉。 烟灰缸结实的一批,那家伙被干晕了,烟灰缸也没缺一个口儿,正好当我的武器,横着拍在另一人的腮帮子上,而另一边,铁锤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有七八只手呢,不过他的虎逼特性让他根本不理会别的人,只揪着一个人狂挥羊角锤,身上挨了多少下,就全干在了被他压在身底下的那家伙身上。 拳打脚踢换来的就是雨点般的锤子,那家伙双手护着脑袋,手臂上不知挨了多少锤。 我冲过去,推开那几人,拉着铁锤大叫:“卧槽泥马,你想干死他啊!” 铁锤已经进入魔症状态,反手干了我一锤,正砸我肩膀上,疼得我一呲牙让了开来,大叫道:“别特么愣着了,赶紧拉开他,他是精神病,没看到连我也干吗?干死人不犯法的。” 见我扳着铁锤肩膀,那几个人拽手的拽手,抱腿的抱腿,终于把人给救了出来,已经是一头一脸的血了,缩在墙角直打哆嗦,惊恐的一比:“疯子,这王八蛋就是个疯子。” 受到外力控制,铁锤终于安静了下来,嘴角流着口水,发出呜咽的低吼,两眼通红,像只狼似的盯着魏东成,演得跟真的一样,等拿到钱了,我得跟老春子说说,给他颁一个小金人。 “魏总,别愣着了,今天拿不到钱我们不走,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报警吧。”我离得铁锤远远的,生怕他再嗷嗷给我一口。 魏东成当然不会报警,我们的答案是帮朋友来要钱,结果被他们打了,这事捅出去,魏东成的脸都没地方搁。 “魏总,二十几万,别伤了和气。”看魏东成的样子,我心里托底了,往沙发上一坐,说,“为了避免我朋友打死人,现在我们绝对不带还手的,你要想干,就干我们吧。” 第22章 发起病来自己都怕 - 狼回头 - 茅大侠 “卧槽泥马!一共多少钱?”魏东成大骂了一句,他从来没遇到这种事情,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他家大业大的,当然不能真的把我们干出事儿来。 很快,在魏东成的安排下,二十七万的现金砸在了茶几上,我留下了一万给那被铁锤干到怀疑人生的哥们儿,说:“那兄弟,不好意思啊,拿去到医院看看吧。” 铁锤提着钱袋子,顺手把羊角锤往后腰上一别,指着魏东成的鼻子道:“吃饭赖账,老子都觉得丢人,以为有个纹身就是社会人了?有本事你特么纹个大裤衩子,出门都不用穿裤子。” 我攘了他一把:“把你嘴上的白沫给老子擦干净。” 魏东成气得胸口一鼓一瘪的,哑着嗓子说:“留个万儿呗。” 我霍然转过身,戳着魏东成的胸口说:“想报复啊?津江F4听说过不,你要是觉得你行,想跟我们掰掰手腕,那就试试。” 铁锤也跟了一句:“老子随时发病等着你。” 看着我们俩扬长而去,魏东成抓起手机就打了一朋友的电话,把刚刚的事情说了,就听那头有气无力地说:“成子,别跟他们疯了,我特么就是被他们干的,这帮王八蛋,不要命的!我们是特么打人见血,有个狗日的直接咬人喝血啊,你运气好,咬人的没来。” 魏东成张大了嘴,卧槽特么的,敢情这是一群疯狗啊! 出了超市,我为铁锤点赞:“戏演得不错。” 铁锤一脸迷茫:“演什么戏?” 我踹了他一脚:“你特么又演?” “仁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特么忘了装精神病的事了?” “我没装,我真有精神病。”铁锤恍然,一脸的诚恳,“以前我就经常发,发病的时候我自己都害怕。” “……” 我冷静了一下,决定以后离铁锤远一点,这丫已经达到随时发神经的境界了,谁特么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啊,万一哪天再干我一口,我特么跟谁说理去? 铁锤向着袋子咽了一口口水,说:“今晚这事干的,贼特么没劲,还不如直接干了。” “傻逼啊你,干跟干是不一样的。”我骂出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担心刺激到他发病,偷着看了铁锤一眼。 “什么不一样?”铁锤很正常,没有发病的征兆。 我松了口气,说:“我们摸上门去干他,被人反干了,人家是正当防卫,我们去超市,我们就是弱势方,明白不?” 铁锤眨巴着眼睛,在光头上挠了一把,没头发可薅,正准备往某个地方干,吓了我一跳,赶紧拉着他:“别薅了,哥心疼。” 另一头。 大仙和吴昕直接摸上了蒋孝忠的家。 蒋孝忠开KTV,夜生活多彩多姿,不到半夜回不来,大仙和吴昕就藏在他家小区的楼下喂蚊子。 两人不像是来要钱的,倒像是散步的。 大仙点着烟,有一把没一把地拍蚊子,边拍边说:“昕啊,一会儿知道该咋干不?” “知道。”昊昕向来惜字如金,能说这两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仙两人这一等就是到下半夜,大仙都快要睡着了。 远远地从小区入口处驶来一辆车,大仙眯眼看了一下,认出了车牌,站起来说:“来了。” 吴昕二话不说,直接上了楼。 蒋孝忠家住三楼,大仙和吴昕上了四楼等着。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声控灯也一一被点亮,大仙看到三楼的灯亮了,正准备下去,忽然一拦吴昕,低声说:“不是一个人。” 吴昕淡淡一笑,在他眼里,十个人和一个人是一样的。 “等一等。”大仙不同意硬来,他们是来要债,不是干人。如果是干人的话,两人直接上去,几秒钟搞定走人,可是要债的就不一样了,得指望蒋孝忠掏钱呢。大仙估摸着是蒋孝忠喝多了,朋友送他回来,等那些朋友走了再说。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三楼的灯就再也没亮过,两人实在忍不住,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别门前一听,里面有麻将的声音,大仙暗骂了一声:“卧槽,打麻将了。” 吴昕低声问:“干不干?” 大仙犹豫了一下,之前接到我发的信息说已经收工,他们要是黄了,非得被我和铁锤冷嘲热讽死不可,一咬牙:“就今晚。” 吴昕向门指了指,示意里面锁上了,开锁也不是他们的活儿,怎么干? 大仙脑袋活络,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个主意,上前大力拍着门道:“里面的,开门!” “特么谁啊,大半夜的。”一个不爽的声音在里面响了起来。 “我们是治安员,有人举报这里在聚众赌博,开门接受检查!”大仙当过兵,亮这一嗓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拷,治安员连赌都抓?没有啊,没有人赌钱啊。”里面一阵稀里哗啦,估计开始收桌子藏人了。 “开门!”大仙拍门的声音更大了。 十几秒之后,门从里面被推开,吴昕一拉门,人就闪了进去,大仙也跟着进了去,看到一张面色苍白的脸,正是蒋孝忠。 是不是治安员,蒋孝忠一眼就看出来了,愣了一秒钟之后,叫了出来:“你们不是安保员!” “说了你就信啊。”大仙嘿嘿一笑,说,“你别慌,我们就是找你有点事。” 蒋孝忠扫了两人一眼:“哥几个出来吧,有人找事来了。”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两人,脖子上都戴着粗金链子,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上下一扫描:“兄弟,几个意思啊?” 大仙笑了笑:“我们跟蒋总有点事要谈,没你们的事,散了。” “散泥马逼啊散。”这些人都是话不动机就开干的主儿,直接冲着大仙的脸就干过来了。 大仙作风粗野,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了,脖子一偏闪过,沉下身体冲那家伙的肚子就是一拳,干得那小子直抽抽,吴昕顺手抓起麻将桌边上摆着的玻璃杯,啪地拍在了另一人的脸上,玻璃渣子划破了那家伙的脸,血呲呲往外冒。 大仙淡淡道:“事儿本来跟你们没关系,现在就有关系了,等事办完了再走吧。” 吴昕的手在流血,手里多了块碎玻璃,压在对方的脖子上。 蒋孝忠没想到这两个生面孔这么虎,竖起两手说:“有话好好说。” “我欣赏你这个态度。”大仙嘿嘿一笑,“蒋总,祥春酒店的账咱们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蒋孝忠一愣,知道是咋回事了,一拍脑袋说:“是这个事啊,吱一声不就成了,用动着两位亲自上门吗?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进去拿给你。” 大仙点点头:“早知道蒋总这么好说话,我们也不用喂一晚上蚊子了。那……蒋总,麻溜点,我们早办早完,也不影响你们打麻将。” 这次大仙和吴昕都托大了,这也怪我们没有充分地做好功课,虽然对蒋孝忠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但是没有去打听他的社会关系,所以大仙没有等到蒋孝忠从房间里出来,而是一把仿五四。 大仙一愣,心知犯了轻敌的毛病,打麻将得四个人,他们只看到三个,没想到另一个就特么藏在蒋孝忠的卧室里,而且手上还有家伙! 铁锤虎在表面,吴昕是虎在骨子里,就像没看到那把仿五四一样,直接就冲了过去。 轰! 仿五四响了! 大仙脑子里猛地一懵,就看到吴昕的身子被轰得飞了起来,大仙目眦欲裂,骂了一声“卧槽泥马”也扑了上去。 第23章 爱咋咋的 - 狼回头 - 茅大侠 楼下的路灯后面站着一个人,听到楼上的枪响,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上去,不过并没有听到第二声响,想了想,默默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好像栽了。” “再等等。” “好,我掌握。”那人收起手机,静静地站在黑夜里,抬头看着楼上。 房间里。 大仙已经被控制住了,吴昕挨了一下,肩膀全是血,好在他反应快,对方搂火的时候他及时偏了一下,才没有被干到要害。大仙扑上去的时候,对方直接提起了吴昕,仿五四顶在他脑袋上,大仙顿时尿了。 蒋孝忠提着大仙的衣领子,一耳光一耳光地扇着:“我屎泥马,个小叽吧东西,敢跟我要钱。” 大仙的腮帮子已经被扇肿了,吴昕肩膀都是血,眼角也挨了一枪托,肿得连眼都看不见了。 大仙咧着嘴说:“有种就把我们干死在这儿。” “还泥马跟我嘴硬。”蒋孝忠一指拿仿五四的那位,“知道他是谁吗?老把子知道不?” 大仙扫了老把子一眼,这是津江赫赫有名的人物,不过为人很不堪,混子也有混子的原则,这家伙就没啥底线,眼里只有一个钱字,为了钱,亲老子他都能干,所以在混子界声名狼藉。 “都说了,有种干死我俩。”大仙吐了一口血,很是不屑。 老把子舔了舔嘴唇,拍着大仙的脸说:“我最特么喜欢有义气的人,为了这小子你都要跟我拼命了。好,我不干死你,就要他一只手吧。” 老把子把仿五四压在了吴昕的手掌上。 “等一下。”大仙叫了出来,“你们想怎么样?” 蒋孝忠当然不想闹出人命,不过他觉得吃定大仙了,说:“老把子今天为我出头,我总得有点儿表示,事情是你们两个逼养惹出来的,这个表示就交给你们了。我不要多,二十,我等你半个小时,半小时之内如果没有人送钱过来,你朋友的手就没了。” “好,我打电话让人送钱。”大仙爽快地答应下来。 “别耍花样哦。”蒋孝忠把大仙的手机扔了过去。 ………… 我和铁锤刚回来,小春子不在,打电话叫了份外卖,就接到了大仙的电话。 “仙,妥了没?”我叼着烟问了一声。 “老鬼,我和昕儿栽了,你带二十过来赎人,在蒋孝忠家里。” 我愣了一下,大仙的语气一点都不慌啊,下意识地骂了一句:“仙,你吹泥马什么牛逼呢。” “半个小时没到,昕儿的手就没了。”大仙说,“你快点儿。” 电话在这儿就挂了,我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一时之间,我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大仙应该不是逗我玩,那么问题就来了,大仙的身手我是知道的,真干起来,我不是他对手,吴昕更是虎逼中的战斗逼,他们居然栽了,难道蒋孝忠是个武林高手?资料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报警,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大仙和吴昕当时要摸上门直接干我就有点不同意,理由前头说过,万一起冲突,咱不占理儿,真特么是怕什么来什么,动静闹大了,对方咬死了大仙和吴昕入室抢劫,麻烦就大了。 一咬牙,我决定干过去。 锤子正拿布子擦他的羊角锤,我不想惊动他,便提着袋子往外走。 这狗日的看上去虎,现在却是贼精:“仁哥,你干嘛呢?” “我……去把钱给存了,春子不在,这么多钱放着我心里不安生,你等着外卖来,我去去就来。” “仁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现在银行都下班了。” “……”我想了想说,“我去ATM机上存不行啊?” 铁锤嗤之以鼻:“你存个叽吧,你有银行卡么?” 我拷,我居然被锤子鄙视了。 “存我卡上吧,我有。”锤子居然摸出一张银行卡来。 我被狠狠地打了一把脸,然后我特么觉得瞒不了他了,就说:“锤子,仙和昕儿栽了,我要拿这钱去赎他们。” 铁锤哼哧就站起来了:“卧槽,又要老子发病?” “这不是发不发病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栽的。”我想了想说,“这样,你跟我一起去,你先别露面,我看看情况,你接应我。” 二十分钟后,我和锤子到了蒋孝忠家楼下,我让锤子先藏着,一个人过去敲了门:“仙,我来了。” 门打开,在我看到大仙和吴昕的时候,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栽了,一把仿五四正抵着吴昕的脑袋。 我脑瓜子嗡嗡响,卧槽特么的,遇上硬茬子了。 “钱我带来了,放人吧。”我的脑门子出汗了,这事换谁也得沉啊。 蒋孝忠拨拉了一下钱袋子,直接扔给了老把子,戏谑着说:“有能量啊,半个小时就凑到二十万了。” 形势特么比人强,我不得不低头,低声下气地说:“蒋总,放人呗。” “津江F4哦,很牛逼哦。”蒋孝忠拍了拍我的脸,说:“就这么干到我门上,区区二十万就让人走了,以后我怎么混?” 我无奈道:“蒋总,那要怎样我才能带他们走?” “我也不难为你。不是说津江F4喝血吗?那有没有喝过这玩意儿?”蒋孝忠拿过一杯子,走到饮水机边上,这水也不知道几年没换了,浑浊到不行。 接了一杯,蒋孝忠往桌子上一放,指着杯子说:“干了,你们就走。” 大仙不由叫道:“老鬼,你特么别犯傻!” “你特么闭嘴!”蒋孝忠一拳打在大仙的嘴上。 龟孙子骗人,我现在特么恨不得把蒋孝忠给剁了,可是我特么不能啊,看吴昕的肩膀就知道老把子敢下手,我拿什么跟人家叫板? “蒋总,我朋友在流血,能不能让他们先走?”我担心我把这玩意儿喝了,蒋孝忠也不会放我们走,“我留在这儿,也跑不了,是不?” “好。”蒋孝忠眯着眼笑,“你要是不喝,我有的是法子炮制你。” 大仙还要说话,我一瞪眼:“走!” 大仙咬着牙,扶着吴昕走到门口,回头盯了蒋孝忠一眼,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里不但有怒火,还有泪光。 “昕,咱能让老鬼喝那玩意儿不?”大仙僵在门口,扭头问了吴昕一句。 吴昕没说话,直接转过身,两个虎逼就这么又回来了。 “你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什么也不说了,这两虎逼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回头,说什么都是浪费口水,可是我的心里却有一股暖流在涌动,同甘的不是兄弟,共苦的才是。 “哥几个就在这儿,爱咋咋地。”我放开了,命是不会丢的,老把子再穷凶极恶,也不会胡乱就把我们干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了今晚,明天还是艳阳天。 蒋孝忠啧啧赞了一声:“讲义气是吧?” 话音落,老把子的仿五四就抵在我大腿根子上:“这东西总特么得有人喝,选一个吧,不然老子就让他做太监。” 这王八蛋忒狠了,我不由眨巴着眼睛道:“哥几个,我将来的能不能儿孙满堂就指望你们了。” “我来吧,老子口味重。”大仙无所谓地拿过杯子,晃了晃说,“老鬼,卧槽泥马,这么浓,里面还带丝儿的。” “别特么磨叽了,喝吧。”老把子似乎很欣赏这种欢愉,大仙拧了一下眉头,说:“他自己喝行不行?” 老把子就乐了:“看样儿,也不够兄弟啊。” “啊”字还没发出来,大仙猛地一泼,那一杯脏水就泼在了老把子的脸上。这一泼下去,不但吴昕动了,我也动了。 ——在大仙和吴昕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第24章 爷还没打够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们的目标都是老把子,或者说是他手里的仿五四,没有了这么个铁疙瘩,别说屋里只有四个人,就是十个人,我们也不带眨下眼睛的。 老把子都没来得及品尝老子的尿是啥味道,就觉得手一紧,愤怒之下,手指一扣,枪却是没响,也不知道是破枪还是出了哑弹。 这一枪没响,吴昕就不会再给他搂第二下的机会,托起了老把子的手,让他枪口朝天,大仙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了老把子两腿中间,嘴里骂道:“老子先废掉你的第三条腿!” 蛋疼的感觉很酸爽,我听着都觉得疼,而这时,吴昕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压着老把子的肩膀向上一推,一个电炮干在了老把子的腋下,老把子整个人就软了,我在要瘫未瘫的时候,膝盖粗暴地顶在了他的鼻梁上,骨折之声的同时,鼻血喷了出来。 反败为胜只用了不到五秒,蒋孝忠和他三兄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们一个捞着一个对干了起来,混乱中那铁疙瘩也不知弄哪儿去了。 正打成一团,就听到一声虎吼:“卧槽泥马!” 铁锤这虎逼在下面等了一阵没什么结果,不怎么耐烦了,直接摸了上来,就看到我们干在了一起,手一抖,羊角锤在手,天下特么我有,没几下就奠定了胜局。 一分多钟后,局势已分,老把子一手捂裆,一手捂鼻,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不是说他不够硬,关键是那痛是一种另类的疼痛,是个人都特么受不了。 另外两个也栽了,一个脑门子被吴昕甩了一脚,直接晕过去了,另一个被大仙掏住了老二勒在手里,嘴巴里能塞个烟灰缸了,在嗷嗷直叫。 吴昕被老把子搂了一把火,血染肩头,野狗似的走向老把子,要把这血给吸回来,我和大仙对蒋孝忠是恨之入骨,麻个鼻的,让老子喝尿,奇耻大辱啊。 蒋孝忠腿骨上挨了铁锤一锤,爬不起来,看我和大仙向他逼过去,像只小龙虾似的用屁股挪着向后退,惊恐地说:“别,别过来。” “卧槽泥马的,让老子喝尿,来啊。”我大骂着伸出手,铁锤乖巧地把羊角锤递给了我。 我吭哧就是一锤子,砸在蒋孝忠的大腿上,蒋孝忠眼泪都出来了:“别,你听我说,这……” 我没等他说完,又是一锤子过去,蒋孝忠让了一下,被我干在腰上,疼得满地打滚,我追着他左一锤又一锤,五锤起码中了两锤,铁锤在后面讽刺我:“老鬼,锤子不是这么用的,操,你特么应该横着砸!” “去泥马的。”我眼都红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让我喝过尿,想想都特么恶心,使出了随缘锤法,目光到处,全都是我的目标。 看我没有手软的意思,蒋孝忠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跟我对干了起来,我恶从胆边生,冲着他脑门子就是一锤下了去。 大仙一直看着我,看我有干死蒋孝忠的意思,一把抱住了我,大叫道:“老鬼,你特么疯了!” “卧槽特么的,我今天就要干死他。”我喘着粗气挣开了大仙的手,再一次扑向了蒋孝忠。 蒋孝忠手已经吓破了胆,可劲儿地往后退,往后一摸,居然特么给他摸到了不知落到哪儿的仿五四,一下抵在我的胸口上,疯狂大叫:“卧槽泥马的,老子干死你!” 我僵住了,这特么就叫乐极生悲么? 大仙把我往后一拉,自己挡在了我前面,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有种的往这么打,你仙爷要是眨一下眼睛,就是你孙子。” 蒋孝忠的手指在颤抖,大叫着:“别特么逼我!” 其实我的心里也挺哆嗦的,蒋孝忠已经被我们干得没了理智,再逼他搞不好真会搂火,我冷静了下来,把锤子一扔:“蒋孝忠,你想好了,是不是真要搂火。” “我特么干死你!”有所恢复的老把子一个虎扑,直接夺过了蒋孝忠手里的仿五四,狞笑着把枪口指向了我们。 我心里一慌,蒋孝忠不敢,这逼养的就是亡命徒啊,也没想那么多,猛地推开大仙,将后背亮给了老把子。 而这时,一个声音悠悠响了起来:“你敢开,我保证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给拆了。” 老把子听到这个声音,手抖了一下,我们回头一看,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你说他三十岁也行,说他四十岁也像,长相很普通,身材也很瘦弱,但是那气度,往哪儿一站,就特么像燕南天一样。 “南……南哥。”老把子结巴了起来,蒋孝忠倒是松了一口气,哭丧着脸道,“南哥,你可来了,安排的都是啥活啊。” “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忘了?”南哥说话很是轻柔,“你刚刚是真的要把他们干死啊。” 蒋孝忠脑袋都要摇得掉下来了:“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南哥,你也看到了,他们是要把我往死里干啊。” 我们都有点懵,这南哥是哪路神仙? 铁锤却是两眼冒光,一脸的膜拜之色,我们向他投以询问的眼神,这狗日的根本就当没看到。 “戏演得有点过,回头自己拿钱去医院。”南哥说完,又指了指老把子,“你,滚出津江,再让我看到你,你就留在津江吧。” 老把子如获大赦,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走,南哥又指了指:“把这破烂货带走。” 老把子拿了仿五四,正要走,吴昕淡淡道:“我让你走了么?” 老把子怕南哥,却不怕吴昕,脖子一梗道:“也就南哥罩着你,不然你特么死定了。” “我不认识什么南哥,我只知道,你干了我一枪。”吴昕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种再来一下,不然你特么别想走。” 老把子为难地看了一眼南哥:“南哥,这小逼养的……” 南哥似笑非笑:“他说得对,我让你走,他又没让你走。” 老把子咬着牙道:“卧槽泥马的,你想怎么样?” “打倒我,你就走,打不倒我,我特么就干你!”吴昕今晚话有点多,这一枪确实把他给惹毛了。 “操!”老把子碍着南哥在场,不敢搂火,把仿五四往脚下一扔,勾着手指道,“好,老子今天就陪你玩玩。” 吴昕不再多话,直接冲上去跟老把子干了起来,互殴了十几拳之后,老把子的脸已经成了个猪头,倒地下直哼哼,吴昕的身体挺得跟杆标枪似的,吐了一口血沫子在老把子的脸上:“爷还没打够,再来!” 老把子睁着肿胀不堪的眼睛,呸了一声:“滚泥马犊子。” “差不多行了啊。”再干下去,得出人命,南哥这时说了一声。 “你特么谁啊?”大仙也是个虎逼,南哥拦着吴昕办事,那他就六亲不认。 铁锤扯了一把大仙,咧着嘴笑道:“南哥,我是小锤啊,他们都我朋友。” 南哥笑了笑:“我知道你,行了,项仁,这事我负责给你解释。” 我沉默了一下,说:“南哥,一码归一码,我不是混社会的,不知道您南哥是哪方神仙,不过这哥几个是我兄弟,他们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 南哥似乎有点儿愠怒:“现在小孩子怎么都这么虎逼呢。” “南哥,我们就是虎逼四人组啊。”铁锤陪着小心一边开玩笑,一边向我们使眼色。 “你们不津江F4吗?”南哥笑着反问。 “玩笑,玩笑,在南哥面前,我们就是P4。”铁锤装疯卖傻,“南哥说行了就行了。” 大仙忽然说:“老把子,今天这事谁特么也不欠谁,你要是想干,我们接着。” 第25章 谁是真大哥 - 狼回头 - 茅大侠 大仙变相地服软,其实也是为了照顾我的难处,没有谁是真正的虎逼,这南哥的出现太突然,再加上跟蒋孝忠的对话,估计这里面另有说法,所以在老把子的事上,算是给了南哥的面子。 老把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蒋孝忠也让另两朋友先走,南哥才说:“项仁,这事其实是我安排的。” 我一脑袋方便面,谈不上聪明绝顶,所以也闹不明白南哥玩得哪一出。 南哥说了一句话:“小春他爸是我老板。” 这话一出,我被震住了,搞半天,老春子才是BOSS啊,可我特么还是不明白这是几个意思。 南哥又解释了一下。这事还得从那晚我们跟小马哥去站队的事情说起,哥几个帮了小春子一把,又跟小春子混了这么多天,作为父亲的老春子爱子心切,自然想要了解一下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于是设下了这个局,就是考验一下我们到底是不是能够交心的朋友。 铁锤问了一句:“南哥,那小春子那晚被人欺负,你怎么没露面?” “小孩子打个架,不算什么。”南哥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况且不还有津江F4吗?” 我很佩服老春子隐藏得深,光看外表,我就当他是个饭店老板,谁知道居然是头不露声色的大老虎,我更佩服的是小春子,自己是个太子哥,还会让撬墙角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不是虎逼,简直就是傻逼了。 看到吴昕脸如猪头,血染肩膀,差点命丧老把子的破五四下,我的脸一点一点地绷了起来。 南哥道:“细节上出了点岔子,我没想到老巴会在这儿。这事有说法。” 我看了一眼大仙,回过头硬梆梆地说:“我们就是帮祥春酒店要账的,有个闪失也是自己担着。” 说完这个,我走到了蒋孝忠的面前,把账单拍在桌子上,淡淡道:“给钱。” 蒋孝忠傻了眼,痴痴看着南哥,南哥也觉得有些棘手,看着我丝毫不让的样子,呶了呶嘴:“给了,回头我补上。” 有人托底,蒋孝忠没二话,反正也就是左边口袋换到右边口袋的事情,当场按账单给了钱,铁锤咂巴着嘴,两眼又开始冒光了。 “饭店的账清了。”我淡淡道,“现在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蒋孝忠一呆:“几个意思?” “意思不多。”我指了指吴昕的肩膀,“他是枪伤,去不了医院,你说怎么办?” “我来安排吧。”南哥也觉得挺过意不去,这个意外是因他而起。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道:“那麻烦南哥了。” 南哥一笑,我跟着又说:“蒋孝忠,现在再谈谈我跟你的事吧。” “卧槽,你没完没了是不?”蒋孝忠要崩溃了。 “事情有意外,所以我们受伤我不怪任何人,但是你特么逼我喝脏水,玩得有点大。”我一锤子砸在茶几上,“这事咱们得好好唠唠。” 蒋孝忠其实已经被我们的凶猛震住了,看向南哥的眼神里满是求助,这时铁锤昂昂叫了一声:“卧槽泥马,逼老鬼喝脏水,爷儿特么锤死你。” 接着就抢过我手里的锤子砸向了蒋孝忠的脑袋,蒋孝忠一偏头,锤子砸在他肩膀上,顿时肩膀一沉,半边身子都歪了。 南哥刚要说话,铁锤的嘴丫子就开始吐白沫了,提锤子的手也开始颤抖:“南哥,别劝我,我要发病了,控……不住!” 南哥叹了一口气,给了蒋孝忠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背着手出了去。 蒋孝忠傻了,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哥几个,我也是替南哥办事。” “关我事吗?”我像拖狼狗似的拉着铁锤,一个松手铁锤就真能把蒋孝忠的脑袋给砸了,这家伙今晚接连发病,不知道还有没有得医。 蒋孝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一闭:“打吧。” 这时一杯装着黄灿灿液体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大仙一边提裤子一边淡淡道:“你把这喝了,两清。” 蒋孝忠睁开眼,看着那杯子里的液体还在泛白沫,呕了一下,一脸苦色:“你们还是打我吧。” 大仙双手抱胸:“那就废你小弟弟,你自己选。” “赶紧的。”铁锤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蒋孝忠苦着脸,没辄了,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认命的人,不过他也不傻,大春为了他儿子以要债当作试金石来考验我们的个性,我们通过了考验,也就是说,大春认可了我们,那这个时候再跟我们硬掐,那只是自找难看,再说吧,一对四,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们特么给我记着。”为免皮肉之苦,蒋孝忠猛地端起杯子,一口就干了,跟着嗷嗷地往卫生间冲。 大仙慢悠悠骂了一句:“那是啤酒,傻比!” 蒋孝忠停顿了一下,咂巴了一下嘴唇,骂将起来:“卧槽泥马,你别跟我吹牛逼,哪有这么难喝的啤酒!” 大仙翻了一下眼睛:“上次在你KTV顺的,你麻痹奸商!” 南哥在外面听说,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帮小子虽然玩得大了一点,倒也不过分,没把人往列里逼。 我们四个出了来,坐上南哥的车子,一路开向了祥春酒店,我把钱往老春子面前一扔:“妥了,点点。” 老春子看都没看一眼钱,笑着说:“项仁,你,不错。” 我淡淡地笑了一声:“哥几个,闪。” “真要走?生气了?”老春子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我慢慢回过头,一个字一个字说:“我特么不想被别人耍。” “理解一下呗,小春是我儿子嘛。”老春子说,“体谅一下做父亲的心情。” “我体谅你,谁特么体谅我?”我绷着脸直接走了出去,大仙自然也不会多待,跟着我出了来。 南哥在后面悠悠一句:“吴昕的伤不治了?” 吴昕头也不回:“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几个人硬板挺直了走出祥春酒店,没走几步,我说了一句:“操,光要脸子,忘了要点好处费了。” “就说你是个傻比了,你还不承认。”大仙骂了一句。 铁锤弱弱地说:“要不我们再回去?” “你个虎逼,你自己回去吧。”大仙又骂了一句,跟着说,“老鬼,你真生气了?” “老把子这种亡命徒,看到南哥都腿肚子哆嗦,谁特么知道老春子是走哪条道的?咱们还是跟他撇清关系比较好,别特么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确实有这个担心,这狗日的真人不露相,一个蒋孝忠这样的混子都听他的话做事,更别说南哥了,鬼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啊。 大仙感叹了一声:“我还真没想到大春是个人物,老的这么厉害,小的就有点儿烂泥扶不上墙了。” 话刚说完,就听后面有人在叫:“仁哥,仙哥,昕哥,锤哥,你们别走。”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小春子。 我们脚下不停,小春子追上来拦住我们:“几位哥哥,能不能别走啊。” “不敢当你这声哥啊。”我揉着鼻子说,“小春,交朋友不带这么玩的懂不,回去做你的太子爷吧。” 小春子急了:“我特么也不知道我家老头子这么吊啊,要不然,我还不把撬我墙角的玩意儿给干死啊。哥哥唉,我是真被蒙在鼓里呢。” “关我屁事。”我直接打断,“哥几个困了,得回去睡觉,以后别特么再来烦我们了行不?” 小春子拉我的手,被我一胳膊打开,头也不回地走了,铁锤悄悄回了一下头,低声说:“老鬼,小样儿真想跟我们玩儿。” 第26章 给你一个机会 - 狼回头 - 茅大侠 “玩你妹啊玩,要玩你去。”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走了几步,我停下脚步,“我仅代表我自己的意见,你们要想投靠那老王八,我不拦着。” “滚犊子你,少了你,还特么叫F4吗?”铁锤推了我一把,说,“我们去哪儿这是?去你家啊。” “爱去不去啊。”我迈开了步子。 大仙这贱货来了一句:“你爹不会还在包夜吧?” 很失望,院门又没关,老项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葡萄树下抽烟,大仙乐了:“叔,玩潘金莲醉戏葡萄架呢?” “葡萄架现成的,还缺个潘金莲。”老项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开了句玩笑,忽然看到吴昕的肩膀上有血,招了招手,“过来,叔看看。” 吴昕听话地走过去,老项伸出一根手指拨拉了两下,慢吞吞地说:“搂火了?等着,叔给你看看。” 老项居然翻出个急救包来,在地上扒拉了两下,找到根棍子塞给吴昕:“咬着。” “我忍得住。”吴昕腮帮子一紧。 老项笑了笑,拿手电照了照:“还好,是贯穿伤。” 说着把手电递给了我,我郁闷地说:“就不能去家里看?” “眼瞎啊,没看到又停电了吗?”老项瞪起了眼睛,手指头戳在昕儿的伤口上,昕儿狂颤,弱弱地说,“叔,您看清楚点儿。” 在手电的照射下,老项完成了对昕儿伤口的包扎,大仙赞了一句:“叔,您手法很熟啊,常干这事?” “小逼崽子,掏我底呢?”老项甩了甩手,拧着眉头说,“打架,搂火,不知道打架是需要成本的吗?打得过人,钱倒霉,打不过人,身子倒霉,唉,一帮小兔崽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我很吃惊老项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铁锤傻逼似地问了一句:“叔,仁仁不在的时候,您老是怎么捱过来的?” “物价涨得太厉害,以前吧,去超市一块钱就能买好多东西,现在呢,到处都是监控,不行喽。” “……”我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不昏不行啊,太特么丢人了。 …… 津江某关押处的办公室里,王兴贵看了好一阵子电脑屏幕,打了个电话:“带张志军过来。” 几分钟后,一个弱不禁风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一脸淡漠地看着王兴贵。 王兴贵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到了宋志军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张志军,你特么是条汉子。” 张志军轻蔑地一笑:“你的评价算个屁。” 王兴贵也不动怒,托着下巴看着张志军:“十五年刑期啊,这才一年多,你怎么过?” 张志军都懒得说话了,王兴贵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就是为了你女儿。哎,你女儿开了个网吧你知道不?” 张志军道:“王兴贵,你特么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前段时间,那个网吧被一把火烧了,虽然现场没发现你女儿的尸体,但活着的希望比较渺茫。” 张志军的身体猛然挺直了:“王兴贵,你蒙我。” “警方已经查明,网吧是被人故意纵火。”王兴贵慢悠悠地说,“张志军,你女儿是你的心头肉,就这么看着你女儿被人害死,自己又无能为力,你心里会不会痛苦?” 张志军咬紧了腮帮子,被铐着的两只手青筋都暴了起来,王兴贵淡淡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出去找杀你女儿的凶手,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张志军的眼睛眯了起来,冷笑了一声:“你想跟我交换?” 王兴贵承认:“我坐这个位置已经快十年了,早就够了,我需要政绩,如果你能把你主子交出来,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有什么好处?”张志军冷静了下来,“我怎么出去?” “我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 “好,我出去之后再把你想知道的东西告诉你。” 王兴贵摸着鼻子考虑了一阵子:“成交,下个星期放风的时候,我会安排一辆拉土的货车,到时候你躲土里运走,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玩我,后果是什么你自己知道。” “晚上给我送点好吃的过去。”张志军转过了身。 看着张志军的背影,王兴贵又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个高大粗犷的汉子被带了进来。 “后天你就要出去了,有什么打算?”王兴贵身为号子老大,并不像电影中演的那样凶神恶煞,反而对服刑的犯人很好,当然,这仅限于听他话的人,眼前这位名叫陈长江,重伤害,判了七年,在王兴贵的周旋下,硬是了减了两年零四个月的刑,后天就要刑满释放。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没有无缘无故的有,受人恩惠,替人办事,这个规矩陈长江懂。 王兴贵笑了笑:“我不会亏待你的。” 陈长江呼出一口气:“要特么出去了,还真不适应。” ………… 吴昕的伤在老项的调理下恢复得不错。 这几天老春子和南哥没什么动静,倒是小春子来得很勤,今晚上也是一样,提着酒菜进了来。 “送货晚了,差评。”铁锤大呼小叫着接过酒菜,嗅了一口,陶醉得一比,“我日,香。” 小春子笑着说:“邓大江猪头肉在县城是一绝,都特么排不上队,还限量供应,我一直守到现在才搞来二斤。仁哥,尝尝。” “过敏。”我巴拉着脸,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大仙已经被小春子的酒菜腐蚀了,从葡萄架子上跳下来给小春解围,“他痔疮犯了,别理他。来,过来坐。” 说着拧开酒瓶盖,仰脖子叫了一声:“叔,开干!” 老项从里屋走进来,小春递了条烟过去:“叔,孝敬您的。” 老项对小春子无感,不过吴昕的伤能恢复得这么快,跟小春子鞍前马后地送药有很大关系,所以老项没我那么阴损,接过烟直接扔给了我,说:“小春,你仁哥哥这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跟他们玩。” 铁锤眨巴着眼睛说:“叔,要不要当着我们的面埋汰啊?” “吃你的肉。”老项一搂小春脖子,“小春,你是大学生,听叔的,好好念书,比啥都强。” “仁哥,过两天我就开学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明天我生日,我已经在祥春订了一桌,要是觉得我还够处,你们就带个蛋糕过去。”小春在我面前说了这两句,垂下了头,“我忘不了你那晚你们跟我喝酒的事。” 我撇了撇嘴,一手插兜里,一手提着烟去了里屋去看吴昕,小春叹了口气,强笑着说:“那几位哥哥,我先走了。” 一直等到小春出了院门,铁锤才为难地说:“老鬼,我觉得这小子挺叽吧可怜,他老子的事记他头上,不地道。” 大仙骂了一声:“你懂个屁。哎,我说小项,话说回来,人家热脸贴冷屁股也贴了不少天了,昕儿的伤也多亏了他,咱去给他庆个生,也不过分啊。” 我扭过头:“我拦着你们了没?他喊一声我就去,我面子往哪儿搁,一个个都跟傻比一样,我没说去,可我特么说不去了么?” 铁锤这一次反应贼快,赤着脚就追出门:“小春啊,不带蛋糕去成不?” 老项叹了口气说:“好好的孩子非特么被你们带坏不可。” 我搂着他的脖子说:“我是不是被你带坏的?” 第27章 周子明有消息了 - 狼回头 - 茅大侠 老项反搂住我的脖子,戳着我的胸口说:“小子,你老子我没本事,得靠你自己混,怎么混,你自己拿捏。” 我嘿嘿一笑:“有我一口你就不会饿着。” 大仙递了一根鸡腿过来:“叔,今晚包夜不?要不我们给你腾点儿地方?” “小兔崽子,拿你大爷开涮,看你大爷不喝死你。锤子,给我撬一箱啤酒!”老项跟大仙斗了起来。 吴昕站在窗户边上看着,眼睛里似乎有点泪光,我觉得,这小子也是特么有故事的人,人不是动物,狠,并不是天生的。 我猜的没错,这小子不但有故事,还特么非常有故事,当然,这是后话了。 其实拿捏小春子,我特么心里也挺累的,现在总算是解脱了,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张婷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啥不给她报仇,差点把我给掐死,我心一慌就醒了。 睁眼一看,是大仙这王八蛋在掐我脖子,其实他也不是真掐,就是捏着我下巴壳子把我弄醒。 我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死,就见大仙绷着脸说:“仁仁,明天可能参加不了小春子的生日宴了。” “为毛?”我顺手抓起床头小春子孝敬的烟,点了一根,去压着瞌睡虫。 大仙的脸在烟头一闪一灭的照映下也是忽明忽暗,再加上他矬的一逼的脸,简直就跟鬼没啥区别。 大仙压着声音说:“我有周子明的消息了。” 龟孙子吹牛逼,我虽然没达到做梦都要干死周子明的地步,但我确实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的,只恨自己没那个能耐,找不着周子明。现在听大仙冷不丁地这么一说,我顿时清醒了,激动地抓住了大仙的胳膊:“他在哪儿?” “你听我说。”大仙低声说,“周子明走之前认识一女的,叫万智慧,是个小学老师。周子明很舍得在她身上花钱,我琢磨着周子明人虽然躲了,搞不好跟万智慧能有点儿联系。你来老家之后,我们本来打算上门跟她谈谈,但是又怕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所以我花钱找了万智慧一闺蜜打探消息。刚刚她发了条消息给我,说万智慧这两天不是太正常,躲躲闪闪的,怀疑有点儿问题。晚上闺蜜故意找了两朋友把她灌醉了,用她手指开了手机,找到了她跟周子明的聊天记录。” 我眼珠子顿时就红了:“周子明现在在哪儿?” “这王八蛋很狡猾,只说自己在泪蒙,具体位置还不清楚。”大仙说,“张婷是你心上人,这事我不能瞒你,要干,也得你亲自干了他。要不要去泪蒙,你说了算。” “要是不去,我特么这辈子都迈不过这道坎。”我翻身爬了起来,“周子明不认识你,这样,明儿一早你就启程先去泪蒙,我要回一趟津江。” 大仙沉默了一下,道:“好,我在泪蒙那边有个朋友,人脉挺广,我先去找他,咱们保持联系。” “起来,送我去津江。”操,我特么还不会开车,有空儿真得学个驾照,太不方便了。 我们这边动静一起,刚出院子把车打着火,就看到吴昕两手插兜里站在车前面,大灯晃在他脸上,惨白惨白的。 我伸出头,吴昕淡淡说:“干他,少不了我一个。” “离干他还有段时间,明天小春子的生日宴肯定得有人参加,你跟锤子去,跟小春子说一声,我们有事儿了去不了,等明年,一定给他过个隆重的生日。” “要说你自己说。” “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我板起了脸。 吴昕指了指大仙:“他要去泪蒙,有钱吗?” “……”我无语了,要说有钱,津江F4里,最有钱的就是吴昕,谁特么让我们的钱都让他管着呢,一拍大仙,“你搞定。” 大仙道:“我先去泪蒙,你跟仁仁一道。” “这还差不多。”吴昕这才同意。 我就日了狗了,大仙的意思跟我的想法有区别吗? ………… 万智慧睡到半夜,口渴得很,闭着眼喊她闺蜜的名字要水喝,然后就有一杯水递到了她的手里,烫得她一缩手,嗔怪道:“你想烫死我呀。” “现在是逗你玩。”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万智慧吓了一跳,伸手按着了灯,看到一个顶着方便面头型的男人就坐在床前,吓得一缩身子,居然还没喊,第一时间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被侵犯,真让我醉了。 “我对你没兴趣。”我把手机扔给了她,“打电话给周子明,问他在哪儿,就说你想他了,要见见他。” “你谁啊?”万智慧反问了我一句。 “刚才那水烫不?”我指着我手边的电水壶,“这是我刚刚烧开的,没一百度也有九十五度,你要是不打,我不强求你,但你如花似玉的脸就没了。” 万智慧吓了一跳,怯怯地说:“都这么晚了,打电话他也不一定接啊,而且我只有他的微信号,又没他手机号。” 他们俩的聊天记录我已经看过了,周子明倒不是让她打听什么,她毕竟也不是社会上的人,完全就是情侣之间的思念,所以可以确定周子明并没有察觉出什么来,如果我要是硬逼着万智慧跟他视频,万一万智慧有个异常让周子明惊着了,再想找他又不知到何年马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必须得取得万智慧的配合,于是我晃了晃水杯,吹了几口气,把杯子递给了万智慧:“喝吧。” 万智慧怯怯地接过水杯,不敢说话,我也没吓她,问她:“那什么时候打比较合适?” “他每天都要到上午十点之后才跟我联系。” 我点了点头:“那就明天吧。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么?” 万智慧散乱着发丝摇了摇头。 “前段时间,有个网吧被烧了,烧死个女人,这事你知道不?” 万智慧点了点头。我咬紧了腮帮子:“那女人是我媳妇儿。” 万智慧啊了一声,脸上有同情的神情,我跟着说:“这事本来跟你没关系,但是这把火是周子明让人干的,就跟你有关系了。” 万智慧吓了一跳:“是他?” 我冷漠地说:“就是他,事发之后他就跑了。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他了吧?你如果肯帮我,我不但不会伤害你,还会有酬金给你,但是如果你不帮我,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她是我最爱的女人,现在人没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万智慧垂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指了指床:“你继续睡觉,我期待你的配合。” 天亮的时候,大仙发来短信,说他已经上了飞机,我回电过去:一路小心。 没多久,小春子打来电话:“仁哥,昕哥跟我说你们有事要办,不能来了。” 听着他有些失望的口吻,我跟他说:“我们确实有要紧的事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好意思昂,等明年我给你办场大的。” 小春子说:“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仁哥,我知道好歹,那你好好办事,我等你们回来,生日么,晚几点再过也行。” “好。”我答应下来,开始等着周子明发消息给万智慧。 我一宿没睡,万智慧其实一开始睡下的时候也害怕我对她不利,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洗潄了之后,也没那么怕我了,说:“你饿不饿?要不我下点面条给你吃。” 等我吃完面条,吴昕的电话就打来了,我让他等着,这时听到万智慧说:“他发消息来了。” 周子明比我想像中的要谨慎得多,万智慧不着痕迹地表示想见见他,周子明都没说自己在哪儿,倒是跟万智慧视频了一会儿,万智慧跟他撒着娇:“我都很久没见到你了,是不是在外面鬼混了?” 周子明说:“我在泪蒙办点事,等事情办完了就去找你。” 我听着周子明的声音,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联系了,你对我一点都不坦诚。”万智慧显得很不乐意,直接把视频给挂了。 我狐疑地看着万智慧,从坏的一方面想,这是万智慧在给周子明递信号,但她只是个小学老师,应该没那么多心眼儿,这对她也没什么好处,那么就应该从好的那方面去想了,她是在配合我玩欲擒故纵。 如果是这样,我就只能等了。 第28章 狡兔三窟 - 狼回头 - 茅大侠 另一头。 周子明被挂了视频,很有些抓耳挠腮,身边有一汉子笑着说:“明哥,这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我给你安排两个消消火吧。” 周子明拒绝了一下:“我特么现在是来避风头,又不是来度假,忍忍就算了。” “明哥,在我这儿,你怕什么?不知道咱泪蒙人有多猛么?” “华子,我知道你牛逼,我这也不是不想节外生枝嘛。”周子明叹了口气,这儿虽然有吃有喝,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最要命的就是,这个天气,在津江还要穿短袖,在泪蒙,已经冷得要穿棉袄了。 “生个叽吧枝啊。”华子嚣张地骂了一句,问道,“明哥,你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 “说起来也真特么苦逼。”周子明把事情简单说了,华子挠着贴着头皮的发茬子说,“这么说,你那个老大乐天上头还有人啊。” “所以我特么才跑路啊。”周子明苦恼的一批,“不知道啥时候才是个头,我特么别这辈子只能待在泪蒙了吧。” “草原的汉子威武雄壮,草原的女人也很豪爽的。”华子说,“你先歇着,晚上我给你找两妞减减压。” 我歇你妹啊歇。周子明越是苦闷,就越觉得烦躁,这泪蒙他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了,又不敢打电话给乐天。看着刚刚跟万智慧的聊天记录,心里不由一动,发了个笑脸过去:“宝贝,还生我气呢?” 前面说过,万智慧玩的一手好欲擒故纵,要不然周子明也不会被她迷的魂颠梦倒的,所以周子明发消息来,她根本就没回。 我在边上看着,心里暗自惊讶,这女人还真不能小看,换了是我这个感情界的小白,那还不被磨死啊。 万智慧拿捏得很到位,在周子明就要失去耐心的前一刻,她才回了个消息:“刚刚洗衣服去了,没看到你发的消息。” 这个借口完美无缺,周子明也没生气,哄了万智慧两句,才说:“宝贝,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再说请,我就生气了啊。” 周子明说:“帮我打个电话。” “打给谁啊?” “别问那么多,把号码记下来,就说你是我女朋友,是我让你打给他的,他会知道怎么说。”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好担心你啊。”万智慧适时地表示了一下关心。 “没事没事,你就打吧,打完再回消息给我。” 万智慧看了我一眼:“怎么弄?” 我把号码记了下来,说:“你照做。” 万智慧开着免提,照着周子明的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哪位?” 万智慧咽了一口吐沫说:“是周子明让我打电话给你的。” 那头沉默了一下,说:“你是谁?” “我是他女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 万智慧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照说,万智慧才说:“我叫万智慧。” 那头又是一种沉默,半天才说:“跟他说,上头没追,但不代表这事就算了,让他再等等。” 挂断电话之后,乐天沉着脸骂了一句:“这个傻逼,我都让他别跟任何人联系了。小乐,你去查查,那个万智慧住在哪儿,问问她最近有没有人去找她。” 乐天考虑很周全,除了上面那位他吃罪不起的人之外,肯定还有一拨人在找他,毕竟当天吴昕在游戏室差点把他干死,不是没有缘由的,乐天是个老江湖,动动脑子就能把这事联系在了一起。 ………… 这一头,万智慧发消息给周子明的时候,吴昕和铁锤也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吴昕都来了,铁锤要是不来我才特么的意外呢,于是我把地点告诉他们,让他们直接过来。 不一刻的工夫,两人齐齐赶到。 万智慧见又来了两人,又开始紧张,我安慰了她一下,让她继续跟周子明聊天,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大仙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三人说了几句话,就听万智慧的手机大响,是周子明发来了视频聊天。 我示意大伙儿别说话,然后万智慧接通了视频。 唠了几句,万智慧趁机提出要去找周子明,这回周子明答应了,不过他还是没说出他的位置,让万智慧先去章家口,到了再跟他联系。 我骂了一句,这王八蛋疑心很重,在玩狡兔三窟的把戏。 万智慧傻傻地看着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想了一会儿,说:“按他说的办。万老师,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去机场。锤子,吴昕,周子明这王八蛋躲泪蒙去了,他让万老师去章家口,估计走的是曲线道路,章家口西有乌南察部,北有锡零锅勒,我现在也吃不准他在哪个方向,你们先去乌南察部,回头等大仙到了之后,我会让他再赶锡零锅勒,然后等我消息再看他让万老师怎么走。” 吴昕拧着眉头说:“他能藏到泪蒙去,那边肯定有认识的朋友,他这么谨慎,搞不好就会有人盯着,一旦发现她身边有别的人,立马就会漏了。” 我挠了挠脑袋说:“万老师,要不你联系一下你闺蜜,让她跟我们一块儿走,就说我跟你朋友是情侣,正好去章家口旅游,跟你一道儿。” 有钱好办事。一听说有免费旅游,还有钱拿,还有我这样的帅哥陪同,她那闺蜜没理由拒绝啊。 于是一行人等立马奔赴机场,不过并没有直飞章家口的飞机,只能先飞京都再飞章家口,而吴昕和锤子到了京都之后便飞往锡零锅勒的盟中心锡零浩特市。 我们前脚刚走,乐天派来的小乐几人就到了,敲了万智慧家的门也没有人回应,按着乐天提供的号码打过来,我们这时已经上了飞机,根本没法接到小乐的电话。 我这些年的人生轨迹就在津江范围内,别说距离上千多公里的京都,就是邻市我也没去过,按理说出去见识一下,应该很兴奋,但我一心想周子明,心头更多的是期待。 万智慧的闺蜜挺懂事,知道我们是假扮情侣,也没有跟我过多套近乎。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京都,两组人马分道扬镳,各赴前程。 候机的时间里,我打了电话给大仙,这家伙已经到呼河浩特了,说已经跟他的朋友老K碰上了头,我把现在的情况和部署跟他说了,大仙说盟区那边老K没什么熟人,只有调整路线,让吴昕他们去锡零浩特,至于乌南察部这边老K可以安排人先在那边盯着。 两边当即行动,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这对假情侣和万智慧终于到达了章家口。 一下飞机,万智慧就联系上了周子明,这个王八蛋说已经晚了,让万智慧先找个酒店住下来。 到这个时候,急也没有办法,而且我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焦急来,谁知道有没有人盯着,这些跑江湖的,个个都鬼精鬼精的。 一行三人住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两个面对面的房间,为了避免意外,我和那闺蜜住一个房间里,当然,我向那闺蜜表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并保证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不轨企图,结果,那闺蜜生气了。 我不懂,所以进了房间之后,让万智慧和她闺蜜住一个房间,我自己一个单间。 到这个时候,万智慧也不会再出什么么蛾子了,她要是真敢玩无间道,我的队形她是看到的,她要是不怕我把火迁怒到她身上就怪了。 在我的示意下,万智慧发消息把下榻的酒店跟房间号发给了周子明。 一个多小时后,吴昕也到达目的地点,找地方住了下来。 在飞机上睡了两觉,处于极度亢奋的我怎么也合不上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途中我不知道观察过多少回,这种感觉依然存在,却又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一夜无话,没有任何的动静,早上在酒店吃早餐的时候,万智慧告诉她昨晚跟周子明聊到很晚,说今天上午再联系。