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妈死了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惊呆了。 我妈死了。 可是,我妈不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吗? 那这个女人又是谁? 我站在村口边上的榕树下,看着陌生的村,陌生的人,陌生的家……还有家里的那具尸体。 而这一切,我什么都没有见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回来了。 我爸。 我一直都是在大伯家生活的,从出生开始,过活了六年。 大伯只说过我妈是在我难产的时候死的,除此之外从来没有告诉我关于我爸我妈任何的事情。 所以我潜意识里就当我妈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 这从小的家世,或者是其他缘故……也让我跟幼儿园的其他孩子总是格格不入,我比他们更加注意大人们的脸色。 这个男人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齐门的高个子,方头寸发,皮肉黑得和灶里烧剩下的炭一样,看面相就跟田地头里劳作的农民一般无二。 唯一让我觉得惊异的是,我爸的眼睛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比教书老师的更加通亮,又比起早贪黑卖“裹里(我们这里代称年糕的一种方言)”的大伯更加墩实。 看着我爸和一众陌生的宗老族旧里里外外忙活了一个下午,我爸走过来,推了推我的颈说,阳儿,过去看看你妈。 我叫吴阳。 现在的我脑袋里就跟一片浆糊一样,什么都不清明。 看着那间矮小模糊的瓦房子,我涅动脚步走过去。 身边经过的族旧,眼深都多多少少含着一些悯爱。我听见他们的话,造孽啊孩子还这么小,小钗怎么就走了…… 我妈的名字就叫做客云钗。 客姓,我第一次听见这个罕见的姓就默默记在心里。 这会儿刚进屋,一股恶臭的味道让我胃里翻江倒海,忍着这种滋味我朝着那张挂着白帘的床板走过去。 见到我妈的时候,我麻木一天的眼皮跃然而起。 躺在那三尺木床上的,是我一个没有见过的奇丽女子。 她端庄惠秀,面若桃莲,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双手拢在腰腹前,像睡着了一样。 我好奇的想这样一个静美的女子,是怎么会嫁给我爸这样的粗野蛮汉的? 而更让我惊异的是,我妈身着一件大红的锈袍,金钗银凤,腾云卷花,一条条玄线束衬衣沿,就跟要出嫁一样。 我知道一点,死人穿红,这是大忌。 人有活忌死忌,活人最忌挂黑,死人最忌穿红,在我们这里的村里头都说,死尸披红据会起阴。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起阴是什么意思。 而且我发现,我妈的身子旁边,定着了一圈木钉,而味道也是来源于床下一缸黑里透红的液体。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看不明白。 村长走进来对我爸说,天色不早了,让阳儿先避避,见过一面就走。后边我没听清,大概天黑会出事就是之类的。 我爸沉凝了一会儿,然后说这娃不一样,他在这里镇的住。 显然我爸的话是有地位的,村长听后立即挥挥手带着人出去了。 村长走后,我爸对下来面对我神情严重的说:“阳儿,从现在开始,你就盯着你妈,一刻也不要走眼!听见没!” 什么?让我盯着一个死人? 这就算是我妈,也不能一直盯着一个死人啊。 但是看我爸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就点点头算答应了。 我爸拍拍我的肩而后走出去,从现在开始我就一刻不停的盯着我妈。 而且现在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还有一具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的尸体。 屋里头阴暗暗的,连蜡烛也没有点两根,这个屋里头居然没有灯泡! 屋里头没灯泡,床下的一缸血一样的液体,我妈旁边的木钉子…… 我甚至还看见了几个架着各种姿势的红面童子,藏在墙角落里,它们身上缠着铜钱红线,面前摆着香火和三畜。 这些都让我心里头毛毛的。 也许是因为快天暗了,我感觉这屋里头的温度变低了很多,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裹紧衣服,把手藏到袖子里面。 外边也没有人声了,这让我更加害怕,我只能给自己鼓气,这是生我的妈啊!我怕什么? 就这种暗示下,我鼓足勇气按照我爸的指示盯着我妈。 可是这种恶臭味实在是太让人头脑发晕了。 忽然,一阵儿风飘过,我裹紧身子不经意间抬头看。 门外台阶下,站着一个身子绰约的白衣女人,看不清脸,就孤零零的站在那,而且她手中还举着一把白伞。 我疑惑了,这大白天的也没看下雨,举什么伞? 好奇心让我努力想要看清楚她的脸长什么样子,她突然抬起手对我缓缓招摇,那手慢悠悠的,我居然想向她走过去。 我靠的越近我就觉得她的脸越迷糊。 就在我要跨出门槛的时候,一只手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我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了我爸目怒神张的脸。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躺在冰冷冷的地上。 “发生了什么?” 我支支吾吾“我,我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门口对我摇手。” 我爸被吓了一跳,连忙走到门口往外张望,可是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一个端着旱烟的宗族姥爷走到我旁边,眯着眼问我:“阳娃儿,你真的没看错?” 我认真点点头,说,一个女人我没看错,长头发都有,就是看不清楚脸。 宗族姥爷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他把手放在我头上对我爸说,是娃儿娘放不下娃儿,回来看他来了。 我妈? 我妈不是死了吗?怎么回来看我?我心底里不解和吃惊。 我爸突然恶狠狠说,那不是云钗! 我一头雾水,什么,我爸又说不是我妈? 我又懵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我爸箭步走回屋子里面,对村长说:“事不宜迟,今晚就葬!” 村长大眼瞪小眼,道,今晚就入土?这作事不合规矩啊! 我爸着急说,这不行,现在规矩什么的没用,今夜不葬会出大事的! 突然一个看起来面目凛然的族叔大骂说,天峰,你妈的一回搞的什么龟事,又是杀狗血,又是砍桃树钉钉!你装甚么神弄甚么鬼嘞! 村长连忙阻止。 屋里吵起来了,我还是满头雾水,转向门外,忽然我眼前一亮。 因为我看见那个女人居然又出现了。 不过她现在站的更远,举着把白伞,孤零零的,白色的长衣笔直。 第二章:徐先生来了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抬起手指着她对众人道“你们看,她又站在那。” 这句话说完,屋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我说错什么话来。 这时候,我爸抽步而出,从门口的一个袋子里抓起来一捆爆竹点燃就往外扔。 外边立即想起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那鞭炮缭乱的烟雾里,我看见那个女人的身影逐渐消淡了。 炸声驱鬼,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大喊大骂,不仅仅是为了能够给自己壮胆,有时候也能驱鬼。 当然,这是我后面知道的。 那个刚刚还怒气冲冲的族叔这时候害怕了,他小声的犟嘴道:“哪有什么女人……” 村长瞪了他一眼,走到我爸身边道:“天峰,你在行,你看看怎么办?” 我爸果决道:“去万庄,请徐先生!” 村长疑惑,“徐先生,那不就是个教书的吗?” 我爸道,“别问了,快去请,再晚就要出事了!” “行!我现在就带人去找他!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半个小时就到万庄!” 可是我爸否决道“不行,快天黑了,得走大道!” 村长刚想问,我爸没有搭理他,从刚刚那个袋子里面拿出一张铜锣。 那锣很奇怪。 居然是方方正正的,中间居然还有一个歪歪扭扭我不认识的字。 “一边走一边敲,千万别停!徐先生看见这面锣,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我爸千叮咛万嘱咐。 村长点头,立即带着几个人敲着锣出了门。 这边,几个村里有辈分的围上来说,天峰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我爸点头说,回去吩咐你们家的小孩,今晚太阳下山千万别出门,先把村里的黑狗拴住,公鸡全部杀了,把血给我,另外你们你去村头的那颗老榕树砍掉!这里就交给我。 ”什么?要砍老榕树!?这树有八百年了啊!“,一下子就有人不答应了。 我爸说,树必须砍!村长回来也会同意的。 几个人没有办法,只能按我爸说的做。 我爸立即开始着手置办,他先是拿出来一捆棉线,放到刚刚那缸黑狗血里面浸透,然后拿出来绑在桃木钉上。 一圈缠住一圈,最后成型的样子我恍惚间看见了一只鹤! 然而我爸又用红线把我妈的十根手指头缠住了嘴里还念叨有词。 “十指连心十指连心,娃儿是你心头肉,心头是你娃儿命!别来别来……” 说罢,我爸赶紧把我看到的在墙角的那几个红面童子拿起来,一脚踹倒香火,然后把童子放在我娘床边的八个方位上。 做完这些。 我爸蹲下来抓住我的肩膀认真道,阳儿,按我刚刚说的,盯住你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说话不要动,就盯着你妈! 我爸的样子让我很害怕,但是我还是照着答应了。 说完他就出去了。 这下,屋里头又剩下我一个人。 经过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心里更加发毛,但是胆子也更大了一点。 我爸让我盯住我妈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我从小就跟狗这种动物很亲近,他们似乎很喜欢靠着我,我知道看着它们,它们就会跑到我脚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总之我就盯着我妈。 好在我妈长的漂亮,气质也很好,即便是死了,也能看出生前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子怎么会生下如此普通的我? 她为什么会嫁给粗糙的我爸? 我心里头开始乱想,想到这是生我的母亲,现在却冰冰冷冷地躺在这坚硬的木板床上的时候,我鼻头不由得一酸。 就在我顺着脸往下看,忽然注意到我妈的手指甲,似乎有点奇怪。 我凑近,好像是比刚刚要长一点了…… 咦,我惊讶的发现我妈的手居然没有指纹,光秃秃的。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死人,指纹也应该在啊! 左看右看没有个头脑,我收回目光,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吓的叫了一声。 因为我妈睁开了眼睛。 深黑的瞳孔和纯粹的眼白,衬着静美的容颜,就跟活过来了一样。 可是,让我不会认为我妈活过来的原因是,我妈的眼睑处渗出了血,非常瘆人。 我吓的后退了两步,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红面童子。 一阵婴儿小孩的咿呀声音突然不知道从哪幽幽飘过来,我哪里受得了,吓得大叫贴紧墙壁,心头怦怦跳。 我紧张看着四周,把我爸跟我说的一刻不停的盯着我妈的事给忘到脑后了。 彭的一声。 一个红面童子居然炸开来了,吓得我差点跪在地上,脚软软的,要不是靠着墙壁我早就倒了。 我害怕地看着我妈,心里速念道妈啊保佑我保佑我啊我是你儿子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妈的眼睛,居然就那么,翻白了! 在我眼皮子底下,翻白了! 红面童子开始一个个炸开,声音在这种氛围下令人毛骨悚然。 噗! 屋子里头唯一的两盏蜡烛,在这个时候熄灭了。 我大叫一声冲出门去,突然被什么撞倒了,我定睛一看,又是那个女人!穿白衣服的女人。 她的一只手朝着摸过来,手上居然是五根长长的惨白指甲。 我连忙躲到木板床下大喊我爸,同时一阵阵幽幽的婴儿咿呀笑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就在这恐怖的声音里,我听见一道熟悉的大喝声“滚!” 随着这声音发出来,那些婴儿的咿呀笑声一下子消失了。 我大口喘息着气,放下手,见到一抹光亮从前面传过来,几个人影闪烁。 “爸!” 我哭着爬出来冲到他怀里抱住他。 可是这时候我发现我抱的人并不是我爸。 而是一个身穿这个年代并不常见的马褂的男子,面相儒雅,他一笑就让我心底里的害怕少了不少。 “天峰啊,你这伢子看起来中气足嘞!” 我揩开眼泪,看见我爸就站在旁边,一声不吭,面相就跟我在寺庙里见过的明王金刚一样。 徐先生笑着一骂“你个当老子滴不要吓着孩子!来把蜡烛点上,乌漆麻黑的。” 几个村头里的人走进来把蜡烛点上。 灯光一亮,徐先生看到满地的红面童子碎片脸色就变了。 他惊呼道,这是闹啥子了,这么严重。 我弱弱的说了一句,我把一个碰倒了。 我低着头,明显感觉我爸的身子绷紧了,他很想打我,但是没有动手。 “算咯算咯,伢子也是甚么都不晓得,来来来,把东西收拾一下。”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头舒服了不少,抬起头,见到我爸板着一张脸,我悻悻把目光挪开。 徐先生是一个很面好的人,看起来很和善,而我爸也很尊敬他,这让我对徐先生好感很多。 帮忙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呀了一声,徐先生和我爸同时看着我。 我指着我妈的眼睛道,不对啊,我明明看到我妈眼翻白了,下面还有血,这怎么闭起来了。 我无意的一句话,让徐先生和我爸瞬间紧张起来了,如临大敌。 徐先生说道,不好咯!终于出事咯! 村长问道,怎么办? 我爸果断道,今夜就葬! 徐先生突然道,不行,夜里不能葬!夜葬是大忌,要死人的! 村长这下两头拿不定了,这不葬是要出大事,葬是要死人,这到底该怎么办? 沉吟一会儿,徐先生道,先让小姐今晚住棺材里,封住气儿! 村长听不懂什么是封住气,照着办就对了。 “村里头还有几口老不死的棺材,我现在就叫人抬一口棺材!” 我爸拦住急急忙忙的村长,说,那棺材不能用,得用瓦头。 村长问,什么是瓦头。 “瓦头,就是出马仙的轿头,就是有灵气的木头。”徐先生道。 村长急的满头大汗,这上哪去找有灵气的木头!? 徐先生忽然想到了,说,村口的老榕树听说八百年咯!这不就是现成的灵木了么? 村长一拍手,说干就干。 突然,一个族叔慌慌忙忙跑过来说,村头的老榕树挖出血了! 树出血在农村乡里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要么是撞鬼,要么是害了神仙!总之就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是大事。 “徐先生,你在这里,我去看看。”我爸拉住徐先生的袖子道,徐先生点头,放心叭,这里交给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我爸立即和村长过去了。 徐先生扫过一眼屋内,无奈的连叹两口气“都说好人好报,怎么个老天偏偏不长眼啊!” 随后他笑眯眯的看向我,问,伢子,你害怕你妈不? 我盯着他,弱弱的点头又很快的摇摇头。 他看见了哈哈大笑,说,娃子,你别害怕,这是生你的娘!你流着她滴血,你的肉,就是她的肉! 我问,那会不会害我? 徐先生神秘的说,害你的,不是你娘。 我在问为什么。 徐先生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和徐先生的对话让我心头松了不少。 徐先生转而看向我妈,他揩了揩眼嘴里喃喃,接下来说的话令我吃惊。 小姐啊小姐,你当初又是何苦嫁过来呢,在天有灵一定好好保佑你家的娃,这多好的娃儿啊,天不长眼天不长眼呀! 第三章:螭龙宝镜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心里暗暗道,小姐?难道徐先生和我妈有莫大的渊源。 我问他,徐先生,你认识我妈? 徐先生笑着说,何止是认识哦,当初我和你娘一起过……哈哈哈哈我个差点说漏嘴了咯,现在还不是你这个娃娃该知道的时候哦! 我当时还懵懵懂懂,急忙拉住徐先生的袖子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样,但是徐先生只是笑着摇摇头,一副天人不可相说的样子。 我再问,徐先生直接搬出我爸来,你个娃娃要是再问,被你老子知道咯少不了一顿皮肉苦喔。 虽然我认识我爸时间少,但是这点相处之间,我爸却在我心里建立了严厉的威严,徐先生搬出我爸立即让我乖乖闭嘴了。 我也只能放开手,眉头攥成一圈,摆出很不甘心的样子。 看着我赌气,徐先生一笑置之,他转而看向我妈,原本慈蔼的徐先生立即换了一副面孔,神色峻重,走到我妈身前。 我知道徐先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而且本事很有可能比我爸还大。 所以,我打算偷师两手,嘴上不要动作却很诚实偷偷抬起头看向徐先生。 徐先生发现了我倒也不说,只是一笑,我就在身后偷偷看着徐先生的动作。 只见徐先生从怀里抽出九张过了法的黄符,上边用红色朱砂笔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然而纹路歪歪扭扭根本看不懂的字符。 徐先生一边围绕着我妈的木床板把黄符贴上,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而且徐先生的步子非常奇妙,交替灵变,似若莲开。另外一只手则掐着双指道决,当样子比我见过的神棍强不了多少。 “小姐小姐,听吾令言,心生眼,天在灵……” 忽的一下,七张黄符居然毫无征兆的自燃起来,化灰不散,这动静吓我一跳,同时也让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徐先生做完这些,深深看了一眼我妈的脸,走过来慈爱的抚摸我的头,我能听出来徐先生带着一些哭腔。 “娃儿啊,你去跟小……哦不对,是你娘,尽快说几句话,灰散咯就说不成咯。” 刚刚那般神奇的一幕,也让我将信将疑的认可徐先生的话,小步走过去。 我妈的脸清晰的映在我的眼前,八年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是这样面对我妈。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妈妈接着上下学,只有我每次孤零零的回家。 心头猛然酸楚,我眼前模糊了,抽噎道:“妈,你一定要好好的,在哪里都要好好的。” 一席儿阴风从我背后卷过,我刚刚忽然有一种感觉,我妈就从我身边走过了。 随着这一阵阴风,七张黄符的灰烬彻底飞散了,同时我身后传来徐先生一声沉重的哀叹。 “妈!” 我再也抑制不住我的哭声,放声嚎哭起来,一下子噗通跪在地上给我妈连嗑三个响头。 乡下老人口口相传,一磕头劝亲莫再守,二磕头劝亲莫回首,三磕头劝亲入泉幽。 大道尽个儿安心走,孝子孝孙郎个把钱烧,你个儿就这样走,子孙登金福银相莫要盼……… 徐先生满面泪痕把我拉起来边说,娃儿啊,你娘知道你有这么个有孝心,她就是在天之灵也会高兴哦! 我揩干净泪水,见徐先生上前,马褂一脱反披,居然是一件黄色的道袍,和我看过的僵尸剧里的一模一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口银面宝镜。 那宝镜非常奇怪,周衔赤玄八卦,背撰一只恶首,我在乡里的庙会上见过,那是螭龙相,据说能吞魑魅魍魉。 徐先生咬破中指,在镜面的中央按了个血印,解开手腕上的红绳,一头系在螭龙双鼻上,令一头吊在房梁上,镜面冲着我妈的脸。 手臂一挥,不知道哪来的阴风大作,落在我妈四周的白帘飞散开,彻底遮住了我妈的尸首。 “娃儿,快去找九盏油灯,点在床四周!”徐先生催促道。 我不敢怠慢,立即从旁边置办的丧礼里找到九盏油灯,一一点上,摆放在我妈的九个方向上。 与此同时,徐先生也没有闲着,取出七枚铜钱串在一根狗血浸过的红绳上,摆成天上北斗的样式压在门槛前的青石台阶下。 紧接着徐先生还不放心,用一把糯米在门槛前撒了一圈。 等我摆完油灯,徐先生拉着我手说,娃子你可知道,九为数之极? 我半知半解的点头。 徐先生又说,“九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天下卦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你娘现在是犯煞,而九灯迎合卦理玄象最能压煞,这样就用不着你盯着你娘。” 这时候徐先生已经在有意无意的传授我一些东西了,我当时还不能理解。 我问他,为什么我盯着娘就有用? 徐先生说,以后你自然会晓得咯。 我又问,我娘为啥要穿一身红衣服啊? 徐先生又摇头说,这非我能说,以后你自然会遇到,这是你的命中注定。 我立马想,遇到,遇到谁?谁是我的命中注定?可是看徐先生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问不出答案的,只能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来。 我明白一点,这发生的一切,都源自我妈的死。 徐先生笑着,走,咱们去看看你爹爹,槐树遇血,天下没几样比这还邪。 走之前,徐先生深深看了一眼我妈,嘴里喃喃,法子降了这么多,希望不要再出乱子啰。 然后他扭过头带着我奔村头去。 外边太阳已经下西山了,村头离我“家”并不远,村子里按照我爸的嘱咐,家家灯火熄灭门窗紧闭,连声狗叫都没有,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死村,让人瘆得慌怵的很。 我紧紧抓住徐先生的手不敢松开,跟着小跑了一段距离,我突然意识到村头和我家是很近的,因为我记得当时在村头那口老槐树下就能看到我家。 但现在怎么还没有到? 明显徐先生也是意识到这一点,他面露从来没有过的紧色。 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风水位变,这已经不是灵精鬼神的事情了,而是意味着一种可怕的凶兆出现。 徐先生斥喝一声抛出两枚老黄铜钱,啪的两枚铜钱在地上碎成四瓣。 而神奇的事情发生,我面前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一下子就看到手电筒光纷杂的人群,他们围着一个地方,我还在其中看到了我爸。 第四章:石马驮仙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爸回头看见徐先生,紧拧的眉头松了一点,明显噙了几分尊敬,但是见我也跟着来的时候一下子就皱得跟雷公一样,狠狠瞪了我一眼。 徐先生连忙帮我说话才免得一顿训话。 “把云钗扔在那,没有阳儿盯着真的行吗?” 徐先生打包票道,我已经布下了禁制,这要是不行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 接着徐先生转过话题,指着槐树问我爸,老吴,这是不是跟小姐有关? 我爸连点三个头,忧心忡忡说,已经洒了三次简,把把都是云钗啊!他连连摇头心痛不已。 听言,徐先生目光黯淡了五分,一把手排在大腿上叹气道,小姐命不好,还是做我们这一行生无常乐,死无长安! 他们二人对话的期间,我闻到人群中一股腥臭味,我迈开步子胆怯怯的往人群那里走过去。 借着手电筒光亮。 我见到三人抱粗的老榕树已经被横腰砍断,而血腥味就是从那树桩上引出来的。 接下来,我见到了我一辈子也难以忘却的事,那就是老榕树的年轮上居然咕噜噜冒出血泡!一边的斧子上血痕累累,活脱脱就跟在这桩上砍过人头一样。 我眼尖,发现榕树周围并不简单,多了很多我之前没有见过的式样玩意儿,比如串好的五帝钱,折成纸船的寿钱,摞成小堆的公鸡头…… 显然是我爸干的,否则这树挖不动。 “天峰,你看现在怎么办?树冒血了还能用吗?”村长满头大汗眼巴巴问,分不清是砍树累出的热汗还是见到树冒血吓出的冷汗。 徐先生先声夺口:“灵木化煞,板上钉钉的不能再用了,现在问题不是这个咯!是我们砍树已经冲撞了阴仙!” 村长愣了,他大老粗一个哪懂什么阴仙阳仙,但是农村人的直觉告诉他摊上大事了。 徐先生看向树沉口气道“现在还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更难办,当日小姐安排我在这里的时候早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 “小姐于老奴有恩,这件事就算是豁出命也得给小姐料理好。”徐先生斩钉截铁。 我这些话里面,听到了我爸,还有徐先生,以及我妈之间肯定是有什么天大的关系,我杵在一边不说话,默默看着。 徐先生绕着树桩走啦两圈,最后停下来,用脚尖量了两脚,然后指着脚下道:“从这里挖,挖出血为止!” 村里的汉子们立即着手开挖,一刻也不敢怠慢。 徐先生转向村长,“村长,现在你去把村里的老铜钱,鸡血,桃木,棉线,五帝钱全部找过来!” 村长弱生生的问一句“你们要狗血吗?” 我爸道“不行,狗血太凶,现在用不着。” 村长点个头立即带着人一溜烟跑回村里。 “挖出血了!!” 这边忽然传来村里年轻人的喊叫声,一众人围过来,徐先生弓腰一看,快量!快量有多深。 年轻人用卷尺一伸,三尺。 徐先生的脸色瞬即就煞白了。“偏偏是三尺,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烧树,现在就烧树!一刻也等不及咯!”徐先生催促道,他看向天,左手迅速掐动着似乎在算些什么。 村里年轻人难以相信自己耳朵,转而问着我爸,吴叔,这……真烧啊? 我爸点头“烧,按徐先生说的做。” 几个年轻人立即搬过来几桶汽油,徐先生取来无根水用柳树枝绕着榕树洒了几圈,接下来年轻人们一拥而上把汽油浇上去,一把大火扑腾而起。 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大火,有冲天之势。 我害怕的退后两步,突然我踩到了啥,有东西在我脚后跟扑腾而起,我吓了一大跳,往后看去,眼睛都直了,凉意从脖子根渗到脚尖。 数十上百只老鸹七零八落的停在空地上,发出怪叫声,他们的眼珠子里直愣愣的,令人头皮发麻。 村里年轻人尖叫起来,“乌鸦!全都是乌鸦!” 徐先生见状意识到大事不妙了,看这阵势至少有数百只乌鸦,还不包括那些藏在暗处的,这怕是十里八乡的乌鸦都来了。 “孽畜,走!” 我爸大喝,一把糯米甩出去,打在乌鸦身上迅速冒出一阵闪亮火星子,几十只乌鸦挣扎了几圈死在地上。 其他的乌鸦吓得飞起来,纷乱飞在天上发出一片片怪叫声。 乌鸦叫鬼,遇厄逢凶,这成百上千只乌鸦一齐叫唤,大有一种末日感,村里的年轻人都露出惊恐色。 这时候村长带着人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几个袋子,还抬着两个腥臭大缸。 “来了,都带来了。”村长气喘吁吁问道“徐先生,你俩两位说怎么做吧?” “阴仙是精命,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砍他棵百年树犯不着拼命,咱们……” 徐先生话还没有说完,这边又有人大叫起来。 “烧,烧出东西来了!烧出东西来了!” 我跟着众人绕过去一看,在那火堆里隔着火,从那三人抱的粗壮树干中居然烧出一尊石像,像是一只马,托着一只奇奇怪怪的人儿。 这着实是世界一大奇事,在这种八百年老树里面居然烧出一尊石像,闻所未闻! 我见到徐先生脸上冒出冷汗,他眼睛争得老大。 村长问,徐夫子,这是个什么理儿? “石马驮仙,是那阴仙儿不肯罢休,这里面得有道道。”徐先生沉重道。“不犯阴阳不犯忌,这阴仙儿干嘛跟咱过不去呢?” 我爸问,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做法? 徐先生犹豫了一刻,而后点头,先做个法知根知底,瞎猫乱撞不是个办法。 我见徐先生盘坐下来,从背上一个单肩挎包里取出几片龟甲,原来徐先生那些东西都是从背上的单肩挎包里取出来的,就跟个百宝袋一样。 “天行行卦卜之理,牛鬼蛇神开情面,我请天上神仙下凡,尔等紧紧速速避退!” 说完,徐先生把龟甲一扔,啪的散落在地上。 这龟甲落地的时候,周围的乌鸦叫声突然就停了,四散而逃,像是遇见了什么让它们极度害怕的东西。 紧接着徐先生身板一挺,深深吸一口气,两眼凸瞪跟牛铃一样,面目凌然,活活有种被附体的感觉。 我爸对冲着大家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就这么安静了两刻钟,突然间徐先生的身子就萎靡下去,我爸连忙上前把徐先生扶起来。 我见徐先生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的说:“既不是犯阴阳也非犯忌,是小姐犯命啊……这阴仙儿得要请走。” 村长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连忙问,这怎么请?! 我爸道:“请官人!” 说出这个词,我忽然感觉身遭阴风飘过,冷飕飕的邪气地很。 抱臂看向四周黑暗,总觉得这黑漆漆里里是不是藏着些什么。 村长此刻难办,“啥是请官人?请哪个官人?” 我爸解释道,请官人是一种仪式,要八抬大轿,九人喊喜,金宝开道,银票买路,架着这石马驮仙,把阴仙儿风风光光的请到香火之地。 银票就是黄纸白钱,阴人买卖,香火之地可以是寺庙道观,但是那种地方佛颂真言或祖师开光,一般阴仙儿去不得,所以得请到祖祠里去。 请一尊阴仙儿去祖祠,众人面露难色。 这乡下人最重祖分,祖祠是敬祖尽孝的地方,请一尊阴仙儿,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我徐先生用虚弱的音色,一个字一口气费劲的说,等不得,拖下去得死人。 听到死人,作为看重生死的农村人,可是大事儿,村长连忙呼喝大家,招来村里办寿丧过清明剩下黄纸白钱金宝,用竹竿子做了一台简陋的轿子,刚好够足八个人抬。 徐先生在我爸的搀扶下,缓过来几口气,于是拿起无根水对众人道“阳月,子夜落地之人退后一步,命犯太岁者退后一步,冲本命者退后一步。” 如此要求,全村上下带把儿的就剩下二十几个了。 我爸扫目而过,点点头,够了。 徐先生依次用无根水在这二十几个人头上轻洒,而后走到队伍前边,用悠长绵延的长音大喊“开路~~” 两个点过无根水的壮年上前洒金宝。 “起轿~~” “一二嘿!”八个村里的年轻人熟练的把轿子抬起来,石马驮仙就在轿子上。 九个年轻人在队伍前方喊喜“阴人借道,风光大轿!” 队伍举着手电筒,前后数百米,着实是风光。 我爸看向我,沉声道:“都看见了吗?” 我怯生生的点头。 “现在不是闹着玩,你就跟在我身后,随我上山,你命格不一样,必须跟在队伍最后,我就走在你前面,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了都不能回头,都不能答应!” 最后两个字,我爸咬的非常重。 我认真点头,又迅速问“那我妈怎么办?” 眼睁睁的,我看着我爸一个七尺高大的黝黑男儿,两眼蓦地一红。“你妈没事,好好躺着呢,出发吧。” 我爸和我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我妈的那个小屋子一眼。 白纸黄钱在我头顶上飘,随着绵长的喊喜,凄凄惨惨。 第五章:有死人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上山的路不好走,其一山路崎岖扭折难行,其二就有股子说不清的意味了,这脚就跟踩着球一样,总是出点岔子。 我爸在前面说,官人上路,会有小鬼绊脚,为的是讨点寿钱,打发打发就行。 我刚想问不是已经撒钱了嘛?我忽然想到一个让我浑身血凉透了的可能,那就是这里小鬼太多了,撒的黄纸白钱不够。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汗毛倒竖起来,尤其是在这种我是队伍最后头的时候,我就感觉周围总有什么盯着我一样。 夜猫子藏在林子里叫唤,那声音就跟活见鬼一样,要不是我爸就在我跟前我早就撒丫子跑了。 正当我紧张的时刻,一道清澈轻灵的声音飘入我耳中。 “公子。” 我愣了一瞬,以为是听错了,便继续走。 “公子……” 这脚后跟还没落地,那清悦如银铃般淡然声音再次飘悠来,在这诡异淡然林子里,瞬间让我浑身冻僵一般挺住了。 我爸发现我脚步停下来了,回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催促道,“怎么了,没事快走。” 难道我爸没有发现? 我爸不是有道行吗? 我心头怦怦乱动,刚刚那声音跟趴在我耳边发出来的一样太真实了,以至于我根本无法否决我自己。然而此时四处死寂无声,别说是女子清悦的呼声,就是那夜猫子都不叫了。 我机械般的点了点头,再次提起脚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裤筒子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千万别回头,千万别答应。 临行之前我爸峻严的嘱咐言犹在耳。 不管是什么呼唤我,都不能答应。 就这么心里默念着,在被小鬼绊了无数次脚之后我终于随队伍看到了祖祠,一座不大的瓦房,窗棂几净,平时都是有专门的人打扫的,来的人很少,更别提是今天这么浩浩荡荡了。 我随队伍径直走过去,就在我以为熬到头的时候,在我视线边缘的位置,幽幽的飘着一片灰影。 那灰影好像就在那等着我一样,盯着我。 我全身汗毛瞬间竖起来,像是冰水从我脖子流到脚跟,我的身体完全害怕的僵住不能动了,手心里全是汗,我都能感觉到我的小腿在疯狂颤动。 我几乎是求救一般的从嘴里小声憋出一个字“爸……”冷汗流到脖子根。 我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那个白影一下子离我近了很多。 更要命的是,我因为极度害怕喘气都费劲,眼前越来越迷糊,就要两眼一抹黑了。 突然间,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那手温腻清滑,我脑子里触电一般的清醒了,睁开眼,发现是我爸抓着我的手腕,而感觉是那种庄稼人特有的茧子的糙硬感。 我倒在地上,我爸另外一只手正给我掐着人中。 见到我缓过来,众人才松一口气。 有着这么多乡亲父老水泄不通地围着我,顿时我心里的忌惮消淡了不少。 可是我爸突然跟我说,这一路上至少有五只阴灵盯上了我,其中还有一个厉害到没边儿的主,这话吓得我心脏差点跳出来。 不过徐先生说,那东西太厉害,幸亏得只是路过瞥了一眼,不然全队人都麻烦哦,娃子能挺到这里了不起啊。 这么说,我才知道刚刚我是从鬼门关走过了一遭啊! 这是阎王爷瞧不上我的小命,放我回来的。 我悻悻笑,不说我都不知道,这也太惊险了。 短暂的时间,我回想起来,似乎除了小鬼绊脚之外,我就是听见了那个声音,还有见到了那个白影比较离奇。 不知道这二者其中一个是不是那个厉害到没边的主,还是说这两件事儿其实是一个主? 还有,我睁开眼前手腕上温腻的触感是什么?我爸那粗糙的茧子手绝不可能是那个感觉。 这边,众人没有时间再顾及我。 阴仙儿必须要在子时之前请入祖祠受香火。 我一看天,黑的吓人,估摸着子时也快到了。 八人再次上马抬轿,可是让人胆怵的事情发生了,这八抬大轿就跟压着千斤重一样,任凭八个人使出吃奶力劲都纹丝不动。 村长慌了,连忙再让几个力气大的去抬,却被我爸呵斥住,八抬大轿就是八抬大轿,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行。 徐先生出身说,阴仙儿不肯放手,上多少人都没用,肯定是路上有什么冲撞了它!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路上大事没有,小事不打紧,哪有什么冲撞。 正当我和大家都疑惑的时候。 我爸和徐先生的目光都死一般盯向我,眼神直勾勾的,看得我害怕。 全村男人的目光也随着二人视线齐刷刷而来。 这下我被这么多人看着,顿时我不知所措了,这发生了什么? 但是很快徐先生摇头说,娃子命格摆在这,不可能是娃子,另有其人! 不是我,那会是谁? 还是说是什么东西? 这下不止是村长,就是我爸和徐先生都迷糊了。 这边阴仙儿闹脾气抬不起轿子还是小事,等一下要是石马驮仙进不了祖祠,那可就摊上大麻烦了。 正当众人决拿不定的时候。 “公子,有死人。” 那清悦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我耳边。 我脸色豁然而变,急忙左右看,可是什么人都没有啊!就连徐先生这般道行也没有发现异常。 那这声音是? 这时刻我开始琢磨起那声音话里的意思。 刚刚那声音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冷飕飕的,说明对我没有什么恶意,而它说的话是……公子,有死人…… 有死人,哪有死人? 我脑子里像被雷击一般猛然意识到了,死人……还能哪里有死人,队伍里有死人! 我突然出声,指着村里一众人道:“有死人!” 这句话就跟一个深水炸弹,炸开猛烈一波汹浪。 我爸和徐先生同时脸色铁青,急忙转身护住我。 与此同时,诡异瘆人的咯咯声传来,跟塘里的蛤蟆叫很像,但又夹杂着人喉咙的音色,显得诡异至极。 全村男子机械的抬头,刚刚抬轿子的八个人里,一个末尾的,他低着头弓起腰,背对着所有人,但是看他身形就感觉不对劲,像是一根杆子杵在他身体里把他架起来一样,活脱脱的! 死人相。 第六章:麻驼子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死人相。 这东西是徐先生在后来对我说的,最忌讳的相之一。 死人相和死相是不一样的。 死人相,是真正的死人。 也就是说,刚刚抬轿的八个人里面,一直有一个死人,还没有被人发现。 我咽了口口水,感喉咙十分干燥,眼睁睁看着那个死人机械转过身来。 “李王牛!” 村长脱口而出。 众人诧异,这是李王牛? 忽然云动月明,借月色,所有人看清了他的长相,村里的李王牛不错,然而皮肉白地跟在水里泡发了一样,两眼翻着和我妈一样的白。 这副景象吓坏了大家。 但是,更让我胆战心惊。 因为,李王牛直勾勾的盯着我。 “糟糕,见太多光了!” 徐先生察觉到月光落在李王牛身上,顿时变色,月阴起尸非常厉害,急忙拿起一件大衣冲向李王牛。 但是还没有跑出两步,徐先生骤然脸色煞白扑倒在地上,竟然吐出一口黑血,脸色骇然。 而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徐先生的这口黑血里有几只滚动的蛆! 呕! 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恶心干呕起来。 徐先生捂着胸口一手紧紧抓住地上的树叶颤抖,对着李王牛大吼“阴仙儿,你这是干啥!我们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这般毒蝎心肠算计我们!” 诡异的是,阴风突然呜呜呜的刮起来,云山遮住月亮,夜色一下子就暗了,从东边扑腾起几十只乱叫的乌鸦。 我不经意间看向我爸,我爸的样子吓我一跳。 他两眼冒起血丝,盯着李王牛。 李王牛忽然惨笑起来,那声音夹着咯咯音,又像是女人在尖叫又像是一个老头沙哑嘶吼。 “百年一回,百年一回。”李王牛声音阴惨,那两个翻白的眼珠子就直勾勾盯着我不放。 我浑身冒起鸡皮疙瘩起来。 这是阴仙儿?这哪是仙?这鬼还差不多吧! 突然,听得我爸斥喝,“哪来闹的山精!还不快滚!祖师爷开光物(弄)死你!!” 这话说出,那李王牛浑身抖起来,发出更阴森森的笑。“吴小儿,你吴家有本事,可惜天让传不到你手上来,你吓得住老夫?” “李王牛”的这句话,显然让去我爸有些乱了神。 李王牛的两腮鼓起来,好像吹了气儿一样的。“可惜咯,吴家出了个宝,那几个有本事没胆的怂怂,今个日子就便宜了老夫。” 蛤蟆精!? 我心底里疑惑。 那李王牛邪魅一笑,两腮鼓气,猛然朝我扑过来。 我猛吸一口凉气,,我爸连忙挡在我身前。 突然,我左手边的樟树林枝叶疯狂摇滚起来,无风自动,毫无征兆。 这把那附身了的蛤蟆精吓了一大跳,它连忙咯咯两声,似乎是见到了大恐怖的东西,于是连忙蹿逃。 这时候两道火光从另一方向激射而来,赫然是两枚黄符,打在李王牛身上。 李王牛痛苦的惨叫一身,蜷缩在地上。 “大仙儿饶命大仙饶命,再也不敢咯!” 李王牛痛的满地打滚。 一个小人儿从祖祠背后的林子里钻出来。 定睛一看,那不是个小人儿,那是驼背的老头儿,也就比我高半个头,头上就剩下几根似有似无的白毛了。 可是他眼神凶煞的很,鬼看了都要怕。 老头儿见“李王牛”求饶,根本没有任何同情,甩出一张浸了狗血的鱼网缠住李王牛。 说来也怪,那李王牛被鱼网缠住,浑身立即稀溜溜冒起白烟,接着就跟一滩死肉软下去了。 咯咯。 竟然从李王牛嘴里跳出一只赖皮蛤蟆。 那赖皮蛤蟆更怪,竟然是三只脚。 村里人顿时哗然,原来是一只蛤蟆精啊! 李王牛是被一只蛤蟆精给害的! “三的脚蛤蟆老死不死成精害人,呸牲畜。” 老头子骂骂咧咧,一把抓起那三角蛤蟆,一股脑塞进了妖后淡然葫芦里。 然后再贴上一张黄符,就算没动静了。 这一气呵成的操作,把我看的目瞪口呆。 这时候,我望着刚刚树动的地方,已经风平浪静了,好似刚刚从来发生过什么一样。 那个本领奇大的老头儿深深朝着那片林子看了一眼。 我从他眼中读出了恐惧,敬畏,凝重。 徐先生虚弱的爬起来,看到眼前这老头子,竟然没有露出吃惊之色。 “看什么看,徐老奴,今天我是给小姐讨公道来的。” 老头儿瞪了一眼徐先生,骂骂咧咧,又看向我爸。 “吴天峰,小姐当初撞了迷嫁到你家,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带小姐回去。” 老头儿的口气大有一种我爸不答应就灭了我爸的冲动。 然而我爸神色平静的说,云钗起阴了。 老头儿眼皮子一跳,脸色气地通红,有很快垂淡,最后瞪了我爸一眼,独自喃喃。 “先把棘手事儿办咯,再说这事!” 村长小心翼翼上前,问:“几位仙儿,这石马现在还架不架进去了?” 老头儿瞪眼圆睁“不想死就留在这里,阴仙儿谁也惹不起!” 村长被吓到了,连忙带着人把石马驮仙抬进祖祠。 说来奇怪,现在这八抬大轿居然轻飘飘的,一下子就抬起来了。 石马驮仙进了祖祠受到香火,也算是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我爸道:“阴仙儿还在,看来是出了什么事压住了阴仙,被这蛤蟆精扯了道道,可惜断了条人命,现在这个时候出血光真是雪上加霜。” 我抬头问虚弱的徐先生,这蛤蟆精是什么? 徐先生慈爱的看着我说。这世上精灵古怪,魑魅魍魉奇多,能出马的少之又少噢,能修成巫的更少,至于阴仙儿那是凤毛麟角咯。 村头的那老榕树八百年,都成不了精儿,那阴仙还是因为我妈引来的“外庙和尚”。 就是出马仙,也有专害活人的嘞。 而这种蛤蟆精,出身鬼祟,多是精害儿。 我半只半解的点头。 那老头儿瞥向我,声音沙哑又狠狠,冷哼。“吴家倒是出了个苗子,虽说你是小姐的肉,但老子不认你这个人!” 徐先生笑骂:“老麻驼子你命贱滴东西,真当得自己人上人咯,瞧不起这瞧不起不那。” 因为这句话,我差点噗嗤笑出了声。 马驼子瞪眼“哼!命再贱也是小姐的,轮不着你一个幺幺训!” 一口一个小姐,说到我心窝子里去了,我妈应该是一个大家闺秀。 怎么就…… 我想起我妈那个恐怖样子,就心里痛的慌。 我现在知道,我爸,徐先生,还有麻驼子,都是手头有家伙有本事的人。 我爸明显是要差上几筹。 至于徐先生和麻驼子,似乎麻驼子还要更厉害点。 麻驼子都这么厉害。 那我妈当年又有多么风光。 大家闺秀,贵为小姐,又怎么会嫁给我爸? 为什么要穿大红凤袍这种犯死人忌的衣服下葬。 还有,我妈的命格,我的命格又是什么? 这些都不知晓。 “小姐咯?”麻驼子逼问。 徐先生道,在屋里躺着,我在那布了三阳开镜的局。 “三阳开镜……” 麻驼子嘀咕,不置可否,放他这种脾气上那就是认可了。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突然从山下传来催命般的呼喊声,老老少少都急忙看过去。 一个村妇急急忙忙跑上来,脸色大变,丢了魂一样的。 村长瞪着眼焦急问,刘三嫂,干啥这么着急,不是让你千万别出门嘛? 刘三嫂吓坏了道,两手挥舞。 “村长诶,俺原来也是在屋里猫着没敢出来,但是实在是架不住外边的动静,就是你们那个小屋,传来说不清的动静,我出门去看,发现有人影在那门口走动!” “俺一开始以为是你们,直到我看见那人脚离地少说也有七八寸,我吓得赶紧来找你们嘛!” 刘三嫂这一串话,着实把我和众人震住了。 我吓到了,有脏东西,就在我妈屋外! “麻驼子,你本事大你拿主意。”徐先生即便是脸色煞白脱虚,也儒雅一笑,温闲随和。 马驼子,沉哼“吴小儿,你跟我走” 说罢,麻驼子领着一帮子人往山下去。 我正要跟上,徐先生忽然拉住我的手,眯眼一笑。 “娃儿,你跟着我。” 我看见队伍很快走远,于是点头。 徐先生拉着我的手,往山下慢悠悠走,我也不知道徐先生这是要什么。 走啦半里路,徐先生问我,“娃儿,是谁告诉你有死人?” 我摇摇头,当时我只听见了那声音根本不知道是谁? 徐先生眯眼笑,就是看不穿。 “那娃儿,那阴风是谁起的?” 这问我的糊里糊涂的,噢我突然想到了,是李王牛要袭击我的时候起的那阵风! 徐先生手攥紧了一些,他笑说,不是那阵阴风助阵,那麻驼子个王八盖子哪有那么容易制服三脚蛤蟆。 我问他,那阴风到底是什么? 徐先生盯着我,一直在笑,避开这个话题。“走,去见你娘。” 好家伙,又卖关子,我额线一黑。 徐先生大笑起来,拉着我下山。 回到村里。 那榕树桩还在冒血泡,村长担心闹鬼,问怎么办。 麻驼子说,怎么办?你事后在这搭台请个班子,大戏唱三天,不能断,就会这么相安无事过去了。 说完,麻驼子邪森森回头看着村长说,那得看有没有事后。 第七章:替命黄仙儿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妈屋子的门槛外,灯火阑干。 什么都没有。 刘三嫂急忙解释道,诶不对劲啊,俺万万没有看错,就是有个人飘在那啊! 麻驼子卷着背,手指掐算了两下,便道,还没坏到那地步,咱去看看小姐。 我随众人入村。 另外一边,李王牛一家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李王牛媳妇儿趴在李王牛尸体上痛哭,哭的天昏地暗。 而他两个不足膝盖高的女儿,站在一边吮吸手指,茫然无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心底里又害怕又难过。 这是因为我妈的死发生的。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头,我回头看是徐先生,他眉角噙着一分意味深远的笑。 “娃子,生死天定由不得人做主,顺应而为吧。” 我说,我不想要他死。 徐先生的笑怔住,紧接着他手激动的抓住我。“娃子,你再仔仔细细说一遍。” “我不想要他死。” 我当时还不明白徐先生的意思。 直到我后来,卷进了无穷无尽的因果中,才明白我这句话的份量是多么重。 徐先生好似是哭了,压着笑声地拍我的背。“好娃,走,咱去见你妈,好娃。” 人群走近我妈的屋子。 然而仅仅只差十丈的时候。 麻驼子脚步猛地作停,脸色怪异。 “糟糕,有人设计咱!” 我爸听言顿时就神色紧了起来。 麻驼子从包袱里攥出两片桑叶放嘴里嚼了两口,而后取水含在嘴里一吐。 全村的大老爷们看到被水喷涂过的地面上,诡异的露出一排脚印儿。 这脚印儿像是某种小型动物,呈现梅花桩,更诡异的是,竟然变成了一排鞋印儿。 我浑身拔凉拔凉的,这是闹什么了? “吴小儿,你立马带人去找一口灵木棺材,什么样的都行!”麻驼子催促道。 我爸答应,带着村长去找有灵气的木料。 这边就剩下麻驼子,我,还有徐先生。 徐先生捏起地上脚印的一撮土,嗅了嗅,眼睛一转儿,突然道,“黄仙儿!” 我是农村长大的,非常明白黄仙儿是什么。 胡白黄柳灰,黄就是黄鼠狼,也叫黄皮子。 一种有灵气的坟头畜生。 据说修为到了的黄皮子能够口吐人言,幻化为仙,乡下都叫黄仙儿。 黄皮子在哪个地方都有传说。 至于黄鼠狼娶亲这种志异更是流传广远。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黄仙儿在老人嘴里,可不是一般的山精。 因为黄仙儿常是出马仙。 麻驼子道,会不会是哪家的巫觋? 徐先生摇摇头,说,没人气儿,不是。 我拉拉徐先生的衣角,问什么是巫觋。 徐先生对我说,乡下各种走江湖的异人那可是三教九流,数不胜数。 在萨满里,巫觋巫觋,女为巫,男为觋,咱们农村人闹些怪事儿都得请巫觋。 而巫觋多是出马仙,黄皮子上身。 我听懂了,怪不得徐先生会问是不是巫觋。 我再问:“先生,巫觋很厉害嘛?” 麻驼子刮了我一眼,说这娃娃屁事儿咋比女人还多。 徐先生无妨大碍,娓娓道来,“巫觋的厉害说不定咯。但我们这样的人,不怕鬼不怕精,可怕天地,更害怕人心。这人斗鬼,精斗人,固然是凶险,可人斗人更可怕,降头锁命,遁甲剥魂,手段无比残忍,鬼看了都害怕。” 麻驼子嘟囔两句,徐老奴你说个这么多,这小儿牙都没长齐懂个屁作甚! 徐先生未做反驳。 可我点点头。 其实我当时已经懂了七八分了。 麻驼子冷哼一声,道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正当我们为这黄仙儿脚印棘手的时候。 屋里头忽然飘过一阵儿黑影。 徐先生说声坏了,连忙冲向我妈的屋子。 麻驼子更是气色怒愤而走。 到门口,我和徐先生一看,刚刚撒在门口的糯米上真真切切的踩着几个黑色的鞋印儿。 但是那鞋印儿踩上糯米,一下子就乱了,很痛苦的样子。 这就是那黄仙儿踩到我们的撒下的糯米,显现出来的足迹。 往屋里一看。 刚刚那黑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这是在我眼眼底里是这样的。 在徐先生,马驼子眼里就不一样。 徐先生连忙到我妈旁边,掀开白帘,徐先生胆一跳。 螭龙宝镜居然已经碎裂了。 一片网纹从中间的血手印儿那里漫开,但是周围的八卦没有破。 徐先生抬眼,背后的螭龙纹依旧完好无损,但是在螭龙纹上竟然有个黑色的手印儿! “还好,三阳开镜没有破,那家伙看来来头不小噢。”徐先生走回来,翻开青石。 底下摆置的北斗阵列的七枚铜钱已经碎做几瓣了,浸过黑狗血的红绳更是节节断裂。 “太险咯太险咯,那家伙道行要是再高点,就出大事咯!” 麻驼子看在眼里,默默不说话,沉着脸绕着木板床走了一圈,然后突然蹲下,一手伸进那恶臭的狗血缸里面。 我恶心的一皱眉头,只见麻驼子居然从里面抓住了一具动物的尸体。 定睛一看,黄皮子! 一只死掉的黄皮子。 更加令我难以置信地是,麻驼子掰开黄皮子的嘴,竟然抠出了一枚白玉。 麻驼子冷哼,“成精的替死鬼!”一把把死透的黄皮子往墙角一扔。 徐先生道“连黄仙儿都捉来当替死鬼,不要命的东西。” 我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眼瞅着那只黄鼠狼,虽然已经死了,但是那两只睁着大大的眼珠子却是让我心惊胆战。 在乡下,遇到黄仙儿是要散钱的,破财求安。 黄仙儿这种东西灵的很,又邪的很。 我一个同学的父他爸,据说就是喝醉了酒走夜路,踩到了黄仙儿的尾巴。 愣是绕着一座坟头走了一晚上,回来还大病了三天。 据说做梦的时候,梦到一个披黄的小老头儿,用绳子牵着他脖子一直没头没边的走。 要不是他妈吓死了赶忙请来了神婆,斩断了绳子,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对这种故事都是半信半疑。 但是现在见到了,就感觉身后凉飕飕的。 麻驼子擦擦手,面向我妈,他难过得老泪横流,浑身抖动,丝毫没有之前抓蛤蟆精时候的嚣张跋扈。 现在,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 麻驼子双膝砸在地上,举手大呼!“小姐啊!驼子来看你咯!” 声音之大,感情之切,就是我也动容了。 徐先生叹息一口气,摇头,把黄仙儿的尸体收拾好,说到底也是黄仙,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会被记恨的。 用报纸裹住尸体,徐先生嘴里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般用红绳缠住报纸。 而后取来一扎黄钱,又用毛笔点些了一些字符在报纸上。 放在门槛外。 没过多久,我目瞪口呆的看见从屋外的阴暗里钻出几十只黄鼠狼。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鼠狼! 这些黄鼠狼非常有灵性,排成仪仗队似的,一些在前边敲锣打鼓,一些抬着裹着报纸的尸体和黄钱。 最后一只看起来很衰老的黄皮子对徐先生做出鞠躬的感激动作。 很快,这么几十只黄皮子就消失在夜色里,敲锣打鼓声也没了。 卧槽! 我瞪大了眼睛。 徐先生又在门槛边上,用铜盆烧了几捆金宝黄钱。 “替死鬼,也无辜的诶,冤有头债有主,莫害无辜命。” 徐先生在门槛上念完这句话,一股阴风吹进来,徐先生连叹三口气。 我感觉有些异样,转过身来,麻驼子还在跪地垂头低噎,眼前之象却吓我一大跳。 我妈,我妈,她居然坐起来了!两眼睁开翻白。 第八章:柳木阴棺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妈她居然坐起来了。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坐起来? 死人怎么会坐起来? 我这一刻无比紧张,明明非常害怕,但是喉咙里就跟堵着棉花一样,光是张着嘴舌头在抖。 我妈就那么坐起来了,阴森森的,两眼白得跟鱼肚一样。 她怎么坐起来了的? 我爸明明用红线缠住了钉子,把她固定在床板上。 然而,我惊恐的发现,那些红线居然断了,断口就跟被烧焦了一样。 突然,徐先生从后面捂住我的嘴,我挣扎了一下他对我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 轰的一下,门板关拢,差点把我魂都吓出来了,还好有徐先生抱住我。 麻驼子豁然挺身,眼泪还没擦干净,就听他念出一个青涩的字眼,我也没听清是什么,突然之间铃声大作,摇晃的铜铃非常快速。 麻驼子摇着铜铃,大喝一声“镇!” 然而,我妈根本没有躺下去。 反而是门外通通乱响,好像有人在外边不要命了的拍门一样,但是那肯定不会是人。 我妈的眼角流出浓郁的两行黑泪,看的可怕。 徐先生大呼不好,这是要起尸了。 他抓住我的手,用指甲趁我不注意在我手心划开一道口子,我吃痛的叫了一声,紧接着徐先生搂着我一把把我流血的手心拍在门板上去。 说来奇怪,我手拍上去,这门板的动静突然就没了。 我就听见徐先生大吼“老马驼子!还不动手?!” 我心下震惊,勉强转过头,见麻驼子手里飞出几片红布,那红布活过来一般缠上我妈的身体。 下一幕,让我浑身冷飕飕差点魂都吓没了。 我妈张开嘴尖叫的嘶吼一声,翻白的眼珠子里冒出无数血丝泛红了! 这声音透彻灵魂,估计十里之外都能听得见,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我亲眼看见,我妈张开的大嘴里,从那喉咙里居然挣扎出一只血淋淋的鸟头! 这个场景,吓得我倒吸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一只鸟头啊,就这么活生生的从我妈喉咙里钻出来了。 麻驼子一把抓住铜铃,摇动三下,用铜铃从下边的狗血缸里快速盛起狗血,挥舞两下那狗血居然一滴都没有飞出来。 一下啪的砸在木板上,够血四溅,铜铃碎成好几遍,就剩下个把手还在麻驼子手里。 “畜生,滚!”马驼子大喝。 我妈的叫声瞬息就跟湮了气儿的火一样,一下子就没了,那只鸟头发出一阵怪叫声又钻了回去,我妈扑通倒在床板上,眉眼诡异的又闭起来了。 麻驼子扶着床板,气喘吁吁,流着汗,显然有些体力不支了。 他腰上的葫芦里装的那只蛤蟆精吓坏了,疯狂乱动。 麻驼子斥喝,再动,再动就把你狗日滴拿去喂那只鸟儿! 这么一喝,那只三脚蛤蟆精再也不敢动了,乖乖分分的。 徐先生紧张说,老麻驼子,今晚无论如何也得让小姐入棺材里去,否则天知道要出什么事儿! 麻驼子不甘心道,日他板板的,老子出门要是请了湘西那些臭老道出来,也不至于受这憋屈! 徐先生当着我面苦笑,你就是杀了他们,他们没那个胆子走这趟活儿,小姐命,哪个敢动得? 麻驼子眼露狠色,龟儿子的真有不要命的,这次黄仙儿不成,下次说不定亲自动手嘞! 我听着这些话,心底里愤怒,有人要陷害我妈,拿我妈的死大搞文章! “不管了,先镇住气机,等天亮!” 麻驼子立即从兜里抽出一沓黄符,每一张都有年头了。 徐先生笑骂,你个比铁公鸡还铁公鸡的,这回出大血咯。 麻驼子咒瞪徐先生一眼,说,这是小姐!别说是这些臭纸,我这条命都是小姐的。 这两个人的对话,虽然互相不对付,但是我能够真心实意的感受到,他们一切都是为了我妈,我心底里暖和起来。 这边他们干活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麻驼子比徐先生要矮多了,背上就跟驮着山一样,才到徐先生腰间。 然而,和徐先生文质彬彬的儒雅之风不一样,麻驼子浑身粗布杂衣,手背上,脑壳上,全是庄稼人的模样。 但是,身上挂的东西样样齐全,包袱,八卦镜,铜钱剑,墨斗线,开光的铜铃,五帝钱,腰后还有一把小桃木剑。 麻驼子把十二张黄符用铜钱压在屋子的四个角,又用剩下的黄符全部贴在房梁上。 我坐在门边,看他取出一个瓷碗儿,里面放满了糯米,麻驼子取了一点黑狗血滴在碗中间儿,手指上的黄符一旋神奇般的自然起来被麻驼子丢进碗里,瞬息闹腾起一片大火,衬着火未灭,麻驼子把一头系了红绳的铜钱埋入糯米中,红线另外一头拉出。 围着我妈的木床板绕了一圈,缠住四根蹬腿儿,最后又回到这碗里。 “吴小二倒也做了件厉害的事儿,知道装一缸黑狗血镇住地气,妈了巴子这么多黑狗血,得杀多少狗。” 麻驼子看着床下的一缸黑狗血,不由得是骂起我爸的手段。 这骂的也很喜人。 我没忍住轻轻笑了,立马被麻驼子狠狠一瞪,我赶紧看徐先生。 徐先生和马驼子做的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用黄符扎了一些纸人,我一数二十八个,这不就对应了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吗? 徐先生笑着夸奖我,娃儿心真清,聪明,以后是个干大事的! 麻驼子斗嘴道,屁娃,知道个星宿有什么了不起的,装神弄鬼的玩意儿。 我冲着麻驼子做了个鬼脸,差点没把麻驼子气地跳起来。 “哈哈娃子,我跟你说,老麻驼子摆的是传统滴铜钱红线,阴阳之理,八卦之玄,通的是自然之理。” “而我就不一样咯,我这是映照天上星宿,借的是仙人之力,你说厉不厉害?!” 我连忙点头。 “其实,各有各的好,他铜钱黄符锁住地气阴气,外拒邪阴,内压鬼煞,房梁悬符天阴不通,正好是能隔住外机。而我这个给他那个上了保险,借力发功,镇煞厉害的多。” 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麻驼子是摆了一个局,一个阵,隔绝的是外部的各种气机,镇住的是内部的阴煞,万无一失。 而徐先生的,专镇阴煞,一力降十会,对付厉害的脏东西威力更大。 这一来二去,几乎让我忘记了,现在是晚上,而随时起尸的我妈还在这个屋子里。 门突然被推开,我爸进来了,对徐先生和麻驼子说:“二位,灵木找到了,三百年的柳树。” 徐先生担忧说,前不种桑后不栽柳,柳是阴木,会不会…… 我爸着急说,方圆几里都找遍了,根本没有其他灵木。 徐先生叹出一口气,道,死马当活马医,用黑狗血淋上,咬掉它的阴气儿! 我爸叹出一口气,只能这么做了! 麻驼子一个大老爷们,眼露不忍“小姐,委屈你嘞,改天驼子用金棺银椁送你啊!” 这话说大了,但是我爸和徐先生都没有笑。 打好的棺材很快送上来了。 由于村里公鸡都杀掉了,徐先生抓来一只壁虎,用朱砂在壁虎的嘴里蘸了一点,放在铺满狗血的棺木上。 这壁虎居然就那么趴在棺木上,一动不动。 “诶!小姐!你睡好!” 麻驼子擦着眼睛,众人齐力把我妈连着木床板放入柳木棺里。 “诶!我个把纸烧,小姐你路上走的风光!” 看着棺木缓缓盖上覆过绝美静然容颜,我鼻子猛酸,徐先生紧紧抓住我的手,巍巍颤颤。 但是我知道,这里不仅仅是徐先生和麻驼子难过。 还有我爸,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眼睛红肿,七尺的大黑壮汉,顶天汉子,眼肿的不像样子,鼻涕流泡。 第九章:独自守灵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盖棺的刹那,伏在棺头上的那只壁虎猛地吐出舌头,舌间本应该是朱砂红,但是此刻却是阴惨的绿色。 徐先生抓住时机,拿出一枚五帝钱塞进壁虎嘴里。 “现在最要紧对的事情就是把小姐下葬,到地里去,风水地气能携阴而走,逢凶化吉。”徐先生道。 麻驼子侧瞥了我一眼道,天晓得会出多少事儿。 我妈入棺,接下来我爸找来了两根手臂粗细的麻绳,浸上狗血围着棺材捆了十几圈,打上“吊命结”。 吊命结是我们这边的说法,越挣扎捆的越紧,就是山里头的野猪也奈何不了。 在棺木的四个角上,系着铜铃,这次的铜铃制式和麻驼子拿的不一样,四面地藏神仙。 这叫锁魂铃,能坠千斤,神鬼不得。 后面那当然是夸张了,但这也足以说明情况是有多么凶险了。 夜色深沉,我爸和徐先生麻驼子唠叨了一会儿,只见我爸招招手,村长立即带着人出去了。 而后我爸跟我说,你今天一个人在这里守灵。 什么? 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灵? 我下意识的看向我妈的棺材,顿时身后冷飕飕的。 我看着我爸不容拒绝的眼睛。 徐先生叹出口气,对我说,娃子,你妈不简单,这里只能你来守灵咯!只能委屈你咯。 我爸看我不放心,对我说,你别怕,我们会在屋外头的老榕树那里守着。 听言,我才放心一些,有我爸和徐先生麻驼子在村口守着,量那些魑魅魍魉也不敢老闹事,于是我就答应了。 可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今天晚上我差点把命搭在这里。 子时一过,这里只能留下我一个人。 我爸再三交代,不能碰到锁魂铃,这里任何一样布置,都不要去动,万万不能动。 要是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一律不要理会,就盯着那只壁虎! 我点点头,看向那只两眼凸瞪的壁虎,心理压着一块石头。 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志看着我妈的棺材,联想到这一天的时间自己遇到的诡异的事情,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按我爸的说法,门必须关着,挡住气儿,而他们就在村口的榕树桩那里守夜。 我搬来一个板凳,坐在我妈的棺材前,心里发毛,于是就盯着那只壁虎,这应该是屋里除我之外的唯一一个活物。 我就这么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夜半了,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裹紧衣服,感觉周围有些冷,心下认为这肯定又是什么东西作祟,我看向四周的锁魂铃没有响,那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就找来件厚点的袄子往身上套。 这袄子刚套上,我身后突然出来一道突兀的吱呀声,是门板和门槛的咔嚓声音,幽幽的,毫无征兆。 这一刻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浑身都僵硬了,因为这个时候我是面对着我妈,所以根本不知道后面来了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我爸或者是徐先生忘了拿什么东西?我心里想。 很快我摇摇头否定看这个想法。 因为按照我爸和徐先生的慎重,进门是绝对不会随意推门的。 屋里头是活人时,要敲三下门。 屋里头是死人时,要问三句“在吗”。 缺一不可。 也就是说,我身后不会是徐先生和我爸。 那是谁? 而且,就算是如此,为什么守在村口的我爸,还有徐先生,麻驼子没有察觉? 我两只脚抖了起来,差点连凳子都要坐翻,眼神立即迅速的按照我爸吩咐的盯着那只壁虎。 嘴里快速念着,妈啊保护我保护我。 冷不丁一股冷气儿就爬上了我的后颈,我浑身一抖,冷汗浸湿了衣服。 接着,我竟然从视线的边缘,看到了一个低矮驼背的老妪慢悠悠走到我身边。 轰! 我如雷轰顶,差点要晕过去了,心脏都快要跳出心脏。 紧张之刻,我看到锁魂铃,心里瞬间豁然开朗。 从刚刚门板打开,到现在,锁魂铃响都没有响。 说明这不是鬼。 如此,我胆子壮了一点,视线挪过去一线。 我才发现那老妪手里提着一个点着的白灯笼,这分明是祭死人用的纸灯笼,她脸颊就跟百年老树的树皮一样沟壑粗糙,眼睛看不清,也不敢看。 而且,我察觉这个老妪是用脚尖着地的,而不是漂浮的。 如果是鬼的话,那应该是两脚浮起来。 那用脚尖着地是什么? 我想着…突然,我觉得这个老妪身形好像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我仔细回想起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突然老妪手里的灯笼扑的一下子就灭了。 我心一颤,出事了。 更加让我崩溃的是,棺材四角的锁魂铃突然疯狂,不要命似的响起来。 铃铃铃! 声音一阵比一阵催命。 我死死盯着那只壁虎,不敢绕开丝毫视线,脑壳上满是冷汗,手放在怀里抖动。 那只壁虎,也让我害怕起来。 它嘴竟然张开来,露出绿油油的喉咙。 接着,更让我吓脱了魂的是,这只壁虎居然嘴巴一张一开,说话了。 不要命的东西!知道我下面的是什么人物? 接着我身边,那老妪发出一阵年轻女人的低沉喉颤音。 那壁虎下面的话我就没听清楚,好像说的不是人语,但是和吼颤音相衬,似乎在争吵。 过了一刻钟,我看见那只壁虎浑身扭曲起来,四肢像是被蹂躏一样歪曲纠缠在一块,完全变形了。 那壁虎一口绿油油的血吐在棺材上,两眼迅速灰白,死的不能再死了。 壁虎死的刹那,身边女人的尖叫声突然被放大,我感觉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四个锁魂铃疯狂摇曳, 马驼子摆下的奇门节节断裂,铜钱炸开一地,红绳刺溜被一条火舌彻底烧掉了。 我看见麻驼子摆下的二十八星宿纸人,齐齐转向我。 我记得麻驼子说过,这二十八个纸人,是借天上星宿之力,神仙下凡,是镇邪的宝贝。 这二十八纸人一动,那就是说明,我旁边的那个老妪就是十足的邪,十足的鬼! “二十八请仙门,徐夫子,你好厉害的手段。” “快起来。” “快起来。” 我听见女人低沉的吼叫声,带着沙哑,似乎喉结被撕裂了一样。 她催促着什么,而我根本不敢去看她。 但是她,似乎也没有发现我。 我脑子里灵光一动。 对,她没有发现我! 从刚刚进门,她就没有对我提起来任何的注意,即使是咒骂徐先生,她也没有展现出对我任何的一丝行动。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看见我在这里。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身边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金晕。 这层金晕,像是极其细小的绒毛一样,落在我的身上。 这下,我终于敢壮着胆子看向这个老妪。 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 我脑子里再次一震。 我震惊地看着她。 这不是,村里的一个老妇吗? 我来村里的时候还见过她,她围在人群里看热闹。 怪不得我有印象。 但是…… 看她脸色,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脸上就跟结着一层霜,惨白惨白没有任何的血色! 而且,她没有瞳孔了。 死人,这是死人,怪不得脚尖走路! 我吓得倒吸一口气,这吸气的时候,我猛然后悔了。 屋里的气突然被扰动了。 这老妇脖子机械的朝着我转过来九十度,我听见了脖子的断裂声音。 这是活生生折过来。 我捂住嘴巴不敢呼吸。 生怕她发现我。 心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扭回去了。 第十章:给黄皮子请席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下我不敢喘大气,压着喉咙,一点点呼出气儿,这才没有再次闹出幺蛾子。 不过经过这回我也确定,来的东西,是个有灵的。 我在一边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个老妪的动作。 她伸出那只干枯的手,刚一碰到棺材,立即就炸开一团火星子,触电一样的缩回手。 老妇阴翳的说,黑狗血,真是准备万全啊…… 我知道,狗血在乡下里,能够压僵尸,也能吼喝住厉鬼。 刚刚这个老妇用手摸到狗血泡过的棺材,炸开的那一团子火星,应该就能说明这老妇不是鬼,而是僵尸。 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而操纵这尸体的,另有其人…… 老妇没有得逞,也不甘心,嘴里念念叨叨。 “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 念的我心里发毛,起来吧……谁起来? 我猛然看向我妈的棺材。 咚的一声,我妈的棺材动了。 这声音是从棺材里面动的!我妈……她动了! 我吓坏了,这边老妇念得更急了。 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 屋门大开,阴风儿越来越急,刮的眼睛生疼。 二十八纸人守在棺材前,在这阴风面前,居然是巍然不动。 咚咚咚! 棺材里敲的越来越急。 而老妇的声音也在扭曲变形! 变得嘶哑高昂,越来越快,无常催命一般! “客~~云~~钗!!!” 女人的尖叫声刺破耳膜一般响厉。 我痛苦的捂住耳朵,望着老妇的刹那,我吓的差点跪在地上,老妇的脸扭曲成一团,完全没有了人形。 我背过去一口气,两眼抹黑,彻底没有了意识。 再次听到声音的时候,是我爸在喊我的名字。 “吴阳,回来哦吴阳,快回来啊吴阳,吴阳,快回来啊,快回来啊……”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我爸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米冲着外面喊。 “醒了!娃儿醒了!” 徐先生惊喜道,连忙垫了一块枕子放在我背后,然后慢悠悠把我扶起来,让我靠着一床被子坐。 我一脸的懵然,迷惑的看着周围。 我妈的棺材还在,但是手臂粗的黑狗血绳居然是被撑裂了。 周围乱糟糟的,就连二十八请仙门也是个个破碎。 我从徐先生口中得知。 原来是昨天晚上,那个觊觎我妈尸体的家伙又来了。 之前害了个黄仙儿当替死鬼还不够,这次居然做术杀了村里无子无女的张老妇,上了她的身,借尸还魂来作孽。 而我爸,徐先生,麻驼子在榕树桩那里遇到了非常厉害的鬼打墙,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这里出事了。 最后还是一道金光出现,驱散了鬼打墙,他们才逃了出来,而屋里也是剩下昏迷的我和张老妇的尸体。 据他们说,看到我妈的棺材露出了一个角,他们心脏都差点吓出来了,索性没有事情,只有我当时吓丢了魂儿。 徐先生眯眼笑说,娃儿,这可是你老子,攥着米在门外喊了两个时辰,这才把你喊回来的哟! 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看向我爸,他依旧是那一副严厉的样子。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他是真心为我好。 我把经历的事情,跟他们一说,越说他们眼睛瞪的越大。 徐先生连连呼声道,我是从鬼门关里捡回来一条命啊!要不是我显命了,今晚就得死在这屋里! 我问他,什么是显命,这徐先生居然又跟我卖关子。 而麻驼子咒咒说,雷劈的死婊,让老子抓到她非要扒骨抽筋了不可! 经历这一回,我才明白了徐先生之前对我说的话。 “这人斗鬼,精斗人,固然是凶险,可人斗人更可怕,降头锁命,遁甲剥魂,手段无比残忍,鬼看了都害怕。” 真的是,鬼看了都害怕。 草芥人命,张老妇的命说拿就拿。 我爸阴沉着脸道,现在不是对付她的时候,云钗入土要紧。 徐先生默声点头。 这会儿外头天亮了,村长招呼来村里头的汉子干活儿。 众人进屋见到乱糟糟的景象被吓了一大跳。 不过徐先生可没有敢和他们说昨晚大家都捡了一条命。 我问徐先生为嘛。 徐先生指着我妈说,娃子,这里头的要是出来了,方圆百十里,要起血祸咯! 我沉默不语,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妈的死…… 徐先生摸着我的头说,娃儿,你可别怪你娘,你娘当年为了生出你,那是连命都不要。 你特别的很嘞,就因为你,母子九年不能相见,这还没等到九年…… 徐先生沉重的叹息一口。 我看向我妈。 如今,再看她一眼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她已经入棺,要是出棺了那就量成大祸。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先把棺材上的布置重新摆好,防止那个觊觎我妈尸体的女人又趁机作乱。 我爸定下时间,午前十点半起棺。 另外一头,麻驼子陪我爸去后山择吉点穴,必须要一口天阳贯日,飞木避月的风水墓穴。 所谓天阳贯日,天阳,是一种向阳坡地,每天的日照时间不能少于九个小时。 飞木避月,还得是周围有木,木随风动能够遮挡月阴,防止月阴起尸。 不光是如此,周围的风水也必须是三七向阳,活头源水,钟灵毓秀。 这其中的道道说不完。 而这边有徐先生看着,村长指挥。 逢丧逢喜,必定大操大办,悦新人,慰亡人。 而我妈特殊,当然不能大操大办,但是必须的礼节少不了。 所以就用纸人,纸仗,纸席来替代,派人专门在村头五里之外,唢呐大吹,声音刚好传到家门口就听个响就行。 徐先生取来艾草和火柴,给我艾灸。 他说,我昨晚侵了太多阴气儿,不除掉害身体得很。 徐先生在我脖子后头烧了一灸,刚点上,我就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儿吐出来的全是冷飕飕的气儿。 接着,徐先生在我四肢,头旋儿,双肩各烧了一灸。 灸四肢是驱阴。 而头旋儿,双肩,是人的三盏阳火儿所在,这里烧灸,能旺命火,驱阴寒。 烧完艾灸,顿时感觉浑身轻了很多,不论是抬臂还是伸腿,都轻快了很多,有力道多了。 徐先生什么都会,我问他,徐先生我能不能跟着你学本事啊? 徐先生乐呵呵说,这得问你爹噢,我可做不了主。 这个空档,徐先生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我可以问不少问题,比如这八年间我爸有没有关注过我。 但是有些问题,我是不敢问的,问他也不会说。 时间扣扣搜搜就这么到了九点半。 离起棺还有半个时辰(古人一个时辰是现在的两个小时。) 我爸堪完风水也回来了,说是找到了一个勉强的穴,已经带人挖好了,现在麻驼子和村里几个人守在那免得有人动手脚,他事先回来。 这边的仪式也差不多了,该哭的哭了,该响的响了,除了风光大葬之外,该有的都有。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吃完饭席,撤纸席的时候。 我纳闷了,怎么这院里的纸席还不撤。 正当我迷惑不解的时候,从竹林子里窜出几只黄鼠狼。 黄皮子! 我退后两步,对这种东西敬而远之。 只见徐先生上前,对着一只黄皮子鞠了一躬。说来奇怪,那只黄皮子居然也学着人模人样站起来拱手,模样颇为滑稽。 不过我可不敢小看,黄皮子是有灵性的,那黄仙儿就是陆地神仙,吉凶都不可小看的角色。 过了一会儿,几十只黄皮子大摇大摆的蹿到院子里,围着纸席旁的饭菜吃起来,好不热闹。 我现在才目瞪口呆的看明白了。 原来,徐先生和我爸是打算傍上黄仙儿,打点吉凶。 第十一章:白蛇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人杰地灵,不比天上神仙,但是也是拿出来响当当的。 黄仙儿,胡白黄柳灰第三也是有由头的,不比其他五个,最是能够通人性。 有着黄仙儿照顾一二,就是上路也能脚跟子稳当一些。 更何况,那个巫觋还害死了一位黄仙儿,以黄皮子睚眦必报淡的性子断然是不可能能够放过。 本来以为打点了黄皮子,能让地上灵精照顾就算是妥当了,可人算不如天算。 这还未过十点儿,天色突然就黯淡了,一块一块的黑云轧过来,天凤打起,地上的臣儿打着卷儿往天飞。 徐先生掐指一算,大呼不好,连忙和我爸商讨。 过了一会儿,我爸立即让村长吧家家户户的门都关上,把自家的灶神请到门口,摆上三畜和果饼供品。 剩下来的年壮小伙子,我爸拿出一叠儿红绳穿好的五帝钱,一个一个发,系在脚腕上。 徐先生拉着我的手望天,脸色苦愁,葬前天变,这是大凶之象,娃子,还记得昨晚咱们遇见那鬼打墙么? 我若有所思,点头。 徐先生跟我说,那不是鬼打墙,其实是风水位变,也是大凶。 早在前几天,他起夜敬师祖的时候,就看见老鼠打翻了供品,地上有蛇走的痕迹,他还在疙瘩角落里抓到了蝎子,蟾蜍翻白,蜈蚣爬梁。 徐先生说这是五毒闹丧,必然是要大祸兴起,对照今日个发生的事情,看来你娘这件事情很难善终啊! 我爸走过来,和徐先生说,要不要请人? 徐先生一副凝沉眼色,道小姐身世非凡,肯定会有人觊觎,闹不好会出大事,不能请人。 我爸想了想,问能不能请客家的人来? 我惊觉我爸的话,难道我妈还有一个不小的家族在另外一个地方?我沉默着竖起耳朵听。 只见徐先生说,离这最近的客家走山道师,少说也有百十里脚路,远水救不了近火,老麻驼子能来都是老天爷照顾嘞! 剩下来的就是死一般的平静了。 村里都知道我家不凡,而且有信鬼神敬鬼神的传统,这时候反而不慌乱,指望着徐先生和我爸拿主意。 徐先生道,走一步看一步,尽天人之力! 我爸用力点了个头,转过去对不知所措的村长问道“都办好了吗?” 村长答道:“都办好了,家家户户门窗闭着,灶神看门,剩下来的你哇事,我们做。” 我爸点头道“把村里所有的黄纸白钱都准备好,另外去祖祠请三位最有德望的老祖宗牌位。” 说到要请老祖宗牌位,还得是德高望重,那就是个傻子都知道要干什么。 这是拿着老祖宗牌位镇邪啊。 这是惊动冒犯祖宗的事情,村长犹豫了一下,把手一撒豁出去了,立即带着人上山。 这边,吩咐好事宜。 抬棺的人选也准备好了,清一色都是村子里抬了十几年棺材的老人,手劲足,步子稳,平起平落,最重要的是底子清,身世,命盘没问题。 这次抬棺的人足足有二十四个人,往日里,八个人就够了可能是因为我妈特殊的缘故。 掐着点算,这会儿距离起棺还有三柱香的功夫。 村长那边也把三位老祖宗的牌位请过来了。 奇怪的是,老祖宗的牌子刚一进门,一条蛇居然就从石头台阶下窜出来了。 这条蛇拇指粗细,白花花的,但是奇怪的是脑袋前有一点红色。 蛇头是三角头,在乡下那就是能要人命的蛇,这一下子院子里有脚有手的都忙拿起工具拍打。 然而,我爸一声大吼,让院子里的动静戛然而止。 “都住手!” 满院的人都愣,除了徐先生摸着胡子眼里意味不明之外,都是愣愣的看着我爸。 之见我爸上前,居然对着这蛇施了一个大礼,而后从屋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我爸小心翼翼掀开油纸包,居然是一片铮亮铮亮的金叶子! 好家伙,看这亮度和纯色,得是千足金,这么一片儿换成票子,在整个村里那都是首屈一指! 这金叶子亮出来的时候,就不知道闪瞎了多少人的眼睛。 我惊讶,没想到我爸看起来这么“朴素”的人,居然腰缠万贯。 但是更加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我爸竟然蹲下身来,把这片金叶子送给那条白色。 白蛇一张嘴,奇了,嘴里居然也是白色的,白蛇衔住金叶子,对我爸吐了吐蛇信子,晃过一道肉眼不见的白影儿,一下子就不知道哪去了。 我爸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气。 村长问,这是个什么道道。 我爸如实说出来。 原来这是我爸昨天请来的柳仙,胡白黄柳灰里的柳仙,比黄仙儿差一撇,可是一样是道行不浅。 柳仙虽然不比黄仙儿,可是能够断阴阳,知地命,是我爸请过来给我妈起棺定时辰的。 白蛇现,就说明这会儿合适起棺了……或者是到了不得不起棺的时候! 现在距离十点半,还有三炷香的时间。 如何能起棺? 但白蛇已现,不得不起! 我爸取出三炷香,在门口烧上,大家伙儿起棺,队伍排的很有次序。 但是,作为“孝子”的我,本来应该披麻戴孝走在最前面。 但是我爸根本没有给我披上麻戴上孝。 我爸揽住我的肩膀,说让我就在这里看住这三根香,等到鞭炮声响的时候就带着烧好的香过来,他会在上山的歪脖子树岔路口那里等我。 我一下子害怕了,问,就我一个人? 我爸点头。 我也没有办法违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反正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徐先生朝我投过来一个鼓励的眼神也算是让我安心了一些。 看着我爸敲锣打鼓的队伍走远。 一下子,院子里就冷清了。 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狗血味儿,经历了这么多,我也门儿清了,狗血压鬼镇邪。 现在有这狗血在,也安全一点,大不了我用舀一斗王那些魑魅魍魉上泼过去。 但是在这里孤零零的等待,还是瘆得慌,我紧紧的盯着三三炷香,就盼着那边爆竹声早点响起来。 看着,我发现奇怪的地方了。 这三炷香,烧的很奇怪。 我看过僵尸片,说活人最忌三长两短,而死人最忌两短一长,香烧成两短一长,那就是要死人的。 可是,我面前的香,两长一短。 不对!不是两长一短,这是有一根香,压根就没有烧起来,就是表面一点黑炭末儿。 怎么会没有烧起来呢? 难道是我爸失误了没点着,只是火儿靠了一下? 我立即拿过来火机,往那根没有点上的香上点。 奇了,这怎么点,就是我用火机靠着烧,也烧不着? 我想难道是浸潮了? 我用手摸,手里干巴巴的,完全没有潮啊? 这时候,当我低着头的时候,一双白布鞋出现在我眼前。 我浑身的寒毛瞬间炸开了,火机普通掉在地上,落在那双白布鞋之间。 我抖着手,流着冷汗,那双白布鞋我见过。 就是死人下葬的时候给死人穿的制式,白布灰底,做寿礼的针线路子真的和正常人穿的不一样。 而且,我看到那双白鞋的脚踝上,分明是纸裤腿…… 这是死人啊……我内心沉吟,只有死人会穿纸衣,那都是每年清明烧过去的。 “小娃儿,这是哪儿啊?” 苍老的声音从上门传过来。 一阵阵阴气儿吐在我头顶上。 这次没有什么显命,直接就是一只鬼,看着我! 这到底是该答,还是不该答? “小娃儿,这是哪儿?” 问的人声音再次传来,声音沉了一些,好像有些不高兴。 第十二章:柳仙相助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家伙居然不高兴了!我心里头害怕,只能咬着牙答,这是凤山吴庄。 只听得这个沙哑的老妇呢喃了一声。原来是凤山吴庄啊。 听她口气,好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她又用沙哑的声音问,你认识一户姓客的人家吗? 这个问题,简直是让我五雷轰顶。 姓客的?在这个吴姓村庄里,还能有哪家,这么罕见的姓! 那不就是我家吗?我妈就叫做客云钗。 她要去的是,我家? 那我现在,到底是答是,还是不是? 如果答是的话,那她要进了我家,发现我家里的丧事,那怎么办,那岂不是没有顾忌? 那就答不是!这样倒也是能拖延一点时间,村里百十来户,够他去找的,我知道等到我爸放鞭炮就行。 我吐出一句话,认识,就在村东边。 我家是在凤山西边,村口位置。 可是,这个老妇一句话让我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你带我去吧。” 我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即便是低着头也是能够感受到,这个老妇正在盯着我,她眼神阴森森的,直冒冷气儿,浑身从来没有这么冷。 我咬着牙说,不了,我这里还有事儿。 老妇喃喃一句,算了不麻烦娃子了。 说罢,我看到这双白鞋,飘走了。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一屁股脱力的坐在地上,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抬头左右看,哪里还有什么老妇。 那分明,就是个鬼! 可当我再次低下头看香的时候,香还没有烧,但是居然断了一节。 我眼睛一晃,那双白鞋,又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 “娃儿,你这是在这里干什么?” 老妇的语气有些不好,在逼问我的语气。 这突如其来的回马枪,让我差点踹不过气来,这他妈的又回来了! 我哪里敢答我在这里看香。 但是还没有等我说话,老妇一句话差点让我夺步而逃。 “你这香,是烧死人的吧?听说客云钗死了,就是这家吧?你怎么会在这里看香?” 老妇的语气,直接指向我的下怀。 那声音突然变得尖细了,“客云钗的儿子,好啊好啊,居然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听见这尖细的声音里带着愤怒,怨恨,还有得逞的得意。 我脑门冒着冷汗,脚就跟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根本抬不起来更别说是跑了! 只感觉一股冷风朝着我的脖子袭过来。“去死吧!” 我吓得闭起来眼睛,然而那恐怖的袭击没有落在我脖子上,我就听见一道惨叫声,紧接着就是破风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仅仅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就消失了。 外边,似乎安静了。 我觉得奇怪,又听见了嘶嘶声。 我睁开眼,见到那一条眉黑白蛇,也就是我爸请来的柳仙儿盘在我面前,嘴里涂着红信儿。 它的身体下,还压着一只脏了的白鞋子。 这不就是那老妇的白布鞋子吗? “你……你救了我?”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蛇。 其实我当时,真应该一头撞死在墙上,我居然对着一位得道的柳仙说话,就是我爸和徐先生面对这位,那也是得要恭恭敬敬! 我爸不是请,是求它来给我妈报时的! 而我,就这么不客气,好像就跟一只旧了自己的狗一样说话。 所幸,柳仙没有怪罪我,不然就麻烦了。 柳仙冲着我点点头,那样子就跟一位得道的谪仙般,自定若然,眼藏大道,那眼神儿比我见过最高深的人还有灵气儿。 这边,我听见我爸的鞭炮声,知道我应该把这香送过去了。 我立马爬起来对着柳仙照猫画虎的摆了一个拱手礼,而后立即拔起来那三炷香往我爸那里跑。 柳仙竟然也跟着我一起来了,它就在距离我三丈的地方,跟着我,但也好像是领着我,不急不慢,这分明是想要护着我。 我感觉的朝他一笑。 立马加快了速度。 很快,我就见到了我爸,他就和队伍,抬着棺材,队伍里举着招魂纸幡,在歪脖子树下等我。 我爸见到柳仙跟着我,吃了一惊,和徐先生一起连忙和柳仙敬礼。 接着他忙急着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会和柳仙在一块儿? 我把事情如实告诉我爸,我爸着实是吓出一身冷汗,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的情况到底是有着多么凶险。 我爸连忙趴在,对着柳仙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我猜大概都是一些感激之类的话。 柳仙点头,而后看了我一眼,又一阵风似的消失在灌木丛里。 我爸起身,接过我手里的三根香,一看,吓出一头汗来,他连忙招呼来徐先生。 徐先生一看,一样吃惊。 “这怎么会没有烧着咯!”徐先生吃惊。 这烧香一寸为短,半尺为长,有三短,三长,两短一长,两长一短,前者凶。 但是这有一根香根本没有烧着,我还说我用火机烧了几回也根本没有烧着。 我爸和徐先生面面相觑,我见到他们眼底里那害怕的神色。 徐先生一琢磨,而后说出来一个可能,“天峰,我猜这香应该是两短一长,肯定是因为娃儿在场,出了什么事儿,才没有点着!” 徐先生跟我们说,凡事都有兆头这香没有烧着,肯定是一种兆头,但是他现在看不出来。 不过,他强调了,能够让长的那一根香烧不起来,说明能量很大,但是又没有害! 在道家里,各种秘玄,卦门,术法,乃至是风水堪舆,其实都是讲究“能量”二字的。 天地万物,哪里都有能量。 影响能量分布的,就是气场,或者就叫“场”。 能量有正能量也有负能量。 一般说,一个人脸相不对劲,那就是这个人,“场”发生了变化,影响了能量,有太多的负能量,看起来就印堂发黑,有灾。 而这香,烧不起来,肯定就是能量作祟。 当然,这都是很浅显的解释,真正的能量学说,是很复杂,又贴近实际的。 至于是什么,影响了这个香,烧不起来,那就不知道了。 徐先生说,现在这些没头没尾的闹不清,赶快把小姐下葬最好。 我爸点头,立即把我拉到队伍前边来,我作为“孝子”是要披麻戴孝的。 我爸给我身上穿上白纸衣绑上麻,头上顶着白布,用一圈稻草箍住,然后我爸递给我一根绕了了几圈白纸的棍子,让我走在队伍前边。 我身后,就是举着招魂幡的队伍,一起围绕了我妈的棺材,而在我妈棺材前,三个村里的老人端着老祖宗牌位开路。 我爸作为我妈的丈夫,自然是要和我站在一起的徐先生不用披麻戴孝,只要穿上白纸衣就行,要跟在队伍旁边。 看见太阳逐渐上来,我爸看了一眼脚下的影子。 入土必须在十二点之前。 正所谓盛极必衰,十二点是午时,虽然太阳最大,但影子也最黑,容易招来脏东西,一般来说农村人都忌讳中大中午的去坟地或者野地儿。 我以前就看过,我隔壁几家,有个人大中午跑到外边,连吃饭都不回来,最后在田间找到了,找到的时候一个人蹲在陇头上不说话,谁喊他都不听。 最后还是请来了做神的法人,这才救回一条命,据说就是因为影子太黑,中午让脏东西窜了身! 所以,这是一个邪点儿。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大喊“上~~路~~” 唢呐吹起来,招魂幡扬起来,队伍上山。 我们去的就是凤山,附近几个村庄都把人葬在这个地方,按照姓氏划地,我妈是嫁到吴家来,明媒正娶的,当然是要入吴家的祖坟! 第十三章:天雷击木,玄龟挡路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祖坟就在凤山的后边,靠近吴庄的方向。 这和去祖祠的路不同,凤山的山没有那么多叔,随处都是低矮的灌木和沟壑,这凤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山路十八弯,我爸全程都拧着眉头,因为这样的山势看起来就很险。 一旦险,那就容易出事。据说凤山的风水,是五六百年前一位得道高人指点的,附近十里八乡最好的风水,龙门守势,能庇佑后世子孙登堂入室,发家显达。 别说,还真灵,自从是几个村庄祖坟进了这山,五六百年来出了十几个进士,甚至还有一个状元!不过听说,龙门不够高,那状元骑马披花没多久就被皇上给斩了。不过就是现在,虽然清华北大没有一个,但十大名牌却有几个份额。 迎着山路上山,我必须走在最前面,我爸就在我身后撒白纸黄钱打点过路。 