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红衣鬼怪 - 狼踪记 - 不是拳头 () 距离rì落西山,似乎已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 眼下的金池城,虽然闹市里还是灯火辉煌,可居住着本地居民的一个个住宅小区,在这时已差不多都一片漆黑了。也许在某处,还是稀稀拉拉有几盏灯在亮,却也即将熄灭。 一阵夜风在zì yóu纵横,吹过金池城内的大地。 金池城的地面绝大部分由水泥浇成,在黑糊糊的自然天sè下,由于有昏暗的路灯,水泥地面正泛着朦胧的白光。 所以夜sè当中,如果在高处用肉眼去看一条条的街巷,就好像看到了一条条白sè的裹尸布,整座城池则像一具木乃伊。 要是在极低的地方,眼盯着那有一些白亮的水泥地面,便如面对赤条条的尸体。 “卟卟……” 到处寂静的暗夜里,有个人竟然不安心躺在床上睡觉,却在水泥地上急跑。鞋底击在硬邦邦的地面,奔出来一片响亮的脚步声。 然后,一块地面,周围的景物刚刚还浓黑如漆,这一会骤然被照亮了。只因一座公寓的一楼,突然便是灯火通明。 光线下,一个有些伛偻的身子,这一会终于放缓了原先一直都焦急的步子。 “白金”公寓第一层,大厅的门口。 几个保安围住一个老人,这老人年纪接近六十岁,神情看上去很惊惶,似乎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一个保安在安慰他:“福伯!有我们在这里,你现在别紧张。” 另一个保安道:“是啊!你快告诉我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福伯喘了几口气,倏地瞪大眼睛,脑子愣一下嘴上也顿一下,说话:“在地下室……在那里,有个怪物。” 他说完,用一双大手搽了搽一脸的汗珠,大手放下,便露出一张皱纹遍布的脸孔。脸sè白中带紫,如此难看,明显受惊不浅。 边上,其中两个保安在对话: “怪物?该不会是小偷在作祟吧。” “那还用说!肯定是小偷。” 福伯听后,急了:“不是小偷,这个怪物――” 他才说到这里又顿住了,仍然是一脸的惊骇,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怪物”。 “啊,对了!它穿的那一身衣裤,到处沾了血,披头散发完全看不清什么样子,一边走一边又发出轻轻笑声,手里还拉着个小孩子。” 保安们围在那里,虽然一个个嘴上都不出声,心里却在叹气――这福伯老得出毛病了,眼下不是傻了,就是疯了。他们并没有马上就继续问长问短,这是因为他们想让福伯能有个时间先压惊定神。 这些保安跟福伯也算有点熟悉,因为福伯负责清运“白金公寓”居民的rì常垃圾,平时经常要跟他们见面打上招呼。 现在,保安们一直都看怪物似的看着福伯,其中一个问了:“福伯,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福伯回答:“因为我今天傍晚有点急事去办,就把工作拖到现在了,没想到――” 那保安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在这里疑神疑鬼、危言耸听,好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福伯怒气上冲:“你敢这样说我,居然不相信我!算了随便了,反正以后我是不会到这里工作了。” 他扭头就走,走得很匆忙,嘴上自言自语:“这里原来有那些脏东西……不过这些东西从不会害人,我也用不着管他们……” 保安们不再理会福伯,互相看着同伴的脸,只见每一个人都一脸的不以为然。 一个保安道:“什么神神鬼鬼的,老神经!” 另一个在劝:“别管他!老人家都这样的,比较迷信,思想落后。” 又一个保安,突然在笑,笑得很不怀好意:“今天轮到我请客了,找个应召女郎来让大家一起舒服吧,怎么样?哈哈!” 一个个保安的脸上,一起涌现出快活的笑意。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yīn暗一面,总该找一个机会彻底的暴露出来、痛快地发泄下。 在这世上存在某些地方,是分不出白rì黑夜的。这一些地方,阳光shè不进来,月sè也照不入内。 黑暗yīn凉的地下室,就没有白rì与黑夜,几乎每天的二十四个小时都在亮灯。 白金公寓地下的停车场,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好像连灯光也完全照不到这,却还是依稀能看到有人影在晃动。 一个女人的身影,手里抱着什么。 “嘿嘿!”一声低笑,女人在笑。 她忽然从黑暗中走出,缓步走向另一处,但见她一脸的表情僵硬,轻声怪笑着,双目失神。 她身穿着略带淡红sè的衣服,双手抱住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男童。 女人已经走到一个光线比较充足的地方,这时可以赫然发现,她身上的那件衣服上那一堆红sè痕迹,其实是由血液造成。 血已经干透,褪sè了,被染到衣上的那一个时间,明显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rì。不过,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兽血? “妈妈,我肚子好饿!”男童在嘟囔。 女人似乎没听到,冷下脸一个劲在走,慢慢的走动。 “乖。”女人干涩地在嘴里吐出一个字来,两眼呆呆看着前面某处,其实那里也没什么好看的。瞧她的神sè以及穿着,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个疯子。 一个正常人在地下几乎分辨不出rì夜,而jīng神病患者和傻子,不管是在地上还是地下,都一样分不出来。 也许,一个正常人在地下分辨rì夜的最好办法,就是凭借三餐肚饿来推断。那男童饿了,他一天没有吃东西,而现在也确实已经是晚上。 古怪女人走着走着,男童仍然不住在喊饿。 “别吵,知道么?”女人恶狠狠盯住男童,男童却实在是饿得难受,仍在小声发牢sāo。 女人突然顿住身形,抱着男童弯腰摇了摇上身,“摇摇摇!摇到外婆桥――” 男童被她摇得咯咯笑了起来,他一会从半米高的地方被送到二米高左右,又一会自高处往下面降,的确很是享受。骤然,女人似乎很不小心,一下松开手,并叫着:“我叫你不听话。” 男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两眼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就那么从半米高的空中被摔落在地。 还好也不算很高,他只是摔痛了,自己爬起了身,问:“妈妈,你怎么了啊?我是笑笑――” 女人两眼空洞,慢慢伸出手放在男童的肩膀上,却倏地抓紧了,扼住男童的脖子。 那“笑笑”在挣扎,女人使出一身力气,面无表情地拖着他,往一个房间走去,那是地下被空置的一个贮藏室。 “笑笑”在叫:“妈!妈!”眼泪流下来,他害怕,他不解,肚子很饿。 “砰!”贮藏室的门被关紧了,“笑笑”两只小手在里面不停拍门。 做完一切,女人似乎完成了任务似的,松出口气,转身走掉,走向电梯入口。 幽魂一般进了电梯,她按下“10”,电梯便往十楼上升。 在一个布置和装潢都很一般的卧室内,回到家中的怪女人,两眼无神梦游一样脱了身上的血衣,无声地仔细叠好,大概叠了半分钟之久,然后放到一个抽屉里,锁上了;她把那钥匙放进另一个抽屉,接着这个抽屉也锁上了…… 她躺了下来,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骤然,她双目大睁,好像睡了很久才醒过来,眼里不再那么空洞,现在有的是神采。 “笑笑――”她的嘴角带一丝充满母xìng的温柔,翻身去看自己的孩子。她清楚记得自己在睡觉之前,就把笑笑放在自己床上了。 她,现在要看看孩子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在梦中踢开了被子。 “啊,笑笑!”她意外的发现――孩子竟然不见了! 然后,她抬头看墙上的一口钟,1点零八分,而rì期…… “咦?怎么睡了一觉,就过了一天时间?” 她把笑笑放在身边睡觉,其实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那可怜的笑笑,今天都已饿了一天。 下、孤星高照 - 狼踪记 - 不是拳头 () (1) 笑笑在地下那间贮藏室内,没有再拍打门,焦急的他去拉门,门竟然就开了。原来这门是坏的,没有门锁。 “什么?你说你的孩子不见了?” 白金公寓第一楼,一个保安放下手中的黄sè书刊,在jǐng卫室问一个女人,女人正是笑笑的母亲。 女人急得不停点头,看得出,她很疼爱孩子。 保安皱起了眉头,感觉事态严重,从里面走出来,然后走向公寓一楼的大厅。大厅内的灯光在今夜里被熄之后,再次亮起,自福伯走后又亮起来了,那保安伸手往一间休息室敲门。 门内闪出一个人头,发牢sāo:“阿八,什么事?我们还没完事呢,等会再轮到你玩她啊。” 这个人一脸yín笑,正在里面干的应该是那一类苟且事情。 明显是留在外面放风的阿八,道:“你们都先出来吧,现在小区里出事情了!” 门内的人一脸悻悻,感觉扫兴,问道:“到底什么事情?” 阿八看了看身边,道:“这位女士来求助,说孩子失踪了。” 门内的人吁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去监控视频里面看下不就得了?我看不会是歹徒劫走的,也不可能是孩子突然隐身了,应该是这小孩自己走出小区去玩了呀。” 这时,阿八也在松一口气:“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呵呵!”他刚才在jǐng卫室,一直都在看书上的桃sè**照,并没有时刻注意监控视频。 笑笑的母亲急了:“笑笑才多大啊,他一定不会自己一个人出去玩的。” 那阿八根本没有见过笑笑,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多大。再说他觉得自己同事的视频理论十分行得通,也就不再理会笑笑母亲的“辩论”,他转身走回jǐng卫室。 监控视频,针对的地方有很多,整个白金公寓每一个重要一点的角落都被录了下来。 阿八倒放视频,想调到10点左右开始检查,同时他也在看着其中内容。他看到每一地方的相关视频一直都没有人影出现,毕竟这是夜里。 忽然阿八看到视频里面的福伯,不禁笑了笑,他看一看时间,那时候是零点左右。 到了“11点10分左右”,有关地下室的那段视频,里面显示出一个怪异的场景来―― 电梯门开,电梯里的灯光照在一个女人身上,那是个穿血衣的女人,手里抱着个男童。 阿八心里打了个突:“啊,是福伯说的鬼!难道真的有鬼?”停!阿八用鼠标一下按停屏幕上快速倒着播放的影象。 “咿?这女人怎么……”阿八发现视频中这个穿血衣的女人,从那个长相上看,完全就是自己眼前这“笑笑的母亲”。 接下来,他又看到女人把男童关进了贮藏室。 他在想:是她自己亲手把孩子关在那里,还来说失踪了,难道她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知道么?这个女人,八成是有了毛病。 阿八仔细看着视频里面女人的穿着,死鱼一样的脸,还有可怕的行动,一串冰冷的汗珠从脸上滑落! 因为他知道自己碰到了一个jīng神病,他的手飞快按住了电话,准备拨向疯人院…… (2) 母亲被人抓到城里的第九医院时,笑笑拉着她哭闹就是不放手,他的父亲早就去世了,所以,他完全不想再被谁从身边夺去自己的至爱――母亲。围观的人一个个都在叹息,他们觉得他可怜,也为他悲哀。 甚至,有人在说:“被疯子带大的孩子,长大了也不会太正常啊!” 笑笑现在站的地方,是市郊的一片墓地。对自己父亲的长相,七岁的笑笑一点都不清楚,因为父亲早就死了,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死了。在他的脑子里,有关父亲的印象,只能根据父亲的墓碑来揣测一些出来。 墓碑上刻着他父亲的名字,“鱼大同”。笑笑还不认识字,那些七拐八弯的字体,在他眼里就是肖像,令他以为自己父亲是个丑八怪。 这片墓地附近有条大河,河边有一群也不知道是谁放养的羊在吃草。 羊儿成群,连羊儿都不会孤独。笑笑看着看着,浑身颤抖,开始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候,大河里撑过来一条小船,船上坐着一个人。还没到岸边,这人就站起来,一个纵身跳起来落在河边。 那一群羊,顿时被吓得四处奔逃。 笑笑觉得这个人样子凶狠、很可怕,只见他双手带着jīng钢制作的手铐,上身没穿衣服,身体被划出一道道血痕。一见到他,这人就瞪起眼睛,然后咆哮起来:“小东西,有什么吃的拿出来!” 笑笑想起自己裤袋里什么都没有,不禁有些发愣。那人眼睛在发亮,一把扯起笑笑,看上去几乎要把他放在嘴边大嚼,突然一字一顿问:“小东西,难道你不怕我么?” 心情沉重的笑笑摇头,自从那天晚上母亲出事以后,他看这个世界什么都是灰sè的。他才七岁,却觉得再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他认为,世上再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有威胁。 那人继续盯了笑笑一会,似乎心情有些好转,也不再恶声恶气,问道:“你还这么小,你家里的人怎么会放心丢下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 笑笑沉默,那人听不到回话,忍不住看向他。笑笑正在看父亲鱼大同的墓碑,那人恍然,道:“原来你家里人都死掉了。” 笑笑道:“不,我妈妈没死,她在医院里!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那人“哦”了一声,似乎很感兴趣,问:“是什么医院?” 笑笑攥紧拳头,很幼稚的说起:“我不知道,不过我决定要为妈妈报仇,那些抓走我妈妈的都是坏人。”他一个小小的脑瓜,又懂什么是非? 那人哈哈狂笑起来:“小东西!如果你跟着我路白空,保证你将来会成为世上第一流的杀手。” 路白空笑的同时,手指上夹着片硬纸,塞进手铐的锁孔,也不知是怎么鼓捣,“喀”一下就打开了。 笑笑毕竟是一个孩子,童心很重,见了开锁绝技,就跟见到好戏法一样兴奋:“好啊!叔叔,你快教我玩这个。” 大汉拉着小男孩的手,离开了墓地朝远方走去,逐渐走远。 (3) 金池城有个孩子,叫鱼笑。他简直跟空中的飞虫一样,被风吹得浑身什么都没有。他身上没有衣服,裤子的口袋里也经常没有钱。 他穿着一条养父提供的破旧长裤,戴一顶沾满油污的帽子,虽然不是每天都吃得上饭,但是他十分快乐。在他七到十三岁之间,总在拉帮结伙。 ――灯红酒绿,结识三教九流,见到jì女也用亲昵称呼来打招呼。 他十三岁到十七岁之间,是变化最大的一个人生阶段。 因为他的养父路白空,从一条道走到黑混出了一片天,已成功组织“飞鱼会”;而他作为助手,生活正式忙碌了起来,开始细心地学习打理帮会里的一切事务。 