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不着急了,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吃了早餐之后,万智慧发消息给周子明,这一次周子明终于松口了,让她直接去呼河浩特。 得到这个消息,我内心狂跳,虽然不能确定周子明就在呼河浩特,但已经能够确定方向,周子明再谨慎,也不至于玩万智慧一把,让她到呼河浩特之后,再飞锡零锅勒。 强忍着内心的兴奋,回到房间,我打了个电话给大仙,大仙马上表示请他朋友老K在那一片寻人,我没同意。 从眼下来看,周子明并没有发觉异常,如果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那就功亏一篑了,不过考虑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正如吴昕所说,周子明在这儿有道上的朋友,即使我们找到了周子明,恐怕也怎么不了他,反而会把咱们几个也折在这里,所以还是让大仙请老K帮忙摇点儿人,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我又联系了吴昕,让他们立即赶往呼河浩特。 搞定了这些,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再和万智慧的闺蜜继续跟着万智慧了,我们毕竟是以顺路的名义到的章家口,要是再跟着万智慧,周子明搞不好就又躲了。 正考虑着,我的房间门铃就被摁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的是两个黝黑壮实的汉子,一高一矮,留着青一色的贴头皮短发,我还没说话,两人直接按着我的胸口把我推进了房间。 上架感言 - 狼回头 - 茅大侠 昨晚接到编辑通知,今天要上架了,心里慌的一比。 说起来我是老作者了,有着两千万字完本的经历,不过以前写的都是官场小说,《狼回头》则是我转战都市在黑岩写的第一本书,非脑残爽文,大家一定会看得很爽,喜欢探讨剧情发展的在评论区给我留言。 按照黑岩TV的惯例,上架的时候总是要写一写自己有多苦的,但咱这是爽文,为了今天上架,在侍候完不到三个月就要中考的宝贝儿子之后,一直干到凌晨两点,搞出来5章共一万三千字,加上免费的两章,将近两万字,尤其在我是兼职写作的情况下完成的,这些苦水咱就不倒了,谁让咱是作者呢,苦和累都是活该,不值得心疼。 虽然现在人气不高,但大家写的评论我是都会仔细看的,并且保证绝不漏复。人气,是攒出来的,现在只是个开始,相信大家会一直支持大侠这本书,支持大侠还有下一次写上架感言的机会。 希望大家看的爽!大家爽,我就爽!5章送上! 最后说一句,老铁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不说了昂!一个字:干就得了!! 卧槽,刚刚去发上架感言,发现居然至少也得一千五百字。这特么就为难我了,我从来就不是个喜欢啰嗦的人,水文也不是我的强项啊。没辄,为了凑足这1500字,我就自说自话,跟各位唠满1500字。 说啥呢,就说说自己的写作经历吧,大侠进入网文写作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当年官场小说当道,正好也有点儿经历,一头就扎进去了。成绩啥的就不说了,那只代表过去,对于都市小说来说,大侠还是个雏儿,也是在边摸索边写作。 大侠没啥别的爱好,跟于谦一样,有三大爱好:抽烟、打牌、写小说。 抽烟伤身的事情谁都知道,可特么没多少戒得掉的,打牌这事就更难戒了。记得写第一本书的时候,八百六十万字,历时三年,那三年里,我打牌的次数加起来居然不到十回。 至于写小说,以前只是个爱好,啥都写过,科幻的都写过,那时候还是投杂志社的,卧槽,无意中透露了我的年龄,声明一下昂,大侠还很年轻,还是小鲜肉。 回想以前的写作经历,累已经不觉得了,觉得挺开心。为什么说开心呢,因为大侠写作有一个习惯,就是跟读者别交流唠磕边码字,那样就会忘记码字的枯燥,所以啊,老铁们要是有空,尽快跟我开聊,我有的是精力,有的是话题,不怕打扰。 来黑岩之前,听不少朋友说,黑岩的读者不少是学生,有的甚至还是孩子。在这个啥都是快餐的年代,还能保持着阅读的习惯的,不简单,我觉得诸位都是有文化有知识有思想的三好青年,但同时,我也有点儿想法。 小说在有时候还是很能影响到人的,我这本书有点儿暴力、有点儿血腥,也有点儿社会,但就是一个故事,表达的是积极向上、奋勇向前,如果有小朋友读者,必须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学习项仁他们的奋斗精神。 呃,一不小心就开始说教了,别嫌烦昂。 写作是大侠的副业,但爱好决定态度,工作再忙,写作可不能耽误,时间上不成问题,跟那沟沟一样,挤挤都是有的,我在努力,老铁们能不能推我一把,让我快快乐乐的努力呢?毕竟上架,就意味着收费,要掏老铁们口袋里的银子,我就没有节操的跪求,请用订阅来支持我吧。 张婷到底有没有死? 项仁以后又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老春子又是何方大佬? 老项只是一个不成器的老豆吗? 大仙、锤子、吴昕,他们跟主角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将来的津江F4会不会分裂? ………… 一切都在《狼回头》之中,说不尽的兄弟情,道不尽的江湖路,热血是我的主旨,只求大家看着爽就完了。 至于项仁在日后的历程中,会遇到哪些女人,嘿嘿,继续卖关子,忽然为项仁感到苦恼了,人人都想桃花运,可特么处理不好,就成桃花劫了。 祝老铁们个个都有桃花大运啊,要是有劫难,自己搞定,大侠帮不了忙,毕竟大侠老喽,有句话不这么说吗,老头看新娘,没得指望喽。 好了,一千五百字也差不多了,中午我得去我姐家随份子去,咱们下午见,大侠期待着你们的实际行动!!! 第29章 不速之客 - 狼回头 - 茅大侠 “大白天的就抢劫啊?这得有多渴啊?”单挑王可不是只能挑一个,一挑二的问题也不大,所以我顺着两人的推势退后一步,准备先撂倒一个再说。 不过那两人进来之后,反手一关门,也没有紧紧逼上,反而与我拉开了一点距离,跟着高个子板着脸道:“项仁是吧?” 我当场一愣:“你们认识我?” 高个儿也没搭理我,淡淡道:“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明白不?” 我当场就不爽了:“我要是不呢?” 高个儿也不跟我废话,直接手一翻,一把喷子就指向了我:“兄弟,你是聪明人,别特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面对喷子,我真是没半点把握,这玩意儿的攻击范围很广,在这么小的房间里,我根本没机会。 我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要让我走?” “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滚蛋就特么滚蛋!” 这一句骂把我的脾气给搞上来了,脖子一梗:“艹,我特么还就不走了,我就不信你现在就干死我!” “艹!你特么就试试我敢不敢干你吧!”拿喷子的那家伙就要动,却是被身边那矮个汉子拦了一下,趁着这个工夫,我猫着腰就扑了上去,双手抵住了拿喷子那家伙的手腕子,抬膝就干在了他的裤裆上,这一招但凡是个人都受不了,那家伙直接撂了。 但在我干倒一人的同时,矮个子也一拳打在我的腮帮子上,打了我一个趔趄。我一头栽倒,顺手操起跌落在地的喷子,抵在了还没回过味儿的那高个子脑袋上,厉声骂道:“艹泥马,再过来一个试试!信不信佬子爆他的头?” “别冲动,你特么冷静点。”矮个子不敢动弹了,毕竟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急眼了,冲动之下,真可能直接就搂火。 “我冷静泥马个逼!”我大吼道,“说,是特么谁让你们来的?” “你干死他吧。”矮个子忽然嚣张了起来,搞得我一愣,我把枪往高个儿的两腿间一顶,咬着牙道,“宁死不屈啊?搞英雄主义呢?好,你们特么赢了,我不敢弄死他,但是我弄残他行不?” “你特么爱弄不弄,他又不是我儿子,关我屁事。”矮个子撂下这句话,居然直接拉开门走了。 “……”我凌乱了一下,什么情况? 这时高个子猛地一推我,跟着也夺门而退。 我跳起来追了两步,两人已经窜下了楼梯,我又不能去追,只得悻悻地收好喷子,正迎上出了门的万智慧,我一招手:“来我房间一下。” 进了房间,我向万智慧说:“一会儿你先走,我乘下一班。” 万智慧一愣:“为什么?” 我没向她解释太多:“照我说的没错,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朋友在机场等你,会保护你的安全。不过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随便你吧。”万智慧说,“那我现在走?” 几分钟后,万智慧下了楼,出了酒店,打辆车直接去机场,我坐着思考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我也弄不清刚刚来那两人是什么来路,看样子,他们并不想伤害我,只是让我离开章家口,可是这特么是为什么呢? 想不通的事情我干脆不去多想,不过由于出了这个意外,我总觉得不对劲,正好这时那闺蜜进了来:“智慧走了,我咋办?” 五分钟后。 那闺蜜背着包气生生的走了,这也是我跟她商量的,毕竟我现在一个人,而且还要考虑掩藏行踪,再有个意外啥的,我不敢确定能保护她的周全,所以我们商量好故意生气跟我分开,就在章家口玩一阵儿,反正钱都是我出。 那闺蜜走了之后,我换到她俩的空房间里坐了一阵,也没见有人再来找我的麻烦,我才下楼退了房间,赶往机场。 ………… 另一头。 一高一矮两汉子正坐在酒店门口一辆现代上,高个子捂着裤裆骂道:“艹,这狗日的太狠了。” 矮个子笑着奚落他:“技不如人怪得了谁?” “艹,老板不是说他就一小不点吗?这么狠,刚刚我真特么以为他要崩了我。” “老板估计也不怎么了解他。咦,他出来了,跟上。”矮个子推了一把高个子,自己则是打了个电话,“老板,人没赶走,我们跟着他呢,好,好,掉头。” ………… 一路上我都不停地往后面看,搞得出租车司机也紧张兮兮的问我:“哥们儿,你不会是逃犯吧?” “有特么去机场坐飞机的逃犯么?”我回了一句,倒是没看到后面有人,但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 一直到我开始安检,这种感觉才完全消失,拿手机发了条消息给大仙:“我已上机。” 大仙很快回信:“已到机场。” 一个多小时后,万智慧下了飞机,冷冽的空气吹在她的身体上冻得她瑟瑟发抖,左右张望了一下,裹紧了衣服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随即便又有一辆车跟了上去。 万智慧发了条消息给周子明,说她已经下了飞机,正在出租车上,周子明还是老套路,让她先找个酒店住下。万智慧发飙了:“今天我要是再见不到你,咱俩就完犊子。” 周子明保证:“今天你一定能见到我,住进酒店,把位置发给我。” 收起手机,周子明向华子说:“华子,麻烦你一趟,回头等我马子住进酒店了,你帮我把人接回来。” 华子笑骂道:“卧槽,你们也是绝了,这特么叫不叫千里送炮啊。” “滚犊子,我们这是爱情。” “爱你老母啊爱。”华子说,“你特么也不着急,这来来回回的好玩啊,带到我这儿来,你干上了,我特么听着过干瘾啊,回头我干脆把送酒店去得了。” “不是啊华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啊,我特么也担心她被人盯上。” “明子,不是特么我说你,你要想就干个逼呢,我特么随时给你安排,可你玩卿卿我我的这一套,我把人给带来了,你就把人家摁房里一直不出门啊?你也忒不是人了吧?”华子笑骂,“有我在,你怕个叽吧啊,这么着吧,我安排人跟你一起过去,你上去艹逼,我就负责给你护逼,这总行了吧?” 周子明老脸一抽:“妥。那你准备一下人,我们晚点儿走。” ………… 另一头。我跟大仙已经接上了头,老K是个威武雄壮的汉子,跟我握了一下手,先不说那手劲儿有多大了,光是手上的老茧就能把人给糙死。 大仙介绍了一下:“我兄弟项仁,这位是老K,我战友,过命交情。” 我笑了笑:“K哥,那就麻烦你了。” “我不是啥哥,就我老K就行了。”老K说,“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安排手把肉,好好喝一顿。” 我拦了一拦:“我来这儿是为了办事,事没办好,酒是一口也喝不下,好意心领,等事儿办完了,我跟你好好喝一顿。” 老K也不勉强,爽快地说:“那成。那丫头已经住进呼兰大酒店,这是门牌号,我订了一个隔壁的房间,你那两兄弟都在。” “谢了。”我问道,“周子明露面没?” “暂时还没动静。”大仙说,“昕儿正在盯着,你没跟万智慧联系?” “联系了,周子明说今天肯定会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大仙道:“那咱就守株待兔呗。老K,我也不瞒你,这王八蛋跟我们是死仇,他非死不可。” “明白,后面的事我给你们善了,泪蒙草原这么大,哪里黄土不埋人呢。”老K嘿嘿一笑,“人我已经备齐了,如果有人给他托底,直接开干。” 第30章 又一伙人 - 狼回头 - 茅大侠 夜已经深了。哪怕周子明没见过我,我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在去呼兰大酒店的时候,特意戴了顶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在万智慧隔壁房间里,津江F4重新聚首。老K给了我们四把仿五四,吴昕没肯要,说不喜欢这铁疙瘩,还是刀比较顺手。 铁锤这两天天天坐飞机,屁股上都要坐着疮来了,跟吴昕辩了一句:“有我这锤子顺手吗?” 大仙吃了一惊:“卧槽,你这锤子怎么过的安检?” 铁锤冷笑一声:“我在五金店里现买的。” “都别逼叨了。”我拉了一下枪栓,提醒他们说,“一会逮着人了,谁都别动手,他是我的。” “最后一下是我的。”吴昕还在为上次没能直接挂掉周子明而感到懊悔,如果那次他直接把周子明干沉了,也不会发生网吧被烧的事情,张婷也更不会葬身火海。 我拍了拍吴昕的胳膊,站在窗前,拿着高倍望远镜在观察,周子明如果是一个人来了最好,如果还有人托底,那老K的人马就得上。 我们并没有等多久,快九点半的时候,万智慧发了条消息给我:“周子明发消息来,说他来了。” “稳着点,别怕,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我安慰了一下万智慧,精神一振,握枪在手,“哥几个,准备了。” 没半个小时,一个车队驶停在了酒店外面,通过望远镜,根本看不清车里的人,这时,最前面那辆牧马人里下来一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侧头问大仙:“你认识不?” 大仙摇头,就看那人下来之后,第二辆车上也下来两人,三人直接就进了呼兰大酒店。 大厅里,老K和他的两兄弟正坐着唠磕,一看到进来的人,老K哈哈一笑:“咦,这不是华子吗?” 华子也是一笑:“哟,是K哥啊,怎么有空到我这旮旯儿坐坐?” “你的旮旯?”老K一挠脑袋,“不能来啊?” “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我好招待你啊。”老K的地盘不在呼河浩特,正在慢慢渗透,但都受到了华子的阻击,不过场面上还是保持着平静。 老K就笑:“现在说不晚吧?给你个机会请我一顿。” “现在啊,不行,我得上去接个人,等我把人接了,回头咱好好唠唠。”在自己的地盘上,华子很傲气,撂下这句话,直接准备上楼。 老K长身而起,拦在了华子面前:“接人啊?巧了,我也来接人。咱接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华子一愣,随即舔着嘴唇就笑了:“最好不是同一个人。” 老K嘿嘿一笑:“我接的是个女人,外地来的。你呢?” 华子的眼睛眯了起来:“老K,踩过界了吧?” “这么说,还真是一个人昂。”老K一声笑,眼睛向外瞄了一眼,“哟,车队啊,哪国领导人啊。” “不关你事。”华子面色一沉,“老K,在这儿,你最好收一收,明白不?” “收,我特么能不收吗?跟你开玩笑呢,接人,我接个叽吧人啊。哥几个,走了,找地儿喝酒去。”老K起身就走。 一出酒店门,老K就往对面的车队走过去,也不停留,只是往第一辆车里瞄了一眼,随后让了自己的车,拿手机就打电话过来。 大仙开免提接着,就听老K道:“妥了,人在楼下车里,现在上去三人。大仙,我帮你拿下你要的,你们几个给我弄死华子。” ………… 华子领人上去,等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老K在车前停了两秒,上了车却是没走,像是在打电话,心里头就觉得不对劲,转身就追了出去,叫了一声:“老K!” “艹!”老K骂了一声,“干吧!” 周子明这两天心慌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要跟心上人见面了,还是有什么预兆,所以到了这儿,也没敢直接上去,请华子先去摸个底。华子也是没辄,大咧咧地就去了。这时候一看华子飞一般地奔出酒店,就心知不妙,一拍司机的肩膀:“开车。” “开泥马逼啊,有华哥在,你怕个叽吧?”那司机也是个猛人,根本没当一回事。 就在这时,绿化带里忽然冲出来一帮人,只一下就把车窗给敲碎了:“开门!” “开泥马逼开,知道我们……”正要报上华子的名号,从破损的车窗里就伸进一枝黑洞洞的枪口来,一声响,那司机头一歪,直接被干倒。 周子明已经吓坏了,身子拼命往里缩,那人的手伸进车窗,正准备打开车门,听到枪响的其他车上的人已经下车冲了过来,双方顿时混战到一块儿。 “卧槽泥马!”华子的眼珠子都要瞪红了,几步奔过来,冲上去就干。 这时,老K也窜了出来,一把喷子抵在了华子的腰眼上:“华子,别逼我。” 华子看清老K,咬着牙道:“老K,你想清楚后果,有种你特么就把我给崩了。” “我的命值钱呢,换你的命,性价比太低。”老K奚落了一句,大声道,“都特么住手,不然我干死他!” 这一声喝出来,华子的那一帮人顿时不敢再动了。 华子咬牙道:“老K,你特么……” 老K直接打断他:“你车上的人我今晚要带走,谁特么拦着,我就崩了谁。洪林,带人!” 我们几个在楼上看得清楚,也很佩服老K是条汉子,毕竟这儿不是他的地盘,这也特么太猛了,这个情太重了。 大仙道:“老K抓了人,我们暂时就先别露面了。” 我正要点头,这时变故陡生! 就见远处忽然有刺目的灯光亮起,一辆重型卡车呼啸着开了过来,这玩意儿干过来,那是碰着就死,老K拉着华子躲开,其他人等也是纷纷大骂着避让,那大卡就直接干在了车队上。 刚刚把周子明从车上拉出来的洪林也不由松开手闪避,周子明趁着这个机会抱头狂奔。 大卡一停,后面车灯更亮,这时候才注意到大卡后面还跟着一辆轿车,几秒之间便到了周子明身后,直接干了上去,就听周子明惨叫一声,人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跌落在地。 那轿车在他的身边一个急停,跟着车门打开,一只手探出直接把周子明拉上了车,绝尘而去。 场面上很是混乱,从大卡开过来,再到周子明被抓走,也就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老K一声呼喊,那十几人顿时散进了绿化带,跑得无影无踪,而他和洪林则是钻进了自己的车子,向着那轿车追赶过去。 华子破口大骂道:“老K,你特么给我等着!” 我们在楼上也是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追,转头见华子又往楼上奔,我叫了一声:“不好,他要找万智慧的麻烦。” 大仙一提仿五四:“上来就干他!” “干个毛线啊干!”我不是怕华子,但华子现在正处于暴怒中,这个时候跟他硬拼,楼下的那帮人能把我们给生吃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敲开万智慧的门,不容分说,一把拉过她:“别吵,进我们房间。” 门外脚步声杂乱响起,就听隔壁一声闷响,跟着我们的房间也响起了敲门声。 我示意大伙儿别动,我过去开了门,华子冲了进来,看到床头柜子摆在两张床中间,还有柜子上的扑克牌,眉头一拧:“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不知道啊,我们打牌呢。”我回应了一声。 华子拉了一下衣柜子,又拉开了卫生间,见没有人,这才离开。 过了两三分钟,我才把藏在我们打牌的柜子底下的万智慧拉出来:“没事了。” 第31章 因为你更稳 - 狼回头 - 茅大侠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截胡,我们也实在想不出会是谁截胡。 大仙无奈地说:“仁仁,计划不如变化,艹,周子明还真是人物啊,走到哪儿都能得罪人。” 我也万般无奈:“希望老K能追得到人吧。” 吴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铁锤擦了一下嘴角的白沫子说:“妈的,佬子都已经做好神经的一级准备了。” 靠着窗子看过去,华子带着人已经走了,我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十几分钟后,大仙接到老K的电话:“不好意思昂,人没追到。” 大仙说:“这是个意外。” 老K哈哈一笑,说:“小项兄弟呢,本来准备好好跟你喝一场的,不过在华子地盘闹了这么一场,这疯狗肯定不会善罢干休,我得先回去,你们呢,先玩几天,等这疯狗劲儿过了咱们再聚。” 华子也不认识我们几个,第二天一早上我们就离开了酒店,换了一家,边玩边打听消息,都是没有结果。 这么过了两天,倒是听说老K和华子对干的民间传闻,大仙打电话给老K问他要不要帮忙,老K说回到他那边土地上,华子也越不了界,暂时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让我们先玩着。 铁锤有点儿懵:“那晚不是说要我们干死华子吗?怎么现在又不干了?” “我们干死华子,跟他干死华子,性质不一样。”我答了一句。 铁锤不明白,向大仙要个解释,大仙板着脸回了一句:“玩你的锤子去。” 这么过了几天,仍然没有消息,倒是接到一个电话:“你们不用再找周子明了。” 我立马追问:“你是谁?” “我们会见面的,不过不是现在。”对方笑了一声,“仁仁,下次再见,我特么非干你不可。” 我吃了一惊,总算是听出声音来了,正是那天在章家口追到我房间赶我走的那两人中的一个。 大仙问我情况,我把事儿说了,大仙也是摸不清这是哪路神仙,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周子明再一次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只是他是死是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一趟来,花了不少钱,基本上把吴昕给掏空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能跟老K打了声招呼先撤回去,老K歉意满满,说下回咱们再聚。 回到遥城,我把答应给万智慧的报酬兑现了,当晚,小春子就找上门来了,说明儿个他过生日。 大仙就笑:“你小子到底哪天过生日啊?” 小春子说:“只要几位哥哥在,哪天过生日都行。” 于是乎,次日晚上,F4很给面子的全部到场,小春子说订了一桌,结果除了他之外,只有三个人,老春子、南哥,还有一个居然是蒋孝忠。 本来还觉得有点儿尴尬的,想不到蒋孝忠倒是先勾住了大仙的脖子:“你狗日的骗我一杯酒,今晚非特么喝到你尿失禁不可。” 大仙翻了翻眼:“行吗你?” 我们的到来让小春子很高兴,大呼小叫地拉着了我的手:“几位哥哥,可想死我了。” “我又不是你马子,这么激动干嘛。”我说着自己先笑了,一挠小春子的头说,“今晚跟你昕哥多喝几杯。” “哦了。”小春子又向铁锤和吴昕虎扑过去。 南哥淡淡一笑:“来了。” 我点了点头,拉过老春子到一边,说:“让你儿子当马前卒,有意思吗?” 老春子上次考验我们,用心险恶之极,我绝不相信他就是在摸我们能不能做小春子的朋友。 老春子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觉得我对你有企图?” 我没说话,南哥抿嘴一笑,说:“项仁,你不会觉得你比我牛逼吧?” 这几天,我已经知道南哥的来头了,这家伙看上去漫不经心,其实是个角儿,民间传说,身上是背着人命的,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老把子看到他立马尿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南哥未必有传说中的那么玄乎,但比我们牛逼,我不想承认都不行。 老春子看着跟众人闹成一团的儿子,微微一叹,低声说:“小春天性懦弱,不是吃这行饭的料,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交朋友也没个逼数,作为父亲,我觉得做得再过一点,也是可能原谅的。” “打住吧,不说这个了。”我摆了摆手,“跟你没共同语言,闪了。” 这一晚,喝得是天昏地暗,小春子吐了好几遍,我几乎就瘫在卫生间了,比那晚更惨。 等醒来,头都要炸了,人也喝得断了片,就知道来喝酒,过程一点印象都没有。 睁眼一看,还在饭店包间里,一片狼藉,还没有清理过,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一个人睡得跟死猪一样,满屋子里的酒菜加尿臊味,我差点又吐了。 揉着脑袋走出门,凉风吹过来,脑子里清醒了不少,摸到冰柜前拿了瓶冰镇凉白开灌了几口,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才跳得慢了些,转头就看到南哥坐在大厅里。 我吓了一跳:“我日,一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儿装鬼!” “春哥让我在这儿等你,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去见他。”南哥扔过来一根烟,“要不,再睡会儿?” 老春子就在楼上,我进去的时候,他背对着坐在老板椅上,两只脚跷着窗户,一口一口地抽烟。 听到声音,老春子转过椅子,弹了一下烟灰,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两个小时就醒了,年轻就是好啊。” 我揉着脑袋说:“大哥,大半夜的,聊天我就不陪你了。” “好,我跟你说正事。”老春子笑了笑,跟着笑容就慢慢收了起来,不再有半点饭店老板的和善模样,缓缓说,“我要去芸兰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只能带两个人,阿南算一个,你有没有兴趣?” 老春子的表情有点凝重,我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想了一下说:“芸兰远的一比,我得知道去办什么事。” “要是知道了,你就必须要去。”南哥淡淡道。 “我拷,整这么神秘。”我隐隐觉得他俩办的不是什么好事,这个浑水我特么到底要不要趟?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而不是找他们三个?”老春子自问自答,“因为你更稳,他们三个都听你的。” 我干笑了一声:“谬赞谬赞。” “我一般不怎么夸人。”老春子又点了一根烟,“小春子吃了几次闭门羹,你敢说,你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 我忽然有点冒火:“我觉得我没必要向你澄清什么,你在考验我,我同样也在考验小春,能不能在一起做朋友。既然你这么看我,那事情也特么不用再谈了,拜拜。” 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那是南哥的手,稳而重。我没动弹,斜着眼看南哥:“南哥,几个意思?” 南哥微微笑了笑:“等春哥说完。” 轻淡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我忽然明白,我根本没有跟老春子叫嚣的本钱,如果我们不是小春的朋友,南哥理都不带理我们的。 我呵呵一笑:“玩儿硬的了?” “有个性不是坏事,但是不需要玩个性的时候去玩,会玩出事来。项仁,这是我对你的提醒。”老春子也呵呵一笑,“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强求,你也别跟别的人提起这事。” 我等了几秒钟,没见老春子再说话,就说:“这就完了?” 老春子道:“你还想我说什么?” “没有别的选择吗?选择题还有四个选项呢。” “阿南,你跟他说吧,我有点累了。”老春子装着逼,躬着腰反手捶着自己的后背走进里屋。 南哥坐在我身前的茶几上:“你要是不去,明天送小春子上学,然后回来接手祥春酒店。” “等下,几个意思?” 南哥不理会我,继续说:“祥春酒店交给你们经营,赚了钱你们几个拿着,亏本了,算春哥的。明白不?” “第二个选项就这么肥?我忽然有点儿后悔了。南哥,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如果我跟你们一起去,是什么奖励?”我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不过没办法,利益最大化嘛。 南哥笑了笑:“在刚刚的那个选项上加一百万。” 我热血沸腾了几秒钟之后,说:“我干了,不过我有个疑问。” “为什么叫上你对不对?”南哥勾了勾手指,“春哥觉得你是个人材。” “NoNONo,我知道我是个人材。”我一点都不客气,“我不是这个问题,我的问题是,我们去芸兰到底要干什么。” “你这逼脸真够厚的。”南哥上下看了我一眼,下了茶几,“好好睡一觉,明天在路上我会告诉你要干什么。” 夜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梦见了张婷,我特么一直记得她跟我说的话,她要花我自己赚的钱,钱很快就会有,可是人呢? 早上五点多钟,我、南哥和老春子就出发了。临走之前,我跟大仙交待了两句,说要出去办点事,陪小春子上学就由他去办。 大仙也没问我办什么事,我也没把老春子把饭店让我们开的事情告诉他,这一切都等到我们办完事之后再说。 车开到津江,直干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上了飞机。我的心里突突的,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倒也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不明白的我就不说话,免得出丑。 昨晚没睡好,脑袋瓜子嗡嗡疼,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第32章 南哥威武 - 狼回头 - 茅大侠 醒来的时候,飞机还在天上飘着,肚子咕咕抗议,我叫来乘务员,要了点免费食物,吃饱喝足了,也就没多少睡意了,就盯着乘务员看,不是我好色,而是其中一个长得跟张婷有几分神似,让我想起了张婷。 这些日子,我一直压制着对张婷的感情,以前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只是觉得那日子挺开心,也没能好好去品味,现在张婷这么一走,往日的点点滴滴就浮现在了眼前。 我怔怔地看着那空姐忙碌着,不知不觉中眼睛就湿润了。 “先生,你怎么了?”那空姐可能一直被关注,所以见惯不怪了,看到我泪流满面,出于工作需要,还是问了我一声。 我如梦初醒,揉了下眼睛,强笑了一声:“没事,这飞机飞老高了,害怕。” 空姐抿嘴一笑,就听后面有个大黑胖子说:“麻烦你,帮个忙。” 那空姐回过头,彬彬有礼地问:“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那个不是太胖了嘛,上厕所有点儿费劲,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面对这个问题,空姐有点为难,而且飞机上机长等三名男性机组人员都在驾驶室。这死胖子目测得有二百斤,纤弱的小空姐根本架不动他啊。 “先生请稍等。”空姐回去向负责人汇报,很快有两位同样靓丽的空姐过了来,三人架着死胖子去了卫生间。 “操。”坐我身边的南哥骂了一句,“王八蛋,换地上老子让他一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死胖子是占人家便宜,可是他提出的理由似乎并不算过分,作为空乘人员,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恰巧,像张婷的空姐有意无意地看过来一眼,与我眼神一碰,似乎记得我刚刚泪流满面的样子,矜持地笑了笑,我也回之一笑。 不到一分钟,厕铃被摁响,小张婷站在门外问道:“先生。” “我裤子脱不下来,进来帮我脱一下呗。” 我坐的位置离厕所不远,小张婷就在我身边,所以我听得清清楚楚,腾就要站起来,这王八蛋不但是过分,完全就特么一变态啊。 南哥按着我的手,淡淡道:“别惹事,这是飞机上。有什么事下飞机再说。” 我咬了咬牙,喘气声都变粗了。其实我不是那种惯于见义勇为的人,只是这空姐跟张婷长得很像,我下意识地就把她当成了张婷。 小张婷感觉到了我的愤怒,向我无奈地笑了笑,进了厕所,帮着死胖子脱下了内裤,并递过去一条毛巾,让死胖子遮住那条蚯蚓。 没想到死胖子一掌打开毛巾,小张婷无奈,只得退出来,准备把厕所的门关上,这死胖子得寸进尺:“关门我喘不上气,别关。你也别走,马上来扶我起来。” 小张婷能忍,我特么不能忍了,一把解开安全带,冲过去两手拉着门,一脚把死胖子踹进了马桶,跟着又是几脚,大骂道:“卧槽泥马的,你个死变态,回家叫泥马扶你,王八蛋,不能走,你特么怎么上的飞机,老子今天就你以后都特么别用腿走路了。” 胖子被我踹得两眼上翻直抽抽,小张婷赶紧拉住了我,这时有两个人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奔向了我,其中一个动作很快,举着大拳头就砸在了我脑门上。 我一扭头,这两家伙都长得跟狗熊一样壮,真干起来,这里的条件也不合适,老子手里也没家伙,心一横,去泥马的,你打老子,老子就打这个死胖子,于是我不理会那家伙,继续一脚一脚地踹着死胖子。 壮汉一拳没撂倒我,跟着又来第二拳,不过这一拳他没打出来,就被南哥给握在了手里,就那么一扭,壮汉就跪了,跟着南哥的膝盖顶在了他的脸上,血花花一片。 第二个壮汉也扑了过来,南哥漠然地看着他,等他的人到近前了,身子一矮,一拳兜在那家伙的下巴上,这一拳得有多大的力量啊,直接把人给干得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机舱里,我感觉飞机都摇晃了一下。 “别打了,别打了。”几个空姐也很有眼色,等他们被料理了才过来劝解,小张婷也拉着我的胳膊说,“再打会死人的。” 我气哼哼地停下来,指着那死胖子霸道地骂了一句:“下飞机之前,你特么就待厕所里,出来老子就干你!” 回到座位上,南哥竖大拇指:“牛批。” “牛批就不会被打了。”我揉了揉脑瓜子,还疼着呢。 南哥笑了笑,老春子忽然问了一句:“项仁,如果今天阿南不在,会是啥结果?” 我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我没想那么多。” “以后做事别特么太冲动,先动动脑子。”老春子似教似训地来了一句,又闭上了眼睛。 “春哥,年轻人要有点血性。”南哥倒是说了一句,看到那两人爬起来扶着死胖子,死胖子的头被我踹得更胖了,喋喋不休,说什么要追究责任,南哥走过去,拍了拍胖子,“再逼叨,我跟你一起下飞机。” 胖子只是被我狠踹,不知道南哥的勇猛,脖子一梗:“你特么谁啊?” “项仁,你下手也不狠啊,还能说话呢。”南哥一掌切在胖子脖子上,胖子顿时两眼一翻,那两狗熊壮汉就要拼命,南哥淡淡说:“让他好好睡一会,也让别人清静点,成不?你俩要是也闹腾,我不介意让你们也睡会儿。” 世界终于清静了,我很佩服南哥,这老流氓能有现在的地位,真不是靠一张嘴吹出来的,值得学习的地方很多啊。 正在我总结得失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刚刚谢谢你啊。” 我扭过头,脖子疼得我直抽抽,就看到小张婷的手里拿着一个冰袋:“消消肿吧。” 我笑了笑,向南哥呶了呶嘴:“你该谢的是他。” 小张婷抿嘴一笑:“他太老了。” 我怔了一怔,就看南哥满脸黑线,我猛地搂住他的脖子:“南哥,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内心的阴影面积。” “滚犊子。”南哥扬了扬手,“信不信我也切你一掌。”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套路了,我跟小张婷互留了手机号码,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唐木木。 下了飞机,我跟木木打了个招呼,木木做了一个电话联络的手势就忙她自己的事去了。 南哥板着脸说:“恭喜你泡到个妞。” 我笑了笑:“下次泡妞的时候一定带上你。” 南哥嘴角一抽,老春子淡淡道:“别闲扯叽吧蛋了,走。” 机场外有一辆丰田大越野在等着,开车的是一个年纪比我要大一些的小伙子,叫阿良,显然跟老春子比较熟了,问要不要吃点什么填填肚子,老春子说在飞机上吃过了,抓紧时间办事。 于是几人坐着丰田一路开走。 我对这里的地形是一窍不通,车开向哪儿我就去哪儿,不过车并不是开向繁华地段,因为道路越来越颠簸,也越来越偏僻。 沿途的风景不错,但是再好的风景也有看腻的时候,老子也不是什么特么诗人,感慨了几秒钟之后,我就没了兴趣,低声问身边的南哥:“南哥,我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老春子吐出一口气说:“接一个人。” “接人?”我心里就比较迷茫了,是什么人值得老春子、南哥和我这三大猛将来接啊,我必须要吹个牛逼,我也算一员猛将了。 “阿南,你跟他说。”老春子话不多。 第33章 敢不敢也背叛一回?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们要去黑河,那里靠着越兰。”南哥的脸上这时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接的是个女人。” “女人?我猜到了。”我挤了挤眼睛,“是老春子的女人吧?” 南哥不再理我,叮嘱我说:“一会儿机灵点,手机关了。” 看着这两人的一脸郑重,我没来由地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心头颇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接个女人干嘛要搞得这么隆重。 两个多小时后,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人烟了,天也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南哥淡淡问道:“这条路很难走啊。” 阿良笑了笑:“这一阵子查得太紧,路上都有卡,这是最近才拓出来的一条路,但花的时间也会多一点,估计晚上能到。” 我不清楚情况,有心想问,但问题太多,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老春子似乎能理解我的心情,闭着眼睛说:“该你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我暗自腹诽,操,神秘兮兮。 车上带着食物,到中午的时候在路边停下来,简单对付了一口,便又接着上路,我注意到南哥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南哥给我的印象一向是淡定,像这种表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这证明什么? ——不可控。 “良哥,停一下,我撒泡尿。”我在后面拍了拍阿良的肩膀。 阿良停下车,我跑向一棵水桶粗的大树,老春子笑了笑:“这狗日的撒个尿还背着人呢,阿南,你去看看,别特么掉坑里。” 南哥懒洋洋地过了来,走到我身边,我一边尿着一边低声说:“南哥,是不是情况不对?” 南哥赞了我一声:“有点警觉性。” 我顿时有点儿心慌,但我不知道事情的凶险,所以尽管心里没底,却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机灵点吧。”南哥撒完尿又上了车,阿良正要发动车子,南哥问了一句:“阿良,家里都还好吧?这次事办完,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这儿太艰苦了。” 阿良笑了笑:“习惯了,谢谢南哥一直照顾我妈。” 老春子忽然道:“阿良,打个电话过去,交易放在明天。” 阿良一呆:“春哥,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我说话不管用是不?”老春子慢悠悠来了一句。 我一听这话,拳头就握紧了,阿良要是不听,我就一拳干倒他。 阿良忽然一笑:“我现在就打电话。” 阿良低头伸手去包里掏手机,老春子忽然从后面勒住了阿良的脖子,我没想到老春子会猝然发难,但看到阿良在挣扎,我下意识地去控制阿良的双手,南哥一拳打在阿良的太阳穴上,阿良顿时不动了。 “什么情况?”架我没少打过,但从来没像这次这么紧张过,由于力气用得太大,让我的双臂都在发抖,但当我看到阿良塞在包里的手拿出来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狗日拿的不是手机,而是一颗手雷。 “阿南,开车,回头。”老春子迅速作出决定,南哥窜到驾驶位上,吩咐了我一声,“看着他。” 我一咬牙,扯下了阿良身上的T恤,拧在一起当成绳子捆住了阿良,搞得全身都是汗。 “咋发现他有问题的?”我还懵着呢。 南哥说:“这小子做梦都想回去,春哥说事成了让他回,换你激动不?” “激动啊。” “他激动了不?” 艹,问题原来出在这里,这一个个的,太特么鸡贼了。 车子转了头,没开出多远,阿良就醒了,挣扎了几下,被老春子一拳打在脸上:“阿良,这几年我给你的钱不少,你居然也背叛我。” 阿良咬着牙道:“春哥,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我特么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老春子怒吼道。 阿良惨然一笑:“春哥,我老婆孩子都在他们手里,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特么就是个傻逼,我们挂了,你以为他们还能活?”南哥骂了一句。 “我总得试试。”阿良垂下了头。 老春子松开了揪着阿良头发的手,忽然道:“你走吧。” 阿良愣了一下,苦笑着说:“你不去,他们同样还是个死。” 这时,阿良的电话响了,阿良看了一眼:“我媳妇打来的。” “接电话。”老春子漠然看着阿良。 阿良愣愣地拿过电话,接通了,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阿良,你到哪里了?” “快了,还有一个多小时。”阿良故作轻松,然后便听到一个男人低低的威胁,“做好你要做的事。” “我知道。”阿良挂断电话,垂着脸说,“春哥,你杀了我吧。” 老春子沉默着,忽然说:“阿南,调头。” 南哥一脚刹车,跟着向我道:“项仁,敢不敢也背叛一回?” 我有点懵,这个阿良我还真没看出来有啥毛病,还没回过神呢,南哥突然玩这么一出,我这顶多一G脑容量的脑袋瓜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听南哥骂了一声:“傻比。” 跟着发生的事就让我目不暇接了,因为南哥直接下了车,跟老春子干了起来。 南哥的身手我是看过的,一拳把飞机上的狗熊壮汉撂昏,我是肯定做不到,但是没想到大腹便便的老春子手底下居然也挺硬,跟南哥干了个不相上下。 后来我才知道,南哥是不忍心下狠手,不然老春子那把老骨头能被拆喽。正是因为这样,南哥拿不下老春子,反而被老春子给干倒了。 南哥破口大骂:“卧槽泥马项仁,你个傻比,还不过来帮忙。” 我懵头懵脑:“帮特么谁的忙啊?” 老春子一耳光扇过去,骂道:“阿良为什么特么的要背叛我,就是因为我想自己太多,想他太少,现在他老婆孩子都在别人手里,我特么能不能一走了之?今天我对他不闻不问就走了,明天特么就能对你们不闻不问就走了!” 老春子情绪激动,指着南哥,也指着我。 我特么忽然肃然起敬,南哥喘着粗气大叫:“可是前面摆明就特么是陷阱啊,你这不是讲义气,是傻比!” 老春子咬着牙:“你不是说做人得有点血性吗?” “春哥!”阿良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老春子面前,泪流满面,“春哥,我特么不是人,你别管我了,我走上这条道,横竖都是个死,我老婆跟着我,就得有这个准备。” “那你孩子呢?”我突然问了一句。 阿良不说话了,南哥惊愕地看着我,跟着就大骂道:“你特么是不是傻比?” “我是跟老春子一样的傻比。”我觉得老春子这事干得仗义。 老春子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个狗日的。阿良,你特么要是男人就给我起来,咱俩的事等救出你老婆孩子再慢慢算,现在给老子打起精神,你老婆孩子还等你接他们回来。” 阿良重重地给老春子磕了几个头,然后道:“春哥,如果这一次我还能活着,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操泥马,你的命早就是春哥的了。”南哥也是没辄了,只得跟老春子一起疯。 我心里头充满了热血,嗷嗷叫:“那就干呗。” “干你妹干。”老春子一摆手,“会不会开车?” “可以学。”我巧妙地避开我不会开车的事实。 “那就没辄了。自己干11路吧。”老春子道,“你可以回去了。” 我呆了一下:“几个意思?” “你特么听不懂人话吗?现在事情的走向老子也掌控不住了,恐怕护不住你,要是你特么跟我们一起折在这里,小春还不把我给骂死。” “要是真折了,小春骂你什么你都不知道。”南哥对于老春子的行为就两字:傻比。 “都别墨迹了,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还有机会。”老春子直接上车,我贱贱地把手伸向车门,被南哥一脚给踹下来了,跟着一把开山刀和一个牛皮纸袋子扔了下来,就听老春子说,“尽快回去吧。” 第34章 命大的老春子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追了几步,车子已经开得远了,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骂道:“你们三个,卧槽泥们马!狗日的老春子,你特么给老子安全回来,我还等着你的一百万呢。” 除了骂,我特是没招了,只得捡起开山刀别在后腰上,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两万多的现金,足够我回到老家了,可问题是,这路上连特么鬼影子都看不到,而且我连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回去还真是个问题。有心想去帮他们一把,更是不知道怎么走,眼看着天渐渐阴了,我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要说高德地图就是好,我打开手机一定位,已经快到芸兰边境了,向东走就是越兰,向南走就是缅店,这两地方我都去不了,只能往回走,有人说滴滴打车,我就想问一句,你特么在树林子里,能叫得到吗? 等到天黑透了,我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子上,别问我是怎么到的,反正我现在全身已经快要散架了,为什么?谁特么坐几个小时手扶拖拉机不散架? 早就听说这地儿晚上出来有风险,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敢乱晃悠,就跟手扶拖拉机的主人套近乎,给了他两千块钱,晚上在他家住一晚。 这一晚,我睡得一点都不瓷实,想打电话给南哥或者老春子,又怕误了他们的事,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过这一关,其实到目前为止,我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个咋回事,倒是唐木木打了个电话给我,在电话里唠了一阵,我才知道她也是津江人,让我到津江了给她打电话。 第二天我离开了这位老乡家,到街上去转悠了一圈,原来是最靠近越兰的文山,这里比较偏僻,我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是该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着,犹豫了老半天,找一个便宜的旅社开了个房间,先待两天再说,老春子他们要是回来,应该会跟我联系。这两天里,我先四处走走,就当是旅游来了。 结果到了晚上,也没等到老春子联系我,大仙倒先打电话来了,问我事办完了没有,我说办了一半,过两天再说。 一直过了三天,终于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一接听,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项仁是吧?” 我可以保证,这个声音绝对没有听过,用一秒钟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个电话打来的可能性,我觉得搞不好是老春子出事了,这个念头闪过,我的心跳就加快了:“你是谁?” “我是张志军,张婷是我女儿。” 这个话一说出来,我愣了愣神:“张婷真是你女儿?” 张志军明显不耐烦了,音调也是一高:“你特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春子还没消息,我正心烦着,被张正军来了这么一句,顿时也冒火了:“我特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时我听到里面大仙的声音弱弱地说:“老鬼,他是真的。” “你在哪儿?我有话要问你。”张志军的口吻很强硬。 “我……”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号码,居然是南哥的电话,我心里一跳,道,“我接个电话,等下打给你。” 接通南哥的电话,他的声音很虚弱:“项仁,你在哪儿?” “我在文山,南哥,你们怎么样?”我急吼吼地问。 “受了点伤,春哥有点严重。别慌,你听我说,现在找个医院,在医院等我,春哥需要救治。” “好,我现在马上去找,找到打电话给你,你保持电话畅通。”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冲出了房间,找到了旅社老板,问他附近哪里有比较好的医院,老板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当然是州人民医院了。” 我也是急昏了头,出门就打了个车,直奔州医院而去。 我发了个消息给南哥,告诉他直接去文山人民医院,我提前去过去安排,半个小时后,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南哥等人到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大仙发了个消息过来,问我在哪儿,我说在芸兰文山,他又问,在文山哪儿,这个时候,南哥的电话打过来了,我冲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一辆破破烂烂的汽车开了过来。 我迎上去,车门拉开就看到老春子跟个血葫芦似的,南哥梗着脖子大叫:“快特么抢救!” 我回头叫了一声,急诊医生已经忙活了起来。 我和南哥跟着追到了抢救室,被医生拦在门外,南哥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 我递了根烟过去,为他点着了火,低声道:“南哥,发生什么事了?” 南哥狠狠地撮了一口烟,好家伙,一根就下去了一半,在吐出烟雾之后,才低声说:“春哥受的是枪伤,医院方面肯定会报警,一会儿治安员来了,你就实说我们前几天到芸兰旅游来了,后来跟我们走散,其他的你一概不知,明白吗?” “那你们怎么办?我这里还有万把块钱,看看医院能不能别报警。” “傻比。”南哥又一口把烟抽完,“我去洗把脸。” 看到南哥的背影,我才看到他背后也在流血,一条二十多公分的血口子,让他后背的肌肉都翻了出来,其他的小伤更是不计其数。 我跟进去说:“南哥,你的伤口也得处理一下。春哥这边我守着,有什么消息我告诉你。” 坐在抢救室门口,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这是我第二次面对生死离别了,第一次的时候,张婷就在我面前被大火吞掉,而这一次,老春子生死未卜,他们在黑河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阿良和他老婆孩子被救出来没有? 没多久,当地警方就来了,老春子正在抢救,南哥也在接受治疗,只有我一个大活人,先把拉到一边问话。 我按照南哥的说辞给说了,心慌得一批,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惊慌,才没有让警方有所怀疑,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很让人惊恐的。 我的问话很快,出来的时候,南哥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就站在门口,见我出来,主动向治安员说:“我是方南。” 南哥被带进去问话,我在抢救室门口等着,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抢救室的门还没有开,让我紧张的一批,不过人没出来,至少证明还有生还的可能,我特么甚至在想,万一老春子挂了,我怎么跟小春解释。 南哥的问话结束之后,治安员又问了一下医生,然后就走了,我目瞪口呆,就特么这么走了? 南哥是条汉子,就这么光着被绷带缠着的身子,闷头抽着烟,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塞了一千块钱给门口的保安,请他帮忙随便买几件衣服,然后才问南哥怎么跟治安员说的,南哥不理我,我急了:“南哥,出了这样的事情,治安员如果再问我,我说你们没告诉我,可能吗?” 南哥看了我一眼,才说:“我说我们被人抢劫,抢劫的人是越兰猴子。” 我不得不佩服南哥心思缜密,如果是越兰人打劫,警方还真没什么办法去追查,这样也可以掩盖老春子他们到底干嘛去了的事实,现在只希望老春子命硬,能挺过这一关。 又等了一阵子,南哥换上衣服,脸色苍白,看上去随时能挂,我强行让他先去休息,我来守着抢救室。 抢救一直持续到天快亮了,老春子两度险些撑不过去,四点多钟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说老春子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我心里一松,冲进去一看,老春子被裹成了木乃伊,看到的皮肤绝对比包扎的地方少。 第35章 我逃出来的 - 狼回头 - 茅大侠 “你特么真命大。”我跟着推车去病房,一名护士提醒我,得赶紧交钱,医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 我说现在太晚了,明天我就联系人转钱过来交费。 