不过,我发现了,这越往山上走,这天色怎么着就越黑了。 不对啊,这大中午的也没到,按理来说万里无云,应该是晴天高挂才对。 现在这天暗的,脚下都没影子了。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这肯定是有问题,要出事。 徐先生靠过来,对我爸嘀咕了几句,我竖起耳朵听,徐先生说天象不对,怕要变天。 我爸眉头紧锁,说云钗的棺椁是柳木阴棺,要是上面黑狗血被冲掉了,这山沟沟里,整个吴庄恐怕都要绝后。 徐先生叹息说,岂止是吴庄,这十里八乡都逃不了。 我爸转身对村长示意,村长立马招手让大家伙快点。 “现在不论如何,已经走到这个田地,硬着头皮也得上,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老天爷……” 我爸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惨白的雷电轰然劈下来,砸断了山头上一根歪脖子树,那根歪脖子树齐腰而断滚落下来,带着山上的石头一齐滚下来。 滚到队伍面前的时候,那石头堆里,我看到好像还有一只乌龟,奇了怪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凤山,怎么会有乌龟? 我再看仔细了,惊然发现,那不是乌龟,只是一块长得跟乌龟很像的黑色石头。 徐先生惶恐道,天雷击木,玄龟挡路,老天爷这是告诉咱们不能过去! 这一开口,整个队伍就骚乱起来了,连招魂幡都摇摆起来,不过这个时候才是能够看到专业抬棺人的素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抬棺的手不能摇,肩不能晃,十六个人三十二个肩膀一个面。 “这下该怎么办?”我爸问。 徐先生掐指一算,眼神从未有过的紧张,越算眉头越紧,手指头掐的飞快,恍然一下徐先生脚步晃荡要不是有我爸扶着,恐怕就摔在地上。 此时我看见徐先生唇色发白,两眼失神,这是心力交瘁的症状,刚刚那一卦算吉凶,本来是平常简单的一卦,但是每一卦都往死字儿上磕!徐先生不甘心,算了几十卦。 最后的结果,是凶,凶之又凶,险之又险。 眼看着这天色越来他越黑,在这个鬼地方进退维谷还要更凶,必须得有个果断! 徐先生双手颤颤悠悠,两眼冒起来血丝,咬着牙说,上山!今日个无论如何,就是拼了老奴这条命咯,也得把小姐安安稳稳的送下地里去! 我爸点头,大手一挥,队伍继续前进,只是出了这事情,队伍的气氛一下子压抑很多。 我手里紧握着棍子,看见天不但暗了,而且还有一座座黑压压的云山移来,大有一种暴雨倾盆之势。 “大家伙儿!加把劲!抬上山!”村长振臂大喊,队伍抬棺人喊着号子往山上走。 往山腰大概走了两百多米,我在前面举着棍子,后边跟的越来越慢,我担忧回过头来,立马被我爸一拍。 “别看后边!” 我爸训斥我,我赶紧灰溜溜的往前看。 不过即使是刚刚那一瞬间,我看到抬棺的十六个人,每一个人都是满头大汗。 按理来说,十六个抬棺人都是专门干这活儿的,身强力壮,十六个人抬一副柳木棺材绰绰有余! 我结合抬石马驮仙的那一出,意识到肯定是有什么东西作祟,这只能是棺材里的…… 我重新看向前方,前边的路因为天色开始变得迷糊起来。 我大喊一声,前面有人! 我不是故意的,而是我被吓出来的。 前边的山路拗口处,一片片黑色的,看不大清楚,只能是明白个人形的影子走过。 与此同时,传过来的还有大鼓擂动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其间还有低沉的牛号角声儿,这种声儿我在河边见人拉纤时候听见过,船上这么一吹,下边的纤夫一齐使劲。 沓沓沓~步伐踏地,整齐划一。 我爸立马抓住我肩膀迅速捂住我的嘴,徐先生对着后边慌张招手,队伍会意连忙低头。 我爸突然捂住嘴,我本能的挣扎。 徐先生在旁沉声道,娃儿,是阴兵借道,千万别动! 我浑身立马僵硬了,大气都不敢喘,害怕地不能动了。 阴兵借道,作为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这个故事早就是有所耳闻。 阴兵借道,那真的是撞邪了,平时最多的撞的是鬼邪,但是阴兵街道,那可是地府的玩意儿,最厉害的道士巫觋也奈何不得,真的冲撞了,号称是哪路的神仙也保不了。 这里怎么会有阴兵借道呢? 按理来说,徐先生和麻驼子这么高的道行,肯定是能够料算这里的风水的。 我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我妈的棺材从这里过……风水变了! 我妈的场,影响了这里的能量,让阴兵借道这种见鬼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我面前。 终于,这踏步声音随着战鼓敲擂缓缓平去了,不是远了,而是渐渐消失了,我爸松开我的嘴巴,我抬眼看过去,前边终于露出山坳口的模样。 我爸脸色凝重说,又是天雷击木玄龟挡路,又是阴兵借道,这是天地都在提示这路不能再走。 徐先生脸色麻木,手中抓起一把纸钱往天上一撒,声音昂扬。“上~~路~~” 我爸沉了一口气,眼底里冒着血丝,带着队伍继续前进。 我看天上,就是我这样的小孩都能够看得到,这要变天了。 终于,一滴雨水落在我的眉头上,我抬头的功夫,细密的雨水就往下掉。 这雨越下越大,我爸赶忙是让随行的人把衣服盖在棺材上,延缓狗血褪去的速度。 但即便是这样……徐先生干忙走到棺材边,棺材用麻绳捆住,四周系着锁魂铃,徐先生抓了一把锁魂铃上的绳头,手心上全是黑黝黝的狗血。 “快!走!还有两里山路!” 我爸大呼,冒着雨,全村一百多口带把儿前进。 由于我们的位置在一条山沟的小路上,雨水从脊坡上混着昏黄的泥水流下来下边的沟已经汇聚了一条小河,整个队伍都被浸湿了,我淋的就跟落汤鸡一样,耳边全是雨水的哗哗声,眼前居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雨。 当雨大到一种程度,天地就白茫茫的,看不清楚。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 村里的汉子也是能耐,抬着这么重的棺材,冒着这么大的雨,居然还挺着,但是队伍被雨冲乱是不可避免的。 前边的那个山坳口,还有一百多脚的路子,然而此时无无比大人漫长。 “不要停!往前走!往前走!”村长大喊,声音很快被雨水淹没,谁也顾及不到前边后边的人,只能走好自己的路。 我爸紧紧抓住我的手臂,领着我前进。 第十四章:破凶局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硬着头皮往前走,白雨砸在我脸上生疼,以往这个时候我肯定会吓得的慌乱,可是现在我不能这样。 因为后边可是生我的妈啊,我在前面给她领路,我要是慌了,我妈就再也找不到正路了,我咬紧牙关,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哭了。 前边白茫茫的一点,就是呼吸都有些困难,幸好又我爸抓住我的手臂。 可就在这个时候,后边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轰鸣声,我心底里一颤以为是棺材倒了连忙往后看,立即被我爸撕扯大人声音喝住。 “你别回头看!往前走!我去处理!” 我爸放开我的手臂抓起腰间的一枚铜铃,和徐先生一起摸着坡面往后去。这下没有我爸抓住我的手臂,心底的踏实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就跟浪上的浮萍一样,一下子着不了根,踩空了一般的人慌乱起来。 耳边全是唰唰雨水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好像置身在一片不真实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但是这种感觉又无比真实。 第一次,我遇到这种孤独,孤立无援的感觉。 我努力往前迈动步子,这个雨下的没完没了,根本就不正常,但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往前走! 眼前的白雨恍然,我惊悚的看见一些灰色的,黑色的,青色的人影站在雨后,他们离我很近,但我又摸不到他们。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四周人头攒动。 在浩大的雨势中,我被人包围了,他们围着我,每一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我,饶人是我再大的心性也崩溃了。 我尖叫一声蹲下来,抱着头大吼。 耳边的低语声,越来越多很是嘈杂,就跟在菜市场一样,都在看着我,议论我。 “公子,我们走。” 那一道熟悉的清悦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来,雨中一只温腻的手拉住我手腕,把我拉起来。 我站起来的时刻,眼前莫名漆黑一片,耳边依旧是磅礴的大雨声但是此刻却有一只滑腻如玉的手牵着我,引着我向前,这只手给我莫大的勇气。 这种黑暗里,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白光,我挣扎着睁开眼睛。 眼前的风景豁然开朗。 山谷,这是凤山,周围的一切,都是敞开明亮的,太阳正午,地面完全是干燥的,根本看不出一点水渍。 而我身上却是湿漉漉的,水顺着袖口往下滴,往回看,整个队伍都是湿漉漉的,林的跟落汤鸡似的!但是,这周围的一草一木一粒尘土,都是干燥的捏不出一点水,那刚刚的大雨是哪来的? 我见到我妈的棺材还在,但是上面盖的衣服不见了,狗血浸过的麻绳已经被冲出了原色,四个镇魂铃掉了三个。 而棺材上,有着无数道触目惊心的划痕,那些划痕很明显能够辨认出,就是人手活生生抠出来的。 我连忙寻找我爸和徐先生,却发现他们在队伍的末尾,浑身也是湿漉漉的,他们大口喘息着起。 “爸!” 我大喊一声冲过去,扑到我爸怀里。 而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爸的异常,我爸一个七尺粗壮的汉子,一只手拎着两个我起来,但是此刻却是被我撞的连退两步。 我惊慌一看,才发现我爸嘴角灰白,手里的铜铃已经不知道哪去了,而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掐痕! 而徐先生情况更不秒,浑身白衣和里边的破碎,手里还握着一柄折掉的玉剑,他们的身上都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 我吃了一惊,这是和什么打斗?难不成刚刚的巨响就是因为这? 徐先生摸着我的头,笑道娃子不要紧嘞,一个不长眼的东西而已,不算得什么? 我爸也罕见了夸了我一句,说,做的不错,不是你带着队伍,我们这一百多号人恐怕都得死在里面。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里面”是什么意思,但是能联想到和那个大雨脱不了关系。 我摇摇头,如实说,是一个人牵着我出去的。 我爸和徐先生脸色一大变,后者连忙问我是谁。 我摇摇头不知道。 徐先生怔住看着我,随即呼出一口气来,说也许这就是命吧,凶吉还论为时尚早,能救我等度一劫算是善缘咯。 与此同时,山那边传来呼喊声,众人看过去,是麻驼子带着几个村里的壮年过来了。 他们冲过来一看我们湿漉漉的样子,吓了一大跳,麻驼子看在眼里,而后点了点头,也不问。 徐先生问他怎么来了,不应该是守着墓穴?麻驼子解释,他们迟迟不见我们过来,再晚就过了最好的入葬的时机,于是过来瞧瞧情况,免得出了大问题。 果然这一来就看见我们狼狈的模样。 我爸说,刚才的事情非同小可,得尽快葬,不然天知道得出多大的事情。 三人一合计,立即率领队伍重新上路。 徐先生说灌棺木上的狗血已经给冲掉了,这走下去非出事不可! 我全都听到耳朵里,这里要出事的肯定是我妈,别无第二个人。 三人低眉,思索了一下,麻驼子突然看向我,那眼神吓我一大跳,恶狠狠的。 “让这屁娃坐上去!比什么血都好用!” 卧槽,让我坐上去棺木去,这不是开玩笑吗? 徐先生变色,说,这是小姐的亲骨肉嘞!你敢算计他,我非跟你拼命不可! 麻驼子蔑笑,不然你想出第二个法子? 这下,徐先生也没有招了,让我坐上去就是最好的招。 “娃儿要是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徐先生转身过来,从内兜里掏出一块古朴的玉塞到我手里,对我说娃儿,这是天杀的命让得你这么做,别害怕,有先生在这嘞。 我点头,而后麻驼子一双有力的手抓住我肩膀,直接把我放在了棺材上。 我乖乖坐稳,但想到我是坐在一口棺材上,心底里还是发毛的很。 村长看我坐上棺材,连忙过来问是怎么一回事,我爸交代后,村长也只能答应,以往这样做是要冒犯死人,要遭天谴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队伍重新上路。 头顶上艳阳高照,而我屁股底下,却是冰冷的很,我尽量不去望那方面想。 我爸替我拿着棍子在前边走,而徐先生走在队伍的侧翼,马驼子则跟在后边。 那另外一边呢?我看过去,忽然见到草丛在动,定眼看,一条白蛇在游动。 是柳仙儿! 我冲着它一笑,柳仙儿回应我一般停下来一下,而后继续往前游行。 我没有想到,柳仙儿也来给我们保驾护航。 这下,有我爸,徐先生,麻驼子,柳仙儿,算是万无一失了! 很久队伍翻过山头,就到了选好的地儿。 这个地址很是奇特,非常隐蔽,在一个斜坡上,坡上以一颗大樟树,四季青,樟树也是阴树,不过这是无奈之举。 坡下又一弯水,引自山上清泉,正所谓龙择水而栖,水生龙而灵,在池子的另外一边是一道坡梁,这就是龙势,再往后就跨过了凤山,开阔十里。 放道门上,这是一处好风水,虽然比不上豪门名望之地,但是巧生灵气,最能留住我妈这样一位精美秀丽的大家姑娘。 棺材放下,入穴之前不能落地,这本是坟山,村长很快找来几块青砖垫在棺材底下。 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十二点中午,必须要赶在这个点儿之前入坟,否则会出事。但是入坟之前的仪式不能少。 徐先生拿起我的那根棍子,沿着坟墓周围划线,嘴里念叨有词,同时手里不断漏出糯米粒。 这叫划风水。 第十五章:地缚灵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划风水是很内行的事儿,从脚步,到言语,堪舆排卦样样都得精通。 我盯着徐先生的步子,发现他的步子和那时候在屋里的很像,变若莲花,看得我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走,实在是巧妙。 徐先生绕着墓穴转了一圈,划好了一片地,而后取来一扎香,分别点在这片地的周围,我细数了一下,刚好是八个方位,难不成是对应八卦之理? 吱吱吱~ 突然传来老鼠的声音,只见麻驼子从兜里抓住一只老鼠,跟家里的老鼠一模一样,要知道家里的老鼠可是特别怕人,别说是抓在手里,就是远远见到人也得钻的无影无踪,我以前在幼儿园里就试着徒手抓老鼠,结果在手心上被啃了一个坑。 但是这只老鼠在麻驼子手里,却是乖巧,麻驼子喂给他几粒米,而后用一根极细的红线绑住老鼠的尾巴,麻驼子冲着墓穴放开老鼠,这老鼠一溜烟的窜进了幽深的墓穴里面。 墓穴是村里十几个壮汉挖的,很深。 麻驼子手里牵着那根红线,我看他神情有些紧张,一直盯着墓穴里,我就好奇了,这墓穴不刚挖的吗?里面难道有东西。 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静静等待着结果。 然而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下奇了怪了,麻驼子拧眉,手里一扯,一个灰色的东西飞了出来,我一看,竟然是那只老鼠的尾巴,断口鲜血触目,像是被活活撕开的。 徐先生道不好,糟糕咯,地缚灵要起事儿? 地缚灵这东西我第一次听见,是在坐在棺材上听徐先生讲的。 和一般的鬼邪山精不同,这是一种藏在地里的恶灵,死者往往怨念不散,被拘束于某一片区域不得超脱,往往是恶灵。 然而这种恶灵,一般又对付不得,因为地缚灵有些山神的灵气,又比不得山神,对付容易遭阴,很不讨好。 凤山这片儿都是坟山,地缚灵很多,有些厉害有些微不足道,厉害的又少害死人,顶多吸点路过不走运的人的阳气儿。 我看明白了,怪不得麻驼子要用只老鼠试探,原来是看看地缚灵的态度,如果是一般邪祟早就被灭杀了。 “格老子滴,今天就宰了它!”麻驼子臭骂,领着铜钱剑上前,然而却被徐先生一把拉住。 徐先生说,“别轻举妄动,凤山这片地缚灵多,杀一个不顶事还可能出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问清楚出的啥事,请他们走!” 麻驼子瞪眼,急道,你个徐老奴别以为我不动,可现在是个什么时候你比我还晓得,小姐午时之前落不得土就麻烦了。 徐先生摆摆手,让村长拿来过来鸡鸭鱼肉供上,前边摆上一碗大米饭,徐先生取出刀子在手心划了一道,三滴刺目的鲜血落在饭里,而后取出三炷香插在米饭山上烧着。 紧接着,徐先生双掌合拢,朝着墓穴里拜了拜。 一息后,嗦的一声,三根香居然从米饭上射出去了。 徐先生紧张的神色终于缓和。 “大家伙儿,转过身去!让地仙儿恰完饭。”徐先生对众人挥手。 地仙儿,这是尊称,徐先生的客气话。一般的地缚灵哪里配得上这个名号,地仙儿,那是比阴仙儿还厉害的角色,在乡下都说是统管山神。 大家都自觉转过身去。 我也坐在棺材上转过身去。,好奇心驱使我竖起耳朵听着。 后边一开始没有动静,但是后边开始出现一点点簌簌声,好像是有条蛇从树叶上划过去了,就没有其他声音了,我很激动,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这地缚灵到底是长什么样子?但我哪敢,我爸还不抽死我? 忍着这种令人发毛的动静儿,过了一会儿,动静消失了,徐先生取出三个硬币,背对着往后边,一个一个抛过去。 啪。 啪。 啪。 三声响。 徐先生发声让大家伙儿转过来,这下我们才看清,摆的鸡鸭鱼肉还在,但是上面有几个黑手印儿。,米饭上的血迹也不见了。 我爸从一边准备的寿礼里拿出一件黑色的袍子递给徐先生。 徐先生接过黑袍子,往鸡鸭鱼肉的供品上一扔,盖住了,我看的云里雾里,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实在是太装神弄鬼了吧! 只见徐先生从腰间取出一个铜铃,不多不少,刚好摇了五下,另外一只手掐诀,嘴里默念了几句青涩的咒语。 这咒语刚念完,周围挂起一阵怪风,掀动树叶卷起,周围顿时冷飕飕的,温度骤降了十几度! 大家伙儿都知道,来事儿了! 徐先生和麻驼子,我爸却是不急不躁。 这下,让我吓一跳的是,那墓穴口居然冒出一阵青烟儿!那青烟儿虚无缥缈,这风吹的我头发都乱糟糟的,但是这青烟却不乱。更加让我和大家伙儿震惊地说不出来话的是,那一件盖在鸡鸭鱼肉上的袍子,居然拱起来。 好似是一个人藏在里面,村里众人吓的后退两步,目瞪口呆。 徐先生恭敬问,地仙儿,出个啥子事了。 我心里暗惊,难道这地缚灵要亲口说话。 结果真的和我想到一样,从那黑袍子里传过来一阵沉沉的声音。 “老道士,不是我骗你,这个地方葬不得。” 徐先生问咋个就葬不得。 那黑袍里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说“你们葬在这里也会出事,这个姑娘命太厉害了,一定会出事。” 徐先生和,大家心底里都咯噔一下,我见徐先生捏紧了拳头。 “阴人入土,万事为安,也不可么?”徐先生这句话是咬着牙关低吼出来的。 “我尽管告诉你们,一定会出事,别的再说我也会死,你们要是葬在这里,这山上的我们这些地灵都得走,惹不得啊。” 徐先生拳头捏的骨节苍白,我见到他的拳头在颤抖。 徐先生说,“那就请,诸位行行好,走吧。” 久久之后,黑袍里那位发出声音,走也可以,但这座山头每个地灵都得打点,不然这棺就是拼命也不让葬。 “行。”徐先生沉声道。 几个呼吸吼,那黑袍逐渐垂下去了,最后传来一声叹息。“该走不走,给非要闹得血光才好。” 黑袍彻底瘪下去了。 说明那个地缚灵已经走了。 但是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我听见那地缚灵说,要葬下我妈,就必须打点整座山的地灵,让它们安然离开这座山头。 而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走,可能是害怕某种东西会来,更深的我也想不明白,也不敢想。 徐先生和我爸合计了一下,我爸让村长把村里所有的鸡鸭都杀了,附近渔家的鱼都包下,打点山头,要把地缚灵全请走,钱他出。 我爸可是能够拿出一片金叶子的人,这点钱自然是不会缺,村长也不敢怠慢,这是闹阴阳,出命的事情,就是白送给我爸也不打紧。 从山下运供品上来需要时间,但是一定要赶在午时之前。 村长立即风风火火带着人下山取供品。 这边,我爸让我就坐在棺材上一刻也不能下来。 这边,徐先生,我爸,还有麻驼子在附近的林子里布置下“天罗地网”,似乎是在迎接某一种东西。 这点时间我就呆在棺材上忙我也帮不上。 约莫还有半个小时,村长他们还没有来,我看向我妈的那口墓穴,就见到一缕白影子出现。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但是那个白影子看不到了,我以为我自己看错了,这个时候我手里的玉佩咔嚓一声碎了。 第十六章:岚封客女 本章铜鹿舌致《阴灵戏》,我的学生灵异启蒙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猛然吓出一身冷汗。 我赶紧看向墓穴那边,依旧是没有任何东西,而这个时候我爸和徐先生,麻驼子也是根本没有注意我这边的事情,他们也是没有发现那个白影子。 我重新看向手中的玉佩。 在我们这边的家乡,都是有说法的,身上戴的玉件要是莫名其妙碎了,那就是替自己挡路一次灾。 我再联想起刚刚那一片无声无息出现在不足我二十米的白影,心里就悸动的很,刚刚没有一个人注意我,要是没有这个玉佩,那么后果有多严重,想一下我都脚底发冷。 嘭! 当我想的时候,我屁股底下毫无征兆的震动了一下,棺材板都挺起来了。 我吓得大叫一声,我爸和徐先生三人赶紧放下手下的活儿过来看我。 “咋个了娃子。”徐先生跑过来问。 我紧张的把手里碎掉的玉佩给徐先生看,然后告诉他棺材板动了。 三人都吓了一惊。 徐先生赶忙接过玉佩,面露紧色,忙道不好咯,有东西来咯。 我爸说我们在这布置了天罗地网,怎么可能进的来。 麻驼子眼睛露出贼光,四处环了一眼,最后落在我们脚底的泥上。 “是地,地缚灵走了,没人占据,就有东西趁虚而入了。” 我爸一锤棺材,骂道妈的没考虑到这茬。 徐先生安慰我,说,娃子你莫要担心,你坐着棺材,这叫神仙坐官,棺材不散,神仙都动不了你哦! 我弱弱点头,这里最靠谱的就是徐先生了。 刚刚那东西飘现,首先碎的玉佩,然后才动的棺材,这也印证了徐先生说的话,我心里反而不担心了,我妈这么厉害,我坐这上面谁能懂得了我? 有了这一回教训,麻驼子在我附近的地上刨了三个坑,我看见他往里面各埋了两根铜棒。 那铜棒样子很怪,一头粗一头歪张显细。 徐先生红用安慰我的语气笑说,娃子,认得不? 我摇头。 徐先生告诉我那是铜鹿舌,很凶的东西,不是名门正派的东西,对鬼灵无比凶,鬼神见了都怕,据说是一叫莲花秘院的老祖宗搞出来的东西。 凡器物能镇压鬼邪,而这铜鹿舌是生生折磨阴灵,万世不脱,比鬼还凶的东西,用这东西那是一点也不积阴德。 我问徐先生他有吗? 徐先生笑说,只有老麻驼子那种行走江湖,心狠手辣的人才会用,你先生我还想多积点阴德将来好走嘞。 听徐先生说这铜鹿舌有这么厉害,麻驼子还埋下了六根,我安心多了。 这边布置好,正巧了,村长也带着人马上来,我爸询问村长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村长摆手,很舒坦的样子,说一开始还紧张,后来发现根本没啥子事。 我爸点头,这是因为重要的主儿已经上山了,也就是我妈,自然是不会再担心遇到那么凶险的事情。 遥想到那一场灭世般的白雨,那都觉得不是在一个世界,那是多厉害的玩意儿能弄得那么厉害,难以想象。 我爸让村民,把鸡鸭鱼肉这些贡品都摆到这座山头的各个坟前告慰阴灵。 做完这些,就算是请走了地缚灵。 剩下来就是下葬。 徐先生下葬之前特地去查看了一下墓穴里有没有冒血。 要知道,土冒血是大凶,凶到无比! 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是,坟头没有冒血,也没有任何异常。 着重检查一番之后,徐先生点开风水,正式入葬。 墓穴往里面,其实还有一个竖坑。 因为我妈要法葬。 法葬就是竖着葬,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棒。 另外法葬也有夺风取水的说法,是能够退避祸邪,请福入瓮,大有讲头。 我看向我爸,还有徐先生,他们两个都沉着脸,我知道他们心情都不好。 麻驼子在我妈墓前大喊一声,小姐啊你走好嘞! 一个五六十岁的人,就那样跪在我妈坟前痛哭,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老人哭成这样,按理来说活到这个年纪,该流的眼泪都流完了。 我听见骨头嘎吱声,回头看,我爸和徐先生两眼都冒着血丝,浑身微颤。 “爸。” 我拉上我爸的手,却发现我爸肌肉紧绷,整个人就跟铁一样定在那。 “天峰,别看咯,守住四方,别出了事咯。” 徐先生拍了一下我爸的肩头,转身去周围查看布置的局。 直到后来,我回想起,才知道,徐先生这话是双关。 守住四方。 斯人已逝,逝者前行。 麻驼子是劝不住了,一个劲的哭。 我站在麻驼子身边,看他哭的动心。 村民抬着我妈的棺材进墓穴。 接下来就是封墓,我爸要给我妈封第一块砖。 而我作为“孝子”封第二块。 徐先生和麻驼子不能上,因为一行有一行的规矩,道法不动明房。 明,是指冥,忌讳所以代以“明”,摸金倒斗有明器之说,就是为了避讳。 明房,就是坟。 他们做道法的,不能给死人封砖,要是亲自封砖了,那就是镇压灵魂,要不得。 填土封砖,砌泥摞碑。 我妈才算是彻底进了土。 按照徐先生说的,只要进了土,一切都好说。 但是我看,徐先生和我爸的脸色并不好。 我心里嘀咕着看了一圈周围,直到一阵风吹过,才觉得有点冷。 现在可是大中午啊,艳阳高照,影子最黑的时候,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狗吐舌的时候。 但是周围,就跟冰库一样冒着冷气。 村长咋咋呼呼连忙跑过来。 他端来一个盆,里边装着水泥,而盆边结霜了!白花花的一圈! 我爸神色猛紧,说所有人都不要出糯米那个圈! 这边刚说完,村民叫道,碑砌好咯!来拜坟! 拜坟,是我们这里必须要做的仪式。 我爸是我妈的丈夫,不用拜,只要上香就行,我作为亲儿子,就必须上香,这必须要做滴。 我爸领着我过去。 麻驼子已经在碑上写好了字。 我看见,碑上没有我妈的名字,也没有我爸的,也没有我的。 岚封客女,借葬。 六个字。 很生分的六个字。 尤其是那借葬,看得我心里冒火。 我妈是明媒正娶嫁到吴庄的,能进吴庄的祖坟,为什么要写借葬? 还有,我爸,我妈,我的名字为什么不能写上去?! 见我怒相拧拳,徐先生摸我的头,悯爱道:“娃儿,你莫要动气,你妈在前边躺着嘞,这么写是有这么写的道理。” 我无法理解,徐先生也说我妈是好人。 好人,为什么要这样? 我想到徐先生说过的一句话。 生无常乐,死无长安…… 我妈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命?为什么要死穿红,还要灵棺葬?连墓铭都不能刻一个正正当当的。 “人~走~茶~凉!”昂扬绵长的口号子从村长口中响起来。“夫君!拜嘞~” 我爸上前一步,在我妈的坟前插上三炷香,我看见我爸的膝盖是用力半跪下去的,那力度不磕伤骨头也得擦破一层肉。 徐先生在身后长叹一口气。 “孝子!拜嘞~” 我眼眶里盈满泪水,一切的命运,于我,于我妈,都如此不公,八年不能见,一见隔阴阳,真真当当的生无常乐,死无长安。 我哭着,给我妈磕了三个响头,抬脸看见岚封客女四个字,岚封,这个地名我默默记载心里。 就算是徐先生和我爸不告诉我真相。 我也会找到那个地方,问明白我妈的一切。 “乡亲父老,拜嘞!” 一百多个村民对我妈鞠躬。 “拜完~您嘞好走!” “大道尽个儿安心走,孝子孝孙郎个把钱烧,你个儿就这样走,子孙登金福银相莫要盼~” 第十七章:村长的女儿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拜完礼,摆上供品,然后就是烧香。 然而,我插上去的这三根香无论如何都烧不着,有村里的族叔哀叹说这是小钗放心不下娃娃。 我眼泪顿时盈出,往地上噗通一跪大喊“妈妈,你放心走吧!别惦记我!” 我这刚喊完,我面前的三根香冒起来香火缕缕,我爸发出一声沉重的哀叹。 我知道,我妈彻底的算是走了。 但是,事情还远远没有这样结束,还有人觊觎我妈的尸体,甚至是她的灵魂。 就算是过了今天,头七也是一道难以越过去的坎。 头七回魂,逝去之人来看在世亲人最后一眼。 徐先生把我拉起来,亲自帮我拍掉膝盖上当的土,道好娃子好娃子啊,你娘知道你的心意,一定会好走的。 花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宁寂。 四周布置在林子里的铜铃不要命的响起来,但是现在一缕风都没有。 村民上下顿时就慌了,我爸露出急色,知道现在村里太多人在这,太凶险了,会出人命的。 我爸连忙对着村民大喊,都沿着路回去!跑回去,快!千万不要回头!记住,千万不要回头,天塌了也不要回头! 面对这种阴阳之事,乡下人都是避之不及,忌讳的很,现在有是闹邪,我爸刚开口就拔起腿就跑。 “回去关着门!一个都不要出来!”我爸在后头大喊。 我爸又看向我,这个时候村长我还没走,他把我托付给村长。“村长,麻烦你带着阳儿去家里避避,记住了千万不要开门。” 作为村里人的主心骨,吴庄的领头,村长一直都是个好人,一下子就答应了,立即抓起我的手。 我爸对我说,阳儿,跟村长回家去,不论出什么事都不能出门!等我回来! 我点点头,对我爸和徐先生说了一句你们小心啊,就跟着村长跑了。 这奇了怪了,刚跑出去没有几十米,这天突然就刮起来大风,我回头看,却惊恐的看见,我妈的坟前居然吹起来了黑色的风。 村长被这景象吓的胆儿都破里,连忙把我抓起来被在后边不要命的一样往村里跑。 路上非常颠簸,好在村长虽然个二小但是常年是干农活的好手,力气大的出奇,很快就到了那歪脖子树那。 过了这歪脖子树的时候,我就突然感觉,我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好像是很多很多的头发搭在我脖子,村长说怎么越来越重啊。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刚想要好奇的回头看个明白,突然记起来我爸说,千万不要回头,我顿时浑身僵住。 还好没有回头,不然就完蛋了。 可是后面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太强烈了,湿哒哒的头发挂在我后颈上。 我心底里凉飕飕的,对村长小心翼翼说,村长爷爷,后面好像有人。 村长听见我这句话,什么也没有说,我就感觉他浑身一紧,步伐一下子快了很多。 紧接着这个时候我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往后窜过去。 柳仙! 又是柳仙,那道影子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眨眼的功夫,我脖子后边的湿冷感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又是柳仙给我消灾了。 很快,村长就把我背回了村里。 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关着门,比死村还死。 村长匆匆忙忙拍了半天门,他媳妇儿才害怕地拉开门。 进屋,啪的一下关住门,把我放下,村长又挪过来一口大缸堵住门,他靠着缸蹲下气喘吁吁。 我才发现,村长的脸色煞白,满头大汗,显然是是刚刚被我的话给吓到了。 “娃子,你有没有回头看?”村长紧着气问我。 村长媳妇儿也紧张的看着我,因为在农村里,遇到邪事儿,回头看是大忌。 我摇摇头,听见村长和他媳妇儿舒出一口气。 我打眼瞧,村长虽然是看起来瘦瘦矮矮的一个老实农民,但是他媳妇儿却是腰膀滚圆,虎背熊腰的,长的很是彪悍,真是辛苦村长了,晚上还不得是累死。 诶,别说,村长媳妇儿虽然看着唬人,但是开口这表情比啥都热心。 她摸着我的头,我怕生的退后两步,她也不怪,说娃儿饿了不,婶婶这就给你下面。 她眯眯笑,又热心又让人觉得踏实。 村长说了一句他也要一碗,就被媳妇儿瞪了一眼回去。 “你在这等好,婶婶这就去下面,你个老不死的来帮手脚。”村长媳妇儿跟拎小鸡似的把村长抓进灶房。 堂屋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吴庄穷,家家户户都是瓦房,厅堂就是摆着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我打量的时候,忽然左手边的门动了,一个人影闪过去,吓了我一大跳。 难道又是鬼? 可不对啊,我爸说过千万不要开门,那就是说,只要门关好,灶神请到门口去镇着,就不会出事儿。 于是我壮着胆走到那扇门边,小心翼翼拉开门,随时做好撒丫子逃跑喊人的准备。 然而刚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香气儿钻入我鼻间,屋子里非常干净,净敞,每个器件儿无论是大是小,都摆放的很精心。 忽然我听见一道受惊的失声,我推开门,往炕上一看,顿时我就愣了。 在土床上,一个白净净的小女孩,约莫是和我差不多大,可能比我小一岁,可是那双眼睛真好看,又大又水灵灵的,头上扎着发卡,她怀里抱着被子躲在角落小心翼翼望着我。 我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这是我第一次闯入女孩的房间,用个词说,这就是闺房。 “你……在这干嘛……”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脸一红,真想扇自己一巴掌,这是人家的闺房还问人家在这里干什么,闯进来的是我啊。 我连忙改口,道歉,脸上红扑扑的,天哪在女生面前脸红,这点出息。 这小女孩见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俊不禁,噗嗤笑了一声。 笑的真好看。 我马上意识到,这应该是村长家的女儿。 那边传来村长媳妇儿的喊叫声,村长媳妇儿骂骂咧咧过来后边跟着村长,显然数落的是村长。 村长媳妇儿进屋,一看女儿,脸皮子一下子就拉下来。“大白天的跑床上干啥,刚折的被子又弄乱了,死丫头快下来。” 村长在一边笑嘻嘻的说,小花,来看看新朋友嘞。 原来这个女孩叫做小花。 小花蹑步下来,人如其名,身着一件碎花的白色连衣裙,小巧又可爱,看得我脸一下子又红扑扑的。 村长乖笑道,诶哟天峰家的儿子没得定力哟,我家女娃脸都没红你倒先红了。 这么一说,我脸估计已经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死命低着头,恨不得是找个地缝钻出去。 小花噗嗤又笑了,轻掩着小嘴,旁边还有两个小酒窝,真好看。 村长媳妇儿见我为难,狠踩了一下村长的脚,疼的村长差点叫出来。 “你个死老不正经的,多小的娃子你也不管管嘴,没个样。”村长媳妇儿瞪眼。“赶快跟我去做面,吴阳,你就这玩,当婶婶这里是自己家。” 村长和村长媳妇儿离开了,后者对着村长骂骂咧咧的,我还听见一句话,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话又戳到我了,真抬不起头啊。 鼻前一缕香气荡漾,我抬起头来,小花竟然出现在我身前不足两步当当距离,笑盈盈的看着我,两只手藏在身后。 我连忙后退两步,目光怎么敢看她啊。 “你好,我叫吴慕花,你叫什么?” 小孩子之间最简单的介绍。 第十八章:祸起凤山。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终于抬起头,心里一直都在默念,要有出息,要有出息,要有出息。 “我,我,我叫吴阳。” 该死,还是结巴了。 “你好啊,阳哥。” 我用惊讶的表情盯着她,小花开口就是阳哥,这一下子不仅仅是客气啦,那还抬举了。 我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开口就好说话了,这个女孩还是很不错的,聊的来。 就是一开始的时候,丢大人了,估计印象是去不了了,后悔莫及,怎么能就这么丢人了,我平时自诩还比一般的同龄孩子心眼多点。 女孩子嘛,好奇心都是藏在心里。 我就从外边的事情开始找话题,我说的时候,她就在我身边认真听着。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别的不敢说,唬女孩拿得出手,说的她一回一回张开小嘴惊讶的看着我,我还时不时吓他一下,说到紧张的时候,她就捏着碎花裙。 从这里聊开了,那当然是什么都好说。 我从这里入手,问她有没有见过我妈? 可是她摇摇头,根本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叫做客云钗的女人,村头的那一件屋子已经几年没有住人了。 我心底里吃惊,连小花这样的在吴庄土生土长丢人女孩,都没有见过我妈,那为什么村里人还很熟悉的样子? 难道是,小花出生之前,我妈就没有回来? 那我妈是在哪里去世的,又为什么去世的?明明那么年轻。 我紧接着问,听说过吴天峰这个人吗。 这回,他倒是点头。 诶不对啊,难道我爸就在吴庄一直生活着?我接着拐弯抹角问她,想要套出一点东西。 原来,她也是这几天见到过我爸,我爸来家里找她爸商量事。 而他更早认识吴天峰,是在凤山的一座小房子里。 我问她是什么房子,却看见她忌讳莫深的眼神,明显是被吓的。 凤山,又是凤山。 在我抹着蜜丢人嘴下,这个小花还真是单纯,把很多事情都告诉我了。 原来在凤山,除了东边半山腰的祖祠。 还有一座院子她以前和村里姐妹去那里玩过,因为那里种着一片桑树林。 那院子,高墙大院,户门用一把大铜锁锁住了,只能推开一条缝隙。 她们都不敢看里面,因为村里又传言,那院子里以前吊死过人。 而她就是从,那条缝隙,见到了院子里有一座牌楼,牌楼里的一个格子,就写着吴天峰三个字,正对着门,看得最显眼。 不过就那之后,她回去狠狠被她妈用扫帚子教训了一顿,就是平时把她当成宝的他爸都端着烟枪在一边无动于衷,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敢去那个地方了。 我点头,原来还有一些这样的缘故。 问多了这些不好,我怕她对我误会,于是就聊她,我从小就知道,聊对方比起聊自己,更容易让对方有聊天的兴趣。 果然这小姑娘对我也是毫无警惕。 原来,她本来应该还有两个三胞胎姐姐的,但是都没过四岁,现在牌位还在房梁上放着。 我一想,三胞胎姐妹,稀奇啊,我又觉得不对,她刚刚是说跟着村里的姐妹去那里玩。 不是应该是说跟着朋友去吗? 我问她,村里有和咱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吗。 让我震惊的是,一个都没有。 我当时见到的送葬队伍,老老少少带把儿的男人得有一百多个,也就是说,吴庄也算是百户村庄。 怎么可能一个男孩都没有,这不正常啊,我大伯家的村庄,男孩数还压一头呢。 小花对我做出嘘声的手势,她不让我在大人们面前说这个,会不高兴的。 我默默的,心底里暗道这也太奇怪了,难不成村里是出什么事情了?结合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肯定是逃不开“阴阳”二字。 一来二去,这个天真的小女孩,一下子把什么都兜给我了,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骗骗,那些小学高年级的姐姐可不好唬,一个个精的跟鬼似的,不过小花也没有啥阅历,摸到底也就是这村子里的那些嘎达事儿至于什么香闺秘闻,我俩当时都不明白。 这边,面下好了,是吃午饭的时候。 今天中午是吃面,南方的卤子面,但是我有感觉这个面不对头,又不像卤子那味儿。 村长笑嘻嘻跟我说,娃儿,那味儿可是咱们村一绝哦,胡辣汤听说过不,你在附近哪里都吃不到,走一百里都吃不到,只有咱们吴庄才吃的到,这面里,就有那味儿!早上剩下的汤底浇的面。 这味道确实是独特,饶舌有余,回味无穷。 吃完饭,村长告诉我就在这里等着我爸回来,无聊了就跟小花完,在我爸回来之前,这门是不能开的。 可是,这一等,天暗了,也不见我爸回来,不回来就意味着不能开门。 那吃饭咋办,得赶集买菜不是。 让我意外的是,村里家家都有窖,这东西我可是从没听说过。 村长说,窖里的,够你吃个小娃子吃十天半个月都莫得事,你就安安心心等你爸回来。我也就听了这话。 然而,到了大半夜要睡觉的时候,我爸也没有个音信,就是村长也着急了。 晚上我是跟小花一个床睡,这床大,说是土床,其实是村里的木匠打的手艺活儿,宽敞的很。 第一次和女孩儿一起睡,虽然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啥都不懂的,但是心里还是别扭,另外担心起我爸和徐先生,这一晚睡的不踏实。 第二天,我爸也没回来,村长和她媳妇儿都有些着急,但也只能等着。 第二天晚上,大概半夜一两点的时候,我被小花喊醒,她让我看窗外。 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又担心我爸,所以所以有些心烦,当然看向窗外的时候,外边一片儿杂乱的手电筒光。 “你爸回来了,我见到他了,进来又走了。”小花用鼻音小声对我说。 我忙着要起床穿衣,但是这时候村长媳妇儿闯进来,叫我说千万不要下床,村子里出大事了,我和小花谁也不能出去。 我执拗要出去,却被村长媳妇儿一瞪眼,平时她对我很和善此时一瞪眼就跟母老虎一样吓住了我,小花只时候拉住我手臂说阳哥,我们就在这里吧。 我心底一软,加上摄于村长媳妇儿的威严,也只能是答应。 村长媳妇儿往我怀里揣了一个竹筐,让我照看好,然而立即出门了,还把门从外边锁上了。 我打开竹筐,和小花一看,小花立即大叫一声被吓的花容失色连忙后退到床角。 竹筐里是一条盘起来的白蛇,怪不得小花被吓成这这样。 但是这白蛇我认识,就是柳仙儿! 然而,现在的柳仙躺在竹筐里,气息微淡,身上还有很多触目惊心丢人伤口,甚至我看见一个刺目的黑色小手印,跟刚生的婴儿手差不多大。 这些都让我心疼,柳仙儿可是救过我好几次命,没有柳仙,我妈起棺的时机都握不准。 我告诉小花不要怕,这是我救命恩人,柳仙,有灵智的蛇仙。 小花一万个疑惑的看着我,直到我再强调一遍,她才放松了一些,不过作为女孩,怕蛇几乎是天性他还是不敢靠过来。 她轻叫一声,“阳哥,你要把蛇揣怀里?” 是的,柳仙实在是太虚弱了,而且浑身都是冰冷的,我怕它死掉,想要用我自己的温度来给他一点生机,尽管我从小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但是在我手上的,是救过我几回命的柳仙,我不怕。 我把柳仙放在我肚皮上,露出脑袋,然而穿上衣服,抱紧它。 第十九章:千里两墓之局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心底里给柳仙祈祷一定要渡过这关。 据老人们说,山野兽类成精,要渡四九劫难,九小劫,四大劫,方可成地仙。 如今柳仙成了这模样,几乎是丧命,可能是大劫。 把一条蛇放在肚皮上给它取暖,这种场景,小花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些崇拜。 我此时更加担心我爸和徐先生,他们怎么样了。 外边的声音很嘈杂,各种手电筒乱晃,好像有人受伤了。 忽然,我听见了徐先生的声音,徐先生的口音很特别,一下子就可以认出来,兴奋的我对外喊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外边杂音太多,没有听见。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小花习惯性的下床去开门,我心底里猛惊连忙拉住小花,小花疑惑的看着我。 我对她做出嘘声的动作,小花很迷惑,我悄悄把灯拉开,看向门那里,忽然门又敲了死下,还传来村长媳妇儿的声音。“丫头,开开门啊,有事儿。” 我意识到不对劲,四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刚好敲到四下肯定有猫腻,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我对此深信不疑。 小花要去开门,我又拉住她,小花问我干什么。 我小声跟她解释,你妈出门的时候自己把门锁上了,为什么要我们开门? 这个解释,顿时让小花毛骨悚然,她连忙躲在我后边。 我看向门,心底里慌慌的,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一定不能慌,你越慌就越遭阴,人都是有三盏阳火的,一般鬼是不敢靠近的,打败心里越慌,负能量越大,那阳火就容易小,一小就容易出事。 这个时候院子里声音还嘈杂,说明不少人在外边,那我还怕个屁。 我对外头喊,你自己开门啊! 我知道,要开门必须要有钥匙,这门就是一道界,象征阴阳两变,关着门,就是天上神仙护着,鬼在那边,人在这边,一般是越不了的。 外头“村长媳妇儿”说,我没带钥匙,死丫头快开门,不然等我进去抽你。 我说,门是你在外边锁的,你还问我要钥匙? 小花噗嗤笑了一声,说这鬼还真笨,不过我可笑不起来。 我让小花趴地上,对着门缝看,小花看了一眼连忙吓得爬起来脸色煞白,对我说,阳哥,外面那人悬着脚。 我把小花拉到我身后,小花就跟受惊的小鸡似的躲在后边,这种保护小花的英雄形象很让我自信。 只听见门外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和小花紧紧盯了一会儿,以为那东西要走的时候,我想要趴地上看一看,结果门一下啪的震动,像是有人在那边锤门。 我连忙爬起来,心头怦怦跳,心里的英雄自信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啪啪又两声,动静特别大,很生气的样子。 我赶忙把小花拉到角落,捂住小花的嘴,听见里边没动静,外边那“人”门敲的更响更急了,小花的脸色越发煞白,我怕她尖叫,死命捂住她的嘴。 这时候,我肚皮上传来蠕动感,是柳仙动了,柳仙顺着我的肚皮,从我衣领口探出一只无力的脑袋。 “柳仙你醒了!”我小声惊喜道。 柳仙吐着蛇信子,看瞥了我一眼,而后看向门,门被砸的哐哐响,很是可怕,而且门外面好像是有人在砸东西,各种乒乓声不绝如缕。 突然,柳仙长大嘴巴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门突然就没有敲了,死一般的安静,我都能听见我和小花的心跳声。 “这里咋回事,咋这么乱?快来人啊,村长!” “里边有人,娃儿在里边,快开门。” 我听见又村民进屋了,门底下人影晃动,接着传来门锁的晃动声,咔嚓一下,门打开,村长领着几个村民站在门口。 “爸!” 小花看到她爸,彻底抑制不住情绪,挣脱出去哭着冲到村长怀里,柳仙也重新缩回到衣服里。 没的事没得事,爸在呢。 村长连忙安慰小花。 我看到门外的大堂,已经是彻底的杂乱无章,水壶,桌子,椅子,碗筷被掀翻了一地,村民就是听见这个动静进来的。 “娃子呢?” “娃子呢!” 我看见徐先生慌忙的钻出人群,他也看到了我。 “徐先生,我在这里!” “跟我来。” 徐先生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往外走,我就跟着他,徐先生从来没有走的这么急。 我问他发生什么,徐先生忙道,娃子别说话,跟我去看你爸! 我爸?我爸发生什么了?难道出事了?我突然慌张了。 外边夜色非常浓,而且没有月亮,徐先生绕着我在村里拐了一个大弯,终于到了村里一户院子里。 进了院子,我就闻到了狗血味,很浓! 进屋里,第一眼我就被震撼到了。 麻驼子浑身是血,盘坐在一张桌子上,他头顶房梁上吊着一盏煤油灯,油座下贴满了黄符,桌子下边就是原本我妈那屋里的一缸黑狗血,在桌子四周,放着七个盆,每个盆里放满米,米上插着香,盆四周也贴满了血淋淋的黄符。 而在桌子前边,居然还有一口棺材,我没有看清棺材里有什么,徐先生就把我领到了隔壁另外一个房间。 我爸就在里边,躺在床上,我大喊一声扑上去,却发现我爸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徐先生连忙说,娃儿,有啥话,赶快跟你爸说!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我努力想要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我爸就快死了,我这还没两天,就要失去双亲,泪水一下子就冲上了眼睛。 徐先生一推我肩膀催道,快说呀! “爸!” 我大喊一句,我爸听见了声音,睁开无力的眼皮子,但是也只能是打开一条小缝。 我跪在我爸的床前,低着头,此刻想要说什么,却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以前想过见到我爸的时候该说些什么,但是,现在脑子里却是一个字都没有。 徐先生哀叹,把我拉起来,说,娃儿跟我走,天峰你就在这里。然后徐先生便把我拉到大堂。 我低着头,眼睛,鼻子里,喉咙里都是眼泪和鼻涕。徐先生对我说,你爸能不能活下来是两说,这要看你怎么做咯! 我连忙爸眼泪擦掉,问徐先生该怎么做。 徐先生指着地上的香,告诉我,让我守在这里,七个盆里的要一直烧,不能断,快烧完了就添新香,还有麻驼子头顶上的油灯也不能灭,要舔油,这里面要是任何一出出了问题,我爸和麻驼子都要死。 我坚定点头,问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徐先生说,凤山出事咯。 我问出什么事情徐先生却不告诉我了,只说你就知道出事就行,现在的凤山比地府还可怕,活的东西不能进,进一个死一个。 徐先生让我守在这里,帮助麻驼子做好这个局。 他在我妈的坟前,摆了一个局,仿照倒斗摸金中的千里两墓,互相映照,一墓不破,另外一墓也不能破,这个局也是类似的,在我妈的坟那里有一个,而另外一个就在我面前。 只要我守住这个局,什么东西也奈何不了凤山那边。 但是,要是我这边的局破了,那就全盘皆输,我爸,麻驼子,甚至是我和整个吴村,乃至方圆百里,都要起血祸这是徐先生对我说过的最多的一次行内话。 我听懂了一些也有些没听懂,是什么东西?它们目的是我妈?这个局是什么。 但是我知道,只要守住这里就行。 我问徐先生去哪,他没有告诉我。 接着他就出门了。 整个院子就剩下我,还有留有人气的麻驼子。 第二十章:天师坐棋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现在,我才有精力,去看那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那棺材是用长凳架起来的很高我只能找一个板凳垫着脚看。 我站在板凳上即便是如此,我也需要把脑袋伸到最长。 第一幕,就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在棺材里面铺满了香灰,而在这些香灰上,居然插着七根人的骨头。 这骨头非常的小,还细,看起来应该是婴儿的骨头。 这一幕,看着就跟某种邪术一样,绝对生不出这是什么名门正派的想法,不过不管大猫小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借这个手段来保命,也只能接受。 我坐下来,外边黑黝黝的,门必须要打开不能闭着,因为油灯抬得高,关着门容易灭,一灭就出事。 而我坐在大堂里,守着一声不吭的麻驼子,这马驼子就跟死了一样,要不是嘴唇还有些血色,我都会认为他死了,这种情况下,我也就是跟一个人差不多。 徐先生走之前,交代我,在他回来之前,我只能见我爸三面。 超过三面,神仙来了,我爸也救不回来,是什么原因没有告诉我,但是我猜这应该和我的命格有关,我妈生下我之后九年不能相见。 所以我再悲伤,也不能进去看我爸,我只能细心给盆插上香,给灯添油。 但是我也不是铁打的,必须要休息,可我又担心我睡过去的时候香尽油枯,于是我算好时间,油灯我不担心,作为农村人,我知道这一碗能烧大半天。 但是香就难说了,一炷香的时间,我掐了一下,大概就是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怎么睡?而且,柳仙也不能帮我插香。 这个办法没有办法解决,我就不可能睡。 幸好,早上村里人来送饭,吃完饭,我一如既往的守着香。 这时候脚步声传过来,我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 “小花。” 是小花来了,她还抱着一张席子我着急,告诉她这里危险。 小花说,是村长让她来的,顶替我守香,让我好好休息。我点头,量她也不敢说谎,不然村长媳妇儿还不得扒了她皮。 我让小花中午午饭叫我,我睡五个小时就行。 徐先生是说让我守在这里,而不是仅仅守香,那说明我也是这个局的一部分,所以休息我就不能去其他地方。 而旁边唯一的卧室,睡着我爸,我只能见我爸三面,不能这么浪费机会。 这是在这怎么睡?这地能咯嘚我头疼。 小花听我难处,笑着说,你可以睡我腿上。我脸顿时一红,这怎么可能,睡她腿上。小花嘻嘻一笑,说阳哥,你在这等一下。 我看着她跑出去,没过多久,就抱着一个枕头过来。 他对我说,这是她的枕头,阳哥,给你睡。 睡她的枕头,这我倒是没有关系。 睡下去,这枕头料真不错,里面填的是大米,这种枕头是农村专门给小孩子睡的,软,容易塑形,长时间后脑勺能长的好看,而且透气通风很舒服。 这枕头有着淡淡的大米味儿,还有女孩子特有的香气。 这种味道下,本来我就很疲劳,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睡熟了,就容易做梦,梦里我在一片荒山上不停的跑,一只不停的跑,我从没见过这么荒的山,比不毛之地还荒,千里鸟飞绝,万尽人踪灭的那种,紧而,我听见看见一队儿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唢呐吹得震天响,黄纸白钱洒得满天飞,一口棺材从山的这头抬到山那头。 我就跑到那棺材旁边,突然所有人都停住了,他们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我,而我却看不清他们的脸,突然棺材震了一下,从里面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我的领口,一下子把我抓到棺材里面。 我惨叫一声吓醒了,鲤鱼打挺一样坐起来,外边居然下起来了雨,而且吓的大。 小花被我吓了一跳,说阳哥你做噩梦了,我给你擦汗。她手里还拿着一块白布。 我心有余悸,顾不上这些想到我被抓到棺材里面还有那只惨败的手,我浑身就一阵寒意。 忽然我听见嘶嘶声,这才发现柳仙儿已经不在我肚皮上,往旁边看,它正盘在我身边吐着信子,它身上的伤居然是神奇的彻底好了! 小花笑着说,阳哥你差点压到柳仙了。我冲着柳仙歉意挠头。 咦?我问小花,你不怕柳仙了? 小花摇摇头说不怕,柳仙可有意思了,浑身滑溜溜的,还缠在我手上,特好。 显然小花是和柳仙混熟了。 我问小花我睡了多久,小花拿不准时间,说烧了四十二驻香。 四十二柱香,那就是每盆六柱,我才睡了三个小时。 此刻我也没有睡意,就陪着小花和柳仙看雨。 忽然,柳仙仰起头,一下子躲进了我的衣服里。接着,我看见一个年轻人,大概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长褂子,肩上还搭着一个布包,手里提着油纸伞进来。 这稀奇了,这年头穿长褂子,提着油纸伞,还以为是古装剧里出来的。 我看他有影子,是人。 这个人,有着和徐先生一样的神情,好似是进门避雨,把伞一收,也不看我跟小花,就打量屋里,麻驼子这边的布置居然没有吓到他。 他打量一圈之后,喃喃道,有缘有缘,我说那些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咋不进村,原来是这回事,倒是稀奇。 接着他看向我,咧嘴一笑,说小朋友,我进门避避雨,不要怕。 避雨?我信了他的邪。 不过,他好像是真避雨,一屁股盘坐在席子上,看着外边也不说话。 我和小花都怕生,也不和他说话,衣服怀里的柳仙也一动不动。 中途,我换了两回香,这雨才小了,这个年轻人起身,要走的样子,嘴里说,有缘见有缘见。 他忽然对着我,也不管我的意思,就自顾自的说,小朋友,我也是路过,咱们有缘,而你这里有意思,那我送你一东西。 他拿出一枚黑色的围棋子放到我手里。 我问他这是什么。 他说,你能用得上。他想了想,要说,你以后要是遇到拿这白棋子的人,他要是有啥子困难你就帮帮他,就当是还了我这个缘。 说完,他就撑开油伞出门了,出门的时候他取出腰间的铜铃摇了三下。我看见他那铜铃,发现和麻驼子用过的很像,这下我才猛然意识到,他可能是和徐先生麻驼子一类的人。 我和小花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我嘀咕,送我一枚黑棋子有什么用?我还用得着?还什么遇到一个拿白棋子的人,就帮帮他,天下围棋白子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说完,小花惊讶道,阳哥你看棋子上有画! 棋子有画? 我连忙看可是黑乎乎的一片,说,哪有什么画。小花夺过棋子,放在我眼前,让我对着外边的光,斜着面。“阳哥,你这样看。” 嘿,还真有画! 黑棋子上,真的有很细很细的纹路,不斜着光看还真看不出来。我仔细观察这纹路,这纹路走势很奇妙,七扭八歪却又圆滑,混乱下整体又自成一图。拿远一点点看,我脑子终于有了一个图。 这好像是一位天师坐在棋子上,手握浮尘,闭木凝神,明明是浅浅的线条,然而是惟妙惟肖的,超然世间。 “真好看的画。”小花感叹说。 此时,柳仙顺着我衣服从袖口钻出来,爬到我心上,吐着蛇信儿打量这枚棋子。 我问柳仙,你对着棋子感兴趣? 突然,柳仙一口把棋子吞进去了!我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一枚棋子啊,不能吃啊。 第二十一章:青铜大棺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这刚话音落,柳仙滋溜窜入我衣服里面,又没有了动静,我和小花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当这是一个小插曲就没管了。 我和小花看向院子,忽然见院子门外一个老妪杵在那里,他手里扎着根拐杖,背驼的跟山高背对着我们,小花认出来了,这是村里的吴东那家的奶奶。 小花站在这边喊她,可她就是没应,小花也就此作罢,我俩都以为是老人耳背没听见,平时冲着耳朵喊都费劲,更别提是这里还下着雨,索性也就没管。 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是挨过去了,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村里人来送饭,我和小花都欢天喜地的。 这送饭的人是族里的一个堂叔,他不能进门,就把饭盒放在门外,临走他提了一嘴,说昨晚四点多的时候,吴东家的老奶奶走了,他还感慨这还差一年就能满百寿了,可惜没挨过去,太可惜了,都说人百香火旺,这恰好不好就是差个年头,真让人心里长个疙瘩。 堂叔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我和小花从脚到头顶都是发冷,我俩面面相觑,这上午的时候不还是见到了么?难道那是…… 见我俩发呆,堂叔问我俩干啥子嘞,我们把事情告诉堂叔,这边话还没说完,他就摆摆手,说你俩莫告诉我,我就是个送饭的,这事儿跟我一毛钱都没得关系,晦气晦气…… 堂叔对我和小花避之不及,就跟碰见了瘟神一样提脚就走。 小花是个村里长大的女孩子,哪见过这样的世面,就被堂叔一番话吓得脸色煞白,手紧紧攥住我的袖子说,阳哥我怕。 我凛然道,不用爬怕,有柳仙在这里,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再说我爸,还有麻驼子都在这里嘞,没有关系。 我指了指身后的麻驼子,可是小花还是愁眉苦脸的,我心里叹出一口气,跟她说,小花你要是害怕你就回家,这里有我找看着。 这算是摊牌了,小花犹豫了好一会儿,鼓足勇气跟我说,阳哥,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挑眉说,真的? 小花很认真的点头说,真的。 我笑着掐了掐小花的鼻尖,手感真软,说放心有阳光在这,什么都不怕。 说什么都不怕,其实我心里是怕的很的,大人是不能进这个门,送饭也只能送到院子里,这里面边就跟忌讳一样。 农村人斗忌讳阴阳。 就跟刚刚那个堂叔一样,避之不及。 白天我尽量休息,晚上小花就必须回去。 夜里,就我一个人,我心里琢磨着徐先生到底是去哪了,难道是搬救兵去了? 那时候,也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就是整个村,也只有村口的办事处那里有一部电话机。 夜黑,又是难熬的时候,我给盆重新上好香,检查了一下煤油是否充足,做完这些我才是放心。 麻驼子就跟入定了一样,他这样的老人,不吃不喝,一把年纪了咋可能受得了这个,我眼看着他嘴唇越发苍白,心底里也只能是干着急,里边还有濒临垂死的我爸,我更加担心他,怕他无声无息的就走了。 晚上守着夜的时候,精神正匮乏之刻,我被一阵爆竹声吵醒了,连忙跑到门边看外边。 听声应该是村南边的,有人打爆竹,爆竹没响多久就灭了,应该只是一扎的短爆竹。 我心底里一寒,农村突然放爆竹,而且是短爆竹,这说明有人去世了。 这个时间口去世,真的不正常,徐先生说的凤山出事,凤山就在村的后边。 我打了个寒颤,往门外看,忽然我毛骨悚然的看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很高大,看起来是一个青壮年,而且竟然有些熟悉。 这不是中午送饭的堂叔吗?他怎么在这?我不敢叫他,因为这大半夜站在这里,指定不正常,我心头怦怦跳,这大堂敞开的我往哪里躲? 忽然,眨眼睛的时间,他的身影竟然就平白无故消失了。 消失了? 我瞪大眼睛,哪去了?我连忙后退。 更加让我害怕的是,柳仙这时候从我袖子里爬出来,一圈一圈缠在我手臂上,小脑袋冲着院子门,吐着猩红的蛇信子,那样子,如临大敌。 紧接着,柳仙把白天那一枚黑棋子吐还在我手上。 这时候我才发现,柳仙额头的那一点眉黑中,竟然是多出一点殷红,之前没有啊!难道我看错了?我再仔细看,真的有一分殷红! 夸擦,一道惨败闪电扭曲劈下来,就跟枣树枝一样,棱角分明张牙舞爪。我吓得一声尖叫,躲在麻驼子后边,柳仙从我手臂上窜出来,趴在门槛上,死死盯着外边。 从麻驼子的侧身往院子门那里看,院门外惊悚的很,好像是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敞亮又黑暗。 咚! 咚! 咚! 三道闷沉声敲响,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跳动了三下。 “公子,小心。” 我的耳边忽然又响起来那清悦的声音,差点吓我一大跳,这个死寂的时候突然响起来。 小心,小心什么? 我刚想到这里,院子外边,出现了一个人,哦不对不是一个人。 下一幕,我浑身发凉,因为我看到两个人,在前边抬着木竿往前走,后边居然露出一口青铜大棺! 那青铜大棺没有棺盖,四个看不清楚模样的“人”,两前两后抬着青铜大棺,在门外幽幽光晕中极为显眼,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四个“人”给我的感觉,那就是根本不是活人,活人的身体摆动哪有那么死。 而更加另外害怕的是那一口青铜大棺!谁下葬,用青铜大棺啊?那棺材里是谁?那位主儿是谁。 嘶嘶嘶嘶! 我听见柳仙急促的声音,柳仙原本是在门槛上,现在居然整个身体弯曲立了起来,形成一个紧绷的s形,冲着院门外的青铜大棺,如临大敌。 下一幕,我捂住嘴巴,浑身害怕地颤抖,因为那青铜大棺上坐起来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还带着冠帽,身上披着宽服,非常像僵尸片里的清服! “他”居然转过头来,望向我,这一刻我就跟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凉意透彻骨肉,两条腿疯狂摆动。 忽然,我感受到一阵温热,这温热是从我手心里传来的,竟然是那一枚黑棋子,它竟然兀自发烫! 随着棋子发烫,我闷哼那棺材里的主儿闷哼一声,卧槽那声音根本不是人的喉咙能发出来的,太沉了,接着“他”重新躺了回去,四个“人”抬着青铜大棺消失在了夜色和微光当中。 远门外的微光逐渐消失了,恢复了往日深夜的漆黑。 柳仙也脱力的重新趴下,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居然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回想起来那一口青铜大棺,还有棺材里的那个主儿,就心有余悸。 那不是惊悚,而是巨大的压迫!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鬼?鬼哪有那里厉害? 回想起来,我倒是觉得这神奇的事情太多了,出事之前为什么会有一道闪电呢?难道是天雷?根据一些传闻是说,当出现离经叛道那种级别的凶祸的时候,就会有天雷落下警示世人这天雷也是打压凶祸的。 难道那东西有那么可怕,需要天雷警示?天雷都杀不灭? 我心底悸动,不敢往下想,这往下想太可怕了。 而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那个清悦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比我听过的所有女人的声音都要悦耳,简直是天籁之音啊! 而这声音,我曾经听过三回。 第二十二章:大难临头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一次是在凤山祖祠的外边,我爸和徐先生告诉我,路上有五只银领,其中还有一个很厉害的主。第二次就是在在那之后,告诉我队伍里面有死人。第三次就让我,记忆犹新了,那是在茫茫白雨中,她说了一句“公子,我们走”,然后我被一只温腻清滑的女孩子的手拉着,走出了那地狱般的白雨。 而第四次,就是现在。 每一次,都是在危难时间,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但是,似乎只有我听见了这个声音,我爸,徐先生,麻驼子,甚至是柳仙,都不知道这个声音。 我心底里猜这个声音是什么?难不成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护我?这不是扯淡吗?我当然是不会这么想。 这边柳仙顺着我的脚,爬上来,又重新钻回我身体去,这次他又一口吞掉那一枚黑棋子。 至于那个声音,毫无根据,无从揣摩我也只能作罢。 我把注意力放在那个黑棋子上,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那一枚黑棋子居然是发烫了。 而就是发烫之后,那个青铜大棺才走的,听“他”闷哼一声,似乎是不甘心,难道是因为这一枚棋子的关系?这从中无所根据,但是我有着强烈的感觉,就是这一枚棋子的缘故。 柳仙如临大敌,显然不是柳仙震退了那个家伙。 我结合送我棋子的那个长褂年轻人的话,他说我能用得上,用得上?难不成就是刚刚那个时候用得上? 而且他说,让我帮一帮有这类似白棋子的人,总有一种要我还人情,可是我什么时候欠他人情,欠了什么人情? 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柳仙吞掉的这一枚黑棋子,也许这真的是某种厉害的法宝。 这一晚上,都是天晴,一滴雨都没有下,我哪里睡得着觉。 而且,昨,又打了四次爆竹,也就是说,有四个人又过世了。 那么,这两天,有六个人过世了! 天哪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晚上心情忐忑的过去,第二天送饭的人照样按时来,是另外一个堂叔,不过我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发现这送饭来的堂叔,明显是神色疲惫,似乎昨晚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问他,村里昨晚谁家老人过世了? 堂叔说,都有。他哀息,说死的都是九十九岁的老人,这不就是“挡百”嘛?害人活路,这是要逼死我们全村的样子。 挡百,是我们这里的一种说法。 要是接连几个老人,都是九十九岁过世的那就会是怀疑是某种力量,让这些老人过世的,不让百岁,象征着灾祸要来了,往年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要请道士来冲丧的。 但现在,没有一家道士敢来冲丧。 有一家隔壁万庄的神棍,想要蹭个寿钱,结果半路上掉河里淹死了,尸体据说浮起来的时候已经被鱼啃光了脸! 这下出了这个事,就更加没有人敢来,就是办丧事的班子,都不肯来吴庄。 叹息间,这位堂叔又提了一手,昨天那个给我送饭的叔叔,失踪了,回去路上失踪的,就那么两三百脚的路,人活活就不见了。 听到这里,我背后猛然发凉。 那做完我见到的,就真的是鬼吧,那个堂叔的魂魄! 我问他,知道徐先生哪去了。 堂叔说,徐先生已经离开了吴庄,也不知道是去哪了。说完,堂叔再次叹息一声,离开了。 我慌的很,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徐先生去哪了,还有谁回来救我们? 我以为我妈下葬了就能平事,结果现在的危机反而是越发的恐怖! 入夜,今天一天的时间,又打了六次爆竹,说明又有六个老人死了。 吴庄这么小,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九十九岁老人,那说明死的是已经不是九十九岁的了……那未来,死的会不会是青壮年?思及此,我再次打了一个冷颤。 我又担心小花,小花没有出事吧?她今天白天一天都没有来。我问送饭的堂叔,都说不知道。 我心底里慌的很。 这刚过七点差不多,村里就跟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以往这个时候还会有走街串巷的。 村里狗和公鸡都杀完了,更没有动静。 晚上我是陪着柳仙安然度过,院门口晃过几道诡异的影子,我也就习以为常,这些总比不过那个青铜大棺。 第三天,传来消息,说有家人想要连夜逃出吴庄,结果全部吊死在一颗这边的柳树上,据说尸体跟着柳条一块儿摆,一棵树上就是四条人命! 不过小花来了,她表情很到奇怪,很亏待我的样子,她说是自从那个堂叔失踪了,村长怕她出事就不让她来了,现在想到要是我没有看好香睡过去了,全村都得完蛋,所有又让她来顶替我,不过日落之前,她必须回家。 我没有怪她,反而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更不想要她牵涉进来,可是连续一天一夜不合眼,我也困的实在不行了。 睡过去,这一回,我还是做了那个梦,梦到荒山,还有那个送棺的队伍。 这一次,我没有被抓入棺材,但是棺材盖掀起来了,之后梦就断了。 第四天徐先生还没有来,村里拢共死了十五个人,包括那个堂叔,失踪了六个人有五个是去老靠近凤山的水塘打鱼,不见了,然后村里边就把去凤山的路封死了,家家户户不准出门。 现在情况这么紧,小花白天还要来我这里。 我着实是担心的很,我本来想要把那一枚黑棋子给小花,那个黑棋子我确定是能够挡邪的,我把棋子放在院子门口,一晚上就再也没有影子徘徊。 但是柳仙坚决不同意,最后是我拿着黑棋子,柳仙陪小花回家。 这也算是让我放心一点。 但是第五天的时候,麻驼子已经快撑不住了,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气息,我把一根扫把细毛放在他鼻子下边才能有轻微的扰动。 这正常人不喝水三天也得死,就算是麻驼子是什么能人异士,有天打的本事也遭不住。 况且,麻驼子都这样了,那我爸不得还……于是我用了两次机会进去看我爸,幸好是有气息,我赶忙是喂了水,把米饭捣成糊糊掺入水里稀释放到我爸嘴里。 五天时间,村里死了二十二个人,第二十二个,已经是八十岁的老人,失踪的倒是还只有六个人。 第五天,黄昏,送饭来的堂叔带过来一个噩耗! 小花失踪了! 我顿时五雷轰顶!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说不清楚,小花是在自家里失踪的,失踪的时候门是反锁的,他们撞开门才发现人不见的。 我心头怦怦跳,这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脏东西带走了小花,那么……可能……小花已经没了! 我失神了好长时间,没憋住一下子嚎哭起来,这边麻驼子和我爸危在旦夕,村里丧事频频,小花又失踪了。 要不是柳仙提醒我该换香了,说不定一切都付之东流。 吃过晚饭,村里又来人了,告诉我村头发现三十多只黄皮子尸体,各个都是暴毙而亡,死状凄惨。 我顿时慌神,就是柳仙也坐不住了,这黄皮子可是黄仙儿啊!连黄仙儿不能幸免于难,现在形势是有多么凶? 他问我徐先生去哪了,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我摇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第五天的晚上,夜里不再死寂,而是鬼哭狼嚎!无数不知名的声音,响了一晚上,第六天早上,没有人来给我送饭。 我知道,形势极端恶化了,柳仙突然从我身边窜出了院门,喊都喊不住,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我突然记起来,今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我妈的头七…… 第二十三章:天师棋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当我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 院正头外边,突然热闹起来了,但我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我看着门的时候,一袭熟悉的身形,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站在院门口,慈祥的看着我。 “徐先生!” 我大喊,眼泪霎时间盈满了眼眶,这几天的委屈一下子变成酸楚让我崩溃了,八年来,我公开没有感受到这么多的委屈和压力。 徐先生走到我身边,身上挂满了风尘仆仆的印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连鞋子都破了,但是面容上的慈和一分都没有少。 “娃子你受苦了,有救咯有救咯。” 徐先生摸着我的头,手却是冰冰凉凉的,仔细看徐先生的面相让我害怕,嘴唇苍白,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就是眼角都割伤了。 没有过多的话,因为形势太急了。 徐先生冲着院门挥挥手,我还没注意,两道灰影箭步冲过我身边,好家伙,是两个身材矫健的年轻人,身着黑色的武服,腰间困着束带,束带上沟着铜铃,一条鲜红的绳子叉字型捆在胸膛上,这是捆尸锁。 说是,两个年轻的道士,也不为过。 进入屋里,徐先生手指旋燃一张黄符,噗的一下子丢入棺材里,恍然一场大火冒起来。 “快,把人带走。”徐先生命令的口气,“娃子,你见过你爹几面?” 我迷惑的说,两面。 坏咯! 徐先生神色着急,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布一股脑的罩在我头顶上。 等徐先生放下这块黑布的时候,马驼子已经不见,而我爸屋里的门也敞开着,这两个年轻小伙带走了麻驼子和我爸。 我噙着眼泪问徐先生我爸哪去了。 徐先生说,人自有道,你爸得去静养,能不能再见到就要看命咯。徐先生吐出一口很长的气。 我问徐先生,这些天去哪了。 徐先生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搬救兵去了,因为我妈的死,惹来了了不得的东西。 了不得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那口青铜大棺,之所以想起它,是因为那一座青铜大棺还有它的主人,给我的是从未有过的恐怖压迫! 结果是把这青铜大棺的事情跟徐先生一说,徐先生吓出一身冷汗,连忙问我娃子你是怎么应对的。 他看我的神情,是那种难以置信和惊恐。 我拿出那枚白棋子,把进门躲雨的那个年轻道士以及这棋子发烫的事儿都跟徐先生说了。 徐先生才是松了口气,连声说我这是遇到了大缘分。 这枚棋子,乃是传说中的天师棋。 事情还得是追溯到明朝建成至永乐年间,朱棣篡位,暴施杀伐,天理不共。因此上至龙府皇庭,下至百姓社稷,魑魅凶灵横行道野,朱棣召集天下道法界,以宫廷道师为首出山镇压阴灵,号“宫玄司”,与三军同位。后阴灾平息,朱棣以十九路围弈,铸造三百六十一枚黑白子,白一百八十一子,黑一百八十子,称为“天师棋”,上撰天师坐像,三百六十一枚棋子分赏道法界。 时朱棣夺帝王运,龙脉会首,八方落定,棋子又是天陨而作,请龙虎,三清,茅山三位师祖撰纹,故天师棋也就成了道法界的至宝,三百六十一子汇聚时,称“天师坐棋”,天下邪阴,无所不压。 后来随着文字狱,道法界大乱,天师棋被两个世家收录, 黑子一百八十枚,被宫廷道师世家“莫家”收录。 白子一百八十一枚,被“宫玄司”统督世家“胡家”收录。 我嘀咕着,也就是说,我手里这枚黑棋子是胡家后人送给我的? 徐先生笑着说,你个娃娃还不知道后边典故嘞,时至今日,昔日宫玄司统督胡家,已经成了破落户咯,人算不如天算,明王朝败往按理来说莫家中落,然而到现在也是道法一大世家嘞! 我疑惑的说,那胡家的那个家伙,为啥还要说让我以后有机会帮衬一下子拿白棋的莫家? 徐先生一脸神秘的样子,说天机不定,往复轮回,今时胡家出了个天人,也难保莫家不会出个什么事儿,这谁拿得准? “莫家先祖写下,天机不定,往运轮回,因命果成,应时行事。可惜今日个他们忘的一干二净哦!” 这些话听的我一头雾水。 不过,我悻悻然,自己逃脱一死。 然而徐先生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他说那东西太厉害了,一枚棋子可保不住你。那东西知道这有天师棋,可就幸在但它不知道你有几颗,惜命的东西。 徐先生这一番话着实又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握紧了手里的棋子。 看我紧张,徐先生大笑,拉着我的手说,走,咱爷俩去拾辍拾辍干净,有大人物要来嘞。 我现在却没有洗澡的心情,跟徐先生难受说,小花被人抓走了,先生救救她好不好? 徐先生色变,认真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把小花出事告诉徐先生,后边说着我就哭了,难受的哭了,小花这么好的女孩子,千万不要死啊。 徐先生连忙拉着我的手去村长家。 小花失踪,村长媳妇儿伤心过度卧病在床,村长一个大男人,操心里外,唯一的女儿失踪生死不明,这几天的时间村长就跟老了十几岁一样,见面的时候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徐先生一到,村长扑通一下子跪在先生面前,泪珠子往下掉,徐先生徐夫子,你救救我家的女娃儿成不成。 一句话不说,徐先生把村长浮起来,直入小花的卧室。 一到小花这个卧室里边,我就感觉浑身冷飕飕的,跟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村长揩着眼泪珠子说,窗门我打开通风了一天,这屋里就是冷,我搬来火盆都不得。 徐先生说,这是尸气,寻常阳火是不管用的。 我问哪来的尸气。 徐先生说,凤山大变,魑魅魍魉,精邪阴灵,甚至是寻常巫觋,都对小姐觊觎! “徐先生,小花救得回来嘛?”我拉着徐先生的衣角,求着问他,我心底里已经快绝望了,被那些东西带走,真的是十死无生。 徐先生沉思一会儿,立即让村长拿过来鸡血墨斗,五帝钱,糯米,铜镜,桃木剑,桃木钉,黄符,八卦镜,桑树叶…… “你们出去,不准进来。” 应徐先生话,我和村长都在屋外头焦急等待着。 一刻之后,徐先生推开房门走出来,脸色更加虚弱,村长连忙扶住他。 村长滴着眼泪问他情况怎么样了,这大抵是村长最紧张的时刻,徐先生的话就是小花的命。 徐先生摆摆手说,小花命还在,我在屋里摆下东南西北四方局,能保住她五天。 村长总算是石头放下了一些,又问五天之后呢? 徐先生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来,表情痛苦,我连忙解释,这五天救出来就行,快扶徐先生去休息。 我心底里也担心小花,村长问的时候,我也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把徐先生扶过去休息,村长带我洗了个澡,,吃了一顿好饭,而来村长家里的人进进出出,神色都很紧,四处打听东凑凑西靠靠,才知道徐先生请来了大人物,不止一个大人物,往村里来了很多人,现在就在村西头靠凤山的一个院子那聚着。 小花没有事,村里有救,我心头才放松了很多。 下午,徐先生急忙吃了个饭,拉着我的手往村西头过去,徐先生让我待会儿一句话也不要说,谁问我什么问题,都不要说话。 到了那个院子外边,我悚然看见了一排尸体…… 第二十四章:十二家大会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村里死的人。 村里死了二十二个,找到尸体的只有十八个,两个被河水冲走了,据见到的人说是被水鬼拖下去的,但是见到的人也疯了,无从考证真假,然而还有两个是被山里的野狗跑出来活活咬死的,找到的时候就剩下几根骨头了。 而这十八个,正排成一列,站在墙边上,然而个个头顶上都盖着一块黑布,额头贴着一张黄符,尸体之间用绳子串着,那种结我没有见过,很奇怪。 赶尸。 我想到这个词。 徐先生说,这是暴死的十八个人,不能入棺,可能会起阴,得拴着。 我扭头看见这十八个人的家人在另外一边,被人拉着痛哭,哭到嗓子都哑了,我动容,何等的撕心裂肺,这就是失去至亲的痛苦。 门口摆着两尊童子像,每个童子都是白脸红腮,手里抱着公鸡。 童子抱鸡。 这是很诡的东西,看得我头皮发麻,不由得是靠近徐先生。 我随徐先生拉着我进门。 院子是村里荒废的,是以前的一位老村长的家,后来这家人在村斗中死的很惨,所以也就几十年没有人进来。 进门,很多目光一下子冲向我。 院子两边各排着六张椅子,都是太师椅,太师椅上都坐着人,有老有少,身份看起来都不简单,椅子后边是装束截然不同的一群人,看来这一下就来了十十二批人。 而我正对的,位于东边正座上的主人位,是地位最高的,此时坐着一位骨瘦嶙峋,老的不成样子的祖宗辈,他身上就披了一件麻衣,手里拄着一根枣树杖,两眼合拢就跟没有睁开一样。 我盯着他久了,立即一道呵斥声而来,犹如雷震,吓得我赶紧低头。 徐先生朝着那个老祖宗一鞠躬,而后领着我走到左一的椅子那里。 那是客座上第二的位置。 太师椅上做的是一个扎着头发的老妪,她嘴角下有一颗大痣,双手笼着一根拐杖,拐杖上吊着一块玉。 我看见那块玉上有一个字。 客。 客姓。 这是我妈的姓,难不成,这是我妈那个家族的人?岚封客姓。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老奶奶身后的族人,有男有女,即有三十四岁的中年汉子妇女,也有二十岁出头看起来正值风华的青年男女可,可不论老少,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小钗的儿子……” “天,这是小钗的儿子……” 嘭的一声,老奶奶拐杖往地上一杵,这是雷霆大怒,后边声音立即消失了。 听他们的称呼,他们似乎都很喜欢我妈,可……我心底里有些委屈,也有些难过,看来我的出生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满意。 我低着头,不敢面对他们的眼神。 徐先生拉着我,站在这些人的后边。 显然,徐先生和我的地位都很低。 我曾经听到过,徐先生自称老奴,那可能是个我妈的家奴,我妈作为一个家族的大小姐,有仆人并不奇怪。 我进来之后,依旧是没有人说话。 似乎都在等着,坐在主座上的那个老祖宗发话。 客座十二张椅子,我打眼看过去。 人都挤满了,看来是有十二个家族或者是流派,多是一些严肃的模样,不过鲜有衣着显赫之人。 过了半个时辰,老祖宗动了! 原本老祖宗坐在那,就跟一根枯木一样,这动了一下就很显眼。 众人眼神随着老祖宗的眼神看过去,居然都落在我身上!我这一下子韭就慌了,还好有徐先生八手放在我肩头上。 “胡家的小子也来过?” 我听见这声音,一愣,很快想到宫玄司胡家,就是那个送我黑棋子的人。 众人有些不解,只有少数辈分大,坐在椅子上高深莫测的家伙点头。 “是天师棋,胡家的人给了这小子一枚棋子。” 坐在客座第六位的,一位看起来就衣衫褴褛,模样破落的独臂老人解释道。 有这位老人解释,众人明白了老祖宗的意思,不少人的目光都很震惊和羡慕。 天师棋来历不小,在道法界中更是至宝。 一百八十枚天师棋黑子,是胡家用几百年的时间收集的,哪怕是胡家破落了,这一百八十枚棋子也是没有散过,但是竟然送给我了一颗,怪不得这些家伙都震惊又羡慕。 老祖宗微微点头,正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来讲一下这些天发生的情况。 只听得我身前的客姓家老奶奶,呵斥了一声“徐三林。” 徐先生立即躬身,说了一句“老奴在。”徐先生慢步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院子中间,拱手低头。 徐先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下我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我妈死后,发生了阴变,而外界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只能是徐先生和我爸把我妈下葬,先利用土地气镇住,麻驼子中途偶然而来。 而下葬之后,事态恶化,也就是我被村长背回来的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有各种东西觊觎我妈的尸体,我妈的尸体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一旦我妈起尸,便大祸临头! 徐先生和我爸,麻驼子为了守住我妈的坟墓,替千里两墓只局争取布置的时间,和各种脏东西硬碰硬,极为惨烈,最后是我爸,马驼子用最后一口气吊着局,给徐先生六天的时间出走喊来了外援。 这场祸事,在他们口中,已经是被成为阴灾了。 而现在,这些人,就是来对付凤山的阴灾。 “凤山,现在来了四个厉害的老东西,诸位如何?”老祖宗看向四处。 徐先生此时道:“乌老,是五个。” “徐三林,老祖宗说话你插个什么嘴!”我面前一个客姓的年轻人呵斥道,徐先生脸上微变,并未解释。 徐先生被这样欺负,我当然是不会肯,直接是大声道“我不准你这样说徐先生!” 声音之大,震惊了满院子,就连那个骂徐先生的年轻人也是瞪大了眼睛。 最后还是老祖宗,乌老发声缓解了气氛。 “徐三林,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徐先生说,不止是四个那么简单,凤山阴变,有萨满巫觋觊觎小姐凤体,以一位黄仙儿之命淌阴,而前两日凤山三十多只黄皮子暴死,我想睚眦必报的黄皮子不会善罢甘休,必然有厉害的黄仙儿出山讨说法,再者那位巫觋以黄仙之命淌阴,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这些话,听得很多人都震惊了。 主要还是黄仙儿。 前面说过,黄皮子是胡白黄柳灰,乃至是所有的山精兽精中最为特殊的族群之一,以一位得道黄仙儿为命,这般手笔怕不是要遭阴。说天杀也不为过。 乌老点头两下,说“那就是五个老东西了,再加上一位萨满巫觋,如何解决?” 四下安静。 直到我身前的客姓老奶奶开口。“客云钗就我们客家带走,希望诸位能够截住那五个家伙,还有那个巫觋。” 显然,谁也不想要和那五个东西硬碰硬,但是在乌老的压迫下,都是得硬着头皮上,两个家族对抗一个。 至于一个多出来的,是十二张客席的末席,他们家来对付那个巫觋。 突然,我身前一个中年人骂道:“吴家不是号称独步东南道门嘛?我们家小姐出事,怎么不见他们现在来收拾?” 不少人眼神都看向我,显然这是指桑骂槐。 我低着头,这种事情,我没有任何资格插嘴,我什么都会不会,要是我学到了我爸的技术,我肯定是要站出来的。 “哼,一群废物,欺负一个小孩挺厉害的,这么厉害怎么不敢自个儿入凤山啊?” 众目睽睽下,院子口传来轻笑声,一人毫不客气的大步闯入。 第二十五章:马蹄声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眼前跃然,这是打扮利落,走路生风好不拖泥带水带水的女子,扎着一根马尾辫,看起来比我爸年轻多了,我又觉得这个女子,和我妈居然有八分形似!尤其是那种脸,竟然有着我妈的气质。 那女子瞥了我一眼,我连忙低下头。 这个女子一给我出头,刚刚那个家伙立即就不出声了,显然是很怕这个女子。 “客白凤!乌老在这里,别太放肆了。” 客座第七的一个白须矍铄老人厉喝,他手腕上挂着一串七彩宝石,每一个宝石上都篆刻着一个符号,那符号我认得,乃是佛门法纹,在一般的寺庙福经中就有。 原来这个女子叫做客白凤,也是客家人? 谁知道客白凤毫不客气,清脆一道响哼,她径直泼辣的骂道“谭老六,你少在姑奶奶面前倚老卖老!姑奶奶替外甥说话你起个什么嘴皮子?论本事你敢和我斗一斗?姑奶奶让你谭山两个法坛!” 我震惊地抬头,这个泼辣的奇女子,居然是我小姨,也就是说,她是我妈亲妹妹!? “你!”谭老六气地满脸通红欲要起身,但这脚就是站不起来,其实就是装腔作势罢了,我看得出这个谭老六其实是怕我小姨的。 我憋着笑,一个七八十岁的人了,居然被我小姨欺负的话都说不通了。 还是老奶奶开口这才瓦解了尴尬。“白凤,回来。” 由得我小姨这般胡闹,老奶奶也是没有动气,足以是说明我这小姨其实是老奶奶的心肝。而在场大人物这么多,也没见一个给谭老六说话,也可见的我小姨地位之高。 我对这位小姨感激又尊敬的。 “阳儿,站前边来。”客白凤换了一副样子笑着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便把我拉到老奶奶的身边,我身后那些客家人脸色难看。 徐先生也是连忙跟到我身边。 客白凤说,“三林,多亏你这些天照顾阳儿了。” 徐先生轻轻躬身,道,三小姐客气了,为小姐尽分而已。 可我小姨点头,拉着我的手,她做出一个没有人看到小动作,我手心里就有了一颗水果糖。 那年头,水果糖可是稀罕东西,我在大伯家那么多年,都没吃过几回,平时都是逢年过节,大喜日子才有的吃。 我仰起头,客白凤冲着我眨了一边右眼,很是俏皮,和刚刚雷厉风行,叱咤满门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笑笑,心里觉得暖。 这大抵是我少有的感受到的亲情的温暖,更何况这位小姨和我妈形似又神似,这种感觉就更强烈。 此时门那边再次起了动静,门开了一条小缝,接而一条白蛇游入。 是柳仙,我惊喜。 柳仙此时浑身玲珑剔透,如同玉乳,额头上,眉黑已经完全变化为眉红,而且柳仙的体型还大了一圈。 柳仙蜕皮了! 我意识到这个可能,蛇蜕皮,对于一个农村孩子来说并不奇怪。 柳仙进入,整个院子里众人都恭敬了许多。 乌老难得的开口,请柳仙上座。 这边人还未搬来椅子,柳仙当着所有人的面爬上了我的手。 这一幕多少人震惊,多少人羡慕,多少人恨的牙痒痒。 小姨先是惊疑,而后会心一笑。 