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出逃 - 玉碎 - 川人守一 秋, 月黑天高。 没有眼泪, 唯有惆怅。 菲儿秀牙紧咬,闭着双眼。任凭那黑色大奔驰车风驰电击般把她“绑架”出了B市。她的感觉的确是绑架,命运的绑架,B市是她出身,成长的窝,她的地盘,她怎么舍得离开?可命运急转直下,瞬间一切都变了,事事都变得与我菲儿作对,昔日一张张那么可人的脸,现在都变得那么臭,那么冷,甚至变得狰狞可怕! 我菲儿在这里除死以外已无路可走了!。。。。。。 急剧的颠簸,只有父母偷偷的黑夜送行,恐怖而完全无知的未来,菲儿感到好冷,她的脑海里不禁响起那首恒古的歌: 风萧萧兮, 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 不复还。 想到那“不复还”的萧杀气,她的鼻子一酸,鼻翼煽动。。。她亡命的憋住一股劲儿,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在黑暗中,她全身紧缩,眼睛象狼一样闪着绿色的光。 。。。。。。。。。 终于开出B市区,奔驰车在通往机场的高速上飞驰。全是直道,车跑得平稳多了。菲儿用白哲的双手揉了一会眼 睛,让因过于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松弛下来。她缓慢沉重地回头一憋,在黑沉沉的夜空中,B市方向只看得见一条 笔直漫长的路,通向模模糊糊的远方。。。 “这一页翻过去了”,她的手在抖,她的心被撕裂。她舍不得B市啊,她更舍不得曾经对她是“胜利者天堂”一般的机关大院。。。 省XX厅大院坐落在B市东郊垂柳依依的芯人河边。。。。 王菲幼儿的记忆中全是一张张笑脸,机关大院叔叔阿姨亲切,疼爱,有点讨好的笑脸。对她比任何小孩更多的溢美,动人的夸奖和各种自己爱听的呢称。 她记忆中最得意的一件事是:她刚学会走路时,一天,一个阿姨送给她一个绿柄红花的小喇叭,知道这是菲儿第一次玩,阿姨先示范地把小喇叭放在自己嘴里“叭叭”吹了几声,然后递给小菲儿。小菲儿接过喇叭,她当然不懂里面装了一个音哨,就先“学”阿姨把小喇叭放在胖胖的小嘴前面,再用小嘴使劲“叫”出“嘟嘟”的喇叭声! 因为听到的不是喇叭发出的清脆的金属声音而是幼儿用嘴叫出的天真幼稚,非常认真而逗人疼爱的声音,那阿姨先懵懂不解地傻了好一会,一旦回过神来后又觉得格外的滑稽好玩,而情不自禁的“哇!”的叫出声来,连夸: “我哦,神童!神童!” 此事后来成了叔叔阿姨们在她父母前夸奖她聪明,小神童的铁证。只要菲儿做了一件比较值得表扬的事,叔叔阿姨们就会在热情的表扬后,重提此事来表达自己对菲儿的肯定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表扬加上叔叔阿姨满脸的真挚,使得菲儿自己也深深地相信,自己比一般小孩更聪明,更有智慧。并逐渐理所当然地以“神童”自居。 “王总,前面是收费站,我要减速了。”司机小李是她的铁杆,当然懂得她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提醒。 “嗯?” 菲儿从“神童”梦里惊醒,下意识地按了按藏在她自己亲自缝制在内裤上的两个小包中的美元,胀鼓鼓的,一个小包五千,共足足一万元。她一共带了十万美元,其他的钱分散放在行李箱中。但行李箱有可能在转运中搞丢。万一搞丢,这随身的美金可是最后的保命钱啊! 她稍微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持非法签证并冒险非法带这么多美元出境,万一过海关被查到..... 大奔徐徐停下, “100元,请交现金。”她耳边传来银铃般清脆柔和的声音。 她不经意地抬起头瞟了一眼公路收费员,不禁微微有点吃惊: “怎么这收费员小姐比昨晚看的电视剧女主角还年轻漂亮?” 见总经理突然发问,司机小李忙口齿伶俐地回答: “可不,前年公开招聘时,那是选演员的阵仗,年龄,身高,文化,容貌四关齐下,先刷掉90%,剩下的还要 百里挑一啊。” 菲儿好几年没坐飞机远行了,不由转过身去,先瞟一眼虽有一点乡村土气但仍不失英气逼人的司机小李,再看看其他通道的公路收费员,发现真的,竟个个都是俊男美女。 “国际机场就要有国际形象嘛。”她用很权威的口气作了结论。 “啊,王总这一说还真是。我一直在想,这么简单的工作,放个文盲老太婆就搞定了。” 车缓缓驶向候机大厅,菲儿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这次出关可不同于往常,商务考察签证是自己花钱搞的山寨版,邀请公司是蛇头谎造的世界著名的美国杜邦化工公司,万一打电话去查问,接电话的八成是广东蛇头他妈。讲的英语不多还带广东味,若引起怀疑,多问几句说漏了嘴,。。。另外,携带的美元也几十倍超过规定,万一搜身或开箱检查都玩不过去。这国际机场虽在本市,但不属于我这地头蛇的‘势力范围’。白道黑道可能都搞不定了。” “我能蒙混过关吗?万一被抓,通知单位把我领回去,厅机关大院可要象美国911一样炸开锅了。” 菲儿不敢往下想。 司机一股脑儿帮她搬下所有的行李:两个X公司生产的名牌大箱,一个可随身携带Y公司生产的精致名牌小箱。 趁菲儿细心地最后一次检查行李,司机已灵光地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一架手推行李车。又一瞬间,所有行李都整整齐齐躺在小车上了。 司机两眼发直,心情沉重地看着菲儿向她道别。 “回吧,小李,你老婆从乡镇企业调来没那么容易,我不在时你直接去找王科长,我已经安排好了。”她突然从心口的内衣包中掏出一件小东西,慎重其事的把它重重地压在小李的手掌心中。小李一惊: “不!王总,这。。。。” “小小的记念。。” 小李见菲儿勾勾的眼里分明闪着晶莹的泪花。 “太感谢了,总经理,一路平安。。。” 受宠若惊的小李向菲儿行了一个深深的鞠躬礼。 车已停得太久,虽是大奔,因堵了路,有车不断按喇叭,机场警察已走过来了。 “走吧,走吧。” 出现“敌情” - 玉碎 - 川人守一 菲儿对司机招手催他离开后,转过身,往前一望,全是一张张陌生的脸,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多少年来,在公共场合,她都是前呼后拥,她只需动动口,一切都可轻轻松松搞定,现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单打独斗了! “证明我自己的时刻到了!神童起飞,超越时空!” “启动引擎!第一步。。” 她轻灵地从价值不菲的意大利名牌香奈儿挎包中摸出一张硬纸卡片,因为她不常出国,这是请厅外事处的老杨专门为她制作的“指南”。其中“离开”部分的第一步是“到中国航空公司办理行李托运”。 “CHINAAIR” 她立即看到了20多米外的第一个长条形大柜台后面墙上巨大的彩色招牌。心里感到一丝愉快的轻松。片刻,她已经在柜台前利索地摸出机票和护照, “有托运行李吗?” 笔挺空服,一脸帅气的小伙子问。 “两个大箱子”。 “搬上来”。 意识到没有帮手,菲儿丢开了淑女的矜持。她深呼吸,瞪大眼,弓下腰,叉开腿,第一次亲自去惹那个装得涨鼓鼓的“冤家”, “我哦。。。。好重!” 脸涨得通红,她卯足了劲,把一个大箱子甩上了弹簧秤台。暗暗庆幸听了父亲的话,没穿那双鳄鱼皮的高跟鞋,要不今天非扭了脚不可! “OK。” 帅小伙站在柜台内瞟了她一眼,顺手挂上菲儿刚填好的标签,再往传送带上一推, “那一个,” 他手指菲儿的另一个大皮箱。 又一次马步运气,憋住呼吸,另一大冤家也飞上了那模模糊糊的秤台。 呼呼地喘着长气,菲儿狼狈地抹了抹甩乱了的秀发。心里却惦记着卡片上写的“领登机牌”。 “对不起,超重2公斤。” 菲儿脑袋一下大了! “出现敌情!” 全身的肌肉突然又绷得紧紧的。 “不会吧”箱子都是小李在家过的称。但她突然想起小李走后,啰嗦的老妈硬把一本笔记本电脑塞进那箱,说一定得带上,说听外事处经常出国的小张讲过,到美国这是必须,这不就多出了好几磅。 她敷衍着在还未想出对策,只是手已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几张百元大钞。 “请打开箱子,取出一些东西来,随身携带。” “哦,OK,没问题。” 可是箱上那十字交叉的“旅行专用带”捆得太复杂,菲儿的“三寸金指”怎么也解不开。这类小事,她多年以来都不曾自己动过手,只在旁边指点。这下怎么办?在众人面前,她那张习惯绷紧训人的脸羞涨得通红,出尽了洋相,使尽了吃奶的劲还是无济于事。面对后面乘客的嘲笑和不满催促,她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这小李捆得也太狠了一点。农村人有时就是这样不动脑筋!” 看她急得团团转,旁边一个年轻的白人姑娘伸出了援手, “我来试试可以吗?” 只见那老外象耍杂技似的,伸出一只手几拉,几抖,几拽,魔方似的“旅行专业带”就奇迹般地解开了。 “拿出一些东西来吧," 知道他不会捆,老外等在那里并示意,她取出东西后,还帮她把箱子捆起来。 菲儿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心里感激得想象“红色娘子军”里的吴清华一样给她深深鞠个躬,但右手却习惯性的伸进裤兜摸了一下那些百元大钞。。。 “THANKS!” 感激的同时菲儿心里也犯嘀咕:这老外长的秀秀气气的,花样年华,千金之躯,怎么会干这些莫名其妙的杂事。 “THANKYOU!” 一脸尴尬,菲儿手忙脚乱地打开箱子, “拿点东西出来,万一不能随身携带就扔掉!” 菲儿想,她手摸到两个大瓶子, “对,就是它,妈放进去的补药,说是朋友专门从香港买回来送给她的。” 菲儿赶快把两瓶补药放在地上,面对大片旅客焦急等待,不满,还略带轻视的目光,菲儿头脑一片混乱,她都不知那大箱是怎么飞上称台,又过了一次称,终于通过。。。 那老外又耍魔术似的帮她把箱子捆好。 只记得她的手指几次去碰了那些百元大钞,但并没有掏出来,不是舍不得,而是没有把握,害怕老外不要,反遭羞辱。 在感激而不知所措的慌乱中,她只简单地说了声“谢谢”,老外更随便地说了一声“拜拜”,便利索地把自己的行李箱甩上了磅秤,笑盈盈地向空服小伙打招呼。 “你好。” 偷渡闯关 - 玉碎 - 川人守一 接过她心里始终惦记着的登机牌,菲儿闷闷不乐地再一次核实托运后自己的随身携带行李: “1,2,就只有两件了!” “这两件行李都非常重要,特别是小箱子里有一个父亲才有密码的密码箱和自己的十万美金。得时时处处特别小心。” 香奈儿包挎着,Y牌小皮箱拉着,两药瓶太大一时放不进,只好拿在手里,菲儿梦游似的飘向下一个目标,海关。 心乱如麻,走了几分钟,见通道旁有一厕所,菲儿飘了进去,回头见周围没人,她手一抬,眼不眨,将两个太大,太烦人的药瓶“噗”的一声扔进了垃圾箱。 从厕所飘出来,她竟走反了方向。 又是询问,又是查地图,折腾了二十分钟后,她才终于又回到刚才书摊对门那个厕所门前。满头大汗,她告诫自己: “集中精力,不能再出错!” 她在额头上涂抹了厚厚一层清凉油,觉得清醒了好多。 抬起头,往前走了几十步,已经看到海关了:黑压压的一大堆人,排在用彩带拦成的四,五条通道里。 她选了最靠边的一道,立即有工作人员走到面前递给一张报关表。她放下背包,翻腾了好一阵子,好容易找到一只笔。 “小心,小心,不能再出错。” 她提醒自己,同时闭了双眼,深深吸一口气,才开始填表。 “报关表什么都填‘无’,只有现金一栏填美元2000元。。”脑海里响起了出过N次国的父亲的声音,填完报关表, “交给谁呢?” 菲儿的眼睛还在到处搜索,却发现已经站到了“海关”官员的面前,正象“指南”说明的那样,护照,签证,行李都在这里检查过关! 立刻想到自己携带的定时炸弹――山寨签证,密码箱,10万美元! 她的心差一点没有跳出来!趁前面两人正在检查,菲儿迅速从内衣袋里摸出几颗药丸塞进嘴里,喝完最后一口水,扔掉瓶子。 她似乎感到胸腔里有一只巨大的手轻轻接住她狂跳的心,再慢慢地放下,眼前的一切都渐行渐远,象隔了一层玻璃,模模糊糊,摸不着,却看得见,。 “我哦。。。。这么快。” 她有一点恍惚地站在那里,眼见前面一个,又一个旅客都上去了。又见那官员分明是在向她招手,她就硬着头皮晃晃悠悠地也上去了。 “护照,机票。” 她小心翼翼地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烫手山芋, “到那里去?” 官员的一双鹰眼勾住她“遥远”的秀目, “美国,纽约。” 她感受不到官员冷峻的目光,只被动地回答他的问题,象回到童年时代,站在 小学老师面前。 “去纽约作什么?” 鹰眼越勾越紧。 “购买美国杜邦公司的设备。” 菲儿紧张地背诵。 官员的鹰勾终于落到了那封“炸弹”邀请信和签证上面,时钟, “滴答,滴答。。。” 菲儿象一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她随时“准备”被糊里糊涂带进海关办公室,被糊里糊涂带上手铐,再被糊里糊涂判刑关进监狱里。只要不要被糊里糊涂送回机关大院就好! “好了。” 官员突然说。 “嗯?” 菲儿没听清楚,也不敢相信。 “谢谢!下一个。” 见他分明是在招手叫其他的人,菲儿赶忙收拾东西,匆匆逃离。 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已有工作人员走过来引导她往巨大的X光行李安全检查机方向快速移动。 X光机的传送机正机械,老练,不厌其烦地滚动着,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行李包裹一个个毫不犹豫地推走,也把喜怒哀乐神情各异,胖瘦美丑全有的客流一**地冲出检查站。 前面一个大学生摸样的姑娘早已利索地光着脚丫,把所有的东西分类放进了几个浅蓝色的塑料盒子里。菲儿也小心翼翼地先把她的小行李箱放在传送带上。再照本宣科地脱鞋,把皮包,钥匙放入一个浅蓝色小塑料盆,外衣,香奈儿挎包放进另一小盆,她的注意力却在。。。 菲儿瞪大眼睛看着她那装有“危险物品”的小皮箱被送进X光机,感觉她狂野跳动的心也被无情地卷了进去。 。。。。。。 突然,X光机巨大的滚动声戛然而止,一切都顿时停下来,人们不安地抬起头,想知道X光机又发现了什么。 恍恍惚惚的菲儿心里惨叫了一声: “完蛋了!到底玩不过高科技!” 她浑身发抖,冷汗淋漓,黑了脸,瞪大眼,象只随时准备冲上去拼命的斗鸡。 一分,一秒。。。感觉心快跳到嗓子口上了!她不断使劲掐自己的太阳经,胡乱往额头上脸上涂清凉油,又恍恍惚惚地抓了一些药丸塞进口里。。。 “这是谁的皮箱?” 终于有人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菲儿放眼望去。。。。 “我的,有问题吗?” 她身边大学生摸样的姑娘一边回答,一边向官员走过去。 “我哦,。我的妈!不是我的!。” “警报解除!” 菲儿立即象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差点没有瘫倒在地。 她瞬间想起藏在家里的那些人民币,存折,共9处。。。 “机关大院的保安是我亲自挑选雇佣的,应该也没有问题。” 药力开始在全身弥漫,菲儿感到好舒服。似乎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尝到瞬间没有任何恐惧,没有任何压力,飘飘然的轻松滋味! 她想起年轻英俊的司机小李,离开前几周为暂时逃离机关那些臭脸,携他远离B市两周的旅游。那醉人的田园风光,那些只有他俩人的迷人夜晚。。。” 不知不觉,她已腾云驾雾出了海关,向C17,她的候机大厅走去。 “。。。回机关大院后,几乎每晚与小李在一起的短暂小酌。这几个月要是没有他的温存,我菲儿不被活活气死也被‘哥们’们整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疯老太婆!” 。。。 “但后来,与小李的风言风语在机关骤然疯起,逼她不得不加快逃离!。。” 几分钟后,暮想中的菲儿已来到她的候机大厅,瞟一眼大厅的挂钟,还有近1小时的等待。她迫不及待地摊倒在候机椅上,惊魂未定,任何突然的高声喊叫,小孩的打闹奔跑都叫她胆战心惊。 自觉早已身心疲惫,需要好好休息。更顾及到更凶险的“鬼门关”是十几小时后到纽约的入关检查,菲儿顾不了自己的“龙体”,又自残似地扔了几颗安眠药在嘴中。 半小时后,护照检查,凭票登机,迷迷糊糊的菲儿随着人流找到坐位,放好行李,万分珍惜这短暂的安宁,就着药力,很快腾云驾雾,进入太虚幻境。 冤家”路窄 - 玉碎 - 川人守一 被一阵夹杂着杯碟碰撞声的喧闹声吵醒,感觉邻坐有人推她: “要吃饭了,你要什么?” 她赶忙睁开双眼,迷蒙中她看到一张奇怪的脸,一张她似乎不愿见到的年轻白人的脸。 “好像是她!。。。” 菲儿惊讶得瞪大双眼, “是她!就是她!就是在行李托运处帮过我,让我无地自容的那个老外。怎么这么巧啊?她该不是。。。” 她开始怀疑她是某种暗探。 那姑娘却对着她开心地微笑并高兴地招呼她: “早上好!” “你好,我们怎么这么有缘分?” 为掩盖自己的紧张和尴尬,她假装继续似睡非睡,埋着头嘟嘟哝哝地说。却忘了这是一个老外,没有用自己引以为傲的英语回答。想在党校2年的英语口语夜校班上,她一直成绩名列前茅,新概念英语两册的所有课程她完全能背下来。从剑桥大学来的玛利亚教授经常当众表扬她。“王菲儿的发音是全班最好的。” “是啊,我们真有缘分。很高兴和你坐在一起。.” 老外突然用流利的汉语说。 “妈呀!” 菲儿又被吓一大跳! “你怎么。。讲这么好的汉语?” 其实,白人姑娘叫醒她时,也是用的汉语,只是因为菲儿在迷迷糊糊中没有察觉。 “我在C市学的。你好,我叫伊莎贝拉,我的汉语名字叫柳荫。你叫我荫荫好啦。” 对她满肚孤疑,又觉得她一点也没有“柳荫”那安静,贤淑的中国味儿,菲 儿选择了认真的与老外打交道的习惯,依旧叫了她的原名。 “伊莎贝拉,你好,我叫王菲。很高兴在这里认识你。” 听听哐哐作响的小餐车已停在她们的座位前,一个漂亮的空姐匆忙而麻利地掉过头来,满脸堆笑,轻声细语地问: “请问你要用什么?” 见菲儿一时反应不过来,伊莎贝拉笑嘻嘻的先说: “我要牛肉盒饭。” 趁空姐取盒饭,伊莎贝拉向菲儿解释说: “只有盒饭或面条,有牛肉,鸡肉两种。” “请给我咖喱鸡面。” 菲儿闻到咖喱的气味,耍了一个小聪明。 “你真能睡啊,上机一直睡了差不多4小时。” 伊莎贝拉笑嘻嘻的打开了话匣子。 菲儿嘴吃着面,心里却继续范着嘀咕: “这伊莎贝拉究竟何许人也?看起来这么年轻,却什么都懂,讲这么好的汉语。还这么巧,老是出现在我身边。是不是遇到了克星?”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斗的性格促使她主动出击: “伊莎贝拉,你刚才说你的汉语是在我们C市学的?” “是啊。” 她从饭盒上抬起头。 “要不要得?” 伊莎贝拉说了一句本地土话。那语调使菲儿想起了女儿耍调皮时的憨态。她忍不住笑了。 “你学汉语多久了?我从未见那个老外汉语讲这么好,只有电视里春晚节目 里那个加拿大白人大山可与你媲美。” “我可没那么好。我是从。。。。” 得到夸奖,她眼里熠熠闪光: “YES,进中学就开始,6年前,因我妈妈和爸爸离婚,每年寒暑假我都独自来中国跟我爸住几月,在C市上SUMMERSCHOOL或WINTERSCHOOL学汉语,快6年了。” 菲儿震惊得有点口吃,眼前的这位超级老练竟然是一中学生?!可能吗,看起来年龄,特别是那老辣的神情怎么也不象啊! “什么?中学?你是?。。。” 见空姐的小餐车缓缓爬过来,伊莎贝拉把早已用完的空餐盒餐盘递了过去。 “我中学刚刚毕业,正在申请大学。再打拼几月,明年我就是大学生了。” 看菲儿那么吃惊,她知道她是属于中国那种典型温室花草类的,就多解释一句。 “你爸有你这样的女儿,他,他怎样?。。。” 结结巴巴,问非所问。 “我爸已在中国工作近10年多了。他很喜欢中国,特热爱中国文化。就因为在中国的时间太长,疏远了我妈,才被我妈给‘裁’了。” “你爸是做什么的呢?” “他在微软公司搞管理,大忙人,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间在中国,什么时间在西雅图。” 见菲儿有点困惑,又加了一句。 “微软公司总部。” “前年夏天放暑假时,我千里迢迢飞来C市后,却发现他不在家,只留了一张纸条,说他去了西雅图,有临时重要会议,一周才能回来!” “啊,你爸真是那样?人生地不熟,又是一人,吃什么?玩什么?黄花闺女独闯街市多危险!” 菲儿想起女儿16岁那年夏天到北京“新东方”学英语口语时在姑妈家的折腾,觉得不可思议。 “那些还好,我跑惯了。头痛的是我到达的第二天上午就要去上学,下午还要去打工。这两个地方我都没去过。我父亲替我联系的,他不在,我只好拿着地址去找。上学有点迟到还OK,我一人的事。下午是给艾森豪威尔博士当助教,几十个学生等着我,不能迟到啊!” 菲儿听傻了!一个美国“富二代”小姑娘放暑假就这么过?说是来看望老爸可老爸根本不在。上午去上学就不说了,下午还要打工!生活象打仗,比咱中国的民工还苦啊! 一脸同情,菲儿忘掉了先前的疑惑,想到自己女儿那有脚不能走,有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德性,女性天性的母爱转使她开始有点喜欢上了眼前这位刚才还心怀恐惧的“老外”: “飞到中国第二天,时差都还没有倒过来,你才睡几个小时啊?” “还好,至少有6小时。” “你们美国人都这么忙吗?” “嗯。。。” 伊莎贝拉摊开手,耸耸肩模棱两可的回答,却又突然好像想起什么,歉意地皱眉唱道: “EXCUSEME。。。” 从随身背包里抓出一个笔记本电脑,专心致意的“玩”起来。听了她的故事,菲儿才知道其实她还很小,好像与“暗探”之类一点也不搭边。但这使菲儿想起前几年在全国非常火的“哈佛女孩”在美国拼搏的故事。另一类的沉重又在心中捣鼓起来。她感觉好象有一团疑重的乱麻在她的胸腔里蠕动翻腾,使她感到虚脱,不着边际,闷闷不安。 她闭上眼睛,浑身发软,昏昏沉沉,似睡非睡。旁边的伊莎贝拉已经站起来好 几次在机舱里走走,再继续“玩”她的电脑。 与异国精英的初次“较量” - 玉碎 - 川人守一 菲儿感觉臀部,腰部酸疼得受不了才勉强爬起来,上了两次厕所后,又睡着了。当她醒来时,觉得好难受,仍是心如乱麻。使劲伸了一个懒腰,当她抬起头,眼光落到行李架她的小行李箱方向时,突然想起了箱子里的美元和老爸的神秘小锁箱。 一股暖流从头到脚又涓涓流向全身,似乎慢慢融化了蠕动在心间的乱麻。 “有钱能使鬼推磨,至理良言。我就不信美国不信钱!” 好哪,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我一定要象我父亲一样,天大的事也能“忍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单枪匹马也要在美国闯出一个人模人样来,叫那些平庸的势利鼠辈开开狗眼!也让那些机关的“月光族”【1】看看真正的贵族风采! 我,王菲儿,是有假包换的精英!绝不是山寨版的草莽!美利坚,我来了! 菲儿越想越兴奋,脸上也有了红光。 伊莎贝拉也睡醒了,掉过头来招呼她: “感觉怎么样?不错吗?” “很好,谢谢。您呢?” “和在家里一样。” 她习惯性的耸耸肩。继续说: “你到美国去是?” “啊,” 伊莎贝拉突然问到了敏感话题,菲儿忙把那早已准备好的台词背了一遍: “买设备,到杜邦公司买一些化工生产设备。” “按既定策略,必须马上岔开!用另外的长话题岔开她的提问。” “有假包换”的雄心与大增的自信诱使菲儿决定考一考眼前這位小小精英,见她稍一停顿就连忙说: “我给你讲一个小谜语怎样?” 菲儿用一个老师一样的口气。 “啊,好啊,太好了,我很喜欢。” 伊莎贝拉神情专注地听。 “一个牧童牵了一只大黄牛到一个大草地去放牧。大草地的中心有一个小水塘,水塘的中心有一很小的岛,小岛上只有一棵树。牧童身上不沾水有没有办法将栓牛的长绳子栓到小岛上的那棵树上?” “水塘的意思就是一个大水池吗?” 伊莎贝拉兴趣央然地问。 “一点没错。” “不沾水就是不能游泳过去,又没有船。。。” 菲儿看她绞尽脑汁,又比又画,不断摇头说: “嗯,不能下水,怎么可能,太难了。” 心里那舒坦劲就别提了! 几分钟后,伊莎贝拉终于摊开手,耸耸肩,表示放弃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啊.” “快告诉我答案,我们已快到纽约了!” 伊莎贝拉一边急切地问一边慢慢收拾她的笔记本电脑。 “哦,太好了,14小时的‘酷刑’,终于要解放了!” 菲儿兴奋的大声说,然后笑容可掬的道出答案: “让牛原地不动吃草,牧童抓住长绳子围水塘跑一圈,不就栓住了。” 伊莎贝拉喜形于色, “哦,对呀,妙!若要栓得紧还可多跑几圈。好谜语!好谜语!” “请乘客们注意,纽约到了,飞机马上就要下降,请回到你们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菲儿的心一下又绷得紧紧的,一想到马上要去“入关”,中国式的山寨产品要接受号称世界第一强国美利坚的海关检验,不禁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终于到了!紧张什么?搞笑啊?不要忘记,我们是贵族,我们是‘如假包换’的精英啊,没有什么我们爬不过的坡,搞不定的坎。” 她又想起了高尔基的诗: “在苍茫的大海上, 海燕象黑色的闪电骄傲的飞翔。 。。。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闭上眼,忍受着飞机下降时的失重和剧烈震动带来的折磨和担心‘万一’飞机失事的瞬间恐惧。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呼。。。。” 随着飞机的巨大减速伞张开,这个空中巨兽从容地扑向地面,优雅地慢跑了十几秒钟,就稳稳地坐在地面上。 机舱里爆发出一阵清脆的掌声,这是对飞行员高超的驾驶技术的赞扬,也是对自己平安到达的庆贺。 菲儿爬上行李架取下自己那既珍贵又‘危险’的小皮箱,再最后一次清点随身挎包。她找出了报关表,入境卡和往返机票一起夹在中国护照中。再习惯性地摸出梳妆镜比划了几下。当她回过头来,发现伊莎贝拉早已不见了。 “她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消失了?” 由于突然的孤独,她习惯性地想起了小李,那年轻英俊,容光焕发的脸。说实话,离开家乡,最舍不得的就是他。 “我搞定后首先想法把他弄来。。。但。。。他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她前面的人群已开始流动,菲儿看见伊莎贝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就消失了。 毁了花容玉貌 - 玉碎 - 川人守一 随着人流被卷下巨大的机舱,又涌入纽约机场的候机大厅,越接近海关菲儿越紧张。但这次,她决定不再吃香港买的镇静剂: “千千万万的人都这样过去了。当然也听说有被抓的,但那是极少数的脑残。我投资了大把美金的蛇头已做了十多年,从未失手,因此要价比其他蛇头们高一倍。应该绝对没有问题。。。当然风险也不可能为零,万一。。。” 她不敢想下去。由于过度紧张,短短几分钟脸已变得苍白。她往嘴里塞了一些口香糖,使劲嚼碎后吞下,又放进一小把。希望始终保持精英的清醒的头脑,勇敢的面对这从未经历过的险境。只是心口堵得厉害,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 前面就是了! 菲儿看见,和出关时一样的小办公亭,在C市只有4个,在这儿一字排开竟然有十二个!左边几个是美国公民入境处,右边几个是外国公民入境处。菲儿感到有点头重脚轻地站进了右边的一列。她看到好多中国脸,但不能确定他们是否中国人,也无心好奇打听。 又是好久难熬的等待,她的手脚都在微微发抖。。。。 当排在她前面的最后一个旅客走上去时,她的心开始失控般剧烈跳动,这一瞬间,她真希望回到队尾,永远停留在那儿。 她再一次翻看了手上的护照及夹在里面的双程机票,入境卡,海关申报表,杜邦公司邀请信。 “下一个” 菲儿的心已跳到了喉咙口,她用颤抖的手把护照和夹在一起的所有文件都递了上去。 “你好?” 胖乎乎的女官员打着招呼,眼睛却在翻看文件,这使菲儿感觉舒服了很多。 “我很好,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英语名字叫玛利亚,汉语名字叫王菲儿。” 菲儿“漂亮”的英语口语终于派上了用场。 “你的英语讲得不错嘛!怎样用汉语讲你的名字?” “啊,王-菲-儿-。” 菲儿一字一顿地读,面带喜色,心想,今天运气好,遇到好人了! 果不其然,官员很快翻看了一下护照和所有文件,爽快地说: “下一个!” 胖乎乎的女官员冲她微微一笑。头迅速转向了遥远的天边! “我哦,胜利哪!小李!爸爸!妈妈!终于闯过了这最后一关!” 意外的顺利使菲儿再次感到全身瘫软,抬不起腿,举头却看见出口处放了好多与候机室一样的椅子。 “妈妈,这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呀!” 她咬紧牙关,拖了两步就瘫倒在那些椅子上。喘气闭眼休息了一会,菲儿慢慢缓过气来。想想刚才的幸运,她真想大哭一场。 “好啦,一切轻松都搞定!月光‘蠢猪’们,睁大狗眼看看!” 昔日对她讨好卖乖,却在她‘落难’时落井下石的那些熟悉的脸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在美国,我又靠谁了?卫星上天,原子弹落地,好戏还在后头呢,。。。算了,现在不要想这些。”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 “不用看什么指南了,还有两步:先取行李,再到机场门口找那蛇头。由他带我去旅馆,登记住下后,付给他5千美元尾款,合同就圆满结束。从此与那老滑头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美利坚,我来了!” 又抓了一些口香糖放在嘴中,菲儿春风得意地汇入人流。 领取行李用了半小时。菲儿志得意满地向机场出口迈去,放眼在那些眼巴巴寻找亲友的人群中搜索“C市,王菲。”的标语。 她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见到的都是一个个身材高挑,或白或黑的脸,没见一张黄面孔。她揉了揉眼,抬起头,突然发现一张带眼镜的书生中国黄脸矮矮地被夹在黑白的人丛中,那眼镜书生似乎早已发现她,正在向她招手,右手拿着一个小纸板,上面用仿宋体写着她的大名! “我哦,好运真是连着来!” 她兴奋地跳起来向那眼镜使劲挥手,推动行李车,使出全身力气飞速向黑乎乎的站台外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书生”已飞步跑过来拉了她的两个大箱子。 “我们的车就在广场那边。快!” 书生显得老练而兴奋,晃眼一见就知道是那种久经磨砺可以信赖的人。 “路上还好吧?” “托上帝的褔,简直太顺利了。” 在黑暗中王菲心怀庆幸,一边答话一边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脸——这张即将改变她命运的脸! 。。。。。。 突然,一道炫目的亮光打在那书生的脸上!菲儿看到的竟是一张因恐怖而变型曲扭,因强光而闭上双眼,因恐怖而张开大口吐出舌头的鬼脸!两个身穿警服武装到牙齿的彪形大汉从天而降,两只黑洞洞的手枪从不同角度毫不含糊地指向蛇头的心脏! “举起手来!你被捕了!” 与此同时,一个同样彪悍的女警官已冲向菲儿,闪电般把一副亮晶晶的手铐“咵嚓”一声套在王菲娇小的手上。 香风细雨日日滋养的菲儿哪见过这么凶悍的阵仗!在黑暗中早吓得浑身发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绞痛的心在剧烈颤抖,菲儿惊涛骇浪的脑海里骤然闪过一道阴影: “是她,肯定是她。。。。。” 菲儿感到面部一阵剧痛,嘴角向右边紧绷,好好一张樱桃小嘴丽人脸被扭曲成了一个歪嘴李子,镶嵌着直瞪瞪的双眼,显得格外吓人。 。。。。。。 一场暴雨突然倾盆而至,牛绳样粗的雨丝夹着千钧之力铺天盖地狂泻下来,人们迅速逃离,广场上所有烦恼忙碌的人们顷刻消失在一片哗哗啦啦亮晶晶的巨大水帘之中。。。 [1]月光族:月薪领到,当月花光,捉襟见肘的低薪族。 . 长岛神鸟 - 玉碎 - 川人守一 警车在大雨中飞驰。菲儿不时看见一些白色的大鸟在车窗外飞窜。 戴着黑乎乎的手铐,坐在在高大强壮,身着威严蓝色警服,武装到牙齿的异国警察身旁,菲儿浑身颤抖,眼泪象泉水般奔涌出来。 “天哪!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错?使我落到如此下场?!为了保证入境安全可靠,我可是砸了重金买了双料保险的呀!海关几道检查不是都顺利闯过了吗?” “一定是那个伊莎贝拉!装成学生坐在我身边,暗中监视,调查,得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但她又发现了什么呢?真气人啊,我,C市诧叱风云的王总,竟‘栽在’这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手中,在美国成了人见人踩的阶下囚!” “完蛋了!一辈子的奋斗全完了。”沮丧透顶的菲儿想到了死。 她转动脖子,却突然注意到,车窗外出现了她一辈子从未见过的奇景!一群强健美丽的大鸟展开巨大有力的双翼,盘旋飞翔,越聚越多。菲儿是内地城市长大的,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神奇的大鸟们象一群群勇敢的精灵,欲拼命救出被魔王绑架的公主,风驰电击,往来如梭,那焦急呼唤的声音,不禁使她的神情激动,心驰神往。 “会有什么神迹发生吗?” 她分明听到父亲的临别诤言: “忍耐,等待!”,“忍耐,等待!”,“忍耐,等待”! 由那些神鸟声声啼出,越叫越急,越叫越密!那么的响亮,那么的清晰! “这些神鸟是在传递父亲的期盼啊!再大的痛苦和侮辱我也要咬牙忍耐,再漫长的黑夜我也要等待!” 她想起了普希金的诗句: “如果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 不要叹息, 相信吧, 欢乐的日子就要来临!” 。。。。。。 一轮洁白的满月在头顶高高升起,又大又圆,周围繁星点点,向菲儿神秘地眨巴着眼睛。公主的灵魂获救,车窗外的神鸟“精灵”们渐渐消失在纽约长岛浓黑的夜色之中。 心情淡定,又迷迷糊糊了好一阵。 菲儿习惯性地不经意看看司机,突然意识到那已不再是自己心腹的小帅哥小李,她想动弹一下,但立即感到浑身的酸痛,戴着手铐,歪着樱桃小嘴的感觉又使她回到现实之中,菲儿极度痛苦地叹了一口气: “我从此破相了吗?公主真的要变成丑八怪巫婆才能重生?” 强烈的失落感,菲儿觉得自己象一只小虫被一阵暴风雨高高刮到云端,又狠狠地摔进深深的山沟,浑身是伤,孤单无援,任何一只恶鸟随时都可以把她啄得稀烂,她耷拉着脑袋,双眼紧闭,欲哭无泪。。。 三辆印有美国国徽的警车在纽约长岛的高速公路上迎着潮湿的海风飞驰,子夜的纽约天空,繁星闪耀,万籁俱寂。 。。。。。。 “总经理,王总,王总。。。” 迷迷糊糊,菲儿见小李从人群中机灵地挤出来: “王总,房产公司的李总请你今天务必出席城南高科开发区签字仪式。我们该出发了。” 一脸尴尬,满头大汗,毕恭毕敬,早已站得腿发酸的菲儿喜出望外,被人举报,部工作组查账已经是第三天,王菲儿早已扛不住,无论如何也想歇一腿了。 “对不起,胡老师,我有急事需外出,可不可以离开一会?” 那老头点点头。 “老王,你们继续配合部检查组的领导,一定要把我们的每一笔账向上级领导交代得清清楚楚。” 好在,按父亲的指点,公司早就是“两本账”,一本真账,那是“绝密文件”只有她――老总和财务科长可以查看,用于真正的公司财务管理。另一假账是专门用来对付税务局及上级的。这几天查账,证明那本假账作得还不错。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小问题也真不少,有好几次有惊无险,吓出了浑身冷汗。 现在小李急中生智救驾,菲儿正好趁机劈腿逃脱,钻进他们的豪华大奔。 大奔停在市郊那绿草茵茵,鲜花朵朵,竹亭木阁,青烟冉冉的农家乐。 。。。。。。 在梦中, 菲儿飞返她那霞光飘渺的天堂, 依依难舍啊, 情意缠绵, 断肠人在天涯啊, 相思泪沾裳。 异国黑狱 - 玉碎 - 川人守一 “Sorry,小姐醒醒,我们到了,请下车。” 迷梦中的菲儿从“人上人”的梦中被突然叫醒,又回到“阶下囚”的残酷现实中。 她戴着并不“沉重”但很结实的手铐,被那个已不再显得“彪悍”,但很高大结实的女警官小心翼翼地搀扶下车,带进一个灯光柔和,装饰典雅,整洁温馨的大厅。 她瞟眼劈头就看见被男警官搀扶着从另一道门进入大厅的蛇头,耷拉着脑袋,不禁大吃一惊,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几小时前接机时那神采飞扬,短小精干的中生代小伙子怎么一下就变成了这么一个白发苍苍,有气无力,看起来好像立马就要断气的焉老头子!? “你们好啊,猎手们,抓住了?!” 走过来一女一男两狱警,满脸兴奋,但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问。 “终于抓住了,这次是人赃俱获!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天罗地网。” “哦哦,近十年的老狐狸!电脑,移民法的双料专家,长跑运动员。N次在我们的眼皮下跑掉,N次在法庭上与我们的律师团玩游戏,又N次被法官因证据不足当庭释放,现人赃俱获,鐡证如山,今晚熬夜太值了。” “快接手吧,他们还等着呢。” 搀扶着菲儿的女警官用眼光斜斜地瞟了一下歪着嘴的菲儿和那“快要断气”的蛇头。 女狱警面带微笑走向菲儿, “你好吗,我的名字是米勒-南希,你就叫我南希好啦。” “Sorry,” 她给菲儿解开手铐,再摊开双手作了一个出于无赖,不得不这样做(带铐)的手势: “欢迎你到长岛监狱,你的生活由我照顾,你的律师明天才能为您服务,现在请你跟我来,我带你先去医务室检查一下身体,然后去冲澡,换衣,吃饭,最后送你到房间。” 菲儿对狱警的纽约腔英语听得不大清楚,但“请跟我来”这句最常用的句子她听得很真切,并意外地感觉到她们对犯人好像有点“不当犯人”,那么有礼貌,听起来假惺惺的,感觉很有点别扭: “我都到了这儿了,还能怎么地?要打,要杀都随你们便。当然跟你走啰。” 在监狱诊所体检完毕又到澡堂冲完澡,莫名其妙地享受了半小时的温馨服务后,带着惊讶,显得比先前放松了好多的菲儿从澡堂出来了。 餐厅里,菲儿仍然“没脸见人”地低着头,南希轻声问道: “你想吃点什么?我们有意大利比萨,英国的三明治,。。。” 菲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看电视上监狱里的犯人个个不是象狗一样,添着舌头,盼望狱头从碗口大窗口扔进一碗馊臭东西填肚皮而已吗?” “这里还可以自己点饭菜,还有这样的好事?真不把我们当犯人?” 她抬头一看,餐厅不大,星星点点有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官在吃夜宵。左角,一个穿着狱衣的黑人好像满脸不高兴地在向身边的警官坚持争辩自己要吃什么样的食品。 “嗯,这里也讲囚犯权?” 菲儿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老土”,她想起曾发生在美国,轰动全世界,并在中国引起很**律困惑的辛普森案件。 “对啊,在美国,我虽然被警察逮捕,但在没有开庭审判定罪前,我根本就不是罪犯。当什么饿狗,低什么头。” 菲儿稍微挺直了腰杆,鼓起勇气说: “请帮我点一份牛肉三明治。” 用过餐,下一步是进自己的狱房了,菲儿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早就听说监狱里最可怕的就是进狱房时的‘下马威’,老犯人送给新来狱友的见面礼通常就是劈头盖脑一阵暴打,帮助这些才在外面兽性发作的人收拾起在外犯罪作科时的狂野。而狱头们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因为这实际是帮他们打的,‘思想改造第一课’嘛,谁叫你小子又犯事?帮你长点记性!增加点法制知识。而老犯人暗中‘配合’表现得好的,很有可能得到变了花样的减刑待遇。” 同是天涯沦落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 填饱肚子,忧心忡忡的菲儿被南希带到一连串“号房”靠尽头的一间,282房前。见里面漆黑一片,南希对菲儿用食指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压低声音说: “SORRY,你的狱友‘华’已经睡了,没法给你们介绍相互认识,她人不错,你们一定能好好相处。来,跟我到你的床位,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明天与你的律师见面。” 拖着疲乏的身子,菲儿当然想快点倒下‘好好睡一觉’,但眼前“下马威”这道菜究竟有多么火辣,她可是想都不敢想啊。菲儿拿不定主意,是否显露自己的身份,许那些‘母夜叉’些金银以免受这‘没商量’的皮肉之苦? 南希带她轻轻摸进牢房,从灯光明亮的走廊一下进入这乌黑的洞天,菲儿的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 南希拉着她的手慢慢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停在一架单人钢丝床前,帮她拉开被子,用嘴贴着她的耳朵说: “厕所在那边墙角,看见了吗?记住她的名字叫‘华’。快睡吧,明天见!” 菲儿心情沉重看着南希蜗牛般爬出牢房,从外面锁了铁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了。 孤独的菲儿在黑暗中紧张地环视周围,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准备接受那‘爱你没商量’的见面礼。。。。。。 没有任何动静,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黑暗中,只听到轻微而有节奏的呼噜声,美妙而均匀。 “太好了,‘母夜叉’就一个,而且已经睡着了,幸运!看样子今晚的‘见面礼’‘不用了’。” 她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生怕惊醒了正“遨游太虚幻境”的“华”。 她慢慢躺下,舒服地闭上眼睛,匆匆进入那个只有她自己的安详世界。 没来得及回忆今晚发生的可怕的一切,菲儿赶快先检查自己那‘第一个勇敢倒下’的歪嘴。她先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那嘴还真是歪掉了!再用手揉脸,提起嘴角,放下,检查,又做了好长时间面部按摩,都没有什么效果,菲儿沮丧无可奈何摇摇头,不敢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应该是由于惊恐和疲劳过度引起的神经性失调,过几天肯定会恢复的。” 黑暗中,开始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的心又浸润在那无边的痛苦,恐惧和孤独之中,眼泪象夜晚的潮水一样默默地涌出她的双眼,浸湿了她的前胸。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老爸保佑!” 这一夜,菲儿与噩梦为伴。 醒来时,头沉甸甸地,她好奇的四处打量: 这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房间,从通往过道的小铁门进来,菲儿的小床与那个叫“华”的“母夜叉”的小床各自靠墙正对,在房间的中间。里墙右角是一个小厕所,左角是一小块巴掌大的活动空间。 除两张简陋的小钢丝床外房间内竟空无一物! 菲儿有一种十分异样说不出的感觉。 “我死了吗?我什么都不需要了吗?” 习惯了自己的睡房,那里有: 价值十几万人民币的高级意大利床,美国最先进的席梦思,德国新技术枕头。床头柜上一大堆进口保健药,各种菲儿永远也搞不清楚繁多功能的遥控器。 梳妆台上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的法国化妆品,妖艳起舞的彩色多头落地台灯。床脚对面有日本高清数字平面电视,各种高级播放器,苹果平板电脑,苹果手机。。。钻进那10平米房间的巨大“壁衣柜”,全世界的各种高级名牌时尚衣装更是争丽斗艳,她永远也搞不清今天该穿那一件。 菲儿感到那些眼花缭乱的东西早已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并且非常骄傲地认为这些豪华的生活都是自己的辛勤汗水和聪明才智换来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改革开放”,“一些人先富起来”,这些财富就是中国改革成功的标志,也是自己天才才华和这些年努力奋斗的成功标志。走到哪里,我都要骄傲地显示! 为什么不显?如果说我王菲儿靠家庭背景才富起来,那我兄弟为什么还是一个穷光蛋?现在只有靠死皮赖脸在老爸那里和我这里“骗”点小钱混日子,给我们“王”家丢尽了脸面! 我的财富就是我和我王家“成功”的物质表现! 现在菲儿没有了它们,就好像一个美女没了大大的眼睛,纤细的眉毛,没有了高耸的丰胸! 她神情沮丧,神经质的又突然摸了一下自己的嘴, “我的妈呀!还是歪的!” “喂,新来的,你叫什么啊?” 人还没见到,刚醒过来,身子还埋在被子里的‘母夜叉’已经叫开了。 沉思中的菲儿吓了一大跳,这么直接而粗鲁的称呼她听起来怪怪的,她想尽快作出反应,却感到“江郎才尽”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结结巴巴, 见没有回答,那个叫“华”的母夜叉坐起身来: “看样你是城里来的吧?细皮嫩肉的。” 菲儿转过头,刚要开口,“华”的嘴就象连珠炮轰开了。 “肯定不是福建长乐人,更不是广东台山人咯?” 菲儿紧张地看着她摇摇头。 “第一次进来吧?进都进来了,有什么害怕的呢?” 菲儿心里掂量着,不知道该怎样对付她, 在国内官场上,见到陌生人时,找对自己的位置,把握好讲话分寸,可是非常重要的。稍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被动局面: “想那小李原在部队是特务连的擒拿高手,转业到机关后手劲大到全局十几万人无敌手。有一次菲儿在火车上与一群流氓干上了,恰巧小李在旁边,他一出手,7,8个小流氓二杆子立马被他打得东倒西歪,鼻青脸肿。顿时,个个脸上的蛮横一扫而空,只顾灰溜溜夹着尾巴快逃命!就从那次,菲儿看上这个人才,专门送去学驾车,并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专管车辆调度。与市内黑道的联系,也是靠他。 “唉,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现在在国外的笼子里,她先进来,她是孙二娘,她是母夜叉!我就是林冲,京都八十万禁军教头又怎么样,刚上山,不是一样被欺负?当然,我也不能太软,‘弱则挨打,弱则被人欺’!。。。” 见她老不回答,阿华那边已变了脸,骂开了: “你这人犯了死罪吗?怎么呆头呆脑的?大不了就是偷渡,关几天,出去该干嘛还干嘛!板着一张死人脸干什么?” 这么粗鲁又有一点不见外的凶悍叫骂,象连珠炮一样毫不留情的向菲儿飞来,菲儿这辈子从未见过这种人,也从未领教过这样的狂轰滥炸,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瞪着眼,嗔在那里。 “啊,城里人耍态度啊?你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我讨好你呀?想都别想!我是想大家关都关在一起了,相互是个伴,算了,算了,就当没你这个人!” “母夜叉”套了个没趣,气呼呼地钻进厕所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菲儿一下轻松了许多,意识到这个“夜叉”原来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菲儿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看自己: 换了一身轻便的T服,没有高档的衣衫,没有攀比身价的挎包和皮鞋,没有 大群“下属”的族拥,没有“神童”或“领导”的压力,菲儿体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快。 “跟着感觉走吧,这母夜叉看来也不会吃人。” 菲儿决定了,选择“锦里藏针”,“财不露白”的战略战术。 “在这里谁也不认识我,没有‘丢脸’的烦恼,即使是‘丢脸’,也不是丢‘我’的脸,‘我’没有到这里来,‘我’的脸还在C市,在厅机关大院。” “现在的‘我’,是一个初生的婴儿。” “人之初, 性本善。。。?” 但怎么与“华”相处的问题使她又立即陷入了困惑,象一只迷途的羔羊: 這位生在蜜糖中,成长在建设厅大院中的“公主”,熟悉本厅各项业务,认识本厅上千名对她毕恭毕敬的各级领导干部,懂得“辛勤工作,大胆管理,开拓财源”的诀窍,在暗地里,她还帮父亲拉关系,搞帮派,在“组织原则”范围内打击以党委书记为龙头的政治对手,阔展厅长系势力。在官场里可算得心应手。 她熟练掌握,灵活利用手中的城市规划,管理,建设权力在努力完成上级交给的城市建设任务的同时,居高临下的打压,要挟施工及建设单位以树立本厅,自己的崇高权威,在全市呼风唤雨,诧叱风云。 但是,她跻身权贵,“出入无白丁”,这些年连“同学会”也不参加了,除害怕麻烦外,更是要躲开那些“心态不平衡”的眼与嘴。潜意识中,也有安全的考量。 因此她对社会,社会上的人,对“老百姓”怎么生活,时时在想些什么一概不懂。只是从电视,电影中,偶尔与人聊天听到一些互相矛盾的只言片语。 “没有多的办法,先顺着她,‘摸石头过河’吧。” 她又想起父亲在她读初中时就反复讲给她听的古代寓言故事: “百顶高帽。 一人奉命到外地做官,特向老师辞行。 师曰:仕途艰险,人心叵测,多加小心! 生曰:老师放心,我已备高帽百顶,逢人就送,可保平安,顺利。 老师正色:为官当清正,岂可吹吹拍拍?! 学生赔笑:现世风日下,人喜阿姨奉承,似老师‘入污泥而不染’之高洁还 有几人? 师点头:嗯,那倒是,嗯,那倒是。 生窃喜:第一顶高帽子送出去了。” 这种战术,菲儿早已烂熟于心,不过从前只是用于上级领导,现在要在这未 知的偷渡客身上试试了。” “对,这第99顶高帽子归阿华莫属了。” 厅审前夜 - 玉碎 - 川人守一 见阿华抬头从厕所出来,菲儿小心翼翼低头进去。 厕所澡堂用品简陋到只有必须的必须。不过这难不到她,虽然贵为“公主”出身,但这里的条件比起国内“改革开放”前的60,70年代,她小时蹲尿槽,用温水瓶提水洗澡的日子还是舒服得太多了,没有任何问题,只需作一些心态调整又回到“平民”生活方式罢了! 快冲个澡吧,2天没冲,一身已结茧壳了!她急匆匆脱完衣,象在家一样,一下把热水开得很大, “哇,我的妈呀!” 她被热水烫得跳出厕所来。原来她家用的是有高级温控的日本进口热水器,而这里安装的只是普通的。她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忍着痛,睁开眼,却见阿华正在帮她调水: “我刚用过,锅炉里的水已经烧热了,所以热水不能开那么大,你懂不懂?亏你还是城里人!” “哦,谢谢前辈!谢谢!前辈这么能干,跟你在一起,我沾光了。” “我叫王菲儿,你叫我菲儿好哪。起床时真对不起,你人聪明,反应快,说话快,我脑袋笨,没有反应过来,惹你生气了,我给你作检讨。” 四十多岁的C市风云人物对这样一个20多岁农村姑娘称“前辈”,菲儿的高帽子功夫也真厉害! “好啦,好啦,叫我阿华就可以那!你说什么‘教导’,别说那些‘官话’,快进去洗吧,当心别着凉。” 与“母夜叉”的矛盾就这麽化解了,菲儿心里暗暗高兴。 吃过早餐后,律师来了。 “我的名字叫麦克.群斯,这是我的助理MR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你免费雇佣的律师,你是老板,我是你的雇员。” “现在美国联邦调查局指控你犯了偷渡罪和伪造文书罪,我们会和你一起研究案情,出庭辩护。你的情况可先向MR王谈。OK?还有什么问题吗?” 简短而认真的解释后,律师匆匆离去。 MR王向菲儿耐心地讲解了美国的相关法律: “在美国,任何人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现在司法部控告你违反了美国移民法规,按理,你应该雇佣律师为自己辩护。但是,你没有钱在美国雇佣律师,属于弱势群体,这不公平,也会造成官员的**,政府滥用权力。我们是美国的维权组织,是一群为了维护美国法律的庄严,自愿免费为你们服务的律师。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是站在你们一边,监督政府,帮助你们免受政府的不公正待遇的。。。” 讲解完后在王先生又花好几小时帮助菲儿填写了一些相关表格。 菲儿对他半信半疑,仍然怀疑他是被政府派来“套”她的真话的。与飞机上碰到的伊莎贝拉一模一样。她有它自己的打算: “被当场抓住还有什么好说的?但打死我也不能对任何人承认他是经人介绍给我的‘资深人蛇’,因‘偷渡信用很好’,我才花重金聘用他,所有‘赴美考察杜邦公司生产的化工设备’都是编出来的故事,只是为搞到签证。如果告诉了律师,不等于什么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辩护的,那我不成了共犯了?” 菲儿用了几天时间,牵强附会地编造了一个为公司购买设备辗转认识了杜邦公司的Mr林,而不知他是人蛇的“童话”故事。坚称自己只是上当受骗,完全清白无辜,是可怜的受害者。 “你要讲真话啊,你若讲假话,被他们抓住了证据,我们就帮不上你的忙啊!”MR王听完故事后,似乎不太相信。 虽然律师助理苦口婆心劝告菲儿,但菲儿还是鐡了心,为保护自己,对律师持“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怀疑,甚至防范态度。 律师助理只好每次都带些资料来给菲儿看,希望她通过一些案例多懂一些美国法律知识。但这一切对“敌情意识”特强的菲儿都如在国内读报子,装装样子而已。 有时她还假装积极地问一些法律问题,甚至装模作样地故作“惊叹”: “哦,美国是真正的法治国家呀!” 其实她什么也没搞懂,只捡了一些术语,什么“平等”啊,什么“法律意识”啊,什么“公民权”啊。MR王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完全不被信任,但也毫无办法。 几天下来,菲儿感到监狱里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每天就是在律师助理的帮助下写自己那篇“案情陈述”,和读那些大半不懂,也不太相信的案例和法律小册子。 只有MR.王走后,与阿华在一起聊天时,有点意思。 中国的吉普赛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相处快一周了,两人相互的神秘感早已消失,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哭也哭了,笑也笑了。最后,在两个年龄相差达20多岁的天涯沦落人之间,达成一个默契: 菲儿叫阿华“前辈”,尽管阿华三番五次更正,“叫我阿华就好”,还发过火。但菲儿的执着是九条牛也拉不动的: “你比我先进来,见的世面比我多,当然是前辈啰。” 阿华叫菲儿“北方人”或“城里人”因为她觉得叫“菲儿”太“鸭肠”了。有时她也尽量想试着叫,可是,总觉得别扭。到后来“北方人”成了平常兄弟姐妹般的亲切称呼,只有在她不高兴,生气时才改口叫“城里人”。 这天,晚饭后,菲儿坐在床上按摩自己的歪嘴, 阿华无聊地走过来, “你要按摩宽一些,北方人,三年前,我老爸的嘴也被累歪了,是我给他按摩又正回来的。” “哦哦,真的?真的?那我可遇到救苦救命的菩萨观世音了!你一定帮帮我,前辈,这是救命哪!” 红着脸,菲儿急切地说: “我现在身上是没钱,但我的箱子里有,在他们手上,出去后保证给你!5倍,10倍给你!好吗?” 菲儿恨不得马上从自己那个小皮箱里摸出1千美元给她, “好啦,好啦,我们都是朋友了,还说什么钱?我又不是医生,怎么收你钱?落难在一起了,大家互相帮助嘛,试一试,也不一定行,要看你的运气哪。不过,你要有耐心啊,一次差不多要半个小时,我老爸是做了十来天才好的啊。” “前辈,真是太感谢你哪,我出去后一定说到做到。而且永远忘不了你的‘救命之恩’哪!” 几分钟后,两人话匣子打开了: “前辈是广东台山人吗?在国内作什么工作?” “我是福建长乐人,原来是做生意的。来,把上衣脱掉,我要从背上开始。” “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福建长乐人?!” 菲儿又吃一惊,脱衣时,脑海里冒出两句话: “福建人是中国的吉普赛人!” “世界怕美国,美国怕长乐!” 原来,来美之前,老爸特请外事处的美国问题专家老谢到家给菲儿讲解美国华人社会。听完后,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两句话。 菲儿爬在床上,阿华在她背上找穴位,老谢的声音又在她脑海翻腾: “改革开放后,近二三十年来,福建人在全世界高速移民,全国总共有3400万讲闽方言的华人竟有近2000多万人漂泊在外!福建人成了‘东方吉普赛人’!占全国华侨总数60%以上!其中长乐,连江人主要在美国。” “在美国移民历史最长的是广东台山人,那要追溯到1866年的联合太平洋公司雇用的2万5千名中国铁路工人。后来从中国到美国的亲属移民大多是他们的后裔。唐人街的餐饮,成衣,旅游,中国超市的老板大都是他们经营。 可中国改革开放后,国门洞开,福建人移民来美国的数量爆炸性增长,闪电般盖过广东人。福建长乐人也闪电般盖过了台山人成为美国华人社会主流。现在纽约市区人口1800万,华人90万,福建人竟高达70到80万!其中长乐人有20到30万!” “这些福建早期移民大部分是偷渡客,后来的亲属移民大部分就是早期偷渡者的亲戚。” “长乐人天生‘敢打敢拼’,又以宗亲互助的“族性”而累累成群成帮,再由于他们出国大多是偷渡,出去后都是靠出卖苦力,有些人由于生存压力太大而不守商业规矩:敲诈,勒索,绑架,走私,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干!因此早期纽约华人听说‘长乐人来了’,立时就有“狼来了”的感觉。 纽约唐人街是长乐人在美国的创业之地。随着他们的涌入,唐人街规模不断扩大,原来广东人的餐饮,成衣及其他行业不断被他们白道黑道地吃掉。随着他们的大量涌入,华人企业如雨后春笋,大到银行、旅馆、酒店、超市,修建,婚纱影楼,小到熟食和电话卡的摊位,都办得红红火火,生气盎然。 他们还在唐人街以外开创了一种中餐外卖店。这种外卖店不需要专业厨师,一个人或者夫妻二人,雇几个帮手就能开张。如今讲福州方言被叫着‘青馆’的中餐外卖店遍及纽约达5000多家,其中90%都是长乐人开的。 而说‘美国怕长乐’可能主要指长乐的黑帮和偷渡。在美国人眼里,世界移民中,最能吃苦的是中国人,而在中国人中最能吃苦的是长乐人。最危险的也是长乐人。” ‘福建青年帮’简称为‘福青帮’其成员多数亦为长乐人。他们绑架,敲诈生意人,在唐人街收‘保护费’,走私和偷渡,地下钱庄,什么都干。 震惊世界的‘黄金冒险号’偷渡惨案中,偷渡远洋巨轮在纽约长岛海滩搁浅,300多名偷渡客冒险跳海逃命,导致10名不会游泳的偷渡者当场溺毙!几十人严重受伤,偷渡的总蛇头,大老板就是长乐人郑翠萍。 郑大老板别名‘萍姐’,1949年生于长乐市盛美村,农妇。1981年从香港偷渡到美国纽约,靠打工,地下钱庄和国际人口走私生意大发横财,人称“偷渡皇后”、“蛇头之母”,一步步成了‘唐人街教母’。 2005年3月16日,纽约曼哈顿南区联邦法院以三项罪名对她作出最高量刑判决,判处其35年监禁。 指控说,郑翠萍非法经营着一个国际人口走私网络,通过这个走私网,将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偷渡到纽约,收取大量手续费,从中牟取暴利,并造成大量偷渡客的伤亡。” 菲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眼前的“前辈”就是年轻时的“萍姐”: “前辈原先是作什么生意呢?” “你别见笑,我是作‘阴国’生意的。” “啊?看不出,你是作英国生意的?进出口贸易?” 菲儿大吃一惊。阿华则破口大笑: “我象吗?英国,还美国,法国呢。哈哈哈,我是专门作‘阴国’生意的,哈哈哈,就是作‘殡仪’的:哪家死人了,我们就去帮顾客把死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媳妇似的送走。” “我哦,是,前辈,你们把产品包装得漂漂亮亮送到‘阴国’去。当然算‘出口’贸易。” 菲儿也不失时机地幽默了一把。 “但‘出口’的是死人,听起来怪吓人的,前辈真那么厉害,天生就不怕死人吗?” “记不得啦,我九岁那年,母亲去世,又没有兄弟姐妹,就和老爸过咯,我十岁就跟着爸干,白天晚上都和死人打交道,摆弄死人就象你们整天玩电脑一样。怕什么,你们害怕你的电脑吗?” 菲儿想起自己的老爸,想起自己成长的天堂——建设厅大院,暗自庆幸: “老爸真棒啊!给全家弄到一个这么好的生意。” “从一开始你就不害怕吗?” “当然有一点啰,九岁那年妈因病去世再没人陪我,哄我。和老爸在一起就是和死人在一起,我不干,老爸说,‘有什么办法?害怕就送你回学堂念书!’。我最怕念书,算了吧,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了!” “你就那么害怕读书么?我倒挺喜欢的。” “也不是啰,唉,其实我从3,4岁稍微懂事起就天天盼望去‘上学堂’,学堂里人多好玩,还可以学习认字,我妈常常给我讲:‘学到了的东西就永远藏在自己的肚子里,小偷也偷不去,用一辈子。’” “后来好不容易熬到6岁,高高兴兴上学了。刚开始,我的学习在班上数一数二,老师经常表扬我,我也特高兴,天天放学回家也不玩,就喜欢做功课。 可是两年后,我爸的生意开张,他忙不过来,我妈就带我帮老爸干,给死人作寿衣啊,扎纸花啊什么的。老师布置的作业越做越少,到后来就完全靠抄同学的作业对付了。 菲儿想起自己读小学时,外婆每天亲自来校接自己回家,边走边讲“不要输在起跑线上”的道理,一分钟也怕耽误了的那忧心忡忡的样子。有时外婆病了,爸爸妈妈也一定安排叔叔阿姨准时来校接,那时自己的学习是全家人的第一大事。 “难怪农村学校的教学质量那么低,有些家长完全不懂‘教育是最重要的投资’嘛!” “唉,也别怪他,生意不好作啊!方圆几十里,我们那样的公司都有三个!” “啊!三个,你们那里天天死人呀?” “我们是专业户啊,当然远的也要作,一百多里,两百里也作。我爸累得经常每天只睡2,3个小时,我能不帮他吗?” “经常每天睡2,3小时?” 菲儿想起飞机上的那个冤家白人小姑娘, “她吗的,她还能睡6小时,够享福了!” “你们城里的人哪懂啊,我的一个表舅,运输专业户,承包的大运输车,有活时,经常每天干24小时。半夜,别人在家里床上睡,他在公路,车上睡。” “什么意思?他为省钱不住旅馆,车停在路边睡?他是要钱不要命啊?” “不是!你们城里人懂个屁呀!不说了,滚开!” 阿华满脸怒容,狠狠瞪了菲儿一眼,生气不讲了,按摩也正好结束。 从前,哪个混球敢这样粗鲁,蛮横,莫名其妙地向我王总做脸色,乱吼?我不立马叫她“歇菜”才怪。不过,现在,我可得忍着,搞不好,她是我的救命大恩人哪! 菲儿低头,一声不吭,说实话,她也真不懂,阿华为什么发那么大火。 见菲儿象个没见过世面可怜的小姑娘,阿华又开口了: “算了,算我倒霉,遇到你这样的脑残!又蠢,又笨,又可怜的,你以为他是真睡?为了多挣两个钱,他是一边开车,一边睡觉!半夜公路上车很少,又是直道一般没什么操作,就利用那机会睡,隔一会突然惊醒,睁眼看看路,再睡,惊醒,再睁眼,再睡,。。。。” “万一睡着了,万一遇到情况。。。” “那有什么办法,那就死呗,你没听说?运输专业户死在公路上的还少吗?你去打听打听,哪一天哪一条公路上没有车祸,那一起车祸死的没有我们乡下人?” 菲儿想起在厅大院办公室里,同事们经常一手端茶杯,一手拿报纸,闲聊城间公路上又一起车祸发生,痛责起因又是农民工司机违章驾车!那理直气壮,深恶痛绝,恨不能把所有农民工的驾照都全部吊销。 现在阿华说的是同一件事,但味道迥然不同,听起来叫人蛮难受的。。。。 “这样看来,还是你爸的生意好作一些,至少没什么危险。” 菲儿模仿平时下属讨好她的口气, “还是那句话,你们城里人懂个屁!我爸和我要是成了运输专业户我也不出来全世界乱串了!” “他们是没觉睡,我们是没脸面哪!没脸面更惨啊!” “你想,好不容易逢年过节亲戚朋友在一起高高兴兴打个麻将,几圈下来就聊天,这不就问你:‘你干啥混饭吃哪?’知道的亲戚朋友就快递眼色,或大声岔开。不知道的还傻乎乎的等我的答案。” “我怎么办,当那么多亲戚朋友面,我只好乱说:“作‘阴国’生意啰。” “钱是挣到了。没脸见人啊!那象你们城里人,命好,生下来就有铁饭碗,生下来就该享福。” “去年我满20岁,做‘阴国’生意已经10几年了,丢脸不爽了10几年了。加上做那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钱也越来越难赚了,‘阴’国生意做不下去了,想做美国生意,运气不好,这不,就栽这儿了!” 说到这儿,阿华停下手,问道: “你的脸感觉怎样?好些吗?” “嗯,是觉得舒服多了!觉得嘴角的肌肉在天天放松,你真是武林高手,有希望,很有希望!出去我会重重的谢你!” “嗯,按摩好了那是你的福气,明天继续吧。” 海上花木兰 - 玉碎 - 川人守一 13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无聊心情,两人又同样地一边按摩一边张开大嘴巴马拉松似地聊开了: “这十几年我们那些地方经常听说有人偷渡到国外,主要是美国,传回的消息有好有坏,报纸电视上当然都是一些偷渡惨死或集体被抓的负面消息。但究竟怎样,我们也搞不清,因为听到那些可怕的消息,我爸也就从来不往那想。” “最近一个亲戚从美国回来,带回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和那边的可靠消息,说那边过去的长乐人和连江人可多了,纽约唐人街上一半都是!说过去打餐馆工,一个月少说也有2,3千美金,就是帮别人带孩子一月也可以挣到一两千美元。未结婚的黄花大姑娘,在那边很容易找个既有身份又有钱的老公,只要过去了,就等着当阔太太享福吧,小汽车,大洋房,大草坪样样有!” “真的?过去找个老公看样不错啊!” 菲儿若有所思。 “起了这个心,再一打听才知道,我们这一带有面子,修起了洋房子的人家,那一家没人在国外发财?有‘出息’的人都出去了。” “这样我和老爸就完全动了心,认为这是命中注定的事,这不是‘何立从东来,我向西方走’吗?” “嗯?你的亲戚叫什么‘何立’?” “你怎么连‘说岳’里边的故事都不知道?说你是脑残嘛!” 阿华清了清嗓子,右手在大腿上一拍: “话说那大奸臣秦侩派心腹衙狱快腿何立去杭州捉拿那大胆高僧,当那差役一匹快马‘的。。溜溜’星夜赶到那天宝寺门前,却见高僧早留下“何立从东来,我向西方走”的偈子‘坐化’离去!” “你还会说评书?” “我老爸原是说书的,我很小时就学过,殇葬生意不好时,偶尔也说。有些人家图热闹,守灵时也请我们说。” “难怪你的嘴那么快,你还真是一个人才!” 菲儿感慨之余又想起她自己的“人才”小李,心有余悸,遗憾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在美国抓住阿华这个“人才”。 “我抓住机会就要他帮忙联系。他说他认识一个可靠的朋友,弄过去一人要三十五万元人民币。这钱包括远洋巨轮及沿途各种车船费,吃喝拉杂睡所有全部,有担保的可先交15万押金,余下的20万尾款,到美国后一年内还清。” “老爸卖掉全部家当又凑又借才搞到15万,最后还是那个亲戚帮忙,愿意给我担保,此事才定下来了,签了合同。” “他们还一再叮嘱我,要守口如瓶,行动安排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合同中清楚讲明,万一开始行动后,在国内被公安等部门抓住,甲方退回全部押金,若在国外被抓谴送回国,押金退回一半,若乙方中途反悔,或在行动中不听从指挥,脱离队伍,押金一律不退,等等。” “合同中还特别提到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甲方只管送人,万一出事,就是自己的命,甲方不负任何责任。” “好恐怖啊!这是赌命啊!” “有什么办法,赌就赌吧,那么多人都不怕,我怕啥?!” 阿华停下按摩,伸出右手在空中做了几个反向旋转的放松动作, “OK,签完合同,交了押金,亲戚的朋友蛇头说: ‘你们回家作好准备,从现在起,你就在家呆着,哪儿都不准去,到时侯说走就走,远洋巨轮不会等你一人,如果没有赶上,你的位置空着,15万押金就泡汤了!这是玩命的生意,开不得玩笑!’ 我们立即回家准备,老爸一边帮我收拾行李,一边不停唠叨,什麽出门在外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啦,什么遇到麻烦要忍耐,不要象在家一样耍个性啦,到了美国一定先打个电话回家报安啦。 突然,他伸出双手,把我抱在怀里,只是流泪。我长这么大,从我懂事起,老爸从没有这样抱过我。我心想: ‘自从妈去世后,我爷俩相依为命,他可能从来都把我当成儿子,要分离了,这才想起我是一个女儿身,需要温存!’ 老爸的爱抚使我想起这十几年来,跟随他做生意,每天24小时在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相依为命,一旦要分离,种种酸辣苦疾,一齐涌上喉咙,直冲鼻尖,禁不住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滩: ‘老爸,你一身是病,我走了,你要记得熬汤药喝,颈椎病犯了,就叫隔壁小兰帮你按摩,你要是想我,一日三餐就一定要记得自己弄来吃啊!’ ‘挣到钱,我马上给你寄一些回来,我也会省吃捡用,凑够钱就把你接过去!’ 老爸索性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来: ‘华,老爸真糊涂啊!老爸对不住你,这些年来我都忘了你是一个女儿身,现在又让你去受这种罪!我不该啊!我不该啊!’ 他老泪纵横,从没见过他这样软弱。 ‘在这节骨眼上,老爸有些后悔了!’ 我这时才发现,我的心其实比老爸硬,我说: ‘老爸,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15万都交了,我们这十几年的血汗钱全押在上边了,另外还有几万是借的高利贷啊!你放心,我什么也不怕!我一定发了财给你寄回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象说书中的花木兰替父从军,很有点英雄气概地说: ‘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家,家家都有人出外拼搏。你已经老了,你老人家又命苦,没有儿子,只有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好在我从小跟你打拼,什么阵仗没见过?就是地狱,我也要替你去闯一闯,你放心好了,你女儿从小是女儿脸,男儿心,你就让我去演一回“木兰从军”的大戏吧!’ 菲儿见她脸上泛着红光,那悲壮颤抖的声音使她不禁热泪盈眶,眼前一片模糊: “是啊,人生能有几次搏?” 黑鲨行动 - 玉碎 - 川人守一 阿华的按摩手法随着语调变得缓慢而深沉: “没过几天,就有人悄悄送来便条――‘今夜动身’。 我全身的热血马上沸腾了,激动得手不断发抖,老爸看出来了,说: ‘阿华,你要是不去就算了,我们再去说评书,你的书说得好,说不定还能成星。’ 我一声不响,只是低着头擦眼泪。。。。 就这样和老爸从晚饭后一直坐在长板凳上,到半夜4点左右。 一辆小面包车不打车灯,不按喇叭神秘地停在我家门口,我知道那就是我的命运之舟,二话不说,就急匆匆开门跳了上去,和老爸没来得及给讲一句话,车就一溜烟飞窜而去。” “那车把我们送到福州火车站附近一家餐馆,十几号人围两桌刚吃完饭,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新‘马仔’,发给每人一张火车票,大伙跟着他立马乘火车赶到杭州,” “杭州?不安排两天西湖游?” 阿华瞪了菲儿一眼,用正在她脸部按摩的大指甲使劲在‘人中’上一掐,菲儿痛得‘哟’了一声。 “我们当天从杭州乘一辆大巴直接到了一个叫大丫的乡下。立刻又换了当地‘马仔’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序,一段一段换不同的‘马仔’,‘仔仔’间衔接得天衣无缝。 最后,我们聚集在山区一个农家,等到半夜,又来了一个新的‘马仔’,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做贼一样把我们带出去。大家背着或提着自己的简单行李,专走那些人迹不到,蛇蝎成群的偏僻山野,爬坡越岭,时行时伏,快速前进。 路上不断有队伍与我们汇合,班变成排,排变成连!象一条长龙不断壮大,在黑暗中飞舞。 夜漫漫,路漫漫,黑灯瞎火,大家高一脚低一脚,跟跟仓仓,摔倒又爬起来,使人想起当年的红军长征在四川,也是这样专走穷山恶水,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啊。。。!” 