在病房门口,我被拦在了门外,说老春子的情况比较严重,不接受探视,他们会安排专人护理,我也不知道是为了搞钱还是真的,不过对于老春子来说,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都不算个事。 回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南哥,南哥要过来看老春子,我说进不去,现在关键的是把费用交上,老春子想了想,向我伸手:“电话给我,我让人转钱。” “卧槽,你没钱啊。”我吃惊了。 “我特么要不要把钱背身上?”南哥瞪眼,我讪讪一笑,“南哥,你身体贼儿棒,受这么多伤声音还这么高。” 两天后,老春子终于能说话了,他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总有一天,我特么还要来一趟。” 南哥笑了笑:“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二次吃这么大的亏吧?” 老春子幽幽一叹:“我还是太急了。” 我就当没听见,我特么懒得去知道老春子的历史,这时老春子说:“项仁,你过来。” 我贱贱地过去说:“春哥,我真担心你就这么挂了。” “我特么还以为你早回去了,够义气。” “其实,我是惦记着我那一百万和饭店呢。” “卧槽。”老春子笑骂了一句,开始安排,“我的伤恢复就是个时间问题,你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先回去吧。” 我挠着脑袋说:“我觉得你还是转院的好,你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南哥也是半残,如果让对方知道你还在文山,万一再干一波,我怕扛不住。” “项仁说的有道理。”南哥道,“虽说我调了几个人过来守着,但太被动了。” 老春子淡淡道:“慌什么?他们要是有那个胆子,早特么干到津江了。” 好吧,你牛批,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不过奇怪的是,那晚警方来过一次之后就没再来过,还真让南哥说对了,像这种案子,真特么没法查。 晚上,南哥给我一万块钱,让我明儿一早订机票先回去。 我没废话,在这儿我也帮不上啥忙,收了钱,准备打个电话给大仙,顺便回旅社好好睡一觉,这几天可把我给累坏了,结果一打电话才知道,手机特么欠费了。 在医院蹭了个无线网,把话费充上,打了个电话给大仙,结果接电话的却是张志军,哑着嗓子说:“你特么在哪儿呢?” 我呆了一下,这几天都忙着老春子的事情,把张志军这事给忘了,说:“我明天就回去,到了打电话给你。” “我特么都到文山了。” 我又是一呆:“到了你不打电话给我?” “打了,停机。” “你不能把话费给我充上?” “我……没钱。” 我瞬间崩溃,要不要这么惨,连十块钱都没有?再一想,大仙这孙子也是的,张志军找过来了,就不知道跟我联系一下?打不通了就不知道充个话费么? “我在医院,你来找我吧。” “都说特么没钱了,我发个位置给你,你来接我。” 我说不出话了,惨,真惨,好在大仙的手机在他手里,发了个定位给我,我跟南哥打了声招呼,出去拦了辆出租车,向着张志军的位置过了去。 接到人的时候,不但我想哭,出租车大哥也想哭了,他是被吓哭的。 张志军在一个涵洞下面,胡子拉碴,一身臭味,跟个野人似的,加上地方偏僻,司机还以为我们要黑了他。 这地方我也不熟,只能让出租车送我先前住的那家旅社。 哥揣着一万块钱,好歹也算是有钱人,给张志军买了身衣服,带他去旅社里洗个澡,然后请他搓了一顿之后,夹了一条烟回到旅社,扔了两包给张志军,然后才说:“叔,苦了你了。” 张志军瞪着眼睛问我:“婷婷怎么死的?” “大仙应该告诉你了,是被火……”我的心里一阵儿疼,都说不上话了。 张志军默默地抽着烟:“他说网吧被人纵火了,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告诉他真相。其实我对张婷的过去一点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张志军是什么来头,现在周子明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死是活,把周子明捅给他,对他来说没多大意义。 张志军垂着头说:“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叔,我就是给她打工的,真不知道她的事情。”反正骗一回是骗,骗两回也是骗,这也是为他好。 张志军眼睛里就冒出了泪花子,哆嗦着嘴唇说:“让我知道谁干的,我一寸寸扒下他的皮。” 我理解张志军的感受,他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可是周子明现在下落不明,到底还有没有机会报这个仇我心里也没底。 “叔,这几天你也够磕碜的,好好睡一觉,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我一起去津江,一张飞机票我还是买得起的。” 张志军弹着烟灰说:“飞个毛线机啊,我坐不了。” “你不会是恐高啊?”我试探了一下。 “我是恐人。”张志军郁郁地说,“我逃出来的。” “逃?从哪儿逃出来的?” “你说呢?” “拷,你越狱啊。” “治安员满世界找我呢。” “那你怎么过来的?”我吓了一跳,“你别告诉我是要饭要过来的。” “打车。” 我呻吟了一声,两千多公里,打车,那得花多少钱?张志军是个虎逼,这开车的更特么虎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我有自知之明,没傻比一样拍胸口安排张志军。 张志军摇了摇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杀我女儿的人死。” 我没什么办法能安置他,抽了根烟,南哥的电话打过来了,让我明天带阿良一家回去,我开玩笑问他机票的钱谁出,南哥骂了一句,就听阿良在那头说,“南哥,我不走。” 南哥骂了他两句,又向我说:“你在哪个旅社,我带阿良去找你。” 半个多小时之后,南哥和阿良一家三口都到了,南哥直接说:“项仁,人我交给你了。” 我目瞪口呆:“南哥,几个意思?他说的话我在电话里都听到了,他不肯走,我还能绑他回去?” 阿良也道:“南哥,春哥为了我们一家三口,不顾他自己的事,差点把命都丢了,我特么要是就这么甩手走了,还算是人吗?” “你要是不走,才特么不算人,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春哥给的,你特么别随随便便丢了。”南哥瞪眼就骂。 阿良看着他老婆说:“老婆,你跟儿子回去,帮我照顾老妈。” 他老婆长得一般,却很听话,垂着头说:“好。” 阿良抬起头,目光坚定:“南哥,我在这儿不少年了,对这儿很熟悉,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我听着觉得有些迷糊,压着手说:“哎哎哎,等会,我咋听不明白呢?南哥,你要留下来?” 南哥没回答我,反而是指了指张志军:“他谁啊?” 我这才想起张志军还在这儿,一勾南哥脖子说:“咱外去说。” 南哥也是无语了,可能这么多年,能跟他这么老逼老吊的小杆子没几个。 门外走廊尽头,我给南哥递了根烟,又给他点上,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南哥摸了摸鼻子,骂了一句:“操,谁特么叫我跟仇老春子是兄弟呢。” 我被南哥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春子到底啥情况啊,搞得我心里没上没下的。” 第36章 老春子的悲惨过去 - 狼回头 - 茅大侠 南哥别了我一眼:“你特么十万个为什么啊?” 我嘿嘿一笑:“十万个太多了。” 南哥可能觉得我还算靠谱,叹了口气说:“老春子也特么是个苦人……” 南哥这么一扒拉,就打开了话匣子,让我对老春子的过去有了个了解。 二十年前,老春子和他同村的两哥们一起到津江打天下,那时候,他们的境况比我还惨,但靠着敢打敢拼,硬是打出了一片新天地,只用了六年的时间,就开启了老春子人生赢家的巅峰时代,那时候的老春子黑白通吃,意气风发。 一座帝国的坍塌往往不是从外部开始的,老家伙们说的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老家伙们又说的好,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打破的,老春子也是如此。他的一个叫陈甲的好兄弟觉得自己拿得少了,不平衡了,就动起了小心思。 老春子能够在短短三年里就成为人生赢家,并非完全靠运气,还有智慧,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兄弟的小动作,不过他觉得都是兄弟,所以找了一个单独的机会,点了对方几句。 原以来对方会有所收敛,事实上,对方的确有所收敛,只不过这种收敛只是他的伪装,让他更加的小心更加的隐蔽,也更加的恶毒。 在老春子的成功历程中,其积累自然少不了血腥和黑暗,而这个兄弟就掌握了这些证据,找了个机会把老春子给点了。 那段时间,老春子焦头烂额,疲于应付各方面的调查,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各种打通关节,钱花得就跟瀑布一样,那兄弟也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拆走公司的大量资金,而这些被老春子另外的一兄弟胡大来发现了。 这胡大来性格直率,没啥心机,要不然也不会那么久才发现。 也正是因为他性格直率,并没有想得太深,居然单枪匹马地去质问陈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昔日的兄弟早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非但不再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反而成为结束他生命的死神。 在杀了胡大来之后,陈甲心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上了胡大来的家门,抓走了胡大来的媳妇儿。 这个时候,老春子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带人追杀陈甲,在一个民房里把他给堵住了。胡大来的媳妇儿成为了陈甲的人质,老春子失去了一个兄弟,他不能再看着胡大来的媳妇儿死在自己面前,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陈甲不要杀胡大来的媳妇,自己可以放他走。 听到这里,我骂了一句傻比,这是放虎归山啊。 南哥悠悠问了我一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头壳都要炸了,郁郁地说:“陈甲吃死了老春子讲义气。” 顿了一下,我又说:“那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接胡大来的媳妇吧?” 南哥点了点头说:“陈甲一走就是六七年,老春子一直在找他的下落,直到前几天,阿良打电话过来,才知道陈甲躲在了越兰,打算过来接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卧槽,你特么早说我就不来了,不小心就把命给丢了。” 南哥眯着眼笑了笑,我一拍脑袋:“不对啊,事儿都过去十几年了,阿良怎么不通风报信?” “陈甲太鸡贼了,任何人都不相信,跑到越兰之后,就把胡大来的媳妇儿给藏起来了。”南哥说,“他知道春哥不会放过他,所以一直没杀胡大来的媳妇,只要她还活着,老春子就不会杀他。所以一过就是十几年。” 我又提出一个疑问,那就是阿良。 南哥解释说:“当初阿良就是老春子塞在陈甲那边的一枚棋子,不过不是太起眼,后来阿甲逃跑的时候,身边没有人,阿良才有机会混过去,不过阿良跟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我对他绝对信任,所以没想到阿良打探胡大来媳妇的事早特么漏了,陈甲将计就计,也想一次把事情给解决了,老春子活着,他内心也没少遭罪。” 我还想问陈甲怎么放心阿良一个人来接老春子的,不过回头一想,也就明白了,为了取得老春子的信任,阿良必须一个人来,所以扣了他老婆孩子做人质,万一事情没办成,顶多干不死老春子,在胡大来媳妇没死之前,他绝对安全。 南哥跟着说:“老春子已经没了干死陈甲的心,只想把大来的媳妇给带回来,可是不干死陈甲,就找不到大来媳妇,这是个特么的死循环啊,现在阿良漏了,我必须留下来。” 我竖大拇指点赞:“南哥,我特么服了你了。” 南哥幽幽一叹:“知道春哥为毛看重你么?你重朋友讲义气,跟他当年一样,所以才会给你这么一机会,你好好珍惜。” 我笑了笑,说:“我的事以后再说,你们对阿良怎么样我是看在眼里的,你已经铁定要留下来了,阿良也死活是要留下来,是吧?” “算这王八蛋还有点良心。” 我低声道:“两个人够么?” 南哥斜着眼看我:“你想留下来帮我?” “切,这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老子才不干,不过我可以推荐一个人给你。”我向屋里呶了呶嘴,“你刚刚不问他是谁吗?” 南哥骂了一声卧槽,说:“你特么别给我乱塞人。” “我也是没办法。”我苦着脸说,“南哥,你知道我的过去不?” “你叽吧才多大,能有什么过去?”南哥瞧不上我。 我的心头不由一颤,狠狠地抽了口烟,说:“南哥,其实我也是有过去的。” 往事重提,酸甜只是在脑子里短暂地一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揪心的疼,我特么不知道如果张婷还活着,我们会走到哪一步,但是那种又酸又甜的感觉让我怎么也没法子忘掉。从初中到技校,我也喜欢过女孩子,但是没有哪一个能让张婷存着我心里那么久,当我说着我跟张婷的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把刚结疤的伤口又特么撕开一样,血淋淋的抽筋似的疼。 南哥轻飘飘来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我的疼痛顿时被恼火所代替,不过南哥是见惯了生死的人,这种事情在他眼里似乎也不算个事,便懒得跟他争辩,靴子合不合适,只有特么脚知道,关别人个毛线啊。 所以我接着说:“里面这位,就是张婷的老爸。我不知道他犯的什么坐的牢,也不知道在里面是怎么听说张婷的事,硬是越狱出来报仇来了。南哥,我这人不算高尚,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老丈人,越狱这玩意儿要是再被逮着,可能直接就崩了,我就不能再带他回去,所以我想让他跟着你。” 南哥想了想说:“反正也要用人,你跟他说过了?” “你不点头,我跟他说有个毛用。那这事先这么着,我进去跟他说说。” 一转头,我进了屋,把张志军拉到卫生间,说了这事,张志军死活不同意,说他这条命不值钱,只要能找到害他闺女的王八玩意儿,死也无所谓。 我当时就火了,指着他鼻子就骂:“妈蛋,你脑子有毛病是吧?在大天朝,你这么招摇,不再被抓回去我特么就跟你姓,报仇,你报个叽吧仇啊,蹲牢里靠意念报仇啊。” 张志军不吭声了,我又说:“张婷是我人生当中第一个女朋友,报仇的心不比你少一点点,你是他爸,就是我老丈人,我跟南哥说过了,你先跟着他,我会去查,一旦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第37章 大仙妹妹 - 狼回头 - 茅大侠 “项仁说的在理。”南哥插了一句。 张志军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南哥,迟疑着说:“你是方南?” 南哥很装逼地点了点头,当年老春子牛大了去的时候,他方南也是号人物,所以有人认识他,很正常,上下扫了张志军一眼,淡淡问了一句:“怎么称呼?” “张志军。” 南哥一愣:“为三号开车的张志军?” “你认识我?” 南哥一伸手:“都在说你的事,为了老板,把什么都扛了,牛批。妥了,别人我特么不信,就信你。” 我傻比了,什么情况?从南哥的眼睛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基情,敢情这张志军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啊,不就开车的吗? 我弱弱地问了一句:“南哥,那什么,三号是啥?” “傻比。”南哥直接抛弃了我。 ………… 另一头。 王兴贵面色铁青,已经失联三天的陈长江在一条河里被发现了,都特么已经泡肿了,据内部消息,基本排除被他杀的可能,因为全身上下都没有伤痕,更没有发现遭到袭击的迹象,失足落水淹死的机率达到98%。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王兴贵简直粗暴地下了命令:“你去遥城,找项仁。” ………… 带着阿良的老婆孩子,拿着在当地分警方开的户藉证明办理了登机手续,这女人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很内向,我也是看了证明才知道她叫苏英,孩子叫邵兵。 坐上飞机,我告诉她大概要三个多小时,让她先带孩子睡一会儿。 飞了一个多小时,有点儿尿急,去厕所的时候,听到几个空姐在窃窃私语,一个说希望别像木木那样倒霉,遇上个死变态,另一个就说,木木确实够背的,现在搞到被投诉。 我听得清楚,回座位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唐木木现在啥情况?” 空姐警惕地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她朋友,还把手机里木木的手机号码调出来给她看她才信,说木木在飞机上遇到变态胖子,那胖子在飞机上被打了一顿之后,一下飞机就投诉木木了,航空公司让木木给人家道歉,那死胖子百般为难,结果木木一火之下用烟缸把胖子头给砸了个口子,直接把工作给辞了。 我当场就傻了,愣了一会儿才问:“投诉木木的死胖子是什么人?” 那空姐说她也不知道,反正是个很难缠的主,然后又叹惜木木太冲动了,说胖子告她伤害,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我忽然有点儿后悔自己那天做得太冲动了,要不是我去干那胖子,唐木木最多也就是被恶心一下,死胖子也不敢在飞机上对木木乱来,心说下飞机的时候得跟木木联系一下,这事是我对她不起。 下了飞机之后,我拿手机解除飞行模式,正准备打木木的电话,另一部手机就响了。 这部手机是大仙的,张志军去祥春酒店找我的时候,大仙的手机直接被他下了,现在他跟了南哥,那手机我肯定要带回来。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妹妹。 从机场到遥城还得两个多小时,而且这电话是大仙的妹妹打的,估计有什么事,我直接就接了。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里面有哭泣的声音,我不由一愣,道:“怎么了丫丫?” 听到声音不是大仙的,丫丫的哭声不由一止,懵懵地问:“我哥呢?” “我是你仁哥,大仙有事儿出去了,手机忘带了,我刚刚听到你哭,出啥事了?” “昨晚村里的二杠子来……被我妈吼了两句,今早上带了几个人把我们家给砸了,我妈去跟他们理论,也被他们打伤了,现在被送医院了,医院要交医药费……我打你电话又打不通……”二丫又抽泣了起来。 二丫这一哭,我顿时头皮发麻,连忙打断:“二丫,你先别哭,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记下了医院和楼层,我安慰二丫别慌,挂了电话之后,忽然想起苏英和邵兵母子俩还在身边,总不能也带着他们去医院。 苏英非常体贴,说:“你先去忙你的吧。” 我想了想,说:“嫂子,这样吧,我一会把你送到汽车站,你直接坐到遥城的车,我会让人到车站去接你。” “你不用送我们,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也没跟她多费口舌,塞给她五百块钱,拦了辆出租车让她先走,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安顿好了苏英母子俩,我才匆匆上了车直奔市中医院而去。 很快赶到医院,见到了二丫。前面说过,二丫的眼睛不是太好,倒不是瞎,就是有点儿斗鸡眼,出了这档子事,一双斗鸡眼已经哭得没眼白,只剩眼珠子了。 大仙老娘已经住上了院,我二话不说,先去把住院费给交了,又问了一下情况,顿时眼珠子也把眼白给涨没了。 我本来以为老人家就是磕磕碰碰了几下,没想到二杠子那王八蛋居然是向老人家动了手,把脾给打破了,要不是医治及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以前读技校的时候,我没少去大仙家蹭吃蹭喝,老人家非常热情客气,在我心里,跟我亲妈差不多,出了这档子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看着昏睡的老人家那张苍白的脸,我向二丫招了招手,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二杠子就特么是社会名流,流氓的流,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看上了二丫的那双斗鸡眼。昨天晚上,尿灌多了来敲二丫家的门,二家没敢开,结果这王八蛋爬人家院墙,刚上墙头,被刚硬的大仙才娘一铁锹给轰了下去,脚脖子都摔崴了。 二杠子也是喝多了,一摔下去就势睡了一夜,第二天走的时候发现脚疼,才大概想起是咋回事,一怒之下,纠集了镇子上的一帮痞子就上了二丫家,对着家里就是一顿好砸,老人家跟他们拼了,可她哪儿拼得过他们啊。 结果就是这样了。 在这个过程中,二丫一直哭个不停。在我心里,二丫就跟妹妹差不多,我跟她说:“二丫,这段时间大仙在外面有事,这事就交给我处理了。” 二丫虽然眼睛不好,心眼儿却不差,刚刚是着急老妈的事情,心儿慌慌,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缓过神来就问我:“哥,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现在撒谎的功力已臻化境,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我跟大仙来市里办事,他走的急,手机忘带了。二丫,这事你先瞒着大仙,别告诉他。” 二丫这个时候就有些迷糊了:“为啥不告诉他啊。” “大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知道这事,非得把二杠子干死不可,家里已经出事了,你不能让大仙再出事。” 我这么一说二丫就懂了,郁郁地说:“那算了。” 我笑了笑,说:“二丫,你就好好服侍阿姨,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就不多留了,这是五千块钱,你拿着,等阿姨能吃喝了,买点好的给她补补。” 二丫推脱:“哥,你已经帮我垫了住院费了,我……” “墨迹,你也说是我垫的钱了,又不是不要。这个钱是我孝敬阿姨的。” 二丫讷讷说:“我没钱还你。” “我让大仙还。”这当然是句玩笑,因为要给网吧办证的事,大仙把房子都卖了,我心里还能没个逼数啊,一拍二丫的胳膊说,“好了,赶紧照顾阿姨去吧,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走出医院,我脸上的笑容就完全不见了。这事我不让大仙知道,不代表二杠子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我对二杠子不熟悉,从二丫那儿知道他在镇子上有一帮人,我当然不会傻到一个人就去找他的麻烦。 第38章 靠刀说话 - 狼回头 - 茅大侠 “昕儿,是我,你身边有没有人?”点了根烟,坐在医院门口,我打了个电话给吴昕。 听我声音压得低,吴昕也低声说:“等一下。” 就听到那头铁锤的声音杠杠地:“哎呀我去,接个叽吧电话啊,我一对蛋,你特么要不要啊。” “不要。”吴昕把扑克往桌上一压,“全过。” 大仙说:“谁电话啊?” “老家打来的。你们玩着。”吴昕话不多,大仙和铁锤也想不到他会撒谎,就没多问。 吴昕直接出了房间,走到酒店外面,才说:“好了,说吧。” “大仙老妈出了点状况,我要过去干人,正在往车桥镇过去。我一个人把力量不够,你找个借口直接过来,到了给我打电话。”我直接了当。 吴昕向来话很少,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回了屋,从一破包里抽出两千块钱,把包扔给了大仙:“我要回老家一趟,钱你先管着。” 大仙一怔:“什么状况?要不要帮忙?铁锤,打电话给老鬼,看看他在哪儿。” 铁锤这几天一直忙着学打斗地主,状态痴癫,早特么把我给忘了,大仙一提这才想起来:“卧槽,我几天没见到老鬼了?” “我特么回去相亲,要那么多人干嘛?” 大仙又一怔,铁锤嚷嚷:“我去,我特么一定要去,这可是大喜事。” “滚。”吴昕直接骂开,“相上了我带过来。” 大仙没料到吴昕会骗他们,一拍吴昕肩膀说:“相亲就得有面儿,钱你带走。” 吴昕笑了笑:“喜欢钱的女人我不会要的。” 铁锤瞪大了眼:“我拷,你特么打算打一辈子光棍?” 大仙盯着吴昕的背影,摸着下巴咂巴了一下嘴唇子:“我怎么不相信呢?” “对啊,仙,昕儿老家哪里的?你给我说说他的往事呗,这狗日的太猛了。”铁锤扯着大仙开始刨吴昕的底。 ………… 就在吴昕走进汽车站买票的时候,一个黑瘦的男人走出了汽车站。 而这个时候,我也已经坐上了前往车桥的中巴。 车桥距离七十多公里,快要到的时候,天下起了雨,当车到站,雨如倾盆。 我冒雨跑到一家小超市,买了包烟,拿了瓶可乐,顺便向店老板打听一下二杠子。 老板的热情有所减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我笑着解释:“我以前是开饭店的,他欠我钱两三年了,一直没还,打电话给他也不接。” 老板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小兄弟,要是欠的不多,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这叽吧玩意儿……你懂的。” 我装作惊愕的样子:“我也是做小本生意的,欠我好几万呢。” 老板看了看门外的大雨,说:“随便你吧,不过我劝你一句,你就这么单身一个人来要钱,能妥妥离开车桥就算不错了。得,我也不说了,现在下大雨,不知道窝哪儿快活去了。晚上要是雨停,你到梦幻游戏厅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他。不过……哎,好几万,换我我也特么跟他玩命。” “谢了啊。”刚说声谢,吴昕的电话就打来了,说他十分钟后到,我问他有没有吃饭,他说没有,我扭头问老板这儿哪有饭店,店老板嘿嘿一笑,指着隔壁说:“王中王活鱼锅贴,我小舅子开的,提我名,给你打九折。” 我把我的方位告诉吴昕,边等他边调侃老板:“八折呗。” 老板就说:“行,你要是能要到钱,我再宰你。” “你宰?这店到底是你开的还是你小舅子开的啊,哦,你给你小舅子戴帽子,还是绿的。”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老板骂了一声:“你就得瑟我吧,其实要我说,你找不到二杠子是你运气好。你不知道,那帮跟他一块儿玩的十几个人,你讨不了好的。” 我把可乐往柜台上一放,说:“敢不敢打个赌?” 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要不是头上顶着个方便面头型,斯文程度跟吴昕有得一拼,不过就是这样,也不像个混子,倒有点儿文艺青年的小清新,就说:“我跟你赌了,你说赌什么?” 这时吴昕到了,这狗日的风格极度奇葩,下这么大的雨,他都不带跑的,就两手插兜里慢慢晃悠,长长的头发贴在脸上,真特么我见犹怜。 津江F4,铁锤就是个锤子,在他的影响下,吴昕已经走在了奇葩的道路上,大仙本来就有点儿神神叨叨的,不然怎么会跟我说都不说一声就把房子给卖了,做兄弟没话说,将来谁特么要是嫁给他谁特么倒霉,至于我,也就是发型奇葩了一点。 既然大家都是奇葩队伍中的一员,我也懒得说他了,一指隔壁:“王中王,先把肚子整饱。” “两个人只会更倒霉。”老板哀声叹气,显然他也被吴昕的斯文表面给迷惑了。 正要走的吴昕忽然停了一下脚步,扭头问老板:“你这儿有刀卖不?我来的太匆忙了,忘了带。” 店老板不由一愣,我推了吴昕一把:“咱们图的是财,又不要命,昕,你得听我的,别特么虎了叭叽的,上去就把他干死,钱都没地方要。” “咱就靠刀说话。”吴昕神色平淡,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老板为之一惧,不敢再逼叨了:“我一小超市,不卖刀。”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王中王一个客人都没有,小厅任我们选,在等锅贴上来的过程中,我把情况给吴昕简单说了一下,吴昕神情没什么变化,在他的眼里,只有两种选择:干伤或者干死! 我特么不是杀人魔头,当然不至于把二杠子给干死,今天来只有两个目的,第一,收拾他,第二,要赔偿。 吴昕的风格与我有些出入,他属于那种标准的能干就不逼逼的类型,直接粗暴,我则是属于谋定而后动的智力型选手,凡事都围绕我的目标。 吃完饭,雨已经停了,雨水把上镇洗刷得很清亮,外面的空气里透着丝丝的清新,我和吴昕直接去了梦幻游戏厅。 整个下午,我们都泡在了梦幻游戏厅里,干着守株待兔的傻逼事。 大概六点钟,看到了走路还不是太便当的二杠子,头发剪得贴着头皮,青惨惨的,一脸横肉,肚子上带着粗金链子,一副社会人的模样儿。 吴昕要动,我摇了摇头,这虎逼锁定目标之后,对于二号以下的目标直接忽略不计,他特么是战神,老子不是。 吴昕手上的青筋放松了,我也舒了一口气,二杠子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到他说:“大哥大概八点钟到,去到金满楼给我订一桌。” 这句话改变了我的策略。 二杠子是平桥镇的资深流氓,不说跟他一起混的那些混子的战斗力如何,哪怕是一群战五渣,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跟他们直接对垒。狗多咬死人啊,这些个流氓跟市区的混子不太一样。因为市区的混子自恃自己是市级领导,在人前起码还能装一装,办事儿也知道深浅,什么时候谈判什么时候动粗,都有些讲究,可是这些本地土流氓连装都懒得装,平时可能为一些鸡毛算皮的烂事儿就动刀动枪大打出手,况且他们大多都是在本地混,用高雅的话来说,就是闭国锁关,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砍平桥镇”的类型,外地的混子不论大小不管啥地位,他们都没听过,真特么要干起来,你都来不及找人,况且找了人来也未必管用。 所以一听说二杠子要在金满楼设宴,我立马把战斗现场转移至金满楼了,所以一捅吴昕腰眼,两人就出了游戏厅。 第39章 虎逼遇虎逼 - 狼回头 - 茅大侠 平桥镇虽然不怎么富裕,但面积不小,一眼看过去,一条主干道根本看不到头,两边全是特么饭店,鬼才知道哪家才是金满楼,吴昕这虎逼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同行是冤家”,虎虎地跑到一家饭店去问,结果人家指了条反道,让我们走了不少冤枉路。 而这个时候,祥春酒店迎来了一位黑瘦的客人。 祥春酒店在遥城算不上档次最高的,但比它高的也没几家,加上生意火爆,老春子铲事也挺牛逼,所以把前台的服务员也培养成了眼高于顶的货色,一看这么位又黑又瘦的磕碜客人,根本就没拿正眼看他。 黑瘦青年走到吧台,服务员爱理不理:“吃饭还是住宿?” “我找人。”黑瘦青年似乎不怎么会说话,字都是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服务员嗤了一声,一指门外:“出门左转,向前一千米就是警方,找人去那儿。” 黑瘦青年直接一把片刀拍在了吧台上:“叫项仁出来。” “想闹事是吧?你特么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哪儿。”服务员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根本不鸟他。 黑瘦青年一把薅住了服务员的头发,拉到自己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叫项仁出来。” 祥春酒店再牛,牛的也是老板,不是她这个服务员,赶紧打电话给大仙。 大仙和铁锤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酒店,送小春子去学校的时候,小春子拍胸脯让他们留在酒店工作,这酒店早已走上正轨,两人也插不上手,所以利用业务专长承担了酒店安保的工作。 所以一接到服务员的电话,哭哭啼啼地说有人找我,大仙先是心里一跳,然后就瞪起了眼珠子。 上次张志军来的时候,也是直接找我,大仙没搭理他,结果被张志军修理了一顿,这次又特么来一个人找我的,大仙一个脑袋两个大,说:“我马上下去。” 上了电梯下去,大仙和铁锤刚出电梯,又接到大堂经理的一电话,提醒他们小心点,说来的那家伙还带了刀。 一听这话,大仙就觉得不对,一猫腰进了卫生间,铁锤迷糊着说:“你特么是不是被吓尿了?” 大仙进卫生间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趁手的东西,一看角落里放着一瓶洁厕灵,操起来夹在了怀里,这才去了大厅。 大仙和铁锤一出现,那黑瘦青年就舍了服务员,一提刀迎上来:“项仁是谁?” “是你爹!”铁锤二话不说,直接开干,施展起最近新悟的疯狗锤法,锤之所至,都是目标所在,没头没脑地向那黑瘦青年砸了过去。 黑瘦青年也是个虎逼,更是二话不说,拿刀就招呼,虎逼遇虎逼,必有一伤,铁锤的锤子用得顺手,但吃亏就吃亏在锤子没开刃,尽管连中三锤,肩膀上却是挨了一刀。 这一刀下来,锤子肩膀上的肉就翻了开来,血哧哧往外窜,锤子连看都没看,骂了一声:“是你特么逼我的。” 话音落,锤身一转,两只羊角冲着黑瘦青年的太阳穴就凿了下去,黑瘦青年往回一拖刀,反握手中,身体欺进铁锤怀里,一刀抹向了铁锤的脖子。 这些说起来长,其实过程也就六七秒,铁锤是野路子,靠的就是虎,遇到行家兼虎逼,那他就没辄了,情急之下,一脚踹在对方大腿上,人也借着反弹的力量向后退开,这一刀便擦着他脖子堪堪划过。 黑瘦青年运刀连贯,身体向左一斜,右手刀就顺着铁锤的脑袋从上而下斩了下来。 眼看铁锤再也没法避开,大仙伸手一扯铁锤,铁锤向后略退半步,那刀便从他的嘴唇一直拉下去,划过他的胸肌中缝,在他的肚子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铁锤二度溅血,这口气是没法咽下去了,嘴丫子开始吐白沫,开启了神经病状态,准备浴血一拼,那黑瘦青年向上垫了一小碎步,右脚低边腿甩在了铁锤的大腿上,跟着脚一弹,不落地直接上头,铁锤的脑袋挨了这一脚,整个人就懵逼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大仙手向怀里一伸,低喝道:“哥们儿,等一下。” 黑瘦青年看都不看在地上挺尸的铁锤一样,盯着大仙:“你是项仁?” “项仁在外地。”大仙当过兵,身手有,眼力见儿也有,从对方简单又实用的身手看出来是来自军营,惹上仇家无所谓,但起码也得知道是哪路的仇家,所以大仙不打算跟对方硬拼。 黑瘦青年迟疑了两秒,往后退了半步,转头就走。 大仙忽然叫了一声:“喂,哥们儿!” 黑瘦青年不由回过了头,就看到大仙手里一东西向自己的脸上扬了扬,下意识地一偏头。 大仙这丫拥有战力与智慧双属性,向来崇尚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所以这一下并没有直接往青年的脸上喷,而是极快地往两边各喷了一下。 于是这青年就中招了! 洁厕灵的主要成份是盐酸,这玩意儿喷在脸上的感受可想而知,幸好这青年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不然眼睛中招,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大仙一招得手,操起铁锤的锤子,一锤干在青年的脑袋上,但他还是低估了青年的反应和能耐,在中了一锤的同时,一刀也递进了大仙的肚子。 ………… 另一头,我和吴昕走了一段冤枉路之后,终于找到了相反方向的金满楼,把吴昕给气得要杀个回马枪,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吴昕有情绪波动。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八点,二杠子应该还没到,便问那个跟我们打招呼的小姑娘:“二杠子订的哪个包间?” “楼上镶玉厅。”那姑娘还以为我们是二杠子的客人。 上了二楼,最里面那厅上写着镶玉两个字,一周边全是玻璃点缀,吴昕笑骂了一句:“镶个叽吧玉。” “斯文点,注意形象。”我开了个玩笑,说,“姑娘,边上这个厅没人吧?今晚来的人多,我们就在隔壁开一桌,先上一箱啤酒,来两个你店里的招牌菜就行,回头一起结账。” 小姑娘看上去挺机灵,吃不准我俩是啥人,但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一声“得嘞”,咚咚下楼自去忙活,很快一盘杂鱼锅贴、一盘咸肉炒大蒜外加一箱雪花就递进了包间。 “先吃,吃饱再干活。”我招呼了一声,此时我还不知道,大仙这个时候正在医院的急救室抢救。 我和吴昕也不着急,慢慢吃喝,眼看着时间快到了,便听到门外有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就两个人,一个骂骂咧咧地说:“杠子哥,人还没到啊,什么特么逼大哥啊,味儿这么足。” 二杠子骂了一声:“别叽吧乱扯,市里来的,牛逼大了。” 后头声音就小了,估计是进了包间,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干?”吴昕一抹嘴就要站起来。 现在不干,更待何时? 我和吴昕直接推开了镶玉厅的门,二杠子一抬头,见是两陌生人,眼睛一瞪:“你特么谁啊?” 我笑呵呵地走上前:“二杠子是吧?” “卧槽泥马,二杠子是你叫的?”坐门口那家伙是个光头,蹭地叫跳了起来。 吴昕背着手,手里提一啤酒瓶子,冲那光头脑袋就是一下,光头顿时懵了,吴昕伸手按着他脑袋重重往桌子上一磕,桌子上的转盘都跳了一下,那光头就瘫了。 前面说过,二杠子是镇子上的资深流氓,所描述的那些用一个字就能形容:虎。 第40章 又遇老把子 - 狼回头 - 茅大侠 一看吴昕动手了,顿时炸刺,不过吴昕专治各种炸刺,一脚踹在桌子边上,那大转盘便撞在了二杠子的胸口,把他撞得坐回去。 头刚抬,吴昕手里的碎酒瓶子便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二杠子顿时不敢动了,他特么再虎,也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咽了一口吐沫说:“哥们儿混哪条道的?” “佬子混泥马阝月道的!”吴昕手中的玻璃瓶子就插在了二杠子的腮帮子上,顿时拉了一条豁口,肉都翻出来了。 二杠子痛叫一声,伸手捂着豁嘴子,血顺着手缝流了出来,这一下非但没有让他害怕,反而梗着脖子骂道:“卧槽泥马的,冲佬子脸干干嘛?有种冲脖子来!” 我骂了一声:“操,还真特么杠啊。” 吴昕邪邪一笑,冲着这虎逼的脖子就干了下去,不带一丁点儿犹豫的,不过这家伙下手也有分寸,这一下只是把二杠子的脖子划了一条大口子,避开了大动脉。 就听吴昕淡淡道:“你再吵吵一个试试。” 二杠子被震住了,一只手捂嘴,一只手捂脖子,愣愣地看着吴昕,忍着疼说:“哥,几个意思啊?干我起码得让我知道为啥干我啊。” “止止血。”我抽了几张抽纸递过去,揉着他脑袋说,“杠子,最近做啥错事了知道不?” 二杠子眨巴着眼睛,我淡淡说:“昕,帮他恢复下记忆。” 眼看着吴昕的酒瓶子又立了起来,二杠子叫了一声:“我错了。” “错在哪儿?”我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反正我错了。”二杠子倒也老实。 我笑了笑:“知道错就好。我点点你啊,今儿早上干嘛去了?” 二杠子顿时知道为啥了,叫了一声:“是为了那死老太婆?” “怎么说话的呢?”我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掌,“那你说呗,哥俩个专程为这事儿来的,不能让我们脱空吧?” 二杠子又眨巴起眼睛:“你们想怎么样?” “老人家现在在医院,医药费、损失费什么的,得你出吧?还有我们的劳务费,这也得算吧。一口价,三十个。” “我没那么多钱。”二杠子居然一口回绝。 “得,钱我不要了,你留着给自己买花圈吧,昕儿,利索点,干完就走。” 我当然是吓唬二杠子的,吴昕这虎逼当真了,酒瓶子一划拉,朝着二杠子心脏就去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二杠子吓尿了,大叫了一声:“给,我给。” “妈的,早这样不就行了,贱货!”我骂了一声,正准备逼他拿现金了事,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门一推开,二杠子就大叫了一声:“把子哥,救我!” 我和吴昕也是一愣,门口两手插兜里那货不是老把子是谁? 老把子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我俩,愣了一下之后说:“你俩叽吧怎么在这儿?” 吴昕淡淡道:“关你屁事。” 老把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其实这处境对我们还是挺不利的,我拿不准这货带没带人,带了多少人,要是真干起来,我们没有任何胜面。 我面色不变,淡淡道:“跟南哥出来办事呗。你腿好了没?” 我这一刀戳得他不轻,让老把子眼睛时的那丝阴狠更浓郁了几分,不过这王八蛋对南哥很忌惮,根本不敢跟我们翻脸,忽然一笑:“就这叽吧,也值得南哥出手?” 这老家伙智商不低啊。 我笑了笑:“那你得去问南哥。昕儿,带他走。” “把子哥。”二杠子又叫了一声。 老把子叹了一口气:“项仁,这叽吧好歹是我弟弟,你就这么把他带走了?” 吴昕手微微一动,我扭头喝道:“昕,你还想跟把子哥动个手?” 吴昕舔了一下嘴唇,目光火热,就像看到脱干净的女人一样:“我想试试。” 老把子笑咪咪地看着我俩,忽然说:“我不难为你们,我亲自向南哥求个情吧。” 我面色不变:“好啊,我打个电话给南哥,他肯不肯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我拿着电话,拨了个号码,鬼知道这是不是南哥的,过了十来秒,我装作南哥接通电话,靠着墙道:“南哥,我项仁啊,人已经找到了,不过遇到了老把子,他要护人,想向你求情要个脸儿呢,我让他来接电话?不接?嗯,好,好,我跟他说。” 我把电话往屁股兜里一放,摊着两只手说:“南哥不肯跟你说话,他让我带个话给你,他半个小时到,还让我提醒你别忘了他跟你说的话,如果让他见到你会是个啥结果。” 吴昕挑衅地看着老把子,老把子忽然笑了起来:“好,那我就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如果南哥不到,你们两个小逼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的心忽然沉了下去,老把子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拥有对抗南哥的实力,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根本就知道南哥不在这儿。 我的后脊梁已经有些冒汗了,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老把子会在这个场合里出现。现在显然已经不是我们跟二杠子之间的矛盾了,想利用南哥的名气压制住老把子的机率很低。 “你慢慢等呗。”我故作轻松地从口袋里摸出烟,顺势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环境。包间不算大,我身边的小柜子上放着几瓶白酒,应该是二杠子用来招待老把子的,我叼着烟,自然地拿起一瓶,嘿嘿一笑,“五粮液,档次特么不低啊。” 老把子也嘿嘿一笑:“你特么就跟我装吧。” “昕,你不是想跟把子哥切切磋切磋吗?”我扭过头,成功把老把子的注意力转移到吴昕的身上,而我冲吴昕眨了一下眼睛,手中的酒瓶子猛地脱手砸向了老把子。 老把子的反应很快,偏头闪开,酒瓶子砸在墙上顿时碎了,满屋子飘得都是酒香。 这个时候吴昕已经冲上去了,手里的半截碎瓶子直接向老把子的脖子就招呼过去了。吴昕本来就是个虎逼,而老把子跟他过节很深,再加上现在的处境,不但逼得他要拼命,老子一样也要拼命! 在吴昕动手的同时,我已经操起了另一瓶五粮液,目标也同样是老把子,干向了老把子的脑门子。 老把子身后就是墙,没地方可退,双手一伸,抓住了吴昕的手腕子。两害取其轻,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我那一瓶子了,所以我这一下精准命中老把子的脑袋,顿时酒瓶子碎裂开来,可特么并没像吴昕干的时候那么拉风,还能留半截酒瓶茬子当武器,我这瓶子被干得稀碎,手也被划出几条口子,嗞嗞往外冒血。 老把子被我这一下干得有点懵,但握着吴昕手腕子的手却是没有松,抬腿一脚踹我小肚子上,这狗日的当初能跟吴昕干个平手,战力确实不一般,我被他这一脚踹得差点把喝下去的两瓶啤酒给干喷出来,胃子里翻江倒海似的,一口气没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把子踹了我一脚,有点儿分神,吴昕左手按着右胳膊猛地往前一推,老把子吃不住力,往后一仰脖子,嗞地一声,酒瓶茬子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我咬着牙正要起来,一张椅子就猛地砸在我肩膀上,回头一看,居然是二杠子这王八蛋。 “卧槽泥马!”我一声怒吼,猫着腰往前一扑,将二杠子扑倒在地,挥起拳头往他脸上砸了几拳,而另一边,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把子趁着吴昕一酒瓶子划过去,身体微微一侧,一记左勾拳勾在了吴昕右腋,跟着右肘一拐横扫吴昕左腮。 第41章 哥们栽了 - 狼回头 - 茅大侠 吴昕连挨两下,顺着人向右摔倒的势子左腿踹在老把子膝盖上,两人同时倒地。 这时,门口猛地闯进来六七个人,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帮人没冲得进来,老把子手一指:“艹泥马,给我弄死他们!” 这是一场苦战。我的技能只擅长单挑,而吴昕手中没刀基本就是废人一个,瞬间就淹没在人海之中。 我们心知这次特么栽了,心一横,也不管对方有多少,抱着干一个够本干两个赚了的心态,薅住一个人死磕。 战斗只用了三分钟,可这三分钟对于我和吴昕来说就像特么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仅仅三分钟,我们俩就已经没了人形,鼻青脸肿地都是小事,我俩后背肩膀捱了好几刀,都已经爬不起来了,好在对方人多,长刀不方便乱剁,不然我们会伤的更惨。 老把子蹲下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我和吴昕:“艹泥马,再跳一个我看看?” 吴昕一口血沫子喷在老把子的脸上:“有种跟老子单挑!” “单挑?我挑你妹!”老把子一抹脸,划到脸上的那道血口子,疼得抽搐着腮帮子指着吴昕大骂,“把他的脸削了,别用刀,就用玻璃碴子。” 顿时有几个人摁住了吴昕,吴昕喘着粗气也不挣扎,死磕着老把子:“你特么有种就把老子干死。” “老把子!”我挺着身子要坐起来,被老把子一脚踹倒在地,跟着一只大脚便踩在了我的脸上,用力地揉了几下,就听老把子冷冷的声音,“项仁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们以后都不像个人!” 我也不去挣扎,哑着嗓子说:“你特么考虑清楚,今儿个我们哥俩栽了,是我们实力不行,你要是觉得能跟南哥掰掰手腕,今天就弄死我们。” 老把子犹豫了一下,一指我俩:“一人打断一条腿,让他们滚!” 随着两棍砸下来,我的左腿、吴昕的右腿被干折,不过我跟吴昕没一个人叫出声来。 “昕,你还能不能站起来?”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好不容易扶着墙金鸡独立,吴昕比我伤得要更重一些,不过也是咬着牙撑了起来。 我们俩个相互扶持着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到二杠子大骂道:“我特么不管什么南不南哥,你特么干了我,我就要干你!” 二杠子这个傻逼还不知道自己被老把子利用了,干倒我们,以后被南哥知道了,他也会说,人,我放了,可是别的人不放,我也没办法。 二杠子握着一把砍刀冲将过来,一刀拉在了吴昕的后背上,顿时一条大口子就撕裂了出来。我一横心,使着吃奶的力气拱了二杠子一把,让他的第二刀砍了个空,这时吴昕低头抱住了二杠子的腰,脑袋猛地向上一拱,直接撞在二杠子的下巴上,二杠子啊地一声大叫,嘴里喷出血来,吴昕这一下竟是把他顶得咬断了舌头,好在咬得并不多,却是疼得二杠子手脚发抖。 我操起他滑落在地上的刀,一刀剁在他大腿上,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去剁第二刀。 我弓着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了几下:“老子今天走出这道门,你们特么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最好放把刀,老把子,咱们来日方长啊。” 老把子估计已经很久没看到像我跟吴昕这样的狠人了,一时之间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们俩走下楼梯的时候,再也支持不住,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等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了,全身上下就没一个地方不疼的,肿胀的眼睛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跟吴昕滚下楼梯昏迷之后,是金满楼那服务员小姑娘打了急救电话。 护士来的时候,我问她吴昕怎么样,护士说跟我一样,需要休养。 在此期间,警方的人来过一次,我说被人打了,原因是我们喝酒的时候说话声音太大,引起了隔壁一桌的不满,被他们群殴了,至于他们是什么人,我们当时都喝多了,没看清,也不认识。 我们既然不追究,警方也就懒得理会我们。 这几天,老把子其实也挺紧张的,就我们这伤势,只要我们向治安员漏了,一个重伤害都算轻的,我们要是咬死了,判个杀人未遂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们没向警方点他,却更可怕,以我们当时离开时的态度,尿了肯定不会,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要通过自己的手把场子给找回来。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外伤啥的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我肋骨断了四根,加左腿一条,吴昕右腿断了,加肋骨六根,当我俩被护士用轮椅推着见面时,我很是感慨了一句:“这些骨头加在一块儿,炖个汤够喝好几顿的了。” 吴昕不理会我的自嘲,问我:“你跟南哥联系没?” “南哥不能罩我们一辈子。”我别过头,看着天边飘过的云彩,淡淡道,“人,还得靠自己。” 吴昕笑了笑:“我特么也是这个意思。” 正聊着,就远远看到一小姑娘提着一个保温壶跑了过来,吴昕板着脸催促护士:“快快,带我藏起来。” 等那小姑娘到了近前,吴昕已经藏得不见人影了。 我定睛一看,竟是金满楼那服务员小姑娘。我顿时明白了,这丫头是对吴昕有点意思了。 我勾了勾手指:“丫头,找吴昕啊?” 这丫头跟我不怎么熟,红着脸点了点头。 “哎,这几天一直吃医院餐,嘴都淡出鸟来了。”我盯着她手里的保温壶装可怜。 丫头犹豫了一下,说:“你告诉我吴昕在哪儿,我就给你炖鸡汤。” “可是我现在就想喝啊。”我调侃着说。 丫头又犹豫了一下,把保温壶递给了我:“给你。” “我可不敢喝你给他的鸡汤。”我笑着把保温壶推了回去,指了指停车场那边,“去那边碰碰运气吧。” “谢谢啊。”丫头狂奔而去。 推着我轮椅的护士笑着说:“还以为你真要贪壶鸡汤呢。吴昕真一点良心都没有,你们住院的钱都是这小姑娘交的,好歹也给人家一点好脸子啊。” 我呆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来:“我们花了多少钱了?” “快八万了吧,你都不知道你们伤得有多重。”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 “帮那丫头泡我兄弟呗。”我腆着逼脸说,“八万,我真没钱还。” “无耻!”护士给了一个精准的评价。 回到病房,我就琢磨着要出院的事,待一天医院就得多花一天钱,回来的时候南哥给了我一点钱,我七七八八也散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得特么要饭回遥城了。 目前能够来钱的路子只有两个,那就是让老春子兑现他给我的一百,不过他现在也躺在医院里,我也不好向他开这个口,另外一个就是找小春子,可是我也拉不下这张逼脸啊,至于找大仙想办法,我更没脸儿了。 一想到大仙,这王八蛋似乎马我给忘了,也不见他打电话来。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于是我想到了一招,就是劝吴昕接受那丫头的感情,专心端好软饭那只碗。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就响了。 第42章 人在江湖 - 狼回头 - 茅大侠 大仙的手机在那一场耻辱之战里被干得稀碎,所以响的是我的电话。 一看号码,居然是南哥打来的。 我挠了挠腮帮子,接通电话:“南哥。” 南哥问我:“回家了没?” 我迟疑了一下,说:“到家了。” 南哥也迟疑了一下,说:“到家就好,春哥已经跟酒店那边说过了,钱你可以动。” “拷,早说嘛。”我声音一低,“春哥的伤怎么样?” “差不多了,这几天应该就回去了。” “嗯,南哥,你自己小心一点。” “照顾好你自己吧。小项,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就跟我说,明白不?” 我觉得南哥话里有话,但这时候南哥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这小逼崽子,长大了。”南哥收了电话,笑着跟老春子说了一句。 老春子抽了口烟说:“老把子虽然不算个角儿,但也不是项仁能够对付的。” “老把子给我打电话了,他已经怂了。春哥,你得给孩子们一点成长的空间,要是让他们什么都有依赖感,翅膀是长不硬的。”南哥慢悠悠地说。 “理是这个理,可我们做家长的,孩子出了事,不把事儿给找回来,孩子会心寒的。” 这时查房老女人医生进了来,胡吹子瞪眼睛:“谁让你们在病房里抽烟的?信不信我特么抽你们?” 老春子吓得打了个哆嗦,脸都白了,南哥也七手八脚地把烟熄了,一个劲儿地给老女人陪不是,好不容易等老女人走了,老春子才骂了一句:“不行,佬子要走,这特么不是人受的罪。阿南,这边才刚刚开始,有阿良带着张志军,暂时没什么大事,你跟我回去一趟。” 南哥笑了笑:“给孩子撑腰啊?” 老春子伸了个懒腰:“有几年没动弹了,再不动动,津江都快把我给忘了。” 南哥嘿嘿一笑:“我特么似乎有点热血沸腾了。” 