柳仙的身子比以前更加柔软了,这大概就是蜕过一次皮的缘故。 这时间,没有人说话,只见在客座第一位后边的几位弟子上前,端来一盆香火灰,然后插上三根黄香。 安静的,所有人看着这三根香燃烧。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这时候我才发现天色已经快黑了,这不对啊!这才四点多,穿短袖的时间,怎么会天黑,马上我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这三根黄香,左边一根就烧了一点点,右边两根已经烧的干净净。 香最忌两短一长,问大问题了。 然而,和我想象的混乱不一样。 所有人眼底里没有惧色。 “诸位,按约定的动身吧。” 随着乌老起身,整个院子所有人豁然而起,每一个人面色都极其凝重,我看向我小姨,饶是我小姨这么厉害的角色,此时也是杀意腾腾。 “乌老,我和柳仙会留驻吴庄村口,那里榕树挖出血,必定起凶。” 乌老点头。我才讶然的看见,乌老居然只有一只脚,即使是这一只脚,那也是少了两个脚趾头,以枣树杖代步,居然是稳健如风。 好生厉害。 小姨蹲下来看着我说,阳儿你就陪着徐先生,其他的就交给小姨的。 她的目光闪闪,充满灵光。 我使劲点头,这里有这么多人来帮我妈还有我这么厉害的小姨,我怕什么? 小姨笑着,猝不及防亲了一口我脸颊,而后豁然起身把我的手交给徐先生,便是风风火火出门。 徐先生眯着眼,笑说,小姐这几个姐妹,可都是奇女子啊,若不是二小姐待闺,只怕得客家上下莫得一个人敢对你如此不敬。 我心中欢喜,原来我几个小姨都是这么厉害的人。 我问,我爸是不是也厉害。 徐先生也笑,说,你爸当然厉害,更厉害的是你祖上吴家,那可是号称独步东南道门嘞!比客家还牛气! 这话说的我很自豪,我家里这么厉害。 这更加坚定了我要跟着徐先生学习本领的决心。 我问徐先生,是不是要等到我学完了手艺,才能把我妈的事情告诉我? 徐先生点头,就没有说更多了,显然关于我妈的事情,他是不想要告诉我的。 和徐先生还有柳仙回到村里,整个吴庄的人现在都紧张,村长把全村所有人都集中到一个院子里过夜,因为徐先生说今晚会有大事。 我就跟着村长在一块,徐先生和柳仙守在榕树桩那里守着。 这还不到五点钟,夜色就黑了。 这是不寻常的,肯定是闹鬼了。 我心里祈祷着大家伙,尤其是徐先生和柳仙,还有我的小姨不要出事。 这个院子和榕树桩那还隔着两条道,足足有三百多米,也是唯一能够容得下这么多人的院子,以前这里是村里养猪的地方,后来也是荒废了。 夜黑,村长媳妇儿跟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浑身盖着棉被,有气无力的躺在人堆里,她头发凌乱的跟街上的疯子差不多,眼角挂满眼屎,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一样,看得我心惊胆战,原本魁梧如牛的一个悍妇,现在看少说也瘦了七八斤。 刚过五点半,天色就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村里连忙点上煤油灯,不少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朝着这个神那个仙儿祷告。 此刻我担心着小花,许仙说那个阵能保住小花五天命,只要这五天内救出来就行,不知道进山的那些人,会不会救。 当我想到此处的时候,从村的西边,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哀嚎声,那声音如泣如诉,让人头皮发麻,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接下来就传来几声零星的混乱惨叫声。 “啊啊啊大爷!你别咽气啊!别丢下一家子人啊!!” 突然这阵,人堆里混乱起来了,我看向那边,鬼哭狼嚎的,一个大爷刚过世,他儿子还给他死命掐人中,无济于事。 我害怕地裹紧身上的衣服,觉得浑身一阵冰冷。 忽然,这冰冷中,夹杂着一丝温暖,甚至是有些烫! 我愣了一下,从兜里摸出那一枚天师棋,天师棋此时却是滚烫的! 我简直是五雷轰顶! 天师棋滚烫的,这是起反应了!周围有鬼! 我刚想完,在漆黑的夜色里,哆哆哆~哆,马步子声音一阵儿一阵儿传来。 第二十六章:怀胎惊变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人堆里瞬间就安静了。 就那么一下子安静了,我听见有人咽口水。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马蹄声,哆哆哆哆,还在传过来。 迎着煤油灯看过去,在围栏的下边,四只马蹄子的走动着,信步闲庭。 可是真正让人害怕的是,这围栏并不高,只有一人差不多,悬空的一层铁皮,但是围栏上边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底下却有四只马蹄,那马蹄脚下还钉着马蹄铁,这副场景,简直是让人害怕到骨子里面去。 我手里的天师棋滚烫滚烫的。 “徐先生,救我……”我低声不经心间喃喃,眼睁睁看着那四只马蹄停留下来,那马上的主人,似乎在盯着我们,可围栏上就是什么都没有。 一阵阴风出到我脸上,那种皮不冷骨头冷的风,让我浑身打着摆子。 周围的空气,冷到都能吐出白气来,这可是夏天啊,现在能冷到吐出白气来! 乌老说错了,不是五个,是六个!是六个!还有一个在村里! 全村老老少少,此时就跟哑巴一样,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就紧紧那四只马脚。 我害怕的靠拢村长媳妇,村长媳妇就跟丢了魂似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突然间,那铁皮围栏咚的一声,被震响了,人群吓得一闹,立刻又安静下来。 我也害怕的叫了一声,然而我发现外边的家伙似乎在试探。我呀的一下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跟那个门是异曲同工之妙嘛?难道说,这个围栏就是相当于一个结界,象征着生死,阴阳,人鬼的界限,这个家伙在试探。 我立即心底里有底了,随即站起来。 村长看我站起来,吓到人脸都白了,我连忙示意大家伙儿不要出声,告诉他们,只要不出声,这个他就不知道我们在里面! 本来我也是这几天跟着徐先生的,也算是这些人里边唯一一个混过道士的。 所以我的话,就是民门心底里最后一根稻草,所有人都听懂了我的话,什么声音也不发出来。 我扫过一眼众人,确定大家都安静下来,准备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一道极为巨大的轰鸣声在我后边响起来,那围栏被撞倒了!一阵彻骨的阴风吹上我的后背,冷到脊梁骨的那种,这一刻,我有个感觉,真真切切的感觉,我后边有个巨大的东西,正盯着我,与此同时我看村民们惊恐的表情证明了这一点! 这一刻我浑身都跟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公子,退后!” 一道熟悉的声音炸响了我的耳朵,顿时眼前黑白闪烁,整个延眼前都开始转圈。 我就这么晕过去了,天地光暗再无分别。 这是我睡的最长的一个觉了。 足足睡了四天四夜。 醒来的时候,我还在“我家”躺着,屋里还有一点淡淡的这股狗血味儿。 睁来眼睛,第一眼,就是旁边盘卷的柳仙,我此时脑袋迷糊糊的,柳仙也注意到我醒来了,立即睁开眼睛。 扑通一声。 屋外头,徐先生水瓢子掉在地上,吃惊的看着我,一下子泪眼纵横,急急跑到我床边,关心的问着我,娃子你醒了! 我此刻还迷迷糊糊的,只能记起来,当时柳仙和徐先生都很高兴。 后来的事情还是徐先生告诉我的。 当天夜里,他和柳仙根本没有意识到,村里已经出了大祸,按理来说榕树出血,必有大祸发生,但是他们关注错了地方,以为这大祸是凤山的。 结果,是吴庄的。 当他们听到动静赶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村里人抱着昏迷的我非常惊恐,他和柳仙在附近只找到了一滩黑色的血。 更多的他就不知道,而我额头上,从那之后就多了一个印记,仿佛是一只玄鸟,篆刻在我的额头上,赤红的条纹。 从那之后,我就连发两天的高烧,无论如何都下不去。 唯一可能能够看懂这个的乌老已经死在凤山了,就是客家的老奶奶都看不懂是什么。 我听到乌老死了,赶忙问凤山怎么了。乌老这么厉害的人物,都死在凤山的话,那到底是有多凶险。 徐先生告诉我说,凤山安宁了,十二路道法门派兵分七路,那天晚上凤山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徐先生对我缄口不言。 而我妈的尸体被客姓人带走了。 我问我爸和麻驼子去哪了,徐先生也没有告诉我,就说了一句,我爸和马驼子都没有死。 我想,我爸和马驼子肯定是有着其他的事情,我也就没有再问。 而我手上多了一串核桃串,上面有九个字,予客子吴阳,福星高照。 徐先生说,这是三小姐,也就是我小姨客白凤给我的,这是我妈生前给我做的。说到这是我妈给我的,我顿时眼前就模糊了。 这是我第一次,拿着我妈给我的东西,我把我妈的手串带好。 外边天光大白,我走出门,差点不适应。 村里按照麻驼子说的,请了个班子,在榕树桩那里搭台,连唱三天大戏,一把都没有断,现在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鞭炮爆竹味儿。 徐先生跟我说,小花救回来了,我顿时着急,想要冲到村长家,然而却被村长拉住了。 他表情严肃的跟我说,小花出事了。 我怔住了,急着眼泪都出来了问是什么事情。 徐先生叹息了一句,造孽啊。然后跟我说出了一个让我呆木了半天的答案。 小花怀孕了。 “小花……她……怀孕了……了?”我木纳的说。 徐先生点头。 可她才这么小啊! 许徐先生再次说了一句让我五雷轰顶的话,是鬼胎。 鬼胎!?哪来的鬼胎? 徐先生没有告诉我这鬼胎哪来的,这涉及到凤山阴灾的细节,只是跟我说,十二路道法想尽了所有的主意,帮小花挪掉了鬼胎。 然而我看徐先生欲言又止上,肯定是知道,徐先生有什么想要瞒着我,只见他一个大男人泪眼婆娑。 我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先生说,那鬼胎来历太深,不能流,只能挪给另外一个人,我问是谁,但是心底里慌慌的。 我妈。 徐先生,让我三度脑内雷劈! 鬼胎移到我妈的尸体上了!! “我要去找客家!我要去找客家!见我妈!”我哭着闹着,一哭二闹三上吊。 徐先生跟我一起哭,拦着我说,苦命的娃儿啊,客家你是不能再去咯,不能再去喏,你的命和小姐的命一样,去不得咯! 去他娘的命! 去你他娘的命!又是命,害死了这么多人,我妈都不得善终,又闹出鬼胎! 我俩哭作一团。 最后徐先生跟我说,一切都是命,道法这一行,都是命。 我问是什么命,徐先生再度缄口。 只跟我说,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娃儿你成人之后才能动,不然会死很多无辜人。 我说,那我长大之后一定要解决。 徐先生又跟我说,娃子,十八岁之前动是害人害己,十八岁后动,是逆天,要天打五雷轰,问我怕不怕。 我说,不怕!我一定要让我妈风风光光下葬,谁都不要再死了。 那一面,徐先生再度老泪纵横,直呼拍着我手,说娃儿好出息,好出息。 情绪稍定,徐先生拉着我往村长家去了。 那晚,村长媳妇儿不见了,据说是看到小花怀孕了,肚子涨的跟孕妇一样大,村长媳妇儿没有挺住,发疯了跳进河里淹死了。 原本朴素的家门,如今挂门了丧白,纸钱洒了一地,连酒席都没有请,破落的不成样子。 想到小现在可能已经……我心里忍着疼痛,走进村长的家门。 第二十七章:入道门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先前的冷气已经消失,然而更加少了几分人气,原本是圆满的一个家,如今家破人亡。 我心底里愧疚,这都是因为我家的事情。 走入那间熟悉的卧室,空气中还有之前做法的香灰味道。 我看向那张床,心底里不由得痛楚。 小花躺着盖着被子,背对着我,似乎她还不知道我进来了。 我轻轻喊了她一声,这次说话我无比小心翼翼,再也不会闹笑话了。 小花听见我的声音,近乎是机械一般的动作转过来。 那动作看得我心疼啊,原本是多么灵巧的一个姑娘,现在犹若一个木头人一样,小花那张脸更是让我心纠缠在一块,简直是和白纸一样的脸色,唇色都像被水泡发过一样,一双原本水灵灵的眼睛如今萎靡枯缩。 “小花。” 我轻轻呼唤她,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小花却跟看见鬼一样往后退到墙角根,无比惊恐。 “小花!” 我顿时哭出声音来,眼前迷糊一片。 我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惊醒了小花,她眼神迷慌,木纳的说,是阳哥……阳哥……阳哥不要……哭……阳光不……要哭…… 我心里痛啊,连忙揩住眼泪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阳哥不哭了,阳哥不哭了,小花不要这样。” 小花逐渐松开紧裹,仔细瞧了瞧我,而后哇的一下嚎哭起来,扑到我身上。 小花的身体,如今僵硬的跟木头一样,而且冰冰凉凉的,许仙说这是小花受了太多的尸气,鬼气,阴气。 每每想到这些,我都觉得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无比残忍,天知道小花在那种地方到底是经历何等可怕的事情,也许周围都是鬼吧。 小花哭了很久,在我的安慰下,小花哭声逐渐小了,但是依旧是紧紧抱着我的手。 “阳哥,你会离开我嘛……”小花低声问我。 我心里作痛,我怕肯定是会离开吴庄的,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还为了我妈,我爸,解决问题,一切都需要真相大白。 但是我不敢告诉小花,这对于她老说太残忍了。 小花或许是明白了,没有等我回答,就说,阳哥你还会回来吗? 我使劲点头,会!一定会的!一定会回来和小花在一起的。 小花第一次笑了,在这种面容下笑的看起来很惨,然而我心里却是好受了很多。 “阳哥,我脏吗?” 小花这个问题,就像一把刀狠狠插进我身体里。 我使劲摇头头说,不脏,谁敢说小花脏,阳哥绝对不会放过他,谁都嫌弃小花我也会要你的! 小花欣慰的笑了。 暮时。 我村长屋头中走出来,心底里即激动也沉重,这是一个对女孩的郑重承若。 徐先生见我安然而出,咧开笑容,挽过我的肩膀说,娃儿,走咯,咱们去另外的地方。 我回头看,这大概是我离开之前最后一次见小花了,她趴在窗子口,眼巴巴的盯着我,朝我挥手,我也朝她回收。 终有一天,我会回到吴庄,兑现我对小花的承若。 徐先生问我,娃儿,今日个出了吴庄儿,有可能这辈子都没得命回来咯。 我心头咯噔,但是还是沉住气,认真点头。 想要解决我妈的事情,想要一切的真相都找到,破除我的命格,就必须走出吴庄。 徐先生欣慰的笑了,说带着我一个地方。 凤山。 对,就是凤山,四天之前,还是人间地狱的人地方。 吴先生把我带到了凤山半山腰的一处,绕过密集的灌木丛,柳仙开道,一切蛇虫无敢靠近。 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一个很大的院房。 高墙大院,木门紧闭,铁链铜锁,无比森严。 这不就是小花跟我说的,那个奇怪的地方吗? 徐先生带着我在门口,让我下跪,五体拜地三次,徐先生说这是敬祖。 院里,就是我的祖宗。 我讶然,这个高大院子里的是我的祖宗? 我惊讶,随着徐先生拿出钥匙打开铜锁,里边一股腐朽的味道传来。 柳仙是不能进祖地的,这是蛇精。 摆在我面前的是,在院子中央一座九层玲珑塔。 塔的的每一层,都有很多的空格子。 空格子上刻写姓名。 我第一眼就找到了我的名字。 “娃子,进了这个院子,你就可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道法界。”徐先生跟我说。 我深吸一口气,听到了很惊人的东西,问,什么是道法界。 徐先生解释。 从古来,天地道法,有人寻求,便出道门。而天地生灵分万物,佛引六道“天,人,畜生,饿鬼,阿修罗,地狱”,人间多难,畜生,恶鬼,阿修罗,地狱四道有害人间,道门中有人寻道求长生,也有人持道护人间,这些人便称“道法界”。道法界自巫法而来,可追溯至上古时期,部落巫觋朝拜天地祈福祛害,而今由道门引出道法界,法系自成一体。 而事实上,道门之人都可称为道士。 而道法界之人,自称道师,斩鬼除魔,捍卫人间。 这便是道法界的由来。 而我的祖上,吴家就是道法界中的一支,春秋燕国宫廷道师出身,后随蒙恬北击匈奴,在关外镇压国战凶灵,暴死兵魂,便成为一只家族据守北方,吴家自成。 后来随着天下大势,吴家入关,从北而下,在现在的南方凤山扎根,但是还是保留了不少北方的习俗。 现在的吴庄,其实都是北方道法吴家的后人,而当年迁入关内的道法吴家传承,已经只剩下我爸这一脉了。 吴家的道法,在一百年前还是号称独步东南道门,只是现在式微只剩下我这一脉了。 这条壮阔的传承展现在我脑海中的时候,顿时我就觉察到这个世界的广阔和神秘了。 徐先生神秘兮兮的说,道法界分三教九流,融合天下术式,湘西赶尸,苗疆蛊巫,你见过的可是冰山一角而已,就拿当日在院子里的十二家,里边还涵盖了大雪山法师呢!那乌老的传承,可是乌伤方学,先秦修士的传承嘞!就是你吴家道法也要落得几分! 我张大嘴巴,无比震惊的看着徐先生,原来当日里,我面前的那些人,是这等的大人物! 我又急着问,我妈的客氏家族厉害吗? 徐先生摇摇头,笑而不语,就跟我这里打哑谜呢! 我惊讶想到,说,客家老奶奶坐第二个位置上,客家有这么厉害? 徐先生夸赞我说,娃子聪明,着道儿。 过而,徐先生面色紧了,他很认真的看着我,问,娃子,道法界凶险无比,你确定要进? 我点头。 徐先生又说,道法界,道师必须以天下为己任,斩鬼除魔,不问生死,守护苍生,你可确定? 我点头。 徐先生又问,道师为生者渡身,为死者度魂。生无常乐,死无长安,你可确定? 我点头。 徐先生眼角含满泪水说,娃子,道师无分能力大小,只有匡扶人间,守护苍生,你可确定? 我再点头。 徐先生连连说,好娃子好娃子,你现在,就对祖宗,三拜发誓,绝不反悔! 我立马跪下,对着这座九层玲珑石塔大拜三下! 徐先生满目盈泪,喃喃说,小姐啊小姐,娃子有出息了,你可以安息了。 徐先生跟我说,我妈当初以千金之躯下嫁我爸,便是为了守护苍生。 我吃惊,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我思量了一会儿就,问出来一个问题。 我爸妈,他们恩爱吗? 徐先生点头,地上连理枝,天上比翼鸟。 我扑通跪下,对着徐先生一头磕地。“列祖列宗在上!请徐先生收我为徒!” “好嘞!” 徐先生大笑。 从此,我便是随着徐先生,踏入了深渊一般的道法界,再也没有回头。 公告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是本人第一回在黑岩上架小说,上架之日,就厚一回脸皮问大家要些推荐票呗!《玄门道师》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沿水县城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徐先生给我额头的玄鸟纹扎上一条黑带,嘱咐我任何时候,此玄鸟纹不能示人!否则,万劫不复。 我懵懂的点头,徐先生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我先随徐先生回到万庄,在村口等着徐先生。 没过多久,村里头一把大火扑了起来,徐先生背对着那场大火走过来,身上多了个行囊,他拉上我的手,我回头看火势越发凶猛,那是徐先生把自己的房子给烧了。 万庄,十年之内不会再回来了。 从乡下转县城,坐车辗转多地,无数陌生的人地方从我眼前走过,最终我来到了一片大山外,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才到了一个山门外。 我着眼看,桐山。 这个山门的名字,道法界,桐山,和茅山同一个地位的门派。 徐先生给我递了一本泛黄的册子,而上边的苍劲老字我认得,燕吴—青玉方录。 徐先生告诉我。燕,是吴家先辈最早服侍的王朝,战国七雄,吴传燕术正统。吴家古时第一得道者,名为吴青玉,燕宫廷第一术士。方录,古时道法还被成为方术。 是称《燕吴—青玉方录》。 从此,我便是随徐先生拜入桐山,徐先生任桐山执事,仅次于长老席和掌门,而徐先生的另外一个身份竟然是桐山弟子! 后来我才知道,徐先生当初师出桐山,受我娘大恩德,从此血誓追随客家大小姐。 桐山,与茅山齐名,也被成为南桐北茅,弟子三百,上下不足四百人。 在桐山,有很多和我遭遇近似的同龄人,师姐师兄,甚至还有师弟师妹。我拜徐先生为师,白日授业桐山道法,夜晚修习吴家青玉方录。不仅仅是此,徐先生还破例让我兼修堪舆和手脚功夫,说前者是生计,后者能保命。 恍惚十年而去,我在桐山弱冠授名,正名为桐山道师。 而我弱冠的第二天,徐先生静悄悄的在桐山一处道台上坐逝。 当夜鬼哭狼嚎,有不世凶灵夜登桐山,桐山弟子齐出护法,桐山掌门亲自守夜,太上长老出山为先生掌棺,九位长老为徐先生执招魂幡,一直到徐先生入土为安。 本来在弱冠之年,按旧理弟子应该下山试炼的,然而徐先生的突然而去,让我整整恍惚了一个月。 直到我被掌门宣召,掌门给了我一封书信,说是徐先生留给我的! 我打开书信,书信上的熟悉的字迹一下子让我鼻头猛酸。 “娃儿,我没有告诉你,我会在你弱冠之时丧命,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我的命本应该在二十一年前就丢了,是小姐救的我,让我多挣了这二十一年。娃子啊,你的命格和小姐的命格是一模一样的,是不赦不容的天狼冲命。这命格,乃是天意,切记不可强求,切记,一切机缘到时,便是水到渠成,自然可取。” 信很短,甚至是没有提到我爸。但是,全篇都是我。 我立即跪下来朝着徐先生坟头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我问掌门,什么是天狼冲命?我修习过堪舆,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命格,自古都是天狼坐命,贪狼入命,七杀开命,破军守命。这四种命格乃是绝凶之命,但是天狼冲命,闻所未闻。 掌门也连连摇头说不懂。看来只有我妈的家族,客家,才知道这个命格,然而徐先生又让我不要强求。 掌门说,我已经入弱冠之年,授名道师,按理应该下山试炼。 就让我去徐先生的沿水县城老家,那里本来应该就是徐先生镇守,可是这二十一年来徐先生一直跟随我妈,导致镇守那里的道师一直是一换再换,正好我可以接替徐先生的衣钵前往。 我想,徐先生二十一年之前,一直都是镇守在那个地方?那么也就是说,我妈曾经去过那,也许会有关于我妈的一些蛛丝马迹,再者徐先生已经不仅仅是我的老师,这十年来,徐先生在我心里已经是不亚于我双亲的人物,于是我立即答应。 简单收拾,告别了掌门和熟悉的师兄弟,立即下山前往沿水县城徐先生的老家,徐先生的老家就在十里山乡的牛沟村,而我的目的地就是沿水县城。 按照一行习惯,入一地之前,必先堪舆,握准凶吉。 沿水县城一带江水,地势如鳞,本应该是聚水生龙之地,正所谓有龙则灵,可是这一带江水把龙带走了,肥水流了外人田,守不住人和财,但是又是龙起风水,那就是平庸。 我算了算,顿时觉得老天在算计我,这居然是冲命。 堪舆论命,大致上讲有坐命,离命,冲命,前者不说大富大贵那也是风调雨顺,中者平平无奇,不互影响,看运。后者就凶险了,甭说害命破财,平日个喝水都有可能呛死。 但来都来了,硬着头皮进呗,虽然大势不行,但我可以改一小洞天啊!不出这小洞天,谁能奈何的了我? 我的目的地是,是沿水县城里的一处文轩,也就是作弄文房四宝,也兼倒腾小古玩的地方,。同时这里是徐先生的祖业,本来应该是徐先生镇守此地,后来各方道师轮流来坐。 在一条商业街里杵着一小牌楼,上书四个字水雨文轩,霍,这太扎眼了吧,牌楼钱还有两只年头少说足二百的石狮子摆着,这对石狮子不简单,脚踩龙珠,嘴衔金玉,大富大贵啊!石狮子不镇邪用,反而是招财进宝,这是什么人布置的啊? 不过打眼一看,这家人更惜命,牌楼的石墩压破邪钱,石墩旁边的一块看似绊脚的青砖,其实是用来坐青仙的,底下其实有一副仙人渡海图。牌楼的壁画,匾额,都有云火纹,典型的拒邪,匾额后边从刁钻的角度看还有东西,现在看不清,但肯定是杀招,更别说牌楼底下还会埋着什么东西。 还有一点更奇了牌楼无门,却设槛,这是挡财,石狮子招财又设槛挡财,明摆着是打点小鬼用的,意思就是说您拿完就走,见好就收吧,不然就别怪小爷手段不客气了。 牌楼后边是小院子,两边种着枣树,枣是阳木,中间是一铺石砖。 这更加有讲究了,我看到枣树枝上挂雀玉,凤栖梧桐的猴版,但对付鬼怪厉害着嘞,能把阴灵啄得四分五裂,吞下肚子,阎王爷都聚不齐,魂飞魄散,手段毒啊。 青砖道,两步一尊手心大的石香塔,里边种的是恶狗的骨头。 青仙守门,天犬守道,玉雀守院,这主儿也忒胆小了吧,更别说院子里还有更多的布置,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完的。 我倒是好奇,是什么人在这里摆的架势,恨不得是把鬼杀的干干净净。 刚瞧完这些,我回头才看见,门槛里边,居然还有一方漆黑的石头! 这叫,鬼登门。 这是给鬼走的路,无论里边布置多么厉害,布置上鬼登门,那就是主人让进。夜子时,在上面撒上香灰,放一根水仙,就能看到小鬼脚印儿。 合着这屋里头的主儿,把阳财都散给孤魂野鬼了,然后赚阴财? 奇了奇了,这可是在桐山那种死板的地方见不到的布置,太有趣了。 我满怀好奇的拎着行李进了院子,就听见欢快的小曲子。 “哈哈哈哈哈小爷要走了!神仙来了也挡不住,小爷高兴的把歌唱!再也不用回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诶哟小爷翻身了!小爷把歌唱!把歌唱害!” 门扇打开,一高不过我肩膀的小胖子领着大包小包乐呵出门!正撞上我。 看见我,他乐呵的脱口而出:“诶嘿,客爷,今天不做生意了,关门大吉关门大吉啊!客爷您请回吧!” 第二十九章:水雨轩阴灵接待处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他顺手把门关拢,动作僵住了一瞬,紧接着他好像是发现了不对劲似的回头过来盯着我,那双眼睛比黄皮子的还贼。 小胖子领着大包小包,嘴里啧啧的,好像是看到了珍馐美馔,围过来绕我走了两圈。 “哟,您不会是来接替小爷我的吧?”他幸灾乐祸的乐呵道。 我亮出桐山的牌子表明身份,小胖子神色正经了一瞬,随后又痞里痞气的说“您该不会是个雏儿吗?这是第一次走趟吗?” 在道法界,寻常道师,有走趟和走山之称,前者名门正派,钦差的,放哪都有人让三分。后者就不一样了,山野小流,不说鱼龙混杂,滥竽充数的比比皆是,神棍多出于此。不过也有些走山道师,那是真正的走山道师,风餐露宿无根之萍,一把黄符一柄铜钱剑走四方,一般也是穷的叮当响,不过我打心底里佩服这种。 看这小胖子的样子,我差不多估摸清,是哪个名门的道师。 我点头。 然后他莫名其妙笑的捧腹大开,就跟我傻乎乎的被人坑了一样。 “诶哟,我说这位小哥,就没人提醒你,这地儿他不吉利吗?” 我对他说,没有,我是来接我师傅的班的。 他神色突然一正问我“你说的是哪个师傅?你可别骗我,小爷搁这坐了四年,往前数十六年,就没比小爷辈分大的来这。” 我冷着脸说,干嘛要对你说? 他仰面一笑,摆摆手,似乎在责怪自己多管闲事似乎又是觉我来这可怜,又泯顽不灵。“诶算咯算咯,小爷一点兴致都没有,小爷现在就想拎包走人,这辈子都不回来。您爱干嘛干嘛!想住多久住多久,跟小爷没关系!” “徐三林。” 我这话刚说出口,小胖子往牌楼走的脚停在半空中,他回头来,满脸难以置信,好像我在说谎一样。 他眨眨眼问我,你说什么来着? “徐三林。”我漠然。 师傅刚走不久,我并不想多惊扰他老人家,拿他老人家名号晃悠。 小胖子猛吸一口气,鞋跟子退后俩布,紧接着他浑身的大包小包掉在地上,又重新回来摸着下巴绕着我打量两圈。 我心里奇了怪了,这个家伙到底干什么,怎么一惊一乍的,刚刚进院的时候就跟生了儿子一样高兴。 最后他回到我正脸,很严肃的说,“你身上带了几件压箱底的宝物?” 我搞不清楚这话什么意思,不过在外不露财,饶是道师同行有关系没关系,压箱底的家伙儿事都不能随便兜出去。 我面无表情的说,有几件。 首先不说我身上有天师棋这样的道法界至宝,那还有下山之前极为放心不下的藏经阁师兄师姐送我的法器,以及我在桐山得到的几件厉害法器。 这些都是行走江湖的底气。 小胖子琢磨了一下,背着手在我面前左右走了好几趟。 他好像很急躁,又很意外,眼底里全是思量。 忽然,他又凑到我面前,指着门口那块‘鬼登门’说,“你能来这,说明本事不错,应该能看的懂这里的布置,看不懂的我跟你说。” 他抬起小胖手,跟我幼儿园儿童掐指头的数着说。 这下我才算明白了,这个小胖子也太惜命了。 原来匾额后边的机关,是一把悬玉剑,斩灵破煞用的。 但他没有告诉我,牌楼地下埋得是什么。 他冲我瞪眼乐呵一笑,露出一颗闪闪的金牙。“小爷不告诉你!” 我想要耍一下子这个家伙,谁让这个家伙一直都牵着我鼻子走,我就摊开手无辜的说,那我到时候挖开看看不就得了。 谁知这小胖子立马就急眼了,我心里偷笑上钩了上钩了,他打住我手腕,忙说,不能挖开不能挖开,小爷告诉你,你就是有再厉害的法器,也抵不上埋的那件,挖开就没用了。 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他可他就不说,于是我白着眼说“你不说,我怎么用啊?” 我看见这小胖子咽了一口口水,明显是有些心虚的样子,他皱眉道:“那成,记个电话号码,有事儿就打电话,小爷就在沿水县城附近混。”说罢他硬塞给我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人纸条。 一把提起大包小包往外走,匆匆忙忙避之不及的样子。,而且再三嘱咐我,千万不要挖开牌楼下的人东西。 我喊住他。 他忍无可忍的回过头来,“大爷你又干嘛?” 我笑着说,还不知道小胖子你名字呢! 他翻了翻眼,说“说谁小胖子呢!小爷年头可比你大!排资论辈我也算你狠前辈,京木三听见没!” “吴阳,不送。” “不送就不送,小爷还再也不见嘞。” 小胖子骂骂咧咧出门,我目送他离开,连念几遍这个名字,京木三京木三,这个姓儿可这少见我不由得想起我妈,我妈的客姓也很少见。 进屋里,这屋子不大,大厅是一个店面,摆着一些文房四宝,右手边的柜子上零零落落的人放着一些不贵的小物件,台子上有算盘账本这些东西。 除开店门外,就是一个厨房,一个卧室,还有后边一间书房,说是书房,其实压根没放几本书,楔子,锤子,羊角锤,还有墨斗,宣纸,黄符这些道师用的,差不多就是一个做工的人地方,另外还有一个后院和一个摆满了杂物的小仓库不过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后院种着一颗桃树,也许来年春的时候能看到一束桃花。 院后栽桃,这是反风水的,堪舆上说,门前栽桃,人福宅耀。不过这是反其道而行之,人为的变转风水,本来前门街就凶的很,这化前为后,精妙绝伦,倒是省了我开一方小洞天的人力气,说实话这胖子把我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差不多都打点清了这个水雨文轩的东西,已经是快过傍晚了。 这水雨文轩说是文人的地方,可是几乎没什么顾客,想要生计还得出门做法。 我看今天也没有人要来了,天也要黑了,于是准备把门关起来。 牌楼其实是没有门的,但是夜需闭户,旁边有一块扇板就是来干这个的,我正准备把扇板堵上。 忽然一阵儿阴风吹的我骨头发冷,凭借十年来练就的敏锐知觉,我意识到,来东西了。 天色已经黯淡,黑不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亮,又是迷迷糊糊最没有生机的。这种天色仅次于半夜子时。 我低头的时候,一席淡淡的白裙出现在牌楼的门槛外,带来一股阴风。 我心底里拧住,好家伙,这明目张胆的,就敢出现在我一个道师的面前!!? 抬眼看,应该是一个俏丽的女子,身段极佳,有伊人之风,倚着一把白!纸伞,看不清楚脸,可是冲着她身后那些平白无故的白烟儿我就知道来的不是人。 京木三这个小胖子真是什么都敢往里边惹。 我阴着脸说,走错了,要关门了。 这阴灵没有那种孽气,戾气,杀气,我自然是不会较真犯不着出手,天底下这种阴灵多了去了,一般呆不够一两天就要交代下去。 她发出一道清然动听的惊讶声,问:“呀这不是该做生意的时候么,可问是京大师?” 京大师?我眼皮子一跳,京木三那家伙。 我把扇板一放,问她为什么来这里。 这个女鬼又迷惑的说,大师不做生意嘛? 再次听到生意这个词,我一拍脑门,对了,京木三一直是做这个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摆个“鬼登门”了。 好家伙,水雨文轩被他做成了阴灵接待处了,估计都声名远外了。 第三十章:求救的女人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女鬼语气里显然有些意外的样子,她嗯了一声,问,往日不是京大师掌柜嘛? 我随意的告诉她“京木三那个小胖子走了,以后这里归我管。” 这女鬼听我话,像是想要离开,但是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让她一直不肯走,我看她犹豫的人样子,于是把“鬼登门”摆在门槛外,说:“有什么事情进来谈吧。” 此刻我心里正在暗骂,京胖子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下这里的阴铺生意。 店铺分阴铺和阳铺,阳铺是做活人的生意,至于阴铺,不是活人的都可以做。不过有个很严厉的规矩,那就是你不是活人,就必须在阴铺营业的时候来。 这个姑娘稍稍折了她那曼妙的身段,道了一声谢谢,我看她这脚一直没有抬进来,倒是先问了我一句大师怎么称呼。哦呵这么有礼貌。 别人敬我三分,我必敬他三分,别人犯我一尺,我必回他一尺!现在这个女鬼如此客气我当然犯不着板着一张脸,至于京木三那小胖子,我当然是不客气。 “吴阳。” “小女子谢过吴大师了。” 她随我进院子,这段路对阴灵来说凶的很,所以她进门的时候就开始小心翼翼了。 这段路,我也想了很多。这女鬼的话很奇怪,不像是现代的人的话,再看她的衣服,明显不是现在这个年代了,难不成是个几百年起步的阴灵。 可是这等阴灵,早就是应该投胎,否则也是成了一方祸害被除掉了,再不济是被无常抓走受大刑。 来到了店里。 她规规矩矩的站在柜台前,我让她把白伞拿下来。 她也很听我话,白纸伞放下,我差点惊艳的人叫出声音来,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让我也是惊绝艳艳的容颜,若非见过这张脸,我真的怀疑世上是否真的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说。 这女鬼的气质也是很是谦卑含蓄,半分戾气,怨气,杀气,孽气都没有。 我顿时也是客气很多,问她有什么事情。 她对我行了一个礼,说“吴大师,我修行的地方恐有人叨扰,若非实在是过不去,才不会来扰烦大师出手。” 修行?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 这个女鬼,不入冥府,不入轮回,不被镇压,原来是修行入地仙!众所谓,万物有灵,不祸害人间,不扰乱序则,便有存在之理。 不过修行漫漫,我在桐山的藏经阁中知晓一些,这些个阴灵想要修行入地仙,那是几百年的光景,其间还容易遭遇各种变动,如道师镇压,无常索命,天灾势变。 暗暗打量这个女鬼,我心底里一下子心生几分佩服,于是对她打包票说,“放心,能出面必定不会客气。” “谢大师!”女鬼惊喜,对我作礼。 我心头舒服,这种行善倒是挺有滋味的。 “怎么称呼?” “岳浣。” “哦,岳姑娘。”我点点头,多了一句嘴问她,“岳姑娘是为何要转修地仙?修行漫长,半分闪失都有可能不入轮回。” 后边我又补了一句“如果有碍,可不说,我也只是好奇。” 其实我就是好奇,第一次遇到这种新鲜事情,阴灵修地仙,这太新鲜了,别说是胡白黄柳灰这等寻常灵畜,就是受过机缘点拨的一些地精山神,想要修成地仙,也是登天之难更不用是说这些个脱了怨气戾气的亡灵。 岳浣清然一笑,没有半分苦涩。“是几百年的事情了,早已放下,当初只为等一人归,相守至坟墓,又思他而恋人间,却始终没有结果,错过了入轮回的时机,幸好是遇见了一位徐姓的道师庇佑,为小女子指了一条明路,再之受那徐道师后人庇佑,才得以幸存至今,若还能再遇见那徐家后人,小女子还想当面感谢。”岳浣嘴角挂起一丝笑。 我心底里感叹。 徐姓道师,在这沿水县城中只有一支,那就是徐先生一脉,如今徐先生这一脉断绝了,真是令人唏嘘,好人不得好报。 我并不打算告诉她徐家后人的最后一脉已经断绝了。 既然这份缘和徐先生有关系,我便承接了。 不过,我又想起她的话,问她“除了你一个,难道还有其他修地仙的阴灵?” “回大师的话,有,这些年都是受这家水雨文轩主人的照顾,虽然换过一些,却都是心善之辈。” 我听了心底里哼笑,那是你们运气好,徐家能够护着你们,可这二十一年内只要来了任何一个不讲情面的道师,那都不会平安的。 我告诉她,明天上午九点一十五来店铺外找我就行,多一分不能多,少一分不能少。 “谢大师!”岳浣对我感激的弓腰,我这下可以细细看她,当真是个美人儿,哦不,美鬼儿,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惊绝。 “这些是给大师的报酬。” 岳浣袖子飘然一挥,底下就多了几份灵芝。 “客气。” 人鬼交易,当然不是用阳财,都是用一些有价值的器物来报答,这些灵芝卖出去,我一年的收入都有了,做阴灵的生意倒真是挺滋润的,只不过以后这样遇到出手阔绰的就少了。 岳浣刚给我灵芝,我敏锐的察觉到牌楼外有动静,而且是冲着这边来的,我连忙让岳浣打起伞,而后我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她伞上,并且严厉告诉她不要声张,岳浣也是很乖的按我的话说。 我脸色不好的看着外边,一个踩着高跟鞋穿着暴露鲜艳的女人走进来,身上一股子香水味,手上做着指甲油还提着一个看起来挺名贵的包,脸蛋和身材很好,尤其是胸前半露的一对凶器真是“凶险万分”! 不过,打她第一眼进来,我就不动声色的看她的相。 看相,并不是我的擅长,这是属于卦卜,但是我也学了一些。 这个女子虽然外表光光鲜亮丽,然而中堂发暗,鼻翼旁油黄,自天门往下落有内瘪之象,嘴沿撞灰,血色褪去。 显然最近是遇到了一些惊扰的事情,而且还有些凶险。 她进来,就趾高气昂的,两眼一扫我店铺,叉着腰看到我,惊疑的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番我,显然有些不相信我。 我就自顾自的打着算盘,也没有理她,直接一幅冷屁股相。 被我冷落了,这个女人一下子有些不爽,大声道“不做生意吗?” “做谁的生意?”我冷冷说。“做鬼的生意?” 我后边这句话一出,这个女人浑身就抖了,她本能的害怕抱紧双手,显然肯定是遇到了邪事才来找我的。 她依旧是气势张狂,挑眉蔑说:“说什么鬼啊你!吓得我,你这里怎么冷飕飕的?”她又环了一眼四周。 现在是大夏天,只不过是岳浣在这里,一个寻常人这么近的靠着鬼,不冷才怪,而且这个女的浑身阳火不盛,更冷。 我故意打着算盘,给她脸色。“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这是来这里的时候吗?” 既然这个水雨文轩做阴阳,那必定有分界,活人死人不能撞了,这个女的来明显是坏了规矩,无论她是不是知道这个规矩,我都不能给她好脸色看,这是为她好。 “怎么,现在不营业?”这个女的皱眉,抱紧手臂,明显是冷了。 我把算盘一挡,归位好,看着她,硬接着她视线严厉说:“上午七点前不营业,傍晚六点后不营业,午时前后各一时不营业,这就是规矩。” 我突然的硬气有些吓到她。 她嘀咕两句说“怎么不营业,还怕见鬼不成?” 我冷笑。“不见鬼,你就不会来找我了。” 她被我这话吓了一跳,一下子就变了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求着我说“大师,救救我。” 第三十一章:撞龙头,冲九五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种情况我见的多了去了,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问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必须如实说,不得有半分欺瞒。 她跟我说,她跟他男朋友在城东的丽华香苑买了一套房,刚开始看房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以为只是向阳问题,可是谁知道入住没多久出事了。进去入住没过两天,头脑晃晃的。她一开始以为是甲醛问题,但是开窗通风也没有用,而且总感觉身上绕着一股股凉气。 说到这,她表情露出惊恐,本能的靠近我。 我咽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徐先生说女人是跟鬼一样碰不得,胸大的女人比鬼还厉害更碰不得。 妈耶这太大了。 “你是不知道哦!我一开始有时会看到有黑影在我房子里乱窜,一开始以为是看错了,但是后来……”她脸色苍白,双手胡乱比划。“我每天都看见黑影跟着我在房间里乱窜!吓死我了!尤其是昨天,那些黑影恨不得把我杀了。” 她说完撸开袖子,原本藕片般雪白的臂膀已经是道道淤痕。 我问,你男朋友也这样吗? 她沉默一会儿,我见她目光有些闪躲,就知道肯定是有猫腻。 “没有,他好像不怕这些,我说给他听他也不信,男人真是不靠谱,还是我特地从外头请来一个师傅来摆平。。” 我一听乐了。 “外地来的师傅?那你找我干什么?”我眯着眼看她,一屁股坐在软椅子上,犯不着为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累了我的脚。 她冷哼一声,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蔑然,找了个借口说,这不是才知道沿水县城有你们吗? 我低头玩着指甲,勾唇勾起笑了一声,说“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吧?而且今晚那家伙又来不了,你又怕一个人,所以不得已来找我吧?” 女人被我揭穿,一下子脸憋的通红,她还嘴硬说:“你……你胡乱说什么!姑奶奶出去住宾馆也行啊!给你生意你还不给脸是不是。” “哼。” 我十指交叉撑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真正的原因是那些东西跟着你吧?” 又被我揭穿了,这女人反倒是没有心虚,而是讶然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她眼睛瞪的大大的,没想到我全部都给她揭出来了。 我继续说,“我还知道那男的不是你男朋友,要么是你出轨,要么是他出轨,现在来看大概率是他出轨……” 她现在就跟看着神仙一样,盯着我,真正的服气了。 我起身,抬手示意她出去。 她看着我动作迷惘又害怕,现在就跟一只受惊的小绵羊一样,被我连戳这么多回,彻底没有了刚刚那股子硬气。 她试探地委屈道“你,你,你干什么?你要赶我走?” 我深吸一口气说:“请你回避一下,等会儿我和你去那儿解决问题。” “什么,你还要跟我去?”她大眼瞪着我小眼,撅着嘴圈起手说:“不用了我时间紧,你给我个开光的法宝,多少钱我买,不用你跟着我去了。” 我摇摇头。“你这个事情可不是拿几个辟邪的东西就有用的,想要活命道的话就乖乖听我的,出去等着。” 女人挪不过我,只能是气呼呼的出门,高跟鞋故意踩的人很响看着他我摇摇头,呼出一口气。这真是不怕魑魅魍魉厉害,就怕金主满嘴跑火车,什么都不说清楚,连蒙带骗的,要是走错了路子,再厉害的道师也得赔进去。 徐先生曾经跟我说,道师除魔卫道是本分,但不能卷入世尘的无妄之灾,后者人心如蛇蝎。 我依然还记得十年前徐先生在吴庄跟我说的话, 我看她乖乖出了牌楼,我干咳一声,纸伞上的黄符飘落,岳浣又出现在我面前。 “大师,何事?” 我看着她,说:“这个女的你认识她吧?” 岳浣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她问道:“嗯就是她要请道师做法,大师是如何察觉的?” 我笑笑说,我在你纸伞上贴了黄符,按理来说藏住了阴气,然而这个女人刚进来的时候却感觉到冷,说明是你情绪出了问题,我这随手的一道黄符不够镇住阴气。 “大师好眼力。”岳浣稍稍躬身说。随即,她狡黠一笑,说:“岳浣在次卖个关子,问大师于此有何眉目?” “嘿嘿,当然有!”我一笑,坐回椅子上靠着背,娓娓道来。“这女人身上没有任何的鬼气,就是阴气也少,却阳火不明,这不是撞见鬼了,这是害了风水,行话说叫犯忌!” 岳浣极为欢快:“大师说的好棒!完全对!” 我摊摊手示意她低调。 接而,岳浣把她知道的告诉我。 原来外头这个女人是被别人包的二奶,本是无净之人,还入无法之地,她所修行的地界起了新楼,恰好不好那新楼的风水改的一塌糊涂,等于是“无法之地”,风水不好,这一来二去自然是神虚体弱,自个儿犯迷糊弄的自己一身伤,还把这些怪罪于她,甚至是要请道师做法,不得已她才来求助我。 我听着默默点头,话基本没有问题,这年头真的是人说鬼话,鬼说人话,鬼都比人靠谱。 我现在还记得十年前徐先生在吴庄对我说的话,这人斗鬼,精斗人,固然是凶险,可人斗人更可怕,降头锁命,遁甲剥魂,手段无比残忍,鬼看了都害怕。 我起身,让岳浣先回去,等下就来。 “大师回见,谢大师恩德。”岳浣对我行了个礼,搭上白纸伞仙然飘出牌楼,转身便是消失了。 我喊了一下外边的女人让她进来,只见她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又撞到鬼了!刚刚身边有个白影子从他身边闪过去。 我心里笑笑,你平白无故的打算镇压人家,吓你一下怎么了。 “走我跟你去。” 我拿起身边一个常年放在身上的布袋子,把烛火打灭,灯关上。 这女人对我还很是警惕,好不容易才来到了丽华香苑,位置是城东不错,城东遇水沿山,这是风水宝地,隔江望城,确实是做地产的好地方,不愧是有钱人。 可是我看到这丽华香苑的位置,却皱住了眉头,掐指一算,心里暗道在这个位置做阳宅,这不是找死吗? 先头说,沿水县城是龙起之地,势如鱼鳞,存水孕风,是起大龙的地方,可是因为一条江水穿过让大龙游走了,所以沿水县城平庸的很。 但这丽华香苑的位置,刚刚好是大龙入江的地方,这可不是风水宝地,这叫“撞龙头”,撞龙头,老少忧,大病小病不绝,磕磕碰碰不少。 我默不作声这不是我能左右的,总不能让人把楼盘给掘了吧。 我随着女人上楼,这家竟然刚好是在九楼,我再次皱眉,九是数之极,九五至尊,在这种“撞龙头”的地方称九五,这不是抬杠吗? 住这里,命不够硬大灾小灾得要不断。 女人开了门,小心翼翼的进屋,同时又离我三米远,左手伸进包里,我猜那肯定是防狼喷雾…… 我心里叹出一口气,说不管她了,我做我的事。 堪舆论地,我先把各个房间的五行做一遍,盘算一下年头和星相,堪舆可不仅仅是看地上的风水,年头也得看,甲子轮过,庭中黄道也有变化,风水大变不变,小变不拘一格的,甚至关乎星相转移。 这一琢磨,我大概仔细了。 这屋随楼是“撞龙头”,又是“冲九五”,幸好是黄道在居,两相消煞。 可就在一个地方出问题了! 第三十二章:尸气入身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女人不干净。 他是被人包的二奶,养在这里,身子就是污秽,这叫什么。 这叫“破舆”。 黄庭居中,淫秽破舆,本来是一正一反,现在正的反而更邪,又助长了撞龙头冲九五,不出事那才怪了。 风水本来就是一种环境。 按照能量学说,风水能够改变人的能量场,不止是负能量多,能量场一混,头脑就容易发昏,看见幻象,甚至是能够导致自残。 女人见我沉思,不由得是慌神的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对她摆摆手一笑:“行,能解决。” “真的!”她眼前一亮。 “你不住这就行。” 她瞬间两眼翻白,瞪着我,怒气冲冲的好想要赶我走。 我故意气她笑道:“我说真的,你不适合住这里。” 她叼着嘴说:“姑奶奶不住这,难道住大街上?这里风水这么好,楼盘价格高,别人想买还买不起呢!” 我被她这话逗得捧腹大笑。“你这说里风水好?还价格高?你去问问你情妇,几块钱的价格买的?”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问。” 她被我这话气的脸色发白,立即拨通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响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花言巧语的,但是被问到这套房子价格怎么样,一下子就噎住了,电话里传来男子结巴的声音。“你,你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么明显,就是唇蠢才也是察觉到不对劲,女人咆哮道!“让你说到底花了多少钱就说花了多少钱!” “啊这……小红……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一万二……” 女人翻白眼,气的发抖:“一平米一万二?” “拢共一万二……” “你!张兴财!你告诉姑奶奶这一百四十平的套房,还送一个车位,拢共就花了一万二!!” 我在旁边强忍着笑,要不是怕这女人祸水东引一手机砸我脸上,我估计都要笑躺了,特么的一百四十平花了一万二,还送一车位,就是傻子也知道肯定有问题! 下边就是隔着电话的吵架了,先是雷霆大怒,然后哭得梨花带雨,然后又雷霆大怒,梨花带雨,雷霆大怒,梨花带雨…… 我脸线一黑,你俩搁着里套娃呢!爷还要回去打理店铺,站在这陪你们俩吵架? 最后,女人冲着电话里放话:“好,好你个张兴财!算姑奶奶瞎了眼,你以后再也别找我了!” 女人气冲冲把手机一关,自顾自点起一根烟,而后圈着手看向我,但眼神明显善意了很多:“都告诉我,让我明明白白的走。” 我无奈的把我分析的原因都告诉她,女人一根烟一根烟的抽,人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 有些人,知道自己靠身体赚钱,吃青春饭,可就是不敢面对自己就是不干净,觉得是凭本事。现在我把话挑明了,也就是变相的让她承认自己不干净,人自然是会颓废。 “行。” 她点了点头,我明显能够看见她指头的烟都折弯了,这是气地,也是难受地,但都是自作自受。 “自己搬出去,别一个人呆着,看见什么也别管,过两天自然就好了。”这是我最后一句忠告。 “好,谢了,这是酬劳。” 她把一叠不薄的信封扔到我手上,随后不管不顾的冲出门,我看见她转身的瞬间眼角闪过晶莹。 我掐了掐手上的信封,这厚度,少说三千,阔绰啊! 以往随师兄弟门下山做跟班的时候,一次也就是四五百的香钱,遇到穷苦人家还不收,这城里的就是不一样,出手就是小几千。 我眼角划过一道白影,转身看见岳浣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面前。 岳浣对我欠身,“大师果然非一般人,这里的撞龙首,当年即使是几位得道高人也不曾堪破,大师好眼力。” 我心底里苦笑,再次想起了徐先生的话。这楼盘,怕不是受人之计陷害的才建起来,这里要是做花园,中间放一个泉池,那就是应龙入水,不知道好到哪去。这岳浣潜修地仙,怕是不知其中门道。 我笑着说,“岳姑娘,就城区地界,还有几位修地仙的可都在三天之后你一并召集来见我,我也好都照顾一二。” “谢公子。” 岳浣对我躬身后便离去。 我呼出一口气,环顾四周,这城里的别墅楼房真是太好,不知道比我当年老家好多少,要是有生之年能买一栋这样的房子该多好,哪怕差一些,再把爸妈接过来。 想到我妈,我鼻头又一酸,不想这些了。 我已经是很幸运了,是走趟的道师,比走山的不知道好多少。 把钱揣进兜里,在这个房间上了三炷香。 这是龙入水的地方,一敬风水,二敬龙王,三敬主人,入宅堪煞,无论有主都得敬。 出门下楼,就听见吵闹声,那女子指了指下楼的我然后一把甩开男子的手,气呼呼的走远开,而那男子身边停着一台奥迪车,此刻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他,这应该就是电话里的张兴财吧。 我看这个男人,额顶居然生出一抹淡淡的殷红,夜色黯淡要不是路灯亮还真看不清楚,这叫“切桃煞”,身边之人必有背叛,而且最近就要发作。 并且他的 张兴财回头看见我,顿时脸色就阴沉了,大步流星走过来,面相凶煞。 他想要抓住我领口,但是哪有这么容易,我在桐山也是苦练过拳脚功夫的,徐先生说能保命,果然没错,正好不好刚好能够躲过他的手。 这一下子扑了空,张兴财惊讶的盯着我,凶狠很骂道:“你个死神棍!是不是你跟小红说了什么?” 我冷漠说,自作自受。 他被我这话气地脸色通红,一拳朝我面门打过来。 我敏锐的看中他的拳头,抬手勾住他手腕然后手臂一摆,借力,送力,一下子把他重心破坏了,伸脚一拦,另外一直手顺势切在他背后,直接把他摔了个狗吃屎。 这还是我留手来了,刚刚我那一手切到他后脑勺,就得面门中地轻则头破血流,重则死亡。 张兴财狼狈的爬起来,指着我放狠话“有种你敢报名号嘛?死臭道士!” 我淡淡然,说:“水雨文轩,吴阳。” “好,你等着!” 张兴财骂骂咧咧走向奥迪车准备走。 我微笑着说,“张先生,你面堂生殷红,是犯了切桃煞,回去看看你老婆还没生的儿子是不是你的。” “我去你妈的你儿子才是别人生的!臭道士,等着后天老子叫人干死你!”张兴财给我气地暴跳如雷,要不是摄于我拳脚功夫早就过来拼命。 等车离开,我面色凝重。 刚刚我捉住他手的时候,他的一缕脉搏让我差点失手,好可怕的尸气!就藏在他脉搏里,这种尸气我只曾经在两个人身体内感受过。 一个是我妈,另外一个是小花。 这家伙身侵如此厉害的尸气,早晚发作,即使不来找我麻烦,也会来求助我。 而我这些天必须做好准备,这么厉害的尸气一定事出有因,恐怕这一趟会凶险的很! “谁?” 我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在偷偷看着我,在我转身的刹那,一个小影子跑过去了,我立马追上去。 在桐山天天脚上挂着铜锁挑水,寻常人人根本跑不过我,一会儿就轻而易举追上了。 我进手抓住他后领,手抬劲,居然是轻轻松松把他拎了起来! 这是一个高不过一米四的小老头,贼眉鼠脸,留着八字胡。 商钱相。 “别别别,大师!大师!有事相求,救救我女儿啊!”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三十三章:靠水不安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看他着急的人样子,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刻意找我的茬的人就行。 自从知道徐先生说过的凶险之后,我对待这些精明老道的家伙就从来没有放心过。 我问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看他支支吾吾凑过来,说偶然偶然。 我眉头微皱,给他个压力,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破防了,这小老头见我皱眉,吓的又一头冷汗。 “说实话。” “嘿嘿,这位大师,我这是楼盘的老板啊!” 我惊了一下,上下打量他,浑身上下都是古典的中山装,但是穿在他身上就太猥琐了。猥琐归猥琐,人的商钱相,如果不是有专门手段,是掩饰不住的。 我沉了沉口气,道“继续说。” 他唯唯诺诺的站在我身边,说“嘿嘿刚刚那对男女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大师不瞒你说,我早就是怀疑这楼盘有问题了!” 我一挑眉,问他怎么个怀疑法。 他说,自从就是这楼盘建起来之后,就三番五次的出事,不是家里磕磕碰碰大病小病,就是公司里这个帐做坏了那个人出事了,甚至还差点进了局子。 我心底里哼笑,你挡人家龙王入水,不拿你命就不错了。 他继续说,他们做楼盘的人,都是很信神的,家里得供财神爷,因为吃的是“土地”饭。既然信神,那当然是信邪。 这楼盘开张一开张,几年一直出问题,肯定是这没错了,但是也找过道士探探风水,不行,就是不行,都说这楼盘旺命旺财。他就是死心眼的不信,旺尼玛个财啊公司都快倒闭了。 说完,他又恭恭敬敬站在我身边,伸出一双手讨好我的样子。我早就是习以为常,这些个精明的大老板城府虽深,但尤忌鬼神,一般在我们这些道师面前不敢造次。 “这不是,大师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看出这里不对劲的人的!” 我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我问他,那你现在找我救你女儿? 他连连点头,说“大师,一是您把这楼盘的底子跟我交代一下,二是请您出面,给我女儿看看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挑眉说,既然你知道这楼盘有问题,解决楼盘不就一举两得了嘛? 他小心翼翼跟我说,他女儿是从外地归学回来的,在外边沾的东西,肯定得另算。 我点头微笑算是称赞他不差层次啊。 说完这些,他又立马补了一句,说“大师,您只要帮我解决了,好处少不了的。” 我默认,虽说道师出面需要香钱养活自己,但我们的目的本质不是为了钱,当然,钱越多越好,谁跟钱过不去啊? 我问。“老板贵姓?”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说:“免贵姓王,复名发财,王发财嘿嘿,大师我知道您,吴阳吴大师,住水雨文轩!刚刚我都听见了。” 我忍不住一个白眼,这家伙耳朵还真是什么都听进去了。 我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就把事情实话实说,别跑火车,不然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女儿。 一顿漫长的描述,我总算是明白了他女儿是出了什么事情。原来他女儿上个月回来,坐船过的一条江,回来之后就一直怕水,什么水都不肯沾,就是方便也是费劲。后来事情越来越严重,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晚上,他和他老婆去女儿房间里看看出什么事情了,结果当晚就看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藏在屋子里,把他们吓的逃了出来,到现在他老婆还在住院。 这肯定是中邪了,他也说不准,于是请了个江湖道士,结果那道士根本降服不了,还折了条手,连夜就跑路了。 万般没有法子,他还想去外地请高手,可是他女儿一天不如一天,这时候去外地请神仙也是没用,今天偶然就撞见了我这一出。 我点点头,倒是没有多少问题,但说到和水有关,那就麻烦了,水分洼,池,潭,湖,河,江,海,洋,里边的污秽东西数之不清,天知道碰见什么。 就说中原之上的黄河大江,深险诡谲,无数大秘,里边厉害的东西就算是道法界道行最厉害的前辈都奈何不得。 不过说到怕水,现在这情况就罕见了,寻常情况是生前暴死水中的亡灵,借人还魂,当然也有更厉害的可能,这些都需要我明天亲自去看。 “现在我不能跟你去,夜色太深,我也需要准备准备。你给个地址给我,明天我去找你。” 王发财听了连忙点头,跟小鸡啄米粒似的,匆匆忙忙给我写了个纸条,上面还有他电话号码,恭恭敬敬递我手上。 “大师,我开车送您回去?” “不用了。” “太客气了,那明天我去接您?” “也不用了,明天我到的时候自然到。” 他不敢得罪我,站在我身边恭维,就怕我一个不高兴反悔。 我辞别了他,立即返回水雨文轩。 因为出大事了。 我和这个王发财搏斗的时候,手刚好抓住他领口,恰好不好摸到他脉搏,好家伙,尸气。 很厉害的尸气,不过和那个张兴财不一样,只是沾染了一缕气机,没什么问题。 一个张兴财,一个王发财,互相几乎没有什么关联,但是都沾染上了这么厉害的尸气。 尸气分强弱,因为僵有绿僵,毛僵,飞僵,银僵等,但是刚刚碰到的尸气,绝对能和当年凤山里最凶险的尸气比较,就是道法界那些顶级派族也难以对付。 靠水不安,平白起尸啊这是! 这下,我必须慎重对待这个沿水县城的事情了,我琢磨了下,想要不要打电话给京木三问问,毕竟他在这里守过几年,不可能不知道,这走之前也不跟我交代一下。 但我想想还是算了,这个胖子太藏拙了,问也难问,不如我亲自去勘探一番再问也好有个底子,不至于被牵着走。 拉上门板,我眼角余光见那门口块“坐仙砖”掠过一缕淡光就再也不见看,同时我身上的尸气也没有了。 这就是那小胖子摆的局,只要不是从鬼登门走的东西,别说是进院子,在门口就会被“坐仙砖”和“悬玉剑”辟灭。 在这个局里,我睡的踏实。 第二天天未白,凌晨五点钟我就要起床向祖师爷请安,这是每天都要做的,也可以在九点钟请请一次,当然我是习惯,桐山一般要求弟子五点钟向祖师爷请。 出了桐山就很闲了,每天早上就是练练马步,描一些黄符以备常用,在桐山的日子,每天可都是要打三大缸水,从山脚下提到山腰,几里路。 天白,我掐好时机,九点一十五的时候,天门开光,送鬼入堂,最好出门。 我拿上一些黄符和五帝钱,这是道师的标配,既然是水里的东西,我还多带上了一片“水煞镜”,水煞镜是银镜,背篆八卦表镀银层,银是阴金,为水象之物,能破识水煞。 拿上这些,我捏了捏口袋里的天师棋,然后带上我妈给我的核桃串,这两样几乎是成为了我的护身符,前者虽然一次没有用过,胜在厉害。后者则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按照王发财给我的地址,我没多久就找到了地方,对于一个道师来说,堪土木是家常本领。 最后的目的地是城北一片小别墅区,一栋栋别墅看起来就是六位数起底,小区关口的保安穿的都比我好。 我刚走上去,就被保安拦住。 “干什么的?有通行证嘛?” 我傻眼了,这进小区难道还需要通行证嘛? 他上下鄙夷的人打量了我一下,屑然说,看你这幅德行就不是在这住的人,赶快滚! 我跟他说,我叫吴阳,是王发财请过来的,你打个电话给他就知道了。 谁知他立马瞪眼,劈头盖脸的骂过来,说“王总是你这种烂角色攀附的起的?知不知道后边这小区就是王总的盘?识相的快滚!” 我冷色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嘁了一口气,翘着嘴角,说,“有本事你倒是打啊!能把王总喊过来我就是你龟孙子!” 我直接拿出手机打给王发财,见我用的还是按键手机,他更加瞧不起了,嘴能歪到天上去。 不一会儿,一阵扎实的轮胎碾地声而来,听声就是豪车,对于常年在这工作的保安俩讲再熟悉不过了,他立马挺直身子,完全换个人似的。 王发财熟悉的声音飞来,声音里极为谦卑。 他一边开着一辆劳斯莱斯,一边在车窗口朝我用力招手。 “吴大师!吴大师我在这!在这!” 我再瞧了一眼这保安,就见他脸都是铁青的,但还是要在王发财面前做足样子。 王发财车开出小区,乖乖停在我身边,王发财连忙打开车门小跑过来。“大师大师您总算是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劳烦您这么远过来一趟,今天别说香钱,脚钱都得给吴大师赔足。” 我没有接这话,就说了一句,事不宜迟,尽快进去吧。 “诶好!保安还不给吴大师请好!”王发财习惯性的训斥保安。 保安连忙给我躬身,腰都折到九十度了。 坐上王发财的车,我看那保安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可这刚一进门,我脸色就变了,怀里贴身的天师棋有了些温度! 第三十四章:水伥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个地方怎么回事? 天师棋居然出现反应了。 我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现在这里别墅林立,暂时看不穿风水,而且又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尸气阴气存在,这刚刚进来的时候别墅区门口一幅贴金匾额,上书“上清水邸”,四个字熠熠生辉,浩然正气,明显这里是好局。 可天师棋怎么会发烫呢? 让我更加意外的是,天师棋过了一会儿之后,就没有再发烫了,仿佛刚刚只是过往云烟。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天师棋乃是道法界至宝,它有反应是肯定是又原因的,至于是什么,这得等我找个世间勘察一下才知道。 听着王发财一张嘴吹的天花乱坠,终于是到了他家。 他家就在这别墅区最好的位置之一。 一般来说,一片房子,那就是大兴土木,自成风水,最经典的就是“甲”字旺局,入甲为权,中甲为财,后甲为势,偏甲为兴,辟甲为庸。 但是这片别墅区的布局,不走旺局,走兵局,形如军阵,哪处都好,最好的当然是帅营,但王发财的家居然不在帅营位? 我在后头问王发财说,王老板你这么有身份,怎么,怎么房子坐位走偏了一点? 他回过头来惊讶看着我,一拍大腿说,吴大师您真是神了!诶哟真是让吴大师笑话了,这都是合作做生意,我就是个小股东,出小头拿小头,真正我不做主,不过丽华香苑倒是我主持的,这不才出事么? 说完,他沉重叹了口气。 我不置评价,人生天命,富贵在定,事在人为。 王发财笑嘻嘻给我开门。 刚进门,我就感觉到一股阴气。 按理来说屋里有鬼,在外头就能看见,但是这个是别墅,讲究不一样,能隔得住。 进屋子,这温度少说就落了七八度,老话说事出无常,必然有妖。 屋里头静静的,没开灯,王发财小声说女儿怕光,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都是心疼的模样。我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掏出一块铜钱按在门口。 “跟我来。” 我手中拿出“水煞镜”,对着前边,然后走到一处就把窗户打开,让光进来。 光反到“水煞镜”上刚好打出一束光,这束光有讲究,我出门用桑叶抹了眼睛,能看到打光的地方有“轨迹”。 那东西在屋子里串,见我进来之后,应该就躲进了他女儿房间里。 跟着轨迹我很快就和王发财来到了二楼他女儿的房间。 轻轻打开门,里面乌漆麻黑的。 我让王发财在外边别进来,他干着急脑门上流出汗,想要跟我进去,我冲他瞪眼,一下子把他吓的乖乖的。 我进门,关上。 屋子里头一股女孩子淡淡的馨香味儿。这个关头,竟让我想到了小花,十年过去了,不知道小花怎么样了。 我把“水煞镜”反转,这东西要照到他女儿身上就出事了。 我划开一根火柴,点上一根黄蜡。 屋里头亮堂了一些,现在不能开灯,开灯会刺激到她身体里的松东西,用白蜡都不行,必须是黄蜡,这在桐山是有前车之鉴的。 我环顾一眼,屋里头的布置都是粉色的,各种小女孩子的花样,摆的整整齐齐,柜子里有各种可爱的衣服,看起来都不便宜。 然而,床上却是乱糟糟的,我看到一个头发蓬乱的女孩躲在床的里边,靠着墙的角落,昏暗的人光线照在她脸上。 虽然头发乱糟糟的,但是依旧能够看到一张干净秀美的人脸,充满了年轻女孩应有的胶原蛋白,嫩嘟嘟的。 但是,在眼角下,却是一抹触目惊心的黑色,明显是很久没有睡好了,她眼睛半眯着,眼睛翻白,苍白的一片鱼白色,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尤其是我点开黄蜡之后,这声音就更快了。 我把黄蜡放在桌上,从腰后摘下一个铜铃,晃悠悠的摇了一下,摇一下喊一句:“尔从随吾,听铃道令” 刚好摇了三下,她突然抬起头,两眼张开,但是整个眼睛都是白色的,全白。 我赶快点开一根香,用香在她面前晃了两下,眼白翻过去,终于是把眼瞳翻回来了。 刚刚差点吓我一跳,眼全翻白是死人才能翻出来的,我这扫香其实是死马当活马医。 这是害了水的鬼,香从木生,从属土象,土象克水象,我在她面前扫香能够把阴灵吓退。 这能翻过来就好,要是已经是一个死人就难办了。 能翻过来,就说明已经不是在这个家伙掌控中。 我用香在她面前扫荡,这香不能停,然后趁她嘴嘀咕的时候突然抓住她的两腮,正当我准备把一枚叠好的黄符塞进去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大师,大师,好了么,我可以进来嘛?” 这一下子分心,声音惊扰了这东西,女孩骤然间从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古怪的叫声。 这声音我无比熟悉,水伥! 声音就跟臭水沟里的蛤蟆一样,但是比蛤蟆要低沉的多。 我急忙是把黄符塞到她嘴里,她一口突然咬下来,牙齿直接扎进我手背的肉里,而且女孩子家居然冒出这么打的力气,不提防间给她直接给压在身上。 “咯咯咯咯咯~” 不止是手上的痛,我看到女孩的眼睛又要翻白了,心里焦急的跟油锅上的蚂蚁,这还是翻过去了可能就再也翻不回来了!不会我第一次试炼驱鬼就失败了吧! “破!” 情急之下,我直接把香扔掉,从兜里掏出一枚五帝钱打在她喉咙上。 很有效果,女孩身体翻飞出去,在房间里疯狂翻滚,我连忙起身看准她的喉咙,在女孩雪白的脖颈处,本应该是光滑细腻,现在却是隆起一个大包!而且还冒出惨兮兮的青色! 这就是水怅! 守喉门,上不通气下不进气,吸食的是人的精气,要是这东西爬到男人身上,那就是藏在二弟上,幸好是个女孩,不然我就难办了。 我从布袋子里拿出一捆红绳,捆在她脖子上,免得水怅掉下去,要是掉下去神仙来了也难救。 这时,从女孩的喉咙里竟然发出男人的粗壮嘶吼声! “怕!怕!怕!怕!” 第三十五章:兵局坐陵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手里的动作停住了,“她”也不反抗,就一个劲的说,怕,怕,怕,怕! 怕什么? 我把结打好,一张黄符砸在她头顶上,然后叠好另外一张黄符塞进女孩嘴里。 这一下子,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就跟木头似的人,我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葫芦,葫芦嘴对着女孩。 “进!” 一枚手刀劈在女孩的后颈上,她嘴里的黄符吐出来,一缕青光掠过钻进了葫芦里,我连忙塞住葫芦嘴。 女孩脖子下边的疙瘩也消失了,整个人就跟一滩烂肉一般整个就沉下去了,连忙扶住喊外边的王发财来帮忙。 听见我声音,王发财在外边等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赶紧推开门见到他女儿的样子整个人就变色了。 我和王兴财把她女儿放好后,跟他说:“让她睡一天就好,另外三天之内不能洗澡。” “是是是,大师!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小芸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王发财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现在就跟个孩子一样在我面前哭哭唧唧。 我连忙把他拖出房间,这要是惊扰了,说不定又得出事,被水怅入身,最怕惊魂。 “大师,这是一点心意。” 王发财给我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好家伙,看厚度没个七八万是不可能的。 “拿三千就行,此行我也有收获。” 王发财以为我是嫌钱少,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大师,这卡里有一百万,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你要是还嫌弃的花我再去保险柜拿,小芸就是我的命啊这点钱算什么。” 我脸色尬住,也不管他,从红包里抽了个大概然后就把红包还给他,然后瞪了他一眼。“别说多了,说要三千就三千。” 王发财不忤逆我的话,可是他怎么就是心虚,觉得就这点意思不够,他说,“吴大师,以后在沿水县城有用得着我王发财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吐出一口气,只能是默认的点头。 好说歹说,我终于是出了他的门,把门口那一枚铜钱撤了,王发财说要亲自送我回去,被我挥手拒绝,我跟他说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我让他开车在这个别墅群四周转转。 王发财懵逼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也客客气气的用劳斯莱斯载着我绕了一圈。 我绕一圈,是看这里的风水,还有气。 刚刚进来这个别墅群的时候,天师棋起反应了,绝对是了不得的事情,结合我在王发财脖子上摸到的尸气,绝对有所关联。 这绕了别墅一群,差点吓我一大跳。 这别墅群是一个局! 居然是一个局。 我坐在车窗往外看,这别墅群,怎么看都是一营帐。 进来时候我就断定,这别墅群走的不是旺局,是兵局,兵局是富贵险中求,可这兵局不简单,四阔来帅,背倚山门,这叫“关”,易守难攻,兵营之地。 兵营坐险,坐谁? 陵墓!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陵墓,当初设计这个别墅群的人,请来的阴阳先生堪风点水,布局奇舆,就是用这别墅群坐这座陵墓。 我背后冒出冷汗,在真皮座椅上此刻却是坐如针毡。 这别墅下,怕是压了一个大兄。 但是我又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这下边压了一个大凶,那怎么会住在这里天天进进出出的王发财只是沾染一缕气机,而几无关联的王兴财却是尸气入体。 我提议说去山门上看看。 这别墅群后边随坡起了一座高山,能够俯瞰这一片小区域,设计这别别墅群的人别出心裁的做了个人工瀑布,这叫源头活水,旨在招财进宝日日新气象。然而此刻在我眼里,现在却是“冲邪”,冲这座坟的邪。 果然,我登上山门,往下看,一个大势隐隐约约出现在我眼前。 我心头和眼皮子都跳。 这竟然是一个阵眼! 这片地方地势并不开阔,我只能是看清别墅群这一片的势,这片别墅群在沿水县城的北边,落于一片起伏地势,刚好在这里兴一潭风水,这叫星位。 有如围棋,九点星位一点中元。 现在我才去看到了冰山一角,这不是简单的兵局坐陵,而是另外一个大局的一角,这片凶坟乃至是兵局坐陵,其实只是阵眼其一。 那真正的大势在哪? 我掐指一算,算的手抖也算不出来,那就算说明,势太大了。 心不得明,得眼见为清。 可是这么大的势,要我怎么看?用一座凶坟做阵,天元在哪?其他星位在哪? 我感觉,一个了不得的局就摆在我面前。 王发财看我又惊又愣,忍不住打断我,他怯生生的问。“大师,您看出什么了?”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肯定是不能跟他说这些,不谈他能否听懂,要是他擅自行动不小心破了局,这么大的势被破,那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我说,王老板,你想要扭转气运,就在那个丽华香苑,由西向南向北开一条暗渠,把龙引出去,中间起一喷泉点化风水,然后在丽华香苑摆个法房,日日供花果鱼肉,稻黍稷麦菽五谷,夜夜上香,保你时来运转。 王老板听我这话,拼命给我给我感恩戴德,要不是我拦着差点就要给我跪下。 交代好这些之后,我眼角不经意间一撇清,见到了一个小祠,就在山门上走道的一边,很角落的位置,但是还燃着香,看来是每天都有人供香。 我问王发财这是什么。 他想了一下说,这是当初起房奠基的时候,那位风水先生指名道姓要在这个开一个香祠。 我心中起意,走进一看,在香祠里边,三盏香炉规规矩矩,神龛也有,但是神龛里的神却是空的。 这是做什么,起一香祠,摆一神龛,还日日香火,却没有神位。是神龛里的东西没有归位还是供的不是不是神位。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可能要那个风水先生来才有可能知道。 我问王发财这地方都是什么时候建的。 他琢磨了下,说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我心头跳。 这也太巧了。 徐先生二十一年前离开的沿水县城,这个局刚好就在那一年起的?, 我连忙问当初堪舆的风水先生到底是谁?从哪请来的? 王发财捏着衣角眼神躲躲闪闪,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我让他放心说,害不着他。 结果他说出一句让我半天合不拢嘴的话。 “吴大师,真不是我骗你,当初那风水先生我们也不知道哪请来的。” 我特么的,来路不明的风水先生你也敢请,不怕害你祖宗十八辈啊? “你真是找死。”我脸色阴沉。 王发财摸着后脑勺说,其实那个风水先生太神了给我们露了好几手,赛做活神仙啊!他能指挥虫子啊蝎子啊这种东西,黄皮子都听他的! 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跟那个风水先生可靠不可靠有半根毛的关系? 不会我也觉得这个人厉害,先不说五毒,这个家伙能使唤黄皮子,那道行是不会浅的。 我说“你就不怕他害你们。” 谁知道王发财说,谁会害我们还把自己命搭上啊? 我皱眉,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把命搭哪里了? 王发财指了指别墅群。 我顿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你该不会是说,他把自己镇宅了吧?” 王发财敬畏的看着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猛吸一口气,殉身啊这是,杀身成仁。 这个家伙到底是要干什么?从殉身上看不出有没有害,但是决心是让我害怕的。 什么样的人,能杀身成仁啊。 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轻算,我可是要在沿水县城呆很久的,必须得要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暧昧,别一头栽进去了,那个京木三小胖子肯定是知道什么,我得去问问他,出这么大的事情。 事不宜迟,我强行推了王发财的饭局,赶回水雨文轩。 刚回到水雨文轩,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徘徊在门口,看这背影还有些熟悉。 我下了出租车,刚要喊他,结果他回头看到我一下子噗通跪在我面前。 “大师大师,您救救我啊!” 此刻我愣了一瞬,这不就是那张兴财吗? 我心底里笑笑,这还不用几天第二天就来了。 张兴财抓住我裤腿,拼命求叫:“大师救救我,救救我,我就快没命了。” 我不露神色,把他扶起来,看他的样子,现在眼窝神陷,印堂一抹浓烈的黑色,这是命不久矣啊! 哼哼,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发作了,看来我还是低估这尸气啊,明显昨天还阳火兴盛,今天就命垂矣。 我说:“进门说,这里不是地方。” 我扫过一眼四周,心生警惕,如果说整个沿水县城是一个大局,那么水雨文轩也处在这个局内,我就是在门口也要小心。 进了门就不必太担心,这个水雨文轩的局是小胖子布置的,洞天独成。 进了门,我用扇板把牌楼挡住,领着他进大堂。 我走到柜台后,坐下,问他出什么事情了。 易水寒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三十六章:天山雪蚕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他现在浑身颤抖,好像置身冰窖一样,嘴唇出白,嘴角翻沫,眼白里冒出血色,而手脚就跟浸湿一样不停的滴汗,脸两边疯狂的抽搐。 我顿时皱眉,意识到不对劲,赶忙起身翻过柜台,一把把他放倒拖到一张躺椅上。 刚落在躺椅上,张兴财开始口吐白沫,鼻子里没有一丝气儿。 “完了,尸气攻心。” 我个傻逼,把这一茬给忘了,尸气不同于阴气,是攻心的。 这要是尸气攻心,半条命就挂东南枝了。 我把随身的布袋子取下来,翻来,打开暗层拖出布片。 在布片上绑着各种细长的小工具,铜针,银针,金针,镊挖…… 我取出四根银针,扎在他心口四个方位,这三个方位对应了人的四肢。 刚好是封住了他四肢之气。 手脚乃是人的气门,封住心口边的四门,这气就至少封住了一半。 突然,彭的一声,四根银针竟然射出来,直直扎在房梁上,我顿吃一惊,银针居然镇不住,我赶忙用金针重新插入,金针要是不行,就是我也无力回天,比金针更厉害的九脉阳针可在桐山供着。 扎完金针,我额头汗都出满了倒不是因为这个费力,而是我心急,这可是人命关天啊!而且这要是死在水雨文轩里可就事大了。 我紧盯着四根金针,这四根金针钻出来半寸,而后就没有了动静我总算是呼出一口气。 我把一片绒毛放在他人中,取来艾草在他心口灸上,必须要灸到他出气儿。 足足是灸了三十三草,那缕绒毛才飞起来。 我总算是放下心里,只要人肯出气就行,但是光出气不进气也不行。 尸气不同于阴气另外一点,就是有尸毒。 解决尸毒才能救命。 我从另外一个暗层里取来一个小木块这个小木块很小,大概就是筷子粗细,而且只有拇指长短。 我把木块化开,里边有一个小层,我从里面取出一个白色的茧,取出的时候我心里都是扎痛的。 这可是天山雪蚕啊!能吸食世上绝大多数尸毒,我下山的时候拢共就给了我三只,还是掌门特供,一般弟子都是没有。 我总算是知道了掌门为啥给我特供三只天山雪蚕,合着沿水县城这么凶他丫的人早就知道了,还没跟我说。 天山雪蚕是一次性的东西,这东西离开了天山就极难以养活,可是天山那有个道门,专门会一种巧技,就是在雪蚕结茧的第一晚取下来,用秘法封住雪蚕的气,让它不能再长了,一直保存下去。 我用银刀割开蚕茧,小心翼翼用镊子取出里边的天山雪蚕。 天山雪蚕不愧是天山雪蚕,同体透白,是那种纯净无瑕的白,完完全全没有半点杂色,就跟天上刚落的雪花一样。 我把这一只天山雪蚕放在张兴财的人胸口上,雪蚕怕动了一会儿,随后就伏在张兴财心口偏下一点点,这就是尸毒所在。 就差半寸,尸毒就入心了,一旦入心,别说是天山雪蚕,就是天山雪蚕它祖宗来了都没用。 雪蚕敷在胸口上吸食尸毒,在原本光白的背上,出现了一条眨眼的黑线。 这就是毒脉。 据掌门说,天山雪蚕有九条蚕脉,九条蚕脉吸满了毒就没用了。 我紧张盯着毒脉一根根增加,这要是一只天山雪蚕不够用了,我就血亏啊! 不过还好,总算是是在第八根蚕脉停下额第八根蚕脉,只有一层淡淡的黑色。 我把雪蚕取下来,放在一个瓶子里,这个毒很重要。 我再在张兴财的四肢五骸艾灸,点了阳火,祛除寒气,他才是恍恍惚惚睁开眼。 睁开眼的一瞬他还很迷糊,看到自己胸膛裸露,身边满是灸剩下的草灰,他豁然起身跪在我面前。 “大师!大师!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就是个我张兴财的救命恩人啊!”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抓住我裤腿哭诉,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样。“没有您,我妻女怎么办啊!” 我鄙夷的看着他,说,你有妻女还出轨他。 他心虚了,一下子就不哭了,低着头,支支吾吾说,解决一下需求。 我两眼翻白,尼玛出轨就出轨。 算了,这些我管不着,我坐回柜台后边,让他起来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兴财靠在柜台前,神色紧张的说,“大师,我一回去当晚就发作了一晚上就做了四个噩梦,回回梦到僵尸要咬死我,早上起来冲凉,看到胸口上一片黑色,然后我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就昏在浴室两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身上全是我吐的沫,这我才想起大师您的道行,这就来找您啊!” 我点点头,这早晚会发作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难道是因为天师棋的关系? 我问他,你的妻女有症状吗? 他摇摇头说没有,没发现。 我说,我去你家看看,这些东西说不准。 “谢大师!谢大师,这是一点香钱。”张兴财笑嘻嘻凑上来,掏出五百块。 我真想给他一个白眼,虽然我不是贪财之人,但为了救他性命我可是费了一只价值宝贵的天山雪蚕啊!帮人家王兴财抓只水怅人家二话不说给好几万我客气也就拿了三千,你丫拢共就掏五百!我在跟你客气点,是不是就二十块钱打发了…… 我没好气的拿走钱,让他在牌楼外等我,他连忙对我笑嘻嘻拱手出去了。 我呼出一口气,回到书房,把装水怅的葫芦拿出来。 一个两寸长的黄葫芦,表面撰着八卦,红绳系鞋身,堵葫芦口用的是红豆子,刚好是能够堵住葫芦口。 而里边的东西才是重点。 水怅。 正所谓,为虎作伥。 而水怅,就是为水鬼等水里的精怪阴灵作怅。 所以这些东西谋财害命,也会附着在生人上回魂。 但是因为是被别的东西拖下水而死,所以回魂后也特别怕水。 真正让我注意的是,当时我制服它的人时候。 它一直喊着“怕!怕!怕!怕!” 它在怕什么? 《玄门道师》来源: 第三十七章:红人大酒店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就纳闷了,它到底是怕个什么东西啊? 难道,在那个别墅群“上清水邸”难道有让它特别害怕地东西?不会就是那个被镇压在底下的凶坟吧? 我马上取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儿,用朱砂在小纸人的头上蘸了一笔,开坛兴发,糯米招魂,这是洗具,剩下来我取来一根麻绳,把小纸人捆在一根筷子上,取来一片黑布盖住。 我把葫芦嘴冲向小纸人,手指按住葫芦瓶下半寸的位置,打开红豆子,马上一缕青光飞了出来,这缕青光很是鸡贼,跑出来转了两圈发现没有东西可以附身就慌了。 这青光就是水怅的魂儿。 我把恰到时机,把黑布掀开,小纸人洗具完就是用来给它附体的,果然青光一个猛子扎入纸人里,我立即把黑布重新盖上。 水怅发现自己中计了连忙挣扎,但又怎么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大仙儿饶命啊大仙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呵斥他,为虎作伥,谋财害命,你该当何罪? 水怅挣扎着喊冤,我是被逼迫的啊大仙儿!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冷笑一声,以为你干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我呵斥他说,既然你逃出生天,那为何要在那女孩身体里久踞?甚至要夺她性命!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水里三魂六魄被人拿走了六魄二魂,你是想要抵命那女孩的阳魂给你续魂吧?如此再加上肉身,就算是借尸还魂也不在话下吧? 我把它肚子里哪点算盘翻了个底朝天,水怅一下子就闷声不响了。 我取来一把明光铮亮的铜钱剑啪的扣桌子上,吓得水怅顿时哀嚎起来“大仙儿饶命大仙儿饶命啊!求您手下留情啊!” 我得逞地勾唇,这种东西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是时机问了。“你昨天,在上清水邸里到底是怕个什么?” 这下子,水怅突然不吭声了。 我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水怅支支吾吾的,说。“大仙儿啊,实在不是小的不想说,是不能说啊!” 我问他,怎么个不能说的法,在这个地界,谁能做我的主? 水怅语气里全是不乐意,说,大仙儿,你是不知道那上清水邸有多厉害啊! 我冷笑说,这就是你不肯出来的理由?那当初你怎么就进了上清水邸呢?不就是贪得无厌,结果发现进了圈套? 水怅要不说话了,黑布下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当然不怕他跑了,这里他能跑哪去,首先不说我眼皮底下他能做什么小动作,光是外边的天狗守道,青仙守门,玉雀守院,就能杀得它魂飞魄散。 这是被我正中下怀。 我沉住一口气,把话放狠。“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现在不说我现在就打散你!” “别别别别!大仙儿!我说还不成吗?” 我笑着说,你最好别骗我,半分虚假,定斩不饶。 对待这种为虎作伥,还贪得无厌谋财害命的东西,手软不得。 他连忙说。“是是是,大仙儿,小的怎么敢骗你呢?不过说来,是真的凶啊!” “大仙儿你可能不知道,那上清水邸上,悬着一把剑啊!” 我皱眉嘀咕,“一把剑?一把什么剑?说仔细了。” 水怅说,“大仙儿,小的进去就发现不对劲了,但是不敢跑路啊,一出来就一道法光斩掉小的魂魄,十五那天晚上,小的想借着月圆,谁知道刚出门,小的就瞅了一眼天上差点就把小的胆儿都吓破了,那乌漆麻黑的天上,悬着一把铮亮铮亮的大剑,从那小的就再也不敢出门了。” 话说到这里,我逐渐是明白了一些。 那大剑,一定是某种针对阴邪的术法,或者是奇门遁甲,甚至是风水堪舆!这当中,必须得我亲自去验明。 我把筷子拔起来。“你现在给我乖乖呆着!” “大仙儿大仙儿,你别害我啊!” 水怅发出一声惨叫,被我连着筷子扔到一个土坛子里,外边用两道黄符化十镇住口子。 我迅速收拾好东西,出门,外边张兴财正焦急的等我。 “吴大师您可算出来了,快帮我看看吧。” 我点头,随他上车,这次除了一直带着的天师棋,我还带上了桐山的两件秘宝,出事也好扛着。 在车上,我先是问他什么时候出现的症状,大概就是经常走霉运,浑身不舒坦,小病一堆,或者有小动物怕他。 我本来是想要掌握更多的信息,但是张兴财的回答很让我惊讶,他居然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出事的。 原来他是三个月前,晚上十一点多,他想去沿水县城的红人大酒店找俩洋妞玩玩,就在开车去的路上,下起了大暴雨,那大暴雨大到的他这一辈子头一次见。 跟我说的时候,张兴财不停的唏嘘那一场大暴雨,当成一种奇闻来看。 我心头里咯噔一声,有是大暴雨!当初我在凤山给我妈坐棺的时候,那一场“白雨”震撼到我现在也是历历在目,徐先生一直没告诉我原因,还是我在藏经阁浩如烟海的典藏中找到了相关记载。 闻言,两晋时期建邺皇道外的一处称名“牛角山”的地界,一个申姓的贼人犯下伤天害理的重罪,上苍大怒,在牛角山地界降下了一场罕见的大暴雨,大到能冲掉了半个山头。 另外一个事实是,那家伙其实是一个旁门左道的术士,他想要借寿取道,把同村一个怀孕的血亲活活剖出婴孩去祭灵。但他没算好,被他剖杀的那个妇女是“八字对阴”,竟然又逢“猩煞杀命”,当晚起阴!那真是少有记载的不世凶灵,而那场大雨就是凶兆。道法界派出辈分大到令人发怵的老妖怪,才勉强镇压,据说惊动了西晋朝野,让宫廷道师出面。 那个事儿也被隐晦的称为“晋申阴变”,是道法界历史上鲜有详细记载,并且事实在证的。桐山当初就参与了围剿。 而在桐山漫长的记载上,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有多场罕见大雨的身后有恐怖凶灵的影子。 所以,我听他说那晚下起来了闻所未闻的大暴雨,我整个人都清醒了五分,连忙让他仔细说说。 他混着脑袋跟讲小故事一样说,“大师您不知道啊,那大雨真的下的太大了,所以我才记得清清楚楚,不过那雨下的那么大,就说沿水县城这破排水居然没淹掉了我车,你说奇怪不?我当时吓的躲在车里不敢动,愣是睡过去一夜,回去问我老婆,她居然说昨晚根本没下雨,放屁!我车都冲的干干净净,比洗车房里出来还干净,大师您说邪不邪?”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心底里却是凉了许多,这家伙,是真碰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久久我,我幽幽的跟他说,你别不信你是真碰到了鬼东西。 他吓的猛然刹车,要不是我腰板子练过几年估计都折了,他冲着我,眼藏惊悸。“大师,你说真的?” 我点头。 