突然一声恐怖的惨叫划破夜空, ‘有人掉下山崖去了!’ 长龙立即停了下来,每个人的心都像掉进了恐怖的深渊,队伍乱哄哄的,很多人原地坐下或躺下,女孩压抑的哭声在夜空中听起来是那么凄惨令人战栗,在黑暗中,大家不敢再往前迈动一步! 这时,我们听到一个‘马仔’压低喉咙,声嘶力竭恐怖地尖叫道: ‘要死的停下,要活的快跟上!巡逻队马上就要来了!’ 含着眼泪,也管不了别人的死活,大家只好跟着‘马仔’没命地跑! 就这样一直跑到天快亮时,才终于到达海边。” “掉下去那些人呢?” 菲儿含着眼泪问, “有什么办法?‘生死在命,富贵在天’,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啊!” “我的妈呀!” 菲儿用双手蒙住眼睛, “这哪是‘成王败寇’,这分明是‘成王败鬼啊’!人们听惯了历史上成功了的‘英雄’的豪言壮语,那知那些滚下山崖的冤魂难散啊!” “垂头丧气,在晨曦中,大家好奇地互相抬头望望,才发现一个个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象一只只刚从热锅里捞起来的落汤鸡,不但汗水把衣裳紧粘在身上,个个身上还冒着汤锅里带出来的大热气呢! 踹着粗气,也顾不了那么多,想笑还没有笑出来,我们又一窝蜂逃命般涌上几艘早就等在那里的机器小木船,‘突突’叫着向公海上驶去。” “‘胜利哪!’ 停止了整夜的亡命奔逃,站在晨曦中,迎着海风扑面,使人觉得好爽,有些人用手挥舞着‘V’,大叫着。。。” 菲儿神情紧张,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 “一小时后,我们终於全部登上了‘黑鲨号’――一辆千顿大货船,接著就被‘马仔’们一个个推推搡搡,赶下底舱。刚下船舱时,什么也看不见,只见黑暗中一百多只眼睛闪着光,象满天的星星。 几分钟后,才慢慢看见底舱里密密麻麻‘堆’满了‘人’。几乎都是全身湿透,衣襟蓝喽的男人!我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与众不同,特别是胸部弹性动荡的隆起,乳峰隐约可见,我全身发麻,感觉到那一百多只眼睛全都暧昧地瞪着我! 我连忙低下头,双臂交叉护住胸部,难堪之极。 好在,过了一会下来一高颧骨吊眼女马仔,大声吼道: “妇女们都到上仓来!” 舱门口有人开始蠕动,我在中间,众目睽睽下。我们这些半裸的母‘货’全都被‘堆’在一起,女马仔一点‘货’,共21个。 爬出底舱,我们被带进一间船员餐厅,地上铺满草席,一串串排列成行,有3,4行,只留一只鞋宽的过道。 没过多久,几个马仔送来毛毯,碗筷,一些日用品,规定每人两天一瓶的矿泉水。 我们就这样开始了漫长,可达数月的海上赌命之旅。” ‘住手!要命的马上趴下!’ - 玉碎 - 川人守一 “偷渡客中,年轻人占大多数,最大的五十多岁,年龄最小的不到10岁,开始大家互相都不说话,个人想自己的心事,几天后,慢慢混熟了,才开始聊天。 ‘你是哪里来的?’ ‘长乐,飞鱼。’ ‘啊,我也是长乐人。张湾的,我舅舅就住你们村,我们经常去。’ ‘你在美国有人吗?谁给你作担保?’ ‘我姑妈在纽约,开餐馆的,她说欠的债一两年就可以搞定。’ ‘我姐在香港,WenHua大革命中跑过去的,她存了点钱,我们讲好:她先帮助我立足美国。我搞定后,再想法把她的两个男孩搞过去。’ 一个红脸关公插嘴进来: ‘唉,我也是长乐人,你们看那边那些外省人,没有付定金,临时爬船上来的,我看见马仔用手枪一个个顶着他们的太阳穴,叫他们写下生死保证书。其中一个立即拨通香港他姐姐的电话,她姐姐保证,弟弟到美国一落脚,马上在香港付5万美金。’ ‘不付定金,便宜了他们。’ ‘外省人,没钱。’ ‘总价还不是一样,一个5万美金,还多出人民币几万元。他们能多拉几个就多挣几十万美金,当然要干啰。’ ‘当然啰。’ ‘我还借了几万高利贷啊!’ ‘是的,我也是,我借了差不多10万。你的年利息是多少?’ ‘3分,我欠了5万,要多还1万5,你呢?’ ‘4分,妈的,我要多还4万!我们那边最高的还有5分的利息,简直是抢人!’ ‘我们那边容易借到钱,最低还有2分半的。’ ‘我知道,你们是有名的富村嘛,修了好多洋房起来啊!’ ...... ‘吃饭了,他妈的,好像还是稀饭!’ ‘他娘的,怎么又是稀饭榨菜!’ ‘忍着点吧,听说餐餐都是稀饭,因为稀饭榨菜就可以搞定,干饭要炒菜,烧肉,一百多人,哪去搞?总比有的船上几个月都吃饼干矿泉水好,听说喝稀饭体力保持得好一些。’ 大家像在监狱里一样,你推我挤排成一条长龙。不管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一律两瓢稀饭一包榨菜. ‘喝’完饭不到一小时肚子又饿了,开始咕咕响,我望着大海发神,想起老爸讲过的59年到61年的三年‘自然灾害’,那时,他断了粮,靠扒树皮,挖野菜才挺过去。我们现在好歹有稀饭喝,饿不死就成! 一望无垠的大海呈碧蓝色,见不到一个岛屿,也没有任何来往的船只,海面上空荡荡的,死一样的沉寂。 没有电视看,没有街可溜达,一天到晚,我们不是呆在人挤人的船舱就是空荡荡的甲舨,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该聊的都聊过了,不该问的也问过了,海上的日子却还是长的没有边! 生活变得单调到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就是望着大海“发呆”。 终于有的人打起了麻将和‘老k’,大呼小叫的玩起来。 但更多的人还是天天坐在那里发呆,发傻,一脸沉重,想自己的心事。 一些晕船的人,躺在那里像得了猪流感的一样,脸上白呼呼的涎沫从口角边咕噜噜地往外流,下巴和胸口上沾满了又黏又腥,恶臭扑鼻的饭粒和菜屑,叫人恶心想吐,快点躲得远远的。 到处是呕吐後的残渣,这里一堆那里一片。象新潮艺术家们的涂鸦。 只是,当海风吹过,恶臭冲天,没有人还有‘雅趣’去‘鉴赏’。 船上又脏,又乱,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每个人的心中‘烦’,‘乱’比眼前看到,闻到的,更胜十倍。 这样折腾了几星期,天气突然转凉了,有的人出国时太急没带秋衣,有的人‘急行军’时把小包袱丢掉了,只有一件随身衬衣,白天还凑合,到了晚上就冷得发抖。 更苦的是每人只发了一床薄薄的毛毯,半夜好多人冷得没法睡,只好站起来原地跳动。 于是,为争毛毯,为满腹的怨气,为单调难熬的海上生活,为相互的看不顺眼,也为找乐子寻刺激,偷渡船上爆发了打架斗殴。 以争毛毯,衣衫开始吵架对骂的‘二重唱’,到醉拳勾腿,小心过招,却见双方各不相让,越斗越狠,越斗越烈,直至大打出手,各显绝招! 正当观众欢呼鹊跃,享受免费娱乐之时,忽见输家同乡众人一涌而上,拳打脚踢,劈头盖脑!赢家同乡见状,有人呼哨一声,十八罗汉从天而降,一时棍棒碗盘横飞,到处惊见拳头飞舞,倒地者个个头破血流! 场面失控,观众们大惊失色,正要夺路逃离。 突然,有人一声大吼, ‘住手!要命的马上趴下!’ 只见几个彪悍的‘马仔’手持匕首,铁棍出现在舱门口,中间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十八罗汉’,象要立马射出夺命的子弹。 “谁敢再动我就毙了谁!” 在这现代化的真玩意面前,‘天兵天将’们一个个吓傻了眼,纷纷丢下手中的‘利器’举起双手,趴在地下。 一场惊险的‘兵变’就这样被神勇的‘马仔’们迅速平息。我们又回到那无边无际的无聊等待,忍受那又冷又饿,海上乞丐似的生活。 死神已经绛临,谁也逃不过这一劫! - 玉碎 - 川人守一 我还是坐在那儿独自发神,想我老爸:一会儿忧心我走了,他再也吃不上我的拿手‘煲汤’,一会儿又盘算,老爸个人还能不能揽些小客户继续干,以维持生计,一会儿又想起,我偷偷熬夜为他编制的毛线背心压在床下忘了告诉他。。。 半夜,我从奇怪的梦中惊醒来,我梦到小时候妈妈带我去上学的路上,闻到爆米花的香味就要妈妈给我买,妈妈不但不给我买,还生气打我一巴掌! ‘妈,你昨晚讲的,再加一把劲,做完那堆花,明天给我买爆米花!’ ‘你说话不算话!’ 我气醒后,真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黑暗中见两个女孩子蹑手蹑脚的摸进船舱,那已是凌晨四点左右,她们睡下后,一个女孩还在窸窸窣窣地偷偷吃香东西,另一个女孩却似乎在哭泣!断续难忍的抽泣声从紧裹的毛毯里不断传出来!十分悲哀,十分凄厉。 ‘妈呀!这是什么事呀!’ 我立即相信了三天前,一个近四十岁的老大姐讲的‘偷渡女嫁不出去’的流言蜚语! 我暗暗打定主意,这合同上没有的,我是整死也不会从的! 这样小心翼翼,心情紧张地渡过了好几天。 一天黄昏,船上突然出现了不安的骚乱,船员们个个神情紧张,满船乱跑! 我吓坏了,正要打听,却听见广播里终于播出了偷渡客们最害怕的台风紧急警报! ‘台风警报!台风警报!2小时后,将有6-8级台风经过我们航向的海面。黑鲨号已改变航向,驰向附近的一个无名小岛,躲避风浪。请大家回到船舱,穿上救生衣,作好一切安全准备。’ 一眨眼,悬空的巨浪已经一个又一个劈头劈脑地猛烈砸向驾驶台,海轮开始剧烈晃荡。 海浪来势凶猛,夹着狂风,一浪高过一浪!海水很快就淹没了大半个甲板!在滔天的巨浪中,黑鲨号象一片单薄的树叶,无奈地在海面上作垂死的挣扎。 一个特大巨浪打来,把这艘千顿货轮抛到了空中! 又一个滔天巨浪当头直劈下来,黑鲨号又坠入海底万丈深渊! 大家都听到了老旧货船被大浪无情撕裂的声音,有巨大的船体被折断,轰然倒下! “底舱进水了,快堵住!找到裂口,快堵住!。。。。” “完了!完了!” 大家都意识到,撞上了厄运,死神已经绛临,谁也逃不过这一劫! 上舱女人恐怖的尖叫声,底舱男人绝望的嚎啕大哭声,伴随着各种自言自语,疯疯癫癫的叫骂声,每个人都相信,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 我闭上了双眼,默默地呼唤: ‘老爸,我们什么也不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呗,来世我。。。’” 阿华哽咽着,双手盖住脸。眼泪顺着她的手掌,珍珠般流下来,一串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眼泪也模糊了菲儿的双眼,她紧紧抓住阿华的手,死劲掐她的‘颌骨’,好象是在提醒她: “华,你没事,你命大,你已经活过来了。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 阿华含着眼泪深情地看着菲儿--这个不再陌生的‘城里人’,眼里第一次充满了感激的温情,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有人这样长时间握住自己的手,听她这样滔滔不绝地诉说自己的苦难。有人听她这样“爽”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有人这样为她的不幸流泪,连她老爸也不曾有过啊! 她深情地抓住菲儿的手,舍不得放开。 。。。。。。 “台风过后,死里逃生的幸存者们含着眼泪清点人数,竟然又少了八个! 大海无情地夺走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夺走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的梦想和希望! 人说咱们中国人爱赌博,可哪见过这样的豪赌啊!几小时,八条活生生,年纪轻轻的生命就这样赌输掉了!我们中国人的赌运真他妈背啊!” 邪恶的大海啊,你为什么没有一点人性!为什么这么残酷?为什么要夺去这些热爱生活,用生命去努力奋斗拼搏的人一点希望呢!” ‘夜袭’美墨边境 - 玉碎 - 川人守一 很多幸存者病倒了,躺在船舱里痛苦呻吟,前途茫茫,又逢恶劣天气,很多人都感到后悔莫及。 惊涛骇浪,缺粮缺水,我们在海上又苦苦挣扎了近二十天。 黑鲨号终于驰进墨西哥海湾,北美大陆遥遥在望,大家又振奋起来,真有死里逢生的惊喜! 一个晴空万里,皎月当空的夜晚,那唯一的吊眼女“马仔”满脸喜气的走进船舱,伸长脖子神秘地宣布: “同喜!同喜!各位老板苦拼到今天,要苦出头了,我们现在就要登陆墨西哥!四小时后进入美利坚!” "接应我们的船只马上就到,各位老板一定要行动迅速,绝对听从指挥!是生是死由你们自己选择!” “哦哦!到那!我的妈,终于到那!” 有的人欢呼雀跃,有的人身上被人重重击了一拳,倒在地上大笑大叫: “同花顺!我他妈‘胡’哪!” 偷渡客们人人热泪盈眶,个个互相拥抱,打闹,但个个脸上依然十分沉重。 。。。。。。 这个时刻终于来临,当马仔一声令下, “行动!” 偷渡客们个个神情紧张,迅速按“马仔”的吩咐小心翼翼窜出船舱,人人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盯视着海面,大气都不敢出! 晨曦中,飘飘渺渺,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些机动渔船。 它们由远及近,由小渐大,个个争先恐后试着靠拢黑鲨号,但由於风浪太大,接应渔船在大海中摇来晃去,无法顺利接驳。离海岸还有几十米远,水深浪猛,不小心落海会有极大生命危险。 但大家情序激昂,人人争先恐後,抢夺着跳上接应小船,场面一片纷乱。 群情激奋中,一些‘海贼’出身的壮汉索性健步如飞地冲向船舷,争先恐后纵身往海里一跳,如浪里白条,一显身手。 从不同方向,强登一艘艘不同的接应小渔船,‘老板们’象一群群偷袭的海盗,乘夜色蒙蒙,将生命置之度外,迅速登陆上岸。 连续几十天‘泡’在水中,被风浪摇晃得死去活来的孤儿们,一旦又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稳稳当当站在地上,那份深情,那种久别重逢的安全感使他们热泪盈眶,有的人禁不住兴奋地在地上打滚。有的人一嘴扎在草地上使劲亲吻! “赶紧跟上!快!快!快!” 马仔紧张地催促命令。 前面的人已迈开步子小跑,我急忙抬头一看,前面是一座大山,象一面屏风充满诗情画意地横在那里,我们的队伍却象一把羊肠利剑正拦腰‘刺’进那色彩浓浓,神秘而巨大的高山屏风。 有国内山区行军不寒而栗的惨痛教训,进入异国大山后大家格外小心,一个个全神贯注,步步紧跟,生怕掉队或一不小心摔下山崖。 几小时后,大家又累又饿又渴。口袋里‘马仔’发的干粮――1小包牛肉干和1小包巧克力饼干早已合着那一瓶矿泉水在两小时前吃干饮尽。 但谁也不敢掉队,空着肚,咬着牙,满怀希望作最后一搏,踏着墨西哥陌生的土地,拖着沉重的双脚一步步往前挪,往前迈。 足足又步行了2个多小时,正当人人都筋疲力竭,实在连爬都爬不动了时,哥们姐们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终于熬到了美墨边境! ‘狼来了!狼来了!狼终于来了!’ - 玉碎 - 川人守一 踹着粗气,用行军手电筒查看了地图后,‘马仔’命令我们躲进一大片高高的芦苇丛里,不准发出任何声音。 大家正半闭上眼睛,踹口粗气,不时好奇地瞟瞟身边这些淹没了自己的高大异乡植物,一丛芦苇却突然倒下!一个人墨西哥人从中钻了出来,‘妈呀!’大家惊吓得连忙闪开! ‘马仔’用双手向大家作了一个下压的手势,表示‘没事,保持安静’,高兴地向老墨迎了上去,很热烈但很别扭地长时间‘拥抱’。 老墨转身向大家热情招手,伸出右手两根指头做了一个‘V’字举到头顶,看着大家,夸张地扭动屁股,得意洋洋地跳起优雅的墨西哥舞来。 老墨的幽默使我们的身心稍微放松了一些,脸上露出笑容。 有人突然用手往天上指!我忙抬头,看见远处高空中竟有探照灯光晃来晃去!我的心好像突然蹦到喉咙口,堵住了气管,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狼来了!狼来了!狼终于来了!’ 我想轻轻坐下,把胸挺直,使呼吸畅通些。 我的手突然感觉碰到了什麽东西,软绵绵的,我吓了一跳,一摸,觉得是腐蚀的破布抱着的。。。。,立即闻到一股恶心的尸体腐烂的臭味! ‘啊!象是死尸!’ 全身象是掉进了冰窟窿!我已经完全窒息! “妈呀!死人!是死人!” 我的大脑出现一片空白,惊慌失措地乱窜, 旁边的人都默默地看着我,眼瞪得大大的,一张张恐怖的脸都惊吓得变了形! “小心!小心!看那边!” 大家惊慌地传着手语。 和风下,从微微颤抖的芦苇缝隙中,我们隐隐约约看见一百多米外一只巡逻队,牵着狗,打着灯,从前面走过。大家立即屏住呼吸,象一只只速冻的鸡,连眼珠都不会转动了。 巡逻队过去,我们才慢慢‘解冻’了。 北美的天空,一尘不染,宝蓝醉人。一轮洁白的弯月镶嵌在浩瀚碧蓝的夜空中,让人有诗歌童话般的联想。 这是一个美丽静谧的夜晚,在这片还保持着玛雅人时代的蛮荒自然美的原野上,是野兔和松鼠的天堂。在那无边无际低矮的灌木丛中,万千秋虫的‘秋夜大合唱佳年会’歌声悠扬,婉转回肠,正至酣畅。 那个会扭屁股墨西哥‘马仔’带领大家,和着雄浑悠扬的秋虫歌声,飞步跨出那片婆娑的芦苇林。以他为头,偷渡的大队伍象一只长长的巨蟒,窸窸窣窣,蜿蜒曲折地悄悄窜过一个大草地,钻进另一片芦苇林。 ‘巨蟒’在这‘美妙的玛雅音乐’伴奏下,在芦苇林中快速蠕动,忽直忽弯忽窜忽停,最后悄悄躺在一张巨大绵延无边的铁丝网前。 大家一见,都傻了眼,手指头粗铁的铁丝网强硬到似乎没有什么钳子可剪断,张得大大的网孔,估计炸药也对它无可奈何! 领头的老墨却不慌不忙地掀开了一片茂密的树叶,一个巨大的洞,豁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老墨用急切的手势和‘破碎’的中文讲道: ‘美国,钻过铁丝网就是了!快!快!’ ‘一直往前走,钻出芦苇林就是7号高速,有车在那边等。快!快!快!’ 巨蟒瞬间变成一条条的疯牛,亡命地冲过铁丝网上的大洞,静悄悄地涌进美国边境,在厚重的黑幕之中,闪电般扑向高速公路! 果然,几辆满载着枫树枝叶的‘道奇’大货车早停在那里!黑了车灯,哼着油门。 大家蜂拥而上,一眨眼,偷渡客们爬满所有车厢板,一个个瞬间消失在车上浓密的树叶中。 突然间,一颗照明弹划破寂静的夜空! 一架超现代化的武装直升机神奇地出现在我们的头顶上空! 伴着‘扑扑,扑扑’沉重地机翼声,各种现代化的新式武器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我们,它在作低空盘旋,机中有人用喇叭对著我们恐怖地喊道: ‘FRIZE!FRUZE!FRIZE!......’(不准动!) 有的偷渡客仍不顾一切往前冲,往车里爬,希望‘道奇’车能瞬间开动,全速冲击,立即上映一场警匪追逐大戏,最后有惊无险,巧妙逃离。 也有人见事不妙,调转屁股,想逃回丛林,再等‘马仔’接应。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间警笛声大作,车灯、探照灯把高速公路照得如同白昼。十几辆车合围过来, ‘FRIZE!FRIZE!FRIZE!’ 叫喊声震天动地四面响起,分明是一张插难逃的天罗地网! ‘马仔’们一扫往日威风,垂头丧气,低着头,迅速带头举起战栗的双手!” “就这样,历尽千辛万苦的我们,刚踏入美利坚的土地,就全部被抓住。” 阿华早已结束了按摩,被含着热泪的菲儿搂着肩膀,两人神情沮丧地长时间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阿华突然把菲儿推开,站起来,小声说: “干嘛,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同性恋。” 世界怕美国,美国怕长乐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两天后,菲儿与她的律师们走上了法庭。 控方检察官宣读了警方侦查报告: “2001年7月8日,偷渡嫌疑犯蛇头张大志在纽约机场接应持伪造文书入境的嫌疑犯王菲儿被当场抓获,这是警方详细报告。。。” “。。。嫌犯蛇头张大志通过中国国内共犯李远新与王菲儿认识,王菲儿多次与张大志直接通电话,这是2001年5月24日张大志与王菲儿通话录音。。。” 当控方证人录音机的‘回放’键被按下,菲儿吃惊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6000美金太贵了,有朋友介绍2000到3000的价,能不能少一点?好了,好了,一口价,就是5000美元!。。。。” 。。。。。。 菲儿在铁的事实面前低下了头!她不听律师劝告顽固坚持编造的谎言一句都没敢讲,花十几天时间写的谎言陈述书也不敢拿出来,因为在鐡的事实面前,精心编造的故事已变得毫无意义而且滑稽可笑。 最后,法官宣读了对王菲儿的判决: “嫌犯王菲儿与嫌犯蛇头张大志共谋伪造文书—杜邦公司邀请信,采取欺骗手段获得美国入境签证,违反了美国移民法及。。。 法庭判决王菲儿被拒绝入境美国,有效期三年。” 听着判决,菲儿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了一口长气,但自己未被判在美国坐牢,感觉这个判决也不是她想象的最坏的结果,又舒了一口气。 回到牢房,阿华早焦急地等在那儿了,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白人律师及助理翻译。菲儿的庭审结果她们早预料到了,她们带给菲儿的是另一线希望: “政治避难” 简单自我介绍后,律师们直接切入正题: “王小姐,你为什么要偷渡呢?是不是因为在中国受到政府或其它的社会不公平待遇?有没有因为政治,宗教,信仰的原因而受到政府或其它势力的po害?有没有因为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而受到政府或任何组织的po害或不公正的待遇?” 菲儿大吃一惊,感到非常茫然, “这是反党?绝不可能!是党把我们从小抚养成人,我们绝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党,背叛祖国和人民!” “什么?在中国,人民当家作主,政府是代表人民利益的。虽然也有个别贪污**分子,但是。。。。” 菲儿严词拒绝了这些律师。他们留下名片,灰溜溜地走了。 律师们走后,阿华告诉菲儿,她自己已申请了‘政治避难’,因为她走前4个月被乡政府强迫堕胎,她有医院的堕胎证明,这是出来前早准备好了的。 “啊?你们还有这一招?你们这样作是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啊!” 阿华用黑黝黝的大眼珠瞪着菲儿: “你这个书呆子!我要就这样回去了,我那从9岁起连上学读书都搭进去了拼命挣来的十几万到那去要啊?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啊,没了钱,我回去当讨口子啊?!你可知道,我爸有病,还天天等着我多多少少寄点钱回去活命呢!大家都是这样干的,你真是脑残啊!” 连想到占海外华侨一大半的福建人,有很多人竟然是这样留在异乡的,菲儿身上鸡皮疙瘩直冒。 “你的堕胎证明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的不重要,拖时间,等机会很重要。只要赖在美国不走,有人会帮我们最后搞定。” “哦哦,真的,面对这么狡猾的美帝国主义你们还有招?!” “开玩笑,我们所有身家血汗钱全部砸在这个‘生意’上了,我们这是在‘赌命’啊,狡兔三窟,没有几招怎么行?” 阿华压低声音,面带神秘地说: “你知不知道,昨天吃饭时有一哥们突然肚子痛得满地滚,送监狱医院治不了,赶紧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公立医院抢救。” “是,我也听说,听说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动手术。” “屁,” 阿华压低声音: “到医院后,那哥们按着肚子去上厕所,却不知什么时候狡猾地从厕所溜出去就不见了。你知道,其实,医院外面早已有车等在那儿接应!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跑掉了!自由了!又一个聪明的长乐人活学活用孙子兵法取得成功,象一只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走了!” “哦哦!好厉害!要不怎么说‘世界怕美国,美国怕长乐’呢!” “什么?你说什么?我不懂,城里人不要咬文嚼字。。。” “没有,我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说美国人斗不过我们中国人,我们有‘孙子兵法’嘛!” 阿华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吃惊得目瞪口呆! - 玉碎 - 川人守一 晚上继续按摩时,阿华问菲儿: “你想通了吗?听说你们城里人赚点钱也不容易啊?!” 阿华不知道,菲儿怎么能给她讲,她这个C市的风云人物要是申请了“政治避难”岂不成了天大笑话,成了全国特大新闻,世界特大新闻?! 嘴上却说: “我不会申请政治避难,我还有一大家人在国内嘛?我也不能说谎话,做人要讲点良心。” “你会不会是什么官二奶什么的,看你长得细皮嫩肉还满标志的?。。。” 菲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要认识一个有钱有势的就太好了,只要死心塌地跟他干,从此也就用不着吃那么多苦了!” “你真这么想?” “你当我是傻子啊?谁生来想吃苦啊?命不好呗!唉,但愿二辈子吧。” “说不定这辈子你就有福气遇到一个,你还年轻,我是说将来,象你这么能干,忠心的人,应该有这个福气!” 菲儿又想起她的小李, “搞个办公室主任什么的当当!” “嗯?什么?办公室主任是干什么的?” “开玩笑的哪,我也不知道。。。” 菲儿随手摸出一个小镜子,照照她的脸, “啊!啊!。。。” 菲儿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怎么?你怎么哪?” “看!看!快看我的脸!” 菲儿用那面旅行小镜子对着嘴,紧张而兴奋地大叫: “我的嘴好像好了!快帮我看看!快帮我看看!” 阿华连忙用双手抱住她的脸,仔细打量: “啊!真是!真是!嘴真的不歪了,按摩见效了,你看看!你看看!” 菲儿把镜子放得更近,阿华把她推到窗边,光线更好一些: “哦哦,你真有福气啊,真的好了!真的!你原来还真是个大美人啊!” “妈妈呀!这下我有脸见人哪!” 菲儿高兴得跳了起来!捉住阿华的两只手,眼泪扑通扑通的掉了下来: “谢谢你啊,华妹!华妹!你救了我一命啊!” “北方人,你叫我什么?” “华妹!你救了我一命啊,华妹!你不知道,我那张歪嘴丑脸怎么回去见人啊!我早都想死了算了啊!是你救了我一命啊!” 阿华的直觉好像领悟出了什么, “北方人,你真的要认我这个妹妹吗?” “当然啊,华妹,你是我亲生的妹妹,来,来,” 菲儿热泪盈眶,找来纸和笔,一脸端庄,郑重其事地写下: “我,王菲儿与华妹,从此结为金兰,虽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阿华也感动了,两人流着眼泪,交换了帖子。又拥抱了一会。 菲儿在那帖子的背面又写下了她在C市的地址,电话,父母姓名。 “华妹,我是必须回去的,但你记住,三年后我一定回来找你,我们一起干,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阿华云里雾里,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评书里的穷丫头,时来运转遇到了贵人,有点飘飘然然,不知所以了。 。。。。。。 【后纪】 菲儿出狱后第二天,狱警南希交给阿华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说是菲儿留给她的一些衣物。 阿华连忙关门打开一看,见里面有一个捆扎得紧紧的小塑料袋。阿华花了足足十分钟才撕开那些层层紧扎,显得很有点神秘的小包。 小包洞开后,她的眼前突然一亮,包里竟滚出绿花花一大叠百元美钞,阿华慌忙一数, “整整1万美元!” 阿华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吃惊得目瞪口呆! 打开一张厚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 华妹, 将这些钱寄给你的老爸, 他需要。 姐:王菲儿 这么庞大的势力,怎么转眼间就崩塌成这可怕的垂死挣扎局面 - 玉碎 - 川人守一 经过进入炼狱般可怕痛苦的挣扎和反复理性的对比思考,特别是自己被捕时,因经受不了那突然的极度打击而变歪的脸又被阿华三周的按摩治愈,在死亡与回去之间,菲儿终于还是选择了回去,她想,哪怕是象毒蛇一样冬眠“躲藏”三年!还是比永远“躲藏”起来好得多!这样,我王菲儿还有机会吐出我的毒汁,作最后一搏,我一定还要杀回来! 在菲儿的潜意识中,旧仇未报,又添新恨,“杀回美国,成就一番事业”成了她报此仇此恨的更加强烈的目标。 值得宽慰的是,她此行认识了阿华这个长乐人朋友,通过她,菲儿想到了福清帮,想到了福建人在美国庞大的华人黑社会,想到了华人在美国社会的主流福建人。她可利用他们干一番大事业,达到更高的人生目标,希望之光在菲儿长期压抑阴暗的心中闪烁。 她又想起那个长乐乡姑-萍姐,一个一文不名的文盲竟成了“唐人教主”。。。 菲儿越想越兴奋。 她断定阿华是这盘棋的一个关键棋子,因此果断地留给她那一大笔钱和那些叫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惊喜”,期望那是一笔她未来的“惊天动地伟业”的聪明投资。 坐在被遣返的客机上,几月前仓皇出逃被抓的可怕镜头在脑海里又一幕一幕出现,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甩掉那些发生在美国的痛苦往事回忆,希望能重新振作起来。 但是,谈何容易,兵败如山倒,菲儿刚摆脱在美国这几十天痛苦回忆的陷阱,却陷入出逃前她和老爸共同事业的山崩海啸,家庭破裂,亲人举目成仇那个更可怕更惊心的回忆深渊: “唉!老爸创业不容易啊,这么庞大的势力,这么深沉的根基,这么雄伟的帝国怎么转眼间就崩塌成现在这垂死挣扎的局面?真是造化捉弄人啊!” 老爸早年拼搏奋斗的一些往事和着眼泪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1975年,邓小平慢慢恢复中央领导工作,在全国“抓革命,促生产”的大好形势中,老爸带着伤从医院出来恢复了领导职位,调到风景宜人的江城泸市任建设局付书记兼付局长。 上任后,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带了一个同乡的秘书,一根子扎到基层,“微服私访”,出现在生产第一线,天天跑工地,马不停蹄。 老爸到哪都带着那同乡秘书,浙江余姚人。那同乡秘书对老爸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和超凡的工作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处处学习模仿,连穿着也竭力效仿:一身深蓝色中山装,一顶深蓝呢帽,再平平整整打上一根长长的“五四青年”灰色围巾。 穿戴一模一样他俩走到哪里,两根灰色“五四青年”围巾就飘到哪里,“批林批孔”,“评法批儒”及“抓革命,促生产”运动热潮就掀到哪里。 两根围巾飘了整整一月,飘遍了全市所有几十个施工工地! 在全局电话会上,那同乡秘书向全局上万职工介绍新付局长时说: “今天与大家第一次见面的王梦龙付书记在XX思想的鼓舞下,为了摸清我局的生产状况,一个月以来,每天从早到晚步行视察工地,王局长有严重肝炎病,需要休息,但为了‘抓革命,促生产’,他顾不得吃饭,休息,带病奋战,日日夜夜走遍了我局管辖大大小小82个工地!日以继夜,从不休息,三次晕倒在工地现场,看样子,这次王付局长的身体是真的累垮了!” 秘书说着,说着,掏出手帕擦擦红红的鼻子,红红的眼,喉咙咽呜着。。。 不少革命群众也跟着掏出手绢。。。 电话会后,王梦龙付书记才正式坐办公室上班了。 老部长突然人间蒸发了!? - 玉碎 - 川人守一 坐班后王梦龙才知道,XX部“最大的走资派”――老部长许大志竟然在他的局里接受“监督劳动改造”,就在他隔壁办公室,在他的手下任第二付局长! 他吓了一大跳!他当然懂得“风水年年转的道理”,他更懂得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人生机会,他激动得难以自抑, “感谢佛爷,我许大志也不知前辈子休了什么大德,佛主才赏赐给我这么个‘挣表现’的好机会,自己一定得好好地把握住这天载难逢的缘分‘争取进步’”。 每天,他上班工作的第一中心就是精心安排与老部长有关的“工作”,不外是“会上严厉批判,假戏真做,会下毕恭毕敬,耐心周到,胜过子孙。”特别是生活上小心翼翼给予无微不至地照顾。 他以老部长有病为借口,破例给他安排了专车,又想方设法将老部长在京最信任的杨秘书调到他身边,除一周一次做样子,演戏般的批斗外,没有安排任何工作任务,自己还一早一晚到隔壁请示汇报,问寒问暖,几月下来,两人感情加深,渐渐发展到隔三差五地以“汇报工作”为名,反锁了老部长的办公室门,躲在里边半天半天陪老部长下象棋! 但“生姜还是老的辣”――尽管王梦龙几乎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老部长身上,可是老部长几乎每晚有一秘密行动王梦龙付局长竟然是浑然不知!。。。 那时,正是深夏,几乎每天,当夜幕刚刚降临,那个跟了老部长多年的心腹秘书就会驱专车悄悄把老部长接到风景秀丽的长江边上,在巨大如黄罗伞盖般的桂圆树下亲眼看见老部长光着身子下水,象一只水獭般静悄悄地一个猛子扎进深绿的激流后,再开车到对岸下游一公里左右的一个浅滩去接! 原来这老部长竟是一游泳健将,好身手,年过半百独自横渡长江!。。。 但王梦龙的“凡眼”能观察注意到的是,最近邓小平一上台,全国经济形势立即好转,工农业生产正在恢复文化革前的正常秩序,好多老干部也逐渐恢复了工作。 可上面好像没什么动静! 老部长好像有些坐不住了,经常发牢骚,王梦龙知道那不是冲他而来的,尽量万事顺着他,可不是,今天上午他什么工作都搁下了,请黄付局长全权处理,自己却偷偷溜到隔壁陪老部长下了整整一上午的象棋! 他心想,别小看这下棋,这就是最大的“政治”啊! 可是,没想到午饭后,天大的事发生了:老部长竟然突然不见了! 他的杨秘书上班时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一张神神叨叨纸条,上面写道: “我的问题说不清楚。。。” 杨秘书吓得脸色苍白,抓那张纸条没命的疯跑去报告! 走在上班路上的王梦龙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后,脑袋“翁”的一声!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快找老部长,老部长留下遗言不见了!” 王梦龙局长被这突发事件吓得乱了方寸,有点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 “所有的干部,全部出动!快快!快快!都去找老部长同志!出大事了!” 在他的一声令下,所有的秘书都开始没头没脑的疯窜!所有各处室的干部都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顾一切地‘裸奔’!疯狂的人流瞬时绘成一个个巨大的漩涡,飞速旋转飘移:老部长的寝室里没有!卫生所里没有!俱乐部里没有!厕所里没有!所有办公室里都没有!。。。 老部长人间蒸发了!怎么会!还有那纸条上写的谜语: “我的问题说不清楚。。。” 突然,老部长的秘书似有所领悟,警醒,拍拍自己的脑袋,红肿着一双小眼睛,胡乱挥手大声吼叫起来: “老部长投江哪!!!快!快!快到江边去找!” 王梦龙付局长马上命令自己的秘书立即调动局机关的所有车辆,干部工人全部出动,上千人开始沿江搜救! 他名义上虽是第一副局长,但他们的正局长在基层接受改造,批斗,根本不在岗位上,一切重担和责任都压在他的双肩上! 他绝望得好像是被判了死刑!他沮丧得好像人类的末日就在今天! 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歇斯底里,多年的职业习惯推着他不顾一切往自己的办公室狂跑! “快向上级汇报!” 他一路上声嘶力竭地吼叫命令所有的机关干部停下工作立即火速赶去江边搜救,他狂奔撞开门自己的办公室,手忙脚乱地拨通了厅里的电话,战战兢兢,象一小孩闯了大祸一样向上级赵厅长作了汇报,吓得老厅长一阵狂乱的怒斥后摔下电话,不顾一切立即就要出发到江城去,但刺激过度,心脏病突发,厅长大人自己反被送进市医院抢救去了! 省XX厅也开始乱成一团。。。。。。 老部长的“秘密武器” - 玉碎 - 川人守一 原来这老部长许大志从小在湖北一个县城的长江浪花里长大,有一身好水性,年轻时在同学中有雅号“白条”,不是他爱给人“打白条”,而是称赞他是“浪里白条,水上蛟龙”。他对长江有太深的感情,在解放战争中他提枪参加革命,离开长江后,就一直在大大小小的城市里工作,虽仕途顺利,志得意满,但从此远离长江水,却是他人生无限的遗憾。 老部长平常特别注意保养锻炼身体,体魄异常强健,多年过去了,他唯一的爱好除去抽烟外仍然是游泳,所有在他身边工作过的秘书都知道,在老部长手下工作,这是“政治中的政治”:在开会,出差,视察等工作安排中必须悄悄地千方百计“见缝插针”或“找缝插针”地安排,一次为了“找缝插针”让老部长过游泳瘾,上百人的开会地点变换了两次,会务开销整整增加了一倍! 文化革命中,在他所有的“叛党叛国,生活糜烂,宫娥三千”的“土皇帝"罪恶言行检举揭发中,这一条是他当“土皇帝”最“鐡”的事实。 自从被革命人民打成“走资派”夺去权力后,老部长从小爱得发狂的游泳,也只能停下,一晃已经好多年! 这文化革命“轰轰烈烈”到了后期,形势变得越来越“轰烈”不起来,“走资派”在本单位已经“臭”得提不起革命群众的“斗”劲,革命当权派们又有了“创新”:下放“走资派”,让他们到基层去接受革命群众的批斗。 许大志毕竟是许大志,在长时间的被整,被斗的悲惨磨难中,他竟然与新的当权派,负责斗他的总头头——革委会主任的“老乡”慢慢建立起了私人感情,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互相都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象往常一样,任何什么与他有关的事情要发生,部里的有关文件已悄悄放到许大志的抽屉里,这次,文件下面还用铅笔写了几个基层单位的名称和地址,都靠近长江边上,真可谓用心良苦! 究竟去哪里老部长有很多考虑,几天后,他最终选择了这个长江边上的基层单位,以圆他经常思念长江的旧梦,除此以外,他还有一件秘密武器藏在那里,在万一需要的时刻,也许能帮上大忙! 后来他发现,果不其然,这里真是个好地方,除当权派王梦龙对他很不错外,他的确寻回了儿时的旧梦,经常异常兴奋地偷偷跑到江边寻开心,身体稍好一些后,他就开始下水,怀着浓浓的深重感情重新投入长江的怀抱,那美美的滋味这几十年来曾一直萦绕在他的梦中! 长江,中国的母亲之河,象一只巨龙,在中国的大地上永远奔腾不息,几千年来,她用宽广甘甜的乳汁浇养了千百万勤劳勇敢善良朴实的中华儿女。 泸市的长江两岸风景特别秀美,绿油油的江岸到处长满了一棵棵黄罗伞盖一样亭亭玉立的桂圆树,那年风调雨顺,沉甸甸的桂圆果实乐滋滋地压弯了根根树枝。黄橙橙,金灿灿,香喷喷,叫人垂涎欲滴!有的树枝因桂圆太多已被压弯,几乎躺到了地上。甜甜的香味,懒散地流连在空气中,晚秋的阳光在桂树的枝叶间频频跳动。 以后,只要天气可以,他每周都要在江中游上好几次。 今天,他在办公室留下那张神神叨叨的纸条后,将近60岁的他,便独自一人跑到长江边,脱了衣衫,跳进汹涌的激流之中! 泸市属长江中流,江宽水急,对普通人,“跳江”完全是一自杀行为,可是,这昔日几十万人之首的老头却不是等闲之辈!他是“浪里白条,水中精灵”!特别是这几月被王梦龙付书记精心照料体力恢复后,这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跳下冷浸浸的江水后,居然象一只强壮的水獭一样,愉快地畅游而去,半小时后,竟然横渡长江,上对岸去了! 只是,这岸上的局机关,因还未到上班时间,到处还静悄悄的,平时王梦龙都会提早去至少半小时去上班,那天却刚好由于桂圆吃得太多了,拉肚子,去办公室晚些,老部长的神奇举动还无人发现! 老头光着身子,像个水鬼似的幽幽地走进对岸一个很大的兵工厂的大门,很随便地向门卫招招手,门卫先吃了一惊,刚要发作,突然象认出了他,立即变得满脸堆笑,毕恭毕敬,送他进去。 当他赤条条地出现在那千人大厂的厂长办公室门口时,竟然扎扎实实地把那刚来上班,泡了一杯茶,正准备坐下抽烟看报的李厂长吓了一大跳,他皱着眉毛,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许!是你吗?你是老许吗?你干嘛哪?你从哪里来啊!你不小心掉江里了吗?是谁把你救上岸来的?” 原来这位厂长就是老部长的“秘密武器”!他在部队的老战友,现在该厂的实权派,这就是他为什么选来这里接受“批斗”的另一重要原因,万一他遭到什么不测或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临时躲起来,万一遭人暗算,一个电话,“神兵”就会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之中! 老部长!你的问题说得清楚 - 玉碎 - 川人守一 “快!老部长在江北岸!” 听到守机秘书的报告,王梦龙立即发出命令,自己也驱车扑向北岸! 南岸沿江站满了搜救的干部,工人,呼唤叫喊声此起彼伏: “老部长,你的问题说得清楚!你的问题说得清楚!。。。。。。 这赤条条的老头小步跑回到江边,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的叫声,举头一看,模模糊糊的人影到处都是,对岸江边好像已乱成一团,他再回头一望,岸边也远远出现些许人影。 他鼻子“哼”了一声,满意地对自己点点头,急急地往江水里一跳! “老部长,你的问题说得清楚!” 混夹在哗啦啦的浪花声中的呼喊声似乎越来越大。 他一个猛子扎进浪里,奋力游向大江的中心,“快!快!”,殊不知十来分钟后,他竟渐渐感到有些不支。是啊,平常他都只是从江南游到江北,横渡一次后秘书早已开车在对岸等他,现在他应早已回到宿舍,神不知鬼不觉地躺在床上休息了!可今天,这是第二次长江横渡,年青时,这算什么?只当儿戏!想不到,今天竟然一会就上气不接下气了,年龄真是不饶人啊! 越接近大江中心,水流越凶险湍急,他感觉浑身发软,他一次一次拼命向对岸冲刺,却一次一次发现彼岸仍然非常遥远,老部长觉得今天自己好象不是在在江里游泳,而象是不小心掉在大海里,只好拼命挣扎!可是不管自己怎样拼命,怎样挣扎,还是完全看不见那岸!那自己可以躺在上面舒舒服服躺一会儿的江岸! “老部长,你的问题说得清楚!” 他听到岸上的呼唤声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遥远,似乎太遥远了,那声音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他的周围,他的世界就是恶浪与漩涡! 突然,他感到右小腿一阵剧痛!右脚趾开始抽筋!玩完了!他感到巨大的恐惧!镇静!镇静!他拼命挣扎,翻身变换成仰泳,使劲吸一口气,使身体仰浮水面,再用左手握住右脚趾,用力向身体方向拉,一次,二次,三次!四次!毕竟是游泳老手,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记得几十年前。。。。。 “老部长,你的你的问题说得清楚!” 他仍能听见遥远天堂里的呼唤。。。。。 妈的!右脚趾抽筋还没能止住,左小腿部也开始猛烈抽筋!剧痛袭来!他几乎痛昏了过去,身体稍一软,立即被激流冲走,他仰面朝天,觉得头部被一巨大的硬物猛击了一下,眼前一黑,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在王梦龙的布置下,上千人散布在一两公里的江岸上搜救“失脚落水”的老部长,每二三十米就有一人。突然,南岸一个搜救人远远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恶浪中若隐若现,沉沉浮浮,就大声呼唤: “在这里!在这里!老部长!老部长!你的问题说得清楚!” 可一转眼间就没了人影! 他的下游立即有人看见一头小牛大小黑乎乎的东西撞在一艘小渔船上, “唷!在那里!老部长撞在渔船上了!船老大,快救人!快!快!那是我们的老领导!快!救上来有重赏!” 船上立即有人跳下水!岸上所有的人都一起大声呼喊, “老部长在这里!快来人!老部长在这里!” 好在那水域已离开中心水势最汹涌湍急的区域,小渔船上那人猛跳扑向那黑乎乎的人影时,船上其它二人也毫不犹豫分头跳下江去,三人好一番折腾才终于把那黑乎乎的“东西”捞了上来! 车早已等在旁边,黑乎乎的老头立即被送往市医院急诊室抢救。。。。 当晚,老部长在病床上醒过来,当他从死里逃生中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王梦龙那期盼,欢喜若狂的笑脸! 老部长热泪盈眶,伸出右手握住王梦龙: “老王!兄弟!谢谢你!从此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老部长“失脚落水长江,差点毙命”的报告送到了北京,北京很快发出命令:老部长的身体是革命的宝贵财富,各级领导要千方百计地珍惜爱护,让老部长的身体尽快恢复,复原后立即回京复职! 只有回到自己的王国,公主才真正的高贵 - 玉碎 - 川人守一 在菲尔很小的时候,被誉为“神童”的她就爱听老爸讲那些“早年奋斗”的故事,她老爸也在心里默默认定了这女儿就是他今后的理想“jie班人”。 老爸被破格提拔为省厅的厅长后,全家人搬到“省城”,日子好像从此就充满了阳光,那年菲儿已经9岁,厅大院的叔叔阿姨对她更加亲热,“小神童”的美称叫的更响亮。小学毕业前几年的“乱”象在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她只依稀记得那几年小小年龄就为父亲担心过,在父母亲双双被关进牛棚不在家的日子,江城局机关那些原来那么喜欢她的叔叔阿姨都远远地躲着她,没有亲戚在江城,是7岁的她带着4岁的弟弟,光着脚,在街上捡破烂,卖点钱买点米回家熬稀饭,才勉强糊弄过去。菲尔在这段特别艰苦经历时的表现加倍得到父亲的赞扬,说这女儿真象老爸他自己。 现在一切又回到从前,菲儿公主周围的笑脸象向日葵花一样开放,她走到哪笑容就跟到哪里。菲儿觉得,厅机关大院就象一个阳光灿烂的葵花园。 转眼就到了80年代初,菲尔小学毕业,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芯人河对岸的C市5中,市重点中学,XX厅的关系户,所有厅大院的子弟都“窝”在这里。 理所当然的当上班长,她的工作,学习都特别上劲,成天忙得团团转,学习成绩虽不是特别突出,但各种“优秀”,大大小小奖状,都跟着她起舞,全班的小舞台,全校的大舞台五颜六色的聚光灯都跟着她转。 学校就象厅机关大院大花园隔壁的一个小花园,一样充满阳光,一样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她特喜欢的向日葵。 一晃,甜美的6年中学时光就象踩着西瓜皮一样,一溜,就过去了。 可是,高考时,她的成绩却并不特别突出,是全班第五名,眼看那几个尖子同学可以进好的学院,可自己成绩不够,团支书的荣誉,花花绿绿的奖状再多也不能加分,弄得她既尴尬,又后悔,闷闷不乐,一天晚饭后,老爸当着全家人,点化了她: “改革开放后,整个社会变得重真本事,重成绩,重实效,。。。。但从另一角度讲,什么是改革?翻翻历史,改革不过是权力和财富的重新分配罢了,因此,说到底还是权力和财富的问题!那么你在那里能得到它们?想想看,假设你从北大毕业,分到XX大机关,没有后台,一辈子看人眼色,你行吗?又假设你考上了清华,毕业后分到XX研究所,你又能做什么?还是不行!那是别人的地盘!你的地盘不在北京,不在上海,你的地盘就在这里!在你老爸打拼了一辈子的厅机关大院!你那里都不要去,就去读本行业的XX大学,毕业后回建设厅!懂吗?到时,建设厅就是你的天下!你班上的那些‘尖子’同学还得回来求你!” 说得菲尔豁然开窍,心花怒放: “啊,高啊高!姜还是老的辣!我真服你了,老爸!” 菲儿跳起好高,扑到老爸背上, “到时,你就背着我,我哪,我就拉你的大旗作虎皮!” 老爸一用力,把跟自己一样高的女儿连根拔起,背起来在屋里团团转: “我先背你,让你长大,长强壮,然后靠你,最后,你背老爸,哈哈。。” “O(∩_∩)O哈哈~。。。。。。” 父女俩开怀大笑,老妈和弟弟也喜不自禁,全家人都一起开怀大笑! 王厅长对自己精心打造的“产品”,对自己未来“可靠”的政治盟友感到好欣慰,好满意,他终于有了自己理想的革命jie班人!不久前在北京和全国发生的震惊全世界的**使他意识到,我们必须有自己可靠的jie班人,才对得起党和人民对自己多年的教育与培养,革命的火种才能永远传承下去。 菲尔则是在自己的人生中第一次实实在在看到了自己的方向和灿烂前途。从进入高三,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要安静下来,她就爱拷问自己: “将来的我究竟要做什么?” “科学家?看陈景润那神神颠颠,脸都没有洗干净的样子,是人过的日子吗?” “医生?没门,我害怕血,害怕病人那脏兮兮,神呼呼的样子!” “律师?钱虽捞得多,但始终是别人的工具,自己作不了主!” “可能得自己开公司创业吧,但那好辛苦,还有那第一桶金从何来?” 今天,憋了好久的闷葫芦终于由老爸的金钥匙给打开了: “只有回到自己的王国,公主才真正的高贵!” 老爸的“非二”人生哲学 - 玉碎 - 川人守一 大学四年过得真快啊! 聪明漂亮的王菲儿18岁-22岁最可贵的花样年华,全花在绞尽脑汁的教室里,忙忙碌碌的学习上,她的校园生活不外是上课,做实验,做作业,考试,当班长,当团支书,入党,王菲尔一点都没有“走神”去谈恋爱。她深深地懂得,一个人的人生,“事业”才是第一。她全力拼搏,成绩仍然不是班上的前几名,她说,那是因为她不愿当啃死书的“书呆子”,论“综合实力”她仍然不失班上的“第一亮点”,“神童”的星光依然灿烂。其实全班同学谁都知道,谁的后台最硬,谁今后能说了算。除小半数外省学生,学完后指望分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工作或是回家乡外,凡是毕业后有可能在本省工作的同学们都象葵花一样围着王菲尔转,向王菲尔露出热情,温暖,讨好,赞赏的笑脸。 这大学校园中愉快的切身体验使菲尔认识到老爸眼光的厉害。 一晃,王菲尔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要结束,她已22岁,即将走入社会,毕业前的一个星期日晚上,王菲尔家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其实那时的王菲尔原名叫王春燕,父亲觉得这名字太“土”,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不利于今后的社交,由人介绍,他悄悄请了一位据说是非常灵验的博士风水先生到家来给她更名。 这风水师姓汪名维,浙江人,身材高大,两眼炯炯有神,穿一身玄色道袍,自称当代风水道法专家、全国工商联国学讲师、中华玄祖风水道法研究院四川分院长、中国伏羲文化信息咨询公司四川首席专家、“汉字姓名学”一书作者。 这大师先说了很多什么:“青囊真诀、神授宝名、现代科技,珠联璧合;龙真穴确,奠定您名门望族的神圣基石。。。。。。”之类的广告说辞,老爸却趁机在他的耳边叽叽咕咕: “大师,这孩子生性聪明,能干,万事都要争第一,绝不愿当第二,更名除图个好彩头外就是要提醒她,督促她,特别是今后在事业上,只能是一把手,决不能甘当二把手!我们原是农村人,取名太‘土气’,还请大师尽量选洋气一点的名字。” 看来,老爸在事业的道路上是吃够了当“二把手”的苦头! 那大师嘴里念念有词:“心灵布局,青囊真诀、神授宝名、现代科技,珠联璧合,故为今用,洋为中用。。。” 他半闭眼睛心里在捉摸,嘴里在叽叽咕咕: “第一,非二,第一,非二,青囊真诀,神授宝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第一,非二,菲尔,范儿,菲儿,对!菲儿!就是王菲儿!” 他脸上露出喜色,非常专注地用一张“神圣”的黄色纸片工笔写下: “王菲儿” 三个大字,老爸一看,也喜形于色,但还存一丝疑惑: “听起来蛮好!大师,但这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有一点点太洋气了?” “你女儿是天上的白虎星下凡,今后在事业上她就是三军的统帅,无论在什么单位,她一定是一把手,非二把手!“非二”,必须是第一!” “你懂吗?菲尔,‘非二’的谐音,你女儿只做青龙,白虎,在山上,在水里都是王啊!你说什么怕什么太洋气?现在的人都喜欢洋气!吉利啊!越洋气越好啊!” “哈哈哈!是!是!是!谢谢大师点化!谢谢大师点化!” 老爸笑呵呵,满意得合不拢嘴,一个大红包早已塞在大师的手上。 从此,“王春燕”就变成了王菲儿,老爸的“非二”人生哲学也象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套在菲儿的头顶上。 老爸的孙猴子――王菲尔“万事俱备”就要出山了! 菲尔的雄心 vs 吴鸽子的野心 - 玉碎 - 川人守一 填写毕业志愿时,王菲尔写下了惊人的豪言壮语: “服从组织分配,自愿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到工农业生产第一线去!” 其实,省厅要8个本届毕业生的公函,早已放在学校人事科的桌子上。菲儿甚至早已知道了她自己要去的地方:销售处,广告科!厅机关大院那边有些人已经开始为女儿回到大院工作向厅长道喜,问候,最夸张的竟然说要给菲尔介绍对象。 学院里,班主任还正忙碌于那8个名额的分配问题,他多次“虚心”征求学生意见,特别是党员干部,团支书兼班长,王春燕的意见。而菲儿早已经开始按老爸的计划,认认真真利用这个机会,大搞“桃园结义”,“招兵买马”在同学中挑选自己未来的“铁杆班底”。 分配结束,回到厅机关工作,菲儿心里好高兴,现在,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灿烂的金光大道,她暗暗地庆贺自己四年前听了老爸的话,走上了这条正确的路,她同时听说高中毕业同班的尖子生江蓉蓉已读完重点院校,分到重庆的一个中外合资企业,离开了成都,有多少不舍呢!她的母亲已经悄悄来找过老妈,想调回厅里工作!“哼”她的鼻子里哼了一声。 她精挑细选了一个同班同学――郑庆明和他一起分到广告科。郑庆明是他们全班的最优生,对人谦和有礼,高大个子,平板而显得有点丑的脸上始终堆着笑容,对人始终是唯唯诺诺,显得胸无大志,菲尔最喜欢的是他的“路线觉悟”高,够哥们,靠得住,有“忠心”,一次,。。。 班上选团支部书记,一个野心勃勃的外省女生――吴鸽子,那时与郑庆明谣传有男女朋友关系,突然发言攻击王菲儿: “团支书王春燕在同学中搞山头,不注意全班同学的团结,挑唆四川同学与外省同学对立,比如上星期,外省同学组织的秋游活动,很多四川同学原是报了名的,可是她又故意在同一天另搞了一个秋游活动,硬拉郑庆明和其它几位四川同学中途退出我们早就发起组织起来的秋游活动,在同学中制造了矛盾。” 菲尔立即站起来反驳: “我发起的秋游在你们之前,是你们后发起的秋游,破坏了我们先发起的!这有很多四川同学可以作证!” 吴鸽子义愤填膺地吼叫: “郑庆明!请你站起来说!当初我们俩商量搞这活动时,记得最早还是你的主意,那时,你提到过王春燕要搞的秋游吗?” 大家的眼光全部落在了郑庆明的身上!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可能在今后会极大影响他命运的人,他该怎么办? 几个四川同学都红着脸,只有郑庆明非常冷静地,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那张平板的脸上仍然充满了笑容,一种在场所有的同学都不能解读的笑容: “。。。。。。” “唉,鸽子,你忘哪?那天晚上我们俩在街上吃‘麻辣烫’时,是你突然提出要搞一个什么秋游,我当时就告诉过你,王春燕已经组织了一个秋游,在同一天,我们去参加就得,不用另搞了,有得‘游’,有得玩就行了。你忘了吗?鸽子,不要闹了,是你不该搞。” “啊?你说什么?。。。。。。” 吴鸽子发了呆,眼睛直直的瞪着郑庆明,两张薄薄的嘴唇在颤抖, “鸽子,不要闹拉,是你记错哪。我记得很清楚!” 郑庆明用异常亲切,异常诚恳的口吻,满脸堆着仍然是那种在场的所有同学都不能解读的笑容, 在场的人完全搞糊涂了,望着吴鸽子, “卑鄙!无耻!下流!” 吴鸽子象是受了强烈刺激,突然爆发,泪流满面,跌跌撞撞,扑扑楞楞地“飞”出了教室。 王菲尔满脸是那种得意的,正气凛然的,庄重的微笑。。。。。。 郑庆明一动也不动,眼睛很自然地望望王菲尔,再看着其他的四川同学,满脸堆着的仍然是那种在场所有的同学都不能解读的笑容。。。。。。 人人都说:撇开她的背景,她的破格提拔,应该!真是应该! - 玉碎 - 川人守一 90年代初,菲尔大学本科毕业,分回到厅大院,在销售处广告科工作。 “广告”对一个象XX厅这样的传统企业来说是一种全新的玩意,广告科也是半年前才建立的新科室,科长王天贵原是学建筑的,副科长肖一宝是学政经的,那本科唯一的一个科员黄爱军原是学数学的,都与广告啊,包装啊,市场啊无缘。而菲尔与郑庆明却是去年才学了“广告与市场”这门功课,在业务知识性上有明显的优越性。 第一天上班,唐名贵召开全科“大会”,欢迎两位“盼望已久”的“新生力量”的到来,并谦虚地表示,新老同志要互相学习。然后按程序,老同志们轮流发言表示欢迎,菲尔注意到,每当唐科长讲话时,肖副科长都一定要转过身去,用“背”在“听”,她不发言则可,一发言必然是气势汹汹,胡搅蛮缠地与唐科长唱对台戏!菲尔觉得这两位“领导”完全象是两个小孩子在家里“斗气”!她不动声色,只用眼角瞟了瞟郑庆明,而郑庆明的回应则是嘴角挂着的那一丝不肖的嘲笑。 会议的最后一个议程,唐科长请菲尔“或”小郑讲一些最新的广告原理。 郑庆明忙说: “我不行,这方面王书记。。。,啊,不对,是,王菲尔,她是一个真正的广告专家,这门课每次在我们班她都考第一,在校时,她自己的表现就是一个天然的‘广告’,她是一个时时刻刻都不忘‘推销’自己的专家,是大家公认的“广告”高手,我们全校的明星!我的嘴太笨,完全不会讲话,打下手还可以,登大雅之堂不行。请,请,当然是请王菲尔来讲,我也正好沾光跟她学学。” 菲尔当仁不让地站起来,爽朗地笑了笑: “都自家人,就不客气了,我是做实事的人,虚的不来,闲话少说,我就开门见山了: ‘对很多人来说,广告是一种既神秘但并不陌生的学问。人们之所以认为自己对广告并不陌生,因为每天有许多广告透过不同的媒介传播而来,人们同时又觉得广告充满神秘感,主要是原因是虽然大家天天都躲不开广告,却并不清楚其制作的操作,动作过程。。。。。。’” 菲尔注意到当她讲话时,肖副科长早已转过身来,与全科人全神贯注地在听,有时还认真地记笔记。她也早已知道肖副科长之所以与杨科长“抬杠”是因为看不起他的“水平”,还因为她的丈夫是厅“纪委书记”,而杨科长却是一万县来的农民娃娃,没什么背景。 “广告的动作过程从制定广告计划,到广告战略,广告定位,广告设计,广告文稿,广告构图再到广告商标、包装装璜,广告媒介,特别是网络广告媒介,广告媒介的选择。。。。。” 。。。。。。 菲尔做事的认真,工作的努力,上进是没得说的!加上有郑庆明这个好帮手,很短时间内,她们俩个广告科的“生力军”就扎扎实实,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 他们花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走访了全省的所有主要客户,抠出了客户最希望从他们这种公司得到的需求,编写印刷了一本令客户耳目一新,有强烈针对性地,主次十分鲜明的公司服务手册,将公司原来的官僚形象一扫而空!代之以一种全新的服务,现代的亲民形象!并在厅领导的全力支持下,资金迅速到位,在全省所有的主要城市的最抢眼地段都竖立起了一个个现代化大型灯光广告牌。 随着厅形象的大幅提升,王菲尔也象一颗明星冉冉升起! 两年后,她被“破格”提拔为该科科长,销售处党支部副书记。因为工作成绩斐然,厅大院里,人人都翘起大拇指,严肃地说:撇开她的背景,她的破格提拔,应该!真是应该! 事业如此顺利的同时,另一股暗流却异常汹涌,菲儿的人生大事本应是瓜熟蒂落,皇帝的女儿还愁嫁?但。。。 。。 王菲儿的爱情八卦 - 玉碎 - 川人守一 事业有成,健康美貌,青春妙龄的王菲儿家,媒人踏破了门槛,一大堆照片,约会等在家里,甚至等在王菲儿出差的路上,只等王菲儿一一安排。 王菲儿对生活的态度与工作一模一样,凡是都讲个“效率”,为了“完成”一个公事,有时下班后还在工作。同样,在相亲,约会时,为了“完成任务”有时上班时也在异地与她未来的白马王子相见,而那位同学助手郑庆明更是什么也不回避,工作是菲儿的好帮手,菲儿谈恋爱,相亲他也是一把“好帮手”。 有一次在重庆出差,菲儿约好下午要与人相亲见面,但一时身体感到不舒服,不能去,但第二天就要离开重庆,她不愿失去这个机会,也不愿今后又专门来跑一趟,她竟然异想天开地托郑庆明谎称是她的表哥代她去相了一次亲,见了一次面。 出差回到成都后,郑庆明还是不管有事无事,下班后只要菲儿在家,他几乎都“泡”在她家里,俨然象一个大管家,忙里忙外,亲戚朋友们都认为他是王家的“远房亲戚”,“表表哥”大家都这样亲热,调侃地叫他,他回答得也很脆生,看起来很满意这个称呼。他对每个人都很“随和”。有时大家取笑他,他一时尴尬得不知怎么应对,只好假装不懂,显得“傻乎乎”的,象一小丑。他的“傻笑”,菲尔司空见惯,这时,她会面带得意,信心满满地对家人,朋友说: “他就这德性,没关系,你们怎么说,怎么叫他都无所谓,我们在一起好多年了!” 她非常自信自己的“领导能力”,把郑庆明作为证明自己的“领导魅力”“亲活力”的见证与活样本到处炫耀: “你们可别小看他啊!他的学习成绩可是我们班的数一数二,他可是个大滑头,不小心,你们可是要吃亏的啊!不过他这人心地厚实,‘知恩图报’,要不,当年那么多同学中,我怎么会选中丑八怪的他!” 但遗憾的是,尽管有老爸得天独厚的人缘和郑庆明的鼎力相帮,眨眼一年多过去了,王菲儿先后相亲近30多人次,非常认真的男朋友已耍过5个,都是本市高官的儿子。但是5次的绝好机会却无一成功,而且过后想想,每次恋爱的经过都大同小异,短则3-5天,长则一个月,象火山般爆发,燃尽,熄灭。恋爱的过程大致都是浪漫三部曲: 在沙里淘金,无穷的相亲烦恼中, “俩小”那天相见时却是突然眼前一亮, 象是贾宝玉遇到“天上掉下来一个林妹妹”! “小俩”一见如故,好得如胶似漆,难分难舍! 激情如火山爆发,只差那最后的“山盟海誓”。。。。。。 双方的父母也高兴得好像二十年没见面的老战友意外重逢!认为这个老年最重要的“世纪工程”就要完满落幕,该写“验收报告”,可以谈婚论嫁了! 可是,几星期后,父母逐渐注意到,孩子们谈到对方时的口气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脸上原来异常灿烂的笑容开始慢慢暗淡,语气中,春风秋雨似地夹杂着一丝丝寒意。一问,才知道他们俩已经开始为一些小事,一些纯粹的小事,怄气。 记得那个菲儿“初恋”第一个的任奇才,省文化厅任厅长的儿子,菲儿和他已经在讨论婚期的一些细节了,为了放松放松,那天他们高高兴兴去看电影,琼瑶的爱情故事,菲儿看得一会笑一会哭,却“一不小心”听到了任奇才的高论: “看把我们的小美人哭这么惨,琼瑶的故事太肤浅了,这么假,你还。。。” 菲儿大不高兴: “啊?亲,别这样说,你知道,琼瑶的第一本小说‘窗外’一出版就引起极大轰动,单行本三日内就抢购一空!以后,她每几个月就写一本小说,本本都爆红!我相信,你多读一点她的书就会改变看法。” “啊!对不起,对不起!亲,我不该这样说,亲,但是,告诉你实话,琼瑶的书,我实在是读不下去。。。” 他的故作“深沉”,原是想“晒晒”自己的文学鉴赏能力,谁知。。。 黑暗中,菲儿的脸啰嗦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跟“神童”的她说过话! “他的意思是我也很浅薄哪?他这人怎么是这样?!这人太骄傲了!” 王菲儿气得说不出话来,黑着脸,电影也看不下去,黑暗中,敏感的男友立即注意到了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亲,亲,你这是怎么哪?。。。是,是,从今天起,我已经喜欢上琼瑶的电影了,她的故事细节描写真是巧夺天工,你喜欢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菲儿听出,任奇才哄女孩子的本事拿出来了! “你原来究竟耍过多少女孩子?你要老实告诉我,你说的才两个,我不相信!” 王菲儿想,在她生气的情况下,如果是郑庆明,他一定会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说: “我有什么事瞒得住你啊!真的只有两个。这可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她万没有想到,任奇才的口气来得更硬,还带一点发火了: “你干嘛?我根本是不喜欢看琼瑶电影的,今天都是陪你来的了!算了,算了,都是我不好,亲,亲。” 女强人还要你来哄?菲儿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去时, 卿卿我我,鸳鸯似的人儿一对, 回时, 黑脸红脸,冤家对峙般的一双。 算了,吹了吧! 这时,菲尔的心里,另一个高大,英气,热乎乎的俊男身影冉冉升起。。。。。。 王菲儿的爱情八卦(二) - 玉碎 - 川人守一 . 菲尔念念不忘的是黄磊,那个比自己大几岁,刘老厅长的“孙儿”,人们都这样讲,不是因为黄磊的爸爸妈妈都已“千古”了,而是他的爸爸妈妈人们都不熟悉,好像只在一个什么济安处当了一个不起眼的处长,而大院的人又有有谁不知道刘老厅长呢?原来的书记兼厅长,尽管他已经退居二线好几年了。 菲儿与黄磊从小就很熟识,因为都是“厅长”的“儿孙”,大院里的人们也把他们归为一类。 只是菲儿读大学离开大院几年回来,这家伙竟然“撑,撑”的突然长高得吓人,皮肤又白,经常骑一辆山地自行车,显得潇洒英俊,活脱脱是个名模特儿的身架! 他们在大院里好几次碰面,互相好像都有感觉,只差还没有机会单独“泡”在一起,因为每次巧遇时,现任厅长的女儿王菲儿都是飞叉叉,忙忙碌碌的,当双方的眼光还火辣辣地纠缠在一起时,菲儿身体却已经被“讲效率”的双脚拖开了好远。也难怪,她的业余时间都被老爸老妈一个接一个的相亲安排得紧紧张张的,根本不容她开小差,自己花时间去另外“把哥”。 今天,她还在外地出差,她哪知道,虽然还有一周才能与郑庆民从泸州回到成都,她妈妈办公室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算计着她回来的时间,巴巴地等着她回来了! “想”她的人叫黄慧芳,A厅档案室副主任,B厅杨厅长的老婆,她原与她先生同在B厅工作,但由于她生性小气,多疑,老怀疑厅长大人有“外遇”,经常无中生有的吃醋,与他吵架,打架,把个厅机关闹得乌烟瘴气,严重影响了厅里的工作。最后经厅党委会集体研究决议,通过省组织部把她调出B厅来到A厅,与菲儿的妈妈同在A厅档案室工作。。。。。。 杨老两口虽老闹别扭,可是在为儿子杨士奇找对象的冲突中却牢牢地站在同一战线上!因为儿子一直反对老爸老妈“门当户对”的封建意识,特别是经过好几次不情不愿“门当户对”的“折腾”后,他越来越坚决地反对老爸老妈的“顽固”,当老爸老妈再要硬塞给他一些大明星一样的照片,提到那些XX长的女儿,什么“李兴华”,“张蓉蓉”“王平平”之类的名字他就烦死了!把热血沸腾的老爸老妈当仇人似的躲着,不但在行动上,连心理上也偷偷画出了宽宽的“警戒区”!老爸老妈只要张口不慎,他就快快逃之夭夭。 杨士奇爱读书,爱思考,加之生性风流,更是“把妹”高手,从一连串的“门当户对的痛苦经历”中他已得出结论:“一山不藏两虎”。更深深体会到爱情也有一个生态平衡问题!对他来说,凭他的风流倜傥,天资聪明,“明星背景”,小女生有的是,他才懒得去“伺候”,去“迁就”那些“官二代”的“小母老虎”。他心中的理想红颜是可以心平气和地与他讨论“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及“女子无才就是德”等中国古代男性社会的传统道德观念的乖乖女。 而他老爸和老妈却有他们各自的深深的担忧,特别是老爸!几月前,一次与儿子及他女友的偶然遭遇象一场噩梦,那刺激,象针扎一样时时提醒他:儿子要有那样的女朋友,他怎能甘心?!。。。。。。 那是两月前,在一次商务会谈的晚上,厂家安排了一个晚宴,晚宴后醉眼惺忪的他被厂家一个年青漂亮的会务小姐热情地硬拉下舞池,飘飘的爵士音乐在空中轻佻地引导,变色的灯光在他眼前舒心地跳跃,他正感到有点点恍惚,却突然瞄见一个那么熟悉的身影在前面晃动!像是杨士奇!他紧张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硬拽着舞伴挤了过去,看清了那人竟真的是他妈的儿子杨士奇!他一气之下,酒也醒了,丢下那正合着音乐,卖力地轻姿漫舞,对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的会务小姐: “对不起!我酒喝多了,我去方便方便!” 他假装急匆匆冲进厕所,却立即从另一道厕所门冲了出来,躲过会务小姐,不顾一切冲到儿子面前! “杨士奇!你怎么在这里?你妈到处找你!” 他拉着儿子就想拽出舞厅,却不经意地回头瞟了那儿子的女友一眼,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竟差点吓昏了过去! 。。。。。。 老总,你还好吗?我叫琳子 - 玉碎 - 川人守一 杨国富拉着儿子就想拽出舞厅,却不经意地回头瞟了那儿子的女友一眼,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竟差点吓昏了过去! 这张俊秀的脸怎么这么熟悉?!他脚下发软,儿子完全没有觉察出老爸的异常,不乐意地嚷开了: “老爸,我又怎么了?你干吗老找我岔子啊?我得陪我女朋友。。。。。。” “女朋友?!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提“女朋友”还好,这一说,气得老杨同志浑身发抖,他挥起老拳,使出全身力气,一巴掌煽了过去!儿子莫名其妙地连忙一闪,人们见“杨总”失去重心,歪歪咧咧往前一冲,竟冲倒了好几对情侣! 那先前陪杨厅长跳舞的会务小姐正与人聊天,眼睛却挂着“杨总”进厕所的那道门,被这“突发事件”一惊,急忙掉过头来,却见杨总象耍魔术似的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她意想不到的地方!正重重摔倒地上! 她连忙冲过去,想扶他起来, “老总!老总!你怎么哪?你这是怎么那?” 周到的女人再转过头,向惊讶的少男少女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酒喝多了,喝过了,来!帅哥们达个手,拉他起来,慢一点,慢一点。” 她俨然象个老朋友,耐心又细致地照顾着杨厅长,让旁边杨厅长的儿子目瞪口呆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慌乱中拉过自己的女友,匆匆忙忙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切又恢复平静。。。乐声从新响起。。。音乐的旋律接近情人们窃窃私语的节奏,使人觉得倍加亲切。。。 杨国富被几个人扶进一间豪华巨大舒适的包房,女会务匆匆请来会议主持方老总,杨厅长却懒得睁开眼, “杨总睡着了,让他休息,休息,整天的商务谈判,实在是太累了。” 桌上放满了会议资料,厂家各式各样的纪念品琳琅满目,都是些新潮时髦的生活用品。 迷迷糊糊中,杨国富在努力回忆,那女子,是的!是她,当然是她!前年深秋。。。 当该项目启动后因商务谈判第一次到海南时,杨国富从内地蓦然来到这“全国改革开放试点”的“花花世界”,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面对一望无际,南天白云,和风习习的大海,站在富丽豪华,鲜花娇艳的海南宾馆的巨大晒台上,馋着五颜六色,香气扑鼻的西洋美食,他感到自己太“土”了,没见过这样的世面,什么也不懂,感到傻乎乎的有些手脚无措,还有点害怕,担心这样“乱”花钱,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们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厂家包了的,你们不用出一个子,生意嘛,也要坚持原则,几百万美元的设备,公平招标,货比三家。” 会务老总看出他们的顾忌,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说。 开了一天的设备介绍会,早已感到头微微胀痛,昏昏然狼吞虎咽的晚宴后,在高级宾馆旁边的海滩上,十几个与会的“头”们在一起游泳,欣赏美丽的海岸风景。 天,慢慢暗了下来,杨厅长伸了一个懒腰正想上岸,突然间,乐声响起,海滩上出现了天仙般的一群姑娘,暮色中,每人颈项上戴着一串漂亮的花环,顶着晚霞,在岸上翩翩起舞,由岸上跳到水里,再象一条条美人鱼舞到大家身边,大家都惊呆了,傻傻地望着这些小妖精在他们身边千姿百态地扭动腰肢。。。。。。 