当天下午,他们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南哥让过来保护的人留在本地跟阿良一起办事,交待张志军别抛头露面,等他回来想办法给他弄个新身份。当晚,他们就赶到了坤明,连夜搭飞机飞往了津江。 飞机在津江机场降落,老春子走下飞机,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子笑着迎上来:“春哥,好久不见。” 老春子摆了摆手:“我不是春哥好多年。” 中年男子骚骚地说:“在我心里,信春哥,得永生。” 三人出了机场,就看到一排捷豹停着,眉头一拧,南哥耸着肩:“我就是让他来接机,没让他搞这个捧场。” “三儿,混得一般。”老春子摇了摇头。 三儿一回头,甩了身边一小兄弟一耳光:“卧槽泥马的,叫你弄一系列宾利,你特么弄个捷豹,诚心丢我的脸是吧?” “行了行了,别特么做样儿给我看了,今晚这个队形也花了你不少钱了。三儿,让他们都散了,上车。” 车上,在人前摆着大佬味儿的三儿变得内敛了很多:“春哥,听阿南说,你这次见了血了。” “这个逼货就是话多。”老春子骂了一声,“时候刚刚好,先去笑春阁吃早饭。” 三儿鬼鬼祟祟:“春哥,你还是忘不了笑笑啊。” 老春子张嘴想骂,话到嘴边,只是幽幽叹了口气:“走。” 三儿亲自开着捷豹XJ,载着老春子和方南,一个多小时后,天色已经微微亮起,车便在一家充满了古韵的茶楼前停下,上面用篆书雕着:笑春阁。 站在楼下,老春子似乎有些近乡情怯,三儿倒是闭上了嘴,方南低声道:“来都来了。” 老春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展颜一笑,当先迈开脚步进了去。 这个时候才七点,食客不多,老春子停了几秒,随随便便地坐了下来,三儿亲自过去安排了早餐,然后在老春子身边坐了下来:“还是老几样。” 老春子扫了一眼服务员:“人都换了。” “当年你离开之后,笑笑不声不响地把笑春阁交给别人打理了,这些年我也很少见到她。”三儿叹了口气说,“她伤得太深了。” 老春子垂着眼睛不说话,方南向三儿使了个眼色:“就没别的话说了?” 三儿转移开话题说:“对了,按照你的意思,我没动岑老把子,现在他已经离开津江了,不过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老春子点了点头:“这些年,一直靠你自己走,不容易。” 三儿哈哈一笑:“春哥你可是一块牌子,你不在江湖,江湖上还有你的传说哈,我是你弟弟,好混得很呢。” 老春子略有深意地瞅着三儿:“我希望你是真好。” 三儿略略有些尴尬:“人在江湖走,哪儿能一帆风顺呢。” 说着早点已经端上来了,老春子伸筷子夹起一大肉包子,一口下去,满嘴流油,拿纸巾擦了一下嘴:“味还是那个味,人已不再是那个人了,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特么的物是人非啊。” 方南略作更正:“没有特么的。” 老春子一怔,笑骂道:“你特么的。” 喝了一口玉米粥,老春子问三儿:“津江这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三儿面露惊喜:“春哥,你要重新出山?” 老春子摇摇头:“我就是待得太久了,想看看老朋友。” 三儿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老朋友们的状况都不怎么好,如果你没心思出山,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他们……” 老春子叹了一口气说:“这么说,姓柳的还是不放心啊。” 三儿一声苦笑:“人家有后台撑着,没办法。想当年,你……”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见就不见吧,我连笑笑也没见到,其他人见不见也无所谓了。三儿,你也赶紧走吧,明知道姓柳的还防备着我,你还这么高调。” 三儿轻轻一笑说:“大不了我跟他干一场。” “得了吧你,珍惜拥有的吧。不吃了,阿南,回遥城。”老春子一扔筷子就站了起来。 方南低声问:“不去看看项仁了?” 老春子淡淡道:“他吃了这么大的亏都没肯跟你说,我们去医院看他,只会让他难堪,看着就行了。” 三儿和方南都是老春子的老部下,一听这话,方南一笑:“你很看重他。” 三儿也奇怪道:“能进春哥法眼的人不多,我都有些儿好奇了。” 老春子提醒道:“他还只是一棵苗,会不会走上这条路还不知道,三儿,你别乱伸手,我对付姓柳的都吃力,灭项仁,只不过是姓柳的打个哈欠的事情。” 送老春子出来,三儿执意要送他们回遥城,老春子拒绝,三儿硬是把捷豹的钥匙塞给了方南:“以后有时间我去遥城的时候再给我。” 老春子斜了他一眼:“你这是给你自己埋祸根。” “谁知道是不是福根呢?”三儿挺哲理地回了一句,跟老春子一抱,“老伙计,保重。” 看着车子远去,三儿默默地站在停车场的出口处,阳光照在身上,让微凉的早晨有了些暖意,这时,一辆丰田停在了他的身边,车窗降下:“三哥。” 三儿上了车,忽然说:“帮我查一查,项仁住哪个医院。” ………… 捷豹上。 阿南抿着嘴不说话,老春子问:“阿南,我这么做,是不是对项仁不负责任?” 阿南想了片刻才说:“路,他自己会选,他不选,三儿去也没有用。” 另一头。 我与往常一样,跟吴昕沐浴在阳光下,不同的是,推着我轮椅的护士还是那个护士,而推吴昕的却变成了成荫,也就是金满楼的那个服务员。 第43章 你是啥段位 - 狼回头 - 茅大侠 吴昕苦着脸,看得出来,这玩意儿情窦还没有开,不知道大姑娘的好处,可是我们住医院的费用都是成荫出的,吃人的嘴都短了,何况是救命之恩,依吴昕这逼的话说,要不是考虑到我也住院了,他直接就闪人了,节操太低。 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对冤家,调侃着成荫说:“成荫,吴昕也就是比我白一点,白是王八蛋,黑是一条汉,他要是实在不肯,你考虑考虑我呗。” “我再努力努力呗,实在不行,你们还我钱得了。”成荫这丫头看上去斯斯文文,说话阴损的要命,拿捏着老子现在兜里无铜的软肋。 “一对斯文败类。”我笑骂着,“诅咒你们只生鸡窝,不生带把子的。” “我乐意。”成荫幽幽说,“项仁,你不介意我今晚断了你的医药费吧?” “……”斗嘴,我不是强项,扭过头,就看到三个人向我走了过来。 一个骚骚的中年男子用手扇着风,笑嘻嘻地站到我面前:“项仁?” “你是魏三?”我在津江读技校,也算是学生中的江湖人,虽然没跟魏三打过交道,却是听说了不少他的事迹,为人极讲义气,最著名的就是为了一做错事的兄弟,在自己的老大面前三刀六洞,不但为他赢得了名声,也赢得了势力。他不是津江人,谁也不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真名的人也不多。 “你认识我?”魏三并不在乎一个年轻人直呼他的称号,倒是他身边一个用皮筋束着脑后马尾的金发年轻人叱了一句,“这名字也是你叫的?” 我直接略过他,说:“三哥一直是我们的偶像,我以前宿舍里还挂着你的照片呢。” 魏三笑了:“真的假的?” “真的。黑白的,七寸的,每天上香。” “我拷。”金发年轻人骂了一句,“你特么是不是想死?” “小金。”魏三板着脸扭头一句,回头笑容又挂在了脸上,“你个小王八蛋有点意思。” 我讷讷道:“真的,我跟我兄弟就是在你的照片面前结拜的。” “有点儿意思,来,聊几句。”魏三说完,直接走开。 小金向那护士挥了挥手,接管了她的轮椅权,推着我向魏三的身边走,一边走一边在我耳朵边低声说:“再特么乱放屁,老子把你推台阶下面去。” “你现在就推,我保证不反抗。”我顶了他一句,我最烦那种人前人后人五人六的人。 小金的手一紧,右手就扣住了我的肩膀,吴昕看得清楚,低声但又不容置疑:“你再扣他一下,老子干死你。” 小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个死残废,三哥给你们脸,你还以为真有脸了不是?” “昕,我没事。”我拍了拍轮椅把子,“艹泥马的,还不推我过去。” 我明显能够感觉到小金喘气都粗了,可他只是个小马仔,有魏三在,能拿我怎么样? 魏三站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听得清楚,似笑非笑,让小金退开,低头看着我:“你跟仇大春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魏三突然来的目的,跟他相比,我就一小叽吧,听他一提到春哥,我心里更不明白是个啥情况了,但我知道,老春子以前在市里肯定是牛逼轰轰的人物,不过他已经退出这个圈子,现在有人来打听他,我吃不准魏三是敌是友,抬头看着他说:“三哥,几个意思?” 魏三忽然一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特么在问你,你跟仇大春是什么关系?” 吴昕一直关注着我这边的情况,一看魏三向我动手,挣扎着就要站起来,跟小金一起来的那个看上去很憨厚的小伙子的匕首就顶在了他的脖子上:“动一个看看。” “看你那点出息,有种你直接干翻他,找我有个鸟用?老春子的朋友到处都是,你能干得完?来,有种弄死老子,老子不带眨一下眼的,老子跟老春子就是朋友,咋地了?”我仰着脖子看魏三。 魏三松开手,推了我一把,向小金招了招手:“刚刚他骂你了是不?交给你了。” 小金狞笑了一下,拍着我的肩膀,贴着我的耳朵说:“喜欢嘴硬是不?” 我心里突突,嘴上却不服软:“我不信你敢弄死我。” 小金扬起手掌,一耳光就扇向了我。 我瞪大着眼睛看他,没想到他的手只是停在了我的脸上,那狞笑也变得很和善:“三哥,别玩了好不好?我特么不擅长演戏。” 魏三板着脸骂道:“你特么除了吃饭打架还会干个啥?” 小金说:“还会艹逼。” 魏三居然无言以对。 我被搞得迷糊了:“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魏三摸了烟出来,抖出一根递给我,我顿时双眼冒光,这几天护士管我比老项管得还严,老想抽烟了,接过来一口干下去三分之一,魏三愕然道:“这得多大的吸力啊,你狗日的要是去做鸭子,那些富婆还不被你吸得嗷嗷叫啊?” 我感觉到刚刚魏三这狗日的在试探我,心舒了一口气,说话也轻松了很多:“可以考虑。” 魏三抽着烟说:“看不出来,你的胆挺大的。” 我实话实说:“你能找到我,肯定不难查出我跟老春子的关系,你要真想收拾我,我承不承认肯老春子是朋友,都得挨收拾,干嘛不特么有骨气点?” “你也太特么诚实了吧?”魏三无语了。 我嘿嘿一笑:“三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以前应该是跟老春子混的吧?” 我一口一个老春子,魏三就更无语了,上下看了我好几眼才说:“老春子咋就这么看重你呢?” “可能我的吸力比较强吧。”我粗俗地开了句玩笑,没想到魏三惊若天人,“卧槽,就特么这句话说得中听。” 这次轮到我无语了。 魏三正如传说中的那样不拘小节,勾着我的脖子说:“跟岑老把子咋回事?” “岑老把子?原来这王八蛋姓岑啊。”我咬着牙说,“我,还有我哥们儿,现在这吊样,就是拜那王八蛋的福。” 看我咬牙切齿,魏三就笑了:“别得瑟了,老把子在津江也算号人物,在他面前能全身而退,不简单了。” “卧槽,我们这特么也叫全身而退?” 魏三笑了笑,淡淡道:“人活着,那就叫全身而退。” 我忽然想到了张婷,瞬间心里疼了一下,垂下头咬紧了牙:“我记住了。” 魏三微微一笑:“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抬起头,看着魏三:“伤好了再说。” “老把子现在就在我手上。”魏三带着些戏谑道,“你想找回场子,我交给你。” 让魏三没想到的是,我居然摇了摇头:“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傻逼。”魏三骂了一句,“社会变了,有资源不用,那就是标准的、活脱脱的超级傻逼!” “老把子在津江属于啥段位?”我没有直接回复魏三,干倒老把子是我和吴昕的共同愿望,但怎么干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干他属于越级挑战。”魏三嘬着烟说,“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撂倒他,你们的腰板都能挺得直。” 我忽然问了一句:“三哥,那你在津江属于啥段位?” “小兔崽子,摸我的底?”魏三笑骂了一句。 “不是摸你的底。”我头脑很清晰,“你帮我,就有人帮老把子。” 第44章 没死就行 - 狼回头 - 茅大侠 魏三瞬间懂我的意思了,斜着眼看我:“想不到你个小王八蛋挺有点义气。这么着吧,我也不明着帮你,我把老把子的位置告诉你,你自己办他。” “这个可以有。”我抬头看着魏三,“三哥,我有点儿不明白,你为毛帮我?” 魏三摸了摸鼻子:“先干倒老把子再说吧。” 看着魏三扭着肥大的屁股骚骚地离开,我陷入了沉思。这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大仙把房子卖了凑了六十万给我,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弟,但素未谋过面的魏三帮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了好一阵子,我终于把事连成一条线,魏三想在老春子面前讨个好,所以才来帮我,但问题又来了,魏三干嘛要在老春子面前讨好? 其实想知道这些,只要打个电话给老春子就行了,可我特么拉不下这张脸来,被老把子干成这个逼样,虽说我俩是被高一段位的打压了,但段位这东西很模糊,不像数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只能证明一点,我们还不行。 在这个事上,我连南哥的力量都不想借助,更别说老春子了。 忽然,我灵光一闪,魏三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个问题引起了我的重视,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魏三跟老春子是敌是友。 想不通的事情,我也懒得再去多想,白费脑子,干老把子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就是老把子现在被捆在我面前,我也得有实力干他才行,指望现在我跟吴昕两位瘸腿大仙,能从轮椅上起来就算不错了。 ………… 另一头,老春子和南哥一回到遥城祥春酒店,就听说大仙被人捅进医院了。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大仙正绷着脸问铁锤:“锤子,你确定那个人一直没来过?” 铁锤眼神无辜,翻动着那两片厚嘴唇着说:“你要是不信,特么自己去看。” 大仙的嘴唇也跟着颤抖了一下:“艹泥马的,你看我这样儿还能动?你狗日一点良心都没有,弄成这样,老子特么还不是为了你?” 铁锤大惊:“为了老子?” “要不是你叽吧跟人家先干起来,老子怎么会被他捅?” 铁锤虎不啦叽地说:“老子让你跟他干了?说到这个就来气,我疯魔锤法还没用呢,你丫的肠子就出来了。” “疯魔你妹,疯狗还差不多。”大仙也是无语了,面对这么个虎逼,你跟他就没道理可说。 两人正斗着嘴,老春子和南哥就进来了。 南哥手插裤兜里:“唠着呢?” 大仙咂吧了一下嘴唇子:“闲也闲着。” “伤了这么些天了,知道谁干的不?”南哥在大仙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铁锤忽然撂了一句:“这是误会,那小子是找项仁的,大仙被误伤。” 大仙面色猛地一沉:“你特么能不能闭上你那张鸟嘴?” 铁锤一怔:“我说错啥了?” 南哥一听这话,面色微微一沉,道:“什么情况?” 大仙扯了扯嘴角:“你别信他瞎叨叨,没啥情况。” 南哥一扯大仙领子:“你特么要就是犯个诨打个架被人捅伤了,我问都不带问的,现在明眼儿是有人上门寻仇来了,你知道不?” 大仙昂头看着南哥:“南哥,这事跟你没关系。” “阿南,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老春子悠悠来了一句,“我就是来看一眼,没死就行了。” 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铁锤还在犯迷糊:“啥意思啊,就空个手来的?” “你个傻比!”大仙骂了一句。 铁锤不服气:“你才傻比。” 大仙没好气地说:“你特么看不出来老春子对项仁挺待见的啊,现在有人向项仁寻仇,老春子被吓着了,特么还怎么用项仁?” 铁锤更不服气了:“你眼瞎啊,看不出来老春子是号人物啊?一般人身边怎么能有南哥那样的人物?大仙,你脑子转得比我快,可眼下,咱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说光靠我们,怎么把他揪出来?” 大仙吃惊地看了一眼铁锤,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锤子,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要真是让老春子介入了,那项仁就得欠他一个情。这年头,最特么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啊,你特么懂不懂?” “我特么只懂现在有人要干项仁!”铁锤顶了一句。 “不跟你吵了。”大仙无语地摇了摇头,他俩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挂着脸问了一句,“我让你打电话给项仁,你打了没有?” 铁锤一缩肚子:“没,我没记他手机号码。” “我……”要不是肚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大仙就要跳下床痛扁锤子一顿了,“那你就不能打我的电话?” “关机了。”铁锤争辩了一句,“你不是让我别告诉他这事吗?” “我特么是让你确认一下他现在是不是安全。”大仙大骂道。 铁锤却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大仙,项仁出去好些天了,他在忙个叽吧毛呢?” …… 老春子和方南出了医院,南哥略有些感慨地说:“这帮崽子,很有想法啊。” 老春子笑了笑:“这就是我看重他们的地方,重感情,讲义气。大仙是怕我对项仁有看法,看大仙这模样,估计也不知道项仁发生什么事了。这年头,难得还有这样的年轻人,阿南,老把子的事情有三儿在,你就别掺合了,但是那个捅大仙的人,上天入地,你都得给我翻出来!” 阿南咧嘴一笑:“你真动了爱才的心了。” “跟年轻人在一起,血都是热的。”老春子两手插兜,走在了前头。 一个月后,我和吴昕出了院。成荫和吴昕的感情始终没有任何进步,办完出院手续,吴昕在费用单后面打了个欠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说:“钱我会还你。” 成荫瘪着嘴要哭,我看不下去了,安慰了一句:“成荫啊,他呀还是个小孩蛋子,没开窍,你得等。” 成荫当然听得出我是在忽悠她,当着我们俩的面把那张费用单撕了个粉碎,掩面奔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说:“昕儿,你特么也太绝情了,人家要脸有脸要屁股有屁股,还帮了这么大的忙,你还拿捏个啥。” 吴昕扭头看了我一眼:“老把子我肯定要干他,万一我被他给干死了呢?” 我呆了一呆,拍着他的肩膀说:“这是我跟老把子的恩怨,你别掺合,专心吃好你的软饭就行了。” “回遥城,还是找老把子?”阳光下,吴昕的笑脸显得格外灿烂。 “我去看看二丫。”一个多月了,二丫也没打电话来,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呢。 二丫老妈还没出院,伤的虽然没有我重,但二丫抹着泪儿说,检查的时候发现得了肝癌,晚期的,估计也就这么个把月的事情了。 我不由当场呆住,这事儿就不能瞒着大仙了,想了一会儿,我说我马上联系大仙,但是大仙来了之后,千万别说家里的事情,这一次我们吃了个亏,但这个事一定会找回来。 ………… 另一头。大仙也已经出院了,此时的他正跟南哥商量事情。 方南根据监控大厅的视频找到了那个差点要了大仙小命的男人,不过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出现过,撒了不少人出去找了,一直还没什么消息。 “这么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大仙,项仁以前都跟谁有仇?”方南问了一句。 “我琢磨过了,要说有仇,无非就是因为网吧被烧的事情,卯上了周子明,不过周子明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我们不找他就算不错了,他没那个胆子再来找事。”大仙这几天也没少考虑这事儿,“我跟他也是最近才接触上,除了这事儿,我不知道他还结了什么样的仇家。” 第45章 大仙出事 - 狼回头 - 茅大侠 阿南抹着脸儿:“这就难说了。” 这时,铁锤把电话递进来:“大仙,项仁电话,找你的。” 大仙接过电话,跟着就呆住了。 当天下午,大仙就赶到了津江,铁锤跟他一道来了,大仙没跟他说老娘肝癌的事情,所以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很,搂着我的肩膀问我这段时间干嘛去了。 我抽搐了一下腮帮子,这犊子每次问问题都是那么的精准和尖锐,我能说个啥? 大仙很快从病房里出了来,我迎上去说:“仙,治疗费用……” “我自己想办法。”大仙直接堵住我的话头。 “你别是又准备卖房子吧?我的意思是,我有钱。”我把一张卡塞给大仙,“这是我新办的卡,里面有一百。” 大仙一怔:“你哪儿来的钱?” “别问了,给咱妈治病要紧。” 大仙一把揪住我,我笑了笑:“别瞪我,我说,是我向老春子借的。” “你傻逼啊,欠了他的情,怎么还?”大仙大吼道。 “咱妈没多少日子了,值。”我当然知道大仙的意思,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老春子很有手腕,虽然我不知道他要我做什么,但现在处于养兵阶段,总有一天我要为他做些什么的,我自己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可大仙的事,我不能让他留下遗憾。 由于这个突发情况,所有的事情都得暂时缓一缓,我也没去问魏三老把子在哪里,现在一切都没有送老人家最后一程要紧。 医院里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几个先到铁锤家住下,哥仨个轮流去医院陪着大仙,生怕他扛不住。 这一天是吴昕陪同,到了晚上,铁锤闲不住,非要出去转转,我知道他还在打肥肥那游戏厅的主意,生怕他犯个虎,又不知道惹出个什么事来。自打对津江市区的混子界有了认识之后,我就没那么冲动了,毕竟我们只是最底层的一员,扛不起任何大风大浪。 眼看着铁锤骑着小电驴有去游戏厅的意思,我赶紧扯了他一把,让他改道。 这条道是以前网吧那条道。 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把火烧的痕迹完全清除,我站在那个地方,眼前浮现的就是张婷那张娇俏的脸,不是我矫情,是我特么太专情。 正在缅怀中,就接到了魏三的电话。 “小项,老把子你还干不干了?再不干,他可得离境了。”魏三言简意赅,“他应该是收到什么消息了,要跑。这一走,估计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我咬了咬牙:“他现在在哪儿?” “泪蒙,快到欧联盟边境了。” 我呆了一下,我日,老把子这次是拼了啊,干泪蒙去了。 “我去。” “好,我给你个号码,你跟他联系。” 很快,魏三就发了个号码过来,说那个人叫老K。我当时就乐了,老K啊。 铁锤虎,却不傻,我敷衍不过去,只好告诉他情况,铁锤一不留神就失了口:“卧槽,你们真叽吧难兄难弟,被人捅都一块儿啊。” 我听出这话不对,揪着他问啥意思。 铁锤跺着脚说:“去特么的,老子特么不瞒了,憋死老子了。一个多月前,有个王八蛋到祥春酒店找你,我和大仙跟他干了一架。这逼养的是个高手,我被他一个照面就干晕了,大仙也被他捅了几刀,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出来。南哥一直在找那个人,但一直都没消息。大仙不让我告诉你他受伤的事,怕你担心,真特么不明白,既然是兄弟,干嘛要瞒着。” 铁锤一口气把什么都说了,我不由苦笑,我特么怕他搂不住火,不声不响地把吴昕叫过来想把事儿给办了,却差点被老把子干死,本来自己还有点小感动的,也算是为兄弟扛灾了,谁知道大仙阴差阳错地也替我挨了刀。铁锤说得没错,还真他娘的是难兄难弟,可是,如果给他老娘办事的是他,换作是我留在祥春酒店,那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跟你去泪蒙吧,你正好也可以躲一躲,我特么总觉得捅大仙那逼养的还在暗里盯着。”铁锤跟老把子也打过照面,只要开启神经模式,老把子也不是对手。 我想了想,摇头说:“还是我自己去吧,昕儿跟老把子一照面,就得见生死,你留下看着他点。” 铁锤也知道吴昕的性格,有些不托底地说:“你一个人,行不?” “没事,泪蒙那边有帮手,干残老把子我立刻就回来。”我已经跟老春子聊过魏三的事,老春子对他的评价很高。 铁锤双眼冒光:“魏三?我擦,你什么搭上他这条线了?” “等事儿办完了再跟你详说,你别跟大仙说这事,他现在忙着照顾老娘,别烦他。” “妥。” 我拿出手机,正要准备联系在泪蒙办事的老K,手机先一步响了,是吴昕打过来的。 一接电话,吴昕就匆匆地说了一句:“出事了,大仙捅死人了!” “他人呢?”我当场懵了,大仙不是正照顾他老娘吗?难道二丫跟他说了二杠子的事情,抽个空就把二杠子给干了? “我不认识,是在医院捅的。人已经被治安员带走了。” 我心里一格登,稍作冷静,让吴昕先照顾他老娘,我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南哥:“南哥,大仙在医院捅死个人,现在被治安员抓走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和锤子匆匆赶到医院,吴昕神情复杂地靠着墙壁,二丫泪流满面,电梯出口处还留有斑斑血迹。 “仁哥,求求你救救我哥吧。”二丫身边就两亲人,一个在医院里,一个被抓,已经没了主心骨。 我安慰着二丫:“我已经让人帮忙了,在等消息。老人家怎么样?” “她……”二丫话还没说完,就见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二丫连忙迎上去,还没开口,医生就摘下了口罩,摇了摇头,二丫顿时瘫倒在地。 遗体推出来,二丫喊天哭地,吴昕问着蹲在地上的我:“现在怎么办?” 我扯了一把头发站了起来:“先帮着二丫办老人家的身后事。” “我说的是大仙怎么办!”吴昕的声音猛地拔高了。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吴昕冲着自己人发脾气,我心里头也烦得很:“吼什么吼,你着急,我特么就不着急啊。” 铁锤赶紧站到我俩中间,一手推着一个:“别发火,别发火。” 我咬着牙说:“大仙这货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大庭广众的就捅人。”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我就问你,大仙的事现在怎么办?”吴昕是真急眼了,当初跟我一起被老把子干成那个逼样也没这么急眼过。 “来的时候我已经跟南哥联系过了,他说会想办法,让我等信儿。”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 “南哥,你特么就知道南哥。”吴昕一甩手要走,我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去?” “你能看着兄弟出事不管,我特么做不到。”吴昕虎劲儿犯上来了,打脱了我的手就往电梯走。 我冲上去一脚踹在他腰上,骂道:“艹泥马的,大仙跟我比亲兄弟还亲,我巴不得现在进去的是我,可是特么能么?你特么有种去公安局把人给抢回来啊。” 吴昕冷笑:“至少我不会在这儿什么都不做!” 铁锤也发火了:“卧槽,你们特么能不能消停点,在这儿吵有个叽吧用啊。” 这时,南哥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被大仙捅死的就是那个去祥春酒店找你的人。” 我忽然间明白大仙为什么要这么干了,搓着发酸的鼻子说:“南哥,有没有办法?” 第46章 替大仙做孝子 - 狼回头 - 茅大侠 “春哥已经动用他的关系了,也找了省城的律师过来。你不要着急,我有预案,一个字,等!” 我把南哥的话转述了,吴昕一字一句地说:“项仁,你记住了,大仙这一刀是替你捅的。” 我没理他,一个人走到墙角蹲下来,把头埋到了裤裆里。 铁锤跟着靠到我身边,低声说:“仁仁,你别这样。” “大仙跟我的感情,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我抬起头,“大仙这么做是心甘情愿的,那边有南哥托底,事会怎么样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先把他老娘的后事办好。吴昕,我特么不管你跟大仙是什么关系,是兄弟的,就跟我一起去,二丫一个人不成,去不去随你,锤子,干活。” 把老人家的遗体运回平桥,大仙家也没什么亲戚,就一些街坊邻居,乡里乡亲的,也给张罗了起来,请来了当地的白事一条龙,第二天一早,在哀乐中,搭灵堂的搭灵堂,搬桌椅的搬桌椅,办流水席的办流水席。 我用二丫又给我的那张卡,交给吴昕让他去买最好的烟最好的酒,又让铁锤挨家挨户的做工作,务必参加老太太的葬礼,免费吃喝,外加一百人头费。 交待完了这些,一眼看到喇叭队几小伙有说有笑,我虎着脸走过去说:“钱,不差,但你们要再嘻皮笑脸的,别怪我特么翻脸。” 我脸上结的痂已经退掉了,留下泛着红印子的疤痕,怒火上头,脸上就像爬着无数条蜈蚣一样,直接震住了他们。 一切都按照流程在走,中午的时候,我接到南哥的电话,大喇叭震耳欲聋,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等我走到稍微安静的地方,在听南哥说:“你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吵?” “大仙老娘肝癌晚期,知道儿子犯事了,一急就走了。我正在操办丧事。”我解释了一下,问,“事怎么样?” “有点难度,见面再说,我去找你。” 南哥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天空飘着小雨,一片泥泞。 去灵堂给老人家磕了头,南哥抽着烟绷着脸说:“本来事情昨晚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天一亮就有了变化。” 我心头一沉:“你说,我们撑得住。” 南哥说:“死的叫陈黄河,不是本地人,有前科,因为伤害罪被判了四年,两个月前刚刚出狱。小项,他跟你怎么结的仇?” “我特么哪儿知道?”我骂了一句,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件事,问了一句,“他在哪儿服的刑?” “津江监狱。” 得到这个答案,我的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来,不错,正是王兴贵。 “你接着说。” 南哥又道:“这个事情发生后,我跟公安局的人打过招呼,定大仙一个防卫过当,但现在变了卦。小项,你该知道,天外有天。” 我咬了咬牙:“这么说,是他上头给他施压了?” 方南没说话,我追着问了一句:“老春子也搞不定?”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放心,大仙死不了。” “关他十几年再出来,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抓着狂道,“南哥,我要见老春子。我知道他有能量,只要他帮了我这一回,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不懂,这特么是个死循环啊,我们不出面,大仙就完完,可我们特马一出面,大仙也要完完。” 我琢磨出点儿味道来了。老春子不出手,靠我们自己,根本不行,但是老春子一出手,津江的某些人就压着老春子了。 “南哥,绳子乱了,就得理出个头来。你跟我撂个底,搞定谁才能平这事?”我不能看着大仙关十几年,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你脑子活,但是我告诉你,这事你就别想了,玩狠的,你还不行。” “是不是王兴贵?” “你知道他?”方南猛地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你跟他有过节?” 我把跟张婷的事说了,方南条理清晰地分析:“这么说,张婷的死也有可能是王兴贵干的。” 我倒是没把这事跟王兴贵联系到一块儿来,说:“是周子明干的。” “你以为到了王兴贵这个程度,干活还需要自己出手吗?”方南反问了我一句。 我赞同方南的见解,但我实在没法子把王兴贵跟周子明这样的混子联系到一起,但他既然是BOSS,说不准会指使别的大哥干这事,周子明有可能是最后的执行人,不过这些暂时不需要考虑。 “王兴贵算个毛线。”感觉到方南对王兴贵的高看,我问了一句。 “你别小看了他。”方南说,“他手里关的都是重刑犯,王兴贵的口碑很好,陈黄河搞不好就是他养的一手下。” 方南又说:“王兴贵的老丈人是市里的四把手,位高权重,他的对手都倒下去了,有传言说,都是王兴贵出的力。对了,张志军不是你老丈人吗?这些事你不知道?” 我猛然一呆,脑子里顿时有了个主意,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前半段说完了,再说后半段吧,老春子在津江怎么回事?” 方南吁出一口气说:“老春子三兄弟的事情我跟你说过。其实像他这种商人,虽然手底下有些狠人,但跟玩政治的人一比,就差得太远了,以前他站的是前二号的队,二号被人抓了把柄,虽然没送进去号子里,却也被平调到省里养起来了。没了二号这个后台,春哥的事情就来了,各种受挫,内忧外患之下,老春子心灰意冷,离开了津江,安心开着自己的酒店,不再露面。” 我接了一茬:“那姓柳的呢?” 方南扫了我一眼:“你知道的不少。” “也不多。” 方南接着说:“柳向东是四号的侄子,也是津江的风云人物,跟老春子平起平坐,当时四号跟二号之间关系比较冷,所以柳向东跟老春子也不对付,二号一倒,柳向东当时就发难,不过他也知道老春子的能量,没有做得太绝。” 我总算明白了老春子的一些过往,一些关系也理顺了:“这么说,这次老春子一露面,柳向东就开始施压了。” “他把老春子的出现当成老春子要重新出山了。” ………… 另一头。 老春子正坐在笑春阁一包房里,包房临窗,窗外雨点淅淅沥沥,老春子托着腮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位中年人,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一进来就说:“不好意思,有点事儿耽搁了。” “没事,两个小时我还等得起,正好可以缅怀缅怀过去。”老春子淡淡一笑,“就是茶有些凉了。” 柳向东拿过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有点儿淡,不过你喝着应该正正好。” “向东,你我斗了这么多年,我输了你一头,你说什么都行。”老春子神情淡然。 “知道自己输了还来?你忘了你的承诺了?”柳向东放下茶壶,摸着下巴盛气凌人地说,“算上今天,你来津江两回了吧?” “看看老朋友都不行?”老春子笑了笑。 “所以我没有追究你上次踏足津江的事。”柳向东霸气之极,“但是这一回呢?你不是想看看你的姘头吧?” 一丝愠怒在老春子的眼里闪过,跟着便压了下去:“放手了就放手了。向东,我约了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柳向东忽然笑了:“我不觉得我会帮你什么忙。” 老春子叹了一声:“跟个小孩子叫劲,有意思吗?” 第47章 昔日大佬 - 狼回头 - 茅大侠 “你还不明白?我是在跟你叫劲!”柳向东两手撑着桌子,伸过头,几乎贴在了老春子的脸上。 老春子岿然不动,迎着柳向东的眼睛道:“向东,当初我离开津江,你知道为什么吗?” “要不是有人谈条件,你觉得你能走得了?”柳向东冷笑。 老春子慢吞吞地说道:“其实你还不够分量。话我放在这里,如果你放小孩子一马,我保证,我以后无论什么原因也不会再踏入津江半步。” “我要是不放呢?” 老春子缓缓地站了起来,腰板挺得笔直:“那我不介意再年轻一回。你要是想再跟我掰掰手腕,那就试试。” “人,我不会放。”柳向东声音铿锵有力,“我没有对手好多年了,你要是活得不耐烦,试试就试试呗。今天我放你走,当你再来的时候,就别想再出去。” 走出笑春阁,老春子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春子,实在对不住,上头施压,我也扛不住。” “我明白,难为你了,不过安排我跟他见一面没问题吧?” “这个行,你等我电话。” ………… 火化完了遗体,过了一晚,弟兄三个给他老人家当了孝子,送她入土为安,短短三天时间,三个人个个熬得面色腊黄,吴昕遵守着承诺,一直没有炸刺,等所有人都散了,才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明天,我给你一个准信儿。”我有力地回了一句。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南哥也一直在奔走,有律师的介入,不会那么快就被定性,而我也有了点头绪。 天快黑的时候,我接到南哥的电话:“晚上十点,去看守所,有半小时见大仙一面的时间,你一个人来,我在笑春阁等你。” 铁锤和吴昕要跟我一起去,我没有理由拒绝他们,胡乱吃了一口晚饭,二丫一个人在家里害怕,于是四个人打了一辆车赶往了市区。 笑春阁门口,方南的车停在外面,看到我们四个人,眉头一拧,一指我:“你,上车。其他人,等消息。” 吴昕不乐意了:“我也要去。” 方南只说了一句话:“是不是不想让大仙出来了?” 刚要开口的铁锤直接闭了。 车上,老春子也在。 “律师怎么说?”老春子遇上了硬茬子,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现场没有监控,律师已经给仙儿递了话,就说对方跟他有仇,在遥城的时候就干过他,这个有监控视频能够证明,然后对方尾随到医院对他实施攻击,大仙属于正当防卫。” “事实呢?” “事实是,对方估计跟着大仙能找到你,所以在医院里守株待兔,被大仙发觉了,直接干死。” 这才是大仙的风格。 “小项,大仙的事情我办得不到位。”老春子来了一句。 我笑了笑:“有历史背景,我懂。” “懂就好。不过我给你撂句话,这回仙儿要是出不来,我会给他托底。” 我没有说话,换了平时,我肯定反他一句:“你特么想杀个回马枪,找那么多理由干嘛?” 但是这个时候,我心里想着的就是看看大仙儿。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看守所,并没有人为难我们,不过进去看大仙的只有我一个人。 大仙带着手铐,倒是没遭什么罪,就是两眼通红,我的眼也红了,骂了一句:“你个虎逼!” 大仙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我妈……你们辛苦了。” “那也是咱妈。”我不让他再说,“仙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弄出去,你再忍耐几天。” 大仙道:“杀人偿命,没什么后悔的。老鬼,我是想弄出背后的人的,那狗日的是个高手,伤而不杀,我做不到。” “偿命?偿你妹。什么都不说了,下面的事交给我。”我探过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个地区越发达,治安方面管得就越严,津江在全亚区都能排得上号,这里的治安较其他地区也很紧,但这也是相对的,现在的文明程度远远达不到浩劫之前,只要没当场被警方击毙,那一切都还有机会。 我从看守所出了来,吴昕和铁锤迎上来,我没等他们开口,直接走到车前问老春子:“你的事情南哥都告诉我了,你一大把年纪了,别瞎折腾了。” 老春子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向我勾了勾手指:“小项,事情没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我舔了舔嘴唇:“大仙和我都是小角色,你就是我们的底牌,早早亮出来,我们就特么没有胜算了。你要真想帮我,就帮我办两件事。” 老春子饶有兴趣地问我:“哪两件事?” “第一,帮我准备好资金,雄厚的资金。” “多少算雄厚?” 我低头沉吟了一下:“两百个。” “第二件事。” 我转头问:“你们俩谁会开车?” “我。”铁锤缩了一下脖子,“我不会。” 吴昕道:“我会。” 我扭过头,向老春子说:“给我准备一辆好车。” “资金没问题,我给你三百个。半个小内搞定,车,我马上来安排。”老春子话音落,南哥已经开始安排。 老春子道:“别的呢?” “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照顾好你自己。”我诚心地说,“老春子,不是说你不行了,而是世道在变,没有必要为了我们仓促出战。” 老春子呵呵一笑:“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我的事你不用管,总之,我为你托底。” “如果操作的好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说话间,远远有一辆车亮着大灯开了过来,等到了近前,魏三从车里跳了下来,一看到我,指尖上挑着钥匙,略有些惊讶:“你小子没去泪蒙?” “这不出了点岔子么。”我接过钥匙抛给了吴昕,魏三和老春子的关系我现在没精力去了解,但以老春子现在的处境,魏三能够亲自送车过来,足以证明了。 几分钟后,资金到位,办正事要紧,我也不废话,直接让吴昕开车,吴昕问我去哪儿,我淡淡地应了一下:“去津江公府。” 津江公府那里住的都是当官的,吴昕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那边你有关系?” “以前没有,很快就有了,看着点开车。”我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 另一头。 柳向东正在一所精致的小屋子里喝着冰镇的啤酒,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沉默了一阵子说:“先别生事。” 放下电话,柳向东问身边的一个人:“仇大春子想干什么?” 身边那个人生得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用流利的汉语说:“你叔叔要坐二号,这个时候不要节外生枝。老春子跟你的过节已经成为过去,你跟一个过气的人较劲,有意思吗?” “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明白。” “想再弄他,就要等,你叔叔上位之后,你有的是时间,急什么?” 柳向东有些忧心:“我能等,我就怕他不能等。” ………… 车正在缓缓行驶,南哥沉默不语,老春子忽然问了一句:“阿南,你是不是在怪我?” 南哥应了一句:“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老春子笑了笑:“虽然我在利用他们,那也是因为他们有被利用的价值。” 南哥忍不住说:“他们还只是孩子,这趟水太浑了。” “我是在给他们机会,一个成龙的机会,我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老春子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项仁很有智慧,大智若愚,他会理解我的,不过我好奇的是,他让我按兵不动,他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场危机呢?” 第48章 我们就是他的牙 - 狼回头 - 茅大侠 此时的我们已经到了津江公府。 门口的保安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英气勃发,警惕地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也没有跟他们客套,直接报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一小伙子皱着眉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有些事情是你能知道的吗?”我反问了一句,拨了一个号码,“我到了。” 跟着把手机递给那小伙子,小伙子的腰不由自由地低了半截,连声说:“好,好。” 几分钟后,我和吴昕进入了某单元的三楼。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长相很是英武,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你是张叔的女婿?” 我沉默了一下:“不请我们进去么?” 吴昕进来之后,反手把门关上,那年轻人就站在门内,警惕地看着我们。 “老岳呢?”我问了一句,这年轻人不是重点,我打电话时,接电话的就是他。 从书房走出一位中年人,年纪跟张志军相仿,神情平淡:“你就是项仁吧,坐,我是岳守国。” 我坐了下来,面对这位津江的三号人物,要说我不发怵那是吹牛逼的,光特么那种上位者的威严,就足以碾压我了,不过为了大仙,我必须要来。 “我是项仁。”在路上我就在想着怎么开始我的开场白,能够进入三号人物的视线,不是件容易事。 “你找我什么事?”岳守国问了我一句。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面对这种上位者,我的资历和城府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开门见山。 岳守国笑了笑:“我凭什么要帮你的忙?” 我搓了搓腮帮子,说:“就凭张志军为你出过力。” “为我出过力的人多了去了。”岳守国根本不为所动。 “人不同,做的事情也不同。”其实我也不知道张志军为岳守国干过什么事,但他被抓了之后什么都没吐出来,足以证明他是岳守国的心腹,我抓住这一点赌一把。 岳守国眯着眼睛看着我,目光锐利:“志军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很安全。”我还没傻到把他的藏身之地说出来的地步,谁知道岳守国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他想灭口怎么办,毕竟死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岳守国吐出一口气道:“打电话给他,我要确认一下。” 我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张志军的号码:“我是项仁,老岳要跟你说两句。” 电话交到岳守国的手里,岳守国沉声道:“志军?” “是我。” 岳守国面色微动:“你现在在哪?” 张志军沉默了一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岳守国忽然一笑:“没事就好,项仁是你女婿?” “不是。”张志军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婷婷死了,我哪来的女婿?不过项仁这孩子不错,要是能帮,你就帮他一把。” “再联系。”岳守国也不拖泥带水,把手机还给我,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救我朋友一把。”我把大仙的事说了,岳守国拧着眉头道,“事情不大,但很敏感。” “不然我也不会找你。”我沉声道,“你欠张志军一个情,他欠我一个情。” 岳守国笑了笑:“我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在知道老春子的过往之后,我也对津江的政局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了解,虽然不够深入,但也知道,老春子所依仗的前二号离开江津之后,三号人物岳守国和四号人物柳超明之间的博弈更加厉害,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二号的位置他们都没争到,好在这个二号只是来镀个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都安分一些,别惹事,所以岳、柳两方的争斗都转入了地下。 去年的时候,柳超明在岳守国身边安排的内线得到一些不利于岳守国的证据,正准备借此一举将岳守国搞垮,没想到那个风线被张志军驾车撞死。 张志军事发之后,为了不拖累老领导,并没有逃走,面对讯问,他说跟那个内线有私人恩怨,起了杀心,把岳守国摘得干干净净。张志军毕竟杀了人,以故意杀人罪且情节严重,一审被判了个无期,好在岳守国从中周旋,这才改判十五年。 “你帮我,我就可以帮你。”我说这话,多少有点不自量力,但这也是我唯一的筹码。 “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岳守国淡淡问道。 “你缺少一把尖刀,而我们就是那把尖刀。”我开始解释我的作用,“你需要牵制住柳家或者说让柳家露出破绽的力量,而我们就能。” 岳守国来了兴趣:“说说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柳家的敌人并不只有你一个。您在津江这么多年,应该不会不知道前二号在位时的情况。” 岳守国考虑了一下:“你说的是仇大春?当年算是号人物,不过现在他已经是没了牙的狮子了。” “你错了。”我用大拇指指着我和吴昕,“我们就是他的牙。” “冲着你这么份自信,这个忙我帮。”岳守国回了书房打电话,而我坐在沙发上,静等他的消息,吴昕也是一语不发。 十来分钟之后,岳守国这才出了来,淡淡道:“防卫过当,减轻处罚,这是最大的限度了。” “谢谢。”我不怀疑岳守国的话,起身向他鞠了一躬,“我的命是你的了。” 岳守国微微一笑,道:“我要你这条命干嘛?你没有来过这里,我们也不认识,明白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岳守国这么说,我就知道他是需要我去闹点动静了,一点头:“我明白,不过很多事情不一定都在掌控之中,到时候,可能会需要您托底。” 岳守国一指为我们开门的小伙子:“他叫乔安,有什么事你跟他直接联系。” 乔安冲我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然后拍了拍我的胳膊说:“用点心做事。我送你们出去。” 送走我们,乔安回了去,岳守国淡淡道:“查一查项仁的底。” 车上,我握着那张装着三百的卡,心头有些震动,如果岳守国不肯帮忙,这三百就是大仙的买命钱,但岳守国仅仅因为张志军的一个电话,就直接帮了忙,足以证明,这个人值得一交,当然,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还不够资格跟他说什么结交,但机会已经有了。 ………… 另一头。 王兴贵正在接受柳超明的训诫:“兴贵,这段时间,你给我消停点,号子里面的事情,上头有所耳闻,别给我添乱子。你也就待在体制里面了,前途不大。” 王兴贵低着头不吭声,柳向东来了一句:“叔,兴贵这些年也出了不少力。” “我知道。”柳超明抽了一口雪茄,“老二年底要走,上头发下话来,我跟老岳要上一个,这个时代都别给我添乱。向东,你跟仇大春子的事以后再说,明白吗?” 柳向东吐出一口烟雾:“那老春子要是跟我呛毛呢?” “忍!” ………… 几天后,大仙的事判了,防卫过当,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我、吴昕和锤子接到他已经是下午了,赶到平桥镇老家,去给老妈的坟上了香,发现坟上有人给新烧的纸钱。 大仙趴在坟头上哭得肝肠寸断,我们也没有去劝他,任由他哭了个够。 大仙扯嗓子哭了好一阵儿才止住了哭声,抹着眼泪说:“哥几个为我老娘送了终,就是她的亲儿子,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 “操,我们早就是亲兄弟了。”铁锤搂着大仙说,“哭过了,就过去了,走,咱们为你接风去。” 至于我和吴昕跟他的感情,已经不需要再说任何废话了。 大仙冷笑着说:“还得有一位客人。” 第49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们知道他说的是二杠子,我本来想劝他一句的,但这事儿始终要解决,不光是他的事,还有我自己的事,都得解决了,然后才能谈下一步。 大仙是平桥人,当然知道二杠子的窝在哪里,不过哥几个去扑了个空,估计二杠子闻风逃了,大仙气得一菜刀剁在边上那棵歪脖子老柳树上。 几人在街上买了些熟食,回到大仙老家,却看到屋里儿亮着灯,几人进屋一看,我们遍寻不着的二杠子正坐在堂屋,妹妹二丫不知所措地坐着,一看到我们,麻溜儿地奔过来。 大仙一伸手把二丫挡在身后,右手菜刀就亮了出来,大喝一声:“卧槽泥马,你还敢来!” 二杠子扑通往地上一跪:“大哥,我是跟您认错儿来了。” 这二杠子虽然虎,却也不傻,大仙在医院里把人干死了只判了个缓刑,在他眼里就是实力的体现,这样的人,分分钟干倒他啊,与其等着人家干上门,不如自己先低个头得了。 大仙被二杠子这一出干迷糊了,二杠子抓着放在桌子上的一人造革皮包,跪走到大仙面前:“哥,大婶儿的的事情就是个误会,我真没动手打她啊。我再畜牲,也不能向老太太动手啊。我刚刚还给她烧了纸钱。” 大仙一耳光将他扇倒在地:“我特么不听你逼逼,你送上门来,我特么就要你一条胳膊。” 二杠子从地上爬将起来,将左手往桌上一放,说:“哥,包里有五十,三十算是我上次不对的赔偿,你要是不满意,我胳膊就在这儿,您想要,尽管拿去。” 铁锤一听就乐了,扯了一把大仙:“仙啊,人家认错都认到这份儿上了,就高抬贵手吧。” “钱,拿走。”大仙不为所动。 “医药费的事情得谈一谈。”吴昕忽然说了一句。 我总觉得这事特么贼好笑,上次二杠子可不是这个态度,不过大仙不要钱,我们只能听他的,撂了一句:“昕,大仙只要胳膊不要钱。” 吴昕急眼了:“卧槽泥马,我还欠人家钱呢。” “没事找事,你跟人家谈恋爱不就结了,不但不用还钱,还能倒赚呢。”我想起了成荫的事情。 大仙跟我们见面,还真没多谈什么,并不知道我们为了二丫的事被老把子干到遍体鳞伤的事情,转头看着我们。 二杠子乖巧地一逼:“包里有十个是给二位的医药费。” 大仙挠着脑袋说:“到底特么什么叽吧事啊。” 我摆了摆手,示意等会儿再说:“杠子,诚意满满啊,包里有五十,三十是给二丫补偿的,十个是给我们的医药费,还有十个是干啥的?” 二杠子忸怩了一下说:“这是我给二丫的彩礼。我……我真心喜欢二丫。” 这狗日的语惊四座啊,我们被雷住了,二丫也愣在了当场,大仙更是怒极反笑:“敢情你是想人财兼收啊。” 二杠子跪着说:“哥,我是真心的,平常我也没那个胆,那晚上我也就是灌了几杯猫尿,才有胆子来找二丫。” 大仙瞅了二丫一眼,二丫垂着头,心知不妙,向我们几个求援,我摆了摆手:“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自己看着办,我们在外面给你放风。” 铁锤向二杠子一竖大拇指:“你牛逼。” 吴昕想了一下,把包一提:“我拿十个。” 大仙骂道:“哎呀卧槽,你们……” 我们哥三走出屋,铁锤摇头晃脑:“仙儿是雪上加霜啊。” 就听屋里大仙低声问二丫:“他是个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对他能有多了解?” 二丫怯怯地说:“具体的不在了解,我只知道他睡觉喜欢磨牙,对了,大腿上有个疤。” “卧槽。”大仙骂了一声,跟着响起了二杠子的惨叫声。 