西装革履,发型凌风不乱,犹如一弹指的工夫,便到了他十九岁的时候。 一、夜半翻车 - 狼踪记 - 不是拳头 () (1) 世上怪人总遇怪事! 其实,一件真正的怪事,平常人是一辈子也不会经历得到的。 而一件事情发生得越离奇,就越让当事人有所收获。这一些收获,能令当事人的衣食住行完全无忧。怪人身在江湖,轰轰烈烈,在血腥沙场上战不死的同时也总是饿不死人,这就是因为他们老是会遇到古怪的事件,并有所收获。 通常怪事才一发生,怪人们似乎早就跟这件事情定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参数,而参与其中,这其实是怪的人导致怪的事发生吧。 而一旦凑巧遇上了一件希奇古怪的事情,一个本来十分正常的人,也会随着事态的发展变化,逐渐地变成令所有旁人都不可以理喻的怪种。这,说的就是怪事也会使人怪的现象! 鱼笑这个人本来并不算怪,不过,本来是本来,现在也是现在,只是将来…… (2) 此时鱼笑,刚刚从住在郊外的女友家走出来。他很快坐上了驾驶座位,起步,踩油门;接着,一辆黄颜sè的“雪佛兰”新跑车就弛入了高速公路。 一路所见都是荒芜的平野,和一个又一个平凡的小镇。 小镇上见不着一丁点亮光的人间景象,好像天地外正蹲着一头与天地同寿、嘴巴如这个天地一般巨大的庞然怪兽,忽然之间就吞没了rì月与星辰,然后又猛然张开了漆黑得深不可测的大嘴来暗示:这里已没有一个活人还在活动。 ――因为夜深,人人已入睡。 鱼笑清点了一身携带的物事,知道它们都还在。没有什么是一不小心掉了出来,又遗漏在女朋友家的。 这时候的车子驶离他女朋友家已差不多有五十公里远了,但鱼笑呆在车上的时间大概才20多分钟。随便估计一下:这一辆“雪佛兰”的时速,应该是150公里,即使在高速公路上,也已经超速行驶。 路上很静,静得像什么都死了一般。鱼笑忽然在叹气,不管你信不信,他连叹气的时候都满脸的笑意。 实际上,每当他打算好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叹一口气。现在他又已经有了新打算,他打算在前面不远的破璜城市郊停下车子。 他有这样一个决定:在那里的一个秘密赌场,先玩上两局。 高速公路上,一棵老树老得弯下了腰。鱼笑抬眼去看看老树,才一看,他感觉不妙了。 因为在老树的身上面断开了一截树枝,可这个树枝却没有完全脱离本体,只垂挂在那里,在空中随着风摇摇晃晃。要是他不立即就避开,就无疑会被树枝刮到车身,并造成车漆严重的损坏剥落。 不仅仅如此,同时还会发生别的什么,谁也预料不到;毕竟疾速的飞机在高空,如果撞上一只小飞鸟都会爆炸起来。 鱼笑心念电转,死打方向盘,希望把车子换道,换上超车道去。可惜车速实在是太快,他才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就猛然晃悠悠飘了起来。 车狂翻着筋斗、直滚着,撞向绿化一带的护栏! (3) 这时车内的鱼笑急得想跳出外面,他用手使劲一捞,把手挂上了车窗。才一挂住,急冲的车身传过来的惯xìng,却几乎要叫他断开手臂。 臂力的强弱在这个关键时刻关乎人命,鱼笑引体向上的能力虽然一向很不赖,但平时他在做引体向上的时候,都必须先悬在空中稍微地休息一下,同时喘上几口气,等心神安定了再有所举动。所以,现在摇晃不停的车厢,巨大的冲劲,根本就令他无所适从! 他很想放开手去,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放手,就会立即被甩出车外并受伤。他的臂弯用力把住了车窗,手掌也使劲抓着不敢有一点儿放松,那留了好长时间的长指甲可能都断裂了开来。 “雪佛兰”跑车这一下也不知冲出了多远,反正是老远。不管多远都会有个尽头,终于车子静止了,四周静得连耳朵的鼓膜也要爆炸! 鱼笑在大口喘着粗气,脸sè涨得通红,脑子几乎一片空白,脊背完全被汗水湿透了。 不一会,他抓住车窗垂着双脚,紧随着上身由于向上引起的抽动动作,灵活地贴上了车背。好像青蛙用它脚上的蹼一下粘住了荷塘里的荷叶,又或许这个人本就是一只天生在树上的树蛙。 接着鱼笑的身形,又像一只长期居住在树洞里的松鼠一样活动。他整个身子飞快地跃出车外,跳到车顶,最后又站在高速公路的水泥地上。 他总算看到了自己的爱车劫后的模样,车子的外形根本不复存在了,抛开车内部的发动机一类有没有问题不谈,完全就是一堆废铁,惨不忍睹,只有车的颜sè还在,还是黄sè的。 车子毁了,被碰撞得一塌糊涂,鱼笑却没有心疼,毕竟自己能够逃开生命危机才是最重要的。事实上,现在的他身上居然毫发无损。 二、零点之约 - 狼踪记 - 不是拳头 () 高速公路上,半夜了,车子更稀少。鱼笑可能搭不上顺风车,然而他也没有打算回家。遭遇一劫之后,他竟然还不想回家安分的休息。 鱼笑在翻车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一个决定:去破璜城郊外的赌场,先玩两局。 ――他的决定,从来不轻易改变!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破璜城外的城北平野处一段公路。有一处飞云风景区就在附近,距离这儿大概还有半里路,那也是离城最近的一处所在了,鱼笑决定步行去那边! 近来城北这边很不安全。因为,闹鬼――听说曾有市民,无端见到了地底老鬼!但是现在的鱼笑,却根本不晓得有这些事情在这儿发生,他是外来的新加入者。 这个新加入者有一个习惯,就是平常每晚只要过了十二点,就会开始在路上面游荡,也不知目的。因为他认为人在世上走这一遭,其实很多事都是没有目的。 而且他还发现一个特点,越是没有目的的事,干着越是开心。有一句俗话――“夜路走多了,就会遇见鬼。”但是,鱼笑听了就笑! 今天这一个晚上,发生翻车事故以后,说不定早就过了12点。过了时间,他同样又来到了路上,好像不论白天黑夜他都一定在路上。 因为,他是人称“夜鹰”的鱼笑! “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运气如何,是否会因为走多了夜路遇到鬼?”他在自言自语,不禁为自己的胆大而笑。鱼笑很喜欢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笑。 他倒不是为了庸人说的那样“笑一笑十年少”!他仅仅喜欢笑。 这时,他笑着徘徊在路上,嘴里咬着一颗烟,并没有急着赶路。不觉起雾了,起雾的时候世间最平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却又起风了! “奇怪,好端端的老是起风干什么?”鱼笑笑了笑,“莫非这就是‘yīn风阵阵’?” 雾中越走越黑,只因雾――越走,越浓。好多树叶被风卷起,在他的脚边打转儿。 “世上人人怕鬼,却不知人才是最可怕的。有时人吓人,便会吓死人呢!”鱼笑认为世上跟鬼搭上边的事情,多半都是背后有人在作祟。 风骤然大了起来,卷着鱼笑的衣裳往后拖。仿佛,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两年的鬼很贪心,把人杀了之后还将衣物钱财尽数拿走。所以,裸尸奇案是一起又一起的发生!”鱼笑就不信鬼还在乎那些钱物,再说也不能够拿去yīn间当作冥钱使用。 “只是……”他不禁打了几个寒颤,那些人的死法确实诡秘非常,每个人的脖颈处都有两个深深的牙印。 “吸血鬼?” 他有些害怕了,鬼他不信。可是吸血鬼就不一样,他们基本上是人的畸形形态,这有科学证据――也许,吸血鬼是由地球上被遗弃的人类所变成的狼孩,也许是尸变之后成为僵尸的,也许根本便是外星人种。 他十分地确信有外星人存在。 “国外流传吸血外星鬼的故事,但是在东方却很少听说,可同样是外星人既然是到一个地球上的,它们会去欧洲等地,自然而然也会在东方出现。” “其实那些劫财害命的强盗,也许是拿一把电钻在尸体上钻出孔来,故意吓唬人的。我是庸人自扰,哎!人吓人真的要吓死人呐!”想着想着,鱼笑的脚步并未停下。但他的思路却猛地被打断了,是不能不断。 因为一股腥风吹来,扑向他的脸,接着又从天空上面掉下一件不明的物体来,刚好砸在他的肩膀。那力度,好像有人故意轻轻地拍了一拍。 同时,前方传来一下大叫,凄厉的惨叫,依稀是在喊――“妖孽!” 他站住了,立在雾中不知该如何是好。然后,前方却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条影子正向这边奔过来,一高一矮表情轻松地抬着一口红漆的棺材。也许这口棺材根本就是空的,并不沉重,但他们却是蹒跚着过来的。 ――表情轻松非常,脚下却见吃力。 “大王!”一个在叫。 “大王!”另一个也叫。这两个人都似乎是瘸了腿,于是奔走的速度缓慢。 “我在。”一个声音叫! 却又见不到人…… 这声音在一旁响起,鱼笑便回过头来看了看,但四周都没有人影。于是,他不知所云了,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那一件东西有一些怪异,正是刚刚从半空落下来的。 这时候,他打算好好去打量一下它,还准备拿出一只手去卸取。但他不去看,倒也不打紧! “哇,我的妈呀!” 原来那是半颗人头,上面还紧连着大串不知被谁从肚子里面拉出来的肠子。 人头睁着一只大眼睛,在虎虎有生气地怒视着鱼笑,或许是不怒而威……而那肠子不但红花花又湿漉漉的,看起来确实蛮新鲜,难怪会这么臭。 叫大王的两个影子已匆匆过来,问道:“大王呢?” 鱼笑见两人都是牛头马面的样子,身子却又和人类一般,便猜想他们不知戴了从哪里买到手的面具,忍不住怪声地哈哈笑了:“牛头马面?啊呀,两位戏子兄台在演什么戏――” 这两个玩具xìng质的面具,手工的确不错,样子真的很逼真。那牛头几乎要“哞哞”的放出声来鸣叫,马面的样子,看来已经要撒开四只蹄子来奔跑。 传说――鬼是没有影子的,鱼笑看着月下的人影,判断这两个家伙如果不是谋财害命来的,就是脑子出了大毛病。半夜三更还抬着一口大棺材四处乱跑,只怕是专门找胆小的孩子来吓唬的! “也许他们是盗墓贼子,由于在墓中得不到满意的钱财数目,所以便把新鲜的没有腐烂的尸骨都挖出来乱抛了,可盗幕归盗墓,为什么又要自讨苦吃抬着什么棺材呢?”鱼笑实在想不通! “强盗用的这一招就叫作‘攻心为上’吧!先吓碎需下手对象的胆子就进行洗劫,实在不行再杀人,看!他们就连棺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鱼笑在想不通之际,认为这样想比较合理。 “请问大王是谁啊?”鱼笑看着一高一矮二者。 “大王?”马面。 “马兄,这是大王的头。”牛头。 那大王正在鱼笑的肩上开口:“快,快,我身体已经先回去了,你们帮我找到那半颗头颅之后,也赶快回去吧!” 鱼笑认为自己七想八想却想漏了一点:现在的死人,都给实行火葬制度了。“所以,从哪里来的新鲜尸骨呢?”他在自言自语。 接着,他又大叫了起来:“真是怪事,人头已经离体居然还能开口而言!” 牛头马面已对着鱼笑一折腰:“我们不打扰大人了!”他们把人头放进棺材,左顾右盼着飞快跑走了。 三、兽人乍现 - 狼踪记 - 不是拳头 () 他们是谁?为什么装扮这么古怪、为什么在半夜里抬着棺材?鱼笑被两个怪物引起了无限的好奇心,所以,他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就溜掉呢? 他嬉皮笑脸装着亲热,叫了一下:“你们要去干什么?别走,也带我去玩一会啊!” 两个怪物却一声不吭,只是抬着那一口奇怪的棺材,不停地走去。鱼笑跟在他们的身后,亦步亦趋,他似乎完全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到市郊的一家赌场玩几手。 那两个怪物在前面越走越快了,穿过一片花丛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小跑起来。用来扛住棺材的,是一根实木的棍子,上面已经发出“吱吱”的轻响,眼看都快被折断。 鱼笑直喘着粗气,一脸的汗水,看看自己是追不上他们了,他便打算放弃“继续尾随”的主意。可就在这时,一声动物的吼叫传来。 叫声惊天动地,几乎能令山崩地裂,也能使大海沸腾起来。如果此地是在城区,或者是在市郊,这样巨大如雷的兽叫声,绝对可以引发居民集体恐慌,公路交通堵塞。 鱼笑顿时怔住,只怔了一怔,又马上想起:应该赶快跑开这个地方! ――因为,他听出那是一声狮子的叫。他还不想被凶猛的动物撕咬成碎片,然后被吃下去。 他立时转身,飞快地跑出了一段路。 之后,他再没有听到狮叫,慢慢走在空旷的平野上,心逐渐安定下来。于是,他又马上想起了那两位蒙面具脸的仁兄,当场脸sè一变:他们怎么样了? 鱼笑很后悔自己当时没去提醒他们,只顾着个人安危,自私地跑掉。 他低着头在走,风吹着很冷,哗哗全打在他身上,令他忍不住打了几下寒噤。 平野上荒芜极了,极目四望,全是长得老高的野草;齐膝一样高,或是半人高,有的甚至比人还高。 鱼笑的身子被风吹冷,心也开始发寒,这是什么鬼地方? 原来他翻车以后,跟随那两个怪物一路走来之时,完全没记住路线和方向。听到狮叫以后,又一通乱跑,更不晓得自己在地球上的哪个角落了。 “噗噗!”不远处,两下沉闷的声音。在荒野之中,是不是躲着恐怖的怪物?或者藏着凶兽? ――鱼笑听到这个声音,心灵一下很受震撼,他的神经象是一根弦那样被拉紧了。 他的眼睛直盯着发声处,以防不测,身子在小心地缓缓往后退。那手心里面有汗,汗是冷冷的。然后他一扭头,准备拔足就跑。 但是却重重撞上了一面墙,肉乎乎的巨墙,不是人墙,是兽墙。他才撞上去时,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毛茸茸的兽脸。 难道是只熊?鱼笑的心脏猛跳,差点昏死过去。他的胆子毕竟还是大的,没有慌张,一下就跃出几米。很快定下神来,去仔细查看不速之客的模样。 这一会,鱼笑又赫然发现,兽脸很象人脸,只是多长了许多体毛。再去看看兽的体形,依稀是人形,双脚站住,直立在那儿。 他在问:“你是人还是兽?” 怪物默然,没有出一点声。鱼笑不敢动身子,他害怕刺激怪物追击,于是只好僵持在那儿。便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信息:科学家在神农架的深山处,发现雪人。 鱼笑不能确定面前是人,更不敢确定面前不是兽,到底是人是兽呢?他只能够怀疑:怪物如雪人,非人也非兽。 兽人呆立在那里,双眼发亮,嘴鼻有呼吸声在响,听上去很沉重,也不知它具体有何打算。 鱼笑的心,却开始一片翻江倒海:我真是不该吃饱着撑的,跟随那两位戏子仁兄,一直跑到这里来! 的确,他要是没那么闲,翻车以后直接回家,就绝对不会碰到眼前的怪物了!他甚至开始严重怀疑,先前听到的那一声狮叫,就是面前这怪物的一张嘴所发。 他的肚子充满悔意,肠子都悔得发青了!突然,有灵机一闪而过。 鱼笑在想:“这怪物,是不是也和先前那两位戏子兄台一样是蒙着面具呢?”这么说,怪物并不怪,可能是人。 他一直都以为:那两个兄台――牛头和马面,其实脸上蒙着面具。但事实又怎么样,暂时没人知道。 鱼笑是个赌徒,况且也不太相信会有兽人存在于世。所以现在,他既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决定赌上一把。去证实面前并非兽人,而只是一个爱搞怪的平常人蒙了一副面具,在到处唬人。 