他满脸恍惚,看这自己手,一会儿后傻笑“大师啊,我这人是真命大,那次没丢命,这次走投无路却被大师您救了,您说我是不是命大。” 我白他一眼,骂道“知道就好快开车!带我去看看!” “诶是是是是!” 他把我带到沿水县城县中心的位置,这是沿水县城热闹的地方。 两界之边。 哪两界? 城东和城西两界,沿水县城是北靠河,城南在河那边,就是一片旧城区。真正的县城主体现在是城东和城西,以及城北。不过沿水县城最近的规划是往城南改造。 不过现在,城东和城西的分界,差不多就在这个地方。 不简单。 位置刚好是两界之边,出现在这个位置,绝对不会是什么机缘巧合,因为在风水学里边,“中”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能扩展出中心,对称,甚至是中原为尊等理念,比如说天元居中。 这是一条热闹的街,很难想象,这里会是那一场“邪到不能再邪”的大雨发生的地方。 不过我想,张兴财当时所处的位置,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 我拿出一个罗盘。 罗盘的指针,指北向南,没毛病。 这里的风水,点儿正。 “正到奇怪啊。”我唏嘘。 “大师你说个啥?卧槽大师你这么大的手表。” “这是罗盘,闭嘴。” 我抬起头,从车窗往外看。 这里的风水是规划的真好,一点偏差都没有,比教科书还教科书,这里怕是沿水县城那一片大势的人中心吧。 张兴财给我指出红人大酒店的位置,当街之中,左右开道,整条街最好的地段,风水最好的位置,这叫“天中点兵”,居“中”之位,为上道,分左右之流,这叫点兵,分封诸王。 抛开风水和地段,那红人大酒店的装饰都是让我两眼发光,顶级的欧式建筑,看品相绝对是大理石的,不是那种混泥土来滥竽充数的。 “怎么,大师想去,嘿嘿大师,我跟你说这红人大酒店可是咱们沿水县城有数的金字牌面,在咱这县城,享乐还得去这!” 张兴财竖起大拇指指着红人大酒店。 第三十八章:酒店的惊人隐秘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他笑嘻嘻的,眼里很有内涵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把车门打开。“下车,走去看看。 我领着他,从这条街来回走啦一遍,左手我端着罗盘,仔仔细细的探,右手我手里点了根香,路上很多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其实我也嫌丢人,但是这不搞清楚,命都没有。 张兴财笑嘻嘻端着两杯奶茶跟在我身后,一个劲的催我大师喝茶不,正经的椰果奶茶。 我的个天,要不是这家伙还有些作用,我早就一脚踢开他。 不过,我越看越险。 罗盘的指针,几乎是没有一点偏转,哪怕是走过一条街这里的风水太正了,被人刻死了! 这可是厉害手段! 我右手的这根香,可不是供香火,这叫“点龙香”,寻风点水的作用,要是这里的风水有堪舆上的妙转之点,那这烟就能烧的笔直笔直的。 可惜,也没有这种反应。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一眼看过去,这片地方的风水太正了,正到让人惊叹,但是细下找起来,却是半个玄妙的“穴”都找不到。 只能同两个字说,牛逼。 太牛逼了。 我最后看向这座红人大酒店,心想这座红人大酒店会有什么线索,于是张兴财带着我一起进去。 张兴财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那嘴角的一撇不掩饰的憋笑真想一脚踹过去,这是想啥呢!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乖乖的领着我进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是红人大酒店的两个侍者,红领带燕尾服,我再看看我身上的寒酸样,脸一红,出门的时候没太注意,穿着桐山那套布衣出门了,这种衣服好放工具,背上一个定制的布袋,行走江湖非常方便,但是这种富丽堂皇的面前就不够看了。 张兴财趴在我耳朵边上说,“吴大师,你穿的太寒酸了,人家怕是你进门讨钱的。” 我脸又红卡,感觉周围吸引来的目光,恨不得是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尼玛太丢人了。 忽然间,一个穿名贵西装的胖男子快步走出来,在这几个侍者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看了一眼我就离开了。 刚刚那个眼神,明显是带着不解,同时有些鄙视。 这一出后,两个侍者立即对我躬身,说“先生,您可以进了。” 我和张兴财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问两个侍者为什么现在能让我进,刚刚那个人又是谁? “刚刚那个是我们部门经理,其他的就不知道没了。” 听话我还没激动,旁边的张兴财倒激动起来,他抓着我的袖子激动的好像中了五百万一样,他惊讶说“吴大师,看不出来嘛?真人不露相啊您!” 我一头雾水的问他这是怎么个意思。 他一头雾水看着我,但是激动之情不减,他说刚刚那个是红人大酒店的部门经理,那是沿水县城有头有脸的人才能见到的人,现在亲自跑出来就为放个行,这面儿可太大了。 这下我倒是更明白了一些,看样子这个红人大酒店背后的金主在沿水县城势力很厉害啊,可能是天花板那种级别的,不然一个部门经理也不会这么高的规格。 不过既然问不到,我就只能和张兴财,提着罗盘进去。 里边不少人看着我的动作,我懒得搭理他们,然而我却在这里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王发财。 他也看到了我,现在他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和他这小个头衬托起来有些滑稽。他看到我,惊讶的怔了一下,然后立即过来打招呼。 “吴大师,你怎么在这?” 我说:“我倒是要问问你怎么在这,你女儿大病未愈,你就跑这种地方来?”我指着那些旗袍开到大腿根的女服务员。 他意识到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顿然老脸一红,快速拉着我的袖子到一边。 我冷着脸说,现在你女儿大病未愈,你跑到这里来,不怕出事? 他面露难色,说“大师,今天可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我面色更冷。“什么日子比得了你女儿?” 说实话我真想给他一巴掌,这种把亲情当做水的人,真不是东西。 他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我看着他,无可奈何,脸色缓和于是问,刚刚你说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说到这里,王发财立即神采飞扬。我尼玛的。 他拉着我手激动说,今天可是红衣大酒店搞表演的时候,据说他们请来了几个西南的法师,我跟你说啊大师,那些法师可能耐了,据说能够虚空捉鬼! 我察觉不对,什么虚空抓鬼,不会是神棍吧?我揶揄说,可能就是几个神棍。 王发财哪肯啊,硬说他以前也以为是神棍,可是一次红衣大酒店请来的术士让他上来感受一下,那个术士就在他手上放了一根“朱丹砂”。然后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听到这,我顿时觉得不简单。 朱丹砂,这东西和朱砂比起来,虽然只是多了一个字,但是却是千差万别,朱丹砂其实就是“壁虎干”。 这种东西可邪了,因为壁虎这东西就邪,五毒之一,晒成干之后可以做一些道法用途,但是大多数都不正,我就从来不用。 那“朱丹砂”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寄宿,我以前听师姐说,某些“养小鬼”的手段就是要用朱丹砂作为宿体,日日拜香。 那次,很有可能是王发财被小鬼上身了,这时候要是那个术士心怀不轨,恐怕下台后,王发财就沦为傀儡了。 我看着王发财一脸感叹奇妙的样子,心说小鬼上身是损精元的事儿,还搁这里以为是奇遇。 我还觉得不对,问王发财。“你刚刚说,以前红衣大酒店也请过法师术士这种人?” 王发财肯定的说,“那可不!这可是红衣大酒店不外传的事儿,就少数圈里人知道,就是我也得花钱看呢!这可是不外传的招牌!” 我心里冷笑,估计你们这些家伙要是被坑了都懵瞎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邪的东西不要碰,可以不信鬼神,但要敬鬼神! 王发财凑过来不怀好意的笑,说:“诶,吴大师,要是你和那些法师比比,谁厉害一些啊。” 易水寒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三十九章:表演开始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给他翻白一眼球,道师之间少有斗法,即使还是斗法也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 不过我对红人大酒店有些兴趣,这个酒店居然能够请来那些能人异士,说明这家酒店有人和道法界有关系。 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店,居然和道法界有莫大的关系,还是在外边那么特殊的位置上,其定有问题。 我问王发财,什么时候表演开始呢? 王发财满怀深意的人望着我,他神秘的说,大师是不是想要会一会啊? 我一口血喷死你,谁爱斗法谁斗法,反正我是一点也不想。 他说:“今天下午两点钟表演开始,只有圈内人才能进去,大师等会儿我带你进去。” 我点点头,但是我现在穿着实在是太明显了,刚刚能够进来说明是被这里和道法界有关联的人认出来了,所以我进去就不能随便暴露身份。 我让王发财给我准备了一套便服,把布袋子藏起来。 这个时候,张兴财已经去找姑娘了,我也懒得理他。 王发财把我请到一个包间,看,这就是做人的差别,王发财多大方,要是天天有这种主顾,好日子就来了。 这个包厢着实是豪华,从来没呆过这种地方,我有些拘谨的并拢双脚,王发财轻车熟路的样子凑过来悄悄说,大师有没有想法,有想法我再叫几个姑娘陪陪您。 我这边还没回答,他就站起来对外边喊。“香姐!来,进来几个妹妹陪陪大师!” 我翻白眼。 红人大酒店的服务着实是周到,香姐领着几个旗袍开到大腿根酥胸半露的姑娘走进来,我甚至能看到她们的人红肚兜。 我尼玛,红肚兜,这也太能玩了。 香姐是一个风韵十足的女人,我看骨相应该是三十来岁,但是脸就是二十四五,该凹的凹该凸的凸,那s形身材不知道能累断多少男人的腰。 王发财眼神是真精,他夹着根烟头,瞅过来笑眯眯不怀好意的人说:“吴大师好眼力啊,这香姐可是红人大酒店的牌牌啊,不过吴大师咱们就没有这种艳福,这女人不是咱高攀的上的。咱们还是挑其他的妹妹吧。” 我盯着香姐,王发财看我盯着香姐不放,顿时就变色了,连忙对香姐说:“香姐啊!不好意思啊!我这小兄弟耿直!” 香姐笑的风韵十足:“没事,女人不就是给男人看的么,王老板您玩好,有事儿叫我就成。” 香姐转头走的时候,不知道是我错觉还是什么,她好像看了我一眼。 王发财在我身边调侃我不正经,但我没有心思搭理这些,我刚刚在意的是,香姐的套件挂着一个香包。 这香包可不普通,是八角包,外边绣着个“香”字。八角映照八卦,香字倒是平平无奇,可是绣出的笔法却是画黄符的落笔,刚刚她进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清平砂”味道,清平砂是一种香料,是用香料浸过的朱砂,点在蛤蟆的皮上,等蜕皮的时候,就能得到一张沾过朱砂的蟾衣,这蟾衣磨成粉,粉里有香砂,这就叫做“清平砂”,香味独特,但香砂取了蟾衣的灵气,放在荷包里有辟邪的作用。 清平砂做成香包,这种手法可不多见,我印象里山门里只有一位师兄手上有个这样的香包,是北方一个道法家族的小姐送他的,辟邪之强,不亚于一般法器。 这个香姐的香包,来的不寻常啊。 王发财问我要哪位妹妹,我顿时脸红,对他摆摆手,然后闭目大坐起来,静心。 他也不自找没趣,于是挑了两个公主左拥右抱,一双大手很不老实的在姑娘的衣服里游走,引得两个姑娘不时发出颤抖的娇吟声,听的我心里麻麻的。 终于熬过了这段时间,王发财就是打定好今天就赖这,我也享了一顿口福,这红人大酒店的菜色是真的香。 下午,香姐进来那着两个令牌走入包厢,告诉我们时间到了,王发财一下子喜笑颜开,迫不及待的样子,拉着我说:“大师大师,时间到了,咱们去看看虚空抓鬼!” 我点头起身,随他出门,这条路都是包厢,隔音效果好,尽管包厢里叫的昏天黑地,外边也一点杂音都没有。 然而,若有若无间,我似乎听见了清悦的古琴曲子,对于我这种在桐山上度过十年的人来说,这种古典乐器已经是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 这音声,很淡,丝丝渺渺,又清心静怡,好似天籁,我惊讶于这般琴音,这得是多妙的手才能弹出这个曲子。 我朝着琴音的来处看过去发现是走廊的尽头,那个粉色的小门,和一般包厢静音的安全门不同,似乎就是个门板。 好像……从来没有人订那个房间,或者那个位置不是包厢。 这琴声着实是让我向往,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清悦的琴音,比山石泉水都要清冽。 香姐经过我身边,走向那个房间。 我眼前一亮,不会香姐的红包就在那个房间拿的吧,我想这种可能性很大,不知道那房间中的是何方神圣。 看了一会儿,我跟随王发财去了楼上。 红人大酒店很大,上到七楼,是一个巨大的厅堂,豪华的人很,遍地红毯,墙壁是真材实料的大理石,还挂着一些西方古典的名画,平时这里可是名流来的地方。 来这里,就跟下边不一样了,刚出院电梯就感受到诡异至极的安静,掉根针都能听见。 随从发给我和王发财两个面具,都是只能遮住眼睛的白狐面具,应该是用来隐藏身份的,隐藏了个寂寞啊!在道师眼里,稍微做个手段就能轻易点破身份。 那边搭了个台子,后边竖着张山水的屏风。 我和王发财挤进去,所有人就等着台上开戏。 我看了一眼四周,好家伙都是名流。 突然,我打了个寒颤,一道目光就跟毒蛇般爬上我后颈,我猛然回头,那道目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动声色的人收回目光,心里暗骂。“哼,还有灯。” 《玄门道师》来源: 第四十章:大祸临头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灯,是赌场里的黑话,用来抓老千的,同理,放在道法界里也是一个意思。 游走各地江湖术士靠着些小伎俩吸引大批的观众,实则有人混在观众中观察“山货”,山货其实就是有价值的人目标,有些人阴年阴月阴时生,对于道法界的高手来说看出来就是一眼的事情。 这些江湖术士心怀不轨!我看向王发财,他还是一幅期待样儿,两眼恨不得发光,我真是怜悯这些人,要是被选中了,喊天都没用,徐先生三番五次的人告诉我不要介入人斗,太凶险了。 很快,随着竹板轻快的拍打节奏响起来,众人猛吸一口气,我看表演开始了。 但却没有人上来,相反,一只蛤蟆从屏风后边跳出来。 这只蛤蟆嘴里还衔着一只金溜溜的碗。 蟾蜍抱碗,吉利,众人乐呵一声拍手叫好。 但我却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死死盯着那只蟾蜍笑不起来。蟾蜍抱碗,用的好,吉利,招福来禄。用的不要,杀气,杀浩然正气,蟾蜍抱碗一出,按照能量学说,这是能聚正能量的人东西,按照堪舆说,这是能够杀正气。 气一杀,周围谁的命格好,命格差,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那我……卧槽,我的命格和我妈一样,这不得吓死他们。 完了完了,没想到这一出。 我只能祈求这些人道行不高,看不出来我的命格。 天狼冲命,这是桐山掌门也不明白的命格,不会这么背吧,被这些人看出来。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只见,这只蟾蜍跳到台子中间,突然两眼一瞪,嘴里的今晚掉下来,当着所有人面碎成了两半! 我浑身僵直,你不要搞我好不好!那只蟾蜍瞪的眼,就冲着我。 而且,那金碗是纯金的,裂开的纹路没有半分做假。 金碗碎成两半,这踏马的不吉利啊,在场的都是老板哪受得了这些,一下子我看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王发财也是板着一张脸。 对于这些老板来说,看热闹是看热闹,但讨个好彩头更香,彩头没讨到,讨了个丧头。 明显,屏风后边人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褂子的中年人,带着墨镜,赶忙把挑眼的蟾蜍和金碗抱走,他带着墨镜,但我敢肯定,他扫了一眼观众。 完了完了,真的在这个地方出事了,这些人该不会对我下手吧,真是天不给面走大路都撞树,喝凉水都塞牙。 这个中年人快步走回屏风后边,下边的老板们不乐意了,有人闹着。 “我干你妈,老子花钱不是来看你奔丧的!” “你踏马是故意的吧!信不信老子砸了你这台子!” …… 一片片骂声盖过一边,兴许是屏风后面那些家伙也觉得不好,一下子,另外一个穿着灰瓜子,带着小宝帽的矮个子中年人走出来,也不说话看模样装的跟哑巴似的,就对大家咧嘴抱手,就跟拜年似的。 他这模样,比啥都看着喜气,那股气质在哪,就跟财神爷一样,不简单啊不简单。 立马,这“小财神爷”小步走回后头。 这一刻,我简直是五雷轰顶。 “小财神爷”的步子,走的跟十年前徐先生一模一样的人步子。 这叫“莲花步”,桐山都没有的步法,我问过徐先生这是哪学来的,他也不说,桐山中只有这种步法的记载,只说是灿若莲花来,百辟诸邪开! 我一度怀疑这是我妈交给徐先生的步伐,因为徐先生是跟随我妈的。 这些人怎么也会莲花步? 很快,新的看头来了。 两个浑身亮金金的猴子一蹦一跳走出来,手里端着碗,跟跳马戏似的蹦到台子中间,弄不好还以为是马戏团,各种动作令人拍案叫绝,不过邪的地方在于。 这两只猴子一上一下,上边猴子张开嘴,下边猴子也张开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上边那只猴子吐出一个翡翠玉珠,然后又被下边猴子吞进去。 众人愣了一瞬,随即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响起来。 金猴吐珠,好家伙,这些老板还不高兴死。 果然,一个个老板当纸地往台子上扔红钞票,王发财也扔,一个赛一个高兴。 我看着不简单。 刚刚的金猴吐珠,是倒斗这一行的技术。 金猴就是个牺牲的畜生,土夫子训练能够吞吐玉石的猴子,在下斗的时候,在猴子腰上绑上一根红绳,猴子带着玉石往斗里去,由于猴子敏捷,能爬善跳,很多节骨眼不能看到的死角猴子都能摸一遍,带回来的玉珠上就能探明凶邪。 要是出事了猴子死了,也能用红绳拉出来,取出胃里的玉珠,里边啥情况也能摸清楚。 我唏嘘,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角色啊!怎么连倒斗的人都有! 徐先生跟我说,道师和土夫子一般井水不犯河水。 土夫子其实和道师也有交集,他们下斗也容易撞邪,遇到麻烦事儿,请道师出面解决是不少的事,土夫子自己也学点道法,解决斗里的事儿,但是他们哪点道法跟道师闭起来就是皮毛,所以一个土夫子的队伍,往往会有一个道师坐镇。 难道说,这次红人大酒店请来的,其实是一个土夫子的队伍? 猴子表演完了。 那个白褂子的人又走出来,这一次他可是带着人带着两个膝盖大小的女童。 “阴奴!” 我惊讶的差点喊出声音来,顿时一股火气冒起来,这阴奴隶可不是好东西!我捏着骨头作响,但我这个时候不能发作,我在这里势单力薄。 我镇定下来,看过去,能两个“女童”,其实不能说是女童。 因为我会看脸相,那两个“女童”其实是成年人,这可不是得了侏儒症。 这是被从小抓起来,养在一个缸里边,日复一日的当狗养,缸里面放上五毒,胡白黄柳灰泡的尸水,而且这个缸,就跟“鬼住坛”一个道理,他们会在缸路边放一只鬼。 这下,寒气,鬼气,阴气,常年泡着,道师又用法子吊着她们的人命,就能长成这种畸形,按理来说不论是什么命,什么八字都能这么做,养出来的东西是一种很阴的“阴奴”,比煞费苦心找纯阴之体不知道是好到哪里去。 我愤怒啊,这可不是一个好手段!简直是天怒人怒! 这些人简直是丧尽天良啊!这就是我为什么很生气。 这两个人的表演居然是开始变得蛊惑人心!她们居然是在施展一种幻术!!这种幻术来源于她们的气!这是很可怕的这已经不是看热闹了。 我看向周围,忽然悚然,周围的这些男人,眼底里冒着“绿光”,直勾勾的。 这些人迷了心智,就跟赌博一样,按照能量学说,这些人的人正能量已经在这一刻流完了,全是负能量。 这些表演的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为了不暴露,也装成这个样子。 阴奴只是一个开胃菜,让周围正能量流掉才是目的,真正的大戏不在这里。 那个白褂子男人再次出现了,他抬过来一个丧事用的纸人,然后用一块黑布盖住,他又走回去了。 我看着这一幕,觉得这家伙可能要开始道法的表演了。 果然,随着竹板的声音再次拍打出来,那个黑布下的纸人开始动了! 妈的。 我忍不住暗骂。 从开场到现在,用的都是一些邪门歪道!就没一个正术! 这个纸人一出现,明显是阴魂附体。 看似是表演,其实是在挑人,周围正能量散尽,等于阳火黯淡这个时候不下手,什么时候下手。 但是现在表面对于这些看不到深处杀机的普通人来说,那就是奇事儿,一个纸扎的纸人,居然在黑布下动了!由于刚刚的令人血脉喷张的表演,现在没有一个人觉察到场上的人诡异! 头两场表演讨眼球,把观众死死定在这里,然后借着两个阴奴表演一些下流的节目,让这里的正能量流逝殆尽,杂七杂八的最容易生出龌龊来。 剩下来的人,让纸人里的阴魂挑选“正主”…… 好手段,可以说整个所谓的表演就是一场陷阱,这些可怜的人还浑然不知。 我背后流着冷汗,想到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天师棋没有反应,说明场面还在我的应对之中,我就可以放开手脚施展施展了。 我把右手藏在袖子里,捏住指决,嘴里念出一句咒。 立马,人群里闪过一道青光。 那纸人突然机械的摆住,不动了。 接着啪的掉在地上。 我在心里得逞的一笑,我治不了你们,还治不了纸人里的阴魂不成? 下一瞬,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我感觉数道目光朝我引过来,这些目光比毒蛇还毒。 我跟掉进冰窟窿一般浑身很冷,因为我想到了一点。 徐先生说的,人斗人,鬼见了都害怕,徐先生三番五次嘱咐我不要斗法,可能是杀身之祸。 我居然情绪之中,忘记了这句话! 糟了!这些人要干什么?! 易水寒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四十一章:沿水大秘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现在进退维谷,上一步,他们人多势众,退一步无路可退。 那几道毒蛇般的目光越来越近,我心头砰砰个跳,这些人不会真的大庭广众对我动手吧?我虽然学十年术法,但还没有对人动真格的,实在是虚,这些人行走江湖,保不齐手段有多厉害。 “吴大师大师,有请。” 后边正巧飞过来道声音,亮堂清气,已一听就不是非凡女子,这声音熟悉,香姐。 我赶忙转身,香姐就站在电梯口,身边有两个黑衣服的保镖,她对我行欠身理,讲究,我连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朝她笑。“香姐!”说话的人功夫我朝着她走去,那几道阴毒的目光并没有跟上来,而是消失了。 “吴大师,有人请您。” 我愣了,真有人请啊?我还以为她是来救场的。 香姐对我作抬手动作,我知会随着进电梯,电梯往下,关门的瞬间我扫过那群人,偌大的人群里,五六个人转过身,就那么谢邪的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冷。 香姐和两个保镖把我带到了一楼,居然还是那条走廊,两边是包间,近处是一扇粉色的门,带到门外,香姐让我进去,她不能进去。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是壮着胆进。 打开门,居然一道淡淡的香风扑面而来。 这粉色门里布置装潢居然是很古典,居然有一种苏风小园的格调,中间摆着一扇典雅的屏风,屏风后边似乎还有更多的空间。 “大师,请坐。” 非常清澈的声音从屏风那边来。 我瞧了一眼四周,于是做到屏风前边的一张红木椅子上,广光听声音,屏风后边好像是一个古代走来的美人儿。 她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但是我估计屏风那边不止一个人,否则她不会这么放心让我坐在这里的。 “小清,给大师看茶。” “是小姐。” 一位丫鬟打扮的端着茶水走出来,对我抿嘴笑,身上着一身碧翠色的旗袍,腰间也挂着和香姐一样的荷包。 果然,香姐的荷包就是来自于这里。 小清给我倒了一杯茶水,茶气氤氲,我是不懂茶水的人,桐山里粗粮淡茶,比不得名贵,只有徐先生是有讲究的,他说不看茶色,就看泡茶的手艺,一泡好茶,气儿都正。 这小清的茶艺确实是很棒,屏风背后的人不是普通人物。 “吴大师是桐山之人?” 卧槽,我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这尼玛太开门见山了!连我身份都知道了,屏风后边的绝对是道门中人。 我把茶水放好,问她。“姑娘哪里门路?” “长辈嘱托,不得外传。” 我点了点头,没有问,要是一些道法界的世家,这种规矩很正常,就跟客家一样,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岚封到底在哪,道法界这么一个出名的家族,居然问不到来路。 “那姑娘,今天这是?”我问。 屏风那边传递来淡淡的笑声,极为美妙,几乎是让人无法心生哪怕一点邪念。 “难道不是大师先入的酒店么?” 被这么说,我脸一红,确实是我突然闯进来的。 “吴大师可是比京大师要正经很多呢。” 我愣了看着屏风上的山水,问道:“你认识京木三?” “嗯,他在沿水县城镇守四年,当然熟识。”。 “听姑娘口气,似乎来此时日不少了。” 屏风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倒也是无所事,来这里历练,想必吴大师也是来此地历练。” 历练。 这就跟桐山的试炼是一样的,桐山满了十八岁或者是出世的弟子都要试炼,这个女子比我居然还早出来哦,可能年纪比我还高一些。 想到这里,我连忙起身,对她拱手致谢。“对了,今日在七楼,多谢姑娘出手。” “大师多礼了,那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事出有因不得不请动他们,这才由得他们胡来,不过要是事关人命我们也必然会出手。” 我摸摸点头坐下,原来是这样,道法界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很多事情名门正派是做不来的,必须请一些旁门左道之流,他们的术法做一些事情很方便。 “不过,大师也谢错人了,并非是我的决定,只是我身边的这位姐妹要求而已。” 这话刚说完,屏风那边传来一道轻轻的吃痛声,听声音我都能遐想到这个女子被身边旁听的女子扭了一把腰间。 果然,不止一个人,包括小清,那边可能有三个人。 我问。“那可问,为何相助?” “我这姐妹生性清冷,原因自然是不得说,不过既然是镇守沿水县城水雨文轩的道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师在这里出意外。” 我心头激动,这个红人大酒店的来历太不一般了。 “那请问姑娘……” “大师吃些茶,稍平复一些心情再问也无妨。”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这才知觉自己失态,于是赶紧镇定下来,太丢人了,没想到是自己先破功。 我喝了可以茶水,那边也没有说话。 一会儿后,我问她,三个月前,这里是否有极其强大的凶灵来过红人大酒店外,能够引发白雨凶兆的凶灵。 屏风那边沉默了。 许久之后,那边传来一句让我崩溃的话。 “京大师难道没有和您说明?” 我心都凉了半截,然后怒火中烧,好你个京木三一句话不说就撂挑子,我说怎么他好心好意告诉我水雨文轩的玄机!原来是让我乖乖呆在水雨文轩别出去! 这还调查个什么,直接问他不就是行了。 “不对,即使是如此,三个月前也没有凶兆出现啊。”屏风那边的声音夹杂着诱惑。 这下我迷惑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问她其中缘由。 又沉默良良久,她叹息说。“吴大师,这个问题必须由京大师告诉您,我们没有权力,大师可还有其他问题。” 好家伙,直接拐过话题了。 我也能作罢,接下来去打电话给京木三就知道了。 我只能问,这家红人大酒店是什么来历? 对方说,这是她们家的产业。 财大气粗!桐山跟这比,比乡巴佬还乡巴佬。 第四十二章:裹尸布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退出这个房间。 香姐就在外边的等着我,自始至终,我都对屏风后边的人非常好奇,到底是誰。 她身边那个“清冷”的女子又是谁?为什么她会想要救我,原因肯定不会是照顾同行的道师。 香姐身后的人就是张兴财,他看我淡淡眼神都是五体投地了。 而这个时候王发财还在楼上,不知道会怎么样那些人不是善茬子,不过既然门里那位说不会关系人命那我也不用太担心。 领着张兴财出门, 张兴财简直是看大佬一样盯着我,他一下子就激动了。“大师啊真是真人不露相您啊!那香姐可是这里的头牌,虽然咱们也是使唤一二,但是她专门给您这么兴师动众那绝逼是第一次见!” 张兴财说的越来越眉飞色舞。 我赶紧打住他,让他拉着我去见他妻女。 他妻女要是沾染了尸气,可就不好了。 张兴财领着我来到了一个小区,这个小区是个学区房,但是看外边的小区名,和这里的地段,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得有钱。 不有钱,张兴财也不敢包二奶。 一路上张兴财三番五次求着我说,不要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她妻女,虽然我答应他,可他就是不放心,生怕我抢了他老婆一样,我对这样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捉鬼拿尸我在行,但是这家家难念的经,我血外行。 进了小区,这里倒是普通,没有我进上清水邸时候的惊险那可是连天师棋都出现答反应了。 领着我进家门,屋里一股子香火味儿。 我第一眼瞧见了张兴财家里供的财神爷,做生意的供财神爷,混帮派的供关老爷,混海的人供龙王妈祖之类的,正常的很。 可就是这里,实在是太正常了,我心里留了个心眼,一般正常的地方,就容易看走眼。 出来迎接我的是一个女妇,看起来四十来岁了,一点也不见年轻时候的漂亮,样貌身材更不上张兴财的二奶。 张兴财在一边留着冷汗,生怕我说错话。 “这位阿姨好啊,面堂红润,大富大贵。” 我客套了一句,张兴财他老婆贼开心,给我递了个包好的人红包,薄薄的一层。 这虽然薄可是不简单,我在桐山的时候随师兄弟们下山,在寻常人家一般是解决问题的时候才会给个香钱,这刚见面就包括了个红包,看似是寻常客套,其实是礼节,他老婆这家人敬鬼神! 我顿时心生好感。 张兴财的女儿也在,十五六岁上初三的年纪,面对着我有些怯生生的,但是依旧可以分辨出对于我的抗拒,现在孩子年纪小,学的都是科学,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很正常。 我拿出罗盘在她们房间里走了一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我走到一扇门后,罗盘突然晃荡了。 我抬起头,想要拉开门,回头却看见张兴财夫妇脸色怪异。 我再看他们女儿一脸不满的相,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女儿的闺房,哪个女孩想要一个年轻的男人随随便便进自己的闺房?尤其还是我这种看起来装神弄鬼的? 张兴财连忙拉住她老婆说:“让大师看看又怎么样,万一有个啥了就不好了,大师您进去进去没事。” 她女儿狠狠剐了张兴财一眼,气呼呼的摔门进了洗手间。 我尴尬的推开门,果然,女孩子的闺房都有一种特点,那就是干净,不一定都是粉粉的,但一定亮堂,透彻,摆置都独有细心的地方。 我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这罗盘进了她女儿的房间,就疯狂打转! 张兴才夫妇在我身后很紧张的样子,于是我让他们出去。 拿出一张黄符,我卡住指决,念出雷法王的诀咒,然后把黄符一扔。 这黄符就开始飘了起来,很随意的飘,但是这里面却是有门道,黄符最后落的地方,是床头柜的抽屉上,个刚落下就熊熊烧了起来。 我大惊失色,这绝对有大事。 我抽出抽屉,一片泛黄的布条就躺在路边。 拿出来,放在手心,我心头震惊,这个味道和颜色我无比熟悉,这是尸油,这就是裹尸布。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来的裹尸布? 而且……这裹尸布上还有一种非常陈旧的气息。 像是深土的味道,难道这裹尸布是某个墓葬里出来的? 这更加不可能了,她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家,哪来的墓葬里的裹尸布? 我赶紧把裹尸布收入布袋子里面,贴上黄符,然后用燃烧的香灰狠狠擦手,这东西可是头等头的不干净。 我出门,张兴财和他老婆看我神色不对,立即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看他们心慌的样子,我肯定不能把事情如实说,这说出去还不得是吓死人,墓葬里的裹尸布啊。 我沉住气,问“我要和你们女儿单独谈谈。” 张兴财夫妇面面相觑,张兴财回过头来问我,吴大师,不会真出事儿了吧?我可就这一个女儿啊! 我摇摇头说,放心没出事,不过有些问题要问。 张兴财连忙置办,可惜他们女儿正在生闷气。 好说歹说,也是安排出来,我和她在一边的侧卧单独谈。 我关上门,她女儿一幅防色狼的模样地方额我,我擦哥长的也不赖的,再者我态度也很好啊! 不顾这些,我拿出刚刚那个布条,问她这是哪来的? 她意觉得我是搜了她的东西,顿时脸色拉垮下来,狠狠的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犯不着和一个小姑娘较劲,我故作严肃样,告诉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她没好气的圈着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搜的我的东西我还有理了?”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仙风道骨仙风道骨。 我说。“这是裹尸布。” 她圈住淡淡手松了,脸色瞬间苍白,眼露惊恐之色。“你……你,你说什么?这是裹尸布?”她不敢相信的捂住嘴,看看我又看看我我手上的裹尸布。 我点头。“上边的痕迹就是尸油,你是不是去了什么偏僻的地方。” 她眼神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我就知道有问题。 接下来就简单了,她乖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让她坐在椅子上慢慢说。 她低着头,十指交叉,眼神惶恐。 “五天前,我和男朋友去黄家铺子玩……” “黄家铺子是哪?” 她抬起头说。“城南的一条街。” 城南,那得多偏僻啊! “你继续说。” “当时我也奇怪,这条布就出现在我包里,我以为是我男朋友放的,本来想要丢掉,结果就忘了。” 我说。“说说你在黄家铺子干什么什么,看到什么?” 她脸一红,目光有些闪躲。 我凑,你俩不会…… 见我怪异的眼神,她连忙红着脸解释说:“没有没有,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只是我第一次约会。” “哦。” 她没好气说:“你很失望的样子?” 我翻白眼:“别扯开话题。” “好吧,当时那里人少,我们才去那个地方玩,除了旧城区就是荒郊野外,不怕被熟人撞见,而且风景又好,当时我们在黄家铺子的一个地包上玩,然后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洞。” 洞?我来神了,山包上的洞,那里不会就是墓葬的入口吧? 她说。“当时那个洞好隐蔽哦!我们差点踩进去,真是的,挖了个洞,还用草木盖起来,我男朋友好奇心重,想要下去看看是什么,或者是谁在里面藏东西了。” “结果呢?他不会真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吧?” 我瞪大眼睛,她一脸人畜无害而且惶恐,对我点头。 我算是没有脾气了,你们真会玩,真不怕出事啊! 他她接着说:“没过多久,他就上来了,说下面太闷了。” 太闷了……真的是墓葬,盗墓行业,叫做“斗”。 新挖的坑不至于没有氧气,肯定是有年头的墓葬里,氧气都被土壤里的有氧微生物消耗分解了。 “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回来了就见到这东西在我包里,还以为这是他放我包的,正好这几天我爸身子差劲,我就跟我妈在家照顾他。” 我听到这话,两眼无神,呵呵,你爸身子差……昨天还去见小情人,今天还去红人大酒店浪呢! 结合这些,我想到了红人大酒店七楼表演的那些人,不会这个墓就是他们盗的吧?这些人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事情得等我回去先问问京胖子再说。 这样,出了门张兴财和他老婆一脸紧张凑上来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没事,都挺好。 他恶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给了张兴财五柱香,让他每夜两点钟点上,点五天就行。 这裹尸布在他家放了五天,这种要命的东西一直放着,容易招来厉鬼! 我就见过一家,他家里就有捡来的裹尸布,结果半夜闹厉鬼,一家人在几天淡淡时间内,一死五伤。 至于张兴财,我好说歹说才让他放心,我叮嘱她要盯着点你女儿,别让人家拱走了。 他脸顿然黑了,说:“大师您慢走!”说完他就牛头快速回去。 害~谁叫你防我呢,伤我自信心。 突然,我兜里震动,掏出电话,电话上的名字让我惊讶了。 京木三的电话!!他哪来的我的手机号? 第四十三章:黑龙大轿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啥都没有告诉我,好歹也是镇守在这里的道师,走之前得有个交接不是。 不过也怪我,前几天怎么就没有找他问清楚沿水县城的情况。 接通电话,我刚想要发作,电话那头一顿劈头盖脸的“批判”来了。 “诶我说阳哥,阳爹!小爷我这才刚走今天啊,您那就出事儿了?” 我翻白眼,语气冲冲的回他话。“你有脸说我?沿水县城有个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过半个字?上清水邸好霸道的兵局坐陵啊!红人大酒店外的风水这世界上没有比它更正的了!还有红人大酒店,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也照着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回去。 京木三被我怼的支支吾吾,语气一下子就弱下去了。“你居然都调查到……诶我说阳哥,真不是,我这不是着急走忘记说了吗?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接替,这样你就在水雨文轩待着,电话里不好讲,千万待着!在那块出不了事的!” “等等,我问问,沿水县城三个月前出现了白雨凶兆,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京木三撕破喉咙的大叫声。 “你说什么?” 我又跟他说了一遍白雨凶兆。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我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感觉有大事发生,可那头就不说话,我听见一道嘟囔声“难不成局破了……” 我着急说:“喂?什么局破了?京胖子,你跟我说清楚点!” “阳哥你先等等,我现在就来……” 轰!轰!轰! 三道轰隆雷霆在我耳边炸响,这不是雷,是大鼓的声音,我浑身汗毛倒数,抬起头。 天变了,四周竟然无声无息的漫起猩雾。 在我眼前一尊庞大的黑龙大轿探出浓雾,足足有三层楼高,一耸一耸的从我眼前经过,三十六个兵甲模样的抬轿人扛着黑龙大轿,他们面孔僵硬发黑,身上兵甲入磨炭。 天光黯淡,大日不全,除却战鼓声,一切一切的声音都隐去了。 黑轿上白缦乱舞,我盯着白缦飞舞间露出的一分缝隙,瞬间我被从缝隙中射来的恐怖目光镇住,浑身冷汗就跟不要命似的往下流。 我这一辈子,只有三个时候如现在这样。 一次是面对白雨。 一次是在吴庄镇守“千里两墓之局”时外边的青铜大棺。 一次是我在吴庄昏迷前,看到的四只马蹄。 仅此三次。 现在是第四次。 大凶! 这里怎么会有大凶。 “阳哥?阳哥?阳哥!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就待在水雨文轩!千万别出去!千万别出去啊!” 手机没有挂,里头依然传来吴胖子着急的声音。 我面色呆呐,脑子里一团混,心里慌的很。 “小……小胖子……可能……已经晚了……” 我眼神转向黑龙大轿,三层楼高的轿子就停在我眼前,轿子里的那个“人”侧目盯着我,我好像置身于不见天日深宫,一条黑龙就宫廷的深处,他幽幽的盯着我。 我真的跟掉在冰窖里。 踏踏踏踏踏! 两路全副武装,身披玄甲,手握黑戈的阴兵从黑龙大轿两边经过,整齐划一,无头无尾。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眼前的这一切瞬间消失了,清晰的大马路和现代化小区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好像刚刚那些根本没有发生。 手机里京木三还在大吼大叫问我出什么事情了,我此时却是浑身冰凉,朝刚刚那些阴兵过去的方向看…… “这!”我五雷轰顶,那不是往着红人大酒店去的吗? 我干嘛应付了京木三,然后打车忘红人大酒店去,路上我不停的催司机师傅。 刚刚那些阴兵,绝对不会是阴曹地府的,因为阴曹地府的阴兵借道是有先兆的,不会这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天地自然。 非天地自然,那肯定事出有妖…… 它们的目标是冲着红人大酒店那边去的。 终于到了地儿,我刚下车就傻眼了,现在的红人大酒店外边街头热热闹闹的,完全没有出一些事儿,我拿出罗盘风水也一点也没有乱。 奇了怪了。 当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一边传过来的骚乱声,看过去,居然是红人大酒店外边围了一群人。 我凑上去,简直是围的水泄不通,我拉住一个看戏看的正兴奋的人问他怎么回事。 得到的答案,却是……红人大酒店出人命了!十二条人命!自杀的。 我顿时如遭雷劈,也不顾得一些人的叫骂急忙挤进去,刚挤进去,我就看到红人大酒店外头已经围起来了警戒线,正往外运尸体呢。 这些尸体有大有小,其中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形,即便是裹尸布包着,也能看得出这不就是那两个阴奴吗? 她们俩怎么死了。 这边又云出来一个胖子的尸体,裹尸布没有放好,一只手突然掉出来了,我看见那死人的手心里泛黑。 这是遭阴了。 死人不可怕,死人动了就可怕,死人身上出事儿了更可怕。 哪来的阴灵杀的他们? 我联想到那一对对的阴兵,还有黑龙大轿里的那个主儿,顿觉不寒而栗,想要杀个人还不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我朝红人大酒店里边看过去,香姐正在接受盘查,不愧是老江湖,这死了十二个人在酒店,依然是面不改色。 忽然我从她身后看见倩丽的身形走过,一闪而过。 我心头跳,那肯定是一楼房间中屏风后边的那女子。 只是我现在不能进去。 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出了人群,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胡同然后从布袋里拿掏出一个小碗,用三枚折好的黄符叠在碗里烧,扔进去三根香和一个稻草人。 接下来我卡住指头,默念三遍清咒,布袋子里有专门放糯米的地方。 一把的人量,全放碗里,下边的烟儿从糯米缝隙中渗透出我赶紧插上三炷香,然后环顾四周无人立马离开。 我布下这个法坛,就是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立马回到水雨文轩,关上门。 第四十四章:带刀女子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又在书房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法坛。 我在那摆法坛,其实就是为了溃破天机,虽然那里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气还在,能够窥见冰山一角。 我把鼻子凑近冒起来的香烟。 吸入的人时候,虽然有些呛鼻子,但是已经习惯。 我头一蒙,眼前恍恍惚惚的。 “我淦,这不是!”我猛然给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扇醒。 碗里的烟已经烧不起来了。 出事了,有人在我走之后搞掉了我的法坛。 动作这么快,我肯定是被人盯上落区。 这下,我真的满头雾水,谁盯着我,谁不想让我看见发生了什么? 我走到厅堂,看外边,原本大白天,现在天色已经阴暗了一些。 “今天要下雨……真不是时候。” 下雨比大白天的要更加容易遭阴,这时候再起个雨,事情就更复杂了,而且原本留下的痕迹已经很有可能已经被冲刷掉了。 我突然想到,城南黄家铺子不是还有个墓葬的入口吗?这我刚调查到那,就发生这个事情,难道这就是先兆? 刚想要踏出门槛,我忽然想起来京木三说的话,不要出门!千万不要出门! 我把脚又收回来,现在这种情况着实是不宜出门,干脆就等着京胖子来找我吧! 那家伙现在还在路上,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自然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万一出去又踩雷了怎么办? 想到黑龙大轿里面那主的眼神,虽然不寒而栗,但却能够感受到,那个家伙对我没有恶意,不然我亲眼目睹如此阴象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走出来,人家压根就没理我。 外边雨下起来,淅淅沥沥的,落在青石板上像是雨打琵琶,江南的雨,就是比北方要柔一些,冷也冷得入骨稠绵。 等了一会儿,外边有人在敲门,事不宜迟我赶紧小步快走过去开门,在这里哪有阴灵敢敲这的门啊! 刚拉开门扇,眼前锐光划过,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我脖子上。 这一瞬间,我心尖子都快崩出来了。 “诶诶诶诶!小苗,别动别动!这是阳哥!新来的道师。” 京胖子在一边连忙着急道。 我睁开眼,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是一个身材小巧的姑娘,一身风衣,长脖的黑色衣领,眼神底下又冷又恨,那种眼神我见过,杀人!杀过人的人才有。 同一时间,我心里唏嘘,遇到狠人了看这姑娘小,但绝对不是寻常货色。 听京胖子的话,小苗依然没有把刀放下来,这是一把蒙古弯刀,刀镡上还有北海珊瑚珠,做工精美,这是一把文物级别的刀,虽然我是不太懂,但是跟着桐山弟子也经历过不少接地气的东西,自然是知道这个价值。 “让他把头带取下来。”小苗冷冷说。 什么要取头带,我立马不答应了,头带里的东西绝对不能给外人看,这是徐先生交代的,虽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是肯定事关我的生死。 这打死都不能答应,我立即拒绝,小苗居然伸手来抓,这厮! 我两步后退,他的刀直接逼近,我反手扣住她手腕,然而这一个小小女子的力气居然是大的惊人,她仅仅是把手臂抽转,我的手反而就扭疼了,刀刃顺势斩我脸上来,我避之不及,腰腹间突然剧痛,小苗一脚蹬我肚子上,顿时我浑身脱力,身体飞出去。 “阳哥!阳哥!阳哥!” 京木三见我飞出去,大惊失色,连忙过来扶住我,搀扶我狼狈的爬起来。 “诶哟,你怎么可能打得过小苗啊?她练的可是内家功夫,就是你桐山也没有几个人干的过她,你遭这个罪干什么啊?” 我白了京木三一眼,只见小苗冷酷收刀,神情不改半分。 “你干什么啊!这进门就动手!现在是法制社会啊!” 我冲着小苗嚷嚷,但没敢嚷太大声,万一她又揍我怎么办? 现在乍一看,这个小苗长的居然不错,白白净净的人,小瓜子脸,还没我脚板大。 就是太凶了就刚刚那一下,要是刀没收好我半个脑袋就飞出去了。 果然,女人都不好惹。 “他额头上的东西,很厉害。” 小苗抱着刀说,一股侠风侧漏。 啊呸!时代变了,我怂你个带刀的?我有法律的武器,我捉鬼除魔,我也遵纪守法,你凭什么打我啊! 当然,我也只敢放心里说说,这种人最吃不得硬了,硬杠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我说:“这东西是我师傅让我不给别人看的,也没害过谁,你管不着。” 小苗的眼神藏着刀,半分锋芒都不减,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跟个哑巴一样,人的气质就是这样,有些人不说话但看着就是话唠,有些人说两句都觉得是千斤难求。 算了,遇到一个冷哑巴,我就认这个霉。 让京木三搀扶着我进门。 好不容易坐下,小苗就直挺挺的杵在那里还抱着刀,让我和京木三有些尴尬。 我故意道:“嘿,你就抱着你那把刀吧!现在什么时代了小心把你抓进去!” 小苗凶狠很瞪我一眼,而后就看着外边的雨默不作声。 京胖子两头做好人,他就跟个和气的地主老财似的,说。“诶,阳哥,您老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害怕路上出事么,才让小苗护送我过来,算我恩人啊,给个面儿给个面儿。” 我深呼吸两口气,算咯算咯,不计较不计较我大男人一个,犯不着犯不着和这个小姑娘计较。 我说。“小胖子,我记得咱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对我说话的啊!现在怎么客客气气的,说,你打听到了什么?” 京木三拍着膝盖,笑的油嘴滑舌,脸上肉挤在一块。“诶我的阳哥,我就打听了一些而已,您竟然是徐三林的关门弟子这能让我不惊讶么?” 什么?这个家伙知道我师傅?还如此摄于我师傅威严。 我钓他话:“哦?你知道我师傅什么?” 京木三一拍大腿。“害!徐三林,三十多年前,桐山头等头的关门弟子!这间水雨文轩的主人!沿水县城徐家道法的唯一传人!” 徐家道法? 我怎么不知道? 师傅没有跟我说过徐家道法啊! 还有,徐先生居然是桐山的天才弟子,我怎么不知道啊?是师兄们瞒着我,还是这京胖子唬我? 京木三遗憾说:“哎呀可惜了,徐三林老先生,一辈子天才艳艳,也挡不住宿命使然啊,以前听说过徐三林在沿水县城有一徒弟,不过这都是道听途说的,也拿不准,谁知道现在阳哥您就是徐先生的徒弟!这太巧了啊!” 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我得好好琢磨。 徐先生还有一个徒弟,甭管这是不是真的,我都要记在心里,现在我对徐先生知道的太少了,似乎关于我妈的事情,就都是禁忌。 京木三一阵唏嘘,废话一大堆,我赶紧打住他,让他说一下沿水县城到底是有什么? 结果他反而神秘兮兮的问我。“阳哥,你在沿水县城都查到一些什么,做过一些什么?看到过一些什么?你都老老实实给我说,不然得出事。” 行,我忍。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京木三,说到三个月前的白雨凶兆和黄家铺子的坑的时候,京木三脸都是白的。 他让我赶紧把那块裹尸布拿出来看。 谁知道,刚拿出来,小苗转眼一瞧,冷冷说。“土夫子之流,挖祖坟天打雷劈。” “……”我整个人都欲哭无泪了,您冲着我骂干啥啊? 京木三拉过我袖子,无比严肃说。“阳哥,到底还是出事了。” 我真想把这个家伙肚子里那些事情全部挖出来,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京胖子走了个眼神,让小苗去牌楼口守着,有什么变故一定要说。 至于一些道法上的布置倒是不用,水雨文轩就是铜墙铁壁。 京胖子,想了想,跟我说:“阳哥,你知道沿水县城的风水有问题吗?” “大龙走江,平常的很啊。” 结果京胖子说:“那是你没有去沿水县城的乡下走过,你要是走了,就别有凶机啊哥哥!” 我看他如临大敌,是真有事儿!。 “不然阳哥你以为,这沿水县城凭什么有一个道法徐家在这里镇守几百年啊!要不是徐家破落了,那位也不至于是做这么一个局。” 我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凶险。 结果京胖子摆摆手说:“别,阳哥,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事情只有徐家和那位知道!不过我看您现在这幅模样,肯定是徐三林啥都没有告诉你。” 我点点头,徐先生可能根本是没有想要让我去继任沿水县城的凶险。 我在再问,哪位? 京胖子说,刘画天。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结果京胖子说,就是城北兵局坐陵的把自己祭身的人。 我还浑身一抖,居然是他!当日王发财说,二十年前,就是一位风水先生,做的上清水邸的堪舆。 真的是他! 我震惊,从京木三的一席话,我感觉自己已经面对着一个大势了。 京胖子凑过来问。“阳哥,你知道道法上的以毒攻毒嘛?” 第四十五章:四方奇门刘画天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以毒攻毒? 什么玩意儿? 我纳闷了,京胖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哪来的以毒攻毒。 可是小胖子又扇扇手,说:“其实说以毒攻毒也不对,反正就是那回事。” 我一对白眼,说,哪回事儿啊? 京木三笑着说:“阳哥你别着急啊,就说沿水县城凶到如此程度,又没有了徐家镇守,自然是要出事,这个阳哥你肯定会知道的。” “但是徐三林走了没有一年就出大事了,道法界一众元老聚在一块就是为了商量这个事儿。” “他们决定派刘画天来镇守这个县。” “对了,阳哥,你知道刘画天是什么人物吗?” 小胖子瞅着我,我摇摇头,说实话在山上我对于这些道法界的渊源知道的是真的少,徐先生也不让我掺合。 小胖子拍大腿恨铁不成钢的说:“刘画天,四方奇门的唯一弟子啊!当年一人斗塌大雪山法师整个流派的刘行一就是四方奇门的老祖宗啊!害,算到他,道法界里又一派奇门断代了。” 大雪山法师我知道,这是道法界里一个极为清高的流派,当日徐先生唤来的外援就有他们。 大雪山法师,主脉出自关外长白,极为神秘,据说源头是一厉害的巫道,他们从不称自己是道师,就两个字,法师,师承清流,无比高冷,向来是两脚走路鼻子看天的货色,也有一两位大雪山法师来过桐山,一定要掌门下山三里迎接,太他娘的阔了。 没想到,他们大雪山祖上还有这一个污点,被一个人“斗塌”了门派这在道法界是最无光的事,意思就是说被人家堵在门口摁在地上捶。 这四方奇门,岂不是一等一的绝顶传承? 我惊叹。“那刘画天岂不是一等一的道师?” 京木三拍板。“那是当然,老天师三下山门龙虎山,就是和他交流道法。” 卧槽! 老天师啊!整个道法界德高望重,前三的老前辈,居然三下龙虎山找他!这尼玛太牛逼了。 我瞪着眼睛看京木三。 京木三笑嘻嘻,接着说。“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刘画天能够胜任,但是这个家伙居然一点推辞都没有,本来诸名门要给他践行,但他一声不吭,大清早一个人背着包袱上路了,每一个人知道他悄悄走了。” 京木三唏嘘,顿然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我也是,刘画天如此惊绝艳艳,恐怕早就是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后来啊,刘画天来了沿水县城,当日白雨凶兆连降三场,天光乍现山夜,甚至闹起来了地龙,连阴曹地府的阴兵都绕道隔壁走。” 我再次被震惊了,白雨连下三场,这是有着多么厉害的凶灵啊! 不,绝对不仅仅是凶灵,真有凶灵强到这种程度,那绝对是生灵涂炭怎么会有现在这般营生,那可能是另外一些更玄的原因,如破风水,败天运。 但是,京木三说的闹地龙,才是真正的重磅惊雷。 白雨凶兆虽然是凶,可是也就是闹点人命,闹地龙是什么?那叫地震,天灾啊!卧槽,盐沿水县城发生了什么? 我们现在说的话,就跟外边的吹牛打屁一样,外人听了都要笑,可我和京木三都知道,这凶到没边,都闹起地龙来了。 “也不知道刘画天怎么站稳脚跟的,他的四方奇门之术,据说可勘测天意,咱也不懂的,之后,他就在咱们沿水县城布下了“胜天半子”大局。” “胜天半子?”我皱眉。 京木三眉飞色舞说:“就是胜天半子!” “阳哥,我说以毒制毒,您知道刘画天引的什么毒嘛?”他凑到我跟前说。 我摇头,没说话。 京木三说:“哼哼!他从黄河大江那,引来一座王陵!” 我傻逼的愣着眼,引来一座王陵? “那陵,叫做越王陵,麾下阴兵三千,正主越王更是头等头的皇朝凶灵!” 我惊讶说。“你是说,刘画天引皇朝凶灵来镇压沿水县城的那些东西!?” 京木三说:“可不仅仅是如此,越王陵身在局中,却不在局内,也不知道刘画天和越王那家伙修了什么天誓,愣是把那个家伙请过来镇局!而真正的局,是有其外。” “刘画天以现在的红人大酒店外那条街为天元地线,手摆风水,拦沿水县城大龙之气铺龙局,您想想看,这引龙脉,掌龙气,设龙局的得是什么人?” 我傻眼说。“帝王之命。” 京木三拍我肩膀,圆睁双眼说:“说对了,刘画天就是当代的帝王之命!” 我神经疲劳,这一波三折,京木三句句惊雷,可是把我吓到人不清,连帝王之命都牵扯出来了,这放在古代是要做龙椅的人。 我疲累的说:“当今天下大势,帝王势早已大江东去,散了散了,帝王命又有什么用?” 京木三反而说:“所以要胜天半子啊!龙气铺地,这是定京都的做派啊?现在的大势,空有帝王命没有帝王,怎么铺龙定都?” 我垂着头,冷汗直冒,而后抬眼看京木三的眼神,说到此,他原本猥琐的眼神,此时却因为刘画天多了三分傲气。 “逆天而行!” 京木三的眼神直勾勾的,深的吓人,而我也冷汗直冒,估计我现在照镜子能看见自己嘴唇都是白的。 这世上,想要逆天而行的多了去了,可是对于道师来说,这是大忌,因为道师顺天行事,尊天命,护苍生,怎么能逆天而行呢? 我喃喃。“这刘画天好大的胆子,怕是四方奇门早有逆天之心,也怪不得绝后。” 然而京胖子却愤骂:“是齐天的魄力!不这么做,一场阴变就要生灵涂炭,老天爷不长眼,刘画天就去逆了这天?我们道师护的是苍生,不是天!” 我这一番话,简直是五雷轰顶啊! 我赶忙捂住他的嘴,告诉他小点声别乱说啊!保不齐等一下就一道天雷劈下来把你我都劈死了! 冷静下来,京木三又露出本性了,吓的赶紧收嘴,气儿都小了,借人之志算不得什么,行人之事才厉害,京木三这小胖子没这胆子。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四十六章:阴阳眼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京木三摇头晃脑说,刘画天可真是个人才,要不是他小爷这命也不保咯。 “越王陵只是他的镇守这个局的棋子而已,他铺龙设都,以命代身,在整个沿水县城摆下四个阵眼,镇住这个局,这四个阵眼,分别是城北上清水邸的兵局坐陵,城南黄家铺子的飞仙过筵,城西里门山的喊嘲亭,以及咱们城东水雨文轩的惊鬼神。” 我眨眨眼,问:“难道,就是牌楼底下的那个东西?” 京木三眯着眼,点点头。 我问说明是惊鬼神。 京木三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就说是惊鬼神,据说这个“京鬼神”能唤来越王相助,百鬼莫入!这就是为啥,小爷告诉你千万别出水雨文轩,那底下当代东西也千万别挖。 我臭骂他一声,说埋怨他为什么不早说,当时只是说那是我保命当代东西,要是我当时真想不开给它挖了,岂不是保命变成了送命?大局一破,我就是九条命都不够走出沿水县城的。 说这话的空档,小苗凑过来,沉着脸说:“这倒不必,你身上的天师棋足以让你走出城区,而你头上的人那东西能保你活着走出沿水县的地界。” 我一愣,立即站起身来,无比惊讶,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天师棋的? 这下,京木三啧啧啧的站起来,像是看地主老财死的盯着我,他笑着说,看不出来啊!阳哥你是执白棋的莫家人还是执黑棋的胡家人? 我白他一眼,爷姓吴,这棋子是人送给我的! 京木三震惊,指着我说,这棋子是白的还是黑的?怎么会哦送人呢?这两家可是看的比命还重!卧槽阳哥你牛逼啊!这天师棋都有人送你! 但是,小苗这时插了句嘴,她抱着刀,冷脸说。“这一枚棋子算什么,你头上的那东西才厉害,除非天师棋一黑或一白聚齐,才能压住一头。” 京木三连忙走过来,问我额头顶上的到底是什么? 我赶忙退后两步,绝对不能让这个小胖子撕下来,徐先生说不你是谁,都是不能给看的! 我知道,这是当日出事之后,莫名其妙,留在我头顶上的赤红玄鸟纹,徐先生说这是我的天命,可惜他看不懂。 “京木三,不要为难他了,这等物事儿,我也看不清。” 小苗终于说了一句好话。 京木三似乎对这个小姑娘唯命是从,一下子泄气了,对我瞪瞪眼。“切,不看就不看,小爷见过的稀罕东西多了去了!” 小苗从上往下打量我,而后落在我的手腕上,我看她眼眸亮了很多,她对我说:“这个手串可以给我看看嘛?” 这是我妈的手串啊!核桃手串,有什么稀奇的,你一开始对我大打出手,现在倒是要看我东西。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小气巴巴的人,这是我妈留给我的,还能有什么玄机不成。 我便把手串取下来,放她手上钱还叮嘱一句,小心点这是我妈留给我的。 “切,坏了再找你妈要一串呗!” 京胖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真想给这个家伙一拳,但是却是小苗替了出了这口恶气,小苗一刀劈在京胖子胸口上,顿时把一个上两百斤重的哦胖子打飞出去。 小苗语气很冷。“闭嘴!” 我在一边幸灾乐祸,终于有人治治你这个京胖子了。 小苗拿着我的手串,指腹摩挲上边的每一个字,她似乎沉沉的迷入这个手串中的花纹,看得我动容,就是我,也没有像她一样,对我妈的手串如此入迷。 “她对你真好,这个手串很普通,她却不普通,甚至是全天下都找不到几个她这样的人。” 说完,小苗把手串还给我,而后抱着刀重新回到了院落中,不再看我们一眼。 京木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小苗这些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是的,这串手串很普通,但我妈不普通,她的命就是我的命,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看破,我妈放弃大家闺秀的日子,下嫁给我爸,按徐先生话说,就是为了苍生,生出我之后,她甚至九年之内……到死也没有见我一面。 我现在对于小苗的印象好了点,这是一个很聪明,很知性的女孩,就是太冷了些,好像对于脏东西之类的也是嫉恶之深。 京胖子爬起来,揉着胸口,脸色都白了三分,他说:“这娘们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我轻轻说了一句。“我妈起尸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说完我回到柜台。 京木三变色连忙给我赔罪,还用力的扇自己的脸。“踏马的我这张逼嘴!我扇它!我扇他!阳哥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阳哥!我扇!我扇!” 我打住他,问他:“你们这一次肯定是不能久留在这个地方吧?还有什么事情,赶紧说说。” 京木三赶紧坐下,笑嘻嘻说:“诶我就知道阳哥肯定不会让我扇死自己的,我这就是说!” “就这个局啊,刘画天当时以命换身,逆天改命来的胜天一子之局,想要完整,就必须祭命,他现在就在上清府邸下边的陵墓葬着,那里也是个凶墓啊,城南黄家铺子那里也是一个凶墓,城西里门山的喊嘲庭我没有去过,可能也凶的很。” 说到黄家铺子,我问他:“你知道黄家铺子被倒斗的事情吗?” 京木三瞪眼,说:“常小姐都跟我说了,我当然知道,几个狗东西竟然敢倒黄家铺子的斗,现在被越王给弄死了。” 我心下惊讶,原来我那天看到的黑龙大轿真的是越王啊!还有他手底下的阴兵,感觉比我见过的地府阴兵借道还厉害!而且,那些家伙真的是被越王给弄死了,怪不得我看见那些尸体的手心发黑。 我在问:“常小姐是谁?不会是红人大酒店里的那个小家碧玉吧?” 京木三笑笑说:“诶要不我说阳哥你这次太牛逼了,几天都接触到了常小姐呢!” 我咒他一眼。 “嘿嘿,常小姐,乃是密水奇门的千金大小姐,小家碧玉?人家金贵着呢!大家闺秀!” 我知道,密水奇门也是道法界少有的奇门流派,和刘画天的四方奇门差不多。 我问,密水奇门在那里干什么?红人大酒店的位置很特殊啊。 京木三说:“这当然,当初刘画天死的时候,道法界商量了半天,派谁去镇守最好,毕竟那里的局必须得有人去看着,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是密水奇门毛遂自荐,不过这样大家也都觉得合适,毕竟刘画天是奇门之人,虽然密水奇门不比四方奇门,但也是奇门的名派,于是他们就在那个地方镇守了二十年。” 我纳闷了。“不对啊,按理来说有密水奇门的人在这,为什么还要派另外的道师驻守水雨文轩啊?” 京木三拍桌子说:“害,这不是那些老头子不放心么,万一密水奇门的人守不住怎么办?再者沿水县城的事儿谁也搞不清楚,你师傅徐三林也没有继承,只能派道师再来调查,他们密水奇门也不想再趟这个险啊。”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想要问京木三的是…… “你知道常小姐身边有什么高冷的姑娘嘛?上次我去,就是她给我解围的。” 京木三摊摊手说:“这我哪知道,小姑娘家有个闺蜜还不是正常,说不定又是哪家的小姐呢!而且,说到这,我可是要提醒您一点的是,红人大酒店的事情尽量少管。” 我问,为什么?红人大酒店请邪门歪道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不符合道法界的风范啊。 京木三跟我说,“诶阳哥,打住吧,奇门之流并不是完全是道法界,咱们道法界可都是冲着守护苍生,捉鬼除魔的,这只是咱们的一厢情愿,可不是别人的。不过他们请那些邪门歪道也有理由,引越王陵于此,那是刘画天的主意,我说过密水奇门不比四方奇门,镇不住越王陵,就必须牺牲一些人的阳气精气来供养他手底下的三千阴兵,不得已之举。” 原来如此……我默然,还真是无奈之举。 京木三劝着我说,“所以说,只要没出人命,就别管了行不,你要是觉得过分,就去跟常小姐说一下,让他们兜着点。” 这厅堂里沉默了良久,京胖子站起身来,说:“不行了,我有急事得走了,阳哥您照顾好自己,有事儿电话联系就行。” 我也起身,送他出门。 刚出门口,京胖子就拉住我的手说:“那个小苗你可千万别得罪她,你知道她怎么看穿你的嘛?” 我摇摇头。 京胖子说,她是阴阳眼啊! 我猛然倒吸一口气,看过去,小苗柔弱的身段,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是阴阳眼这种眼观两岸的人! 京胖子塞给我一封信,而后拍拍胸脯说:“阳哥,这是差事儿,小爷先走了。” 我目送他和小苗离开,外边依旧吓着下雨,两人各撑一把伞。 终于,我明白了这里的大局…… 我掀开刚刚京胖子给我的信封。 易水寒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四十七章:张天灵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沿水县城,何南镇陆家,有鬼。” “……” 我心底里微微沉了,果然沿水县城还是不安宁啊。 我把信封揉烂,心里憋着口气,这家伙真拿我使唤了,还使唤的很熟练。 不...... 叶伤寒之前的行为虽然暴力,可无疑是俘获了关尔雅的芳心,以至于关尔雅一直用放光的双眼不停地打量叶伤寒。 原本在看台上的粉丝就处于极度亢奋之中,此时又听到周倩近乎命令的强硬语气,更加疯狂,毕竟这位以神曲走红的歌星,一直以来都是以狂野和个性示人。 换个角度而言,所谓的二代未必会嚣张跋扈,甚至有一些人比普通人还要单纯,他们没经历过底层挣扎,自然懂得深层黑暗,再根据他的表现分析,最多是个土大款,能随随便便出手几万的土大款,父辈应该有一定经济实力。 “李子,没事吧!”我扭头一看,阿霞已经敏捷地抓着一根柔韧的树枝,从她所在的石台上优雅地荡了过来,轻盈地落在我的面前。 “别!别!哥!有话好好说!”那柜子自然明白我在挤兑他,可无奈还要靠我解救,只得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对我求道。 有几次,有些人拦住男人,要他交出身上的银子,被他不是打杀就是废了胳膊或腿,他们身上的银子全部到了男人的储物戒里。 很多旁观者心中叹息,这人还想和他们公平比试,可他们却是打不过就耍赖,就要致人于死地。百年间,他们已经击杀了数十初来此地的修士,其中不乏后期武帝。可惜了,一个很有力量法则修炼前途的修士。 李学义听到这个姑爷连说了二句悲哀,之后像石头人般怔在那里,满头汗落如雨,他已经感受到父子亲情荡然无存,血腥厮杀的场面。 随后,孙飞便利用银针,将娄左樱体内淤积的气全部都清理了出来,让娄左樱体内的气重新运作起来。 对于这个层次的魔法师来说,凝聚星光元素精灵已经不再是他们的负担,而月光元素精灵的凝聚对精神力还是有一定程度的负荷,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区别。 “干什么?”薄煜寒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当众示好,有些奇怪,这不像她的作风。 万剑归元神诀作为无心剑帝的功法,神秘强大,其中所记载的势自然不是寻常之势。与剑势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这一种势称作万剑势。 它的头顶,那琉璃玉手被顶破,犹如镜面般破碎,一个金色巨佛从天际尽头缓缓的升起。 柳嫣电脑屏幕上的邮件箱亮起,短短的时间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发来,让她无心安然工作。 “我拒绝,要嫁,你自己去嫁,不要扯到我的身上来。”胡尾生说道。 “大理段氏?慕容公子,我难道忘记了?我可是被大理段全江湖缉杀之人!”楚风似笑非笑道。 “王爷,斩草除根,此恶徒若远走高飞,我们在难有机会拿下他!”高泰升上前一步,纳谏道。 钱辰故意拿着手机,还让他清楚地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李逍遥郑重的提醒道,长剑调出一朵剑花,崩击落在一个残血的怪物身上。 第四十八章:眼睛翻白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他这里面话中有话。 明显是,陆家有鬼的消息风口紧的很,压根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也不会认为我有可能知道 兴许他是蹲了我很久,我一路上问了不少人陆家在哪,他只要抓一个就行。 我微微笑说:“你又怎么知道的?” 他眼神很重,我心底里也很沉,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俩都蘸了一点醋汁,在自己手上写了一个字。 “一起翻开。”他说。 我点头。 对了眼神,我俩几乎同时翻开手心。 “京。” “三。” “操!”“淦他娘的京胖子!” 我俩几乎是同时骂出来,他对着我眼神,我能看的出他眼里的人愤然,我跟他也差不多。 “该死的京胖子,居然还找人,兄弟,他不会也是给你一个信封就溜了吧?”他问我。 我点头。 我俩都彻底对京木三这胖子恨的牙痒痒,撂下一封信就跑了,还给了好几个人! 张天灵恨恨然把脚抬起来掐着指头说。“这死胖子,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拿鞋底子抽他!上次没抽过瘾,几次了都!” 我摇摇头说:“看来京木三是对咱们不放心,想要让让咱组个队一起去啊。” 有了共同敌人,我和张天灵说话都近了很多,他问我:“诶,小兄弟,我是京胖子老熟人了,咋第一次见你啊,你是从哪认识的京胖子。” 我告诉他我是接替京木三的桐山道师,在水雨文轩镇守,这次就是京胖子来水雨文轩推给我的差事。 张天灵问我:“那你都知道沿水县城的事了?” 我点头,张天灵把他的身份告诉我。原来他和京木三一样,是走山道师,从小跟着他爸走山,换一个地方就换一个学校读书,高中没读完就出来继承他爹的手艺,一直也是在沿水县城附近做事。 张天灵拍桌子冲我说:“阳哥,你说京胖子那狗东西不会不会还不止找了我们俩?” 我点点头,完全有可能! 我刚点完头,店门外游来一阵轻巧的银铃声。 我和张天灵几乎是同时回头。 “老板,蛋炒饭!” 衣品清爽带着棒球帽的姑娘走进来,豪气干云招手熟练的要来一碗蛋炒饭。 脚底是白色的运动鞋,套着短牛仔裤,上身是纯白的衬衣,背后有耐克的大标识,背着一个灰色登山包,大学生的模样。 不说长的漂亮,但是绝对是耐看的样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腰间的铜铃,飞仙铃,这铃只有茅山有,乖乖,这尼玛茅山道师都来了。 她进门,见我俩,也愣了。 我和张天灵黑着脸,这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特么的死胖子。 “你们盯着我干什么?”这个小姑娘同样傻眼。 我和张天灵赶紧招呼她过来坐,她谨慎靠过来。 我们把事情直接挑明,问她是不是来解决陆家闹鬼的,这下话说开了,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和我们对话,这一下,我们三人都对京胖子恨的牙痒痒。 两个人还不够,还得要三个人。 既然是一道的自己人,小姑娘道明了自己的。 她叫蓝楠,茅山道师出身,现在就在省城上大学,暑假的机会出来接活儿,同样也是京胖子找上门给的信封。 说这些话的时候,蓝楠说话语气干脆利索,豪气十足,后边的马尾不停的甩动,身上是一股爽意的馨香,让我心底里好感有很多,看起来这个姑娘倒是挺正的。 如此一来,我们这边就有三个道师了,而且还都是京胖子找过来的。 而且我们三个人都找不到陆家在哪那京木三胖子走的时候根本是没有把详细地址告诉我们。 张天灵摊开手猛拍桌子,我和蓝楠以为他有办法了,他豪气干云说:“咱三头回聚,吃什么蛋炒饭啊!点菜点菜!赣菜就得点硬的,老板!” “……” “……” 在饭店吃饱喝足后,外边已经天黑,雨也停了,我们仨慢步在何南镇的旧街里,地上是水泥路的坑坑洼洼,风里飘着一股凉意。 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旅馆,我们只能现在去找陆家在哪,不然就得过夜了。 忽然,那只狐狸又蹦蹦跳跳的出现在我眼前,我连忙拦住张天灵和蓝楠。 蓝楠问:“阳哥,你认识她?” 我肃脸点点头。 张天灵说:“别小看这狐狸,今天差点让阳哥阴沟里翻船,我来的时候也看见过几次了,灵的很。” 这狐狸确实是灵的很,我没注意到它也差点着了道。 “我蹲下身来,对它招招手,小狐狸要摇尾巴,忽然就跑到我身前,用舌头舔我手心,我拿出半包压缩饼干,小狐狸吱吱吱的啃咬,显然很喜欢吃。 蓝楠惊讶的啊了一声。“哇阳哥,它居然这么亲近你,好神奇啊!” 张天灵说。“狐狸不近人是天生的,可我也听说过有些人就是特别亲近这种灵畜,看来阳哥就是这种体质。” 我心里想说,这不是我的体质,这是我的命,他们当然也看不懂。 而且我身上,自始至终,都有柳仙的味儿,在吴庄是我用身体救的柳仙,自然就沾了它的气,这是缠在我身上的因果,舍不掉的,可就是这股气,让我多次利用出马仙解决了不少麻烦。 只是,现在柳仙还在吴庄。 我说。“这狐狸有灵气,再修个几十年,就要出马,现在能迷人它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它身上有人气,不知道是谁的。” 蓝楠突然凑进来蹲在我身边,说:“我有办法。” 只见蓝楠取出她的飞仙铃,悬在小狐狸头顶上摇了一会儿,她掐住一个复杂的指诀喃喃说:“小狐狸,带我们去见见你主人。” 说完,蓝楠又摇三下。 小狐狸呜呜叫了两声,衔住一块干燥饼干,就朝着旁边一条巷子小跑过去,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有没有跟上。 蓝楠站起来,脸色有些沉,张天灵惊讶说,看不出来么蓝楠,这一手也太灵了啊!改天教教我呗!我养只黑狗跟着我,以后是人是鬼谁敢欺负我啊! 蓝楠朝着张天灵吐舌头,傲然娇气说:“这可是我绝学!” 说完这句话,蓝楠看向小狐狸,忧心忡忡。“这只狐狸的主人身上沾了些脏东西,不然我也不会再摇三下铃祛邪。” 我顺着小狐狸走过去。“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天机不定,兴许能破咱们的困境。” 我们跟着小狐狸,穿过几条歪歪扭扭的破落巷子,蓝楠虽然看起来很干净,但是这走巷子的功夫一点也不差,不像一般女孩扭扭捏捏。 我抬头看天,现在是七点半。 七点半,阴抬龙。 现在叫做入阴时机。 天顶上本来应该是密云沉沉,但是这个时候却奇怪了。 月亮露出一角。 就这该死的一角,不吉利。 月亮要不出就不要出,吊着一个角就很恼人,这叫“遗光”,点人的气运,要是这一角被遮住了,那就容易乱了气,这时候就别出门。 放正常解释就是,月光突然被遮住,夜色就暗了。 我们仨都注意到,不说话。 现在就安静最好,少说话,少乱看,少乱想,就算是月亮被遮住了,咱们也不至于彻底乱了气。 这只小狐狸,带着我们穿过小巷子,最后来到片小旧房,它跑进一间毛胚房,没有门,里边黑洞洞的,小狐狸的眼睛在里面亮晶晶的。 “这里边有东西。” 张天灵上前一步,手里扔出个铜钱,这个铜钱滚了一骨碌,居然又转了回来!好家伙! “真有东西。” 张天灵拾起来铜钱。 “进去看看。”我捏住天师棋,天师棋没有反应,说明情况并不危险。 张天灵想到动手拦住我,却晚了我已经拿着手机进了毛胚房。 “诶阳哥你别冲动啊!” 我说。“没事,我身上有法宝,这里面的东西奈何不了我们。” 对着手机光,我听到小狐狸的叫声,顺着它声音走过去,那是楼梯口,楼梯也是混凝土砖石的,非常捡漏,这里面还露着雨。 我伸着手机光进去,小狐狸就在楼梯口叫着,蹲在那里。 “在里面。” 我立马意识到,然后把手机光照进去。 顺着光,我心神猛惊,里面居然蹲着一个人。 还是个小女孩。 头发湿漉漉的,盖住身体,她在里面睡着了身体还在颤抖。 “快来,这是一个小女孩!” 我赶忙招过来张天灵和蓝楠,他们二人见到这里居然蹲着一个小女孩的时候,都惊的嘴巴张开。 小女孩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裙子,还湿透,嘴唇发白,明显是饿的冷的。 我们和张天灵合力把这个小女孩小心翼翼挪出来。 蓝楠烧了张黄符,用黄符灰抹在在女孩的手腕上。 蓝楠担心说:“她身上有鬼气,不知道是谁家跑出来的,感觉送医院,她脉搏好微弱啊。” 我们赶紧把小女孩送到镇医院,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这里镇医院有病房,正好了王发财给我的钱用得上。 我们也刚好可以住在病房里。 折腾到第二天,早上时候,这个小女孩醒过来,然而……她双眼翻白了。 死人!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四十九章:交易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们就在病房里打地铺,还好是夏雨季节,打地铺也凉快,我和张天灵守前半夜,快到五点钟就让蓝楠来,早上六点点不到时间,医生打点滴的时候告诉我们可能要睡醒了。 窗棂外边还是吐鱼肚,泛蓝黑的天色,昨晚下过雨,空气里丝丝凉凉的,然而我和张天灵,蓝楠都是紧紧盯着小女孩,我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这睁开眼的第一面,是最为关键的,事关到这这个小女孩身体里的煞,昨晚因为她太虚弱了,我们不能给她做法,现在她醒过来,就容易出事了。 睁开眼的刹那,一双鱼白眼突兀的透露出来。 “糟了!” 眼吐白是要命的,张天灵先我一步,用爬满锈的铁钱打在小女孩脖子上。 小女孩身体笔直直倒下去,脸部肌肉狰狞的扭曲起来,我心底里骇然,赶快捉出一个指诀按在她右手中指上。 我一边按住她中指,一边催促蓝楠动手,小女孩身体剧烈抽动,身体血管暴涨,更可怕的是他血管里还有一缕缕黑色。 我见她血管里的黑色,顿时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又是煞气攻心!我抬头对他们二人人喊:“糟糕,煞气!”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白,外边人少,我是花大钱给她住了个单间,所以不怕有人会过来,现在真正棘手的是什么?是这小女孩经络里的煞气,钻皮肉的龌鹾,要是攻心攻骨就完蛋了。 蓝楠把住飞仙铃按在小女孩额头上,好像是触怒了她身体里头的东西,小女孩身子疯狂扭动,贝齿间喷出黑水。蓝楠花容失色说飞仙铃镇得住煞气但镇不住煞劲儿,这迟早得折腾死。 道法界里,救人可比捉鬼难,人的身体就好比一天然的炉,其间海纳百川,构造应世间繁杂之极,所以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现在这股扎煞劲儿,就在她身体里边乱钻,我们当然可以灭掉这股煞劲,但小女孩也一命呜呼了。 张天灵空着一双手,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他着急说自己没法子,煞气攻骨,能救心已经是拜天地了。 可救心那够?煞气攻骨,人心以外全部衰竭,也得死。 眼见着小女孩在病床上愈发挣扎的痛苦,小狐狸突然窜上窗台,对她小主人发出阵阵让人潸然的悲鸣。 我是当事人,比谁都着急,可这种事情越着急也没用,必须冷静,我竭尽一切想,什么东西能够入小女孩身体里按住这股无头苍蝇的煞气? 耶?我忽然想起来一个法子,我告诉张天灵和蓝楠说我有办法了,让他们替代我按住小女孩的中指。 按住中指,在农村有镇腹痛的人效果,腹肚是人的丹田所在,取住这里,人就能多吊一口气。 我从布袋子里拿出那个葫芦来,这葫芦里装的就是水怅,当日我把水怅扔到了鬼住坛里边,出门时候想能不能用得上,于是就带着了。 现在,就是这水怅来用途的时候,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取黑布罩住葫芦,掀掉葫芦上的符咒,里边立即涌出渗人的咯咯叫,应着咯咯叫,小女孩就跟心灵感应一般扭动的更加厉害,眼见就要断气了。 张天灵眼露惊然的看着我的小葫芦,他脱口而出。“卧槽,水怅,你还有这东西!” 我点头,现在这葫芦里的水怅就是这个小女孩唯一的救命稻草,煞一般是阴煞,而水怅自水,吞食阴煞不在话下。 我一指头点在葫芦口上,这是代表大耳光子,水怅立马一停止叫唤,我跟它说水怅!今天有笔便宜买卖你做不做? 一会儿儿后水怅说是不是要小的救那小女孩? 我说“你知道就行,今天你救了她,我保证给你投胎机会” 水怅难办说:“这阴煞已经攻骨,神仙也难保,小的无能为力。” 我跟它说:“没事,我这里有种血咒,只要你舍一魄,就能救她。” “什么?诶哟喂大哥,你也知道清楚小的是水怅,三魂六魄就剩下一魄了,要是祭了你的血咒,我还不得魂飞魄散?” 突然小女孩大叫一声,喷吐出漫床的呕水,粘黑粘黑的充斥恶臭,张天灵对我急道。“不行,脉搏就快要消失了!阳哥你快点啊!” 我心底里也急,可是这这血咒乃是三清还阳咒,没有生魂自愿祭奠,根本没有办法。雪白小狐狸趴在窗台上痛苦哀嚎着,两行鲜红从它眼角流出,看见这慕我心底里难受的那个劲,这是哭鸣泣血啊! 狠下心,我对水怅说:“你现在祭灵,四十九日后就是你的三阳日,我保证救你,送你投胎,你不是为虎作伥嘛?我亲自去给你报仇。” 这个条件,算是彻底的让步了,三阳回魂,这是一种大手段。 要说魂飞魄散,别说是神仙,就是阎王爷来了也救不了。 但是这个水怅是祭我的三清还阳咒,它的魄还在,还在这咒里,哪怕是有些蛛丝马迹也能救出来。 但是代价很大。 而且,我答应取帮他讨债,这可是不顾命的买卖,谁知道它为虎作伥的“虎”有多厉害,那地方有多显。 张天灵和蓝楠也被我这决定吓了一跳,水怅是三魂六魄丢了三魂五魄,这最后一魄祭了咒,又怎么会有回魂之理,既然有回魂,那代价也是无比大,他们还更加清楚黑水怅报仇得是有多么凶险! 张天灵认真看着我,眼睛深洞洞的。“阳哥,你可决定清楚了,这说不定是要赔命的交易。” 蓝楠也一样。 我认真的点头,说十年前,我就给师傅这个答案了。 我回过头,闷了一口气,对葫芦里的人水怅说。“水怅,这买卖你做不做?” “做!做!你帮小的把那个狗东西干掉,说什么都干!还包小的一命,算小的给您谢大恩大德了!” 这个回答,无论是我还是张天灵,蓝楠都是能够预料到的。 水怅对“虎”是嫉恶之极。 至于给它回魂,是我良心,拿它命救令一命,折的是我的阴德。 第五十章:误入阴界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三清还阳咒,是一门很特殊的咒法。 它不是出自桐山道法,而是我吴家的传世道法——青玉方录。青玉方录,并不是一本纯粹的道术,而是在吴家的道术上,衍生了许多三教九流的通门,有攘天下术法之理。 三清还阳咒,祭生魂救生人,这可不是名门正道,是有损阴德的东西,所以三清还阳咒被我吴家的先祖给改了,必须是生魂答应了才能施展,否则哪怕生魂半点不愿,也得会破咒。 但是即使是这么做也终究难属正道之举,既然非正道之举,这就要损阴德,正因为此我才额外答应它一点,四十九天之后它的三阳日,我给他还魂。 说起三阳日,其实是和头七同理,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死头七回魂,鬼死三阳聚灵,但是真的三魂六魄飞灰湮灭那就是三阳日也没有办法回魂。 但三清还阳咒抓住漏洞,那就是给三清还阳咒祭咒,并不是彻底的魂飞魄散,那就有一线生机。 我咬开中指,在地上一通血画,局出一个咒阵,这咒阵,别说是蓝楠和张天灵看得流汗,就是我也心头慌得很,这几乎是和邪术差不了多少。 三清还阳咒,就是出自邪术。 蓝楠口舌些许干燥对我说。“阳哥,你这个,是哪来的?我怎么看的这么瘆得慌。” 我低头继续完善这个咒阵,一边说。“我家的传承之一,曾经也是门邪术,现在也说不准,但沾点邪性。” 既然我说出这是我家传绝学,而且又是出自邪术,蓝楠和张天灵也就是没有再问,谁家还没有个忌讳,道法界里的心照不宣。 我把装着水怅的葫芦放在咒阵的中心。 掐住指头念出一段生涩的诀,这决出自南爬的古字纹,都是很生涩的字音,青玉方录上并没有这一串咒诀的意思勘要,只标注了音。 这就是为了防止后人从这咒诀中窥探邪门。 真要知道这些话里是什么,说不定我还没这个胆子念出来,随桐山修行十年,我见过不少极其残忍的邪门,杀亲屠子,剥皮祭道,易骨夺头,飞令追魂……很多场面,惨不忍睹,惨绝人寰啊! 从那里开始,我才明白,人和人斗,是真的残忍,原来利益熏心,邪念侵道,是能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念完这段诀,我看见咒阵好似是亮了一瞬,这时机恰好是晨曦越入,我没大看清,只是清清楚楚见到葫芦鼓动两下,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我再次咬开另外一只手的中指,把血灌入葫芦里面,摇了两下,我拿起葫芦的时候,感觉葫芦明显轻了很多,说明水怅的最后一魄,也散掉了。 我把这些东西都收拾掉。 这个时间点,小女孩浑身已经再度被冷汗浸湿,床上床下都是恶臭的呕吐物,她两眼翻白,十指紧紧扣住病床的被子,非常痛苦要不是蓝楠和张天灵镇住了,早就是煞气攻心,彻底阴变。 张天灵问我。“怎么样,这里边的血是不是用来画咒?” 我点头,确实是。 蓝楠皱眉,说。“血容易擦掉,怎么办,万一擦了可怎么说?” 我想也是,那只能是让小女孩喝掉这些血,一来能够融入咒的威能,而来也可让水怅的最后一魄流动在她血肉里,方便我四十九天就救它。 现在的情况很不一样,这个小女孩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张天灵和蓝楠好不容易清除了她嘴里的异物,我把葫芦的红豆子拿掉,把血喂进去。 三清还阳咒祭过的血,都进入到了小女孩的身体里边,可是小女孩浑身却是一点都没有。 我紧紧盯着,以为是药效没有发作,然而看到她的手指头不再紧紧扣住被子,我才是放心下来,我示意他们俩放开手。 张天灵和蓝楠才小心翼翼的放开,果然,小女孩不再挣扎了,浑身上下的黑色也是在开始迅速褪去。 三清还阳咒,能够祛除邪气。 比天山雪蚕还厉害,不过天山雪蚕能够吸食天下几乎所有的邪气,只是不能治心治骨。 三清还阳咒,会折阴德,这就是我最为无奈的地方,光是这个折阴德我就很难受,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许老谭会放过我。 事实上,在道法界,绝大多数的道师都是无法善终的,因为做道师做长了容易积攒因果,有朝一日因果爆发,那就是一场阴劫阴灾! 所以,很多道师晚年不是疯了就是死在不知名的地方,而且死状凄惨,这对道师有用,对道门更加有用。 桐山和茅山救曾经因果积攒太多,遭过阴劫,还差点灭门! 令人唏嘘啊!好人不得善终,这是一个在道法界里,众人的常识,我妈也不得善终,明明她是为了苍生,却落的尸变的境地。 昨晚这些,我们叫来护士打扫,护士过来看好端端的病房成这样了,还以为是病人出问题,差点要运到省城去治,还好被我们拉住了,找了个理由说给小孩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过敏吐的。 花钱平的事,换了一间干净的病房,估计醒来要在下午时间,中午吃过饭张天灵在病房守着,我陪蓝楠去街上给小女孩买衣服,她那身原来的裙子已经湿透了,穿着病服出门多不好。 这出来不打紧,我才知道,女人在逛街上,是真的有天赋,就那么一条街,来来回回逛了多少遍了,而且挑衣服,论衣品,蓝楠也是很有水准。 逛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催促蓝楠出来,不然小女孩就该醒了。 出了店门,我们就被人堵住了,外边一堆堆的人,敲锣打鼓。 不过不是针对我们的,是街上有人闹喜丧。 好家伙,这喜丧的队伍从街头放到街尾,五米一通烟花,这烟花很有讲究,它不是那种喜烟,是丧烟,放不高,低低的射出来,满大街烟雾缭绕,能见度不足两米,而抬棺材的,举着花圈,招魂幡的人就穿过这群白茫茫的烟雾。 