正当大家看得如痴如梦时,天却已经黑下来了,仙女们也随着仙乐的消逝飞回她们的仙宫。杨国富悻悻然回到自己的房间,懒洋洋地打开电视机,习惯性地看看当天新闻, “叮咚!。。。” 门铃响了,他撑起身,好奇地打开门,却闻到一股强烈的中药味, “老总,健康按摩,洗脚。。。” “你,你?你不是刚才跳舞的小姐吗?” 杨总吃了一惊! “是,老总,你还好吗?我叫琳子,。。。” 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 玉碎 - 川人守一 “是,老总,你还好吗?我叫琳子,我很年轻,什么都能干,你们远道而来,整天开会很辛苦啊!我每天晚上跳完舞都会过来给你洗脚按摩,帮助你消除消除一天开会的疲劳。” 琳子姑娘大方地自我介绍后,又俏皮地做了一个怪相。 “不忙,不忙,这洗脚多少钱一次啊?” “不用,不用,这是大会专门安排的。” 琳子笑着,说着,右手提了个大大的藤箱,已经轻飘飘地飘进他那间漂亮宽大的客厅了, 她手脚飞快地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特深的塑料盆,就往里边倒中草药, 杨国富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脱掉袜子, “小琳,你是哪里人啊?来海南多久了?” “我是四川富顺人,闯荡海南已经3年了。。。” 她一边说,一边埋头干起来,杨国富不经意地从高往下看,却不小心看见了琳子那一双颤抖的**,在粉红色的T恤衫下随着按摩的节奏忽隐忽现。。。他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琳子什么也没看见,她脚部的按摩却越来越重,杨厅长的小腿,脚掌感到一阵阵强烈的酥麻和难忍的疼痛!他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语不成声地叫: “轻点!轻点!你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大的劲啊!” “啊!对不起!你这是第一次吗?” 她抬起头来,这姑娘那张圆圆美丽性感的脸闪着青春的光芒,那双富有磁性眼睛盯住杨国富说: “我原是学广告专业的,希望在海南挣点钱回家乡去开一家广告公司,在这里,我什么都干过了,。。。” 她笑眯眯地望着杨总。。。 杨国富换了一只脚,她开始喘气,脸上有一粒汗珠滚下, “我刚来时在‘写字楼’工作,后来又到在工厂的装配线,。。。。。。” 她笑眯眯地望着杨总。。。 “再后来又在餐馆,都挣不到钱,。。。所以,现在,只要能挣钱,我们什么都可以做。” 杨国富心里一颤,想起傍晚在海岸上她那美丽的舞姿,他清了一下喉咙: “比起内地这里的工资还是高的多啊!” “是,但是这里花费也大,存不了几个钱,光这么做,这‘第一桶金’要干到猴年猴月去了,” 她笑眯眯地望着杨总。。。 。。。。。。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晚上,。。。。。。琳子还告诉他,她家在农村,从小爱做梦,长大入学后一直爱好文学,高中二年级在省文艺刊物“chu女地”上发表了一篇长篇小说,因写小说耽误太多学习时间,大学未考上,在县百货公司当售货员,她非常后悔,后来又考上了电大商业管理的广告专业,电大毕业后,才发现这书是白读了,因为这专业根本找不到工作!任何广告公司一听说是电大毕业就摇头。她一气之下就和几个爱好文学的朋友跑来海南闯荡!哪知道海南更难,除非。。。那几个朋友都不甘堕落,回去了。没有办法,我也只好混一天算一天了! 。。。。。。 会议结束的最后一天晚上,他们在一起待的时间更长些,琳子离开前,王国富把所有商务会上厂家送的价值上千元的各种高级时髦生活“纪念品”都留给了她,并语重心长地说: “你这样的生活不行啊,一定要改变,这样会毁了你,你这么聪明,这么漂亮,这么努力。。。。。” “是,今后,万一有机会,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杨国富一愣,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说: “你找不到我,平常我非常忙,记忆也不好,就是找到我,我可能也不认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哦,那好吧,谢谢你,你是好人!” 最后,杨国富语重心长地说: “你走吧!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琳子低着头把所有的“纪念品”都放进她那又大又深的工具藤箱,什么话也再没有说,她默默地走了。 小川琳子 - 玉碎 - 川人守一 . 杨厅长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从沉思中苏醒过来,恨恨地自言自语: “怎么就这么巧?!这要命的小chang妓怎么可能就从海南‘掉’到了成都,阴差阳错地与自己的儿子混在一起了呢?万一真的跟我那个一根筋的儿子好上了,要结婚了,我怎么办?她的事我可是完完全全没法告诉自己的儿子!我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她,逼凶了,她那种人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我只能象一个隐形人一样夹在中间,真他娘的要命啊!我今后怎么可能去面对她?妈的!这小chang妇还真他妈厉害!” 转念一想: “这世界上真他妈有这么巧的事吗?不可能吧?我会不会认错了人?” 他再也躺不住,翻身爬起来,慌慌张张地给现场负责的办公室梁主任留下一张条子,设备招标的事他也没法管了,急急匆匆离开了饭店。 回到家里,一直等到晚上12点过,杨士奇才偷偷摸回家,老爸怒气冲冲地把儿子叫到客厅里,关上门,儿子很郁闷,皱着眉头,不愿抬头, “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个跟你跳舞的女孩究竟是谁?” 儿子不理解父亲为什么怎么恼火,还是那句话: “怎么了嘛,老爸?她是我才认识不久的女朋友,这是什么时代了嘛?还不让我自己恋爱?我可不可以认识一个两个不那么‘门当户对’的女朋友呢?!你们那一套早就过时了!行行好!” 父亲急得,却是心里有话难张口,只能语无伦次地乱嚷嚷: “这个女孩子,你了不了解她?她是干什么的?有没有文凭?有没有正经的工作?她是干什么吃的?” 儿子觉得莫名其妙,对这女孩子,老爸怎么这么冲动?怎么一下问这么多的问题?他是不是不喜欢这姑娘的穿着打扮,感觉太妖艳而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坏印象吧, “老爸,你也太武断了吧!你就凭她的外貌,就。。。。。。” “好!好!外貌不重要,我们只讲实在的好不好?你就告诉我,她有没有正经的工作?有没有文凭?” “什么?什么?她有没有工作?老爸,你也问得太离谱了吧?我的眼光就那么低吗?有没有工作?有没有文凭?我再次,也不可能去找一没有品位的女民工谈恋爱啊!告诉你吧,别人很厉害,名牌大学毕业,留学日本,她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副老总,因我们公司需要打广告,经人介绍认识她的,追她很不容易啊!” “嗯?什么?你说她留学日本?你说她是广告公司副老总?” 杨国富大吃一惊,相信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人,他的态度顷刻缓和了下来,心想,世界上还真有两个这么相象的人?!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自责地想,看样子是自己错怪了儿子! “对啊,是我自己亲自在她们会议室里与她面对面地谈判,最后,是我和她各自代表双方公司签的合约,这还有错?” 老爸心里暗暗高兴,软了口, “啊,那不错,那不错,我们支持!我们支持!她叫什么名字?” "嗯,正好,我这里好像还有她的名片哩。” 老爸轻松愉快地接过名片,顺手放在兜里,高兴地说: “好!好!快去睡,你妈都睡了好久了,小声点,别吵醒她。” 回到他的房间――这套超气派厅长楼的主房卧室,他轻轻关上门,在他的床头灯下,掏出那张名片: 那张格外精美的高级名片上赫然写着: XXX国际广告公司 小川琳子 东京早稻田大学硕士,总工程师,副总裁 “我的吗呀!小川琳子!这搞不好还是她呀!” 杨国富象遭到雷击,浑身一软,瘫倒在床上!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 卯足了劲要拼了老命去扭转乾坤 - 玉碎 - 川人守一 杨国富一夜没能入睡,他怎么睡得着?他想得太多了! 从自己与“小川琳子”在海南岛“异国风光”的海岸椰树下的“艳遇”,到琳子自己“送货上门”的诱惑刺激,到自己的半推半就,再到后来自己也感到非常的惊讶:久经考验的我怎么这么容易就“犯了错误”! 最后是一周难舍难分的日日夜夜! 后来,他后悔了吗?不!不但不后悔,他感觉自己是非常的珍惜,他感觉自己对她已有了真情。。。!他第一次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多情的种子!他记得原来在小说中,在那些被判刑的布告中他读到过,这种为“情人”绞尽脑汁,没命地攒每一分钱,没命地奔波,没命地掩盖,最后还是事情败露,锒铛入狱的故事!他对自己敲响警钟:绝不能步那些人的后尘!但是他也很矛盾!短短的时光,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他对她有感情,有责任,因此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她,‘不能再这样生活’!但是,分别后,自己却又必须永远永远地忘记她!这是多么矛盾的心情啊!因此离别前,他狠心地对她说: “你再也找不到我,我非常忙,记忆也不好,就是找到我,我可能也不认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回C市后,他经常一个人坐着,或躺着发“神”:很后悔地想,应该给她多留些钱,帮助她毅然决然地离开海南那鬼地方!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但过什么样的生活?找一个怎样“正当”的工作?再结婚生子?他没法往下想。 他奇怪地感觉,自己对她,仍然是经常的牵肠挂肚,好像是永远的难忘啊! 而且每次想过她后,回过神来,感觉眼圈还是湿湿的! ** 真没想到,现在她真的从新出现了!以一种最可怕的方式出现了!是的,儿子的女朋友一定是她,“小川琳子”--日本硕士,杨国富记得,那时,琳子告诉过他,她在业余学日语,一周三次要去一个日本家教那里!就在与他“洗完脚”以后。 那时,就是因为她的勤奋,她的努力,她的聪明,她的天真,幼稚和真诚,才让他越来越觉得琳子是那么的值得疼惜!其实他也搞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可是,现在怎么办?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一个堂堂的大厅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琳子把自己的儿子拉下水?!然后。。。,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实在难以想象,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怎么办?怎么办!?杨国富总不能眼睁睁地让自己的儿子被这个既可爱又可怕的魔鬼缠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魔鬼毁了自己的儿子!毁了这个家庭! 杨国富有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这样的苍白无力!最后,他只好求助于儿子的妈,他告诉了她,他们共同面临的危机,这老妈一听,大吃一惊,老泪纵横,心想: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她心里一阵绞痛,也无暇顾及杨国富是怎么认识的“小川琳子”,一听说儿子与一个舞女,一个大骗子好上了,血液立即沸腾,卷起袖子,卯足了劲要拼了老命去扭转乾坤! “母爱”v “亲爱”的圣战 - 玉碎 - 川人守一 对儿子正一天一天坠入爱情陷阱的危险处境,连手握大权的厅长老爸都只能干瞪眼,束手无策,在机关档案资料室工作的老妈又有什么法宝去扭转乾坤呢?!但是,老妈她有!因为聪明的老妈更了解自己亲生儿子的性格! 黄慧芳心里虽然堵得慌,可在儿子面前却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趁儿子有事求她,要她帮他的一个朋友调进局机关工作时,她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打听,才知道了儿子与那个小川琳子认识也才两周,双方主要是工作上的接触,那天被老爸撞上跳舞其实是第一次。是儿子主动看上了那妞,在工作谈判结束后,儿子不失时机,以大家放松放松为名,邀请了那漂亮的“女强人”跳舞,小心翼翼地进行了第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说是“女朋友”,其实双方还并没有走到那个份上,儿子是受不了老子那“蛮横干涉”的态度,总把自己当小孩子,气不过,故意说来气老爸的。但是老妈听出,儿子与那女子的爱情纠葛的的确已经开始了,双方感觉不错,已经约好下一次的“非官方”约会了! 她清楚地知道现在要让儿子摆脱那个“可怕女人”的唯一的办法是尽快帮儿子找到一个他更喜欢的,而不是老爸老妈硬“压”给他的,是他自己做主,而不是老爸老妈“栽”给他的新娘! 黄慧芳手里有一件连杨厅长也不知道的“秘密武器”,那就是她日夜等待的,出差在外的王菲尔,她早就很注意地在打听在同事之间不断传说的王菲儿的爱情八卦,她和菲尔的妈妈商量好,她这次要单独行动,不能让那两个“做事简单霸道”的老爸又把这好事给“搅黄”了。她必须小心谨慎地进行,还要抓紧时间与那“小川琳子”赛跑!要尽快超过她,甩掉她! 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开始了一场紧张的跨栏赛! 看哪,“啪”的一声,那信号枪已经毫不留情地打响!小川琳子已经抢了先!黄慧芳得卯足全身的劲飞快地超过对方,得聪明而又小心谨慎地越过一道一道的“难”关,绝不能半途跌倒!她们赛跑的终极目标都是伟大“爱”!是母爱v情爱的战争,看谁能最后赢得婚礼喜宴上杨士奇的那颗晃晃荡荡,却又热热乎乎的心! 针对儿子的“叛逆心理”,在“安排”儿子与王菲儿见面时,黄慧芳耍了一个欲擒故纵的花招: 利用一天晚饭与儿子的“零”距离的接触机会,老妈向老头子随意聊天似的讲了一个朋友女儿改名子的故事: “老杨,你说,我有一个朋友的女儿,叫王春燕,你说这名字好不好听?” 儿子一听,“同事的女儿”,有问题!老妈可能又想“多管闲事”,假装没听见,埋头加快了吃饭速度。 “很好的名字啊,春天的燕子,带给人希望,给人以轻灵而矫健的印象!” “嗨!这女儿吵着说这名字不好,要老爸请人来把名字给改了,还花了好几百元!” “改了?多可惜啊,改成什么名字哪?” “改成了王菲儿!” “什么。。。王菲儿!你听,这洋不洋,土不土,奇奇怪怪的名字,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啊?” “来,我写给你看。。。非常的非,上面加了一个草头,哼,这那是中国字啊!” 儿子一听,好像与自己找女朋友无关!也好奇地抬起头,用眼睛瞟着妈的手。 “菲儿,菲。。。。。。” 老爸伸头一看清楚那个字就咋呼起来: “那是裴多菲俱乐部的‘菲’,有点反叛的味道!她这老爸是犯了糊涂啊?还花钱?。。。” “哎呀,老爸,也不一定是那个意思哪!。。。” 儿子一听老爸的解释很不舒服,心想: “什么裴多菲俱乐部,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老妈一听儿子插嘴了!鱼儿上钩了!暗暗高兴。。。。。 老爸却瞪大眼睛马着脸,望着“反叛”的儿子,心想: “这儿子长大了,专门跟老子作对?!” 恨恨地盘算着,只等儿子一开口,准备随时反驳他的“谬论”: 。。。。。。 你们这一代,纯真不再 - 玉碎 - 川人守一 “我认为,起名字,经常用它的谐音,我听起来感觉就是‘霏’字,哪,小雨霏霏的‘霏’,这个字,我能感觉到的是一个下小雨的天,出不了门,‘宅’在家里,看小雨慢慢落下,那种动态而宁静的美,含有淡淡的忧愁,浮想联翩的沉思,你看: 霏霏,又下起了小雨,此情此景: 20岁时的我会雀跃不已, 30岁时的我会静静的欣赏,陶醉, 40岁的我会感慨万千,发一声长长的叹息: 记得10岁时的我会毫不犹豫地跳进那霏霏的小雨里, 在凉爽而朦胧的雨雾中无忧无虑地蹦跳,尽情,欢快地嬉戏……” 儿子自小喜爱文学,不知是出口成章,还是在背颂什么时髦的诗句。 老爸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似若有所思,但训人是他的专长和“个性”,他也是毫不含糊,“出口成章”: “你这些都是小资产阶级情调!我看与裴多菲俱乐部的‘菲’是一样的意思!” 老爸决心压压儿子,打打他的“威风”,也出出这几天因发现儿子与小川琳子跳舞积累起来的怨气,刚好昨天才读到一篇批判90后的文章,觉得用在儿子身上刚好,就把它背了下来,想不到这么走运,今天就用上了: “你们这一代,纯真不再,温馨不再,美感不再,崇高不再,庄重不再,雅致不再,真诚不再,阳光也不再,剩下的就只有一片阴霾与心灰意懒!” 儿子因求妈转老爸帮自己的朋友调工作的事不敢得罪老爸,不愿得罪老爸,连忙打岔: “老妈,你知道有个叫小雨霏霏的吗?她写了一首小小的诗歌,调侃歌星周杰伦: ‘放荡不羁的调调唱顺了心, 口齿不清, 代表一种超个性! 摇晃的音符晒出那凌乱,有了的感应。。。。。。’” 老妈皱着眉头,笑而不解,老爸也皱着眉头,但虎威犹存: “什么‘有了的感应’,没有一点美感,象是在说梦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抿嘴笑。。。。。。 这场小小的战斗,看似以老爸的“胜利”告结束,但真正心花怒放的是藏在那里偷笑的老妈。因为经过这一次儿子与老爸“不期而遇”的小小顶撞,儿子倒是对王菲儿这个妈妈同事的女儿有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好印象,他万万想不到,他中了“偶尔露峥嵘”的诡计多端的老妈的“欲擒故纵”之计!一个小小的故事,加上老爸这个“合格”的,“认真“的反面演员的精彩表演,就不知不觉地,非常非常自然地让王菲儿闯进了他们的家庭生活,闯进了儿子的脑海,为他和王菲儿,小川琳子即将上演的‘惨烈’的三角爱情故事,拉开了序幕。。。。。。 老妈特别暗自庆幸她的绝招:“这次行动不要让两个老顽固知道,让他们扮演反面教员”的“阳谋”得逞,她要马上去给王菲儿的老妈打电话,报告这好消息,同时密锣紧鼓,她导演的更精彩的下一幕,即将开演!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 玉碎 - 川人守一 菲尔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她妈的同事黄慧芳就请她赴宴,说是因为菲尔帮了她的大忙,要重谢,原来王菲儿到重庆时,工作和相亲之余,还办了一件大事:利用到重庆局出差之便,去人事科帮黄慧芳的一个亲戚的儿子把他女朋友的工作关系从达县的银行系统转到了王菲儿的B厅下属重庆B局,人虽仍然还在达县原银行系统单位上班,但关系已“调”到重庆,等半年后,再从B局机关“本市调动”到重庆银行系统,完成B厅王厅长去年欠A厅杨厅长的一个情。因为银行系统人员流动不大,今年没有重庆市的户口指标,而B厅今年却有的是。 黄慧芳利用这事大办宴席可说是名正言顺,但她办这宴会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要让王菲儿与儿子有一个非常自然的机会见面,挽救儿子于水火之中!为了把这答谢宴席办得像模像样,他还特地把此事的直接“受益人”,杨厅长的亲戚远房侄儿章明从达县请了过来,章明是杨士奇小时在达县的哥们,酒肉朋友,章明远程从达县赶来,杨士奇当然义不容辞的全程陪同。 当然,这种事,两位厅长大人是一定要回避的,因此,出席这个在全市最昂贵的杏香春酒楼的“低调”答谢宴会竟然只有5人。即:王菲儿,王菲儿的老母亲,杨士奇和杨士奇的老母亲黄慧芳,如只有这四人,这就是一个标准的“相亲”宴会,妙就妙在章明这第五个人,有了他这一“受益人”的“主角”,宴会就彻底改变了性质,“答谢”掩盖,保护了“相亲”的真正用意。 宴会人虽少,却异常讲究,几万元的水酒就不用说了,除价格昂贵得叫人吐舌的人头马.路易十三外,还有一瓶50年的陈年五粮液!再加各种最时髦的豪华饮品。 好酒上席,杨士奇大吃一惊,老妈今天怎么如此开通?明明知道我和章明是酒鬼,在达县时还出过一次两人酒醉不归,在人民公园的一个亭子里睡了一夜,吓死了老爸老妈,全城找不到,还报了警的丑事。今天怎么居然大开“杀戒”?还弄了那么好的美酒!更让他意外的是出席今晚答谢宴会的,帮哥们章明办事的竟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 当他还在摸不着头脑犯嘀咕时,两位老母亲已经简单的讲过几句开场白,由王菲儿介绍办案经过了, “菲儿,慢慢说,来,诸位,边喝边聊!大家都不要客气,随便一点,特别是你们年轻人,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们就当我们两位老妈不在场!玩高兴,玩痛快,来,先干一杯!” 杨士奇就等老妈的这句话,三个年轻人就手举高档美酒干起杯,打闹起来,王菲儿才走访客户回来,还带着职业习惯,又想彻底放松,放空,率性用调侃的口气拿出走访客户拉关系时的外交手腕,豪爽地大笑道: “是,是,来来来,两位兄弟,不云不雨,不成气候,喝喝喝!” 杨士奇大吃一惊!世上居然有这么美丽又这么豪气的女性!暗暗惊讶终于“撞”上了自己那一半了!?心里不禁感叹,这真是: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王菲儿,王菲儿。。。”他猛然想起,这个名字早已与他神交久也! “妈,你叫她什么?她叫什么名字?” 杨士奇想起老妈前天讲过的那个改名字的故事主人翁不是就叫什么王菲儿吗?! “对啊!哦,我忘了告诉你,就是她啊,她原名叫王春燕,现在叫王菲儿。” “哎呀,我的妈呀!缘分,缘分!” 几口酒下肚,王菲儿的脸色红得面如桃花,红红的樱桃小嘴一张一闭,雪白的牙齿很有节奏地闪着光,轻松,愉快,甜甜地,还有点耍娇,嗲声嗲气地在慢慢述说: “就巧了,那位人事科的田科长是从江城局两年前调过去的,他认识我,还熟得很,一见面就说:这不是咱们的小神童,小春燕吗?怎么才几年就变成一个大美女,大仙女下凡来了!。。。” 杨士奇看得,听得如痴如醉,早忘了旁边的哥们章明,章明见杨士奇今天怎么如此失态,掉价,就小声地调侃他: “哥们,你他妈真是重色轻友,名不虚传啊!” 谁知道,那杨士奇今天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完全就听不到章明的抱怨,双眼定定地看着王菲儿,不断送过去满嘴的甜言蜜语,去迎合那让自己丢魂的王菲儿,平时和哥们在一起时满嘴的脏话不知都到哪去了,和王菲儿谈话时,他一脸的斯文,还不断装出一副博古通今的神态,装模作样地吟唱一些唐诗宋词,讲一些文人雅士的趣闻轶事。连两位老母亲本是有备而来,也跌破了眼镜,个个心花怒放!只苦了章明那纯粹的公子哥儿,完全搭不上话,傻在那里,闷闷不乐! 王菲儿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双眼也充满了幸福的眼泪,暗暗地感叹人生的神奇: “我王菲儿走遍天涯到处寻芳草,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个答谢酒宴本来只为放松放松,放空放空,却殊不知从半空中掉下了我的另一半,‘得来全不费功夫’林妹妹!缘分啊!一切都在冥冥之中。” 真是: 恋人鹊桥巧相会, 不谙谁是达桥人! 。。。。。。 除章明以外,这场答谢宴会,人人乘兴而来,心满意足而归。 宴会结束,主持者黄慧芳付账后,特别叮咛服务小姐开了两张发票,一张的日期是三个月前,另一张是今天,巨大的付账总数一刀劈成了两半,以便回去给老头子“报账”。 王科长,你在那里?你的声音怎么在发抖 - 玉碎 - 川人守一 黄磊见王菲儿变了脸,知道她的“牛”脾气又发了,从小与她有过太多这样的磕磕碰碰,他自认为知道该怎么去对付,立即找了个其它的话题想把她岔开: “听说公园茶馆里最近有个烂嘴巴在那里说评书,很火爆,要不过去凑个热闹?!” 王菲儿却好像没有听见,什么反应都没有!黄磊很尴尬,他注意到,在眼前这个“王菲儿”眼里,他似乎已经不存在,他从前认识的小春燕,虽然倔强,从不服输,当形势变得对自己不利时,会变得象一条犟牛,顽强而缺乏女性的温顺,可她的眼睛却始终望着大哥哥,闪烁着对大哥哥的敬畏与期待。可现在的她已经变得如此的自我,自我到目中无人,她的眼睛根本不往大哥哥的方向看,眼里已经没有了小时那种可爱的闪光,而代之以一种可怕的自大,蛮横和目空一切。 他怎么知道,这时王菲儿这个“女强人”正为了突然“失去他”而怒火中烧,浑身颤抖,我王菲儿那方面不如你?!嗯?我找你,都是放下了“身价”,黄磊对自己人生个人选择的表达,在她听来,真是匪夷所思!我王菲儿对你那么钟情,那么用心,你却自己早早另有打算,她感到自己像是被人抛弃!被人击败!被人羞辱!只是因为眼前这人是自己儿时敬畏的小哥哥,她不便于发作,她压抑着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眼里冒着火,不知不觉地用颤抖的手摸出手机,拨通了郑庆民,在昏乱中,她听到了那个她最熟悉,感觉最舒服的助手声音: “王科长,你在那里?你的声音怎么在发抖?你病了吗?今天我去过你家,你不在,你去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小郑,。。。” 刚进机关工作时,因为他们俩都是新来者,菲儿被叫作“小王”,郑庆民被叫作“小郑”,可是自从王菲儿被提为副科长起,部分人们早已改口叫她王科长,再到后来王菲儿又提为科长就几乎没人再叫她“小王”了,而是清一色的叫她“王科长”,可是这小郑却白白忙碌了几年,只是跟着王菲儿跑腿,自己却毫无建树,人们就永远都叫他“小郑”。 “小郑,我想起。。。今天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办,你快叫一辆出租车到人民公园门口接我,我们现在就去。” “好!好!我15分钟内一定赶到,你声音怎么在发抖,你要小心啊,不要着急,我马上过来了!。。。。。。” 。。。。。。 菲儿梦游似地飘到公园大门口,也感觉不到黄磊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上车后,小郑问: “王科长,到哪里?” “到哪里都可以啦,你去哪,我就去哪!” 郑庆民一惊,从未见过王菲儿那么颓废,这么沮丧。。。他看了一下表,略微思考了一下,对司机说: “哥们,去王朝夜总会。” “是不是人民路那个?” “哪一个都可以!。。。” 王菲儿不耐烦,沮丧地吼道, “走吧,师傅,就是人民路那个。” 她受伤了!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她很想发作,但又不知怎样发作,就这样不知不觉跟着郑庆民走进了那灯红酒绿的本市第一大夜总会,钻进了旋转彩灯下那一对对酒醉情迷的恋人中间,随着缓慢悠扬的音乐,跟着眼前这个男人慢慢的晃荡,晃荡,她觉得好舒服! 在这悠扬而舒心的乐曲声中,她也用不作向“小郑”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瞬间,尽情享受代替了无穷烦恼,她惬意地跟着他随着那浪漫的节奏舒展着自己那因气愤而紧缩成一团的身躯,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她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只是尽情地享受着眼前的一切,她觉得好温馨,她的头无力地落在郑庆明宽大的肩膀上,她知道,她可以随时“借用”小郑宽大而结实的肩膀,在哪里她感到了安全,她感到了力量,她觉得好舒心,她在偷偷感受着那男人蕴藏着巨大能量的肌肉和一阵阵体香。 有帅哥拿起话筒饱含深情在唱: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怎麼會夜深還沒睡意 每個念頭都關於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怎會有不安的情緒 每個莫名的日子裡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愛是折磨人的東西卻又捨不得這樣放棄 。。。。。。 公子哥们的另类“扶贫” - 玉碎 - 川人守一 几个曲子跳完,菲儿有点累了,刚坐下,王菲儿的电话突然响了,是老爸打来的: “菲儿,你兄弟的公司又出事了!你快去工商银行跑一趟!” 原来王菲儿有一兄弟叫王春福,因为是独子,从小被有强烈“传宗接代”观念的父亲捧如掌上明珠,娇生惯养,在大院里横行霸道,在校学习不努力,学习成绩总是班上的倒数第几名,还不断在外惹是生非,而老爸总是迁就他说:“福儿还小,不懂事,长大就好了!”。混完高中后老爸害怕他“窝”在家里,连忙叫菲儿关系托关系再转关系安排他去部队当了兵,回来后,与他部队的朋友,C市第一副书记的儿子黄良一起合作开公司搞“开发”,这才走上了“正路”,见他每天在外忙忙碌碌的,当父亲的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从各方面给以全力的扶持。 王春福和战友黄良首先在城南高科技开发区成立了一个“精英高科技开发公司”,注册资金100万,黄良任董事长,王春福任副董事长,并高薪从中国科学院C市分院雇了一位“资深院士”作开发公司的“科学代表”,开着一辆抢眼的大奔驰,到处跑。他们先是以“扶贫”的名义帮助万山县和大田县贷到两大笔扶贫款,然后在两县分别组织召开了“高科技开发扶贫现场大会”,大讲“扶贫”要讲科学,讲发展,“扶贫”要有长远发展战略眼光,到处挂满大标语,锣鼓喧天,彩旗招展,布下一个个轰轰烈烈的“扶贫战场”。 那位中国科学院的“资深院士”,开发公司“科学代表”带领几个大学刚毕业的“专家”在县里办起了科学讲座,与县领导们大谈什么良种,沼气,科学养鸡,养鱼,养鹌鹑,大棚蔬菜、农家乐、花果节之类的新兴开发项目,并且开始与一些公社头头们讨论具体规划,项目落实,一切都开展得是那样的生机勃勃,有条有理,若有其事。 可是,在另一个战场上,黄良和王春福俩战友却把“扶贫”资金抽出,在外省,他们原当兵的乡区,辛辛苦苦地搞起了长途鱼苗倒卖。在那资金非常缺乏的年代,“钱找钱容易,人找钱难”,有那资金,他们很快在半年内就赚到了大钱,有了“第一桶金”,然后他们又抽回资金以公司的名义承包了三条原来亏损的县到省辖市的长途客运公司,几个月后,又用长途客运公司去贷款倒腾房地产,像滚雪球,很快公司市值已达好几千万!可是由于投资战线拉得太长,投资管理不善,最近长途客运连连翻车,死了好几个人,房地产又遇到不景气,一时资金周转不灵,到时还不了贷款,三个长途客运公司面临即将被查封,拍卖的巨大危险。 老爸虽然异常喜欢自己的女儿,精心培养菲儿做自己的j班人,但“重男轻女”的旧观念根深蒂固,培养菲儿也是看她有能力接下他的事业,今后能利用这事业的力量来帮助自己的儿子。真正的用心,还是在儿子身上!特别是近来儿子已经“懂事”,走上了正轨,工作十分努力,他打心里乐开了花,现在眼见儿子的公司出了事,他急得团团转: “菲儿,福儿的公司出问题了!你现在在全省已经小有名气,你在外面人缘广,快去帮他活动活动,凭我们厅的面子,他们会怎样?他们就不怕我们厅抽走资金?我们厅的钱就非得放在他们那里?但注意,要点到为止,话要说得策略,千万不要太露骨。” “工商银行?好,老爸,你放心好了,我和他们张行长很熟,明天一早就去,行吗?” “不行!菲儿,事情很急!春福好像与他们银行的办事员闹翻了,银行要马上采取行动,你得赶快去一趟!” “今天是星期天啊!爸!” 王菲儿舍不得舞厅里的温馨气氛,那靡靡之音刚把菲儿的身体从气恼的僵硬中软化过来,她真希望自己哪里也用不着去,就化为一团烟雾,融化在这软绵绵的空气中。 “银行星期天照样上班,菲儿,快去!晚了恐怕要出事!快去!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王菲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关掉手机: “唉!我这个难兄难弟,星期天也不让人休息!” “什么事?那么急?” 一直在旁边耐心听着的郑庆明终于开口了。 “走,小郑,跟我一块到XX银行去一趟,去收拾我弟弟春福的烂摊子!。。。。。。” 你等等,我就不信天就跨下来了 - 玉碎 - 川人守一 星期一下午,王春福这边,“精英高科技开发公司”的会议室里,两战友正在云里雾里地听取科技代表们关于另一高科技开发项目――“转移因子”的汇报: “这个科研项目是我市一个老年知识分子朱老师用了自己毕生的精力,含辛茹苦,浴血奋斗,用自己点点滴滴的业余时间研究成功的。此项成果在临床上可用于免疫缺陷的病人,如细菌性或霉菌性感染、病毒性带状疱疹、乙肝、麻疹、流行性腮腺炎,对恶性肿瘤可作为辅助治疗剂。有超人想象巨大的市场潜力,在世界上都具有有领先地位!现在这项成果已经进入生产工艺阶段,必须在无菌间里进行,因此本阶段试验费用非常昂贵,但朱老师为人太耿直,长期与学校领导搞不好关系,申请不到科研经费,现在朱老师东挪西借,求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已凑到了20多万元,还急需大量投入。。。。。。” 王春福的心思没有在这个项目上,因为这种项目只要能抓住,就尽量抓住往上报,越多越好,一可以造声势,二可以有机会“搞”到更多的钱。下一步是等“科技代表”们写出申请报告报上去,等项目立起来后,到关键时刻需要利用关系打通关节“要钱”时,他们两战友才各显神通,利用老爷子的金光再“撒些银子”把科研经费搞到手。但新项目要时间,不是十天半月能把银子抓到手的事,这种项目属于“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两位高层出席只是表示象征性的“关心,重视”。 王春福的心思还在“资金”上!他还在“后怕”星期天下午在工商银行的险情,那个管事的老张怎么会那么“牛气”,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威胁说马上要宣布“精英高科技开发公司”的破产!要“动真格”的!吓得两战友浑身颤抖!气得两战友恨不得找人立即“做了”这个死老头子!后来还是王春福压住了性子,给老头子打了电话,真的把老头子吓了一大跳! “什么?资金一时短缺?银行要宣布你们公司破产?!你们公司的事迹不是上个月还在见报了吗?你们的公司市值不是已经达到2000万,比创业时的投入翻了20番了吗?不是说你们公司取得‘巨大成功’,正在朝气蓬勃,兴兴向荣地发展吗?” “老爸!我们只是运气不好,你知道的,两个长途客运连续出事。受伤,死亡的家属中有几个“刁民”狮子大张口,还把所有的家属煽动起来,搞得我们不但赔偿惨重,还严重影响到现在的运营!客运量一下减少了30%!你叫我怎么办?老爸,不要说了,现在是快点救火的问题,你究竟管还是不管?你要是不管,我们马上宣布破产!” “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是非常时刻,一定要镇定,咬紧牙关也要挺过去!这算什么?你的路还长得很,你等等,我就不信天就跨下来了!” 半小时后扛着老爸虎皮大旗的姐姐王菲儿赶到,拉那“死老头子”到旁边小办公室谈了好久,晚上回来,一切就都“摆平”了,银行终于答应宽限三个月,再加一点“惩罚”性利息。利息都好说!因为只要“2000万市值”的公司在,我们就有本钱玩花样,继续向企业拉“赞助”拉“投资”圈钱,可是,时间异常紧迫!只要能搞到钱,什么烂办法,馊主意都得使出来了!坑朋友,骗关系户,“跳死货”,挪用工程款都不管了!总得先搞到钱,糊弄过去! 王菲儿在天子名下的大机关,大企业工作了几年,到处发号施令,何曾愁过资金?她完全不了解兄弟公司问题的严重性:两战友在公司创业初期,还算努力,辛辛苦苦倒卖鱼苗还真的赚到了钱,但后来他们投资的三个长途客运公司,因为他们不善经营管理,用人不当,只有其中一个公司赚钱,其它两个公司一直亏本,可是对外,他们编造的一本本假账吹得天花地坠,吹得他们自己有时也搞不清状况,有时王菲儿也利用工作之便,帮他们向厅的下属单位鼓吹鼓吹,这样,一笔笔企业赞助,一笔笔成功贷款把他们二人乐得忘乎所以。他们开始以大老板自居,花钱大手大脚,恶习很快养成。王春福“大奶”还没有,却偷偷在外面养起了二奶,把一个在舞厅认识叫香儿的舞女,养了起来,在公司安排了“公关”小姐的工作,进出成双成对,还给她在公司附近买了房子,晚上就在一起跳舞,鬼混!过起了花天酒地的生活!那香儿还哭着,闹着,逼着王春福硬把她还在农村的兄弟安排到长途客运公司工作。 由于不善经营,公司连连出现大问题,一个长途汽车公司司机两周前居然醉酒出车,在高速公路上造成翻车重大事故,2死6伤,好容易才用重金摆平,很快另一汽车公司一司机又因超速行驶发生与一客车撞车事故,造成11人受伤,其中4人重伤!赔款下来,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散”得干干净净!这两月工人的工资都是从关系户那里半借半骗来的钱勉强凑合来过去的,那里还有钱来还贷款? 王菲儿没有意识到两个“公子公司”其实已经是危机四伏,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她相信了兄弟的话,还以为是“一时的资金周转不过来”,以为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兄弟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回到家里,王菲儿立即给父亲打了电话“交了差”,出了一口大气,浑身一软躺在床上,闭上眼,下午被黄磊羞辱,“抛弃”的痛苦场面夹杂着几年来“相亲”的酸辣苦棘一齐涌上心来。。。。。。 在男人眼里,我就是那么令人讨厌吗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个男人都抛弃了我,离我而去?不!是为什么一个个男人都被我抛弃?!被我吓走?!我长得太丑吗?不可能!可以观察到,每个男人初见到我时都会兴奋不已呢!是我太笨吗?不可能!我在工作上的成就。。。。?难道我的神经有问题?与别人想的东西不一样? 她感到好困惑!眼泪不知不觉塞满了红红的眼眶,。。。她想起小时的一些事: 那时的小春燕很喜欢与叔叔阿姨们在一起,他们会不时给她一些她想要的东西,他们经常对她赞不绝口,他们对她既喜欢又百依百顺。可是,离开他们,与同学们在一起时却不一样,她感觉到同龄人几乎个个都躲着她,特别是当他们在做游戏时,见她走过来,有的就不玩了,有的甚至找借口走开。那时,她特羡慕班上的几个“鐡杆哥们”,“死党姐们”,他(她)们做什么事都在一起:玩在一起,做作业在一起,上街时在一起,做游戏时在一起,挨老师批评时在一起,。。。后来,再长大些后,读中学时她听到一种奇怪的理论‘一群人在一起,只要互相支持,抱成一团,相依为命,尽管他们良莠混杂,但不少人桀抱成一团,就会有很大的力量,至于干什么事,是什么结果,都无所谓了,他们只追求,也只需要那种小圈子内相互之间依存的意义。 对比想想她自己,虽然她看起来很风光,但是经常却感到异常的孤独!异常的空虚! 今天,这种孤独的感觉变得异常强烈地袭来,是啊,我的朋友在那里呢?小郑吗?怎么会?。。。不,他不过是我的一个工具而已! 她又想到,这以前的相亲不顺利,还情有可原,因为那时她自己心里始终有黄磊的影子,总以为背景类似,一起长大的黄磊是自己婚姻最后的安全线!可是,没想到,黄磊他也对自己这样薄情!。。。,她好伤心!在男人眼里,我就是那么缺乏魅力,那么令人讨厌吗?想想自己生活,工作都这么努力,这么严格要求自己,自己从各方面讲都是如此的优秀,却找不到一个知心,一个朋友!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会这么命苦!她想不通,她感觉好委屈,她放纵地让眼泪慢慢溢出眼眶,沾湿了她一件件的衣襟,她愤世,她叹息: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人生有如此多的艰难?” 她万万想不到这人生的诸多艰难困苦之中,这最艰难,最困苦之事,竟然是‘得一知己’啊! 。。。。。。 “菲儿,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正当王菲儿热泪遮面思绪万端时外面忽然响起老爸的声音,搞什么鬼啊,怎么会突然带了客人来,刚才打电话都没有说有客人来啊! “好,老爸,马上!就一分钟。。。” 她赶快扑到梳妆台上,一阵快速作业,打打口红,画画眉毛,草草涂脂抹粉后就出去了。 “菲儿,你这看这是谁来了?” “啊!是你?。。。。。。” 菲儿吃了一惊,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神奇的图画。。。。。。 上个月,芯人河边,靠近芯人外宾馆,一大群朝气勃勃的青年人围着一个个金发碧眼眼的老外在练英语口语,菲儿和小郑在附近走访客户后路过,看到大群大群的学子为了学习英语象一群群小鸡饥渴地围着母鸡转,一个个还不断地咯咯叫,觉得好新鲜,觉得好稀奇!心想,是啊,自己在校学了四年英语,可却从来没有机会与真正的“老外”对过话,看那些中国同胞,一个个兴致勃勃,好象比做游戏还好玩呢,自己为什么不上去试试,看看自己的土英语对上真资格的英语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呢? “菲儿,你的英语不错,口才又好,快上去试试!” 小郑见王科长跃跃欲试,连忙凑趣地怂恿。菲儿大着胆子走上去: “哈罗,你好!” 老外见是一美女插嘴进来,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回答: “你好!你好!好漂亮的女孩子。我叫皮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菲儿。王,请问你是从哪个国家来的?” “美国。” “美国的那个地方?” “勒克星登,马萨诸塞州” “对不起,什么?什么?” 小郑见菲儿卡了壳,连忙帮腔: “波士顿?马萨诸塞州。” “不,波士顿是我们的首府,但是我住在勒克星登,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小郑和菲儿都傻了眼,语塞地望着满脸热情的老外, “对,是不是美国独立战争打响第一枪的地方。。。” “对,就是,就是。。。” 身后一个帅气的大个子笑眯眯地一边插嘴,一边挤了进来,他向老外打了招呼后,又转身向王菲儿笑笑,做了一个眼神,还指了指望菲儿,那意思是: “怎么会是你?太巧了!” “你去过我们的家乡吗?” 老美继续他们之间的对话, “没有,但是我读了好几本美国独立战争的小说。。。” 王菲儿看着这个帅哥,有点纳闷了,我们认识吗?他是谁呢? 芯人河边的“英语角落”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突然想起,他不就是去年底刚分配到我们厅里来的那个秀才――全厅唯一的一个博士李维吗?记得在王菲儿搞的那个全省各个大城市闹市区的巨大灯光广告牌的创意讨论会上,他还发表过高论,引起全场的赞扬和惊叹! 正在这时,一个毛头女孩插进李维与老外的对话: “我叫英,请问你来中国是旅游还是为了商业事务?。。。” 一看李维空出来了,菲儿连忙向他打招呼: “怎么会是你?高人还到这种地方来?” “高人?你叫我高人?见我长得太高,你有点想不通是不是?” 有人这么亲热地对她,这么随便地与她开玩笑,王菲儿惬意地笑了,李维继续: “王菲儿,你不知道,这个‘英语角落’就是我的俱乐部,没事我就会过来,每周两三次。倒是你这个全厅有名的大忙人,怎么会不小心‘掉’到这里来了?” 若是厅里其他人直接叫她的名字,她会感到意外,还会产生微微的不快,今后在内心深处会特别注意,提防着这个人,但奇怪的是,李维这个大博士,帅小伙这样叫她,她却相反地感到格外地亲切! “我和小郑。。。 她向郑庆明方向歪歪头,博士和小郑也互相微笑地点点头, 。。。我们今天就在这附近的交通厅走访,完了路过这里,见这儿人头攒动,黄的,黑的,红的,还嘻嘻哈哈,笑声爽朗,气象很是不凡啊!就跑过来看稀奇。没想到,还撞上了你!。。。” “这里真有那么好玩吗?看你像一个大小孩子一样?O(∩_∩)O哈哈~” “当然很好玩哪,你知道这个‘英语角落’离‘芯人外宾馆’太近了,老外晚饭后走路,散步就过来了,所以人气特别旺,哪个国家的人都有,各种文化都在这里向我们C市人展现,比任何电影,电视,书籍都更真切,看得见,摸得着,你可以和他们讨论一切话题,还可以与他们吵架,甚至谈恋爱,嘻嘻,真的很好玩呢!” “来这个俱乐部的中国人也很有意思,来练口语的当然是大多数,但是,你知道,还有人来这里是做换汇生意的,还有不少象你这样的漂亮姑娘来这里找老外男朋友的,更好玩的,还有小伙子在这里来找老外当干爹的。” “找老外当干爹做什么?玩游戏啊?” “什么玩游戏,动真格的!运气好的可以办到外国身份,比如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姜明,18岁,电大英语系学生,他就找到一个美国孤老头干爹,他现正在办理移民到美国!” “美国人来这里找干儿子干吗?” “有的美国孤老头,孤老太婆钱是不少,可是老了,自己身体不太方便,又需要更多的亲情,想找个干儿子在身边帮忙打理他们的生活和他们辛苦了一辈子的生意,小公司什么的。” “哇,过去就可以当小老板!哈哈哈,真不错。你来这里玩,不是为了找个美国干爹或者法国洋妞什么的,看你长那么帅气?!” “难说,万一运气好找到一个外国妞也不错,如果能找到一个狂爱英语口语的中国妞就更好!” “照你这样讲,在这里既可以免费学习英语口语,还可以交新朋友,甚至老外朋友?听你这么一说,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了,我王菲儿心动了,现在就正式提出申请要加入你的英语俱乐部怎样?我们的大博士?” “好哪,明天上班你到我办公室来领申请表。。。。。。” 李维变了声调,打着“官腔”, “好,别开玩笑了,你下次来是什么时间?能不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下次?下次就是明天晚上8点半!我的电话是3354811-345,没问题,我们可以一起从局里过来,我可以来你家接你。” 王菲儿用笔记下电话号码,小郑却在旁边提醒她: “菲儿,明天晚上你不行,约好你要到你兄弟公司去,你要陪王厅长一道过去!” “啊,还真是,我差点忘了,。。。” 菲儿很无赖,用无限留恋的眼光看看李维, “要不。。。。。。” “王科长,我们得回去查查你的时间表,再约。” 王菲儿正在琢磨可能的时间,郑庆明却又一次插了进来。 李博士吃了一惊,这小郑怎么会是这样?简直就是半路上杀出的一个陈咬金?!他更像是王菲儿的。。。。。。 王菲儿就那样与李维分手了,她永远记得分手时,他那吃惊和不舍的眼神。 后来因为她不得不帮助兄弟那个正在创业中的公司去处理一个又一个的急事,烦得她的大脑里根本就再没有一点点空间来容纳她自己的罗曼缔克了! 她记得后来在匆忙中给李维打过一个电话解释,那歉意,那心情,已经是带着踹息的沉重而再也没有一丝丝飞扬的浪漫情怀了! 。。。。。。 奇怪,这个帅哥好久都没有再联系,今天怎么会突然“掉”到我家里来了! 老谋深算,该出手时就出手! - 玉碎 - 川人守一 “菲儿,快来认识一个人,这是我们高工办的李博士,你们平时很难有机会见面,今天正好在楼前碰见,就硬拉他过来让你们认识,认识。。。唉,菲儿,真是难为你了,自己的事那么多,还要管兄弟的那些麻烦事,永远都缠不清,忙得昏天黑地的。来,也过来轻松轻松,放下那些烦恼的事,唉,过来交个新朋友,见见世面!” “来了,老爸!。。。” 菲儿以为是一女同事,谁知一探出头来竟然与李维——她心目中的帅哥四目相对!两人就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了, “这怎么会?。。。” 菲儿的眼睛里立即透出兴奋,愉快而会心的抿笑,为李维的突然到来而激动,心扑扑地跳: “这哪跟哪啊?!” 心里却在想:这冥冥之中有神仙在指引吗? “怎么?不欢迎吗?我们不是说好,下一次,我来接你的吗?” “啊?什么?。。。” 老爸满脸堆笑,被他们俩的对话雷晕在一边, 菲儿不知道怎样给老爸解释,满脸红霞飞舞,娇嗔地将老爸推出客厅: “老爸,你去吧,去吧,这里,你就不用管了!” 老爸的法眼一下就看出女儿和客人的对应含情脉脉,喜出望外,虽然摸不着头脑,这却是他最愿意看到的,登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很知趣地离开了。 王厅长把两个年轻人留在客厅里,心里暗暗高兴,原来经过这一年多来的相亲,他已经意识到“门当户对”的婚姻不易,如果两边都是官二代,就很容易发生两“牛”相尅,因此他对女儿正在与黄磊的交往也不看好,更不用说,他与老厅长在过去的权斗中有过很深的过节,因此从他内心深处是坚决反对的,只是见菲儿那么。。。他还正在为怎么迈过这一难关发愁,想不到,他们俩竟然已经。。。 另外在这一年多的折腾中,他的火眼金睛早已经看出女儿爱情生活中的猫腻,知道郑庆明暗恋着自己的女儿,并不断利用菲儿对她的信任,暗中使坏,使本来就很艰难的“强人恋”变得愈加艰难,小郑总是象一颗小火星,在关键时刻,让两颗矛盾重重的爱情炸弹突然炸开! 为了早抱外孙,他要灭掉小郑这个的“火星”,他计划先瞒着小郑来一个暗度陈仓,然后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因此他一直自己也在偷偷地找女婿,这其中最令他满意的一个,就是李维。 对李维,厅长已经有意识地观察,考验了好久,因为总工办公室其实就是厅长们的技术助理办公室,所有重要的生产活动,重大项目,都是由总公办具体在抓,不时向厅长们个别汇报,或召开更大型的会议汇报,论证或研究,讨论,因此他们接触很多。王厅长发现这位小李博士知识很渊博,待人和蔼谦虚,做事有条有理,而且做事非常努力,认真,只是有时他觉得这小伙子做事也太过认真了一些,一些“枝节”问题也非要搞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这样效率差些,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许别人有别人的道理。另外这年轻人信奉佛教,对佛教研究得很深,有时甚至有点“走火入魔”!甚至有时还会影响到工作,记得有一次在外出差,整整一个下午都找不到人,大家感到好奇怪!这离家这么远的出差,他会消失到哪去了呢?后来等他出现时一问,结果是去了几十里以外的佛教圣地与一位“高僧”见面,切磋去了! 但总的来讲,这人在工作上肯定是“可用之才”!生活上又简单朴实,让人十分放心,加上人长得高大帅气,完全配得上她的女儿! 本来还以为带来家里后,还有一番折腾,谁知他们俩看来竟是“两情相悦”! “好了!就这样了!不能永远无休无止地‘谈’来‘谈’去谈什么恋爱?!我看,还是小资产阶级的局限性!” 他暗暗下定决心,该出手就出手! 这次,只要菲儿喜欢,就容不得她再“谈”了,想当年,谈什么恋爱?我们这一代不都是见一面就定终身了吗!?几十年过去了,什么风雨没有经过,不都是好好的吗?! 你准备一下,三个月内给菲儿办喜事 - 玉碎 - 川人守一 客厅里,王菲儿也与老爸有类似的感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李维不就是我爱情的归宿吗?那晚在芯人河边神奇地巧遇,我两像是老友重逢,句句投缘,玩得那么开心,那么一拍即合!当时本来两人已经非常高兴地约好下次李维到菲儿家接菲儿一起去,遗憾的是后来却因为兄弟的一个个‘大事’,‘急事’给冲了,搅了局! 那晚上浓浓而火热的激情冲动被时间和处理兄弟那些烦恼“烂事”的压抑情绪一波一波地被冷却,最后在自己的心里只留下了那些淡淡而又美好的回忆和令人无限惋惜的惆怅和若隐若现的相思之情。 没想到,这家伙!今夜竟鬼使神差地自己从天上突然掉下来了!这情,这火又突然被从新点燃! 李博士脸上泛着一抹红,抢先开了口: “你好,王菲儿,我突然从火星上掉下来,吓着你了吧?” 菲儿的脸上泛滥着无边的热潮,愉快的话语象一条条在阳光下银光闪烁的小鱼,欢快地蹦跶出来: “哈哈哈哈,我喜欢外星人来访,我喜欢外星人把我带到宇宙外空去!好了,你既然来了我就不管了!茫茫乾坤,今晚上外星人要把我带到到哪里去?” “好,我首先宣布正式接纳你为‘芯人英语俱乐部’会员!” "谢谢外星人栽培!” “O(∩_∩)O哈!现在我们先溜到‘斯巴’品杯咖啡,然后再飞到芯人河边与老外打哑谜去!” “Let‘sgo!” ?* 听隔壁“外星人”李维拐走了女儿,王厅长心里大喜过望,眼珠子一转一转,又一个烂点子毫不犹豫地冒了上来,他顺手拿起电话, “我是老王,请给我接厅组织部的老苏。” “啊,是王厅长!?是,是,马上!马上!” 王厅长在厅大院里打电话从来不记电话号码,也不去翻电话号码簿,习惯了直接摇通厅电话总机,由他的突然出现被吓得张皇失措的总机小姐帮他拨转,他美其名曰--”查岗”,经常把那些上班心不在焉的小姐吓得冷汗直冒! 电话里传来老苏的声音: “是王厅长啊?你好!你好!你好!这么晚还没有睡觉,精神不错啊?听说最近你每天早上都要去‘洗脚’,看来效果不错啊!” “是啊,我参加了河岸区的‘洗脚健身俱乐部’,每天早上跑完步以后都要去‘洗脚’,感觉效果很好啊!按摩后,感觉疏筋活脉,神清气爽,浑身都有劲,能吃能睡,好像年青了十岁!老弟,这‘洗脚’真的好得很啊!” “啊?好啦!听王厅长这么一讲,我也决定要去试试,明天上午就抽空去办,我们也好在一起聊天。” “办什么啊,不用办,去就是了!厅办的小汤会处理,我给她打个招呼!小事情哪,啊,老苏啊,有个事,你给安排一下。你知道经销部的小郑吗?” “知道,当然知道。。。” “这人表现不错,你马上给他安排一个学习机会,越快越好!” “要多长时间呢?我手上倒是有几个现成的学习班,你想不想听听?” “好啊!好啊!有些什么?” “第一个,省党校有一个‘三个代表学习班’,三个月,明天就开学,怕是来不及了。。。” “啊?太好了!怎么这么巧?就是这个了!就是这个了!非常好!太好了!你一定想想办法,一定要插进去!换人头也好,再去要名额也好,如果有困难,告诉我,我去作工作!” “好!好!我现在就去办!应该没问题,万一有问题再给你汇报吧。” “好啦,好啦,抓紧办,抓紧办。再见!” “再见!” 王厅长放下电话,听门外传来菲儿妈妈的声音, “回来哪,菲儿妈妈?!过来!过来!有大喜事!” “有什么好事?还能有什么喜事?!” 菲儿妈的声音似乎还在外面,门却已经冲开,人已经站在他面前,她中等身材,穿着朴素,有一张典型北方人红红的脸,迫不及待地望着老伴。 “你准备一下,三个月内给菲儿办喜事!” “嗯?办什么喜事?菲儿与黄磊的事成了吗?怎么这么快啊?我听菲儿讲他们不是已经吹了吗?” “不是黄磊!黄磊我早就知道成不了。。。” 王厅长喜滋滋神秘兮兮地说: “过来,这事我们可是要保密!绝对保密!连小郑都不能让他知道,你懂吗?唉!这次我做主,基本上就确定了,要快刀斩乱麻!不能再‘谈’来‘谈’去,恋来恋去了!唉!这小伙子不错,我观察好久了。” “嗯?究竟是谁?这么神秘,好啦,究竟是谁,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我保证谁都不说!” 王厅长的神秘女婿 - 玉碎 - 川人守一 老厅长的调虎离山计果然成功,没有郑庆明在其中“跑腿”,菲儿与李维很快进入热恋,而老爸这次决定要给女儿“作一次主”。他决定这次不让他两人再拖拖拉拉地跑马拉松,一定要快刀斩乱麻,趁热打铁,因此趁两人还在卿卿我我的和风细雨中,离他带李维回家玩那晚一个月都不到就分别找李维和女儿谈了话,并且以“没有摇头,就是点头”的强人逻辑确定了婚期。 菲儿折腾了近两年的婚姻问题被老爸两个月搞定!王厅长非常得意。 待郑庆明三个月的省党校学习班结束回来,菲儿与李维已经结婚,度完蜜月回来了!对王厅长的高招,他心知肚明,但自己也只能望洋兴叹,无能为力,暗暗地自叹不如,是啊,厅长出手了,我算老几?胳膊怎么搬得过大腿!? 眼看王菲儿夫妻在机关大院里单独要了房子,过起了甜蜜的夫妻生活,他也只好恨恨地死了心,不再老去“缠”王菲儿了。 不久,组织部下文,郑庆明被提拔为副科长,同文,王菲儿再次升职,爬上了厅经销部副部长的高位! 婚后的生活是那么美满,甜蜜,老爸对李维的长期观察可以说是99%的准确。但是竟然也出了1%的纰漏!有一样事,老爸对李维却浑然不知!差点把新婚的王菲儿吓了一大跳! 新婚第一夜,两人卿卿我我,颠鸾倒凤,人生大事做得神魂颠倒,心满意足后两人相拥而眠。可是第二天大清早,新娘醒来,睁眼一看:身边却不见了新郎帅哥李维! 菲儿初猜他定是上厕所去了,没有在意,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是当她一觉醒来后发现身边仍然是空空如也,不见新郎李维!她急了,大叫了几声: “李维!李维!。。。。。。” 没有动静!这就怪了!她翻身爬起来,环顾四周,希望看到一张李维留给她的条子什么的,可是,什么也没有! 菲儿觉得好古怪!不祥之兆升起!她慌忙冲出卧室去寻找,客厅里没有!厕所里没有!厨房里没有!她被吓坏了!她气得头脑发昏: “我王菲儿怎么是这么个烂命!?都遇到些古里古怪的男人?!。。。” 最后,她晕乎乎地她冲进书房。。。。。。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见见李维一人坐在地上! 她瞪大怒火熊熊的大眼睛,可李维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她更害怕了!!再小心翼翼地凑近一些查看: 晨曦中,她看见李维的双眼微闭,正视前方,脸上非常安详,平和,愉快而有动感!整个人显得异常的庄严,神圣和欢快。 菲儿的心灵立刻被一股雄浑磅礴的气势所震撼!冥冥之中,似有万般神奇的力量在李维的眼前舞动,交融,传递,互勉! 她不敢乱动,更不敢再乱喊乱叫,她小心翼翼,生怕搞出一点杂音!她慢慢移动自己的脚步好靠近一些仔细查看,才见李维坐在一个和尚念经用的蒲垫上,她突然想起来了,他一定是在闭目“打坐”! 记得有一次,李维曾告诉过她: “你要小心啊,你的帅哥多变,信佛教,打起坐来,不言不语可能好几个小时啊!” 菲儿当时只觉得好玩,搞笑地说: “好啊,不管干什么我都陪你,大帅哥你‘打坐’能坐多久,小美女我就能陪你多久!” 好家伙!菲儿现在才知道,这“打坐”可不是闹着玩的!神神叨叨,阴阴森森,很有点吓人! 菲儿只好回到床上去等,谁知这“打坐”一坐竟然是2个多小时!她才知道,李维这佛教徒“陷”得不是一般的深啊! 据菲儿所知,一般的佛教徒只是在家念念经,周末偶尔到庙里上上香而已!没听说过还有这样“折腾”自己的! 越到后来,菲儿越清楚,她家的这个佛教徒的“打坐”竟然是每天铁打不动,风雨无阻!哪怕是前一天夜里2点钟才上床,第二天早上6点钟一定准时爬起来,在客厅里保质保量“打坐”几小时! 这佛教好像是李维生命的第一,他们俩争论了好几次,可他信念坚定,雷打不动,甚至离婚都不在乎,一点都没得商量!她受不了!她实在不能理解,象李维这么聪明能干的人怎么可以这样糟蹋宝贵的青春!对“迷信”的东西这么执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好在,每次打坐结束后,她的帅哥又“回来了”,仍然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风趣幽默! 她虽不能容忍他这样白白浪费时间,但她也明白这不能硬来,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时间来医治他: “慢慢来吧,每个人都有一些坏习惯,要改,也不容易,自己要吸取从前的教训,不能硬碰硬,一定要互相包容,忍耐。” 可喜的是,李维没有一般男人那些毛病:一不酗酒,二不打麻将,三不在外拈花惹草,而且生活,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们的婚后生活除有一些“小”的相互不理解外,还算幸福,平顺。 真正的麻烦还是他那头痛的兄弟!这几个月,全家人都忙菲儿的婚事去了,王福顺就闯出大祸来! 公司被拍卖,卷款逃深圳,颓废抽大烟 - 玉碎 - 川人守一 原来,正当王菲儿的婚礼依从了李维的主张,一切从简,不办酒席,不收贺礼,大喜的新郎新娘躲得远远的,杭州旅游去了!他们的务实,平民作风在全厅乃至全省的关系户中赢得了好名声。 菲儿在事业上更是一跃成为手握全省房地产审批,经销大权的一方大员! 其实王菲儿的婚礼从简还有另一层原因,因为最近从她兄弟那里传来的消息越来越糟糕,风声越来越紧!王菲儿身披老爸的虎皮到银行保证的三个月的期限很快已过了,王春福的公司还不了欠债,他也没脸再向老爸开口。就在婚礼前不久,银行一等再等,最后还是不得以将王春福和战友经营的三个长途客运公司强行拍卖,两人见势不妙,干脆将新近与附近黄川县毛副县长“合作”的“集资”100万元卷走。 在全家因姐姐的婚姻和被提拔的一片喜庆气氛中,王春福连招呼也没给老爸打一个,就气急败坏,慌慌张张,偷偷摸摸地跑到深圳去了! 从他“女朋友”那里还打听到,他们用研究,推广“转移因子”的名义在深圳另开了一家“四川高科技生化”公司,并且,因为颓废而不得志,王春福最近竟然悄悄抽起了大烟! 这还了得!?这王春福什么都不做还罢,一旦抽起大烟来,怎么得了?厅长老爸听到这个“噩耗”差点气得昏死过去,立即召开紧急家庭会议,将“战略重点”快速从女儿菲儿的身上转到了儿子王春福身上!他知道,他必须再来个“快刀斩乱麻”,让自己的儿子离开他那个市委副书记的宝贝儿子战友!回来重新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再晚点下手,儿子就彻底完蛋了!! 老爸向儿子下了“最后通牒”: “有天大的事,王春福都必须回家来一趟,否则,从此断绝一切父子关系!” 这重要,严厉而决绝的最后通牒不能在电话上传递,必须面对面讲给他听,才能使他充分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使浪子回头! 这重要的警告不得有任何可能的误传。谁去呢?! 这个“任务”最后落到了女婿李维身上,老爸给了他10万元现金,叫他带在身边,以防万一急需。李维的月工资才200元左右,见这么多现金吓了一大跳!老爸解释说,王春福可能欠账累累,要脱手,不还债害怕有危险,害怕被人追杀!如果不够,就快打电话回来。 老厅长发话:他欠账再多,老爸也顶了,关键是无论如何要把人带回来! 另外,李维手里本来有一个非常重大的美国引进项目正进入评估的关键阶段,他自己也对这个项目特别感兴趣,还想借这个项目到美国去看看,可是,老爸厅长却临时另外给他安排了一个项目,要他到深圳去出“公差”,“顺便”带回王春福,害怕人手不够,老爸还特地给他安排了2个得力的助手。叮嘱他,要是不听话,就把王春福绑架回来!并且安慰他,出国的事误不了,何况,这种机会今后有的是! 李维要得到王春福的信息,现在唯一的联系就是王春福的女相好――钟香。 李维去找钟香前很犹豫,他听说过钟香与王春福之间的奇妙而与反传统的关系,说实话,他对这样的关系非常之反感,甚至感到恶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老丈人加顶头上司的命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这天,她怀着沉重的心情爬上一栋普通民宅的三楼敲开了钟香的门,一个20多岁的女孩出来开门, “你是钟香吗?我是李维。” “是,李维,请进来,请进来,不好意思,这里很小!” 原来,王春福买给钟香住的豪华套房也被银行查封,她没有办法只好又搬回原来和另一发廊姐妹同租的一套破旧70年代修建的二居室房中暂住,等待王春福深圳的消息。 由于没有客厅,钟香把李维让进了她自己的卧室,卧室里除一张写字台外什么家具也没有,她拉过来一张木凳给李维坐,自己坐在靠墙的一架单人床上,伤感地摇摇头: “没办法,刚搬过来几天,又在找工作,好在林姐帮我,不然,我都。。。。。。” 话没说完,她的眼泪就滴滴答答,毫不犹豫地挥洒下来。。。。。。 阿弥陀佛!李维心里默默地念叨。 阿弥陀佛!人世间一切都是苦,活着也是苦 - 玉碎 - 川人守一 原来钟香已经有喜,正当她心事重重,羞羞答答,却还没来得及告诉王春福,就突然发生了那一连串比噩梦更可怕的变故: 王春福的公司被拍卖!她不敢相信,坚信这是王春福在与银行“藏猫猫”:他们的钱,资产经常倒来倒去,没什么奇怪,2000万的家底,太复杂了,我永远也搞不懂。 紧接着自己被解雇!自己的兄弟也被解雇!新老板翻脸不认人,这个问题就严重了!但钟香怀疑是这些人在忙乱中出了错,或认错了人。这不可能!难道王春福变了心?这狗娘养的,我还怀了他的孩子呀! 直到自己居住的豪宅被银行收回!限期搬出!都好长时间了,情人王春福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才猛醒,以泪洗面,终于相信了这一个接一个的晴天霹雳! 限期从豪宅里搬出去!怎么办?她整日茫然地瞪着大眼睛,人哪,就是这样,走上坡路容易,走下坡路难!想那么多,还不如闭上眼睛,往下一跳,一了百了!她好几次想要寻死!但为了肚子里还未见天日的小生命她才迫不得已打通旧友发廊林姐的电话,最后还是这个患难姐妹帮她又搬回去一起住,并用打工妹贴心粗犷的语言鼓励了她: “寻什么死?!要死,我们都不晓得死了好多回了!特别想想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连天日都没有见,多可怜哪!到了阎王殿他都不会饶你!你就为他想开点吧!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还有。。。的一天!” 象梦醒了一样,她又重新和林姐住在一起,为生活而挣扎。 又过了半月后,她才得到王春福的电话,说他在深圳,正在“创业”,马上就会回来接她过去,还一再警告她,他的行踪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被人‘黑’了,情况很复杂,一时说不清,有人可能要追杀我,所以,你自己要小心,低调,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哪里。万一你自己要过来,我们的新公司在深圳中山北路,名称叫‘四川生化高科’,我们继续在搞转移因子。。。老爸老妈哪里,我自己会去说!我还有急事,挂断了!” “喂!喂!我有重要事告诉你!。。。。。。” 电话“呯!”的一声,早就挂断了,扔下这个“夜夜盼郎君”身怀六甲,以泪洗面的“情人”!连电话号码也没有留下一个! 阿弥陀佛!人世间一切都是苦,活着也是苦!李维心里默默地念叨。 后来,有一天,研究“转移因子”的朱老师又打来一个电话: “喂!你是小钟吗?” “是!你是哪一位?” “我是王春福公司的朱老师。。。” “啊!朱老师!我知道你,朱老师!你好啊!你们那边现在究竟怎样了?。。。” “唉,小钟,这边的事一言难尽,我这是背着王春福给你打电话,有一个事情太重要了,要想请你想法转告王春福的爸爸妈妈,王春福俩战友最近好像有一些不正常!我发现他们两人经常躲在卧室里很长时间,就偷偷钻进屋里检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了大烟!他们两个老板有时躲在卧室里抽大烟! 这太可怕了!他们人还年轻,不能就这样毁了!好了!千万不要让王老板知道我给你打了电话,挂了!” “噼啪!。。。。。。” 电话挂断!钟香当即气昏了过去! “完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怎么跟了这么个败家子啊!” 阿弥陀佛!人世间一切都是苦,活着也是苦!李维心里默默地念叨。 C市“先富起来”第三波 - 玉碎 - 川人守一 “先富起来”第三波 李维出生于青岛一个知识家庭,获得博士学位毕业后分来C市B厅工作,他本是研究城市规划中的欧美城市交通规划的,分来C厅还算勉强对口,但在工作中,感觉那些欧美理论在该市的城市规划中却很难用上。倒是好好学习,领会省市主管领导的有关讲话报告,来得更重要。当然,顶头上司的安排,意图更是要小心翼翼地学习,老老实实地去贯彻,执行,完成。这次菲儿的老爸安排他去深圳,除一公一私两项任务都必须保质保量努力完成外,他对深圳这个城市还怀有很大的好奇心。 他从来没去过深圳,但非常熟悉90年代,C市盛传的一些关于广东,深圳的神话: 80年代该市青年路以“杨百万”为代表的一大批后来“先富起来了”的“倒爷”们作为本市“开放搞活”的先驱,万里迢迢坐火车去到广东,深圳,语言不通,那时虽然旅馆里,街道上到处都挂着: “同志,请讲普通话” 的口号,标语。但是街道上,商店里,餐馆中,市场上,旅馆里基本就没有本地人讲普通话,包括商人,工作人员,餐馆服务员! 讲一口外地土话,我们的“倒爷”先驱们到处遭人冷眼,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碰壁,被广东人用歧视的口气叫做“北方人”,被赶来赶去,象乞丐一样,出尽了洋相!再加上吃住的不习惯,还想省钱,“抠门”,诸事都以“将就”二字搪塞,仗势年青,与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有的“倒爷”身体不支,受不了旅途的磨难而受伤生病,甚至魂留他乡。 但是,成千上万的那些后来“先富起来”先驱们仍然不屈不饶,前仆后继!用自己省吃俭用和在亲友中磨破嘴皮借到的一点点“小本资金”,买到一批批港澳新式蚊帐布料或港澳台新式衣物在青年路自己的五尺露天“商店”倒卖,赚到钱后再投入,规模逐渐一点点“扩张”,一个个先后“发”了起来,露天柜台由五尺变为八尺,最厉害的是那“杨百万”竟然一步步发展,扩张到在青年路开起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婚纱,蚊帐商店!成为本市人人皆知的第一批“先富起来”的大明星! 这是第一波。那时的“万元户”让所有的“工薪阶层”馋嘴到红眼!恨不能多生个女儿,嫁个万用户。 紧接着第二波,一些能拿到省市领导“批条”,调到货柜的干部子弟从广东,深圳一个货柜一个货柜地倒卖走私录像机,电视机,录音机,缺俏货物,钢材,“盘元”。。。规模之大,哪是第一波那些青年路的“百万富翁”小虾米,小打小闹可以比拟的!比如,那时坊间盛传,该市老百姓家家户户省吃俭用挣钱买来的录像机中,走私货竟然高达70%以上! 这第二波的“先富起来”“创业”造就了大批真正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也有成千上万象赖昌星这样的走私贩锒铛入狱)这“万元户”的光荣称号很快就羞羞答答地在媒体上藏了起来,被人们迅速遗忘! 现在是“先富起来”的第三波,农村城市化中的“圈地”运动,常常以高科技开发区,高尔夫球场,房地产开发等名义出现,背后隐藏着地方政府和业者复杂,隐秘的利益交换,谁能想方设法搞到“批地”,再变着花样成功转手,就一个个真的“大发”了!亿万富翁每天都在产生。 但是现在亿万富翁的产生与广东深圳这个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阿弥陀佛!人世间一切都是虚空,人活着也是虚幻!李维心里默默地念叨。 其实李维去深圳的工作与这第三波的“圈地”不无关系,因为圈地最好的理由是建设高科技区,而他这次去深圳就是去深圳大学谈一个C市高科技区的规划设计合作项目。 当然,他心里明白,真正重要而又烫手的任务是“绑架”那个抽大烟的公子哥,王春福! “绑架”大烟公子哥(1) - 玉碎 - 川人守一 李维带去的两个人都是厅办公室的,是王厅长的心腹,唐千与黎弯,转业军人,原特务连高手,有非凡的擒拿本领,在王厅长心中的花名册上,专门用于需要时自己的保镖和对外解决“疑难杂症,恶**件”。 他们两人手里掌握了一个几十人的花名册,一张特殊“临时工”名单,全是从历来雇佣的上万名临时工中挑选出来的听话,聪明,精壮的凶悍角色,作为特别行动的后备“部队”,口头合同,许与高薪,随叫随到,配合处理任何可怕的“恶**件”。这些人不在厅的人员编制内,只与唐千与黎弯保持单线连系,来无踪,去无影,本厅的人都不认识,神秘得很。万一被媒体抓住,王厅长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因为他的确不认识这些人。这些人员被人们称为“黑社会”的。 他们这次跟李维去的任务艰巨而绝密:要绑架大烟公子哥!王厅长特别发话,即使万不得已让他受点伤,也要把他给弄回来!必要时,也可以独立行动,不用事事都让李维知道。 这二位在建设厅以特殊人才名义,享受特殊高薪,办公室主任待遇,平常配有专车,经常可以随意开出加班人员名单,报销巨额出差,加班费。