于是他孟浪无比的胆子又回来了,恢复原来那样的心态――在每晚12点以后就会到处逛一下,希望撞个真正的鬼物。 他哈哈笑了,一步步走到兽人的身边,伸手去拍其肩膀。兽人喘起粗气来,一双眼睛在发蓝,越来越蓝,蓝得带起绿光。 鱼笑感觉不妙,他才一触碰上兽人的**,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兽人的**非常结实,和一块石头一样硬,肉里似乎有无穷能量在滚滚涌动!这兽人的身体肌肉,不但有力度又坚韧,还散发出原始的兽xìng,鱼笑直觉――它真的不是人类! 他的心凉了下去,因为很清楚凶猛的野兽是摸不得的,一摸便必须付出沉重代价。这时候他已靠近凶兽,再想逃离根本不可能了。即使真逃,也逃不出多远,动物的动作永远要比人类敏捷! 明明知道自己完了,但,鱼笑却仰天哈哈一笑,这个笑,和他平时喜欢无故叹气那样反常。 ――他该笑不笑,该哭也不哭。 鱼笑的笑声并没有自然结束,是忽然停顿的。那个兽人挥起了一只布满黑毛的巨爪,拍向他的头颅,令他被迫止住了笑…… 四、地窖老者 - 狼踪记 - 不是拳头 () 夜幕浓黑无限,兽人的头顶上方,依稀有星光在闪烁。在群星的旁边,月亮很亮、很亮,比什么时候都亮,边上连乌云都避开去了。 鱼笑倒在地上,头部的上方鲜血汩汩往外流出来,已没人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血很快在泥地上凝成一滩,也有很多悄悄渗入了泥土下。 兽人在低头看着鱼笑,那个眼神本来一直都很凶狠残暴,但在这个时候竟忽然变得有些恍惚、温柔,似乎有了人xìng。 渐渐的,它的脸上居然还有了哀伤的表情,它动作缓慢地蹲下身子,去察看鱼笑的伤。 没有人知道它的感情――为什么会陡然发生这样的变化,现在的它看去无比内疚,难道它攻击人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然而它打人的时候,旁边又没有谁正在强迫、命令它! 兽人的头颅凑到了鱼笑的脸边,睁大一双眼,仔细看着。 鱼笑的脸,半边已凹陷,肉和皮都掉了,脑浆已经暴露在外,这一副样子一看就知道回天乏术。 兽人的头正凑在血泊之上,鼻端闻到腥气,魁梧的身子突然颤抖起来,一仰头,发出了一声“嗷――”。 巨响震九宵!声音,充满悲愤的情感。 一只手从一个方向伸过来,也不知道它具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只手按住了兽人的臂膀,手非常的白皙,在暗夜中看去很显眼。 手白得好像很柔弱,实际却十分有力,兽人被紧紧抓住。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响:“乖孩子,你乖乖的,别动怒气!” 兽人听到这个声音,内心明显很受震动,浑身在瑟缩、发抖。也不知它是对这个人感到恐惧,还是兀自在动气。当下,它和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深呼吸了一下,又抬头哀嚎。 天上的明月皎洁,很圆、很圆。依稀有晚风吹拂到这里来,凉习习的;兽人的眼球盯住圆月,瞳孔在扩散,身体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一身肌肉,和气球被充了气体那样开始鼓胀! “嗖!”一下轻响,黑暗中站着的那一个白手掌之人,从手心里面shè出了一件物体,直中兽人的肉身。 仔细去看,原来是一副针管。针管中盛有浓黄sè的药液,不少液体已进入兽人体内。 兽人发出最后的一声大吼,便软下身体,瘫倒在地,再没有动作。 “小牛小马,你们快来,把他们全带回家去!” 黑暗里白手掌之人,在发命令。 一个牛头人,和一个马面的人,从一堆小丘后闪出身子,吃力抬着一口红漆棺材,小跑过来。他们,正是鱼笑先前见到的那两位仁兄。 白手掌的人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把兽人装进棺材。等到他们又准备把鱼笑也装进去的时候,他就忽然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他们。 然后他弯下腰去用手探了探鱼笑的胸膛,感觉到那里竟然还有心跳。 “好顽强的生命力!”白手掌的人,声音苍老,听来应该是一位老者。老者挥挥手,指示牛头和马面二人,将鱼笑装进棺材。 场景:一个地窖里。 这里cháo湿又yīn暗,这时突然亮起一盏黄sè的灯。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那儿,手里捧着一本旧得发黄的笔记本。他的一张脸满是皱纹,干瘪得象是一个被风干的橘子。 他在喃喃自问:“为什么人类有98%左右的‘无用基因’,它们是哪里来的?”声音苍老而且有点嘶哑,听起来,正是荒野中的那个声音。 他口中的那个问题,似乎一直都困扰着他这个人。 老者在嘀咕完后,两眼就盯住了笔记本,在那上面是他的手写记录: 1、可以发现有“嘴巴”的动物,就必然会有“配套”的“消化”器官、“排泄”器官;这些器官必然是“同时”出现的,不可能一个一个“慢慢”的“进化”而来,只是“出现”以后,又可以不断的“旋进”而已。 (在这一项的下面,那笔记上写了有关“基因”这个名词的解释) “基因,是指携带有遗传信息的DNA序列,是控制xìng状的基本遗传单位。基因通过指导蛋白质的合成来表达自己所携带的遗传信息,从而控制生物个体的xìng状表现。人类约有两万至两万五千个基因。” (接下来,笔记本上又是二项记录) 2、所有的“细胞”都是由“基因”控制生长出来的,那么也就是说:它们会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基因储备”,有些“储备”也许一直都不会用到;但另一些,最后却整合成了“新”的器官系统。 3、另一方面,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有些功能器官会慢慢退化,如:我们没有了“尾巴”、大部分“体毛”等,而那些相对应的“基因”是不会完全消失的,因为还要留作“备用”! 第二条和第三条,就是“无用基因”的两大“来源”了。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如病毒入侵,而后被人体击败,但却会留一些“基因片段”等。 老者看完记录以后,眉头紧紧地皱在那里,好像是很不能肯定自己的研究成果。他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一张竹制的椅子边上,坐了下来,在呆呆出神。 上、貌似魔医 - 狼踪记 - 不是拳头 () 地窖中有股难闻的气味,很像有什么东西在腐烂。老者身处其中,却丝毫也不觉得臭,也许是闻习惯了。 在地窖里面,其实也根本没有什么正在腐烂又发臭。 臭气这么多,完全是因为这里四处堆着太多的瓶瓶罐罐;而这些容器之中盛着清水和化学药物,化学药物和水里的东西发生了一些效应,于是难闻的气体就出现了,总是漂浮在半空。 那么,瓶瓶罐罐里都放着些什么呢? 所有容器,都是用透明玻璃制作的,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竟然都是一些内脏器官或者是一些残手断脚。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属于人类还是动物。 这个老者为什么要把它们泡在水里,保存起来?他对这些玩意这么感兴趣,难道是在研究什么? 