这是有讲头的,叫做活人避让,这么多的烟儿,是避活人的,我刚回头,蓝楠就不在我身边了。 我大声喊她,可是我再大的人声音,也没有爆竹烟花声音大,冲冲撞撞间,我不小心磕到一面墙。 正当我抬头看,却吓出一身冷汗,我居然磕到别人棺材上了,对不起对不起,惊扰了您老人家我赶紧低头念。 我低头看,棺材底下居然架着几个纸人,这纸人的样式,都是小孩模样! 我心吓了一跳,连忙后撤两步,这烟太大,恍惚间我见到棺材下边那几个不是纸人,而是活生生的小孩!他们转过头,冲着我阴惨惨的笑。 我想要看清楚,但是这烟太大了,实在是呛眼睛,我使劲儿揉眼,眼泪就跟水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淌。 周围噼里啪啦,锣鼓喧天,唢呐声震,还有人的喊路声,路人的指点看戏声,这些交杂在一块儿,大杂烩! 喧闹繁杂的声音忽然开始有些不一样了,多了很多的叫卖声,好像我深处在闹市一样,周围还是烟茫茫的,呛的我睁不开眼睛,而我浑身就跟见鬼了似的开始发抖,是周围变冷了。 这个征兆让我头脑瞬间清醒,我背后冒出冷汗,忍着烟睁开眼,却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而且那些喧闹声忽远忽近,悠然飘来,似乎自很远的地方而来却又像在耳边,而且这周围虽然看不见人,但我能够感觉到,这里就我一个人! 兜里突然滚烫,我摸出来,天师棋居然起反应了! 糟糕,我意识到,我肯定已经不在何南镇了! 真正来讲,我也在何南镇,但我也不在! 因为,我进入了不是人的世界。 周围的烟逐渐散开,我居然在一桩大树底下,这树是几百年的蓝楹树,树上开着蓝楹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花之一,树的枝桠上挂着很多吊牌,这些吊牌还缠着一根红绳。 我的脚下也从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变成了古朴的人青石板路,我的面前,居然是一条热闹的小街道,来往行人,都穿着风古气典,好似回到了前朝。 鬼市! 我想到了这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地方。 徐先生告诉我,凡遇鬼市,走!一刻也不要留! 因为,一人之力,不可抗衡整个阴界!世上阴界千千万,鬼市是其中极为凶险的一种,而当凶兆凶到一定的程度,也会形成阴界,当初我在凤山遇到的白雨凶兆就是如此,那时候是一个现在我也不知身份的“人”带我出来的。 但是现在,是我第一次自个儿面对阴界,还是鬼市这种存在,徐先生告诉我阴界的边,通常是阴界最具有代表性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施展道术就容易打破阴界出来,即使是如此也很危险,在阴界里边施展道术,要是没有及时出来,容易被很厉害的东西缠上! 这就是为什么,徐先生告诉我,走,走!不顾一切的走! 我看这颗蓝楹树,我脚下应该就是阴界的结界。 “这位公子,您迷路了吗?” 第五十一章:阴界曲婉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轻铃摇水似的悦耳声音跃然而来,我浑浑身却跟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在这种地方能对我说话的还能会是有谁。 但是当我转头看到她倾世颜姿的时候,把这种危险感一下子扔到脑后。 面前人儿斜倚着一把白纸伞,身上素装胜雪拢住盈盈腰身,葱白手腕上用红绳系着一对银铃铛,铃铛是声煞是好听,她眼若皓月生光,肤白岂撒盐差可拟?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应该是我妈,但是比之这女子也要黯淡一丝,她踩在微雨的青石板上,比画里的还好看。 她的神采恰到好处,丝毫也让我感受不到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位阴灵! 我恍然回神心底里又恶寒,对眼前女子不动声色的提防。 我用谨慎客气的口气试探的问她:“姑娘是?”尽量伪装成我只是一个迷路的路人,根本不知道这里是鬼世,免得招来杀机。 她盈然稍笑,低低的人声音很悦动,比之银铃更加轻灵纯粹。“公子你不认得我嘛?” 我眨眨眼,这下我真的迷惑了,她竟然说我认识她,可我什么售时候认识的呢?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阴灵! 我摸着天师棋,此时天师棋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心里放下一块重石,只要不是天师棋,那我就有足够的把握面对面前这个“女人”。 我问她,我是怎么认识你的? 她笑而不语,柔然的笑能融化我心底里任何的坚冰,但是我心里却更加警惕,这个阴灵实在是太厉害了,要不是天师棋没有信号,我也绝对会对她辛心惊胆战。 她轻掩朱唇贝齿笑说,公子,今日一见短暂,尔来机会少有,便向你引荐一人可好? 我更加一头雾水,向我引荐一人?谁啊? 看向她,我愣住了,面前根本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更加没有刚才的那个“女子”,但是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玲珑声响,我想她应该是刚走,确实是阴灵无误。 思量的时刻,我背后突然发冷,好像是一束冷冰从我脚底爬上我脊梁! 糟糕,背后有东西! 我机械回头,一尊巨大的青龙黑刀矗立在我面前,银晃晃的,光是这刀的杀意就让我浑身毫毛倒竖,更不用是说执掌这把青龙黑刀的主人!足足两丈高,浑身披挂玄铁重甲,以斑驳铜锁结扣,赤须银盔盖首,一张凶神恶煞的青面獠牙映入我眼底。 杀意浑浑!这是劈阵斩马的大将! 凶将! 我想要了这个不寒而栗的名字,世上凶险之物数之不清,然而在阴灵中,亦或者是在地府里,有着超乎常鬼的存在,那就是阴将,鬼将,凶将,这些都是身前肆马疆场的人屠,就是鬼见了都害怕,更不用是说亡故后的凶浑孽气成就的阴将了。 鬼将这种东西,整个桐山中,也只有道法最为顶顶的几位才能抗衡! 遇到,就跑! 师兄们告诉我…… 可我现在,面对这尊鬼将的时候,他们去却没告诉我能不能抬得起两脚! 我现在就是连双腿的都不听使唤,这尊鬼将光是杵在我面前,就比得一座泰山压在我肩膀上,连喘息都小心翼翼。 这位鬼将身后,乌泱泱一片的“村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 我以为我死期到的时候。 “咯咯咯戊商你可不要吓坏这位公子,否则是我也保不住你啊。” 媚动笑声从鬼将高大身躯后头传来,随着妩媚笑声,一把青折扇首先出现在我视角中,挽住青折扇的是一个青衣女子,长发慵懒的披在娇嫩肩胛上,随来望我的眼神也是娇媚。 “是,曲娘。”如此恐怖威压的鬼将居然转身对那青衣女子作礼,更加让我难以置信地是它还对我抱拳作礼。“公子,老夫方才唐突了。” 我讪讪笑,这尼玛这么厉害的鬼将的礼我可是受不起,不过我却对这位女子更加感兴趣,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够命令这么厉害的鬼将。 我悄悄看她,盯准了就觉得眼前迷糊,非常晃神。 她折扇掩饰笑容走来,我刚想打个招呼,却不料她身形下一刻居然已经到了我身前,玉手一捉,她好像绕了我一环,再出现我面前的刹那,她手里多了个扎眼的东西。 天师棋子! 她指腹摩挲天师棋子,笑的淡然媚雅,似乎是认得这枚棋子。 这下我心底里翻江倒海啊,就刚刚拿一下,我身上最厉害的法宝,天师棋子居然已经落在她手上!这是多厉害的凶灵啊! 天师棋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至宝之一,就算是只有一枚棋子也是威力莫大,怎么能这么简单就被她取走了? 这怎么可能? “我曾经也遇到过拿天师棋的人,确实厉害,不过一枚棋子也太少了。”她眉眼转向我笑着说,把棋子放回我兜里。 我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拼命冒冷汗。 她一双青眉媚眼扫过我额头顶,有咯咯咯笑了,跟银铃似的。“你不要这么紧张啊!别那死丫头又怪我,真的是,害呀你叫我曲婉就成。” 死丫头?方才那个白衣女子? 而且,您这么牛逼我怎么敢直呼您的名字呢?旁边的鬼将可不知道是比我厉害多少。 我保守想,还是叫曲娘吧能不叫就不叫,万一让人家不高兴了就咔嚓了我,这种级别的人物有几个人好脾气? 而且,我想她刚才说的话,似乎她和天师棋交过手,不知道是和白旗的人胡家,还是黑棋的莫家,反正都不好惹。 她折扇拍了拍戊商的厚甲,说。“戊商,请他去桃花亭。” “是。” 戊商夫弯腰作揖,随后对我拱手。“这位公子,请。” 我跟在曲婉后边,她走路起来,屁股扭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啊,真是夺人心魂,杀人不眨眼的凶器。 但是我马上听见曲婉笑着说:“那死丫头总说我屁股大,吴公子别看了,那死丫头得跟我急咯咯咯。” 我顿时翻白眼,卧槽。 第五十二章:交谈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小镇两边的“村民”都给我们让开,规规矩矩,足以是能够看出来,曲婉和戊商在这个鬼市的地位极其之高! 走过漫长的青石板路,我们进了一片桃花林,弯折蜿蜒,随尽头便是一座小亭子。 那小亭子的中央,是一桌围棋,典雅至极。 曲婉摆手,戊商作礼退去了,现在整片桃花林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对,是一人一鬼! 我环顾四周,这片桃花林简直是美到不像话,每一朵都盛开绽放,地上铺落的花瓣更没有半点枯竭,空气中弥漫着微凉的水汽,氤氲藏桃色,就是桐山的桃花林也没有这般美。 我看曲婉的背影,这家伙叫我来这里,如此静美的环境,应该是有不见简单的事要跟我商谈吧,我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不管跟我说什么,我都要接受。 只见曲婉托起下巴思量,喃喃说。“孤男寡女,要是我取了你童子身,那死丫头会不会打我啊?” 噗!我一口淤血惯上喉咙!我尼玛,你在想啥呢! 曲婉摆摆手,打消这个想法。“算了算了,那死丫头就不惹了。”她回过头来惊讶一声问我,你脸色怎么那么白。 我无力摆摆手说无妨,没啥。 你们做鬼的是真的骚。 曲婉哦哦两声,把手圈在胸前,我看着她,好家伙。 这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这碧波荡漾杀我杀我啊! “那公子,这边请吧。”曲婉稍稍曲腰膝抬手,笑的面若桃花,映衬景色。 我沉住气,进了桃花亭中坐下,曲婉就坐我正对面,她手袖子挥挥,两杯氤氲热气的茶水摆在棋盘上,其间的新茶尖儿还在不停沉浮,杯子是上了年头的官窑青花瓷,拿出去一只都是天价。 此刻,只是用来落茶的盏子而已,兴许是这鬼界本来就对阳间的钱没有兴趣吧。 曲婉笑着对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也客气的笑笑,看向面前的茶盏,咽了一口气。这真的能喝吗? 不过想到如此厉害的人物不至于在这种地方陷害我,心里也放心很多,于是端起一杯,小小品茗了一口。 这一口,我不由得吃惊,简直是要竖起大拇指。 茶温似粥,不火不冷,正好合适,茶水入喉竟然跟涌入的山泉一般清似淡甜,香味回绕,升腾起伏,韵味十足!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水! 徐先生在桐山中也是一个厉害人物,也有山下一些香客供奉的好茶,徐先生也有自己珍藏的好茶叶,徐先生自己也说他那茶,举世难寻敌手。 可是,我手中的茶水,却比徐先生的更加精致,回韵层准更加丰富。 好茶,好茶! 这下,连我心底里的警惕都抵消了很多。 我望向曲婉,她正盯着我,笑的很有深意,我赶紧放下茶盏,这怎么还喝上劲了。 我讪讪笑。 她笑着试探而小心的问:“茶好喝吗?” 我懵了,点头。 她笑的更开心了,又试探而笑着问:“姐姐对你好吗?” 我顿觉不妙,这女鬼想要干什么?摇头有不对这一来二去人家还不够热情,这茶这杯,可点头…… 我还是点点头。 她惊喜的啊老一声,好像小孩子得到了嘉奖一样高兴,她冲着我说。“那,那,你不得,叫一声,叫一声?” 我看着她,双目对视,我也懵,叫一声叫一声啥?叫啥?哦哦哦! 我说:“多谢曲娘。” 没想到她脸色顿时拉垮下去,额线就跟浮着几片黑云。 我意识到肯定是说错话了,赶紧改口。“曲姐?” 她指着外边那片桃花,大惊小怪说。“你就不能应点景?” “曲姑娘!” “诶终于说对了!” 曲婉脸又笑开了,连忙给我用茶壶添上茶。“公子嘴真甜,好高兴啊。” 我……您是八辈子没被男人夸过了吗? “真的是,都几百年没个活人对我说过曲姑娘这么后生的话了,真怀念啊,上次那个拿天师棋的家伙,恨不得把我灭了,哪有公子嘴这么甜啊。”曲婉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到。 听着话,要不是她是牛逼的阴灵,我早就吐槽了,奶奶您几岁了?! 我问她:“那个拿天师棋的家伙随白棋子还是黑棋子啊?” 曲婉挠头想了想,说:“我记得是黑棋子,一百八十个黑棋子,挺厉害的。” 我问,为啥要跟你拼命啊? 我心里虽然是知道,如果谋财害命的话,倒也是阴灵会做的,不过我还是想要问问理由,按理来说叫,曲娘这么厉害了阴灵,不至于莫家拼了命来打吧。 曲娘委屈的摆摆手:“我也是冤枉,就抢了他一个棋盘,好像也叫天师棋,可这不至于拼命吧。” 噗! 我一口茶水喷出来,差点喷曲娘身上。 天师棋盘,可不是当年朱棣打造的,而是后世的大天才匠师,觉得天师棋有棋无盘,于是动用厉害手段打造出一幅绝无仅有的棋盘。 配合天师棋,百鬼莫当! 我惊讶说:“曲……姑娘!你都抢他天师棋盘了,那也怪不得人家拼命了,这可是他们的身家宝贝!那棋盘在哪呢?” 曲娘随意的对我指了指下边。 我目瞪口呆看着我面前稀松平常的棋盘,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师棋盘? 曲娘点头,嫌弃说“没什么用,不好看。” 我尼玛!神器啊!这是神器啊! 我试探问她说:“曲姑娘,你不要这棋盘,要不……就给我吧?” 她挑眉,不愿意说。“本姑娘就缺个桌子,不给。” 我…… 你缺个桌子找个石板打一个不就好了? 曲娘掐着指教,闲情逸致的磨:“当初这棋盘的事情要不是几个姐妹帮我,估计还能被那个老道抢回去呢,不给,不给,就不给,除非……”她不怀好意的看向我,狡黠的笑。 我赶紧把衣服拉拢,断然拒绝说~“别,别想!想都不要想!” 曲娘翻白眼说:“切!不稀罕!” 我发现曲娘似乎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来这个鬼市,似乎只是一次偶然,这聊天间也是半点威胁都没有,如果我不知道她是阴灵,那么我可能都会以为这就是个好看的大姐。 曲娘望着桃林,撑着脑袋,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就好像只是一个哀怨的女子而已。 真是令人唏嘘啊,如此人物…… 曲娘摇摇头说,算算时间,算那个老道,已经八十年没有活人来这里陪我说话了,不算那个老道,得有三百年没活人陪我说话了,倒是那几个姐妹,活的可比我潇洒多了。 曲娘的话里独有一番味道。 信息也是很可怕,她说,自己是借了几个姐妹的力量,才从莫家先祖的手中抢到了天师棋盘!而应该知道,那家伙手上肯定有一套完整的黑子一百八十枚! 我疑惑问她,曲姑娘你有几个姐妹啊。 曲娘在这里,沉默了,没有说话,再也没有任何的话。 这不是曲婉的风格,说明他并不想想要告诉我。 我问他,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是谁啊? 曲婉也没有回答了,这不由得让我有些丧气,曲婉说她看上我了这句话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绝对有瓜葛。 曲娘忽然站起身来,她悠然走向桃林,摘回来一朵桃花,放在我面前。 这桃花在我眼前,竟然摇身一变,边做了一桃花铜铃! 曲娘指着这个铜铃,说:“你拿着这个铜铃,有大事,就砸破铜铃,我会亲自去救你,至于其他时候只要你在何南镇的人地界,戊商能够保你性命。” 我随即站起身来,对曲娘道谢。 曲娘没有看着我,我从侧边见她眼神,早已经没有了那份戏谑,无比的深邃,是孤独度过了几百年的深邃。 曲娘说:“那死丫头是我好姐妹,可惜就是单纯了些,你下次见到她……哦不对……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她,都不准欺负她知道吗?” 说这话的时候,曲娘目光始终没有动,这是一种深情,我看的出来,当初我爸看着我娘的坟墓时候,即有这种眼神。 我只能稀里糊涂答应。 良久后,她语气里突然凶冷了。“你要是敢欺负她……” 轰! 我从未见过的凶猛气浪在桃花亭周围炸来,满天桃花翻飞,漫落成雨,我口袋里的天师棋疯狂发烫,疼的我赶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回头看,差点吓我一大跳!曲娘的瞳孔,竟然变得如同红宝石一般,通透血红! 这是何等的阴灵啊! 到现在,曲娘也没有对我释放出杀气,甚至是一点阴气都没有,否则的话我只连跪着的资格都没有。 周围气浪平息,但是不知道飞的多高的桃花还在不停的落。 曲娘眼底里再也没有那些红色。 她看向我,又坐下,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茶杯。 我这个时候就尴尬了。 曲娘用央求的口气说。“公子,你陪我喝茶好不好……” 噗嗤! 我没办法只能坐下陪她喝茶。 曲娘跟我聊了很多关于这个鬼界的事情,原来这个鬼界已经存在了七百年! 第五十三章:来者不善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但至于这个鬼界是如何产生的,她怎么也不告诉我,一直都打马虎眼。 聊着聊着,戊商忽然闯进来,他单膝跪地,对曲娘恭敬之极。 我看见曲娘眉眼闪过思色,这转瞬即逝的思色中,又蕴含着一分杀意,与和我聊天时候眉色,可是判若两人,这才是真正的隐藏起来的杀机! 明显是出事了,否则不会这样,我心里咯噔,鬼市出事,八成和外界脱不开关系,难道何南镇出事了? 我问曲娘发生什么事了。 曲娘清淡微笑站起身来,拂袖说,很久没有人来冒犯我的场子,今天正好带公子你看看去。 真出事了! 我心底里留了个心眼,凭借曲娘对我的客气劲儿,待会儿我可以借机出言解局。 戊商站起来,身上盔甲叮叮作响,跟随在曲娘的身边,我就站在它左边,这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戊商两丈高身躯的可怕压迫,这下我对曲娘的差距感更深了! 曲娘在前头走,步伐有些快明显是动怒了,她话音里冷冷的。“来者好厉害的手段啊,一张镇灵符就敢破我阴界!真是不知死活。” 听这话,我心头剧震,不由叹息这来者有手段啊,镇灵符寻常道师就能用,我也能轻轻松松绘制,徐先生教我最早的符箓就是镇灵符。 但能用一张镇灵符,就能破解阴界的结界,这般手段,非一般人所为! 徐先生告诉我,这世上能人异士众多,行走江湖切只能露一分头,把心眼都放在喉咙里,少说话,任凭你再厉害,也有人上之人。 这用一张符就敢破阴界的家伙,我得要去看看,这个阴界可不普通,是曲婉的,阴界的主人实力越强,则阴界结界越厉害。 走出桃花林,随着来到小镇,此时小镇里空无一“人”,两排阴兵守在街道两边,威严赫赫,虽然不比越王的麾下三千阴兵,给我的压力依旧是惊悚。 我看过去,在小镇的另外一头,雾色氤氲,但是却有一道金光亮现,每次金光出现的时候,周围的结界都陡然颤动。 是有人在破界!我一眼瞧准。 戊商想要动手的意思,却被曲娘抬手拦住。“等会儿,让他进来。” 这是要钓鱼啊。 这幸好是曲婉心性足,一般人这么对付阴界,早就是被被反噬。 随着一笔金光似金电裂开雾色,众人都眼前微亮,我知道,结界破了,外头那人进来了。 雾色又合上,氤氲中难以看清里边到底是什么人,但我敢肯定,有人进来了,这必然会引发一场血斗,我手心里紧张的出汗了,周围肃杀之气愈发浓郁,似乎要凝结空气中的水汽。 终于,浓烈雾色中一抹淡淡身影出现,不过,怎么我看着这道身形有些熟悉? 随着身影出现的,还有银铃声。 那来的人手持一幅挂幡,头带熟悉的方帽,这是道师做法的时候常戴的,身上长袍随风,朝着小镇而来,他似乎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数百的阴兵,还有一尊鬼将! 以及,曲娘如此厉害的凶灵…… 曲娘突然兴致盎然笑道:“有点意思,知道我在这里,居然也没有站住,看来是做好死的准备了。” 我看过去,心中对这人油生敬佩,知道如此杀劫在这里,也没有后退,以曲娘现在的心情,他只要乖乖离开这阴界,就能全身而退。 难道……他是来救我的? 我急忙拦住曲娘劝道:“曲……” 可是我只吐出一个字,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是动不了了!半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更可怕的是,我浑身都动弹不得,曲娘就站在我身边,我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气! 是曲娘释放了阴气,好可怕的阴气! 这是鬼压床! 人在睡梦中乍醒的时候,阳气最弱,三魂六魄最多只有三魂能运转一二,这时候阴气或者鬼气就能轻易蚀魂,形成鬼压床的假象。 可要是鬼气纯粹到一种境界,就容易形成鬼打墙,甚至是我现在的鬼压床状态。 现在我必须抵抗这种阴气,否则的话这个家伙会死在这里! “急急如律令!律莲行道,古明清邪,转!”我急忙在心里念,这是三清莲诀,能吹灭煞气,桐山的绝学,然而我来来回回念了几十遍,浑身就是动不了! 我被锁住了!曲娘干的! 我现在看不到曲娘的脸色,只能判定一点,那家伙再走一丈出了雾,必死无疑!当我心急的时刻,曲娘冷不丁发声。 “戊商,你不得动,这里我应付。” 曲娘抬手,戊商道来一声是。 我看不到曲娘到底是什么表情,只听她狐媚笑谈:“这是哪来的道家公子来奴家的地儿?你可知这是赴死”? 声音朗朗,又婉转悠棉比媚狐更媚,这种感觉我只能从曲娘一“人”身上感受到。 终于,雾里的人那道身形站住了,曲娘这是威胁他让他收手,还是打算玩玩再杀? 走啊!我在心底里无比着急,以你的符箓道行,现在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哈哈,小爷今天就是来找个人的!不然才懒得来这里。” 我惊讶,好飒爽的气道! 等等,不对!我察觉到马脚,这音色好熟,这怎么是张天灵的声音啊? 他不是在镇医院嘛?他怎么来了?是蓝楠回去告诉他的! 该死! 我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在心里疯狂念咒,哪怕是有一丝一毫说话的机会,我也能有机会让张天灵走! 可事与愿违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丝毫,这下,我真的放弃了,我动不了,也就是意味着身上空有道术,道器,也施展不了,曲娘要锁我,哪怕是天师棋也没有办法,她可是一“人”战莫家先祖一百八十子,还夺下棋盘的凶灵! 这下,我才感觉到无力回天,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曲娘笑声绕骨柔缠:“那你要找的是哪一位啊?” “吴阳,找到就走。” 曲江突然杀机毕露。“要是不让你找呢?” 张天灵的声音骨气十足:“那就掀了这里也要找到。” 第五十四章:陆村出事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曲娘笑的很媚:“这位道家公子好大的口气,不知出自哪个名门?” “没门。” 噗嗤要不是我现在封住喉咙,真得笑出声,是你张天灵没错了。 曲娘这边显然也有些伤脑筋,这算是个什么回答。 “道家的人都是这么不解风情么,真是让我为难,也好,八十年没有出手了。”曲娘摇摇头,很是无奈道,这一刻我的心情紧张到极点,张天灵可是会被秒杀的啊!这个傻逼,还不快走?! 曲娘又问:“你死在这里,你不怕没有人找他了吗?” 张天灵索然说:“没事,还有人不在这,我死在这里,她也会找人来的。” 我一愣,那个人,是蓝楠! 可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曲婉可是连莫家先祖执掌天师棋黑子一百八十都对付不了的凶灵,能找谁来?更何况沿水县城凶之又凶。 曲娘故作伤脑筋说:“那可就麻烦了,我还不想让人打扰我呢,这可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刻,一只软软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曲娘声音软甜融骨。“小公子,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万分不可欺负那个死丫头。” 说罢,我还未明白是什么情况,曲娘手一推,我的身体居然飞出去朝着张天灵撞过去,张天灵惨叫一声,我俩都摔到雾里,这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体居然能动了。 张天灵狼狈的刚爬起来,我鼻子猛酸,一下子又把他推倒,此刻我心情喷张不顾一切大吼:“你踏马的差点死在这里知道吗!” 张天灵拍拍屁股又笑着站起来,那个德行,可是现在却觉得非常亲切。“搬救兵不是来不及么,不然我才不一个人进来。” 我呼出一口气冲着他,不觉然间笑了,周围浓雾逐渐散开,我转身看,曲娘和一众阴兵在雾外的迷糊身影逐渐消散,恍然间不知道是看错了还是什么,曲娘对我招了招手。 我揉揉眼睛,面前一切都清朗了,我们现在就在何南镇外的小河边,周围都是芦苇荡。 张天灵一屁股坐下,不顾形象的把帽子和身上的道袍扯下来,满脸苦相说:“诶哟喂,差点吓死我!说话的那位也太可怕了吧!阳哥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刚刚我把张天灵撞倒的时候,摸到张天灵的胸膛,已经是是湿漉漉的一片,这是冷汗浸湿的,这家伙吓得不轻。 我心底里高兴,有人不要命的来救我,这叫遇贵人,一个人,一辈子也难遇几次贵人。 事情终末,我问张天灵是怎么破的结界。 张天灵嘿嘿笑,给我卖关子,说不要告诉我,这是他们家绝学,当听曲婉说一张镇灵符破阴界的时候,我就瞧准,张天灵扮猪吃老虎,藏了一笔大手! 我问他,要是真的出不来怎么办? 他拍拍袖子索性说,出不来就出不来呗,你以为我怕那个女鬼? 看他笑的那么高兴豪情,到底怕那女鬼多少。 他说全怕,那女鬼强到没边,要是真动手,他最大的把握撑三招。 我惊讶,问他怎么撑三招。 他对我神秘兮兮笑着说,我身上有两个宝贝能各撑一招。 我问他那第三招怎么撑。 张天灵耍赖皮的笑着说,我这命能再撑一招,多厉害多大的人物啊她犯不着把我一刀直接了当吧,所以三招嘿嘿。 他笑的没心没肺,我却觉得鼻子酸,好一个道师,好一个道师,徐先生跟我说的话,不就是如此。 不问生死,守护苍生,言犹在耳。 我敲了张天灵一拳,说,咱们回去。 “走,回去,蓝楠该等急了吧。” 我们回到何南镇,蓝楠就焦急的守在街道口,她正瞧着街道里边,十分着急的样子,空气里还有一股呛鼻子的人烟味儿。 我们走上前,差点没把蓝楠吓一大跳,蓝楠看见我俩,顿时就懵了,问我们怎么从镇外来的。 我张天灵跟蓝楠一顿吹嘘,张天灵不要命的救我我当然得黑脸附和,他唱一句我捧一句。 可蓝楠也不是吃素的,一句话就揭穿了张天灵,我也没办法啊。她说:“阴界里那么危险,真跟你说的这么惊心动魄看你浑身一根毛都没少!” 蓝楠是道师,知道阴界得是有多么凶险,尤其是鬼市,必然有极其厉害的阴灵镇守聚气,否则阴界也就散掉了,除非是“人杰地灵”的地方,靠风水之舆形成一方阴界! 被揭穿了那也没有办法,张天灵嘴硬了两句声音就小了,真男人不在嘴上硬。 我们俩安全回来,蓝楠也是松了口气,蓝楠忽然问我,阳哥你是怎么出来的? 张天灵也觉察,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总不能说我和人家喝了半天茶吧?不得被张天灵和蓝楠鄙夷死,我说那女鬼放我出来的。 “放你出来?那女鬼这么好心?”蓝楠眯着眼问我,眼神好想要看穿我一样。 张天灵这个时候却没有说话,他说:“也许那个女鬼真的是好心吧?不过我看这可能性不小,阳哥你是不是骗我们啊?” 这个变化让我捕捉到,张天灵有故事!一般道师,恨不得碰到一个阴灵灭一个,哪会在这个理由上有余地。 “怎么会骗你,兴许她是真的不想惹麻烦吧。” 张天灵圈着手微微思量,说:“也可能,毕竟我跟她说有人在外边等着,出不来就去叫人,她好像就跟怕麻烦一样把你放了。”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这次就算咱们撞邪,那小女孩也该醒了,咱们去看看吧。”我提议。 “走走走,去问一下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哦对了阳哥那女鬼好看吗?听声音我骨头都快软化了。” “去去去你们男人连鬼都想上……鄙视鄙视!” …… 我们很快回到了镇医院。 推开门,一缕灿烂光色从窗棂落下,斜撒脚下,我们三人都愣了。 小女孩坐在床上,她侧脸望向外边的斜阳,清明的光浮在她稚嫩脸旁上,甚至能看见她未发育的淡淡的脸颊绒毛,雪白小狐狸盘睡在她怀中,睡的很安宁,金阳染透它毛色。 这一幕,好似是人间绝景,玉中明画,水中倒影,哪怕是一点点涟漪都会打破这般绝景,都会惊扰这般安宁。 我们三人呼吸都放的很轻。 小女孩觉察到我们的进入,回过头来,望着我们,眼眶里却噙满泪水。 “救救我爹。” 我们心惊,连忙过来,蓝楠温柔的坐在小女孩身边,替她擦去眼角泪痕。 我和张天灵对视一眼。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小女孩说她叫陆伶伶,是何南镇石头岭陆庄人。 听见这个说法,我们三人都无比震惊! 这个小女孩,居然就是陆家人! 京木三给我们的消息是何南镇陆家闹鬼,这个小女孩身中邪煞,又是陆家人,这不就是对上了吗? 我们连忙问她到底发生什么,考虑到她现在身体弱,就让她说一段就停一段。 她只有一个爹,问她娘哪去了,她说死了。 原来这个事情发生还是一个星期了前,她发现她爹没有回家,怎么等也没有回来,出去找也没有找到,然后自己在客厅睡着了,晚上听见声音。 是地下室传来的,他们家家里有个车库,于是她拿着手电筒下去看,平时她爹都是不让她一个人去地下车库的。 她到了车库,发现声音不是车库里的,而是车库旁边的杂物间,从她娘死之后,这个杂物间她爹就不让她进去了,平常都是锁着门。 因为平时她爹严厉要求不能来这里所以她怕她爹知道后会打她,所以过了很久才打算进去,因为里边声音越来越大。 进门,她就看见了她爹坐在杂物间的椅子上,杂物间里很臭,很像是死了什么动物一样。 我们问她,看到了什么。 到这里,陆伶伶就眼露害怕,浑身都抖起来,蓝楠见状马上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安慰,过了很久,才让她安定下来,陆伶伶精神实在是太弱了,我们只能让她休息。 到这里,我们也就明白,事情就出在这个地方。 可是现在陆伶伶身体实在是太虚,我们不可能带着她去冒这个险。 张天灵提议说,要不这里等一会儿,然后在这个地方等她恢复,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也都是这样决定,但是意外还是出了,镇医院来了人。 是受伤的人,而且就是陆村的人。 事情样一下子就传开了,陆村闹鬼,现在已经是风声鹤唳,还死了人,不过被大家一笑而过了,谁会怀疑那里闹鬼啊,肯定是有谁捣乱。 可是我和张天灵,蓝楠却是心里紧张,这肯定是陆伶伶家出事了。 不然不会发生这些的。 事情已经这么紧急,都出人命了,那么已经是刻不容缓。 我和张天灵决定,让蓝楠在这里留守照顾陆伶伶,蓝楠也答应,嘱咐我们小心。 我给了蓝楠三万块钱做急用,然后和张天灵上路。 刚上路,就出事了。 第五十五章:木兰坟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刚出医院的门,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只公鸡,吓我们一大跳,可我和张天灵打眼看,浑身冒出冷汗。 那只公鸡嘴里啄了只蜈蚣,逢凶开道,这是老天爷在提醒我们前途难走,我和张天灵对视一眼,互相都看到对方眼底里的凝重。 张天灵手中捉起一张黄符,手指猛旋,黄符起火被他朝着公鸡扔出去,那火儿顿时点燃了公鸡的尾羽,惊得公鸡一路窜出几十里地。 张天灵仰天大笑,便洒脱的走出医院。 我对他不由得是再好看一分,真,逢凶开道! 这般心怀,纵是面前刀山火海也可赴他一场! 可怎么去陆庄我们却为难了,因为现在的陆庄已经在闹鬼,虽然平常老百姓是不信,可骑摩的老师傅信啊,他们挣的是路脚钱,很忌讳这种事情。 整个何南镇候车小院子,都找不到一个肯过去的师傅,我把价钱出到五百,也只是几个师傅过来看个乐呵,也没有答应。 当我们不得不选择靠脚力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瘦竿子模样的师傅骑摩托过来,他咧来一口黄牙说,这个价再加两倍,就走! 卧槽,这里就是个小镇啊!去陆庄拢共也就四十里地,居然开一千五!比抢还狠! 他看我们犹豫,收眼色说:“现在陆庄除了我,谁都给你们带不过去,要不得,你们就靠脚走过去。” 没办法,我也只能咬咬牙付这一千五,虽然王发财给了我一大笔钱,但花钱我还是比较节省的。 路上,这个跟我们吹嘘说,陆庄出事的第一天他就觉得不对劲,就没有在那里拉过人。 问他什么时候出的事,这师傅说就是一个星期前,他又问我们偏偏要去陆庄干什么,难不成是有亲人在那边。 我们就顺着他话说听说自家村里出了事,就回去看看,算是打消了他的疑虑。 前二十里路,师傅就跟炸鞭炮似的话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我也算是了解到一些何南镇的情况,原来何南镇一直都是这沿水县城扶不起来的地界,人都快走光了,说这地儿邪,法师请了不少,可是顶个屁用。 我和张天灵附和强笑,那可不是,你们这里谁惹得起啊,八十年前莫家老祖都搁这里丢了天师棋盘。 路往前开,就逐渐进入了山区,之前一直都是田地,过了座小石桥就是进了山坳。 刚上小桥,师傅神色一板,叫我们别说话,我和张天灵默然没有说话,师傅叫我们别说话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果然,刚过小桥,就见一座祠堂,这座祠堂破落的很,里边昏幽幽的点着几根香,迎着光色,我看到里边居然供着几个青面獠牙的童子,经过的时候,我甚至感觉那几个童子活过来了冲着我嬉笑,这嬉笑声让我背后惊凉。 与此同时,张天灵拱了拱我内臂,我俩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供鬼。 以前这里肯定是出过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而且还解决不了,无奈只能供鬼,按理来说一个地方要是兴阴,有道师可以解决,但是要是道师都解决不了,无奈之下就会供鬼。 往前走进山,山路十八弯不是说的,东拐西拐,这天色逐渐就黑了起来,好想要下雨了,可是在镇医院早上还是大太阳,进了这地界就好像是换了个天。 突然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师傅猛然把住摩托车停下,他脸色骇然,双目圆睁。 我和张天灵看过去,就在这条水泥小路的边上,种着很多杨树,杨树高头大马在两边遮住天日,让路上显得更昏暗,而就在我们前边的马路上,有一团黑东西。 看过去,竟然是一口棺材。 摩托师傅连忙要掉头走,急急说:“我不带了,你们两个赶快下车!我要回去,见怪见怪见怪!” 我和张天灵说不要紧,开过去就行,一口棺材而已。 确实,这就是一口棺材,但其实是某种凶兆,昭示前路还要凶险,这口棺材里也有讲究,可能是附近某个孤魂野鬼的,顺应路势,所以能挡在路上逞凶。 不过我和张天灵可不怕,这种孤魂野鬼我们来多少灭多少,棘手的是后边的,不过我们早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摩托师傅就跟见了鬼一样吓得两腿都抖,死活不听我们的,确实,他见了鬼。 愣是把我们赶下车,无奈我和张天灵只能看着摩托转弯飞速远去。 剩下来的路只能我们自己走了,好在也骑了二十多里地。 张天灵满脸怒意嫌弃的朝着那口棺材走过去。“嗬,哾!” 我赶忙拉住他,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张天灵一脚踢在棺材上大发雷霆骂道:“这该死的烂木头敢挡老子的路,老子现在就灭了他!”说着他就掏出铜钱剑。 我赶紧挡住他,说这是山魂,不能轻易动,不然容易触怒这里的山神,毕竟这口孤坟是顺应路势,打比方也就是说是替山神看路的,不能随便冲撞。 张天灵气哼哼,左右看了看,忽然他朝着不远处一口孤坟走过去,我知道那就是这口棺材的坟,我连忙赶上去,免得这小子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现在在人家的地界,可是一定要万分小心,不然的话要是触怒了不该触怒的,那就会跟何南镇修路一样,什么都讨不到好。 张天灵走到这座孤坟面前,气势汹汹。我仔细看这座孤坟,发现这座孤坟的地位有讲究。 两边是隔水之山,当然水以成田,但也是水,沿着孤坟,是柳树成阴,杨树斩道。 这叫木兰坟。 坟里葬的一定是一位身份显赫的管家女子,只是可惜年轻早逝,这座坟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堪下的。 但是更可惜的事情是,这里早已经是沧海桑田,沦为孤坟一座。可怜可怜。 我也不知道张天灵有没有看懂这里的风水,反正他气哼哼的人说:“爷就是动不了这座孤坟,也得要恶心它!” 说罢张天灵拿出一叠黄符贴在坟位的“地眼”上。 “该!我让你棺材回不去!” 第五十六章:聚煞盆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好家伙,张天灵是真的生气了,封住地眼,这是要杀风水。 不管什么风水,只要封住地眼,就能杀住这座坟的风水,但是也有例外,比如陵墓太厉害了,或者是风水太厉害了就很难杀住。 但是像木兰坟,只是福陵而已,并不是传说中打动“木兰位”,只是借象,因为两水从柳,杨树似剑,只是表象,并不是风水的骨象,光有表面,而称为木兰坟。 要是真的地势如两剑开地,水分天关,那才叫真正的木兰位,似那传说女子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大统领百战死,壮士十年生的霸道豪情。 “哼哼,敢惹你张爷爷,阳哥咱们走!”张天灵一挥手,气呼呼的走了。 我看了张天灵的步伐,不由得是无奈失笑,我回看这座木兰坟说,你也是可怜人,罢了那家伙也只是一时气氛,我给你解去这局吧,两个时辰后,这个局自然会解开。 我掐住一个指诀,念了一个桐山的散咒,两个时辰后就能解开。 我摇摇头,便跟上张天灵,转头的刹那,我又觉得这四周的山有些奇怪,好像很险的样子,山壁像是被剑劈开。 我也没有多在意,毕竟水象,木象摆在这里,错不了。 跟上张天灵,那棺材已经不见了,但是指定是回不去坟里,因为地眼已经被封住。 我只能往前走,现在手机有导航找到陆庄不是问题,只是路脚的问题。 二十里的山路并不好走,有些路段,完全是泥路,甚至有些还有倒树拦住了路。 路况实在是太差了,我和张天灵在路上对付的午饭,直接怼了几个馒头,下午两点多才到的陆庄。 这居然是一条泥路进的陆庄,说明这里建设实在是太差。 路上还有几条车辙痕,说明这么大的一个陆庄也就是几辆小轿车而已,结合陆伶伶说的,那这很有可能就是她家的车。 毕竟能够修得起地下车库,还买得起小轿车的,在这个陆庄是独几份。 “杨哥你看这个。”张天灵指着路上几朵纸花。 这是寿礼里的东西。 说明刚办过丧事,这村里死人不久。 可我们在村头观察了一会儿情况没有进入,村里安静静的人,几乎没有声音,我猜难道是随送葬都上山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陆庄的地势很不一样,四面几乎都是环山,而且都是抖的很,山下林木丛生,只有两条很小的路开出山。 我顶了顶张天灵,问他知道这里的风水什么吗? 张天灵一脸懵逼,问我什么啊。这个家伙……就没学一点吗…… 我告诉他,这陆庄的风水不适合长人。 他问,不长人,那长什么啊? 我说:“长鬼。” 他被我吓了一大跳,问我缘由。 我笑笑,把事儿都告诉他算了。 你看这四周环山,山陡峭的很,下边林木一个赛一个旺,这种地势按理来说是聚宝盆,但刚好这两条路随一北一南,这就变了味儿,聚宝盆是一整圈,就算是有小路也是隐蔽,不会影响大势。 可是这里,两路向南北,也就是说不朝东西,怪了!一天到晚,也就是说不见多长时间太阳。 这就不叫聚宝盆,变了味儿,这叫聚煞盆! 要是路开东西,那叫“天剑一分”,出大大统领的宝地偏偏要走南北,成了聚煞! 说到聚煞,张天灵就懂了,这每个道师都懂,也就是说,这个陆庄容易藏污纳垢,招邪生恶! 张天灵挠着脑袋问:“不对啊!要是这里不适合人,那干嘛陆庄要在这个地方建村啊?”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人,我和张天灵只能进村。 现在陆庄,大都是二层小洋房,现在哪个村不是三四层的房子?这路还有一些瓦房,屋弄,只有少数几栋房子做的高。 进了村,我们都闻到了一股怪味道,闻到这个味道,我们立即警觉起来。 这是黑狗血的味道! 我和张天灵对视,狗血压凶鬼。 这是出事了! 我们顺着车辙印,来到了一家小别墅,看起来应该就是这家,是陆伶伶的家。 外边还有一个院子,院子是铁栅栏墙,门也是镀铜的,看起来金闪闪,但是在门上用是几根锁链捆住了,而且还泼上了很狗血。 很狗血浓烈的味道就是出自这里。 “就是这里了,陆伶伶的家,他家肯定是出事了。”张天灵扔出去一个铜板,还没没有滚到门前就碎成两半,而且是整整齐齐两半。张天灵陡然变色。“糟了,这里面的东西很厉害,而且是起尸了!” 说到起尸这个字眼,我心头跟针扎的痛。 我娘起尸了,现在我还不知道她在哪。 忽然,张天灵看到地上几个小印儿他蹲下去捏了一指头土放在鼻子前嗅,他眉目里噙着凝重,说:“这是僵尸,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尸。” 僵尸有很多种,跳僵,毛僵,绿僵,甚至还有金僵,银僵,飞僵这种志异里的怪物。 我也蹲下来,仔细打量这片印儿,发现不对劲,我说:“僵尸如果是跳僵的话应该是整个脚,可这明显是踮起脚来的,难道是跳僵?” 说这话的时候,我仔细的看到,这印儿旁边还有几缕毛。 我用袖子黏起来,几根黄毛。 张天灵皱眉。“狗毛?” 我摇摇头。“尸毛,看来是毛僵。” 我俩松了一口气。 毛僵在所有的僵尸里,是比较差劲的,一般就能对付。 我妈那种,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种。 “等等,不对劲,你看这毛。”张天灵指着这毛突然说。 我仔细看,这毛…… 张天灵把我手对准天,光好一点点,这下我真看清除了。 这几个黄毛,居然是晶莹剔透的! 怪了! 毛僵可是极其粗俗的僵尸,怎么毛发会是透明的呢? 张天灵拍拍手站起来,说看来我们得进去看看,不然什么都不知道。 正当我们准备翻墙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间飞来呵斥声。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快过来!” 我们转身,就看见一个绑着白色头巾的大爷冲着我们呵斥,他手臂上还挂着黑带,这是家里死了人才会这样。 我俩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见这大爷赶紧上前把我们拉过去。他极为忌讳的看了一眼这栋别墅,眼神很是恐惧。 我俩被他拉倒远处小楼房后边,他警惕的打量我们,问我们好似从哪来的。 我说大爷!我们是镇里来的。 他满眼警惕,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语气有些胸前。 我好脸陪着他说,我们朋友就是这家人,突然没有联系了,就来看看他。 说完这句话,老大爷赫然变色,连忙后退两步,然后严厉说:“这家人死了!都死了!你们快走!” 死了?怎么回事?我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我为难说这天都快下雨了,而且路太远,我们来的时候路都被树拦住了,现在走回去怕是天黑也走不了,我们正好找我们朋友去借宿。 老大爷急眼,说这家人都死完了你借个屁!你们不会是来犯事的吧!他警惕的看着我们,而且有一种准备叫人的冲动。 这哪行,要是我们被轰出去可能就再也进不来了。 我连忙说那大爷我们也得有个住宿的地方吧? 大爷狐疑的看着我们,招招手说:“没住的地方,赶快出去,别让我们轰你出去!” 说完大爷就背着我们走了,但走到不远处,还是回过头来提防的人盯着我们。 好家伙,这是把我们当贼了。 张天灵说:“我们先出村,然后找机会再进来。” 我点头,和张天灵故作无意的出村。 这刚走到一半,旁边一个院子的门突然打开,出来一个大娘,面露急色,连忙把我们俩拉进去。 刚拉进去,就关上门,愣是上了三道锁,我和张天灵都有些意外。 只见大娘对我们说:“你们两个现在出去不是找死么,别信他到底,今晚就在这里住,我管你们的饭,明早天亮你们就走!” 原来如此,我俩赶紧谢过大娘。 大娘身上也帮着黑带,显然是死过人,这陆庄本来就是小庄,家家都有血缘关系,一家死了人,半个村都得挂这个东西。 随大娘进门,我看见大堂上贴着一张画,这画很奇怪是关二爷杵着青龙偃月刀,威严赫赫,身边还点着两根香烛。 敬武神,保家业! 这真的是很不寻常,哪个寻常人家居然拜关老爷。 看来真的是陆庄有东西! 张天灵眼疾手快,在大娘的门下埋住几个铜钱,大娘收留我们,这份恩情得讲,因为我们看到这家里很多东西都是极为腐朽,明显是受了阴气,这铜钱刚好就是有着镇住阴气的作用。 我们问大娘一些事,大娘口风可严实了,啥也不说就让我们好好睡到天亮,今晚听见暧昧也别起来,明早就走。 这样我们也不好问,吃晚饭的时候,才发现大娘其实是一个人在家。 我们问她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五十七章:不眠之夜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大娘唉声叹气,把筷子放下,我和张天灵知趣的明白了一点…… 大娘说家里现在救她,家里本来有两个儿子,现在都去外边打工,一年到头就回来这一次。 我俩本来还想和大娘多聊一些的,谁知道大娘把碗筷放下,转身就说给我们准备好热水洗脚洗脸,待会儿晚上早点睡。 这下,大堂里又安静了,屋外头天色黑的吓人,我俩快速吃完饭,洗完脚后大娘把我们安排到一楼侧房,说这是她儿子的房间,晚上她会拉电闸。 我好奇问她为什么要拉电闸,她就说晚上不能有光,紧接着她又十分严厉的叮嘱我们,她指着外边骇然说“今晚早些睡,发生了啥都别起来,就让它过去,知道不?” 这还能怎么样,我和张天灵不约而同点头。 大娘出去,我和张天灵互相看着对方,都能看出对方神色的严重,看来今晚是这么的会出事。 那我们就更不能睡了。 果然,半个小时后外边传来大娘挪动石磨堵住门的声音,紧接着屋里头突然暗了,是大娘把电闸给拉下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张天灵小声问我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今晚看样子准出事,绝对不能睡,我说:“今晚咱们俩守夜,我收前半夜,你首后半夜。” 漆黑里张天灵说了声好,我看不见他神色,只是听语气他已经枕戈待旦了。 这么说我得守到两点钟才算,张天灵先睡,很快我就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他睡过去了,现在就剩下我守在房间里。 外头连一点月色都没有,我眼前什么都看不到,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有手机可以掌握时间。 在吃饭之前,张天灵已经布置了铜钱阵,就算是有脏东西应该不会在段时间内突然进来,况且我身上还有天师棋,以及曲娘给的桃花铜铃,她说过何南镇内,戊商能够保我平安。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听见院子外头传来窃窃私语声,我是练过听声的,是村里的有辈分的人嘱咐各家各户关好门窗,很快就有归于平静。 这点时间,我不能睡,我捋了捋最近发生的事情,其中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曲娘口中的死丫头,也就是那个我进阴界看到的倚白伞的素衣姑娘。 曲娘说她看上我了,是什么意思?一个鬼看上我了?曲娘好歹是阴界的老大,那个姑娘又是谁? 我揣测当时的情况,能肯定的是曲娘对她非常看重。 但是更多的线索就没有了,实在是伤老筋,我跟她明明毫无瓜葛,为什么她问认不认得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结合曲娘几百年的年纪了。 我想难道世界上真有前世这一说。 这尼玛也太虚了,我摇摇头否定,望向窗户的位置,不知为何,月色露出了尖尖一角,这该死的月相。 好在安然无事,不容易啊!熬到两点我叫醒张天灵,前半夜守夜是真的累,沾上枕头我就睡过去了。 这一晚,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一片黑黝黝的深林,而我就跟受到召唤般,两腿不由自主的往林子里走。 我来到一处坟山,准确来说这里是一处乱葬岗,到处都是七零八落的简陋坟包,有些死人只用草席盖住被乌鸦啄得惨不忍睹,蛇虫爬到草席里边寄居。 而我正头,我看到我妈站在坟包上,她还是那么美,身着一身嫁红,红衣玄饰,大美凄然,她闭着双眼,就像是沉睡的人静莲。 我顿时满眼盈泪,想要呼喊她,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而周围毫无预警的开始起了浓雾,一片片,一片片的,逐渐遮盖住我妈的身体。 这时候,我突然浑身又被松绑了似的,我急忙冲到雾里,可是什么都没了,只有雾,茫茫的雾。 我大声呼喊我妈,这个时候我直觉感觉到后边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老人都说,直觉是福,我立马转身,噗的一下一只乌鸦撞上我的脸。 哗啦啦一只只乌鸦从雾里冲出来,翅膀扑啦啦搭在我脸上,生疼的很。 而这杂乱里,我听见张天灵的喊声。 “快醒醒!醒醒!醒醒啊吴阳!” 我猛然睁开眼,面前漆黑一片,张天灵在黑暗里问我怎么了。 我浑身无力,坐起来,背后已经浸湿了一片,脑袋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刚刚那些脸上的疼痛,就是张天灵干的,好小子下手够重。 我说我做噩梦了,刚说完,张天灵扑上来,捂住我嘴巴,他凑近我耳朵说,外边有东西。 这话说完,一阵诡异的噗通噗通声在院子里响起来。 我浑身刹那寒毛炸起来,冷汗从每一个毛孔渗透,外边的声音明显是人的脚跳的动静! 僵尸来了! 张天灵小声说,我去探探门,要是能出去不怕跟他斗一场! 我点头,张天灵逐渐放开我的嘴,起身摸着墙往门那边靠,我只能听见张天灵微弱的动静,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好家伙真的是两眼摸黑! 现在绝对不能够开手机灯,这样反而会把僵尸引到房屋里,说不定会误伤大娘。 过了一会儿,张天灵摸过来拉住我膝盖,对我用鼻音说,门被反锁! 我心头拔凉,大娘还真是准备齐全啊,这一手完全是封死了我们的路。 张天灵问我能不能走窗户,我否定了这个决定,窗户都是用安全窗封的死死的,出不去的。 到这一步,咱们俩只能干等着等天亮。 院子里噗通噗通的乱窜,吓得我和张天灵都呼吸沉重,但是下面就鬼畜了,好家伙这蹦跶来蹦跶去,踩翻了好几个盆盆罐罐,好像还踩空摔了个狗吃屎,走之前还逮几只老母鸡。 终于,没有动静的时候,我俩再等了一会儿。 这一等,直接睡到天亮。 我们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一阵哭天嚎地的动静吓醒的。 外边敲锣打鼓,哭声,脚步声,各种声音混成一团。 出事了!我和张天龙趴在窗子口,可惜外边是院子的高墙,根本看不到是什么。 突然,门被大娘打开。 第五十八章:天罡罩尸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他着急对我们说,“赶快走,现在就走,村里死了人,你们别留在这里。” 我和张天灵对视一眼,随大娘出门,外边充斥着焦味儿,这是死了人把生前的家伙事儿烧过去的烟。 院子里零零碎碎有不少罐子碎片,还有几只被咬死的鸡,死状凄惨,在脖子根处有两个黑黑的洞口。 整个村里都乱糟糟的,大娘把我们赶出来,我俩还没来得及说一声道谢,大娘彭的就把铁门关上了。 我俩只能在村里四处看看,但没走两脚路,就被认出来是外村人,然后再几个凶悍壮汉的注视下逼到村口。 这个档子,唢呐声音吹起来,我和张天灵回头看,烟劲软软浓烈的吴庄小路,来了一只送葬的队伍,披麻戴孝的,还有人在痛苦,棺材是用竹竿架住的。 黑漆漆的棺材,表面粗制滥造有各种加工痕迹,明显是匆忙涂的黑漆,看来情况很急,他们连打一幅好棺材的时间都没。 张天灵对我指指哪棺材的四个角,他说“你看阳哥,那棺材四个角吊着秤砣,这是压丧,棺材里的人是死的不正常!” 我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儿,喜丧喜丧,压了就不叫喜,除非里边的人害了龌鹾。 张天灵说完这句话,旁边红脸光头的壮汉怒喝我们,草尼玛还不快滚!小心我敲死你们一个个的! 张天灵急眼,就要顶回去,我赶忙拦住他,对方人多势众,真吃不到好头。 我上前一步对壮汉说:“你们最好准备两个凳子,出村口的时候那棺材会砸下来,到时候你们上前垫着,别让棺材碰土。” 我这一番话迎来的却是壮汉的呵斥。“你装神弄鬼什么!你怎么知道棺材会掉,昨天都没掉!再不滚老子敲死你们!” 我听见张天灵的小声埋怨,狗咬吕洞宾,阳哥别管了,让他们棺材砸,就砸他们村口! 棺材未葬先落土,这是对死人的大不敬,子孙是要没福气的,这要是砸在村口,整个村都晦气。 我劝了劝张天灵,才让他找几块碎砖头来。 我们稍微走远一点点,紧盯着那一口棺材。 “装神弄鬼的。”大汉不相信的瞪我们一眼,凶神恶煞。 很快,送葬的抬棺队伍就来到了村口,招魂幡,花圈,黄钱白纸样样都齐全,但是这棺材走到距离门口不足两丈的地头,我看到四周的八个抬棺人肩膀明显沉了他们露出吃力的紧色。 开始出问题了,我和张天灵都随时做好准备就,旁边几个壮汉也察觉到不对劲,但他们看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八个抬棺人都是村里专业的,手脚并用,棺材又稳了,这么一个小村庄都有专业的抬棺的人,显然丧葬之事不少。 可是人力再厉害,也没用,除非你是天生神力,能够硬抗千斤铜鼎,有搬山卸岭之能,不然过不了这道关。 果然,抬的棺材刚过村口的标牌,噗的一下八个抬棺人脸色豁然煞白,肩膀上沉着千斤一样。 我和张天灵都意识到不好了,手疾眼快冲上去,几个壮汉被棺材吸引注意力没有拦住我们。 我俩冲过去,把砖头垫在棺材下边,我放下石头的人那一秒,棺材轰然而落,要不是张天灵在后面拉住我领口一把,我估计就砸在棺材下边了。 八个抬棺人脱力散在地上气喘吁吁,嘴唇都咬出了血,这要是再硬抗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喂!” 一群人围上来查看棺材怎么样,这种农村都是重习俗的,棺材入葬前不能着地。 “还好有砖头,不然就晦气了。” “啊!爹啊!儿子不孝死了都让您受罪啊!” “额滴亲爹爹诶……” 周围的死者亲属哭闹起来。 很快几个壮汉走上来,其中一个头发花白,骨相七十古稀却健硕如牛,脸相不怒自威,看周围的人的脸色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 应该是村长之类的。 好家伙,陆庄的村长这么厉害。 他眯眼看了我俩一眼我俩不敢说话,现在是人家地盘,这么多的壮汉能活活干死我们。 他看了一眼砖头,然后问:“你俩怎么知道这棺材要掉?” 我让张天灵拿出一块八卦牌子。 当然不能拿着桐山令这种身份牌了,别人不认,给看个八卦就清楚我们是干什么的人了。 果然瞅见张天灵手心的八卦,他们顿时变了个样子恭恭敬敬的面对我们。 这个壮汉客客气气的,腰都弓起来一点:“大师,大师,实在是有眼无珠,冲撞了你们!” 原来这个人就是村长,我们猜的没错,他连声好话,递上几个厚厚的红包,哟呵这礼包的挺快。 他恭敬问:“大师,这个怎么办?” 我看这口棺材。“死者生前不甘,不想入土,而且他是死在僵尸口下,下次压身,更加不得瞑目。” 他满头大汗,很着急说:“大师你吩咐就是!多少钱也给!” 我瞧向他笑:“我要是说要开棺验尸怎么说?” 这话果然就让村长和周围人脸色突变,旁边几个妇女哇的一下赖在地上哭天喊地。 “爹爹诶!对不起你诶遭罪哟!” “我没得孝心让您老人家遭罪哟!老天爷,杀千刀,不给活日子过!” 又是咒天又是骂地,捶胸顿足。 村长脸色阴翳,突然暴吼,吓得那几个妇女顿时不敢吭声,果然村长就是村长,是有威严的,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我心中窃喜。 村长转过头来,神色一转,问我们该怎么做。 张天灵说:“周围所有人必须散开三丈,取来隔夜尿就行。” 他诧异了,说。“这样就行?” 张天灵白他一眼,说。“多的你们你看不懂啊。” 我在旁边憋笑,看来张天灵还是记恨刚刚被赶出村那一出,这是在报复啊我也没拦着他,谁还没个脾气啊,道师守护苍生也不是庙里的圣人可敬可骂。 村长连忙点头,让人去来了隔夜尿。 张天灵捏着鼻子把隔夜尿撒在土地上。 这叫“拒气”,什么气都拒,唯独不拒阳气!隔夜尿是人排出来的,一晚上身火正足,再酝酿一夜,尿味骚气大,隔绝地气,避开阳气,挡住人气。 接下来,我和张天灵合力起棺。 打开棺材盖,好家伙一股黑气散开来。 就在开棺的瞬间,东南角扑朔起几十只乌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 我俩神色猛肃,往棺材里看,棺材里到处都是血迹,衣衫凌乱的老人“睡”在棺材里,双手紧紧交叉,十根手指头长出两寸长的黑指甲,脸庞发福,枯萎,趋黑。 尸变了。 在老人的脖子上有很深的两个血眼,流出黏糊糊的黑血这段时间不到,血眼上已经长出蛆虫来了。 怪不得出不了村庄。 这要是走出村,没了人气,瞬间起尸体,全都要死。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火化吧?”我问张天灵,火化肯定接受不了,这些人还不得是要闹死?“不能破坏尸体,你有什么办法?” 张天灵摇摇头说:“不破坏尸体不可能,这是僵尸,僵字当头,尸气只是它的衍生,不杀根本,是没有办法除掉僵尸的。” 我说,“那好,先封住他,然后下葬,找个好地用风水杀它!” 张天灵说,不着急,咱们先验一下这个尸体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昨晚那僵尸的底细我们可不清楚。 我点头。 反正村民都在三米外,现在我们可以任意检查了。 我翻开老人的领口,捉起几缕黄毛,这黄毛也是晶莹剔透的,说明就是陆家别墅里的僵尸干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僵尸。 光是凭借几根毛发,是很难断辨的,只能说肯定是毛僵。 昨晚蹦跶那么久,那也是跳僵! 二者之合,那品类多了去了光是【尸说】里,都是成百上千种。 “诶,又发现了!” 张天灵从血眼里,居然拔出来一根断的指甲。 我说,“这指甲掐到脊椎断的,先保存起来,回头我找机会给桐山的师兄弟们问问到底是什么。” 张天灵同意,接下来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更多线索,那家伙吃完血就跑了。 村长在三丈外支支吾吾问我情况咋样,我对他摆摆手。 张天灵取出来三十六个铜板,用红绳穿起来一张网,网是天,铜板是三十六天罡,这叫天罡罩尸。 我们把交叉的十指分开,垫在身体下边,但是已经发生了尸体僵,废了不少劲,等落土的时候,就能让尸气排入地下。 做完这些,我招手,呼啦啦一群人围过来,看到尸体的模样,每个人都骇然满面。 这幅僵尸模样,对谁都震惊,不震惊就怪了。 村长小心翼翼问,这就行了? 我说,把棺材盖盖上,取来一条麻绳捆住棺材,长子在棺材前面牵着就行,记住一定是要长子! 村长点头,喊来人重新做起来礼,唢呐响,铜锣震,抬着棺材走起来! 众人看长子牵着绳子,棺材安然无恙走出村,一下子对我们刮目相见!眼神不知道恭敬了多少。 可还是出事了,刚出村民,几条黄皮子窜到路上来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五十九章:陆庄隐秘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妈的,黄皮子挡路,人撞南墙家出祸。 几个气盛的年轻人呸了几口上前就要抓打,我赶紧拦住他们说,黄皮子有灵,不能亵渎的。 我在吴庄的时候,就亲眼见过几十只黄鼠狼,还有些人模人样的,对着徐先生鞠躬,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轻易触犯这种灵畜了。 我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动,然后手里拿出一把糯米,走上前。 黄鼠狼们见我走过来,竟然围成一团,三只一团。 “三花聚顶。”我低喃,三花聚顶是道教真人化仙的气象,这些个黄鼠狼作成三花聚顶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告诉我什么? 我把糯米撒出去,黄鼠狼一下子就乱了,捡走几颗糯米然后窜进林子里。 驱走黄鼠狼,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这些个黄鼠狼到底是要提示我什么? 这沿水县城是真怪,真怪啊,怪到离奇。 这时候下葬要紧,我也不再想了,示意众人可以动身。 顺着抬棺材的队伍,很快就来到陆庄的坟山,我亲自上场堪舆,挑好一处可以杀尸的穴,就指点葬在那。 葬下去,这件事情就算是过一段落。 我和张天灵被村长请到家,一群村里有辈分的人就在这里坐成一圈等着我们,嘴里叼着旱烟,屋子里全是烟气儿。村长给我们端过来一个水果盘子,我俩都看到那水果下边压着红包。 村长坐下,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他眯眼笑着问:“两位大师从哪里来啊?” 我说:“从县城来,听说这里闹鬼了,我们过来看一看。” 这话出,我见不少老人把旱烟放下,个个眼神都凝实,显然他们知道是真闹鬼了。 村长情绪激动说:“我们不是闹鬼,是闹僵尸啊!” 张天灵两手圈住,挑嘴蔑然道:“这还用你们说,棺材里的那个就是咬死的,看你们这动静还想就这么息事宁人?” 村长面露苦涩,无奈说:“诶两位大师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闹僵尸我们也治不住啊,这周围几个乡镇哪里还有做法的?” 我转过头来,凑近张天灵耳朵用鼻音问他。“怎么回事,沿水县城不是有走山道师吗?” 张天灵告诉了一个惊人的内幕。 沿水县城是有走山道师,可是不在沿水县城里边,因为沿水县城实在是太凶了,只能是先知道风声,然后经过道法界专人之手,把消息放给其他道师,如此再来解决。 我想,这么做,恐怕黄花菜都凉快吧? 不过问过了京木三,也知道沿水县城里边凶的很,刘画天都布置了胜天半子! 我问,什么时候开始闹的僵尸。 村长长长吁出一口气,忧心忡忡说,八天前。 这个时间刚好对上了陆伶伶的话,看来确实是陆伶伶家出事了。 我说,仔细点。 村长告诉我们说。“八年前,我们这一户人家,半夜发出怪叫声,但是大家没有在意,可谁知道第二天就出事了,村子里的狗拼了命的往外窜,我们以为是什么东西惊到了狗,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夜里,咱们村一家三口被杀,死的比什么都惨,就跟大师你见到的一样,脖子上两个窟窿眼!我们就知道是闹僵尸了。” 我问,你们知道知道是那户人家闹的僵尸? 村长深深吸了一口烟,摆摆手说,我们有人看到了,那东西拖着一条人的手翻进去他家的门。 张天灵说,那户人的女儿是不是叫做陆伶伶? 这一说,满屋子里的人都盯着我们,那表情就跟见了活祖宗一样,他们谁都想不到我们居然知道这么多。 我心底里奇怪了,陆伶伶家怎么就好端端闹僵尸了呢?虽说这里的风水地形是聚煞盆,但也没有成为僵尸的必要条件啊!难道是她家出问题了? 于是我问他知不知道陆伶伶家的事儿。 村长点头,但又有些难言之隐。 他和几个村里长辈低声商量了几下,然后露出难色,站起来把门都关住,然后又坐下说:“这件事情是村里见不得光彩的。” 我和张天灵心照不宣的看过一眼,果然有内情。 村长抽了两口闷眼,然后娓娓道来。“她家其实不是咱陆庄的,是外来的姓,当时她家来的时候,是一对年轻夫妻,男的叫陆向阳,女的叫张采玲,当时女肚子已经有五六个月大了,来历不太清楚,听说是跑到这里逃债的,看他们家可怜,我们就把一间村里用来议事的房子低价盘给他们,谁知道她家倒是成了我们村里第一个致富的,不光还清了债,家里还添上了两辆小轿车,我们全村都没有一辆。” 说到这,村长突然就不说话了,嘴里就跟塞住石头一样,我见其他老人脸色也黑,看来是真的不光彩的事情。 张天灵低声问我怎么回事,聚煞盆还能发达? 我告诉他,聚煞盆当然不能发达,可是她家是外来的,不是这盆里的,为有源头活水来,聚煞盆在他家成了盆中宝,不说富甲一方,但腰缠万贯不是问题。 我让村长接着说,不说这事就难办。 村长支支吾吾了很久,最终还是一拍大腿,恨恨说:“这他妈的杀千刀的事情,哎!” “陆向阳有钱后,待咱们陆庄也不薄,村里第一条水泥路就是他往外修的,修了有十五里呢!一直修到外头大路,他在外边有本事,给咱们介绍打工的老板,家家户户虽然没买车,但两层的毛胚房都做起来了,可是事儿就出在这里。” “我们村里有个二十岁出头的李拐子,整天游手好闲,让他出去打工就不肯,每天就在田间地头晃悠,他偏说陆向阳发财是靠陆庄的福气,他发财了咱们就没福气了,所以陆向阳的钱就是陆庄的钱。” 村长对我们拍拍大腿说:“这踏马,有本事吃肉没本事喝风,谁的子儿不是自己挣!我们能不清楚吗?他李拐子没讹到陆向阳的钱,于是五年前一晚上把人家媳妇儿张采玲给糟蹋死了!杀千刀的!” 第六十章:黄素毛僵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说到此处,村长一个七尺大男人,居然抹起眼泪来,嘴里句句脏话骂的痛心。 我和张天灵沉默,房间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原来陆伶伶她妈妈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情,这真不是个东西,好心让狗给吃了。 村长话语有些哽咽,他继续说:“从那之后,陆向阳就没怎么回过家,一年到头往外跑,她女儿就放在城里的寄宿学校,过年也不见他们家张罗年菜,我们同情他女儿想要接她女儿来我们这吃年夜饭,可陆向阳就跟换了个人,还拿着刀逼他女儿,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村长边说边揩眼泪。 “这不就是,前几天出了事情,我们也派人壮着胆子进去找她女儿,可是没找到啊。” 我告诉村长,陆伶伶现在就在镇医院,我们派人照看好她。 村长也是个好人,听说我们照顾好了陆伶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对我们拜手,嘴里使劲说这女娃娃命苦啊命苦啊,遇到好人了。 后来的事情大概也问清楚了,李拐子直接判死刑,立即执行,但是说到张采玲怎么了,村长也迷惑说这事儿他没有搭手,好像是送给火化了。 我和张天灵互相看了一眼,可能问题就出在这里。 陆伶伶说过,他家里车库的地下室可能有猫腻,陆向阳一定是在里面做了什么,才能出事。 结合陆伶伶说她看到地下室里的东西的时候,露出的那种惊恐表情,绝对是在那个地方出了问题。 我和张天灵立马站起来说:“行了,知道问题在哪,村长,这件事情今晚就要解决。” 村长惊讶,说:“今晚就要解决?可是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呢,我们一开始打算烧屋子的,现在你们来了我们就不能烧了。” 我摆摆手说,烧屋子可能解决不了,要是真的屋子烧掉了僵尸没解决,那你们整个村都得完蛋。 我这话着实是把他们吓得不轻。 剩下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知道,这个僵尸到底是什么,僵尸千千万万种,虽说是一力降十会,可是不知道僵尸到底是什么,那也是麻烦,而且隐隐感觉到,这僵尸不简单,他的毛发是晶莹剔透的。 我把手机拍了毛发,断指甲,还有地上脚印的照片发给桐山的师兄,桐山有专门的镇尸人,据说在桐山的某个密藏内还有千年黑僵血尸! 很快,师兄给我答复,然而这答复吓出我一身冷汗。 “黄素毛僵。” 这个僵尸可太特殊了,是毛僵的一种,但来历绝对是一等一的吓人。 因为黄素毛僵要形成,必须得是夫妻同命,夺血招魂! 意思就是说,两个人得是夫妻,一死一生,生者以自身血液祭灵给死者招魂,企图复活死者的至邪术法! 古来,死者无生,这是大道使然,和长生不老一样是这个天地间最忌讳的事情,但有些人偏偏往这上面撞,尤其是那些邪门歪道,三教九流,对于这种术法尤为推崇。 但是这术法,尝尝极度残忍,不仅仅是对生者是一种裂骨断肠的煎熬,有时还需要额外的惨烈杀生,所以一但是发生这种事情,道门中有规定必须追查到底,术法到底是出自哪里。 没有想到,在这里出现了。 见我惊讶,张天灵着急问我答复是什么。 我给他看结果,张天灵整整愣了一分钟,然后才堪堪回神,整个人一下子就萎靡了。 “也就是说,陆向阳要给张采玲招魂复活?”张天灵拧紧拳头。“该死!死了五年的人,哪有起死回生的道路!” 桐山的师兄这时候已经连续发给我好几条消息,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师门处理。 黄素毛僵极其特殊,一旦出事必然兴起血灾,之前死的那些人只不过是挠痒痒而已,现在我才意识到昨天晚上的情况是有多么凶险。 张天灵靠着墙,面色沉重,他说,“黄素毛僵现在还兴不起风浪,估计是邪法没做好尸身没有完全尸变,但什么时候成熟,谁也说不准,而且那地下室里,可能不止一具尸体,张采玲的尸体也在那里,可能也已经尸变了。” 我点点头,这话说的……确实是如此,黄素毛僵一次多是同时出现夫妻两只,一个够屠杀百里,两个更是要闹翻天。 师门里叫我不要轻举妄动是对的。 可我身上还有天师棋,以及从茅山带出来的几件法器,张天灵身上也有几件厉害到有把握抗衡曲娘的法器,对付黄素毛僵不是不可能。 我俩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我打破平静,我问张天灵,等桐山师门驰援,还是我们亲自动手? 张天灵抬头,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深沉的目光,比潭水更冷更深,以往他都是一副粗犷的样子,放在人堆里估计都没有人能找到他。 张天灵说:“我们先动手,再等万一尸变,两相呼应,两只黄素毛僵,你我都难对付。” 我心底里其实是担心的,黄素毛僵要真的变了,可能就为祸一方是我们两个很难对付,甚至有可能受重伤,我俩都不是专业的镇尸人。 我想告诉张天灵,我能喊来何南镇的鬼将相助,甚至捏破铜铃,以曲娘的道行还对付不了一只黄素毛僵! 但我想想还是算了这可是一个惊天秘密,连天师棋盘都在那,万一捅出去没处理好,倒霉的是我。 我点头,说,下午就办! 中午我们在村里匆匆吃过午饭后,就开始着手布置,我们在别墅的外边埋上铜钱红线,以纸人唤天神压阵,取祖祠灵牌引气降威,真的就算是黄素毛僵没控制好冲出来了,也不至于是冲入村子里大开杀戒。 我们让村长带着全村人在一个房子里边避难,我特意把天师棋给了村长。 现在整个村子就跟死了一样安静,而我看这栋别墅,也不再是刚来时候的风平浪静,而是觉得波涛汹涌,这栋别墅的下边不知道有些什么,我至今还对邪门歪道的道术恶心,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令人作呕。 掐住时间,每一天的天相变化能规矩黄道,所以吉时不一定,下午一点十五分的时候,就是时机。 做好完全达到准备,我心里又想起来了早上黄鼠狼摆出来的“三花聚顶”,心里发毛,那到底是提示什么呢? 早知道我就事前摆个法坛,问问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点十五分。 天色突然就暗下来了,乌云遮日,我心里打呼不好,张天灵放开手,面色愈来愈重。 张天灵冷冷说。“尸气没有冲天,倒是先天扁鹊,这要么是里边僵尸太厉害了老天爷给我们提的醒儿,要么就是有人在作祟。” 我心底里也明白,只不过一个能够影响天象的道师,怎么看都是骇人听闻。 我知道在古代,先秦大方士能够做这般,可现在是什么时代……怎么还会有这种人物。 “阳哥,张天灵!” 突然有人在后边喊我们,我和张天灵回头,惊讶看过去,蓝楠牵着陆伶伶的手竟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这吓我们一大跳,差点以为是鬼打墙,认真仔细看,才确定,确实是蓝楠和陆伶伶。 张天灵急忙上前说:“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蓝楠说陆伶伶死活都要过来,实在是架不住。 我问她怎么来的,蓝楠吐吐舌头说,她在县城里买了一辆电动车,坐车来的。 诶我靠,我怎么没想到,有那一千五,我还不如自己整一辆电动车,还用得着遭二十里脚路的罪? 张天灵鄙夷的朝我望了一眼。 我连忙把蓝楠拉到一边,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情况多危险?” 蓝楠摸不着头脑,问我发生什么。 我把聊天记录给她看,蓝楠吓一大跳大喊出来。“黄……” 我连忙捂住她嘴,示意她这话可不能让陆伶伶知道,要是她长大了查到什么是黄素毛僵,发现自己爸爸居然做出这种事情,那还不得疯。 稳定住情绪,蓝楠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已经摆好了阵法,村里人都疏散了,现在准备进去除掉它。 我让蓝楠带好陆伶伶,别让她乱跑,现在这地方邪的很。 环顾一眼四周,我凑近蓝楠耳朵她也靠过来。 “可能有人作祟。” 蓝楠惊讶长大嘴巴看着我。 入道师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斗法。 每一个道师都明白都斗法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凄惨无比。 有人介入的话,说明在这个黄素毛僵的幕后,还有手段毒辣的人! “行,我好好带着伶伶。”蓝楠说。 突然这个时刻,一股子腥臭的妖风刮起来,就跟死了什么动物一样,突然伶伶指着别墅喊。“我爸爸在那。” 我们愕然望过去。 阴风大作间,别墅的顶上伫立着个人形的黄色物体,浑身都是黄毛…… “糟了,黄素毛僵!” 我喊出声的刹那,黄素毛僵身体往后倒去。 “阳哥,我们进去!”张天灵大喊。“蓝楠,照顾好伶伶!” 我们两个人马上越入别墅。 第六十一章:拘灵灵龛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和张天灵一左一右小心翼翼靠近别墅,这靠近别墅的步伐也有讲究,我是莲花步,传自桐山,灿若莲开,变生阴阳,能够避邪趋吉,当日在吴庄徐先生走的步伐也是这个。 而张天灵不同,他自己独出一门,我能看得出他走的是三才步,三才步比莲花步,更加趋吉,但是却更容易走到不好的相位,莲花步就相对稳一些。 现在天师棋给了村长保管,我就没有办法通过天师棋的感应获取危机信号,这样就使得行动更加充满不确定性。 对手可是黄素毛僵啊。 张天灵拍拍我肩膀让我沉住气。 我抹开额头上的汗水,对他点头,以左方位靠近别墅,别墅的一楼就是前大门,二楼前边是一个欧式栏杆的院子,我从下边进,而张天灵身手好直接翻上二楼。 进入厅堂,一股冷气刹那间跟蛆虫一般爬上我全身,这是混杂着尸气的阴气,不仅冷皮肉,还冷骨,我环顾周围,四边的墙壁上已经结起来淡淡的冰霜,现在可是夏暑啊,这屋子里边已经是霜遍地。 我点燃一张黄符,把布袋子里的杏袍穿上,这杏袍可是桐山特制的,能够隔绝阴气鬼气,果然穿上身体就回暖了。 但手脚还是不停的往上窜冷气。 我想,这只僵尸还在阴变的过程中,四方阴气聚集,生出尸气来。 陆伶伶家的别墅是真的大,装潢和外边的其他楼房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就拿墙上的薰衣草墙纸,我见过类似的材质的,一个平方两百多。 有钱,布置也很简约,偌大的厅堂里,家具却是出奇的人少,就连桌子上一盆水果都没有,兴许是陆向阳丧妻之后就无心关照家庭了。至于这个大厅我一眼就能看穿。我要做的是检查一楼的每一个房间。 一楼大概就是四室一厅的布置,厨房和大厅我能够一眼看完,但还有两个卧室,还有两个就不知道了。 右边三个,左边一个。 我先从左边的卧室开始搜寻,每一个门都是半掩的,这就最险恶,如果是僵尸进入的话,门八成是打开的。 小心翼翼从墙根摸到门框边,即使是背贴冰冷结霜的墙壁,但我还是浑身冒汗,黄素毛尸啊,要是真的偷袭我,我说不定当场嗝屁,连拿出压箱底的法宝的时间都没有。 我把手悄悄放在门框上,咽了一口气,心底里怦怦跳,我咬紧牙关把门缓缓推到底,这样门背后就藏不了,门洞大开,这是一个小卧室。 很久已经没有用的样子,这个卧室里,只有一张小床,还有各种的玩具,这些玩具现在成年人看来都很幼稚,比如小黄鸭,天线宝宝这种。 这我心底里叹气,这可能是陆伶伶很小的时候住的地方在一楼容易照顾孩子。 这个房间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打扫了,在四处就积着灰,新灰遮旧灰,家门破落啊…… 刚刚推开门的时候,真觉得整个心脏都飞起来了,再有这一次,估计就受不了。 我回到大厅,拿出五枚方口铜钱摞成一堆,取三根红绳系住,各自拉到另外三扇门那头,然后也用一枚铜钱按住,然后我回到这边,取出黄纸在这边五个铜钱上烧着。 火苗顺着红线烧过去,两根完全烧没了,我看铜钱也没有翻,但另外一边却不一样,火苗烧到一半就断了!头端的铜钱扑的一下跳起来翻了个面。 我心头震惊,这门背后有东西! 我立即摊开布袋子,从布袋戏最下边的底层拉开,那里有两个隔层,用牛筋编的底,刀也难划破。 而那两个隔层,放着就是我从桐山带下来的秘宝。 我拉开一个隔层,从里面取出一条手臂长的细盒子,细盒子是枣木打造的,有个暗扣,这个暗扣只有我知道,要是从正面开,一定会损坏里边的东西。 打开暗扣,盒子翻旋的方式打开,一柄翡翠玉剑陈列其中,剑镡雕彼岸花,其中隐隐神藏几个小孩的面孔,玉剑藏脉,玉脉七点映照星辰,构成七星北斗。 玉婴剑。 徐先生传给我的至宝,说这是徐家的传世宝物。 可斩百煞,比水雨文轩匾额后的悬玉剑要厉害多了。 手握玉婴剑,我小心靠近这扇门,心底里还是紧张的很,我先用两个铜钱从门缝下边透进去。 这是问路。 如果铜钱在里边炸开…… 咻咻!铜钱从门缝中突然射出来。 我心底一惊,这里面的绝对不是黄素毛僵,是鬼!而且不是普通的阴灵,而是拘灵! 如果是僵尸的话,铜钱应该会在里面炸开。 不过,既然是拘灵,那就简单了,何谈拘灵?俗话来讲,就是困在器物中的阴灵,养小鬼就是一种拘灵,但还不够典型,养小鬼还能出来兴风作浪。 我知道一种厉害的拘灵,叫做“肉菩萨”,据说就是用身世惨恶的失足女子阴灵困在一尊黄鼠狼尸体做的肉像中,把阴灵折磨的惨不忍睹,再封入像中。 拘灵用的好可以祈福,也可以避煞,当然拘灵这种非常规手段也经常是邪术的手段。 我在门口烧了两张黄符,这叫入供,就拿“肉菩萨”来说,每天都要以月血供奉,而我烧这两张黄符,就是说明我老者非恶。 然后我再扔进去两枚铜钱,就没有再射出来,里边的同意了。 我推开门,一阵阵婴孩笑声悠然入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我顿时头皮发麻。 正面前的,是一个龛盒,外头摆着玉猪,玉鱼,玉肉,还有玉香。 而龛盒里的,是一尊黑色的娃娃像,这娃娃张牙舞爪,生三面四臂,两脚一小一大,嘴里咬着一只玉手。 是鬼。 我心底里顿沉,脚步退后一点。这是鬼龛。,供的人是鬼,但这鬼我没有见过。 “这是什么?”我忽然瞥到鬼龛旁边有个小佛像。 但是这个佛像已经四分五裂了。 这时候我才记起来,这个鬼龛的样式并不是典型的鬼龛而是佛龛。 我嘘嘘,由佛入鬼……这是什么世道啊…… 第六十二章:被困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曾经陆向阳也在这个房间,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虔诚合十叩拜,不知道是出事前还是出事后,我只能肯定是的是,他被自己,被这个世道打败了。 我摇摇头,这世道是好人难当,坏种横行,如果不是因为我曾经立下誓言,为了继承我妈的夙愿,恐怕我也出了道门。 当日佛像鼎盛,如今鬼祟当道,现在陈列在佛龛里的,却是连我也不认得,看一眼都心寒的鬼物。 我把佛像摆正,用黄符烧了贡品,就可以安全的把鬼像搬出来,我小心翼翼把佛像重新搬进去,扫开这些贡品,只上玉香。 我取来蒲团,在房间里,虔诚朝佛像叩拜,周遭婴孩阴惨笑声回荡,我都把这些置之度外。 道法界,并不是完全是道门,即使是释门子弟也可入道法界,只需要守护苍生,斩妖除魔,诛邪卫道即可! 我这一叩一拜,是替陆向阳赎罪,释门度可怜人,陆向阳又何不是呢? 做完这些,我起身把鬼像搬出来,突然就看到了张天灵站在我面前。 他惊讶的看着我和我手里的鬼像,张大嘴巴问我这是哪里来的,我告诉他这是陆向阳的拘灵,你看看这供的到底是什么鬼。 我不认得,也许张天灵就认得。 他端过鬼像,翻来覆去的看,我心底里狡笑,这里边的小鬼估计得被他气死吧。 然而张天灵摇摇头,紧缩眉头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鬼,看样子这可能是修罗。” 我惊诧。“修罗?陆向阳哪里来的修罗啊?” 我知道修罗是什么,修罗乃是近乎神位的东西,佛有佛位,神有神位,仙有仙位,都是这世间的正宗,而鬼作为人间遗害,不可能有“鬼位”只说,都是统归佛神处理,类似的,畜生和妖魔,也不可能有“畜生位”和“妖魔位”只说。 但修罗,却有修罗位! 因为修罗,乃是另外一种近乎是仙魔邪的存在。 我摇摇头说。“陆向阳肯定是从哪里得到的指点,否则不可能有这个修罗像的,更不可能做出“起死回生”这种邪术,黄素毛僵也不可能会出来。” 说完这话,我俩都知道事情严重了。 黄素毛僵事出,道门上下必然是要追查到底,而现在还牵扯出可能是修罗像这种东西,那么就意味着,在陆向阳幕后真的有推手。 良久后,我扯开话题问张天灵楼上情况怎么样? 张天灵把修罗像还给我,摊开手无奈说:“什么都没有,跟下边一样,阴气和尸气重的很,我差点冷死。” 我想果然是这样,现在的情况就是,地下室有问题。 当我们说话间,楼上传来动静打断我们,我和张天灵对视一眼,张天灵猛然冲上二楼,我赶忙放下修罗像跟忙跟上去,要真的是黄素毛僵的话就危险了! 我们赶到二楼,二楼却是空荡荡的! 一个杯子掉在地上。 我和张天灵都看着这个杯子,愣愣的看着,我问张天灵之前有没有碰过这杯子他摇头,这下我们都流汗了,是什么碰倒了杯子? 突然我意识到哪不对劲,惊叫一声。“糟了,调虎离山!” 我率先冲下楼,修罗像已经不见了,我只看见一个影子窜出了大厅,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彻底不见了! 我气狠狠砸了一下楼梯,张天灵冲下来,急忙问我发生什么事情。我告诉他我们被人耍了,修罗像被人取走了。 这下张天灵明白了,修罗像被人拿走了,那么这个线索就断掉了!真的有幕后之人,那个家伙给了陆向阳邪术,而且还给了他修罗像。 张天灵狠狠骂道:“该死的,说不定我们来陆庄,都早就在人家掌控中!” “对了他是用什么夺走的?” 我看着外头,说:“只看到一个影子,肯定是动用了某些灵怪,这家伙真敢动手啊。” 张天灵说:“现在我们得小心了,我们现在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僵尸,还有人,鬼知道那个家伙会出什么手段。” 我点头。 现在只能改变原计划,先出来别墅,让蓝楠带着陆伶伶去避难没有后顾之忧,之后我们再进入别墅。 现在我们只能把目光放在地下车场和地下室了。 这才是重头戏。 我们仔细搜过了楼上,绝大部分家具都是蒙灰,显然很久这个房屋没有人打理了,只有陆伶伶的卧室还比较的干净。 这就是家破人亡吧…… 找到地下室的入口,就在别墅里边,能够直接从大厅的一头走到直接进入地下车场。 果然,地下车场的门是打开的,接下来我们要年面对的就是地下车场的僵尸了。 我和张天灵一前一后,进入走道里边,这一下子浑身就跟置身于冰窖里,这下边简直冷的出奇! “点符!”张天灵喝道,抽出几张黄符点着,周围的冷气瞬间少了大半。 这就是阴气,阴气不是冷气,透之入骨,如果我用玉婴剑点血,那么以玉婴剑的威能绝对能够驱散这里的阴气,只是现在还不是动用玉婴剑的时候。 地下车场空荡荡的,安静的吓人,我们摸到照明开关,按开后瞬间整个地下车场敞亮了起来。 我环顾四周惊嘘,好家伙这车场可真大!虽然只有两辆车,这里的面积至少能够停二十辆车,只有一个出口通向地面,但已经用挂帘门锁住了,这个走道就是唯一的入口。 而车场那边,就是一个半开的门。 我想到陆伶伶八天前的夜晚,就是独自一个人进入这阴森恐怖的地下车场,如果不是有着小狐狸陪伴,恐怕连这里的尸气都挡不住,更不用说能脱离魔爪! 我和张天灵依旧一左一右,从左右两边靠近那个地下室的门。 空气中已经能够闻到一股恶心的腐臭味道。 按理来说这么冷的环境下,尸体不可能这么快就腐烂,所以肯定是尸体召集的阴气。 “阳哥你看。”陆向阳指着地上。 我顺着他手看去,一些零零散散的血迹,就落在地面上。 “是人血。” 我摸了一点在手指头上,人血和鸡血是有区别的。 这些星星点点的人血,就散布向那个小地下室。 我让张天灵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环顾四周,我小声对他说:“这个地下车场的四周可能布置了法阵,先找出来。” 随后我们开始寻找这个地下车场中的道法布置。 果然,在我们一番搜寻下,就找到了在四个角落用碗扣住的道符,道符是用血画的,叠成一块,用“紫河车”压住。 紫河车是中医里的说法,就是胎盘。 这种东西在道法界中是至阴的东西,紫河车压血符,这就是至邪! 来者不能小看啊! 这四个方位,用紫河车压住血符,天地里的阴气,煞气,邪气,鬼气,精气,地气,都一股脑的往这里钻。 这个停车场就是最好的聚阴场所。 张天灵把玩手中的紫河车,说:“这个家伙是要干什么?真要在这里孕育一绝世僵尸?孕育绝世僵尸,干嘛选黄素毛僵啊,这天底下黑僵血尸,血婴僵,哪一个不比黄素毛僵厉害?” 我点头,问他,当日在村口,黄鼠狼摆的三花聚顶,你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吗? 张天灵苦笑说,三花聚顶是一种法义,用到这种法义当日地块多了去了,这你得去问黄皮子啊。 呵……我估计问黄皮子都不太可能,这些东西精的很,万一那“三花聚顶”的东西来头巨大,那就是泄露天机,是要遭雷的。 “等一下!” 张天灵突然喝住我,我神经瞬间绷紧,在这种时候一惊一乍可是要吓死人啊,可我看张天灵的模样,如临大敌,我也跟着紧张顺着他目光,原来是我们刚刚进门的入口。 他沉声道:“糟了,那里有东西……” “走!” 张天灵低喝,我俩立马冲向走道入口,跑到走道正下方往上看,我吓出一身冷汗,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走道口。 嘭的走道门赫然关拢,我和张天灵同时色变,这要是被锁在这里,就完蛋了! 可惜走道实在是狭窄,并排走两个人都费劲,张天灵率先冲上去,撞在门上,发出轰动声,我在后边顶着他,希望能够助力一把。 然而这个门就跟后边有堵墙一样,纹丝不动。 忽然,门后传来上锁的声音。 “是谁!!?是谁在门后?” 张天灵大吼,可是门外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吞了一口口水,这后边的……可能不是人…… 我把所有注意力放在门上的时刻,一阵古怪的声音从我另一边传来,我猛地回头,拉住张天灵,让他听这个声音。 “扑……扑……扑……” 我和张天灵面面相觑,都互相看见对方眼底里的血丝,还有恐惧之色。 糟糕,黄素毛僵出来了! 可我们在这个地方,绝对施展不开身手。 “不行,我们快下去!”张天灵暴吼。 然而,另外的声音赫然打断了他,又是从门口传来的,那声音就跟被烙铁烫过的女人喉咙,发出来的声音古怪,让我们头皮发麻。 “咯咯你们,就在里面好好跟僵尸过吧……那两个女娃子……女娃子……” “你妈的!你敢动她们老子干死你!”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六十三章:摆法坛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第一次见张天灵如此歇斯底里。 “张天灵!不要被它迷惑了,我们现在赶快下去,不然就出大事了!”我急忙拉住张天灵的肩膀对他大吼。 张天灵被我吼回神,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被堵在这里,黄素毛僵冲上来连施展道法的空间都没有。 门外传来阴惨的笑声,那声音惊透入心,像是一只只蛆虫,扎在脑子里,头皮发麻。 张天灵砰的一下在门上贴了张黄符,瞬间黄符上炸开无数火星子,门背后一下子惊起惨叫声。 “我们走!” 当我们下来的时候,才发觉到情况已经恶劣到如此情况,我们四周结满了冰霜,地上,墙壁上全是冰棱,一片片的,我们摁在四周的铜钱一个个翻开面炸开。 整个地下车场居然弥漫起来了白色浓雾,我眼前一片茫茫,吐口气出来都是白的,我狠狠的搓了搓了手,冷得浑身骨头缩在一起。 呼啦两声,张天灵在我右手边点着三张黄符,他紧绷着脸,脸色无比凝重的环顾四周,随着黄符点燃散落成灰,周围的寒气一瞬间就少了很多,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冷的牙齿打颤。 反观张天灵,身子骨是真不错,连屁上都没有起一点鸡皮疙瘩,浑身的精肉,但周围的状况他眉头锁的更紧。 烧了三张黄符虽然是驱散了不少阴气,但周围阴气又逼近来,张天灵上我面前一步,蹲下身,取出一块血泥,然后插上三根黄香,点着,立马一缕缕青烟缭起,周围的寒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我凑到他身边说:“要不我发动法器吧,别说是阴气,就是僵尸来了也不怂。” 张天灵站起来,对我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机。”他斜瞥头顶,接着说:“现在还有人盯着我们,这么早露出压箱底的东西来不方便。” 我点头认可,看他那三根香还能再支持半刻钟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做好充足准备。 这时间,扑扑扑的跳动声音再次在雾的深处响动起来,我心头顿时拉紧了,紧紧捏住玉婴剑。 仔细听声音的走向,诶好像有些不对,这声音怎么越来越远了,我和张张天灵面面相觑,易我俩都意识到那黄素毛僵可能又回去了。 有充足的时间,就要做准备,我厉喝:“开坛,布法阵!” 