五分钟之后,二杠子还在惨叫,铁锤贼头贼脑地往里瞅了一眼说:“仙儿刚出来,别特么又进去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和吴昕一想,也是这个理,推门进去,就看到二杠子跪在大仙面前,脸被扇了好几个耳光,二丫拉着大仙的手求情:“算了,别打了。” 大仙从包里拿出十个,往二杠子脸上一砸:“十个就想娶我妹子,滚蛋。” 二杠子苦着脸说:“哥,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儿了。你要是嫌少,我去卖血去。” 大仙抓耳挠腮,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我在边上看得明白,拉过二丫,低声问:“二丫,你是不是喜欢他?” 二丫羞红了脸,却不反对。我当场就有种要发飙的冲动,低声说:“那你在医院不跟我说?” “我不好意思。” 好吧,不好意思,惹得我跟吴昕差点儿把命给交代了,再看正跟二丫递眼色的二杠子,一把夺过大仙的菜刀:“你舍不得剁,我来。” 这一刀当然剁不下去,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被我跟吴昕摊上了,算我们特么倒霉,结果就是我们在金满楼吃饭的时候多了一个鼻青脸肿的二杠子。 去金满楼,是吴昕提出来的,这家伙一进饭店,就向正忙活着的成荫说:“你跟我来。” 感情的世界别人没法子做主,我就当没看见,进了包间,点了菜之后,开始吹牛逼。 大仙看二杠子横竖不顺眼,二杠子乖巧地跟二丫挤眉弄眼,大仙一肚子气,别过脸抽烟。 我捣着他胳膊肘子说:“你能照顾你妹一辈子?” 大仙瞅了二杠子一眼不情不愿地说:“我就瞧不上他。” “得了吧你,咱们是啥好货色啊,只要他对二丫好,你管那么多干嘛?棒打鸳鸯,有意思么?” 大仙惊讶地问我:“你特么把你怎么被收拾的事给忘了?”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笑了笑,“又不是没被人干过,我觉得这小子还是有闪光点的,别的不说,光是那五十,咱哥几个谁能一次性拿出来。” 大仙怒道:“你特么看上钱了?” “钱是我的么?我特么一分没拿啊。” 大仙闭了嘴。 这时吴昕推门进了来,一脸郁闷,手上还拿着那十个没动,看样子钱没还出去,我勾着他脖子说:“强扭的瓜不甜。” 吴昕郁闷地说:“这话你应该跟她说。” “我特么就是跟你说呢,傻逼,这么好一姑娘不要,你还想挑杨贵妃啊。” “不是,我养不起她啊。”吴昕一摊两手。 “来来来,哥几个,我有话要说。”我招呼着大伙儿坐下,说,“咱们在社会闹腾,目的是什么?” 铁锤举手回答:“图一乐呵呗。” “你闭了。”跟这种脑残的人你就没共同语言,我把目光投向大仙和吴昕。 吴昕不吭声,大仙答非所问:“老鬼,你又搞毛?” 二杠子倒是一针见血:“当然图的是钱了。” 我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点头说:“还是二杠子现实,不错,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特么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想跟哥几个一起做点儿生意。” 二杠子显然对生意比较有兴趣,用心倾听,铁锤自顾玩他的锤子,吴昕心神恍惚,大仙磨着槽牙说:“啥生意?” 我勾了勾手指:“笑春阁。” 大仙被判了之后,我就跟老春子联系上了,老春子很惊讶我能把这事搞定。他并没有问我怎么做到的,只是说没事就好,然后问起了我的打算。 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估计是回去开祥春酒店了,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答应要做岳守国的尖刀,就不能再窝在遥城一小县城了,所以我跟他说打算留在津江搞点儿产业。 第50章 同志你好 - 狼回头 - 茅大侠 老春子问我准备干哪行,我说正在考虑,他推荐我先从小生意做起,积累了经验之后再干大的。 我心里也这么想,所以老春子给我推荐了一个地方,就是市郊的啤酒广场。 那地方我知道,穷的一比,稍微上点儿档次的,都不会去那儿消费,我在那儿做生意,不是睁眼睛向石灰池里跳吗? 老春子骂了我一句傻比,说那地方就快拆迁了,我哪怕囤不出一块地来,也能占尽先机,到时候,一个摊位都能值不少钱。 老春子的眼力见儿肯定比我强,推荐它,显然有他的用意,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知道,短时间内我跟老春子之间的纠缠割舍不了,况且人家要钱拿钱要车拿车,虽然我心里隐隐觉得他有买我当枪的嫌疑,但我现在已经是岳守国的枪了,也不在乎多做一回枪。 一听说我即计划拿下啤酒广场做老板,铁锤当然眉笑眼开:“卧槽,以后不愁没吃饭的地方了。” 我无语。 吴昕质疑我:“你是经营餐馆的那块料吗?” “我下去叫成荫上来。”我作势欲起。 吴昕直接闭嘴。 大仙沉吟着说:“啤酒广场那块地不小啊,你能吃得下?” “这个不用你管,我有数。就说,跟不跟我一起干!” 二杠子弱弱地说:“我能不能加入?” “滚犊子。”大仙骂了一声,看着我说,“干可以,可以也没特么资金啊。” “这个不用你考虑。”钱这方面我是有底气的,为了大仙的事,老春子支持了三百,大仙老娘住院的时候,老春子又借了我一百,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提,老春子给我托底。 大仙点头说:“干了。” 吴昕和铁锤我直接忽略了,看着二杠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心里就在想,这狗日的在平桥一小镇上都能攒到五十个,证明还是有拢钱的能耐的,便答应给他安排个事,二杠子雀跃着要亲我一口,被我一脚踹开。 吃饱喝足了,下楼结账,吧台成荫一脸忧郁,我多事地问了一句:“丫头,哥打算开一个餐馆,昕儿也是股东,你要不要过去帮忙?” 成荫眼睛一亮,却很矜持:“开我多少工资?” “谈工资就伤感情了。昕儿可是股东,搞不好哪天你就是一老板娘了呢?” 成荫拿计算器一阵猛按:“给你打三折。”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拿下啤酒广场并没有那么简单。 几人在大仙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市里。 由于是大白天的,啤酒广场也没啥人,倒是一波儿苍蝇乱轰轰地迎接我们,铁锤吃惊地说:“卧槽,你不会是想在这儿开餐馆吧?苍蝇都特么比人多啊。” “你懂个毛。”我把老春子的理论搬出来,说什么做人要有远见,看得要长远,铁锤不屑一顾,“远见个叽吧。” 大仙琢磨了一会儿说:“老鬼,你有啥想法?” “你看啊,这地方现在没多少摊户进来,我打听过,都集中在十里铺子那一带。这地方在城郊结合部,迟早有一天是要发展的,早一天进来,就是抢占了先机。” “那你打算怎么做?别就整一烧烤摊。” 我摸着下巴的胡子茬说:“错,我们要做老板,这儿大概有五千平米,咱们去找管理处,把这地儿租下来。” 大仙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把这儿一租,然后再把摊位租出去,躺着拿钱,可是别人愿意到这儿来吗? 管理处不远,大仙非要跟我一起去,我觉得他这个形象不适合去谈生意,铁锤就笑了,自告奋勇,二杠子弱弱地来了一句:“你比我哥还埋汰呢。” 铁锤跟他较上了劲:“你说,我特么哪里比大仙埋汰了?” “我哥五官排列有问题,你是脑子有问题。” 铁锤直接薅出了锤子,大仙更直接,揪着二杠子的耳朵要干他,二杠子大叫救命。 我和吴昕去了管理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挺热闹,里面横七竖八地站着些人,把屋子都塞满了。 一个穿着冲锋衣的家伙,双手按在桌子上,正冲一小姑娘说话:“丫头,叫你们负责人来跟我谈,操,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我们伸手了。” 我一听,心说有竞争对手了,看他们这造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便往边上一站,听听动静再说。 那小姑娘说:“我们负责人不在,我刚刚打了电话,在区里开会呢,你又不是没听见。” “行,那我们下午再来,你跟朱大贵说,要是特么再躲着不见,看我怎么把弄他。”冲锋衣一扭头,招手说,“哥几个,走了。” 我向边上让了让,等他们走了,才走过去,陪着笑说:“同志,你好。” 小姑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还同志不同志的。” 我笑了笑:“这不是跟你打招呼嘛,我也不好叫你小姐啊,怕你误会。” 小姑娘脸都气白了,指着外面喝道:“出去!” 吴昕悠悠来了一句:“挺凶啊,刚才怎么不凶?” 我摆了摆手:“瞎掰扯啥呢,那是人家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见我话里话外的挺上路子,小姑娘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你们有啥事啊?” “啤酒广场那边我看一直空着,所以我们想过来看看能不能租。” 小姑娘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怎么都看中这块地了?组队进来啊。” 我说:“这是好事啊,你们不闲也闲着吗?” “好个屁。”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被搞得烦了,说,“刚刚那拨人,看到没有?他们也是为了那地儿来的,五千平米,将近九亩的地啊,一年给五千块钱租金,能行吗?” 我不由一呆,说:“这也太狠了点吧?放心吧,我们是诚心来租地的,按市场价走就行。” 看我说话一板不乱,而且彬彬有礼,小姑娘劝了我一句:“我们当然是想高价者得,可是那帮人不好惹啊,之前有好几拨人想租,出的价格也不低,都被他们给搅黄了。”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都什么人啊?” “什么人?混子呗。”小姑娘倒起了苦水。 原来那冲锋衣叫罗先凯,是这一片挺有名儿的人物,手里有几个停车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些年,挺有眼力见儿,知道这一片迟早要开发,所以就打起了啤酒广场的主意。 有眼力见儿的不止他一个,但是都被他或明或暗地给支楞走了,这年头,正经人就是斗不得那些个混子,管理处的刘主任也是没辄,这事向上头也反映过,可是罗先凯就有这个能耐把事情给按下去,刘主任实在没辄了,惹不起只能躲了。 我摸着下巴壳子想了想说:“那能不能请你帮我联系一下刘主任见一面?” 小姑娘说:“看你们也不像那些混子,这样吧,我把刘主任的号码给你,你打打看,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啊,还有,估计陌生电话他也不会接,他家就住在二脖子街的鼎盛公馆,具体哪一幢我不是太清楚,他要是不接电话,你就去那边碰碰运气吧。” 我大喜过望:“那就太谢谢你了。这个地我要是能拿下来,以后就是你永久的免费饭票。” “你拿到地再说吧。”小姑娘笑了笑,在纸上刷刷写了个手机号码给我。 带着一纸号码,我跟吴昕回了来,大仙迎上来问我:“情况怎么样?” “没那么顺利。”我扬了扬纸条,“待我先打个电话。” 第51章 雏鹰得自己飞 - 狼回头 - 茅大侠 果然如那小姑娘所说的那样,刘主任没接电话,估计是被罗先凯给搞烦了。 我瞅了瞅天色,时候还早,便说:“大仙,知道罗先凯这人不?” “听说过,手里挺叽吧有点钱,怎么,他也对这块地有兴趣?” “这狗日的巧取豪夺呢。”我把那小姑娘的话复述了一遍,大仙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么说,想要拿下这地儿,必须得趟过罗先凯这一关了。” “先别急,这小子能够屹立到现在还不倒,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我分析着说,“先去摸摸他的底。这事适合你跟锤子去干。” “操,你安排的都没啥好活。”大仙转头看锤子,“走了,干活去。” 我提醒了一句:“摸摸段位就知道了,你特么现在还在缓刑阶段呢,别犯楞。” 吴昕这时说:“还是我跟大仙一起去吧。” 我一想也是,吴昕相对冷静一些,不会让大仙出什么事儿。 “走了。”大仙一摆手,扭着屁股就走了,二杠子跟大仙比较亲,跟着去了。 铁锤嗅了嗅鼻子说:“老鬼,那咱们干啥?” 我正要说话,一电话就进了来,一看号码,是从泪蒙那边打过来的,这才想起老把子的事情来。 接通电话,果然是老K打过来的:“我说仁哥,你到哪儿了啊?这人我们抓了,你又不说怎么处理,我总不能白养着他吧?” “K哥,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的事情刚刚办完,你看要不这样,你安排给送过来,钱按两倍给。”我虽然很想干老把子,但实在没心情跑个几千公里只为削他一顿。 老K考虑了一下,说:“那行,事情是三哥交待下来的,咱又是老相识了,我只收你个运费,我让我一兄弟给你带过去,要说三哥交待,我也不能往你要钱,但兄弟跟我讨生活,我也不能让人家白跑,你看着给就行了。” “哦了,我项仁不差事儿,等我这头上路子了,改天一定去泪蒙找你喝酒。” “那成,保持电话畅通,我兄弟叫司剑南。” 是贱男?我有点儿无语这个名字了,怎么听着都觉得膈应得慌。 铁锤蠢蠢欲动地说:“回头我把老把子老二给敲了。” “行了吧你。”我拿手机打了一电话给魏三,“喂,三哥,老把子的事儿谢谢您了,中午有空儿不?我当面酬谢你一下,不差钱,请顿客的银子还是有的,好,那就笑春阁。” 一放电话,我扭头问了一句:“笑春阁在哪儿?” 铁锤迷糊着说:“笑春阁是个什么玩意儿?听着怎么像窑子院呢?” “……” 跟着导航走,就没找不到的地方。 中午,在笑春阁见着了魏三,还是那副骚骚的样子:“你小子牛批啊,老春子的资源你都用上了。” 魏三跟老春子的关系不一般,知道也不奇怪,我笑了笑:“要我办事,还不得把我给喂饱了啊。” “小项,老春子是实在人,要不我也不会一直跟他玩了,他不是那种你为他办事才给你好处的烂脚货。” 我又是一笑:“知道你俩是基友。里面请。” 坐下来,魏三也不拿我当小辈儿看,说:“你在为老春子办啥事?” “这个你自己问他。”我装了个逼说,“三哥,上次老把子的事儿真得谢谢你。” “你拿什么谢?” “那得看三哥要我怎么谢了。”魏三为人仗义,我打心里头敬仰,以我现在的条件,还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能这么说。再说了,多个朋友多条道,他跟老春子是朋友不假,但关系总得需要自己来经营才过得硬,现在有这么个平台,我当然不能浪费了。 “你小子,是块材料,老春子没看错你。”魏三嘿嘿一笑,“你小子现在也没混出个人样儿来,谢不谢的,等你有这个实力再说,我就当是在你身上投资了。” “说到投资,还真有个地方。”我心中一动,说,“城郊结合部那儿有一个啤酒广场,荒废了不少年,我上午去看了看,位置还不错,准备拿下来把啤酒广场做大了,有没有兴趣参一股?” 魏三笑了笑:“有点眼光啊,知道那儿有前景,行,反正我闲也闲着,说吧,需要我参多少?” “哪能让三哥拿钱啊,你入个三成干股就行了。”我现在的目的是拉关系,钱虽然重要,但比起人脉资源来,差得就远了。 魏三小眼儿一斜:“是不是遇到茬子了?” “是不是茬子暂时还不好说。”我实话实说,“已经让人去摸他的底了,要真是搞不定,到时候三哥还得拉我一把。” 魏三倒是没有大包大揽:“什么样的茬子?说来我听听。” “罗先凯。” 魏三扭头问后面的小金:“小金,你听说过没?” “是个小角色,跟马大炮混的。”小金倒是门清得很。 “马大炮啊。”魏三若有所思,忽然问了一句,“小项,那地儿是你看上的?” “投资上我满眼黑,问了老春子,他推荐给我的。” “哦,呵呵,呵呵,行,你先接触着看看,难缠了再跟我说。雏鹰得自己飞才行啊。” 我舍命陪君子,跟魏三喝了一中午的酒,铁锤也喝了不少,嘴丫子都吐白沫了,我这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发病,就有点儿影响发挥,结果中午干多了,魏三也有点儿多,倒是小金干了一斤多,跟个没事人儿似的,给我和铁锤在笑春阁安排了个标间让我们睡下。 ………… 另一头。 大仙和吴昕一直跟着罗先凯。 罗先凯打了一下午麻将,晚上跟一帮混子去了一KTV吼到半夜,也不知道除了唱歌又干了些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大仙的破普桑里又没暖气,二杠子冻得直哆嗦:“哥,这逼养的也太能熬了,这都几点了,还没出来。” “傻逼,我特么又没让你待在这儿,你自己没腿啊,嫌烦就滚蛋。”大仙没好气地斥了一句。 二杠子很尊重这位大舅哥,一缩脖子就说:“哥,不带这么埋汰妹夫的,你不知道,我可猛了。” 吴昕点头:“确实很猛。” 二杠子就有点儿不好意思:“昕哥,不打不相识嘛,那就是个误会。” 大仙一摆方向盘:“别叽吧啰嗦了,人出来了。” 就看到罗先凯跟几个人走出KTV,歪歪扭扭的上了一辆车。 “你俩下去。”吴昕拨拉开大仙,坐上了驾驶位,大仙也没硬来,知道自己还在缓刑期,再有个麻烦,就真进去了。 吴昕发动车子,直接就干了上去。 轰! 罗先凯刚上车,还没来得及把车打响,车子就被撞得顶上了路牙,后备箱也直接干在了路灯杆子上。 罗先凯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好容易推开车门,刚下车,哇一张嘴,KTV里喝的酒都喷了出来。 吴昕这么一撞,立马挂倒档,一个飘移车就开走了。 跟罗先凯一起来的见出了事,连忙围过来,罗先凯一边吐一边大骂:“卧槽,别特么看我,给我追那王八蛋。” 一帮人等立马上车,朝着吴昕就追了过去。 罗先凯抹了一把嘴,看着自己的广本雅阁被撞得变了形,暴跳如雷:“卧槽泥马,别让我逮着。” 这时,忽然眼见一黑,一只大号的麻袋套住了他的身体,跟着就是挨了一阵拳打脚踢,等他从麻袋里挣扎出来,大仙和二杠子早就没了影儿,罗先凯气得仰天大骂:“卧槽!!” 第52章 我露了半张脸 - 狼回头 - 茅大侠 大仙和二杠子并没有走远,躲在一暗处,看到罗先凯暴跳如雷,两人都捂着嘴偷笑,事儿已经干了,就看罗先凯接下来的反应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几把刷子。 追出去的两辆车直接被吴昕甩得没了影儿,回来看罗先凯被收拾成了猪头,个个面面相觑,罗先凯大骂道:“还不特么报警?” 一人弱弱道:“凯哥,真要报?” 罗先凯一拍脑门子:“算了,回KTV调视频,我特么到底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打老子蒙棍。” 普桑的车牌早就下了,大仙和二杠子也都戴了衫帽,又隔那么远,KTV门口那视频要能看得清特么见鬼了。 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让罗先凯吃个亏,没有直接干他的意思,瞅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罗先凯,两人悄悄溜了。 半个小时后,我在笑春阁接见了他们,见我一脸浮肿没睡醒的样子,大仙的损劲儿就上来了:“卧槽,我们拼死拼活的,你特么在这儿花天酒地,吴昕,干他小叽吧。” 二杠子嘿嘿发笑:“还真是小叽吧。” “蹬鼻子上脸是不是,我特么踹死你。”我穿着大裤衩着,确实有小的嫌疑,有些恼羞成怒,冲着二杠子发飙。 几人闹腾了一阵,我拉着几个去了包间,安排了一顿,大仙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把他们干的事儿说了,我当场就骂上了:“一对半傻逼,你们给他开暗杠,他特么知道谁干的?要开也得开明杠啊。” 大仙翻了翻眼睛说:“开他明杠,那逼养的肯定得跟我们干起来,你不说要我稳当点吗?” 我也是无语了,吴昕这时插了一嘴:“我留了点线索给他。” 我看过去:“啥线索?” “我露了半张脸。”吴昕舔了舔嘴唇,一副骚相,“不让他找到我,怎么摸他的段位?” 说实话,我特么现在特别怕麻烦,大仙的事儿已经让我绞尽脑汁了,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卷入纷争里去,但吃这口饭的,麻烦不会因为你怕它就不来,当即安排锤子跟吴昕一块儿出入,电话随时保持畅通,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哥几个立马支援。 “不说我们的了,你跟魏三谈的怎么样?”大仙跟鸡屁股死磕,满嘴都是油。 “卧槽,你咋知道我跟魏三谈的?”我很惊讶,我根本没跟他说起过这事儿。 “我都告诉他了。”吴昕又插了一句。 “卧槽,昕儿,你特么现在话也多了。怪不得你们几个虎成彪了,仗着后面有魏三是吧?”埋怨几句,我把魏三的态度说了。 大仙灌了一口啤酒,想了想说:“我看这魏三多半靠不住,什么特么雏鹰自己飞,成老鹰了,还要他干嘛?” 我一直醉到现在,头还晕着,赶紧倒了杯啤酒投投,咂着嘴说:“魏三的段位是摆在那儿的,只要他说句话,罗先凯哪怕不尿,也得抖一抖,不过看他这行事风格,跟我们碰一碰那是迟早的事,所以咱们要未雨绸缪,这两天先把他的行踪摸清楚,要是真不上路子,也不介意干他一把。还有,罗先凯是跟马大炮混的,这马大炮谁知道是个什么来路?” 锤子虎叭啦叽地来了一句:“管他什么来路,操特么的,挡我者死。” 看着锤子往只为瓦全不为玉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也是无语了。这鸟人自打被周子明敲了之后,脑筋逐渐向“一”发展,除了干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前一阵子还在唠叨要干肥肥,我还以为他还惦记着那游戏厅,后来一问才知道,他就是单纯地要干肥肥。 “这个底一定要摸清楚。”大仙摇头晃脑地哼着京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知鸡知逼,百战百胜,高,哥,实在是高。”二杠子竖起了大拇指,被大仙一脚踹了个跟头,大骂道,“有空儿去特么看看书,别瞎叽吧乱扯,特么给我丢人。” 哥几个吃饱喝足,我也清醒了很多,看看时间,九点多了,听那小姑娘说,刘主任不是混社会的人,也没啥夜生活,估计这个点儿应该在家里,于是我让他们先歇着,我去拜访刘主任。 几个人嚷嚷着要跟我一块儿去,我看了一眼新加入的二杠子,大仙丑的连狗都怕他,铁锤一脸虎相,脸上的骚疙瘩闪闪发光,二杠子那光头上好几条疤,这三人一出去,要说他们不是流氓,那跟阎王爷没叽吧一样,鬼都不信啊。满眼也就吴昕长得还像点儿人,不过这小子现在眼神阴恻恻的,就像条要择人而噬的饿狼一样,即便是帅气的我,也拉不高几人的颜值,别把刘主任给吓死了,于是一摆手:“艹,我跟人家谈生意,又不是去打狼,你们跟去干嘛?好好睡一觉,给我养好精蓄好锐,有你们出力的时候。” 最近酒驾查得厉害,我也没敢开车,洗了个头,把头发弄得顺顺的,然后打了个出租直奔鼎盛公馆而去。 到了卫门室,我跟门口大爷聊了几句,两根烟的工夫就摸到了刘主任的楼幢房号,施施然过了去。 ………… 家里,刘主任正勾着头,为十一岁的儿子擦洗身体。儿子从生下来就脑瘫,多少人劝他放弃了算了,对他是件好事,对孩子也是个解脱,可是他舍不得自己的骨肉就这么没了,硬撑着养活了下来,一转眼十一年过去了,儿子只有三四岁的智商,脑袋软绵绵地耷拉着,嘴角粘液哗哗流着。 擦着儿子的嘴角,刘主任心疼地说:“傻小子,有什么高兴事乐成这样?” 儿子会说的话不多,含糊地叫着:“饿,吃。” 刘主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把儿子放到床上,把手机塞到儿子手里:“乖,你先玩着,爸爸给你弄吃的。” 脑瘫的儿子知道什么呀,肚子饿就是肚子饿,没吃的就不行,直接把手机扔了,啊啊叫着:“饿,吃。” 这一急,屁股下面屎尿齐出,把个床上搞得臭气熏天。 刘主任眼里就泛起了泪花子,呆立了几秒钟,抱着头蹲了下去,一米八几的汉子嚎了起来:“我特么作了什么孽啊。”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开门声,刘主任止住哭声,转过头,就看到媳妇开门进了来。 女人似乎没想到刘主任会在家,眼神里就有些慌乱:“添……添丁,你啥时候回来的?” “卧槽泥马!”刘添丁猛然暴怒,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啪啪就两耳光,“你特么还知道回来啊,你看把孩子饿成啥样了?” 女人本来还有点慌乱的,被刘添丁这两巴掌扇过了之后,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冲着刘添丁又抓又挠,没两下就把刘添丁挠得一脸血印子。 刘添丁本来就上火,情急之下又是一耳光扇过去,根本没看到自己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所以一耳光扇在半空就被一只大手给攥住了。 “差不多行了啊。”这只手的主人是个身高跟刘添丁差不多的男人,不过更壮实更魁梧,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刘添丁。 刘添丁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你是谁?” “我是谁?”男人笑了笑,“我是小栅的朋友。” “朋你麻辣个鼻的友。”为了躲罗先凯,刘添丁已经好几天没敢回家了。想到他们一起回来,想到女人刚刚一进门时的慌乱,刘添丁就是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愤怒地骂了一声,男人的自尊让他顾不上实力的悬殊,直接冲那男人就扑了过去。 第53章 爷等着你摇人 - 狼回头 - 茅大侠 瘦弱的刘添丁显然不是魁梧汉子的对手,人家只一脚就将他踹得捂着肚子跪倒在地,就听那男人奚落着说:“刘添丁,你特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儿子生不好,女人养不起,打架又那么怂,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我在门口其实已经看了好一阵子了,换了是我,这个时候就奔厨房摸把刀,先把这逼养的嘴给砍撕开再说,可是刘添丁真的很怂,只是一个劲儿地用脑袋磕着地面,把地板磕得咚咚响,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无奈和羞愧。 “够了啊。”我看不下去了。 那男人赫然回过头,见是一个陌生人的面孔,冷笑了一声:“刘添丁,可以啊,知道找人办事儿了。” 刘添丁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卧槽,我看上去就特么那么像社会人? 不过现在正是我的好时机,我要跟刘添丁谈谈,帮他过了这个坎,起码能得到他的好感,不过如果我赤果果地说我是来帮忙的,再跟刘添丁谈起这事,就显得太直白了,于是心念一动,淡淡道:“什么找人办事儿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就是有点儿看不惯你们这么特么欺负人。” 那男人嘿嘿一笑:“跟你没关系,就特么给我一边老实待着,别给自己惹祸。” 我晃了晃脖子,勾了勾手指说:“来,跟爷过两招,卧槽泥马的,欺负人也不带这样儿的,今天爷就让你尝尝被人欺负的感受!” 话一说完,我已经窜了上去。要说这家伙身大力不亏,平时欺负个普通人还真不带费叽吧力气的,但他遇到提我这个单挑王,论一挑一,还真没鸟过谁,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在跟他互怼了一拳之后,我腮帮子上挨了一拳,没啥反应,但他被我那一拳撂得直挺挺倒地了。如果不明白啥叫直挺挺,看看那些拳王KO的视频集锦就知道。 我直接把我43码的大皮鞋底子压在他的脸上:“你再跟爷耍个横试试?” 那家伙想挣扎,可脸皮子被鞋底摩擦,着实让他硬实不起来,我斜过脸看了一眼刘添丁:“大兄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呗,别特么真让人觉得你怂。” 刘添丁的勇气早已经消失了,眼睛里噙着泪花儿看向了那女人:“刘珊,咱好好过日子成不?” 我很理解这种中年男人的内心,只要女人肯回心转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人活在世,哪能没有一点绿呢?起码那样还能有个家,回来能吃个热腾腾的饭菜,有一点家庭的温暖。 可惜刘添丁的这么一点点希望也被女人打击得荡然无存,用一种失望的口吻说:“算了,你连一个倒下的人都不敢报仇,我跟着你还有什么意思?” 刘添丁在做最后的努力:“刘珊,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暴力的人。” “我知道,但问题是,今天有人帮你,可是以后没有人帮你了,他再来,你怎么办?是继续被人打到跪下磕头吗?” 刘添丁倒退了一步,刘珊的话已经击碎了他最后一丝男人的自尊,让他刹那间失去了精气神。 我叹了口气,松开了脚,那男人刚半爬起来指着我大叫道:“你特么别走!”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怒火,以牙还牙道:“你特么能不能有点儿出息?打不过就想摇人是吧?好,爷在这儿等着你去摇人,不过摇人得有摇人的代价,你特么先给爷留只胳膊再说!” 话音落,我已经一跃而起,就像双截龙一样,膝盖顶在了他的下巴上,喀嚓一声之后,这男的仰天摔倒,已经是一头一脸的血了。 我上前一冲,提起了他的衣领子,一字一顿道:“爷等你一个小时,你特么要是不摇人来,爷就找上你家干死你。” 说着一扭头,冲着刘珊喝道:“他叫什么名字?住哪儿?” 刘珊可能从来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吓得看都不敢看我,反而抱怨起了刘添丁来:“你都处的什么朋友啊。” 刘添丁下意识地想要解释,我一扭头:“你特么能不能活得像回男人?你媳妇给你戴的帽子还特么不够绿吗?她跟你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刘添丁被我刺激到了,咬着牙吼道:“滚,你特么骑在我头上一辈子了,现在还这么不要逼脸么?” “你……”刘珊没想到刘添丁居然硬气起来了,居然张牙舞爪地要挠刘添丁,被刘添丁一脚踹在地上,就看刘添丁瞪着血红的眼睛直喘粗气:“刘珊,你特么别逼我在儿子面前收拾你!” 刘珊一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的眷念,那男人也捂着全是血的脸往外走,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艹泥马的,爷等着你摇人!” 脚步声远了,我才扭过头,刘添丁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我看着也觉得这丫挺憋屈,活到这份儿上,别说男人了,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嗨,哥们儿,我在这儿等一个小时,那玩意儿要是不来,我特么也不能一直陪着你啊,你给我说说,他什么来头?万一真摇了几十号人过来,我特么也得夹着尾巴跑啊。”我实在看不了这人窝囊到只能流眼泪的地步了。 刘添丁抹了一把眼泪,说:“大兄弟,谢谢你了,你走吧,大爽是街头菜场卖肉的,认识不少小混子,你刚收拾他一顿,他肯定会叫人过来的。” “我走了,你咋办?”我问了一句。 刘添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大不了拼了。” “这还像点样儿,这事啊,我特么一次性给你铲平了。”我大包大揽,“他住哪儿?” 刘添丁迟疑着说:“你要干什么?” “你就别问了,我特么也不是什么时候心都这么好的,万一我改变主意了,你得考虑清楚你能不能应付得下来。”我将了他一军。 刘添丁咬了咬牙:“他家就住对面那楼,郦水家园,12幢2单元202。大兄弟,这事你帮了我,算我欠你的。” 我笑了笑,没搭他的茬,直接打电话给大仙:“仙,带上锤子,去郦水家园12幢2单元202,干一叫大爽的,一直干到他服为止,。” 放下电话,我笑了笑说:“没事了,以后你挺腰板做人就行。” 刘添丁也不知道我是真是假,但不管怎么样,今儿个也算是为他出了口气,便说:“兄弟,谢谢,你叫啥?” “我叫项仁。”我看了一眼那孩子嗷嗷哭,指了指自己脑袋说,“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 刘添丁疼爱地看了一眼儿子,说:“他生下来就脑瘫,我舍不得一条命儿,拉扯到现在,其实,这事也不怪刘珊,正常人也受不了这样的煎熬,说起来,还是怪我恨不下心来放弃这孩子,让她跟着我受罪。” “哥们儿心挺好,也是,自己的骨肉,哪儿舍得啊,父爱如山嘛,你要是真随他去了,晚上怎么能睡瓷实呢。孩子饿得嗷嗷哭呢,我反正闲也闲着,我先给你照看着,你去弄口吃的给他。” 刘添丁又道了声谢,说:“你饿不饿?” 我骂了一句:“艹,你当我是你儿子呢。” 刘添丁笑了一声,去了厨房。 第54章 长痛不如短痛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坐床边一边逗那孩子一边打量这家庭,虽然不是家徒四壁,但家里应该挺困难,这墙上连个乳胶漆都没刷,还是水泥墙面,看来为了这孩子也是操碎了心。 这刘添丁看起来应该挺迂,手头的那啤酒广场,随随便便歪歪嘴,也不至于磕碜到这光景。 正想着,刘添丁麻溜地弄了口饭菜,喂起了儿子。看着这脑瘫儿子受到的照顾,我忽然有点儿心酸。自打我记事起,老项就没有一回这么照顾我的,小的时候我经常问他我妈去哪儿了,每次一问就挨一顿揍,后来就不敢问了,总之我觉得我的童年还比不上这瘫子,现在再想想,估计老项的头上应该也戴过绿帽子,要不然怎么说男人天空都有一点绿呢。按理说,我不应该这么说我妈,可我从来没见过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说也就说了。 刘添丁喂了孩子,又给他掏了尿不湿,哄着他睡下,这才说:“兄弟,不会出啥事吧?” 我嘿嘿一笑:“我兄弟办事,托底,你放心好了。过了今晚,以后就不会有人再烦你了。” 刘添丁郁郁地叹了一口气,摸了包烟出来,递我一根又为我点上,长吁短叹的不说话。 十几分钟之后,大仙打电话过来说:“好了。” “怎么办的?”刚刚我电话里虽然说得狠,别人看起来是我要打要杀,其实我是提醒大仙别做得太过分,大仙当然懂我的意思,要不然我干嘛要着重提示他断手断脚可以呢。 “手没断,脚也没断,就是老二断了。”大仙颇有些无语地说,“我们蒙脸儿过去了,这家伙不算个角儿,被哥几个K了一顿就老实了,铁锤为了不让他以后再炸刺,拿锤子跟他老二比划着吓唬他,可他身边有一女的,是个虎逼,拿烟缸干了铁锤一下,铁锤一哆嗦,一锤子砸人家蛋蛋上了,估计那玩意以后也就只有尿尿的功能了。” 我嘬了嘬牙花子,觉得自己都有点儿蛋疼,你说这事儿干的,这不让人断子绝孙嘛,不过事儿做也做了,又没露脸儿,反正这家伙叽吧也算提前用了,废了也是迟早的事情,便挂了电话,向刘添丁说:“兄弟,事儿办妥了,我得走了。” 刘添丁又递了根烟给我:“项老弟,这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得了,没啥好谢的,谁让我有副侠义心肠呢。” 刘添丁看我要走,这才想起来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试探着问:“你也住这幢楼?” “不,我是来找人的。哎呀卧槽,我特么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我一拍脑袋。 刘添丁又问了一句:“找人的?你找谁啊?” “我只知道他也姓刘,好像也住这一幢,具体哪个单元我也不知道。”我挠着脑袋说,“哥们儿,你也住这幢楼的,知道他住哪儿不?” 刘添丁说:“这幢楼就我一个姓刘的,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我故意一愣说:“卧槽,真的假的,不对啊,我找的那位是市场管理处的,没你这么寒碜啊。” 刘添丁老脸一红,腮帮子抽了几下说:“那你找的可能就是我。” 我又一声“卧槽”:“这就尴尬了。” 刘添丁也觉得尴尬,挠着脑袋不知道说啥是好,我低低一笑说:“这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刘添丁挠头挠得更厉害,半天才说:“你找我干嘛?” “我是为了啤酒广场来的,上午我去了一趟管理处,没见到你人。”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就不装逼了,直接把管理处那小姑娘给卖了。 “唐慧这丫头,就是个大嘴巴。”刘添丁虽然这么说,但听口吻这不是责怪而是溺爱了,“那今天那电话也是你打的了?” “反正我打了电话。”我笑了笑,“那小姑娘叫唐慧啊,你也别怪她,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误打误撞地遇上这事儿。” 刘添丁嘴唇抖了一下:“让你看笑话了。” “大兄弟,有些事情呢,长痛不如短痛,风雨之后才见彩虹嘛,不说这事了,既然咱们不打不相识,我也就跟你直说了。”我笑着说,“我打算把啤酒广场那块儿给租下来。” 刘添丁拧着眉头说:“项老弟,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大一忙,我要是跟你玩心眼儿就没意思了,冲着今晚这事儿,别说租,送你都行。但有个事我得提前跟你说,打那块地主意的人不少,有的都是社会上的刺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对不住你啊。” 我笑着道:“刘哥,我的能量你刚刚也看到了。老实跟你说吧,我也不是啥善男信女,这么着吧,如果你把地租给我,其他的事就不用你考虑了,我自己应付。” “好,你要真这么干,我还有啥话说?明天你就去签合同,意思意思就得了。”刘添丁还真不把那块地当回事儿,看他那样儿,这地要是他家的,就直接送给我了。 我心里头闪过一丝愧疚,说:“刘哥,关系归关系,事情归事情,咱一码归一码儿,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这么着吧,我给你五万块钱一年,怎么样?” 五千平米的面积五万块钱的租金并不算多,之所以便宜是因为这里基本上没什么生意,毕竟是城郊结合部,虽说津江总要发展到这儿,但特么谁知道哪天能发展到这儿?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有战略眼光,先把地给囤起来,但在这个进房产界就能捞钱的时代,谁特么有闲功夫去囤这么一地啊,况且这儿治安不好,龙蛇混杂,所以也没巨头来问津,那罗先凯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特么瞎叽吧压价,五千一年,跟抢劫有什么两样? 刘添丁推辞着说:“要不了要不了。” 我正色说:“刘哥,我这个人办事就这样,绝不亏待别人,双赢才特么算赢。而且这五万块钱只是合同上的租金,别的我也不说了,拿到地之后,我打算把啤酒广场干起来,转手再租给别的摊位收管理费,但生意怎么样我不知道,所以呢,生意如果不好,我一年另外支持你个人五个,生意要是好,你拿五个点的干股。” 刘添丁立即回绝:“这怎么能行,我屁事没干,无功不受禄。” 我笑着道:“有没有功,你说了不算,得我说了算。刘哥,你把地租给我,就是一大功了。再说了,孩子这模样儿,你不要用钱啊,你这年纪也就四十出头吧,将来还要娶媳妇儿的,得花钱啊。” 刘添丁老脸一抽,叹了口气:“一拖油瓶的,我是不想了,心寒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刘哥,万事往前看,腰挺直了往前走就行,那我也不多说了,时候不早,休息吧。” “明天八点半过去签协议。”刘添丁叮嘱了一句。 “我八点来接你。”今晚这事儿办得挺顺,让我有些不敢托底,都说好事多磨,太特么顺了,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跟刘添丁道了别,我一路哼着“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下了楼,一看时间,卧槽,都特么快十二点了,赶紧得回去补觉去,正在街边等着出租车,我的电话就响了。 “大仙,我们才分开多久啊,你就这么想我?”我心情大好,冲大仙耍起宝来。 大仙声音低沉着说:“出事了。” 我心头猛地一跳:“出啥事了?” “铁锤这个虎逼,哎,真特么一言难尽啊,你先回笑春阁再说吧。”大仙似乎有数不尽的烦恼丝。 第55章 锤子仍需努力 - 狼回头 - 茅大侠 匆匆赶回笑春阁,一进房间,就看到大仙苦巴着脸,一个劲儿地抽烟,我不用问他也大体知道情况了,因为我看到正陷入魔症状态的大仙提着他的神器羊角锤,对着空气一下一下地凿着,一边凿嘴里还一边嘟囔:“干你,干死你。” 看锤子一嘴丫子白带,我也不敢去惹他,向大仙挑了一下眉毛:“咋了?” 大仙没回话,二杠子接上茬了:“这哥现在六亲不认了,我刚拉了他一下,他干了我一锤子。” 说着二杠子把肩膀露出来给我看,这一锤干的不轻,又红又肿。 我和大仙不由自主地又离锤子远了一点,妈的,珍惜生命,远离锤子啊,这虎逼可是连我都干的人啊。 原来大仙他们四个干服了大爽之后,出了郦水家园,还没上车,一辆现代就停在了郦水家园门口。车上下来一人,铁锤就是从那时候进入魔症节奏的——下车那人是特么肥肥! 铁锤对肥肥一直心存芥蒂,他一直认为肥肥掌管了周子明的游戏室是霸占了他的财产,不知道有多少回要干肥肥,这一见到肥肥,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立马拎着羊角锤就奔过去了。 二杠子不知道咋回事,大仙和吴欣是知道的,看铁锤魔劲上来了,也跟了上去,谁知道车上呼啦啦又下来了四个人,两帮人就陷入了混战。 混战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以肥肥被铁锤砸破脑袋而告终,其实肥肥的伤是最轻的,脑袋其实一点都不脆弱,尤其是头骨,是全身上下最坚硬的地方,所以挨了这一锤之后,肥肥还是要跟铁锤拼一把的,但同来的几个伤得比他要重。先说被大仙干倒的,大仙这身手,要是跟我打架,他不是我对手,但要是下死手,我估计够呛,这狗日的当了几年兵,估计手头上沾过血,所以被他撂倒的两人至少是轻微骨折,而吴欣就别提了,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动刀,动刀必见血,好在这小子除了发病时会要人命之外,其他还好,所以他的对手只是被放了血,没伤要害,至于二杠子,根本就没来得及动手,反而在回到笑春阁后被铁锤被了一锤。 肥肥对吴欣还是比较忌惮的,在看到吴欣之后,吓得屁滚尿流,连车都不要了,撒腿就跑,本来四追一问题不大,不过肥肥对地形很熟,直接冲进了郦水家园,往那个旮旯里一藏,还真没法子找。 我特么也是无语了,抓起床头柜子上的塑料烟灰缸给铁锤来了个远程攻击,铁锤闻声辩位,直接一锤子把烟灰缸干碎了,里面的烟灰撒了他一头一脸,这个时候他才恢复了正常,抹着脸大叫:“卧槽,谁特么放暗器?” “放你妹!”我喝了一声,“你特么就不能消停消停?” 铁锤渐渐趋于正常,倒也没装什么都不知道,咬牙说:“干倒肥肥就是我的理想。” “你好像还没干死他。”我揶揄了他一句。 铁锤听不出来,点着头煞有其事地说:“革命尚未成功,锤子仍需努力。” 我特么实在受不了了,立即放弃教育他一顿的念头,一招手说:“哥几个,一起来议议。” 我略过刘添丁家事不谈,简单说了说租啤酒广场的事,大仙同意我的做法:“肉得大家一起吃,才能吃得长久,吃独食肯定不行。” 吴欣话不多,铁锤就是个傻缺,二杠子谄媚大仙,所以这事基本上就这么定了,其实他们想的也很简单,钱都是我出的,他们跟着我办事,就这么简单,要真指手画脚,反而容易出问题。 这事通过了之后,大仙提了一嘴:“那个罗先凯肯定不会这么算了,签合同拿地只是第一步。” 我笑了笑:“拿下了地,我们就是主人,他在主人家捣乱,我们怎么办?”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铁锤。”锤子摇头晃脑地整了这么一句。 这虎逼五音不全,整个一破锣嗓子,想像一下铁摩擦的声音你就能知道他的歌声有多刺激了,大仙一巴掌乎过去:“艹,用不着锤子,到时候你特么拿一高音喇叭站楼顶上唱歌就行了,这家伙老厉害了,锤哥嗓子一亮还不得死一半啊。” 铁锤傻逼兮兮地问:“还有一半呢?” “被你叽吧干残了呗。” 二杠子也顺了一句:“卧槽,那我们得带耳塞呢,这特么可是无差别攻击啊。” “都特么给我闭了。”我听不下去了,这几个叽吧烂人,让他们再侃下去,声波武器都能研制得出来,我提醒他们,“最近都消停点,明天大仙跟我去签合同,吴欣,你给我看好这两虎逼,别特么惹事。除了防止罗先凯的动作之外,我们怎么把啤酒广场搞大了,拉来客户,赚银子,才是特么头等大事。锤子,你特么明白不?” “提到钱……那什么,我们为你干私活,也得意思意思昂。”铁锤贱贱地来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我这锤子需要保养一下,之前有点儿折旧。” “我折你妹……” “我没妹。” ………… 就在我们打着嘴仗的时候,肥肥已经回到了游戏室,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今晚实在太丢脸了,这口气怎么也没法子咽下去。 这时一小弟麻溜地进了来:“肥哥,摸到他们的地方了,在笑春阁呢。” 肥肥猛地站了起来:“二子,你特么确定他们在笑春阁?” “确定。”二子是刚刚跟肥肥一起被干的马仔,大仙他们四个人一起去追肥肥的时候,他就躲起来了,一路跟着大仙他们,咬着牙说,“我特么百分之九十确定。” 肥肥一愣:“你特么到底能不能确定啊?” “能啊,不说了百分之九十了吗?” “艹泥马,那还有百分之十呢?被你吃了啊?”肥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二子迷糊着说:“我都说百分之九十了啊。” 肥肥暴走,就要先干他:“你个逼养的,拿你肥爷开涮呢是不?” 这时身边一人解释说:“肥哥,他二年级就毕业了,只能数到九十,在他眼里,九十就是最大的数了。” “我……”肥肥无语之极,气得骂了一句,“这特么谁带过来的?我警告你们昂,别特么什么人都带来跟我混,艹,以后低于三年级的别特么瞎收。”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有那虎逼二子低声嘟囔:“艹,混社会也特么要学历啊。” 在知道九十就是二子的上限之后,肥肥也就不再纠缠这个事情,挠着脑袋瓜子嘀咕:“艹泥马的,笑春阁特么惹不起啊。” 这帮家伙在市里都待了不短时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笑春阁什么来头?这可是当年津江扛把子仇大春专门为红颜知己萧笑笑开的店,各取了他们名字的中的“笑”和“春”字命名。虽然仇大春子现在已经绝迹于江湖,但江湖仍然还流传着他的传说,所以肥肥也不敢轻掠其缨啊。 这时,有人给他递点儿:“肥哥,我们可以找人帮忙啊。” “找人帮忙?”肥肥猛地一拍桌子,把人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丢不起这个人,谁知道肥肥接着说,“艹,我特么还真没想起来。” 其实也不奇怪,以铁锤的智商,能够有资格成为他惦记的目标,那智商高也高不到哪儿去。 “喂,凯哥,是我啊,肥仔,凯哥,有个事你得帮我忙啊,今晚我特么出去打个鸟,被几个孙子给埋伏了,钱啊?谈钱伤感情啊,对,你说的对,不谈钱更特么伤感情,行,那你快过来昂,我等着你。” 第56章 炮爷急先锋 - 狼回头 - 茅大侠 很快罗先凯就带着几个人赶到了游戏室,嘿嘿笑着说:“肥子,你特么也太没用了,就几个小叽吧你特么还要花钱摇人,以后别特么说你认识我,丢不起这个人。” 肥肥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屏退了左右,说:“凯哥,不带这么埋汰人的,你不知道那几小子有多虎逼,你看我这脑袋,锤子敲的,我身边几个人都被刀干伤了,也就对方留了手。” 罗先凯失笑道:“你不说你一个人被干的吗?” 肥肥说漏了嘴,也顾不上脸面了,说:“凯哥,我什么人,你什么人啦,炮爷的急先锋啊,我特么要是能有你这个段位,还用得着腆着逼脸请你帮忙吗?” 罗先凯被拍得很爽,说:“别叽吧墨迹了,说吧,他们几个人,现在人在哪儿?” 肥肥一伸手指:“四个,人在笑春阁住着。” 罗先凯一愣:“笑春阁?” 肥肥激将道:“我不敢惹,你也不敢惹?那算了,我也不难为你,钱咱照算,二子,给凯歌拿两千块钱,咱不差事,讲究。” “滚泥马的,两千块钱,你特么打发要饭的呢,我这段位能为两千块钱去铲事吗?你不差事,我凯子也不差事,说了给你办事就一定办到位,但笑春阁一般人确实不敢惹,你得再上浮十个百分点。” 一听到百分点,肥肥就牙疼一样地吸了口气说:“一口价,三个。” “行,那我现在就去办。”罗先凯也是这两年才窜上来的,虽然听说过老春子的名号,但根本没有亲自领教过,这些年一直跟着马大炮混着,肉没吃几口,比较渴,也更渴望出名,那么现在机会来了,要是能在没有人敢碰的笑春阁露个脸,那名声就出去了。 “你跟过去看看,这叽吧玩意儿,别给我玩虚的。”等罗先凯他们走远了,肥肥低声吩咐了一下身边的二子。 “妥。”二子应了一声,回头又问了一句,“肥哥,刚刚你说四个,干嘛伸三个手指头?” “我艹泥马大血逼!”肥肥急眼,破口大骂。 ………… 夜已经深了,大街上空无一人,几个黑影悄悄地摸了过来,藏在了笑春阁门边上。 笑春阁以前只营业到晚上十一点,后来老春子被逼退,也没给萧笑笑一个说法,惹得萧笑笑很伤心,就把曾经引以为豪的笑春阁转让给了别人。所以这笑春阁就变成了24小时营业了。 这罗先凯办事也算不上有脑子,一咬牙,直奔吧台,拍着桌面把正在打盹的吧台服务员叫醒,那服务员打着哈欠说:“住宿啊,几位?” “我住泥马逼住,大仙住哪个房间?”罗先凯恶狠狠地问了一句。 “大仙?大仙住天上呢。”服务员被吵醒,罗先凯说话又粗俗,直接顶了一句。 “我……”罗先凯有些无语,现在是来弄大仙他们的,不是弄这服务员,这个主次他分得很清楚,估摸这“大仙”应该是个绰号,想了一下,说,“吴欣,吴欣住哪个房间?” “我为毛要告诉你?你谁啊?”服务员又顶了一句。 罗先凯不乐意了,虎着脸把一把片刀拍在了吧台上:“你特么再不说,给你逼脸上绣朵花信不?” 服务员吓了一跳,哆嗦着找了一下记录:“8620房间。” “没你的事啊,你要是敢瞎咧咧,我特么轮了你。”罗先凯恶声恶语地威胁了一句,一摆手,“哥几个,上楼。” 二子别在门后听着,直犯迷糊,一个人,怎么能叫轮呢? 罗先凯带着六七个人上了电梯,来到六楼,直奔8620房间而去,走廊上铺着地毯,一点声音都没有。 到了门前,罗先凯提脚就踹,只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大床,叫了声:“干他!” 六七人手中的片刀、棍子冲床砍砸起来,十几秒之后,罗先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这人睡得再死被砍了也得醒啊,怎么没半点声响呢? “等下。”罗先凯伸手往墙上一摸,灯光大亮,床上被褥被剁得羽毛直飞,就是特么没看见人。 罗先凯脑子里一懵,就听一人哎呦一声痛叫,回头一看,来的一哥们儿已经被干翻在地。原来吴欣有点儿闹肚子,在卫生间窜完稀,刚提好裤子,就听到有人破门而入,在卫生间里躲了一下,冲出来直接夺过一人手里的片刀将对方干翻了。 一帮人找到目标,这下用不着罗先凯再发话,冲着吴欣就干了过去。 吴欣不跟他们纠缠,直接退出门外,扭头就看到了二杠子。 我们一共开了两间房,我跟吴欣一间,大仙他们三个一间,大仙和铁锤在祥春酒店的时候,练得一手熬夜的本事,闲着没事就打斗地主,二杠子从来不沾牌,结果拉了我进入战局。 这个点儿我们还没睡呢,罗先凯过去的时候我们就听到有点儿动静,让二杠子出去看看。 二杠子一露头,看到吴欣在外面,手里还着把片刀,再一抬头,看到一帮人冲了出来,不由叫了一声:“卧槽,哥几个,有人动欣哥。” 二杠子这一嗓子嚎出来,想听不见都不行,几个人立马冲出了门。 这工夫,罗先凯等人也从房间里冲出来,刀棍相加,没头没脸地就向我们干了过来。 我顺手操起个垃圾桶,架住了一家伙砸过来的棍子,铁锤弓着腰在对方菠萝盖(膝盖)上补了一锤,那家伙顿时倒了,这时大仙和二杠子也加入了进来,在狭窄的走廊里混战了起来。 一分多钟之后,战事被强迫结束,一队足有二十人组织成的训练有素穿着制服的保安冲了过来。保安队的装备极其精下作,居然配备了辣椒水,冲着我们就是一阵无差别攻击,饶是铁锤和吴欣也是抱头蹲下,二杠子跟是满地打滚,只有我和大仙见机不对,躲进了房间,才幸免于难,至于罗先凯那帮人,则是无一幸免。 搞定了我们,一队保安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一保安头头不屑地说:“就凭你们这帮杂碎,也敢到笑春阁来闹事。说说吧,这事怎么才算完,是送你们去治安队还是在这里扒拉扒拉。” 罗先凯捂着痛红的眼睛,不知死活地大叫:“卧槽泥马的,有种单练。” “我练泥马!”那头头直接一辣椒水喷了罗先凯一头一脸,罗先凯还在骂着,“知道我特么跟谁混的吗?炮哥知道不?” “艹,谁特么都敢称一声哥了,马大炮是吧?”保安头头甩都不甩一下,一指罗先凯,“打电话给他,叫他带五万块钱过来领人。” “带泥马。”罗先凯这个时候还嘴硬着,简直不知死活。 保安头头火了,冲着对讲机说了一声:“把监控关了,艹,我特么就跟你练一下。” 说话间,一脚把抱头蹲着的罗先凯给踹倒,手一滑,一根纯钢甩棍就握在了手里,劈头盖脸地一顿好抽:“艹泥马的,不是要跟我练练吗,你特么还个手试试!” “超哥,超哥,差不多了。”一保安扯了一把。 “泥马的,也就我脾气好一点了,换了五年前,特么剁了你去喂狗。”这超哥骂骂咧咧地收了手,罗先凯也不敢再吱声了。 “还不特么打电话,想废在这儿是不?”另一保安趁机也踹了罗先凯一脚。 罗先凯这回老实了,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屏都打裂了,拨了马大炮号码,好半天才听到马大炮不耐烦的声音:“凯子,干嘛呢?” 超哥一把夺过手机,冲着手机嚷了一句:“你的人带刀到笑春阁闹事,赶紧特么带十万块钱过来领人,半小时不到,直接送局子了。” 第57章 我跟你说说理 - 狼回头 - 茅大侠 马大炮还在懵着呢,回过来发现已经关机了,他哪儿知道超哥说完话,直接就把手机给掼了。 “你们又是哪条道上的?”超哥绝对一碗水端平,在他眼里,我们都是闹事方,“妈的,把战场烧到笑春阁了,一个个都特么不知死活。” 大仙就看不得别人装逼,哪怕对方有装逼的实力,一梗脖子就要说话,我扯了他一把,拦在他身前向超哥说:“我们是这里的客人。” “客人?”超哥扫了我一眼,在身旁保安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那保安走到边上跟吧台联系,完了之后说,“谁是吴昕?” “我。”吴昕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应了一声。 “我们几个是一起的。”我好汉不吃眼前亏,跟这超哥叫号,这不是装逼,是打脸,咱也不占理啊。 “领他们进去冲冲眼睛吧,别把眼睛搞坏了。”知道我们是消费的客人,估计监控里也看到是对方先惹事的,超哥的态度就人道了很多,“下去拿点眼药水给他们。” 三人进去用冷水狂洗一番,又拿了眼药水来滴,虽然还疼的一批,但这双眼睛勉强能用了,我让大仙陪着他们三个先休息,一个人走出房间,单手插着兜说:“超哥是吧?你说这事弄的,我们来消费了,被干了两回,这事咋处理呢。” 超哥正要说话,有保安低声说:“下面来了一帮人,说是马大炮来了。” 超哥不屑地说:“艹特妈,跟我摆队形是吧?让马大炮一个人来,不来就特么滚蛋。” 说完,超哥瞥了我一眼说:“回头再跟你唠。” 我淡淡一笑,另一只手也插进兜里,倚着门框看热闹。 五分钟后,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夹着包上了楼,我吃了一惊,这也叫大炮啊,特么三八大盖都比他强啊。 “我是马大炮。”