因此,他们也早早地比其他职工“先富了起来”。 现在,在整个旅途中他们纯粹是打杂的,一路上对大老板的新女婿——李维照顾得无微不至,小心翼翼,路上花费,进餐馆也是格外的大手大脚,并且一改从前对李维“小李”的称呼,“李博士,李博士”的乱叫一气,把个李维捧得脸发红,憋着嘴,手脚都不知望那里放! 是啊,他们那里知道,这样反而搞得李维觉得很不自在,他们哪知道李维寒窗苦读二十年,初中三年,自己带饭到学校,长期就只吃自家腌制的萝卜干下饭。后来的高中,大学,研究生,他都是过的最清贫生活,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读完博士的原因,清贫的生活过惯了,安静的日子过惯了。当然,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迷上了,选择了佛教的原因。 当然,选择佛教作为自己的信仰还有另一重要原因,那漫长二十余年的寂寞夜晚,夜深人静时,他爱好读杂书,渐渐迷上了宗教书籍,他研究了正统的ji督教,耶和华见证人,伊斯兰教,巴哈教,佛教。最后他觉得只有佛教对这个世界的解释是最完美,最严谨,无懈可击和唯一正确的!佛教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真理!而佛教的清贫生活方式,也非常适合他。 这一路上,他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路,进入了一个异常陌生的花花世界!遍地是奢华,浪费,金钱,名利,就是没有追求,没有信仰! 他受不了!他越来越觉得真是受不了! 李维还感觉到唐千与黎弯把自己当成了“外人”,把他当成了“领导”!他们年龄相差不大,李维原来跟他们一起工作时,大家都是有说有笑,关系不错,可这次出差却变得“陌生”,隔阂,分外的别扭。 李维眯缝着眼睛想了想,意识到那一定是因为自己与厅长女儿菲尔的婚姻,自己从此成了厅长大人的乘龙快婿。但这使他大吃一惊,他万万想不到周围的人对他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在普通家庭出生成长,一贯对人热情活泼的他对这太不习惯!也感觉与自己“众生平等”的佛教信仰格格不入! 一路上,他很闷,他想得很多!想得很深! ** 出了深圳机场,深圳大学的小车早早等在那里。 车开出巨大的机场建筑群,眼前出现了美丽的南国风光,温润的空气扑面,高大的椰树阿娜多姿,葱郁的绿树层层叠翠,姑娘们穿着布裙子,扎着麻花发饰。。。 进到市里,主人先陪他们到本地的有名的川菜馆“红辣椒”用餐后,又把他们送到大学的宾馆,住进了最好的房间,简单和主人交换了明天的安排后,李维一头钻进了浴室。 唐千与黎弯对李维说想上街转转,就慌慌张张离开宾馆。 二位出门要了一辆出租车,却直奔中山北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王春福的新公司。 这是一栋二层楼房, “四川生化高科” 那匾牌醒目地高悬在空中,二楼的灯关着,一楼的灯光昏暗,里面传出流行歌音乐声!原来有人在公司里! 唐千立即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总,我是唐千,我们已经找到了!是中山北路1024号,电话号码。。。” 黎弯眯缝着眼睛,吃力地读出匾牌上,“四川生化高科”下面的电话号码: “3247。。。。” “对,是3247。。。。,公司的一楼有音乐声,一定有人!” “去敲门?。。。就说。。。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唐千小心翼翼地敲响了木质的公司大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20多岁的女子,堆满笑容的脸上隐藏着机警: “你找谁啊?” “请问,王春福在吗?” 那女孩楞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你是谁呀?我们这里没有王春福!” 说完,“呯”地一声,她关上了大门! 绑架大烟公子哥(2) - 玉碎 - 川人守一 “你是谁呀?我们这里没有王春福!” 说完,“呯”地一声关上门! “请等一下!我是他父亲派来的,给她送钱来了!” 那女子眼睛一瞪,犹豫了一下,语气缓和下来: “你等一下吧!” 唐千对着黎弯点点头,两人会意地笑笑,黎弯掏出一盒云烟,自己含上一只,再伸手插一只在唐千的嘴唇上,唐千掏出一只精致的德国打火机。。。 门开了,方才那位姑娘探出长发披肩的头来: “请问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我们是厅办公室的唐千与黎弯。” 唐千恭恭敬敬地回答。 “成千与上万?你们俩的名字还真逗呢?嘻嘻。。。” 姑娘甜甜滴一笑,他俩才看清楚了,这是一个身材出奇姣好,笑容如此迷人难忘的妖精。 “是,是,美女,我们叫唐千与黎弯,没问题,他知道我们俩!” “好啊,两位帅哥抽烟!我马上回来!” 那妖精又嫣然一笑,声音软绵飘香,只留下一个动态诱人的美女背影,让两个小伙子傻傻地发愣,唐千先回过神来,连忙找话掩盖尴尬: “哥们的打火机还在啊?好多年了?!” 黎弯把个打火机在手上爱惜地把玩: “是,还是那年老总出国带回来送我们的,你的呢?!” “送给我老爸了!他当成宝贝一样喜欢啊,见人就吹,这是德国打火机,我儿子。。。” “老唐,老黎,是你们啊!请进!请进!不好意思,深圳太乱,太复杂,。。。” 大烟公子哥终于出现了!想到自己的艰巨任务,两人心里都微微有些紧张: “小心是应该的啊!你很厉害啊!做事精明,简直就象你老爸一模一样!” 唐千与黎弯东张西望地走进去,见这是一个顾客接待室,靠门边放了一个办公桌,中间有四张西式沙发围住一个新潮小茶几,靠里面墙的左边还有一个小门,可能是一个小办公室或值班房,右边靠墙一道窄楼梯,通到二楼, “你们的实验室在二楼吗?” “是啊,厨房也在上面,很挤啊,没法,还没有挣到钱嘛!” “来,先喝茶!你们是什么时间到的?我老爸来了吗?” 王春福有点紧张,猜想是老爸亲自赶来深圳问罪了! “没有!你老爸忙得很,带黎老总,方老总到北京部里年终汇报去了!” “啊,是,每年都是这个时间去部里。” 公子哥一下象被松了绑,大叹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帅先坐下: “坐下!坐下!老站着干什么?那么是什么风把你们二位大忙人吹这儿来了?” “哦,我们是跟李维来深圳大学谈判C市靖江高科特区规划设计项目合作来了。” “嗯?什么项目?C市靖江高科特区规划设计项目?你们二位?这规划设计你们二位来干。。。” 唐千与黎弯一齐瞟瞟那位妖娆的妙龄女郎, “啊,忘了介绍,这位是隋甜甜,朋友,朋友。。。” 王春福瞟了一眼小妖精,见隋甜甜转过头去,表现出不悦,连忙加一句: “我的铁杆妹仔兼秘书兼公关小姐。。。” 话题突然180度一转, “唉,甜甜,我们有点公事要谈,你快给朱老师送点钱过去怎样?他今天下午来过电话,要得很急!” “你说什么?你哪有什么钱?他要多少钱啊?。。。” “啊,是,是,我倒忘了,这家里已经没有什么现钱,本来准备下午去银行取,忙起来就忘了。。。这不,唐哥,李哥来了,你还愁什么呢?” “啊,是!是!春福需要钱吗?你要多少?我们这里有!” “朱老师明天一早要去交房租,先借支一万元好不好?没问题吧?” C市B厅经营部的恶斗 - 玉碎 - 川人守一 C市。 与深圳“绑架大烟公子哥”计划顺利进行的同时,在B厅,刚提升为经营部副部长的王菲儿走马上任后立即一改一贯只知拼命工作的作风,开始亡命地对父亲的政敌,自己仕途的拦路人发起猛烈攻击! 王菲儿是新官,当然一身清廉,自持没有任何把柄被人抓住,后面又有老爸厅长的撑腰,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经销部的每日朝会上突然开始大讲廉政建设,不断爆料从他父亲那里抓到的一些内幕消息,把在场的20多位官员惊得一楞一楞的: “据群众反映,我们经销部存在着严重的贪腐嫌疑!我在这里披露两件事,第一是龙泉山果园开发区的公路建设招标,这个中标的公司是一个典型的皮包公司,这个皮包公司中标后立即以一半的中标价格把工程转包给一个乡镇企业的施工队,导致工程质量严重的不合格,到处都是隐患!到现在才半年都不到,已经有5处塌方!造成3次严重交通事故,人民群众非常愤怒,几次聚众闹事,特别是上周500多人聚集,6人受重伤住院的恶性**,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省市领导要求要追查到底,严惩不贷!工程招标是我们经营部组织进行的,我们部对这个‘豆腐渣工程’负有不可推卸的质量把关责任!。。。” 她的眼睛不断闪动,经营部的汤部长低着头,不断用手绢擦汗,在场干部一个个全身鸡皮疙瘩直冒! “现在那个皮包公司内部已经有人向有关部门投诉!我们经营部可能有人牵涉其中!问题非常严重!另外,那个乡镇企业施工队也因为拖欠工人工资,一些工人联名写了一封检举揭发信给地方纪委!他们揭发了该工程队在施工过程中为降低成本,大量的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严重违章施工行为! 我们经营部怎么收场啊!?个别人败坏了我们的名誉,使整个经营部受辱,我们大家一定要勇于检举揭发事实真相,与败坏党纪国法的行为划清界限,作坚决的斗争!” 菲儿的眼角又挑了一下经营部的汤部长。 “还有更严重的,最近机关有人捡到一张工程‘奖金’领款登记表,涉及到好几十个领导干部!又是我们经销部的人粗枝大叶,不小心失落的,内容极其可怕!这事只能在我们厅内部严肃处理,不准任何人外传!谁敢向往外乱传,除非他不想在本厅工作了!” “我们经销部必须。。。 被王菲儿的突然袭击打晕了的经营部部长兼党支部书记汤坤然终于黑着脸“呼”地站了起来!打断她的话头: “今天时间不早了!大家手里都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去做,在厅党委和经营部党支部的领导下,我们经营部历来都很团结,我们经营部是一个整体,一个团结的战斗队。我们的工作中难免会出问题,但我们的一贯作风是,每个人都要勇于承担责任,不要互相推诿,更不能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现在有人捕风捉影,当面骂人,要破坏经营部的团结,这是很恶劣的现象!这是文化大革命中的‘挑起群众斗群众’的恶行,我们每一个党员干部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都要勇敢的站出来,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绝不让步!我们要勇敢地站出来保护党的光辉形象,为我们经营部的团结而奋斗!” 唐部长恶狠狠地盯了一眼王菲儿。 “散会!” “绑架”大烟公子哥(3) - 玉碎 - 川人守一 深圳。 三人看着隋甜甜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缝中, “好了,你们究竟来深圳做什么?是老爸派你们来的吗?” “是啊,是你老爸太想你了,叫李维来看你,知道你手头肯定很紧,还叫李维给你带了些钱过来,但你老爸担心深圳很复杂,你的生意做得又大,而李维是个书呆子,有些事搞不懂,因此叫我们俩过来问问你的真实情况,不管是黑道,白道有什么问题,我和黎弯都会帮你去解决,李维开会这几天,你安排就是了,如果真没什么事,我们就陪你好好玩几天!” 王春福绷紧的脸一下松弛下来, “啊!老头想得还真周到啊!那就辛苦你们二位了!” 王春福的话说得很诚恳。 “不瞒你们说,公司搬来深圳花费很大,加上我的运气又不好,我们带过来的钱全他妈的套在股市上去了!我在这里还真的在唱空城计了,原听说特区申请科研经费容易,但我来了这么久,现在连门都没有摸到。。。。。。要不,明天你们去帮忙跑跑?另外,老爸究竟带了多少钱来?” 大烟公子哥瞪大一双贪婪的眼睛, “嗯,没问题!没问题!明天我们两人先去跑跑看,老爸带来的钱都在李维哪里,你告诉我们,哪些地方急需要钱,我们去跑腿!你不要拿我们当外人!哥们,另外,深圳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也带我们去开开眼界,玩玩啊!” 两人坏笑着说, “嗯?想来点荤的吗?什么价位的?是不是全都在都在我老爷子那里签字报销啊?” “喂喂喂,老兄,你的金口可别乱张啊!这可是个人**,千万不能让你老爷子知道啊,你要是告诉了你的老爷子,我们可就死定了!这可是牵涉到我们两家六口人的贱命啊!我们回去后还要在他手下当差挣钱,养家糊口啊!王总,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一整天我们都跟着你跑,先办正事,后说哥们开眼界的事,需要带多少钱吧,你先说个数!” “包不包括要买的设备什么的?” 唐千,黎弯交换了一个眼神,黎弯灵机一动: “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要什么设备?” “也没有什么哪!那小妮子一直吵着要苹果电脑,我也。。。。” “那没什么问题!不就两台苹果电脑嘛?” “还有一些朋友的借款,总共也不过5-6万,带上6万元应该够了!” “这是全部吗?认真想想!我们走了,可就没人再给你捎钱来了!” “这样好了,李维明天晚上还要过来看你,请你吃饭,你正好再考虑考虑,看有没有遗漏的,明天我和黎弯先去跑跑你们项目的科研经费,后天再和你一道去处理其它的杂事,后天一整天,争取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完!” “最后告诉你,你老爷子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你回去一趟,你妈要见你一面,再给你10万元带回来,一切就万事无忧了!” “啊?!要我回去?怎么可能!!!。。。。。。” 王春福立即翻脸, “滚!滚!你们给我滚出去!” “绑架”大烟公子哥(4) - 玉碎 - 川人守一 “滚!滚!我就知道你们来深圳是来干什么的!滚!滚!全都滚出去!” 王春福暴跳如雷! 他身高1.75米,东北人的种子,成吉思汗的后代,在部队时也在特务连混过,这一火起来,浑身的劲都爆发出来了,三拳两掌把两个健壮的绑架者轰到了门边!那情绪的爆发看起来他好像什么都猜到了,并唤起了以往什么可怕的记忆而暴怒拼命奋起反击! “哎呀,哥们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里可能有点误会。。。” 唐千,黎弯这两个南方以矮小矫健著称的特种兵竟然被他火爆的气势和雄浑的力量惊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改变口气,低声下气。 “滚!滚!你们不要用对付老百姓那一套来对付我!我懂!。。。” 暴怒的王春福继续吼叫,并开始不断打哈欠,掏出纸巾擦鼻涕口水,好像是烟瘾也上来了!吓得唐千连忙低声下气地说好话: “王总,王总,你消消气,你得给我们当差的一个下台的机会啊,我和黎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滚回去了,我们还有饭碗吗?我们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个个都要张口吃饭啊!你就行行好,听我讲。。。” 黎弯向唐千做了一个眼神,接过口: “王总,其实你老爸并不是非要你回去不可,实话告诉你吧,提条件要你回去是你的老妈!是你老妈想从她的私房钱中拿出10万元来支持你创业,更想见你一面,叫我们这样跟你讲,这事还瞒着你老爸的!叫我们一定要保密!” “嗯?是这样的吗?这真是我妈的主意?” “王总,都怪我口拙,把事情说得‘搅’起了,真对不住!” “唉!你们为什么不说清楚?!告诉你们,要是我老爸强迫我回去,我就死在外面!你们厅吃的是大锅饭,用的是中央拨款,哪知道江湖的凶险,我要回去了,我的公司还要不要?我一个专业军人能干什么吃饭?。” “是,是,当然,你爸知道,他经常告诉我说你开公司很有一套,成得了大器!现在只不过是临时的困难,叫我们过来帮帮你,解决目前的一些具体问题。” “其实回不回去,都由你自己决定,就是要不要你妈那10万元的问题,还有你老妈的心。。。。。。” “再说吧!让我考虑考虑,主要是这边的事太忙了!” 唐千,黎弯互换了一个“好险!”的眼色,就都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望着王春福,等他的“指示”, “那么李维明天什么时间过来看你?你什么时间有空?” “不用了!我明天晚上7:00在‘王朝’大饭店请他,你带他直接去哪儿!” “王总那里还需要现金吗?” 王春福瞪大眼一愣,脸上立即露出兴奋,但却假装无所谓似的淡淡回应: “也行,你们身上有多少?有没有2万?” 唐千,黎弯打开他们二人手里的公文包,凑了1万6千多元,全给了大烟公子哥。 “那,全在这里了!” 王厅长的哼哈二将知道,这时只有钱才能够稳住这大烟公子的情绪,让事情朝他们计划的方向顺利发展,看样子,只有“绑架公子哥”一条路可走了! “绑架”大烟公子哥(5) - 玉碎 - 川人守一 第二天凌晨,李维打坐完毕,唐千,黎弯打来电话,约好半小时后餐厅见面。 这是会议专用餐厅,西式自助餐,他们吃着法式面包,西班牙火腿肠,喝着果汁,牛奶,咖啡。 “李博士,昨天晚上我们找到王春福了!” “啊?真的?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他了?!我给你们的那个地址用上了?” “是呀!全靠你给的那个地址!直接过去就找到了。找到他后我们立即就给王厅长打了电话。。。” “你们已经打了?那太好了!这下他老人家就放心了!你们两人真能干!你们知道王春福这事搞得他老人家晚上都睡不着觉啊!这下好啦!我们什么时间和他见面呢?” “我们已与春福约好,今晚你就和他见面。” “啊!太好了,告诉你们,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老爸告诉你们了吗?” 两人全神贯注地望着他,笑而不语。 “你们两人要配合我,无论花多少钱,想什么办法都要把春福带回去!当然,他如果有欠债,你们首先要去帮他还请,再想法说服他回去一趟,不管怎么讲,必要时,。。。把他‘骗’回去也行!” 李维这话说到最后,很有点言不由衷,那“绑架”二字就始终没能说出来! “哎呀,这事一定要做好,这不光是为王厅长,还有他那个女朋友,那个已经有了喜,‘夜夜盼郎归’的钟香!。。。” 提到钟香,他眼前就出现了那个20来岁女子的那张失神,无望,苍白的脸,和她那双看人时目光已经明显有些分散的眼神,他的眼圈就开始发红,浸润。。。 唐千,黎弯心里一震!双目对视,不约而同地心想: “好在今晚相约在饭店,而不是在他家里!要在家,李维见了那妖娆的隋甜甜不气得失去方寸才怪!” “博士,我们需要一些钱,今天去帮春福办一些事。” “啊,好啊!那么今天的会议你们俩就不参加了吗?你们需要多少钱?” “办完这边的急事后再看,能过来开会,我们就一定过来。你先给我们10万元,好不好?” “哦,要那么多?。。。” 李维吃惊得合不拢嘴!但立即想起王厅长走前的告诫: “跟你去的唐千和黎弯都是‘自己人’,经过长期培养出来的,完全信得过,春福的事你就放手让他们去办,他们俩都很有经验,很有办法。” “好!好!好!我就带了这么多钱,都给你们!你们过来签个字。” 李维暗暗佩服王厅长的预见性,也为这金钱的惊涛骇浪感到触目惊心!这么多钱,足足够自己用一辈子,却就这样象打“水飘飘”样,一甩,就“没了!” ** 全天的会议过程中,他都在为那些打了“水飘飘”的10万元钱感到惋惜和不安,但想到可怜的钟香,又感到一丝丝安慰,毕竟那钱还可以救犊一颗快要沉沦的心。。。 ** 会议结束后,李维又和几位留英博士讨论了好一阵开发区规划中的文化冲突问题,走出办公大楼,李维远远看见有两人在向他招手,他意识到一定是唐千和黎弯! 他伸手一看手表,啊!宴会的时间快到了! 他急匆匆地跑过去,上了等在那里的出租车,三人风驰电击般来到帝国饭店, “我刚才与春福通了电话,他早等在那里了!” “啊,好!快!快!” “也不急哪,他是晚辈,等等你,也是应该的。” 出租车一直把他们送到豪华饭店的正门前,跨进金碧辉煌的大门,招待生点头哈腰地迎接上来, “豪华包厢!12间” “请进!请进!” 招待分外的热情和谦卑。。。。。。 “请进,这里是豪华包厢,第12间!” 西式打扮的招待深度地弯腰,卑微地拖长声调,搞得李维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他别别扭扭地跨进门,听见有人在叫: “李维!请进!请进!” 他猛一抬头,却看见。。。 “妈呀!我的妈呀!这是谁呀!?” 李维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得几乎昏晕过去!。。。。。。 “绑架”大烟公子哥(6) - 玉碎 - 川人守一 原来,王春福身边站着一个打扮得十分妖娆的姑娘! 不但李维被震晕过去,王厅长的哼哈二将也被这景象吓得不知所措! “李维!来,给你介绍一下。。。” 王春福满面春风地迎地走过来,却发现李维不对劲, “怎么回事?你怎么面色苍白?你病了吗?” 唐千和黎弯也没想到王春福会带上隋甜甜,他们还以为这大烟公子哥选在外面与李维见面就是为了要躲开她!慌忙上前扶住李维同时放出烟幕弹掩饰, “李博士这两天工作太辛苦!这里人多,空气不太流通,快!快!先让他坐下喝点水!” 他们把李维放到豪华包间靠墙的皮沙发上,李维趁机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千里之外钟香那张苍白无望的脸! “喝点水,喝点水!李博士,怎么样?没有问题吧?” “阿弥陀佛!人世间一切都是苦,活着也是苦!” 李维默默地念叨,叹一口粗气,无可赖何地说: “好啦!好啦!这里的空气有点闷。”。。。。。。 菜已经上来了,各种海鲜美味摆满了大圆桌,各种酒水也上来了, “你们先坐,我上上厕所。。。。。。” 李维装病结束,给自己一个台阶, 唐千灵机一动,连忙象王春福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快跟上去!王春福已经意识到是他带来隋甜甜惹的祸,又想到老爸带来的钱都在李维手上,他和老爸之间也要靠李维沟通,何况今天他也是故意带隋甜甜来,一方面是隋甜甜吵着闹着要想挑明这个关系,另一方面王春福也想借机多给老爸要点钱!就连忙冲过去拉了李维的手, “走,李哥,我们一块去!李哥路上辛苦了!不好意思让你跑这一趟!” “哪里,哪里,我来深圳也是因为工作,顺便来看看你!你。。。” 他想问王春福身边那艳丽的女子是谁,可是,却恶心得实在开不了口! “我姐姐现在怎么样?她还是那么忙吗?” “唉,别提你姐了,又出差到X市去了!” “那边的广告工程还没有完工?” “广告工程倒是早就完了,这次去X市是调查X市高科技开发区特大贪腐工程案子!” 王春福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发问: “那个工程原来是汤部长亲自抓的啊!?我那会在家都听老爸聊过。。。。” 他们一齐进了豪华包间里的专用厕所小门。。。 唐千走向饭厅中间,摆满山珍海味,喷着诱人香味的大圆桌旁边, “我来开酒。。。。。。” 同时,他隐蔽地向黎万做了一个眼色, 黎万立即走向隋甜甜: “甜甜,过来,我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 “你走过来一点,。。。。” 黎万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王春福究竟需要多少钱?” “至少10万吧!你要问他,其实我也不清楚。。。。。。” 隋甜甜迎着黎万走过去,背对着正在开酒瓶的唐千,就一瞬间! 说时迟,那时快,唐千迅速打开王春福最爱喝的五粮液酒,将几颗透明的药粉撒了进去! 隋甜甜似乎警惕地很快掉过头去,见唐千早已开完了所有的三瓶酒,正在招呼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招待撤走多余的碗筷。。。。。。 她动作迅速地走向大餐桌,抓住酒瓶,调侃地对唐千黎万说: “今天我当酒司令,你们远道而来,一定要尽兴啊!。。。” 唐千和黎弯立即看出,原来王春福带她来还另有深意! “绑架”大烟公子哥(7) - 玉碎 - 川人守一 隋甜甜不但当了酒司令,二人还注意到,王春福吃东西时也特别小心,只吃隋甜甜先尝过的,而且他们两人还不断交换眼色,异常精明老道!那王春福也好像已经知道了那五粮液里的药粉,一个劲说今天只喝洋酒,五粮液带回家喝。 “春福,你还没有给我们好好介绍一下隋甜甜,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我们是患难朋友,舞场认识的!。。。。。” “我的真名叫隋秀珍,是春福帮了我大忙!我家其实在农村,。。。。” 李维打断她的话,故意提到钟香, “春福在C市还有一朋友,叫钟香,她家也在农村,我来前去看过她,。。。” 唐千和黎万心里一震!没想到李维会这么直接地把这烫手山芋端了上来,担心这会让王春福很尴尬,甚至恼羞成怒!可李维却是艺高人胆大,继续爆料: “她天天都在盼你接她过来。。。” 可是,出乎大家意外的是,性格暴躁的王春福竟然显得平静而坦然: “是想要接她过来的,可是她那孩子怎么办?那压根就不是我的!” 雷人爆料!这话把在场的人个个都扔进了云雾锁国的万丈深渊! “来!喝酒!喝酒!” 唐千和黎万沉住气,交换了眼色,正好使劲劝酒, “你怎么知道那孩子就不是你的?!” 大智若愚,李维见自己的勇敢探索得到回报,率性只身闯入虎穴! “我们俩关系是很好,但是我们只是在一起玩耍,一起跳舞,根本就没有做过那种事!向马克思保证!” 难以置信!谁会买单?!李维干脆也来个借酒装疯; “你把她的兄弟,老爸都弄来公司工作了,还说没有做过那种事?!” “这那跟那啊!。。。” 王春福尴尬得说不出话来,隋甜甜却不失时机地插嘴进来: “那钟香的父亲和兄弟因为PIX工程强迫她家房屋撤迁的事,和乡干部雇佣的人干上了,被那些人到处追杀,逃亡异乡,流落街头快半年了!唉!不帮,怎么办?春福还花钱找关系托人从省里往下通,可是别人还是不买账!” 隋甜甜的解释把大家“震”闭了气!也让李维开始考虑对他们俩完全另眼相看了。 “喝酒!喝酒!” 气氛一时变得异常沉重!。。。。。。 “喝酒!喝酒!” 只有唐千,黎万二人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眼睛也有点肿泡泡的了,却还在劝酒。 借酒浇愁,隋甜甜和王春福含着眼泪,开始放肆地大喝起来: “我家其实也在农村,我姐姐因为生了一个女儿,坚持要生一个儿子,被村乡干部追的到处躲藏,村干部不但把她家的房子扒倒了,还把我家,我娘家的房子都扒倒了!有什么办法?为了我姐肚子里的儿子,我们2家几口人全都跑出来落难了!” 看着打扮妖艳的隋甜甜,李维好困惑! 这表面的灯红酒绿,却包含了如此多的心酸,如此多的无赖啊!这公子哥就更怪,他的生活怎么会这么复杂,一掷千金的富二代子弟,却又偏偏与最下层的农家女混在一起,好像对他们还很有感情,很富有同情心,他们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刚去C市时,开了一个小小的廉价理发店,可是却完全挣不到钱!我就开始周末在舞厅里跳舞,哎呀!不好意思。。。总之在那里受尽欺辱,赚不要脸的钱!后来好在巧遇,认识了春福,才在他的公司打杂,有了一点安稳正经的日子过。” “农村人是真苦啊!酒司令,洋酒喝完了,给我倒一杯五粮液!今天大家一醉方休!我弟弟也是农村人。。。” 唐千趁机深入一步! 几杯酒下肚大家都晕乎乎地了,话正说到气头上,隋甜甜眼睛瞟了一眼春福,他满脸的困惑,瞒眼的醉意,春福早已忘了与隋甜甜之间共系的防线,没有任何回应。 “满上满上!。。。” 黎万趁机杀进来助攻! “喝!喝!” 王春福也跟着叫唤, 无奈的隋甜甜仍保持清醒头脑,不但没有给王春福倒酒,反把五粮液给唐千,黎万满上!心头嚷嚷: “让你们喝!” “绑架”大烟公子哥(8) - 玉碎 - 川人守一 二人酒量惊人,酒喝在气头上,竟然都是一杯一口干!还继续嚷嚷: “好酒!满上!满上!” 隋甜甜看着他二人放开肚子狂饮,心里暗暗高兴,趁机猛灌。唐千好酒下肚太急,竟冲出一肚子的怨气: “我弟弟的媳妇还不是因为怀第二胎,去年被他们乡那个老巫婆张秀芳强制引产,给活活的整死了!最后才赔几千块钱安葬费了事!” "唉,算了!算了!咱们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提那些晦气的事,喝!喝!小隋,满上!都满上!春福和博士,还有你,都满上!” 见唐千,黎万喝完了两大杯五粮液都没一点事,那王春福也被洋酒灌得二麻二麻的不再给隋甜甜递眼色,隋甜甜也就无奈地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五粮液。 “春福,你们的公司在这边怎样啊?朱老师今天怎么没有来呢?” 李维谈到了正事,大家马上安静下来,洗耳恭听: “是啊!公司开得太艰难了!朱老师一天到晚吵着要钱,又不是小数!哪有那么快啊!这试验一时做不起来,她又回到C市亲戚中想法子去了。” "你的投资怎样?还顺利吧?” “别提了!简直背透了!我们那点钱先买了些股票,不到一月就亏了一半!被套牢,当时我们急需钱用啊!后来我战友说,一不住二不休,赌一把,卖了股票去买期货!” “哦,期货啊!那太危险哪!” “是啊!唉!但人生不就是赌吗?” 他摇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他妈的也是咱们的命不好,这一下才真是倒透了!没想到几天就把那50万也输得精精光光!” “啊!?什么是期货啊?那么吓人!” “春福要去跳海,吓死人了!” 隋甜甜一不小心爆了大料! “啊?!你说什么?!” 李维做梦也不知道他们的问题有那么严重,惊呆了。 “喝!喝!” 唐千,黎万惊吓之余连忙又跳出来圆场,并趁机劝酒。。。。。。 “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回去找死啊?!那100万呀,是文家乡农民集资,几千人,几百元,几百元凑起来的!还天天巴望我们给他们赚钱!我们到那里去弄钱来还啊?!他们的人到处找我们,连深圳都找来了!” 李维相信了他老爸的判断,这家伙真是一个公子哥儿,只想一夜暴富,又意气用事!不是做大事的材料!必须弄他回去,要不,全家人都会被他拉下水! “那天,我真的不想活了,是隋甜甜救了我,她一直跟在我的后面,抱着我的腿!我实在拖不动她,又下不了狠手打她,才没有死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我的患难姐妹。” “也就是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没有把我往死里打了!” 隋甜甜挽起袖子,大臂上露出一块愈合了的伤疤。 “没有内伤吗?有没有伤到筋骨?” 李维关心地问。 “还好,只有外伤,要不然谁给他们做饭?” “呀,对呀!你那战友今天怎么没来?” “是呀,改天吧,他今天很忙,因为后来我们又开了一家咨询公司,主要做深圳那些想到C市去做投资开发的公司的顾问,他今天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 “啊!不错啊!你们又开了一家公司?现在业务开展怎么样了?” “哎呀,还能怎么样?赚点小钱维持罢了!全靠。。。啊,李哥,回去时,带我向我姐道谢,那时,全靠她的一个客户朋友和我们签了一个小合同,救了我们的急!” 李维心里一颤! “什么客户朋友?这不就是变相的回扣吗?我的妈啊!连菲儿也陷了进去!” 不混出个人样来,我就去跳大海 - 玉碎 - 川人守一 李维心里一颤! “什么朋友?这不就是变相的回扣吗?我的妈啊!菲儿也陷了进去!” 他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扎了一针,往外沁血,隐隐颤痛,他按住胸口: “唐千,你们今天跑科研经费申请,情况怎样?有没有希望?” “关系是沟通了,但是至少得等半年!” “啊!我的妈呀!关系!关系!关系!什么都是关系!” 李维心里乱糟糟的,象有好多蛆在乱爬,他想吐,但却被它们粘得紧紧的,吐也吐不出! 他脑子里出现了好多同学,出现了那些在学校里含辛茹苦的日日夜夜,大家都一样地绞尽脑汁地准备功课,做作业,一分一分地拼搏,在一种激励人的公平竞争环境中,有成功的欢乐,有失败的痛苦和含着眼泪把失败变为一个更大成功起点的决心,再从新出发。。。所有这一切,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自己的方向都是非常明确的,每日的辛苦都会换来相应的回报!可是,现在,经过二十年的奋斗,自己终于成功了:自己有了令人羡慕的博士学位,满意的工作,完美的婚姻。可是,进入社会后,他却亲眼看到了好多“不按规矩出牌”的烦人现象,特别是这次出差,哎呀!那些心里乱爬的蛆虫!那些想甩也甩不掉的脏物漂浮在心田里,堵得慌!我应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 而他能做的,就只是沉默。。。。 “家里现在怎样了?” 见有点冷场,王春福淡淡地问: “啊!你老爸最近经常晕倒!有一天拉肚子也晕倒在厕所里,全家人吓坏了,慌忙打电话要了急救车!” “后来怎样?有没有大问题?” “后来查出,是低血压!低血糖!经常都可能晕倒!你姐姐又经常出差,家里就全靠我了,反正老妈一打电话,我就跑快点!你老爸经常念叨你,老说,唉!春福在哪里?春福呢?他在哪里?你们快帮我把他找回来!” 王春福眼圈变红,口里却说: “你们回去告诉老爸,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混出个人样来,我是不会回去的!” 李维无语,心想: “你这是‘混’什么呢?你这不是拿全家人的身家性命,拿全省人民的城市建设在开玩笑?在瞎搞嚒?还有那个可怜的朱老师!她还天天眼巴巴地望着你的‘科研项目投资’。 可这两个公子哥,骗到一点点钱就迫不及待地扔进可怕的股市,想的都是‘一夜成功’,‘一夜暴富’,‘一夜成英雄’,然后器宇轩昂地去拯救钟香,隋甜甜之流于水火之中! 若不成功,就跳大海!吸大烟!” 见李维闷闷地不开口,王春福决定‘爆’深一些: “李哥,你要多担待一点!你不知道,我老爸从小就不公平,他喜欢我姐,事事都护着她!事事都是她正确!他早早就选定了姐姐做他的接ban人,留在他身边。却一脚把我踢了出去,害怕我影响他的仕途,我其实是被她逼上梁山的!我要是象姐姐那样,有老爸这个后台,在机关做官当老爷,上班看看报纸,喝喝茶,接几个电话,谁不会啊?那多舒服啊?!我们在外面要自食其力,艰苦创业,谈何容易,你们机关老爷哪懂啊!” “我们坐机关有那么容易吗?我们的工作也辛辛苦苦,只有那点‘死’工资,有的人干了一辈子,还是两袖清风。那象你们,工作几年就可以搞到几千万规模,还上报纸,青史流芳啊!” “哎呀,那些都是‘虚’的,有个球用啊!还不是说倒就倒!” 他的粗俗语言引起李维小小的不快,只把那瞪着的眼睛藏在高度近视眼镜后面, “老爸眼见我的公司垮掉也不管!只叫姐随便去银行说说,。。。那是我们的命根啊!算了吧,你们回去给老爸讲,就当他没有我这个儿子!我已经死在外面了!。。。”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越说越动感情: “真的!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你‘无可救药’了?什么意思?你吸大烟了???。。。” 李维控制不住,竟然脱口而出!立即觉得不妥!结结巴巴。。。 可这“猛”言一出,全桌人都被“雷”呆了! 一个个瞪大眼睛,张大嘴,傻在那里,无望地任王春福这座火山的大喷发! “绑架”大烟公子哥(9)顺手牵羊 - 玉碎 - 川人守一 李维见大家个个目瞪口呆,那架势好象眼睁睁地看见自己拉了王春福那个巨大炸药包的导火线! 他觉得自己有点太冒失,有点尴尬,正要解释,却突然感觉一阵晕眩,嘴张开了还未合上,就觉得身子一软,斜斜地倒在那张豪华红木靠背椅子里! 紧接着倒下去的是王春福和黎甜甜,一个向前猛扑,打翻了几盘海鲜!另一个却象玉树临风,姿态甜美地靠在红木椅子的扶手上。 站在豪华包间门口的两个招待见王春福突然沉重地倒下,慌忙跑过来询问: “怎么啦,老板?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叫救护车?” “没你们的事哪!他就是多喝了一点,一会就没事了,你们该干啥还干啥去!” 唐千,黎万耸耸肩,满意而紧张地相视而笑。他们的“阳谋”得逞,大烟公子老虎王春福已经倒下! 唐千急忙掏出手机,向老板报喜。 老板从遥远的北京发话, “你们赶快按计划把李维送回宾馆安置好,然后连夜把王春福给我弄回C市!他的戒烟病房已经准备好了!一路上你们要多加小心!多给司机一些钱,小心开车,现在是安全第一!你们也要小心万一他路上醒过来!” “是!是!老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手铐,脚镣,并且在路上每6个小时给他打一次针。” “介意什么啊!你们俩个都立了大功了!做得好!做得好!考虑得很细致,周到。没有问题,把他脚镣手铐拷回来,只要安全到达,你们两位就立了大功!你们俩救了我儿子一命!真的!你们俩救了我儿子,也救了我!我,老了。。” 电话里,老总的话语变得结结巴巴,口齿不清, “好!好!老总!老总!你还好吧?你老也不要太激动,太紧张,小心你的身体!我们两个都十分明白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你十万个放心就对了。” 饭桌另一头,黎万也在打电话: “陈哥,请你把车立即开过来!就停在饭店的大门口,今天晚上可能要辛苦你了!我们要加班赶回去!但我们不会亏待你,加班费加倍怎样?” 放下电话,唐千对招待们招招手: “全部撤掉!都不要了!” 他一边说,一边顺手把剩下的酒放进自己的随身提包。 “唐哥,车马上过来,怎么走?” 唐千,黎万二人商量着行动方案,眼睛却都忍不住滴溜溜地在隋甜甜身上转, 那打扮艳丽的小女子斜后依在红木雕花的坐椅上,胸部更加突出,细白的肌肤,桃红的脸颊,火一样燃烧的嘴唇,两人都禁不住开始心花荡漾! “我的天哪!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仙女,现在已经没有一点自卫能力,一不小心落到我们二人的股掌之中了!” “怎么走?唐哥?” 黎万问话的声音有点发抖,唐千的脸上发烫,显得兴奋而尴尬。 两人似乎都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坏笑着。黎万继续说: “要不这样,你看,唐哥!我们把他们三人都拉上,先到公司,把隋甜甜放下,唐哥就在那儿休息,我和司机送李维回宾馆,大概半小时回来。我们回公司后,我休息,唐哥和司机出去买一些路上吃的,用的东西,也差不多要半小时,你们一回来,我们就连夜出发!” “好主意!好主意!老兄不愧是谋划高手!等一下,我们还必须分别给李维和隋甜甜留个条子,只说他们喝醉了,因为有紧急情况,我们不能等他们醒过来,与王春福连夜赶回C市去了!” “对,一切按计划进行,再想想,千万不要遗漏了什么!” 好事,坏事,正事,邪事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有条不紊,大大方方,冠冕堂皇地进行。。。。。。 “绑架”一个接一个 - 玉碎 - 川人守一 第二天清晨,李维醒过来,感觉怪怪的,迷迷糊糊慢慢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我喝醉了吗?我怎么回到宾馆来的呢?。。。” 他掉过头想看看床头柜上的旅行钟,却一眼看见床头柜上那张唐千,黎万留下的条子: “李博士,昨晚你多喝了些,是春福和我们把你送回去的。我们按厅长的指示,就说昨晚突然接到菲儿打来电话,通知‘母亲病危’!带走了王春福。留下一些后事请你处理,其中最重要,最麻烦的就是隋甜甜的事,她和王春福的关系必须断掉!遇到问题请直接向王厅长汇报。再见!唐千,黎万” “哦,真不错,王春福终于被他们制服,弄回去了!好!得抓紧时间办隋甜甜的事,我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了!” 在每天例行的打坐以前,李维先拨通了隋甜甜的电话,想摸一摸,看究竟有些什么事要处理,心想: “不外是钱的事,唉,快点把手里的那些现金交出去!落得轻松!” 电话里却意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吓了一跳! “喂!我找隋甜甜,请问你是哪一位?” 那人慌忙将电话交给了隋甜甜,电话里传来隋甜甜带哭的声音: “喂,哪位?李维吗?啊,刚才那位是我们一起工作的同事,春福哪去了?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了?!” “我昨晚也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春福他们送我回的。春福留下条子说是他的妈妈病危,他不得不回去看看他妈,快去快回,说走就走了!他一定也给你留下条子了吧?!” “条子算什么嘛!?也不商量一下!一人就走了!这算什么?!。。。。。。” 李维在一边冷眼看隋甜甜,钟香和王春福之间的三角关系,生活方式,如看外国电影,如梦里看万花筒,完全不着边际,傻在那里,只有嘴巴在机械地动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啊,。。。。。。” “哎呀,李维!昨晚唐千和黎万那两个坏小子不知道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今天我的身体好不舒服,又拉又吐,怎么办呀?” "甜甜,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马上过来送你去医院看医生,好不好?!。。。。。。” “那好!现在!现在就过来!越快越好!我真是受不了!。。。。。。” 看来,为完成岳父大人的“特别”重要任务,今天例行的打坐不得不取消了!而且可能连今天最后一天的会议也顾不得了! 他马上到服务台要了出租车,跳上去后直奔麦当娜买了二人早餐,就奔中山北路而去。 ** 急匆匆,李维敲响了中山北路“四川生化高科”的大门,听到隋甜甜略带忧郁的声音在里面回应, “甜甜,车等在外面了,要不要马上走?” “不忙!不忙!李维,请你先进来,我还有话要想先问你。” 门打开,李维见隋甜甜头发有点乱乱,俊秀的大白脸上弥漫着一股掩不住的怒气, “快!请进!李博士!” 看见隋甜甜那衣冠不整的样子,李维有点拘束,稍微犹豫了一下,勉强进得客厅,就感到气氛很有点怪怪,好像有人影在楼梯口晃动。 “李博士,请进那间办公室!我有话告诉你,不想让他们听见!” 李维跟隋甜甜走进了那间小办公室,甜甜指指办公室尽头,挂了一张花布帘子的角落,气汹汹地说: “你看,那里就是我的卧室!” “嗯,不错,你们很节俭嘛。。。。。。” 李维自己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坐下, “隋甜甜,我们的会议今天结束,我明天就要回去,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的,尽管告诉我!” 隋甜甜突然间变了脸色,厉声说道: “李维!你不能走!不收拾好这个烂摊子你不能走!” 李维吃了一惊,诧异问道: “什么烂摊子?王春福的公司都还在这里,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那,这是我的名片,我的电话,我的工作地址,什么都在这里,我回去后,你随时可以打电话找我,春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帮你向春福的爸爸妈妈转达,你还有什么担心的?你放心好啦,我一定帮你!告诉你,我们俩在同一战壕里!”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不就是昨晚春福回C市去了吗?” “这不关王春福的事!他来去自由,最多不过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问题!” 李维被这意想不到的猛雷一下炸晕了,坠入九天云海,结结巴巴地问: “不关王春福的事?那是什么事?那关谁的事?” 一个风尘女子的愤怒与蔑视 - 玉碎 - 川人守一 头发蓬乱,衣冠不整,可是仍不失婉约秀丽的隋甜甜恼怒地大吼道: “告诉你!李维!唐千,黎万这两个坏蛋昨晚上在酒里下了药,把我送回来后,趁我昏迷不醒,就在这里,就在那个小床上对我耍了流氓!!这两个大坏蛋!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拍拍屁股就能跑掉!好在你这个流氓同伙还拖在后面,你就休想走了!这就叫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李维,我还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是一个下三烂,流氓团伙,做起坏事来还真是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刚才你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说什么要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上,真不要脸!亏你也讲得出来!你今天来,不会是也想打我的主意,学唐千,黎万那两个大流氓,假惺惺地送我到医院,帮我交些住院费,医药费什么的,反正你们有的是钱!然后找个机会给我灌下什么迷幻药,再来个顺手牵羊!?在你们的眼里,我们的命就是这么贱吗?难道只有你们才是人?!我们就是猪狗,任你们想宰就宰,想烹就烹吗?告诉你,李维!你是人,我们也是人!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与尊严,大不了,今天我就与你同归于尽!说实话,和你这种人拼命,我是觉得不值,真的不值!与你们这种人亡命!降低了我的人格!我死了,有太多的父老,朋友,乡亲会伤心,落泪!而你死了,却只会落得个大快人心!说不定你自己的老爸老妈也会为你的死而大松一口气!为了钱和权,你们什么坏事没有做绝?!那些受害人天天都在诅咒你们!巴不得你们这些流氓早点死绝!也只有你的那些臭钱会为了失去了“爱财如命”主人而落泪,还有你的官位会为失去你这个迷它,爱它,把它们玩得呼风唤雨,出神入化的主人而伤心!” “你?!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李维被隋甜甜骂得一怔一怔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差点冒出闪闪火星!对这些“社会上”的小女子,近年来他一直都表现出居高临下的“同情”态度,有时还会出手帮助,“挽救”她们,他绝没有想到这个风尘女子竟敢用这样蔑视的嚣张态度反过来辱骂他! 李维原是一迂夫子,这辈子唯一的本事就是苦读书,在校攻读时,因为穷,事事精打细算,与人计较,为节省一点点钱与人争斗,生活中显得窝窝囊囊,不像个“男子汉”,因而常被人蔑视,被人辱骂,什么“抠门”,“自私”“书呆子”“小人”的“高帽子”经常扣在他的头上,他自己也觉得是“物有所值”,特别是那些班干部和“会来事”的同学更是瞧不起他,斜眼相看,一不小心就遭白眼,辱骂。那时,他也早已经习惯。但几年前他终于拿到博士学位,毕业后找到一个好工作,到了新环境里地位发生大变,有了工资,有了钱花,自己也努力慢慢跟上些时尚,就开始感到事事顺心,好像时来运转,有些春风得意,特别是与王菲儿结婚后,周围的人一下都变了,变得对他那么诚恳,温文尔雅,和蔼可亲,除个别“小人”表现得明显的阿姨奉承,令人讨厌外,总的说来新环境令他有了“十年寒窗”苦读,今日终于翻身作主人的全新感觉!他才逐渐丢掉了在学校中被人白眼,被人看贱的自卑感! 现在遭隋甜甜一阵痛骂,那种可怕的感觉又钻了出来,象一团乌云堵在他的心里,压得自己心虚,胆怯,喘不过气来!另外这隋甜甜这样冲他大发肝火也有点叫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从她的怒火中,他已经明白了唐千黎万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他自己也对这二人的流氓行为感到无比的震惊!痛恨两个古今中外都少有的大流氓!太嚣张,仗势欺人,象禽兽一样无耻,野蛮地到处乱拉屎拉尿!他厌恶透了!可没想到这屎尿盆子竟然倒扣到自己头上来了!就因为自己跟他们是“一伙人”,也落了个“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的悲惨可耻下场! 李维的脸气得刷白,浑身发抖,憋出的话语无伦次: “我的妈呀!这两个大流氓!但是,但是。。。我自己也恨得牙痒痒,这哪跟哪呀?!。。。怎么办呢?但我必须要回去呀!。。。” “什么你必须要回去?你不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了,就甭想回去了!!” “妈呀,这哪跟哪啊?!这两个家伙干的坏事的确与我无关呀。。。我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回去完成!。。。这决定了C市的重要规划。。。,我的妈呀!这怎么办啊?!。。。这方案三天之内必须定下来。。。我有很重要的观点要发表。。。。。。” “是呀!你们的事都非常重要!那样不重要啊!我们都懂!吃喝嫖赌,样样都很重要!我们小老百姓的事就不那么重要了,我们被假公安敲诈勒索了不重要!我们的房产被**官员强占了不重要!我们的女子被贪官玩弄了也不重要!你们那些大道理,哪个不会讲?什么‘要顾全大局嘛!只有锅里有了,碗里才有嘛’,‘要有法制观念,只要按照正当渠道反映问题,正义一定能得到伸张!’其实,就是你们这些人只顾自己,不顾大局,伤天害理,执法犯法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呯!” 一声脆响,有人从外面故意猛力关上办公室门,再“啪”的一声锁上一把大锁。 公路边“餐旅馆”艳遇 - 玉碎 - 川人守一 还没有来得及梳妆打扮的隋甜甜这时显得野性十足,继续气冲冲地大吼: “李维,今天既然大家都翻了脸,我就直说了,请你给老头子打个电话,原原本本告诉他这边发生的事,问他,今天的事是要‘公了’还是‘私了’?告诉他,你们绑架了王春福,我们绑架了你——李博士!但我们不是针对王春福,而是针对那两个大流氓--唐千黎万!三天之内,你们要是不答复,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完后,她转过身来: “今天晚上就只好委屈你了,将就一下,睡我的床!” 隋甜甜又打了一个电话,有人打开门,让她出去后,门又“呯”的一声关上,再“啪”的一声上了锁。 李维的头疼得厉害,今晨突然发生的这一切,传达了一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信息。这些信息在他的心中七拱八翘,搅得他心乱如麻,脑子里全是一片乱码! “妈呀!我这是‘穿越’到了哪里呀?我怎么完全搞不懂这些烂事!完全跟不上这个古怪的时代啊!” 他打起盘腿开始打坐,希望能从中得解脱。 “砰!砰!砰!砰!” 有人守在门口,不时敲打着门,催促他: “李维!要想早一点离开,就快点给你的老板打电话!” 打电话?怎么打?怎么说?说他老人家派出的“可靠”干将在绑架他儿子时,下了药,然后顺手牵羊,偷偷奸污了在昏迷中的他儿子的女朋友隋甜甜?! 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因为王厅长有命令:“隋甜甜和王春福的关系必须断掉!”才敢耍出这样的流氓!认为按照王厅长的性格,王春福被押回C市后,就再也不可能与隋甜甜见面了,隋甜甜从此就成了路边的野花一朵,任人踩了! 这事还千万不能让王春福知道!但能不能让王菲儿知道呢?!我的妈呀!?这些关我什么事啊?!。。。 李维感到好难入静!他烦透了!心里乱成一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怎么向王厅长或王菲儿说得出口呢?! 还有那两个家伙——唐千,黎万!真是该遭千刀万剐!他们真是太坏了! 一些往事慢慢涌上他的心田,他坐在地上,打着盘腿,却完全放弃了打坐,让思路放任狂奔: 。。。。。。 两年前,刚毕业工作不久的他到B市出差,正好坐唐千开的车,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坐专车出差。开始双方都很客气,李维小心翼翼地和唐师傅聊着天,好奇地打量着沿途的风景,他们的车在C市与B市之间本省最大的公路上疾驰。 到中午,他们俩想停下车来吃饭,可李维看到,车一停下,一些打扮得很露,很性感的姑娘带着诱惑的媚笑站在一家家“餐旅馆”门前招揽生意!这些景象城里完全没有见过,雷得李维一惊一乍的! 唐千选了一家,说这一带的“水煮鱼”最近在全省都火了!车一停下,他们被两个漂亮而性感的姑娘迎了进去,这两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竟然大方地牵着他们的手,带他们二人来到一个巨大的石头方形大鱼缸前挑选活鲜鲜的游水鲤鱼,拉他手的那漂亮的姑娘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不断往李维身上靠,还把香喷喷,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娇嫩脸凑过来,贴近李维的脸,李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超强刺激,突然忍俊不住,竟然抱住那美丽姑娘的脸就狂吻了几下!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阵激情,松开那姑娘的脸后,他的脸通红,暗自念叨,手却始终把她抓得紧紧的! 那边,他看见,唐千早已抱住那个姑娘在黑黑的巷子里。。。。 几分钟后,满脸通红,嘻嘻哈哈的谈笑中,李维,唐千吃饭挑鱼的任务落到了那两个漂亮的大姑娘身上,两人“帮”他们挑了两条4-5斤重的大鲤鱼!10分钟后,鱼端上来时,姑娘叫来了饭馆里所有的服务员一起吃!象是一家人,大家都乐乐呵呵,李维注意到,唐千的手还偷偷地在那姑娘身上继续亲热。 “这是他的女朋友吗?我身边这女孩对我也不错啊!我喜欢她!” 女人对他亲热,这是生平第一次!李维开始含情脉脉地问“他的”姑娘: “你是哪里人?” “我是眉山人,家在农村,” “啊!你出来工作多久了?” “半年了,刚生了小孩就出来了!挣钱回家盖房子。” “啊?!原来是这样啊!?妈呀!。。。 罪过!罪过!罪过!” 。。。。 颠覆传统,触目又惊心 - 玉碎 - 川人守一 “我出来半年了,刚生了小孩就出来了!都这样,挣钱回家盖房子。” 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象一个晴天霹雳!正正打在李维的头上! “生了小孩?!你?。。。你?。。。。” “是啊,我们村都那样,生了小孩留给老人带,趁年轻好找工作,就出来了!” 李维皱着眉,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不断说“NO” “和你们城里人一样,读了书,拿了文凭,就快找工作,我们农村人没有文凭,年轻就是我们的本钱,越年轻越好挣钱,所以,我生下孩子才半个月就出来。。。” 李维心里堵得慌,傻了眼,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只好埋头用筷子使劲往自己嘴里塞饭!也不再理会身边“他的那个”变味了的“携手姑娘”。 很快,他的一碗饭刚刨了一个坑,他对面的唐千和“他的”“携手姑娘”就双双早早地不见了, 而“他的”“携手姑娘”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变化,他的尴尬,不顾他埋头干饭的“专注”,急切地打岔问道: “他们都上去了,我们也上去吗?” 李维大吃一惊,惶恐得眼镜下跌: “上去?上去干什么?” 李维瞪大眼睛,斜扫了一下本桌“陪吃”的其她女招待和餐馆内的另外两桌冷清客人, “上去玩啊!楼上有空房啊?!” 姑娘漫不经心,随便,细声细气地应答。 李维的心缩成一团,这么严肃的事,这这么可怕事,她们怎么?。。。。。。 “你们怎么。。。怎么。。。收费啊?。。。” 他感觉好像自己被逼到了墙角,无路可走,结结巴巴后突然情急生智,转变话题,把话题往结账,饭钱上扯: “大家玩玩而已,随便哪!那么紧张干什么?。。。” 那姑娘却没有领会,继续紧逼!李维感觉到自己快要被这老练的漂亮姑娘强奸了!结结巴巴,再也憋不出半个字来! 见他为难,那漂亮的大眼睛姑娘又开口圆场了: “你们的车是去B市吗?你要是喜欢,就顺便带我们到B市去玩玩吧,我们家在农村,还从来没有去啊!。。。” “饭钱?饭钱?!。。。怎么算?!。。。” “哎呀!随便了!坐你们的车就行了!我们自己掏饭钱。。。别那么小气嘛!” 李维早已被羞成了一个红脸关公,傻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这时女老板却适时走过来了,她身材高挑,30来岁,一张妖娆的瓜子脸,也很有一些姿色, “你们两位干部哪个是老板啊?” “我们都不是老板,我们都是干活的,不过饭钱由我来付!一共多少钱?” “你是gong产党员啊?你是干部啊?” 年轻老板讪笑着调侃。 “我是干部,但是,我不是gong产党员。” 李维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解释,这么严肃的问题可是不可以随便乱说的! “你开玩笑吧?!你不是gong产党员?哪有干部不是gong产党员的?!” “啊啊,一共多少钱?。。。请你们开张发票吧。。。” 。。。。。。 李维脸上的温度还没全降下来,满面春风的唐千就一人从楼上下来了,他一看见风韵犹存,比他大几岁的女老板,就“水兮兮”地说: “老板娘,下次你得陪我玩玩啊,大老远来,你也不能老是躲着我啊!” 阿弥陀佛!李维觉得浑身上下,肚皮内外都冒起了刺猬一样的鸡皮疙瘩!特别是体内的那些鸡皮疙瘩顶得他的心好痛!好痛!不禁再联想起路边一个个袒胸露乳的拉客姑娘,他感到好惊讶!他感到好可怕!他感到好奇怪: “这种变色‘餐旅店’,居然在大潮中的公路边如雨后春笋般成长起来了?!” 特种兵恶斗“黑社会” - 玉碎 - 川人守一 到了B市郊区,他们住下来,这一带是远郊,很是偏僻。 当晚,唐千又邀约李维去这里唯一的舞厅“放松,放松”。对中午在公路边的“餐旅馆”发生的事仍然心有余悸,李维很不想去,但转念一想,“既然出来了,何不到处看看?!”决心做些社会调查,就跟了去。 走进迪斯科舞厅,只见上百人正在五颜六色的旋转灯光下疯狂! 李维一看,其实真正会跳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是学跳的年轻人,他们的屁股在那里乱扭,眼睛却在那些会跳的舞者和那些长得漂亮的姑娘身上轮番跳动!整个舞厅的气氛显得滑稽,放荡,轻浮! 唐千带李维钻进去后,见窗边有一高一矮两个漂亮姑娘正面对面跳迪斯科,眼睛一亮,万分庆幸地对李维翘了一下大拇指,就一个猛子扎进去,插在那两个姑娘中间,面对一个高个子姑娘跳了起来,李维见那个矮个子姑娘被扔下,心中“不忍”,不愿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实习”机会,趁机上前一步测试自己的菜鸟把妹技术,很温柔地叫道: “小妹妹,哥可以和你跳一曲吗?” 节奏强烈,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头顶炸响,李维温柔的邀请声被完全掩盖,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他的突然出现,身体在那姑娘面前生硬地“抽”动,使那位感觉好难受,很有些不情愿,低下头,斜着眼,在花花绿绿的旋转灯光下,李维连她的脸都还没看清楚,只感觉那姑娘好像很不爽,正准备走人,就在这一瞬间,他脸上的眼镜突然高速度飞走!脸上被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铁拳一记重击! 金属镜框划破李维白白的脸蛋,溅出点点殷红的血花!李维慌张抬头,却见一个20多岁的圆脸黑大汉怒气冲冲地对他叫道: “滚开!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妈的!撞到黑社会的了!” 李维吓得倒退三步,低头到处寻找他的“眼睛”,同时扭头寻找带他来玩的伙伴唐千,准备与他一同逃跑避难。。。 可当他看见唐千时,却叫他猛吃一惊!这个“司机”怒容满面,毫不畏惧,正向那威猛的“黑社会”冲将上去!象老鹰扑食,有泰山压顶之势!他居然正抡拳揍向那个“黑社会”的大汉! 李维感觉好象在看好莱坞大片!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又“嗖!嗖!”蹦出4,5条彪形大汉,团团围住唐千! 唐千的胳膊被这些壮汉架住与那黑社会隔开。 李维吓得瑟瑟发抖,顾不得眼角上鲜血下淌,浸进左眼,疼痛难忍,却狠命拉住唐千, “走!快走!快回去,不要打架,他们黑社会的人多,你一个人,怎么打?!” 见李维仍然不愿回去,又说: “走!走!快回去,我明天还有很重要工作要完成!” 李维连拉带劝,将唐千拉出了舞厅大门。 出门后,唐千还是不愿离去,满脸难以抑制的怒容,他坚定地对李维说: “好了!你先回去!我就这门口等那个家伙出来!” “算了吧!他们可能是黑社会!这太危险了!回去吧!” “你知道我在部队是干什么的吗?特种兵!你放心地回去睡吧!” 李维见他态度坚定,知道劝也是白搭,担心一旦开打,黑社会的肯定会来追杀他这个白面书生的惹事伙伴! “快逃吧!越快越好!” 他也顾不上再叮嘱唐千“小心”之类的废话,赶紧夺路逃走! 他一边逃,一边回头看,看“黑社会”的有没有追上来!一路上,他只恨回旅馆的路太漫长,自己的腿太短! 逃到半路,他灵机一动,干脆在黑夜中伪装成一个瘸子,一瘸一拐溜回旅馆。 他害怕“黑社会”的人随时会追来,进房间后立即反锁了大门,再用一个大办公桌堵住门,预防后续的黑社会人马前来“攻城”! 神奇的勇士,深沉的心机 - 玉碎 - 川人守一 狼狈不堪逃回自己的房间,顾不得自己脸上的血花飞舞,书呆子博士李维不敢开灯,手里抓了一只粗壮的桌子脚,在黑暗中神经兮兮地躺在床上,无可赖何地等待地头蛇,“黑社会”们的进攻。 庆幸的是,几个钟头过去了,李维好几次不知不觉睡着,又好几次被走廊突然响起的杂音吓醒,可黑社会的人马却始终没有现身,李维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慢慢坠地,回到他的胸腔中,均匀跳动,他一把按住它,可这时他又突然想起: “唐千没有回来!怎么唐千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完了!唐千肯定出事了!” 他一看手表,已经是半夜3点半!近5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所有的商店,餐馆,连舞厅也都早关了门,唐千哪里去了呢?按他的生活经验和逻辑分析判断那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唐千不听我的劝告,一定已经被黑社会的流氓们打死或打伤,头上流着血,扔在什么黑暗角落!” 李维实在想不出更多的解释!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巨大的恐怖重新袭来!他的心在颤抖,手脚直打哆嗦,急匆匆用旅馆的电话拨通本地公安局,结结巴巴地报了案,脸不洗,口不漱,含眼泪合衣躺下,直痛悔今夜不该来!惹下大祸,回去怎么交代?! “阿弥陀佛!这社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可怕了!阿弥陀佛!人生是苦,活着真是苦啊!。。。。。。” “砰!砰!砰!”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李维一股脑爬起来,瞪着眼,紧张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 “谁?!唐千!你是唐千吗?” “快开门!不是我,还有谁?” 听到唐千疲乏欲眠的声音, “我的妈呀!你死到哪里去了?现在几点了呀!你吓死我了!你在外面5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被黑社会的解决了!我刚打电话到公安局报了案!你究竟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看看!哎呀!你终于活着回来了?!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啊?” “报什么案嘛!你要害我啊?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特种兵!收拾这种小混混哪有什么问题?只是舞会结束后,他们人多,我没法下手!怕伤人太多,事情闹大,就一直等到这帮人去吃饭喝酒,谁知道,餐馆出来后这些夜猫子还不散!男男女女又在桥上聊天2-3个钟头!我就一直藏在附近,等到他们散伙,一直到我看见那黑大个子一人往东街走,才藏在一个路口,等那家伙过来,我重重一拳就把他打在地上打滚,他酒也吓醒了,直叫‘哥们,饶命!饶命!你是哪位老大?有什么吩咐?’。。。” 我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痛得那家伙‘哇哇’叫, “抬起你的狗头!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爷爷是谁!” 。。。。。。 重新躺在床上,李维浮想联翩,久久不能入睡: “唐千这人做事,怎么这么有城府啊!为出这口气,报这个仇,竟然足足等了5个小时!。。。和他相处,自己今后得千万小心,这人惹不起呀!” 。。。。。。 ** 第二天下午,李维办完事,唐千开着日本越野来接他回去,路上,他指着前面的一架桥说, “昨天晚上,就是那座桥。为收拾那些家伙我的脚都等麻了!” 说着,他的车不往旅馆方向开,却往那桥的方向开去,李维莫名其妙: “你开车过去干什么?还想找一个地头蛇报仇吗?” “哪有那么多仇报?我要过去接一个人。” “嗯?接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接什么人?” 唐千没有回答,只转头象李维神秘地坏笑了一下。。。。。。 “邻家の姑娘”,路边的野草 - 玉碎 - 川人守一 唐千这样的坏笑,引起李维的好奇,他探头就往桥上查看,见那里站一村妇打扮身影,车开近后,见是一个平凡的村姑:衣着朴素,20多岁,胖乎乎,穿一件花衣,傻笑着,身边好像还有一个大麻袋。 她和唐千好像很熟识,说话随便,不断开着玩笑, “这么重的口袋,装的什么东西?不会是违法乱纪的走私货?你要往哪里送嘛?。。。。” “我舅舅家,5分钟,近得很,你油门一踩就到了。” “你舅舅请不请我们吃饭啊?” “没问题!你们要在我舅舅家住几天都没问题!不收你们的旅馆费。” “好像是一袋大米啊!” 开着玩笑,唐千下车帮她把米袋提上车。 “种子,良种推广。。。。。。” 米袋送到那村姑舅舅家门口,有人来接,姑娘却并没有下车,而是跟车去了旅馆,到达后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唐千的房间! 李维很有点诧异,唐千这小伙子找女朋友怎么这么快?也替他有一点点抱不平: “这相貌平平的乡村女人配高大威武的唐千,唐千好像有点亏了!” 可转念又想: “唉!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我这么忙,干嘛去管这种闲事啊!” 他也懒得去想,抓紧时间回自己房间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第二天,要离开前,李维突然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出远差,一定要给老妈及亲友买一些当地特产和礼品寄回去,就打电话与唐千商量, “唐师傅,我想给家人买些礼品,等一会,我们先去一趟市场再住家开怎样?” “市场?好啊!正好我自己也想去买些东西!。。。。” 那B市远郊的市场区,那里很象一个县里的农贸市场,大得很,东西应有尽有!从肉食蔬果到鱼类水产,从成衣到日常生活用品到电脑,电视,从各种本地土产糖果糕点,桌椅板凳到各种中药材。。。 几圈转下来,李维发现唐千买的东西比他多得多,就好奇地问: “啊!你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啊?” “李博士,你不知道,我那个老婆麻烦得很!让她高兴可不容易!还有我女儿。。。” 他这话把李维扎扎实实吓了一跳: “你老婆?唐千,你已经结婚了?!。。。我以为你还在谈恋爱呢?” “我结婚两三年了,女儿都快两岁了!O(∩_∩)O哈!” 又是一阵坏笑! 那笑声把个李维尴尬得喷嚏都打不出来! “你看起来还年轻得很啊!。。。” 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女儿都快两岁了,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会数数了!出来前已经能数到10,她还会唱‘小星星’,‘两只老虎跑得快’,她已经会自己抓住勺子吃饭,明年一月份就可以上幼儿园了,她学讲话可厉害了,那天她看我用遥控器开电视开不开,她就说‘拿去充电!拿去充电!’。。。” “O(∩_∩)O哈!你女儿好聪明啊!” “是!不管大人说什么,她都跟着说。。。” 这时的唐千是那么那么细致,那么温馨,充满伟大爱的一个好男人, 李维感觉眼泪在自己的肚子里偷偷地流淌,斜眼瞪着他,感慨: “他还真是一个好爸爸呀!” 可他那眼泪流在肚里,却引起一阵强烈的翻肠倒胃!他脑子里又漂浮现出饭馆里的那个“牵手姑娘”和送米到舅舅家那个胖村姑,她们个个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她们既没有搽脂抹粉,也没有搔首弄姿,倒象是“隔壁邻家的姑娘”一样,那么随便,好像是朋友!她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在餐馆找份工作,帮餐馆拉点生意?就为了用用免费的车,拉点东西?可是她们!她们?。。。。。。 “乒!乒!乒!。。。” 敲门声把李维从回忆中惊醒,他感觉脚有点发麻, “可不是!走神了嘛!这叫什么打坐!” “还有现在的隋甜甜!这是王春福的女朋友!虽然必须断掉,但毕竟。。。哼!哼!他居然做得出!” 李维的脑子里出现了俩个唐千,一个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一个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他们两个在他的心中激烈打斗,一个要杀掉另一个。。。一片血肉横飞。。。。 他长长叹一口气: “唉,一切都是虚无,活着也是妄想呀!” 人穷志短,女为财死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一切都是虚无,活着也是妄想。” “这唐千真是一恶魔!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好父亲,好男人!唉!她那可爱的女儿。。。。。” 李维叹息,为唐千的邪恶而痛恨,而叹息,也为他那两岁就会说“充电”的女儿而担忧。。 “呯!呯!呯!。。。” 越来越密的强烈敲门声把李维从过去的回忆中彻底唤醒,“绑架”着他回到自己被绑架的现实中。 其实,即使对于非常聪明的他,眼前的这个难题也是一个象“哥德ba赫猜想”一样的超级大难题: “唐千,黎万这两个大魔头!他俩对隋甜甜干下的坏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如果我如实向厅长大人汇报,我那岳父,顶头上司,我那厅长大人怎么能接受?!他那么信任他们,这样作岂不是变相在骂他老人家?况且他们刚刚立了大功,弄回了厅长大人的宝贝儿子,可以想象,那厅长大人都巴不得跪在地上向他磕头谢恩,又怎可能相信这些?万一相信了,一怒之下采取了什么行动,我还有太平日子过吗?唐千在舞厅为一点小事连黑社会都不怕要拼个你死我活,我让他丢了饭碗,那还了得?哪一天我在外一不小心就会丢了胳膊丢了腿,鼻青脸肿,歪了嘴,甚至小命都可能不保!我谁也得罪不起啊!无论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的老丈人!还是那两个心狠手辣的大流氓!‘两害取其轻’,还是与隋甜甜她们谈判容易些,她们采取的行动看起来很激烈,但说到底,她们是受害者,不过是为了讨个公道,最后很可能还是‘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要不先与菲儿通通气,看她怎么说!” 