来陆庄也没有带太多东西,随身只有一些小物件,用这些小物件摆法坛是很难当日。 现在只能以地为坛,以布为桌。 在斗里,对付粽子最厉害的应该是黑驴蹄子,而在道法界,对付僵尸最厉害的是黑狗血,狗血不仅仅压凶鬼,还能压僵尸,我身上随时都带着一瓶很狗血,就是用来镇尸体。 但这次我要摆的法坛,黑狗血可不是角儿,顶多就是用来镇住尸气。 我拿出二十八个小纸人,个个只有拇指大小。 这是请二十八星宿,徐先生当年用的,但是在这地下车场,看不到天,我只能以镜为天,这就功效大打折扣了。 眼看香已经快烧了一半,我加快速度用无根水点过纸人,桑叶抹手,每个纸人嘴里再含住一粒糯米,用红绳把二十八个纸人串起来,二十八天象阵。 昨晚这些,香烧的只剩下一小截,我抹抹头上的汗水,做这个阵法稍有不到之处就很有可能前功尽弃,我转头看向张天灵,他蹲在地上,面前的东西很奇怪。 是一个铜盘。 这个铜盘,奇怪就奇怪在,只有一边是抛光了的,另外一边好像是磨砂,但又有铜绿,好家伙是“明器”。 明器就是从斗里倒腾出来的不能见光的东西,这东西不能公开买卖,不然就得进局子。 居然动用明器,看成色这少说也得有四百年了,四百多年前的道器,恐怕有莫大的威能。 我知道桐山有一尊青铜道器,是战国时代的,燕国用来国祭的物事儿,不知道多少门派殷眼红。 我再仔细看他那个铜盘,嘿越看越有门道,他那个铜盘上,似乎有一个小点点,迎着斜面的光线,每个小点点都有一条细痕相连。 “星盘。”我心中说出此物的名字。 只见张天灵取出十二根蜡烛,放在青铜星盘上,然后又取出十二根小蜡烛,内外各一圈。 天干地支。 “是奇门术。”我心底里喃喃,张天灵点着所有的蜡烛,这蜡烛很妙,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明明就那么细的一根,但是就是烧不出来油,也不见短,同时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我从来没有闻过。 我问张天灵这是什么,他对我笑而不语,这时候我就觉得,这做蜡烛的东西,很可能别有来途。 两个法坛做好,我俩各自滴血认气,根据能量场论,一个法阵只是形成能量场的基本条件,人就是一个能量场,但多了什么?气! 所以滴血,是以人的气来激活这个法阵当日能量场,当然也有其他东西可以激活,比如一些有灵性的东西,但现在最方便的就是用血了。 做完这些,我们两个起身,各自披好杏袍,头带方冠,我手里拿着玉婴剑,而张天灵手中那的是五子铜钱剑,我俩互相碰了个眼神,朝着浓雾中探去。 我手里端着一个小罗盘,这罗盘的底是铜的,指针是南北阵,铜盘上篆刻的是八卦,僵尸和鬼,能够影响能量场,指针就能指向僵尸和鬼。 但也有鬼和僵尸太厉害了,能量场彻底打乱,铜盘就会乱。我这是桐山的秘传,对付黄素毛僵是没有什么问题。 我和张天灵走入雾中,就挨着两脚距离,就是怕雾变大,然后走散了,这地方虽然不打,但是一旦走散,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俩一步步往前走,拨开雾气,我浑身紧绷,虽然周遭阴冷,但手心里还是冒出汗水。 周围寂静无声,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不对。 刚刚注意力都放在动静上,没有意识到,这路怎么没头没尾的? 第六十四章:曲娘救场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心底里一跳,这么刻意的留心眼,还是进了鬼打墙! 这什么时候进的鬼打墙……我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手上可是握着玉婴剑,什么鬼打墙能让我毫无反应的陷入? “张天灵,别走了!我们……”我问向张天灵,可在我转身的时候,却是没有看见张天灵的人! 这怎么可能? 这能见度也有好几米啊!张天灵就走在距离我两步的位置怎么现在不见人了? 我心头怦怦乱跳,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实在是太吓人了,我赶忙沿着脚后跟退后两步。 环顾四周,完全就是白茫茫的!没有看到任何人,包括车库里的车! 冷静,冷静,现在必须冷静下来。 深呼吸,我平复心情,紧握玉婴剑,有玉婴剑在,就算是黄素毛僵也得怕我。 可……这动静……绝对不是一个黄素毛僵能够做得出来的。 那到底是怎么呢?我心头越发毛躁,主要是担心张天灵,到底是我走散了还是张天灵走散了? 难道…… 我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那就是我们两个进入了不同的鬼打墙,面前皆是虚幻。 “律令听吾,玄秘,开!”我手持玉婴剑大喝,在手心上抹出一道血痕,血点玉剑,这是我出山第一次发动玉婴剑。 玉婴剑在我手中颤抖两下,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绿光,我用玉婴剑朝前方猛戳过去。 然而,雾气只是散开了一个局部,根本没有彻底化开,说明玉婴剑也破不了这个局,我无比震惊啊,心头彻底凉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玉婴剑都破不了。 难道,我真是遇到了百年难见的凶杀之物,形成的鬼打墙连玉婴剑都破不了?这不可能啊!就算是完全体的黄素毛僵,也不可能形成这么厉害的鬼打墙。 那到底是什么? 我再次用玉婴剑猛戳雾气,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 当我颓丧的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雾气竟然散开了一些。 丝丝缕缕的桃花香气游走在我的鼻尖,好香,好清淡的香,这股淡淡的香气让我心旷神怡,刚刚的杂念也随之烟消云散。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桃花香气。 雾气逐渐散开……不对,好像是雾气在朝我身后走,我的方位竟然在自己动!我骇然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水变化也不是这个理啊! 一座石亭子出现在我面前,这亭子古典素雅,好似是前朝古都留下的。 “小公子,你再戳,我可是要跟你生气了哦。” 极具妩媚的声音从我身后绕开,这个熟悉的声音我急忙回头,曲娘狐媚的脸庞就在我肩胛位置,口吐香兰。我大叫一声吓得后退两步。 仔细看才确定,这就是曲娘。 我震惊地看着她,难以置信,我问她你怎么在这。 她委屈说天下之大何处不许我去,再者说何南镇也是我的地盘啊。 啊这……我竟无言以对,我再问她,你怎么会出现在我身边。 曲娘走过我身边,掀起淡淡的馨香,她闲步走入石亭中,对我勾唇狡笑:“小公子这么不近人情嘛?我救了你一命,不知道说声谢谢?” 我愣了,可是看曲娘认真的模样,好似又是真的,我看看我身上,也没有去胳膊少腿啊,连根毛都没少,我问她是怎么救的我。 曲娘在石亭中坐下,倚着石栏撑起娇嫩的脸颊,望向亭外,我看出她眼底深藏某种深意。 这时我才发现,周围已经是遍地盛放的桃花树。 曲娘慵懒说:“有个老头可是要害小公子,要不是我出手,小公子早就是……”曲娘给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却如芒在背,心底里惊起骇浪。 什么,有人要害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我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那就是陆向阳背后的推手。 只有那个家伙有着如此道行,能趁我没有任何警觉的时刻,杀我于无形。 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底庆幸还好是有曲娘出手,不然我连捏碎桃花铜铃的时间都没有。 我问她,那家伙现在在哪? 曲娘只跟我说三个字。 不可说。 我再问她,那个家伙是谁,她还是那三个字,不可说。 不可说,不可说,凡是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曲娘都只有三个字,不可说。 我着急,可是我不是蛮不讲理之辈,曲娘不说一定有她的道理。这个后边一定是事关重大,如果告诉我就是有泄露天机之嫌疑。 我俩沉默,曲娘望着桃花,眼底迷离,气氛竟然一下子僵持起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问她,张天灵在哪。 曲娘所以说:“那小子进了我的阴界,现在还在转,不过没你聪明,现在才发现。” 说到这,我问她我的玉婴剑怎么破不了这个鬼打墙? 曲娘放下手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朝我抬起手身处一根手指头勾向我下巴,我眼看她准备占我便宜,我怎么能够让她得逞。 我连忙后退两步,躲开她的手,然而曲娘却轻掩朱唇笑声放的很大。“小公子还是太稚嫩了,真的还是太稚嫩了,这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些小手段而已。” 什么,小手段?我震惊。 曲娘说:“小公子以后走遍大江南北,听见的,看见的,碰见的越多,自然不会觉得今天你的玉婴剑破不了我的阴界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心头冒汗……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再说……你的实力太差,连我的阴界结界都打破不了。 这就是我和曲娘之间的差距嘛…… 我现在还是难以想象这种差距。 我想了想,问她,曲娘和那个老头比,谁厉害一点呢? 曲娘看着我笑说:“小公子不愧是那个死丫头看中的人,聪明。” “我,和那个糟老头子啊……”曲娘抬袖轻笑,袖子抹过的刹那我冷然瞥见一抹无边的凶杀目光。“碾死他,比一只蚂蚁还简单……” 诚然刚刚曲娘的目光让我浑身冰冷,但曲娘的话却更让我害怕。 一个能够杀我于无形的道师,在她眼底里,就是可以轻易碾压死的蚂蚁! 我问曲娘,我差在哪里。 曲娘说,我哪里都差,只不过是仗着一些厉害的法宝逞能而已。 这句话让我羞愧不如,桐山掌门说,外物于身,道行于心。 龙虎天师据说能够隔空千里捉鬼,我那时候就在想,龙虎山有什么厉害的法器,能够千里捉鬼? 原来是这样,现在我才想明白,没有厉害的法器,只有他一身独步道门的修行。 思及此,我对曲娘躬身拱手:“谢过曲娘救命之恩。” 曲娘摆摆手说:“那到不必,小公子只需要记得约定就行,约定不成,谁也保不住你。” “那是自然。” 我问曲娘现在能不能出去,那个老头会不会还害我。 曲娘说那家伙受她震慑,已经遁逃了,只是你以后再与她有交集,就难定了。 曲娘的话算是让我放心了,眼见周围雾气越来越淡我知道曲娘应该是要走了,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我。 我心底里叹气,看来还是我自己道行不够,这十年里,桐山术法和吴家祖上的青玉方录,都没有学明白,这出山试炼能够有这个觉悟,这场试炼,就已经足了。 曲娘对我摆摆手说:“小公子,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我眼前一亮,想到了怎么说。“曲娘,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有什么可以识别的特征嘛?要是我以后遇到他也好提防。” 曲娘瞪我一眼。“不是说了不可说嘛?小公子真烦。” “……”我狡黠说:“万一我要是死在他手里,你就不怕你那个死丫头难过?”嘿嘿小小的威胁,看曲娘怎么办。 曲娘狠瞪我,然后她又很快收回目光,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罢了,因果使然我替你扛一点因果也不是不成,就这一点,不能再说多了!” 我满怀高兴笑道。“曲小姐真好!” “嘴挺甜。”曲娘笑着说。“记住……” 我认真听着,等曲娘张嘴的刹那,突然阴风肆虐,周围的浓雾朝我逼迫过来,极度寒冷的风冷彻入骨,我强行抵着这风看向曲娘,然而曲娘的身形已经消失了! “眉生三莲。” 四个字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记住这四个字,放在心里很快风和雾都停了,眼前又回到了地下车场的浓雾里。 而张天灵倒在我身边,我吓一大跳,连忙喊醒他。 张天灵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谁在地上比我还吃惊,问我出什么事情了。 我哭笑不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我不可能把曲娘的事情告诉他,我就说,刚刚那个幕后推手差点害死我们,要不是我玉婴剑提示我,就得逞了。 张天灵懵逼的点点头,我赶快把他扶起来。 张天灵跟我说他一开始也是走着走着,但是走了一段时间就不见我了,他在一片桃花林子里走了很久,怎么也打不破这个鬼打墙。 张天灵狠狠臭骂,我赶紧拦住他,这骂到曲娘身上去我可太不好意思了。 “轰!” 一道震耳欲聋的砸门声打断了我们。 黄素毛僵! 易水寒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六十五章:黄素毛僵出现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脑子嗡嗡的不知所措,白雾散开的很快,终于露出真相,一个人形怪物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足十丈的位置,这只怪物向前伸开双手,浑身凡是没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都长满了褐黄色尸毛,十根黝黑的指甲每一根都足足有三寸长。 突然它张开嘴,露出惨绿色的口腔,里边赫然长着两对尖牙。 僵尸!黄素毛僵! ...... 藤原静觉得今天的自己已经崩溃到了极点,她没想到这自己在这里遇到庄立,也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江逸辰,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笑话。 轻轻一喝,韩林直接彻底地撤销了身上斗气,下一瞬在步云成的惊诧当中身影化作一道诡异闪电,直接冲出。 不过他没有看到的是,在进了治疗室之后,温珊脸上的神色便和之前变的没有什么两样,温柔而且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咋体验,我我又没来大姨妈。”咖啡厅里的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答了一句。 叶莲娜这时候才可以动了,她先后一步一步倒退着,眼睛大大的睁着,恐惧不已。最后直接转身跑了出去,她一边流泪一边呼喊着。 混乱之中也没有人注意到刀疤,只不过有个别不长眼的保镖竟然主动去找刀疤的麻烦,他们注定是悲剧的。 克劳德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冷的一笑,随即就将目光移开,没有留给她一个眼神。 再也忍耐不住了,死死地盯着这个富二代,李富贵猛然发出怒骂。 假如曾玉琢被抓到警察局之后,一时半会的也见不着面,而且假如他们的东西真的在她的手里,岂不是又会罪加一等。 秦谦瑛无法辩解,在商场时他确实是忘记了沈如歌的存在,他甚至都不知道沈如歌是什么时候走的。 但是听得张绪后面一句带着笑意的话后,却是有些羞恼的瞪了一眼张绪,脸上浮起的霞光。 感受着头顶处传来的凶悍劲道,凌峰后退了一步,看着区畅宫的一拳在眼前轰击而下。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了,毕竟还有人在等他说话。 云瑶惊呼一声,刚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的身躯居然已经被那男子完全的用神识锁定住,一时间根本就移动不了。 清微掌教也没摆掌教的面子,脸上都是一脸微笑的神色,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马俊丽也是金色海岸的常客,但她不是单位的一把手,她肯定不会做东,那么她经常和谁在一起吃饭呢?赵玉清和黎蔓做进一步的观察。 原本,白狐是想要姜逸直接开启洞府的,但是,在姜逸的坚持之下,也就随即释然,并不急着开启。 我能发觉的,离渊自是能发觉,然他此刻正凝神对付百里骰翝,想要瓦解百里骰翝那一击之力,便只能用佛光缓缓净化,离渊便是为了耗费更少的精力,才维持着虚空中的和尚虚影。 “这…”我微张了唇,却觉如鲠在喉,些微的刺痛感让我无法开口。 “这…”夏鸣风不由的犹豫起来,可是紧接着想到对方的家主都到自己家提亲起来,已经是非常大的面子了,而且在千幻世界之时姬暮雨也帮助过自己,实在是不好拒绝,稍微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凌霄看着国主府的人道:“不要仗着自己是国主府的人就在外面胡作非为。 爆更预警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明天回老家,今晚喝多了,诸君不好意思,明日必定万更!从明天起,这个月日日维持万更! 求求施舍一点推荐票吧,十六万字才五张,有四张还是我小号给的,嘤嘤嘤太惨了。《玄门道师》爆更预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末将来迟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黄素毛僵已经扑向了我,一瞬间凄冷的尸气直冲面门,我连忙后退,狠下心咬开中指,朝二十八星象阵洒出一滴鲜血。 这是我的心头血,阳气精气最重的血,用心头血为引子,二十八星象阵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果然不出我所料,二十八星象阵逼迫出二十八道金光,一一打在黄素毛僵身体上,然而黄素毛僵密集的毛发下喷张的尸气瞬间湮灭了金光。 糟糕,怎么会这样! 我目瞪口呆,二十八星象阵的金光居然对黄素毛僵毫发无损,这是黄素毛僵嘛?来不及我多想,黄素毛僵已经暴吼冲到了我跟前,他那只钢铁一般的手爪撕向我脖子,就在我以为要死的时候。 猛然一道身影影冲到我面前,毛僵的手爪直接撕在他身上,霎时间一片鲜热血液洒开,挡在我面前的就是张天灵! “张天灵!” 我大吼,一下子眼红,可是现在我手上别说玉婴剑,就是一枚黄符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黄素毛僵另外一只手爪再次撕向张天灵! “镇!”张天灵突然大吼,危机时刻手里竟然翻出三张黄符一股脑全被他贴在了黄素毛僵额头上,此时黄素毛僵头顶上还挂着我的五子铜钱网。 僵尸的动作戛然而止,以一种扑杀的动作定格住。 张天灵小心翼翼把身体挪出来,我看他已经嘴唇发白,满脸都是细密汗水了。 张天灵气喘吁吁的看着僵尸扭曲的膝盖,心有余悸说:“还没有完全化成跳尸,不然咱们俩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和他一起后退两步,跳尸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远要比“肉尸”厉害的多,因为已经完全僵化,也就是说的尸化。 我一拍张天灵肩膀笑骂说,有这么厉害的道符你干嘛不早拿出来。 张天灵脸色沉重说“这道符是我身家,再者……”说到此处张天灵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 我看向黄素毛僵额头上的三张黄符。 嗯?这黄符确实是有些不同,首先是符箓底纸,颜色不是那种鲜黄,而是旧黄,其次底纸上有着淡淡的花纹,和天师棋一样的,浅浅的不是斜光很难看清楚,而且上边字体的描绘也有技巧,虽然是薄薄的一张黄纸,但落笔却能看的出来又深浅!而且勾描的细节也是处处玄机。 我想,这恐怕就是为什么张天灵能够凭借一张黄符破掉曲娘的阴界,这个家伙有绝学! 现在僵尸被镇住,我正要上前把五子铜钱网给完全套住,然而张天灵突然拉住我说:“等等,不要过去!” 我连忙顿足,看张天灵脸色结果吓一大跳,张天灵脸色沉的跟水一样,眼白里张开血丝,他死死盯着黄素毛僵。 一时间,整个地下车场里寂静的可怕。 突然的闷哼一声又吓我一大跳,我急忙惊恐的望向黄素毛僵,本能后退两步。 这声音我无比熟悉,就是黄素毛僵的鼻子里的尸气! 在僵尸的咽喉始终吊着一口气,这口气是僵尸最凶的一口气,也是最难破的。 现在黄素毛僵哼出一鼻子漆黑的气,就说明黄符的封印松动了…… 就在这时,张天灵连忙剧烈变化由红变白,他疯狂咆哮。“糟了,快跑!” 我懵圈了,只见眼前一片火星子炸开,黄素毛僵面门上的三张道符完全烧掉了,现在的黄素毛僵就是脱缰之马,对我暴吼,气浪翻腾。 “走!” 张天灵撂住我肩膀往后狂奔,另外一只手把青铜星盘往黄素毛僵盖过去。 青铜星盘砸在黄素毛僵躯干上,竟然被黄素毛僵抓住了! 忽!大火在黄素毛僵浑身烧起来了,然而尸气瞬间湮灭了火焰,黄素毛僵竟然生生的把青铜星盘掰成两半! 这等力道,恐怖如斯,这可是青铜星盘啊,堂堂正正的文物级别的道器! 张天灵几乎是拖着我出口位置跑,跑到出口底下的时候,我们才记起来,出口已经完完全全被封住了。 另外一边黄素毛僵愈发咆哮,浑身的尸气如黑烟一般沸腾开来,张天灵把我挡到身后,满头大汗跟我说:“你去撞开门,我来殿后!” 我一愣,立马急眼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把你都在这里!?” 张天灵歇斯底里:“你不走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这时,我才看见他两眼通红,就跟暴怒的公牛一样,脸色可怕的吓人,我们两个对视,他再凶,我也不怵,大不了一起死!我绝对不可能把他都在这里。 我对他说:“要死一起死,就算是死也要把它狗日的拖住在这里几天。” 这会儿功夫,我才刚说完,一股急剧的腥臭扑鼻而来,我俩豁然变色,转眼一道褐黄色的身影猛然扑到了身前。 铛! 就当我们以为要死了的时候,黑光炫影,重重劈斩在黄素毛僵的躯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音,一往无前的黄素毛僵竟然被撞飞出去。 “哼!宵小毛僵也敢逞能?!” 再次轰然一声,一柄黑色青龙偃月刀砸在地板上,脚板都要抖两抖。 横在我们身前的,是身披玄色锁甲的巨人! “戊商!”我惊喜道。 面前的壮物,就是曲娘手底下的鬼将戊商! 戊商本来足足有两丈高,然而现在却刚刚贴合天花板,但也有四米高!庞然大物。比黄素毛僵更加恐怖的鬼气从戊商身上侧漏而出,但却一点也没有蔓延到我身上。 我看张天灵,他那模样已经被戊商吓懵了,一个黄素毛僵就已经能要他命,现在出现一个能一刀把黄素毛僵砍飞的鬼将,就是我遇到这种也得懵。 戊商怒目盯着黄素毛僵,一刀一将,军阵之势呼之欲出,磅礴气势如贯日之虹。 大将之鬼,名谓鬼将。 “末将来迟,还请公子恕罪!” 现在别说是张天灵,就是我也懵了,好家伙,这脸给的太足了,张天灵表情就跟傻逼一样,也是,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草的事情了。 我问戊商。“对付这黄素毛僵,戊商你有继承把握?” 戊商的声劲铿锵比铁。“斩它,十成。” 第六十七章:世道无常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十成。 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我虽然明白戊商是实力极其强大的鬼将,但还是不免的惊讶。 一个黄素毛僵已经如此厉害,我玉婴剑联合两个法阵都对付不了,张天灵甚至还赔上了一个青铜星盘,这黄素毛僵都没有丝毫受伤。 那曲娘,到底得有多么强大…… 难道是…… 我心底里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但我还是不敢确定,因为过于骇人了。 张天灵看我们之间的对话,即使是诧异,但也接受了戊商是来帮我们的,他突然大喊说:“小心,这里可能还有一只黄素毛僵!” 我心头猛震,我差点给忘了,在屋子里头还有一具尸体,而通过起死回生的邪术造就的皇黄素毛僵,在历史上往往都是成双成对出现! 那么两只黄素毛僵联合,尸气互补……这戊商还能不能…… 我的思绪突然被戊商的话打断。 “公子无需担心这里只有一只僵尸。” 戊商的话让我和张天灵都讶然了,什么,一只?我傻了这怎么可能?以血换身,邪术逆命,这肯定会使得被“起死回生”者成为一只僵尸啊!甚至比施展邪术的人更加容易成为黄素毛僵! 这下我才发现了不对,我记得不论是桐山中的“尸录”还是茅山的“尸典”,都是记载,黄素毛僵出现的时候,是先出现被“起死回生”者的尸化。 而现在,我们一直对付的却是施展邪法的陆向阳,那张采玲现在情况是…… 我愣愣的问戊商。“张采玲没有……尸变?” 戊商说。“回公子,末将并未感受到那女子的尸气,要么那女子已经化就尸王,要么便是没有尸化。” 尸王,一个恐怖的名词,尸王一旦出现,就是整个道法界上下都要联合起来抗衡,四方道门齐出,茅山祖师起法,龙虎天师下山,桐山太上长老出关,三清真人入世! 绝不可能有这么恐怖!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张采玲,没有尸化!可……这……怎么可能? 这个答案完全超乎了我的认知。 陆向阳是怎么保住的张采玲? 与此同时,黄素毛僵丝毫不惧戊商,它本就没有灵智。 我退后一步,说。“戊商,靠你了!” 戊商青龙偃月刀砸地,蜘蛛网裂纹四起。“末将听命,只不过,公子需末将斩了那毛僵的魂魄?” 听见这话,我和张天灵都五雷轰顶,面面相觑,好像都听错了戊戌刚刚说什么了。 我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问戊戌。“你是说路向阳的魂魄还在黄素毛僵体内?” 戊戌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都已经化尸了,除非成就尸王,否则怎么可能还保存魂魄? 张天灵的反应和我一模一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戊戌再次问我一遍。 这下我是真的难办了,黄素毛僵已经不等我思量冲上来,却被戊商冷哼一刀砍翻在地,然而青龙偃月刀上却没有分毫痕迹,戊商一脚踩在黄素毛僵躯干上,稳如泰山。 黄素毛僵浑身冒出尸气,被砍断的黄毛散落一地,即使是这样,也在挣扎。 我急忙喊住戊商。“等等,别杀他!” 既然路向阳魂魄被禁锢在黄素毛僵尸体内,我身为道师,就必须把他救出来。 戊商道。“是,公子,所以末将刚刚没有一刀直接砍断它。” 一刀,仅仅一刀就能干掉一只黄素毛僵……这等战力,我和张天灵都背后发凉,还好这不是我们的敌人,否则的话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戊商踩住黄素毛僵,就跟踩着一只蚂蚱一样简单,说“这毛僵如何处置,全凭公子吩咐。” 我望向张天灵,这家伙也在考量如何把黄素毛僵里的路向阳救出来。 我对这个并不了解,术业有专攻,这些应该是镇尸人做的。 想了很久我俩都没有一个办法,只能求教桐山的师兄了。 我拿出手机联系桐山位列镇尸人的师兄。 师兄听说黄素毛僵被我镇压了,吓了一大跳,连忙要我发照片过去,我怎么可能发给他,不然戊商不就暴露了。 我找了个理由推脱,总算是糊弄了师兄。 过了一会儿,一条长长短信发过来。 “也罢,黄素毛僵虽然是成双化尸为多,可单个化尸的例子也有,不过独独施展邪术者却是少之又少,欲起死为生者为不道,起死回生者为大逆不道,这就说明施展邪术者并未想要让对方起死回生,而是变成更厉害的角色。” 我深呼吸一口气,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问师兄是什么。 师兄给我回了两个字。 “尸王。” 这个字眼,让我如芒在背,能够让整个道法界失色的东西,绝世之凶物。 我问他如何能够确定。 “这世间比起死回生更加大逆不道的作为虽有不少,然而能够化尸的却不多,成就尸王便是其中之一,凡尸王降世必定历经六九天雷,少一雷便降一层次,尸王不成,少六九便是寻常僵尸,施术者倒是反噬自身尸变,不过另外一人却没有尸变,这着实是稀奇,但也并非是不可能,稀奇,稀奇,师兄这有一法可破……” 张天灵急忙问我如何解决,我把手机给他看。 我望向被戊商踩在脚底下拼命挣扎的黄素毛僵,我明白了一切。 忽然,黄素毛僵张开绿嘴,竟然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采……采玲……采玲……采玲。” 张天灵放下手机,和我一样望着黄素毛僵,他沉声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陆向阳是聪明人,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所以他想要成就的是尸王,拥有张采玲灵智的尸王,真是大逆不道啊,可是尸王又是哪有怎么容易成就……”张天灵连连摇头叹息,他没有再往下说了。 戊商竖起刀,道。“想必二位已经明白了。” 我点点头,问它。“戊商,你可以禁锢住黄素毛僵,然后铺开周遭阴气嘛?” 戊商说。“公子的意思是让末将解开阴阳,铺一死地作灵门之路,让这毛僵自然入地府轮回?” 接着戊商摇头说:“这人已经是化作毛僵,耽搁了时辰,此时入地府,必定被牛马无常抓住,万世镇压,除非……公子能找到血脉生者引路。” 我点点头,这就是我的目的,也是师兄给我提供的唯一破法,如此一法可善终。 而那个人,就是陆伶伶。 张天灵捏紧拳头一声不吭,脸色阴沉不定,我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情,让一个小女孩给黄素毛僵引路,这黄素毛僵还是他爸爸,这世上还有多少比这更操蛋的事情? “戊商,就这样做吧,我们先上去待会儿下来,张天灵咱们走。” “是,公子。” 我在地下车场摆好一个法坛作地府之门的引子,然后回到地面上。 这下边只要死地一开,阴阳相分,到时自然是地府门开。 只是……让陆伶伶去引尸,这实在是太残酷了。 把事情真相和蓝楠一说,后者捂着嘴巴神情复杂,蓝楠看了一眼懵懂的陆伶伶,顿时眼睛就红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啊?!” 我们也无奈。 这样做,对陆伶伶太残忍,不这样做,陆向阳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被镇压万世,不得超生。 我咬咬牙关,走向陆伶伶,蹲下来问她。“伶伶,你怕你爸爸嘛?” 陆伶伶朝我们三个人都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说:“不怕。” 我问她。“你不恨你爸爸打你嘛?” 陆伶伶稚声稚气说:“那是因为妈妈死了,爸爸很难过的。” “你怕你爸爸现在的样子嘛?” 陆伶伶摇头。 我看着她眼睛,鼻子猛酸,另外一边蓝楠已经低声抽泣起来,我摸着陆伶伶的小脑袋问她。“那你牵着你爸爸走一段路可以嘛?” “操!”张天灵大骂一声狠狠踢出一脚。 陆伶伶对我点头。 “好,我带你去。”我忍着眼泪拉着陆伶伶手走入别墅中,雪白小狐狸就跟着她,而张天灵和蓝楠面对不了这一幕没有下来。 来到地下车场,这里光色已经黯淡,幽幽的光晕蔓延,走入此地,已经不在真正的人间了。而我摆的法坛上冒出一阵闪烁的光,黄素毛僵被戊商禁锢住,杵在那儿不动。 “爸爸!” 陆伶伶看见黄素毛僵,一下子大吼,我看到黄素毛僵的身体竟然一颤。 “公子,万事妥当。”戊商走过来说。 我点点头,蹲下来,对陆伶伶说:“伶伶,你拉着你爸爸,走到那处光就行。” 那那还是他爸爸,那是黄素毛僵! 陆伶伶点头,走向黄素毛僵,小狐狸想要跟过去我连忙拦住它,小狐狸呜咽两声,可怜巴巴的望向陆伶伶。 白狐有灵,它也不忍这一幕,我更不忍,这是什么事情啊!? 陆伶伶走到黄素毛僵边上,抬起头,陆伶伶哽咽喊了一声。“爸……爸。” “操!”我心底里大骂。 “爸爸,伶伶拉你过去好不好。” 说罢,伶伶小手拉住黄素毛僵的手爪,这一瞬间,我看到黄素毛僵手臂颤抖。 伶伶拉着黄素毛僵往地府灵门走去,黄素毛僵竟然在她的牵动下抬步缓缓移动。 黄素毛僵口中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采玲……采玲……采玲……采玲……” 我眼泪猛然泄出,背对过去。 戊商摇摇头叹息说:“追随曲娘五百年,见过太多的世道无常了世道无常啊。” 终于,陆伶伶把黄素毛僵拉到了灵门,随之一道光闪烁,黄素毛僵身体轰然倒在陆伶伶身边,陆向阳已经安然入了轮回。 我把陆伶伶带出来,张天灵和蓝楠此时个个神情复杂,蓝楠更是眼角通红。 我再也不会带陆伶伶来这个地方,再也不会。 而真正的真相,现在就在那个狭小的地下室里…… 第六十八章:坟山出事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叹出一口气说:“蓝楠,你照顾伶伶。” 把陆伶伶交给蓝楠后,我和张天灵下去进入地下室内,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黄素毛僵已经对付了,戊商已经消失,地下车场中的阴气和尸气也几乎消散了,看来是戊商把阴气和尸气带走了。 只剩下黄素毛僵躺在一边彻底不动了,在黄素毛僵脖子下边有着深深的一抹刀口,这是戊商的青龙偃月刀斩的,就这一刀把黄素毛僵喉咙下最浓烈的尸气斩掉了,自然黄素毛僵也被“杀尸”了。 检查完黄素毛僵被杀透了,剩下来的重点就在地下室内发生了什么。 我首先以防万一,在门外先布置了一个法阵,免得有人来打扰。 然后轻轻推开门,结果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我顿时又翻江倒海了,之前已经吐的连黄汁都出来了,现在自然没有什么能吐的。 强忍着这股恶臭,我和张天灵进入。 首先两杆招魂幡映入眼帘,是丧葬的架势,这个屋子不大,但东西多,而最吸引我们的,是墙角的一口黑棺,那黑棺没有盖。 而浓烈臭味是从地上一盆盆不知名的黑色液体里传出来的,看着像是血液,里面好像还有各种畜生的残骸。 同样,我们看到了那张椅子,旁边还有一个抽血泵,结合陆伶伶的描述,这应该就是陆向阳抽血作法的地方。 角落里摆满了各种法器,桃木钉,五帝钱,骨简,龟甲,人指甲……而醒目的是椅子前地面上涂抹的血图。 这个血图是环形的,用狼毫笔画满了各种奇怪生涩的符号,张天灵连连惊叹说:“这些东西可真算的是活文物了,少见的很,好像是西北那边的古萨满文字,但又不像,应该是某种衍生品。” 我想到萨满这个极为神秘的教派,巫觋之说就是出自萨满,萨满是远古代巫文化的传承,巫文化本就是鱼蛇混杂,更别提萨满中三教九流林立,教义传承数不胜数,其间有道法界门生,也有邪到没边的玩意儿。 “阳哥,你看这。”张天灵站在黑棺旁边突然招呼我。 我连忙走上前去,他把我手臂拉过来惊呼。“这竟然完全没有尸化!” 我往里面看过去,一位白衣素面的姑娘,就躺在棺材里,上边有一块玻璃罩住她的面容,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死了,而更像是沉睡。 这是防腐技巧……我知道一些炼尸人,都有这绝门的防腐技巧,因为有些厉害的僵尸,就必须做到尸体足够完整,保留生前的模样。 我愣住了,陆向阳都已经变成了黄素毛僵,但张采玲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我和张天灵站在棺材旁边杵了很久,最后我告诉他一声:“走吧,把东西都收拾好,让村里人来火化。” 这话我说了三遍,张天灵才挪开目光,我见他松开的手已经握的苍白了。 这就是真相…… 把这些道法器具收拾完,我用手机拍了一张血阵的图给桐山,作为镇尸人的师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巫术,只能上报师门长老判定,要是师门无法鉴定,就必须交给专门的世家,我还得准备一份卷宗,黄素毛僵一出,这就事关重大了。 只是如何对付黄素毛僵,这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难道我要把戊商给供出来? 暂且不考虑这个问题,回到地面上,陆伶伶在蓝楠怀里闹抱着她的脖子睡过去了,小手紧紧抓住蓝楠的衣服,我有些心酸,这件事情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无论如何都是太残酷了。 事后联系村里人把陆向阳和张采玲火化,陆向阳被杀尸,自然身上的黄毛也褪去了,我给他修了指甲,这样就认不出来是僵尸,否则的话死也不得安生。 陆向阳去给张采玲和陆伶伶选择一处风水好的地界,他虽然没有我懂堪舆,但是点穴还是有两把刷子。 本来陆向阳是不能进陆庄祖坟的,因为他是外来人,然而村长望着陆向阳的尸体叹口气说:“陆向阳修路,带着咱们庄奔好日子,这就是衣食父母,我们陆庄对不起他,这祖坟,给他两方也算是补偿一些!” 就这样,陆向阳跟着村长去陆庄祖坟那挑选风水。 而我带着陆伶伶去办理一些手续。 这了解才知道,陆伶伶没有其他家人,这样就成问题了,他们家早年是外地躲债来的陆庄谁也不知道他们家是从哪里来的。 我问蓝楠能不能先照顾陆伶伶,蓝楠无奈说她总不能带着一个孩子去大学里。 我说先算了,这件事情只能等伶伶醒过来问他,或者征求一下村长意见。 这时候,突然外边冲进来一个人。 我下意识护住蓝楠和陆伶伶,正眼看,这不就是张天灵吗? 他上气不接下气对我讲:“阳哥,你快跟我去看看,出事了!”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立即让蓝楠照顾好陆伶伶,然后跟着张天灵走。 路上我问张天灵,他也不说,跑的很快我差都都追不上他,他就说到了地方就知道。 跟着张天灵跑了五里路,要不是在桐山底子好,这么着急跑还真跟不上张天灵。 张天灵带我来的地方原来是一座坟山,而这座坟山就是陆庄的祖坟。 村长满脸疑惑和惊疑的望着我俩,连忙问我们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张天灵不说话,拿出一张黄符点着,随便找一处坟土,然后用黄符灰在地上抹开。 没过一会儿,地面上居然咕噜咕噜冒起来血泡。 村长的眼睛瞪大比牛眼还大,他脸色煞白流冷汗,着急问这到底是出了哪门子事情。 我第一眼就看出问题,别说是坟地冒血泡,就是寻常土地冒血泡,这都是大忌中的大忌! 接着张天灵拉着我往山头上走,他站在山脊上指着外边对我讲:“阳哥,我刚刚就是在这里发现的,你看看。” 我看过去,这风水……好像有点奇怪。 我再仔细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第六十九章:斩龙脉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但我忍住没有把这个答案说出来。 这是“斩龙脉。” 是“斩大龙”里最凶的一种,神州大地多龙脉,是生天子的,天下王土,风水无定,但龙脉是这天下厚土的骨,每一条龙脉锁在的位置,都蕴含周天之理! 斩龙脉,就意味着一个王朝崩塌!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斩龙脉”呢? 我看过去,一山似剑,突兀的冲出山脉,好像是隔天一斩,自寰宇落下冲撞地冥,一下子拦河斩断,四边山势起伏,却总体平稳,有如波涛,这是土生水象,地龙变真龙。 这是许水地龙脉!而并非真龙脉。 真龙脉在历史上可数的也不少,若长白。 但地龙脉,才是生乱世天子的地方,一届野夫,闹乱世而归天子位,所以地龙脉又是“凶脉”。 但地龙脉被生生斩断,这并非是认为,而是天残!按沿水县城有这么一条地龙脉,不说是走出一位乱世天子,但至少能走出几位和天子争关中夺中原的人物,但在这里被生生截断。 凶祸本来是这天下的,成则真龙天子,败则受真龙镇压现在可倒好,现在截在了沿水县城里边,就这巴掌大的地方,不是闹吗? 远处群山茫茫,我心头震撼,却总感觉,“斩龙脉”并非是这里唯一的堪舆气象,好像还潜藏更厉害的主,我一双眼睛看不完这里的风水,就算是看到的风水也看不透。 张天灵问我怎么样。 我摇摇头对他说:“能看到的不是所有,看到的也看不穿,总之,凶,凶到没边。” 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刘画天要在这里布置“胜天一子”,如此凶局,光我看到的尚且如此,那么我没有看到的,到底又藏了多少呢? 看来,我这次来到沿水县城,势必要查一查,沿水县城的局,就算是看不透整个局,也要解开一角。 那这样说,我就不可能一直待在水雨文轩那块洞天福地了,必须得要下乡,才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势! 我安慰张天灵说,土出血是这里风水问题,咱不去惹它,不在这里布道就行,找个过得去的地方,把陆向阳葬了吧。 张天灵点头,他看这边地势,还是依依不舍,如此汹涌的风水,就算是我也是胆战心惊,更别提是张天灵这样的半吊子水,这对他来讲就是一座看不清的“大山”,稀罕而又危险。 我们在吴庄祖坟找到了一个风水眼,不求富贵,不求财权,但求平安。 事先,我在这个风水眼上插上三炷香敬土地爷,敬地仙,但是香就是少不起来,这说明地仙儿,土地爷不肯收这香火,我强行再点几次,终于着了,土地爷终于收了,土地爷收了,就说能照顾一二。 做完这些,我起身叹出一口气说:“希望路向阳夫妇葬于此处,在天之灵能保一下他们陆家唯一的血脉。” 安慰了村长地出血只是惊了土地爷,让村长回去上两柱香就行,村长一个七尺男儿连连对我们客气点头,好话说尽了,拦也拦不住。 询问村长的意见,陆伶伶该怎么办,能不能放在村外赡养。 村长也着急说,要是在村里生活他还能拿主意,但是吴庄现在穷的鸟不拉屎,在村外哪有产业,人脉都没有。 这下难住了我们,我和张天灵都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可能让陆伶伶再在吴庄生活的,我不会再让她回来的。 我提议说,我在县城有一处房产,就让陆伶伶住在我那。 至于陆伶伶家的别墅,我是说要烧掉的,张天灵和村长也都答应,毕竟闹出了这么厉害的僵尸,烧掉是最好的安排,否则的话,光是清理尸气和煞气是远远不够的,那地方闹了黄素毛僵,已经不吉利了,住人不合适。 最后的一致决定是烧掉。 我向村长要回了天师棋,回去的时候,路向阳夫妇也火化了,村长安排的寿礼,都准备齐全了,我没有让陆伶伶看这一幕,只是把她带到村口。 我问蹲下来,看着伶伶,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去县城里生活。 陆伶伶咬着指甲,看着我,而后点了点头,我摸摸她头发说:“跟着我可要听话哦。” 她又使劲点了点头,我再问她,家里要不要带一点什么东西过去,哪怕是有纪念性的也好。 她摇了摇头,拿出一块手表,能掀开盖子,盖子后边就是一张圆圆的小照片,小照片上是陆伶伶和路向阳夫妇的合照。 蓝楠紧紧抱住了伶伶,眼神不忍。 带着陆伶伶出村,后边冲起火光,陆伶伶把小脑袋藏在蓝楠怀中伸头看了一眼那大火,而后再次埋头,没有再看一眼。 这一幕,让我记起来我离开万庄的场景,徐先生烧掉了他家,从此我再也没有回去,陆伶伶也会是如此…… 张天灵把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我们便离开了,是用村里的三轮车带着我们四个人出去的。 我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万庄,心底里不由得是有些沉重,想到张采玲静静躺在棺材里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我妈。 陆向阳想要张采玲成就尸王,但他在失败的最后一刻,把所有的尸气倒灌入自己的身体里,活生生尸变的痛苦比抽血换命还要厉害百倍,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张采玲完好的身体。 可能在他眼里,张采玲永远都是活着,只是一直躺在那…… 半路上,经过那座桥,我特意下车进入路边的祠堂里,对里边供的鬼神上了几柱香,出来的时候,看路上围了一些人,我走过去看。 才发现地上用草席盖的是一具尸体,而尸体,就是搭我们来半路逃走的司机。 旁边人说,他是被淹死的,死的时候脸朝下脚朝上倒立在水里,就跟被什么东西抓住脑袋一样。 这话听得我浑身生寒,一阵阵幽幽的婴儿嬉笑声从刚刚不远处的祠堂里传出来,我一阵恶寒,我我握住手里的天师棋,真想要一棋把这个祠堂给灭了。 但我没有这么做,这样做一时爽快,但附近的村民可就遭殃了。 我连忙上车,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太邪了,真的太邪了。 回到镇里,从这里开始我和张天灵还有蓝楠就要分道扬镳,张天灵是走山道师,不可能待在一个地方,而蓝楠是大学生,她得回去,这次出来只是接了京木三的任务而已。 不过我们三,都有一个共识,下次见到京木三的时候,一定要教训这狗日的!! 散伙之后,我带着陆伶伶回到县城,陆伶伶跟在我身边,还是有些怯生生的,一路上不说话,我把天师棋放在她手心上,说:“伶伶,想要嘛?” 她举着天师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说出让我惊讶的话:“我喜欢这上边的爷爷。” 我震惊了,这上边可是张三丰啊!张天师! 难不成……陆伶伶和道法界有缘? 我这么想,忽然觉得也对,路向阳施展的可是有可能能够成就尸王的邪术,这等邪术太恐怖了。 今日我救了陆伶伶,必然也要承受这因果,何不带她入到道门。 不过想了想,我还是否定了这个决定,上桐山,入道门,这样的日子不应该是我替陆伶伶去选择,她以后不会知道自己家到底是出什么事情,我也不会让她知道。 就让她在水雨文轩里帮帮小忙,另外的时候就去上学吧,这才是正常的孩子应该过的生活。 我拿出一张黄符,掐住咒诀,手指一转,黄符瞬间点着,这一手把陆伶伶看的嘴巴都张得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笑着说:“那肯不肯跟着我生活啊?跟着我就交你。” 陆伶伶用力点头,笑出两个好看的酒窝,我笑着问他:“是不是该叫什么了?” “哥!” 我大笑,说:“既然你叫我哥,那这个棋子就送给你了,可要好好保管。” 陆伶伶笑的很高兴,把天师棋子揣在怀里当成宝贝。 我心底里想,要是胡家那小子以后碰到我,发现我把天师棋子送人了,会不会吐血啊? 吐血就吐血吧,他还把棋子随便送给我呢。 不过我现在还记得他当日说的,如果遇到同样的执黑棋子的人,要是有求于我的话,希望我能帮一把。 我就纳闷了,莫家现在家大业大,执掌一百八十颗黑棋子,怎么会有求于我? 算了,不想这些,带着陆伶伶回到沿水县城。 带着陆伶伶回到水雨文轩,陆伶伶似乎对水雨文轩天生就很亲近一样,来到这里就跟进了自己家,陆伶伶在院子里高兴的跑了好几圈,我问她喜欢嘛,他对我用力点头。 我我交代她一些要事,比如门口的那块砖头不能动,那是青仙坐石,可是不能动的,其他的譬如枣树上的铜钱,也不能动,门槛后边的黑石头也不能动。 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我给陆伶伶安顿好生活的地方,准备关门的时刻,一阵风铃声而来,我抬起头。 一柄白纸伞,幽幽转落在牌楼前。 第七十章:灵王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随着婉转的声音飘来,我抬起头,见到一身形绰约的女子站在我面前,她对我躬身欠腰。 “岳浣见过大师。” 原来是岳浣,他的阴气比之前浓重了一些,因为他她身后站着的还有几个“人”。 准确来说是鬼,修习地仙之道的鬼。 岳浣对身后几个人该抬手道。“大师,这便是在沿水县城内修炼地仙之道的朋友们。” 众“人”立即对我行礼。 “大师好。” “大师好。” …… 这还是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鬼,而且对我客客气气的,不过我看他们的眼神,都和淡平缓,没有阴灵的那种孽气和凶气,有些甚至看起来仙风道骨,显然是已经是在地仙之道上有了一定修为的。 我也行礼,然后把“鬼登门”摆上,这样就不至于被水雨文轩恐怖的法阵杀灭。 他们也是轻车熟路,显然不是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了。 进了厅堂的掌柜前,一下子屋子里头的温度就下降了很多,毕竟有这么多的阴灵在这里。 忽然伶伶抱着一个孔明锁跑出来,正巧遇到了此时的众鬼,一下子气氛就尴尬了,众“鬼”都看着这个小女孩,我也有些尴尬。 伶伶抱着孔明锁,稚嫩的声音对大家打招呼。“你们好啊。” 众“人”也随之一笑,气氛终于是缓和下来,我连忙拢住伶伶的肩膀,告诉她去后院玩,我在这里有些事情。 伶伶也听话,立马去到了后院,我转身对众“人”说了句不好意思。 回到正题,我让大家落座,数了下,包括岳浣,拢共有七位阴灵修习地仙之道,不过法力都不强,毕竟不能给和寻常阴灵一般,靠着吞食人的精气成长。 岳浣对我一一介绍了,我了解了个大概,这些阴灵最少都是在沿水县城修炼了一百多年,受着徐家的照顾,分散在沿水县城各个地方。 后来刘画天掌局之后,也善待他们,一直到后面进驻的道师都是如此。 捋了捋关系之后,我拿出准备好的符铜,这是道法界中的一种象征,即道师庇佑,一般有这个,如果是遇到了其他道师,也不至于是被杀灭。 岳浣立即领着大家对我道谢,我摆摆手说:“没事,这是职责,不过我想要问大家一些关于沿水县城的事情。” “大师尽可吩咐。”岳浣道。 我点头,这些阴灵在这个沿水县城中修炼数百年,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这里的情况,我也可以了解一下沿水县城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我想了想,道理之深的堪舆论这些人肯定是不懂的,我先另外一方面入手。 我问。“有谁知道曲娘这位人物?” 这个问题被我问出的刹那,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包括岳浣在内的所有人都眼露不解之色。 突然一位书生模样,头带礼冠,身披灰褂子的男子阴灵站起身来,它的名字我记得,叫做“宋和”,是明代时期的一位落第书生。 “回大师的话,您问的是不是县城之外的那些乡镇之物?” 这里,它用的不是人,而是物,说明他知道一些内情。 我点头,说:“曲娘确实是和你们一样,都是阴灵。” 宋和说:“从诞生之始,我们便在徐家照顾之下不出县城,这也是当初徐家念及外界多有杀机而做出的无奈之举,所以我们七人,并不了解城外之事,不过……” 原先我听这些话,不由得是有些气馁,但它突然转口,让我不由得眼前一亮。 “说。” 宋和说:“大师,我们都听闻,在城外,尤其是在沿水境内有数位极其厉害的阴灵。” 这话让我顿时精神都足了,扫过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些忌惮。 我问。“仔细说说。” 宋和说:“沿水县城自古就有多次剧变,这些剧变都诞生了数位阴灵,甚至有大门派的掌门在此处折杀,根据前几位掌管水雨文轩的道师口中之言,我推测沿水县城中,甚至可能存在鬼王级别的阴灵……” 最后“鬼王”那二字,宋和声音压的非常低,但抛就来就是一个大炸,不光是岳浣几个阴灵,就是我也吓了一大跳。 鬼王,那是尸王并称的存在。 不多说,一个鬼王能够抗衡一座桐山,甚至是东桐山和茅山联手!一般说的不世凶灵,就是说的鬼王,就是龙虎天师出关,也难以抗衡! 从天道意义上,鬼王出,和尸王一般,是要经历六九雷劫的,仅次于白日飞升的九九雷劫,前者在道法界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后者只存在于虚无缥缈的神话中。 一般鬼王出世,必定是兴起整个道法界,甚至是道法界之外的道门,释门的联手讨伐,牵涉之多,甚至由帝王下诏,宫廷道师出手。 至今,我也难以理解桐山中对于鬼王的描述,焚山煮海,翻天覆地,闹天下之大变! 宋和的这个话,是真的险,险之又险。 我想了想,还是无力的坐下来对众人摆摆手,不是我不相信,而是太骇人听闻了。 我询问了下关于刘画天布置的四个阵眼。 水雨文轩下的惊鬼神,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城北上清水邸敌人兵陵坐局,据说是埋着一把帝王剑,能够隔空斩鬼,这也贴合了水怅的描述。 而城南黄家铺子的飞仙过筵,其实是一座凶坟,但里边的主人未知。 至于城西里门山的喊潮亭,这是在城外,所以没有人清楚。 不过这时候我却想到了,我这次往何南镇执行任务的陆庄,就是在城西方向,而曲娘的地盘也在城西,难不成二者有关联? 问完这些,我再大概了解了一下沿水县城的局势。 大致就是水雨文轩道师坐镇,而红人大酒店的密水奇门为道法界在沿水县城的枢纽,一般之事是由水雨文轩坐镇道师出面,而一但是出现大变故,便有密水奇门代表道法界系统介入事态。 如此,已经保护了沿水县城二十年的安全。 易水寒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七十一章:天师秘院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说这话间,外边忽然有人敲门,我赶紧甩出一道铜钱封住气,不然的话暴露了这么多的阴灵就完蛋了。 我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岳浣点点头,领着大家伙隐去身形。 我整理了下衣裳,然后走出院子,是有人在敲门板。 我挪开门板,正看见门口站着一位老人,这位老人第一眼就让我觉得不简单,他手指中食指和中指修长,我听闻桐山中的师兄说过,这叫“摸金指”被,能够洞穿砖石。 来者不简单。 老人见到我立即对我行礼。“吴大师,小姐有请一聚,有要事相商。” 我皱眉问,哪家的小姐。 这个老人说出的话让我陡然心惊。 “红人大酒店,密水奇门,常小姐。” 密水奇门千金大小姐,我心跳陡然加快,这等大人物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连忙对这位老人恭敬了许多,问他:“敢问这位常小姐何名何姓?” 老者笑着说:“本来应该是秘闻不得外穿,可吴大师是东南吴家后人,有资格知道,那边告于大师,小姐名为落清。” 常落清。 好一个秀气的名字,光是这个名字,就落得一股大家之风。 不简单,看来这常小姐不简单。 我问老者是? 老者说,自己不过是小姐的一个奴才而已,不足挂齿,但我怎么可能信?从刚刚开始,他看了两眼鬼登门,看了一眼半我身后的厅堂。 一眼是看透,半眼是看了我的气,近鬼者气必变。 三眼半,八成已经想到了我身后有一众鬼。 “明日晨时八点十五分,红人大酒店,供恭迎大师。”老者对我拱手,我也对他行道门之礼,临走前他回头对我说了一句话。 “大师,虽说善心积阴德,然修成地仙实在是太难,大师切莫沾上太多因果。” 说完他转身即走。我看他背影离去,心底里复杂,这句话是在提醒我。 他已经看穿了,我和京木三一样,要保这些阴灵成就地仙位。这是积阴德的事情,但是近鬼者,本就是逆阴阳!这话,真是难以取舍…… 不过我的良心告诉我,应该这么做,入道法界徐先生就问我是否愿意躬身舍命,我答应了,现在就要做到。 这是我对于自己对于徐先生答应的。 回到店铺中,我给岳浣交代了一些事情,这些都是在县城活动的注意点,可能京木三也说过,但我还是要提的,毕竟是这阳间的阴灵,注意的地方,禁忌的地方还是很多,否则的话我也保不住他们。 我问岳浣:“你那事怎么样了?” 岳浣想了想,恍然大悟说:“那楼盘的老板已经做了变风水的布局,算是两安,劳烦大师挂心了。” 我点点头,送走了众阴灵,而后转身对后方说:“出来吧,伶伶,不要偷看离去。” 立马随着一阵小巧的脚步声,我脸色缓和很多,对抱着孔明锁的伶伶露出笑容,这个家伙一直都在偷看。 我蹲下来问她发现了他们是鬼? 伶伶冲着我点头,说,这些叔叔阿姨都是好人,不会害人。 我一笑,确实是,修炼地仙最忌讳阴煞孽果,要是这七个人最近有杀孽在身,必定藏露险阴煞气。 不过,伶伶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居然看出来了,这是让我意想不到的地方,难道和苗姑娘一样都是阴阳眼? 想到这,下次京胖子来的时候我得让他好好看看,现在我是鉴别不了。 不过伶伶是真的有天赋,先不说是和道法界有缘,就拿她手中的孔明锁,这点时间已经被她拆解了一次了,有些方位发生了变化。 我想,就算是不交给伶伶正门道法,但是教一些道法界的技巧还是可以的。 不过还是得以学习为重。 我摸着伶伶头说,过一段时间等暑假结束了,就去上学,暑假就在水雨文轩不要出去。 玲伶伶很乖巧的答应了。 处理完这些,我也算是放心。 第二天大早,我领着伶伶起床练功,清晨练功是桐山的传统,也有利于强身健体,现在伶伶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充足睡眠不足情况下打好底子也是很重要的,虽然一开始还是很抗拒,不过练了一会儿之后也有模有样,先从扎马步开始,这是基本功。 还有吐息的方法,我想,这样练个大半年就可以教她莲花步了。 八点钟时间,我让伶伶待在书房玩,然后我动身前往红人大酒店。 刚到红人大酒店,门口的两个侍者认出我,立即上前抬手道:“大师,里边请。” 我点头,随着他们入内,我见到了香姐朝我走来,她唇含恰到好处的笑意,说:“大师随我来,小姐正在花园等着您呢。” 我心底里疑惑,这红人大酒店还有花园。 很快我就见识到了,原来是在红人大酒店的顶层,只有一个秘密通道能够上去,刚刚开门,便是闻到淡淡的花香味,其中参杂了一些中草药的味道。 眼前景象令我长见识了,在八十多米高的楼顶,居然还有这么一片姹紫嫣红,油绿青葱的花园,各种精致的鲜花拜放在一块,都照顾修剪的很好。 我在桐山的时候,也有一些上了年头的长老平时就喜欢花花草草,耳濡目染,也是能够鉴别的出技法的高明。 “小姐便在里边。”香姐道。“我就不陪大师了。” 我点头,香姐下去,而我走入花园,绕过一树花藤,便是见到了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就是当日给我端茶的小清。 而身边另外一位陌生女子,让我眼前一亮,长发及腰,素裙白衣,饶是素面,也是惊为天人,可颜容还在其次,最为令我惊艳的是她浑身的气质,当是人从天上来,凡尘怎落此风华? 手中掂着花洒,她踩着轻巧的步子转过身来,便放下花洒,谨步而来行了个小礼道。“见过吴大师。” 不论地位高贵,这是对于一个道师敬称,看来这位常小姐架子不大。 常落清道:“小清,你来照顾,我和吴大师有些话说。” “是,小姐。”小清看了我一眼,眼中明显是有些提防,毕竟在这个天台,只有我和她们两个女孩。 常落清走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味,令人心旷神怡,身段绰约。“大师,随我走走吧,如此良景,也是衬了我们第一次如面相见。” 我点点头,这时候千万不能落了档次。 稳,一定要稳住! 随着常落清在天台边缘漫步,身边花开百种,却多是一些淡色花,很是养眼。 常落清问了我一些关于水雨文轩的事情,也让我对水雨文轩有了更多的了解,原来这就是徐家当初老祖宗在现县城内的一个驻点,本来是徐家用来镇守县城的驻点之一。 后来随着徐家没落,也只剩下了水雨文轩这一个驻点,流传至今日。 关于京木三的一些事情也是常落清告诉我的。 这个家伙来历很神秘,常落清说到他的时候,明显要恭敬许多。 京木三,光是这个姓就是极其稀少,京木三是茅山派举荐的镇守沿水县城的走山道师,并非是正统传承。 这人虽然生性古怪,但常落清对他评价很高,他在这里的四年,整个沿水县城,风调雨顺,几乎没有出过什么阴变。 我心生佩服,这等手段是真的了得! 沿水县城的情况这么复杂,京木三能够镇守到如此程度,此人……看来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我问常落清有何事商量,不会只是看花吧? 常落清挥袖,轻掩朱唇笑着说:“确实是有一事。” 我说,常小姐尽可说。 只见常落清手中不知道从那多出来一块小木牌子,这个木牌子只有指甲大小。 我问这是? 常落清说,这是沿水县城中一位走山道师的信物。 沿水县城内的走山道师? 我心底里惊讶,我以为沿水县城中的走山道师都驻扎在县外,毕竟这里边实在是太凶险咯,不可能都有水雨文轩这种得天独厚的位置。 没有想到,还真有走山道师驻守在沿水县城境内,我心底里肃然起敬。 只见这个木牌子上有一个字。 “决。” “决字号?”我吃惊的看着木牌子上的字眼。 天杀地决。 在道法界分别代表四个字决。 乃是道法界中“天师秘院”的信物。 天师秘院可不是什么传承的名门正派,而是走山道师自发组成的一个圈子,这里面几乎涵盖了天下将近四成的走山道师。 天师秘院分为两流。 其中以天杀地决四个字号为信物,其中天字号和地字号为一流。 而杀字号和决字号为另外一流。 天字和地字乃是镇守人,这些人往往是有身份有名头,而且有修为的前辈,在道法界中颇有地位,行走各地,镇守各地颇有威望。 而杀字号和决字号就不一样了,他们专门执行天师秘院的肃杀令。 心狠手辣,对于鬼灵之类的可以说是见之即灭,任务所到必定斩灭阴灵。 所以杀字号和决字号,都不是什么善辈。 第七十二章:断手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常落清点头说:“此人名为方子宁,我在沿水县城的一个朋友。” 我翻开这个木牌子,背后复杂的天师秘院纹饰中有一个方字。 “两天前,他在城外的马姑村和我们失去联系,我们密水奇门也派出人去调查,得到的结果是马姑村闹鬼了,因此事关重大,不能由我们密水奇门亲自出面,烦请大师跑一趟。”常落清看向我,对我躬身作礼,双手挪于腰间,颇有古代女子之风。 确实,密水奇门一般是不负责沿水县城的阴阳之事,而都是我们这些驻守道师和走山道师出面。 我想了想,问马姑村在哪。 常落清说,城东。 城东,那就是水雨文轩的方位,那个方位在县城我倒是挺熟悉,但是出了城就不知道了。 我问,有没有仔细情况。 常落清笑着说,有,到时候香姐自然会和大师交代清楚。 我惊讶说,香姐也是道法中人? 常落清笑说,香姐并非是道法界中人,是我们密水奇门的子弟,不过不习奇门之书,也不习道法之术,然而香姐在经营方面却有一手,这红人大酒店现在也算是小半个交给她经营了。 原来是这样,那怪不得我没有察觉香姐是道法界中的人士。 我问:“那天在常小姐身边的那位是谁?” 没想到这话刚问出口,常落清的眼色就沉了几分,我想我可能问错话了。 常落清说:“这我不能告诉你有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我点点头,每个道师都有自己的秘密,在道法界中,不论是公认的禁忌还是私人的禁忌,都是多之又多,所以我早就是养成习惯,在一些禁忌的地方绝对不会得寸进尺,更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下边陪着常落清赏了一会儿花之后,香姐领着我下了楼梯,而常落清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大师,沿水县城非同小可,还请大师保重。” 来到楼下,香姐领着我进入红人大酒店的一个地下密室。从这里看,才能察觉红人大酒店是真的由道法界开的!上边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和下边石室的森严肃然,完全是两个世界。 地上的石砖明显都是有年头的,像是墓石,而且四周的花纹篆刻似乎都是有讲究,石道两边摆放着石灯笼,灯笼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燃烧发出一种我没有闻过的怪味。 这味道说不清道不明,然而每个石灯笼里边都有一尊十二生肖之一。 而就是这样的石道,两边的密室森幽幽的,香姐只带我进入其中一个密室。 “大师,里边请。” 香姐打开密室门,让我进入,里边没有任何的灯,黑漆漆的一片,我进来的一刹那香姐也进来了,她还把门给拉拢了,瞬间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而且,这密室中,忽然有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气机,不知道是什么。 随着咔嚓一声,眼前突然昏黄起来,密室上边的白炽灯泡亮了。 香姐走到我面前说。“大师抱歉了,这是必要之举。” 我点头没有怪她,反而我目光落在密室内部,这个密室大概是只有三十个方,中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石头桌子。 这石头桌子是灰色的,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材质,上边还有个不深不浅的六角凹痕,其中各种纹路交错。 香姐上前,从腰间拿出一个六边形木牌子,刚好扣住上边这个木牌子上的篆刻完全是和石桌子上的纹路契合。 随着手腕轻转,石桌里发出齿轮轰隆的转动声,内有机关!我看的目瞪口呆! 然而我马上意识到,天下奇门遁甲是一家,密水奇门可不仅仅是精通奇门,在遁甲上也有造诣,这么简单的机关赌徒密水奇门来说反而啊哈不算什么。 而更让我目瞪口呆的地方,是这个石头桌子中间凹陷下去,随着齿轮咔咔声,一个黑洞洞的口子露了出来。 接着锁链声响动,在洞口之中,瞬间冲起血气,我吓的后退两步失声道:“好浓烈的狗血!” 果然,随着石台子上升,石台子托举着一个血淋淋的盒子,这个盒子被四道锁链捆缚,明显是被浸在黑狗血中,盒子下边压着铜钱和桃木简。 凶物。 我看向香姐,后者未变半分神色,只是对我说。“大师,迫不得已只能如此。” 我给她比了个眼神。 香姐点头说:“确实是邪物。” 香姐素手打开盒子,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香姐的手不简单。 香姐的右手食指,居然比中指要长! 摸金指!又是摸金指! 密水奇门难道是盗墓家族出身,如此苛刻的条件,现在已经出现了两个人! 摸金指可不简单的只是能够洞穿砖石,摸金指据说是能够斩灭凶灵,百辟诸邪! 香姐打开锁链,盒子是特制的,类似于鲁班锁,必须按照一定的顺序才能打开。 经过香姐拨弄,盒子咔嚓一下子打开。 接合处,竟然是一块古玉,好家伙这是最后一道保险,在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一手布置,看来盒子里的东西非同小可啊。 盒子打开,里边的东西再次让我震惊。 那是一只断了的手。 但是这只手,看的我毛骨悚然。 这只手抓在一起,已经是焦炭化,不过我更倾向于是中毒了,可能是某种尸毒,五指合拢,各种血筋膨胀,应该还有其他的毒素。 我看断口,似乎是某种利刃造成的,利刃?看样子可能是匕首之类的短刀。 而就是这样的手,却抓着一个黑色的,有点像是核桃的东西…… 我凑近仔细看,却被香姐拦住,我抬头,她对我摇摇头说:“大师,小心。” 这话吓出我一身冷汗,我才记起来面对阴邪之物是不能太近,否则有可能上身! 我退后一步仔细看那只断手里的东西,然而却是如何也分辨不了。 还是香姐说出了答案。“大师,这手里的是一枚死胎。” 死胎! 我惊叫一声,怎么会是这等邪物,哪来的? 香姐叹出一口气,面露苦色。 第七十三章:小胖子电话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心里有些不安,已经是猜到了些暧昧,我问,这是不是就是方子宁的手? 果然,香姐对我点头,我心头咯噔一下,手都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岂不是说……人已经…… 我连忙问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香姐摇摇头说。“事情就出在马姑村,这只手,我们密水奇门的长老鉴定过了,可能是某种婴煞形成的契机造成的,而且是非同一般的婴煞,所以命令我们不准轻举妄动,至今我们也不知道马姑村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婴煞。 我听到这个字眼,心头再次猛阵,在一般的煞物划分中,婴煞是最为凶恶的之一,譬如婴灵,婴僵,婴尸,都不是一般道师可以对付的,一旦出现,必定是棘手。 如果马姑村出现婴煞,还让密水奇门如此如临大敌,那必定不是普通婴煞,这就凶险万分了。 香姐说:“宗门内的长老想要请道法界中的人处理此事,实在是为难……” 我心头冷笑,道法界……密水奇门不是一只脚踏在道法界内嘛? 香姐也是一个老江湖了,知道我的意思,她说:“密水奇门镇守沿水县城红人大酒店已经捉襟见肘,必要时还得代表道法界介入凶局阴变……实在是无法派出人手前去处理……” 我抬手打断她的话,这些我都明白。 密水奇门是道法界镇守沿水县城的核心力量,这等力量只能是用来对付整个沿水县城凶局变故,譬如前些日子一些盗墓贼挖了黄家铺子的飞仙过筵,这些就必须红人大酒店出手善后。 而至于沿水县城内的一般阴阳之事,确实是只是由沿水县城内的走山道师和走趟道师来负责。 走山道师一般就负责游走各个地区。而走趟道师出自名门正派,正统传承,如我就负责专门镇守水雨文轩。 事到如今,于理确实是我应该处理马姑村这件事情,不过于情……实在是难以让人满意。 香姐看出了我的失望,便道:“大师不论需要任何援助,密水奇门当以最大力量佐助大师。” 都这么说了我能怎么办?我问香姐这只手是怎么传出来的。 香姐说:“这只断手,我是方子宁拜托一位出马仙带出来的,我们才知道方子宁已经出事。” 我点点头,问她那个出马仙怎么说。 香姐说:“它对这件事情避之不及,没有透露半分,现在已经很难在沿水县城的群山里再找到这位出马仙。” 这样说也是没有破绽,出马仙只是修炼成精的畜生,本命就弱,更不会随意沾染凶机,群山中本就是凶吉不一,再去找一位出马仙如同大海捞针。 看来我得自己亲自走一趟。 而且这一趟,凶吉未定,谁知道马姑村里到底是出什么事情,现在能问多少是多少,我继续问她。“香姐那么关于马姑村出来的村民,有没有提起一些?” 然而香姐还是摇摇头,她说马姑村对这件事情,压根就不知道。 我心头这就暗道要出事了,能够让一位道师付出如此代价但是现在连危险的信号都没有发出来,按照以往经验,这等凶物,出世便是惊天。 “那,密水奇门认为方子宁还活着吗?”我盯着香姐的双眼。 香姐苦笑说:“密水奇门哪有这等通天手段可以界断生死,我们目前的情报只有这个……”她指着台子上的断手和死婴。 “那请香姐仔细说说这断手和死婴,密水奇门是什么样的分析。” “嗯。”香姐点头,把关于一切的信息都告诉了我。 这只断手和死婴,已经让密水奇门的长老鉴定过了,密水奇门本就是沾染倒斗之深,对于尸体都有研究。 他们得到的结果是,这个死婴并非是婴僵,而是某种尸祭的供奉品,被方子宁拿了出来,但可以肯定的,这种尸祭要用的死胎将不可以以百计! 要以成千上万来算! 我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死婴? 香姐跟我说:“并非一定需要是人的死胎或者是死婴,猴婴,或者是一些灵物譬如是胡白黄柳灰也可以。” 这些话让我震惊了这是我在桐山没有接触过的,难道猴子的死婴也可以? 难过师兄说,这时间无奇不有,手段三教九流,数不胜数,不出去看看,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我问这只手里的是人的还是猴子的?香姐说,这是人的死胎。 不简单啊,不简单啊……要是真的是一个巨型的尸祭出现在马姑村,那么真不是一个我能够抗衡的,需要搬动道法界。 “至于方子宁这只断手,我们鉴定出了,主要是水煞之毒,但是是各种水煞之毒揉杂而成的了。” 水煞之毒? 难道是跟水煞有关?我记在心里,这些都是线索。 “就只有这些?”见香姐不说话了,我诧异。 她点点头,很是无奈,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如此。 最后,我提议拍一些照片下来,因为我不能完全相信密水奇门的话,得需要第三方佐证,那就是桐山的师兄。 好在香姐答应了,我拍了一些照片发给桐山的师兄,鉴定结果应该会很快就出来了。 我和香姐出了密室,准备回到地面上的时候,突然从石道的尽头传来怪异的声音,我和香姐都回头看。 这声音简直是让人头皮发麻,像是风声嘶吼,又像是厉鬼哀嚎。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香姐,香姐波澜不惊的眼神在这一刻,竟然慌乱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可怕的阴气透过石壁,我浑身骨头都要麻冻了。 这阴气非寻常阴气可以比较,乃是某种极其特殊的阴气……而且,是透过石壁发出来的……要知道这可是墓石,最能隔绝阴煞! 突然,我额头黑带下的滚烫起来…… 玄鸟纹!出现反应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心头怦怦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长达十年没有任何动静的赤红玄鸟纹,突然有了动静? 这是某种牵动,还是警告? 这个短暂的时刻,香姐连忙道:“大师回去吧,这里多有些脏秽之物,不宜久留。”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边走出密道。 然而,我心里却是有另外的想法,多有脏秽之物,这话骗小孩还可以……这明明是整个红人大酒店的地下透露而出的至邪阴气,而且还是我从未感觉过的可怕阴气。 这红人大酒店下……密水奇门到底是干了些什么? 现在我是无法调查清楚,密水奇门不是一个我能够对抗的,就算是桐山也要给三分面子。 回到地上,我辞别了香姐,出了红人大酒店,刚好师兄给我发了消息,手机震动起来。 然而,却是两个人的消息。 我用桐山师兄……和京木三?! 怎么回事,京木三也找我有事? 我靠! 我一看手机记录,这段时间居然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 我连忙打过去,我还没说话,京木三倒是大呼小叫!“阳哥,沿水县城出大事了!” 我问出什么大事了,但他急急忙忙的就是没有说,就问我现在在哪。 我说我在外边。 结果小胖子火急火燎的人对我讲让我回到水雨文轩。 我问他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把京木三急成这样?我想肯定是不简单,绝不能着了这个小子的道了,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小胖子在电话里说:“沿水县城马姑村出大事了!!阳哥你千万别去,一切等我安排!” 我心头猛然一震,急忙问他:“你怎么知道出大事了?” 小胖子在电话那头也愣了,也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这时候还跟他卖关子?直接让他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胖子着急说:“诶哟,阳哥你就别问了我有门路,反正就是出大事了,我这里有门路,那不是你能对付的……等一下,阳哥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要去?” “嗯。” 京木三大呼小叫:“卧槽!千万别啊!现在那地方比啥都凶,进去就是死啊!” 我故作开心说:“我已经答应了密水奇门常大小姐,去马姑村探个究竟,刚答应的。” “什么!!”京木三大叫。“我怎么就这么背啊?阳哥你还能跟她反悔不?” 我瞪眼:“你说呢?” “阳哥,面子挂不住不重要,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京木三大声说。 我问:“真有你说的这么凶险?” 京木三道:“那还能有假的不成?阳哥你就信我这一回吧,这次的雷,这不是你我能够碰的,实在不行,你等我个把星期,我给你叫来一大神再去也不迟啊。” 京木三在电话里咋咋呼呼的,忽然有一条短信发过来,是师兄的。 “快接电话。” “小胖子,先不说了,我这里还有师兄电话。”我连忙敷衍小胖子两句,在小胖子咆哮声挂掉电话,然后拨通师兄电话。 “师兄,怎么样……” 结果师兄立即打断我。 “事态紧急,等不及了,你现在就出发!” 第七十四章:出发马姑村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忙微博,现在出发不可能啊,我还要收拾东西,伶伶也需要安顿。 这个师兄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万年老脸瘫,能让他急成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多,那只能说明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 我不敢怠慢,立即坐上回水雨文轩的车。 “我先哦正在赶往长老堂。”师兄那边传来快步跑动的声音。 我问。“师兄,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先跟我说。” “就是那只手上的死胎,看形貌应该是某种尸祭。” 我嗯了一声,说密水奇门的人已经跟我说过了。 然而师兄却突然打断我说:“你先别说话,那不仅仅是尸祭祀那么简单。” “那不是一种仪式,而是一种凶兆!” 我疑惑,凶兆,什么意思?这不就是拿死胎和死婴祭炼嘛? “从你发过来的照片上看,那只手被砍断的时候,才是毒刚刚发作。” 师兄这句话把我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能,什么毒居然这么厉害,在刚刚发作的时候,就一只手成了那个样子? “迄今为止,我只知道一种毒可以做到这样,那就是咒毒。” 话到此处,我心底里已经是凉了半截,一但是涉及咒术的话,那么无比麻烦。 “只有咒毒能够段时间内如此狠毒的改变人体,所以现在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尸祭用到了咒术,二就是这个尸祭玩玩全全就是一种凶兆,凶兆乃是天出,本身含咒,如果是凶兆的话,那么必定有绝世凶物出世。” 绝世凶物…… 我背后冷汗直流,我又要面对这种东西嘛? “师兄我懂了,我现在收拾一下,立即赶到马姑村去。” 挂了电话,我让司机师傅开快点,匆匆忙忙回到水雨文轩收拾东西。 玲玲走过来,雪白小狐狸就跟在她身边,她抬起小脑袋问我,哥哥要出去嘛? 我心中一软,蹲下来对她说:“这些天我送你到一个姐姐住好嘛?我要出门,不能照顾你。” 回来的时候我就打算把伶伶暂时送到红人大酒店去,只有那里对于伶伶来说是最安全的,而且还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 玲玲也是很懂事,点点头,非常乖巧,我收拾好东西立即带着伶伶出门,把伶伶交给红人大酒店。 密水奇门托我办事,这点小要求他们还是能够满足我的,面对伶伶的时候也没有拒绝,香姐对我保证照顾好伶伶。 我转身走的时候,伶伶忽然喊住我,我回头看,伶伶小跑过来,把天师棋放在我手上。 “哥哥,你拿着这个,伶伶不用的。”伶伶说完就跑回香姐身边。 我来不及多表达什么,只是对她笑了笑,然后立即转身搭上了叫来的出租车。 刚上车,我就拨通了小胖子的电话。这段时间,京木三已经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刚打通,京木三就大呼小叫的,问我现在在哪。 我说我在下乡的车上。 京木三的话愣住了。“下乡?阳哥你不会真的去了吧?那地方……” “你说呢?”我直入主题。“你了解那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快说,从哪了解的?” 京木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是我这边一个算命师,他早上看到沿水县城的方向出现凶兆,他算到了是马姑村出的事,然后急急忙忙过来告诉我的。” 凶兆……又是凶兆……看来师兄猜测的没有错。 我连忙问他这到底是什么凶兆。 “他说他看到了一片尸地,无数的死婴,上边飘着黑色煞气,而在黑色煞气隐隐约约里藏着一个非常凶的东西!他只看到了这么多,反正马姑村是要闹凶了。” “尸地这种凶兆……”我喃喃说:“看来我必须要去一趟了。” 京木三急道说:“既然你要去,到时候你不要太冲了,小心行事,我已经联系到了一个人,他会过去帮你……” 小胖子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炽烈的扭曲闪电从天而落打在车边上,就挨着轮胎,我和司机都吓了一跳,没有听清楚小胖子在说什么。 司机臭骂一声,说遭雷劈的,真晦气。 我握住手机惊魂未定,此刻手机里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我看向手机屏幕,电话没有关啊…… 突然,从听筒里传来一阵幽幽的咔嚓声,这声音非常的诡异,逐渐变大,扭曲,听着像是女人喉咙颤抖的尖叫声音,听的我头皮发麻。 我一下子把电话挂掉,这声音才算是结束了。 没想到司机又纳闷说:“这是开到哪了?我记得没有这条路啊?” 这话让我毛骨悚然,我看向窗外,平平常常的小楼房,但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们一辆车,我看向后视镜,一道青光闪掠过去,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还真没看到。 遭了……我心里暗道不要。 这是“撞象”了,撞象,和凶兆也是异曲同工,都是代表一种前兆,是老天爷提醒我要出事了,这事儿不要再往前头干了。 但开弓哪有回头箭,我趁着司机骂骂咧咧,从窗口扔下去一枚铜钱币。 然后司机驾车改过一个弯后,司机惊喜叫起来。“诶太奇怪了,这路走对了,诶我怎么从来没有走过刚刚那条路啊?这都能走到这里来。” “小兄弟,前面就是汽车站了,等会儿我靠边停!” 我默默点头,不动声色的在椅子的缝隙下边塞了一枚铜钱,遇到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是撞象,但是对于这个司机师傅来说那就是撞煞,他是无辜的。 打了个电话给小胖子报平安后,下车,我立即从汽车站出发,坐班车下乡,马姑村所在的地方是瑞辉镇,去瑞辉阵倒是比去何南镇容易,坐班车直接直达。 在瑞辉阵上打听了一些人,搞清楚了马姑村的位置然后立即出发。 从瑞辉镇竟然没有打摩的师傅,我只能靠着两条腿走过去,所幸现在村村通已经是修到了马姑村。 但我也没有想到,马姑村居然这么偏僻。 就是从瑞辉镇出发,去马姑村,也得翻两个山头,翻了两个山头还得过一条河,村里人对我说修这条去马姑村的路那可是太难了,修路的钱都比安置费高,可马姑村的人就是死活不肯走。 那没有办法,只能我亲自上路。 从镇里人的口中得知了走这条路也有二十多里路,我算了下从现在走,午饭时间就能到。 顺便我在小镇屠狗的地方买了一些狗血,然后用狗血画了三张黄符贴在衣服的隔层里边,这是一手准备,防止我突然被袭击,否则的话天师棋也救不了我,就算是捏碎曲娘的桃花铜铃也是需要时间的人。 做完准备后上路。 按照村里人两座山一座桥的指示,路还是好找的。 瑞辉镇附近,就两座大山,不过导地图上竟然没有这条路,我就纳闷了。 上路,翻过第一座山,这座山当地人叫做猴子山,据说以前这里有很多猴子,现在都在找不到了。 猴子山……猴子的死胎……我心里更加沉重了,一切的预兆都已经开出现了吗? 我把天师棋抓在手心里,过了这座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从路上看,这座山的林子里,好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就好像这座山的名字一样。 难道真的是那些消失的“猴子”盯着我?我在心里念叨了几句清心诀快步走过这个地方。 第二座山镇里人叫做“三娘山”,因为这座山里以前一个叫做三娘的郎中,悬壶济世,所以这山有叫做三娘山。 但是却去这座山的路上,我竟然看到了一个抬棺材的队伍,吓的我一身汗,看仔细了才发现这是真的抬棺队伍,并不是什么鬼物作祟。 我也不好上去问是什么事儿,只是看见这个抬棺材的队伍后边跟着几个青面小鬼,按理来说收完钱,小鬼就要散的人,怎么还跟在后边? 我往后头看,顿时明白了,抬棺材的队伍要经过一个坑,这些小鬼打算绊脚,把棺材往坑里送,害人的东西,我扔过去一枚铜钱,驱赶走这几只小鬼…… 这也算是做一件好事……然而我发现,这些驱赶走的小鬼,里边有一只,一直不停的回头往我这里看难道我这里有什么? 我往周遭环视一眼,没有什么啊……再看那只小鬼,竟然躲在一块石头后边瞅我,我一看向它,它立马躲下去没了影儿。 抬棺材的队伍走啦,这里人迹罕至,孤零零的风吹起沙子,我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连忙走过这条马路。 过三娘山的时候,总感觉身边有人看着我,用眼角余光才能瞥到一点点,似乎是个影子。 是鬼…… 我猜测这就是那个所谓的“三娘”。 她是找我要纸钱的,可是我出来带个屁的纸钱啊,干脆不搭理她。 可走了一段路,一块石头从后边滚到我脚边。 我顿时火了,这尼玛我再不给就打算用石头砸我了呗…… 我气呼呼回过头。 第七十五章:怪村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就见到在马路中间,就离我一百来米的地方,我甚至能看到她低着的苍白的脸。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她突然抬起右手,对着一边指过去。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差点吓得心脏都出来了,一个女人躺在泥地上面朝天。 准确来说不是躺,而是爬,她四肢搭在地上就跟蜥蜴似的人,但是脸和身体却朝着天上!脸色苍白,两边抹着浓烈腮红,看得我胆战心惊! 更加毛骨悚然的是,这女人竟然就跟四脚蜥蜴一样窜进了林子里。 我本能想要追上去,但还是停下脚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扇子轻举妄动的!不然很有可能进入陷阱! 我再往“三娘”的位置看去,发现“三娘”已经不在了。 难道是……她想告诉我什么? 我在路边上给她点了三根香,算是给她的一点意思。 做完这些,我走下山,很快就来到了那座桥上。 现在这种情况,遇到河,遇到桥是最凶的事情,也是每一个道师最为忌讳的事情,因为河有象征三途河,桥有象征奈何桥的意味,这种景象,本身就比较邪。 我在桥的这边烧了几张黄符,杀掉煞气,然后才放心上桥,这就有讲究,我用莲花步走在桥中间。 走桥边是大忌,对于道师来说,真有些情况,很有可能会被生生落下河,再厉害的道师,只要进了水,那就是落水狗,什么鬼都能欺负一下更不用说那些极其厉害的鬼了。 我走在桥上手里拿着还在燃烧的黄符,就算是这样的安排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眼角余光发现河水开始变浑浊了,而且在咕噜咕噜冒泡,我加快了脚步,快走到桥头的时候,眼角已经是能看到河里露出几十个人头…… 我迅速跨过桥头,专门猛然一看。 河里什么都没有…… 仿佛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怪,这个地方太怪了,就这几十里的路,一些小的磕磕碰碰,还有各种见鬼的事情简直是太多了,尤其是那个趴在地上的,四肢弯曲向后的女人,看得我发毛。现在河里冒出几十个人头。 这是要闹什么? 我转身看过去,马姑村已经在我迎面了。 然而我抬头看马姑村顶上的云象,心里更加沉了,灰云散漫,像是挪着层雾,这绝对不是雾霾,沿水县城不发达,什么都可能出现,就是雾霾不可能出现。 这是煞气聚顶。 马姑村是真要出事了。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进村,眼睛不经意间瞥到河边长了几棵柳树,柳树的纸条随风轻摆,有些已经垂到河面上。 这么怪的地方,河边还种柳树,这是要吊死人的节奏。 进了村,我发现这个村子的气氛就很怪异,明明没有出什么事情,但是道路上就是人迹罕至,连出来玩的小孩子都没有。 转领了一圈,就算是见到了几个人,也是互相不搭理,离我远远的。 忽然,我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躲在一棵树后,见我看到他立即伸回头去。 我连忙上前,走到树后边,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 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我撞见鬼了? 我心生警惕,突然一声大叫从上边传过来,我本能抬起头,就看见一个人从树上扑了下来。 在桐山练过的我也是反应力不错,脚步轻挪,这家伙就错过我身体往地上撞,要不是我拉住他后领,估计要摔的人不轻。 结果这个家伙扯开我的手,突然跳起来绕着我转。 “正月七,闹新娘,死了舅舅又死妈,正月七,闹新娘,死了舅舅又死妈,正月七……” 他嘴里不停的鼓捣这一句,而且手舞足,满脸傻相,我顿时清楚了,原来这是一个傻子啊。 但是他嘴里的话是啥意思? 正月七,闹新娘,死了舅舅又死妈,这个傻子口中怎么都是些这么恶毒晦气的话。 正想到这里,一个老婆婆上前拉住傻子叫他回家,老婆婆略带歉意的朝我笑笑。 终于算是遇到个可以说话的,我问她这里村长家在哪。 结果我刚开口,老婆婆脸色瞬间就变了,立马扯住傻子衣服愣是要拉走她,嘴里还念叨:“没听没听没听没听……” 这种回答旁人见可能是觉得怪异,但是在我这种道师眼底里,却是很恐怖。 因为这是一种避邪!我问出的这个问题也,要是涉及了某种邪路,那么不论是回答还是不回答,都会招来无妄之灾,所以要么是聪耳不闻,要么是就说“没听没听没听”…… 看来,这个村里出的事情……和村长有一定联系,我得找到村长家在哪。 但是一眼望过去这个村里的房子都是千篇一律,像是规划好的,根本是无从下手,而另外一边,傻子已经被老婆拽走了,他嘴里还在闹着那句话,而且越来越大声,好像是特意要让我听到一样。 “正月七,闹新娘,死了舅舅又死妈……” 好怪的一句话,这句话和正月剃头死舅舅不一样,没有地方是这个习俗…… 难道这句话还有其他的同意? 但在这里干想是没有用的,路上耽误了我太多时间,本来应该是中午就到了马姑村,现在已经快三点了。 天色已经快黑了,这明明是正夏,天黑少说也要七点钟,但是现在天色已经沉了。 这是阴象,而且还是很大的阴象,今晚要出事了! 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今晚到底会出什么事情。 打定主意,我出村,在村子一个土坡子上的树后,用金钱剑在地上画出一个圈。 这个圈就跟那孙悟空的金箍棒划的人一样,代表着一个小洞天,能够拒邪,我再用铜钱压着黄符,放在圈的八个方位上。 圈外点起香,香的旁边我用树枝做了个小框架,立起来,吊着一个小铜铃。 如此,我坐在圈内,静静等待着天黑。 果然,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太不正常了。 突然,铜铃响了,但是此刻没有风! 第七十六章:怪相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来了。 我憋足一口气,从铜铃摇动的方向判定,是桥头那边,我看过去。 果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桥头那边确实有着淡淡的微光,而且还有雾气朦胧了起来,有东西要来了。 凡事无故起雾,还是这种光景,八成是有鬼。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阵势。 