马大炮的段位摆在这里,直接开门见山。 “炮哥。”罗先凯悄悄用吐沫稀释了一会儿眼睛,勉强能够看清人影儿,一听马大炮的声音,泛起了哭腔。 “你特么给我闭了。”马大炮斥了一声,说,“别叽吧废话,钱我带来了,人我领走。” 超哥冷笑着说:“跟我装大哥是吧?带这么多人来,码队形啊?知道这是哪里不?笑春阁知道不?” 马大炮懒得说话,直接拉开包,从里面倒出十摞钱哗哗倒在地上:“钱在这儿。” “卧槽,嚣张啊,我特么最讨厌的就是嚣张的人。行,钱,我特么不要了。”超哥指着被踹坏的门说,“这里的损失我自己承担了,滚!” 马大炮寒着脸说:“李义超,你特么想干嘛呀,跟我晒脸呢?笑春阁有底蕴,我知道,可那不是你的底蕴,你能藏笑春阁一辈子?” “哎呀我去,威胁我呢。”李义超咧着嘴,伸出一根指头,是中指,慢慢地连着戳了马大炮的心窝子好几下,“想跟我开战是不?来,来,来,就我跟你,一对一,一人抵一刀剁,谁特么躲一下就是孙子养的,成不?” 马大炮被将住了,这些个所谓的社会大哥,大多仗的就是人多,真要让他们自己挺出身来对干,还真没多少实力。 “没种啊?不敢啊?”超哥接着打脸,“就你楼下那帮人,信不信我这儿随便出去几个,一个回合就给冲散了。” 一扭头,看到有人站起来了,直接一脚踹翻:“我特么让你站起来了么?” 马大炮面红气粗:“李义超,你特么不要太过分昂?” “好,我跟你说说理。”李义超忽然变得讲理了,“呐,这门,海南黄花梨的,这家具,小叶紫檀的,这被子床单,富安娜蚕丝的,都被你这几个王八蛋搞了,还不算灯具啥的,我要你十万多不多?我告诉你,这可都是笑笑姐亲自选的。” 马大炮咬着牙,李义超又说:“这几位,笑春阁的客人,先不说受没受伤吧,光是被吓着了,这精神损失费总得给吧,你们特么能给吗?店里总得把事儿压着吧,要不然以后一传出去,来笑春阁连特么基本安全保障都没有了,谁特么还来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有些意外,这李义超有点儿讲究啊,把我们都算在内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是真是假了,所以继续看热闹。 马大炮一扭脖子:“别扒拉这些没用的,你就说我怎样才能把人带走吧。” “我们都在津江混,不定哪天就又见面了,这事呢倒也不着急,反正这帮王八蛋也给收拾得不轻。”李义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马大炮,“所以呢,怎么样才能把人带走,这位兄弟说了算。” 马大炮这才向着我看了一眼,似乎才注意到我,我当时就特麻辣个鼻了,这李义超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粗鄙,反而很有心机,也不知道他心里咋想的,把矛头往我身上转移,有意思么?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必须要接着。 马大炮沉声道:“怎么称呼?” “我小角色,说了炮哥也未必能记得住,万一哪天再被炮哥惦记上了,我就亏大了。”我嘿嘿一笑,说,“这都是你兄弟昂,我觉得我也没惹过他们,所以我就只想知道,他们冒着冲撞笑春阁的风险摸上来干我,到底是纯粹得想弄我们呢,还是想试试笑春阁的底蕴,或者是借着这事儿碰碰笑春阁的底蕴。” “凯子,什么情况?”马大炮问了一声,他绝不是那种好性子能给你一个说法的人,那么能让他如此低调的,是不是笑春阁的底蕴我不知道,起码他还是很怵李义超的。其实从李义超、南哥、魏三就能看出当年的老春子有多牛逼,但同样能够想像得出,他退出津江,是受到了多大的压力。 罗先凯能感觉到马大炮现在的处境比较尴尬,说:“我为一兄弟出气的,脑子一热就追上来了。这事是我不对,超哥,我给你一条胳膊当交待。” 李义超冷冷一笑:“我特么要你胳膊干嘛,腌着过年啊,传出去不是让人编排我跟个小孩过不去吗?干,那也得干大的,炮哥,你说是不?” 李义超这口气挺大的,看他的年纪跟我也就差不多,罗先凯在他嘴里就成了一小孩,马大炮这脸往哪儿搁啊。 马大炮老脸一抽,向着我说:“小兄弟,你撂个底吧。” “我们受了点小伤,他们也没占便宜,各有损伤,也就不叽吧扯了,到此为止了呗,至于说赔偿,那是我跟笑春阁的事,我撂个毛线底啊,艹,搞了大半夜,困死了,你们慢慢玩,我睡了。” 我进了屋,反手把门关上,大仙一竖大拇指:“牛批,先隔岸观火。” “观个毛线,这两头我们都惹不起,就当是睡前热身了。”我话虽这么说,还是靠着门去听他们怎么狗咬狗。 “咱俩谈谈吧。”马大炮说,“赔偿的事我也认了,再加五个。” 李义超没说话,倒是响起了脚步声,估计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大仙说:“这李义超是号人物啊,锤子,你家就津江的,听说过这号人不?” “艹,我特么还地球的呢,要不要每个人都认识啊。”锤子的眼睛又红又肿,这倒不是他怼大仙的原因,主要是他觉得今晚没干过瘾。 大仙气得想踹他,吴欣这时来了一句:“鬼哥,你不会没认出来人吧?” “叫仁哥。”我纠正了一下,说,“我特么又不瞎,想不到我们跟罗先凯的冲突提前了。” 第58章 萧笑笑 - 狼回头 - 茅大侠 大仙点了根烟,悠悠地说:“今晚算是结上死仇了,我有点儿不看好你了老鬼。” “今晚这底算是摸清了,一个罗先凯算不了什么,但马大炮我也些吃不准。”我有些抓狂,看得出来,马大炮对罗先凯还是很器重的,不然也不会大半夜颠颠过来领人,在啤酒广场这事儿上,罗先凯肯定要跟我们起毛,干不过我们走人,干得过,马大炮铁定要特么撑腰,我们数来数去,也就一只手的数,实力还是差了啊。 吴欣同意我的看法,说:“这个李义超是什么人?” “我特么哪儿知道啊。”我应了一句,“笑春阁是老春子跟他姘头萧笑笑合开的,后来老春子退隐了,传言说萧笑笑黯然神伤,把笑春阁兑给了别人。” 话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不对啊,李义超说这里面的家什都是萧笑笑亲自选的,这话里话外,似乎笑春阁的老板还是萧笑笑啊。” 铁锤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砂纸来,一边磨着羊角锤一边说:“管那么多干嘛啊,我们特么要搞的是啤酒广场,又不是笑春阁。” 大仙凑过脑袋说:“你跟老春子掏个底,看看李义超啥来头,到时候马大炮要真给罗先凯托底,咱们铁定需要帮手。” 我不假思索就摇起了头:“钱,是老春子提供的,现在遇到麻烦再要老春子解决,那特么要咱们干嘛?是个人都特么能干啊。” 二杠子说:“我不知道老春子是谁,但仁哥这话说得有理,遇到事儿,直接铲就得了,一个字,干就行了。” 大仙对二杠子莫名不爽:“那是四个字,傻比。” 二杠子不敢跟大舅哥犟嘴,一缩脑袋闭了。 “那先不管了,睡觉!” ………… 罗先凯折在李义超手里,马大炮领回去,在回去的路上就是一阵好骂:“你特么有没有脑子?现在行了啊,能给别人铲事了,我特么能不能请你把李义超给铲了?” “炮哥,您别磕碜我了,我今晚办这事儿,一方面是帮朋友,另一方面也是想替您试试笑春阁的底。” “试泥马逼啊试,现在试出来了?”马大炮骂得一嘴白沫子,捂着心脏直喘粗气,“艹,我特么告诉你,今天也就是李义超在,万一是萧笑笑,别说是我,就柳总也够呛能把你要出来。” “炮哥,萧笑笑很牛逼吗?”罗先凯了解马大炮的性格,骂得越凶越是代表没拿你当外人,要是对你客客气气的,那麻烦就大了。 “牛逼?何止牛逼啊,简直就是虎逼啊。”马大炮说起了一件往事。有几个外地社会人到笑春阁吃饭,酒喝多了,摸了一女服务员的屁股,人家骂了一句,直接把人家服务员在包厅里给轮了,萧笑笑二话不说,也没报官,直接把这四个人阉了,后来这四个人叫了一票人过来找麻烦,结果给自己惹了麻烦,萧笑笑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这四人是北面过来的,亲自带着李义超和另外两个人去了趟北方,回来的时候带了十几只耳朵回来。 罗先凯咂巴着嘴唇子说:“我拷,这是恐龙逼啊。” “这样的角色,也就只有老春子才能降得住了。”马大炮很是羡慕地叹了一口气,“这女人是人间绝色,要不然当年东哥在赶走老春子之后,也没去染指萧笑笑呢。” “炮哥,你给我说说他们的事呗。”罗先凯听得入迷。 “说你妹啊说,我告诉你,你特么最近给我安分一点。对了,啤酒广场的事怎么样了?” “刘添丁那逼养的一直躲着呢,他不发话,我特么也没辄啊。” “津江就特么这么大地方,他能藏叽吧里啊。”马大炮粗鄙地骂了一句,“明天你给我去管理处蹲着,混子对付普通人你都办不了,要你有个屁用。给你三天时间,办不了,我特么让别人去办。” “我这不是怕把事情搞大了嘛,有炮哥托底,我就有底气了。” “你眼睛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没事。”罗先凯装起大尾巴狼来,其实眼泪一直在哗哗地淌。 ………… 这一头,我们还没睡下,李义超就敲着门过来了,没别的事,顾客是上帝嘛,我们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笑春阁,多少得有点儿表示。 “马大炮拿了十五万,门啊床啊什么的修修补补,有个零头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都给你们了。”李义超把装着十万现金的包放在床头。 “超哥,你做事讲究,不过好意我心领了,我之前也说了,一码归一码,这是我跟他们之间的事,怪不了笑春阁,再说了,今晚这事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带着一帮人马杀到,我们麻烦也不小。”我客气地递了烟过去,“这钱,你拿回去吧。” 李义超绷起了脸:“兄弟,啥意思啊,事情出在笑春阁,不把事铲平了,对不起笑春阁这块牌子。” 我笑了笑:“笑春阁又不是和平饭店,进来的人都得受保护啊?超哥,还是那句话,好意心领,钱,你拿回去,你这朋友,我能不能交一个?” 铁锤虎了一句:“交?拿啥交?口还是足?” 我觉得我装的逼被这丫一句话就给弄掉地上了,摔得稀碎,李义超也是噗哧一笑:“这兄弟好这一口啊?” “别跟他扯犊子,就一萎货。” 李义超失色道:“卧槽,太监啊,那可不能坑害咱们家姑娘。” 二杠子跃跃欲试,大仙笑着说:“超哥,我身边这位人称一夜七次郎,要不给他整两个,这袋子钱就算P资了。” “卧槽,十万包夜啊,太奢侈了。”二杠子两眼冒光,“能不能挑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仙嘿嘿冷笑,二杠子顿时想起了自己的角色,赶紧说:“我是给仙哥挑的,我只喜欢丫丫。” 李义超也是被我们这帮人搞醉了,一拍我肩膀:“钱真不要啊?” “其实我这人最不经劝,你可以试试再劝我一下。”我笑着说。 李义超赶紧把钱收起来:“卧槽,真特么惊险。” “超哥,你也别逗我们玩了,明天我还有事,你多留点心,让我睡个安稳觉呗。” 李义超前脚一走,大仙抢过锤子手里的神器就干二杠子,二杠子抱头鼠窜:“哥,我错了,饶我一回吧。” 大仙拿锤子在二杠子脑袋上比划着:“你知道不?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可是对二丫重要啊。”二杠子没忘还上一嘴。 第二天一早,为了不让昨晚险些被大仙干残的二杠子再受苦,我拉着大仙跟我一起,开着魏三留给我的广本雅阁去鼎盛公馆,车到门口,我打了个电话给刘添丁,说已经到了,刘添丁让我稍微等一下,他马上下来。 大仙降下车窗,点了根烟抽着,说:“你什么时候也去学个驾照,艹,搞得我跟你专职司机一样。” “咋了,不想做啊?” “艹,能不能要点逼脸啊。”大仙咧着嘴说,“驾校美眉多啊。” 刘添丁很快下来,看到大仙不由一呆,我介绍了一下:“我朋友黄达先,你别介啊,人长得丑,爹妈给的。” “哦,没事,先天条件不好嘛。”刘添丁居然开了句玩笑。 大仙抽了一下腮帮子,不知道该说啥,原则上,刘添丁并没有说错啥。 我忍着笑说:“刘主任,孩子一个人在家能行?” “没事,我安排好了。”刘主任弯腰上了车说,“我们走吧。” 第59章 截胡 - 狼回头 - 茅大侠 再到管理处,叫唐慧的那姑娘还没上班,刘添丁拿钥匙开了门,带我们进了他的办公室,找杯子给我们泡茶,我笑着说:“刘主任,茶就算了,一大早儿的也不渴,咱们还是直接办正事吧。” “也行,水要等会儿才开,签了合同也就差不多了。”刘添丁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份合约,“昨晚上我在家把合同弄好了,你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咱们再商议。” 我随手把合同递给了大仙,大仙一脸的不乐意和嫌弃,低声嘀咕:“艹,我现在又成你秘书了。” 大仙简单看了一下,表示没有问题,我拿起桌子上的笔签上了我的名字说:“刘主任,这位是我好兄弟,哥俩一块儿搞的,事情就按咱俩昨晚商量的办。” 刘添丁没接这个茬,在合同上签了名字,又盖了章,才说:“项老弟,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刘哥,我知道你说的是罗先凯的事,其实我不放心的是你。”我设身处地的说,“回头罗先凯要是问起你来,你把就什么都往我头上推,他要是真找事儿,你打电话给我。” 这时有人敲门,扭头一看,是唐慧,意外地看了我们一眼说:“刘主任,来这么早。” “谢谢你啊,唐主任。”我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啥职位,反正见人就叫官准没错。 唐慧嘻嘻一笑:“主任姓刘,不姓唐。我就一打杂的,主任,水开了,要泡不?” “你先出去吧,我来就行了。”刘添丁溺爱地应了一声,大仙嘿嘿一笑,“刘主任,金屋藏娇呢。” “别瞎叽吧扯。”我看刘主任有点儿尴尬,赶紧说,“大仙就嘴没把儿,乱开玩笑。大仙,去,把今年的租金先交了。” “项仁,你再给我晒脸,我跟你急眼啊。”大仙做我的司机,做我的小秘,又要做我的财务,嗷嗷上火。 “不着急不着急。”刘添丁拦了一下,“先喝点水。” 一杯水没喝完,唐慧就慌慌张张地进了来:“主任,不好了,罗先凯他们又来了。” 刘添丁脸色微微一变,我淡淡道:“别慌,我来处理。” 我把合同塞包里,和大仙一道儿出了门,顺手把刘添丁办公室的门锁上了,就看到罗先凯两只眼肿得跟桃子似的,带了五六个人刚走到管理处门口。 抬头一看到我,罗先凯先是一愣,跟着就大笑了起来:“谁特么能给我翻译一下,到底什么他妈的叫惊喜!” 我单手插着兜,包就夹在腋下,扭头对大仙说:“有个狗日的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大仙回了一句:“好像那是一个秋天。” 本来唐慧还很紧张的,被我跟大仙这么一问一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微微一笑:“放松就对了,仙,你别说话,也别动手,明白不?” “你要是不动手,我铁定不动。”大仙从我的腋下抽出包,递给唐慧,“麻烦你保管一下。” 我一呆,这狗日的啥时候这么彬彬有礼了? 唐慧低声说:“办公室门口有监控。” 我笑了一声:“谢了。” 罗先凯已经奔到我们面前,一挥手:“哥几个,干他!” 我和大仙同时退了几步,退到办公室门口的监控区域,我指着罗先凯:“你们别特么乱来啊。” 这些话说得极其苍白无力,就看罗先凯已经抢着向我干了过来,这时就听刘添丁一声暴吼:“你们干什么?我报警了啊!” 罗先凯对治安员并没有多少忌惮,不过刘添丁的出现转移了一下他的转移力,顿时想起昨晚马大炮交待他的事情,先把地搞到手再说,一指我说:“回头再特么跟你算账。” “我等着你。”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老刘,我特么还以为你藏牛逼里了,来来来,哥跟你唠唠啤酒广场的事。”罗先凯摆出一副社会大哥的模样儿,冲刘添丁招着手说。 “唠个叽吧啊唠。”我骂了一句,“地已经租给我了,合同也签了,下回请早。” 罗先凯一怔,杀气腾腾地看着刘添丁:“他说的是真的?” 刘添丁硬气地说:“不错,刚签的。” “老刘啊老刘,你是粪堆里跳舞,找死啊你。”罗先凯冷着脸说,“你特么以后就别想安稳了。” “合同是特么我签的,你跟老刘叫个毛线板啊,我跟你说昂,有啥事冲我来,我特么都接了,你要是跟老刘玩儿阴损的,那哥就跟你好好玩玩。”我把事揽了下来,先不说刘添丁在管理处对我们的啤酒广场会不会有啥照应,光是人家爽快地签了合同,我就不能让他遭罪。 罗先凯昨晚没干成我们反被李义超收拾了一顿,连炮哥对李义超都让了一头,他也是没辄,但是并不怵我,加上现在双方实力悬殊,我又夺了他嘴里的食,多方因素集中到一块儿,他就有点儿搂不住火了,一指我,放口就骂:“艹泥马,叫号是吧?我特么就量量你有多硬。” “傻逼。”我骂了一句,向刘添丁说,“他要是闹事就报警,玩儿阴的有我,你不用鸟他。” 我是没料到这么快就跟罗先凯碰面了,不然今天铁定不会带大仙来,他还处于缓刑期,再搞就要进去了,所以今儿个说啥我也不能动手,撂下这句话,一扯大仙:“把包拿上,咱们走。” 罗先凯也是没脑子,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敢跟我动手,况且昨晚趟过我们的底,知道我们轻易不会低头,在不知道我们底细的情况下,动手还是放一放再说,再说了,阴损的招儿也得放在阴损的地方干不是? “行,那咱俩就试试。”罗先凯扭头就走,一离开视线,直接打了一电话给马大炮,“炮哥,我们被截胡了,就特么昨晚我干的那伙,刘添丁那逼养的已经跟他签了合同,具体多少钱我不知道。” 马大炮沉吟了一下,说:“那你先回来。” 半个小时后,罗先凯到了马大炮的房产中介所,拉开椅子就骂:“老刘那逼养的,我特么非弄他不可。” 马大炮瞪了他一眼:“你弄他干嘛?凯子,我特么必须提醒你,生意是生意,社会是社会,你别特么扯到一块儿来,懂不?” “炮哥,咱们现在干的是巧取豪夺的事情,又不是正当生意,不用社会那一套,不行啊。”罗先凯反驳道。 马大炮也是醉了,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罗先凯说得有理,毕竟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但被自己的小弟这么顶,面子上就过不去,赌气地说:“那你特么把刘添丁干死吧。” 罗先凯还没那么虎,我跟管理处签了合同,是具备法律效应的,刘添丁就是挂了,也改变不了我租下场地的事实,气愤地说:“真特么憋屈。” 马大炮沉默了一会儿说:“江山人才辈代出啊,啥时候又冒起了这些个小孩儿啊。凯子,你查查对方是什么来路,先把他们的底摸清了,一举干沉了之后,这合同还不好签?” “里面有个叫铁锤的,我朋友认识,我这就打电话。” ………… 肥肥昨儿等了一宿,结果二子带来的话是,罗先凯逼破脸肿地被马大炮领回去了,把肥肥吓了一跳,血压当场就飙了,要说罗先凯被干一顿也就罢了,毕竟战斗力摆在那儿,比自己强不了多少,但是马大炮在津江的能量是实打实的,连他也要带着人才能把人领回来,这铁锤到底跟上了哪路神仙? 第60章 老徐狗肉馆 - 狼回头 - 茅大侠 肥肥当然想不出来,但罗先凯给他留下不靠谱的印象已经是铁板钉钉了,所以接罗先凯电话来的时候,就没了之前那个热乎劲儿了:“凯子,忙嘛呢?” 罗先凯差点没当场骂出来:“你在哪儿呢?” “还能去哪儿啊,医院呗,昨天脑袋不是让锤子给干了吗,头疼,来医院做个核磁共振,顺便把身上的小伤给补补。” 肥肥的语气有点儿阴阳怪气,罗先凯就不想跟他唠了,说:“这事炮哥给你托底,那锤子什么来头,你给我说说。” 肥肥听说过马大炮,但跟他不是一路人,主要还是因为周子明跟马大炮不对付,虽然没有什么冲突,但也没啥交情,周子明曾经说过,马大炮这人胃口太大,只重利益,不重感情,不值得结交。所以肥肥一听炮哥托底,顿时大惊失色,罗先凯办个事要三万,他身后的大哥露个面,不得再涨啊,赶紧说:“凯子,谢谢了昂,这事我认了,那个我头疼,先挂了。” “卧槽,你特么别挂电话啊。”罗先凯急眼了,“我特么向你打听铁锤呢。” 肥肥松了一口气,倒也没去榨罗先凯的消息费,说:“你早说嘛。” 打完电话,罗先凯向马大炮汇报:“铁锤就是他的本名,操,这名字起的,真特么二五,家就住葛关街。” ………… 马大炮摸我们的底,我们却没时间搭理他,啤酒广场的地租到手之后,我们得张罗着下一步的事情,毕竟地买来是创造价值的,又不是为了在上面打滚。 首先我们得去注册一家公司,为了起个名字,我们也是绞尽脑汁了。这事是我提起来的,所以学着笑春阁的模样儿,带了我名字里的一个字,我觉得挺好,“仁”这个字很有象征意义,但后面一个字就比较头疼了,大仙说叫“仙仁”,锤子就回了一句:“你个先人板板。” 这个提议自然通不过。 最后还是二杠子有点儿文化,用了吴欣的名字,只不过把“欣”改成了“心”,于是“仁心”就成了我们公司的名字。 花了两天时间把营业执照给领了回来,这两天里,大仙他们也没闲着,毕竟我们光把地拿下来还没有用,这里面得有商户进来才行,没有商户,我们也搞不定啊,但是怎么样才能让商户进来呢?那就必须得有客人才行。 所以我们进行了分工,由我去办证和拉拢客源,大仙他们几个则是想办法拉点商户过来。 距离啤酒广场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乡镇叫十里铺子,去年那儿修高速公路,征了不少地,搞了一次拆迁,当时工程队的人比较多,就有人在那儿开了不少大排档小饭店,现在高速公路修的也差不多了,这些排档饭店的生意就差了很多。 大仙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他全部拉到啤酒广场里来,这两天挺有收获,除了一部分表示不打算再经营这些生意的商户以外,剩下的表示可以考虑,毕竟形成规模了才有钱赚,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问题,那就是啤酒广场万一没生意咋办。 对于这个问题,大仙大包大揽,说有生意才让他们来做,要是进来没生意,由仁心公司补贴。有商户提到进驻广场的租金问题,大仙说,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等一切搞定了,再说这个事。 从眼前来看,事情办得还比较顺利,但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拉客源。前面说了,没消费者,再多的商户也是白搭,就像搞房地产一样,房子盖得再多再好,没有人买来住有什么用? 我正为这事头疼,司剑南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几天我忙得晕头转向,把从泪蒙送老把子回来的范例给忘了。 “到火车站了?”自打我去芸兰都是打“飞的”之后,对于坐火车这种事情就嗤之以鼻了,起码也得坐个高铁啊,由此可见,司剑南混得也不咋的啊。 去火车站接到了司剑南和老把子,老把子居然服帖得很,我拍了拍老把子的肩膀:“把子哥,想不到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吧?” “要不是魏三给你托底,你能怎么我?”老把子老脸一抽,他头上、腮帮子上还有没好的伤,看样儿老K没少收拾他。 “都特么这个时候了,还装大尾巴狼呢?当初我跟吴欣被你干的时候,我们有没有说过你特么要不是人多怎么怎么滴?”我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搂着老把子的脖子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道理你该懂吧?” “几个小叽吧,我还怕你们弄死我?”老把子一脸的不屑。 大仙大怒。这家伙就是干我可以干我朋友就不行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在医院里把陈黄河给捅死了,所以老把子这个时候还玩硬骨头,大仙向铁锤一伸手:“上锤!” 二杠子根本就没来,跟老把子杵上了,让他多少有点儿尴尬,不如不见。 吴欣懒得说话,干就完了,已经一拳兜在了老把子的小肚子上。 老把子硬挺了一下,斜眼看着吴欣:“小逼崽子,也不怎么样吗?” 司剑南一拦我:“仁哥,这儿特么人来人往的,见面就干不妥吧?” “也是,咱慢慢掰扯掰扯。”一时之间也没地方可去,一会儿还要会审老把子,去笑春阁肯定不妥,我心念一动,说,“剑哥,麻烦你大老远地把人给送来,这一路辛苦了,先给你接个风。” 司剑南挠着脑袋说:“吃饭不着急。” 我呵呵一笑:“剑哥,你还真够实诚的,放心,不差钱儿。” 司剑南这才一笑:“今晚这顿算我的。” 大仙抵了我一下:“是先吃饭还是先算账啊?” 我瞅老把子一眼:“带上他吧,死刑犯还要吃最后一顿好的呢,咱们也不能不人道是吧?去十里铺子。” 十里铺子有一家狗肉馆,将近十一月,白天还好,晚上温度就比较低了,正好吃个狗肉火锅,大仙说这家味道不错,我就有些郁闷,这狗日的肯定假公济私去偷吃了。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大仙叫他老徐,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说:“老徐,给我们安排一个安静的包间。” 老徐翻着眼睛说:“屋后面一大片地呢,那儿安静。” “我拷,能不能给点儿面子,我老板和外地的朋友都在呢。”大仙接过老徐散过来的烟,别在耳朵后面,“另外给我一把剔骨刀,要快一点的,今晚要削人。” “滚犊子,不接待。”老徐一点面儿都不给大仙,众人都笑了起来。 到底有一个四面都有墙的包间给了我们,几人坐定,司剑南迷糊着说:“仁哥,我怎么有种被你糊弄的感觉呢?津江这么发达,你给我整到这儿来吃饭?” “剑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大酒店那是招待外人的,你是外人吗?” 司剑南一愣:“卧槽,你还是拿我当外人吧。” “这家狗肉馆的味道很棒,一般人我们都不安排在这儿。”大仙补充了一下,说,“仁仁,老徐在这一片比较有号召力,只要他肯去咱们的啤酒广场,起码得有一半人跟过去。” 我就知道大仙办事靠谱,点了点头:“这么说,他有点儿不乐意?” 大仙笑了笑:“要不然得请你来谈呢。” “停,停一下,你们是在捣鼓啥生意呢?”司剑南似乎有点儿兴趣,插嘴问了一句。 “咋的?想参一股啊。”我心里头忽然有了个想法。 第61章 降服老把子 - 狼回头 - 茅大侠 司剑南瞅了我一刻儿才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捣鼓啥,参啥股啊。” 我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啤酒广场的事情,司剑南还没说话,老把子倒是先来了个嗤之以鼻:“就凭你们几个?得了吧。” 铁锤一掌拍在老把子脑袋上:“有你逼逼的份儿吗?” 老把子似乎有点不服气,但事实就是,他要算只狮子,那我们就是一群野狗,落了单,他也只有认命。 司剑南说:“这生意前景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动这念头的恐怕不只有你们吧?” 我一拍桌子:“拷,贱男哥就是贱男哥,牛逼,想到了关键所在,不过这些事情我们自己能搞定,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人手。现在架子搭起来了,但就是一草台班子。可以这么说,年底之前一定把广场搞起来,到时候里面的摊铺起码也得有三四百家。我们把人家拉过来,就得对人家负责,贱男哥,明白我意思不?” 司剑南一点就透,笑了笑说:“铲事儿是不?我就一个人,又不是泰森李小龙。” 老把子忍不住又插了一嘴:“他就是看中你外地人,干出事也好跑,不像他们,根就在这儿。” 我扭过头:“老把子,可以啊?佬子这点儿小心思你摸得门清啊。” 大仙嘿嘿一笑:“有个鸟用。老把子,你也别费脑筋多想了,回头狗肉上来,你多吃点儿,最后一顿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说你这么一牛逼的人,这一路上就贱男一个领你过来,你干嘛不跑呢?这符合你的性格啊。” 老把子有点儿尴尬,司剑南倒是一笑:“又不是没跑过。” 我瞅着老把子,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一竖大拇指:“真牛逼。老把子,你也没想过有今天吧?” “你们得意个毛,又不是被你抓住的。”老把子是三斤重鸭子二斤半的嘴,死硬死硬的。 狗肉很快端了上来,我特意弄了两瓶剑南春,吴欣去撒了泡尿,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把剔骨刀,淡淡地说:“先把正事给办了吧,不然我吃不下去。” 我把刀接过来,一刀就把桌角给剁下来了,赞道:“削铁如泥啊,欣儿,换把钝一点儿的,我喜欢慢刀子割人。” 老把子怒道:“卧槽泥马,说好了让我吃一顿的呢。” 我嘿嘿一笑:“放心,我们不杀你,以后你吃饭的日子长着呢,欣儿,那天你伤的比我重,你先来吧,左腿还是右腿,自个儿挑。” 吴欣提着刀走到老把子面前,比划了两下,说:“老把子,就这么剁你,你肯定不服气,给你一个单挑的机会。” 老把子倒是爽快:“落在你们手里我认了,想咋干我都接着,就别特么玩我了。” 司剑南这时说:“你们跟他啥过节啊,要动刀子卸腿啊。” 我一指吴欣:“头一回,他干了欣儿一枪,第二回,他把我俩的腿都干折了,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关键问题是,这两回的事跟他都没直接关系,所以有怨报怨,没毛病吧?” 老把子笑了笑:“那就来呗,在道上混,缺胳膊少腿的,都是常事。” 司剑南说:“仁哥,这是你的家事,按说我管不着,不过呢,我看他算条汉子,你现在搞这个啤酒广场也是求财,不正好缺人吗?” 我摸着下巴沉吟半晌,向铁锤呶了呶嘴,铁锤摇头说:“我从来不用刀。” 说着就摸出了腰间的锤子向老把子走了过去,我骂了一声:“艹,我是让你给他颗烟。” 铁锤一怔,有点儿不信地说:“啥?管饭还管烟呢?” 我实在没法跟他沟通了,扔根烟给老把子说:“听说你这个鸟人挺没节操的,为了两钱,连亲老子都干。” “放泥马的屁!”老把子急眼了,“你知道个屁啊。” “说来听听呗,贱男说你是条汉子,你可不带吹牛逼的啊。” 老把子点着了烟说:“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我家老头子是个烂赌鬼,手上有点儿钱,全扔赌档了,欠了一屁股债,我都不知道替他还多少回了。被逼得没办法,我跟所有亲戚朋友打招呼,一毛钱都别借给他,谁特么没征得我同意借给他钱,我一分都不认。我本来以为这样就能强迫他戒赌,可是他牛逼,居然拿印子钱,那钱是他能拿的吗?接到赌档的电话,我差点没被气死。好在赌档的我认识,也没太让他难看,但人家就是靠这个生活的,该给多少还是得给。我把钱付了之后,向那赌档老板说,再有下一回,就别特么再打电话给我,爱咋咋的,我们家老头子当场就急眼了,说我是个不孝子,我一怒之下,就给了他一耳括子,结果这事就传开了,说我为了点钱,连亲老子都干了。” “你有个好老头。”我们家老项虽然也挺没谱的,但人家知足,钱多就包个夜,钱少就吃个快餐,没钱就自撸,起码不拖我后腿,这点比老把子老头强多了。 老把子叹了口气说:“摊上这样的爸,你说你上火不上火?从那之后,他真血性地把赌给戒了,但也从那以后,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直到他闭眼那天都没原谅我。”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人都走了,也不说个对和错了。现在说说咱俩的事吧,贱男哥说的没错,我们是特么求财,不像你这个虎逼,干人才是目的,其实看你这样儿,名声在外,其实混得也挺叽吧惨,也就能在我们面前充个大尾巴狼,你说你要是没人没喷子,你能干个啥?我这儿正缺人手,有没有兴趣一块儿干?” 老把子有些发愣,他知道我们不可能把他弄死,但没想到我没动他,反而给他一口饭吃,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逗他玩。 “仁仁,你不会玩真的吧?”大仙有点儿意外,这事我也没跟他提过。 “我跟他也没啥死仇,没必要玩命,再说了,干不过是咱没本事,总不能怪别人比自己牛逼吧?”我扭过头,“不过呢,我的事算了,欣儿的事他自己说了算,他干不干你,我不做主。” 吴欣没说话,直接把刀给插在了桌子上,自己先干了一杯。 见老把子还有些迷糊,我也不逼他,说:“有兴趣的话就一起,没兴趣的话也不强求,一起吃一顿,你就走吧。” 老把子想了想,走到桌子前,伸手拔刀,铁锤嗷地一声叫:“卧槽泥马,想再掰扯掰扯是不?” 老把子一刀剁在自己的左胳膊上,血嗞起老高,却是面不改色:“要是不够,我就再还一刀。” 我上去把刀夺下来,骂道:“卧槽,你丫有病是不?这算啥意思?” 老把子淡淡一笑:“你敞亮,我特么也不能不讲究,我也不想让大伙儿对我心里有疙瘩。” 大仙淡淡说:“你意思就是想跟我们一块儿干了?这一刀就算入股了呗?是不是有点儿少了?” “够了。”我随手把刀往桌子上一插,果然特么削铁如泥,直接一半都干桌面里了,扭头咧着嘴说,“卧槽,老把子,你胳膊比桌面还硬啊,这一刀愣是没把你胳膊干下来啊。” 老把子老脸一红:“把我自己胳膊卸下来,我特么虎啊?” 第62章 日久见人心 - 狼回头 - 茅大侠 这时,老徐端着一盆蔬菜进了来,一眼看到桌子,大叫了一声:“卧槽,你们是来吃饭还是来操家啊,看把我桌子给干的。” 我哈哈一笑说:“徐总,今晚也没啥客人,要不一起整两杯?” “别,我就是一开排档的,可不是什么总,还有,我坐上来整两杯,到底算我请还是算你们请啊。”老徐其实也不老,也就三十多岁,只是相比于我们这个年纪老了一点罢了。 “老徐,你丫也忒抠了,成,算我请,你把该上的都上来,人也跟着一起来。” “你们先吃着。”老徐瞅了一眼老把子胳膊上的伤,让人递了条毛巾来,“包包。” “都别傻愣着了,动筷子呗。”我拉着老把子坐下来,跟他闷了一杯,说,“既然坐一桌子上,那就是自家兄弟,老把子,我们丑话说前头,你是老江湖,这啤酒广场能不能开得起来,还得看我们硬不硬,日后少不了有麻烦,能不能挣到钱我也不敢吹牛逼,挣了钱,大家都开心,挣不着或者是亏了,也特么别怨我。” “这些个年,我特么风光过,也失意过,回头再看,也没交到朋友,你们哥几个讲义气,我也想掺合掺合,至于挣不挣钱,最多也就像现在这样呗。”老把子拿过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站起身来说:“哥几个,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我特么到底够不够处,咱们日久见人心。” 老把子一口把酒干了,大仙翻着眼睛说:“跟你日个毛线啊。我这心胸没仁仁那么宽广,但是他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你是兄弟,咱们就割头交颈,要是玩儿虚的,到时候翻了脸,仁仁,你特么也别劝我。” 大仙也倒了一杯,跟老把子一碰:“咱也不搞歃血为盟那一套了,干了。” “血我有,现成的。”老把子就要解扎着胳膊的毛巾。 “卧槽,你意思是我也要干自己一刀?”铁锤嚷嚷了起来。 “你们几个差不多了啊,别特么给自己找理由喝酒。”我赶紧把另外一瓶给收了起来,往司剑南面前一放,“保护好。” 几杯酒下肚,老把子就融入到了我们的团队之中,聊起啤酒广场的事情来,老把子说:“拉客人的事情我帮不上忙,罗先凯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这个暂时不着急,我另外有事情交给你做。”我也没说是什么事,老把子也就没有问。 我一拍司剑南的胳膊说:“贱男哥,该你表个态了。” 司剑南笑着说:“我跟K哥玩的,任务是送人过来,仁哥,看得出来,你这人讲究,但K哥那边正跟华子干着,等那边的事情铲平了再说。” 我也没强求:“要不要我帮忙?” “你帮个叽吧忙啊,就凭你们这几个?”司剑南一点都不掩饰对我们的轻蔑,“人,我送到了,你把费用结了,我明儿一早就回去。” “妥。回头跟K哥说一声,谢了。”其实我对老K还是挺好奇的,大仙跟他熟我知道,大仙跟我说过,老K是他的班长,八年装甲步兵。读初中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平时没人管他,一直跟他那个混社会的舅舅一起混,很吃得开,初三的时候跟邻校的孩子打架,家里赔了不少钱,这事儿还没铲得平,他舅捅死人判了个无期,他爸担心他走上他舅的老路,托关系把他送进了部队。原本吧,部队的洗礼应该让他改邪归正了,但有些事情还真不是你说退就退的。 扯得有点儿远了,我更奇怪的是,他跟魏三是咋熟的,魏三是跟老春子混的,老春子混江湖也是二十年前,算起崛起的时间,也得十几年前了,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能扯到一块儿。 不过我跟他不是太熟,仗着的也是大仙跟他的关系,既然事情我帮不上忙,我也不吹这个牛逼。 快结束的时候,老徐才解了围裙过来,酒瓶里只剩二三两,我全倒给了他,说:“老徐,走一个。” 老徐抿了一小口,说:“项总,其实呢你的意思黄总已经跟我说过了,啤酒广场的事情我得再考虑考虑。毕竟说的再好,现在那儿还是一块空地,要人没人,我们过去,总不能一天到晚互吃是吧?画的大饼再好看,也填不了肚子。” “老徐,这我不逼你,你说的对,但有一条,一旦我那边成型了,你得第一时间迁过来。这十里铺子高速公路一结束,生意就差不多了,跟自吃互吃没啥区别。”我拍着老徐的手背说,“我也不坑你们,场地费的事情可以商量,咱们现在就是要把架子搭起来。” 老徐就说:“成,项总,你比黄总厚道。” 大仙一指老徐:“艹,不带你这么塌我面儿的,等你店迁过去,我吃你一年。” 晚上,在笑春阁开了两间房,老把子一间,司剑南一间,我送司剑南回房,把两万块钱点给了他,司剑南推脱着说:“多了,你拿回去一半。” “我项仁从来不差事儿,拿着吧。”我点了根烟,说,“南哥,有个事问问你。” 司剑南笑了笑:“你是说周子明的事吧?那天我不在家,所以这事我没赶得上,我听K哥说了,有另外一伙人把周子明给劫了。K哥一直在打听这事儿,有了点眉目,劫他的那两人是对兄弟,一个叫张龙,一个叫张虎,在泪蒙那块儿也算号人物,不过他们住在锡零浩特,隔着比较远,K哥这边正跟华子在呼河浩特斗法,已经托锡零浩特那边的朋友在打听了,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给你信儿。” 我点了点头:“上次去泪蒙,也没能跟K哥好好喝两杯,他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真特么不好意思。” “顾好你自己这摊吧,不早了,歇着吧。”司剑南今晚喝了不少,已经有点儿犯迷糊了。 出了他房间,一转头我就去了老把子的房间,老把子正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啥事儿,见过进来,冲我笑了笑,坐了起来。 “老把子。”我话没说完,老把子道,“叫我岑江吧,老把子听着别扭。” 我笑了笑:“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就是打得有点儿狠。你胳膊上的伤没事吧?” “自己剁的能有多大事儿?” 我哈哈一笑:“你狗日的是不是吃准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也是赌一把,你要是真想干我,要么直接去泪蒙了,要么就直接让人把我处理了得了,干嘛还磨磨叽叽地让人把我送回来?你又不是那种亡命徒,所以我估摸着你也就是想亲自K我一顿,像我们这样儿的,挨顿收拾也没啥大不了。”岑江倒是直爽,“至于说剁自己那一刀,我都看到那刀那么快了,傻逼才会把胳膊剁下来。不过这一刀,我是真心的,我真没想到你会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我微微一笑:“江湖事江湖了,其实是贱男给了我一提醒,你说这人吧,干来干去是为了啥?光是要面子吗?面子是挣来的,是需要支撑的,没钱,就没面子,再说了,我又不能弄死你,干你一回,除非把你干服了,不然你还得找我麻烦,我特么现在搞这个啤酒广场,罗先凯、马大炮的事情就够我烦的了,我不想这个时候还要担心着你再背后插我一刀。” 第63章 这事我干了 - 狼回头 - 茅大侠 “况且,你也不是那种轻易就能服气的人。”我跟着说,“所以我特么只能装宽宏大量了。” 岑江一笑,说:“我还真没服过什么人,哪怕现在,我也没怎么服你,不过你小子有一个优点,就是能忍,知道什么事最重要,我这些年一直在瞎混,啥名堂也没混得起来,感觉告诉我,跟你一起玩,有戏。” “有没有戏我不知道,反正且行且珍惜吧。” “艹。”岑江受不了我的小清新,说,“马大炮他们是你的麻烦,干嘛不让我去解决?” “他们不动手,我就不能主动动手。”我吐了一口气,说,“之前我说有别的事安排你去,把子,我能相信你吗?” 岑江道:“我说了不算,做了才知道。” “好。”我从兜里拿了两万块钱放在他桌子上,岑江一怔,“几个意思?让我杀人啊?” “要真是杀人,就不是这点儿钱了。这是你的费用。我要请你去一趟泪蒙。” 岑江一哆嗦:“卧槽,知道我特么干嘛拼着被你收拾也要回来吗?就是不想再待在泪蒙了,那地儿,卧槽卧槽,熬不住啊,你看看我这手,都特么生冻疮了。” 我没理会他:“你去锡零浩特。” 岑江翻着眼睛说:“敢情我诉苦屁用都没有啊。” “你去打听一下张龙张虎两兄弟。前一阵子,我有个仇家躲泪蒙了,我们哥几个去掏他,眼看要得手了,被另一伙人劫走了。” “什么仇?劫走了啥意思?” “死仇,杀妻之仇。”我的腮帮子紧了紧,“之所以说是劫走而不是救走,是因为当时那伙人劫他的时候,直接用车把他给撞了,才劫走的人。我要你去查一下,人死了没有,如果没死,人现在在哪,还有,劫他的是什么人。” 岑江苦着脸:“这不是啥好活啊,这两万块不好拿啊。” 我笑了笑:“这是你的运作费用,查到啥了,另有重奖。” “干了。”听说有重奖,岑江豪气干云,“说吧,那孙子叫啥。” “周子明。” 岑江一拧眉:“开游戏厅那个?你跟他咋结上仇了?” “我记得你不是那么多废话的人。”我顶了他一句。 “你手机号码给我。”岑江也不废话了。 第二天一早,司剑南在笑春阁吃了早点之后,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至于岑江,根本连招呼都没打,我都不知道他啥时候走的,大仙听说我给了他两万块钱,很是质疑我的智商,铁锤更是不客气地说,这丫肯定卷钱跑路,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傻逼老大。 我跟大仙说:“那天在章家口,我被两人堵着,就一直在想到底会是什么人,不过他们能找到我,就肯定也知道你们,咱已经漏了脸,可能一到泪蒙就被人发现了,所以这事必须得生面孔去做。岑江有这个能力,他要是打听到啥了,真跟咱们一条心,这两万块钱花的也不冤枉,他要是就这么卷钱走了,那至少不会再打我们的主意,两万块买个心安也值。” 铁锤艹了一句说:“卧槽,这花花绕太多了。” ………… 另一头,魏三在一茶座里见着了司剑南,啰嗦了几句,司剑南说:“老K最近跟陈韫华斗得厉害,陈韫华上面有人给他托底,又缩在呼河浩特不出来,所以老K想从这边找一拨人把他做了,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 魏三摸着鼻子想了好一阵子,才说:“你等我打个电话。” 接到魏三电话的时候,我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岳守国。 电话一接通,就听魏三低声道:“你到我这儿来一趟。” 我问他什么事,魏三说:“你来了再说。” 我无语了:“那你起码得把地址告诉我吧?” 见到魏三,是在一个叫长盛的娱乐会所,说白了,就是高档KTV。听魏三一介绍,说这是他的产业,我当场就不乐意了:“三哥,你也不早跟我说你经营这个,我身边那几个可都是处呢,不把这身子给破了,办事都不牢靠啊。” 魏三一笑:“你特么自己不打听清楚,怨我啊?” 他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所以我不跟他辩解,说:“三哥,找我啥事啊,神秘兮兮的,我很忙的。” 魏三低声说:“我有没有帮你找老把子?” 我一怔,道:“三哥,跟我说这个就没意思了,有啥事你吩咐,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一定帮你办了。” “要不要放火我不知道,但还真是杀人的事。” 我又一怔:“三哥,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你看我像个杀人的人吗?” 魏三道:“我不是拿帮你找老把子跟你交换,我的手也伸不到泪蒙那边去,能把老把子找到,也是托了泪蒙一朋友帮的忙,现在他那边出了点状况,需要我帮忙,你说我该不该帮?” 我被魏三的理论绕得有点儿晕,但道理我是明白的,便说:“三哥,换了别的事,我都给你办了。” 魏三点了点头,说:“那就算了。” 这态度让我猛地跺了跺脚:“卧槽,最特么恶心欠人家情,说吧,什么情况,我办了。” 魏三忽然笑了起来:“我特么没看错你,知道我刚刚有多伤心吗,行了,没你事了,我就想看看你态度,现在我很满意,三爷儿我很爽。” “可我特么不爽啊。”我要翻脸了,“三哥,涮人也不带这样的,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么?” “拉叽吧倒吧你。”魏三不屑道,“我特么又不是让你白来。” 我立马气顺了:“好吧,给钱。” “我特么才没钱给你。”魏三向我勾了勾手指,“最近市里要建新区,这意味着要拆迁了,目前有三个点备选,一个是十里铺子,一个是棚户区,一个就是啤酒广场隔壁月亮街那一片。” 我一听,立马就动起了心思。我一直烦着啤酒广场客源的事情,如果月亮街拆迁建新区的话,那么啤酒广场就会是一块黄金宝地。 “三哥,我明白,可我特么也没能耐让市里听我的啊。” “你自己想办法。”魏三其实已经是在点我了,这事可以请老春子帮忙,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老春子向我推荐这块地,估计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但是我总觉得他这里面有点考较的意思,这种事情他也不是头一回干了,所以这事还真不能找他帮忙,再说了,他已经离开津江不少年了,这些年江津也在变化,他的那些关系还有没有用还是一说呢。 我正在琢磨着,魏三的手机响了,边接电话边往外走:“贱男啊,这事我正在联系,什么?你先走了,好,你放心,老K的事我肯定放在心上,一周之内,我一定给你安排好,行,那就这样。” 接完电话回了来,魏三一愣:“卧槽,你还没走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根本就不是想看看我的态度,是吧?” 魏三盯着我,好半天才说:“艹泥马的,我就学不来老春子那么自然。算了,你们都还小着呢,轻易别沾上杀人的事,我另外想办法。” “找你帮忙的是贱男那个贱货吧?是不是要干掉陈韫华?” 魏三当场愣住:“你怎么知道?” “昨晚贱男就跟我一起吃的饭。”我这个人轻易不想承别人的情,可偏偏这段时间欠的人情债太多了,要说老K的事情,我昨晚已经跟贱男说过了,人家一口回了,就真没我什么事,可是魏三现在张嘴了,我要是干了,就等于一下子还了两头人情债,加上那陈韫华那天帮着周子明,要不是老K动作快,搞不好那晚我们也要折在泪蒙了,所以心一横说,“这事我替你干了。” 第64章 好消息 - 狼回头 - 茅大侠 魏三斜着我了我一眼,骚骚地一笑:“你替我干了?你拿什么干?” “哎,不是,三哥,几个意思啊,合着你觉得我干不了是吧?”我倔劲儿上来了,瞪着眼珠子说,“你还别激将我,我说这事给你办了,就给你办了。” “拉倒吧你。”魏三不屑道,“小项,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是想把人情早点给还了是吧?我跟你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真有点儿摸摸你的意思,但我这一想吧,你这段位差得太大了,而且吧,还人情债也不是这样还的。” 我梗着脖子说:“那要怎么还?” “其实我就是图一省事,懒得去调人。”魏三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一边蹲着吧,好好弄你的啤酒广场,多挣点儿钱,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了,就你欠我的那人情,也不是杀个把人就能还得了的。” “卧槽,你想吃我一辈子是不?” “那也得看你能不能让我吃你一辈子啊。”魏三笑得很有风情,“至于老K那边,要还也是大仙还啊,跟你有毛关系啊。” “我……”我吃了一惊,“你还知道多少事儿?” “就你那点屁事儿,你能瞒得了谁啊?”魏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小项,F4这个组合里,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好好干。” 我就当他放屁了,看他有闭门谢客的意思,我拉住他的胳膊说:“三哥,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你得给我说实话。” 魏三眯登着眼说:“问。” “我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要说你吧,是爱屋及乌,可老春子对我那么照顾,我实在不明白他在打啥主意。”反正到这个时候了,我厚脸皮就厚脸皮吧,谁让我是小孩儿呢? “这个你得问老春子。” “我……” “你特么当我好说话是吧?我告诉你,你三哥我当年跺个脚,津江一样得震三震。”魏三眼睛一瞪,“滚蛋。” 你还别说,魏三这么一发飙,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不过我不鸟他,默然半晌问了一句:“李义超这个人怎么样?” “你去问你李义超啊。”魏三又回了一句,差点没把我给气得吐血,指着魏三就骂了一句,“我诅咒你生儿子没P眼。”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儿子很正常。” ………… 魏三把我一阵好气,回车上好一阵子才特么平复了我的心情,大仙问我咋了,我想了想,真不知道生魏三哪一门子气,说:“大仙,老K那边的情我暂时是还不上了。” 大仙一怔:“卧槽,你发哪门子疯呢?他跟我是好兄弟。” “可他跟我不是啊。”我实打实地跟大仙说,“大仙,咱们走到这一步,你觉得靠是我们自己吗?” 大仙若有所思,我接着说:“首先,是老春子,他里里外外地帮衬咱们,图的是什么?就因为我们跟小春子在一起玩,你信吗?他可是津江的风云人物,这种人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要好好嚼嚼。然后,是魏三。魏三跟过老春子,但这绝对成为不了倒贴我们的理由。老春子离开津江之后,他还能在夹缝中混得风生水起,这种人你觉着会简单?” 大仙不以为然:“老鬼,我觉得你想多了。你说我们有什么值得人家图的?别叽吧瞎想了,想得再多,事又不会变,除非你现在别再跟老春子拉拉扯扯的,可是他资助的钱,咱们得还,你想想吧,拿什么去还。” “不说这个了。”大仙说得是,我们上了老春子的船,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其实我也很清楚,我们就是老春子手中的刀,说到底,还是不够自信啊。 我把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拿手机打了一电话给岳守国,接电话的是乔安。 “我找老岳问点事。”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联系。”乔安先打了一针预防针,然后才说,“什么事?” 乔安的口吻让我很不爽,回了一句:“跟你说有用吗?” “你说呢?”乔安反问我。 “市里要拆迁建新区,能不能争一下,拆月亮街。” 乔安沉默,我嘲讽道:“都说跟你说了没用。” “回头我向他汇报,你等我电话。” 大仙不知道我在联系谁,等我挂断了电话,眨巴着眼睛说:“可以啊老鬼,有自己的人脉资源了。” “人个鸟脉啊我。”我忽然觉得事情多了,人就变烦了,再没以前那么轻松,一念及此,不由就想起了以前网吧时的生活,突然间觉得自己比以前老了不少。不过一想到大仙为我做的那些事情,就像有一条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我,提醒我不能停下脚步。 这么过了几天,罗先凯并没有什么动静,而乔安也给我回了消息,简简单单:“年后拆月亮街。” 这个消息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这意味着解决掉了我们的客源问题。 召集几个人一起开了个会,二杠子和铁锤负责平整啤酒广场的场地,吴欣负责对摊位进行划分,大仙则是负责细化一下摊铺进入之后的营销,毕竟我们能搞啤酒广场,别人也能搞,如何在竞争中取得先机,营销很重要。 月亮街这一带要拆迁建新区的消息很快满大街儿地都知道了,啤酒广场这块地的价值就开始体现了,刘添丁告诉我,有不少人开始打这块地的主意,有的甚至价格出得比我的更高,给刘添丁的回扣也更多,但都被他挡回去了。他心里很清楚,别人给的,我能给,别人给不了的,我同样能给。不是谁都能帮他解决私人问题的。 考虑到以后广场的管理中,刘添丁这个管理处主任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当晚我就准备了两万块钱,约他一起到老徐狗肉馆喝酒,让他把唐慧也带上。 晚上,新加入的二杠子组成的F5组合和管理处二位领导坐到了一起。这时候已经进入十二月,老徐这包间暖和的时候还感觉不到,这天一冷,就八面来风,几个人都把领子给竖了起来,不然总觉得有人往脖子里吹气一样。 “老徐,你这儿条件也忒差了。”大仙埋怨着说,“就这环境,下次倒贴我也不来了。” 老徐呵呵一笑:“这一带都要拆迁了,我还装修个毛线。” “喂,老徐,这位是管理处的刘主任,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一年的招待费上百万呢,财神爷,你得好好表示表示。”我点了一句。 老徐一哈腰:“在座各位,以后一律五折。” “切,缺那点钱么?”我摆了摆手,“把菜的口味给搞好一点就成。还有啊老徐,过了年,你可得带头来啤酒广场,优惠大大的。” 老徐自去忙活,刘添丁也不怎么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怕生,兴致不是太高,哥几个也没硬攀他喝酒,送他走的时候,我把两万块钱塞给了他,刘添丁推脱了一阵,还是收了,说:“老弟,你看这事做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有啥啊,提前预支点红利呗。”我笑着说,“你才三十多岁,离了婚,以后得把自己弄精神点,不想娶媳妇了啊?” “你咋知道我离婚了?肯定是唐慧那大嘴巴。”刘添丁有点儿尴尬。 我笑了笑:“迟早的事呗。大仙呢,把车开过来,送下刘主任。” “我送你妹啊送,被查到酒驾,你能把我弄出来啊?”大仙脚下已经在打晃了。 “行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刘添丁赶紧解围。 唐慧也说:“项总,今天感谢了昂,我负责送刘主任,放心好了。” 第65章 马大炮上门 - 狼回头 - 茅大侠 正当我觉得一切顺利,要好好大干一场的时候,冲突终究还是来临了。 月亮街拆迁的动作要比我想像中的快一些,年后拆迁,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实施了,土地丈量、房屋补偿评估啥的也拉开了帷幕,而这无疑是坐实了月亮街拆迁的事实。 马大炮有点儿坐不住了,要说以前他想拿啤酒广场这块地,是具备了战略眼光,知道这块地皮增值只是迟早的事情,但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在拆迁的消息传来之前,他还能够稳住劲儿,当拆迁正式开始了,他就忍不住了。 考虑到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哥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啤酒广场先开一家烧烤店,算是弄点儿人气。铁锤和二杠子举双手赞成,这两吃货纯粹就是觉得有个近点蹭吃蹭喝的地方。 “我的想法是我们自己做老板。”