李维摇通了王菲儿的电话,但瞬间他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在他的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菲儿和他们都是一伙的,告诉她,就等于把事情摊开了,你就会被搅进去,但你不能!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今后也一定不可以,这是一个犯罪集团!你要小心,不要陷得太深了,不要真的跟他们成了流氓一伙!还是独立行动吧,这样更有转圜的余地。” 嗯,还真是!另外,菲儿知道后,谁知道她会不会告诉她父亲!这样事情就会变得太复杂,我会失去控制,就更难以脱身!他放下电话,决定自己先试探一下: “小伙子,我和老板联系了,我们承认是我们的错,我们希望‘私了’,你们说要求我们做什么,你们要求什么条件?” “这还差不多!你等一下,我们商量后给你回话。” “你要尽快啊!我还是要争取赶回去,有重要的工作要完成。” “好哪!好哪!。。。。。。” 半小时,那小伙就回话了: “李维,我们也不与你啰嗦了,我们也知道,其实你是好人,那几个家伙干的坏事也太为难你了,说实话,要那些家伙道歉什么的也没有丝毫意义,就这样吧,我们农村人讲实际,叫那两个家伙或他的上司一次性赔偿名誉和精神损失费5万元!不然,我们就到公安局报案!” 李维大大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再合理不过的要求了!另外,王厅长走前不是授权让我帮春福还债吗,就当成一般债务处理就得了!只是太便宜了唐千,李万两个大坏蛋!还有剩下的钱好像已经不够了。 “好!好!好!这钱该赔!真该赔!只是我身上只有3万多了,还差一万多,我打一张借条好不好?以我的名义欠几天,我回去马上就寄过来,好不好?”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 “拜托你们去问问隋甜甜好不好?我保证。。。” 20分钟后,那小伙子回来了,答复是: “甜甜讲:李维,是你,我们还可以相信,但这钱不是你给,是你们的老板给,他,我们绝对不能相信!那两个大坏蛋不就是他派来的吗?王春福不是他耍诡计骗走的吗?他们与街上的小混混,大骗子没有什么区别!今天你李维少了一分钱,就休想离开这里!现金走人!” 李维无可赖何,只好摇通了王菲儿的电话: “菲儿,你在哪里?。。。在家里等春福?。。。‘戒毒所’准备好了吗?。。。我这边一切都正常,我正在处理春福在这边的债务,只是我带的钱短了一万多元,而且一定要现金!你有没有办法?。。。实在不行,只好派人送来啊!?你说什么?。。。你想到一个办法可以马上在深圳拿到现钱?。。。快说!快说!” 呜呜呜。。。隋甜甜 - 玉碎 - 川人守一 “李维,我想起来了,我在那边有一个关系户,叫‘中国西部开发公司’,我叫他们给你送2万元过来!” “啊!他们愿意吗?我月薪100元不到,这可是天文数字啊!一万元都可以注册一个小公司了!” “没问题!我们最近刚签了一个很大的合同,他们欠我的!” “什么?!什么?!什么他们欠你的?这是什么意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菲儿!你做事要小心啊!这会不会出问题啊?!” “唉!这算什么,小菜一碟!啊!不!啊!。。。你误会了!。。。不!不!这只不过是借款,你误会了!大家因为生意上的往来,关系好了,互相信任,给一些方便,这钱今后是要还的,要还的!你放心,没有任何事情!” “啊?真的?真的是借款吗?那就好,那就好!我回来后立即在老爸那里报账,拿到钱就还给他们。” “对,就这么办!你什么时候过去取钱?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啊!不行,菲儿,拜托你!我这儿有急事,实在脱不了身!务必请你的朋友帮个大忙,请他们将钱送到春福的公司来,我这就赶过去!他的地址是。。。。。。” ** 唐千李万“押”王春福从深圳回C市的第二天,李维就回来了。 公事,私事一切都处理得顺顺利利,干净利落,近乎完美,这是李维与菲尔新婚后第一次接受老爸交给他“任务”和“锻炼”。王厅长见他一反书呆子刻板印象,竟然把王春福走后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得如此圆满,意外高兴!有了在工作上给他“压担子”,迅速提拔起来的打算。 那唐千,黎万生擒虎子而归,毫发未伤,当然更是功勋卓著!老板也正绞尽脑汁,考虑究竟应给一个什么样的奖励,是每人的行政级别再提半级呢还是给他们俩派一个“肥差事”,让他们“捞”一大票后再给一个带全家人外省旅游的出差机会! 这老爷子对“自己人”特别是有功人员是从来不会“亏欠”的! 天下如此太平,儿子回来了,关在屋里,看得见摸得着,一切又回归从前,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至于那唐千李万干的伤天害理的坏事烂在了李维的肚子里,没有任何人知道,老爷子当然也被完全蒙在了鼓里! 厅长老板还自认为神机妙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已经彻底扭转乾坤,志得意满,现在要做的,就是与儿子的“谈判”,除要彻底戒烟以外,还要彻底改变他的生活方式,计划从此以后把这“混不出名堂来的儿子”放在自己的鼓掌之下,相应的回报是:从此以后在经济上要尽量帮助他,作他的坚强后盾! 他需要和儿子达到一个新的“共识”。 他已经准备好一切,迎接这更大的挑战!因为这无异于要改变自己长期以来在家里“重女轻男”的路线方针! 戒毒针药一针,又一针打下去,全家人从小窗口上看见春福在床上像一只被困受伤的野兽痛苦挣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老爸就更加铁了心:从此以后,不能再让他在外边闯荡,就是死,全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一周以后,戒毒终于成功,王春福从新“回到人间”。 可是这王春福逐渐恢复了表达能力后,对老爸竟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反而是对他的绑架和强行戒毒行为气愤填膺!他从惊奇的责问到暴怒的谴责,气极而谩骂直至声嘶力竭。。。他痛不欲生,他寻死觅活! 可恨的是,寻死却更不容易,老爸早已有周密的考虑,这“戒毒所”简直就是一个100%的安全世界,除了一张撤不开的铁床和四个不知从什么地方雇来的大汉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只好趁人不注意时用头去拼命撞墙,被壮汉们抓住捆在床上后又开始“绝食抗议”。。。。 他也真绝!他是真的想寻死! 老妈在窗外一分一秒陪着他,眼泪伴着痛哭: “春福!你爸也是为你好!你不戒毒也只有死路一条啊!” “打开门!让我回家去!我要回深圳!我要回家!就是死,我也不要死在这里!呜呜。。。隋甜甜。。。,你怎么办啊!隋甜甜,我不在家,你没钱还债,他们找上门来,怎么办啊!。。。不交房租,他们要收房子怎么办啊!。。。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 王春福几天不进食物,就这样反复在昏迷中哀嚎,用红肿的赤手空拳把铁床“揍”得“框!框”!乱响。。。 他又怎么知道,从他被绑架的那一刻起,隋甜甜,他的“心上人”早已变成路边的野草,被他父亲派去的两个心腹顺手牵羊地就给“办了”。他又怎么知道,隋甜甜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昨晚被人侮辱后就和她的家人绑架了李维,并已从李维那里拿到“精神补偿”费,早已远走高飞了! “戒毒所”外,春福的妈妈也在绝食抗议,哭骂声与儿子一唱一和。。。。。。 “家?你要回家去?你要回哪里的家去?这不是你的家吗?我们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亲,这里不是你的家?外面的野女人才是你的家吗?。。。天地良心啊!” 时事混沌,人妖难分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春福再次睁开眼时,望着身边的点滴瓶和缠在身上的软管,觉得自己好虚弱,室内的四个大汉已经不在,室外老妈呜呜的哭声也已经消失,只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自己身边,见他醒过来,脸上露出惊喜,紧接着,王菲儿走进来,低声哭泣: “春福!你终于醒过来了!。。。” 耳边没有老妈的“可持续发生”噪音,王春福反而觉得很有点异样,忙问: “怎么啦?妈呢?老妈怎么啦?!” “妈已经住医院了!正在手术抢救,心肌梗塞!” “啊?心肌梗死?!她在哪里?是不是我害了她?!快让我去看她!妈妈!” “不行!春福,你还虚弱得很!不要动,春福!” 穿白大褂的医生趁机递过药来,菲儿一边给王春福喂药,一边说: “妈昨晚发的病,好在我在家,送医院抢救及时,要不就。。。” 王春福挣扎着要爬起来,立即去医院,菲儿则哭叫着对他说: “我求求你了!春福!不要动!快好好养病,再这样下去,妈好不了,我也要倒下了!” 春福见姐姐一脸苍白,知道她两条战线作战,累得已经只差没倒下了!不得不乖乖躺下。老妈的这一惊吓使王春福一下清醒过来,多年来,在家里,因为老爸一贯“偏袒”姐姐,对自己又很凶,王春福觉得只有老妈对自己还有感情,是自己的唯一亲人,和自己是一国的,现在眼见老妈差点因为自己出事,吓得不轻。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闹下去,再硬也硬不过老爸!妈要真出事了,自己怎么办?! “算了吧!还有什么办法?无论如何,我已经从深圳‘被’回来了!” 他开始心平气和地向王菲儿打听隋甜甜的消息,他姐姐利索地掏出一个电话,交给他,气咻咻地说: “给!你自己给她打电话!” 他犹犹豫豫地输入了号码,心里很紧张,那电话里却慢悠悠地传来: “嘟!嘟!嘟!嘟!。。。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春福茫然地望着自己商场上的朋友,家庭中的“敌人”,自己的亲姐姐, “她拿了李维给的钱,早跑掉了!” 王菲儿瞪着眼,恨恨地讲。 王春福又拨通了战友许大多的电话,结果发现那哥们自己也与隋甜甜很久都联系不上了! 王春福终于决定停止绝食,开始与老爸对话。 父子之间在戒烟室的小窗口上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对话,二十多年来,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第一次坦诚“对话”,很多长年闷在心里,互相的不瞒都端上了台面,父子俩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因为代沟和成长的经历完全不同而有太多的相互不理解,互相不宽容! 父亲向儿子坦诚承认,儿子的生意失败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过于乐观,错估了经济发展形势,对春福的支持不够! 经过这次王春福的挫折,老爸已经深刻认识到,一家的人是很自然地“捆绑在一起”的,就算王菲儿与自己经营的房产帝国再成功,如果儿子生意失败,天天在危险与死亡线上挣扎,自己的日子也没法安心地过! 父亲向儿子许愿,今后只要他留在C市,不管做什么生意,自己今后都会全力支持他!不会再象从前一样让他在外面单打独斗,自生自灭,吃尽了苦头! 但他最后也向儿子说明,原则问题还是不能让步的!即要求他从此必须与隋甜甜断绝一切关系!因他从唐千,黎万那里得知的隋甜甜不但是一个水性杨花,十恶不赦的风尘女妖,还是一个浑身是病,一刻也离不得大烟的瘾君子! 老爸对儿子的话说得很重: “你如果不和她断绝关系,坚持要去深圳,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老爸把伍十万元现金放在“戒毒所”的桌子上,作为父子之间“合作协议”的第一笔“合同金”。只要儿子一旦同意,拿了这笔定金,“合同”就立即生效。 可这伍十万现金,王春福连续三天没有去动!相反,他也向老爸开出了自己的“先决条件”。。。。。。 厅长的老谋深算 - 玉碎 - 川人守一 对老爸要自己与隋甜甜彻彻底底断掉的要求,王春福也毫不妥协地提出了自己的先决条件,且态度坚定,决不后退: 隋甜甜之后老爸不要再干涉他的婚姻个人问题! 这可是一个牵涉到王家的“大是大非”问题,但时代不同了,王春福也理直气壮。双方对持了三天三夜后,最后还是老爸让步达成妥协。 但这妥协的背后却有潜台词:老爸虽然不能介入春福的婚姻个人问题,但老妈可以,这其实就暗藏了老爸的意见也可以通过老妈以委婉方式向儿子施加影响。 儿子表面上是赢了,骨子里却是认输了,为在事业上接受老爸的全力支持而从此在事业上接受老爸的管控,生活接受老爸的管教。 其实一直令春福心动而能“忍辱负重”的,是那50万元的现金!现在,拿了它,在深圳苦熬了几个月的公子哥马上就“抖”起来了! 他先在春南路买了几套高档时装,到车城买了一辆自己喜爱的新车,再在南郊的富人小区达起一个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两月后就把战友从深圳请回来,敲锣打鼓,风风光光把“大西北高科技开发公司”的“总部”搬迁到了C市,有老爸的通力支持,转移因子的科研项目和新立项的与XX厅合作的“中国大西北开发城市战略规划”银行贷款很快就批下来了,王春福拿到贷款后立即通过姐姐王菲儿的关系搞到“内部价”的十几套公寓楼盘。 用这些资产,王菲儿又帮助弟弟再次从XX银行贷到款。 用这些贷款,王春福拥有的楼盘迅速增加到几十套!短短一年多,随着房地产的不断增值,公司的市值又达到几千万!这次王春福的公司虽然没上报,却是实实在在的了!王春福又风光起来! ** 短短一年多,王梦龙眼看自己把儿子从一个要死不活的大烟鬼“挽救”“打造”成了一个“成熟”的企业家,他欣喜自己的第一步棋走成功了! 但是,他也开始有些扛不住儿子的野心膨胀,他的担心也开始猛涨!他知道儿子是一个有勇无谋,做事缺乏深算的人,担心他早晚还是会捅出乱子,而且是大乱子!这乱子很可能会牵涉到公安,司法,这样一旦出事,他自己,他的北京老板都很难搞定了! 因此,他决心开始走自己全盘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 重新打造王菲儿! 他要让王菲儿以一个年轻貌美的企业家的姿态进入政界! 他要王菲儿为自己在长江省打造的庞大房地产帝国建立起四通八达的关系网络和盘根错节的坚实根基。这样才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不至发生牵一发而全盘奔溃的灾难! 这是他把春福绑架回来前,经过长时间深思熟虑的长期全盘计划的关键一着,为了全家人和儿子的事业,他要让他的女儿要作出一些牺牲,他懂得象他女儿那么年轻漂亮的女人进入社交圈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一方面她会变成一个象观世音一样神通广大的女人,另一方面,在男性世界里,她的进入无异于羊入虎口,她的家庭生活会从此充满了危险! 但是,他已下定决心!他认为这是一场巨大的“零和游戏”,他既然最后选择了儿子!也就顾不得对女儿作出负值的选择。。。。。。 “谁知道呢?说不定她自己会喜欢这样的生活!” 老头子自我解嘲地想。 但他不能把这一切都说透,却用鼓励的语气对女儿说: “菲儿,爸知道你从小就聪明过人,是少有的神童,你的前程应该更远大,不能永远只在我们这种企业圈子里打转转!你应该到更加广阔的天地里去拼搏,去发展!我考虑从现在起,逐渐把你送入政界!” 菲儿的热血开始沸腾: 是啊!谁说不是呢!其实她自己也早有这样的想法,有时还真遗憾怎么出生在这样狭小的企业圈子里!处处受老爸的掣肘,而不能象一只大鹏一样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展翅飞翔! 老帅对阵,政坛凶险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厅长没有任何文凭,管道工人出生,东北南下干部,以工作作风好,吃苦耐劳,作风廉洁著称。 通常,开有厅长或书记出席的重要会议,都是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工作繁忙,日理万机”的领导才到,马上开会。 可是,今天的会议室里却不是所有的“人”等领导,而是王厅长这个十几万人的行政领导早早来了,乖乖地坐在那里,等手下将士们一个个姗姗迟至! 但办公室负责准备会议室的小李却不感到意外,因为她知道,任何会议,提前20分钟到会场,这是王厅长的一贯的工作作风和坚持了数年如一日的骄傲。赢得了好评如潮: “工人出身的领导干部,没有架子,作风淳朴,就是不一样!” 王梦龙厅长和小李热情地打过招呼后,就面对着小李送来的一杯热茶,翻开工作笔记本,开始冥思苦想,工作起来! 今天到会的除会议的召集及主持人,厅党委书记方光明和厅主要领导人王梦龙厅长和3个副书记,4个副厅长参加外,还有组织部,纪律检查委员会,政治部的十几位高官出席。 会议开始,方书记,王厅长作简短的政策性“指示”后,立即进入正题。 首先,由纪律检查委员会的范处长汇报最近收到一些检举揭发材料的调查结果, “。。。。。。三个月以来,我们委员会对半年来收到的167封群众检举揭发信件进行了严肃认真的分析处理,对其中12件重大案件进行了深入调查,研究,现汇报如下: 城南的国际麦当娜豪华公寓建设案,由于征地问题的复杂性,引起大量的投诉,这些投诉信件有实名和匿名两种,我们只针对。。。。。。 。。。。。。。 城东“丹麦绿地别墅群”工程招标案中,我们接到3封实名投诉,揭发经销部王菲儿部长与地产商“环宇开发公司”关系不正常,在城东“绿地别墅群”工程招标过程中与该公司老板孟关东联系密切,有秘密利益输送之嫌疑,。。。。。。 “什么?!这家伙搞突然袭击!!” 在座的人很多大惊失色! 王厅长掩盖不住自己脸上的尴尬,面对政敌这样面对面的进攻,羞辱,他那张在革命队伍中久经磨练的老脸也黑一阵,白一阵,手气得微微发抖! 在阵阵无情面对面的打击下,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感到虚弱无助!文*革中自己的人格被任意践踏,自己的信念被任意歪曲,自己的**被任意摧残的受虐感又在象一把把铁锤一样在自己脆弱的脑神经上敲打! 正在“戒烟”的他这会儿却全靠这位“有害朋友”的抚慰与交流!他满脸通红,青筋涨鼓,一支又一只地掏烟,点烟,吸烟,吐烟,按灭烟头,每个动作都故意做的很大!有几次按灭烟头后,他都恨不得象革命先烈一样“乎”地一声站起来,抱起一个巨大的炸药包,奋不顾身地向“敌人”的碉堡冲过去,然后“轰”的一声巨响,与那些恶狗同归于尽!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粗大,让他周围的战友们感到了不安! “王厅长,喝茶,这是才泡的西湖龙井,趁热!你的那杯已经喝白了。。。。。。” 政治处的姜副部长的端来一杯热茶,放在他的面前! “啊!谢谢!谢谢!。。。。。。” 王厅长有一点小小的失态,因这意外的一杯茶突然温暖了他那颗迷惘,冻僵了的心。。。他看了一眼姜副部长,这位年轻的“自己人”,他心目中的首席智囊,出身浙江姚余―――历史上以出师爷著称的名城,这会儿那张白里透红,秀气的书生脸自然而松弛,但目光却异常坚定,充满必胜的自信! “。。。。。。但经认真严肃的调查,访问,发现这一切纯属捕风捉影,缺乏事实根据。那些所谓的证据,如被偷听的电话录音,偷窃的电脑短信都属非法,有造假之嫌疑!一律不予立案,我们党不能助长这些非法行为的泛滥。但是,我们的各级领导一定要加大力度重视廉政建设,党的优良作风是我们联系群众的根基,我们应该。。。。。。” 虽然今天的战场是在对方的地盘上,但是,王厅长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那些听从自己的指挥与自己心心相连的“自己人”,还有那几个埋在自己政敌身边的定时炸弹: “我有人!我怕什么!?我有他们的大量把柄!他们敢拼个鱼死网破!?我就不信!。。。。。。” 他从迷惘中苏醒过来,向自己的爱将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有了!” 恢复了理性思维的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天赐的良策! 王厅长真不愧是沙场老将,随机应变的本领了得! 反腐会上の权斗与迷思 - 玉碎 - 川人守一 会议的最后一个议程――对犯案嫌疑人的处理意见。 讨论到王菲儿时,由于这是一个两军对峙的最敏感话题,会场一片死寂,大家的呼吸似乎全停止了! “我来提个意见!” 有人终于打破这死寂发言了! 低着头回避会场紧张气氛的官员们怎么个个都觉得这声音怪怪的, “怎么好像是?。。。” 全都疑惑地猛然抬起头来: “真的是他!竟然是他!在此案中最应该保持沉默的他!――嫌疑人的父亲,会场上一方的三军统帅,全厅十几万人的行政领导:王厅长!” 他眯缝着双眼,上牙咬着下嘴唇,脸上阴云密布,抿一口茶,不慌不忙,不卑不亢,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这里,我应该首先做一个自我检讨,因为这个案子牵涉到我的女儿,王菲儿!是我平时对她的教育和监督不够,我不能回避。这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我们党是由无产阶级的先进分子组成的,决不能容许任何人玷污了组织的纯洁性!我自己的女儿也不能例外!不但不能例外,作为主要领导的子女还应该有更加严格的要求!决不能姑息纵容!因此,我提议: 第一,立即立案调查,排除任何阻力,包括暂停我自己的工作,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第二,王菲儿从现在起停止工作,到省党校学习,提高思想觉悟,同时配合组织调查! 请到会的领导和同志们决不要碍着我的面子,毫不留情地对王菲儿同志作出认真,严肃的处理。谢谢大家!” 一时,大家都被雷晕了!王菲儿的事情,他的厅长父亲硬把自己与她捆在一起,上纲上线,这么诚恳的态度,这么严格的要求,大家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可以批判的?最狠的角色也就是再把他的父亲的发言再重复一遍而已! 书记阵营的人一个个都焖掉了!厅长阵营的人一个个在心里叫“赞!” 因为厅长自己的发言把没有被证实的问题空洞地推到了一个极端――套上了厅长大人,这个人人躲避的大忌!因此,下面的发言除了对犯案嫌疑人王菲儿和他的父亲大唱赞歌以外,大家还能有什么选择? 政治处的姜副部长比一般的人解读得更快,更深,他首先站立起来发言: “我们党之所以能永远保持革命的优良传统,就在于敢于‘批评和自我批评’,今天,王厅长又给我们大家上了生动的一课!大家都知道王菲儿是我党的一个非常优秀干部,在她的领导下,我们厅大大改进了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作风,变得更加亲民。。。王菲儿在工作中更是作风廉洁,奉公守法,是广大干部学习的好榜样。。。 。。。至于那些录音,电子信件,纪律检查委员会调查后已经有了结论,我同意范部长的意见――那些所谓的证据,如被偷听的电话录音,偷窃的电脑短信都属非法,有造假之嫌疑!一律不予立案,我们党不能助长这些恶劣的非法行为泛滥! 所以对王厅长的第一条建议,我个人虽然非常感谢他本人对自己亲人的严格要求,给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作出了表率,但是我绝不能同意!不同意对一个党的优秀儿女给予这么不公平的待遇! 对王厅长的第二条建议,我举双手赞成,我们要理解王厅长对女儿的严格要求和良苦用心!让一个党的优秀干部再多学习一些马列,毛著,让她更加精通革命理论,今后给我们大家作出更好的榜样,我举双手赞成! 更何况王菲儿同志自从参加工作后就一心投入,日理万机,不能抽身,还从来没有机会去党校学习过嘛!我们要给她的机会让她更上一层楼嘛!” “妈呀!群众举报贪官污吏的批评处理的会议,现在开成了对当事人的歌颂,表彰大会!” 在这个浙江姚余出身的师爷面前,书记阵营的官员们个个都傻了眼!半天没有一个人敢蹦出来发言! 那厅党委书记方光明见自己的人个个都哑巴了,头脑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好啦,歌颂就歌颂,表彰就表彰吧,可是不管怎样,王菲儿的工作会立即被停止,党校一学就是三月,我们抓住经销部的大权,再伺机而动吧!” 他只好气咻咻地表示同意王厅长那浙江姚余师爷的意见,宣布散会! 舞会撞上大人物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遵老爸指示,手持介绍信来到省党校。 这次领导干部学习班有关文件有非常严格的“廉政作风規定”: 任何领导干部在学习進修期間一律不準帶秘書,一切都得自己动手,包括自己洗衣服,买日常用品,整理床被,打扫房间,梳头洗澡等等。党校还严格规定,任何亲友一律不准在党校过夜。 王菲儿听说,来这里学习的各级高官都有,上到市委副书记,省公安厅长,省财政厅长,税务局长,下到各市县的副处级以上领导。 省党校的校舍外表虽然看起来如五星級酒店般豪華,校门口却有武警24小時站岗,进出都要严格检查证件,以保证首长们的绝对安全。 因为每天有很多豪华车辆进进出出,這个高级宾馆就显得很有些神秘,有些本地居民每天上下班经过时,都会好奇地瞧瞧那些进进出出的豪华车辆,和那些严格执行任务的武警,但宾馆裏面究竟在做什麼,他們是完全不知道。因为这是涉及到进修的领导干部们人身安全的高度机密! 有外地遊客和本市老百姓路过时因为好奇而大胆往里張望的,甚至开着玩笑往里闯的,武警就会马上紧张起来,毫不留情地上前驅赶: 「走開、走開!没有证件的都马上离开!」 学习班里学习的课程主要是马列,毛著,邓,江理论。世界史,近代史,现代管理理论,哈弗大学商业管理,心理学,运筹学等课程,这些课程和时事结合起来轮流安排。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很生疏。相互之间都是礼礼貌貌,客客气气。每个人刚被亲友送进来,突然没有了秘书,难免变得有些手脚无措,既要忙着适应这里的一切新生活又得硬着头皮开始自理自己的日常杂事。碰见一个熟人,惊喜热情之余寒暄几句。与生人不期而遇,互相问候,客客气气地作个简单介绍,分手之后,掏出笔记本,小心谨慎地记下对方的行政级别,党内外职务。 待认识几个与自己级别相当的,就相约一起吃饭,晚饭后散步,抱成一团,处级与处级,副局级与副局级,局级与局级,很是讲究。这次来参加学习的处级最多,局级,副局级的有十几个,听说还有几个副部级的。 王菲儿是处级,自然是朋友遍天下,但大多是基层县市的。由于同等级的才“打堆”这个讲究,她野心勃勃地来这里结交一些省城地方上层人士的幻想好像就要落空! 但在这个混混沌沌,头发花白的老男人世界中,王菲儿的年轻,美貌就显得象仙女下凡,鹤立鸡群,立即引来不少的情场高手羡慕的目光。很多人都想结识她,可是谈何容易?!因为王菲儿从学校到工作,历来都是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渡过的,养成了目不斜视的习惯。现在,即使有人想接近她,她也只限于很有礼貌地交换名片,正儿八经地聊几句工作,学习,对高手们各种的暗示好像一概不懂!没有任何回应。 但是谁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因为她一直也还没有遇上一个她心目中特别“想”的大人物。 终于,到周末,机会就来了! 周六晚饭后,学习班组织了“联谊舞会”,特地请来了省电视台娱乐频道的几个明星来做主持人,把个联谊会搞得惊叫声不断,愉快而活泼。在这欢乐的气氛中,五彩的旋转灯光突然开动,本省几个大歌星突然闪亮登场,拉开美丽的歌喉,把活动带进高*潮!各级领导学员们禁不住热烈鼓掌惊呼,一个个心潮澎湃,翩翩起舞。 第一个邀请王菲儿跳舞的是一个文质彬彬,器宇轩昂的30多岁的男士,他好像是早有准备似的,藏在菲儿附近的什么地方,当跳舞的音乐响起,他就率先过来拉住王菲儿的手! 王菲儿见邀请人一表堂堂,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充满男人自信的魅力,气概非凡,大吃一惊!正欲笑脸相迎,那男士倒先开了口: “王菲儿你好!你叫王菲儿,对吧?” 菲儿的一生是奋斗的一生,成年后,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温柔的社交圈子,被有身份的陌生帅哥邀请跳舞,并一口被叫出名字,叫她惊讶不已!待她正要开口,那位帅哥已经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绍: “不认识我?莫少言,原南方周刊记者,现省委办公厅秘书。” “啊!?你就是莫少言!我的妈呀!!” “莫少言!” 这三个字如雷贯耳! “你就是莫少言!全省人民,哪个不知道你呀!我今天是什么福气,就这么傻乎乎地就撞上大贵人了?!” “什么大贵人?!别乱抬举啊,大美人!要说运气,是我的运气好啊,在这样的舞会上竟然飘飘渺渺地撞上你这样的大美女,就是唐太宗转世也会举杯高歌,与斯人狂饮啊!。。。” “告诉你心里话,你今晚比台上那些大明星,大歌星更美丽,动人啊!。。。。。。” 莫少言的窃窃私语象一只只软绵绵的虫儿,在菲儿的耳朵里慢慢地爬,痒痒舒舒的,一直爬到了她的心里! 那男人合着音乐浪漫的节奏,把眼前的美人越搂越紧,越搂越紧。。。。。。 王菲儿脸上红潮涌起,心砰砰地乱跳!她从来没有这样被陌生男人抱过,可是她喜欢这个男人!这个把她抱得越来越紧的气质男士可是本省的第一大才子,从前的本省的第一笔杆子,现在省委书记的秘书,号称“二号首长”,响当当的实权人物啊! 党校开出艳丽交际花 - 玉碎 - 川人守一 舞会后,当晚,“二号首长”就去了王菲儿的房间,可是他在那里仅呆了短短不到10分钟,这时间短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任何非分联想。可让局外人万万想象不到的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借”到了王菲儿的房间钥匙!匆匆离开王菲儿房间后,他就带着那把钥匙出去悄悄配了一把! “缘分啊!上帝安排的。” 这两个帅哥,美女都在暗自庆幸。 可是,到了深夜,当那帅哥真正把钥匙插进那门上的锁,拧开菲儿的门时,王菲儿在床上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受的“正统教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从来都觉得是“阶级敌人”干的!是最可怕,最丢人的丑事!这辈子连想都不敢想啊! 可那帅哥进得门来,就好像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落落大方,随随便便,并对她关心,体贴,细致,温馨,热情,豪放,直到二人浑身发烧,失去控制! 在这一瞬间,王菲儿当然想起了李维,自己的丈夫,那个身高1.75米,有一张白净方正的脸庞,每天早上5点钟都要定时起床正儿八经地“打坐”2小时,周末喜欢骑山地自行车外出旅游的帅哥! 可那种内疚只是“一闪念”,眼前的这位帅哥不仅温馨,体贴,对生活更是充满神奇的勇气和智慧,在他的身上,她强烈地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魅力和希望,依偎着他,菲儿看到了自己的梦想变得多么的现实和美好。 从此,菲儿永远有了一个象梦一样美满,甜蜜的回忆。 。。。。。。 而在学习班人们的心目中,他们二人只是在第一次周末联谊晚会的舞会上“不小心撞上”,在闲聊中发现二人的理念是多么的一致,兴趣爱好是多么的“志同道合”,性格更是“哥们一类”而成为朋友的。 二号首长也经常在众人面前表扬王菲儿: “王菲儿的性格简直和我一模一样,从小就是只知道干活的料!一分钟都不愿耽误,像一只蜜蜂!但这怎么可以?蜜蜂都是短命的啊!特别是工蜂!所以有时我喜欢和她聊聊天,象兄妹一样,互相倒倒苦水,也找机会劝劝她!同命相怜啊!” 不到一周,王菲儿已成了学习班的第一号新闻人物,“闲聊”杂志的“封面女郎”。在人们的心目中,她的“行政级别”也从小小的处级突然往上跳了几级! 晚上,她的房间变得贵客盈门。这里,级别的界限早被跨越,学习班里的高官们象走马灯一样,几乎所有省市各部门领导都亲自上门拜访,看望,聊天,打麻将。 他们迅速把她当成“知心朋友”,不仅给菲儿带来各行各业的趣闻轶事,还告诉她各政府部门运作的潜规矩,绘声绘色地大讲各种内部消息,甚至交換一些貪腐经验和竅門: “告诉你!哎呀!咱们关了门讲大老实话,你炒股票赚到的那一大笔的款项,最安全,最可靠,最保密的存钱方式就是用死亡的親戚銀行賬戶!任何人都查不到!连鬼都不知道。” “对!听说,这样做,连中紀委也查不到!” “还有!可以到有你有关系的银行里,用你的名字的广东话,或者外文发音等开账号,那也是你自己的名字嘛!可是,鬼才知道啊!” 在“关上门”的闲聊中,这些“邪门左道”,歪点子,还马上就可以在王菲儿的房间里找到权威人士“羞羞答答,半推半就”地给予直接或间接的证实或修正。 “哎呀!讲着玩嘛!都是自家人!那说哪丢,不要当真啊!” 闲聊中,很多重大的事情,如神不知鬼不觉地相互提拔子弟,调动工作,合作做生意就在这里轻轻松松办成了! 王菲儿感觉大开了眼界,这简章就是八仙过海,神仙会啊!她从来没想到地方的官员们胆子这么大,方法这么多,互相之间的关系这么复杂,简直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她感觉,从此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们的“自己人”。 每晚的麻将,两个月下来,王菲儿完全变了一个人,成了学习班里一朵亮丽的政界交际花!学习班舞会上满场的最大亮点,能被她赏光跳一曲的人那兴奋的感觉就好像被行政提拔了一大级! 在每晚的麻将或舞会后的漫长夜晚,王菲儿也变得越来越胆大,这好像印证了民间的一种说法:东北人的“性”情很开放,因为当年他们的家乡被日本人占领时,被日本人强势引入性开放文化! 现在这个东北后裔,正值青春期,禁果累尝,越尝越胆大,竟然变得有些“性疯狂”,有时是自己禁不住,有时是形势所迫,偷偷地,同时与好多男人有了那种关系! 这不完全是她的错,在这如虎如狼的男人世界中,总会发生一些她这个弱小的羔羊意想不到的事。。。。。。 原来,一天夜晚,当菲儿深夜听到房门被打开,兴奋地掀开被子去迎接时,却大吃一惊,进来的人竟然不是那位二号首长! 来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 玉碎 - 川人守一 在昏黄,温馨的灯光下,躺在床上的王菲儿惊恐地看着来人: “竟然不是莫少言!这怎么可能?!!!” 惊惶只在一瞬间,聪明的她立即想起莫少言在枕头边曾对她的窃窃私语: “怎么回报你?菲儿,放心好了,只要你愿意,我会逐渐帮助你认识一些政界名流。只是,见了他们,你不会被吓住吧?记住一点,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惊慌失措,只要乖乖的就好。记住,在这个圈子里,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乖’是最重要的,‘乖’是你的魅力常在的不可缺少条件!” 她很快地做了冷静的分析判断: “更重要的是,这门的钥匙只有二号首长莫少言才有,进来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来人初看起来有一点面熟,但菲儿一时也想不起是谁,再看又觉得自己根本就从未见过。这人比莫少言年长10来岁,身材魁梧,典型男子汉的长方形脸上除了自信,主人翁的幽默外,还有一股强烈的霸气!进来后,他什么话也不说,只用挑*逗,色迷迷的眼神望着王菲儿笑。菲儿觉得这人脸上和眼睛里有一种自我感觉很“正统”的“王道”气势!在他的眼中,王菲儿感觉自己不过是一只弱小的羊羔,一根路边渺小的小草,可以被他隋意地拔起来抚玩,也可能被他一双沉重而坚硬的皮靴毫不犹豫,无情地踏过。 她条件反射似地突然变得很乖,什么话也不说,听任来者关掉灯,在黑暗中把一双冰冷的手伸向她。。。。。。 一小时之后,那汉子筋疲力尽地走了。临走前,他甩下一句话: “小亲亲,你让我爽死了!你让我成了活神仙!记住,我一定会给你回报的,很大的回报,很大的面子,我这人说一不二!我不会亏待你的。下次再见,唉!我一定会想死你的!” 门从新关上后,王菲儿才从震撼的顺从中清醒过来,她含着眼泪,她觉得好委曲! “我这究竟是为了神马啊?!” 她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就这样进入了她的卧室,是谁就这样侵入了她的身体,象一只野兽一样吞噬了她的灵魂,撕碎了她的**。 然后,他,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走掉了! 她感觉自己从此变成了一个荡妇!自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追求美德,心怀远大,胸襟坦白,努力上进,努力奋斗的王菲儿了! “我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将来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她想起了他的老爸,驾驭全家,洞若观火,无往不胜的老爸: “老爸!你真狠啊!为了兄弟,你就这样狠心地把我只羔羊扔进这男人的狼群里,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在黑暗中,她怨恨!她诅咒!她发狂!她后悔!她挣扎!她害怕!她愤恨得浑身发抖! 可是,最后,她仍然没能离开那张床,那张叫她屈辱抓狂!人生第一次想到自杀的床!她仍然只能躺在那张污秽的床上默默地哭泣,人生第一次,无助地,久久地哭泣。。。。。。 ** 那晚以后,王菲儿变了,她那双火热的大眼睛里不时流露出六神无主,失望,看淡了人生,甚至变得有些玩世不恭!疯疯癫癫!可不是,人们有时竟然看见那个形象猥琐的癞子守门人清晨从她的房间里偷偷摸摸地钻出来!!! 她还自学了新潮的爵士鼓,经常一个人在那里“噔噔噔。。。噔噔噔。。。”地敲呀敲。 ** 奇怪的是,就在她感到无比失落,心灰意懒的同时,求她办事的人却越来越多起来,其中包括一些很有头面的人物!这又使王菲儿兴奋起来! 她也不相信自己能办成什么事,但既然有头有脸的人找上门,从小好大喜功的她也就大着胆子,厚着脸皮打了几个电话试试。想不到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好像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魔法师,有了点石成金的本领!竟然是累战累胜,事情累办累成!她自己都被这一个个意外的成功吓住了! 王菲儿不知道,其实,政界的消息真的传得比闪电还快! 每一天的每一刻,各省市大人物和他们的秘书的眼睛都随时瞪着相关的中央首长的一切动态!而各县,市大人物和他们的班子的眼睛却也随时死死地盯着他们相关的省级领导,任何风吹草动,全在他们的法眼里,落实在他们雷厉风行的对策中! 王菲儿在党校成为二号首长的知心朋友这一消息早已通过各种关系网迅速传遍了全省的各个政权细胞! 兄弟行凶后的暗箱作业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在党校的学习还未结束,兄弟那边就出事了! 那天中午,菲儿正在党校卧室里收拾自己收到的各种名片,礼物,把它们分类装箱,突然她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是老爸打来电话,声音很是焦急: “菲儿,你的学习班能马上请个假吗?“ “啊?出什么事了?” “是啊!春福惹又出大事了!这小子又把人打伤住医院,听说伤的不轻!他自己也被东城分局抓起来了!” “啊?!真的?这春福真的又闯下大祸!唉!。。。” 菲儿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老爸的神机妙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东城分局吗?好!我去一趟,尽快把他弄出来!” 想到最近帮人办的几个事都很顺利,想到自己已有了一个无所不在的关系网,菲儿倒是信心满满的。放下电话,她马上就摇通了学习班一个同学――省公安厅行政处张副处长的电话。 正在卧室睡午觉的张副处长突然意外接到王菲儿――这个“当前最红人”的电话,很是受宠若惊,王菲儿求他帮忙的事自然是满心喜欢地答应了! 20分钟后,待张副处长与东城分局通话后,王菲儿才离开学习班,去了那分局。 没想到的是,分局的杨局长竟然亲自在门口恭候,迎接她!他热情地把菲儿带进了局长办公室。嘘寒问暖,热茶下肚后,就有人恭恭敬敬地把有关卷宗全部送过来,交给她看,并且详详细细地回答她的问询。 原来王春福与自己的一帮兄弟伙昨晚在王朝饭店喝酒耍酷时与人发生口角,王春福酒后受那些“小混混”过激言语刺激,行为严重失控而至拿出自己在部队特务连的看家本领行凶,把人打得很厉害!其中一人很可能终生残废!王春福的行为属酒后流氓故意伤人罪,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可能判刑3-10年! “我的妈呀!这怎么办?” 王菲儿一听,吓坏了,这几个月以来,为了“稳住”并求彻底改变王春福,老爸正在小心翼翼,处心积虑地给她这“鲁智深”一般刚直鲁莽的兄弟找对象,菲儿在学习班听老爸讲火候已经快到了,可能年底就要办喜事了! 可是如果他这样进了监狱,事情就很可能会生变,甚至泡汤了!并且从此他就有了这个“犯罪记录”!这对于他的婚姻,很可能就是一个致命的“杀手”呀!说不定就从此彻底毁了这个可怜不懂事的兄弟! 见王菲儿急得脸色大变,分局杨局长连忙压低声音,用讨好的口气问。 “王部长,你看,赔点钱解决怎样?” “啊?真的可以这样?那当然好!那太好了!就是倾家荡产,再多钱的钱我们也认!如果能这样处理,你们就是我们春福的救命恩人!我们全家会永远感激不尽!你们不知道,为了他,我老爸真是操碎了心啊!” “是的!我们理解!我们理解!一只迷途的羔羊,一个不小心犯了错误的孩子需要全社会的关爱,需要象你老爸,还有你这个当姐姐这样的温情啊!。。。。。。” “这样好不好?我们知道你们家的经济也不宽裕,我们尽量去做工作,争取把调解赔偿费压到5万元以下好不好?告诉你一点“内部消息”,我们手里有对方先动手的证据,我去作工作,争取把这事件定性为打架斗殴,这样就可以不负刑事责任,只赔偿部分医药费用。总之,我们会尽力去做,你放心好了!” “啊!好啊!那就太谢谢你们了!请你有空一定到我家里玩啊!来,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我家住址在这下面,我都写好了,你看!” “哦!谢了!谢了!一定来!一定来!你现在要不要去看看你兄弟?” “不要了!不要了!尽量不要给你们再惹麻烦,再添乱子了。这已经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自己人不要见外啊!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嘛!” ** 几天后,王菲儿的丈夫,满脸疲惫的李维刚回到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电话,意外地听到一个低声下气,叫人鸡皮倒竖,毛骨悚然的声音: “喂!喂!请问?这是XX厅王部长,王菲儿部长的家吗?” 博士夜路遇鬼 - 玉碎 - 川人守一 “我是李维,请问你找谁?” “啊!啊!你是王部长的先生,李博士吗?” 这话让李维感到浑身的鸡皮疙瘩乱冒,他只好耐着性子,以“王部长的先生”这个“尊贵”身份和这个低声下气,自称是东城分局的人讲了一会电话,从话中知道今天晚上他要来“看望”王菲儿,就气恼地摇摇头,放下电话恨恨地冲出门去! 他从小喜欢安静,喜欢简单朴素的生活,婚后王菲儿经常出差,她在家时除因兄弟的事打打电话外,总的来讲也是挺安静的。李维有菩萨般的广阔心胸,凡是不与人争斗,小两口的小日子本来过得还算甜甜蜜蜜。 可是现在,自从菲儿从党校回来后,他们家的生活就变得不再简单,首先,王菲儿从党校带回大量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奢侈品:主要是些从法国或日本,韩国进口的昂贵的美容,护肤用品,衣橱里也平添了好多他叫不出名牌来的高级时装,叫李博士心里十分不踏实。 更要命的是提着礼物来他家找“王部长”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这些来人,都像是有天大的事,鬼鬼祟祟的,容不得半点打扰,一坐下就可能是好几个小时!有时激动了,还会像一个小孩一样在王菲儿面前痛哭流涕! 李维秉性耿直,讨厌那些满脸堆笑,阿姨奉承,看起来装模作样,心术不正的人。现在这种人似乎成了他家常客,而且越来越多地占据了他和菲儿在一起的宝贵时间! 同时,他心里也产生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担心和害怕!从第一次在家里见到这一个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他就感到好怕!觉得这些人身上有一种巨大的“能量”,或一种无孔不入的**,他不懂这是一些什么样的人,找王菲儿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们的生活从此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玩”不过这些人,自己的心上人早迟被这些看起来很有“魔性”的家伙夺去! 他很沮丧,感觉自己软弱无力,他也担心自己随时可能突然失态爆发,做出一些不理性的事情来! 虽然他现在仍然一百个相信王菲儿,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纯真而伟大的,但是,他仍然非常非常地担心那些王菲儿从党校“招惹”来的人! 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开这些讨厌的家伙! 今夜为了躲开这些人,他盘算着躲到老丈人家去。厅长老丈人的房子很大,菲儿婚前住的那间屋子现在仍旧属于他们,他希望躲到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去寻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安宁,读一些自己喜欢的书。 骑上心爱的山地自行车,他很快就到了厅宿舍,来到老丈人豪华的厅长“电梯公寓”楼下。他锁了车,乘上那熟悉的豪华舒适宽大的电梯,几分钟就到了自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就听见老丈母有一点点兴奋的声音: “李维回家了吗?是李维吗?” “是我!妈,我回来了,菲儿今晚又有客,我回来安静一会,看点书。。。” “哦,太好了!李维,过来,过来见见你老爸在江城工作时的老战友杨伯伯。。。” 李维走进那间摆满宽大气派红木椅子的客厅,一眼看见一个身着西装,略显倦容的秃顶老头: “杨伯伯,你好?!你老是出差路过吗?” “是呀,昨天从北京飞过来,开了一整天会,今晚就要赶回去,有一点时间,就来看看你爸,哎呀!一晃,十多年没见面哪!他们一家离开那会儿,菲儿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呢!你看!这一晃,。。。” “好啦!李维,你回来得正好,你快去跑一趟,到槐树林里的‘康乐健保中心’把你老爸叫回来!” 李维应承着就掉头往外走,老妈转过头,向客人说: “他加入那个俱乐部好多年了!每天早上都要去洗脚健身。原来每天晚上也去,现在每周晚上也就是2,3次,越来越少了,他说越来越老了。。。。。” “是呀!不得不服老啊!” 李维知道那个俱乐部,但从来没去过。骑上他的山地车,在习习的晚风中,穿过一片寂静的小树林,一眨眼就到了。 晚上9点过,坐落在小树林里的键保俱乐部,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到处显得空荡荡,静悄悄的。 身材高大,穿戴整齐,动作敏捷的李维突然一头撞了进去,象一个石头扔进平静的湖面,他意外看见柜台后面那些服务员们那些慌乱诧异的眼光和奇怪的一阵手忙脚乱! 他觉得好生奇怪!瞪着眼睛,连忙小声道歉: “对不起!我进来太急,打扰了你们吗?我是来找XX厅的王梦龙先生,他是你们俱乐部的长期会员,。。。” “啊!都在里面哪,你自己进去找吧!。。。” 见他是来找人的,柜台后的服务员们松了一口气,又转身忙他们自己的事去了。 怀着负疚心理,李维蹑手蹑脚地穿过那间安静得有点怪怪的大厅,小心掀开大厅尽头左角小门上厚厚的布帘子,推开门。。。妈呀!他却突然听到: 俱乐部里传来一连串女子低低的淫笑声! 李维吓了一大跳: “我的妈呀!遇到鬼了吗?这是什么地方呀?!我‘穿越’到鬼界了吗?” 李博士人间蒸发 - 玉碎 - 川人守一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地方呀!外面看起来那么大的门面,巨大的投资,堂堂皇皇的‘按摩女招聘’广告!10万人之首的老丈是这里的‘金牌会员’,每天都来这里‘洗脚’,按摩!” 他吓得一颤,连忙缩回头,退了出去!他明白了,这是阳光下的罪恶!这是产业化,大批量的邪恶! 倒退三步,连想到王春福年纪轻轻在C市养小三,在深圳又有了新欢,因抽大烟被老爸绑架回C市时,连唐千黎万也仗势欺人,色胆包天地干出“顺手牵羊”的丑事。。。再联想到家里那些王菲儿从党校“招惹”回来的鬼头鬼佬的家伙,不间断地打扰他们,夺去他们安宁生活的“关系同志”们,还有王菲儿在党校的那些谣言。。。 李维终于爆炸了!像一颗子弹,他疯狂地飞出了“康乐健身俱乐部”,飞身上了他的山地自行车,飞出了槐树林,他没有出现在他老丈人家里,没有出现在他和王菲儿的新家里,没有出现在酒吧,咖啡厅,也没有出现在C市任何朋友和家人可以相象得到的地方。。。。。。 他彻底消失在C市那浓浓粘稠而暧昧的夜幕中。。。。。。 他失踪了,他象贾宝玉遇到那疯和尚后一样,就这样神秘地人间蒸发了,不见了,永远也不见了。。。。。。 ** 。。。。。。 康乐中心里,王厅长异常满意地从一间高级按摩间里走了出来,今天他试用了别人送给他的美国产“伟哥”,他感觉好舒服,好满足,就和一个新来的“洗脚女郎”多缠绵了好久。 刚走出房间,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王厅长!王厅长!” 他恼火地抬起头一看,是郑庆明,很有点诧异,虽然一个多月以前,这小郑已经被他太太指使来到这里找过他一次,但这小郑很“懂事”,事后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倒转成了他的一把保护伞,挡住了太太的视线。 “你这小子怎么又来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王总,你有没有看到李维?!” “李维怎么啦?!找李维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王厅长很是气愤带有杀气地吼叫! “不是,老总!糟了!出大事了!李维不见了!李维失踪了!” 郑庆明连忙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解释, “嗯?什么?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样子!” 王厅长仍然愤愤然地责怪他。 “王总,是这样的,一个小时前,你的一个姓杨的老战友突然降落到你家来看望你,李维正好回家,师母就叫他到这里来找你。。。” “啊!叫李维来这里找我?!!” 王厅长吃了一惊!脸色大变。 “是啊!可是李维来这里后就了无音讯!师母一等二等都不见你们回来,感觉太奇怪了!就打电话问我,我又连忙给菲儿打过去,她也说没有见到李维!我慌了,又一口气给春福等10来个亲友打去查问,全都说没见人!好邪门啊!我吓坏了,只好来这里看看。真是对不起!打扰你老人家了!” 王厅长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气急败坏!他们一齐赶回家时,家里早已忙成一团,王菲儿已经赶回来,正在和几个亲友慌乱地四处打电话! 那位从北京来的老战友等不到王厅长回来,早已离开,王厅长的老伴气得躺在床上。 “这个李维怎么这么奇怪?!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好像就在去保健中心的路上被绑架了似的!” “谁会绑架他?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书呆子!”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李维是何等奇人,居然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 厅长急急慌慌走进卧室,夫人见厅长回来,连忙解释: “这事说起来也是凑巧,你那个原来在江城一起工作过的老朋友――老杨从北京来C市开会,就抽空过来看看你,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打电话就直接来了,说是见一面就走。见你不在就等在家里,我本来打电话叫郑庆明去找你回来,可郑庆明推说有事,叫李维去,恰巧这时李维就来了!我就趁机叫他来找你,谁知道,这个李维一去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嗯?!原来是这样?!” 王厅长听后暗暗地大吃一惊,暗想: "郑庆明这家伙真毒啊!这是他故意叫李维去“康乐中心”的!哼!这只小狐狸郑庆明怎么还不死心,还在暗中使坏啊!” 博士失踪(2)救我 - 玉碎 - 川人守一 李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报案已经一个星期,仍然是了无音讯! 王菲儿受不了这突然的打击,这一周,她停止了一切“社交活动”,也没有去上班,呆在家里,眼睛瞪得直直的,一个人想啊,想,很是落魄。因为,她是真的爱李维,那个高大英俊,充满活力,乐观幽默的帅哥! 每天吃完晚饭后,她就去沁人河边英语俱乐部——那爱神的河床——从前她和李维巧遇,经常幽会的地方,一人含着眼泪站在那里等他,期盼她梦中的白马王子会突然飘然降落,象婚前一样。 “唉!那时的日子多甜蜜啊!有爱情,有理想,有追求,有诗意,还有李维的拿手好戏,令人捧腹的大实话玩笑!而现在呢?好像从前追求的理想是实现了,事业的成功在父亲帮助下轻易就到手了,可是,达到了目标,自己反而变得没有了生活目标,变得盲目,变得空虚,若有所失,变得自暴自弃,变得纵欲,变得复杂,还变得异常肮脏!更可怕的是,现在又失去了李维!。。。。。。唉!这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不明不白地就放弃了从前美好清澈的小溪,却蹚入这滩‘社会’的浑水?难道这就是我们儿时的理想?” “难道清心寡欲,不贪权势的李维出走就是为了摆脱这肮脏浑水,心中带着从前的我,他的白雪公主躲起来了?继续做他那永远不变的梦,追寻他永远不变的理想去了?” 。。。。。。 “他不会丢下我的!他一定会回来找到我的,他知道我爱他!他一定会回到这爱情的河边,重新拉着我的手,引我到远远的地方,拨开密密的树丛,找到一条秘密的小溪,一条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小溪。。。” “唉,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啊?!” 她痛苦地摇摇头,闭上双眼,使劲想甩掉些什么, “。。。几个月前,党校开学后第一个周末那迷人的舞会!。。。舞会后风度翩翩的‘二号首长’跟到自己的房间,要走了她房间的钥匙!。。。竟然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要走了她房间的钥匙,她那珍贵的贞洁的钥匙!。。。然后是那些甜蜜而暧昧的夜晚!。。。那是背叛啊!对李维的背叛!对自己人生价值的背叛!竟然来得那么轻率!自己象一头小小的羊羔,在男人世界被轻易地宰割了!在强烈而原始的诱惑面前,自己竟是如此脆弱!从前,‘红杏出墙’听起来是那么的遥远,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原始罪恶离每一个人,都是那么近,那么容易啊!。。。” “那次事后,自己是多么的后悔!!。。。可是那些苍白的后悔怎抵得住那位‘首长’火热而迷人的床上功夫!更何况还有他背后那神奇诱人的权力之光!很快,后悔变成期盼,几乎每天晚上,自己都非常后悔却又巴巴地盼着那一刻!那不可言说的一刻!。。。想不到某天晚上却盼来了一个陌生的老头子!。。。虽然是一个老头子,但却是一位真正的首长,一位真正的人人都希望高攀的大人物!。。。我就这样堕落了!” “越陷越深,痛悔加剧直到撕肝裂肺!我已经意识到是自己非常廉价地出卖了自己!自己既是一个可怜的妓女也是一个无耻的老鸨!我痛惜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人生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为了报复这个可恶的男人世界,甚至自暴自弃,一天晚上酒醉后,竟然去勾*引了那个癞子守门人,以作贱自己,也作贱那老头和其他的男人!你们这些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些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雄性动物罢了!。。。” “。。。可怕的短短几个月,自己就由一位成功的企业家变成了一朵交际花!一朵为了权力,为了好处,为了利益,谁都可以采摘的交际花!” “我这样的魔鬼,谁还会再要啊?!。。。” “现在,李维的真的出走了!。。。难道他知道了党校夜幕中发生的一切?。。。” “唉!人为什么不能坚守自己珍贵的东西?权势是什么东西?有那么珍贵吗?的确,利用权势,你可以把别人珍贵的东西据为己有!但是同样,更有权势的人也可以利用它夺取你自己珍贵的东西!。。。这就是贪婪的必然,任何贪婪的宿命!这就是可怕的‘丛林法则’。” “让丛林中‘英雄’的动物们去争斗,去撕咬吧!我,王菲儿是人,我需要有人对我的关爱,我希望有自己温馨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一家人的饭桌,哪怕桌上的饭菜很简单,清淡。。。” 她决心要痛改前非,她希望李维对她党校的事还暂时一无所知,只是那天晚上偶然发现了什么,一时受到强烈刺激而远走高飞!她也知道父亲去‘洗脚’那个俱乐部,其实并不单纯!她希望与李维一道远走高飞,去哪里都行,出国,甚至是出家当和尚! 只是,李维还会回来吗? 她真希望李维是佛主派来的,一定救她于水火之中! 博士失踪(3)黑暗中的守候 - 玉碎 - 川人守一 菲儿就这样在希望,绝望,希望的循环中痛苦地挣扎,一天又一天。。。。。。 在过去的美好时光中,李维在她的身边时,她经常忽视他的存在,但当李维突然消失后,她却感到好孤独!好害怕!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在身边这几天,她发现自己是多么害怕黑夜中的一切,任何响动,任何影子,甚至任何不祥的念头!她感到好痛悔!她好怀念从前依偎在帅哥身边那种厚实的温暖和无忧无虑的安全! 她眼泪洗面,一次又一次地念叨: “为什么,这珍贵,这温暖,这体贴,只有在失去之痛中才能到体验到?为什么这分情,这份关怀,这张笑脸只有失去后才能痛惜?。。。李维你在哪里?。。。你知道吗?没有了你,我好孤独!没有你,我不能活!。。。” ** 但是,菲儿不知道,其实,她并不孤独,在黑暗中,在她的附近,始终还有一个人影在晃动,还有一个人悄悄守候在她的身边。 这个影子,象一个护身符,为了她的安全永远伴着她,远远地偷瞄着,偷望着她。是他,无论菲儿走到哪里,都一次一次地叫来出租车把她送过去,再把她带回家。是他,时时偷窥着王菲儿的一切生活,甚至当王菲儿在党校成了闪亮的交际花时,这个影子也随时出现,密切观察,注视着她! 不过“影子”就是影子,永远是来无踪去无影,没有一点声息,没有一点动静。 虽然没有一点声息,没有一点动静,王菲儿当然也不可能不知道,而是没有觉察到,也许是觉察到了,只是没有意识到,没有意识到她身边始终跳动着一颗强烈,执着,甚至坚韧不拔得有点可怕的心! 因为她早已“习惯成自然”,自从她从学校里挑选了这个人跟她一起分到父亲的厅机关工作开始,作为助手的他都始终跟着她。 在菲儿的心目中,这个人永远都是她的一个助手,一个崇拜自己,对自己充满“报恩”情感的“群众”,最多勉强算是一个“不同身份的朋友”!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爱情”,就好像那些曾经陪伴领袖们大人物跳过舞的舞女,长年伺候在领袖大人物身边的护士一样! 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种默契,但是,事实上,他们两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期盼! 王菲儿的心中只有李维!那个影子当然也知道。但是,事情就不能起变化吗?事情不是正在起变化吗?你听说过愚公移山的故事吗? ** 在豪华住宅的主卧里,还有一个人,面对着失魂落魄的妻子――菲儿的母亲,忍受着她的抱怨和女儿眼泪流淌的呻吟,一声不吭。 他,把自己的“接*班人”,亲生女儿送上这条可怕的不归路,王厅长后悔了吗? 不!这不是王厅长的性格! 在王梦龙在几十年的官场生涯中,早已养成说一不二,永不后悔,“重在行动,重在正确的下一步”的性格。 在任何意外事件发生后,永远是冷静的分析,竭力摸清情况,分清主次和轻重缓急,顺藤摸瓜,再采取正确的行动! 几天来,他已调动了他全省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由唐千,黎万各自负责一路,分别从白道黑道着手,对全省进行地毯似地搜索! 他每天亲自坐镇指挥,直接听取唐千的黑道,黎万的白道打探的进展情况。 白道,不外是各市下属机构与当地公安建立密切联系,不分昼夜寻找。 黑道方面,唐千利用分布全省的几百名特殊“临时工”,这些人是从历来在全省各市雇佣的上万名临时工中挑选出来的听话,聪明,精壮的凶悍角色,主要用于房地产纠纷中的“突发事件”,作为特别行动的后备“部队”,口头合同,许与高薪,随叫随到,配合处理任何可怕的“恶**件”。这些人不在厅的人员编制内,只由各地的局办公室的具体负责人与唐千与黎万保持单线连系,来无踪,去无影,本厅的人都不认识,神秘得很。万一被当地媒体抓住,各级领导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因为他们的确不认识这些人。媒体也只好自我解嘲地把这些人称为“黑社会”的。他们渗透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一声令下,都行动起来! 无论白道还是黑道,王厅长都许与重金奖赏,发现任何重要线索的都会得到一大笔吓人的奖金! 可是好几天过去了,王梦龙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博士失踪(4)10年的博弈 - 玉碎 - 川人守一 C市的秋天,闷热难熬,建设厅机关大院的厅长楼里,有两个人在黑暗中痛苦的等待,挣扎,期盼,博弈! 王菲儿的痛苦,人人都知道,亲友们都围着她团团转!特别是老妈,背着厅长王梦龙时,就一把鼻子一把泪地数落: “这都怪你老爸!婚姻大事哪里可以这么轻率?!说是为了躲开那个‘谁’的干扰,就玩了一个调虎离山的鬼把戏,然后风风火火地为女儿找了这么个男朋友,规定3个月就要搞定,在那个‘谁’学习回来以前!那个‘谁’有那么可怕么?我们家的女儿也不是三岁的小孩!还说什么‘快刀斩乱麻’,这可是女儿的婚姻大事啊!可以随便乱砍的吗?你看,到现在,结婚已经半年多了,你说!你王菲儿对这个人了解有多少?你就知道他是一个博士,人吗长得还算帅气,工作也不错,还有什么?你就是连他每天早上都要花几个小时的‘打坐’都搞不懂!!!相信佛教的人,心地善良,假日到庙里烧烧香,晚上在家里念念经,念念佛也就是了。哪象他,怪怪地,每天早上都要盘腿坐在那里,象一尊菩萨,‘打坐’成了他的人生第一大事,雷打不动,一‘坐’就是2-3个小时!‘打坐’时,他脸上那些表情的变化更是稀奇,喜怒哀乐,变化无常,有时还显得非常鬼异,也只有庙里那些和尚的脸上你可能看得见些些痕迹,怪吓死人的!而且‘打坐’一旦开始后就雷也打不动!连你老爸又一次有急事需要他帮个忙都不行!这个怪人!” 她恼火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拍着手继续说: “你们看,这次的失踪也是莫名其妙,想想,要是那天晚上我不打电话叫他去找你老爸,他会失踪吗?肯定不会嘛!就因为这一出去,事情就发生了!是不是?!就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缘分’似的,象那红楼梦里的贾宝玉遇上了疯和尚一样,说没了,就没了!这李维会不会也是一个什么真人,仙子的,嘴里含着块吐不出的顽石或者心里系着一丝解不开的‘怨恨’来到这人世间,只为这孽缘来走一遭的啊!。。。。。。” 听着老妈的数落,看着如花似玉的菲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孽缘抛弃,亲友们个个都摇着头扼腕叹息。 人人都为菲儿含着眼泪,可是,这里还有一个人的痛苦,比王菲儿更痛,却没人知道!这个人,他就在这屋里,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听着,知道王菲儿的老妈口口声声说的王厅长挖空心思要躲开,用调虎离山之计针对的“谁”就是他自己!他满肚子委屈,饱含着热泪,“傻”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别小看,“傻”是他的解脱,他的法宝) 这个“谁”,他爱王菲儿,却说不出来,只能爱在心里,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一定要等她,守护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安慰她,无条件地去温暖她,希望能用可以融化千年冰雪的诚意去感化她! 而王菲儿却似乎永远感觉不到!这漫长的等待一晃已经快10年了! 他坐在那儿,那张平板的脸上虽然平静而出色地掩饰着内心的深情,可是他那高大的身躯却时时地为王菲儿而微微地颤抖!忍不住,远远地看着她!不时地浑身发抖! 你看他!每当王菲儿的老妈说到那个‘谁’字,他的躯体就剧烈地抖动一下! 他就是那个坐在屋角的郑庆明! 郑庆明远远地坐着,似乎在听王菲儿的妈妈数落,可是,他的嘴和脸却不时地在剧烈颤抖,有时高大的身躯也会突然抽动一下!原来,在听王老妈数落的同时,他也陷入了他自己痛苦的往事的回忆之中,在泪流洗肠般的伤痛中追忆他曾经有过的那个珍贵的初恋爱情,也默默地深思,痛苦地梳理着眼前这个陷得太深的“爱情”陷阱: 原来,上大学时,他和王菲儿是同班同学。 那时,他是班上学习成绩第一的优秀生,自信满满,加身材高大,远看是一个完美造型,模特般的帅哥,但是,近看时却会发现,他的脸长得象一个盘子,平坦得让人感觉太平,太“扁”,象一个白脸的奸臣,或让人感觉有点“凶险”!是的,美中不足!有什么办法?尽管如此,却仍然招引来好多小女生的追捧。 到二年级时,他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叫吴鸽子,此女明眸皓齿,一双丹凤眼看上去会说话似的,一束马尾巴秀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不断地在摇晃。她没有一般美女那种诱人的标致,但却很耐看,是越看越好看那种类型。尤其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青春朝气,让人感觉很舒服,很愉快,谁都想和她多呆一会! 郑庆明那时也曾暗暗地崇拜过王菲儿――他们班的“女主人”:美丽动人的班花,做事认真负责的班长,大权在手的党支部书记,曾试图想接近过她,却碰了一鼻子灰,对方对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渐渐,在他的眼里,王菲儿好像是一只金凤凰,可望而不可及! 是啊!因为除了以上那些诱人的条件外,让郑庆明望而却步的是她还有一个吓人的家庭背景: 她是本省,庞大建筑王国的公主!是本班同学毕业后前途所系的建筑行业的公主! 王菲儿的父亲王梦龙是本省建筑业的主管,本省建设厅的一把手领导,他手里掌握了这里每一个毕业生今后的升迁命运大权!因此,王菲儿好像也从来没有把他这个班上成绩第一,个子高大,面相“奇伟”的小人物放在眼里! 后来,直到那一天,他做了那件他一生中最不该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郑庆明的双肩开始剧烈颤抖。 野心家简历(1):情书与背叛 - 玉碎 - 川人守一 对!那时王菲儿的还没有改名,叫王春燕啊! 郑庆明是学习委员,好多女生追捧的对象,但开始,他的眼球只被炫目的王春燕所吸引,还胆大包天地给她写了一封情书,谁知,这王书记不但不卖他这个学习委员的帐,第二天竟然把他的情书贴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 这一下,班上沸腾了,一些人幸灾乐祸的尖叫声中,郑庆明完全成了一个小丑!全班的男生也暗暗得到一个警告,王春燕是一只大家可望而不可及的金凤凰,大家都死了心吧。 这一天,郑庆明上课完全听不进去,心里七上八下,直到下午的班干部会议后,副班长吴鸽子把郑庆明叫到一边,悄悄地把那封郑庆明没有勇气去收回来的情书交还给了他,调侃地说: “死了心吧!你不过是一个凡人,可别人是仙女下凡,还要回到天庭,他父王身边去的。嘻嘻。” 郑庆明喜出望外,这事,今天全班同学都传得纷纷扬扬,聪明的他却一直假装不知道,希望能装聋卖哑,老着脸皮哄过去,唯一担心的是那封信会落到谁的手中,现在吴鸽子把它交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好高兴! 几句感谢的话后,他立即当着吴鸽子的面惭愧地把那封信撕掉,再慢慢把它撕成细丝。 他深沉地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尽力把它撕得更细更细,吴鸽子注意到了,他在藉此宣泄一种什么感情,或是掩饰一种什么感情,或是在向吴鸽子表达一种什么感情,或者三者都有。 “好啦,够细了,够细了!你的面条已经够细了,你是不是想不通,想缀学出去创业,开面条公司啊?走吧,回吧,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今天,你要怎么谢我啊?是不是该请我去吃碗面条呢?” “那当然!那当然!一碗当然是不够啦,我知道你喜欢‘碧螺春’的面条,走吧!” “哎呀!真的?你怎么也知道那家的面条一级棒?我是想死那里的阳春面了。。。。。。” 一旦与吴鸽子打开话匣子,郑庆明就喜欢上她了。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活泼,开朗,阳光。她的笑容灿烂,随时无私奉献,简直就象是一个春天里的散花仙女,一只展开充满阳光翅膀的天使,她轻飘飘地来到这个世界,像是来拯救这个世界,拯救这个太压抑,太悲观,不公平的世界,来拯救在这个世界里落魄失魂的他。 他们相爱了,那甜蜜的初恋像是每天一碗的蜜糖,几乎使他脱胎换骨,他们一起学习,互相鼓励,学习吃蜜两不误,开心死了! 这样的几个月的光阴就象踩着西瓜皮一样,一溜,就过去了。 郑庆明感觉他的灵魂得到了解救,他不但没有因为那个难堪的情书事件受到打击,受到大家的白眼,被生活抛弃,反而因为吴鸽子飞入他的生活,感觉活的比原来更加精彩,椒盐,滋润得多了。 ** 客厅角落,陷入回忆中的郑庆明脸上出现短暂的笑容。可是眼泪却紧接着爬上了他的眼眶。 ** 可是,谁知道期末那一天,班上进行一年一次的班干部换届选举,平常阳光灿烂的外省女生――吴鸽子,郑庆明的女朋友却突然发言攻击“女主人”――支部书记,原班长王菲儿,同学们都吓了一大跳: “我不同意王春燕继任班长职务,因为她仗势自己父亲的权势,在同学中搞特权,拉山头,挑唆本省同学与外省同学对立,比如上星期,外省同学组织的秋游活动,很多本省同学原是报了名的,可是她又故意在同一天搞了另一个秋游,硬拉郑庆明和其它几位本省同学中途退出,在同学中故意制造矛盾。” 王春燕立即站起来反驳: “吴鸽子同学最近的表现很奇怪,明明是她有意在班上搞分裂,竖山头,还反打一钉耙!