只听见铜铃摇曳的人越发嘹亮,如同催命铃一般,可就是不见有什么脏东西出现,当我纳闷的时候,铜铃声开始变得弱小了。 这……难道是走了? 可我看桥头那边,却是一点雾气都没有散,反而是越发浓郁。 这东西还没走,我得提防点。 忽然一阵风吹头,冷彻入骨,我下意识裹紧衣服,抬头看却猛然发现桥头居然是飘着一个身形。 那身形很朦胧,藏在雾里,若有若无,我不敢怠慢,徐先生总说,直觉来了是福,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东西绝对不是正常的。 忽然我又见它对我招手,动作忽而快忽而慢,我仔细看,又隐藏进了雾里,再也捉摸不清。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很想要去弄明白,可是这个法阵是不能出去的,一是这个法阵能够笼罩着我的气息不至于是被邪祟发现,二是这个法阵又天时地利,能辟百邪。 可眼睁睁看着雾气朝着我弥漫过来,忽的八个方位其中之一的黄符烧了起来,压在上面的铜钱也是翻了个身。 外边的阴气非常的重,不止是重,而且还邪的人很。 随着时间推移,雾气越发靠近我,四周的黄符开始一个个烧了起来,当烧到第七张黄符的时候,我兜里的天师棋竟然开始发烫了! 这是遇到了极其厉害的邪物才会这样! 我心中猛然一抖,把天师棋取出来,这时候天师棋已经是烫得几乎不能握在手心里。 随着最后一道黄符湮灭,阴风吹来,地上画的圈彻底散灭,我意识到,出事了。 雾气一下子把我包围起来,我急忙跑向村头,然而根本是没有任何用,已经晚了,我的前头根本是没有一点村头的影子。 只有淡淡的雾气,这条路好像是永远也跑不完。 糟糕,进了……鬼打墙还是阴界? 我停下脚步,让自己镇定下来,环视四周,茫茫一片,这如果不是鬼打墙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阴界! “那看看到底是什么!”我取出一枚黄符,烧着扔出去,然而周围的雾气根本是没有散开! “是阴界!”我心里断定如果是鬼打墙这种低级的阴象的话,一枚黄符便是能够破解。 但是进入了阴界就麻烦了!阴界是负能量到达一定程度才会产生的介于阳间和阴间之间的小世界,类似于小洞天,想要破除这个阴界的结界可是很难的。 一般都是找到最为薄弱的四方,但是这个时候我去哪里找薄弱的地方?我没有张天灵那么厉害的破界之术,他可是连曲娘的阴界都是可以抗衡。 难道……在桥头……我冒出冷汗,如果阴界的薄弱点真的是在那里的话,这就得冒一次险了,那个地方同时也是最凶的地方。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打定主意过去看一趟,否则的是不可能出这个阴界的。 就是等到明天白天,可是我已经是身处在另外一个小世界里,完全是没有任何作用! 我手里捏着天师棋,突然我胸口传来崩裂声,我急忙拉开衣服。 原本被我放在胸口的人三张黄符,现在居然已经是脆化裂开了! “完犊子了。”我抬头,走在路边,脚下的泥土有些湿润,而且是黑色的土,而不是南方常见的红土褐土,这都代表了我已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了 拨开眼前的雾气,手上没有任何的水分的感觉,反而是干燥燥的,天师越发滚烫,我朝着桥的人方向走过去。 现在我已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那个方向到底会不会有那座桥还是两说。 走啦大概一两百米,穿过雾气,我听见了流水的声音,有水说不定就有桥! 我快步走过去,一座桥果然就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我五雷轰顶,这座桥竟然是一座木板桥,而不是马姑村外的石桥,这个……这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到底是应该不应该上去。 在道法界中,门,桥,都是很特殊的东西,尤其是桥,就跟奈何桥一样,不能随便走的,要是在诡异的人时候碰到一座桥,那么最好的决定就是不要走上去! 可现在……我应该走上去嘛? 河水潺潺,水明明觉得浅,却是黑的人很好像很深的样子,木板桥架在河上,非常古朴的样子我但是在我眼底里,这却是蕴含着杀机。 忽然,流水声开始变的急促起来,轰然一声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小木板桥,居然塌了。 我傻眼了,这桥竟然知识塌了一半,那另外一半……我看向桥对面,却悚然发现,桥对岸又出现看那个身影,藏在雾里,朦胧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我走进一步,想要看向,那身影却是往后退去。 咕噜咕噜咕噜…… 我面前的河水竟然开始毛起来了泡!这吓我一大跳,猛然一下子,一具尸体浮了起来。 还是一具女尸,身体已经被泡发胀了,在她四周围绕着很多尖牙利齿的鱼,很明显这些鱼是想要吃掉这个女尸。 然而,它们却围绕这具女尸根本不敢靠近,只是环绕成一个圈。 我纳闷了,难道这些鱼还怕什么?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具女尸的肚子上,竟然已经隆起来了,难道是怀孕了? 这女尸怀孕……还是胀气了? 从道法界的角度考量,我更加是倾向于前者,前者溺死,肚子里要是有孩子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婴灵! 突然,这些鱼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一下子四散而开。 再看向这一具女尸,她的肚皮下开始出现水波的扰动,有东西在她肚子那边动! 我心生警惕,立即退两步,左手捏住天师棋,右手捏住一张黄符。 接下来出现的场面简直是毛骨悚然!我看这女尸的肚子竟然被破开了。 零零散散的啥玩意儿流了一地,我顿时是打心底里作呕!这些污秽的东西,黄的白的绿的黑的,混做一团。 更加令人害怕的是,从这女尸的肚子里竟然是爬出来一个泡发胀的小孩子。 它浑身皮肉膨胀灰白,而且光滑无比,爬上女尸的背部,突然他抓起女尸体的肉开始啃咬起来,对我阴惨惨的笑着 这场面可不知识令人作呕,还让我心底里发毛,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的女儿啊,你在哪?我的女儿啊,你在哪?” 冷不丁的,幽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浑身打了个寒战,往周围看过去,但是别说一个人影,就算是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我的女儿啊……你在哪……你在哪……”随着这声音越来越近,我发现就在对面,果然,从对岸的雾里冲出一个脸色灰白的老头子,他一边喊一边招手,似乎在找什么,沿着河跑了一圈,然后又冲到雾里边去了。 哗啦啦,女尸这时候竟然沉下去了,那个婴灵也沉下去了,沉下去之前它竟然还对着我惨笑!那个笑容简直是让人头皮发麻! 河水此时突然变得湍急起来,越发的凶猛,裹挟泥沙,像是闹起来了水灾,我连忙靠后,此时附近的雾气越发农了,让小桥和河水直接消失在我面前。 我连忙冲上去,但是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小桥和河水啊,都是一望无际的白茫茫的雾气。 周边变得愈发冷了起来,我裹紧身体,总感觉后边有什么,于是回头看,这一下子回头看差点没有吓懵了我。 就在我身后的白雾里,站着很多的“人”,这些“人”摇摇晃晃的,成百上千…… 是鬼!阴灵。 我看到这些人的衣服很不统一,是年份很不统一,既有前朝古代的麻衣,也有民国的中山,还有解放装,甚至九十年代的一些款式很老的衣服…… 我猛然意识到,这可能是马姑村这些年死的村民…… 忽然我后边又响起来了水声,回头看,那条河又出现在我面前。 这些村民忽然都是冲向了那条河,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冲进去然后被河水带走,村民们经过我身边,我却看不清楚他们的脸,而是只能看到一股子死人气。 要不是我是道师,估计这个时候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 这些景象一个个出现,到底是要告诉我什么?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雾里的影子到底是谁?河水里泡着的女尸又是谁,为什么还怀着孕,那个在对岸寻找女儿的老头又是谁?难道是河里的女尸?这些村民又为什么一个个冲到河里去…… 这些问题,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当我想这些时候的时候,恐怖的直感让我发觉附近有一道目光盯着我,这道目光比毒蛇还阴狠,让我浑身打了个寒战。 可是,这么多的村民……那个目光根本找不到在哪…… 第七十七章:尸嚎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可是那一道蛇一般的目光,此时就阴沉沉的盯着我恨不得是把我给吃了。 我往四周看过去,不停的转圈,但是就是找不到那个目光在哪。 忽然,我转身,和那个目光交上眼!瞬间我脑子里就跟飞过一道闪电一样,浑身都僵硬了。 那目光,是来自一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他就站在村民们的一边,藏在人群里但是看不到他到底是长什么样,就觉得这个人很可怕,非常可怕! 我心有余悸淡淡看了看自己的脚,发现自己的脚居然在疯狂的打颤! 我再太公园那个人已经是没有看到影子了,又消失了! 轰! 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周围的村民鬼魂们发出惨烈的哀嚎声,四散而开。 我认识这个雷,当年徐先生在桐山坐化的时候,有极其厉害的凶物上桐山,当时就引来了这个雷。 是天雷! 天雷击木,必有凶煞问世!而且就在我附近! 我迷茫了,周围又是一片片的雾气,根本是看不到哪里有什么东西,现在这种时间就是危险的。 雾里急的满头大汗,一定要找到出口,否则的话要是困死在这里,那真的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铃铃铃~” 一阵铃声在我耳边回荡,我眼前顿时一黑。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瞧见一只大手电筒对着我眼睛我叫了一声连忙躲开这手电筒的光。 “嘿,老弟,你在这里干啥呢?”我眯着眼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喊,我再睁开眼,发现是一个弓背的老头。 看人看骨相,这老头明明是长着六七十岁的脸,胡子和头发都带白了,但是骨相却是四十岁出头,奇怪奇怪。 这个老头弓着腰,是个坨子,我又想起来了麻坨子,和这个家伙几乎是如出一辙,但是这个老头却是面善的很,对我咧开一口黄牙。 而我附近的黄符已经全部烧掉了,我所在的地方一片凌乱,合着这么久我根本是没有走出这块地方,一直是在原地打转! 我急忙拍拍手站起身来谢道:“多谢前辈出手,晚辈感激不尽!” 老头没有想到却摆摆手:“什么前辈晚辈的,我才大你二十几岁,叫我安叔吧,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小老弟看起来很有福缘的样子。”他乐呵呵的对我笑着,面善的很。 这位前辈就是道师正儿八经的道师,因为他刚刚摇响我的铃可不简单,叫做摄魂铃,是湘西赶尸人常用的铃之一,这位老前辈看来是道法众中人不假,而且还是和湘西赶尸人有关。 对了,京胖子不是说要给我找一个厉害的人来相助我嘛?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安叔? 我连忙问他:“敢问安叔,是京木三请来的道友?” 然而安叔的话却让我措手不及。“什么京木三?我是受方子宁的委托,来这里收尸体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眯眼瞧着我,那一双眼睛简直是要把我彻底看透一般。 好家伙,姜还是老的辣。 方子宁……这家伙不是已经出事了? 我试探性淡淡问他:“安叔,您不知道方子宁已经出事了?” 他眼神惊讶了一瞬,但是还是一块老姜,立即恢复神色。“你是来调查方子宁出事的?” 这尼玛的,厉害厉害……我点点头。 “是密水奇门的热门送你来的?”他问。 什么,安叔都知道密水奇门看来对这一块的了解应该不会比我少多少? 我问他怎么知道密水奇门,谁知道安叔说:“哈哈哈哈整个道法界,谁不知道密水奇门来了沿水县城啊?我上次来这里还是二十多年前,想当初我也是水雨文轩的镇守道师,现在镇守道师是哪位啊?” 我心下猛然吃了一惊,连忙给老前辈作礼。“晚辈便是当今的水雨文轩驻守道师,再给老前辈扣礼!” “哈哈哈哈果然,那些个老不死的,就喜欢把年轻人往这里折腾,当年刘画天说是天妒英才,可他年纪轻轻就死了也有那些老不死的一份!” 我告诉他,京木三就是我上一任的水雨文轩驻守道师这下才算是搞清楚了关系。 他拿出一块令牌,是茅山的道师牌子,这位安叔,是茅山道师!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把事情告诉他了。 说起方子宁,那就有的讲了,我把密水奇门发生的事情告诉安叔,安叔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问我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我说今日下午。 安叔跟我说:“来,我比你来的早一天,来看看我的发现。” 我随着安叔往道路一处山头的后边走过去,现在安叔手中有手电筒,前面自然是亮堂,可是周围却是阴森森的极其恐怖,明明是盛夏,但是此时风却捉骨。 此地不宜久留。 安叔带着我来到一处田垄上,田垄边就是一个小土包,已经是被人挖开了。 我闻到一股焦味。 手电筒一照,好家伙,土包里是一截黑色的木头。 “天雷击木……”安叔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自己也惊讶。 安叔又说:“现在光是我找到的天雷击木,已经是有六处了。”安叔用手电筒比划了几个方位,我都看到了这样,如出一辙的小土包。 这下事情可是大条了,首先不说谁隐藏了这些天雷击木,想要掩盖天机粉饰太平,背后目的又是什么。 就说,至少六处天雷击木……这是老天爷在发的警告啊!这地方,要出大事了。 我问安叔有什么苗,安叔用眼睛看了一圈四周,跟我说:“这村里,一直在死人,而且死的都是同一户。” 我大吃一惊,问是谁家的。 安叔说:“村长家。” 村长家!!?我联想到白天,那个老婆婆对于我问村长家在哪避讳莫及,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家怎么会一直在死人呢? 当我们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周围突然穿起来了一阵的鬼哭狼嚎,我下了一大跳,然而安叔却把我拢在身后,我看他脸色凝重的很。 安叔说。“这是尸嚎。” 易水寒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七十八章:青龙坛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什么?哪里来的尸体?”我听这个声音,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怪异的声音,但是无论如何都是想不到,这竟然是尸体发出来的。 我问安叔:“这里是怎么会有僵尸?” 安叔脸色沉重,他看着黑暗中,默声摇头,然后拍拍我肩膀往回走。“不能过去,这个地方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一想,也对,就我来马姑村的路上,碰到的怪事就有不少,这马姑村的林子里谁知道藏这些什么东西。 当我们转身的刹那,距离我们不远的樟树下,突然闪过一个黑色影子,好像是察觉到我们发现了它,那个黑色影子一下子就逃入黑色夜里。 “追上去!”安叔低吼一声,健步如飞,竟然是身轻如燕,我好歹也是在桐山练过的,但是三两下就被安叔甩下来了。 安叔拿着手电筒,我四周瞬间就陷入黑暗里,我掏出手机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光,然而手机的功率实在是太小了,远远没有安叔手电筒的光大,只能是照到一点点的距离。 眼前,已经不见了安叔的身形,我急忙追到那棵樟树底下,发现这里的脚步非常凌乱,那个家伙已经是在这个地方看了我们很久。 我顺着脚印追过去,追了大概是一二百米,这脚印忽然就消失了。 看到脚印消失的刹那,我感觉到身后一道穿风掠过,阴嗖嗖的,我猛然回头,但是后边什么都没有。 转过身来,我看见地上消失的足印,喃喃道:“怎么会……” 如果说那个黑影是什么惊奇野怪物的话,脚印确实有可能消失,可是安叔在我面前可是活生生的人,他的脚印怎么没了? 难道……是被人隐藏了脚印…… 我急忙拿出一瓶无根水,这无根水是我清晨在枣树上收集的,是小洞天里的东西,本身更加辟邪,无需更多的布置我只用几根柳条沾上无根水。 洒在脚印消失的地方,然而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怎么可能?”我心惊,脚印怎么没有显出来?我突然意识到一种可怕的情况。 那就是,不仅仅是隐藏了脚印,甚至还伪装了脚印。我急忙转身,用无根水朝着刚刚我寻过来的脚印子点过去。 当看到地面上的时候脚印已经在消失了…… 好家伙,真是这么一回事!我中计了,那我现在是追随谁的脚印来这里的?这是什么地方? 我环顾四周,用手电筒打过去,这附近的土地很荒凉,不像是马姑村外边丛林密布的样子。 风声簌簌的,吹在一些并不繁茂的枝桠上,发出的声音很是沙哑,我往前走啦两脚路,脚下突然踩到什么东西,我看去。 顿时我眼睛猛然缩了,我脚下的是一张纸钱。 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纸钱……难道我又进入了阴界? 我拿出桑叶,用无根水蘸上,然后抹了双眼看四周,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这里不是阴界,我在现实世界。 那我在哪? 心底里发怵着,尝试着往前走啦几十脚路,一个坟包出现我眼前,是很荒凉的坟包,上边胡乱盖着一些黄纸白钱,就连墓碑也没有一个。 打着手机,我往着四周看去,这才悚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坟地里。 在我四周,全是坟墓,阴风吹刮带着散落的黄纸乱跑,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焦味儿,是有人在这里烧了纸钱,说明这地方有人来过,而且还距离现在时间不长。 可惜现在风太急了,不能顺着味道找到纸钱到底是我在哪烧的。我只能在这个附近乱转,为了以防万一再次进入进入鬼打墙和阴界,我每走五十步,就在地上压一枚铜钱。 寻常鬼,是翻不了铜钱的,刚好能做我的方位标。 一个个坟头找,我终于在西南方向的一座孤坟前看到了焚烧的纸钱,黑灰 也是很新鲜的,明显是刚烧过没有半天。 我蹲下来,仔细查了一会儿这地上的烟灰,可惜没有任何的线索,谁会来这里烧纸钱呢?我转了这么久,这明显是一座荒坟。 我看向最近的那堆坟,明显还有一段距离,不是烧给那个坟,那是烧给谁的? 我纳闷了,用手扰动纸灰的时候,我发现地上竟然还有一点痕迹,是三个孔,是用竹签子插的,而且前边还有一个淡淡的圆形轮廓,在这个圆形轮廓四周还有几粒掉出来的米,是糯米。 “没有坟,没有尸体,所以才用稻草人代替么,左右两边是纸糊的招魂幡,你在招谁啊?”我捏起一粒糯米来,这是典型的招魂仪式,有人在这个地方招魂! 这个圆形的轮廓就是个碗,里边装上煮熟的糯米饭,筷子竖直插在饭堆上,糯米饭里必须伴者香灰。 这个仪式还需要一枚铜铃,招魂幡是引子,铜铃的铃声才能把话传给鬼。 有人在这个地方招魂了。 “哼哼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没事在这个地方招魂,马姑村里有人心怀鬼胎。” 我正准备起身,眼前抬起一个弧度的时候,一片白裙子从我面前飘过去,挖开猛然抬头背后冒出一身冷汗,那白裙子在我抬头的时候已经隐匿进入黑暗里! 鬼都到眼前了!我竟然才发觉! 可我现在摸天师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这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阴灵太弱了,不足以引起天师棋的警告,而是那阴灵强大到能够有意镇压或者隐匿自己气机! 我相信是前者。 难道是附近的孤魂野鬼……我看四周,如此荒凉的地界,出现个什么孤魂野鬼,也是很正常的。 会不会是我担心过度? 既然如此,那就投石问路,摆个法坛搞清楚这里是个什么状况。 我把布袋子拿出来,摆开,取出一枚紫金杵,这紫金杵上刻画山泽万物,万象杵,桐山法宝,能够这辟天镇地,定气开机,是做临时法坛的载体。 我把万象杵插在地上,万象杵上的三面怒目金刚分别对着朱雀位,白虎位,玄武位,定青龙位,此为青龙坛,也称杀伐坛。 易水寒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七十九章:言篱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什么?哪里来的尸体?”我听这个声音,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怪异的声音,但是无论如何都是想不到,这竟然是尸体发出来的。 我问安叔:“这里是怎么会有僵尸?” 安叔脸色沉重,他看着黑暗中,默声摇头,然后拍拍我肩膀往回走。“不能过去,这个地方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一想,也对,就我来马姑村的路上,碰到的怪事就有不少,这马姑村的林子里谁知道藏这些什么东西。 当我们转身的刹那,距离我们不远的樟树下,突然闪过一个黑色影子,好像是察觉到我们发现了它,那个黑色影子一下子就逃入黑色夜里。 “追上去!”安叔低吼一声,健步如飞,竟然是身轻如燕,我好歹也是在桐山练过的,但是三两下就被安叔甩下来了。 安叔拿着手电筒,我四周瞬间就陷入黑暗里,我掏出手机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光,然而手机的功率实在是太小了,远远没有安叔手电筒的光大,只能是照到一点点的距离。 眼前,已经不见了安叔的身形,我急忙追到那棵樟树底下,发现这里的脚步非常凌乱,那个家伙已经是在这个地方看了我们很久。 我顺着脚印追过去,追了大概是一二百米,这脚印忽然就消失了。 看到脚印消失的刹那,我感觉到身后一道穿风掠过,阴嗖嗖的,我猛然回头,但是后边什么都没有。 转过身来,我看见地上消失的足印,喃喃道:“怎么会……” 如果说那个黑影是什么惊奇野怪物的话,脚印确实有可能消失,可是安叔在我面前可是活生生的人,他的脚印怎么没了? 难道……是被人隐藏了脚印…… 我急忙拿出一瓶无根水,这无根水是我清晨在枣树上收集的,是小洞天里的东西,本身更加辟邪,无需更多的布置我只用几根柳条沾上无根水。 洒在脚印消失的地方,然而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怎么可能?”我心惊,脚印怎么没有显出来?我突然意识到一种可怕的情况。 那就是,不仅仅是隐藏了脚印,甚至还伪装了脚印。我急忙转身,用无根水朝着刚刚我寻过来的脚印子点过去。 当看到地面上的时候脚印已经在消失了…… 好家伙,真是这么一回事!我中计了,那我现在是追随谁的脚印来这里的?这是什么地方? 我环顾四周,用手电筒打过去,这附近的土地很荒凉,不像是马姑村外边丛林密布的样子。 风声簌簌的,吹在一些并不繁茂的枝桠上,发出的声音很是沙哑,我往前走啦两脚路,脚下突然踩到什么东西,我看去。 顿时我眼睛猛然缩了,我脚下的是一张纸钱。 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纸钱……难道我又进入了阴界? 我拿出桑叶,用无根水蘸上,然后抹了双眼看四周,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这里不是阴界,我在现实世界。 那我在哪? 心底里发怵着,尝试着往前走啦几十脚路,一个坟包出现我眼前,是很荒凉的坟包,上边胡乱盖着一些黄纸白钱,就连墓碑也没有一个。 打着手机,我往着四周看去,这才悚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坟地里。 在我四周,全是坟墓,阴风吹刮带着散落的黄纸乱跑,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焦味儿,是有人在这里烧了纸钱,说明这地方有人来过,而且还距离现在时间不长。 可惜现在风太急了,不能顺着味道找到纸钱到底是我在哪烧的。我只能在这个附近乱转,为了以防万一再次进入进入鬼打墙和阴界,我每走五十步,就在地上压一枚铜钱。 寻常鬼,是翻不了铜钱的,刚好能做我的方位标。 一个个坟头找,我终于在西南方向的一座孤坟前看到了焚烧的纸钱,黑灰 也是很新鲜的,明显是刚烧过没有半天。 我蹲下来,仔细查了一会儿这地上的烟灰,可惜没有任何的线索,谁会来这里烧纸钱呢?我转了这么久,这明显是一座荒坟。 我看向最近的那堆坟,明显还有一段距离,不是烧给那个坟,那是烧给谁的? 我纳闷了,用手扰动纸灰的时候,我发现地上竟然还有一点痕迹,是三个孔,是用竹签子插的,而且前边还有一个淡淡的圆形轮廓,在这个圆形轮廓四周还有几粒掉出来的米,是糯米。 “没有坟,没有尸体,所以才用稻草人代替么,左右两边是纸糊的招魂幡,你在招谁啊?”我捏起一粒糯米来,这是典型的招魂仪式,有人在这个地方招魂! 这个圆形的轮廓就是个碗,里边装上煮熟的糯米饭,筷子竖直插在饭堆上,糯米饭里必须伴者香灰。 这个仪式还需要一枚铜铃,招魂幡是引子,铜铃的铃声才能把话传给鬼。 有人在这个地方招魂了。 “哼哼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没事在这个地方招魂,马姑村里有人心怀鬼胎。” 我正准备起身,眼前抬起一个弧度的时候,一片白裙子从我面前飘过去,挖开猛然抬头背后冒出一身冷汗,那白裙子在我抬头的时候已经隐匿进入黑暗里! 鬼都到眼前了!我竟然才发觉! 可我现在摸天师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这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阴灵太弱了,不足以引起天师棋的警告,而是那阴灵强大到能够有意镇压或者隐匿自己气机! 我相信是前者。 难道是附近的孤魂野鬼……我看四周,如此荒凉的地界,出现个什么孤魂野鬼,也是很正常的。 会不会是我担心过度? 既然如此,那就投石问路,摆个法坛搞清楚这里是个什么状况。 我把布袋子拿出来,摆开,取出一枚紫金杵,这紫金杵上刻画山泽万物,万象杵,桐山法宝,能够这辟天镇地,定气开机,是做临时法坛的载体。 我把万象杵插在地上,万象杵上的三面怒目金刚分别对着朱雀位,白虎位,玄武位,定青龙位,此为青龙坛,也称杀伐坛。 第 八十章:潜入林子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个所谓的傻子不就是那个老婆的家人么,我在进村的时候就见到过他。 那时候他被老婆婆强行带走,他当时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仔细问清楚了安叔那人的模样,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他了。 “看来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必须就要去马姑村,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安叔说。 我点点头,现在事情太复杂了,出现的人物一个接一个,甚还诞生了连言篱都棘手的存在。 可是马姑村现在一片死寂,连找人都不好找。 我们决定先到马姑村的外头看一看,安叔关掉手电筒,因为月色已经露了出来,干我们道师这一行的,摸黑瞎干活儿是常有的事,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从村子前头绕到村子侧边,村边上都是田垄,没有围墙而且还有不少的密林可以做掩护。 但是马姑村附近的林子实在是邪的很,进来之前安叔在外头做了两个法,才堪堪趋吉避凶。 进了林子里,里边根本就是乌漆麻黑的,沿着林子里窄小的空隙走,我和安叔才绕到村子边上,前边几十米的路就是人家,马姑村并不大,和吴庄差不多,只有百十来户。 但是没有一家是亮着光,就跟全部死了一样,这景象看得我心里发毛,一般这样是绝对出事的,当初的吴庄,还有陆庄,都是遭过阴的。 现在才七点不到,就家家户户睡了? 安叔示意我蹲下,这蹲点只要有耐心的。 眼见天上的月亮逐渐是落下,我们在林子里蹲了三个多小时,要不是随身带着驱虫的香包,估计能被咬死。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点半的时候,村里有就有些动静,是重物的挪移声音。 安叔拍住我肩膀,把我身体压下来,我们藏进林子的黑暗里,尽量避开月光。 没过多久,我们看到村子的大道上走出来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先是两三个人出来逛了一圈。 这是走点,他们也在提防。 提防什么? “正主来了。”安叔突然说。 我耐心看去,只见几十个汉子从村子里各家的独栋楼房里走出来,都是身上光着膀子。 安叔蹲在我身边,目光就跟我见过的黄皮子老仙一样,深的很,他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被我们撞上了,他们想要镇邪。” 我满头雾水这怎么个镇邪法?我问安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叔说,你闻到血腥味没有? 啥?我更懵逼了,这空气里哪里来的血腥味?倒是有着地上的泥味儿。 可看安叔笃定的模样,我知道我道行浅了这世界上就天生有那种五官特别灵敏的人,徐先生就跟我说过,他以前遇到过一个奇人,那家伙是西北的一个流沙门派,会一手绝技,叫做“听山”。 那家伙从来只倒腾山里的墓葬,只要他站在山脚下,用耳朵那么一听,就能知道这山的构造,便是能够知悉墓应该在哪,是什么样的走势。 我当时特别惊讶,问徐先生这是怎么做到的,徐先生跟我说,山里动物多啊,还有落叶啊风啊这些的,这些个动静有粗有细,有近有远,音色各自不同,他把这声音都听进去了,脑子就有这山的模样!就是哪哪哪的土质不同,都能说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能人异士,出来赚死人钱,做的是阴活儿,就有吃饭的碗,保不齐你就能遇到什么能人异士 没过多久,一阵微风扫过来,我见到我眼前的叶子动了一些,马上一股子血腥气味横扫过来。 果然血腥味。 我对安叔佩服啊! 可这血腥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凡事撞见血,那都不好,肯定是有事,我等了一会儿,村里那么多的汉子集结在一块,竟然是抬出来一座巨大的物体。 这物体在黑色里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下边是一个长方形,但是上边却是一个近似的圆形。 还能依稀看到绳子的捆绑,这些汉子发出吃力但是抑制住的闷哼,我就知道他们搬的东西不清。 有人在前边指挥,是几个老人,应该是这个村子里头话事的人。 安叔拍拍我肩膀,示意我起来。 他先走出林子,绕到房子后头,我也起身,跟着他一起绕过去,但是我不小心一脚踩到堆积的落叶了,还滑了一下,这该死不死的。 “谁!?谁在那!死出来!” 立马有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就有几个家伙过来了。 干,我心里暗骂,连忙跑到安叔身边。 我们在这个位置是不可能绕开的,那几个汉子的脚步越来越近。 我看向安叔,结果他手里拿出两个木筒,安叔用木筒互相敲了一下。 当我纳闷的售时候,一只黄鼠狼从林子里窜出来。 结果几个年轻人看到后骂了两句又回去了,还被老人骂了几声,说黄仙儿骂不得。 这看得我目瞪口呆,安叔竟然还有这一手。 那只黄鼠狼跑了没多远,又跑了回来,顺着安叔的腿爬上他当然肩膀,安叔把木筒收起来摸了摸黄皮子的头,黄皮子很受用的摆摆头。 这也太奇了叭!见过养猫养狗养鸟的,就没见过能把黄皮子训成这样的!黄皮子不仅灵,还邪,野的很,现在安叔的肩膀上,竟然很惬意,好似是主仆,甚至是朋友关系。 我想起来了柳仙,会不会这只黄鼠狼也是一出马仙? 现在柳仙,可能已经快修成山神了吧。 出马仙不一定比山神差,但脱离出马,入了山神,那品级就不一样,是十里八乡要供的。 成就山神位,那再进一步就是地仙位,这就更厉害了。 这只黄鼠狼不能小觑啊! 安叔提醒我队伍就要走了,我这才想起来我要干的事情,妈的差点忘了正事。 我迎着淡淡的月色瞧过去,看看他们抬的到底是是什么,月色下,那东西的轮廓出现在我眼前。 这赫然是一座棺材!棺材上的是个很大的坛子,里边好像装满了东西,用绳子绑缚在一块!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八十一章:请尸入棺材!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弄一大棺材,还绑上这大的个坛子,上天么? 我目瞪口呆,这群村民要干什么,好在是安叔压住我,不然我真要跳起来。 “先不要轻举妄动,咱们看看动静,看样子他们是要把这东西往村外运,我猜那坛子里就是血,这味道是狗血,但里面还混杂了其他的血!” 我点点头,随安叔的话,我们蹲坐在后头,看着他们一点点把这个棺材引到外边去。 “小黄,去附近瞄着。”安叔突然吩咐黄皮子,原来这是叫做小黄。 小黄听指令一下子窜出去了,我疑惑这是要干啥,安叔跟我说,既然村里有有道师心术不正,那我们也要小心,不能螳螂捕蝉,被黄雀给捉了。 我直呼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还没想到还有那个家伙还在暗处呢! 棺材逐渐是抬远了,不过这些人很有反侦察的意识,路上都有把守的,不可能直接跟过去,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是绕到,从山坡上走,从这里既可以用树木躲避视野,还能观察到这些人的动向。 他们把棺材竟然是抬到了村的南边,距离那条河水紧紧只有三百多米的距离,那里是个山坳,山坳后边是一个斜坑。 村里人都带上了家伙事儿,有手电筒,也有铁锹,,铲子这些家伙事儿。 看样子这动静是绝对不会小了。 我和安叔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仔细盯着斜坡那边,他们把棺材抬到了斜坡上,在那里有一小片空地,人群都在那边,都拿着手电,光着膀子,面色都阴沉的吓人。 “看样子,他们要冲血煞。”安叔沉声说。 冲血煞,是一种冲煞的手段,也是趋吉避害的手段,一般是村里家里出事,才会冲煞,但是冲血煞,是冲煞里边非常厉害的一种 这竟然是冲血煞,还是这么大规模,我真是有一次见到。 按理来说,坛子里装的是血,那么棺材里是什么。 我问安叔,安叔也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 那就是只能先看着。 过了半个小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钻出来几个鹤发白须的老人,一看就是有权威的,是村里掌管事务的老人。 远远看着他们商量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是深夜里,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过一会儿,几个年轻人点头,带着十几个人突然划下斜坡,拿着铁锹和鸭嘴锄下去了,从这个视角刚好是能够看到斜坡底下的一切情况。 十几个人在下边挖了起来。 看了一阵才算是明白了,这些人要在地上挖一个棺材模样的坑。 他们要把这棺材放下去,我算是看懂了。 这是什么原理。 棺材埋在这种地方断子绝孙啊,我看附近的风水,放在这斜坑里,那就跟乱葬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还要往下面倒血,这就是犯禁忌啊!棺材绝对不能够碰血土,这是要死人的。 “安叔,他们这么胡闹,不要命了?”我问安叔。 安叔眯着眼,他摇摇头,眼底里都是思量,明显是他也是和我一样的疑惑。 过了一会儿,安叔说:“否极泰来,高人指点,好大的手笔。” 我惊讶了,什么否极泰来? 安叔指着那边的说:“按理来说,棺材沾上血土,这是大忌中的大忌!他们还往下倒这么多血,一定要出大事的节奏不过看他们的动静,应该是要冲煞,冲煞将就一个吉字,我以前就听说过大手段趋凶变吉,大凶过后就是大吉,这样的手笔,绝对是有人指点了,否则的话想要这般冲煞的效果,除非是神仙下凡,紫微星烁。” 我问。“那这样做,能扭转马姑村的阴变吗?” 安叔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那就要看棺材里是什么了,这做的有多凶,转过来的果就有多吉。” 我流下冷汗,马姑村竟然做出这种事情,那么到底是存在,能够让他们这么做?那个高人是谁?难道是那个村里的道师?不对啊,他勾结马姑村阴变,但眼前这一手是要扭转阴变。 哪哪这到底是队友还是对手? 我和安叔只能是先看着。 坑挖好了,几十个人把坛子卸下来,果然里边装的就是狗血。 自始至终,棺材都是没有沾地,我看到了捆尸锁,镇尸铃,这些都是对付僵尸的手段,都在棺材上有布置。 难道,棺材里的,又是一个僵尸? 不对…… 他们把捆尸锁解开了,还把镇尸铃都卸了,他们要干什么?这个不就是要尸变了? “棺材里的不是僵尸……”安叔突然说。 我惊讶,只见安叔从背后的包袱里取出来一个铜盘。 这个铜盘是一个组合体,是内外两个铜盘,可以旋转,安叔用铜盘对转那棺材,但是铜盘没有转,一点动静都没有。 “真的不是,这棺材什么都没有。”安叔说。 这下,我纳闷了。 归来一会儿,安叔突然说:“这些人要请尸入棺!” 这个回答让我惊愕了,请尸体入棺材? 那这之前,为什么要用捆尸锁绑住棺材……棺材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但这个弯我很快就拐过来了,那只有一种可能,那那就是这个棺材里,有一种法阵!甚至还有更厉害的东西,能够吸引来尸煞! 他们这用捆尸锁束缚棺材,就是为了不让沿路山野的尸煞进入棺材内,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确定的一只尸煞! “好厉害的手段……他们真要在这里请尸入棺!” 很快这些人上前,把棺材放到坑里去,过了一会儿,几个年轻人用一块麻布盖在棺材上。 又有几个年轻人取来桃木钉钉在坑的四周,用桃木钉固定住一张狗血网,罩在坑上。这下我们可以断定这就是要请尸日入棺了!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 果然,一个老人走到队伍前边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号角,对天吹起来,闷沉的号角声音荡过原野,在这漆黑的夜色里简直是让人害怕,浑身发冷。 所有人的脸色都铁青的,明显是要出大事了! 很快,动静就来了,从山上来! “别呼吸!”安叔突然对我说,我立即照着办,对付僵尸有一个很有用的办法就是不要呼吸,只要不呼吸,僵尸就找不到气。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地气很重,能够掩饰我们身上的那一点人气。 与此同时,安叔手上的铜盘开始旋转起来,不同的字符开始对准,这些字符代表方位,但是那个东西一只在动,方位也在变化。 僵尸,来了! 从山野中,穿越丛林和灌木,一路而来,带着簌簌声,胆小的人腿都要软,我看到几个年轻人的脸色已经煞白。 这来的东西太可怕了,连嚎带闹的,魑魅魍魉。 但是,很快就没有动静了。 我把头伸出来一点点,看看四周动静,可是……完全没有刚刚那个僵尸了…… 安叔突然说。“那家伙钻地里去了。” 刚说完,我听见人群喧闹了一阵,很快就停下来,我看过去,悚然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 在斜坑下边,原本盖住的麻布开始翻滚起来,有东西钻了进去,而且动静很大,甚至是触碰到坑上的狗血网,一下子爆发出阵阵火星子。 是僵尸没错了。 那僵尸要钻到棺材里。 这一幕,别说是那些没看过世面的村民,就是我也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玩? 安叔紧缩眉头说:“还没结束,大戏才刚开场。” 过了一会儿,那棺材不动了,应该是僵尸钻进了棺材。 接下来,就是开坛作法了。 那我现在迷惑了,那个道师不露面,怎么作法?他不亲自下场,怎么把控住这么厉害的冲血煞? 难道……呀接下来他会出场。 事实证明,还是我想多了,根本不可能出场,那几个老人,个个端着铜盆,那盆子里都是放好的法器。 好家伙,包办了! 我看到那些盆中,有各式各样的道具。 这些道具都是有的名头法器,但是却不成体系,很难看清到底是什么门派的。 老人们把这些铜盘摆放在地上,点上燕,就算是激活了。 “倒!” 随着几个年轻人开始倾倒坛子,里边的血一下子就滚了出来,从斜坡冲下去,直接涌入挖好的坑里边去! “冲血煞,开始了!” 我看见人手一个铜铃,疯狂摇动,儿棺材里也发出极其恐怖的吼声,在这种深山老林,显得尤为恐怖! 我看到这么多的鲜血倒进去,实在是有一种恶心,我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多的血,整整一个装水的缸啊!全都是黑狗血,鸡血!混杂在一块,这种味道迎风,刚好冲过来,胃里一下子就翻江倒海,就是安叔这样的老江湖脸色也很难看。 “看来这煞,要冲成了。”安叔说。 我看过去,只见棺材里逐渐不再翻腾,也没有了动静,而那些村民手上的铜铃,都是越发急促起来,这是冲煞要成功的征兆。 可是,我不经意间抬头看天。 一轮血月当空!坏了!没成! 第八十二章:漫天飞仙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糟糕,事态有变化!”安叔神色着急。 立即把背后的包袱卸下来。 他从里面的东西,让我睁大了眼睛那竟然是一件玉衣!当然不是墓葬里的金缕玉衣的那种,但浑身也是有不少的玉片,至于布料,应该是一种特殊的绸缎,少数部分也有淡淡的金丝痕迹。 制式是杏袍的制式,好家伙这装备,厉害了,安叔边穿边说:“血月当空,是有有人碰了血禁忌,准备一场硬仗吧。”这些话让我心头不安。 我偷偷的把曲娘给我的桃花铜铃放在袖子口处,只要有危险我能立即掐碎,只要曲娘来了,不信对付不了这次的事情。 天师棋此刻也开始发烫了,说明等一下肯定是会出事的。 安叔穿好玉衣杏袍后,手中提着一把金钱剑,这把金钱剑可不是普通的样式,从剑柄,剑镡,剑身,剑刃,都是有银丝和红绸丝揉搓而成的绳子绑缚,其间我见到了七枚开元通宝,在剑镡的中央,还有一颗珊瑚珠,看成色,是至少五六百年的浆色的北海货。 不说价值连城,可也是个稀罕物。 我拿出玉婴剑,玉婴剑上次被黄素毛僵污染,剑身已经摸上了几虑黑气,好在我回去的时候用无根水一直泡着,总算是抹淡了一些,忽然这等法宝损在我手上可真的是要心疼死。 蹲在这里,只见天上的血月越发红润,就要流血似的,可下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纳闷了一会儿才想起,我是用桑叶抹过眼睛的,所以能够看到,安叔应该也能看到。 夜色越发浓郁,血月越发纯粹,甚至让天地间染上了几分诡异血腥的殷红,我心底里激动,蹲在灌木从后边,手心里沁出了汗水,紧紧握住玉婴剑。 而天师棋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从我获得天师棋到现在,我都没有动用一次天师棋,原因就是在于这个棋子,最厉害的时候,就是不动用的时候,单个的天师棋论真正威能,可能还不如手中的玉婴剑,那些魑魅魍魉见我有天师棋,可能就会惧怕我有一整幅。 随着坛子里的血全部冲进了下边的邪坑,我看到所有人的脸色都明显缓和,可能是觉得冲血煞基本上成功了,但殊不知,他们现在已经是陷入了生死之局面中! 几个老人上前,手里又拿出几个盆子,里边装着一些纸做的法器,用火柴点燃后就算是发动了,然后随着盆丢到血坑里。 立即冲起了火光,本来血是不会燃烧的,可是这血融了僵尸,本身就是已经是道法界中亦正亦邪之物,以道法便可轻易燃尽。 看着这一幕,我不由得是皱眉,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冲血煞,到目前为止还是正常,也什么没有疏漏啊,怎么会失败呢? 要不是我看天上红的快要滴下来的血月,还真的是觉得已经成功没事了。 眼看所有的村民都脸色轻松下来,安叔此时突然间抓住我肩膀,把我浑身都按了下来。 我身体刚下来,还不知道发什么了事情,背后突然耸过一阵彻骨的阴风!还有衣袂翻动声,有东西从我背后踏过! 什么东西!!? 安叔对我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让我千万不要说话,我看到安叔紧紧趴在地面,眼白泛红,如临大敌。 呼啦啦,突然间,无数怪异的鸣叫声扑起来,这声音我认得,是乌鸦叫,这么多的乌鸦叫,要出凶祸! 紧而,悠扬的笛因由远及近而来,悠扬深远,漫山遍野,一片片衣袂翻飞声踏过我的头顶! 与此同时,前边的一众村民发出尖叫声,我现在低着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南山无定天邪,急律天隐,令令令令发!”安叔迅速掐住一个指决。 安叔突然催我。“你也跟着念一遍,快!” “啊?”我懵逼了,状况紧急,也容不得我多想,立即按着刚刚按说的念了一遍。 “南山无定天邪,急律天隐,令令令令发?” “走!现在就走!”安叔抓住我肩膀,把我拖起来,然后被安叔大力牵扯下,我和他在灌木从和林子里飞快穿梭。 我一脸懵然,脑子里乱乎乎的,这到底是发生了?只能用眼角余光看见让我惊讶的场面,在灌木丛和林子上起了大雾,无数的白缎飞舞,好似无数仙女落返。 但那可不是仙气,而是妥妥的阴气,鬼气,甚至还看见了从来少见的孽力,黑红孽力在白雾中绽放出似莲花的形状。 血月当天,孽道莲开! 是彼岸红莲孽气! 这世上有无数的孽力孽气,但唯有两种最为恐怖! 二者其中之一就是赤练红莲孽气。 这是传自阴曹地府中,三途河上绽放的赤练红莲才能释放出的孽气,唯有尸山血海,白骨累累,猩飞四野之处才能见到。 我这辈子,只在书上见到过,但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看到。 这得死多少人才能出现这种孽气! 安叔抓着我绕过一个大圈,竟然来到了村民的后头,我俩迅速穿过人群,此时的村民们因为恐惧完全无法顾及我们两个,安叔带我冲到斜坡前头,浓烈的腥臭味随之让我脸色都白了几分。 抬起头来,和大家所有人的目标都放在前方。 我惊呆了。 林上白雾浩渺,血月当悬,猩红渲满天穹,就连云色也透着殷红。白雾里,无数的白缎漂浮,竟然凌空立着无数披着素衣白袍,悬戴遮面蓑笠看不清脸的“人”,好似一众飞仙,但我绝对不会认为这是飞仙,这是阴灵,厉鬼,凶魂。 它们仅仅盯着我们这边,安叔的神色尤为严重,我咽了一口口水,呆呆的望着这不现实的一幕,但时刻沁透骨髓的寒冷阴气和鼻子前令人作呕的腥臭又让我无比的清醒,这就是真实的。 村民们都眼露绝望,竟然没有一个人跑,这是我一个小小的想不明白的地方。 安叔突然上前,对这些人“拱手作拳”大喊。 第八十三章:三千阴仙和灵王位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敢问诸位阴仙,为何大驾此处?” 阴仙儿? 我上次听这个,还是在吴庄,当时让徐先生如临大敌,甚至不惜使出“请官人”这种法子去讨好银仙,结果被三脚蛤蟆给摆了一道,我到现在还记得。 阴仙不是地仙,也不是出马仙,是寄居一方的阴灵,一般来说不害人畜,靠吸收天地风水的精运,寄居在一方和风水一体,是不可小觑的,已经是类似于山神这类存在。 亦正亦邪。 这就是当初为什么徐先生不肯得罪阴仙,得罪阴仙,首先不说阴仙会如何报复,还可能破了当地的风水,甚至还会杀运。 那么就是说,这些就是阴仙? 这漫山遍野的都是阴仙?而且还统一服装?我傻眼了。 突然我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沿水县城的风水太多,太复杂,太怪,太可怕了,才会蓄养如此多的阴仙! 这么多的阴仙,其中难保会不会有极其厉害的阴仙? 天师棋现在已经如此发烫,说明情况已经不容小觑,一个阴仙就已经如此难以对付,这漫山遍野的全部都是,这怎么可能对付的了? 我手里捏紧桃花铜铃,要是不时之刻,就捏碎,让曲娘出马! 不过现在安叔还在谈判,倒是用不到这个。 满天的阴仙,却是没有一个回答,安叔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额头刘已经是渗出了许多汗水,现在这么多阴仙儿对他的压力,也莫大的重。 难道……谈判破裂了? 安叔又抱拳大声喊:“敢问诸位,马姑村到底何处招惹了各位,还请诸位阴仙明示!” 我瞄着这么多的阴仙儿,依旧没有一个回答,他们好像在等些什么,而看所有的村民,都把安叔当做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忽然,阴仙儿动了,成百上千的阴仙让开一条路,白雾如天上银河铺展而落,直挂云霄,我知道正主来了。 我看到极其厉害的存在了……自雾中出现,同样也是这般的素衣白袍的装束,但是没有悬戴蓑笠,看身段和飘散的乌发,应该是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她背后似乎还背负一把剑形的法兵。 女阴仙儿…… 下一刻,我发现地面在抖,土地在开始抖散,紧接着,我目瞪口呆的看到斜坑中的棺材浮了起来。 这棺材已经被烧成了焦炭,四处残缺。 安叔此时面如土色,我已经能够想象出,已经没有转机了。 但我还想看下去,到底是个什么原因,桃花铜铃被我死死捏在手上。 轰的一声,棺材当空碎裂,在棺材里一具僵尸的尸骸落下砸在地上,变成齑粉,可是棺材里还有东西。 是一棺材的土……但是土里还有东西! 我看到那些土上,竟然插着一根根白骨,看形状全都是脊椎骨,而且很小很稚嫩,都是婴儿的脊梁骨! 大孽啊! 怪不得能够吸引僵尸来。 不对……我仔细看那些脊梁骨,摆置有玄机,骨头上也有玄机。 脊椎骨上是乌金浇灌,乌金是阴金,是镇煞固煞的作用,常见于墓中玄机,白骨引尸,点到为止,为何还要固煞,这还怎么冲煞? 而且,我看那些骨头的摆置…… “白虎七宿,这……这……吸引僵尸怎么会用白虎七宿,这不是要闹大孽啊!”我震惊地喃喃道。 这不是要冲血煞,请尸入棺,血冲棺椁,这已经是大凶中的大凶,否极泰来没错,可有个度,多大锅下多少米。 白虎主杀伐,白虎七宿是天凶象,这么变本加厉,怎可冲这个血煞? 这……这是养骨! 做这个法阵的人到底要干什么,需要养如此凶孽的骨头? 这要是养成了,再施展手段移植,必然能够造就无边的绝世凶灵。 那么这些……阴灵……是感受到这个气机,所以来阻止的么…… “天道不容!杀。” 冰冷彻魂的五个字,从那女阴仙口中透杀而出,安叔豁然变色,惊愕抬起头,面色绝望,所有的村民都惊恐惨叫起来,无数阴仙儿得令而动。 “曲娘,快来!” 我知道局势已经彻底失控,一下子捏碎铜铃…… 捏碎铜铃的瞬间,我耳朵竟然嗡嗡的,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波动穿透四周,我身边所有人,包括安叔都脚步一晃,摔倒在地彻底昏死了。 “住!” 女阴仙儿似乎是发现了情况不对劲,立即所有阴仙儿听令退回。 现在,我这边,只剩下我一个人杵在这里,面对着成百上千的阴仙儿,无数的目光盯着我,尤其是那个负剑的女阴仙儿,目光就跟刀刺一样扎来。 我浑身冒出冷汗,不知所措,心里着急想这曲娘到底来不…… 天光一毕,从那女阴仙儿朝我掠射而来一道凶猛白光,转眼就到我跟前,我浑身汗毛瞬间倒竖,每一个毛孔都透出冷汗。 轰! 白光被斩碎,一柄青龙偃月刀直直站在我面前,巨大的身形轰然砸在我身边的地面上。 “谁敢伤公子?” 是戊商!我看到这巨大的玄甲,心底里顿时有了生机。,有了希望。 那曲娘呢…… “欧哟~小公子,这么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啊?” 我还没想完,一只清凉的手从后摸上我脸颊,妩媚的声音绕着我耳边游动,曲娘几乎是贴着我耳朵说出这些话,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淡淡的呼气声音。 曲娘一手摸着我的脸,从我身后走出,而我这个时候才惊觉发现,我身体已经动不了了,连说话都不行。 天师棋也不再发烫,应该是曲娘封住了天师棋。 曲娘还是那般慵懒的装束,好似身边的戊商才是真正的主人。 只听见曲娘一声冷喝。 “三千阴仙,好大的排场啊。” 曲娘这具这句话说出的刹那,我看到最前边的阴仙身形竟然摇颤了! 好厉害!一句话就能动了满众阴仙的阵场!曲娘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还有……这里竟然有三千阴仙! 我以为沿水县城越王的三千阴兵已经够厉害了,但是这里竟然有三千阴仙,这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么个阵势,怕是桐山弟子齐出,也得败亡。 但是我看得出,三千阴仙再多,但真正的主心骨,还是那隐于雾中负剑的女阴仙! “曲婉,你可知道他们要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白虎七宿开煞,怕是要扰乱这一片所有的大局,到时东窗事发,就算是你也不得独善其身!” 那负剑女阴仙的每一个字音,都极其锋利,这等强大的阴仙,怕是我一对上,就得暴死当场! 我已用眼角余光看见曲娘的脸色阴沉了一瞬,她对我喃喃说:“小公子,你怎么帮着这茬啊,不要命了。” 但她随即收拢,气势根本不弱半分。 “白素~你说的这些关我何事?我护的是我们家的小公子,小公子既然想要这些村民活着,那可就谁也不能动。” 这些话然后我又心暖又羞愧,她对我完全是可以带我走,但是这些村民,还有安叔是必死无疑。 可她知道,我一定不允许眼睁睁看着这些村民死,所以她要帮我。 这样说,无异于是和三千阴仙,还有那恐怖异常的阴仙“白素”,彻底撕破脸皮! 周围天地间的温度瞬间冰冷,地上竟然结起来了冰霜。 我知道,白素动怒了。 白素背后剑瞬息掠出数道激烈白光,然而曲娘哼出一声,那些白光不到我身前白丈,就消散了。 好厉害……这白光可比之前朝我打来的厉害多了,戊商还要用青龙偃月刀才能打碎。 但曲娘,竟然只是哼了一声,就能百丈之外瓦解。 白素的声音,就跟她的剑一样,锋芒毕露。“曲婉,若是单打独斗,本剑座差你一筹,但本剑座这三千阴仙在,可不是你能对付的!识相就带着你的人走!” 然而曲婉确实半分都没有退让我。“这偌大的地界,谁敢让我识相?那我要是不识相呢?”曲娘的声音很邪魅,其中藏着杀意,但我却听出了慢慢的自信。 曲娘有把握打赢? 这可是三千阴仙啊,还有白素这等厉害的存在,曲娘怎么打?戊商可不够看吧。 白素冷喝:“曲婉你可要想清楚了,就凭你,面对本剑座三千阴仙,可不够看!” “一个曲婉不够,那加上我怎么样?” 另外一道同样声音的声音从西边传来,恰好在我的视线内,雾气朦胧而来,一座鲜艳的红轿子诡异的穿雾而出。 言篱,是言篱,她来了……按我猜测,她是曲娘的姐妹她来助阵了。 言篱始终在红轿子里,从来没有露面,但是她加入的瞬间,三千阴仙立即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远远看去,白素虽然藏于雾中,但我已经能够感觉到她的不甘心。 “两大鬼王联手,曲婉,言篱,你们一定要护着这些村民嘛?当真觉得这个千年大局是儿戏?” 这句话已经表现出白素和三千阴仙处于弱势了。 但真正让我震惊的是……曲婉和言篱,竟然是鬼王,还都是鬼王,两大鬼王! 乱世之祸,不世凶灵——鬼王位。 第八十四章:木兰位的善缘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脑子里完全是懵的,嗡嗡的一片,曲娘竟然是鬼王,那当初在水雨文轩,宋河说的没有错了,沿水县城,有鬼王这等超级存在! 鬼王啊,能够让整个道法界都动乱的存在,是需要龙虎天师下山,道法界全体联手才能剿灭的存在,甚至还需要借住道法界之外的力量。 而现在,在我眼前,就有两个鬼王级别的存在! 言篱,和曲婉。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天师棋为什么能够轻易被曲婉给封住,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莫家先祖执掌一百八十颗天师棋黑子加上天师棋盘的情况下都能败北,甚至被抢夺了天师棋盘。 不愧是道法界中的至宝,一百八十颗天师棋黑子加上天师棋盘,竟然能够抗衡数位鬼王的存在…… 我心底里翻起惊涛骇浪,数位鬼王……曲婉当初说过,她是在几个姐妹的帮助下才抢下了天师棋盘。 一个小小的沿水县城,竟然是存在数位鬼王!这…… 难以想象。 在此之前,我只在知道少数地方可能存在鬼王,比如骊山秦始皇陵的始皇凶魂,那是皇朝凶灵。 或者是龙虎山下的青云柳,相传是一阴命,阴盘,阴格,阴身的阴灵附身在那颗柳树上,加上当年天时地利,一夜成就鬼王位,甚至连龙虎山都不敢动她,相安数百年。。 也就是说,现在沿水县城,我已知的就有两位鬼王,还有越王那个尸王存在! 这太可怕了。 当初张天灵说要掀了曲娘的阴界,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曲娘那般轻蔑,她是鬼王,何惧这些?我桐山掌门来也得折戟! 不仅如此。 就连面前的白素加上三千阴仙,也相当于是一位鬼王! 局势一下子焦灼起来,三千阴仙按兵不动,白素的目光越发冰冷。 而曲娘和言篱没有再有任何动作。 眼见着天上血月越发红润,我知道背地里肯定是波涛汹涌,剑拔弩张。 我这一刻,我呼吸都感觉凝滞了,要是真的两大鬼王和三千阴仙,白素厮杀起来,恐怕这附近百里都要生灵涂炭,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马姑村,值得么…… 值得么…… 放弃马姑村,绝对不会是我想要的,这是我作为道师的恪守。 忽然,那阵笛声又出现了,声音悠扬,漫山遍野,我疑惑难道又是那位大神起来了? 西边,突然间冲起一道艳红色的光,倾洒天地间,眼见天旋地转,日月交换,好似换了一个人间。 我知道,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不是人间了。 这是,阴界…… 有人,用阴界覆盖了这里。 “诸位,在此人间如此光明正大的大打出手不怕东窗事发,引天下震怒么?” 我正愁这声音是哪来的,一具黑色棺材,从三千阴仙的雾中出现,凌空浮漂出来,好似一叶扁舟。 这是谁? 但绝对不会简单…… 我这时候,突然发现,我喉咙能动了,是曲娘解开我的喉咙。 曲娘在我身边小声说。“小公子,这位可是与你有一些缘分啊” 我惊讶,那黝黑的棺材怎么会和我有缘分呢?我何德何能和这等存在有缘分。 诶不对,我瞧那棺材,好像似曾相识。 那棺材,在哪见过…… “小公子,你还记得城西的木兰位嘛?” 提到木兰两个字,我瞬间想起来,上次闹黄素毛僵那事,我和张天灵去陆庄的路上,路上的那具棺材不就是现在眼前这个么…… “不对啊,那个风水是木兰坟,怎么可能是木兰位?”我疑惑说。 曲婉轻笑说:“看来小公子还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什么时候小公子你去那再瞧一遍,那可是真真切切的木兰位啊!” 木兰位,地势如两剑开地,水分天关,舆辟阴阳,风水可论修罗之说,全天下,我只知道古籍中才有这种风水,之所以出名,不仅仅是因为这种风水太厉害了,还因为世界上存在一种相近,但却天才地别的福地——木兰坟,在道法界中也算是脍炙人口。 可要问这天下,哪有木兰位这种风水,那就是桐山掌门也说不出,只能断定世界上一定有。 然而,真正的木兰位,就在我前些天就见到了……我踏马还看走了眼! 我明知故问,但又放不下的说:“曲娘,那棺材里的也是鬼王?” 我敢问完,曲娘狠狠弹了一下我后脑勺,那痛感让我倒吸一口气啊。 曲娘嗔怒说:“你一身学识都送到鬼身上去了,木兰位不出鬼王出什么?” 也是,是我格局小了……作为堪舆中最罕见的风水之一,一旦存在,怎么可能不诞生鬼王……只是我现在实在是太难以置信,就算是曲娘和言篱两大鬼王在我身边也难以接受。 这第三大鬼王。 “那个白素,乃是一柄沾了皇帝血的银剑,自生灵智,现在还差我一筹,但假以时日,必然也是鬼王存在,到时候还真难以对付……”曲婉望着白素喃喃说。 我好奇问。“要真的白素成了鬼王,曲姑娘你们不就打不过了……”现在我可不敢说曲娘,这不是往母老虎屁股上摸么,姑娘喊着多年轻。 曲娘瞪了我一眼,说:“谁说打不过,你以为我就言姐一个姐妹?真的是,那死丫头也不知道出来帮忙……” 这话说的我心里震惊又似乎顺应的接受了,曲婉确实是有好几个姐妹……不过,那个死丫头,就当日在面前,惊为天人的白衣女孩,别说……也是一个鬼王? 这沿水县城,到底还有多少厉害的角色啊…… 难怪刘画天入沿水,要布置“胜天半子”之局!也不知道,当年徐家,是如何守住的沿水县城! 我问曲娘,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对面有多了个鬼王,我们打不过啊。 曲娘好像很心大的说,没事,小公子和木兰位的那个家伙有善缘,她不会拿小公子怎么样的不然现在就打起来了。 啊这…… 还真是走狗屎运啊…… 山风如刀,吹的我脸颊生疼,面前三千阴仙肃杀如阵,不知如何走局…… 第八十五章:道师名讳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她真的会放我一马嘛……那次我只是给她破了“杀风水”的法阵。 但是木兰位那么凶险,张天灵的木兰阵根本不可能能够杀住木兰位这种风水,更别提是还有这等鬼王存在。 曲娘说:“木兰位那家伙,才是整个沿水县城境内最强大的阴仙,沿水县城阴仙何止三千,但都听她一人号令,这家伙平时也挺安分的,没想到也出面了。”我听见曲娘口气中有些无力,显然我今天酿成的麻烦让她很头疼。 不过,既然我现在这边有两大鬼王护着我,就是掌门过来,我也不怂他了,他还得给我客气。 气氛凝滞了,没有黑棺材里那位开口,就是白素也没有任何动作。 “若再生如此血孽,定斩不饶。” 这句话,传荡整个阴界,回响如雷,黄钟大吕,浩浩荡荡,真乃大统领气。 我脑子曳晃,刚刚那声音的穿透力,真的是伤神,我心底里却高兴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这些阴仙,退了。 很快,天上的血煞之气淡了,天地再次变转,回来时已经不见那轮惨红的血月,只有一盘皎月当挂天穹。 簌簌,无数白缦掠过林子,三千阴仙眨眼间隐于雾气中,进退有阵法之学,白素不甘得看了一眼悬浮的七根乌金浇筑的婴孩脊梁骨,便刹那间掠阵而走,隐于山间。 我身旁的红轿子也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是言篱不想再待下去,从我认识这个“姐们”开始,就觉得这位冰冰冷冷,杀伐果断,来去如风。 现在,只剩下我,救我的曲娘和戊商,还有那黝黑朴素的棺材。 空气寂静了,就连曲娘这样的话唠也没有说话。 我感觉,我现在才是事件的中心。 “怎么,就愣看着,不说两句话嘛?”曲娘突然发声。 我知道她是在对那一座棺材说话。 果然,那黑棺材里的主正在盯着我。 “没有什么好说的,一点善缘而已,大道两路,并非是一路之人,就到此为止吧。” 那棺材里的话,很是绵柔,就像是个弱女子,就和我当初看木兰坟时候想的一样,葬在那的,是因为官家的碧玉千金,没有言篱和白素的那般冰冷,也没有曲娘的妩媚。 很是平淡,平淡到我甚至觉得这不是一位鬼王。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初只是举手之劳,这次肯出面放我一马,已经是可以要感恩戴德了。 “这七根乌金骨我带走了。” 棺材里的声音说。 然而,曲娘却是不同意。“等等,你带走?” “有何问题?” 这一下子,气氛又紧绷了起来。 曲娘的脸色很冷。“你知道这是多厉害的东西,你拿走了,成就的是谁?” 那棺材里的阴灵对曲娘这话似乎是一些无奈。“嗯,确实是不妥当,那交给这位公子如何?曲婉,我信得过你。” 轰的一声,那一棺材的土破裂,七根乌金脊梁骨朝我飞过来,曲娘挥袖,七根乌金脊梁骨稳稳悬浮在我身前。 我再抬头时候,那黑棺材已经不见了,下次在想要见到她,必须要去木兰位了。 不过……既然我现在知道那是木兰位这等风水,那我是打死也不会再去了!打死不去了! “这个家伙,竟然信得过我,还真不怕我拿这七根骨头成就更厉害的层次……”曲婉嘀咕说。 我随口问了一句。“比鬼王更厉害的是什么?” 啪的曲娘又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小公子不学个好,知道这么多干什么,今天不是老娘来救你,你就完了,真丝什么茬都敢接。” 我讪讪笑。“曲姑娘不是说了,捏碎了桃花铜铃,只要在沿水县城的地界就能护得住我嘛?” 曲娘别了我一眼,解开我全身的禁制,终于被放下来,我活动活动了筋骨,只见曲娘上前用玉手摩挲那七根乌金脊梁骨。 “我是说在沿水县城内能够护得住你,但这天下,地儿可大了去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地方是我和死丫头护不住你的,自己小心点儿。” 这话,我心底里升起来暖意,曲娘虽然挺傲气的,但还是一直在帮我,只是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死丫头是谁,为何和我有交集。 “七根脊梁骨我带走了,等你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来何南镇找我拿就行。”曲娘袖子挥过,七根脊梁骨瞬间就消失了。 我急忙拉住曲娘,曲娘有些疑惑和嗔怒地看着我。 “曲姑娘要不再帮我一个事儿呗?” 我厚着脸皮这么说,真是厚着脸皮,这个马姑村不知道是起了什么阴变,是我和安叔的话绝对够呛,现在曲娘在这里何不顺水推舟一起给办了呢? 曲娘问。“什么事?” 我说:“这个马姑村的阴变,曲姑娘不如一起给我解决算了。” 曲娘卦了我一眼,翻着眼白说:“想得美!我待会儿去拜访拜访言姐,至于这事儿,到时候再说,缘分到我就来,缘分不到,你看自己造化。” 说完曲娘便走。 “诶诶诶!”我连忙追上去,可是我跟曲娘之间无论如何都隔着一段距离似的,无论如何加速,都追不上。 回头看却发现,我还在原地,再看曲娘,已经隐入了山野中。 戊商握起青龙偃月刀,说:“公子,别再为难曲娘了,这世间因果,饶是再厉害的人也承受不起,曲娘只能帮到这,公子的路还得公子自个儿走,若有缘分,再见也不晚,公子,珍重。” 它对我抱拳,而后便是身形渐渐淡去,走了,都走了。 整个斜坡上,只剩下我。 还有一地昏迷的村民,以及安叔。 安叔体质好,过了一个时辰首先醒过来,第一眼就豁然听起身,看向刚刚斜坡对面的林子,见到再也没有什么阴仙,又看到我在一边席地而坐,惊讶问我怎么回事。 我故作不解说,什么? 刚刚的事情绝对半个字都不能透露出,这要是透露出去,说不定就是一场全道法界的腥风血雨,我肯定得装糊涂。 安叔问那些阴仙呢? 我说。“哦,他们夺走了那个棺材里的东西,就走了。” 安叔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那眼神好像再说,你怎么没事。 最后,还是他吐出一口气,绕过这个问题,直接问我。“你见到那棺材里的是什么嘛?” 他是看到一地的棺材碎片,问我的。 这里我没办法撒谎,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以安叔的阅历,我撒谎的话,一下子就穿帮了。 我如实回答,这个答案,把安叔吓的一直盯着我,眼球瞪得跟牛铃铛似的,帮我都吓住了。 而后他背负手,在我面前来来回回走动,一会儿沉思,一会儿不解而后他忽然看向我。“意思就是说,这些村民,是被利用了?” 我点点头。 这下,安叔无奈的扫过地上躺着的这些人,说:“看来得要知道,这些村民背后是谁在给他们指点,才能拨清马姑村的迷雾了……” 这就是典型的被人当枪使,事实上,今天的这一场法事,能够成功才是真正的怪事,其中要是有任何一环出了差池,都会覆灭,成功了也要面对三千阴仙的威胁。 背后之人,手段之大,在我现在来看,仅次于刘画天啊。 “乌金铸骨,血煞成阴,背后的人是想要让马姑村的阴变,成就为鬼王!”安叔说,看似花甲之年的白须随着安叔脑袋颤抖,安叔情绪有些激动了。 不知道我这时候要是告知,刚刚有三位鬼王来过了,他的反应会如何? 但这话是禁忌,说不得,说不定开口就泄漏天机被雷劈死了。 我仔细扫过村民,确定没事,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安叔一双眼睛仅仅盯着我,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心虚,但很快被我掩饰过去。 安叔说:“算了,你有你的秘密,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还是懂的,至于马姑村的事情才是正事,等村民们醒过来吧。” 说完,安叔开始一个个检查村民们的身体状况。 我心里有些惭愧,确实,安叔看出了我在隐瞒他,他和这些村民是被曲娘给弄昏的,肯定不是寻常手段,安叔一眼便知,只是不好跟我问清,他知道我在隐瞒他。 过了半个时辰,就快要到子时了,村民们一个个醒过来,首先醒来的都是阳火重的年轻壮汉,最后的那些村里的宗老还是靠着安叔摆法救过来的。 一开始醒来,大家都迷迷糊糊的,但一旦有了意识的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离着我们几丈远,死死盯着我们,提防我们。 这些村民聚在一起,把我们当豺狼虎豹一样,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寻常百姓中少见的阴狠,果决,我甚至都觉得,这些人,是不是都是道法中人? 一个看起来辈分最大的宗老走出来,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走到我们面前,说。“多谢二位救命之恩,马姑村上下没齿难忘!” “你们还不谢过!” 他背后的村民似乎都很不情愿。 “贵老,别信他们这些外门道师!” “道师?”我吃了一惊,这个名讳从他们口中而出! 第八十六章:玄村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个词同时引起我和安叔的警惕,我俩互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 道师在寻常人人口中,可是不多见,而是以道士为多,这就是道法界和道门之间的区别。 他们居然以道师的名讳称呼,这就已经说明,他们对道法界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所以才不会以道士称呼。 一个普普通通的存在,难不成还能对道法界有了解?这就是相当于,让平常人相信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这概率几乎是零。 看来这个村子里的问题,还有待调查。 这个贵老没有理会那个声音,而只是走向我们,他说:“二位,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村碎道师有些排外,还请不要怪罪。” 道师二字再次脱口而出,这已经说明,在这个村子里,道师是寻常称呼,而不是道士。 安叔说:“这是谁指点你们的?” 谁知道,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就是这个贵老也对我们万般警惕起来。 安叔把话放重:“你们知道今天干的事情是要遭雷劈的嘛?” 贵老却惊讶说:“这冲煞,怎么会遭雷劈呢?” 我见缝插针。“冲煞?有谁冲煞会用乌金浇骨呢?你们分明是要酝酿一场凶祸,届时方圆百里,再无生机,你们不遭雷劈,谁遭雷劈。” 我的这番话,让贵老和他身后的那些年轻人如五雷轰顶!他们个个都惊恐万分,我心中更笃定,这个村,和道法界是有关系的,不然的话不可能被乌金浇骨这个词眼所震惊的。 一个寻常的村落,又怎么会和道法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这个村的村民,到底是不是普通人家? 贵老陷入短暂的震惊,他下意识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看我们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恭敬。“二位,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是乌金浇骨?” 安叔看向我,这…… 我说,阴仙打开了棺材,你们还觉得自己隐瞒的住?人在做天在看! 贵老精神一下子颓废了,他说他也不知道是乌金浇骨,如果知道是乌金浇骨那打死也不会做这场法事。 法事? 我紧接着追着问。“是谁让你们做这场法师的,谁指点的?” 贵老深深看了我们一眼,声音小了很多,他警惕起来,但我能够感觉到,他不是在对我们警惕。 现在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整个村子都被摆了一道,那就说明,有人在幕后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鬼伎俩! “跟我回村,这里不能详说。” 回村……我和安叔互相看了一眼,这可就是很难办,因为要是回村里的话那么久很有可能是要被摆一道的,但是这些我俩不进村,不抓住这个突破口的话,就不可能知道真相…… 要是曲娘能够在这个事情帮我一把就好咯……可惜不可能,我只能是靠我自己…… 安叔对着林子深处吹了一声口哨,我知道,这是对小黄的口哨,估摸可能是让小黄做好外援……毕竟黄皮子灵的很,到时候。真出事,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随贵老回来村子,村里的人都对我们表现出一股子的警惕,好像我们是洪水猛兽,会害了他们一样。 进入村子,几个村里的有辈分的老人做主,支开村里的年轻人,把我和安叔安置在一栋小楼房中。 夜色浓郁,进入村里,我才发现,这个村实在是异乎寻常。 每一栋房子,都极其精确的对准黄庭方位,这是风水中最好的布局,甚至有几栋房子,坐南朝北,和其他房子形成极其突兀的对比,但也有将就。 正所谓满则盈余,九为至极,风水说中,最好的福地,也必须留有“煞位”,这是防止冲破“九寄之数”,是留有的余地,用来排煞。 这几栋房子,就是用来排煞的,里边根本不会住人。 讲究,实在是讲究! 大局如此,小细节就更加数不胜数了,单单是我们进的这栋房子,门前五蟾蜕金,门后五杨抵宅,院子里青石铺的小道刚好迎合了奇门卦理,再看墙角下,我断定一定埋了镇宅钱。 果不其然,我在门口的柱子下边,看到了一些小缺口,里边埋的是大元宝,这是福宅。 能住在这里的,指定不会是普通人。 入门之前,我看了一眼其他楼宅的布局,都各有千秋。 这就很奇怪了,要说一个村子里,有那么一辆栋宅子是受高人指点,那还尚且说得过去。 但整个村子,大至宫位布局,小至金钱落宅,都讲究至极,天下若道门,王臣之宅如此,但一个小小的村子,是这样的,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道法界的村子呢。 我也不敢否定。 贵老把我们安排在这栋房子中,说等会儿会有几个能够话事的人来商量此事,让我和安叔耐心等一等。 我试着,问他这个村的村长在哪? 上次问,还是问一个老婆婆,结果是避讳莫如深,我就估摸是出了问题,我现在再问一次试试。 结果,贵老的神色僵住了,他的眉骨就跟洞府的门匾,突兀的很,显然,是有问题。 贵老把受过一撒,叹口气,“这些问题等我们人到齐后再商议。”说完,他就背着我们往外走。 只见他身形逐渐走入外边的夜色里,安叔突然拧眉说:“这个村子有大玄机。” 我问是什么玄机。 安叔看了一眼,起身走到四周墙壁,用手敲了敲,而后说:“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些村,是玄村嘛?” 我点头,说:“一般是某一只道门法家的后人,因为某件阴阳之事,驻守某地,而形成的村落。” 我爸妈所在的吴庄就是这样的,关外吴家入中原,在凤山形成的小村落,但那已经不是玄村里,村子和吴家道门已经彻底脱开联系,主要是因为时间太久远的关系。 但也有一些村子,虽然已经发生了分化,但和道门的联系没有脱开。 看来马姑村就是如此。 想到这,外边传来脚步声,有好几个人,迎着夜色,一些人打着手电筒过来! 第八十七章:八阴聚首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心中一紧,要开始了。 果然,是贵老带着几个人来到了这个房子中,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包括贵老,一共是有四个。 一个身穿长袍,带着墨镜的老人,好像是个盲人,是安叔在前边给他引路,地位颇为高。 另外两个都是身材粗壮看起来十分魁梧,一个身着白色背心,一个披着件迷彩外套。 进来了,除却那个戴墨镜的老人,都看了我和安叔一眼,这些老人是真老,从骨相上看,都是上了七八十岁的。 不像安叔,外表是看起来有花甲之年,但骨相却是四十出头。 我和安叔也站起身来,六人相继拱手。 我看门外,集结着几个目光鉴定,凶相非然的壮汉,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手电筒,他们的腰后插着甩棍。 有组织,看来马姑村的道门之人出动了…… 贵老首先做介绍:“两位道友……” 这说话,开始以道友称呼,我和安叔猜的没错,这是玄村,那么眼前的四个人,就是这个玄村中的道门一系。 贵老介绍说。“我们马姑村乃明宫李氏之后,马姑玄村,这位是我们族中的大长老,李向朝。” 我和安叔听到这话,眼皮子都是一跳。 明宫李氏之后……好大的来头! 明是明朝,宫是宫廷,大内宫廷道师之后!马姑村是玄村已经很让人吃惊了,但是竟然是明朝宫廷道师的后人。 “这两位是族中的宗老,李向武和李向卢。”贵老指着白背心和迷彩外套的两位老人说。 安叔和我立即站起来再次行礼,和这些人物比起来,就是安叔也是可以说是后辈之人我,更不用是说我了。 三位李氏家族的宗老都点头,四下都落座。 贵老说:“今日的事情,无关马姑村,是明宫李家一系所为,还请两位多多保包含。” 安叔却皱眉说:“玄村虽然是道法界的边缘之人,但也是道法界中人,故为玄村,做什么事情也要按照道法界的规矩办事,这件事情,牵动整个马姑村,想要就此脱离关系,相比不是我二人能够决定的吧?” 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明宫李家,显然是想要让马姑村避开这个关系,但是这怎么可能是人能够决定的呢? 显然,这话让李向武李向卢两位老人脸色上浮现出些许愠色。 但他们没有说话,真正的大头,是大长老李向朝,他的面色,波澜不惊,就跟一潭池水,看着浅,实则深。 他忽然摆摆手,说:“贵老,不要为难二位了,玄村一事早已天定,只是我们晚来一步。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也在致力于让马姑村脱离道法界,脱离明宫李家,就跟吴庄一样,但晚来一步,兴许下一代就退离了,但晚了就是晚了,不是人能够拜托这种关系。 总老李向武有些不甘心的把拳头锤在大腿上。 李向朝说:“二位,乌金浇骨一事,我们几人也是方才听说,不过冲血煞一事,是我们决定的,二位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吧?” 安叔圈着手说:“诸位心底里已经已经有怀疑对象了吧?那我也就把话问开,是谁提议的冲血煞,又是谁布置的棺材?” 这话直接往死眼上打。 气氛沉默了几秒钟,李向朝摆手,示意让贵叔说。“二位,这冲血煞之事,是李家的族长,也就是我们马姑村的村长李向海提出的,这棺材也是族长布置的,但我们确实不知其中有乌金浇骨。” 这几个人不知道里边有乌金浇骨,那确实在情理之中,如果他们知道棺材里是乌金浇骨,那就是固煞之局,断然是不可能去冲血煞,这是断子绝孙甚至是灭村的事情。 而且,请尸入棺这种冲血煞的方式尤为凶险,棺材盖盖上,就没有再开一说,这样会反而散了气。 这里边,就有监督的问题,说明他们把整个冲血煞中最重要的一环,完全是交给了一个人,就落的这般的结局。 明白了是村长,那就抓到了苗头,这件事情的第一个内幕人首先浮现出水面。 我突然问:“冲血煞不是最近决定的吧?” 四人同时看向我,我已经猜到知道会这样。 如果冲血煞是最近决定的,那么说明村长在村里还没有出事,那就不可能让他们忌讳莫深,自然也不会有下午在马姑村中老婆婆那一幕 只能说明,冲血煞,是之前就决定的,但是这之后,村长家发生了大事! “村长出什么事情了?” 我再这一问,贵老的额头就已经渗透出汗水,他在紧张。 安叔同样也是用异常的目光盯着我,他没有聊想到,我短短几句话,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看来这位道友知道的不少……”李向朝忽然发声,也算是让气氛缓解下来。 “道友可否说一说为何这么问,我们心底里也好有个底……” 我笑着说:“你们心底里早就有底了既然要我说,那我也就说了……” 我把我的推测过程说给他们听,李向朝几人的眉头皱的越发狠,最终说完的时候,大长老李向朝苦笑说:“后生可畏啊。” 安叔看我的眼神,也高了不少。 但我知道的还有更多,那就是涉及言篱了,还有我在河边遇到阴界的事情。 那个桥上的女人是谁?河里漂浮暴毙的怀孕的女人是谁?而对岸寻找女儿的又是谁?最后,在群鬼中,一直盯着我的那个阴灵,又是谁? 尤其是那个盯着我的阴灵,她的母目光比蛇蝎还要凶狠阴毒,就像是一只张开的蛇口,毒牙锋芒毕露,要将我挫骨扬灰。 气氛又凝滞了,我猜测,他们心底里在犹豫,在考虑要不要隐瞒,他们有话难以说出口。 有些话,说出口,哪怕是多一个字,都可能牵扯出我更多的提问。 尤其是我问的村长出什么事情了,这就是一个见血的问题。 久久后,李向朝摆摆手说:“这件事情,还是瞒不住,本以为徐家沿水县城之后我们可以让马姑村独立于道法界之外,但还是瞒不住啊……二位,在我说这事情之前,能否请教二位的出路,我们心底里也好有个底。” 安叔首先交代自己,他是茅山道师,这倒是正常,茅山道师出天下,这是公认的。 但是,我交代我是桐山弟子而且还是徐三林的亲传弟子时候,李家四个人,都震惊了。 许久后,李向朝苦笑说:“还是逃不开啊,徐家介入,助我明宫李家数百年……本以为徐家走后,我们已经能够摆布的了,还是得让徐家后人介入啊……” 我心中默笑,这是因果,逃不掉的。 “四位,还希望把知道的都和我们说一说……”我说。 良久,又是良久,显然让他们说出这些话,很难。 李向朝说:“那就说来话长了,这件事情,得要知道明宫李家,为何出现在这?” …… 这么一说,还真是说来话长,至少得追溯到明朝开洪年。 当年沿水县城,在这一块,当年这里是有一座飞玉桥,屹立数百年而闻名,但是这里地龙翻身,风水大变,造就了阴变——八阴聚首。 九为数之极,乃是道之尽头,八阴聚首,那可就是大事,可惜当时开洪年,天下乱世经久,暴死暴毙的人以百万甚至千万计,朱元璋在朝更是屠令无数,三大血案下个个是以万计的清算,天下阴灵众起,犹如当年秦立国之象,道法界弟子尽出镇压邪祟。 实在是没有人手来处理沿水县城的八阴聚首,就请明太祖,动用宫廷道师。 太祖亲自下密诏,让宫廷道师的一脉,也就是后来的明宫李家来镇压这里的八阴聚首这一来,就是数百年的时间。 可就是当初,明宫李家,对这阴变也颇为棘手……还是在沿水县城徐家的帮助下,才堪堪镇住。 但二十一年前,随着徐家最后一人徐三林追随我母亲客云钗离开沿水县城后,刘画天入驻,布置了升天半子之局便逝王,加之我师傅徐先生对沿水县城之事闭口不言,就再也没有人注意到飞玉桥边的马姑村,更加不会有人知道这里还有个八阴聚首…… 自刘画天逝亡的这二十年间,明宫李家对于八阴聚首的镇压,也算是差强人意。 但他们忽略了,明宫李家,一直在没落,他们应对八阴聚首,也是愈发的棘手…… 终于,还是在两个月前出事了…… 本来理念人,村里都要进行对八阴聚首的祭祀镇辟邪活动,但那一一次出现了意外。 莫名其妙,出现了阴劫! 有外来的,还有本地山头的阴灵厉鬼出手,结果就是…… 明宫李家道门一脉,直接损失了六位宗老,整个马姑村,暴毙三十七人! 这件事情,导致了祭祀辟邪仪式的失败,加上当时马姑村疲于应对阴劫…… 二十年间,八阴聚首越滚越大的雪球,在两个月前,彻底离开了马姑村的掌控……于是他们准备冲血煞! 然而祸不单行…… 第八十八章:闹新娘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件事情,还得从七个月前说起来…… 就在七个月前……村里闹了件大事…… 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李家四个人,都默不作声,久久之后,才和我们说,这件事情实在是丢李家人的脸。 就是他们村,有两户,说了一门亲事,因为他们马姑村是玄村,对于选定好的日子都是按照二人的八字来的,绝对不可轻易变动,但又逢这一场阴变,打算操办的小一些,可是谁知道……还是出事了…… 接亲的当日,半路上起了大黄风,遮天蔽日,等风停下来的时候,新郎的头撞烂在墙上,而新娘子已经不见了。 当日,他们发动全村去找新娘子,最后是在飞玉桥的河下找到的新娘子尸体。 死状极其恐怖,浑身一丝不挂,全身满是伤痕,找到新娘子的时候,黄皮子守在林子口不肯走。 说到黄皮子守在林子里不肯走,我心底里一沉,那一定是出了青天大冤……新娘子出事,必定有蹊跷…… 我问时间是什么时候,贵老说,今年的正月初七……我心底里猛惊,怎么会是正月初七?这也太巧了了,我记得当时那个傻子说正月七,闹新娘,死了舅舅又死妈…… 这件事情,玄机太重了。 李向朝说那阵黄风起的蹊跷,而且他们的宗老对新娘也进行了尸检。 最后的结果是,新娘子,在当日……被强暴了…… “……” 我和安叔都对视一眼,这是人间惨剧啊。 “是人所为,还是鬼所为?”我问,因为鬼所为,并不是稀奇,以前也有不少法人鬼抢亲。 甚至是死后尸体怀上鬼胎。 结果,我看他们愁眉不展的样子,而且很痛恨……我心底里清楚了,是人。 “尸检的结果,明明白白的就是人……我们也在找到底是谁”贵老说。 我问。“正月七,闹新娘,死了舅舅又死妈。” 这话吓了李家四人一大跳,他们都齐齐望向我,贵老难以置信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如实说了,是从那个傻子口中知道的,我问他们,新娘子她兄弟和妈也死了? 饶是李向朝这般气定的心性,也是痛恨的锤足。“天杀的东西,这是要杀人灭口……血亲,血亲,现在她们家就剩下族长和她一个年幼的弟弟。” 我惊讶,问,那个新娘子家就是村长家? 贵老点头,事情就出在这里,从那次之后,本来族长是要一插到底,但从他家两个儿子暴死,他媳妇儿又暴死之后,族长就一蹶不振,在我们几个人的协助下才勉强支撑起村里的事务…… 我问,那在你们祭祀辟邪之后,村长家还在发生什么事情 这下,他们不吱声了…… 我和安叔都意识到不对劲……可能出大事了。 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大夏天的我竟然感觉到有些冷,不是温度降了,也不是阴气重了,是我心冷,这个马姑村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人间惨剧。 死了舅舅又死妈…… 这是杀血亲封口,道门中有秘术,若是大冤未雪,可以血亲之心头血,启封天机,窥见一隅……前提是这个天机,并不大。 说明,行凶者是在灭口!他怕被窥探天机,但我想了想,为何只死了她两个兄弟和她妈妈,还有个弟弟和父亲没死。 我也只能猜测,可能是她父亲是李家族长,明宫李家亲传第一脉,道行不浅行凶者未能得逞,而童子身至阳至纯,如天然的璞玉,可化解凶劫。 最后,贵叔还是开口了,他说,一个星期前,村长死了。和他媳妇儿,两个儿子同一种死法,以筷子插印堂而死。 我心中觉然,筷子插印堂,这是封天机……魂不可回,魄不可还,无解之机……如同死尸针线逢口,桃木钉尸体。 果然是杀人灭口啊,这都不装了…… 我连忙问新娘的那个弟弟呢? 李向朝说,自从村长一家出事之后,我们在村长家里布置了道法,以保他的周全……现在我们明宫李家,能够拿得出手的道师,包括我们这些老家伙,满打满算是二十一人。 偌大的一个道门家族,满打满算才二十一个道师,这还能镇住八阴聚首就有鬼了…… 我问他们,怎么不向外求援…… 李向朝不说话了,结果安叔冷哼一声。“你们还在逃避……怕东窗事发……八阴聚首,二十年来都不上报道法界,兴成大难,一旦向外报出此事,恶果终食,你们明宫李家最终也难逃惩戒。” “恶果终食……恶果终食……好一个恶果终食……”李向朝面露苦相,攥着长褂子的手青筋暴露。“是我李家自食恶果……这件事情,我们忍。” 我听他说认,但这话里还是不甘心,二十年,最后一场空,李家道门衰弱至此…… 但也是他们自食恶果,二十年前,刘画天死后如果他们上报飞玉桥八阴聚首,道法界必然派名门镇压,如同密水奇门镇守“升天半子之局”。 久久的沉寂后,我面无表情说:“大长老既然肯自食恶果,那现在我就上报桐山师门,怎么样?” 李向朝抬起头,但面色比之进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苍老了多少,他无力摆手,说。“罢了,罢了。” 包括贵老的另外三人,都能看得出不甘心,堂堂的宫廷道师家族,竟然落的这幅破落模样,任谁也不甘心。 但现在人命关天,哪有不认的道理? 我用手机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大师兄,这是我能够接触到的最高级别的桐山中人,我随徐先生在桐山修行十年,师傅不准我接触长老掌门和其他执事,说我是东南第一道门吴家之人,将来要光复吴家独步东南道门的威名! 深夜,我把信息发出去,半响之后,大师兄回话了。 “事已知悉,即刻上送长老堂,我会联系处理黄素毛僵一事的左师弟前往你处驰援,望师弟万加小心。” 我心底里终于放心了很多,只要联系上外界的道法界,那就算是这里闹再大的凶邪,也有转机!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八十九章:傻子死了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上报了这件事情,李家四人,都沉重的叹出一口气。 我上报了,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会在今晚,送到道法界各大名门的案牍上,接下来的几天,道法界的力量将会介入飞玉桥。 八阴聚首,这是极其厉害的阴变,可以堪比皇朝凶灵,否则当初朱元璋也不至于派出宫廷道师整整一只家族入驻于此。 安叔问,现在有没有查到那个杀人灭口的凶手到底是谁? 