我定了个调调,“不过我没做过生意,大家想想谁来干。” 铁锤弱弱地说:“要不我试试?” “你试个锤子,让你负责,全特么被你吃了。”大仙直接否决了。 二杠子还没开口,我直接道:“你闭了。” 二杠子一缩脖子不吱声了,吴欣吓了一跳:“别,别,别看我。” 我嘿嘿一笑,说:“你要是不肯干,你推荐个人选。” “你大爷。”吴欣急眼了,直接撂挑子,“我推荐大仙。” 大仙摸了摸长起来的山羊胡子说:“我倒是有个人选。” 当吴欣听到这个人选是成荫的时候,像是被人捅了屁股似的跳了起来:“你大大大爷,不行。” “成荫跟你啥关系?”我问了一句。 吴欣一愣:“没啥关系。” “没啥关系,让她来开店关你屁事。”我一句话把吴欣堵死,让大仙马上打电话给成荫,成荫先是问了声吴欣在不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立马表示今晚一定赶到。 吴欣咬牙切齿地诅咒我们,我们当他不存在,当然,光成荫一个人还不行,大仙蔫坏地说:“老鬼,咱们这段时间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多少也得尽点力量吧,哥几个,你们觉得呢?” 谁也没有异议,于是大仙说:“所以我们一致推选吴欣在烧烤铺里打工。” 吴欣悲愤欲绝,指着我们涨红着脸说:“你们……你们都是混蛋。” “你才知道啊。”铁锤神补刀,说,“我也打下手,做个服务员吧。” “这个可以有。”我早有想法,说,“其他的人就别想着偷懒了,我另外有人选了。” 阿良的老婆孩子来了有段时间了,一直安排在祥春大酒店的后厨,我问过几次在那边怎么样,她都说挺好,后来有一次是他儿子邵兵打电话给我,说苏英老是被厨师欺负,都哭了好几回了。 我听着就挺难受,只是那厨师毕竟是老春子那边的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打算让苏英过来帮忙,等摊子上正轨了,到时候再转给她,至于成荫会不会有意见,我根本没考虑,人家的目的是吴欣,才不在乎这么个摊位。 当晚成荫赶到,很快就确定了下来,吴欣一个屁都没敢放。第二天一早,兵分两路,一路去帮忙购买烧烤摊的一堆家什用品,吴欣为了躲着成荫,自告奋勇地去遥城接苏英母子俩过来。 烧烤摊不是什么技术活儿,一帮人等弄板房的弄板房,弄架子的弄架子,忙得热火朝天,很快木炭特有的气味就飘荡了开来。让我意外的是,邵兵烤的一手好串儿,味道叫一个香,铁锤吃得满嘴冒油,硬是要做邵兵干爹,众人起哄,干脆今晚就在这儿乐一乐,既算是开业大吉,又为铁锤做爹庆祝。 铁锤一激动,向我借了两千块钱,包了个红包,不过他说这钱不还了,搞得我很郁闷。 觉得今晚挺值得高兴,干脆打电话给刘添丁和唐慧,让他们俩也过了来。 刘添丁有点儿憔悴,一副死不啦叽的样子,私底下一问唐慧,才知道前两天他那个脑瘫儿子到底没捱到过年,走了。 我拍着刘添丁的肩膀说:“刘哥,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其实对他对于,未尝不是个解脱,尽人事听天命,这么多年,你也没亏薄他,不枉他来人世间走一回。干一个,这事儿就翻篇了。” 刘添丁抹了一把眼睛,一仰脖子干了。 这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走过来,铁锤蹭地就站了起来,我扭头一看,是马大炮过了来。 我向他身后看了看,就他一人,看样儿也不像闹事的。 马大炮左右一扫眼儿,笑着说:“哟,下午还没看到呢,这是开业大吉啊,我能随个份子不?” 大仙翻了一下眼睛,我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着道:“自己人在一起搞着玩,随什么份子啊,炮哥,要不来两串尝尝?” “妥。”马大炮梳着大背头,身上披一毛大衣,大喇喇地坐到了棚子里,向外看了一眼说,“项总,这搞得也太叽吧寒碜了,环境不行,客人能来不?你这生意经也不咋的啊。” 我笑了笑:“炮哥,这就是我小打小闹搞着玩,好不好就图个乐呗。” “项总,我来呢,也不是跟你瞎扯蛋,直说吧,我想要这块地,你出个价。”马大炮鞋底子搓着一块碎石头,都不看我一眼,低着头说。 “炮哥,你没喝酒吧?咋醉了呢?”我脸上仍然带着笑,“儿子再丑,也舍不得卖啊。” 马大炮这才抬起头,搓了搓手腕上的粗金镯子说:“项仁,我一个人来,代表了我的诚意。” “那你要光着屁股来,诚意会不会更足昂?”我嘲讽了一句,扭头向正在烧烤的邵兵喊道,“兵子,来两串猪腰子给炮哥补补。” 马大炮站了起来,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说:“给脸你不要是吧?” “你能怎么我呢?”我淡淡道,“哥几个别的没有,就特么浑身是胆,你要想掰扯掰扯,哥几个满足你,成不?” 马大炮指了指我:“成,那咱们就掰扯掰扯。” “我去泥马的,跟佬子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二杠子就是典型的资深街道流氓,早就看不惯马大炮那套装逼的动作了,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往马大炮面前一杵,用壮大的胸肌顶了马大炮胸口一下,“艹泥马勒个鼻的,你要掰扯啊?社会大哥啊,那特么别走啊,现在就掰扯掰扯呗,佬子一个人跟你弄,拿刀对砍成不?” 二杠子一扭头:“刀来!” “滚一边去。”大仙推开他,双手插兜走到马大炮面前,“你一个人来叫阵,也算是条小牛逼了,你放心,今儿个我们不会动你,但必须得跟你说,哥几个很护食,就这么一口吃的,你要真抢我们这口食,不但要有个好胃,更得有口钢牙。” 马大炮嘿嘿一笑:“行,行,有你的,多少年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话了。” “还特么装啊,李义超怎么干你的,还没点逼数啊。”我在马大炮的肩膀上掸了掸,“走了,别特么影响我们撸串成不?” 马大炮手指在我们几个的脸上一一点过,然后扭过头就走了。 “真特么傻逼。”二杠子吐了一口老痰,铁锤惊为天人,“卧槽,杠子,你得多大火啊,这一口痰吐的,火星子都干出来了。” 二杠子正要再吹两句牛逼,被大仙一个爆栗干跳了起来,捂着头叫屈:“哥!” “别特么得瑟,没轮到你呢。”大仙骂了一声,我微微一笑,大仙是担心他出事,看样子,他也是承认了二丫跟二杠子的关系,便说,“等事情办妥了,让二丫也过来帮忙。” 第66章 一场混战 - 狼回头 - 茅大侠 在马大炮房产中介所的办公室里,罗先凯狠命地抽着烟,马大炮说:“凯子,你给我撂个底,你到底能不能办,不能办你跟我早说,我让别人办。” 罗先凯梗脖儿说:“不是你一直让我稳着,我特么早弄他了。” “本来想和和气气地把这事办了的,看样儿是不行了。你了,你弄吧,注意点分寸,别搞出人命来。唉,你说这帮孩子,怎么就敬酒不吃吃罚酒呢?”马大炮自己问着自己。 “都说你去了是自找难看了,你非不信。”罗先凯呼地站了起来,站窗边亮了一嗓子,“兄弟们,队形码起来,目标啤酒广场!” 半个小时后,罗先凯领着十几号人,分乘两辆面包车直奔啤酒广场。 ………… 半个小时前,在马大炮离开之后,我们几个的心里其实是非常不淡定的,可以预见得到,马大炮回去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与他之间的这一仗必干无疑。 今晚马大炮能够一个人孤胆而来,那铁定就是作着两手准备,哪怕他明知我们不会答应把啤酒广场转给他,但他也要来一趟,这是老混混的尊严,比较文一点的说法就叫先礼后兵,唯一吃不准的就是他什么时候杀过来,二杠子愣不啦叽地说:“就看他那虎逼样,能有多大出息?” 说着忽然哎呀了一声:“卧槽,兵子,你这串子烤熟没啊,怎么要拉肚子了呢?哥,厕所在哪儿啊。” 大仙一指外面:“几千平米的厕所,随便上。” “艹,在孩子面前,我得保留点形象。”二杠子捂着肚子弓着腰找厕所儿去了。 我跟大仙合计了一下,以马大炮的脾性再加上罗先凯的得瑟,搞不好今晚就要干过来,那么我们怎么应对。 目前有三个思路,第一个思路就是走。不过这显然不是F5的风格,不战而逃,以后还怎么挺起腰板做人?干,也得有个路子。 马大炮和罗先凯都是资源混子了,手下没个百八十人也得有小几十,咱们硬扛的话,估计够呛,这不是胆色的问题,而是充分估计双方的实力,所以只能智取。 所谓智取,那就是找外援。李义超绝对是个好外援,但我们关系不熟,而且我们欠的情够多,再欠一个李义超,我特么这辈子啥事不用干,就忙着还人情了,所以第二个人选是魏三。 大仙和我也否了这个想法。魏三是跟老春子玩的,老春子离开津江之后,他可以说是老春子留在津江的最后一根火苗了,这一架干起来会是个什么后果我并不能确定,不管老春子对我有啥企图,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害过我,反而一直在帮我,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阴暗心理就不顾老春子了,所以我也不打算找魏三帮忙。 我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乔安,跟他说了这事,不到两分钟,乔安回话,说他会安排警方出面,让我们别慌,我回消息给他,让他快点儿。 有乔安打包票,我就放心了,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先把女人孩子送走,第二件就是在马大炮的人来之后,咱们要拿捏好时间,干他们一顿的同时换一个正当防卫。 送走女人孩子,由吴欣负责,原因无他,成荫。这小子面冷心热啊。 我把掏煤灰的铁钎子插在蜂炉里,大仙选了把菜刀,铁锤的武器时刻准备着,至于刘添丁,确实不是猛虎型的选手,但他又不肯走,于是大仙心生一计,让他藏好,多拍点儿视频,也算为正当防卫取个证。 一切都准备好,只等着马大炮来了。 ………… 半个小时之后,两辆面包车急急驶来,车一停稳,车门拉开,十几个人就冲了出来,个个脸上蒙着黑巾,凶神恶煞地直扑烧烤摊。 “卧槽,二杠子这王八蛋,一点都不托底,一泡屎拉了这么久。”铁锤骂了一句,攥着锤子往摊前一站,喝了一声,“喂,你们干嘛的?” “干他!”罗先凯一指铁锤,上次在笑春阁铩羽而归,闹得灰头土脸,都是因为替肥肥出头,所以他恨铁锤比恨我要更多一些,一看铁锤露面,直接就干了上去。 这家伙虽然蒙着黑巾,声音听得很真切,但是为了配合刘添丁拍视频取证,我绝不能让大仙先动手,一把把大仙拉了回来,大声道:“罗先凯,你想干什么?” “艹,这样你都能认得出来。”罗先凯骂了一句,直接把黑巾给扯了下来,“项仁,今晚你特么就是倒贴把啤酒广场让出来,佬子也要干你!” 大仙一肚子坏水,凑过来一句:“你们这是犯法的。” “我犯泥马辣个鼻,给我砍!”罗先凯一马当先就扑了上来。 “干了。”我手里套着两层胶皮手套,探手就抽出了被烧得通红的铁钎子,等几人进了帐篷,直接一钎子抽过去,正中一人屁股,屁股上顿时嗤啦啦地散发出一股含糊味儿,那家伙捂着屁股嗷嗷直叫,跳起了天鹅舞。 这一钎子拉开了混战的帷幕,我们边打边逃,空荡的广场上到处是追逃的人影。 这一追一逃就是十来分钟,我一直注意着广场入口,等着乔安安排的治安员过来,可特么过去这么久了,连个人影也没看到,我心里暗骂,狗日的乔安,你特么能做事到底靠不靠谱啊? 由于事先认为乔安都安排好了,我们根本没有抱着拼命的念头去干,所以气势上就弱了好几分,这个时候再想把气势给扳回来就有点儿力不从心了。这不是说我们没了拼的勇气,但对方没被迎头痛击,他们根本就不怕! 几分钟之后,我们抱头鼠窜,眼看着我们就要非死即伤,忽然间警笛声大作,灯光四起,数十名刑警纷涌而至,罗先凯一帮人等抱头鼠窜,我终于特么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在地上,扶着大仙道:“仙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大仙一头一脸的血,我扭头一看,这家伙脸上被拉了条长口子,血流满面,我呆了一下,扯下衣服捂住他的脸,大叫道,“我们有人受伤了,快叫救护车!” 十几分钟后,我们以及对方受伤的人被送到治安医院。我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一边接受处理一边接受治安员的询问,我把情况简单说了,那治安员让同事们对罗先凯实施抓捕,我听了才知道这王八蛋运气好,居然给他逃了,不过也没啥关系,这一次他麻烦大了。 我问起大仙和铁锤伤的怎么样,那治安员让我自己去看,这一看之下,我的心里就绞起来了,大仙以前虽然丑,起码还有点儿人样,但现在脸上被拉了一刀,是直接破相了,母夜叉都没他凶。铁锤的伤要更重一些,胳膊折了,这家伙开启神经病模式之后,对外界就没啥感觉,生龙活虎,BUFF消除之后才发现扛不住了。 这时,有一个治安员过来叫我:“项仁,出来一下,这边有人找!” 第67章 吴欣动手了 - 狼回头 - 茅大侠 进了屋,看清了找我的人,我立即冲上去,一拳打在他的嘴上,大骂道:“乔安,卧槽泥马,你特么存心的是吧?” 我心里头确实很上火,乔安要是早一点安排人来,大仙也不会破相了,我都要他快一点了,再迟一点,我们哥三个可能都得撂在这儿了。 乔安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淡淡道:“项仁,你就是个傻比,所以这一拳我不记在心上。” “艹泥马,你牛逼是吧?玩弄于股掌之间是吧?”我怒吼着又冲过去,揪住了乔安的胳膊,“我兄弟破相了知道不?” 乔安微微叹了口气说:“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跟你说话,等你特么弄明白啥情况再给我打电话,傻比。” 我重重地吐了一口口水,进了病房,看着医生正在给大仙脸上缝合着伤口:“大仙,你逼脸上的伤口……唉,真特么像个逼。” “操!”大仙骂了一句,说,“就我这长相,破相等于整容啊。” 我没那么矫情,摸根烟叼在嘴上,铁锤揉着腰走过来,直接把烟夺过去说:“今晚幸亏吴欣那逼不在,要不然……咦,不对啊,二杠子这泡屎拉多久了,不会连大肠头都拉出来了吧?” “我屎。”大仙叫了一声,跳将起来,“这傻比不会被罗先凯给闷了吧?” 医生大骂道:“别特么乱动,缝伤口呢。” “艹,缝个叽吧啊,我得去找人。”大仙虽然一直处处糗二杠子,可二杠子不见了,他比谁都关键,没办法啊,长兄为父嘛,也顾不上脸上血淋淋的豁口子了。 “你别动,缝好了得给你做笔录。”门口一治安员冷着脸喝了一声,“一群二五混子,除了打架还能干个啥?” “我去找找。”大仙一着急,我也有点儿紧张,可是想着觉得也不像,这小子打架之前肯定要先嚎两嗓子提升一下气势,在我们和罗先凯的人干起来之前,我确定二杠子并没有露面,至于干起来之后,也没顾得上他,但以他那性格,只要出现了肯定啪啪干,没理由看不到他。 他不会跑了吧?我脑子里刹那间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出了门,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出租车,于是我一边滴滴打车一边向着啤酒广场的方向走着,正在输入目的地地址,就有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身边有没有别人?”电话里响起了吴欣的声音。 我不由一愣:“没有,这是什么电话?” 吴欣低声道:“我得走。” 我又是一愣:“什么意思?” ………… 一小时之前。 二杠子捂着肚子说要去拉屎,出了啤酒广场,开着大仙的破普桑就走了,没开出几步远,便有一个人拦在了车头,顺着灯光一看,是吴欣。 “你不是送他们走了吗?”二杠子摇下车窗问了一句。 “车坐不下,我让成荫送他们了,下来,我要用车。”吴欣走到驾驶室边上,直接拉开车门。 “欣哥,不带这么强硬的,我有事儿呢。”二杠子拽着车门不肯开。 吴欣骂了一句:“卧槽泥马,你开不开?” 二杠子急眼了:“哥,我真有事儿,晚了赶不及了。” “我特么也有急事,你那点事算个毛。”吴欣瞪起了眼珠子,手就掐住了二杠子的脖子。 二杠子知道吴欣跟大仙的关系,也不敢跟他呲毛,撂了句大实话:“哥,我是要去干马大炮呢,你自己打车呗。” 吴欣一愣,拉开后排的门钻了进去:“艹,咱俩想一块儿去了。开车。” 他俩赶到中介所的时候,与罗先凯的人擦肩而过。 “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看看。”吴欣说着就要开门,被二杠子一把拦住,“欣哥,还是我去吧。” “你?拉倒吧。”吴欣左右看了看,猫着腰窜出去,抬头看了眼,脚下一搭窗沿,直接就翻上了二楼。 “又特么被他截胡了。”二杠子跺了跺脚,自己骂了一声,不过看吴欣那姿势,就知道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段位,便耐心地干起接应的事情来。 吴欣上了去,看到一间办公室的门亮着灯,大喇喇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的马大炮正在抽烟,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哪个小弟没跟过去,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把门开了,他根本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津江F5里最虎的吴欣。 门刚打开,吴欣直接挤了进去,马大炮反应很快,迅速后退,跑到办公桌边上就去拉抽屉,吴欣属于人狠没话的人,也不跟马大炮废话,直接冲过去把马大炮推倒在地。 这时候马大炮的手已经拉开了抽屉,人一摔倒,抽屉里的喷子也跌了出来。 吴欣一咬牙,反手就是一刀,直接砸在了马大炮的脸上,豁出了一条大口子。 马大炮一声惨叫,胆就先寒了,奋力推了吴欣一把,翻身就想跑,结果大腿又挨了一刀,血嗞嗞地往外串。 马大炮知道没跑了,骂了一句:“艹泥马。” 吴欣冷冷一笑,薅住了马大炮的头发:“再得瑟一个我看看。” 马大炮这才认出来吴欣是谁,心头直颤:“你弄死我,你们也跑不了。” “妈的,教育不了你了,佬子送你上路吧。”吴欣一拔刀,捅向了马大炮的心窝子。 马大炮真的没想过吴欣会要他的命,这一刀入心,眼珠子顿时瞪大了,两腿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吴欣压着刀都没抽出来,转身就跳出了窗子。 ………… “卧槽,你特么能不能别这么虎啊。”我无语地骂了一句,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不是在怪吴欣给我添麻烦,就是觉得他处理事情的方法太极端,遇到一个拦路的就干死他,那在我们发展的道路上得干死多少人? “马大炮死了没有?”我还想确认一下,如果他还没死,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吴欣没回答我的话,说:“仁仁,你是狼,我不希望你被生活逼成了狗,我先走了,如果我还没死,咱们再见。” “艹,你怎么走?别慌。”我想了想,说,“你等我电话。” 随后我打了个电话给魏三:“三哥,我一兄弟把马大炮干死了,现在要跑路,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卧槽。”魏三睡意全消,“小项,你特么够狠啊。” “他等着我回话呢。”我急得都要把地给跺穿了。 “你让他来。”魏三给了我一个地址,我道了声谢,“三哥,我替我兄弟谢谢你了。” “滚犊子,你特么要谢我的地方太多了。”魏三直接挂了电话。 我又回了电话给吴欣,让他按地址过去,等安全了再跟我联系。 挂了电话,想了想,这事肯定得漏,也不知道吴欣处理的情况怎么样,但警方要是一查,就会知道吴欣跟我们的关系,而且今晚的事儿跟他干死马大炮也有直接的因果联系,于是我直接把卡给抽出来折了,连手机带卡都扔进了下水道,又特么不敢回去,一路跑到了啤酒广场。 广场上黑乎乎的,我摸索着走到摊位前,蹲在了棚子里避着风,默默地点了根烟抽着,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真特么操蛋,吴欣也真特么操蛋,要真要干死马大炮,也不是这个方法啊。 一根烟没抽完,就听一个人说:“小项。” 我一扭头,刘添丁跟个鬼一样站在我身后,把我吓得一激灵,忍不住嚎了一嗓子:“卧槽,你在这儿干嘛?” “我特么就没走好不好?”刘添丁低骂了一句,“我又不知道去哪儿找你,又怕马大炮报复,正准备去管理处对付一宿呢。哎,你回来干嘛?” “二杠子不见了,我来找找,你看到他没?” 第68章 又一次跑路 - 狼回头 - 茅大侠 刘添丁说没看到,我借刘添丁的手机用,刘添丁问我:“你手机呢?” “打丢了。”我直接拨了大仙的号码,大仙和铁锤已经做完了笔录,正准备往回走,一听是我的声音,吃了一惊,“啥时候换号码了?” “换你妹啊换,我手机丢了,用的老刘的电话,我没找到二杠子。” “二杠子给我打电话了,说他正往笑春阁走。” 我当场愣住,有些不信地说:“他真打电话了?” “艹,我骗你能多长根叽吧啊。”大仙不耐烦了。 “好,我们笑春阁见。”我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刘添丁,刘添丁说,“拍的视频你还要不?” 刘添丁不知道马大炮的事,怕被报复,一时间也不敢回去,我正好也没办法拿到那视频,干脆也把他带到了笑春阁。 这段时间,我们常住在笑春阁,经常深更半夜才回来,吧台小丫头已经习以为常了,又多要了间房,把刘添丁塞进去,随后我去了大仙的房间。 大仙正在盘问二杠子他去哪儿了,二杠子说:“我拉完屎就找不到你们了。” 大仙一把揪着二杠子的衣领子:“艹,你一泡屎得拉一个多小时?” 二杠子苦笑了一声:“哥,拉屎这玩意儿我也不可控啊。” “你把大仙的普桑都拉没了?”我问了一句。 二杠子还要狡辩,我一拳打在他脸上:“你特么再跟我吹牛逼,你是不是跟欣一块儿去了?” 二杠子顿时傻了:“仁哥,你……你咋知道的?” 大仙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吴欣还没回来,一听到我这么说,不由问道:“什么情况啊?” “你问他。”我也只知道吴欣干了马大炮,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二杠子畏畏缩缩地说:“我觉得马大炮被仁哥糗了面子,肯定会来找麻烦,心想着不如直接把他给干沉了,又怕你们不同意,我就装拉屎开你车去了,没走多远就遇上了欣哥,他也有这个意思,就跟我一起去了。到了马大炮的中介所,他让我在外面等他,他自己爬窗户进去了,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想进去,门开不了,窗子也爬不上去,正着急呢,就看到罗先凯开着车回来了。我心说欣哥在上面办事,我干脆在下面把罗先凯给干了,正要过去,罗先凯已经开了门进去了,我就听到罗先凯放嗓子嚎了一声,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欣哥把他也给做了,后来我看罗先凯打电话报警,我就没敢下手,躲远远看着,才知道马大炮被欣哥干了,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欣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大仙吃了一惊:“你们俩个虎逼,真特么天生一对。” 我想了想说:“欣儿给我打电话了。” 大仙立即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请魏三送他出去,具体去哪儿我也没问,我们都不知道最好,明白不?”我又叮嘱了一句,“这事别告诉锤子,这虎逼心里最存不下话。” 大仙瞪了二杠子一眼,摸着下巴说:“那一片不知道有没有监控。” 二杠子说:“我们离着远,又在黑地方,应该看不到。” 大仙看看我:“你们离得远个叽吧!欣儿都翻墙上去了,你特么也跟着罗先凯到了门口,你当监控是瞎子是不?” 二杠子争辩了一句:“我是说欣哥从我的车上下去拍不到。” “行了,这时候把他阉了也没用。”我沉声说,“今晚罗先凯带人干我们,而马大炮又死于非命,警方很容易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估计很快就会找我们了解情况。我们和锤子没有作案时间,照实说就行,但是二杠子,那边有没有监控我们吃不准,现在去摸也来不及了,你就实话实说,说马大炮过来威胁我们,还说要弄死我们,后来罗先凯就带着一帮人来了,你心里怕就跑了,后来又怕被我们骂不讲义气,就直接去中介所那儿蹲罗先凯,他来了之后你还没来得及动手,罗先凯就报警了,发生啥事你也不清楚。这样就能把欣儿择开了。” 我让二杠子把我的话复述了一遍,大仙瞪着眼骂了一句:“你特么要是在这事上犯迷糊,你自己滚蛋。” 二杠子保证:“我要是做好,自己把自己阉了。” 大仙懒得理他,忧心忡忡地问我:“这也只能让警方暂时没有线索,操,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欣儿有没有留下痕迹,万一漏了,哪怕我们给他打掩护,他这一辈子也要活在黑暗里了。” 我叹了口气说:“妈的,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帮忙去干华子了。” 大仙一愣:“干华子?啥意思?” 我一时口快说漏了嘴,见大仙追问,我提了一嘴:“华子跟老K正斗着,老K自己不方便动手,打算从这边调点人马过去把华子做了。死贱男看不上咱呗,向魏三救援,我知道这事之后,自告奋勇要办这事,被魏三骂了一顿。” “魏三骂得没毛病。”大仙想开个玩笑,可是吴欣的事情让我们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大仙长长一叹,“这个虎逼。” 我也叹着气说:“我特么发现我一点领导魅力都没有,要说吴欣不听我的我也就认了,现在连二杠子都特么玩阳奉阴违这一套。仙,是不是我真的太软了?” 大仙没有回答我,反问了我一句:“在马大炮这事上,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真特么想当枪给人使么?”我冷不丁地问了一个问题。 大仙苦笑着说:“这个问题很特么尖锐啊,现在的咱们能让人家当枪使,证明咱们还有点能耐啊。” 我摇头说:“你错了大仙。咱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就特么是个巧合,咱们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在哪里你知道不?就是特么去茶座喝茶那一晚。” 大仙看着我,有点儿不明白我的意思。 “咱们要不是去茶座,就不会闯出津江F4的名头。” 我话没说完,大仙截了我一句:“那是锤子那虎逼自吹自擂。” “可也正因为此,我们遇上了小马哥,从而认识了小春子是不是?” 大仙嘬了嘬牙花子:“你是说老春子?” “我给你捋捋。”我思维清晰地给大仙分析,“老春子的过去你是知道的,他能打出这么一片天地来,可谓是阅人无数。还记得你上次送小春子去学校,我干嘛去了吗?我跟老春子去了趟芸兰。” 我把那次的事情给大仙说了,大仙直着眼睛说:“老春子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啊?” 我没理会大仙的大惊小怪,跟着说:“现在津江的形势是,过气的老春子和在津江算不上一哥的魏三一派,他们的对手则是柳向东一派,当初老春子的靠山被挤出了津江,老春子又面临兄弟倒戈,柳向东趁机给了老春子致命一击,把老春子也赶出了津江,你说老春子服不服?” “服个叽吧啊服,他要是服了,魏三怎么可能还留下?”大仙已经进入了我的话题,“可有件事我特么不明白,柳向东既然把老春子赶走了,干嘛不赶尽杀绝,还给他留一口气?” “柳向东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有两个原因。”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他靠山离开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不能把老春子赶尽杀绝。” 大仙点头:“老春子没跟错人。” 我继续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因为萧笑笑。” 第69章 自己的定位 - 狼回头 - 茅大侠 “萧笑笑?”大仙叫了一声,“一个女人?” 看着一脸鄙视的大仙,我继续着我的分析:“笑春阁是用萧笑笑的‘笑’和仇大春的‘春’字取名的,津江人都知道。” “那又咋的?”大仙还停留在瞧不起女人的思维当中。 “动动你那浆糊脑子好不好,别特么让那些小蝌蚪游上去。”我骂了一句,说,“柳向东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接触过,但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是阴还是横先不说,心狠手辣是铁定的,那他有没有可能放过老春子的相好的?” 大仙挠着脑袋说:“在津江,他应该没那么多忌讳啊,你的意思是说柳向东忌讳的是萧笑笑?” “萧笑笑绝对不简单。你想啊,柳向东就是自己不动手,他也有阴损法子让别人去动手,但事实是,笑春阁还开得好好的,魏三跟我说笑春阁换人了,李义超这样的猛人,你说一般人能使得动?这也从侧面证明,萧笑笑不简单。” 大仙想了想说:“这些跟咱们有啥关系?” 我无语地说道:“老春子这种人要退出江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目前这种处境,老春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肯定得想着卷土重来。到了他和柳向东这段位,要想搞死对方,需要一个特大的局才行,不会像小混混一样拿着片刀对砍,所以我们亮出了津江F4的名号之后,进入了老春子的视线,在一番试探之后,确定了我是F4之首。” 大仙正听得津津有味呢,我这么来了个自我表扬,顿时一撇嘴:“你还要不要点儿逼脸?还F4之首,你说你短短这么点儿时间,被干倒几回了?” 我被成功地打乱了思维,反唇相讥说:“你牛逼,你没被人干倒过。” “被干过啊,这也证明不了你是魁首啊。” “滚犊子,等我说完。”我捋了一下思路,接着说,“然后他才带我去了一趟芸兰,如果不是阿良出了变故,他肯定还要考验我,可能是考虑到危险性,他也没让我再跟过去。” 大仙来了一句:“老春子还有点儿人性。” 我不理他乱插嘴,说:“老春子对我们不错,说白了,是一种投资,他需要我们去做尖刀。尖刀的作用是什么?挑事儿,所以他让我来盘啤酒广场的地,他肯定知道这块地罗先凯也想要,罗先凯只是小角色,马大炮还有点儿份量。我了解过,马大炮是跟着张亮混的。张亮的段位就比较高了,是柳向东身边的大红人。老春子就是想挑起我跟柳家的纷争,至于他是直接介入还是混水摸鱼我不清楚。” “不管老春子想干嘛,起码他现在没有害我们,是不?”大仙问了我一句。 我叹了口气说:“这是实话,可是我特么心里没底啊,所以在啤酒广场这件事上,我没想好要不要硬干。” “拉倒吧你,马大炮今天来找你的时候,你都要吃人了。”大仙损着我说。 “不硬干,也不特么不能输人啊。”我抽了一下腮帮子,“今晚的事情我心里是有点儿底的,岳守国现在跟柳家的掌门人柳超明在掰手腕,张婷老头子是他驾驶员,上次就是他帮你捞出来的,所以我也不怕马大炮玩过了,可是……” 大仙拧了一下眉头:“什么?” 我一拍脑袋:“艹,怪不得呢,原来如此。” 我一直不明白,乔安安排的出警为什么要晚了一阵,现在我特么明白了。 岳守国跟柳超明不对付,听说现任要走,他们俩都在争这个位置,但两人的能耐都挺有样儿,花会落谁家还很不清楚,那么现在就需要挑起事端,乔安故意让治安员来得晚一点,就是想扩大伤亡,制造事端,一旦事儿闹大了,岳守国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不一定非得是死穴,但在年底这个快要动人的关键当口,一点小破绽就足以影响到上头的判断了。 怪不得乔安骂我傻比,让我整明白了再给他打电话。 大仙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艹,这特么这么复杂。” 我点了点头,大仙又补了一句:“更特么恐怖的是,你的脑袋能想通透这些事情。” 我无心理会大仙的揶揄,抓耳挠腮地说:“现在马大炮被吴欣这个虎逼给干死了,我们就被架在了火架子上了。” 大仙看着我:“你怪吴欣?” 我摇头苦笑:“吴欣干不干马大炮,都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冲突,当我拿了老春子的钱买下这块地的时候,冲突早就埋下了,我就是觉得欣儿太虎,又特么要跑路。” 跟着我又说:“大仙,晚上你注意着点,我得跟岳守国交涉一下,就咱们这段位,不够张亮塞牙缝的。” 电话还是乔安接的:“想通了?” “马大炮的事你听说了吧?下面我应付不来了,你看着办吧。”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居然一丝儿火气都没有,反而有一丝悲凉,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现在位置太低,除了被人当枪使,被人玩得团团转,没有别的选择。 “马大炮没死。我心里有数。”乔安因为我的态度,口气也缓和了不少,“扛得过去,津江就有你们的一块地盘,扛不过去,你们就缩着讨生活吧,这条道儿你们走不好。” 艹泥马的。在电话挂断之后,我骂了一句,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日子先过吧。” “马大炮命大,没死。”这样的话,欣儿就不用挂上一个杀人在逃的罪名了。 大仙悠悠地说:“真特么虎逼,干两回人了,都没干得死。艹,坏消息是不是又留下后遗症了?又得让咱们给你擦屁股。” “马大炮没死,他肯定得漏,就看马大炮会不会把他点出来了。”我往床上一躺,“这不是最坏的消息,最坏的消息是,我们怎么迎接马大炮接下来报复的暴风雨。” 大仙无语道:“他要是死了,张亮可能会发火,但不一定为他出头,但是马大炮没死,铁定要出头。老鬼,咱们对上他,真特么要做鬼了。岳守国那边怎么说?” “他的代言人说,让我们先扛着。”我一拳捶在床上,“他们还是嫌事儿不够小啊。” 大仙默然半晌:“他们想找柳超明的破绽,不死个把人是不行了。” 我咬牙道:“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艹特么的,想让老子死,老子把他们全都拉下马。我打电话给老春子,不,不打给他,现在就去遥城,找他面谈。” “跟你玩,我特么就是苦命鬼。我警告你昂,年前你必须给弄个驾照,艹,我特么就一专职司机啊。”大仙抱怨着摸出了车钥匙。 我把车钥匙扔给了大仙,安慰着他说:“开这辆。” 大仙骂开了:“你特么又不会开个车,要车干嘛?” “装逼呗。” 正要向门外走,有个电话打到大仙的手机上,说是派出所的,大仙捂着话筒:“不你是F4之首吗,干嘛打给我?” “接你的,我手机丢了。”早知道马大炮没死,我也不把手机扔了,卡也折了。 大话听了两句,又捂着话筒说:“给我递话,说我和罗先凯两边各有损伤,建议我们私了,如果不私了,那就各大五十大板。” 我一把抢过手机,回了一句:“让他打电话给我吧。” 结束通话,我和大仙去了二杠子和铁锤的房间,说有事要去一趟遥城,让他们这两点先窝着别出去,一切等我和大仙回来再说。 走出门了,大仙又折回来,指着二杠子的脑袋说:“记着佬子说的话,再特么胡来,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媳妇儿。” 第70章 别跟我扯蛋 - 狼回头 - 茅大侠 上了车,没走多远,罗先凯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大仙手机在我手上,摁断不接,问大仙说:“这家伙要是想和解,和不和?” 大仙一笑:“你想多了,在他们眼里,我们才刚刚起步,和解?那多丢份儿?” 罗先凯再次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接了,果然正如大仙说的那样,罗先凯一开口就说:“姓项的,你玩阴的是吧?佬子跟你玩到底。” “态度不端正啊,马大炮这回命大,下回就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淡淡应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没两分钟,又有一个号码打进来,我很有耐性,接呗。 电话那端换了一个人,声音微弱地说,“项仁,酒要一口一口喝,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马大炮?你还能说话呢?你跟佬子扯啥蛋呢,我说你几个意思,我现在把地让你,你挨那一刀还要跟我算账不?扯蛋,我扯泥马的蛋呢,都在阎王殿转一回的人了,还特么不知死活,别在我面前装大哥行不,佬子不吃那一套,想练,你段位还不够,让你张亮大哥出来掰扯掰扯。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 “项仁,钱不是你这么挣的。” “那咋挣啊?给你下跪磕头啊?我就是想站着,还把钱挣了,你能咋的?”我反正有大把时光,就跟他强势到底的唠着,“不是,马大炮,我特么就不明白了,你是想要点面儿呢,还是想咋的,敢情被捅进医院的不是你啊,这伤疤还没好呢,你就忘了疼了?这么跟你说吧,啤酒广场那一块,我就占了,今晚的事情你再做一回试试。” 马大炮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那就再试试吧。” “去泥马的。”我挂断了电话。 大仙笑着说:“你特么真是不怕事大,直接把张亮的名号都亮出来了。” “求饶服软,有用啊?”我把脸别向窗外,“事已至此,我们想躲也躲不了了,还不如硬气一回,岳守国不就想挑事儿吗,我就如他所愿。” 大仙叹了口气:“这个年是过不安生了。” “世界上本没有路,有了腿便有了路。”我也学着马大炮的口吻整了一句。 大仙竖中指:“艹!” 与此同时,马大炮也向身边的罗先凯说:“做吧。”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赶到了遥城,直接赶到了祥春大酒店,直扑前台:“老春子呢?” 前台美女笑着回了一句:“跟我开玩笑呢两位哥哥,我要是知道老板这个点在哪儿,那我还用在这儿待着啊,早进他被窝了。” 我们特么的居然无言以对,大仙赶紧转移话题:“开两间房。” “身份证拿来登记。” 大仙一呆:“卧槽,我们还要身份证啊?” “对不住啊仙哥,老板交待了,任何人住店都要出示身份证。” “艹。”大仙悻悻地要掏身份证,我扯了他一把:“傻比啊你,人家摆明是太困了,拿你去撵瞌睡虫呢。” 用大仙手机打老春子电话,好一阵子才接通,就听那头乱轰轰的,还有音乐声,就听老春子说:“是大仙啊。” “是我。” 老春子怔了一下,笑着说:“我不给你好几百个呢吗,都造光了,话费都充不起了?” 我也笑了一声:“我手机没电了,你在哪儿呢?” “我特么也不知道在哪儿呢,喂喂,你说啥,咋听不清楚呢……喂……喂……” 我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久久无语,大仙问我:“咋了?” “装听不见呢。这大半夜的了,还在外面折腾。”我一摆手,“走。” “去哪儿啊这大半夜的,他还能不回来啊,咱就在大厅对付一宿吧,又暖和又经济。” “你能确定他能回来?有这么个奸细在,他要不想见你,你等一辈子也见不着他,跟我走。”我拉着大仙走出酒店,大仙被风一吹,头都要缩到脖子里了,“去你家啊?不去,太冷了。” 我直接上了车:“去蒋孝忠的KTV,老家伙铁定在那儿呢。” 车到KTV楼下,两人直接进了去,前台一帮年纪不大的小伙妹子,穿着清一色的员工制服,迎上来唱诺,我说:“我找人。” “请问在哪个包间,我带你们过去。” “我找蒋孝忠。” 小伙妹子齐齐退了半步,向后一扭头:“哥!” “闹事啊?”两光头汉子晃膀子上了来,上下打量了我们俩一眼,我本来是方便面头型的,今晚干了一架之后,头发像是被核弹炸过了一样,大仙更是脸上多了个逼,看起来倒像是来找茬的。 “一边待着。”大仙看我在找蒋孝忠的号码,拦住了两人,“我们是蒋孝忠朋友。” 开门做生意的,以和为贵,见我们没动手,两人也没耍横,往边上一站,见机行事。 电话很快接通,蒋孝忠虎不拉叽地说:“仁哥。” “老春子在你KTV几号房?” 蒋孝忠装糊涂说:“我不知道啊。” “我特么用的大仙手机,还没吭声你就知道是我,你就跟我装吧,我特么都听到你那边的音乐声了,唱的是甜蜜蜜吧?” “是大海……”蒋孝忠回了一句,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顿时闭嘴。 “我等你三十秒。”我面无表情,“三十秒之后我去你家,门给你踹了,二十九、二十八……” “拷,你特么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在A008。” 两分钟后,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跟走迷宫儿似的站到了A008号包房门口,就听到老春子骚性的声音:“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我摆了摆手,示意服务员可以走了,就要推门。 大仙拉了我一把:“注意态度。” 我一推门,老春子正好唱完,包房里的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老春子反应很快,坐着也没动,把话筒往茶几上一放:“小项,你咋来了?世界末日了啊,看这头炸的。” “被原子弹干了一下。”我扒拉开老春子身边的丫头,坐下来搂着老春子的肩膀说,“你唱歌真听不下去啊,都一个调啊,张雨生要是听见了,还不从棺材里给蹦出来啊。” 老春子一乐:“不就图个乐呵嘛。” 抬头看蒋孝忠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含沙射影了一句:“蒋总,你这包间隔音效果不咋的,隔手机信号很牛逼啊。” “呵呵,这儿太吵,咱们出去谈,仙儿,你来嚎几嗓子。”老春子面不改色,笑了一声,把话筒递给大仙,向他另一边的丫头说,“姑娘,人越丑,心越温柔,好好侍候着啊,小蒋,去你办公室吧。” 大仙看着我跟老春子勾头交颈地出了去,坐到了老春子刚刚坐的位置,左拥右抱,手就不老实了。 这两姑娘也够敬业的,顿时一口一个仙哥叫了起来,反正光线昏暗,也看不清脸。 大仙可乐地握着一姑娘的手:“来来来,哥给你看看手相,卧槽,印堂发亮,一步之内必有桃花啊。” “哥,你看的是手相,不是面相。” “哦哦哦,我来看看你这桃花线啊。”大仙攥着人家的小手就摩挲了起来。 姑娘扛不住了:“哥,也就今天,你免费来玩,以后这种地方不要来了,挣点钱不容易,看你手上的茧,省点钱给嫂子孩子花吧。” “怎么说话的呢,哥练的是铁砂抓奶龙爪手,要不要试试?不试,来,罚一杯。”大仙咋呼了起来。 我特么实在没脸再听下去了,这玩意儿真不要那张逼脸了,赶紧加快脚步离开,妈的,这脸摔了一地,稀碎啊。 第71章 见死要救 - 狼回头 - 茅大侠 进了蒋孝忠的办公室,里面暖气一直开着,蒋孝忠泡了两杯茶,又让一姑娘给端了一果盘,自个儿从外面把门带上了,老春子收起了笑脸子说:“你咋来了?” “你手机信号不好,只能当面向你汇报工作了呗。”我端茶抿了一口说,“今晚的事儿你别说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个叽吧。”老春子骂了一句,“跟我玩晒脸呢?一进来就挂着这张逼脸。” “不挂不行啊。”我搓了搓腮帮子说,“看到大仙那张脸了不,今晚被干出来的,以后出门脸上都特么挂着张逼了。” 老春子沉默了一下说:“下次去韩城顺便整个形吧。实在不行,这里的姑娘每晚轮流陪他吧。” 我不再废话,说:“为了那地的事,马大炮今晚跟我们干起来了,我们都是小伤,虽然我们占着理儿,但也不想太较真,马大炮他们在地方上有点儿能量,我们拖得起,啤酒广场那儿拖不起。” “怕了?”老春子捧着茶杯焐着手说。 “是怕了。”我也不装逼,“听说马大炮背后站着的叫张亮,在津江算个角儿,起码跟魏三是一个段位的,不怕成吗?我们一共就五个人,因为干马大炮,欣儿已经跑路了,剩下的又不是四大金刚四大神兽,没办法啊,只能来向你求人了。” 老春子摸着下巴壳子说:“我特么也没有人啊。” “南哥呢?” “你这事儿要是早发生两天还行,可是现在,你南哥已经到芸兰了。”老春子嘬着牙花子说,“不信啊,你打电话给他。” “就靠蒋孝忠,他能护得住你?”我抬头问了一句。 “护?太平盛世的,护个毛线啊护。” 我嘴唇子哆嗦了一下,这牛逼吹的,眼都不带眨的啊。 “那你觉得我们四个跟魏三杠一下,不说胜面了,会不会死得太难看?” “魏三以前跟过我,跟我也是朋友,但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老头儿,魏三也未必听我的。”老春子抿口茶之后,放下茶杯,“小项,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干呗。” 我笑了笑:“这哪能呢,其实呢,今晚回来是想看看我家老项,顺便跟你唠唠,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了我也不希望,总不能真让你这一把老骨头的扛着片刀去砍人,我再想办法。” “嗯,办法总比困难多,动动脑筋对大脑有好处。” “你这脑筋动得也不少啊。”我呵呵了一声,说,“成,我走了。” 老春子也没拉我,在我背后问了一句:“你有啥好法子不?” “有啊。”我停下脚步,半转身,给老春子一个侧脸,“干不过就逃呗,花的是你的钱,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个啥,大不了把地让给人家,我再谋生路。” “卧槽。”老春子嘟囔了一句,说,“我特么也不能看着你们以蛋击石啊,我打个电话。” 当着我的面,老春子打了个电话给魏三:“三儿,小项今晚把马大炮给干了个半死不活,估计张亮要站出来,小项他们几个够呛扛得住,你给他准备点儿人,要生猛的,面孔也要生一点的,帮帮他们。” “我听说这事儿了,我这边问题不大,但就是有一条,我的人露面了,这事儿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要不怎么让你弄几生面孔呢。性质的事不谈,事照事办,咱也不怕事大是吧?就这么滴了,挂。”老春子收了电话,看着我说,“现在托底了?” 我笑了笑:“我就说你不会见死不救。” 老春子也是一笑:“以后别特么搞突然袭击,后面有我托底呢。” “你不托底也不行啊,是不?”我一语双关。 老春子看着我,半晌才一笑说:“小项,你很聪明,我跟你说昂,跑江湖,免不了打打杀杀,但兵不血刃才是正道。” 我点了点头,问:“那现在如果有十个人拿片刀堵你门口了咋办?用意念干掉他们?” “傻不啦叽的,光靠狠确实可以快速上位,但是死得也快,明白不?”老春子骂了一句,伸出两拳头来,“咱们要一手硬一手阴,现在已经不是靠一招闯天下的时候了。凡事多动动脑筋,才能走得远,走得安全。” 这个我觉得老春子说的对,我接受。搂着老春子的肩膀说:“八卦一下。” 老春子板着脸说:“免了。” “好吧,你对三哥放心,三哥对他的人放心,可是我不放心,其实我是想向你借另外一个人的。” 老春子奇道:“谁?” “李义超啊。” 老春子的脸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说:“这个人确实很猛,那时候还是个小崽子呢,不过呢,他不是我的人。” “他是萧笑笑的人是吧?”我拿起果盘里的桔子剥着,“萧笑笑不也是你的人吗?你还叫不动?” 老春子眼睛猛地一瞪:“小项,有些东西还不是特么你现在碰的时候!” “别跟个刺猬似的,一提就炸刺。干嘛,想拿眼珠子瞪死我啊?”老春子凶起来的时候,还真特么有点儿怕人,我赶紧解释了一下,“碰上李义超,是个意外。” 把那晚住笑春阁遇上的事情说了,尤其是马大炮被李义超碾压的事情我浓墨重彩,老春子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这逼养的就是条狼,护主的很。” “春哥,给我说说他的事呗。”像我这种底层人物,最羡慕的就是忒牛逼的人,李义超在我心里就是个牛逼到拉风的人物。 “求我的时候嘴就甜了是吧?想知道他的事,你自己问他啊。”老春子卖起了关子,我只能用白眼对他。 老春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项,你不比他差,好好走着。走,乐呵去。” “别了,我特么淌了那么多血,又赶了一夜的车,困死了,我得去睡觉去。” 跟老春子的交流,我没扯上岳守国,老春子不但是老江湖,更是人精,一旦漏一点跟岳守国之间的关系,老春子估计就不会出手了。 现在的局面是,柳超明领导着的柳向东一派,岳守国一派,暂时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力量,然后是老春子一派,以及最最弱鸡的F4一派。 柳超明心里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岳守国希望通过我把事挑起来,老春子估计也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不知道我在这盘棋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后手,但真干起来,炮灰是妥妥的,所以既然要把水搞浑,那就搞得彻底一些,只有混战,我们才能有机会! 就在一包房里睡了一宿,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先打了个电话给铁锤,这一夜也挺安生,我这才揉着眼睛起来,老春子早就走了,看到一值班丫头,正是昨晚端果盘那位,认得我,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我问她:“我朋友呢?” “就是丑到绝境的那位吗?也在包房里睡觉呢。” “你带我找他。” 另外一包房里,大仙已经醒了,两只手全身上下地揉着,一看到我就说:“老鬼,我特么咋全身酸疼呢?” “你多久没干架了?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胳膊腿儿也都酸着呢。”昨晚跟罗先凯干的那一架,中后期基本都是在用腿,不酸疼就特么奇怪了。 那丫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大仙问她:“你笑啥呢?”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非说自己是奥特曼,跟门口石狮子打了半个多小时……” 我一开始还不信,等我们走出KTV,看到那石狮子上的斑斑血迹,再看大仙近乎骨折的手,我无语地骂了一句:“你特么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第72章 老项牛叉 - 狼回头 - 茅大侠 可能是大仙的辉煌事迹让蒋孝忠也没脸认这个朋友了,所以吃早饭的时候人家根本就没露面,我板着脸让大仙离我远点儿,太丢份了。 大仙若无其事:“出了这个门,谁特么知道这事?” “你这逼脸可真够厚的。”我无语地骂了一句。 大仙一乐:“厚个叽吧,这豁口哪儿来的?” 我居然被他噎得一个屁都放不出来,胡乱地塞了两包子,一个人走到小吃铺门口抽烟。 遥城不大,但也不至于小到一抬头就能遇到熟人的地步,这不,我就遇上了一位,小马哥。 与往常一样,小马哥穿着件大风衣,脸上架着超大号的墨镜,就是腋下夹的那包有点风格冲突,一见我,扬了扬手。 说真话,那墨镜把他大半张脸都遮住了,我根本没认出来他,于是我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后面,就听小马哥说:“看嘛呢?” 一听这声音,我才认出他来,吃惊地说:“小马哥?你这打扮,哎呀,老带劲儿了,你不冷么?” “冷个毛啊。”走到我身边,他也不摘墨镜,“啥时候回来的?” “昨晚,哎,我说,这天又没大太阳,你卡着大墨镜,能看见吗?”我调侃着说。 “别跟我贫。”小马哥朝里面看了一眼,“你朋友呢?没在啊。” 大仙伸了下头:“这天就别卡墨镜装逼了,我不在这儿了吗。” 小马哥说:“我出来的时候遇到一帮人,打听你家在哪儿呢,不是你朋友啊。” 我一听这话,脸都白了,第一时间就想到马大炮在找老项的麻烦,一拍桌子,吼道:“仙,别吃了,走!” 大仙抓起桌子上的包子跟在我后面就跑,小马哥怔了一下,也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喊:“跑个叽吧,我车停那边呢。” 上了车,我催着小马哥快点开,小马哥脚踩油门,手持电话,一接通就直着脖子吼了一声:“摇人了,去我老家,有人找我项大爷的麻烦!” 挂了电话,小马哥安慰我:“别慌,大爷不会有事的。” 小马哥的车技很糙,连闯了几个红灯,开进那条小巷子的时候,很蹭到了墙,连反光镜都给干飞了。 但也正因为此,我们才抢得了时间,到我家门口,车还没停稳我就开门窜出去了,向前冲了几步,一头干家里门上了,老项一向不习惯锁门,所以我这一头就栽进了院子。 院子里,老项正拿着篾刀削藤条编筐,我这一栽进来,老项屁股都没挪一下,风轻云淡:“饿虎扑食,你这姿势很别致啊。” 看老项好好的,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大仙这货已经进了来:“叔,这叫狗吃屎。” 老项对大仙明显比我亲,好像大仙才是他亲儿子:“哎呀,仙啊,拜年来了?你这逼脸咋了?” 大仙脸不由一抽,正要说话,小马哥猛地冲进院子,反手就去关门:“都特么别唠了,有大队人马冲过来了,快把门关上!” 我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过去,小马哥的人就弹了回来,那两扇门也是被轰然撞开,重重地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接着便有不下二十人手提片刀闯了进来。 “大仙,护着老项!”我拉起小马哥,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冲着那伙人吼道,“艹泥马的罗先凯,来了,你今天就别特么走了!” 来的人正是罗先凯,冷笑一声:“艹泥马,弄我炮哥你就得有现在的觉悟,我特么正愁找不到你呢,全部给我弄死在这儿!” 人少对人多,气势就很关键,在这种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只要有一点点的退缩,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剁。 所以我不退反进,顺手操起一张凳子,直接冲向了罗先凯。 “叔,你保护好自己!”大仙一矮身子,抓起块板砖也冲了上去。 这一战注定是悲壮的,不仅仅是实力不济,也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的准备,所以几乎不到十秒钟,我们就被淹没在人潮里,我用方凳挡在头上,就听到头顶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只撑了不到五秒,那凳子就四分五裂了,几乎在一瞬间,我和大仙就不知道被剁了多少刀。 小马哥早已经没儿声了,他打架就凭人多,像这种以寡敌众的场面几乎从来没经历过,一个照面就被人砍翻在地,混战中谁也没注意到他,竟是给他逃出了门外,不过这家伙并没有离开,而是上了车,发动了车子,直直地就撞了进来。 这铁皮家伙跟大货不能比,也不是人的身体能比的,当场被他撞翻了几个,不过罗先凯带来的这帮人个个都是硬茬子,没有一个退缩的,片刀铁棍舞起,把车玻璃砸得粉碎,小马哥的肩膀胳膊上又挨了好几刀。 “艹泥马的,佬子撞死你们!”小马哥梗着脖子大吼,脚下猛踩油门,一人被抵在车头,重重地撞在厢屋墙上,两条腿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小马哥的车也不知道是多少手了,这一撞就熄了火,再也打不响,于是一帮人大骂着向他扑了过去。 眼看着我们三个就要被撂在这院子里了,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老项喝了一声:“一帮小逼崽子,都特么看着我。” 我和大仙已经被剁得血流满面,看老项手里拿着两根铁棍,我大叫了一声:“艹,你倒是拿刀啊。” “傻比啊,那是凶器。”