我组织发起的秋游活动远远地早在她的之前,是她最近故意又发起一个,想破坏了我们早已安排好的活动!这里所有的本省同学都可以站起来作证!” 大部分本省同学低下了头,有几个尴尬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吴鸽子义愤填膺地跳起来,叫道: “郑庆明!请你站起来说!当初我们俩商量搞这活动时,记得最早还是你的主意,那时,你提到过王春燕要搞的秋游吗?” 大家的眼光全都落到了郑庆明的身上,都替他捏一把汗!一边是初恋女友,另一边则是可能在今后的岁月中决定自己命运的特殊人物,他该怎么办?怎么回答?! 几个本省同学都涨红着脸默不声张,看着郑庆明。。。。。。 只见郑庆明异常平静,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那张平板的脸上仍然充满了笑容,一种在场的同学都不能解读的笑容: “唉,鸽子,你忘哪?周三晚上我们俩在街上吃‘麻辣烫’时,是你突然提出要搞一个什么秋游,我当时就告诉你,这与王书记搞的秋游时间可能有碰撞,不要搞了,有得‘游’,有得玩就行了。。。。。。” “啊?郑庆明,你说什么?!。。。。。。” “鸽子,不要闹了,是你不该搞。” 吴鸽子傻了眼,眼睛直直的瞪着郑庆明,好像不认识他似的,两张薄薄的嘴唇在颤抖。。。。。。 “鸽子,不要闹拉,是你记错哪。我记得很清楚!” 郑庆明用异常亲切,诚恳的口吻,脸上仍然堆满那种在场所有同学都不能解读的笑, “卑鄙!无耻!下流!” 吴鸽子泪流满面,跌跌撞撞,扑扑楞楞地“摔”出了教室。 。。。。。。 教室里,主席台上,王菲儿当选连任,志得意满,“天使”被她击败,她的脸上堆着得意,正气凛然,庄严的微笑。。。。。。 郑庆明一动也不动,眼睛很自然地有时看着王菲尔,有时瞧瞧其他的四川同学,脸上还是那种在场所有同学都不能解读的笑容。。。。。。 心里却在想: “鸽子!你怎么这样傻啊?鸡蛋碰不过石头,这道理你懂不懂?我们今后要在她的锅中盛饭吃啊?!” 可是,令郑庆明想不到的是,那天以后,“他的”鸽子,天使般的鸽子就飞走了!整整一学年,她绝得再也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毕业后,工作分回北方,从此音讯了无! 郑庆明现在想起她,那张可爱天使般的圆脸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两滴大大晶莹的眼泪! 野心家简历(2)“傻”到令人胆寒 - 玉碎 - 川人守一 从前班上学习成绩总是第一的郑庆明,现在在生活中却是经常的犯“傻”,而且越来越“傻”,其中最“傻”的是,他明明知道王菲儿心中没有他,却还是不要命地“傻”追,一追竟达10年!?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看不明白,让我们来翻翻他的简经,看看他究竟是天上的那颗星宿吧。 郑庆明出身于一个超偏僻,贫穷到极致的彝族山区。父亲是一部队转业县干部。那地方几年前客车进山时,车上的彝胞还得放下手里抱着的娃仔或猪仔,几次下车帮司机推上陡坡,客车才能继续哼着粗气,慢慢爬行。 他的生母在他读小学,还不懂事时与父亲离异,只带走姐姐,回到老家,回到当地那更加偏僻的南山区,外公是那里的一个中医。 后妈比较年轻漂亮,一进门就一鼓作气连续生了三个弟妹。每生一个,他就感到被爸妈疏远一圈,当三个弟妹一齐哭叫时,他和爸妈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紧紧绷,越来越复杂,甚至有时感到自己是一个外人了。 那后妈仗势生儿育女“有功”,变得越来越霸道,越来越偏心眼。变得逐渐只把自己生的当子女,郑庆明在她的眼中逐渐成了她的一个佣人。 “你不能白吃,白住!” 那冷峻的眼光在后妈的眼里随时闪烁,撩人。她随时监视着他,放学回家后,要嘛做事,要嘛学习,一分钟也不可以“浪费”!要多做家务事,才有饭吃,如果硬顶,她会想出各种办法折腾他,狠心地虐待他。 没招,他只好一方面假装老实,顺从,另一方面就偷偷用高玉宝斗地主的智慧和勇气与她作长期的斗争。 中学的6年,除了拼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后能跳出这个穷山沟,特别是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外,他就是在家中为自己的营养和生存与后妈的长期斗争中长大的。由于不能象其他家的孩子一样玩,他就拼命学习,倒好!成绩越来越好,直到成了班上永远的第一名! 可是,一个接一个,弟妹越多,家里就越穷,后妈就说郑庆明,你吃得越来越多了,家里养不起,就只能改吃粗麦面了。只有弟妹吃得少,又在长身体,还可以吃蛋清面。 郑庆明没办法,有时气得就背着后妈往弟妹碗里的蛋清面上吐口水! 后来,凡是好东西,什么鱼啊,鸡啊,兔啊,水果啊,皮蛋啊都是弟弟妹妹们吃,郑庆明没份,因为妈妈说家里穷,买回的东西太少,弟弟小,要发育,要长身体! 没办法,他只好找机会偷来吃,经常被后妈抓住,遭来一阵痛打。 老爸工作忙,回家晚,管不了那么多,管也就是和稀泥。 后来老爸当上了副县长,在外是全县二把手了,可是在家,却还是二把手,原因很简单,家里那么多的家务事,得靠老妈,内外一把手,老爸帮不了很多忙!加上老妈性格泼辣,脾气又硬,老爸有些害怕她,让着她。 郑庆明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因此也就不敢与老妈闹僵,他唯一的武器就是借口学习忙,不帮后妈做事! 老妈更绝,你不做事,不但让你吃粗麦面,一碗粗麦面里大半碗都是汤! 谁知郑庆明也有自己的“狠招”, 他单挑老爸在家吃饭的时候,就当着老爸的面,三下两下就把碗里那几根面条挑进嘴里,然后就把大半碗的面汤往院子里的泥地上一泼! “妈呀!全是清汤寡水!” 老爸一看就明白了老妈的心术不正, 而老妈见他当着老爸的面作怪则气得心疼,骂道: “你吃不完的面为什么不倒进潲水桶里,给大姨家喂猪!” 郑庆明就当着老爸的面顶她: “清汤寡水,哪来的面?连猪都不稀奇!” 这种情况下,老爸除了和稀泥以外有时就会背着老妈偷偷给郑庆明一些零花钱弥补。 随着郑庆明一年年长大,与后妈的斗争也越来越复杂,水平越来越高。 有一次,老妈买回一只香卤兔,藏在柜子里后,就急匆匆在外办事去了。郑庆明带弟弟妹妹在家中,闻到那香卤兔子的香味,就再也学不进去了!他先支开弟弟妹妹们,偷偷打开柜子撕了一条兔子腿,藏在厕所里一个人香喷喷地吃了,却把没啃完的骨头偷偷放在大弟弟的裤兜里。 后妈回来后发现兔子缺了一条大腿,知道是他偷吃了,抓了一根藤条就要打!郑庆明却装得异常委曲,诚恳,可怜的样子叫屈,说自己一直在外面房间学习,三个弟妹才在那个房间里玩,一边说就一边过去检查弟妹们的手和裤兜,竟然当作老妈的面,把大弟弟这个“贼”给抓了出来! 逼得老妈只好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几下! 但老妈从心底不相信是自己的儿子偷的。对付越来越狡诈的郑庆明,老妈也有些“周郎才尽”了!她的唯一措施是,买回的好东西越藏越好,越藏越诡秘。 就这样,为了对付老妈越来越严酷的独*裁**,郑庆明装神弄鬼,“戏”也越演越精,越演越真,经常把个老妈搞得云里雾里,甚至有时一直解不开密而疑神疑鬼! 这郑庆明也就被老妈锻炼,培养得越来越鬼,越来越诈。 野心家简历(3)后母情结 - 玉碎 - 川人守一 天使般的吴鸽子给郑庆明童年时代受到后母虐待形成的阴暗的心灵带来了灿烂的阳光,她用初恋的热度不知不觉地一点点感化他,温暖他,改变他,让他感受到了一个与他从前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郑庆明很有些疑问地尽情享受着这种温暖,这种爱:难道这日子可以这样温暖地过?难道这人与人之间可以这样互相信任,互相关爱? 可是,郑庆明就是郑庆明,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王春燕手举魔术杖向他挥舞时,他的身心就自然而然地随着它的节奏舞将起来,并且迎合得天衣无缝。当王菲儿转向他,叫着他的名字时,他的心中就只有她那魔术棒了,立即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催眠状态,当然也完全忘记了他那珍爱的女朋友吴鸽子的感受。 因为他的父亲反复告诉过他,什么叫机会,他的后母反复告诫过他,什么叫听话。 但是叫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样作竟然会使自己珍爱,甚至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的吴鸽子伤得不轻,竟然伤到对他丧失一切信心,伤到对他产生蔑视,对他恶心的田地! 当然受伤最凶的最后还有他自己,因为他就这样丧失了自己一生中最珍贵的一刻,那甜甜的初恋!那从此脱离“恶斗”,代之以真诚与爱的生活的机会,还极不情愿地严重地伤害了让自己冰冷的心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和爱,自己深爱的初恋情人! 。。。。。。 以后,无论他怎样努力,吴鸽子都不再理会他,甚至都不愿再看他一眼!虽然他自己对吴鸽子仍是一往情深,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只要能再挽回自己与她那珍贵的爱情! 慢慢地,他丧失了信心,他知道自己虽然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为了爱情他愿意牺牲一切,愿意承担一切,但是这诚意仍然不能让吴鸽子回心转意!他伤心透了,反复琢磨,对比,才逐渐意识到自己与吴鸽子其实是两种不同的人:自己是那种为了远大的理想和目标,可以忍辱负重,可以忍受“胯下之辱”,可以对任何事做出任何让步,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而吴鸽子却不一样,她在日常生活中虽然乐观开朗,阳光善良,可是她有着自己的生活原则和道德底线。她是一个有时会非常非常的“固执”,会干出像灯蛾扑火那种傻事的人。 是的,郑庆明追求的是目标的辉煌,吴鸽子追求的是日常的高尚。两条让世人常常朦胧而迷糊的路。 这使他想起为了自己儿时曾经与后母的抗争,为了自己的“坚持”而付出惨痛代价的往事,那真是不堪回首啊! 那让自己一辈子铭记在心的一次,他坚信自己“真理”在手,就固执地不承认“错误”,趁父亲刚好不在家,后母就将自己捆住手脚,关在小屋子里三天三夜,不给吃喝,直到昏迷过去!好在第四天父亲及时赶回,才把“重病”中的他送到医院抢救,要不然!他不敢想下去,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从那以后,他就对这种“坚持”有了新的解读: “好可怕啊!何苦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固执只有自己吃大亏。难怪当年韩信要忍受‘胯下之辱’!一个有抱负,有远大志向的人就要不拘小节,这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 现在,又出现类似情况,面对这王春燕,他的心情异常复杂,她那吓人的背景和骄人的容貌本来是自己崇拜,追捧的对象,可是她不但不买自己的账反而将自己的情书公之于众,使自己丢尽面子,使自己又重新体验到那种离家多年前儿时受尽折磨的“后母情结”!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从小的座右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在强烈激励着他。好事多磨嘛!他清楚意识到,眼前这个王春燕可不是家里那个已经过气的“后母”,这王春燕可是一个未来可以帮他实现自己的理想,让他实现梦想的“圣母”! 他下定决心,“圣母”就在他的面前,前途再怎么艰难,他也要一追到底,现在不能成为她的情人,就先成为她的奴仆!直到她嫁给自己! 几周以后,他就彻底忘记了吴鸽子,从新变得郁闷而深沉,也变得越来越“鬼”,越来越诈,越来越“傻”。 好在他身边没有了吴鸽子后,那王春燕对他却慢慢好了起来。 野心家简历(4)吃了秤砣,铁了心 - 玉碎 - 川人守一 身边没有了吴鸽子,王春燕却对自己好了起来,甚至还偷偷买了两本小说送给他。 郑庆明内心非常矛盾,但仍然立场鲜明地站在了王菲儿的身边。 他经常和她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在班上的各项活动中事事支持她,毫不含糊地与她站在个点上。可是,每当郑庆明想进一步敞开自己爱慕的心扉,表现出稍稍“过分”的热情时,他就会重新看到王菲儿那张“后母”的脸,一张异常复杂令人望而却步的脸! 他们俩那不即不离的关系一直继续到毕业时郑庆明与王菲儿一道“分”到了省建设厅机关,在同一办公室——经销部广告科工作!而其他同学,除少数几个分到省外,其余全都分到了本省各县市的下级基层单位。 能到厅机关工作,他很感谢王菲儿。 从小生活在穷山恶水的赤贫山区,不但自己天天奋斗的学校破难不堪,只要下一点点小雨,到处就泥泞难行,连老爸工作的县领导机关——县委也像一个破庙,部分建筑露出庙宇翘翘的房角,小气拥挤不堪的办公室,室内的办公桌,藤椅都是老态龙钟,破破难难,用起来就唧唧嘎嘎响过不停。 而眼前的省建设厅大院却是相当的气派:前后两座崭新的办公大楼,由两条长长林荫蔽道的花园小路相连,中间夹着一个巨大的漂亮花园和一个包括两个篮球场,三个羽毛球场的运动场。 花园里,殷红点点,树荫婆娑,夹竹桃环抱的绿草地上,散步的,打太极拳的,画画的,做游戏的,照相的,鹤发童颜的老人,健康活泼的小孩,艳丽矜持的妇人,人人欢声笑语,尽情地享受着生活,真是人间仙境啊! 他的办公室和整个经营部都在后面那座四层大楼的二楼上。宽敞铮亮,高跟鞋蹬蹬着响的楼梯,摆着鲜花,安静肃穆的走廊,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办公室内的所有的家具都是新式,还带欧美风的气派! 郑庆明感到好像来到了天堂,欢欣鼓舞,工作起来干劲十足。 他和王菲儿一道拼命干,他们一起跑遍了全省每一个角落,完成了工作量巨大浩繁的客服需求调查,并根据最新的市场需求第一次设计出版了崭新的客服手册,又在各市的市中心红红火火地搞起大型灯箱广告工程,每个项目都完成得非常出色而有创意!大大提升了建设厅的形象和业务,与全国正进行的经济改革洪流天然汇合在一起,显得夺目而绚丽! 这些工作多半是郑庆明一手操持,并与王菲儿一道,以厅领导的身份出面,协调组织各市局基层干部,其中不少是原同校同学,工作人员一起,一项一项完成的。 很快,在各厅,局的会议室里,在厅下发的文件简报里,在省市的报刊杂志里,王菲儿的名字迅速红遍了全厅,全省!可是却看不到,也听不见他郑庆明的名字。只有少数下属市局的具体经办人知道他作为王菲儿的助手,是项目的实际负责人。 在这个浩繁巨大的工程里,写文件,听电话,处理矛盾,解决突然出现的问题,纷乱复杂,头绪万千,他就象一根钉子一样,每天一上班就得钉在那里,一分钟也离不了! 王菲儿异地相亲可以一去好几天,所有的工作都不受影响照样进行,为什么?因为有他,所有巨大繁琐的工作细节,只有他掌握,当下属或相关单位有人因为这些事找到王菲儿,她的处理方法很简单: “没问题!具体事情请找我的助手郑庆明,他的电话是XXXXXXX。” 当王菲儿为了她兄弟的麻烦跑遍全省,全市拉关系,厅里的工作也照样进行,半点不误,为什么?因为有郑庆明那根钉子钉在那里,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多少年来,他没有请过一天病事假,即使有病也带病工作,天天顶起! 几年下来,王菲儿受到不断的表彰,多次破格提拔,现在已经官至经销部副总经理,而郑庆明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一年前王厅长为了王菲儿的婚事,把他“调虎离山”到党校学习时才给他稍微“动了一动”,提了一个副科级。 郑庆明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财务处有人反映他,说他出差就是为了“吃床脚”,是全机关“啃床脚”冠军,有些不诚实,还年轻,很不成熟。但他想不通,现在机关里“流行”出差“吃床脚”,即利用出差的机会要求旅馆或农村小医院将发票金额开得比实际花费大,这样回机关可多报差旅费,医药费。用这种方式“整党”,人人都干,为什么就拿我一人说事?(调侃那时经常性的“整党”政治学习。)我出差多,自然床脚也啃得多,有什么奇怪?但因为毕竟没人搬上桌面说,他也没办法,灰溜溜的。 在婚姻问题上他就更惨。 来厅机关几年,尽管他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象狗一样跟在王菲儿身边,万事都拼命给她挺起,亲密无间。可这王总似乎永远都只把他当助手,当佣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多少年来,在郑庆明阴阴阳阳,真真假假的帮助下,王菲儿前前后后已经谈过4任男朋友,每一次的失败,郑庆明都暗暗高兴,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但是那王菲儿却从未给过自己一次机会! 可这郑庆明偏不死心,潜意识中,他把这王菲儿当成自己了从前的继母,搬出了自己的十八般武器,暗暗和她斗了起来。 于是,在多次的相亲过程中他都利用王菲儿对自己的信任,装着笑脸,扮着谦卑,却耍着花样,玩着把戏,误导菲儿,从中作梗! 这一切被老谋深算的王菲儿的父亲看在眼中,觉察出这其中的猫腻,为了快抱孙子,他不得不用调虎离山计,把郑庆明送党校学习,让王菲儿很顺利地跟老爸看好的李维结了婚。 可这个郑庆明从党校回来后,眼见菲儿已经与李维结婚却仍然不死心! 这家伙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他还在从中作梗。 王厅长战友来访的那天晚上,王菲儿的妈妈打电话来本来是叫郑庆明去那家“康乐中心”接回王厅长,这郑庆明却故意推脱,说有事,叫王菲儿的妈妈打电话叫李维去,他明知道那康乐中心的淫荡景象会吓坏李维,但这可正是他希望,梦寐以求的。 这一切似乎也是命中注定,正当郑庆明和王菲儿的妈妈通电话时,李维就自己闯到了她妈妈家门外!因为李维讨厌的那些王菲儿客人很快就要到他家了,他只好快闪,去王菲儿父母的家躲躲。谁知去就碰上。。。。。。 现在,他的阴谋得逞,李维“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只有他一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高兴!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王菲儿是他的了,他等了快10年了啊!你李维不过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你凭什么得到她?!现在,王菲儿已经在他的手心里,他此时此刻需要的是耐心,细心和一旦时机成熟时的决心!一定要一不做,二不休! 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望望王菲儿的老妈,再望望王菲儿,郑庆明心里暗暗高兴,他的机会终于快来了,10年!10年!这是什么样的等待啊!王菲儿,难道我对你的这颗心还不够诚吗?你还在等待什么呢!? 郑庆明想起了最近在“青年文摘”上读到的泰戈爾的一句名言: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质本洁来还洁去 - 玉碎 - 川人守一 “姐!姐!快!快来看!这里有你一封奇怪的信!” 兄弟王春福突然大着嗓子从外面冲进客厅! 聚在巨大客厅门口的所有的亲友都突然紧张起来,让开一天路。客厅的另一端,正抱着王菲儿的妈妈,听到儿子的声音就不顾一切地站将起来,朝他扑过去,从儿子手中抢过那薄薄的信封,冲回到菲儿的身边。菲儿吓傻了,手颤抖着,眼睛定定地瞪着那信,不敢去接! “看你那个样子!我来撕开。。。。。。” 王妈妈浑身抖得象筛子,却竭力控制着小小心心地撕开那写着“王菲儿阅”白色信封的一条边,抖出一张精致的兰花信笺,上面手书潇洒秀丽的一行字,既没有收信人的称呼,也没有写信人的落款: “质本洁来还洁去” “菲儿,这是什么呀,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写呀?这。。。。。。” 她嘟囔着把那精致的信笺展开给王菲儿看, “我的妈呀!” 谁知这女儿一见那李维的亲笔字迹,眼泪就大滴大滴地顺着脸溜了下来,也不搭理老妈的疑问,只自顾自轻轻反复默颂起纸片上那一段话来: “质本洁来还洁去,质本洁来还洁去,。。。” 王菲儿忘情地轻轻读着,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浑身颤抖,眼泪很快就沾湿了前胸。抱着自己的爱女,王妈妈突然有所领悟: “这好像是红楼梦里林黛玉的葬花诗。。。我去取来。” 王妈妈从客厅一个角落的书架上找来一本精致的红楼梦,找到那诗,递给女儿,王菲儿读着,哭得更凶,更忘情了: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读到这一句,她震撼了!这哪是几百年前的诗句?这分明是李维在向她表白,向她倾诉啊! 她知道了原来李维的出走是因为厌恶了身陷污泥浊水,他宁愿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我自清,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 她索性大哭大叫起来。 “就你一人清高,众人皆醉你独醒,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啊!我们的孩子都已经三个月了,叫我的脸往哪里放啊!这该怎么办啊!” 她哭着,挣扎着,嘴里胡乱读着,唱着: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面传来王厅长的声音,他闻讯已经匆匆赶回来,这时正小心翼翼地拨开众人,朝菲儿母女走过来,后面跟着王春福和几个神情紧张的亲友。 王妈妈摆着双手,示意: “不!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都后退!” 亲友们都明白,一定是大事不好了,一个个知趣地悄悄退去,菲儿的老爸从身边亲友争着抢着的介绍中已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好掉转身拉着儿子王春福走到客厅门外问询, “你是从哪里拿到那信的?。。。。。。” 客厅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郑庆明仍然赖在那靠书架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他眼角上挂着眼泪,谁也没曾注意到这角落里还有一个可有可无的他。 王妈妈使劲地摇着头,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恼火与愤怒,小声地问女儿: “确定是李维写的吗?他不会回来了吗?究竟是为什么?。。。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随着女儿无可奈何地点头,她也开始小声地哭泣: “这个李维连工作都不要了吗?这个怪和尚,却戴了一顶博士的帽子,你为什么要跑得我们家里啊?这是哪辈子的缘分啊!” “哇!。。。。。。” 王菲儿哭得更凶了。 “这是为什么啊?你伤他那么凶吗?你们吵架了吗?” 菲儿摇头否定, “没有啊!没有啊!” “那又是为什么?这个疯子!这个疯子!我早就发现他这个人怪怪的!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找这种怪人啊!前辈子的冤孽呀!。。。。。。” 王妈妈索性自己也极度悲伤地小声恸哭起来。 “妈,我不行了!我要躺在床上!” 王妈妈忍住哭泣,站了起来,把一只手伸到菲儿的腰间,想要扶起女儿,可是她感觉自己太虚弱了,摇晃了一下,就抬起头在屋里扫视找帮手,却意外地发现了屋角的郑庆明没有走,正望着她们,感到好些欣慰鼓舞。 这郑庆明本来就一直望着王菲儿,这会已经不请自己走了过来! 这王妈妈见状好高兴,眼珠一转。 她一直就喜欢郑庆明的忠心和勤劳,为王菲儿对他的不公而暗暗抱不平,她突然意识到,机会来了!唯一就是不知郑庆明现在的态度,特别是王菲儿已经有了三个月的孩子以后。她决定试探一下: “小郑,过来帮个忙,把菲儿扶到她房里去。。。我完全没有力气了。” “是,上了年纪,几天都没睡,哪来的力气?我来,我来。。。这李维也真混蛋!怎么这么狠得下心?。。。” 他一边嘟囔,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王菲儿放在床上。郑庆明那小心,体贴,钟情的样子,大大鼓励了王妈妈的“非分之想”,她决定来一个快刀斩乱麻: “如果郑庆明这孩子现在还可以接受自己的女儿,还可以接受女儿肚子里三个月的孩子。。。” 她摇着头,双手擦着眼泪,接过他的话茬: “他狠啊!他狠得下心啊!他根本就不是人!小郑,你说,唉,要走,你就早点走,为什么等到菲儿怀孕三个月了才走!。。。啊!我的妈呀!。。。我说了什么?!” 王妈假装说漏了嘴,突然停了下来。。。。 丛林中的一只狼 - 玉碎 - 川人守一 望着王妈妈,面对这么可怕的爆料,郑庆明只沉重地摇摇头,叹了一口粗气,什么也没有说,安静地在王菲儿的床边坐下来。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温和地对王妈妈讲: “伯母,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菲儿,你已经累了好几天了,你可不能倒下啊,现在菲儿的大事,全靠你老人家来做主啦!” “我的妈呀!这家伙怎么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啊!” 王妈妈心里既惊喜又赞叹,连忙说: “好!好!小郑,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不介意就好,这事我就做主了!我去躺一会,菲儿这里就全交给你了。” “啊!好!好!怎么会呢?这快10年了,都是我在她身边的!” 这巧妙的一席对话,双方都语重心长,轻飘飘的语言却都暗暗承载着沉重的儿女媒妁。它拨开了王妈妈心中的迷雾,使王家这阴暗的房角里照进一丝暖暖的阳光! 是啊,这王家的女婿李维竟然干出这“三不要”(不要工作关系,不要工资,不要养老)出家当和尚的怪事,还在自己的女儿王菲儿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之后,这是天大的丑闻啊!这叫王家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这属于“后宫之事”自己就当仁不让,当家作主了!这种非常时机需要的是快刀斩乱麻,越快越好啊! 何况,这郑庆明已经等了咱家女儿差不多10年!一个男人能这么踏实,忠心,做父母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说轮班站队也早就该轮到他了! 王妈妈越想越高兴,索性把郑庆明和王菲儿反锁在女儿的卧室里,对其他亲友一律只说菲儿需要休息,拒绝任何人进去打扰。 晚些时候,王厅长回来了,她也没有告诉他把郑庆明留在了王菲儿的房间里的事。 ** 郑庆明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黑暗中,他一人呆望着这个他心目中的公主,这个他已经跟踪了10年的猎物,这个曾一次一次虐待过他的“后母”。这10年来那所有的翻江倒海的相思相念,痛心彻骨的相恨相怨,酸辣苦甜的恩爱情仇,一齐涌上心头!他心潮澎湃,感叹万千,男儿之泪不禁滴滴涟涟。 他象一只狼,丛林里的一只饿狼,舔着自己流血的伤口,瞪着自己的猎物,眼角沁出辛酸痛悔的眼泪,等待着时机。。。就扑上去! ** 王菲儿做着噩梦,在床上翻来覆去,梦景中,她始终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一股邪气罩住她,为了要摆脱,她拼命地乱蹬被子,不时发出恐怖的尖叫。 床边的郑庆明却耐心地不断给她盖被子,拉床单,有时喂一口矿泉水。 突然,她拼命地咳嗽起来,肺音越来越重,黑暗中的男人轻轻地扶她坐起来,把痰盂送到她嘴边,。。。, 她坐起来,在黑暗中,她感到气息不对,这人好像不是老妈! 她抬起头,吃惊地睁大眼睛,朦朦胧胧中,她看到了那个她太熟悉的男人影子,那个跟随了自己10年的冤家的影子!在自己的卧室里,与自己这么近,这么亲密! 她打了一个冷噤,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觉得好恐怖,这一瞬间! 她镇静下来,毕竟是多么熟识的人。她慢慢躺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泰戈爾的那句名言: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她知道这是郑庆明最爱的诗句。这些年,只要她一个“不小心”就会读到它,因为郑庆明把它抄得到处都是。 她又何尝不知道郑庆明一直爱着她,追着她?为什么一直到今天,她却还没有接受这份爱? 原来,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太大。因为从小,她就把自己看成了一个明星,一个一直有那么多人表扬和追捧的明星,其实有时她自己也非常困惑,今后究竟要干出怎样的伟大事业,找一个什么样的白马王子! 而郑庆明却只不过象是她数不清粉丝中的一个,非常渺小,非常痴的一个,粉丝“群众”中的一个而已。 作为明星,自己也肩负重担,每天都要上演一幕那永远也演不完的英雄连续剧,演好那英雄剧中的女主角,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秀出一集又一集的辉煌,哪里有时间去考虑蚂蚁般芸芸众生的他?! 长期以来,她就是这样一直让他在她的身边,却和她保持着那生与死的距离。 可是,现在。。。。。。她看见一只狼绿着眼睛趴在她的身边! 难跨的生死距离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现在,郑庆明已经象一只狼一样进了入了她的卧室,绿着眼睛趴在她的身边,随时准备扑向她! 躺在自家的床上,王菲儿却感到很有些紧张,很有些害怕,她觉得这会儿他的助手郑庆明真的与自己父亲曾经对他的评价一模一样: “你要小心他这个人,这个人的心机深沉,很难看穿,而且可能出手心狠手辣,你斗不过他。总的来讲,他这人是说不清,靠不住的。” “他原来真的是一只狼!” 王菲儿终于懂了,多年以来,她老爸为什么一直压着他,并特意向人事部讲了群众中流传的郑庆明是‘吃床脚冠军’的那类谣言,要求人事部要长期观察,只能小心使用,不要轻易提拔。 “我不可能接受他!我们是统统不同的两种人,我们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目标,生活态度,生活方式。今天老爸老妈怎么让他进了我的卧室?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应该知道,长期以来他不过是我的一个助手而已,我知道老妈对他是有些好感,可是,难道父亲也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她觉得好可怕!因为她一直有着这样一种生活态度和理念: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王菲儿不得不降低到要与郑庆明这样的人相结合,我的生活就会从此失去任何光彩,变得和他的脸一样的“平板”无趣,我的生活品味也会从此变得和他出生的山沟一样贫乏无味,我王菲儿也就真的变成了一个世上可有可无的人,无异于一“行尸走肉”! 在王菲儿看来,那简直就是一个“生与死”般不可逾越的一步。 可不是,有哪一个白马王子的脸会长得象郑庆明的脸那样又大又平板?那是一张没有任何骄傲,没有任何坚持典型的奴才的脸才对啊!又有那一个白马王子会象郑庆明那样终日垂眉吊眼,胸无大志,成天就知道怕马屁,打小算盘,“吃床脚”,庸庸碌碌过日子啊! 她彻彻底底地否定了眼前这个新挑战,闭着眼,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 但是,才一会,这些年发生的那些叫人沮丧的事又一幕一幕在她的脑海里翻江倒海: “这个李维就这么走了!只留下那句绝情的话,什么‘质本洁来还洁去’,李维呀!李维!你怎么就这样轻视我对你的爱,我对你的深情,我们都已经有了三个月的孩子呀!你怎么就这样走掉了?。。。早知是这样,你当初就不要来,你为什么要从我身边走这一遭啊,害得我这样惨!。。。” 她的眼泪毫不留情地顺着脸往下流淌。 “唉,这些年来,自己的工作干得这么棒,不断得到全社会的肯定,鼓励和上级的提升,为什么这相亲就这么不顺啊?不但是出了李维这个大笑话,这些年所有的‘恋爱’,一个接一个,那些见一两次面就吹的个案就不用说了,就是那些双方都异常满意,开始谈得很投入的比如文化厅长的儿子任奇才和刘老厅长的孙子黄磊等,都是表面看起来辉煌亮丽,可最后都是说ByeBye就ByeBye啊!唉,谈了那么多,几乎都是短命和失败!该怎么办啊?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人都说这婚姻是缘分,那么我的那一半究竟在哪里呢?。。。” “。。。本来李维这个老好人从各方面都与我挺投缘的,婚后生活也平平顺顺,恩恩爱爱。可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说走就走了呢?他已经知道了我党校那些事吗?很有可能,人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啊。都怪老爸,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兄弟!我王菲儿从小就努力上进,可有那么一个烂兄弟,打小就是一惹祸的主,长大后更是花天酒地,还野心勃勃,胆大包天,一副要替他的穷姐妹打天下的样子,自己不努力,没本事还怪老爸对我偏心眼,有什么办法呢?宿命啊!” “男人很在乎我在党校那种事吗?李维应该都知道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不过是为了社交。而且听说郑庆明那一段也经常偷偷去党校,他一定也知道我与‘二号首长’的事,他为什么就不介意呢?。。。” “唉!总之,李维这一走,闹下这天大笑话,我该怎么收场,怎样去面对全厅广大的干部群众啊?!。。。” “还有,今晚郑庆明这小子能单独进我的卧室,一定是老爸老妈商量后的特意安排。老爸在这种尴尬的处境下也没辙了,改变主意了吗?” “我只能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吗?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的事业正如日中天!我的名字叫王‘非二’,我要做永远的老大!我绝不能就此罢休!老爸老妈一定都是一时气糊涂了!。。。。。。” 床边,面对王菲儿思绪万千,异常困惑的表情,郑庆明却显得胸有成竹,气定神闲,悄悄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与狼共舞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她感觉头痛得象要炸开。 老爸因F市重大规划工程去省里开会。 家里静静的,因为李维的出走,王妈害怕去厅里上班被同事打听,又不愿呆在家里,打扰了女儿,就去了儿子春福的公司,那里好像又出了点什么事,老爸太忙抽不开身,叫她先抽空去看看。 郑庆明早就打电话请了事假,留下守候,陪伴着王菲儿。 快到中午,王菲儿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看着郑庆明,心乱如麻, “菲儿,睡醒了吗?快起来吃点东西,你妈妈专门给你做的荷包蛋和粽子,我都给你温热在那电磁炉上。” “妈呢?我妈呢?你怎么也没去上班?” “你妈有事到春福公司去了。我的假多的是,你知道的,存了好几年了。现在是淡季,工作不忙,小杨他们可以顶得住。” “哎呀,那就谢谢你了,我的头好痛,我想出去走走,换换空气。” 这话王菲儿说出口后,又觉得不妥,她想到了老爸老妈的安排,这不就成了接受了郑庆明,单独与他出去谈恋爱了! 只是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随便指使郑庆明,不过以往,他只是以助手的身份陪她一起出去。但现在,有了老爸老妈在中间插上的一杠,性质就变了,她有点困惑地望了望她的助手。 “我已经给你买了今天下午的电影票,相信你一定喜欢的,是美国大片,‘冰海沉船’!” “什么?你已经买了‘冰海沉船’的电影票?” 哇!菲儿最爱的就是看电影,她早已听说这大片,一直就梦寐以求,策划着与李维一起去看,只是一直忙得没功夫。没想到,现在,是郑庆明买了票陪她去看,但无论如何,她相信这一定是对付她的头疼的最好药方!她感到一丝快意,急忙问: “啊!真的你已经买到票了!那太好了!几点的?” “2点正,你醒得正好,还有时间吃饭。不过你得抓紧点!” 这好消息一下子改变了屋里已经压抑了几天的气氛,带来比较轻松愉快的话题。 “还不快点端过来!好饿啊,我就在这里吃。” “但是你还没有洗漱,化妆啊?。。。” “不!我饿了,我现在就要吃!” 她其实挺喜欢和郑庆明在一起,这时,她很轻松,像一个任性的公主: “好好好!我这就去端来!吃完后再洗漱,化妆,然后我就带你去看大片!” “谁要你带?我自己去看。。。” 菲儿与郑庆明单独在一起时,特爱耍骄,她自己却从来没有没有意识到。 “行,行,你自己去看,我也自己去看。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好不好?” 郑庆明一点不生气,耍着油嘴,晃着滑头。 王菲儿小小的卧室里竟然阴霾全扫,一时充满了短暂的欢乐。说着,笑着,郑庆明已经用一个大盘端来了所有的美食早餐。 “菲儿,你吃着,我出去叫一辆出租车,开到这楼下来接你。你一出电梯就上车,你身体虚弱,尽量少走路。” “喔!这家伙想得真周到啊!” 菲儿一下子开心起来,因为她一直还在隐隐担心自己怎么从厅长楼走出这个厅大院的大门,再站在大门口拦出租车,无可避免地撞上厅上机关“群众”的尴尬。 “这小郑有时还真是有些小聪明,想得很周到啊。” 郑庆明顺手背上自己的随身挎包,走出去了。 电梯里只有他一人,他却突然神情紧张,鬼鬼祟祟地四处望望,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摊开手掌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在贴身的衣包里。。。。。。 ** 电影院里,黑暗中,整个影院观众的气氛异常紧张,银幕上,世界上最大的豪华游轮正在下沉,一幕幕壮丽的景象和全新的观念震撼了王菲儿: 在那样生命攸关的时刻,游轮上的所有的政要名流,巨商大甲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因地位的显贵,财富的辉煌,和自己是少有的“天才”而去争抢船上那些少数的救生艇,却把把仅有的生还希望让给了妇女和儿童们! 这让菲儿的心中升起“列宁在1918”电影里,为了列宁同志的安全,警卫推开群众,叫道:“让列宁同志先走!让列宁同志先走!”的声音。 “这些政要,名流,巨商,大贾是宝贵的社会财富,而这些妇女儿童不过是芸芸众生,为什么?” 她被这些场面所震撼,感动,却始终想不通。 还有,那些乐队艺术家们,面对死亡,平静而从容,最后享受般演奏了一次自己最喜爱的乐曲,朋友们互相拥抱告别后坐下来安静地等待大浪把自己带走。 更让她不解的是,电影的女主人――一个浪漫的富家女子在海水快要淹没了整个船舱的危急时刻,竟然为了救出自己在船上结垢认识的一个穷家小子,不顾自己的人身安危,几次返回舱底,找到斧头,去救那穷家小子! “这就是爱情啊!爱情是不分高低贵贱的!不过,。。。。。。” 热泪从新充满了她的眼眶,她看了看身边的郑庆明,若有所思。 当电影结束时,她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头疼已经减缓了好些,她真的不愿意马上再回到那叫人窒息的机关大院。 “这电影太棒了,我实在不想回去。。。你还有什么安排?” "当然有,一个接一个,直到你想家了。” 这次,她的穷助手把她带到一个高级饭店的舞厅。 “你需要稍微运动运动,三,四天了,一直困在床上,你的舞跳得不错的,今天就教教我,也算是道谢。” 悠扬的蓝色多瑙河音乐一响起,菲儿的心也开始随着那旋律,那碧蓝的河水一起荡漾。 “与狼共舞!管它的。” 她调侃地自嘲,毫不犹豫地借用了小郑宽大的肩膀,她的心里太乱了,几天来“窝”在床上几乎僵硬了的躯体动了起来,停滞的热血也象多瑙河的河水一样开始奔腾,荡漾。与郑庆明在一起的10年发生的事一件件浮现,夹杂着自己交往过的一个个男友和李维的身影,电影中可怕奔腾汹涌的海水,女主角为救男主角用安全钢斧砍在底舱钢板上,铿锵有力的巨大声响,“咣仓!咣仓!”不断震响在她的心间。 春药迷女友,该出手时就出手 - 玉碎 - 川人守一 在大提琴深情的乐音中,菲儿第一次借用了郑庆明的肩膀,同时也想到了他的种种好处:听话,有雄心,有坚强意志力。但是,狼永远就是一只狼,菲儿心里暗暗警告自己: “和他跳跳舞有什么不可以?可是要小心,和他睡觉却是万万不行。这个舞厅看起来很豪华,正派,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人生苦短,能尽欢时且尽欢。” 乐曲突然变得性感而疯狂,重金属的打击乐声激起舞者的浪漫激情,菲儿被郑庆明搂着,疯狂地旋转起来。 在轻快的飞旋中,看着怀中的美人,郑庆明却红着眼,异常紧张!因为,他算计着,火候已经快到了!等待了10年的火候已经快到了!这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啊,这是什么样的痴心等待啊! “该出手时就出手!” 郑庆明个子高大,体魄强健,旋转中的身体不断和王菲儿的身体发生挤压,碰撞,爱抚,小郑热烘烘的体温烤得王菲儿渐渐感到春意荡漾,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接近,菲儿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得小心!小郑和二号首长那些人不同,他追了我10年,又是我的助手加同事,要天天相处的。搞不好,又会闹出大笑话,出现大问题,给我的人生造成大挫折!” “休息一下吧!小郑,我有些累了!” 从来都是她说了算,黑暗中两个灵魂的热烈拥抱旋转被王菲儿理性的“命令”嘎然而止。 王菲儿的火热激情突然冒泡,郑庆明没有一点感到失望和意外,因为他太了解眼前这个美女了,他的直觉早已告诉他,凭感情,凭理性,自己没门!永远都没门! 他有他自己的计划,只要他自己的计划还在顺利进行就OK,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耐心和勇气!他开始出手了: “菲儿,是应该休息休息了,这几天你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很虚弱。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这家的意大利酥饼全世界有名,要不要尝尝?” 看着郑庆明红彤彤的脸,享受着这个高大强健男人的耐心,体贴,周到,细致的照顾,菲儿心里在暗暗对比: “这些李维那个书呆子根本做不到,恐怕连想也想不到!” 菲儿的心在颠簸摇曳,其实,他也有他的好处啊,只可惜。。。 “好啊!我也正好去趟厕所。” 菲儿说着,心里掂量着,离开了他们的座位。 ** “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害怕,她不会发现的。” 几分钟后郑庆明端着意大利酥饼盘子走到一个角落,他的心“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起来, “是时机了!必须果断行动!” 他面向墙壁,背着人群将那瓶中的药粉倒进那杯深色的柠檬茶中,与意大利酥饼一起端了过来。 王菲儿一见是自己最爱喝的柠檬茶,就抓过杯子,直接狂喝了起来! 郑庆明连忙递过去意大利酥饼: “快先吃酥饼!你肚子一定饿了,你都好几天都没有吃好一餐饭了。” 菲儿感激地望了小郑一眼,还是一鼓作气将那大杯的柠檬茶喝了一个低朝天。 她接过小郑递来的酥饼才吃了两口。乐曲就从新响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轻松愉快,浑身发热,春意荡漾,就抓住小郑的肩膀,荡笑着说: “走!小郑,全靠你的肩膀,治好了我的毛病,今天我们来好好跳几曲,人生苦短须尽欢啊!” 回到舞厅中,刚才还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女人,突然像疯了一样的甩头不止,随着音乐乱摇乱舞,王菲儿突然感到自己有巨大的能量要发泄出来,黑暗中,菲儿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二号首长,向她不断挑*逗,她一边跳,一边淫笑着,用双手吊着他的脖子,狂吻起来,并且迫不及待地想撕开自己的衣裤! “这个荡妇!怎么来得这么狂野。” 郑庆明没有想到这药力会来得这么猛,好在她一切都早有准备,就半抱半拖地拽着王菲儿出了舞厅,直接上了旁边的电梯,很快就进入了二楼他早预定好的房间,王菲儿满脸都是野性的兴奋,还不住地在摇头晃脑,两只藕一样的胳膊胡乱的挥舞着,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叫喊声,听起来是那么兴奋: “快!快!帅哥,我要你!帅哥,我要你!。。。” 郑庆明被她的狂野点燃了,他迫不及待地撕开她的衣裤,把她赤*裸地压在沙发上,将他处男的“凶器”,狠狠地插进了王菲儿的下身私处。。。。。。 人生本是糊涂账 - 玉碎 - 川人守一 半夜,王菲儿醒来,看见郑庆明,想起昨天的事,很是迷糊。她绝对想不到,这个战战兢兢跟随了自己10年的助手会对自己偷偷使用了迷*药。况且,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从看完电影后在舞厅里开始第一次“借用”他的肩膀开始,她就慢慢地对小郑有了一些感觉,只是理性意识到这样下去的危险性,产生了一股强烈排斥,才及时停止,但后来吃了意大利薄饼后,再抓住他的肩膀时,。。。 “看来,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越控制,越爆发。以前从没有与他近距离接触的经验,我好像还是有些喜欢他这个人的嘛!他那张‘太平公主’的脸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嘛?。。。呀,妈呀!我想起来了,在黑暗中,我好像还看见了‘二号首长’,奇怪!。。。” 王菲儿很有些迷糊,但无论如何,这样的结果好像使一切都变得容易,一切头痛的问题似乎都迎刃而解了,虽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快就发生这种改变,但心理上自己似乎很乐意接受。是的,我也累了!我太累了。 当然,迷糊的岂止她一个人。还有那王厅长,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精心培养的女儿,对婚姻大事一贯非常认真努力的菲儿怎么会这么快就放弃了,也不与自己父亲商量商量,而且突然就变得与小郑那么亲密无间,撤掉了任何防线,让这条狼进入她的卧室,进入他们的家庭。彻底挫败了他的运筹帷幄,他想不通, “从前,不光是我反对,就是菲儿自己也是完全不喜欢这家伙的呀?记得我有时向菲儿点出郑庆明在她的婚恋中有意耍坏时,菲儿一脸的不肖,认为她与郑庆明之间的距离之遥,形同天地之渊远。现在,一夜之间她全变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但是,他又能怎样?这一切已经既成事实。只希望小郑今后对能自己的女儿好一些,唉,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是王妈妈,虽然卷入了郑庆明的阴谋,自己也大吃一惊!因为她原来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并不喜欢那郑庆明,只是觉得菲儿很有些对不住郑庆明这10年的傻等,说实话,让郑庆明留在菲儿卧室单独照顾她,与其说是想成全他们俩不如说是想给小郑一些心理安慰而已,因为她自己也认为自己的女儿与小郑基本“没戏”。她完全没料到这形势会发展得这么突飞猛进,那遥远的**主义在一夜之间真的就降临了! 这“正统”的官宦之家,除了和政敌的那些不可避免的“明争暗斗”,每天想得最多的还是“奋斗”与“享受”,还有的就是权力“平衡”问题,谁的脑袋都没有烂到去研究怎样提防使用春药这样的三教九流的歪门邪道。 结果是郑庆明10年的“卧薪尝胆”,终于苦等到了这良好时机,及时利用了王妈妈,再用“奇兵”,把王厅长全家人“蒙”了进去,兵不接刃,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就这样,厅长女儿王菲儿的婚姻大事就被郑庆明迷迷糊糊地促成了。 唉,也不用大惊小怪,人生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 ** 郑庆明这个有心人,10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应了中国那句古话:“功夫不负有心人!” “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红对子高高挂在了二人的新房门前。 郑庆明与王菲儿“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在全厅,甚至全省广为流传,彻底取代了王菲儿因李维的出走带来的流言蜚语,掩盖了王厅长全家由于菲儿被李维不齿抛弃带来的所有尴尬。 红彤彤,喜洋洋的“囍”符重新挂在王菲儿的家门口,洋溢在她粉白的小脸上,飞舞她俏丽的眉头上。 王厅长,王妈妈又笑容可掬地出现在厅大院,会议室里,办公室走廊上。 。。。。。。 是非事小,面子事大 - 玉碎 - 川人守一 在王妈妈的主持下,为了保住王菲儿和全家人的面子,这个被迷*药蒙骗了的一家子也毫不迟疑地顺水推舟,各自通过自己的关系放出风去,于是全厅大院,全省各局,下属单位的舆*论开始广泛传说,李维的出走是因为王菲儿长期从内心并不喜欢他,只是顺从了父意才与他结婚,但婚后仍然与追了自己10年的助手郑庆明偷偷保持着“自由恋爱”的暧昧关系,被李维发现后,接受不了,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其实什么也不是,不得已愤而出走。 故事表面上承认事情的起因是王菲儿偷情,但其中却暗藏着王菲儿违抗父命,勇敢追求自由的浪漫情怀,很有点帅气,还富含令人同情的悲壮色彩。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巧妙新版故事还为下一步王菲儿与郑庆明的喜事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于是,这些貌似公允的动听故事就深深地隐藏了那个可怜的李维因无法忍受王菲儿及其父亲的荒淫糜烂,深感自己的渺小无力,失望到极致而愤而抛弃权势,告别红尘,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好像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古老的爱情悲剧再版上映,剧中的三角恋情竟有些引人入胜。 这样,王厅长一家人就聪明地将“丧事当着喜事办”了,办得干脆果断,十分成功地“正面”引导了舆*论。 虽然厅内外也有些负面议论,但在必要的时候,丢车保帅也是必要之举,纵然丢了是非,草率处理了女儿的婚姻大事,但总算保住了一家人的面子,值了。 这场发生在王厅长家的离奇大丑剧就这样以王菲儿追求“婚姻自由”故事草草收场。 当然除正版故事外,坊间还有一些非主流故事,比如和李维同一办公室的小姜就活灵活现地说,当他第一次与李维一起去出差时,就吓了一大跳,一天早上,他亲眼看到李维打坐,神神叨叨的唱了一阵经文后,一运气,他整个人竟然离地飞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怪吓人的。他认为,那李维本来就不是凡人!任何时候飞走,什么原因飞走,都不是凡人能猜到的! 对这种故事,同事们半信半疑,耸耸肩,一笑置之。 当然,群众中也有人认为李维人太“正”,属于那种“佼佼者易折”型,而王家却是“邪气很重”,正邪不能相容,李维出走,其实很正常。 说法纷纷扬扬,有褒有贬,但大都是关于李维怎样神神怪怪,郑庆明怎样痴呆钟情,王菲儿怎样在三角恋中居高临下,面临两难,王家怎样气势凌人,对郑庆明不能相容云云。 在王厅长耳朵根里,对他不利的传说当然是一丝都听不到,他听到的都是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太“出格”,实在叫人难以捉摸,难以管教。基本是说李维神怪得叫人咋舌,郑庆明的痴情实属罕见,遇到这样两个大怪人,连王菲儿这样努力上进的人也。。。。。。 大家却不知道,真正最“出格”的却正是那位永远也不甘寂寞的王厅长他自己,这当儿,他又亲自出马了,意想不到的“出格”事又再次发生了: 就在郑庆明与王菲儿有了特殊关系的第二天一大清早,6点左右,小郑宿舍的电话响了,接听后他吓了一大跳,这电话竟然是王厅长打来的,说是正在办公室里等他!要他单独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的妈呀!是王厅长,工作好几年了,从来没有与厅长通过电话!” 小郑吓得屁滚尿流, “怎么能让厅长大人等我!?” 他衣裳也没有穿周正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往政工大楼冲去,一路上他当然猜到了要他去谈什么,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厅长对他和王菲儿的婚前要求,竟然出格到这种地步! “什么?王厅长,你要我同意保留王菲儿肚里已经三个月的李维的儿子!?对外就说是我和菲儿的?” 厅长大人讲的原因当然很多,郑庆明脑袋都大了,呼吸急促,现在是独生子女政策,这不就着意味自己无后了吗?他心里太乱了!也没有完全听清楚这位高官说了些什么,不外乎是什么,“避免影响不好”啊,“菲儿身体不好,刮胎太危险”啊,“再想办法争取生第二胎啊!”。。。。。 “我能说不吗?!其他不说,光厅长大人说话的‘架势’,就完全没有商量!还特意把我叫到他厅长办公室里来,我算老几?何况自己已经等了10年,好容易等到了,难道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吗?自己的后代?再说吧!” 郑庆明嘴上只有唯唯诺诺,不断地说:“是!”“明白了!”“一定!”“你放心!”这类小字辈的口头禅。 因为他的心中有他自己坚持不懈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的生活目标。 王春福被捕 - 玉碎 - 川人守一 菲儿与郑庆明的婚事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婚礼大宴上,郑庆明风度翩翩,对人恭顺得体,招呼应酬圆滑周到,王家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着喜悦,意外地发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地圆满,好像是双方都找到了自己应有的归宿。 面对这样的小郑,连王厅长也有些怀疑自己原来的眼光错了: “对外人狡猾,深沉,但对家人也可能很忠诚,厚道,这样的‘奸雄’历史上也有的是啊!但愿菲儿有这个福气。两个事业心都很强的人结合也许由于目标的一致,而更能互相理解,更能互相支持。但愿菩萨保佑吧。” 老爸暗暗祝福菲儿。 这边,重新找到自己归宿的王菲儿却为了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正与郑庆明商量出去旅游渡蜜月,以便更好地调整一下自己纷乱的心情并逐渐梳理培养自己与郑庆明的感情。 婚后第二天,小两口就开开心心离家去了风景秀丽的杭州西子湖边。 ** 厅机关大院的草坪上,退休的老头们又开始慢腾腾,心平气和地享受着太极拳的气韵。幼儿园的阿姨们每天早上照例带着花儿一样的孩子们来草地上呼吸新鲜空气,嬉戏蹦跳,玩游戏。 王妈妈看着窗外可爱的小宝宝们,脸上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明年这个时间,自己就一定可以抱外孙了! 她感慨地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的日子是多么贫穷啊!她坐在乡村的田埂上,一只手拿一丫小树枝驱赶蚊虫和大黄蜂,巴巴地望着穿一条小裤衩和一件白背心,强壮的肌肉外露的爸爸一下一下地挥动着锄头,一锄,又一锄,一锄,又一锄。。。,一晃,几十年过去,自己现在什么都有了,而且就要当外婆了!坐在田坎上那个害怕大黄蜂的小女孩就要熬成婆婆了!。。。她脸上泛出舒心的笑容。。。 “叮叮叮。。。叮叮叮。。。” 电话铃突然响了!她身子一颤,从沉思中苏醒过来。 这是王菲儿小两口离开C市去杭州度蜜月不到一周的一天早上,王妈妈突然接到王厅长气急败坏摇来的电话,要她立刻赶回家去: “老伴,这春福又惹下大祸了!” 原来,他接到本市公安局汤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这位局长原来是打去找王菲儿的,因她去渡蜜月不在,事情又十分紧急,秘书才请他把电话直接打到厅长办公室,找到王厅长, “快去公安局一趟,王春福被抓了!这次事情好像出大了!” 王厅长非常惊恐,没有想到,他最害怕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 从深圳回到C市后,王春福的生意越做越大,除投资不少房地产外,还开了一家迪厅,取名叫“蒙蒂”。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那里,原来开的高科技生化开发公司现只在东城留下一个小小办公室,他很少去,只有一个虚名了。春福讲,这年头,搞科技开发已经不吃香,只有娱乐事业才赚钱。但全家人都知道,他自己是又玩,又赚,和了他的性格。生意是做起来了,全家人唯一担心的是那圈子里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有原来生化开发公司里,象朱老师那样实实在在,厚厚道道的人! 那汤局长在电话里告诉王厅长,有一个叫兽哥的毒贩最近在王春福开的迪吧“蒙蒂”贩毒,上周竟然诱奸了三个女大学生,王春福可能牵涉在内!因此王春福已被公安局带回协助调查。 王妈妈吓出一身冷汗!这贩毒强奸可是要杀头坐牢的大罪啊!妈呀!这怎么办啊?! “快!快!快打长途电话去把菲儿叫回来!她在公安局有关系,叫她马上回来!” 老爸暗自庆幸棋先一招,对此早有预防,这春福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如果没有王菲儿在外面的关系,春福这次可能就“玩完”了! 他默默地下定决心,这个儿子看来是决对不能再指望了,这次救了他以后,一定要作一个了断!要他自己说,是愿意坐牢到死,还是愿意远离钱财,有一句俗话说得好, “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话真是不假啊! 男人有钱就变坏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为了救兄弟,度蜜月的王菲儿风尘仆仆地从西子湖畔赶回来了。 当天晚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连夜去拜访了莫少言,两人一直“谈”到午夜后才回家。 小郑在家里傻傻地等她,见到花蝴蝶一样的老婆半夜才飞回家,嘴上也只有“累坏了吧,亲?”一类体贴安慰的言语,脸上却没有一点点,哪怕是一星星点点的不高兴!新郎官还主动地帮她放好水,催她快点洗个澡,有些兴奋地问长问短,言语中对那位二号首长充满了敬畏和好奇心。 洗完澡上床后小郑也不难为她,这婚后蜜月的10多天,小郑每天晚上盼着的头等“大事”今晚也被他“忘”了,只催说快睡觉,明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去办。 王菲儿心里一下轻松了好多!心里暗暗地高兴,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志同道合”婚姻的优越性。 和莫少言分手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担心郑庆明可能的盘问,不能忍受的突然发作和婚后的凶相毕露! 小郑的表现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要是换了李维,他那张脸也要黑上好几天啊! 她心里暗暗庆幸,从长远来看,还是心胸开阔的男人比较好啊!特别是她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弟,雄心勃勃的父亲,今后的麻烦还多着呢。 第二天早上,她衣着朴素,浓妆淡抹,悄悄地去了公安局,郑庆明象从前一样,扮演着秘书的角色,乖乖地跟在她的后边,一声不响。 会议室里,汤局长亲自接待了她,见这王菲儿虽然穿着素雅,浓妆淡抹,可是她身材苗条,细皮嫩肉,粉面朱唇,水汪汪的一双超大眼睛左顾右盼,不断闪着灵气,活脱脱一妙龄女郎! 心想,难怪此女的名气这么大,名不虚传啊!忙不急待地说: “喔!这是谁呀?!好漂亮!不用穿着打扮也是一个超级模特儿呀!” 在王菲儿这样的大美人面前,汤局长显得很有一点兴奋还有一点拘束, “王部长,听说你是从西子湖畔赶回来的,累不累啊?这位是?” 因为谈话涉及重大机密,汤局长讳莫如深,小心翼翼地问, “他是我的助手,小郑,郑庆明。。。” 小郑只弓着腰,弯着眉毛,向局长点点头。 见汤局长仍然满脸疑惑,菲儿连忙再淡淡地加上一句, “他就是我的新郎官,我们一起从西子湖畔度假赶回来的啊。” “哦哦?噢噢?!哈哈!哈哈哈!是,是,是新郎官!是新郎官!” 一听这话,年过半百的汤局长的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让人觉得他是在说“这不是明珠投暗了吗?” 他干咳了一声,显得有些尴尬,立刻转入正题: “好!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本案的张科长,全国有名的缉毒英雄。。。” 王菲儿听到“缉毒”二字,心里一颤, “张科长,请你过来介绍一下王春福的案情。这位是当事人王春福的姐姐,XX厅经销部的王部长。” “啊!好好,哇!王部长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少见!少见!好耀眼啊!” “哪里!哪里!那里比得上张科长,全市无人不知的大英雄,我市几百万人民的安全都拽在你的手里,好不容易啊!你们天天都在全社会的聚光灯下工作,责任重大,前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好,好,不客气,不客气。。。。。。” ** 张科长慢慢翻开卷宗,开始向王菲儿介绍,询问,讨论王春福的案情。 其实,年前王厅长派人将自己的儿子王春福从深圳绑架回C市,戒掉大烟,再帮他进入房地产开发市场,就一直担心有这么一天。但有,唉,有什么办法呢?因为这是父亲的一步十分重要的棋子。 那时,正值春福的运输公司遇上麻烦,只身卷款逃到深圳,并颓废地抽起了大烟,急得老头子啊!几千万的公司,说跨就跨!让老头子好灰心! 可是,就在那时,王厅长的对手——厅党委书记的儿子袁小强却风风光光地从深圳大学毕业回来了。 那袁小强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地在本省的F市注册了一个港澳房地产合作开发公司。利用外资,有老头子在后面撑腰,公司搞得非常红火!广告全省满天飞,可以想象,他们正在找寻合作伙伴,志在四方。 他们第一步没有在C市搞,算是给了冤家王厅长一个面子,也是为了避免与王厅长发生正面冲突,先把这块地皮让给王梦龙,但如果我方老不动手,他肯定会很快就会杀回来的。 王厅长看着眼红,认为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都怪自己只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也不可能叫菲儿辞掉工作出去干。摆在自己面前唯一的路就是帮春福把生意做大,虽然有很大风险但那也只能认了,我总不能眼看着别人红火起来,自己的儿子却独自在外面捡破烂,瞎折腾! 当然,老爸让自己的儿子春福回到身边还另有心愿,那当然是希望他快点结婚生子,自己好早点抱上孙子! 一切都在老爸的掌控和精心策划之下,刚回C市时,王春福找回钟香,并且给钟香“搞”回了那套被查封的房子,每星期都会过去一次二次。后来,他竟然发现钟香“怀”的那孩子很可能是假的,她说不小心掉了,后来就怎么也怀不上了。再加上她的文化低,背景有些烂,老爸老妈不太喜欢,但春福好歹还有这一个比较“正式”的女朋友。 可是不到半年,赚到钱后,王春福不久就瞒着老爸与人合伙在闹市区开了一家很大的迪吧。 有了这个生意,他认识的“女友”就越来越多,对女性也越来越随便,与兄弟伙在一起吃吃喝喝时,总把蜀国皇帝刘备那句名言“老婆是衣裳,兄弟是手足”改成“女人是衣裳,兄弟是手足”挂在口上,钟香那里渐渐去得越来越少,到后来,换手机后,干脆连新的号码也不给她了。 混在**,王春福对女性尝新,猎奇的胆子也越来越大,随着事业的一天天成长,他的“女友”象走马灯一样,时换时新,随便得很,认为这种事总是可以用钱来摆平,有什么了不起? 最近,经深圳的老战友张小庆介绍,他接交了一个外号叫“廋哥”或“兽哥”的生意朋友。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谁知道这兽哥是一个非常危险,非常可怕的人物,他做生意从云南做到深圳,又从深圳做到C市,不光吸毒贩毒,而且还经常诱骗青年人吸食毒品,并且趁机强奸女性。 来了三个清纯大学生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上周六,迪吧里冷清清的,王春福和兽哥各自带着自己的马子泡在一个KTV的包间里一边喝酒,一边谈生意, “老兄,为什么你这迪吧最近生意好象很冷清啊,这样开下去,不垮掉才怪!” “你咒我啊?生意时好时坏有什么稀奇?!有什么为什么啊,现在全民,全军都办娱乐事业,歌厅,舞厅象雨后春笋一样在全省,全市遍地开花,有什么办法?!” “是呀,竞争肯定比从前激烈多了,所以,就必须有新招啊!” 兽哥神秘地卖着关子, “什么新招?还不是比谁的肚子更烂,比谁的胆子更大,比谁更敢乱来!” “还有,还有!还必须跟得上形势,新潮流,新科技,新产品。。。。。。” “什么新产品?你又帮什么产品打广告,当代言人?你就直接了当的说好了,我们哥俩又不是外人。” “你听说过摇头丸吗?现在那些蹦迪的帅哥美女,吃了那个东西后就‘嗨’得发狂,天天都想‘蹦’啊!现在好多迪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就是暗暗地鼓励那些贩子!。。。” “别!别!别!你不要害我!听说那种东西是毒品!沾到就甩不掉!我是正经生意人,不敢!不敢!不要劝我,那东西我决不能沾惹,太危险了!” 想到自己从前在深圳吸毒的往事,想到老爸千里之外派人把自己从深圳绑架回来,几天几夜的强行戒毒,最后自己妥协,与老爸签下合同才得到全力扶持,自己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王春福非常警惕。 “什么危险?你是老外啊?你进入这娱乐圈子不久,有些事不明白,我问你,卖淫的危不危险?可是你看现在那些高级宾馆,地方开的,军队开的,哪家不偷偷地干!?” “其实关键是与当地的关系要到位啦!?脑子要活泛!听说你的背景很硬,这二年,有关系就要用起来,你害怕什么?” “说关系嘛,那倒是绝对没有问题!我还正在考虑拉公安的入股呢。。。” *** “哈哈哈。。。这是什么啊?” 一阵银铃般爽朗的笑声清清澈澈地飘了过来, “不怕你们笑话,我这是第一次来。。。。” 这么清澈透明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立即吸引了王春福和廋哥的视线: 转过头去,在隔壁KTV的包间里,走进三个小女孩,都打扮成时髦的大学生的样子,像是来寻找刺激的。 那兽哥一见那些女孩长得很漂亮,且纯洁幼稚,就起身走了过去, “想玩点什么啊?美女们,看你们的样子像是学生,第一次来玩吗?” “谁是第一次来?这里不需要你,该干吗还干吗去!” 领头的女孩装得很老练地说。 “那好,这边是KTV包间,你们需要什么就叫,我叫廋哥,随叫随到。那边是迪吧,更好玩,不管需要什么,都可以来找我。” 那廋哥对其他二个女孩坏笑着说。 “听你的口音怎么好像是乐山人?” “没错啊!我本来就是乐山人。听你们的口音也是。。。” “我们三个都是犍为的!哈,遇到老乡了。”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人就这么怪,听说是老乡,这三个姑娘的心理防线就自然解除了。话匣子打开,原来这三个女孩都是犍为的,碰巧都考上了本市的同一个财经大学。三个人不是来自一个乡的,原本根本不认识,也不是一个系的,只因为是同乡,所以就混在一起,抱成一团,这是她们大一的一个周末,其中一个女孩子过生日,姐妹三个相约一起出来玩玩,见见世面,寻求刺激。 见是老乡!说话当然就随便多了。 “廋哥,你们这里有什么又好玩又便宜的啊?” 瘦哥的摇头丸(1) - 玉碎 - 川人守一 瘦哥带小“同乡”们去了迪吧,午饭后,大厅里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在那里“蹦”, “你们在这里玩吧,要什么,就开口,今天你们的所有消费老乡请客了!” 说完,就到柜台前打了招呼,再向三位美女招招手,离去。 “咋回事?瘦哥,怎么这么快就被美女们撵走了?” 看他回来,王春福老远就在关心地问,在瘦哥和那些美女调侃时,他的眼角远远地一直在瞟那个穿一件粉红t恤衫的妹子,那张粉白的脸,樱花瓣鲜美的嘴唇,勾人深邃的双眸,长长的脖子和那诱人的S型身材,太完美了!让春福看得心里痒痒的,不断掉头。而他的特殊反应也早被那狡诈的瘦哥注意到了。 “撵走了?怎么可能!?这种小妞都搞不定我还出来混什么?悠着点,好戏在后面。” 向王春福笑笑,眨眨鬼眼,继续谈生意上的事,这瘦哥走南闯北,当然是一厉害的主,现在玩的不过是一招“欲擒故纵”之术罢了。 他的战术果然很灵,三个小妞小心翼翼地玩了一阵,每个人都想找个帅哥来一起蹦蹦,可是当真有陌生帅哥走过来时,不是觉得别人长得太怪就是嫌来人打扮太张扬,不顺眼,有些害怕,始终放不开,“嗨”不起来。 这样不痛不痒地玩了半小时,当廋哥再回来时,三个始终“嗨”不起来的小姑娘竟然对他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每人接过一瓶廋哥笑盈盈送过来的“粒粒橙”,个个谈笑风生,象是老朋友好容易又再见面了。找到机会,瘦哥单刀直入: “嗨,美女们,要不要瘦哥给你们介绍一位黄金单身?!” “啊?!黄金单身?什么样的黄金单身?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美女们好高兴,心里暗自庆幸,还有这样的好事?真是应该出来走走,见见世面啊! “还有假的?他就是我的老板,我的铁哥们。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位帅哥不但是我的老板,还是省建设厅厅长的公子!你们不要拿出去乱讲,他可是很低调的啊,你们要自己抓住机会啊!” 哇塞!谁不知道建设厅?!那可是每一个学经济的大学生毕业后梦想的殿堂啊!没想到,朝思暮想的白马王子却在这里碰上了,这怎么可能?!在舞厅里? “别不相信!这个秘密也只有我这个铁哥们才知道,千真万确,还是单身汉,OK?!要不是老乡,我才不管这闲事呢,只是万一你们中的那个成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这个瘦哥啊。” 玩耍的事一下变得认真了!三只野山雀瞬间变成了三只可爱的小白鸽,乖乖的顺着眼,点着头。 