结果很明了,李家到现在,也查不到那个人是谁,连寻求DNA检测都没有任何的结果,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讲,就跟普通人遇到闹鬼,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么到这里,就算是线索断了。 屋子里寂静无声。 我脑海里此时向的却是,八阴聚首,和尸祭有什么关系?在密水奇门的时候,方子宁那只断手抓住的婴儿尸体。 那可能是一场浩大的尸祭,而且那场尸祭,不仅仅是尸祭,还是一种凶兆,意味着绝世凶灵出世,只有这样,咒毒才能在短时间内侵蚀方子宁整只手。 按照密水奇门的说法,是在两天前失联的…… 那么也就是说,两天前,方子宁还到达过这里。 我抬头,问众人,有谁知道方子宁? “三天前,他来过我们李家,但是被我们打发走了。”贵老说。“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说。“两天前,密水奇门和方子宁失去联系,并且基本断定,方子宁已经在马姑村遇害。” 贵老拍手臂说:“怎么可能?我亲眼看他走出了村?怎么会在我们村死的?” 我摇摇头说:“并没有说在马姑村内遇害的,但是一定在这一带。” 我没有把断手的事情告诉李家,直觉告诉我,对这些人要提防一些。 我问:“方子宁来这里,有没有说什么?” 贵老说:“他问起了新娘子的名字,问她现在怎么样。” 这话让我和安叔都瞬间清醒了,方子宁作为沿水县城的走山道师,怎么会问起马姑村七个月前已经死掉的新娘子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难道,方子宁早就掌握了马姑村的事情?这不可能啊,要是他早就掌握了,为什么不上报道法界?而是只身来到这个凶地,甚至连密水奇门都不知道他的目的。 太蹊跷了,太蹊跷了。 我说:“贵老,大长老,明天能否,让我们去勘探一下八阴聚首的所在地,以及新娘子和新郎的故居。” 贵老面露难色说:“八阴聚首,目前还尚可一看,但新娘子和新郎的故居,她们生前的遗物大多是按照习俗烧掉了,已经封闭了大半年,我们都已经再三探查过了。” 我摆摆手说:“没事,只是一探虚实,马姑村要和道法界交接,我们也正好做好这个交接的工作。” 都已经这么说了,李家四人也没有办法拒绝我们,答应了我的话。 我脑壳实在是痛,有太多的线索交织在一块,形成一个乱象,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在目前我所知道的线索里,一定有一个能够把一切的杂乱无章的事件串联起来! 并且,我现在还得刻意提防一件事情,那就是斗法。 现在,马姑村可能不只存在一个心术不正的道师,一是那个凶手,那个家伙害死了村长一家人,保不齐会对我们这些外来的调查者出手。 而是制作乌金浇骨的人,是村长?还是说不是村长?如果是村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太相信一个道门的族长会做出报复社会这种事情。 太多了,事件真的太多了。 今夜的会谈,基本上就是到此处为止了,村里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就是这个房子,李向朝说他会派人镇守在这宅子的附近保护我们。 但我信不过他,果然等他们走后,安叔就开始着手布置道法我跟他一对,想的差的八九不离十,都对这个明宫李家不太信任。 他们……怎么会查不出凶手哪怕一点线索? 总之还得靠自己,在宅子里不仅仅是挂上了黄符铜钱,还布置了铜铃防止有人潜入,我们睡在楼上,天窗大开,防止有人放毒。 第二天鸡鸣之刻,村里又出事了,我们刚被鸡鸣吵醒,村里就敲锣打鼓的。 出事了。 村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寂,就算是敲锣打鼓,也仅仅只有一些身手矫健,应该是道门之人的年轻人出来。 我和安叔出门,就撞到一个准备前往集合的明宫李家的年轻人。 我和安叔问他出什么事情了,这个年轻小伙子很急,连忙说了几句,出人命了,然后就跑向村头。 每个人都很急,远远看到贵老搀扶着李向朝王往村口去。 事不宜迟,我和安叔立即跟上去,还没有到村口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哀嚎。 这声音很熟悉,我走到村口,就看见在河边的柳树下有个老婆婆在哭,我逐渐是放慢脚步,抬头看柳树上,赫然挂着一个人。 就是那个傻子。 他现在巨大的身体,就挂在柳树上,但是挂住他脖子的只有一根柳条,细细的柳条,而且还是长在树上的柳条。 死的不平常啊……有鬼在作祟…… 我心底里感觉到寒冷,除我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一幕明摆着就是鬼杀人。 一个这么大的胖子怎么可能被树上一根柳条挂死? 啪的一下,那根柳条断裂,傻子的身体轰然砸下来,明明是应该脚朝下,但是头却着地,当场血溅三尺。 那个熟悉的老婆婆哭的连声音都沙哑了。 赤裸裸的威胁,挑衅,警告。 昨天晚上还说起那个胖子的顺口溜出卖了七个月前的事情,今天就被灭口了。 马姑村内有内鬼…… 我这下,觉得四周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心寒,来自身边某个人,可能手中就藏着一把刀,要杀死自己。 人斗人,最是惨…… 这个傻子就是个例子…… 贵老上前招呼人手说:“赶快入棺,尸体不能在这里过夜。” 立马几个年轻人上前抬起尸体,拉开哭的已经快昏倒的老婆婆。 听旁边人说,这傻子虽然傻,但是他们家的独苗,老婆婆就剩下这一个亲人。 我心中不忍,这他妈是什么世道。 很快就有人抬着木板棺材来,很简陋的棺材,把傻子放进去后,李向朝画了几张黄符贴在棺材内壁,在胖子的舌头下置了一块铜钱。 这是为了防止尸变。 用钉棺材板用的是桃木钉,捆尸绳绑住的棺材。 来抬棺材的人我居然认得,是我来马姑村的路上,见到的那一些个抬棺人,不过面相都有些老。 我问贵老,这是不是你们李家的道师,贵老说不是,他告诉我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现在明宫李家的道师都不能离开马姑村,否则必死无疑,把棺材抬出去的抬棺人都必须是正经的普通人家。 我意识到,可能事情已经发展到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明宫李家的道师不准出界,是因为这里的阴变不允许,下一步就是起阴,屠村。 我环顾四周,荒凉的一片,脑子里还不清楚其中的杀机……但是我知道,杀机可能已经很近了,再晚一些,这里可能真要出大祸……可现在,道法界可能才刚刚对这件事情进行讨论……道师派到这里来可能也得有一两天。 除非密水奇门的人来这里……否则只能是指望调查黄素毛僵的左师兄……但这么大的阴变,他来,又能起多大作用。 天亮,匆匆吃过早饭后,贵老带我们前往新郎的故居,是村西的一处不起眼的小楼房,近看已经很破败了,门锁上都是灰,墙壁上是没有人打理的杂草,使了很大劲才砸开门锁。 贵老告诉我们说,新郎家本来是有他父母的,但是自从出事后,他父母已经搬离了马姑村,现在音讯未知。 生死未卜……可能已经遇害,当然我们要往好的地方想,就算是有人作祟,但只要走的远,天高海阔,尽早脱局就有一线生机。 这个宅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进入之后,贵老引导我们来新郎的房间东西大多已经搬空,只有一些照片啊,报纸,日常用品这种杂物随意堆积在地上,早就已经蒙尘了。 我和安叔仔细找了找,什么线索都没有。 贵老看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跟我们说,这个房间他们找过没有百遍,也有二十遍,当初烧掉的东西都是再三清理的。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出来,看院子里的布置,和寻常的马姑村人家的布置差不了太多,都是一些道门中的避凶趋吉。 当我们以为什么收获都没有的时候,我前脚走出门,后脚跟就要抬起来的时刻。 我怀里的天师棋,发烫了。 我急忙退出脚步,贵老和安叔见我模样,一个疑惑,一个脸色凝重。 安叔问我怎么了,我对他说附近有大邪之物! 贵老一下子如临大敌,他连忙问是什么。 当在此时…… 第九十章:小灵脚印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天师棋发出的温度实在是太烫了,我猛然把天师棋丢入口袋里。 此时我面色严峻,重新回到院子里来,绕着墙壁一步步走,天师棋的温度根本没有降下来。我心里紧张等等很,天师棋有这个反应,肯定是了不得的凶物。 当我走到左边的墙壁第六个孔的时候,天师棋嗡动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反应,说明我已经发现了端倪。 我立即取出无根水,撒在这个墙洞中,但是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我想了一下,立即用桑叶抹眼,然后点着一张黄符沿着墙洞的砖头头开始少。 很快,随着无根水发出丝丝缕缕的水雾,一枚枚非常小的脚印,出现在红砖上,这些脚印黑的很,就像是用黑炭涂抹过的一样。 贵老和安叔凑上来,问我发生什么了,我把桑树叶给他们抹过眼睛,当看到墙壁上的脚印的时候,他们都惊愕的喊了一声。 贵老满脸冷汗说:“这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用无根水洗掉了遮掩的气机,取黄符散掉附近的阴气,小鬼的脚印就会露出来,但这个家伙有一手,必须要用桑叶开阴阳才能看到。 但是前提是,有天师棋发出警告,直接找到了具体的位置! 而三道工序,缺一不可,如果不是我有经验,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一处。 顺着脚印往屋子里走,我们发现这个脚印的主人似乎早寻找什么,它在房子四周走了一圈,然后宅子里每个房间走了一遭,到了新郎的房间时候,这脚印就很杂乱了,似乎在此处徘徊了很久。 不仅仅是施法的手段很隐秘,就连这个小鬼,也厉害的很,否则不会有这么黑的脚印,就跟凝结的阴气附着在搬砖上一样,形容黑炭! 我告诉他们说,这个小鬼明显也是来这里找东西的。 贵老啧了一声,看地上的脚印子,他说看这个小鬼的路线,怎么感觉和我们一样? 确实,这个小鬼从进院子开始,似乎就很小心翼翼,而且也在找东西,重点也是在新郎的房间。 难不成,操纵这个小鬼的人,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村子里会有谁用小鬼进入这里调查新郎死亡的事件呢? 难道是……我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方子宁。 可是养小鬼是缺阴德的事情,方子宁身为道师有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而且养成小鬼不是一朝一夕,除非是临时禁锢的小鬼,但这样太凶险,太损阴德,方子宁为什么这么做呢? 不是方子宁的话又是谁呢? 我们顺着脚印子翻到院子外边,漆黑显眼的脚印子一直是沿着墙脚下走了一遭,从村东边来,但我们跟踪出去几十米,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我用无根水和黄符一路烧,不会跟错的,就是没了。 是有人毁掉了小鬼的脚印……我心里李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家伙动用如此隐瞒的法子来隐藏脚印,居然海不放心,竟然还毁掉了脚印…… 之所以我们能够跟到这里,是他不想要靠近这个宅子引起人的注意吧……真是狡猾…… 我感觉到一阵棘手。 贵叔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脚印子。” 脚印子越黑,说明小鬼越厉害,施展的手段也越发阴邪!这么阴邪的手段是要折寿的,只是用来驱使小鬼,实在是太奢侈了。 安叔疑惑说:“我纳闷的是,这个人是来宅子里找东西的,南部县他和我们一样,也是来找线索的?那为什么不露面呢?” “我发个消息,让密水奇门的人确认一下方子宁有没有养过小鬼,查一下他的底细。” 安叔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我把电话打给红人大酒店的香姐,出来前她给我留了电话号码,听到我问方子宁有没有养过小鬼,香姐那边声音也显得很疑惑,她对我说从来不知道,不能确定……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过他有这方面的倾向。 香姐之所以会吃惊,是因为养小鬼不论是在道法界,还是在倒斗界都是很邪恶的手段,是旁门左道,三教九流之术。 挂断电话,香姐已经把方子宁的出身发给了我。 很快,一条短信发过来,我赶忙打开,短信上文字不少,大概就是介绍了方子宁的出身。 “方子宁曾经是东北派大圈门弟子,六年前随大圈门的命令前往西北之地镇压因倒斗而起的粽子,后来违抗大圈门命令,脱离出来成为走山道师并入天师门,决字号门人,一直在沿水县城附近协助密水奇门。” 大圈门…… “大圈门的人。”安叔念叨这话,脸上不解和疑惑。 大圈门在道法界中也算是一种奇特的存在。 偌大的道法界,有茅山,桐山,龙虎山这种正宗的名门,收徒极少,弟子不过数百,就算是最大的龙虎山,弟子也是千余出头。 而大圈门就很不一样,他们的弟子遍布大江南北,有万人之聚,甚至比天师门还多。 但是大圈门因为太大,也分裂为诸多派系,其中以东北派系,西南派系,中原派系,广海派系最大。 其中东北派系,是大圈门中道术最为正统的一脉,相当于桐山,茅山这种存在,甚至还要更加恪守道规,被冠以迂腐之名。西南派系杂西蜀唐门,苗疆之风,诡谲怪诞亦正亦邪亦魔,而中原派系则和倒斗的土夫子混为一流,是南派的道法界代表之一。至于广海派系,以宗姓划界各占山头,鱼龙混杂,比之天师门有过之无不及,又称为宗族派系。 说实话,方子宁出身大圈门东北派系,这就让方子宁养如此厉害的小鬼的可能性变得很小了。 那么,如果设前提不是方子宁干的,那有会谁? “我试一试就知道是不是方子宁了。”安叔忽然说,他蹲下身来,对这天吹了个口哨。 一道黄影迅速掠过我身边。 窜出一条黄皮子,是小黄,小黄跑到安叔手底下,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第九十一章:意外的收获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不就是小黄嘛? 只见安叔取出两片桑叶在黄皮子眼前一抹。“这个施法的道师是真的有手段,就连小黄也看不出来地面上是什么。” 安叔自顾自的说,而后拍了拍小黄的后颈,而后小黄居然开始对地面上的黑色脚印嗅了起来!这一幕着实是让我吃惊,小黄有这么灵的嘛? 这该不会是个出马仙吧?但是看着不像,如果是真的出马仙,小黄的眼神应该表现出是那种极为精怪的。 小黄在地上嗅了两下,然后窜到安叔的手心里,在安叔的手心里转了两圈,安叔站起身来,对我们说出一个意外的答案。“这个脚印子至少是半年之前留下的。” 这个答案让我们都很吃惊,竟然是半年之前留下的,安叔说这是小黄告诉他的,小黄是山里快要出马的黄皮子,比我们人对于阴气的感觉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 贵老看向安叔的眼神都带着许多的恭敬了,能够掌握快要出马的黄皮子,这可是大手段!就是我也很吃惊。 但是现在的问题来了,是谁,在半年之前就让小鬼来了这里? 那这个小鬼得有多厉害?半年前的脚印,风吹雨打,到现在还这么强浓烈,甚至能让我的天师棋起如此反应。 难以置信啊。 而且,分析这个小鬼的主人,在我的感觉来看,最不可能的就是那个凶手。 在这个地方找不到头脑之后,我们和贵老前往新娘子的家,也就是村长的家。 村长的家就在村西边,我想到这个小鬼会不会去了村长家? 大概就在村西边,靠里的位置,是一座有区别于其他楼房的小别墅,农村里自建房一般都是二三十万,像村长这种小别墅的制式,得要五十万起步。 贵叔告诉我说,村长家里有钱,他两个儿子都争气,女儿还考上了在外边的大学,这房子是他两个儿子出钱做的。 村长有三个儿子,两个儿子在外边一个做生意,一个做工厂的高管,女儿也就是新娘子,考上了大学,可谓是光宗耀祖,就连小儿子也是村里孩子辈里数一数二的。 说起这些时候,我看贵老,脸上带着一些轻松的笑意,有羡慕,也有欣慰,毕竟在这种山旮旯里有出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说下去的时候,贵老却是满眼的落寞。 他连连摇头,苦叹说:“老天就是不长眼,偏偏要弄这些个事儿,一家好端端的,突然家破人亡……哎……” 我们问起村长那个小儿子怎么处置的?他说那个小儿子可能是精神方面受了些影响,上完初一就辍学了,本来家里是有不少存款的,但因为调查新娘子的事情到处托关系找手段而花费太多,把家底给亏空了,又加上在外的生意受到了影响做了不少赔本买卖,要不是这房子建在这种村子里,恐怕早就卖掉了抵债。 现在那个小儿子就靠着捡破烂和村里人的施舍过活,精神有问题连上学都不行。 “哎,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贵老恨恨的说,我心底里触动,这么好的一个家,半年之间就成了个这样子,那个凶手真是不得好死! 进了院子,贵老现在门口喊了两声。“小本子。”但是什么回应都没有,贵老打手势让我们进去。 这个家可真的是家徒四壁了可以这么将,就是一个别墅的壳子,能搬走的家具电器都没有了,贵老告诉我说,现在村长家还欠三万多。 就连窗子碎了,本来村里人还会修两下,但村长不管,他们也不太想管了。 虽然家具电器没有了,但是一楼的地面上全都是各种杂物,瓶瓶罐罐的不少。 贵老带我们来到了二楼新娘子的房间,这里是她出嫁之前的屋子,现在都已经荒废了,卖的卖,搬的搬,烧的烧。 我环顾四周,这房间里还贴着粉红色的墙纸,hellokitty的图案,很是可爱,我上次见到这样的房间,还是王发财的女儿闺房里。 只是现在房子里破落的很,连窗子都是破的,原本粉色可爱的墙纸现在风吹雨打早已泛黄卷曲,地上还有几件很破很葬的外套,以及一些小玩意儿垃圾。 贵老说去找一下小本子,哦对了小村长的名字叫做李本,新娘子叫做李欣悦。 然后让我们在这里随便找就行,平时也没有在这,只有小本子守着这一栋破房子,一个月前村长死了就更没人管了。 贵老出去之后,听见他在外边看李本的小名。我和安叔互相对视,都看出对方眼神里的凝重,这才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道师只管阴阳,这些真的无能无力,我再难受也没有用,找到真凶,找到马姑村发生的一切,把所有的线索关联起来,才能解决根本。 我在新娘子的房间里洒了无根水,也用黄符烧过了但就是一点小鬼的脚印子都没有。 哪怕是一点阴阳之物都没有,这让我和安叔很奇怪,安叔手指摩挲墙壁的每一处,最后走过来摇头叹息。 我心底里诧异,为什么在新郎家有那么多的小鬼脚印,可在这里一个都没有。 难道是在外边。 我和安叔出了李欣悦的卧室,在走廊和一楼都撒过了无根水,同时用黄符烧,就是半个脚印子都没有。 准备上二楼看看有没有,我刚转身就迎面撞上一个孩子,他似乎是很着急,我把他撞倒了摔在地上。 我定睛看,一个身体瘦弱,穿着邋遢的小孩子就倒在我面前,他白了我一眼站起来想要跑,就这一眼,我心里想,这会不会就是村长的小儿子? 他想要跑却被安叔一把拉住,但没有想到这个小孩子拼命挣扎,从安叔手中挣脱出去,但是我们挡住了楼道,他只能窜上三楼。 这时候贵老听见这里的动静,小跑过来,看我俩脸色怪异,我告诉他楼上有个小孩子,是不是李本? 贵老点点头说,这个娃子古灵精怪的每次找他都费劲。 原来刚刚那个就是李本,我回想他刚刚的面孔……但是又感觉很模糊,那一下子,没有记住他长什么样,我提议说上去看看他。 贵老一拍巴掌说:“这个娃子有什么好看的,现在脑壳有问题,我对付他都难的很嘞。” 我摆手说,就看看,兴许会有什么线索,可能是我们之前发现了小鬼脚印,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信任我们会找到什么线索。 三楼跟二楼差不多,家徒四壁,各种捡来的垃圾,稀松平常,而李本就躲在其中一个卧室里边,关着门,贵老敲他也不肯开,我阻止了贵老,就让他这么算了。 既然上来了,所幸就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小鬼脚印。 抱着试试的态度,我用无根水和黄符都找过了,但是一枚脚印都没有发现。 当我要放弃的时候,安叔突然喊了一声,从垃圾里拉出一件破的红色外套,看样子是个女孩子的,很脏了,安叔把衣服翻过来。 赫然,一个小鬼的脚印就落在外套上!炭黑的脚印子在红色外套上非常醒目,我和贵老都震惊了,怎么会在这件衣服上有小鬼的脚印? 我们立即开始着手,查找地上的其他垃圾上有没有,但最后的结果是,只有这一件外套上有脚印子! 这怎么可能……我问贵老这是谁的衣服,他仔细看过了之后说,这衣服他见李欣悦穿过,这就是李欣悦的衣服。 可是李欣悦的这件衣服,怎么会出现小鬼的脚印呢?这不合常理啊! 而且只有这一件衣服上有小鬼脚印。 事情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眼见这个时间点就快到中午了,今天太阳格外的号,非常大。 这种时候我就越发心慌,下雨和大太阳,在道法界都是不好的,下雨阳气容易散,但是大太阳,尤其是中午的大太阳,影子里容易招阴! 现在马姑村出这样的事情,还出这么大的太阳,怕是要出事。 贵老也是经验丰富的人,他看外边天色,也是非常的难办,跟我们说:“两位,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得去交代一下村子里的人,不要出门。” 我和安叔点头,走之前贵老还喊了一声房子里的李本,但是什么回应都没有。贵老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走了。 偌大的房子里,就剩下我和安叔,还有屋子里躲着不出来的李本。 看这样子,也是没有办法找他了解一些什么。 只能在这个房子里还有外头找找线索,找了半个中午,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就非常难办了。 快到一点的时候,村里有人来送饭,是给李本的,我想起来我和安叔还没吃午饭,但是现在情况紧急,肚子里也是一点饿意都没有。 不过,趁着送饭的机会,会一会李本也可以的,我们就跟着上去,村里送饭的那个小伙子把饭菜放在门口,敲了一下房门说“恰饭咯!” 可是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伙子啧了一声,突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快到看不清的人影冲了出来。 第九十二章:贵老死了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糟糕,李本跑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一瞬间我脑袋没有多想,下意识的要去揽住他,但我眼睛都差点没跟上,手又怎么可能捞得着,果然这一把就捞空了。 安叔也没有抓住,李本箭步冲出房间,这个动静让我和安叔都是很吃惊,没想到李本居然跑出来了。 送饭来的小伙子被他吓到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不宜迟,我和安叔立即冲出别墅,但是李本已经不见了影子,从别墅出去,就是两条路,我和安叔一左一右跑出去。 半晌之后,我俩回到了别墅。 谁都没有找到李本,我纳闷了,这李本受什么刺激了? 突然,村里又敲锣打鼓,我和安叔同时心底里一沉,对视一眼。糟糕,又出事了。 现在只有死了人才会敲锣打鼓,顺着鼓声找过去。我们发现在村里,也就是靠着别墅西北边的地方,围着一群人。 远远看去,大家脸色都不好。我立马挤进去,眼前之幕让我呆若木鸡。躺在人群中央的,就是贵老。 他两眼凸瞪,脸色铁青,两只手抓得跟鹰爪似的,我顺他的身体往下看,却发现贵老的膝盖好像是凹陷了。 我立马挡开人群蹲下去,撸起贵老的裤腿,触碰到贵老的脚,我手中竟然是冰冰凉凉的。 这才死了多久,人就已经冷成这样了,这绝对不会是正常死亡,怀着凝重的心,我掀起贵老膝盖处的裤布,看到贵老膝盖上竟然印着个可怕刺目的血手印,人群哄然惊了一声。 我抬头回看安叔,说:“有人害死了贵老。” 安叔眉头紧锁,我和他都明白这个血手印的意义。 有人加害了安叔,而且是以三教九流的术法。 这招叫“血子捉身”,可以追溯至唐代,以血养灵,这灵不是普通的阴灵,必须是地缚灵。 现在是大太阳,是地缚灵最好出没的时间段,因为容易藏在影子里。 捉身,意思就是知地缚灵从影子里钻出来,爬上人的尸体。 地缚灵以血术养的越久越厉害。 像这种能够留下血手印的,能够瞬间吸食一个人的阳气。 被吸食着阳气尽无,三魂六魄会在太阳底下灰飞烟灭。 那个家伙出手了……不知道是害死新娘子的凶手,还是圈养小鬼者。 但肯定得是,是因为我和安叔的存在。 让那个人害怕了,他害怕我们查出来。 这等杀术,如果没有法宝护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当真是恶毒。 我叹口气抬头,正好看到迎面的人群里有一张稚嫩的脸。 那不就是李本嘛? 我和他互相对视,中间隔着不少人,这一刻,我脑子里却是迷糊了。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李本的目光,我在哪里见到过…… 但是只有这一眼,他就转身逃出去了,我刚想追上去。 村里有来人了。 李本趁这个时机已经逃走了,来的是明宫李家的宗老。 看到倒在地上的贵老,没有一个人吱声,他们的脸色,有的震怒,有的复杂,有的惋惜,有的哀伤…… 唯有大长老李向朝,他知道贵老死了,可是脸色却是半分都没有变化,他挥手,先查一查术法的来源,然后尽早下葬。 村里头不能留死人,这是村里现在的规矩,毕竟八阴聚首就在不远的位置,这么一搞,怕是整个马姑村都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我和安叔眼底里都不好看,这关头一再死人…… 贵老的尸检是在村里的议事堂进行的,什么都没有找到,除了那个血手印可以断定贵老就是被血子捉身害死的。 但是这个术法找不到是谁。 因为地缚灵很不同,是聚积厚土地气,无根无源,除非用大手段窥破天机,但这个情形根本不能做窥天机这种法子,会扰乱马姑村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象。 一旦八阴聚首爆发,整个沿水县城里那些没有名头的阴灵都会觅源而来,寻求阴机,到时候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无奈之下只能把贵老的尸体入殓,装进棺材里,和傻子一样的处置,这下我才知道,原来贵老膝下无子,棺材也是薄薄的,但多少是明宫李家的总老,还是拿出了一对金马鹿放在棺材里。 棺材里放这东西,入轮回能赏个面子,来世投个福气。 下午三点半点钟的时候,八个抬棺人就出发了。 但等到六点钟,天色快阴沉的时候,八个抬棺人一点音信都没有。 八成是出事了…… 我和安叔在房檐下等待着,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底里的沉重,现在什么头绪都没有,一方面是八阴聚首,一方面是尸祭的凶兆…… 本来提议的去去看看八阴聚首,现在也因为贵老的死而不了了之,我从总老口中知道,八阴聚首的地点,就在村外的那条河上游走两里路,那里有一个法坛,就是历年祭祀辟邪的地方。 时间缓缓到了六点半点钟,但是八个抬棺人根本没有回来…… 李向朝忽然走过来,他说:“还请二位即刻离开马姑村。” 什么,让我们离开马姑村? 李向朝补充说:“现在村子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八阴聚首在即,又频频闹出凶案,除非道法界派出足够力量,否则一两个道师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我和安叔深知这个道理,八阴聚首何其强大,足以引发一场覆盖整个沿水县城的阴变,到时候万阴众起,抢夺八阴聚首的阴机,马姑村如此之近,必定不复存在。 “实在是对不住了……”李向朝躬身,对我们抱拳。 我和安叔互相对视一眼,于是请辞。 再在这个马姑村待下去不会有作用的,我们先去看看八阴聚首的情况。 当我们走出院子们的一刹那起,一道重雷轰然落下,落在一座山头上。 天雷击木! 大邪凶兆! “走!去看看!”安叔突然说。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村民匆匆忙忙跑进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吼:“村长的别墅出事了!” 什么,村长的别墅怎么会出事? 第九十三章:九灵出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我大吃一惊,明宫李家的宗老们也是同样惊讶,随着他们我们立即赶往了村长的别墅。 现在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村里的宗老呵斥,但是根本没有用,局势已经失控了,本来贵老的死已经是让人心惶惶,现在村长家的宅子出事了,导致局势直接失控。 还是宗老起作用,拨开人群,所有人,基本上都是面露恐惧之色,这种表情下,我意识到,出大事了。 宗老急急忙忙挤进去问到底是什么事情,里头的一个村民对着宗老说.:“宅子地基冒血了!” 什么?冒血了?这怎么可能?村长的宅邸可算是整个村,也是很厉害的,这可是玄村,挑的风水非常不错,可是这……怎么可能冒血呢? 血土无论是在道法界,还是在倒斗界,那都是一等一的不吉利!是极为凶煞的情况! 怎么会冒出血土呢? 随着明宫李家的清肠,我随宗老门进入,此时大长老也来了,同样是面色极为可怕,在村子里头居然出现了土出血,这是要断子绝孙! 果然,进入,不用指点,就能看到冒血的地方,是整个别墅的宅基地下都在冒血,围绕着别墅,是一圈圈的血泡咕噜咕噜冒出来,非常腥臭。 看到这一幕,大长老的眼眶简直是深的可怕,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会冒血?”大长老李向朝咆哮,他歇斯底里,这些时间的重单子几乎都是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还是一个盲人。 盲人最讲究心静!如今居然如此歇斯底里,说明村里的情况,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这时候,我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天师棋,我拿出来,那高热的温度差点烫的我丢掉它。 起反应了…… 这个宅子起阴了……我立即拿着天师棋进入宅子里。 既然事出有妖,那就找出来这个妖! 随着天师棋的越来越烫,我知道接近了真正的目的! 三楼,就是李本呆的那个房间。 我踹门而入。 一下子,闻到一股极其腥臭的味道。 这个房间非常的空旷,家徒四壁,只有一床被子铺在日上,还有一些饭碗。 但是这些饭碗,无一例外,都装满了血! 宗老们和大长老李向朝走进来,闻到这味道搜大吃一惊,尤其是看到满地的碗里边都有血的时候,更是吓得满脸抽搐。 这个血味儿,我之前来都是没有闻到,但是现在却闻到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我看向墙角,发现那里有几个打开的罐子,罐子外边全是新鲜的泥土。 我走过去一看,天师棋跳动起来。 是这里没错了。 “罐子里有东西!”我说。 一位宗老上前踹倒坛子,腥臭的东西一下子冲了出来,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看过去到底是什么东西。 妈的,在血泊里的,竟然是一只猴子的尸体!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形状,我看到头骨这才确定的! “好凶邪的东西!”安叔惊讶说。 房子里摆的碗也有讲究,是呈现出人字形的,这是提煞,一遍遍的提煞,能够让阴气变得愈发浓重。 我看的冒出冷汗,九个碗,每个碗装满了血,用铜钱锁阵,黄符渡气,地上画着六个符围绕九个碗,六道起煞。 我伸出两只手指,插入恶臭的碗里边众人都被我这动作恶心了,我差点都要吐出来。 手指里果然是摸到了东西。 我提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节骨头! 而且是脊梁骨! 只有我食指大小! 婴孩脊梁骨……是猴子的…… “九子填阴,六道起煞,铜钱锁阵,这是谁干的?”安叔额头冒出冷汗。 这地面上的术法,简直是邪到没边! 我忽然意识到一点:“村长的别墅位置,是不是中阴方位?” 大长老李向朝说:“整个马姑村,是逆天元堪舆,族长的宅子就是中阴位。” 风水坐天元才是正常的,逆天元是要亏气的,除非能够逆变堪舆,我相信明宫李家作为宫廷道师只有这个本事的,既然睡觉逆天元,那么马姑村就是落在天凶位上。 天凶位,又分九个中阴位,村长的宅子在其中一个中阴位上…… 我冷汗直冒…… 这是要借整个马姑村数百年积累的阴劫,成就他这个“法阵”! 我将实情道出,大长老李向朝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安叔的气息也紊乱了,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九子填阴,六道起煞,铜钱锁阵,这就够天打雷劈了,居然还放出我马姑村数百年的阴劫!”李向朝的话逐渐是有一些无力。 释放出阴劫来借力,放在寻常堪舆上,是辟邪,但是在这种逆天元上,那就是打乱整个局,本是逆天元之凶,明宫李家一手否极泰来,变转气象,这是大手笔,但前提是否极泰来的“否极”必须要在,现在被人放了阴劫,那就一朝气散,明宫李家数百年的布置毁于一旦,变作了他人的嫁妆! 这人好阴毒啊。 不过我更加好奇的是,这个人,到底是要炼个什么东西出来? 我忽然想到,立即取来无根水洒地,还有点着黄符,桑叶抹眼后……展现在我眼前的东西……让我打心底里冒出冷气,怪不得天师棋会起反应。 在地上,全部都是黝黑的脚印,不知道要比在新郎家外边的脚印黑多少倍!而且这个脚印,大小幅度,形状,都和新郎家的一般无二! 请宗老门看过后,无一不是倒吸一口气。 我把之前得到的线索说给大长老们听,一个个都脸色难看。 大长老说:“虽然不能确定这小鬼的主人是不是当日的凶手,但一定能肯定,在我们村里,有个手段滔天的邪道!” 这些话,让所有脸色都黑了。 这般厉害的邪道法阵……练出的小鬼,可能借住天师棋已经不是对手了! “这里,九个小鬼。” 只见安叔把小黄放在地上嗅了两下,小黄几乎是要口吐白沫了。 “九子现在在哪?”我说。 安叔说。“这可能要问李本了。” 虽然大家很不愿意说出这个答案,毕竟李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但现在他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如果确定了这个小鬼的主人是李本的话,那么当日的凶手,那就是九成九另有其人。 “查!一查到底!准备无根水和黄符!”李向朝大喝。 此时外边已经天色暗了,彻底暗了,大夏天的,在七点出头就暗了,这是非常的不寻常的! 村里准备了上百根火把,在这种时候,火把比手电筒好用,火把是自然火,能退邪,能照阴。 村里,几乎所有的壮年都集结冷气,大概有一百二十多个,每个人一把火把,这其中还有二十一位明宫李家的道师。 其中分出六位道师镇守村子里,把妇女老幼都集结到一块,摆上一个巨大的法阵,就是一般的厉鬼来了也没用办法。 “洒水!” 无根水,作为明宫李家这种存在,可是存够了一整罡。 顺着别墅往外洒,然后用黄符烧,每个人都用桑叶抹眼睛,小鬼的脚印子在火把的照射下,一清二楚,虽然有些杂乱,但是仔细数,刚好是九对黑脚印子。 九鬼出现了! 天色大暗。 这个脚印在无根水和黄符下无所遁形,直接蔓延到了村口…… 等我们这些人走到村口的时候。 发现前边有一抹明亮。 大家瞬间警惕起来。 很快,那一抹明亮变得极为显眼,忽然从那边传来呼喊声,几个人跑过来。 这不就是那八个抬棺人吗? 他们脸色都很不好,像是被袭击了。 一位宗老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几个汉子火急火燎的说明了情况。 原来我们到了三娘山,就被袭击了,是三娘山里的小鬼。 然后是一位道长救的他们我问他们那道长在哪。 他们说,那道长告诉他们,姓左。 左师兄! 我桐山的左道明师兄,一位镇尸人! 道行,甚至是能够和一些长老比较!居然是他,他已经来了! 看来下午的时候,左师兄已经在村外了。 我问他们左师兄现在在哪。 他们着急说,左道长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追出去了! 了不得的东西……难道是九鬼…… 让宗老们立即洒无根水,找到到底是什么地方…… 随着脚印清晰,竟然是跨过了飞玉桥。 此飞玉桥飞彼飞玉桥,早先的飞玉桥是木头的,已经断了,现在修的是混凝土的。 过了飞玉桥,就往三娘山走了。 而且脚印子是往山里去的…这下众人难以抉择了。 进山,是大凶险,是道法界中的大忌,山里地形复杂,风水不一,变换极为多端,而且魑魅魍魉无数,是施展道法的大忌所在。 但是不进去,就不可能找到真相。 当我们难以抉择的时候,突然天光大亮! 是左手边的一处山头,冒起来了氤氲的光色!地光起,阴灾现! 几位宗老面如土色,他们失声道:“八阴聚首破禁了!” 我瞠目结舌……八阴聚首……现在破禁了!? 九十四章:地僵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八阴聚首怎么会在这个时刻破了呢? 我心头无比慌乱,阴变,开始了…… 李向朝突然朝向我,他几乎是神奇的一般抓住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友,这边只能交给你们了,现在八阴聚首破禁作为明宫李家的后人,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赴行!” 我点头,说:“行,我们帮你们找到九鬼的下落,有我们三个人,够了。” “二位,如果八阴聚首失败,请你们一定要走,这绝对不是一两个道师能够对付的!”李向朝现在的表情表现的无比平静,他那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 地光现,阴变起,八阴聚首一旦爆发需要整个道法界动员起来…… 不知道曲娘和言篱会不会帮我,可是她们都是身为鬼王,八阴聚首对于她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阴机,争夺还来不及…… 至于三千阴仙,白素……他们会不会管……这着实难以猜测,不过现在只能依靠我们自己,道法界是一个个道师组成的,从来不会把一切的希望寄托于某个阴灵。 李向朝带着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出发了,今晚说不定有一场大战……八阴聚首爆发,说明阴机出现,整个沿水县城的阴灵都会蜂拥而来。 “出发吧。”安叔说。 李家给我们留了不少的无根水和黄符用来寻找脚印。 当看到地上的黑色脚印之后,我愈发觉得,这九鬼相当强大,我没有见过如此黑的脚印,甚至进入山中,能够在地面结霜。 和安叔一起追入三娘山中。 三娘山并非是一座山头,而是山头连着山脊,有十几公里远,其中还有许多的山坳和谷地,地形尤为复杂。 深入到山中,追溯着脚印,我们深入山中,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是来到了一处柳树林里。 在这个山里竟然还有一出柳树林!这是我眯眼想到的,柳树林可是极为少见,这种树遇到一两颗倒是常见,但是这一大片林子……我只见过这一回,除了公园的柳林。 柳树是阴树,这柳树林长在三娘山这么邪的地方,可真的算至阴,刚进入,周围的寒气就重了起来。 突然安叔抬手挡住我,我惊讶,抬头看他眼神,在火把光的映照下安叔的颜色里埋藏着沉重的意味,他深深看入柳树林中,把火把照射过去。 周围无风,一点风都没有,但是柳枝居然在轻动。 是有东西扰乱了这些柳树…… 有鬼…… 果然,我口袋里的天师棋开始升温了。 安叔把火把扫过,所到之处,就跟一只大手牵动柳枝一般,呼啦啦一片柳枝飞了起来。我和安叔骇然吃惊,立即背对背,应对这附近的柳树。 柳树是阴树,能够藏的住鬼,要是寻常树木,早就是被我们发现了藏在那,但是柳树很难发现,柳树就是天生的阴木,混淆视听。 忽然,一股奇怪的风冲入我面们,下意识我把一张黄符飞过去结果碰的一下子,火光炸开,我眼神猝不及防的被晃了一下。 “小心!”安叔大吼,扯过我肩膀,恍然间我看见安叔手中一柄桃木剑飞杀而出,砰的顶到一股好似是金属的物体。 火光忽的飘过,映照在我眼前的东西,让我的心情陡然之间落到了谷底!僵尸!是僵尸,灰白煞面,双牙暴突,双臂并拢,身体笔直,这是跳尸! 就差一件清朝官服,就和九叔僵尸片里的一模一样了! 金钱剑打在这僵尸身体上,就跟碰到了铁钢一般,完全是没有任何的刺入!也就是说,这僵尸……可能已经接近了银僵的体质强度了! 我和安叔都意识到这一点,那事情可就是大头了,接近银僵的程度,如果没有镇尸人在场,那么寻常道师对付的难度还要再加两倍! “等等!别出手!误会了别出手!” 当我因为局势压的穿不过气来的时候,僵尸后边传来呼喊声,一身穿熟悉杏袍的汉子忙不迭拍过来,而安叔的金钱剑抵住僵尸,这僵尸居然没有动! 把人跑过来一看,是一八字胡子的中年人,大概是三十岁出头,有些猥琐贼眉鼠脸的,匆忙跑过来,帽子都差点掉了,这人我无比熟悉。 “左师兄!”我惊讶道。 面前的人,就是我的师兄,左师兄,在桐山大名鼎鼎的存在,也是镇尸人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甚至是可以和一些长老媲美! 他忙把僵尸胸口前的金钱剑挡掉说:“这位道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把剑放下,自己人,自己僵尸。” 他笑的又猥琐又心疼,是心疼这只僵尸…… 安叔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金钱剑放下,问我怎么一回事。 我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是我桐山的左师兄,左道明,桐山的镇尸人,本来是去处理黄素毛僵的事情,临时拍过来。” 这么解释,安叔才是放心了。 左师兄看到僵尸胸口那白印子,顿时脸心疼的抽搐。“下手怎么这么重啊,这是地僵,老稀罕了。” 安叔吃惊,问:“这就是地僵!?” 左师兄刮了他一眼,无比心疼。 我心底里想笑,这左师兄啥都不看重,就对自己珍藏的那些尸体看重,桐山的每一位长老级别的镇尸人,都收了几具僵尸,用来做研究。 而这位左师兄,恰好就收了地僵这么稀罕的动西,地僵,通俗来讲就是能够遁地,而且也很厉害,可以堪比银僵的身体强度,据说有部分地僵,可以和金僵比较! 地僵之还有天僵,可以千里掠空,当然这都是古籍里,不知道是不是吹的,按照描述,天僵可不是飞僵,天僵是天道而成,堪称僵尸中的神仙……但是没有灵智……我猜测所谓天僵,可能是被打散了灵智的尸王……沿水县城护局的越王,就是尸王。 那就怪不得安叔如此震惊了,地僵可是稀罕东西,遁地无形,怪不得能够从桐山带出来。 我问安叔怎么在这里。 安叔看着我们,立即变得警惕起来,他看向四周的柳树林,他神秘兮兮说:“我发现了几只非常厉害的小鬼,一直缠着我……” 小鬼,我和安叔不约而同看向彼此。 突然间,周围柳树中传来簌簌声,我们三人立即背对背靠在一起,这就是道师的默契性,即使安叔是茅山道师,但是我们两派经常协作,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小鬼来了。”左师兄说。“我路上救了几个抬棺人,他们背这附近的阴灵缠住了,我帮他们脱困后又被这几只小鬼盯上了。” 我疑惑,这几只小鬼怎么会盯上左师兄,左师兄都说了非常路厉害的小鬼……这附近有这么厉害的山野阴灵? 周围的树木正在疯狂扰动,我知道这些东西还在伺机而动。 “这些小鬼是人养的,我嗅到了他们身上的尸气,不是人尸的尸气,是猴尸的尸气。”左师兄说。 这话绝了,不愧是镇尸人,我跟他说:“师兄,我们也是从马姑村追出来的,有人用猴灵练出了九只小鬼,应该就是这几只。” 左师兄说:“不对啊,这里顶多就是三四只,那里有九只?” “小心!”安叔忽然大吼,两道黄符飞处,在我脑袋后边打到了什么东西,嘭嘭两下,有什么东西窜到林子里去了,我目瞪口呆,就刚刚那个瞬间,极为可怕的阴气几乎就快要渗透到我脑子里! 我差点就死了! “别说话了!先对付这几只小鬼!”安叔大吼。 第九十五章:杀地僵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下,我们的第一任务就是解决这里的小鬼。 能够让有地僵的左师兄都如此如临大敌,那小鬼绝对是不容小觑! 果然很快小鬼就在附近的柳树上乱窜,簌簌声音源源不断。 但是就是没有进攻?难道是被刚刚的安叔的手段吓到了?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然而这几只小鬼就是不出手,我试着王林子里扔出举个铜板,但是全部落空了,这几只小鬼的灵活度简直是惊人! 他们到底是太干什么? 左师兄忽然说:“不好,悄悄走掉了一只小鬼!” 什么?走掉了一直小鬼?我仔细听声音,似乎比之刚才的程度太疏散一些……真的走掉了一只! 安叔说:“这几只小鬼可能是来拖住我们的,正主不在这里……” 正主会是谁?我想到了一个人,李本……难道真的是李本做出这些事情的? 九子填阴,六道起煞,铜钱锁阵,还有借马姑村几百年的阴劫……这等手段怎么看都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怎么会是一个刚从辍学归来的孩子? 想到这……我猛然想到……那冲血煞棺材里的乌金浇骨,难道就是李本弄的? 这……这…… 我越来越感觉,李本不简单,只有李本能够在村长家里,利用乌金浇骨?那为什么村长不阻止他呢? 邪术……习邪术者,不择手段……这是我师傅徐先生告诉我的,切莫认为会一点小邪术即是小恶,这东西就跟度品一样,一旦陷进去,成为邪道……就会不择手段…… 我想情况到底是什么…… 李本为什么要突然之间,做出九子填阴,六道起煞,铜钱锁阵这种邪术?难道是局势发生了什么大的变动? “不会是贵老的死吧?”我忽然想起来了李本在人群里的那个眼神,太熟悉了,那个眼神,可是我现在就是想不起来…… 左师兄臭骂一声,掐住指决,念出一句青涩难懂的话,随即地僵居然是行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浓烈的阴气,这股阴气立即凝结了空气中的水气,直接化雾了! 只见地僵一步跃起,竟然是直接跃出了七八米高,扑入柳树中,一下子,整个一片柳林都开始动了。 “该死,不动用地僵还真奈何不了这些小鬼……”左师兄说。 果然,地僵冲入柳林中,瞬间惊起了极为阴惨的尖叫声。 “追上去!”安叔说,执剑冲入扰动最大的一片柳林里,那是地僵所在。 我和左师兄立即跟上,冲出五六米,用火把照着上边,地僵疯狂在柳树上跃动,但是围绕他的还有不少看不清的黑影…… 不黑影只有三个……只是太快了…… 忽然,咯吱咯吱的惨叫声从我后边传来,这声音简直是穿透灵魂啊,令人头皮发麻! 我猛然回头,见到在树上,在密布的柳枝的后边,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借着火把的光亮照过去,赫然是一个青的小脑袋,那个脑袋很小,大概就是一个拳头大小。 但是两只眼睛喝很大,而且非常空洞,看得我浑身毛起鸡皮疙瘩,它那两只骨瘦嶙峋的手臂就趴在树木上。 小鬼!我没有犹豫,直接是抛出去两枚铜钱,那小鬼对着我嘶吼,一下子就没有影子,窜了出去,两枚铜钱又打飘了。 该死,铜钱不行。 我从布袋里中抓住一面小镜子,然后取中指血在镜子上画出一个符纹。 “好!” 我用火把朝着柳树上四处探照,z果然,小鬼躲在柳树上,看见我朝着我龇牙,我手中镜子对着它照过去,光的反射可比我的铜钱快太多了,那一束光瞬间打在小鬼脸上。 小鬼惨叫一声,飞窜出去,原来的地方竟然是冒出白烟。 我手上的可是一面八卦铜镜,以我的中指血开光,居然也奈何不了这小鬼。 要不是这小鬼是为了拖住我们,那么这个八卦镜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糟糕我的地僵处于下风了!”左师兄忽然说。 我急忙看过去,在一处柳树上,地僵浑身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而且更为恐怖的是,地僵居然是皮肉绽开!甚至是露出了黝黑的骨头! 我倒吸一口气,这可是地僵就连安叔的金钱剑全力之下也只能是打出一道白印子。 这竟然被小鬼撕成这样!我心里冒出冷意,这要是撕在我的皮肉上,得不知道是有多么恐怖! 小鬼疯狂嘶吼!威力不减! “快想想办法,地僵要撑不住了!”左师兄歇斯底里,他一边洒出黄符贴在树上,一边指挥地僵。 但是这些黄符根本是没有用,小鬼跃过踩在上边就炸没了,对小鬼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损伤! 这简直是太恐怖了!这小鬼已经撑到了如此地步! 这还是两只小鬼,走掉了一只,要是真的九鬼齐聚,那倒是如何的可怕?我几乎是难以想象。 李本养出这么厉害的九个鬼到底是要干什么? 先早哦情况是容不得我多想,我把天师棋拿出来,放在八卦镜后边。 一下子,镜子表面的血就融入了镜子中! “照!”我朝着一遍打过去,那地方刚好是有一只小鬼盘踞在那里,对着我们三个龇牙。 有天师棋加持的八卦镜,光直接反射过去。 一瞬间,金光掠出,打在那一处柳树上,竟然是冒起来了金火! 小鬼似乎是被烧痛了,跌落在地上,左师兄和安叔手拿金钱剑刺过去,但是那个小鬼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唆的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的身影。 另外一边,地僵发出咆哮声音,一只手居然是被连根拔起,掉落在地上。 我几乎是能够看到左师兄眼底里的那个心疼劲,这可是地僵,整个桐山也只有这一具啊。 地僵失去了一只手,战力大减,竟然是被拖上去了!左师兄骇然震惊,手指结印,要把地僵夺下来。 左师兄狠心咬了一口舌尖,以舌尖血点在金钱剑上。 人最为厉害的三处血,中指血,舌尖血,心头血。 舌尖血透出沾染法力,直接吸走了左师兄半数的阳气,左师兄的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 他狠心的把金钱剑往地上一插,血随剑入土,阴阳碰撞,左师兄脸色更白! 轰的一下子,金钱剑居然炸散了,左师兄身形暴退几步,捂住胸口,表情痛苦,竟然是喷吐出一口血雾! “左师兄!”我惊然大喊。 树上轰然掉下一具尸体,就是地僵,我看过去,瞠目结舌,那地僵的整个脑袋都被拔掉了!滋溜滋溜冒出黑血! 糟糕,少了地僵对付,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我把快要昏过去的左师兄拉过来,和安叔聚在一起,现在头顶上的柳林里满是各种咯吱的阴惨叫声,它们在肆意的张狂! 安叔手上握着一把很古怪的剑,这把剑的剑身已经完全被青铜腐蚀了,剑柄上满是包浆,造型古朴。 我手里握着天师棋加持的八卦铜镜。 可是对付这些小鬼还是差了,除非天师棋能够直接打在小鬼上,但是这些小鬼动作实在是太灵敏了! 该死! 这只是两只小鬼啊,还有七只,要是真的面对九鬼,怕是地僵也支撑不了多久! 忽然,这些小鬼没有动静了! 瞬间整个林子都安静了,安静的吓人,我和安叔都不敢松懈,然而这过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声音来。 “他们走了!”左师兄勉强站起来,支撑着身体说。 “该死,居然杀我地僵,没完!” 左师兄拿出一根寻龙尺…… 《玄门道师》来源: 第九十六章:封地仙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尼玛现在拿出寻龙尺干啥? 我看得懵逼,安叔也是一脸迷惑,谁知道左师兄狠狠说:“狗日的敢杀我尸,还想跑?” 只见左师兄走到被杀的地僵面前,取来一点地僵的黑血涂抹在寻龙尺的头头上,然而他咬开手指,中指血一点点滴在寻龙尺上。 我寻思了一会儿,看到那地僵的身体陷入地里边几寸的时刻便是恍然大悟! 寻龙尺是用来寻风点穴的!而地僵是僵尸,又偷遁地之能,是土象之僵,那就是神似“墓气”,也许可以用寻龙尺,找到那小鬼逃跑的方向。 只见左师兄站起来,寻龙尺摇向一个方向。 指向东南边。 “就是那边,我们找过去!”左师兄狠狠的说,恨不得是把那几只小鬼的皮给扒了! 我和安叔互相对视一眼,便提步跟随左师兄。 谁知道,我们刚刚动身,一股诡异的大风哗哗扫过柳林,瞬间整个柳林的柳树开始动了起来! 就在这阴风中,我确定我听见了非常渗人的惨叫声,呜咽声,还有哀嚎声…… 这是鬼风……不是阴风…… 看来有大批的阴灵往马姑村方向聚集了……现在阴变还是刚刚闹出一个头来,就已经出了如此的鬼风,一旦八阴聚首爆发…… 我骨头里都泛起冷意,禁不住的打着寒颤。 “阴变开始了,这些鬼也坐不住了。”安叔看了一眼头顶上,邪的很。 左师兄脸色很臭,说:“偏偏是沿水县城闹这个八阴聚首,沿水县城指不定藏着多少厉害东西,和那些东西比起来,刚刚那几只小鬼连毛都算不上,希望师门在事情控制不住前赶快来吧。” 我点点头。 现在当务之急是寻找那几只小鬼,那几只小鬼很有可能就是牵扯李本,李本如此着急……怕不是当年的元凶出现了……这个元凶涉及的那个新娘子又隐隐和方子宁有关系。 方子宁……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只是来处置阴变么…… 漆黑的夜里寻找方向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寻龙尺指的方向只能是一个大概,前边的路要不是深沟,要么是断壁。 三娘山长就有十几公里,还不算上几个山头,这里就是一片,全部长满了植被,火把到这里就没用,再打就要烧山了,我们被迫只能用手电筒。 大概往前边钻了六里多路,我们逐渐听见了打斗声,这声音顺着风穿很远。 这大山里怎么会有打斗声音呢?我们三人立即放重警惕,步子放小了,悄悄摸过去,果然随着我们摸过去这声音就越来越大了。 绕过一个小坡的时候,就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面前,居然散发着氤氲的微光…… 这要是地光,是恐怖阴灵出现时释放的征兆…… 伴随而来的还不止是地光,还有浓重的血腥味,这个血腥味作为任何的一个道师都是能否感觉到不对劲的,浓重,腥臭,而且还参杂了草药,多血混合。 是养灵血…… 前边是一片的松树林子,我们三个人靠在灌木丛后边,把手电筒关了,靠近,竟然是看到林子里有几个人在搏斗……准确来说……这里有的是人,有的不是人。 一个人看盘坐在哪一动不动,手里揣着一个莲花铜盏,他身边阴风呼啸,卷沙带尘,身边插着八杆招魂幡,招魂幡上系着铜铃,摇,但就是不响。 而在打斗的,是八个人,准确来说不是人,而只是八件袍子,但袍子里装着东西。 都是地缚灵……而且还是血养灵,我看到招魂幡下各自有一茶盏的黑血,开了个口子,一点点留入杆子下。 八只血养灵,以衣寄魂,而搏斗的对象……我看过去,那熟悉的面孔……九鬼…… 我们三个都看明白了,稍微一数,九只小鬼都在。 八只血养灵战小鬼,竟然是平分秋色…… 这太稀罕了,那小鬼可是能够生撕了地僵,但是在八只血养灵面前,居然讨不到好。 怪不得要把对付我们的小鬼调走,这九鬼一阵,九鬼都平分秋色,原本的六只小鬼更加难以对付八只血养灵。 “这人好手段啊。”左师兄赞叹道。“此人精通堪舆,玄法,驭灵多种手段,那哪是招魂幡,那是封灵幡,下边的血盏就是灵台,那人手里端着的是四目莲花宝,能请气聚灵。这聚灵再封灵,宝血作台,九只地缚灵被他生生抬成了地仙儿,怪不得九鬼都难以奈何。” 我心底里吃惊,地仙啊,那是何等存在,是真正的陆地神仙,如土地爷,财神爷,就算是野灵修成地仙,那也是仙人儿,无仙品却是有仙位的。 八位地仙……这人的手段可称得上造仙。 左师兄接着说:“虽说宝血作台早晚是要枯竭的,但只要他手里的四目莲花宝端住了,就能请这整座山的气封台,他那位置,是这片山头的地眼……” 我心底里是惊叹啊,没成想,还能在这里见到如此厉害的斗法。 无论是九鬼,还是八只血养灵都是厉害的主,要是八只血养灵没守住,那连地僵的头颅都能够活生生拔下来的九鬼,可能能把这个人吃的连渣都不生。 可要是九鬼败了,八只血养灵寻气而至,那下场更加惨不忍睹…… 这就是徐先生说的斗法。 我看坐在幡阵中的那人,身形不是李本,样貌魁梧,身段若奎狼,阳刚杀阴,不像是个邪术道师啊,可我看这人的脸相,皮相和骨相却吓我一大跳。 印堂冲红,面门怀黑,是天杀相,腮下痣,耳后沟,唇角陷,这是无术相,这还只是皮相。 骨相是颧骨出,蝶骨沉,额骨如山包,这是典型的恶凶相。 骨相是命,皮相是心这人命心都是恶人……从我学识上说,就是大恶之人。 但是这人命台稳的很,命阳也强,不然也不能收八只血养灵以血台封仙位,这是用阳寿斗法,可这人底子太稳了。这世上,就是有些恶人,天生命好命硬命足 九只小鬼和八只血养灵厮杀的很激烈,几乎是可以说是难分胜负。 那血养灵的衣服,好像比地僵的皮还结实,九鬼的爪子落在上边,连个印都没有。 这太他娘厉害了。 九子填阴,六道起煞,铜钱锁阵,再加上马姑村数百年的阴劫造就的九鬼,杀谁不是容易的事情,看来还是我经验不足,这家伙一招封地仙,以八只地仙,挡住了九鬼。 我好奇的是,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九鬼会对付他…… 我假设九鬼是李本的,那么这个人就是李本要杀的人……血养鬼出身地缚灵,而杀贵老的人也是地缚灵……我越发觉得我的猜测是对的……马姑村的凶手就是这个人。 但是这个假设还是太令人震惊了,因为李本,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我想着这些,陷入了,沉思……突然我记起来了那个熟悉的眼神……李本的眼神…… 和我在村外陷入阴界的时候,从那个女鬼眼里见到的眼神,太像了…… 只是那个女鬼当时看得我寒毛炸开,仿佛是眼睛,就能让我被吞食。 李本的眼神,和她的眼神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一份凶狠…… 那为什么,李本的眼神,会出现在那个女鬼上……难道……是李本驾驭的那只女鬼?也是李本去的墓地烧的纸钱…… 我脑袋里,像是有一根筋一样牵着,就差临门一脚,就能看清整个真相。 突然,那个阵中中人,咆哮一声,竟然吐出一 第九十七章:双月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个家伙要撑不住了? 不对啊,这个家伙明显是身处地眼的位置,是地利人和,怎么会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忽然我看到他吐出来的血上面居然是爬着蛆虫! 好家伙,这是以身养蛊!这是在续命,这个人命不久矣,别看外表很魁梧,但是命塌了,死就是个蹬腿的事情。 现在这个家伙身体竟然是出问题了,也就是意味着,有可能九鬼会赢。 我好奇,现在李本会在什么地方,他是不是还通过九鬼的呀眼睛看这个人。 我问安叔和左师兄能不能查到李本的位置,二人都摇摇头,从九鬼身上寻气而返,必须是要控制九只小鬼,现在九鬼还特别的横,不可能的。 只能是看局势怎么发展看,头顶上呼啸而过的鬼风,每起一阵,就说明情况是越发的危险,八阴聚首爆发,就是群魔乱舞的时候。 就怕,有鬼王出手…… “曲娘啊曲娘,要是这个时候能帮我一把就好了。”我心里着急,这些恩仇的旧怨倒是次要问题,一旦是八阴聚首爆发,那还不知道是要死多少人! “快看快看,那家伙准备放大招了!”左师兄突然拉着我说。 我看过去,只见阵中的那个家伙开始了双手结印,他把四目莲花宝放在地上,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了一根灯芯。 他掐住指决,突然拍在胸口上,他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对准着四目莲花宝。 突然,从他嘴里竟然吐出来一条黑色死蛇!不对,这不是死蛇,这蛇居然还是活的,就落在四目莲花宝的周围。 周围顿时爆发起无数的厉鬼的哀嚎,如泣如诉,极为阴惨,我知道这是一种征兆……是他封灵幡中那些作为养料的阴魂。 这一幕看得我简直是浑身发毛,竟然在自己卫了养蛇……我知道这也是以身养蛊的方式,但是非常残忍,要在胃里养蛊,就必须封住胃四周的奇经八脉,在吞食那些恶心至极的养料,以人的气血喂养。 他抓住蛇头,取出出蛇胆,然后捏碎,一滴黑色的液体低落在四目莲花宝上。 他拿掉灯芯,用手指在四目莲花宝里窖和里边的血水,然后一一倒在八跟封灵幡的血台上,然后他放下四目莲花宝,手指结印,大喝一声:“起!” 只见八杆招魂幡同时抖动起来,招魂幡上竟然是开始出现了血丝!浓重的血丝! 他身边的阴风越发厉害,我知道,这是蛊虫的阴血增强了血养灵的实力。 “乖乖,不要命了,以身养蛊,以蛊祭鬼……”左师兄惊讶说。 果然,八件衣服下边爆发出凄厉的嘶吼,顿时阴风满天! 这八只血养灵,已经不是之前的了。 果然,八只血养灵主动出击,每一次飞过小鬼,都能把小鬼掀起来摔在地上,小鬼身上的可怖伤口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迟缓。 差不多到这里,就是能够分出一个胜负出来。 但是九只小鬼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它们的目的似乎就是要让这个家伙置于死地!才肯罢休! 但是胜负很明显!这根本不是九鬼能够对付的。 “我们千万不要出手啊,神仙打架,遭殃的是我们,咱们到时候捡漏就行。”左师兄看我跃跃欲试的样子,提醒我说。 我怎么不会懂这个道理。 左师兄说:“这九鬼的主人还有后招没放呢,就看着吧,绝对不会简单的,已经动用了九鬼,这家伙还没有露面,八成是留了一手,搞不好留了两手。” 左师兄的话信誓旦旦,它在我认识的师兄中,是贼精贼精的那种。 可我怎么看,小鬼都快要垮了的样子,一旦九鬼垮了,八只血养灵追上去,到时候小鬼的主人估计也是要跟着完蛋,有什么后招,应该是现在放啊! 安叔,突然拉住我说:“吴阳,你看看天上。” 我和左师兄抬头,一轮血月挂在天上,足以是能够和当初三千阴仙出世的时候堪比的血月!好像红的能够滴出来一样。 这是血月凶兆,代表极为可怕的阴变出现,要么是八阴聚首恶化,要么是有极其厉害的阴灵出世了! 而另外的惨烈嘶吼把我们视线重新拉回来了,九只小鬼匍匐在地上,浑身已经是伤痕累累,甚至是能够看到幼小的骨头。 但是这九只小鬼是一点要退却的意思都是没有,他们趴在地上,朝着八只血养灵龇牙。 “李本!我没想到啊,最难对付的人是你!” 阵中那人大声嘶吼狂笑,他又是笑又是哭的样子,非常的怪异,但是他的笑却是很得意的。 我和安叔都惊呆了,即使是有心理准备九鬼是李本控制的,但还是不免的震惊。 一个初中毕业的小孩子,居然学习了如此厉害的邪术!这其中可能有明宫李家的传承,但是绝对离不开李本的天赋。 “要是再过几年,别说是八只地仙,就是八十只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哈哈老天有眼啊,你着急了露相了哈哈,今天你九鬼奈何不了我,你也别想活着!” 他笑的肆意妄为。 “我既然玩了你姐姐,杀了你两个哥哥,宰了你父母,现在也能对付的了你!李本,我还告诉你,你姐姐可真是水灵,那几个晚上伺候的我那叫个神仙快活啊哈哈!” 这话简直是翻起了我的逆鳞,我最讨厌有人这般作恶!我捏紧了拳头,要不是左师兄抓着我,我恐怕早就是冲了进去! “师弟千万不要昏了头啊,恶人恶报,时候未到,且到时机,断然要他一切偿报!”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个世界就是有些恶人,命太硬了,能够躲过一切! 这就是天道,有时候老天无眼,就需要有人替天行道! 这时候,我真希望李本会有什么后手,能够灭掉这个家伙,让这个家伙生不如死的死去! 九鬼还在负隅顽抗…… 但是这已经没有任何用了,再过十几个呼吸……九鬼九会被打散,到时候八只血养灵寻气而至,只怕是下场凄惨! 突然,安叔说:“这月亮不对啊!” 我和左师兄都哑然,月亮哪有不对,是血月啊,现在闹阴变,不是血月才不正常。 安叔说:“这不是月亮!” 什么,不是月亮,那我们头顶上的是什么东西?我和左师兄惊恐抬头,只见一片片乌云经过,但是……竟然是从血月背后走的! 与此同时,风起了,扰的四周茂密林子动了起来,随着树杈摇摆,另外一轮血月露出了一角! 双月同天! 我们三人的心在这一刹那沉到了谷底。 双月同天,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凶兆之一,比之白雨凶兆还要厉害,就算是在古籍中,也鲜有记载,只是在各大名门的道法传籍的深处,隐晦的提到过。 不过我们马上否定了双月同天的可能。 有个月亮是假的,双月通天,是实实在在的天象,一阳间月,一阴间月,其实是月的阴阳彻底分开,月虽称阴月,但天下阴阳本是交汇之说,阴月含阳而起,太阳含阴而息。 但是双月同天,必定是阴阳彻底分开……是两轮真月。 所以这……是障眼法…… “糟糕,这是个陷阱!” 安叔说问你这句话,突然我们的四周洒下一片血红色的光,整个世界由黑变红,幡阵中那人的笑戛然而止。 他的八杆封灵幡竟然是散了!不仅如此,八只血养灵的衣服掉落在地上……九鬼也消散了…… 他的术法,竟然是被瓦解了…… 第九十八章:李本的目的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明显,他慌了,先是愣了下不解所以,但是当他看见头顶上那一轮血月的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奇门! 我心底里大惊。 奇门遁甲,奇门是风水之术,密水奇门就是如此,最会擅长摆弄风水,奇门之人可以说都是风水师,可以不仅仅是风水师。 我们,进入了李本的奇门当中! 奇门很像是法阵和法坛,但是却要更大更有玄机,更通玄风水之理。 我知道,现在这座山头的风水已经变了,李本在这里布置了奇门,就是我们头顶上见到的那一轮血月! 嗡! 我耳边爆发出一阵颤鸣,整个脑袋几乎都是要撕裂开来,我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感觉浑身每个地方都跟蚂蚁撕咬一般,灼烧刺痛,尤其是脑袋,就跟针扎一般! 而更加让我痛苦的是,是我额头的赤红玄凤纹!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篆刻在我头顶上,要把我脑子给煮熟。 左师兄和安叔见我莫名挣扎,顿时大慌,连忙捂住我的嘴,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暴露自己的位置从而卷入这一场斗法里边。 我浑身已经是流满了汗水,浑身都被汗水给彻底的浸透了,而且浑身的痛苦还在加剧…… 终于,我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脑子里就跟一团浆糊搅动的天翻地覆,头昏脑眩,我脑子里一白,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是浑身传输来的一阵清凉感,就跟小时候跑到水泉池子里一样,清流涌过我全身,无比爽凉,脑子里瞬间就跟被水泡过一样,直接清醒。 我突然睁开眼睛,面前却是漆黑的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黑,真他妈黑! 我现在在哪?我只能有上下的重力感,但是方位什么都没有。 我四处乱摸,但不敢说话,我回想起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在那个恐怖的血月奇门当中,如果乱说话很有可能让人发现自己甚至有可能暴露左师兄和安叔的位置。 胡乱瞎摸,可是我发现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还是我身处的那个林子嘛? 怎么会这样……我现在到底是在哪? 我往前走动,面前什么都看不到,这让我连走路都不会了,一点平衡感都没有,可以说是步履蹒跚。 现在就跟走在独木桥一样,生怕栽到哪个坑里,就想有人领着我,可是我能够感受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种空寂的感觉让我什么底都没有。 忽然,我手摸索之间,一只轻滑温软的手搭在我手背上,我就跟触电一般急忙把手伸回来,这下我心底里满是警惕。 在这种时候有人突然搭上我的手,我还不得被吓死? 可是,像是一阵清风吹入我耳朵,声音软腻清越的让我解开心里所有的警惕。“公子,我们走。” 那只手再次牵住我的右手,往前边走,一直走,很轻,不快不慢。 我愣了,心底里这时刻却是空空白白的,连问它是谁都没有问。 面前突然闪过一阵强烈的光,我两只眼睛差点被闪昏了,但是就是这个刹那,我看到了牵住我的那只手。 真好看,比雪莲更白更细,比乳玉更腻,我是会看骨的,这般好看的女孩子手骨,我是第一次见,比桐山手最好看的师姐的手还好看。 简直是天雕地琢,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手。 眼前的白光吞食了一切,我猛然睁开眼睛。 嘴却突然被捂住,面前又黑又红,我适应了会儿,捂住我嘴的就是左师兄,他对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我点点头,左师兄才放开手,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浸湿了。 看周围环境我应该是还身处在奇门当中,指数醒了过来,我小心翼翼起身,贴身的衣服已经是湿哒哒的。 这辈子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的汗水。 只是我感觉,我身体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在摸头上的赤红玄鸟纹,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是我也一点头脑都摸不着。 此时左师兄和安叔还紧紧盯着那边,我也瞧过去。 只见那个道师,颓废的坐在地上,脸色在红光下依旧是煞白的可怕,他双眼无神,我认得出这个样子,绝望,就是绝望。 左师兄小声对我说:“这个家伙陷入了奇门内阵,已经走不出了,现在在等死。” 我惊讶,却心有余悸,幸好我们没有靠太近,否则陷入了内阵中,就会和这个家伙一样走不出去。 奇门许多时候有内阵和外阵之分。 内阵可以看成是一方独特的阴界,在外阵中可以清楚看到内阵之人的一切动作,但是内阵之人却是陷入了一方小世界。 现在这个道师眼前看到的,眼前应该和我现在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九鬼只是一个诱饵,只是用来拖住他的弃子。 真正的厉害的,是这个奇门。 左师兄告诉我,布置这个奇门的人,大概率也在外阵中,只是这个外阵可就大了去了,红月所至皆是内阵,很有可能是整个山头! 我惊讶问他我们会不会被发现,左师兄摇摇头说,奇门不过是人运用手段促就的风水,只要咱们不动风水,就难以发现,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 这个家伙的道行破不了这个奇门,想要破这个奇门,就必须利用术法,但是这血月之下,术法失效,连九鬼这般厉害的阴灵都会湮灭,就不可能想着脱身。 除非有极其厉害的法宝,或者是什么通天彻地高过这血月一头的术法…… 但是明显,这个道师没有,他错失了最好的逃离的手段,剩下来的就是任人宰割。 所以,现在就是等待李本露面的时机。 我问安叔有没有露面过,他摇摇头说,虽然施展术法的很可能是李本,但是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这个家伙也忒谨慎了…… 谨慎…… 我冒出一身冷汗,抬头看血月说“这个家伙不会不是因为谨慎才躲着吧?而是在忙着其他事儿?” 安叔和左师兄的眼色比我还沉。 那这个家伙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我想……现在还有是什么这个家伙能够盘算的? 假如那日,我在河边阴界见到的女鬼的眼神是出自李本……那他在那干什么? 河里怀孕的烂尸,迎岸呼喊女儿的老汉……桥上隐去的女人…… 难道…… 我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糟糕了…… 我声音颤抖的对左师兄和安叔说:“李本在养鬼……” 左师兄不解的说:“那九鬼不都是他养的鬼嘛?” 我害怕地看向红月,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李本养的鬼……其实是他姐姐李欣怡,可能已经距离鬼王只差一步了……” 安叔惊讶问我,我把事情再说了一遍。 河里的怀孕女尸如果对应被强暴的李欣怡,而河对岸对应族长,那就一切说的通了,那天我看见许多村民冲入河中……可能是误入了李本准备的献煞仪式中! 把马姑村数百年来的村民亡灵献祭给河里的鬼……阴界都能形成,怕是已经接近了鬼王村长! 左师兄疑惑说:“李本真有这个本事,活生生造就一鬼王?” 这个答案比之李本养成了酒鬼,布置了血月奇门还令人难以相信。 但是经过这些,也未必不可能……李本的天赋或许真可以完成这一足以震古烁今的壮举! 而且,征兆已经出现了,尸祭凶兆,足以是预示鬼王将现!而这凶兆,是被方子宁遇到了! 安叔沉声说:“母子阴煞,一旦成就鬼王……” 第九十九章:大变将至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那是何等的可怕…… 尸祭凶兆凝形,说明鬼王将至。 左师兄说:“怎么会,成就鬼王哪有这么容易,哪怕是他李本有通天的本事,想要成就鬼王也得有契机啊。” 契机。 契机…… 我和安叔,左师兄都不说话了,眼底里只有各自眼中的沉重。 契机,不就是这次八阴聚首嘛? 我骇然说:“李本要借这次八阴聚首的奇迹我,让他姐成为鬼王?” 我刚说问这句话,一道重雷突然从天而落!九落在我不远处,一颗松树被打得七零八落。 晴天霹雳,我被吓了一大跳,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那我脸一定是煞白的。 这是……泄露了天机。 那么也就侧面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李本就是要趁着这次八阴聚首,成就李欣怡的鬼王位! 那现在也就说,李欣怡接近了鬼王? 我想到这里,突然另外一边传来恐怖的惨叫声,害怕到骨子里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白纸伞张开,左师兄拿出一把纸伞遮在我们头顶上。 左师兄忙说:“有厉害的东西来看了。” 厉害的东西? 我从伞的边缘看去,是那个道师爆发出恐惧的尖叫声,他在疯狂挣扎,但是就是走不出那一片地方。 在他面前不远处,居然是出现了一袭白衣,那白衣的颜色很冷,是个女子,她一出现,周围的温度就不知道是冷了多少! 我再仔细看,那个女子的身形让我害怕到了极点,我无比熟悉,那不就是桥上那个隐去的女人嘛? 难道……我意识到,她可能就是李欣怡! 她一步步逼近那个道师,那个道师愈发惊恐绝望,脸庞的肌肉都扭曲起来。 那个道师尖叫的声音让我差点忘记了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任何一个生人,听了这种惨叫声,心底里都会冷,非常的冷! 这大概就是左师兄说的,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现在报应来了…… 只怕是这家伙的下场比被九鬼杀死还要惨! 最终,我看到他被白衣罩住,那白衣就跟一个巨大的笼子一样,罩住了他,接下来发出来的惨叫声经久不衰,惨绝人寰,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衣上不断的渗出可怖鲜血,但是那个道师就是死不了,一直在惨叫。 足足是折磨了两个小时,那声音才微弱了起来,但是这微弱的声音,也充斥着痛苦,白衣已经被彻底染成了血红。 我看到那白衣动了,竟然是爬出来一只小鬼,我想起来了,这小鬼不就是从怀孕烂尸的肚子里爬出来的那只嘛? 那小鬼钻出来,浑身都是鲜血,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应该是那个道师身体的某一部分。 只见它左右扫过两眼,然后对我露出一个可怕的惨笑。 迎面见到这个惨笑,我浑身汗毛炸起来。 莫非是它发现了我的位置? 他笑了两下,然后又钻回去了。我才放心下来。 等到声音彻底没有了,已经又是两个小时后来。 整整折磨了四个小时,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一直不断的从白衣下传来,即使是细若游丝,也让人头皮发麻。 恶人恶报,恶人恶报!这就是恶人恶报! 我绝对不会同情这个家伙。 声音熄灭,天上的血月也是开始逐渐淡去,但是另外一团真月却是依旧血红,那是八阴聚首之前的征兆。 外边传来窸窣声音。 我看过去,迎着血红月色。 林子里走出来一道影子,踏着落叶,动作很轻,逐渐靠近,月色映出的儿,是个小孩。 李本。 他早无那种灵动的眼神,只有呆木,面无表情的走到白衣的前边。 但是那白衣下,什么动静都没有,就跟罩住了一口大钟一般。 李本矗立在白衣许久,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左师兄和安叔也没有说什么。 忽然,李本抬起一只手想要去触摸白衣,刚抬起到半空,又被他放下。 他犹豫了……李本为什么犹豫? “姐。” 李本轻轻呼唤白衣里的东西,声音微弱而颤抖,充斥着喉咙的颤抖,我看到他的手在抖。 没有任何的回应。 李本的声音在林子里幽幽回荡。 “姐……”李本再次呼唤,声音更加颤抖,还多了乞求。“姐,我再也没有办法看你……” 我脑子一醒,怎么回事?我看向李本的眼睛,才去明白了一切,李本的双眼,眼白逐渐发散,像是腐烂的橘子变成黑色还流下来凄惨的黑血。 确实,他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养九鬼,借阴劫,起血月,下一步还要夺八阴聚首的阴机成就鬼王位。 这是他的报应。 李本说。“姐……等会儿我就让那些家伙也全部去死,只要……只要你……回来就行。” 活过来……确实……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活过来,就跟曲娘一样,鬼王不死,是比阴仙还厉害的存在。 鬼王位,尸王位,乃是和仙位媲美的存在! 这不就是第二个陆向阳嘛? 我心底里哀叹,你们沿水县城的人都这么爱玩嘛?动不动就要成就尸王鬼王。 陆向阳是对他妻子的执念。 那你李本……就这么放不下你姐姐嘛? 我想到这,忽然理解了他为什么这么做,如果是我的至亲之人落的如此下场,大仇如血海滔天,岂能罢休。 当日我妈,就跟活着一般躺在木板床上,我是多么希望,她只是睡过去了。即便是在桐山的时候,回想起妈动了的那刻,也不是没有想过,让我妈有灵智。 但是让一厉鬼有生前灵智,还能长久不灭,那就只能是成就某一存在,如岳浣在道家庇护下修炼地仙,但即使是如此,岳浣未来也凶机无数。 更不要谈,我娘已经起阴,身怀恶孽,更不可能修地仙。 那就是只能如……面前这般,成就鬼王,否则必定不能被天地所容。 想到这……我捏紧了拳头。 徐先生的话,言犹在耳,守护苍生! 弱小和可怜,并不能成为罪孽的理由,李本要以全村人的性命夺阴机,成就鬼王,酿成杀孽,那我就绝对不能答应! 只见李本划开自己的手臂,血液从他的手臂垂落,散在地上,那血液,黑的吓人…… 这时候我才发现,李本脚下的土地,竟然是冒出来无数的血纹。 我骇然,这竟然是一个法阵! 以血为引……他要夺阴机! 天地间再次洒下红光色,我抬头看,刚刚那轮消失的红月,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红月表面覆盖了许多的符文。 奇门之阵,夺阴机。 风水变换……我意识到这一点,想要百分百的夺阴机,去那飞玉桥的上游是绝对不可能,那里有马姑村村民守着,还有无数伺机而动的阴灵! 那只有风水变换,人不动,风水动! 夺阴机而来! 突然飞玉桥的方向,再次爆发出猛烈的地光,那边的地光强如白昼! 八阴聚首,爆发了! 与此同时,天上鬼风呼啸而过,万鬼凄鸣,瘆人透骨。 不行此时再没有动作,就一切都晚了! 我决定动身,一定要阻止李本。 八阴聚首变化我挡不住,但是阻止他成就李欣怡鬼王位,我还是有这个可能! 突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以为是安叔要拦着我,但是这手却柔的很,我也顾不得这么多,想要挣脱冲上去。 然而,我身体却在这时候,发现根本动不了! 这……我想要发出声音,喉咙竟然也定住了! “小公子不要这么着急嘛,姐姐告诉你心急可是吃不上热豆腐的喔。” 第一百章:出世!四位灵王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有这游如耳边细弱浮丝轻撩的口气儿。 曲娘! 曲娘居然来了这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救我的? 然而曲娘一句话给我浇了盆水,她好像是能够听见我的心声似的说:“小公子自恋啦,姐姐可不是来救你的。” 卧槽那你来这里干嘛? 后边沉默了一会儿,不对啊这不是曲娘的作风,趁着这个机会她不是应该一如既往的调戏我么? “八阴聚首,这机会姐姐已经等了十年了哦,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呢?” 我心底里骇然,难道曲娘想要争夺八阴聚首色阴机来成就自身?不对啊,曲娘既然已经是鬼王级别的存在,那要这八阴聚首的阴机,难道是要成就更厉害的存在? 那等存在,是我想也不敢想的,约莫是张天师本人才能对付的。 那曲娘要干什么…… 曲娘笑着说:“这阴机,可是给你的。” 什么……我彻底被曲娘这句话给震惊了,这八阴聚首的阴机怎么会是给我的呢?搞笑呢是吧,我一个正常人怎么会要八阴聚首这般恐怖的阴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曲娘笑而不语,她的口气,就像是要拿定了这阴机似的。 “小公子,你知道为了这次八阴聚首,姐姐可是寻来三位鬼王压阵呢,小公子可一定要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天哪,三位鬼王压阵,这要是我能动,估计得当场跪下来,这三位加上曲娘,那就是四位鬼王。 这般强大的存在,就是往外界喘个气。 整个道法界估计都得抖三抖。 我踏马的,我现在连动都是动不了,还要接什么莫名其妙的阴机,这般可怕的东西,曲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的情况,安叔和左师兄肯定是晕过去了,可怜安叔晕两回了。 曲娘出现,连天上的血月都黯淡了三分,空林悄寂,飞叶穿风。 李本发现了青情况的不对劲,抬头看天上月,又往四周扫视,根本没有发现我和曲娘正在盯着他。 这种情况,唯有一种可能,我和曲娘正身处在另外的阴界中。 好家伙,在血月奇门这种破法风水内,还能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开辟一界风水,曲娘到底是何等强大的存在,有这般厉害…… 鬼王……可能还在我想象之外。 明显,李本根本无法发现这里的意外,他还在疑惑血月的变故,是什么影响了血月。 下一步,就是要看曲娘到底是怎么行动。 思及此,周围像是起了一阵涟漪,叮的一声,非常清脆,仿若银铃。 周围的环境似乎是变化了一点,但说不上是哪变了,就觉得宽敞了些。 我猛然意识到,是曲娘解开了结界! 果然,解开了阴界,李本就看到了我和身后的曲娘。 他下面是短暂的愕然,而后目光极其的阴狠。 “你个臭道师怎么在这?”李本眼神阴翳,好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见我没有说话。 他目光移到我身后的曲娘上,可能是曲娘的装束让他有些意外,但他随即感觉到什么,立即退后两步。 这里我只能是感叹好厉害的天赋,他竟然能够感受到曲娘的危险性! 曲娘这般存在,如果不可以释放出鬼气,我可能也会觉得曲娘不过是寻常女子。 可惜了这么厉害的天赋竟然走上了歪门邪道。 不过李本应该是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但并不知道曲娘的真实实力。 他狠然说:“哪来的阴灵?就算你有点实力能进入我的奇门,但让你魂飞魄散还是易如反掌!” 我很惊讶这话竟然是李本说出口的,他怎么会这样说…… 这个家伙的心智可能是超乎我的想象,绝对不是十三岁的小孩了。 曲娘笑的乐吟吟的,我瞬间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透过我的脊梁,虽然看不到曲娘的眼神,但已经能够感受到那种杀人的目光,对待李本,曲娘可没有对我这么客气。 显然,李本害怕地本能后退几步,这般天赋的李本,竟然也因为曲娘的笑,吓得后退两步。 “你这实力,恐怕已经是阴仙层次……哼!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鬼王级别的力量!”李本阴狠说,手中掐诀,指向李欣怡。 然而,李欣怡的鬼魂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白衣静寂,就连下边凶煞的小鬼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李本着急了,连忙掐住指诀吃,然而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他满脸骇然,取中指血为引子,也没有变化。 这下,他终于着急了,面带恐色的望向曲娘。 只听见身后曲娘蔑然的笑声。 她也不说话,伸出一条藕白雪臂,张开手掌心转了一圈。 上边的红月,竟然破碎了,周围的红光瞬间黯淡了。 血月奇门,竟然被破了! 与此同时,我周围,迸发出数十道火光,是埋藏在土里的道器因为被破而出的反应。 就这么一下,李本精心布置的奇门,竟然是破裂了…… 李本满面惶恐,眼神呆滞了许多,我看到他眼神里全都是惊恐,就连手都在颤抖。 他可能已经明白了曲娘的实力。 “鬼……鬼……鬼王!” 李本的喉咙都在颤抖,鬼王出世,换成是任何一个道师都是这样的反应,当初我是在曲娘的阴界里有提示,才没有一屁股坐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鬼王怎么会出世……” 李本的话开始变得胡言乱语起来。 然而,曲娘却是笑的令人胆战心惊,声音无妩媚又充斥阴狠杀意。 “那我要是告诉你,你可是要面对四位鬼王呢?” 这话彻底,让李本崩溃了,他的脸色瞬间煞白,瘫坐在地上,现在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在曲娘面前施展任何的术法。 四位鬼王,怕是我家桐山掌门遇到这事情,也得腿软,更何况一个李本呢? “四位鬼王出事……”李本喃喃……他突然爬起来歇斯底里:“你们这些成就鬼王位的家伙!为什么还要跟我姐争夺这契机!” 李本冲着曲娘疯狂咆哮,双眼血丝密布。 转载请注明出处: 重要公告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感谢诸位对这本书的陪伴,今天收到编辑部,这本书要切掉了,很对不起付了钱的诸位,这本书成绩也确实不理想,接下来的章节会给这本书结尾,小伙伴们就不要付费了,感谢大家陪伴,再一次说声,对不起《玄门道师》重要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重新出发 - 玄门道师 - 易水寒云 曲娘没有搭理他,纤纤玉手轻拍我的肩膀,说:“小公子,这次无论是为你,还是为了那个死丫头,可一定要扛住了。” 听完这句话,我没有来得及多想,猝不及防下曲娘把我一把推出去,我的身体冲向李本。 与此同时,我见到顶上的血月太红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赤红的颜色。 望着那轮血月,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痴迷了。 面前突然一黑。 紧接着一股溺水般的窒息感铺面而来,我好像是掉进了河里,关乎生命的危机感促使我疯狂挣扎。 不仅是如此,周围还有很多声音,那些声音就跟蚊虫似的,一会儿小,一会儿大,一些在窃窃私语,一些在放声尖叫,这些都糅合成菜市场般。 我努力睁开眼睛,但面前却是恍恍惚惚的一片,很黑的黑暗,黑的不能再黑了。 这股窒息感让我很快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前就跟一团浆糊一样,非常的模糊。 但是却是有一律缕淡淡的光。 这光很神奇,让我浑身都非常的舒服,好像是置身于天堂一般。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曲娘说的阴机,总之,现在确实是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但是很快,这光便是开始急剧放大,开始变得刺眼,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纯白。 我当然身体逐渐轻盈起来,有一种再往上飘的感觉。 只是我现在任何事情都做不了,只能是任由自己躺在这里…… 忽然我额头开始有了些温度。 这温度,非常舒服。 我睁开眼,一张绝美的容颜,就出现在我眼前,我距离她不足半米,甚至能够看清她的每一缕细发。 这是我在何南镇遇到的那个白色衣服的女孩。 也就是曲娘口中的那个小丫头。 她真是好看到让人感觉,不是这人间的,此女只应天上有。 她睡着了,她就沉睡在我面前,非常的祥静。 我甚至,不敢大口呼吸,怕扰乱了这份安宁。 她可能和曲娘一样,是鬼王…… 联想到我头上的赤红玄鸟纹,我猜她就是和赤红玄鸟纹相关的。 当初我是在吴庄,遇到了那可怕的阴变……围栏底下的马蹄,现在还记忆犹新,但是当初,是有一个女孩挡在我面前…… 莫非……就是她? 此后十年间,我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声音……我猜肯定是那一场的变故,彻底失去了她。 但是没有想到,十年之后,这误打误撞间,我来到了何南镇,曲娘隐晦的透露出一些。 现在我基本确定,赤红玄鸟纹,就是和这个女孩有关,而且是她当初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下的我。 只是徐先生,让我不要把这个印记给任何人看,只有京木三身边的小苗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或许……这就是命吧,这个女孩对我有救命之恩。 如果曲娘说的,阴机是为了成就她,那就报答这份救命之恩吧…… 来吧…… 四周发散着金光……逐渐将我和她包拢在一起…… …… 三天后…… 我回望沿水县城的方向,不会忘记,有四位鬼王给我压阵…… 如今,我要带着这个印记重新出发,去寻找我娘……哦,还有我身后的那个女孩…… 转载请注明出处: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