老项这时候还有空儿教训我,冲着那伙人勾着手指,“来来来,玩棍子的一起上,你项爷让你们知道棍子是怎么玩的。” 罗先凯一直就没动手,一听这话,开口就骂:“你个老逼养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吧,好,拿棍子的,去干他!” “老项,你倒是跑啊。”我想爬起来,可腿上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加上血流得厉害,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大仙更是只能勉强靠墙坐着了,至于小马哥现在已经是一匹死马,要不是老项嚎了那一嗓子,可能就要被分尸了。 六七个拿棍子的上一涌而上,直接开干,并没有因为老项是个半老头儿就手软,但是奇迹就特么发生了! 就看老项两手各持一棍,一头银发迎风飞舞,冲进了人群,棍子玩得跟李连杰似的,属于那种几乎在左棍格挡的同时右棍就进攻的节奏,他的幅度并不大,但击中对方瞬间的爆发力被发挥到了极致,而且攻击的都是对方的关节,基本上一棍一人,没几下,那六七个人就没有一个还能站住的了,个个倒在地上哀号。 由于动作太快,我根本没看清他们被击中的部位,但他们都失去了战斗力! 这大大颠覆了我对打架的印象,电影里拳来脚往的高手在现实中就是个笑话,但老项硬是把这个笑话变成了现实。 大仙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挺了一下:“卧槽,带劲啊!我叔武威!” 我已经诧异到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现在的老项还是那个为了五十块钱P资跟个老女人讨价还价的猥琐货吗?特么妥妥的战神啊! 罗先凯也有些吃惊,愣了五六秒,猛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卧槽,武林高手啊,砍他!” 第73章 随缘刀法 - 狼回头 - 茅大侠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是片刀?我挣扎着就要扑过去,大仙这时却是扯了我一把:“别特么找剁了,看戏吧,项叔可以的。” “刀?好,那就陪你们玩玩刀。”老项嘿嘿一笑,看着扑过来的七八个人,脚下一挑,那把篾刀就操在了手中,“随缘刀法第一式,砍你丫的!” 老项的刀法果然随缘,谁被他削到那就是缘分了,就看老项身如游龙,左扭右斜,别看对面儿那些片刀舞得跟个关公似的,可偏偏碰不到老项半根毛,而老项在身体游动的同时,随缘一刀。 篾刀何等锋利?再加上短小精悍又沉实,所以无论是削是剁,一刀下去,必然血花四溅,不过看得出来,老项不是冲着要人命去的,所以只伤不死。 这一次战局结束得更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汉子已经倒地惨叫了,只剩下罗先凯一个人孤单单地在风中凌乱。 罗先凯手握片刀,看着一地伤残,就已经慌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要知道今天带来的个个都是精英啊,这里面还有张亮安排过来的七八个人,这么多人居然没干过一个老头,折在了这里。 “你特么别过来。”罗先凯吼了一声,手里的刀遥遥指着老项,虽然看上去想镇定,但颤抖的手臂和嘶哑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 这时候我已经缓过来一口气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举起被小马哥撞飞在我身边的铁门,骂了一声“艹泥马”,重重地砸在了罗先凯的身上,罗先凯顿时倒地,那大铁门也压在了他身上。 我冲上去踩在大铁门上,死命地跺着,罗先凯双手抱头,跟特么搞潮似的抽着身体。 “行了。”老项叫了一声,扔了手中的篾刀,拉开我说,“要不要去医院?” 我又踹了一脚,才喘息着去扶大仙:“仙,你还有气不?” “你死我都不会死,快去看看小马哥吧,艹,这叫个什么事啊,人家特么每日一歌,我们特么每日一K啊。”大仙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是被K。”我没好气地拖着腿走向小马哥,刚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下来,扭头看老项,“卧槽,我还是不是你儿子?我都伤成这个逼样了,你就不知道扶我一把?” “没看到我也很累吗?”老项直着的身子立马佝偻了下来。 我无语地哆嗦了一下嘴唇,挪到小马哥车边,靠着车门说:“小马哥,你怎么样?” 小马哥满头是血:“还能怎么样啊,我特么是不是快要挂了?早知道项叔这么牛逼,我特么就不来了。” 这时,门口呼啦啦又冲进来一拨人,我直接瘫倒了,哀号了一声:“老项,指望你了。” 小马哥却是挺起了身子大骂道:“你们这些王八蛋,到现在才来!” “小马哥,我们摸到你家去了。”一帮人看着院子里的情况,“打……打完了?啥情况啊?” “还能有啥情况啊,车呢,送我们去医院!”小马哥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这一回我和大仙每人缝了上百针,用大仙的话说,全身上下,除了叽吧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至于小马哥,也缝了好几十针,从此之后,这小子就不再钟情于风衣了,而是有事没事地就露出自己的伤疤,对于混子来说,这些可都是特么的军功章啊。 我跟大仙在同一间病房里,唠着磕,大仙说:“老鬼,项叔贼牛逼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你说你特么要是有项叔一根脚趾头的本事,我们也不用特么在这儿躺着啊。” “艹,我哪儿知道,我从来没看他动过手。”我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揍我的不算。” “不行,我特么要去拜师,忒牛逼了,我也就够呛能做到一打三,这可是世外高人啊。”大仙咧咧着说。 “得了吧你,老项隐瞒自己的实力,搞不好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这事你别瞎逼逼,他肯定有苦衷。”我想的比较多。 ………… 门口,老项正和一位中年说着话,这人身后还有两穿着治安制服的年轻人。 中年说:“你们去做个笔录。” 等两治安进了屋,老项说:“老周,麻烦你了。” “瞧你说的,咱俩什么关系?”老周笑了笑,“我还真没想到这事儿你不追究了,你儿子可是缝了一百多针。” “那些小兔崽子伤的可比那小子重,人家都不追究我了,我还要追究人家,可不能蹬鼻子上脸。”老项很是和善地一笑,就像邻家老骚包一样。 老周和老项太熟了,一看他这笑容就知道老项有想法,提醒了一下:“老项,你这次是自当防卫,对方也不追究,但……” “俊才啊,你啥时候话那么多了?”老项还是那副和善的样子,“你是没看到,小兔崽子自己都快被剁死了,还想着要我跑呢。这孩子打小就受罪,我也没怎么管过他,乌鸦还特么反哺呢,我这个做老子的还能真不疼他?” 老周沉默了几秒钟说:“这帮人从市里来的。” “市里来的脑袋比人多长两个啊?还不都特么地球人?”老项拍了拍周俊才的肩膀,“你呀,好好做你的副局就行了,我的事我自己有数。” “行了,说多了你又说我话多。”周俊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给老项点了根烟,两人站在走廊尽头抽了起来。 病房里,那两治安员态度很好,虽然说是做笔录,但跟聊家常也差不多,这让我们心里有了点数,就说在市里为了生意上的事有点儿小过节,他们过来报复,也没聊多少,他们也就是走个形式,我们也没指望公安局帮我们把这事给铲平了,差不多就行了。 走完形式,两治安员出了去,老项跟周俊才打了声招呼,进了房间。 周俊才背着手低着头没走几步,又停下来,说:“你俩在楼下等我。” ………… 罗先凯的伤不重,躺在病床上,到现在还处于懵逼当中,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来到这儿的,刚跟马大炮通过电话,被马大炮又骂了一通,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这时,有个中年人推门进了来,罗先凯头一抬,张嘴就是一句:“你特么谁啊?我让你进来了吗?” 周俊才走到他面前,甩手就是两嘴巴子,抽得罗先凯脑袋瓜子嗡嗡地响,脖子一梗就要炸刺,周俊才单手薅住了罗先凯的衣领子:“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要是再来遥城,来一个我抓一个!” 罗先凯这才明白薅自己衣领子的是什么人,还真有点不敢叫号,但这么多年的混子生涯让他对周俊才有天生的抵触感,嘴硬了一句:“我要是就来呢?” 周俊才抓紧了衣领子,缓缓地靠过头去,一字一句地说:“你这种人渣,死一个就少一个,明白不?我不管你上头还有谁,犯在我手里,就是一个死,再叽吧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进去?” 而这时的病房里,大仙要不是怕磕头拜师会让伤口绽线,早就要大叫“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了。 “老项,你咋不知道你会功夫哩。”我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仙好奇,我特么就更好奇了。 “这是我们项家祖传的功夫,想当年我们的老祖宗项羽……”老项话还没说完,我就忍不住截住他的话头,“能不能别叽吧扯蛋?虞姬在项羽死之前就挂了,项羽在乌江死的时候都被人分尸领赏了,他哪儿来的后代?” 第74章 都安分点 - 狼回头 - 茅大侠 老项老脸一抽,大仙解围说:“话不能这么说,搞不好项羽就有个小三小四呢,那时候三妻四妾太正常了。” 老项老脸抽得更厉害了,干咳了几声说:“你俩伤得咋样?” 大仙满不在乎:“这点儿小伤,不碍事。” “你牛逼,我是爬不起来了。”我倒是没矫情,今天被干的实在很惨。 老项鄙视地看着我俩:“不是我打击你们,就你们这体格,混不起来,老老实实做点小生意不比打打杀杀好么?一个个都不省心。” 我小的时候,老项很少管我,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句,我还真有点不大习惯:“你牛逼,你怎么不做生意?” “我是我,你们是你们。”老项背着手说,“歇着吧。” 老项做事向来风格奇葩,今天能跟我们唠这么多已经不简单了,一点都不吹牛逼,其实我和大仙还处在对老项身手的震惊当中。老项离开后,大仙说:“老鬼,你说咱俩要是有项叔这身手,还不特么横着走啊?” “先别想着这个了。”我打断老鬼的话头,“能不能走?去看看小马哥去。” 问了小护士小马哥的病房号,我们两个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过了去,小马哥正躺在病床上苦逼逼地哼着,见到我们,气得骂了一句:“艹,你们得罪的都特么什么人啊?” “不好意思啊小马哥,把你也扯进来了。”我以前跟小马哥的交情不深,充其量也就算个点头之交,但这次真没想到他会这么挺我,所以我也挺感动,“小马哥,这事我会给你个说法。” “拉倒吧你。”小马哥摆了摆手,扯到了伤口,叫了一声“卧槽”,“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遭这么大罪,项仁,你混大了啊。” “大个叽吧大,要真混大了,还会被人堵成这样?”我不想跟小马哥说的太多,今天他第一回挺我就被干成这个逼样了,下回可能就得缺胳膊少腿了。 …… 另一头。 津江的帝豪洗浴中心里,张亮正趴在按摩床上享受技师为他踩背松骨,马大炮规规矩矩地坐在他对面,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炮,你也混了好些年了吧?”张亮闭着眼睛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几十号人干几个小孩,自己差点把命丢了,丢人丢到家了。社会上的事,你动人家家人干嘛?现在唐缺、小曾都栽医院了,这事你怎么打算?”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全,没想到几个小孩这么难缠。”马大炮垂着头说,“凯子打电话给我,说项仁他爸是个高手,十几号人大多都栽他手里了,这是个意外。” 张亮不屑道:“找那么多理由干嘛?” “我没有找理由,的确很厉害,凯子从来不说谎。”马大炮站了起来,“唐缺和小曾我已经安排人去接他们了。” “大炮,这件事先放一放,向东他爸现在是关键时期,别添乱子,明白吗?”张亮是跟柳向东一起成长起来的,像这种小事情他根本不在乎,老项就是再牛逼,也就是一粒子弹的事情,等柳超明上位了,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 马大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满,只是张亮并没有看到,跟着说:“回去你也让你的那些小马仔安分点,谁特么捅娄子我收拾谁。” 马大炮离开帝豪,门口一年轻人扶着他上了车,那年轻人道:“先凯他们不肯回来,唐缺和小曾在回来的路上。” 马大炮想了想,打了个电话过去,罗先凯正在住院部楼下抽烟,接到马大炮的电话,咬着牙说:“炮哥。” “伤的怎么样?” “死不了。张亮怎么说?” “我已经让祥子准备好了钱,你们先好好养伤。”马大炮没有正面回答。 “不是炮哥,养个叽吧伤啊,身体上的伤好养,心灵上的伤怎么养?这事我特么必须找回场子,不然我以后在津江还怎么混?连几个孩子都搞不定。” 马大炮咬了咬牙:“我比较更想弄死他们,这事你别着急,我来想办法,我找人去办。” “哥,这不是找不找人办的事情。”罗先凯狠狠地踩了一脚烟头,“这事必须得我亲自去办,这关系到我的江湖地位。” 马大炮无语了,罗先凯又道:“哥,你还没想明白么?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张亮根本就没拿你当回事你明白不?他现在有钱有地位,随随便便吃顿饭唱个K就能花好几万,我们呢?特么一年为个十几二十忙的跟龟孙子一样,这还是靠拼出来的,这次要是折了,以后谁还看得起咱们?” 马大炮喝了一声:“够了,这些话别特么再说了。” “炮哥,我拿你当亲哥才这么说的,张亮跟着柳向东,穿西装吃西餐,走上流路线,脏活都让我们干,出了事又不给我们托底,这特么是大哥吗?就一吸血鬼。哥,我也不让你为难,这事你就当不知道,我干我的就得了。”罗先凯掷地有声地说,“再说了,你差点被他们给弄死,要是连一点水花都没有,以后谁还认得你马大炮?” 罗先凯的话在马大炮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是啊,在社会上混的,求的就是钱和名号,有了名号,才有人鸟你,才能有钱,一旦把名号都混没了,谁还鸟你? “好,你先别着急,给我几天时间,我安排点人过去找你,你带着把事给办了。”马大炮恶狠狠地说。 “好。”罗先凯已经把周俊才的话全都忘了。 ………… 养了几天伤,老项连面都没露一下,大仙一心想着拜师的事,催着我打电话给老项,我没好气地说:“他从来不用那玩意儿,不然那天我还跟条疯狗似的往家跑啊,打个电话示个警不就得了。” 大仙当场愣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不用高科技,不但跟不上时代,还特么害人啊。哎,老鬼,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特么又不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既然已经开战了,就特么干到底。”我冷笑了一声。这几天我也没闲着,跟魏三给我的那两兄弟联系了一下,这两人一个叫迅泰,一个叫吴现涛,说这两天就过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大仙说:“不是自己人,总是不放心。你不是说你老丈人在芸兰吗,让他带两人过来多好。” “傻比啊你,他现在是在逃犯,让他先安顿下来,过了这阵风头再说。那两个人我觉得挺稳。” 与此同时,有两个年轻人背着登山包走出了遥城汽车站。 晚上,我接到迅泰用公用电话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我说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我好去接你们。 迅泰笑了笑,说你不有伤嘛,好好养伤就得了。 我问他们住在哪儿,迅泰说不用知道我们在哪儿,就是跟你说一声,事儿我们办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听他这口气,很专业,想想也是,魏三现在这段位,虽然没以前老春子那么响亮,但隐隐已经追上了柳向东的脚步,手底下有这么专业的人也不奇怪。 这么又过了两天,迅泰也没再联系我,倒是大仙接到一个从上京打来的电话,说二丫眼睛的手术已经排上了号,让他一周之内带他妹妹过去。 大仙犹豫了一下,准备打电话给二杠子让他带二丫去,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骂了他一句:“弄眼睛是正事,我这边暂时没啥动静,啤酒广场的事起码要到年后,你怕个球。” 大仙想了想,就没再坚持,说:“有事打电话给我。” 第75章 凯子之死 - 狼回头 - 茅大侠 大仙前脚一走,我后脚就溜回了家,其实我跟大仙一样,也很羡慕老项贼牛逼的功夫,大仙要拜师,我特么不同啊,我可是老项的亲儿子小项,这功夫不给我学,谁学? 门已经修好了,延续着一如既往的风格,没锁。 我推门进去,里面黑乎乎的,老项也真是的,要不要这么抠啊,天这么黑,连个灯也不开。 我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摁了一下却是没亮,估计又是欠了电费被人摘电表了,暗骂了一句,就扬脖子喊了一声:“老项!” 根本没有人理我,我有点儿担心老项又在干包夜的事,侧耳听了一会儿,啥动静都没有,这才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去了老项房间,根本没有人,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老家伙会不会钻哪个小寡妇的被窝里去了,毕竟包夜是需要钱的,他现在连电表都给掐了,哪来包夜的钱啊。 …… 另一头。 医院外某小旅社的房间里,罗先凯正烦闷地抽着烟,马大炮让他等几天,他捺着性子等了,到现在人还没到,强烈的复仇心理让他眼珠子都红了,过两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看看有没有信息。 身边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伙子抽着烟说:“凯哥,炮哥在跟我们打太极拳呢,要不我们自己去干吧。” 罗先凯烦到不行:“我们干个毛线啊,那死老头绝对是个高手,我们去就是给他练手。” 黄毛拉开包亮了一下:“我特么就不信他能比响儿还厉害。” 罗先凯吃了一惊,赶紧摁住包,压着嗓子问:“你特么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儿?逮着了可是死罪。” “放心吧,是我托朋友弄来的,干完了直接扔下水道,神不知鬼不觉。”黄毛咬着牙说,“凯哥,要不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去干。” 罗先凯想了好一阵子,才说:“再等会儿。” “凯哥,还等个叽吧啊等。”黄毛给罗先凯点着火,“你知道市里那帮人怎么说我们吗,缩头乌龟,我特么可受不了。” 罗先凯咬了咬牙,说:“我打个电话给炮哥。” “凯哥,你还看不出来吗?炮哥被那几刀干怕了。”黄毛蹭地站了起来,“我一个人去,等我的信儿吧。” 话音落,那黄毛就过去拉开了门。 “别特么急。”罗先凯急的叫了一声,那黄毛就在门口立住了。 “操,要干也得咱们一起啊,合计合计,现在还早呢。”罗先凯也不是全没脑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时,就看那黄毛往后退了几步,罗先凯骂道:“看你慌逼勒爪那样子……” 话还没说完,黄毛的身子一阵哆嗦,罗先凯感觉到不对了,直接抽着枕头底下的军刺,喝了一声:“毛子,你特么是不是鬼上身了?” 黄毛的脑袋边上缓缓露出一张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脸来,眼睛里一点情感都没有,仿佛动了一下,黄毛的身子猛地向后一顶,整个人就瘫了。 “卧槽泥马!”罗先凯叫了一声,握着军刺就扑了过来,他刚动,黄毛的身体就猛地撞了过来,罗先凯侧身刚闪过,就觉得肚子一凉,低头一看,那个蒙面人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小腹。 这时疼痛感才传过来,蒙面人手中的Jagdkommando战术匕首已经斜着向上一挑,带着螺旋凹槽的刀身直接刺进了他的心脏,几乎只有一秒钟,心脏便停止了跳动。 血顺着凹槽流进中空的手柄,一滴都没有滴出。 蒙面人抵着罗先凯的身体把他放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他的头,随即如法炮制,将黄毛也一样放到了床上,这才走出了房间,向外面望风的另一人点了点头,摘下了鞋套和鞋套内垫着的海绵,装进了袋子里,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我是被冻醒的,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黑着,我暗骂自己傻比,医院里暖和和的不待着,非得找罪受。 看了下手机,六点了,差不多也快天亮了,也就不打算再睡,这一夜我几乎是蜷着身子在睡觉,缩得全身酸疼,全身上下就心窝子还有点儿热气,直接下了床活动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老项说的祖传的功夫,心里就痒得不行,要是能学上个一招两式的,起码跟人干起来也不那么吃亏啊,只是现在老项也不知道死哪儿快活去了,又没法子联系,可把我给气的,发誓等他回来一定给他配个手机,这也特么太难受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这才注意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啥时候居然下起了雪。 物理老师教过我们,雪后才寒,可特么现在也很冷啊。 我哆嗦着把床上那床薄被子裹在身上,雪花飞舞,这本来应该是很有诗意的雪晨,那雪,一片一片一片,可在我眼里,现在就只剩苍凉了。 这时,大铁门嘎吱一响,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老项顶着风雪回来了。 推开门,看到我瞪着一对死鱼眼看着他,老项愣了一下:“你咋回来了?” “想跟学学祖传的功夫呗。”我苦等到现在,为的可不是跟他交流啥感情。 老项咧嘴一笑:“你多大了?” “过年二十。” “换了十年前,你还能学学,现在,晚了。”老项从怀里摸出个方便袋子,里边装着一杯豆浆,两只大肉包子,还有两只烧麦,三个生煎,我咽了一口口水,老项居然挡了我一下,然后用他比那天剁人更快的速度把所有的东西全干光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口啜完那杯豆浆,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气急败坏地说:“我还是不是你儿子?” “是啊。”老项又打了个饱嗝,直接拉下了我身上的被子,“我累了,要先睡会,去把门关上。” “……”我无语地站在门口,不是说好的父爱如山吗?我想到我从小就没见过我老妈,现在严重怀疑我根本就不是老项的种,不然怎么到老项这儿,我连口渣都没剩下? 肚子里咕咕响,我不死心地把豆浆杯倒过来,艹,一滴都没有。 转过头,看到老项贱笑着看着我,我扒拉了他一下:“一边去,别挡着我喝西北风。” 老项摇了摇头:“你慢用。” “爸!”硬的不行,我只能来软的了,冲着老项的背影叫了一声,“爸,你就教教我呗,你也不希望你那一身功夫到我这儿就失传了吧?” 老项扭过头,想了想说:“教你也行,我想想教你啥啊。” 我顿时来劲了,哈巴狗似地用谄媚的目光看着老项,就听老项唔了一声,说:“降龙十八掌学不学?” “老项,我诅咒你生儿子没P眼。”老项居然特么消遣我,我也是醉了。 老项不气反笑,我也是傻比了,我不就他儿子嘛,这次骂自己身上了。 这时门外又有动静,老项向外一看,拉了我一把,低声说:“里头去。” 老项力大无穷,我根本没反抗的余地,就听老项说:“老周,你咋来了?给我送吃的来了?” “你儿子呢?”我看不到周俊才的神色,但他的语气挺生硬。 老项说:“找他干嘛?” “罗先凯,也就是前几天找你们麻烦的那小子,死在了医院外面的红梅旅社里。”周俊才压着嗓子说,“这事是不是你儿子干的?” 我当场愣住,老项干笑了两声说:“怎么死的?” “一刀毙命,跟罗先凯一起的还有一个,同样也是一刀毙命。” 老项哈哈一笑说:“一刀毙命,同时干掉两个,他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被人干到缝上一百多针了。人就在里面,你自己问他。” 第76章 不是我干的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狐疑地看着老项,在确认他不是玩我,脱了个精光,颤颤巍巍地就下了去。这一下去,我就懵了,明明是滚开的水,怎么就没那么烫呢? “老项,这是啥玩意儿?”我坐在里面,只露出了个脑袋,觉得全身都温润润的。 “洗药澡呗,你这身体素质太烂了。”老项摆了摆手说,“我出去一趟,开水就在旁边,觉得凉了就加一点,一次加一瓢,等我回来再说。” “你干嘛去啊?” “给你擦屁股。”老项提着瓶开了的牛栏山,背着手出了门。 我这一等就是一天,一直到天快黑了老项才回来,可是诡异的是,我这一天没吃饭,肚子居然一点都不饿。 老项的手里提出一袋猪头肉,在我面前坐下,打开酒,喝一口酒就整一块猪头肉,可把我给馋的:“老项,给我也整一口呗。” 老项淡淡地说:“三个月内你就别想了。” 我有些不明白老项的意思,老项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我特么在给你洗筋伐髓呢,就你这体质,差得太远了。” “等会儿。”这药酒可以治疗外伤,我懂,可这跟洗筋伐髓有个毛关系?我承认老项的功夫厉害,但这又不是修仙,还特么洗筋伐髓,接下来就整个元婴玩啊? 老项也不搭理我,自顾地说:“你给我好好呆着,别特么说我不教你,就看你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给我撂个底呗。” 老项把最后一块猪头肉塞嘴里,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说:“功夫这玩意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就我这身功夫,也有三四十年的苦功,你现在才想学,太晚了。” 我无语地回了一句:“那我小时候你干嘛不教我?” “艹,教了你去打架斗殴么?” “没教我也一样打架斗殴啊。” “你还来劲了是不?”老项瞪眼睛骂了一句,“混社会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老项,我更正一下,混社会不是我的初衷,我是被逼的。” “得了吧你,佬子当年……”说到这里,老项一收声,“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其实从老项这一身功夫就能感觉得到,他也有一段过去,可是在我的印象里,这二十年来就是一油腻大叔的造型,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他以一已之力力挫十几人,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他有一身功夫,不过他不说,我也只能压抑着我的好奇心,等哪天他想说了再问。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整天泡着这个药水,好在泡在里面还挺舒服,况且老项也不会害我,我就心安理得的泡着,这一泡就是一个星期,我所期待的那种内力爆棚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感觉并没有来临,老项对此嗤之以鼻,说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功夫?他以乾坤大挪移举例,古人要是有这样的功夫,国家当年也不至于险些亡国了。 不单单是泡澡,除了泡澡和吃饭的时间之外,老项还给我安排了三样活,一样就是在我的腿上绑满了铅条,给我的任务就是三分半一千米,我记得初中那会儿中考的一千米满分是四分零五,这就要了我的老命了,两小时的跑步时间,直接就把我累瘫了,每当我赖在地上不起来的时候,老项就是一顿狠踹,我只能爬起来继续跑,不仅仅是跑步,平时连睡觉的时候也不拿下来。第二个活儿,就是每只胳膊上套了一镯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造的,死沉,往我手腕上一戴,我整条胳膊都抬不起来,这样每天两小时的打拳时间,老项也不教我啥拳法,就这么瞎打,用他的话说,这叫随缘拳法。我没功夫跟他醉,我实在是连醉的力气都没有了。 搞完这两项,我的状态还不如死狗,但第三样儿才是最残酷的,那就是跟老项过招。 说是过招,其实就是挨虐,反正被打得怎么惨怎么来,也幸好我的伤被那药水给泡好了,不然不被打死,也得失血过多而死。 我一直在咬牙坚持,看得出来,老项是在给我玩速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短期内也只能这样,剩下的也只能靠我日后揣摩。 大仙给我打电话,说他没能去了上京,原因只有一个,他现在身上带着“缓”,又是杀了人的,限制离开,就像前几天到遥城来,按理也是不允许的,也幸好当时罗先凯的事情被周俊才压住了,不然往上一捅,大仙就得去坐实刑了。是二杠子带着二丫去的,我有气无力地说,你放心啊。 大仙苦恼,说没办法啊,两对上眼了,他也没辄。我劝了他一句,只要二丫开心就行了,有咱哥几个托底,二杠子他敢玩个花样试试。 扯了几句,提到啤酒广场的事情,这几天一直在下雪,所以也没出摊,大仙也没过去看,没见马大炮他们来骚扰,他和锤子分别去打听了一下,也没收到啥风声,马大炮好像把这事给忘了。 我听着就纳了闷了,马大炮不是那种轻易服软的人啊,他可不像周子明,被吴欣干了一刀就怕了,再加上罗先凯被办掉了,他现在选择了隐忍,要么就是张亮给他递了话,毕竟这段时间柳超明求的是稳,要么就是有更大的阴谋。 不过不管是哪样,对于我来说,区别就在于是先被干还是后被干。 大仙问我罗先凯是被谁干掉的,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大仙其实也猜个大差不离,因为我跟他提起过迅泰和吴现涛的事,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 大仙叮嘱我小心点儿,然后才提到吴欣的事,问我吴欣最近有没有联系我,说成荫一直在追问吴欣的下落,为了避免麻烦,我和大仙选择了同一口径,那就是不知道。 这么又过了十来天,夜里快十二点的时候,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我从木桶里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倒也不觉得有多累,这得感恩于老项的药汤了。这半个月练下来,我也没觉得我的战斗力增加了多少,但是就体力耐力而言强了很多,至于跟老项之间的喂招,一如既往地被K。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也不像一开始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跟老项唠起磕来,问他啥时候教我真正的功夫,我还真忘不了那天他动刀动枪的飒爽英姿,老项不屑地说:“你觉得什么叫真正的功夫?” 这个我还真没啥概念,老项跟我解释了一下:“我得改变一下你的观念,别信那些内功修仙啥的,这么跟你说吧,功夫这玩意儿,一靠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能不能说点新鲜的?”这种观点我早在开始的时候就听说过了,陈词滥调。 老项倒是没跟我急眼,就是在我脸上急扇了两记耳光,要不是脸疼,我都没反应过来,老项这才说:“如果我手上的是刀,你已经死两回了。” 老项接着说:“当然,光有速度,没有力度还不行,所以我让你四肢绑上铅条,这东西是个长久活儿,只能坚持,同时提高你的速度和力量。” 老项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就像游戏里一样,前面说的是身法和力量,那么给我泡澡的作用就是提高防御,说不上铜皮铁骨吧,至少能多扛几下。 在三者结合的情况下,能打得到人,能打得疼,还能挨得住打,基本就能闯天涯了,当然,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就不容易。 我眼巴巴地说:“老项,那招式呢?” 第77章 随缘神功 - 狼回头 - 茅大侠 老项不屑一顾:“打架哪有个固定的招式?你以为玩套路呢?” 我对这方面也颇有研究,套路跟实战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于是我聆听着老项的高论。 老项说,徒手的情况下,无非就是拳、肘、腿、膝,用的最多的就是拳,其次是腿,至于肘和膝,那得经过刻苦的训练才行,不然不但没有攻击力,反而会受人所趁。 这个理论比较高深,我不大明白,老项也不跟我解释很多,让我自己去体会,反正我每天练的就是基本拳法和腿法,用老项的话说,就是加深我的动作记忆,一精降十会,一招有时候也能吃倒一片的。 老项最后说,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靠实战来解决,好在有他这么个喂招的,实战不要太疯狂。我在技校的时候,走的野路子就让我成了单挑王,证明我天赋异禀,是练武奇材,所以成长也是势所必然。 最终,老项终于祭出了他的杀手锏,就是随缘功。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要拘泥于形式,干倒对方才是目的。 这一点我深为赞同,不过有一个地方我就有点儿迷糊,那就是打群架。 这段时间,我们干的基本都是群架,靠的就是个人素质和气势。 气势上我没得话说,个人素质虽然也有长足进步,但我还没自恋到可以一个人跟十几把片刀对着干,就像上次死鬼罗先凯带着一帮人砍过来一样,个人素质再高,也不能全身而退,更别说撂倒一片了。 老项传授给了我一个强大的经验。他举例说明,在防御条件足够的情况下,扛对方一刀干掉对方,这就是上策,掉头就跑的后果就是对方可以肆意地抡刀,挨刀就是必然,与其被动挨刀,不如主动挨刀。 这个观点很新颖,我反驳了一句:“你当初怎么没这么干?” 老项自傲地说:“你跟一群小孩子打架,用得着去拼吗?” 在老项集理论与实战加狂虐的鞭策下,一个多月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天是个大晴天,老项把最后一桶药水倒了出去,说以后不用再泡了,我虎躯一振,仰天长啸,颇有种功成下山的感觉,老项兜头浇了我一盆冷水,因为药用完了,这些药是他年轻的时候攒下来的,包含了数百种乱七八糟的药物,其中不乏千金难换的珍贵药材,现在再想弄,恐怕没个三年五载的都集不起,而且还得看缘分。 我当时就骂老项是个败家星,早知道这么贵还不如拿出去卖了,老项拍了拍我坚实的肩膀说:“你小子就是我的老价之宝。” “别煽情,我不吃这一套。”嘴虽然犟着,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药用完了,也意味着老项对我的指教告一段落,眼看着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啤酒广场那边也没啥动静,我想着干脆留在家里跟老项过个年,反正我手头上的钱还怎么动,置办点年货,把酒菜备足了,再请老项包个夜,一点问题都没有。 陪老项溜达了一圈,先买了东西回来,晚上弄了几个菜,老项让我打电话给周俊才,让他一起过来喝两杯。 拨了号码,提示已经关机,我损了老项一句:“你到底有没有人家的号码?关机了。” 老项不理会我:“不来正好,我还懒得招待。” 爷儿俩就地喝上,我没觉得泡药澡对我的身体有多直观的促进,倒是发现酒量变大了,干了两整瓶牛栏山,一点反应都没有,正准备拧开第三瓶酒的盖子,老项拦着我大呼失策,不准我再动他的口粮。 正闹着,周俊才的电话回了过来,我让老项去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挂电话大概一刻钟的工夫,周俊才风风火火地杀到了。 一进屋,也不管是谁的杯子,先端起来一口干了一杯,周俊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一直在开会,都要过年了,都特么不消停。” 老项说:“知道你忙,所以叫你来喝两杯放松放松,项仁,你再去买点熟食过来。” “买什么买,我去做两样。” 老项眼睛一瞪:“叫你买就去买,哪那么多废话呢?” “老项,你真抠。”我明白老项的意思,家里的东西吃一回就少一回了,他心疼,出去买的就不一样了。 不一刻的工夫,我买来熟食,刚走到门口,手机就响了。 一看号码,是从泪蒙打过来的,很陌生。我心头不由一跳,连忙接通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岑江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失手了。” 我脑子一懵,失手了?几个意思?我特么不是让他去打听那对兄弟的消息吗,又没让他动手,何来的失手? “我在锡零浩特等你,明天晚上九点如果还不到,你这兄弟以后就别想再见着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过,电话已经被挂断。 对方挂电话挂的如此荡气回肠,让我连装个逼的机会都没给,不服气之下,立马又回了过去,可是对方已经关机了,让我想撂几句狠话都不行。 岑江虽然算不上我兄弟,却也是我以德报怨换来的,而且我在他的身上还花了点功夫,所以还真不能不闻不问,这泪蒙真心要去跑一趟了。 回到家,却看到只有老项一个人,周俊才已经不在了,我正要问老项人去哪儿了,老项一脸严肃地说:“项仁,你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在我的印象里,老项可以有很多形容词来形容他,放荡不羁,猥琐,不知愁为何物,但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过,心里没来由地沉了一下,说:“怎么了?” “周俊才收到消息,张亮准备向你下手了,你留在遥城,我怕我护不了你。”老项沉着脸说,“所以你今晚就必须得走。” 要是换了我接到岑江的电话之前,肯定要跟老项争辩几句,社会在进步,还没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但现在我真的要去泪蒙一趟,当即也没有说什么废话,只是担心地问了一句:“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老项傲然道:“你说我怎么办?” “好吧,当我没说。”我直接闭嘴,进房间就开始收拾,老项跟在我后面,看我在收拾衣服,不由骂了一句,“卧槽,你是跑路,不是旅游,带那么多衣服干嘛?带点铅块就行了。” 我无语了,这铅块就这么重要吗? 我没再收拾衣服,把老项去年买给我的羽绒服穿在身上说:“这件必须得带,想你的时候看看衣服就行了。” 老项似乎有点感动,可是说出来的话就不上路子了:“我床上有个大裤衩子,上个月才洗过的,你穿上吧。” 当我收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老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舍,只是问了一句:“你准备去哪儿?” “你没给我安排好?”我故意刺激了他一句,老项无所谓地说,“我安排你到津江,你去不去?” 我呵呵一笑,塞了五万块钱给他,说:“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你。” 老项喜出望外,把钱往怀里一揣:“记得练功夫。行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赶紧走吧,我得去找小花去。” 我瞬间眼冒金星,小花又是什么鬼?这条街没有哪个老娘们儿叫小花的呀。 我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你再不收收,迟早死逼上。” “我乐意,快滚吧。”老项有点儿急不可待,出门的动作居然比我还快。 第78章 功有小成 - 狼回头 - 茅大侠 老项不屑一顾:“打架哪有个固定的招式?你以为玩套路呢?” 我对这方面也颇有研究,套路跟实战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于是我聆听着老项的高论。 老项说,徒手的情况下,无非就是拳、肘、腿、膝,用的最多的就是拳,其次是腿,至于肘和膝,那得经过刻苦的训练才行,不然不但没有攻击力,反而会受人所趁。 这个理论比较高深,我不大明白,老项也不跟我解释很多,让我自己去体会,反正我每天练的就是基本拳法和腿法,用老项的话说,就是加深我的动作记忆,一精降十会,一招有时候也能吃倒一片的。 老项最后说,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靠实战来解决,好在有他这么个喂招的,实战不要太疯狂。我在技校的时候,走的野路子就让我成了单挑王,证明我天赋异禀,是练武奇材,所以成长也是势所必然。 最终,老项终于祭出了他的杀手锏,就是随缘功。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要拘泥于形式,干倒对方才是目的。 这一点我深为赞同,不过有一个地方我就有点儿迷糊,那就是打群架。 这段时间,我们干的基本都是群架,靠的就是个人素质和气势。 气势上我没得话说,个人素质虽然也有长足进步,但我还没自恋到可以一个人跟十几把片刀对着干,就像上次死鬼罗先凯带着一帮人砍过来一样,个人素质再高,也不能全身而退,更别说撂倒一片了。 老项传授给了我一个强大的经验。他举例说明,在防御条件足够的情况下,扛对方一刀干掉对方,这就是上策,掉头就跑的后果就是对方可以肆意地抡刀,挨刀就是必然,与其被动挨刀,不如主动挨刀。 这个观点很新颖,我反驳了一句:“你当初怎么没这么干?” 老项自傲地说:“你跟一群小孩子打架,用得着去拼吗?” 在老项集理论与实战加狂虐的鞭策下,一个多月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天是个大晴天,老项把最后一桶药水倒了出去,说以后不用再泡了,我虎躯一振,仰天长啸,颇有种功成下山的感觉,老项兜头浇了我一盆冷水,因为药用完了,这些药是他年轻的时候攒下来的,包含了数百种乱七八糟的药物,其中不乏千金难换的珍贵药材,现在再想弄,恐怕没个三年五载的都集不起,而且还得看缘分。 我当时就骂老项是个败家星,早知道这么贵还不如拿出去卖了,老项拍了拍我坚实的肩膀说:“你小子就是我的老价之宝。” “别煽情,我不吃这一套。”嘴虽然犟着,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药用完了,也意味着老项对我的指教告一段落,眼看着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啤酒广场那边也没啥动静,我想着干脆留在家里跟老项过个年,反正我手头上的钱还怎么动,置办点年货,把酒菜备足了,再请老项包个夜,一点问题都没有。 陪老项溜达了一圈,先买了东西回来,晚上弄了几个菜,老项让我打电话给周俊才,让他一起过来喝两杯。 拨了号码,提示已经关机,我损了老项一句:“你到底有没有人家的号码?关机了。” 老项不理会我:“不来正好,我还懒得招待。” 爷儿俩就地喝上,我没觉得泡药澡对我的身体有多直观的促进,倒是发现酒量变大了,干了两整瓶牛栏山,一点反应都没有,正准备拧开第三瓶酒的盖子,老项拦着我大呼失策,不准我再动他的口粮。 正闹着,周俊才的电话回了过来,我让老项去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挂电话大概一刻钟的工夫,周俊才风风火火地杀到了。 一进屋,也不管是谁的杯子,先端起来一口干了一杯,周俊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一直在开会,都要过年了,都特么不消停。” 老项说:“知道你忙,所以叫你来喝两杯放松放松,项仁,你再去买点熟食过来。” “买什么买,我去做两样。” 老项眼睛一瞪:“叫你买就去买,哪那么多废话呢?” “老项,你真抠。”我明白老项的意思,家里的东西吃一回就少一回了,他心疼,出去买的就不一样了。 不一刻的工夫,我买来熟食,刚走到门口,手机就响了。 一看号码,是从泪蒙打过来的,很陌生。我心头不由一跳,连忙接通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岑江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失手了。” 我脑子一懵,失手了?几个意思?我特么不是让他去打听那对兄弟的消息吗,又没让他动手,何来的失手? “我在锡零浩特等你,明天晚上九点如果还不到,你这兄弟以后就别想再见着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过,电话已经被挂断。 对方挂电话挂的如此荡气回肠,让我连装个逼的机会都没给,不服气之下,立马又回了过去,可是对方已经关机了,让我想撂几句狠话都不行。 岑江虽然算不上我兄弟,却也是我以德报怨换来的,而且我在他的身上还花了点功夫,所以还真不能不闻不问,这泪蒙真心要去跑一趟了。 回到家,却看到只有老项一个人,周俊才已经不在了,我正要问老项人去哪儿了,老项一脸严肃地说:“项仁,你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在我的印象里,老项可以有很多形容词来形容他,放荡不羁,猥琐,不知愁为何物,但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过,心里没来由地沉了一下,说:“怎么了?” “周俊才收到消息,张亮准备向你下手了,你留在遥城,我怕我护不了你。”老项沉着脸说,“所以你今晚就必须得走。” 要是换了我接到岑江的电话之前,肯定要跟老项争辩几句,社会在进步,还没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但现在我真的要去泪蒙一趟,当即也没有说什么废话,只是担心地问了一句:“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老项傲然道:“你说我怎么办?” “好吧,当我没说。”我直接闭嘴,进房间就开始收拾,老项跟在我后面,看我在收拾衣服,不由骂了一句,“卧槽,你是跑路,不是旅游,带那么多衣服干嘛?带点铅块就行了。” 我无语了,这铅块就这么重要吗? 我没再收拾衣服,把老项去年买给我的羽绒服穿在身上说:“这件必须得带,想你的时候看看衣服就行了。” 老项似乎有点感动,可是说出来的话就不上路子了:“我床上有个大裤衩子,上个月才洗过的,你穿上吧。” 当我收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老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舍,只是问了一句:“你准备去哪儿?” “你没给我安排好?”我故意刺激了他一句,老项无所谓地说,“我安排你到津江,你去不去?” 我呵呵一笑,塞了五万块钱给他,说:“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你。” 老项喜出望外,把钱往怀里一揣:“记得练功夫。行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赶紧走吧,我得去找小花去。” 我瞬间眼冒金星,小花又是什么鬼?这条街没有哪个老娘们儿叫小花的呀。 我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你再不收收,迟早死逼上。” “我乐意,快滚吧。”老项有点儿急不可待,出门的动作居然比我还快。 第79章跑路之旅 - 狼回头 - 茅大侠 我有老春子留给我创业的钱动的不多,除去一开始租地和给刘添丁的花费和整地的费用,还包括在笑春阁的住宿费用,还有三百多个,不过我不是太敢去花,因为啤酒广场年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当然,我也没敢把这笔钱放给老项保管,不然那就是肥猪扔狼窝里了。 要走就走得决绝,我打电话给小马哥,让他安排辆车子送我去省城,小马哥二话不说应了,问了我现在的位置,立马去安排。在等车子的这段时间里,我打了个电话给大仙。 “仙,市里的情况咋样?”我问了一句。 “能咋样啊,波澜不惊呗。”大仙调侃了一句,“咋的,还没胆回来了?” 我苦笑了一声,说:“我特么还真没胆回去,张亮准备向我下手了,我得出去躲一阵,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大仙当场愣住:“不是,我没听说啊,这几天我请笑春阁的李义超一直在关注外界的情况。” “我有我的渠道。”我沉默了一下,“仙,这事是我起的头,估计会算在我身上,我必须要走,不是我怕事,是我们根本扛不住。” 大仙也沉默了一下说:“你决定了?” “嗯。” “本来我应该陪你亡命天涯的,但我不能走。” 我笑了笑:“仙,咱俩的关系没必要说这些,你是不放心二丫,而且你现在身上背着缓,我这么一走,是逃避追杀,你要是走了,可就成逃犯了。仙,我手上还有三百多个,零头的我留下了,剩下的我会让小马哥安排人把银行卡送给你。别特么急着说不要,这钱不是给你花的,仙,这段时间你留心点,如果没有人找你的麻烦,你就把啤酒广场经营下去,要是觉得不行,随便你做什么行当,别怕亏,反正那钱也是老春子的,还有,如果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你立即给我去找老项,别特么自己扛,明白吗?” 大仙没客气:“有钱就行,放心吧,我属猫,九条命,你安心去吧。” “……”我无语了,这家伙,真会说话,刚刚有点儿悲凉气氛就这么没了。 “兄弟,小心点。你会回来的昂,到时候咱们再并肩作战。你放心,啤酒广场这事我一定给你弄好,你回来的那天,你会看到这里的辉煌。”。 打完电话没多久,小马哥安排的车就到了,小马哥坐在车上,笑着说:“这一大晚上的要去哪儿?” “多事。”我上了车,小马哥见我手提着包,一愣,“怎么,出远门?跟项叔吵架了?” “你特么要是个叽吧,能把人坠死,下去呗。” 把小马哥赶下车,我拍了拍开车的肩膀说:“兄弟,去省城。” 到了省城,谢过那位兄弟,请他帮忙明天再跑一趟津江,把银行卡交给大仙,我倒不怕他把卡卷走了,有卡没密码卷走也没用,做人他应该还没这么傻。 正所谓条条道路通罗马,我的计划是先飞上京,再飞锡零浩特,加上我现在去省城和登机的时间,一共最多十个小时,这样我就有充裕的时间去了解情况了。 不过等我飞到上京之后,才发现到锡零浩特的飞机要等到上午八点半才有,我买了机票之后,在候机厅里等着,没几分钟就有特别治安员过来询问我,第一次我还没在意,可每十分钟一次的询问直接让我没法入睡,我去卫生间撒泡尿照照镜子,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自己这个造型特么的太时髦了,在家待了一个月没剪头发,让我的方便面头型直接变成了杰克逊,而我身上的大号羽绒服更是让我在像一名不良分子的感觉上雪上加霜了一把。 机场外的宾馆离得太远,我也怕睡过了错过登机,干脆高价要了一间候机厅的按摩室,一小时一百八,我直接包到登机前一个小时。 享受着按摩睡了一觉之后,我上了飞往锡零浩特的飞机。 两个多小时之后,飞机在锡零浩特机场降落,一下飞机,我整个人就感觉不好了。我特么忘了一点,这里的气温实在太低,虽然快中午十一点了,气温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度,零下的。 没走几步,我特么差点就被冻成了人棍,那风吹在身上,感觉我根本就没穿衣服,匆匆忙忙地钻进了一辆出租车,这才让我捡回了一条小命。 看我穿得单薄,那司机笑着说:“兄弟,头回来泪蒙啊?” “嗯,来得匆忙。”我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又收了下身体。 司机问我去哪儿,考虑到外面的极端天气,我让司机先就近找一家大一点的服装店,我得买点御寒的衣服,要不然我特么寸步难行啊。 司机大哥很热心,也没坑我,带我进了一家很民俗的棉衣店,捣鼓了一番之后,我再出来的时候是从头武装到脚,别说那帮孙子认不出我来,连老项可能都认不出我。 可这世界就是这么疯狂,我特么刚刚从店里出来,就有两个人靠了上来,低声问道:“项仁?” 我一愣,就知道自己从下飞机就被盯上了,看来抓老把子这帮人有他的过人之处,折在他们手里也不寒碜,应了一声,道:“我兄弟呢?” “跟我们走吧。”两人膀大腰圆,一左一右地夹住了我。 我倒不担心他们对我有啥不利的地方,毕竟大庭广众的,不过看着他们的这体形,我心里就有点儿犯怵,这一个月的特训,我也没看出来我有啥成长的地方,虽然有老项跟我对练,但老项的实力太强了,一直都是我在被虐,根本没个参照,再加上还弄不明白岑江的情况,这个时候翻脸一点意义都没有。 既来之,则特么安之,摸摸动静再说。 跟着他们上了一辆丰田大越野,一人拿手机就开始打电话:“人接到了。” …… 另一头。 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面无表情地说:“给我带牧场来。” …… 我对泪蒙可谓眼前一片黑,也就是知道大体的一个方位,看这车的走向应该是离开锡零浩特向西走了,这两人加上驾驶员有三个,三对一也不怕我出什么么蛾子,就没控制我,我一路留意着,这一路叫个荒凉,路上车并不多,所以车开得飞快,约莫两个多小时之后,车速才放慢了下来,我注意到,进入了苏左旗。 “哥们儿,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我轻松地问了一句,说实话,在经过与罗先凯几次血与火的较量之后,再加上老项对我的魔鬼训练,别的不敢说,心态已经练得很平稳了,轻松发乎自然,倒不是装出来的。 “到了就知道了。”车子转进一条砂石路,开不多时,我远远地看到一片枯败的草原。 车驶入那片草原,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停了下来,车门一开,冷风迎面卷过来,干燥而冷冽。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左右看了看:“这是哪儿?” “眼瞎啊,看不到这是牧场吗?”一小伙子推了我一把,“走。” 我被推得踉跄了一步,转过脸:“哥们儿,别特么太过份昂。” “你跟谁特么特么的呢?”那小伙子一脚向我扫过来。 我一抬腿,那小子的脚正扫在我腿上绑着的铅条上,疼得一咧嘴,我掸了掸腿上的灰,淡淡道:“客气点。” 这时,一个高个子从一蒙古包里走了出来,抱着胸冷笑:“项仁,咱们又特么见面了。” 遗憾 - 狼回头 - 茅大侠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