几分钟后,当瘦哥向王春福走过去,问他要不要过去玩一会,三个美女在等他时,王春福乐翻了!他没想到这哥们这么讲义气,有美女也不自己先取乐,却过来问自己!是啊,难怪人都说他不错。更何况自己毕竟是老板嘛。 他早已经被那粉红美女搞得想入非非,她具有从前自己所有女友都没有过的高雅素质,没有媚笑,没有点头哈腰,永远象一只天鹅一样,不忘秀她那长长魅力无穷的脖子,在她神秘深邃的眼睛里,不断发出阵阵摄魂的闪电,那光芒竟然久久地在王春福的心中回荡! 没有任何犹豫,王春福喜滋滋地走过去了,他象中了邪,有些失态,竟然丝毫也不理会其她两个美女献出的甜甜笑脸,眼中只有那粉红色的T恤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直接拉着她的一只手,离开了她的伙伴。。。。。。 瘦哥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开动了!游戏按他的策划启动了!他急忙按计划向被王春福撇下的两个美女走了过去,装得老实吧几的。 被“凉拌”了的两个小妞心里好不是滋味!好容易才撞上一个白马王子,可别人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们俩一眼,就拉着自己的伙伴黄梦丹一个人走了! “瘦哥,这怎么回事啊?!你玩我们啊?那牛人怎么连话也不跟我们说一句,就把梦丹拉走了?这哪跟哪啊?” “唉,小声点,小老乡,别人毕竟是我的老板,你们要我被超鱿鱼啊?!” “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看样子这小俩前世冤缘深去了。。。来吧,我陪你们玩,我瘦哥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廋哥装得老实巴几的,随着狂野的音乐笨拙而机械地扭动着屁股,动作僵硬,节奏乱乱,蹦得俩小妞火起,瞪眼看他,真是火上加油,气不打一处出! 今天真是太不爽了! “不跳了!廋哥,你菜鸟啊?你才来迪吧几天吧?!。。。。。。” 两位拉着脸,偷看躲得远远的那个白马王子和丹丹,心里好羡慕,好压抑啊! “好啦,好啦,二位美女不要生气了,来来来,今天我请客。。。给你们来点新鲜的,刺激的,猛的,你们敢不敢?” “什么新鲜的?刺激的?” 二人一听来了劲,脸上泛出红晕, “小声点!小心!小心!新玩意,非法的。。。是老乡才让你们尝尝,早就说了,免费的啦!” “好啊!管它的,只要是免费的,我们什么都尝!” 二人坏笑着,睁大眼睛,好奇地见瘦哥伸出两只手: “这,拿着,摇头丸,一人一颗,有没有听说过?” 二女一听,怔住了。。。。。。 兽哥的摇头丸(2)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两个大一学生早就听说过摇头丸:神秘,开心,可怕,各种说法都有,一直就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想找机会试试,现在面对它,却犹豫起来。可不是,这陌生的环境,远离家乡亲人,要是出点事怎么办?这充满既刺激又可怕传说的新鲜玩意,沾了它可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啊! 可是,刚才大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说,也不好意思拒绝这位超热心肠的老乡!唉,人生苦短,青春转瞬即逝,大白天,有什么事可能发生呢?我们从沉闷的科学殿堂里逃出来,不就是想见见不同的世界,晒晒阳光,换换脑子,冲破理教,寻求点什么刺激的吗? 好啦!就是它啦,摇头丸!够刺激!够挑战!! “管它的,白吃白不吃!” 找到了行动根据,两人就忍不住咧嘴笑着将瘦哥给她们的摇头丸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然后,心情有点点紧张地期待,期待,那来自外太空的感觉。 药下肚后几分钟,反应就上来了,面部逐渐发热,心跳加剧,传说中的那种刺激和兴奋的感觉顷刻充满了整个身躯!她们感觉好愉快,好想与人接近,好想与人亲密!特别是异性!! 喇叭里传出的重金属音乐此刻听起来更具有煽动性!更是催人亢奋不已,三人情不自禁地手舞脚蹈,随着音乐,摇头不止! 蹦!八,八,蹦!八,八,蹦!八,八。。。。。。 哇塞!好“嗨”呀!太棒了!我的妈呀! “瘦哥,帅哥!快下来玩啊!来啊!三位大姐在等你啊!” 见小妞们狂野起来,兽哥暗暗高兴,心里早有准备,这正是他等待的一刻啊,连忙趁机说: “什么大姐啊?靠边站去吧!好了,说正经的,小妹子,要玩,这里不行,这里人太多,怕惹事,走!我们都回到KTV包间里去!” “好!田田,快去叫上黄梦丹!要玩大家一起玩。” “对,快去叫她和春福老板,今天运气不错,大家可以好好玩一玩啦!哇!太高兴了!” “是啊!哇塞!好爽啊!我这就过去叫上丹丹。” *** 10分钟后,在办公室旁边那个KTV包间里,二个大一的小妞爽成了一团,她们和着音乐疯狂地扭动着身躯,个个摇着头,高喊高叫! 瘦哥也加进去了,顺手又递给每个妞一颗摇头丸,三个人越跳越狂,“嗨”成了一团! 当王春福去办公室办完事,心里挂念着他的新交女友梦丹,匆匆忙忙地冲进KTV包间,见到一群疯狂得有点神志不清的男男女女,大吃一惊,小妞们却尖声叫起来: “春福哥,快来啊!你到哪去了!人家等你好久了!” 梦丹已经跑过来拉住他的手往圈子里拽,耍着娇,抛着媚眼, “哥们,你给她们吃了摇头丸吗?” 春福忍耐着女友的诱惑,警惕地问瘦哥, “别!别!哥们,你怕什么啊?大家玩得这么开心?!别扫兴好不好?” 瘦哥用眼睛瞟瞟“嗨”到忘情的梦丹,向他做眼色,似乎在对春福说: “抓紧啊!机会转瞬即逝啊!哥们!” 嘴上却对他说: “春福,快!你也来一颗,我们这是‘内部’试用!不对外!外人不够资格!快!快来啊!” 王春碍着梦丹的面子,不好意思推诿,再说他自己都没试过,也好想试试,正在犹犹豫豫,不知所措,其他两个个小妞也有点失态地笑着,扭着,享受无比地摇着头,闹着走过来了: “喔喔,好爽啊,王老板,你也来玩啊!真舒服啊!这浑身热乎乎的,晕飘飘的,把什么烦恼都丢的远远的,怕神马呀,快来啊!帅哥!” 瘦哥趁机递给黄梦丹一颗摇头丸,这位满脸飞霞的新女友就顺势抱住他的腰,来了一个杨贵妃劝酒的姿势,哈哈笑着,把它没有商量地“灌”进王春福口里! “赞!赞!这才够哥们!好了!大家一起‘嗨’啊!美女,帅哥,蹦高点啊!” 孟丹的两位同学刚才被王春福冷落了,这时也不失时机地送上红红彤彤的脸蛋,甜甜蜜蜜的笑容,争先恐后地与王春福调侃,玩笑,迫不及待地趁机杀入这人生的浪漫游戏! 三位媚娘一个也不想让,开始争宠般地拼命在王春福面前讨好,卖弄,撩拨,用眼睛,也偷偷地用自己青春的身躯!这瘦哥也不闲着,趁机一个接一个,推销他的摇头丸。 越来越“嗨”,王春福和三个小妞开始动手动脚。。。。。。 气氛越来越热,越来越火爆!有人开始脱衣服。。。其他人也都跟着一件件地脱。。。越来越“嗨”,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放荡。。。没有人想停下来!。。。。。。 “我们一个个都神志不清,光着身子跳,到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那个叫杨田田的大学生在公安局录的口供。 兽哥的摇头丸(3) - 玉碎 - 川人守一 晚上,迪吧关门前,三人才从神志不清中逐渐清醒过来,叫嚷着要回学校宿舍,瘦哥给她们叫来了出租车。 躺在校舍床上,当杨田田终于醒过来时,发现已经是第三天早上! 她早已迷迷糊糊地醒过几次,只是每次都奇怪地感觉到自己浑身软弱无力,难受,虚弱,沮丧不已,万念俱灰。好像自己的青春在前天的疯狂中已被消耗殆尽,燃烧得只剩下一具骨架,一滩死灰! 翻一个身,细细想起前天发生的事,意识到自己一定已经“**”,后悔不已,眼泪禁不住扑扑地往下掉! 她,一个大一的学生,现在象一具僵尸,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对生活已经没有任何兴趣,除了睡,脑子里翻腾的就是对人生的无奈与叹息! “我究竟怎么了?!我的人生怎么会是这样?!图一时之欢,活鲜鲜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毁掉了吗!?难怪这东西叫‘毒品’!难怪毒品被各地政府严厉禁止!这么可怕的东西,那瘦哥,那个衣冠禽兽也拿得出手!这世界上的人怎么这么可恶啊!?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赚钱,拉人下水,为了自己的生存,推人入火坑里去燃!去烧!丧尽天良啊!难道这世界就是这样吗?这世界上的人还能相信吗?活在这样的世界里,还有任何意思吗?!” 她已经没有一丝一念再回到自己那青春的战场――那通往美好理想的神圣殿堂――大学课堂去拼搏。 她睡去,醒来,睡去,又醒来。。。。。。 她为什么没有一直睡去? 她醒来,原来,她垂死的灵魂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在挣扎!她不认命! 那一丝丝的不甘!一丝丝十分委曲,十分愤怒的不甘!含着阵阵抽泣。 慢慢的,在步向死亡的昏睡中,那微弱的一丝丝不甘便逐渐由一缕缕刻骨铭心的痛楚转变为变为一阵阵理性的思考与抗争: “没想到,我就这样被带入了这个肮脏的成人的世界!被一只笑着的狼,被一颗颗小小的白色药丸,被自己那颗浮躁而不安宁的心!” “可是,我们又能怎样呢?这一切的麻烦好像都是我们三个不懂事的小妞为了寻求刺激,自己找上门,是我们自找的,自愿的!唉!都怪我们三个自己为了‘好奇’,为了贪‘小便宜’就这样轻易地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昨天,在迪厅里,在药物的作用下,整个世界都是疯狂的,五彩的,颠倒的,昏乱的。现在,那些癫狂的感觉,那些一次又一次的“爽”到让人浑身发抖的刺激的回忆,还不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袭击她,使她好想再回到那个世界去!再去疯狂取乐,自暴自弃,就是天跨下来了也不去理会。。。。。。 No!No!我决不能再回去!如果回去,我就成了那个瘦哥,不!那个“兽哥”的奴隶!我就会被他的魔鬼药物完全控制。不要!我们不要成为那个流氓的奴隶,我们也绝不能就这样躺倒在邪恶面前!在人生的道路上,我杨田田什么时候认过输?我是怎么拼搏才来到这省城的高等学府的?我们要站起来,我们要团结起来与命运抗争! 她挣扎着爬起来,流着眼泪和苏小云通了电话,叫她感到一丝安慰的是,小云也已经清楚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两人悲愤交集,立马结成反毒同盟,反毒死党,发誓拼命也要一辈子永远远离毒品!并且互相鼓励,互相督促,相扶相助,共渡难关! 她们咬着牙,拖着衰弱的身体,立刻行动,开始电话登门双管齐下,苦劝黄蒙丹,可是不成。 黄蒙丹对前天迪厅遭遇的解读与她的两位姐妹很有些不一样,在昨天的火爆中,对她而言,因为夹杂了王春福对她的一片真情,使她十分地珍惜那种虽不完美但是她第一次得到的,永远也忘不了的“嗨”滋味,甘愿为爱情去赴汤蹈火了! 药物与初恋爱情神奇地混合在一起,作用在黄蒙丹那幼稚无知,对世界充满五彩幻想的身上,产生的奇幻反应是她的两个朋友永远也无法理解,无法释怀,无法改变的。 原来,第二天晚上,黄蒙丹又去了迪吧,以后她每天晚上都去,教室里逐渐不见了她的身影。 三个大一的学生在非常矛盾的心情中渡过了生死攸关的几周。 杨田田和苏小云咬紧牙关,互相鼓励,拉着牵着,终于熬了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们的心思又回到科学殿堂中,与古代哲人对话,那晚发生的事情象梦境一样,变得越来越不真实,越来越不可想象:在如此平静的校园生活中,怎么会有人发生那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啊!除自己之外,没有人可以帮助她们,邪恶的得逞还有助于人们的眼光,死党们宁愿“哑巴吃黄连”,忍着,憋着,一点不敢声张,她们对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表兄弟姐妹都守口如瓶! 面子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能保住这个荒诞经历的秘密,自己的前途就不会受影响。 她们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那场噩梦在她们心灵中造成的创伤正在无声无息中弥合。 。。。。。。 可是,一天,一件想象不到的更可怕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羽毛球运动,她的“还魂汤” - 玉碎 - 川人守一 杨田田的身体能这么快恢复过来,要感谢她喝下的那碗“还魂汤”,羽毛球运动。 这羽毛球运动太神奇了,一旦沾上,很容易上瘾,说得不好听,也有点象一粒“摇拍丸”!象田田这样生性好奇,热爱生活的人,自然是“在劫难逃”!她本来只是一个打“坝坝球”的主,可自从高二一次年级兴趣活动会,被朋友因有人临时缺席,“三缺一”拉上场,打了一次比赛,“拉郎配”的她居然第一次比赛就打赢了对手,而从此对羽球产生浓厚兴趣,成了生死冤家,一天也离不得的亲亲! 从那以后,几乎周日的每一天她都会打上1-2小时羽毛球。 每天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就兴冲冲地跑到球场上找到自己的球友,简单问候,调侃几句后就开打!直到晚饭时间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球拍。 她高兴地注意到,从此,她吃得好,睡得香,学习精力超级旺盛。 慢慢,因为她对羽毛球运动这样的爱好,这样的投入,这样的执着,使她很快就成了羽球高手,到现在已是本年级混合双打冠军,全校第三名了。 另外,在球场上,她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她暗恋着自己的混双球友另一半! 每天,一上球场,看到高大英俊的Jone,她的冲天干劲就上来了,在他面前,田田打的每一个球都特别的认真,打出的每一个好球,每一点小小的进步都特别的有意义。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她很快就伤心地发现,她心中的他,却早已经有一个从高二开始就如胶似漆相爱的小“甜心”。她发现他们每天都要在电话上卿卿我我地约会半小时。 因此,她对Jone的爱,长期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闪闪烁烁地跳跃在拍面上,有时也会疯狂地奔驰在爆“杀”飞舞的白色羽球上。 不过,尽管Jone有了女朋友,对她,也是很贴心的。 在练球和比赛中,他都象大哥哥一样,对她打球时的失误从不抱怨,而是永远的鼓励,每当她打出好球时,他都会情不自禁的欢呼喝彩!这样,田田进步很快,总感觉自己是一颗万众欢呼冉冉上升的新星!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不光是打球,Jone在生活上也特别关心她,每日见面的温暖问候,每逢生日和情人节的礼品,对田田都特别有意义,而他似乎也懂得小女子的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是从来不会忘记的! 唉,要不羽毛球为什么总被有些人称为“情侣运动”! 看,这星期一才一天没见田田去打球,星期二电话就打过来了!那时,自我感觉“没人疼”的她还在沮丧的被窝里昏睡,没有去接听宿舍的公用电话。是室友接听后转告她的。 想到这些天自己干的荒唐事,她感到强烈的内疚,她并不是“没人疼”的姑娘!她要站起来! 她轻描淡写地用“有点感冒”这个最顺手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可是过后,她感觉这电话好温馨!受到强烈的激励,藏在被窝里,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她爱他,她更爱羽球运动!她要回到羽毛球场上去! 当天,她没有去上课。 可是,到了下午课外活动时,她竟然神奇地出现在球场上!带着一脸的帅气! 是啊!在宿舍里,她连站都站立不起来!可是一旦回到球场上,她就象喝了一碗还魂汤,竟然跑起来了!开始虽然显得有些颠颠簸簸,可是几分钟后,她越跑越稳,越跑越快,半小时后,居然跳起来杀球了! warmup一会后,她就兴奋地说: “好啦!可以开赛了!” 就这样,她顽强地从毒品中爬了起来!恢复了每天下午的运动,回到了课堂上。 是神奇的羽毛球运动帮了她,救了她。 ** 今天的精神超级好! 是“报仇”的时候了! 午休时,她已在宿舍给Jone打了电话: “是,我们已经输了两三周了!Jemi和丽莎以为我们从此打不过他们了!今天我们一定要超级努力,击败他们,要不然,生物系的两个新星已经在拉他们过去和他们一起练球了!” 势在必得!今天必须击败对手,让他们对我们刮目相看! 。。。。。。 Jone一个漂亮的跳杀,球落在左角小方框里,Jemi望洋兴叹,也不能老怪妈给自己的手生的太短了。 10比10! 气氛火爆,Jone发球,田田弓腰紧张地站在发球线上,举手摆出拦球架势。 不对!她看到一个奇怪的身影,那是谁?。。。。。。 球场边上,她看到苏小云突然神情沮丧地出现! “出事了!又出事了!” 从来不上球场的人,今天突然出现,田田的心一下揪紧了! 她不顾一切,迈上一步, “怎么了?云云?。。。。。。” 苏小云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泣不成声: “我们的**DV在网上出现了!。。。。。。” 不雅视频 - 玉碎 - 川人守一 “你说什么?!” 田田气得浑身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她的运动裙摆在明显地晃动! “不堪入目!我们两成了A*V女优了!” “快!快!去报警!这两个禽兽把我们逼到绝路上了!” 二人激怒到忘情,失态地狂奔着跑回宿舍,冲进苏小云房间里。 反锁上门,两人相拥着同时“哇”地一声痛哭开来. 田田迫不及待地推着小云,往电脑桌靠. 流着眼泪,小云抖抖索索地打开电脑,点击了一下!杨田田在旁边紧张地瞪着大眼,连大气也不敢出。 屏幕上出现了她们熟悉的那个KTV包间,有三个女孩的影子在疯狂地蹦跳,狂舞,吼着,唱着,夹杂着高声叫喊,好在她们的面部都比较模糊,声音也好像经过特殊处理,听不大出来。。。。。。 男生出现了,一个,两个,看得出身材高大的是王春福,他一出现就走向那个子高挑的黄蒙丹,并一往情深地搂住她,“罩住”她,不让瘦哥染指。 另外两个女子却跳过来了,非常努力地想接近王春福,可是被那个高挑的女人身影东遮西挡,竭力夹在中间。 三个女子都跳得很轻狂,浪漫到不守规矩,看得出,两个稍矮的靓女什么难堪的“招数”都使尽了,可是始终近不了那大个子帅哥之身! 瘦哥不断游走在另外两个靓女之间,蹦着,跳着,给她们加油,鼓劲,还不时从兜里掏出药丸来给每个人加料! 五个人越跳越狂!越跳越劲! 瘦哥的魔爪开始乘机伸进一个靓女的衣衫,。。。。。。 “不要看!快进!快进!气死我了!这个禽兽!” 杨田田怒吼道。 不堪入目的影像变得歪歪倒倒,两女子泪流满面。。。。。。 “那是谁?那个高个男人是谁?” 她们突然注意到,画面里出现了第三个男人! 除瘦哥较矮,很容易辨认外,画面里出现了两个高大男人!一个显然是王春富,另外那个高个子男人是谁呢?这是从哪来的第三个男人呢? “倒回去!倒回去!快倒回去看看!” 杨田田狂叫起来! 视频里,一阵难堪到极致的画面之后,瘦哥一脸满足地从一个女子身上站了起来,走出去了。 两个女子歪七扭八,头发散乱,昏迷不醒,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地躺在红地毯上。 “我的妈呀!他们是禽兽啊!” 。。。。。。 一会,瘦哥又回来了,带进一个猛男,高大英俊,浑身肌肉发达! 那猛男对着摄像机的方向做了一些矫揉造作的表演动作后,向每人往嘴里放进一颗摇头丸! 三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又狂舞起来,很快就“嗨”到了高*潮,“嗨”到了一个极乐,忘情的世界! 他们又一次分别对三个女人动手,将她们放倒在红地毯上! 三个男人象禽兽一样,脱光女人,轮番取乐! 这时,杨田田和苏小云突然注意到,那些男人们借毒品药力玩弄,蹂躏的只是其中的两个女人!而不是三个!?两人瞪大眼睛细瞧:那个苗条,个子高挑的女人,娜娜不在其中!只有她们自己两人! 第一次有了特写镜头!两张漂亮**的脸,疯狂,渴望,火爆,忘情!镜头慢慢移向她们的胸部。。。。。。 “妈呀!我们俩成了女优了!” 。。。。。。 正是晚饭时间,学生们象蚂蚁一样聚在灯光阴暗的大食堂里,每人端着一碗饭在忘情地讨论着不同的问题。 夕阳西下,秋风习习,通向校门那条安静的法国梧桐林荫道上。 两人女人衣襟散乱,披头散发,发狂般冲出校园! 狠毒的报复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心情沉重,小心翼翼地读着兽哥的供词: “。。。。。。我的摄像机躲开王春福的女友黄梦丹,只把特写镜头对准那猛男和另外两个靓女,这样疯狂地拍了差不多半小时。 拍下的dv我请熟人拷贝了5百多张,没想到第一个星期就卖完了,那些小摊贩说好卖得很,争着抢着要!我就又拷贝了2千张,现在差不多也卖完了。 那天我的摇头丸‘内部上架’后,第二天我就开始在王春福的迪吧卖,王春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生意一下就火爆起来,他当然知道,他的迪吧生意也会跟着立马火爆起来! 我很开心,我想他也是偷着乐。哪个做生意的不想赚钱,不想看到自己的生意红火呢?虽然有风险,可这年头,做生意的哪个又不冒一点风险呢?! 当然我赚的钱,也应该对他有些表示,我给他现钱,他不要,反而很严肃地对我说:记住,我们俩的生意各做各的,河水不犯井水。 我心里明白,他是害怕沾上‘贩毒’二字,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我是早已经习惯了,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了,无所谓了。有时偶尔想起差不多已经有10年失去联系的家人,有一些伤感,但是,命运让我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有什么办法呢?!我的日子还得一天一天,一个钟头一个钟头的过啊!每一个钟头,一个人‘杵’在那里就要消费,就要花钱。唉!希望那天运气来了,碰到贵人,成了大款,有了靠山,有了势力就再没有这些忧愁了,那时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回趟老家了,说不定还能把老爸老妈接出山沟来见见世面啊! 这眼前的王春福说不定就是我的贵人,挣钱虽然不容易,我也绝不能白白占他的便宜,因此我就想方设法讨他喜欢,有时请他吃饭,有时送他最时髦的小礼物,有时背着他的女朋友给他找漂亮的小姐。。。。。。” “我的妈呀!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王菲儿忍不住叫出声来,张科长见王菲儿那粉白的美人脸气得眼圈发黑,很有些怜悯之心,连忙努力帮她进一步详细介绍,分析案情,以便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们抓捕了瘦哥和王春福后,受害人和她们的律师不断来局里提出问题: ‘警察同志,还有,那些A*V东东又是怎么跑到网上去了的呢?’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又一次专门提审了瘦哥和王春福。 ‘啊!我们都不知道啊!那百分之百是强强干的,那个强强他的真名叫王小强,在迪吧打工有半年了。那个dv制出来后,我送了50份给春福。他就作为员工的加班奖励发给他们,每人一份。那个叫强强的大学生看后就惊呆了!说那两个A*V妖精是他认识的同学!’ 王春福知道后,吓了一跳,就专门叫他到他办公室谈了话,警告他,不要乱说话,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如果不听话,就滚远点,不准回来上班! 但是,后来才知道,这强强和这两个靓女之间有过节。半年前,强强追过那位叫杨田田的靓女,好了不到两个月,可是自从一次班级活动后,杨田田就无缘无故地不再理他了。强强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出任何像样的理由,只说什么每天课外活动都要打羽毛球,太忙了! 这能成为与他劈腿的理由吗? 王小强怎么也想不通,就一直怀恨在心! “对!就是他!一定是他!他的报复!我的妈呀!怎么这么狠毒!” 杨田田自言自语,黯然泪下: “为了那份爱,那份没有期盼的爱,我杨田田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呀!?难道这就是我的人生吗?难道这就是我的薄命吗?” 不得了!要动真格的了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听完这些伤感的故事,毫不为杨田田的感慨所动,心里想的都是关在笼子里的亲弟弟王春福的安危。 案情严重啊!很明显,兄弟王春福直接参与了这个贩毒,**大案!特别是作案证据又被阴差阳错地放到了网上,真要命!怎么办啊! 这个春福怎么这么不懂事?!现在,你要什么有什么了,怎么还会与这种犯罪分子混到一起?被这么一个坏蛋拉下水,也太傻,太糊涂,太糊涂了! 菲儿只有这么一个从小与她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弟弟,他要是真的进了牢笼,她这颗心必然随时牵挂,这奇耻大辱会每时每刻窒息自己,哪里可能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自己这张脸还能见人吗? 多少年以来,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大学,再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她从来都是都是走的上坡路,在“体制内”春风得意,从来没有这样“栽”过!今天,自己的兄弟干出这么丢丑的事,这叫她要怎么去面对? 她吓坏了,一急,竟然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脑子里竟然出现了“史无前例”年代中自己和弟弟被造反派泼粪水时的受虐无助之感,她又闻到了那令人窒息的熏臭屎尿气味,啊!好臭!她的衣裳,裤子上全是那些恶心的黄黄绿绿的粘稠物质,她受不了!可是那些东西牢牢粘在身上,她摆不脱!她呼吸困难,一瞬间这世界变得昏天黑地,她咬着牙关,皱着眉说: “科长领导,我弟弟太可怜了,他刚从部队回城不久,什么也不懂,做生意遇上了这种坏分子,有什么办法?求求你们,行行好,我就这么一个弟弟!饶了他吧,下次不敢了!科长大人,你行行好!。。。。。。” 说着,说着,王菲儿情不自禁流着眼泪跪了下去! 那张科长被这全省大名鼎鼎的交际花的突然变态怪异的行动吓了一大跳,赶忙扶她起来,尽量宽慰她: “王部长,你还好吧?!你看起来脸色苍白,一定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王春福的案子我们心中有数,他的本质是好的,一直努力与坏分子划清界限。是那个兽哥太坏,太滑头,因此他不小心被坏分子欺骗,蒙蔽,犯了大错误。说实话,这事我们搞公安的也有责任,是我们没有及时清除掉这些害人虫,才害得你们的兄弟被牵连,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划清敌我界限,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放心好了,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那王菲儿那里放得下心! “张科长,那兽哥的供词里死死地咬住了王春福不放,直接说他变相参与了贩毒,又与他和那个猛男一道**了那两个大学生,那个坏蛋故意把水搅浑,希望浑水摸鱼,把春福与他牢牢地捆在了一起,这怎么办啊!?” 看王菲儿急成那样,那手里还有大案一大堆要去办的张科长也有点急了, “他?!咬住?咬住谁?没门!到时候,咔嚓!就什么都解决了。” 他双眼瞪着王菲儿做了一个果断的杀头动作! 谁知道这么一个对王科长家常便饭的职业动作反吓得王菲儿这个曾经有过噩梦经历的弱女子魂飞魄散,心惊肉跳!那些年,老爸老妈在牛棚里,一个风雨雷电交加的漆黑夜晚,造反派突然闯进她家,把她和弟弟抓住,先拳打脚踢,再掏出利刃,威胁再不交出父母的反党罪证就要那她和弟弟开膛破肚! 这种噩梦很久没做了,可是现在又隐隐浮现: “我的妈呀!这怎么办?!咔嚓!就什么都解决了,吓死人了!” 她知道张科长说的是对兽哥的处置,但是,他的亲弟弟王春福是一同案犯人,那兽哥被判了死刑,兄弟的结果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呢?! “不行!得把老爸叫来,不得了!要动真格的了!真要杀头啊!在法庭上自己的兄弟一定会被兽哥一口咬住,如果再有人煽动群众闹事,法官压力可就大了,万一扛不住!会是什么样的可怕结果啊?!” 殷红姐弟情 - 玉碎 - 川人守一 “我的兄弟春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啊?!” 回家路上,王菲尔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些在她的记忆中永远抹不去的一幕幕: 一天,父亲被造反派剃了阴阳头,反绑着双手,“坐了土飞机”,跪在市中心的大广场上挂牌批斗。 她和春福也被红卫兵押解去参加批斗会,王菲儿亲眼看见了母亲的大字报挂在批斗会的正前方,标题是: “砸烂王XX的狗头,牛鬼蛇神王XX妻子高XX揭批反革命丈夫反动言行。” 可是,王菲儿看到,虽然自己的母亲竭力和自己的反动父亲划清界限,却仍旧被造反派强迫与父亲跪在一起接受批斗,她知道,母亲也是一样的罪大恶极,自己也必须和她划清界限。 革命群众见她们两兄妹被押解到现场,人群中就响起了海浪一样的口号,此起彼伏。 王菲儿和弟弟聪明地举起手跟着革命群众一道,高呼打倒父亲,母亲的口号。 当雷鸣般的口号声达到高*潮时,王菲儿突然带领弟弟王春福冲出人群,一道冲向她们的老爸,向老爸低着的头一脚踢去!老爸倒在地上! 在革命群众的一遍鼓掌叫好声中,她俩又一道向她妈一脚踢去! 王菲儿认识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已经是阶级敌人了,现在,这世界上只有她弟弟是唯一的亲人了。 批斗会进行2小时后,王菲儿心里惦记着什么事,不得不快快离开,因为她和弟弟今天已经断粮了,他们必须再去街上捡些破难卖些钱才够买米。她趁大家休息时,偷偷拉了弟弟离开批斗会,往旁边的小街小巷逃去。 他俩刚钻进一条小巷,突然,一个带着红袖套的男红卫兵冲向王菲儿,凶狠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往广场拉,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 “你这个狗崽子,梭夜子,不参加你反动老爸的批斗会想溜走!看你往哪里跑!走!走!” 王春福一看,是姐班上的一个同学,因为有仇,一直找他姐出气。这会儿抓住了姐的弱点,竟然象抓鸡一样拽住他姐,发疯一样往广场方向拉,王菲儿痛得没命地叫唤。 他又气又急,见只是一个人,就不要命的冲了上去,和那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家伙拼命!立即被那个力气比他大好多的红卫兵打得满脸鲜血,却丝毫也不退缩,只顾用小命去拼! 他年龄虽小,却是一个大个子,不顾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前胸,瞪着一双逼急与你同归于尽的双眼,疯狂亡命的厮打居然吓跑了那个比他大3岁的高年级学生。 王春福小小年龄竟然奇迹般救了自己的姐姐!从此,她们俩的姐弟情更深。 在王菲儿的记忆中,除在学校外,自己终日都与春福单独在一起。 因为老爸老妈要不是工作太忙不在家,要不就关是在牛棚中,即使在家,也几乎从不过问他们俩姐妹的生活和学习。 不蹲牛棚或出差回到家中时,老妈老是愁眉苦眼地想着什么事忙着做饭和其它家务事,老爸总是要到吃饭时才回家,饭后就伏在办公桌上写啊写啊。老爸和老妈如果还有时间,就吵架! 但即使是吵架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把她姐弟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似乎与他们无关。 王菲儿总觉得,自己和父母之间好像隔着什么,自己最亲的亲人其实是从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弟春福。 现在,面对着自己患难与共的弟弟,想到张科长那“咔嚓!”的一声,当姐姐的就禁不住泪流: “春福!姐姐来救你了!” “我把老爸叫来了,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你,不能让你和那兽哥一样,被。。。。。。” “被什么?姐?被什么?姐?你快说呀!要杀头吗?” 见王菲儿那一脸的苍白,恐怖,支支吾吾,王春福吓傻了! “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啊! 俩姐弟跪在地上恳求 - 玉碎 - 川人守一 老爸从科长办公室走出来心里已经完全有了底,他和张科长已经商量好了对王春福将要作出的“宣判”: 查封,关闭王春福的迪厅,结合王春福的其它非法经营,共罚款100万。 够严厉!也够劲道!100万!一般生意人宁愿即使把牢底坐穿,也不愿意这样大流血,这是动脉割断啊! 可是,对王厅长来说,这样的处理却正合他意!他早已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让儿子彻底“破产”,收心,蜕化成一个普通人,一个靠工资吃饭的群众,比如一个司机什么的,在他的完全监视之下,他的心才会安稳。 其实,在他的心里,儿子怎样“招工”,具体分到那个部门的车队,他都已经初步安排好了。 但是,为了让春福实现“蜕变”,他一再向公安局的张科长叮嘱: “你们千万不要给王春福透露半点信息,对他半点客气也不能讲,要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死囚犯!一定要这样,才能让他彻底清醒,先让他沉到海底,喝不少水,再拉他上岸,只有这样,他才清醒得了,我才救得了他!” 张科长当然可以一切照办。 他也满心欢喜,这个案子的处理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左右逢源。 表面上,对外而言,这么严厉的处理,“群众”实在是无话可说。 暗地里,他既给了王菲儿,王厅长一个大大的人情,还可以为本单位大大地“创收”一笔,这钱还真不少呢! 最后,对上,此案可以说因为方方面面的周到,做到了圆满。 另外,他自己。。。。。。 王厅长对王春福算是彻底死心了!几次折腾,他对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唯一的要求就是保住他那条小命,老人才有希望抱孙子,传宗接代,这过分吗?! 他认识到,王春福这个“冲天炮”要想安全渡过一生,只能老老实实当一个上班族,当一个穷人,才会不出事,才能保住他的一条小命! 从科长办公室出来,父亲去看望了儿子,并对他说: “春福,都是老爸我害了你!是我的私心让你自己出去闯荡,社会上这么乱,遇上兽哥这样的坏人,有什么办法?现在一切都讲*法律,你看,我找张科长嘴都讲烂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一切都要上了法庭后依法办理!你呀!也太不懂事了!看这架势,这次你的脑袋就是搬不了家也只会留在大牢里发呆了!” “你说什么?老爸?这怎么可能?你和姐姐一定要救我啊!” 王春福又气又吓,浑身发抖! “事情搞成这样,我们是保你不住了,你就等着审判吧!” “老爸!救救我呀!你可千万别不管啊!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呀!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要听你的话,叫我干啥就干啥,当清洁工也好,扫厕所也好,干什么都可以,你可千万要救我一命呀!” “老爸!你就帮帮春福吧!我就这一个弟弟呀!” 王菲儿当着春福的面跪了下去,笼子里,王春福也跪了下去。笼子内外哭成了一团: “老爸,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我从此再也不做生意,就当一个工人,靠劳动赚吃饭钱吧!” “老爸,你就帮春福这最后一次吧!” 俩姐弟跪在老爸面前,以泪洗面,苦苦地恳求。 突然,王菲儿感觉,有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肩上! 兽哥被咔嚓了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跪在老爸成功的标志――脚上那双意大利名牌皮鞋,Silvano前面,怎么会觉得有一双亲切的大手从后面伸来,放在她的双肩上? 王菲儿轻轻抖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睁开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 “菲儿,快起来,你这是怎么啦?!” 郑庆明弓下身,楼着王菲儿的腰几乎是将她抱了起来。 老爸见小郑对自己的女儿这样体贴,甚是欣慰,但是心中隐隐的一丝丝怀疑仍挥之不去: “这世界对菲儿太不公平,自己一手打造出这么的完美一尊女神,婚姻生活却累遭不幸,这眼前叫人心动的一幕是昙花一现,还是永远,永远?” 他有点怪怪地向郑庆明笑笑,点点头,表示赞许。 “你刚才还在岳阳市跟我打电话,怎么就飞回来了?” 菲儿也抱着自己的丈夫,惬意地问。 “秘密,等回去后再告诉你。我这个助手很担心你嘛,你看,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脆弱,哭成那样,象一个小孩!好在我及时赶到。” 菲儿的心里象塞进了一颗甜甜的定心丸,一下就感到实实在在的了,愉悦地说: “好啦!我的助手回来了,现在就给你安排工作吧,你去把老爸搞定,听清了!即使把春福的老姐我关进笼子里去,你也要老爸把他救出来!这是春福的最后一次!春福已经说了,他出来后从此不再做生意给老爸找麻烦了,出去后,干什么都行,一切听从老爸安排,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哇!决心很大嘛!嗯,王部长,请放心,我一定办到,但是万一有人要关进去也是我,轮不到你。我被关进去,你还可以救我出来,不是吗?只是,万一我进了笼子,你可千万别忘了救我出来啊!” “放心,我会天天给你送好吃的来!” “好了,一言为定。就这样,今天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和老爸在这里处理就好。” 郑庆明打电话叫来一辆出租车,把王菲儿强塞进车,叫她离开这个叫人窒息的地方。 ** 半月后,幽州日报上头版刊登出一则消息: “半月前警方在王朝迪吧抓捕的贩毒强奸犯绰号兽哥(真名不祥)昨日被幽州法院一审判决死刑。兽哥多年从事贩毒,吸毒重大犯罪勾当。从1998年从云南开始到2001年到幽州从未间断,是一罪大恶极的老毒贩子。 今年4月12日,兽哥伙同强奸惯犯李xx在王朝迪吧采用认老乡的欺骗手段,拉拢三个去迪吧开生日派对的大学生吸毒后,加大剂量使其昏迷,进入狂放,趁机对其中两人进行了**。 在侦查中发现同案犯李某某除参与此案外,还参与了多宗强奸,**案,将依法另案处理。 王朝迪吧老板王春福对迪吧管理不善,守法不严,没有按照刑事法规定及时举报兽哥的犯罪行为,致使兽哥在他经营的迪吧的犯罪活动越来越猖狂。王春福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刑律第56条,构成犯罪。但该犯积极协助配合公安破案调查,认罪态度良好,将功补过,免于刑事处分。但由于王春福的过失犯罪,王朝迪吧将被查封,没收。 另外,在侦查处理该贩毒强奸犯案时发现得王朝迪吧还有其它的偷税漏税和经济犯罪行为。 综合以上犯案法庭还对王春福再处以行政罚款100万元。立即执行。。。。。” “啊!兽哥真的被。。。。。。” 在家"养病"的王春福怀着紧张的心情读完姐姐专门送回的报纸上的这则消息后,两手紧捏那张被他过分紧张的双手撕裂的报纸,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我不“成才”,我怨谁(1) - 玉碎 - 川人守一 半个月后,王春福拥有的公司被查封,公司的一切财产被没收,王春福在老爸的支持下交齐了罚款。回家休息几天后,就怀着一颗惊魂未定的心在老爸建设厅下属的供应公司汽车队上班了。 保住一条小命,免了牢狱之苦,但兽哥被砍头使王春福从此成了惊弓之鸟,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再次被带上手铐,这正是王厅长所需要的。 今天,从体制外的私人企业腾云驾雾般来到体制内的国有企业,王春福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坐在自己办公桌的藤椅里,望着一张张与世无争,嘻嘻哈哈的陌生司机面孔,迎接着他们一一束束好奇而又躲躲闪闪的眼光,应酬着他们一个个有些讨好又有些无奈的招呼,王春福悲欢交集,好像与兽哥在一起的风流与惊险生活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嘎嘎嘎。。。嘎嘎嘎。。。” 远处不时传来一辆领了任务将要上路的货车发动声音,王春福听起来怎么象一个个懒洋洋打瞌睡不愿动的人,被老妈催着,赶着不得不鼓起肌肉,勉强撑起身子,发出那些怪怪的,似乎是想发火又不敢发的呻吟声。 太阳从窗外照进来,落在王春福的肩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肩膀――象一个按摩女温暖的小手在他肩上慢慢磨蹭着,百无聊赖地打发着自己漫长而百无聊赖的青春。 王春福的生活突然发生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好像一个从战场上负伤被抬了下来的勇士,不得不放弃了从前光焰夺目,英雄史诗般的刺激生活,在这一夜之间来到后方,无可奈何地躺在这安静得有点过分,连蚊虫的声音也听不到的病床上。 再没有了一呼百应的派头,炫富的兴奋,成功发达的刺激。但是也没有了事情堆积如山的压力和不安,更没有了到处地雷遍地的危险和恐惧。 同伴司机们都出车去了,他一人留在办公室里,到处静悄悄的。 他懒洋洋地尽量使全身放松,让自己早已疲倦过度的身躯和灵魂终于可以休息休息。 惬意地半躺在藤椅上,王春福眯着双眼,吸一口烟,品一口龙井茶,胸腔里香喷喷的。他在慢慢享受,舒服地品味那浓郁的天香一直到达肺腑,真是荡气回肠啊!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漂浮起来,晕乎乎地一会就睡着了。 有车子开进车库,在一阵响亮的喇叭声中,他苏醒过来,感觉精神倍增。 他痛快地哼着小曲,进到车库里,保养他的车子,那是一辆日产的丰田越野新车,性能超级,比他在部队上开过的解放牌货车高贵太多了,是市面上并不多见的优良进口车。多年以来,他一直就很喜欢,盘算着也想买一辆,只因为资金还未周转过来,想不到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 “唉!是啊,人生很奇妙啊,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自己为什么非得在战场上去冲杀?!” 他的动作灵巧,不像一个已经快5年没有摸过车的人,倒好像每天都在与自己的爱车卿卿我我作伴的工人。 一晃一个小时过去了,锁好车门,他次再回办公室再次体验那日光浴加香茶的神仙享受。他悠悠闲闲,他彻底放空,这时的王春福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哼着轻松愉快的欢乐歌! 他突然发现,这样的悠闲生活好像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呢!没有学校那些半懂不懂,永远做不完的家庭作业悬在脑门前面,也没那些堆积如山,似懂非懂的生意问题和矛盾要他绞尽脑汁去考虑,去打理,这真是他人生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彻底轻松愉快,赛过神仙的生活! “哦!我的妈呀!怎么这么舒服啊!” 他开始感到困惑: “日子这样过,不是也好好的吗?” “自己为什么从小要去争那么多什么成绩啊,什么名次啊!什么成功啊,什么名牌啊,什么资产啊,什么排名啊!?” 他摇摇头,不知不觉开始怀着悔恨的心情陷入自己漫长一生的回忆。。。。。。 出生在70年代后期,呱呱落地后因为有老爸的耀眼光环,自己在机关大院里始终是养尊处优,又因为自己是独子,在家里更是从小备受宠爱。 那时的我,是要什么有什么,羡慕得自己的那些小伙伴,同学们直瞪眼睛。 印象中,从自己稍稍有点记事起,老爸长年总是忙于出差,开会,几乎每次出差回家,都有大包小包的东西给自己带回来,印象中,那些东西大部分是别人送的,少数是老爸买的。 看到自己得到礼物的开心,老爸脸上泛出得意的笑。 到小学读子弟校时,王春福渐渐已经懂事,知道全校同学中,自己的老爸官最大。由于同学们的羡慕和追捧,自己渐渐得意起来,抄起了派头,在同学中说一不二,遇到个别敢顶牛的,就仗着自己长得牛高马大,随便出手打人。 那时即使自己打了人,子弟校的同学家长根本不敢来家告状。老师们也睁只眼闭只眼,自己还年年都评三好生。 慢慢的,发现其实老师们也特别害怕自己,于是就开始贪玩,考试时作弊,这样大考小考时累试不爽,考试作弊就越来越厉害。 他的记忆中,小学当然是自己这辈子最爽的年代。 可是,就因为玩得太爽考试作弊没人管而没学到东西,竟然给自己的一辈子种下了祸根! 很快到中学,就再也没有什么子弟校了。虽然学校仍然是建设厅的赞助单位,可是在那里,同学,老师都来自五湖四海,谁也不再认识什么XX厅长,除少数几个建设厅的学生外,谁也不再卖他老爸的帐。 第一次摸底考试,在老师的严格监视要求之下,王春福作弊的雕虫小技就完全使不出来,等那次的考试成绩一公布,全家人才惊讶地发现,原来王春福的学习竟然是一塌糊涂! 老爸老妈也急了,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本来应该高价请一个很好的家教帮王春福“恶补”一番,可偏偏那时,厄运又上门了。 我不成才我怨谁(2)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上中学后,王春福突然从小学时班上人人皆知的厅长儿子加三好学生的大佬变为一个什么也不是,特别是摸底考试后变为一个学习成绩在班上倒数第二的菜鸟! 他的话不但没人听,反而经常被人嘲笑,王春福气得暴跳如雷,不断与人发生冲突,可是真要动手打架时却发现自己永远都是孤立一人,谁也不与他站在一边。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家都讨厌他。连那那几个建设厅的孩子,原来在小学时都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现在却躲得远远的不见了鬼影。 他憋着气,牙咬得咕咕响,却忍耐着,始终没有爆发。他也在思考,这是怎么啦?我王春福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子汉一条,你们是狗眼不识泰山,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一定会后悔的! 一天上体育课,男生二组打篮球,这是王春福第一次在中学和新同学们一起打篮球,自己个子高,处处抢球占据高峰,很有优势,频频得手,终于有了一个显示自己的机会,重温从前的光彩夺目的感觉,大扫了这些日子自己浑身的晦气,玩得很开心,一时把所有的不快都扔到了脑后。 突然,他在运球过人不小心丢了球,一个同学得球后转身想跑,王春福一边在后面追,一边象在小学时一样恼火地大声吼斥那个与他争球的同学: “放下!放下!把球给我放下!”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他的口头禅罢了,没什么实际意义,就是原来在小学,同学们听到这句话也不会真的把球给他,闹着玩而已! 可那同学突然把抱住的球狠命地往地下一摔,黑着脸大声吼道: “什么给你放下?你有什么了不起?班上倒数第二的菜鸟!你认为你是谁呀?脑残!” 我的妈呀!从小被大人小人吹捧得自命不凡的王春福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当众骂他菜鸟,脑残! 他的头脑一阵发昏,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早已冲了出去! 殊不知,见王春福出手打人,二组打篮球的同学们几乎全部一齐冲了上来! 牛高马大的王春福被打倒在地上,身上落满了拳脚。。。。。。他暴怒地想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无奈地被太多的拳头劈头盖脑地压了下去,他们人太多,打得轻松自如,还有人甚至在他的腋下挠痒。 此时此刻,王春福“掉价”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只想去寻死算了!但是,他一点都不能动弹,连寻死的表演都没门! 突然,在朦胧中,他听到一声大喊, 那童声高叫着: “让开!让开!你们搞什么啊?那么多人打一个人?!滚开!滚开!” “有人杀进敌阵救主!” 王春福大吃一惊! 来人口气很牛气,很霸道,帅呆了! 王春福喜呆了,也惊呆了,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任何一个建设厅的同学啊!?那会是谁呢? 更叫王春福刮目相待的是,这众多的篮球健儿,见此人冲进人群,二话不说,竟然纷纷悻悻地往后退,只留下倒在地上的自己。 这王春福看傻了眼,此人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有如此强劲的威慑力? 老妈流泪望那孽子死掉 - 玉碎 - 川人守一 “快起来,哥们,我叫徐波,他们为什么这么多人打你?我最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不要怕!有我呢,我们弱势群体要像水浒传里面的哥们一样团结起来,和他们斗!” 王春福见这小胖子的手里还真的捏了一本“水浒传”小说。 原来是梁山英雄好汉放马相救,慢!春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谢谢哥们,你叫什么?徐波,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徐波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有什么奇怪的?王春福,我是班上倒数第一,你是倒数第二呗!” 原来如此!是“臭味相投”。 落魄的王春福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时他太需要哥们伙伴了,也顾不得什么“物以类聚”了! 那徐波原本是一个脑瓜十分聪明,长得又很可爱的孩子。圆圆,红彤彤的的脸蛋,飞快闪烁的大眼睛,血红的厚嘴唇。可是因为和王春福类似的原因,小时被他的奶奶疼爱得过了头!几年下来,一个长得那么乖乖的“不懂事”孩子,转眼间长大竟然变成了一个人见人恨的人间“祸害”。 他好吃懒做,极端自私,心里只想到他自己。他爱玩,爱吃,不爱读书,他偷懒不做家务事,可坏主意鬼点子多得叫老师和家长都招架不住! 他父亲是一电子厂的一般干部,家庭并不富裕,越来越负担不起这个一天一天长大,一天比一天吃得多,吃的花样随着时代不断翻新,玩的电子游戏也越来越现代,越来越高级的孩子。 前一段时间,奶油糕新上市,他听别的孩子说那东西好吃得很,就天天吵着要吃,妈妈买回来尝了一次后还不行,就天天吵着闹着要吃,他妈说那东西太贵,我们没钱经常买。 他,一个和他妈差不多高的男孩子就死命抓住他妈的肩膀,使出浑身的力气发疯地摇他妈,摇得她妈的头天昏地转地想吐!挣也挣不脱!。。。。。。 直到当妈的被儿子“摇出”买菜的钱来给他去买了奶油包才住手。 父亲出差回来听说后就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想压住他,可是没想到,他一气之下,逃出家,一分钱没有居然混上长途汽车,逃回老家眉山到奶奶那里躲起来,和老爸老妈玩起“失踪”游戏来了! 再到后来这小东西就开始偷家里东西出去卖,很快再发展到偷亲戚的东西,邻居的东西。 老爸打他打到打不动了,只好躲在自己的房里将那巴掌往自己的脸上扇。 见老爸已经奈他不何,他就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成天到处惹是生非,成了一个真正的“梁山英雄好汉”,成天抱着一本“三国”,“水浒”,模仿着里面的故事,学习使用里面讲述的“妙计”,到处惹是生非,搞得学校,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 现在,学校,亲戚,邻居只要谁家丢了重要东西就会上门来问,是不是徐波拿了? 老师一上门,老妈就知道,准是儿子又打抱不平“揍”了谁,或偷别人东西拿去卖了打电子游戏逃课半天! 老妈老爸很丢脸,她妈经常背着徐波流着眼泪对他老爸说: “老徐,我实在受不了了!我真想他,徐波,这个孽子快点死掉啊!我不要他了!我不要他了!他,他将来不单会成为我们家庭的祸害,也会成为社会的祸害啊!我们老徐家前辈子作了什么孽才有这样的报应啊!” ** 今天,这二位臭味相同的独生子女撞在了一起,立即擦出耀眼的火花,两人都只恨英雄相见太晚! 可不是,这徐波要的是吃奶油包和打电子游戏的钱,而这王春福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光是他家里堆积如山的各种礼品一出手都可以换到好多钱。 当然,徐波也不能白拿那王春福的钱,他非常明白那些钱的来之不易,从此下课后,就屁颠屁颠地跟在王春福后面,“老板”前,“老板”后地乱叫一番,当王春福有“任务”交给他时,就亡命地往前冲! 两个恶少搅到了一块,就开始祸害一方了! 捅到马蜂窝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两个恶少为了不同的追求而结为同盟,蜜月才刚开始,王春福就盘算着给徐波布置“任务”,让他帮助自己出口恶气,并重整当年雄风了! 当然,说到出气,他的恶气,他的第一心结自然首选在“争球门”中与他结怨的那7人。 王春福认为只有把这些围殴他的人一个个都痛打一番,才出得了自己心中的那口恶气,自己在班上的菜鸟形象才能得到彻底改变,自己往年的荣耀才会再现。 他很快就向徐波正式安排了“任务”,抓住徐波的特点和弱点,他用徐波朝思暮想的奶油包――连续两个月每天一个的奶油包的承诺要求那位鬼点子多多的恶少想出具体的报复办法。 那徐波果然是人才一个,第二天的第一节课间休息就迫不及待地找到王春福,嘴角挂着闪亮欲滴的口水,心里叨念着香甜诱人的奶油包向王老板汇报了他的实施计划: “王老板,我们班每个同学都会轮值单独留下搞清洁卫生,那时其他同学都已经离去,在他们独自回家的路上,学校不远的夹竹桃林边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但是我们应该尽量不让他们抓住了我们打人的把柄,必须有正确的舆*论导向――所以,虽然一定让他们从知道是谁干的,却让他们找不到证据,抓不到把柄。我们不要公开暴露自己,下手时都戴上头套,事后可以一概否认。” 以后的两周,这个小小的黑帮团伙按照徐波的计划,不论先后秩序,成功地黑打了那些王春福的仇人,一个个让他们接受了“教训”,那些人都被打得跪地求饶,最后还听到一声故意变了音调而无法辨认声音的警告: “XXX,你如果敢去告老师或家长,下次小心在这里被打断一条腿!” 报复工作开展得异常的顺利,每次任务完成后,王老板就带着徐波正儿八经地坐在离校不远的一个高级而有情调的餐馆里,象大人一样点上几个菜,要了两瓶高级饮料,志得意满,庆祝一番。 徐波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美食,自然是欢喜到发狂,不断向王老板献媚表忠心,王春福却得意地享受作这些甜美的颂痒,相信了金钱的魅力和自己的能力。 可不是,正如王春福所愿,那些被狠揍后再被狠狠警告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变得乖乖的。他们自己回家默默地疗好伤口,第二天肿着脸贴着膏药,照样上学,一声不吭,好像这班上,这世界上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天下太平。 只是这些人从此对王春福的态度就悄悄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小小黑帮的阴谋得逞。同学们开始害怕他们,看见王春福和那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的徐波,只在心里又怕又气地念叨: “这王春福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养了一条不要命的恶狗。” 恢复了往日荣耀,王春福志得意满。 但美中不足的是,他报复名单中还有一人竟然阴差阳错地迟迟没有撞上他们的枪口。 而这人就是那个与王春福争球,害他被这7人围殴的郊区农民的儿子何大飞。他因为爸妈同时病倒在床而请假在家一周多,直到两周后的一天。。。。。。 黄昏时分,树荫婆沙,喧嚣的城市东郊。 人行道上,空气中的尘土漂浮,弥漫,徘徊,不倦地轻轻飘落在路边的树叶上,涂鸦墨染,呈红肥绿瘦。尘土肆意飞扬,却遮不住那些夹竹桃花的阵阵幽香,傲气神游,弥漫夜空,孤芳自赏。 初一学生何大飞身穿整齐的校服,手提一朔料小水桶,心里默念着自己两只心爱的信鸽昨晚被猫叼走的事,独行在回家路上 突然间,两个带黑色头套,身穿同样校服的“小鬼”从树丛中钻了出来,何大飞还来不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二人打倒在地,紧接着就是劈头盖脑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下手异常的狠,打得他的一个门牙竟然飞了出去! 这戴头套的二人因为之前频频得手,面对眼前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今晚是他们黑帮小团伙出气过瘾计划的最后一个,因此二人出手也就特别重,不但打飞了他的门牙,还一直打得他鼻血横流,哼哼呀呀,动弹不了。 王春福终于出了这口恶气! ** 气是出了,可谁知道这何大飞也不是好惹的主,王春福怎么知道他们的这些拳头砸出去,竟然都砸在了马蜂窝上,这马蜂窝一砸破,不要命的马蜂将倾巢而出! 龙虎斗 - 玉碎 - 川人守一 第一天坐在车队自己的办公室里的王春福摇摇头,似乎有些懊悔: “记得小学三年级以前,我和姐姐的成绩不相上下,那时,老爸老妈对我抱好大的希望!要是我和同学们能一直那样不懂事下去有多好,也就没有后来同学们的那些阿姨奉承,我也就不懂得考试还可以作弊,为了保持三好生的荣耀就一定会永远努力学习。唉!真是的,还有那些老师们呢,他们为什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呢?他们也不愿得罪我老爸老妈吗?也怪我老爸老妈,只想听好的!” 他自言自语。越想越感到疑惑:我王春福有这样的家庭背景究竟是祸还是福啊?真是说不清楚。 再别提那个何大飞!自从在中学开始时与他杠上后,自己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来这何大飞的父亲就是这学校附近郊区农村有几万农民的清河镇镇长,大名鼎鼎的何鹏举。 王春福后来听说这何鹏举在文*革期间还在读中学时,就因为家庭出身是少有的贫农,一时红得发紫,在本大队,他一个高中生就担任了该大队的民兵连长。在后来的文*革武斗中,他带领本大队几十个子弟兵为造反派到处英勇参战,自己玩一只当时非常先进的吊盘机关枪,在武斗时,还有一人专门背着弹带跟着他,火力超强,从不怕死。“敌人”都闻风丧胆,无人能敌,在C市打出了叫人胆寒的名声。 文*革结束后,何大飞他父亲班上的同学们都上山下乡,远离家园,他却因为本来就来自农村,按当时的政策按兵不动,回乡继续当他的民兵连长。几年后,资历够了就顺利升为镇长。在后来的乡镇选举中,他仗着周围早有一帮铁杆哥们,就偷偷地白道黑道并用,软硬兼施,拉拢选民,使他的人气旺到无敌。 这样,依仗自己的人气,他不断变着花样连任,使该镇长期保持着一股何家天下的威信或“杀”气。村民平常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忌讳“何”字,唯恐得罪不起。 有老子的言传身教,这何大飞在镇里的孩子中也是响当当的“老大”,只要一回村,就有几个弟兄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跑上跑下。 今天,这孩子回到村里,忍着痛,也不声张,立即召集自己的兄弟伙们开会,暗中挑选了几个最能打的哥们: “操他娘的!今天老子在学校里被城里的王八蛋们打了,兄弟们要帮哥们打回来!哥们也不会亏待你们,工资一律按小时算,再加奖励。” 第二天,天色已晚,王春福家,老妈请的家教在他家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却始终不见王春福的身影,老妈在家急得团团转! 好容易等到王春福回来了,可是,他一进门却大叫头疼,不理家教,一头扎进自己的被窝。 老妈见他愁眉苦脸,连忙打电话叫来厅卫生所的医生检查,医生用听诊器,温度计,压力表等设备检查后说一切正常,只是有些低烧,需要休息。 他老妈怎么知道,这被子下面,儿子被那何大飞带来的5,6个哥们用他从老子那里学来的“钝器”――用毛巾包裹起来的木棍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全身是伤!可是脸上好好的,完全看不出来。 老妈急得团团转,找不到儿子的“病”因。她怎么知道,黑着脸,满面愁容的儿子却在想: “这何大飞真他妈狠啊!搬来5,6个精壮的家伙,还每人都抄上了家伙干!我和徐波那是他们的对手啊!这下怎么办?就这样认栽了?!” ** 后来,王春福养好伤,翻箱倒柜凑足一大笔钱,交给徐波,由他从别校请来几个“黑社会”的狠角色,等到机会,不但狠狠收拾了何大飞,连那些放学时来接应他的保镖也一块狠狠揍了一顿! 就这样,你揍我,我揍你,王春福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他成天想的都是如何复仇,如何出气,那学习也就一月月地被荒废,“糟”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直到终于有一天被老妈老爸突然发现春福全身的钝器伤口,吓了一大跳!不得不老帅亲自出马,带上必要的家伙,直奔那清河镇,找他父亲何鹏举论理! 仇人见面,菩萨上门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厅长赶到何家时,正好何鹏举在家,他立即亮出了自己带去的“必要家伙”――是一些贵重礼物,什么昂贵的红塔山香烟,时髦的进口雀巢咖啡伴侣,还有两件硬领洋衬衣,等等。 那何镇长初见一城里打扮老头上门,很是傲慢,见礼品打开,又很是眼红,可是经王梦龙自我介绍是王春福的父亲时,那脸就黑了下来,眉毛立即皱成一团――他知道自己儿子与王春福之间惨痛打斗的每一个细节,正在考虑自己亲自插手的“升级”行动的时机问题,没想到,这冤家竟然亲自找上门来!还送这些礼物,是想和解吗? “一定是这老家伙,先下手帮他的儿子请了黑社会的来打我儿子,下手还如此狠毒!我儿子被他们打得全身都是伤,有时连学都不能上!想得也太简单,送点东西来就想和解?没门!你知不知道,文*革中老子何鹏举是怎么走过来的?你他妈竟然敢对我的儿子下这样的狠手?老子与你没完!和解?门都没有!” 他没有理会,摆起架子。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老兄!” 那何镇长仍然是爱理不理地瞟瞟他。 “你走!你走!再不走,小心我家的大黄狗。” 大门外,还当真有一只半人高的巨大黄狗懒洋洋地躺在地上。 “何镇长,你们清河镇的XX房地产开发项目这次没有批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XX开发项目?” 这何鹏举大吃一惊,傻了眼。 “何镇长,你认不认识省建设厅的王梦龙?” “什么?你说什么?王梦龙,王厅长?!。。。你,你,你是他什么人?” “我就是省建设厅的王梦龙,我的儿子王春福和你儿子何大飞在C市5中一个班,他们之间最近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我的妈呀!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建设厅厅长王梦龙?” 为了本镇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不被批准而一直发愁,朝思暮想要亲自去王厅长的家中拜菩萨的何鹏举简直就不敢相信,这卡住自己喉咙,叫自己呼吸困难,前途渺茫,茶饭不思的神仙菩萨居然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而自己面对菩萨,不但不拜,居然还在熬架子! 何鹏举被自己无知的土包子行动吓了一大跳! 那个自己正在策划的巨大的房地产开发项目的成功与否将决定自己的命运,自己的一切啊!金钱,名誉,地位,还有。。。。。。样样都离不开它,而这项目启动的第一步就是首先要得到建设厅的批准啊! 这刚才还牛气冲天的何鹏举立即觉得自己矮了三分,弓下腰,抬起头: “啊!王厅长,王大哥!是小弟笨拙,有眼不识泰山。请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把犬子叫来给你老陪不是!明天,我一定带犬子登门向你和春福哥赔不是。哎呀,真是对不住,我的犬子不小心伤了你的爱子,我真是老糊涂了!真该死!真该死!。。。” 带兵打仗,前途无量 - 玉碎 - 川人守一 老帅出马,王春福班上的主要“竞争对手”――凶悍的何大飞一夜间就变了脸,向自己投降,对自己变得毕恭毕敬,唯唯诺诺,成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兄弟。 他松了一口大气,感觉好风光! 往日的荣华又从新降落到自己头上,王春福又挺起了胸,以班上的老大自居,对徐波和何大飞随便指使,同学们都一个个侧目,远远地躲着他们。 面子是有了,没有人胆敢再小看他了。可是,他很快发现,光鲜的面子却一点点也帮不了越来越丢人的学习成绩,考试作弊在中学是根本行不通的。 这样,“全班倒数第二”的纪录还始终象影子一样跟在王春福的屁股后边。 虽然请有家教,可是前一段王春福和何大飞打斗期间补习功课时心不在焉。而家教老师看着心急一批评就顶嘴,搞得老师很灰心。同时,慢慢地,老妈也奇怪地发现堆放在家里的那些“礼品”越来越少,更邪门的是,还有好几次竟然发现自己钱包里的50元一张竟然不翼而飞!她怀疑是王春福偷了,这可是品质问题,不能放过。可是,老爸每次拷问,王春福总能编出一套谎话,把那工作压力太大,没有时间和他折腾的老爸糊弄过去。 老爸半信半疑,只好请家教协助,花再多的钱都行,只要儿子能改过向上。可是,王春福却挖空心思撒谎糊弄,糊弄不过时就拉下脸和老师干!把老师气得! 这样家教换了一个又一个!个个都帮不了忙,怪王春福认识不到自己的差距,还批评不得,心高气傲。几个家教走马灯似的来了,又走了,王春福的学习还是没有一点点起色。 一年下来老爸老妈也丧失了信心,得出结论: “王春福生性愚顽,不像他姐姐那么聪明,他不是一个读书的材料,看看再说吧。” 这样,老爸,老妈就完全依靠“关系”和“礼品”让王春福在班上倒数第一,二的名次上赖到高中毕业,虽然有过多次补考,但最终没有被退学。 春福高中毕业了,儿子长大了,学习不行,考大学是想都不敢想了。怎么办?到部队去锻炼吧,文的不行,咱东北人身材高大,来武的应该很厉害吧! 父亲这样鼓励自己,对当兵,来武的,王春福也很有决心,跃跃欲试。 老爸又一次挖空心思找关系,花了一个多月,终于把儿子安排到了武汉某部队,并当上了人人都羡慕的特种兵。 这样,老爸自己也有了面子。面对那些子女考上了大学的同事和暗中相斗的对手,也算有了一个交代: “自古以来有志之士都有文武两条路可走。究竟那条路好,只有老天才知道!” 这就要看王春福怎么表现了,全家人都屏住呼吸观察等待。 没想到,来武的这春福竟然非常争气,半年苦练下来,习得一身好武艺,在全团几次大大小小的比武竞赛上都拿到了好成绩,其中包括三个单项的全团第一!老爸老妈听到这消息好高兴,儿子终于找到自己的人生归宿,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取得这么亮丽的成绩!当兵打仗,为国效力,保家卫国,全家光荣,今后从军队的带兵打仗踏上仕途,前途一样亮丽辉煌! 有其父必有其子 - 玉碎 - 川人守一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老爸感慨万般,儿子体魄强健,又能吃苦,是因为身上有自己的基因啊! 想当年自己一个农村长大的小学生从部队转业后招工在大庆油田当钻井工人,王铁人的事迹传开后,各个钻井队的钻井工人都争先恐后跳下泥浆池,用自己的身体去搅拌泥浆,大干苦干,自己也毫不例外地跟着跳了下去,有时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好多人吃不了苦,晕倒在井场,被抬进医院,全耐自己身体特别能熬,咬紧牙关,终于坚持到最后油井出油!自己也光荣地带上大红花,成为大庆油田的劳动模范。 后来王铁人成了全国工人标兵,大庆油田也成了全国工人阶级学习的榜样,大庆的劳模们也就成了大大小小的英雄,开始被送到全国各地作英雄报告,一个个都迅速被吸收入党转干提拔。 紧接着,为了支援内地工业建设,从北方大庆油田等工业基地输送了大批领导干部到内地,被称为“南下干部”。王梦龙就是千千万万“南下干部”中的一个,被调到这江南省建设厅。后来王菲儿,王春福两个孩子才没有在新疆而是在风景美丽如画的长江边上出生,成长。 是啊,自己的事业,家族的荣耀是靠自己一手一脚拼出来的!还有强健的体魄和祖先的基因。 ** 可是王春福的想法却与老爸的看法很有些不一样,他只简单地把自己的变化,这一切成绩的取得都归功于远离开了家庭,躲开了老人们的干扰。 中学这些年的窝囊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一改小学时自己在班上的明星,老大地位,在班上,因为自己的成绩太次,天天被人小瞧,被人白眼,他怎么受得了?因此有后来与何大飞的恶斗。可是那些可恨的眼光对他的伤害却远不是他在老爸的协助下终于打败何大飞,再耍耍阔,摆摆谱,假装“老大”能弥补的。 他不是那种天生愚昧的蠢货,回想起在小学二年级期末考试前,自己在班上的成绩一直是前几名。到三年级因为教育处那个利用工作之余到家做义务家教的林阿姨调走后成绩急速下降,自己就急了,加班加点地学,希望自己的成绩继能续保持班上前几名,也不要输给姐姐。可是大人们就心疼了,一会奶奶来抱抱,说些:“乖孙儿不要累坏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之类的话。一会妈妈端一碗酸辣挂面来说: “福福快吃!福福快吃!妈妈专门给你下的,你姐姐都没有!” 那时老爸又经常出差不在家,谁也帮不了自己。后来为了面子,自己就开始考试作弊! 唉!想想这些孽爱有时真是帮倒忙啊。 他永远记得后来中学那些成绩优秀的同学们复杂的眼光里包含了些什么,那种无情的歧视他心知肚明! 他受不了!他要打翻身仗,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他要作拼命一搏,他要自己周围所有的人都服服帖帖地趴下! 在操练时,只要想到那些轻视,无情的眼光,自己的胸中就冒火,浑身就来劲,训练时苦点累点算什么?别人受得了,我老爸都受得了,我王春福为什么就不行?训练中受点伤有啥了不起,为了取得成绩,为了证明我自己,为了取得成绩,为了出人头地有时就得拼! 他在心中确定了自己的目标:“要不被抬进医院,要不一定要出成绩。” 