老者此时穿着一身白大褂,那是正规的医院里面只有合格的医生才可以穿的。莫非他也是医生?老者手拿着刚才的那个笔记,又开始喃喃:“十年了,在这里研究基因的特xìng都十年了!” 喃喃完毕,他突然咆哮起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进展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成功!”喊着话,他大拍起前面的一张桌子。 夜里很寂静,再说这里又是地下室;所以拍桌的声音,顿时震耳yù聋。地窖角落里一个人的眼睛,倏地睁开!他显然被惊醒了。 他大瞪着双眼,满眼都是惧sè。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眼神很是模糊。 原来他是被泡在水里的,他正透过水体在看外面。 他为什么会被泡在水里?这时候,再仔细去看,他被放在一个玻璃瓶里,竟然没有身体…… 难怪,他那么害怕却还是不能逃开这个地方,因为他没有手脚,不能移动身子。他,只有一个人头! 可是人头离开了身体,为什么还能存活? ――这样的问题,只有老者知道了。这个地窖属于老者,地窖里的所有瓶罐,应该全是他的杰作。 老者也已经注意到人头睁开了双眼,在看着他,他大喝了一声:“你怎么不好好睡觉?是不是还想失去头上别的部位,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的眼睛弄出来,只让它们活着!” 那人头听了,十分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也许,他的想法是――不想让自己越活越不堪!要知道,现在他连自杀的权利都丧失了。 如果一个人不用吃喝拉撒和呼吸,只剩下一个人头,还可以活下来,那绝对是奇迹。眼前就有奇迹,造成奇迹的这一个老者,当然绝对是个奇人。 ――医学上的奇人! 黄sè灯光下,奇人一直攥着本笔记。从他这个医学笔记本上记载的内容里面,可以看出他对“基因”这一项很了解。 以下,就是他的两个小结: 其一、 “基因识别―― 由于人类基因具有唯一xìng(双胞胎除外),目前法医学上用途最广的方面,就是个体识别和亲子鉴定。 ‘DNA分析’为法医物证检验提供了科学、可靠和快捷的手段,DNA检验能直接认定犯罪。为凶杀案、强jiān杀人案、碎尸案、强jiān致孕案等重大疑难案件的侦破,提供准确可靠的依据。随着DNA技术的发展和应用,DNA标志系统的检测将成为破案的重要手段和途径。此方法作为亲子鉴定,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也是国际上公认的最好的一种方法。” 其二、 “目前,基因工程(DNA重组技术)都有哪些应用呢? 应用一、在生产领域,人们可以利用基因技术,生产转基因食品。例如,可以把肉猪体内某一种控制肉生长的基因,植入鸡体内,从而让鸡也获得快速增肥的能力。然而,因为转基因有高科技含量,所以,吃了转基因食品中的外源基因后会改变人的遗传xìng状,比如吃了转基因猪肉会变得好动,喝了转基因牛nǎi后易患恋rǔ症等等。 应用二、军事上的应用,生物武器已经使用了很长的时间。细菌、毒气都令人为之sè变。但是,现在基因武器却更加令人胆寒。 应用三、环境保护上,也可以应用基因武器。我们可以针对一些破坏生态平衡的动植物,研制出专门的基因药物,既能高效的杀死它们,又不会对其他生物造成影响,还能节省成本。例如一直危害我国淡水区域的水葫芦,如果有一种基因产品能够高效杀灭的话,那每年就可以节省几十亿成本的投资了。” 从这两个小结上,谁都能够看出以下这样的道理:科学是一把双刃剑。虽然科学家可以发挥基因工程中造福人类的部分,但是它的害处也同样难免。 地窖响起一阵脚步声,纷至沓来。老者扭头去看,看到那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齐声在叫:“大王!” 这个老者在这里居然自封为王了,一看他的脸,果然有点不怒自威,明显不可侵犯。 牛头马面,是从一座宽窄只能容纳一人上下的楼梯上方、排队走下来的。楼梯的墙角上有巧克力sè的发霉痕迹,墙面上是灰黄sè的浆粉,在牛头马面二人的身上,已悄悄带了些许灰浆。 所以这二人看起来有一点狼狈,老者在问他们:“有什么事么?” 二人先是鞠了一躬,然后问:“大王,你的伤好了么?” 老者突然用手拍打了下自己的脸部,似乎感觉没什么,就接着道:“好了,小伤而已。” 在他的脸部上有一道伤痕非常的明显,笔直裂在那里,可以依稀看见里面血肉模糊之中的白骨头。都伤成了这样,老者的头脸,应该受到过极大的攻击。 实际上,老者的头曾经被弄下半个来,正是牛头马面在荒地上刚刚碰到鱼笑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半个头颅掉在鱼笑的肩膀上,鱼笑还很是奇怪――为什么这半个头颅离开了身体还能说话。 说到鱼笑,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牛头马面看到老者的头果真已不碍事,便又道:“那个闯入者,本来奄奄一息了,但是目前却有快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老者一听此言,一直坐着窝在那里的身子,陡然站直了。 中、变身理论 - 狼踪记 - 不是拳头 () (1) “你们快带我去看他。”老者说了这句话以后,人已急步走向地下室的出口处。牛头马面,紧随而去! 三人出了地下,只见外面已经有rì光在闪烁,天终于亮了―― 晨曦时分,rì光很微弱。地窖和他们平常所活动居住的地方,明显不在同一处,所以现在他们正走在晨雾中、树林里,赶向一栋楼房。 在林子里,透过微亮的天sè,依稀能看到不远处有一座被粉刷成白sè的大楼。三人一声不响,其中老者的神情显得很凝重…… 他们总算赶到了楼房的底楼入口,才一闪身,全部进去了。 一个大厅里,鱼笑和那个兽人并肩躺在那儿。 鱼笑的胸口在微微起伏,虽然刚刚受到那么严重的创伤,可是看起来竟然还有一线生机,绝对有活命的希望。 老者这时候一脸的喜sè,似乎喜出望外,嘴上不住道:“好!这个小子的命真够硬――”他顿了一顿,续道:“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体格和意志!” 牛头马面在一边道:“大王,这次你要小心,省得又弄了一个叛逆的杂种出来!”他们在好心提醒自己的主子,果然很忠心。 眼下,老者显然已准备在鱼笑的身上做出什么试验。这个时候,他听了牛头马面的话,脸sè沉了一沉,盯着一直躺在鱼笑身边的兽人,想起了什么。 ――其实他的头颅碎掉半个,是由于那个兽人突然不受他的控制,发起了疯来,一拳击打他。他才来得及喊一下“妖孽”,便马上不知道自己的头到底飞去哪里了。 这一会,老者冷冷道:“你们都给我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就挂的!何况你们也很清楚――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改造得就跟蚯蚓、蚂蝗那一类相似,什么样的伤口都能很快愈合。” 边上的牛头马面听了他的话,立刻唯唯诺诺,他们也都觉得自己的提醒很多余。 老者突然又哼了一声:“还有!你们在说叛逆的杂种,可是在我的眼里,你们也根本就是杂种。” 听到这样的讥刺,牛头马面的脸sè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因为他们的脸是动物的脸,有很多的体毛遮掩。他们的脸――是因为老者分别把牛和马体内的基因,植入了他们的体内,从而让他们获得怪脸。 是转基因,改变了他们的遗传xìng状。 老者不再去理两个杂种,yīn森森的笑看着那个躺倒着、已经难以动弹的鱼笑,在低头说着一些天才理论: “我要这次造出来的杂种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因为他的变身会和女xìng来月经那样有规律!” “我要他――跟随着月相而变身!” ――关于“月相”的解释:当月球运行到地球和太阳之间时,人类看不到月亮反shè光线,叫做新月,或叫朔,这时是农历初一。初七之后凸面向西的半个月亮,叫做上弦月;到了农历十五、十六、十七,月亮对着地球的一面完全被照亮,一轮圆月称为满月,或叫望。满月过后,月亮的明亮面逐渐变小,到了农历二十二、二十三,凸面向东的半个月相称为下弦月,这时的月亮半夜时分从东方升起,一星期后,月相又回到朔。 “据我所知:月经周期主要是由下丘脑-垂体-卵巢三者之间的相互作用来调节的,下丘脑调节垂体的功能,而垂体又调节卵巢的功能。” “哈,我要他变成一只人狼!现在,动物的基因通过我的手段,不但能令我的杰作定时变化肉身,还会控制他的脑袋感知。我研究基因特xìng十年了,完全知道基因影响人类的大脑结构和智力水平。需知!每一个人大脑前沿部分灰质的数量,是由上代的遗传组成并决定的。而大脑前沿部分的灰质,跟个人的认知能力有着极大的关联。” 鱼笑以前对自己的未来从来很有把握,但是现在却不再可测,他的命似乎已被捏在怪老者的手上! 他还是昏迷未醒,而老者一脸笑意已经消失…… (2) 鱼笑的眼皮悄悄在动,悠悠地醒转,他发现自己躺在家中的一张大床上面,一身赤露。 他内心充满疑问,轻轻晃了晃头颅,感觉大脑有些疼痛:“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呢?” 他使劲回想,想起自己应该是在某一段高速公路附近,破璜城的郊外――他曾经在半路上翻车,然后…… 他还想起自己翻车后,并没有直接就回家来,而是又步行到车祸现场附近的一家赌场,准备聚赌。 破璜城的郊外,他走在荒野上…… 鱼笑脸sè倏地一变!变为死灰。因为此刻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只怪物的恐怖模样及行动:似人非人,一身肌肉发达,正凶猛无比地挥手击向他! 他只能想起这么多,但才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快承受不了那种惊骇! 他张开了大嘴,发出一声叫:“哇!” 一双手按住鱼笑的上身,阻止他强行在床上坐起。这是一双女人的手,长得白皙秀气,指甲修剪得干净、并且光亮。 这个女人身材苗条高挑,一头染成淡紫sè的长发下,是一张白嫩的瓜子脸。而在这张脸上――弯弯的柳叶眉毛,如湖水清澈的大眼,尖尖的小巧鼻子,在粉红的小嘴旁边,还长了一颗美人痔。 鱼笑看着她,吁出一口气,招呼了一下:“蓝三彩!”他的脸sè,还是没有好转。 蓝三彩是他的女友,他出事以前就是从她家里出来的。蓝三彩见他醒来,喜形于sè:“你总算清醒了。” 鱼笑皱紧眉头,在问:“我睡了很久么?睡了多久?” 蓝三彩回答他:“快一个星期啦,人家都要被你吓死了。” 她接着道:“不过现在你终于没事了!这就好,只要你记住以后不要再开快车了,哎!那个场景真是可怕,人车距离都有二十米远――” 她并没有继续说完,因为鱼笑陡然打断她的话头:“什么?我当时身子还在车子旁边?” 他明明记得自己离开了车祸现场,步行在荒野。 鱼笑心下骇然――难道那个可怖的兽人、以及抬棺材的两个怪人,等等一切都是梦? 蓝三彩看上去却比他更吃惊:“怎么?你不在被撞的车子旁边,那会在哪里?当时jǐng车、救护车都在,很多人都知道你躺在那里的。” 鱼笑不愿再多说、也不想再去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曾经的经历,发生在荒野上的一切,除了他自己,绝不会有另一人相信。 只要他把事实说了出来,任何人听了,都会马上把他送进jīng神病院,让他好好在里面呆一辈子。 于是,鱼笑对蓝三彩道:“对不起!我头昏,思维很混乱,说话乱七八糟……” 蓝三彩同情的叹道:“鱼笑,你真可怜!在医院都昏迷着躺了几天,不过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的,又好像知道你就快醒来,所以今天早上就让你出院了。” 鱼笑极其情愿那可怕的一切都是个梦,大梦。他不肯再多想,由蓝三彩帮忙,在床上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又下床穿好鞋子。 下、非人入室 - 狼踪记 - 不是拳头 () 在一条街的街角,此起彼伏,响着一片热闹得不可开交的声音,“叮当、叮”! 是什么声音呢?那是玻璃所独有的特别材料,发出了这个世上最动听悦耳的音乐。事实是:在街角,有无数个酒瓶、酒杯由一只只人手举着不住地碰撞在一起! 在长街的这一角落处,开着一家小小的店子,谁都可以简称它为“小店”。 小店的意思,就是没有规模的酒店或是饭店等等之类。没有规模的意思,就是室内的装潢布置不够高明、不够高雅,里面的结构空间也并不宽敞大气。 小店就是小店,它悄悄地“躲”在街的一角,标准的小。然而,小店虽是小极了,人气却绝对的旺。不管在chūn夏秋冬,这里永远都有客人来光顾;不管是刮风下雨结霜、落冰雹打雷闪电,人气依然旺着,人气永远就像火焰在炉中燃烧一般的旺盛。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从早到晚都是很好的天气。而现在月明星稀,月亮老大,晚风吹拂人心,令大家神清气爽。所以小店里的生意更加旺了,好得不得了!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好上一点。 由于天气的关系,以及人的心情与天气的联系,生意过分兴隆。今天晚上,小店老板只好把一些桌椅纷纷摆到了店门的外面,扩大店面规模,继续地欢迎光临。 小店如猫一样,静静藏身在街角,那个“身材”小巧玲珑,店主自己似乎早就已意识到这点,所以才开张的时候,他就把店名叫“猫店”。 猫店的生意能够这么好,其中并没有偶然的因素。有句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猫店里,你想要什么,没有店主提供不了的。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要不到的。由于应有尽有,提供的各种服务,质量一流,所以猫店想不出名也难了。生意,想不火暴也难上加难了! 没有人知道猫店主人的身份来历,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能提供出那么多的服务内容,以及各类的物事,如进口烟酒,各国饮食等等之类。这猫店的主人,是一个浑身都充满了神秘感的男人。 他,此时的身体躺在露天的一块空地中、一张太师椅子上。他的心情和这里所有顾客的心情一样,同样的美好、同样的兴奋。他十分感谢苍天,让猫店的生意越来越棒,他正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抬头去看天空。 但是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年轻人,一个一身西装的年轻人。 猫店主人看了看他,马上从椅子上起身、点一点头打个招呼,在问:“请问,这位客人,你需要什么?” 年轻人的一张面皮脸sè非常的苍白,神sè恍惚,他慢慢摇头,也没有说话,自己一步步走向了店门。猫店主人只觉得这个人非常古怪,但是他一向笑迎八方客,什么人都见过,所以很快就在心底忽略了这样一位客人。 年轻人转身走掉了,猫店主人准备继续躺在椅上,看天又看星,然而他的鼻子陡然嗅了一嗅,很敏感地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心想――这个味儿,是不是从厨房里面飘出来的?他并不认为:其实这是从那个年轻人身上传来的。 年轻人走在通向店门的某一个黑暗处,忽然咧开一张嘴露出了一排獠牙,白森森的。 牙!兽xìng十足,但年轻人的身体还是那么笔直,没有和野兽那样趴下来、抓在地上爬行。也许,他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他是谁?是不是人类? 看他的身子直立如人形,举止正常,本来毫无疑问是人。但是,在他的后背衣衫下忽地有什么东西在蠢蠢yù动,显得十分有力,只见那后颈衣领的上端,终于透出了一截毛茸茸的物体。 竟然是尾巴!上面布满黑毛。现在谁都明白了:这个“人”,绝对不是人类。 此刻,非人站在店门口深呼吸了一下,它似乎企图令自己的尾巴静止一切动作。而那一条大尾巴,终于已稍安毋躁,非人也就慢慢走进店子。 店内灯火辉煌,人气旺盛,各样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异常嘈杂! 刚才,非人在外面的夜sè下已呆得久了,所以,现在的它就感觉店里实在是一片大光明。它竟然还有一些不适应,正微眯起双眼,想慢慢地去适应光线的强度。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要招呼它这个客人。 ――“这位先生,请问几位?” 那非人的“年轻人”道:“就一位。” 服务员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请示它在距离几米外的一张小桌入座。非人走了过去坐下来,又道:“我想要一个牛杂汤火锅,以及一盆新鲜的鸭血。” 服务员弯腰站在一旁,听了这位客人要求的菜单,有点困惑――多么古怪的胃口!可这里的一贯宗旨是:对客人有求必应,对于有关客人的任何事情,绝不能去刨根追底。于是,服务员仅仅愣了一秒钟,就马上回应道:“好的,客人。请您稍微等下,我们立刻上菜!” “年轻人”提出了古怪菜单之后,一直在静观其变,这时候见到服务员的反应和态度,似乎悄悄松了一口气,心里大感满意,道:“我暂时只需要这么点菜了,因为一个人也吃不下那么多。” “好的!”服务员应是,转身离开,应该是监督厨房的配菜工去了。 呆坐着无所事事,“年轻人”郁闷死了。非人的它也如人类,完全就没有耐心,它终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去洗手间,WC。 洗手间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处,它走了过去。 “哗哗!”一阵流水声从洗手间中传出来,“年轻人”听了听,又突然用鼻子在半空闻了闻。它为什么会对水声这样的敏感? 毫无疑问,水,当然是从水龙头里往外冒的,洗手间中明显有人在清洗什么。 然而水声中,“年轻人”已在本无气味的水里面,嗅出了一丝的血腥!它的两眼立刻放光,炯炯有神。它,似乎对血十分有兴趣。 它立刻打开门,走了进去,想瞧一瞧――水声里面那血的源头,到底在何处。门里站着个大汉,大汉立在一块镜子前,双手放在一个水龙头下,使劲地搓洗。一股股殷红的血水,从双手之间流出来,但绝不是大汉体内的血,因为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痛楚之sè。 谁的血? “年轻人”一进门就已看到地面上还躺着个人,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双眼半闭着,头部明显刚被人攻击过,已经血流满面,他已完全神智不清。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被摔破的手机,显然,曾经企图报案求助。 那个大汉一条杂牌的牛仔裤,在身后的裤袋上胡乱插着一个鼓得结实的钱包,钱包的材料一眼看去就很优良,是进口的牛皮,应该不属于他。 这里,是抢劫的案发现场! “年轻人”看到了地上中年男子头部上汩汩冒着的鲜血,两眼慢慢泛着光,越来越亮,开始发蓝,又越来越蓝。 大汉一直盯着,早就在那里盯着,他时刻准备向“年轻人”发难。“年轻人”的异常表现,那样的一双蓝眼!却已经令他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这时候,他看到“年轻人”突然伏下身子,伸出一根指头在中年男子的头部蘸了一点血,接着就放入嘴巴,用舌头咀了好一会!大汉终于大惊失sè,慌得连大叫一声的条件反shè也丧失了。等到想起叫人,“年轻人”突然又在他的面前用力地甩了一甩头,然后他就见到了自己这一生最匪夷所思的一幕景象,恐怖得令他没齿也难忘。 ――“年轻人”甩头之后,人头就倏地变成了一颗狼头,张着一个血盆大口,身后面还掉出了一条黑糊糊的大尾巴。 刹那间,那具身体的体毛增长、变得粗黑又变得浓密,四肢也开始畸形为动物的四爪,衣服挣裂…… 劫财大汉,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一步步变化成一头巨狼,他面对一颗硕大的狼头,目瞪口呆。一直过了几秒,嘴上才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 然后,他终于被骇昏过去,同时洗手间的门外,传来纷至沓来的脚步声,那是被惊动的人群。那一头人形的怪狼,顿时飞身跳起,扑向一面窗户,“哗啦”几响!怪狼强壮的身子骤然击碎了玻璃,跃到外面,踉跄而去。 破裂不堪的西服包裹着兽身,顶着一颗狼头。它不断在奔跑,嘈杂的闹市区已被飞速抛在身后,它光速赶到了一条陋巷。 那狼头在呼呼喘气,一双狼眼冒着厉光,眼神既悲愤又不解。 这时圆月不见了,并没有被黑云遮挡,是被陋巷两边的楼房无意中挡住,暂时消失。 它的情绪渐渐平息,骤然的,眼神呆滞了;与此同时一脸狼毛隐去,头颅回复正常大小。 现出了人类的脸庞,原来是鱼笑。 鱼笑悲哀、愤怒、无助、疑惑,他完全不晓得自己怎么会这样。 他猜测,这一切都与荒野中遇见的那个兽人有关。他被兽人打中以后再醒来,一切才开始变得不正常。 最近,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吃喝血食,人血兽血,血火锅、新鲜血液…… 当月在空中,月sè皎洁下,他便会忍不住掉出一条狼尾巴,稍不控制就生长出一身黑乎乎的极长体毛…… 只要月一稍圆,或有血腥气,他便要发作情绪,冒出可怖的狼头。 他疑惑,自己在荒野昏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动过手脚、令他的身体改造成如此。 他始终愤怒不甘,哇一声大叫,手掌拍向背后石墙想泄愤。 哗啦一下,墙倒塌了,鱼笑感觉惊讶,他还没变身就已力大无穷? “什么人?”倒塌的墙里面,有人在吃惊大喝。 鱼笑条件反shè,身体一个后纵,居然就飞上了空中。 不得已,他又看到了月亮,觉得很刺眼,他哇噢一叫,便用手去挡眼。 他,不愿去承认身体被改造的现实。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