现在的事实证明,我王春福和我的老爸一样,是最棒的! 可话说回来,我要是还在C市,晚上下班回到家,被奶奶,老妈见自己这个样子,拼得这么凶:一身都是伤,两个肩膀上,两条大腿上都贴满止痛膏药,裸关节,膝关节上还扎着加强胶带。那还得了?!她们不叫我立马退伍才怪,还雪什么耻,争什么冠军,拿什么第一名?! 军阀谢富民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春福出了成绩,一家人都欣喜若狂,可是对这些成绩取得,却是看法迥异。 这本不足奇,但是,生活往往比人们五花八门的想象全部加起来更都还要更复杂,这王春福也好,那王厅长也好,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成绩的取得,其实离不开一个非常重要的“系铃人”。 很快,看似在部队前途无量的王春福就遇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单纯靠热情,体力和拼劲儿解决不了的大问题。 一天,这个信心满满,拼劲十足,踌躇满志,正满足于自己的表现让全家人欢欣若狂的王春福却与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的特技教练,那个老得早该退休的老连长老谢杠上了。 说他老,其实这连长并不老,只是因为他的连长职位当得太长,被新兵们,特别是那些被他整治过的新兵们背后落井下石,给叫老了。 这“老”连长是四川乐山人,叫谢福明,是一个短小精干,特能吃苦,摸爬滚打样样全能的高人,听说,年轻时,他曾经是全团保持了5年的特技全能冠军。他不但有全身过硬的本领,而且事业心特别强,除了工作以外,其什么爱好都没有!成天脑子里想的只有“成绩!成绩!成绩!” 他带兵也特别严厉,带出的兵藏龙卧虎,不断出成果。可是他也是一急性子,有时看新兵不来气,就乱吼乱骂,当他急吼了,还会失手揍人!新兵学员们都害怕他,一切都顺从他,不敢与他较劲,所以,他带的兵都特乖,看起来傻傻呼呼,象一群整齐划一,木头脑袋的小学生。 这么优秀,全能的一个苗子,岁月怎么就把他变成了一个老疙瘩连长了? 原来,就是他那急性子性格害了他,被人背后叫他老连长,老“军阀”。 是啊,你看他那德性,练兵场上,一身泥土,满头大汗,鼓起一张不饶人的嘴不断骂人,若遇到一个敢顶嘴较劲的新兵,他就会激动得“失控”出手打人!就因为这,几年前他还受过处分,要不然他真的早就大官了! 这样下来,一晃好多年了,他带的兵最高的都有当团长的了,可他还是一连长,不是老疙瘩连长又是什么呢? 更加上近两年他还特倒霉,没有接到一个喜欢的新兵,叫他再怎么使劲也干不出什么好成绩来,他牢骚满腹,听说,他已经向上级提出要告老还乡了。 可当这谢福明第一眼看见王春福时就眼睛一亮,马上就喜欢上了!这王春福高大灵活,弹跳,柔韧性,协调度,意志力都不错,绝对是一个夺冠的好苗子!他的满腔热情又死灰复燃,只经过简单测试后就把王春福确定为第一培养对象,一天也不耽误,马不停蹄连夜对王春福手把手的教了起来。 而这王春福在过去几年的中学生活中一直是有力无处使,被老师当菜鸟靠边站,现在被这激情洋溢的领导当做人才,说实话,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更喜不自胜,感恩戴德。甚至“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都有了。积蓄在体内的潜能突然爆发出来,他象一只关在笼中的小鸟,被这谢福明拉开笼门放了出来,轻快地展开自己有力的双翼,扑腾扑腾地直接冲上蓝天! 这老师,学生同时憋着一股劲一起拼命,加上王春福的体魄本来就不是一般,那亮丽的成绩就不断取得,几个月下来已连拿下好几个单项冠军!把那个老谢连长乐得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代! 真的很奇怪,由于不断取得优秀成绩,短时间,谢福明那张骂人的臭嘴也收敛起来,变得格外的乐观幽默。 这一年全连都沉浸在欢乐友好的气氛中。 很快,一年一度的8.1建军节的大比武快要来临,连长带上王春福加班加点地日夜苦练,两人发誓要击败4连的杨飞虎拿下今年的全能冠军! 今天一早,天麻麻亮,老谢就来到射击场,其他的战士都还在呼呼睡觉,他要王春福提前半小时到来,在出早操前对他作一些关键技术的单兵训练,他一边按计划抓紧时间做好了所有的特技射击准备,一边不时显得有些急躁地放眼往王春福宿舍方向望,心里不断嘀咕: “这小子该出现了吧?!。。。这小子该出现了吧?!。。。这小子该出现了吧?!。。。”” 可是,望眼欲穿,一直等到早操号响,这王春福却始终没有出现!他沉不住气,火气阵阵往上冒。。。。。 王春福の面子 - 玉碎 - 川人守一 老谢鳖着一肚子火东张西望,那王春福居然一直到出完早操都没有出现! “这小子出事了吗?!” 老谢头脑里乱糟糟地,不等“解散”命令发出就冲出连队,直奔王春福宿舍。 推开宿舍门,见空荡荡的房间里就王春福的床上躺着一人,谢连长冲近一看,正是王春福在呼呼大睡!他急忙伸手试探地摇醒他: “春福!春福!你怎么啦?你生病了吗?” “嗯,嗯,连长,我头疼。。。我要睡觉。” 王春福慢慢哼着,淡淡,沮丧地说, “快!快!快起来去医务室看看吧!?” 连长心中的那时钟正毫不留情滴滴答答地往前飞跑着,他禁不住急吼吼地催促。 “不用,不用了,。。。” 王春福双眉紧皱,淡淡地,心不在焉地说,表现出很郁闷的样子。 “来,来,我扶你去医务室,来,慢慢。。。” 连长伸出右手,想搂住他的腰。 “哎呀!让开,让开,你不要来烦我好不好!?这会儿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睡觉!” 王春福不耐烦地推开心急如焚的老谢。 谢连长压在心里的火苗忍不住往外冲: “王春福!半小时后出现在操场上!” 他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 “我都不想活了,还操什么练?拿不拿什么鬼冠军关我屁事啊!” 这句冰冷的话,哪像是从王春福往日那张急切取得成绩的嘴里蹦出来的!连长被王春福这种突然冷漠态度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气得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你这小子说什么?!” 谢连长伸出他的鹰爪,一把抓下王春福身上的被子!再顺势一拉,王春福赤身露体滚在地上。 “你干什么?老谢,你这个军阀?!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啊!你骂我吗?谢连长傻了眼,妈呀!他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无情地骂他,这样毫无顾忌地揭开了他最痛的伤疤!这家伙是我的学生,我最心疼的教子王春福啊?! 他感觉自己一头掉进了一个冰窟窿,他挣扎着嚎叫,还想挽救自己,也挽救他――自己的教子: “春福!这一年来我可是投入了我的全部的心血教你,帮你啊,我知道我自己已经不行,可是我希望你,我的学生今后前途无量!你是我心中最后的希望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春福,你的眼中有我吗?你是什么样的人呀?你知道吗?春福,只有你,绝不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地对待我!我的心中都差一点就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儿子一样费尽我的全部心血了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这是干吗呀!” 热血沸腾,脑袋一片空白,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了自己的“儿子”脸上!那是重重的一巴掌,那是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也是专业高手的狠狠一巴掌! “哇!这家伙这一巴掌好狠啊!” 在王春福的感官中,那些“骂他”的话对他来讲,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只意识到自己被羞辱被责骂,自己丢了面子,被这人无情地丢了面子!还有那重重的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他昏昏的脑海中出现了何大飞及其恶党的影像,出现了胆敢对他责骂,出手的敌人! 为了面子他翻身跳了起来,携着青春的力量,使出刚学到不久的特技,向敌人猛扑过去! 一边是擒拿高手王春福,另一边是似老非老的擒拿教练谢富民,这一龙一虎各使高招,就在那王春福的宿舍里较量起来! “妈的!居然有学员敢与我动手!” 谢连长气得牙痒痒: “这小子真他妈没一点良心,今天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几招过去,高手遇奇人,半斤对八两,两人漂亮的拳脚令刚刚涌进宿舍,被眼前的恶斗惊得目瞪口呆,却又好奇争相围观的战友们眼花缭乱。 那谢连长脸上气呼呼的,但心里却在兴奋地念叨: “这样真打也好!也好!我们这不正是在进行一场实战演习吗?!” 这样想,他的一招一式都有节制的,不过是出出气,点到为止。 可那王春福早已忘记了对面这个人是自己的恩师,是这一年来每天起早贪黑,手把手,尽心尽力教给自己本事的“教父”,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里只有一个敌人!一个“无缘无故”“攻击”了自己的敌人! 这个土包子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啊?他知道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对年轻人的心事懂多少啊?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打败这个敌人! 他的一招一式越来越狠,越来越黑。 初恋之恨(1)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春福象一只老虎一样扑向谢连长!一招比一招更狠!谢连长很有些吃惊: “这家伙刚才还躺在床上到死不活的,现在哪来的这么大劲?” 原来这王春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他根本不知道!这会儿,王春福堵在心中整整一夜的超高压怨气终于因为老谢的那一个耳光扇出一个出气口,象发疯的蒸汽从锅炉里喷发出来: “孙悦悦怎么会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一个卧虎扑食! “她被那家伙。。。。。。?” 王春福眼前会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他心痛的孙悦悦被一个黑影奸污强*暴!他几次听悦悦闪烁其词地提起过有人几次不怀好意地纠缠她!他暴怒了!他全身燃烧起来,他拼命扑了上去!使出浑身的力量。。。。。。 他用力太狠,他的教父被打倒在地上,一只腿被打折,被战友们可怜兮兮抬进了医院。 痛得哼哼地躺在病床上,谢连长没有想到自己英名一世,最后,竟然落得如此可悲下场。他含着痛苦的眼泪,百思不得其解。。。。。。 ** 原来,几个月前,就在王春福不断进取,一个个单项冠军的优异成绩引起他的家人个个欢喜若狂的同时,在本团,成了小英雄的王春福的高大英俊身影也暗暗引起一个靓女的心跳,她就是刚入伍不久的小孙。 孙悦悦出身于一个护士家庭,从小就被医院里被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抱着长大,特喜欢医院,感到那里就是自己的家,对医院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氛围。今年,她从本地一个非常有名的护士学校毕业后,由于成绩优异,直接就分到了部队的特种兵团卫生所。 巧的很,她报到上班不到一月,就亲眼看见本团蓝蓝的天空中掉下一大英雄,她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他的帅气和刚毅顽强的男子气就打动了她,使她的芳心微微颤动,默默认定了他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正巧,王春福因为训练带来的腿伤来卫生所,小孙一见他来就抢着去替他包扎,敷药。 而这王春福见悦悦第一面时,只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普通护士在忙碌中给自己量血压,测身高体重时的侧影,却并没有引起他的特别注意。 可是几天后,当王春福再第二次去卫生所时,却看到一个美丽大方的靓女抢着给自己包扎伤口。 当她跪在地上,低着头,细心地为王春福包扎那卷绷带时,因为离得太近了,一阵阵浓郁的,甜甜的体香熏得王春福春心荡漾。 突然间,她抬起头,两人的眼睛只相距10来公分,这护士美丽如凤凰般的眼睛里闪出黑宝石一样的光芒,王春福觉得自己的心被这黑色的闪光顷刻间熔化了! 从那天起,他就一刻也忘不了她那双春光交融的美丽眼睛,那黑色的闪光闪得自己的心里始终痒痒的,老想找机会去见她。 尽管特种部队有严格要求,学员期间禁止谈恋爱,可他还是隔三差五的,有时以换药,包扎为名,有时就偷偷摸摸,编造借口去见他的梦中情人。 一天下午,上级领导来团视察工作,全团的人都在会议厅集会。 卫生所静悄悄的,孙悦悦正给王春福换包扎带,当孙悦悦那芳香的身体与王春福的鼻息贴近到了他难以忍受的距离时,他终于勇敢地第一次狂吻了她!再顺势把她放在卫生所里那张检查病人的小床上。。。 他们俩几乎疯狂地体验了人生的第一次。 由于两人都是初恋,那纯**火发展的速度,就超过了光速,她们俩在几乎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认识2-3月后就发展到每周几次在卫生所里以包扎为名,在那张病床上定期幽会。 这天下午,训练完毕,王春福又兴致勃勃地冲向卫生所,想趁卫生所关门前几乎没人的黄金一刻与自己的心上人幽会。 可是,当他赶到那里时,却见大门开着,里面竟没有人! 他急了,到处打听,可没人知道小孙哪去了。因为他们是地下恋爱关系,他不可以象一个情人一样大张旗鼓去找!只好恨恨,惺惺地离开。 整夜,他都没有睡觉,他想得很多,他几次激动地冲出宿舍,可又退了回来,嘴里默默念叨: “孙悦悦,你在哪里?” 他含着眼泪,藏在被子里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 “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悦悦究竟怎么了?!” 初恋の恨(2) - 玉碎 - 川人守一 老谢的那一记耳光让王春福突然变态大爆发,把那股因为初恋女友无缘无故“消失”而憋着的凶劲儿,全部发泄出来!他恶狠狠地把自己的恩师打倒在地上!嘴上还不断念叨: “不要来惹我,我都不想活了!训练还算什么?!” 瞪着眼,看着老谢被他打倒在地上,王春福没有半点遗憾,反而觉得很爽。 一些战友涌进宿舍,见谢连长被疯狂的王春福打倒地上,见势不妙,立即冲上来,几个大汉三拳两脚把王春福放到地上,其余的人连忙找来担架抬走老谢。 连队指导员得到消息也匆忙赶来,还没有摸清状况就连忙对正在惊慌失措议论纷纷的战士们发出命令: “请同志们注意: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大家一律不准乱说话,谢连长和小王训练时不小心受了点伤,没有什么,大家要统一口径。好了,现在没事了,大家都散了。” 大家都理解,无论如何,王春福的英雄形象一定要维护,他不仅是全连的荣誉,也是全团的骄傲。 指导员焦急地望着王春福,希望能了解一些这次事故发生的原因,尽快化解,因为8.1大比武迫在眉睫,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保证让王春福赛前有良好的心态! 没想到那王春福却心不在焉地闷着,不大理睬他,头扭到一边,满脸怒气,一门心思在想别的什么事情。 当人们用担架抬走老谢,指导员摆摆手指示放开王春福,并陪着笑脸走近他,还没等他开口,王春福就站起来借口自己的伤口需要包扎,不由分说,分开众人,独自跑掉。 众人见他跑去了卫生所方向。 匆匆忙忙赶到卫生所,王春福红着眼睛,一掌推开卫生所那扇他太熟悉了的小白门,却见孙悦悦的座位上坐着另外一位他从未见过的胖姑娘!他大吃一惊: “喂!你是谁?孙悦悦那里去了?” 王春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高声大叫道。 那胖姑娘吓了一大跳,见是一个大帅哥,连忙陪着一张笑脸调侃: “你干什么啊?孙悦悦是你的女朋友吗?你怎么那个样子啊!?” 王春福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连忙也装出笑脸: “没有哪,美女,我是跟你开个玩笑。” “你叫什么名啊?帅哥?你要我给你包扎吗?” “不忙,我还真有事要问孙悦悦,快告诉我吧,她究竟到哪去了?美女?” “又是孙悦悦!孙悦悦!你有病啊?我就是专门从二团调过来临时顶替她的,她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呢?只听说,她请了事假,至少2个星期才回来。” “什么?两个星期?妈呀?!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 王春福气愤得脸色发青,控制不住,转过身随手抓起一把藤椅,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在地上,那椅子立即象一只无骨的玩具熊一样瘫倒在地上,破裂的碎竹片漫天乱飞,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那胖姑娘惊叫一声,逃了出去! ** 整整两天,王春福没有去连队操练,他去了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有人碰见过他,他脸上有两道红色的抓伤,人显得非常疲惫,半闭着眼睛摇着脑袋只有一句话: “妈的,这部队不是人呆的地方!” ** 半月后,他被处分离开了部队,但是却没有回家乡。 后来,有人说,他去找了一个老乡朋友——两月前离开部队现在云南一个小城市创业的张天宇,他向那战友说,我王春福实在没有脸回家见父母并表示发了狠心要和那位战友一起豁出命去干: “咱哥们俩要是干不成百万富翁,绝不回家乡!” 听说他们俩合伙开了一家四川餐馆,日以继夜的拼命干,人也廋了,但变得成熟多了,还真有点创业的样子,战友们都羡慕地说:他们俩发财是早迟的事啦! 罂粟果火锅店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春福舒服地坐在自己办公室藤椅里,慢慢品着茉莉花茶,回忆到这里,他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怎么就这么背,做事总是这样功亏一篑呢?”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因为改革开放刚开始不久,“下海”的人不多,生意还真是好做啊!那其实是自己人生创业的最好时机,记得哥们俩只埋头亡命苦干了半年多,很快就见到了经济成效,已经开始小把小把地赚大钱了。 有了点钱,两人就接受了张天宇父亲的建议,由他帮忙从家乡请来一位很著名的火锅大师傅。 没想到,这大师傅的到来象是火上浇油,才来一个多月,俩哥们的生意一下就大火起来,他那富有特色的火锅,特别是火锅中还绝对保密地偷偷放了一些干罂粟果的碎片,那浓郁奇特的醇香味叫任何人闻一次就一辈子难忘!很快就吸引了当地的美食家,到周末,他们的“重庆火锅城”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这师傅的工资还不到100元,但他的手艺好,人又老实,听话,特别勤快,随时一张笑脸,样样好的品质都占齐了,而且对老爸们又听话又客气,简直就象对自己的亲老子一样! 想到这里,王春福突然觉得有点问题: “嗯,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搞不好,那老战友的爸爸也在暗暗地帮我们!这人一定与他老爸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要不,好好在家乡做生意,跑这老远来干什么?!就挣那点死工资。” 那时,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只认为是自己能干,见生意火起来就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象当年父亲一样,靠能吃苦,有拼劲,就能在不同的时代同样取得成功,找到了自己应有的归宿。 总之,生意突然红火,俩个同心协力的战友尝到了成功的喜悦。 雇的人也多起来了,他和战友商量后进行了分工:他主内,战友主外。因为很明显,他比那战友的体质好,累得,而且有武功,能压住堂子。 这样,餐馆里的事都王春福说了算,自己就是老大,王春福不知不觉地有些飘飘然。从小喜欢的那种“老大”的感觉又在就业中找到了,认为自己真的很厉害,从前在部队拿了那么多冠军,现在加入战友张天宇的生意才几个月就帮助他把这个要死不活的生意搞起来了。 他变得越来越牛,说一不二,不容许任何伙计顶嘴,他的行事风格更是快刀斩乱麻,对个别刁钻的顾客,他的口头禅是: “在这重庆火锅城,你就要依我们的规矩,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不吃我们可以退你的钱,请你今后就不要再来,我们不缺你这个顾客!” 轰走一些刁钻的顾客,生意照样红火,直到有一天,倒霉透顶地撞上了那个本地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唐胖子! 其实那个巨大冲突的发生完全是因为一件小事,小到每个周末都要处理几十上百件,王春福从来都是得心应手,不外是客客气气,能軟即軟,不能软即来硬的,现在财大气粗,他怕神马? 那倒霉的一天首先是天气象火炉一样熊熊燃烧,王春福自己已经被热得快要炸开了,却又偏偏踩到了地雷,撞上了炮筒子! 那天吃火锅排队的人特多,新招的年轻漂亮的带位小姐丽娜因为业务不熟就一再搞错,一个带一漂亮姑娘的矮胖子等久了不耐烦就开始骂人,王春福本来假装没听见也就过去了,可偏偏那天的天气实在热得叫人火爆,热的叫王春福简直就想跳进大江中,就没好气的走出去干涉: “请那位说话文明一点好不好?要骂人,请回家去骂。不要在这里撒。。。” “你说什么,你说谁撒野?回家去?你叫我回家去,是你们自己搞错了,不但不向顾客道歉,还叫我回家去?是谁在撒野?问你?!我问你?!。。。” 那胖家伙被那气候燎得更是火爆,有女朋友在身边就更加丢不起这个脸忍不了这口气!他吼叫着,跳将起来,冲出队列,向王春福摆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是谁在撒野?就是你!妈的!你跟我来这个!” 王春福顺势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啪!”谁知那家伙毫不软手,左拳头流星般飞过来在老板的脸上开了花! 热血骤然上涌,职业条件反射,说时迟那时快,王春福很久没有操练的拳脚就像今天哥们顺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一样轻而易举飞了出去,那可是招招见血啊!可不是,这都是特种部队用来对付阶级敌人的狠招啊。 那个倒霉蛋的唐胖子一瞬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倒在地上。 可王春福的拳脚还继续象雨点般落了下去,不依不饶: 王春福知道自己打得太凶,可是一是因为天气太热,自己太烦,二是一动起手来就图痛快,停不住。 他把那压抑了半年多离开部队前初恋的痛苦和无奈及种种疑团都化为怒火全部发泄了出来!心里还想: “管它的,打就打了,出出气,大不了赔点钱。妈的!孙悦悦,你在哪里去啊?!你怎么这样对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他拳脚飞舞,眼角饱含泪水,这几月来他一直都在千方百计打听,只听说孙悦悦早已经调走了,也不知调哪里,走前什么话也没留下! 张天宇办事回来突然撞见这“老板痛打顾客”一幕,大惊失色,连忙一巴掌推开王春福,叫伙计们把他哄到厨房里去。一面用手去扶起地上那位穿着名牌夹克的胖小伙,大声赔礼道歉,非常诚恳地安抚他: “实在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我这哥们几天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心情烦躁,脾气不好。真的对不住你了。这事完全是我们的不对,你看要怎么解决都可以。” 他想的也是用钱能摆平。 谁知那人爬起来,忍住疼痛,擦擦嘴,恨恨地说: “怎么解决,妈的!你们准备关门吧!” 甩下这句狠话,他就和那个漂亮的女朋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火锅店。 一位好心食客把张天宇拉到里屋,皱着眉毛小声地说: “老板,你们不认识他?你们捅大炉子了!这位是本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叫周易。惹不起啊!” 说完,眨眨眼,摇摇头匆匆离去。 ** 第二天,那周易张罗的人果然来了,除了打人的事外还罗织了种种罪名,一次性罚款就是六千五百元! 我的妈呀,那时每月的毛利还不到一千元!王春福和战友脑袋都大了。 那些人还暗暗地威胁他: “关门滚蛋吧!外地人!你们赚什么钱?交罚款都不够!” 创业艰难磨难多 - 玉碎 - 川人守一 “快走人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我们挣点血汗钱不容易啊,昨天才发生的那点点事,别人今天罚款人的就上门来了!开口就要6千5,邪门啊!别人的后台硬,我们哪能和他斗啊!?” 二人在限期内交不起罚金,只好四处找朋友帮忙找到买主,悄悄变卖了这个自己起早贪黑,咬着牙关艰苦创业到现在每到周末就顾客盈门的“重庆火锅城”。他们怎么舍得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怎么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买主的背后还是那个周胖子,这家伙才是真正的人精,一个月前就看上了他们的这家火锅店,派人对他们二人进行了背景调查,把他们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连王春福一气之下痛打他恩师的原因――对王春福也一直是个谜的他的初恋女子被人强*暴的事情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他就是靠这个火锅店起家,后来成了这云南M城的首富。不过很多年,外人都不知道,因为它长期都挂在他的一个外戚名下。10年后,他才显山露水,“一夜暴富”,网络上关于他的创业过程用了“神秘”,“隐蔽”,“不清”这样的暧昧字眼。 “回吧!这有靠山和没靠山完全不一样啊!” 二人左思右想,常言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与其烂在这里做这赔本的生意,不如认输,远走高飞,好汉不吃眼前亏,将来有机会再杀回去报这一箭之仇! 好了!不要与老爸斗气了,生意如战场啊! 其实这二人在家乡都有很硬的靠山,他的战友张天宇的父亲在家乡C市的市政府工作,主管工业。而这王春福的父亲是财大气粗的工业界大佬。他们俩都是因为不服老爸的气,和他暗斗,想躲开老爸无所不至的指挥棒自己创业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远离家乡在外面这样折腾。 现在,他们尝到了那“势力”的厉害,只好暗暗恨恨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提着自己辛辛苦苦创业挣得的第一桶小金,雄心勃勃地回到了C市。 但回到家,他们不但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反而很牛气地逢人就说:我们是远离家乡,远离自己的老爸,凭自己的本事在外地“发了”,如果不是这社会的不公平,我们原本是很成功的。 他们再一次接受了张天宇老爸的建议,用开火锅店赚得的“第一桶金”加上从王春福老爸那里的临时借款去注册了一个“精英高科技开发公司”,并很快在张老爸的指点下,迅速搞到了一大笔政府的“扶贫款”。 偷偷调出这笔款子,他们又悄悄地回到了那云南M市,他们的“重庆火锅城”冒出诱人香烟的地方。 这俩战友可不是回来报仇的,他们还不至于那么幼稚。他们是回来做生意的,因为他们熟悉这边的情况,知道这边远地区非常缺乏资金,他们看好了,用那些“扶贫款”来此倒腾鱼苗生意。 他们早就听说“钱找钱容易,人找钱难。”现在他们终于有了一次体验的机会,他们俩用那钱租了车,请了人,从一地把鱼苗廉价买进,拉到缺鱼苗的地方高价出售。才半年多,他们就赚到了大钱! 到冬天回到C市时,他们俩自己已经成了“万元户”!真正的富翁了。 有了自己的资金,他们公司再在王春福老爸的支持下,担保下,一年内连续三次贷款收购了三个正在拍卖的原国营小型长途客运公司,使他们的投资开发公司市值一度达到近2000万! 他们的事业也达到历史的最高峰。他们创业成功的消息被登上了省报的商业版。 想到这里,王春福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水,把剩下的茶叶望地上一泼, “妈的!那时有钱的日子真他妈好过啊!” 后来王春福发现自己做善事,玩女人,打麻将,去舞厅,买房子。。。他什么都很再行,可独独就是不会经营那些长途汽车公司。 由于他们三个客运公司的经营不善,翻车,撞车的恶**故频频发生,赔款不用说了,更要命的是当人们听说了发生的那些致命的事故后就吓得不敢来坐他们公司的长途车,那生意竟一落千丈! 生意一清淡,公司就有些保不住了,虽然老爸和姐姐王菲儿几次出马相救,使银行迟迟没有查封公司,但那些顾客不愿回来,没有生意,倒闭是早迟的事,有什么办法? 他颓废了,没想到这生意垮起来这么容易,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王春福和战友偷偷卷走了开发公司非法集资款的100万元,逃到了深圳,又变着花样成立了一个新公司:“四川高科生化公司”,希望以手中的一个高科技科研开发项目继续搞钱。 可是因为在深圳没有关系,科研经费迟迟不能到位,等得这两位难兄难弟灰心丧气,干脆关上门颓废地抽大烟,玩女人,炒股票,买期货。手里的钱却飞快地越来越少。怎么办?! 有时,他们俩也偶尔去绿草茵茵的高尔夫俱乐部,看见深圳那些穿着名牌西服,开着名牌跑车,挥金如土的真富翁,真想去跳海,甚至想到了去抢劫! 大锅饭の味道(1) - 玉碎 - 川人守一 正当王春福被贫穷逼得无路可走,动了歪点子,考虑凭自己的一身武功和假富翁身份有机会接触到真富翁的便利,“抢劫”或“绑架”一个眼红了很长时间的寡妇真富翁时,他自己却被老爸派来的人给绑架了并被强迫押回了C市家中,再被老爸强迫戒毒! 唉,被老爸绑架了也好!要是真去抢劫,现在自己会是怎么样呢?凶多吉少啊!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在笼子里了,也说不定象兽哥一样被“崩”了,好可怕啊。 回到老爸身边,自己不但被老爸关起来强行戒掉了毒品,还强迫自己与从前的所有深圳的朋友都断绝关系,但换来了老爸和老姐的全力支持,使自己再一次致富,搞起了房地产生意。后来还瞒着父亲偷偷进入娱乐圈子,开起了舞厅。可最后还是坏在自己又瞒着父亲与自己深圳的那个老战友联系上了,再由他介绍认识了瘦哥。唉! 唉!真是世事多变啊!现在,那个当年带人来深圳绑架他的李维——他的前姐夫居然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以后就一直没有了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 自己呢?本来房地产投资加上舞厅生意也做得好好的,却又偏偏遇上那个倒霉的死鬼兽哥!是张天宇害死了我! 现在一想到廋哥,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晚上一个人不敢呆在黑暗中,连半夜起来解手都害怕,害怕那兽哥的影子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瘦哥为人其实不错,是一个真正的生意人,能说会道,能吃苦,有一种很能吸引人,让人轻易就会相信他的特异功能,说心里话,论做生意他比我强的太多了。但是他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做一些合法的生意,怎么会变态放荡到那种田地呢?怎么会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他就不懂哪些罪行触犯了法律,甚至可能被判死刑吗?。。。” 王春福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他累了!他什么都试过了,什么都拼过了,他厌倦了。 他体会到这“无所事事”吃大锅饭才真的好轻松,好舒服! 自己再也用不着担心任何事,什么麻烦,什么人缘关系,什么资金,什么经营,什么市场,什么竞争,什么法律,统统见鬼去吧! 昨天,车队队长满面笑容,言语里明显地带着恭敬对他的工作做了安排,告诉他先学习,跟车,熟悉环境半个月后再正式上班接受任务。 其实,王春福在特种部队早已学会开车,转业回来后,因忙于生意,没有时间开,现在又从操旧业。 他的办公室座位对面是车队队长的儿子,正好,他回来了,打着招呼。 王春福想着昨天他父亲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得意地笑着对他说: “赵小风,现在,全车队的几十号人都要看着我们两人了!” “啊?什么?不,不,这么大的机关,我算什么?你才是大明星!我哪敢跟你比啊。” ** 转眼王春福到车队工作的半月学习期快到了,在独立出车前,王春福到调度室找调度长黎明谈了话,几句寒暄后,他笑嘻嘻向调度长宣布了自己的“三不出车”原则: “老黎,我,作为领导的儿子,在工作中一定要以身作则,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服从你们的调度与安排。但是有一点,为了做好全队安全工作的表率,我自己考虑有一个‘三不出车’的原则:第一,下雨不能出车,第二,心情不好不能出车,第三,路途太远,当天不能回来不能出车。请你们在安排工作时一定记住,不要出现问题。” 调度长黎明一听,傻了,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火在心里,暗暗摇头叹息: “哇!口气好大!刚来就给我提出‘原则’!看来,我这个车队调度的工作是干不长了!” 大锅饭の味道(2) - 玉碎 - 川人守一 每天早上,当温暖的阳光照进机关车队调度室,黎明就开始了全队几十辆车的调度。 当他考虑到王春福那辆高级越野车的调度时,都会想起他那“三不出车”原则,小心翼翼。因为,后来他还听说了一些王春福从前的打人劣迹,从心里就更害怕他,讨厌他,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躲着他。 这调度黎明的家在天回镇,父亲是本厅天回镇仓库一老工人。黎明象大多数工人一样,属于“内招”进入本厅工人队伍的。这个没有文化,老实巴交,自认为自己这辈子一事无成的父亲最近却经常为的自己在老年时还能给儿子一个铁饭碗而骄傲得裂开嘴傻笑。 黎明这孩子可不像他老爸那么老实巴交,他不但人长得高大,聪明,还很有思想。 他出生在50年代,从小就很懂事,不贪玩,比院子里其他所有的孩子都更加努力学习,而且兴趣广泛,对音乐,美术,文学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学。 但是当他进入中学时,就赶上了那个史无前例的“读书无用”论时代。 爱学习,爱跟潮流的他很快就迷上了那个时代的英雄,弄潮儿。他特别崇拜那个得到最高领袖赞赏,敢于反潮流的,考试时交白卷的“白卷英雄”张铁生。他也深信,如果离开实践,在大学校里只能学到“马尾巴的功能”那些无用的知识。他因此而鄙弃那些大学里的书本知识学习,鄙弃大学毕业生,认为这些人什么也不会,不过是些可怜而无用的书呆子。 但是他却爱自己专研,学习各种技术,无师自通,很有灵性。读高中时,他星期天几乎从不休息,由于课本知识已经被批判,抛弃,他就自学无线电技术,成了一名高超的无线电爱好者。高三时,他竟然自己开起了一个小电台,还自编,自导,自唱,自演了一套综艺节目,在学校里播放,引起了全校的轰动! 好多低年级的女同学见此人如此有才,开始象早潮一样偷偷地涌向黎明,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 可是,谁知道?谁想得到?这么一个中学校的学生大明星,女生们个个日夜相思,争相暗恋的白马王子居然一夜之间被公安局逮捕了! 原来,黎明批判那些大学生是书呆子的同时,还不知道自己也是一个书呆子,他不懂,连学校的老师也懂,“私开电台”是严重的犯法行为!连“玩”也不行!可以被被判处以5年以上的徒刑! 我的妈呀! 好在他在校表现一贯很好,父亲是纯正工人出身。因此学校,父亲的单位――建设厅都出证明,力保他。他才在被关2周调查结束后被放了出来。 黎明被这一吓,从此不敢再去沾惹那些电路啊,三极管啊,工作点啊,万用表啊,震荡啊,射频啊。。。自己差点就成了阶级敌人,没想到,好可怕啊! 他后来就喜欢上了机械,特别是汽车。 车队的人都知道,现在的黎明不但熟知,而且背得几乎全世界所有的名车,甚至记得它们的性能!不但如此,他的修车动手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几年来,几乎没有他修理不好的疑难杂症。他的美名远扬,连几十个厅下属单位的车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打电话向他请教,要不,没有任何文凭,他怎么会爬上调度长那个高位? 他也似乎在继续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藐视和挑战那些从大学里毕业的书呆子。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化,有时,他自己也开始怀疑他自己了。 他虽然没有上大学,可是近10年以来,家里却堆满了各种汽车杂志!那些五花八门的新型汽车和日新月异的新技术,叫他叹为观止,不断反思。 工作十几年了,黎明可以说在本单位是德高望重,驾驶员们都认为,他的确比那些从大学分来车队的大学生技术员或工程师都更精通这一行,很多疑难问题,要靠他,而不是那些大学生!司机们背后都称呼他为“牛人”。 因此,他那调度长当得稳稳当当地,没有人怀疑或敢于要挑战他! ** 可是,他没想到,一天他刚上班就被一个年轻人二话不讲就毫不留情地重重扇了两个耳光! 我的父亲神圣不可侵犯 - 玉碎 - 川人守一 刚刚上班,还有点懵懵懂懂的调度长黎明就被重重的两巴掌打倒在地上。 他莫名其妙既惊恐又气愤地抬头张望,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王春福满脸难以抑制的怒气,气冲冲地站在那里,像是已经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些须得意:看来那个打他的人一定是这个坏蛋了! “王春福!你发疯了吗?你为什么打人?” 平时口齿伶俐的调度长黎明这时被气得也只有这一句话了。 “我为什么打人?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王春福横眉怒目,理直气壮,大瞪着眼睛,好像在说,我恨不得再扇你几耳光! 遇到这种不可理喻的状况,聪明的黎明变成了傻瓜,皱眉闷在那里,脸上烧乎乎的,印着几个红彤彤的手指印: 很多人围了上来,大家嘴上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也听不出是谁在发问: “王春福,你为什么打人啊?打人不对啊。。。。。。” 王春福转过身,横眉怒目,理直气壮,瞪大眼睛对着司机们吼叫: “我是车队的驾驶员,他是调度长,他要怎么安排我,处理我,我都没有什么意见。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打电话给我,我都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他为什么打电话给我的父亲?影响他老人家休息?我父亲要是病了怎么办?他要不要负责任?他负不负得起这个责任?!” 又有人嘟嘟啷啷地小声在说: “我们看见黎明调度长找你好几天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你知道吗?H市的工业园工程出了事故,先头部队早过去了,基建处的李处长就等你那辆日本越野车赶过去,有重要事需要处理,找不到你,已经误事了,好在有电话,李处长还可以遥控指挥,要不然真是不可设想!。。。。。。” “我急得团团转,实在只有那一辆好车了!我才打电话到你家去,碰巧是你父亲接了电话,你不在家。。。” 黎明刚从地上站起来,拍打着自己的身子,灰溜溜地解释。 “不要以找不到我为借口!我已经讲了,我哪里也没有去!我出车的事与我老爸无关!我就在C市,不过因为这几天头有些痛,我就去打了几场台球而已。” 听到这里,大家互相望望,摇摇头,一个个无可赖何地离去。 第二天,一个关于王春福的IQ等于零的谣言满天飞,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厅机关,大家在悄悄地议论: “昨天王春福打了黎明调度长,怎么这个姐姐王菲尔这么聪明,弟弟王春福的智力却还不如一个小学生!” 这个谣言下午就传到了父亲王梦龙耳朵里,他气得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心想:我好不容易把王春福从深圳弄回来,还戒了毒,怎么这才来机关多久,就又闹出丑闻来! “打调度长?他怎么这么没有脑袋?!” 不过,关于那个调度长,他更气愤,他知道这人持才傲物,经常有难听的言语,只是因为他在关键的时刻也确实好使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张嘴乱说,不过这次这些关于儿子王春福的谣言已经叫他不能再忍受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 他突然拿起电话: “我是王梦龙,叫办公室的唐千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王春福のIQ有多低(1) - 玉碎 - 川人守一 “厅长,你找我有事?” 唐千这个王梦龙的人,刚得到王梦龙的奖励――携带全家去了西子湖滨度假,昨天刚回来上班,一接到王厅长的电话,他就放下手里的事,急急匆匆赶到厅长办公室。两人亲热寒暄问候几句后,唐千立即就敏锐地发现了王厅长的脸色不对,忙关切地探问: “厅长,看起来你的脸色很不好,我先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再说其它事吧?!” “小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你知道,我叫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请你到组织部去一趟,亲口告诉高部长,请他。。。” 唐千一听说是要他去决定领导干部命运的组织部,知道有重大干部变动发生,眼神立即变得非常严肃,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把身子靠近王厅长,准备作记录。那王厅长讲到这里,说话声已经变小,显得很神秘: “不要记录,不要记录,这事你一人知道就可以了,嗯?!。。。。。。” “好,知道了!知道了!。。。。。。。” ** 二十分钟的交待,还交给他一些文件纸张后,唐千非常认真地鞠躬后离开。 王厅长的思路又回到刚刚听到的那些关于王春福的谣言中: “奇怪,为什么王春福的智力和王菲儿的相比,好像不是同一个爹妈生的呢?是啊,王春福这小子脑瓜子是不是真有点问题?这样下去,今后还会出现什么样的麻烦呢?!。。。。。。。” “记得他小时得过一次很严重的脑膜炎病,还抽过脊水,这些该不会对他的智力造成很大的影响吧?去检查检查吧。。。。。。” 王梦龙很早就听说过IQ测试这个新鲜玩意,一直也想试试,只是害怕王春福不愿意做,也不肯强迫他作,害怕对他造成伤害。 现在,王厅长觉得一定要用科学的方法给自己一个答案,以便今后能更有效地帮助儿子做出合理的人生规划。 他重新拿起电话,唐千马上赶了回来。 王厅长要他马上请人来对王春福和王菲儿做一个IQ测试。并且叮嘱他,此事一定要保密,连王菲尔的老公郑庆明也不要告诉,还庆幸地说,现在正好郑庆明出差在外,还有一周才回来。 三天后,唐千从本地最著名的高等院校心理系请来一位头发花白的心理学教授。 测试开始时,王梦龙和老伴在室外焦急地等待,他们俩的心情异常紧张,还不时地有些后悔,相互埋怨,害怕万一测试结果会给王春福带来重大的打击。也不知道这样的测试是祸是福,将带给他们的是帮助还是麻烦。他俩不时从门缝里偷看在客厅里俩兄妹: 王菲儿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显得轻松,自在,愉快,好奇,但有时也有一些紧张。 王春福却表现得很勉强,他本来根本是不愿意参加测试的,只是被老爸逼着,哄着,没办法才勉强瞪着眼黑着脸坐在那里,心里却不断地在用特种部队曾经拿过三个单项冠军的事给自己打气,但却仍然忍不住不断地想: “我从小学三年级起就因为成绩下降在家里抬不起头,这次测试如果真的很差,我就惨了!搞不懂,老爸老妈究竟想干甚么呢?不管怎样,我都是他们的儿子呀!” 他的脸色发白,回答老教授问题的声音在颤抖。。。。。。 王春福のIQ有多低(2) - 玉碎 - 川人守一 姜老教授终于作完了兄妹俩的测试,让菲儿与春福出去,说等待10分钟左右就可以拿到结果。 10分钟,客厅外面尴尬地站着这一家子,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老爸,看样子你找的这个姜教授真的很不错,他的测试好严格啊。” 王菲儿象往死水里投进一个小石头,希望能在大家的脸上看到一点点微笑。 “没有意思,那些测试问题我也可以胡乱回答啊!如果我故意乱做,我的智商就。。。” 王春福有些不高兴,说话很“冲”,老爸大吃一惊,不高兴地说: “春福,难道你没有认真去做?你怎么能这样?别人大老远地赶过来,你就不怕浪费了别人宝贵的时间?” 老妈接过话茬,很认真地维护着王春福: “他没有!我看见春福做得很认真,不用担心,耐心地等待结果吧!” 每个人都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坐在那里,好像在等待一个重要的宣判似的。 ** 一会,老教授的工作终于完成,老妈付了钱,把那老教授送到门外。 回来时,她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信封,这一家子全围了上来,跟着她往客厅里走。 “怎么样?怎么样?” 老妈太紧张,她的手颤抖着,刚要去撕开那信封,又突然把它放在茶几上,她说话的声音微微发抖,好像是很有些后悔,也好像是害怕面对这信封里的宣判, “菲儿,菲儿,我有点不舒服,你来撕开。。。” 其实,王菲儿自己也紧张得脸色发白,她慢慢地正要站起来,王春福却已经跳了起来: “哎呀!为什么要她来撕,有什么了不起,我来。” 说着,他已敏捷地抓过那东东,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它,露出一张16K的打印纸。他吓了一跳!感觉肩头上不对,转头一望,却发现全家人的头和手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 王菲儿106 。。。。。。 王春福97 “啊!。。。。。。” 大家几乎同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一句话。 一瞬间,失落,后悔,无助,淡薄,埋怨,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搅乱了客厅里每个人的心! 人人都好像嘴里被放了一块未泡熟的泡菜一样,淡而无味,却又没有理由吐出来! "我们王家,完了!怎么会?怎么会?王家不过是个平均水平!。。。。。。" “从小,大院里的人都说我聪明,叫我王菲儿神童。我这一辈子遇到的人除那个吴鸽子以外,还有几个敢与我较量,敢和我叫板的啊?。。。我一直认为我的智商应该在120-140,怎么会这么低?只略高出平均水平?。。。唉!这也难怪,为什么我无论怎么努力学习,学习成绩却始终不是最好的。。。。。。” “难道我们王家的智力真的就只有平均水平吗?奇怪了!我这一辈子走南闯北,所向披靡,几乎从未失败过,我一向认为我们王家的智商比一般群众要高好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平均水平?这怎么可能?。。。。。。但春福的比菲儿的低,又好像没有错。。。。。。” “我的天哪!这个结果不对吧!姜教授讲过,天才的IQ一般超过140,爱因斯坦甚至达到160!。。。原想象菲儿虽然不大可能达到140-160那样的天才分数,但至少也应该在120-140,嗯,怎么会这么低?只略高出平均水平。好在春福也不是太低,和菲儿接近。” 一家人全都灰溜溜的,王厅长暗中庆幸自己没有去测,更没有等到郑庆明回来后一起测,要是那样,万一最后结果是郑庆明最高,这一家人的脸面要往哪里放啊? 大家对测试结果还是服气,因为菲儿比春福的高,这就没啥好说的。 这时,客厅外传来开门的声音,门突然打开了, “有人在家吗?我回来了!我提前回来了!“ 郑庆明在过厅里高喊,可是没有人发出声音。 好奇怪!郑庆明突然出差回来,见一家人心事重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谁,回答都是“没什么”“好好的”,好像一家人都对他有气似的! 他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是针对自己的。 他好紧张,他好困惑! 郑庆明风光起来 - 玉碎 - 川人守一 郑庆明和王菲儿结婚已经有半年多了,他一直提心吊胆的那个菲儿的前夫――李维博士神奇失踪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他变得越来越宽心,王菲儿的肚子也随之一天天大了起来。 这厅长千金小姐的行动一天天变得越来越不方便,再加上弟弟王春福不断给她找麻烦,她已经不能再象从前那样打拼,经营部的工作几乎全部都压在了郑庆明的头上。 郑庆明非常出色任劳任怨地承担起了王菲尔的这份工作,也可以说,他是非常兴奋地承担起了王菲儿的经营部第一把手的领导工作。其实,多少年来,他一直作为她的助手跟在她的身边,但是所有重要会议的出席,所有重大问题的决定都是她王菲儿,郑庆明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小跟班,跑龙套可有可无的角色。 但是,二人心里都明白,那时真正一切过经过脉的重活也是全部压在郑庆明头上的。 现在,在没有王菲儿的场合,自己已经可以全权代表她了。自己从此可以风风光光,挺胸抬头地出现,对下属张开口大声地训话。特别感觉不一样的是这次跑的那些省下属基层单位,走到哪里都是正处级的第一,二把手领导亲自接待,全程陪同,宴会的档次大大提高,有的单位还送给他一个个“惊喜”,偷偷为他安排了“特别”健身服务。他感觉10年的执著,终于得到回报,好享受,好风光啊! 下属这样对待自己,不单是因为自己是厅长女婿了,还因为不久前他已经从老副科级提拔成正科并成为名正言顺的部长助理了。他知道这是他的岳父大人――他的顶头上司王厅长给他的一个大大的补偿――因为他的女儿,自己的太太肚子里怀了她的前夫――那个从名校毕业有高智商的帅哥,厅长大人亲自挑选的前女婿李维博士的孩子! 当然自己接受这个尴尬结果还有其更重要的原因――自己长得太丑,配不上王菲儿。自己猛追了菲儿10年,才幸运地在王菲儿的老公李维失踪后与她结婚,但双方是有不平等婚前协议的。第一,万一李维突然回来了,一切将恢复原位。第二,菲儿肚子里李维的小孩必须要生下来,因为谁也不知道李维什么时候可能突然出现,但这秘密永远不能外泄,对外一律声称这是郑庆明的小孩。也就是因为与郑庆明结婚能保住这个孩子,王菲儿才与他结婚的。其实郑庆明知道,王菲儿根本不想要他的小孩,她嫌丑。 郑庆明从在大学起就追王菲儿,为了追她,那时的班长,他邪门地抛弃了自己那个至今都不能忘怀的,有天使般笑容的女朋友吴鸽子。 什么“传宗接代”,为了前途他也早就看淡了那些陈腐的观念,现在,新时代了,谁还那么老土,谁还在乎什么传种接代?再说了,如果自己顺应了家里老人的愿望,就准备在副科长的位置上呆一辈子吧!永远做别人的炮灰。 况且,这孩子是谁的,自己家里老人也不知道,同事及其它外人也都不知道啊! 他的信念很坚定:对郑庆明,“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是融化在他青春血液中的第一元素。 可奇怪的是,今天,自己作为女婿从外面大老远出差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这一家子却这样冷冷漠漠地对待他,好莫名其妙。不对!他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莫不是李维回来了!?” 他脸变煞白,汗毛颤动,不敢多问,在自己的事业正飞快上升关键时刻,是出不得半点差错的!他连忙放下挎包,象一只乌龟一样把头缩起来,赶快溜进自己的房间,躲了起来。希望睡觉时从菲儿那里得到一点消息。 奇怪的是,这整整一晚上,和王菲儿单独在自己的房间里,却只见她板着一张脸心不在焉地敷衍应付着自己。无论是对自己关心或者生气盘问,她都前言不搭后语地回答。她守口如瓶,始终没有提到那个自己的心病――离家出走已经快一年的冤家李维! 憋到第二天早上,到上班时间,郑庆明心事重重地离家去了机关大院。 ** 从神童的五彩云霞中突然摔到地上的王菲儿小心翼翼地躲开郑庆明,一直到他去上班了才松口气。 “好在老爸想得周到,提前打招呼,这事要是让郑庆明知道了,多丢脸啊!” 下班前,王菲尔在家突然接到老爸电话,说唐千有接到姜教授打来电话,很抱歉地说上次测试的IQ结果有错误。正确的结果已经邮寄过来了,这次是经过他反复检查过的,绝对没有错,他们对测试结果会负责到底,绝不会敷衍了事,经得起任何考验。 一听这消息,对测试结果耿耿于怀的王菲儿又又高兴起来了, “我早就怀疑原来那个结果有问题嘛!我们王家的IQ值怎么可能那么低?咱王家的江山可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啊!没有超凡实力,怎么行?这下好了。” 这样一想,原本已经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人生,茶几上的杯具(悲剧) - 玉碎 - 川人守一 听老爸打回电话说王菲儿和王春福的IQ测试有错,正确的结果已经寄出来,明天就能收到,自小好强的王菲儿又从新陷入兴奋与紧张。 但是,她却不知道,此时比他更紧张的还有那个刚出差回来,被自己的落魄表情吓得半死的郑庆明! 整整一天,坐在王菲儿的座位上,代替王菲儿处理经营部部长的工作,接听的部长的电话,成为该市房地产风云人物,应该是他多年的愿望。可他这会儿却如坐针毡,没有一刻不在担心那可怕的事可能终于快要真相大白,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他们为什么守口如瓶?如果是李维回来了,他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呢?” 他和王菲儿在一起工作生活已经10多年,他也是王家多年的常客和打杂跑腿。他完全摸透了这家人的性格。现在的这种丢魂失魄表现和对他这个现在已经是这家庭的正式一员的冷漠态度,是完全不正常的! 他唯一能想象到的原因就是李维回来了。 怎么办?他好恐慌!这风风光光的日子才刚开始,绝不能让它得而复失!如果是那样,自己就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可耻可悲下场! 他真有些后悔,这些年,自己赌得也太大了一些!他经常怀疑自己。 现在,他又想起了自己与吴鸽子在一起那些愉快的时光,她那颗善良的心,和从那心里发出的爽朗,透明,无忧无虑的天使笑容。。。。。。他不断地摇头叹息: “唉!真邪门啊!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当王菲儿用眼光向我召唤时,我为什么就那样毫无抵抗,昧着良心站在了她的一边,还编造出那套假话,助长了王菲儿,却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那个天使般的吴鸽子!同时也伤害了自己,而从此失去了她――自己的挚友,自己的最爱。变成了一只野狗,经历了10年的煎熬!” “有人说,人生象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悲剧’,真是一点不假啊!” 他的心激烈震荡不安,决定下班时早点离开,回家搞一个突然袭击,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 建设厅办公大楼群隔一道墙,就是高规格的厅长楼花园电梯公寓,这里小径幽深,绿树成荫,空气格外清新。 客厅里,王菲儿刚放下电话,郑庆明就回来了,她略微有些吃惊,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啊,他怎么就回来了? 这心怀鬼胎的郑庆明提前回家,一进门却发现王菲尔一改昨天的沮丧情绪,脸上放出光芒,更加不安。 “菲儿,你刚才你给谁打电话?那么高兴。” “没什么,老爸!” “有什么好事吗,看你那么高兴,还有点紧张!” “没有啊,我给老爸就是一般的闲聊。。。。。。他担心这里,担心这里,叫我注意休息。” 王菲儿即兴撒谎,张口就来,按着肚子,打着手势。 嗯!打电话回来问孩子怎样?! 郑庆明的怀疑更深了: 孩子啊?肚子里李维的孩子啊?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他那个厅长大人一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经常连晚饭都不回家吃,今天却怎么突然想得起这孩子,连上班中间还打电话回来关心?这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心里好乱,不知该怎么办: “我有点点疲倦,想上床躺躺” 菲儿象完全没有听到,心里盘算着有了新IQ测试结果,恨恨地想把那个气人的旧测试结果找出来撕掉。 郑庆明再次感到,王菲儿的表现完全不对,反常! 郑庆明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无能为力,浮想联翩,径直往自己的房里走去,上床躺下脸色发白: 完了,肯定是李维回来了!厅长希望回来的他能看到菲儿肚子里他的孩子好好的,这样才能回心转意和菲儿恢复。 可不是,菲儿肚子里,李维的孩子好好的呢?! 怎么办?怎么办?!!! 捉奸(1) - 玉碎 - 川人守一 第二天早上,郑庆明在办公室里更加坐立不安,昨天晚上思来想去,他才慢慢意识原来婚前协议中要保留李维的孩子这一条居然对自己永远是一个可怕的威胁!孩子就是李维与王菲儿之间永远的纽带!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果断行动! 处理完一些急事后,他就向隔壁经营部办公室头头打了一个招呼,借口头疼偷偷溜回了家,希望能尽早发现一些什么。 匆匆回到家中却发现王菲儿并不在家,只有岳母在,他更加紧张,假装关切地问道: “菲儿大着肚子,到哪里去了呢?要注意休息啊!” 言外之意是:“即使有事情也应该是岳母你去办啊。” 那岳母老太太被他一激将,慌张中就说漏了嘴: “没有什么事,菲儿就是去收发室看信去了!” 刚说完,发现不妥,可话已吐出无法收回,后悔也来不及,不自觉皱着眉,张着嘴,脸上露出后悔的尴尬苦笑。 郑庆明看在眼里,有了进一步的猜测: 啊!我说嘛,肯定有问题!很可能就是李维的信! 他感到稍微轻松一些,毕竟,自己不需要马上和那个帅哥对决了! 心里这样想着,他的双脚已经快步倒转,不进屋里,反退出往收发室方向而去,留下他岳母一人瞪眼傻站在那里。 建设厅机关大门。 王菲儿正在与收发室的老头聊天,见郑庆明走来,大吃一惊: 这人也真奇怪!平常他一个大忙人从来不到这地方来,今天我特别不希望他来,可他就偏来了! “郑庆明,你放着工作不管,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有工作要向你汇报,你不在家休息,来这里干什么?” “我就是到处走走,运动运动呗!你有什么事就快说。” 郑庆明却故意不慌不忙地说着,可不其然,他注意到,王菲儿的眼角不断瞟着机关大门。几分钟后邮递员就来了,这王菲儿变得越来越急躁!。。。。。。 这时,王春福却出现了! 郑庆明一见,又吃了一惊:我的妈!这一家人都这么关心这事啊! 王春福意外在收发室看见郑庆明这个大忙人感到好意外,飞快地警惕到老爸的警告‘不要让郑庆明知道’,他在特种部队训练出的本能反应立即对自己发出命令: 快‘救出’王菲儿,郑庆明的出现有毛病! 他立即装得很焦急的样子向表情刻板的舅舅直接走过去: “老舅!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你!过来,我有急事相求!快过来!” 这王春福的随机应变了得,把那个老*江湖的郑庆明也蒙住了,看他一脸的真诚,老舅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惹出什么大乱子,那王春福力大如牛,一只手亲热地保住右边肩膀,自己也无力反抗,只好由他“绑架”着去到几步之遥的小花园中小松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春福,什么事这么急?我找你老姐还有工作上的重要事情。” “当然有很急的事情,你要帮帮我!。。。。。。” 王春福的嘴里敷衍着,脑子里却来焦急地搜寻,突然,他想起机关子弟校的大美人李凤鸣!还有那金秋生!他的气就不打一处出,正好黑着脸装蒜,来个将计就计,一箭双雕: “我要揍那个子弟校的金书记,金副厅长的儿子金秋生!这家伙已经结婚生子,眼晴还贪着黄花闺女,一到夜里就偷偷摸摸!” 捉奸 (2)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在危机时却见她老弟王春福突然出现,机智巧妙地引走郑庆明,心想,这春福察言观色也够厉害,这种事做起来真是得心应手,滴水不漏,心里好高兴。 一个平常很少在公众露面的厅长女儿,经营部长,今天站在收发室门前,王菲儿自然迎来了不少亲热或讨好的招呼,她时而高兴地笑着回应,时而尴尬地望着大门。 还好,那邮差很快就按时到了,收发室良老头很快帮她找到了那封包装精致的信。她立即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心口上,象怀揣着自己的初生婴儿,快快离去。也不管兄弟王春福和那个目前需要短暂躲避的老公郑庆明。 她飞快赶回家,刚打开家门,就听到电话铃响和老妈回电话的声音: “喂!老王啊,是,我好像已经听到菲儿的声音了!肯定是拿到了,你等等!” “喂!是菲儿吗?怎么样?有没有拿到?” 见王菲儿兴奋地点头,她回转身对着话筒大声叫道:“老王,快回来,快!我们等你回来!” ** 机关大门小花园中的小松树下,郑庆明正神情紧张地追问坐他旁边的小舅子: “春福,你说的都是真的?这可不能乱讲啊!与谁?” “李凤鸣!最近,几乎每天晚上,那个有妻之夫的金秋声都把那个新来子弟校不久的小姑娘老师骗到学校的暗室里!一泡就是整整一个小时!他们天天哪有那么多照片需要冲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春福,这关你什么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你老盯着别人干什么?” 郑庆明开始不怀好意的坏笑, “大道不平旁人闯嘛!金秋水芝麻大个官,就想在厅大院里为所欲为啊?!” “这家伙的父亲是厅里的金付书记,你知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李凤鸣?那个姑娘是真的好漂亮啊!白生生的,那个苗条,那个靓,那个正,简直象一仙女!噢噢!” 郑庆明在盘问时自己却又情不自禁地说漏了嘴,其实,他也早就注意到了李凤鸣这个绝世大美人,此女有1米65的苗条身材,嫩白的脸庞,细长的一双丹凤眼,娇滴滴的一张小嘴,看人时的迷人笑容!。。。那王春福当然是不配,但是如果能进王家,自己就。。。唉!可是不管怎样都不能让金秋水那个家伙占了大便宜! “老舅,怎样?你看我的眼力不错吧?!” 郑庆明心里痒痒的,那李凤鸣的身影竟然黏糊糊地贴在了他的心里,怂恿刺激着他,他突然来了灵感,下定决心采取行动,对那个胆敢霸占李凤鸣的家伙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好哪!春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样。。。。。。” “太好了!有老舅帮忙,叫那个家伙尝尝我们的厉害!” 王春福心里都还挂着家里自己的事,为了支开郑庆明,便将已经想好的谎话对郑庆明说: ”老舅,我刚才过来时,碰到你们经营部办公室的赵秘书,说有急事找你。” 把郑庆明支开,王春福就急急忙忙赶回家,在门口正遇上老爸从另一方向赶回来,王春福气喘吁吁地说: “郑庆明半小时才能回来,快!快!我们快来打开信封。” 二人忙不跌地冲进屋里,菲儿和老妈等在那里,看他们回来,紧张得脸上起了不少红晕,大家眼睁睁地望着春福,好像在说:还是你胆大,撕开! 每个人的心都在砰砰地跳! 王春福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脚麻利地撕开信封,大家立即清清楚楚地看到,那IQ测试结果竟然是: 王春福106 王菲尔96 “有没有搞错啊!” 四人几乎同时吼出声来。 捉奸 (3) - 玉碎 - 川人守一 本来这样的IQ对平常人家也就不错,可是对于这从来就被群众誉为能人的天才之家,“正常”就是“不正常”!对王厅长这样的成功创业成为10万之众的领导人之家,这结果一定要是“亮眼”或“炫目”,甚至“超炫”之类才算正常。可想不到,这测试结果就偏偏不给面子! 没想到这结果竟然比修改前更糟,反而增加了王菲儿居然低于王春福的问题!全家人个个瞠目结舌,气得讲不出话来,个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王厅长从春福手里夺过那张废纸,暴怒地一把将它撕成碎片! “算了!算了!不要管它!这些东西永远都跟咱们不对劲!咱该干啥还干啥,谁能把我们怎样?!” 嘴上虽这样说,但这时他的心里却想到了那个名牌大学博士的李维,自己的前女婿。哼哼,那李维的儿子不是还在咱菲儿的肚子里吗?这孩子的IQ今后一定会很高吧,这样想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安慰。 “好了!好了!算了!算了!这也没有什么嘛!好在老爸提前给大家打了招呼,没让郑庆明知道,家丑才没有外扬。大家干脆忘了这事吧,就当没测过!春福,菲儿,都回你的自己的房间去做你们自己的事去吧。” 老妈这话哪有什么作用?受伤最凶的王菲儿这会儿简直气傻了,晕在那儿: “啊?我的IQ还不如王春福?!这怎么可能?!。。。。。。” 她自小到现在,还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打击!旁边的劝她的老爸老妈当然知道她的心情,可是也只能摇头,想不出任何合适的话去安慰她。 王菲儿象一个被突然袭来的闪电吓坏了的小孩,愣愣的,怕怕的,慢慢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倒在床上。 只有那王春福在强烈的悲伤之余,隐隐约约有一点“爽”的感觉,因为这是他懂事后的第一次在全家人面前比姐姐王菲儿强! 。。。。。。 当郑庆明回到家时,发现家里竟然是一片悲痛欲绝的气氛,心里暗暗高兴,猜想一定是菲儿取回的那封李维的信引起的。 “八成是被李维拒绝了!太好了,不管怎样,看来都是好消息,自己终于安全了!” ** 郑庆明兴奋起来,也不去管那躺在床上装“头疼”的王菲儿。 为了报答这份“幸运”,他决定,捉奸!今晚就去行动!他早已打听到,这小女子竟然是一个大院子女,才19岁,高中毕业就工作了。为了追求进步,她和那位子弟校的领导近来突然不正常地热火起来了,可那男人是有家的!今天听这春福这么一讲,怒火在胸中就一直隐隐燃烧,只是因为李维可能要回来的猜测把自己吓破了胆才没有闲心去管,现在好了,趁热打铁!必须趁他们俩正热火,下手越快越好!另外,他也知道那副书记和老岳父是死对头,抓住这机会趁机狠狠打击对手,也可以向老岳父展示自己的勇气和能力! 他向王春福眨眨眼睛,点点头,做了一捏紧拳头的动作,今晚显得信心满满的王春福立即心领神会,也高兴地点点头,再伸出手来还给他一个空中击掌。 王春福这段时间完全被那个美眉迷住了,就在他扇了车队那个牛皮调度长的耳光后,那牛人已经决定调走,也不再给他安排工作,王春福正好落得清闲,就借口到机关各部门去熟悉熟悉情况,在大院里各个办公室找熟人聊天。一打听,才发现这小女子竟然是大院子女,才19岁,父亲是个一般干部。那些年,学校受四人帮干扰没有学习气氛,她高中毕业也就工作了。她比王春福整整小5岁,小时有时在大院里远远看见过,就好像芸芸众生中的一只蚂蚁,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春福高中毕业后在外面闯荡一晃就是好多年,想不到这女子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竟然变得像一个小仙女,也难怪自己怎么会不认识她了。 他开始注意这美女行踪,希望发现她的生活习惯和爱好就开始下手去追,去哄,谁知道,无意中竟然发现她与那个顶头上司金秋生的不正当关系,再一调查,原来那金书记正在培养她担任团支书,正在发展她入党呢,两人的关系变得如胶似漆! 他本来还在犹豫,如果抓了他们俩的“不正当男女关系”就会伤害到那个美人,但确实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好办法了,因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已经偷偷托人去说过亲,但被那女子以“已经有男朋友”为借口婉言拒绝了。 “已经有男朋友”了,谁是她的男朋友呢? 王春福脑子里始终浮现着她的身影,瘦高苗条的身材,嫩白的脸庞,细长的一双丹凤眼,娇滴滴的一张小嘴,盯着他时那迷的人笑容! “对!一定要抓紧时间,不能让那小子将‘生米煮成熟饭’了! 捉奸 (4) - 玉碎 - 川人守一 “好!说干就干!” 郑庆明脸上露出一股少见的杀气,干练地拿起电话: “小王吗?最近怎样?。。。嗯嗯,这样的,你知道王厅长的儿子王春福回机关车队工作,体验生活有一段时间了,他最近很注意那里的一个老师叫李凤鸣的,发现这女老师晚上在子弟校有些很不正常的情况,你今晚把你们保卫科在家的人带上2-3个人过来,千万不要声张,8点在校门收发室见。” 他翘翘嘴,在眼角向王春福探询, “没问题,她们俩一般在晚上8点半左右到那里。我们可以先藏在收发室里面的那间小屋里,从那里的后窗可以非常清楚地监视观察那间暗室门的进出情况,就二三十米的距离。” “太好了!真不愧是特种兵。看这个家伙今晚上往哪里逃?!” ”好了!小王,就这样,保卫科的人一定准时赶到啊,我和春福会在那里等你们。” ** 王厅长家吃晚饭时,这一家子是一半欢乐,一半愁。 王菲儿和老爸老妈还在为IQ测试结果恼怒,都推说有些头疼,一句话也不想说,草草刨两口饭就想回房。 这郑庆明,王春福却想着今晚的行动,想着那家伙被抓住后的丑态,很有些兴奋但也难免有些紧张。 晚饭就这样草草进肚,究竟吃了些甚么大家全然不知道。 ** 晚饭后,郑庆明向王春福做了一个眼神,两人在王春福房间里拿出象棋摆开战局,当然,下棋是假,两人在一起讨论一些“捉奸”的细节是真。 “人抓住以后又怎么办?怎么处理?你想好了吗?老舅。” “有什么,这种坏分子就由保卫科的关起来审啊!这机关大院里好多年前就审过坏分子杨玉全案,你听说过吗?就是机关那个姓杨的女医生开始是与车队的两个年轻司机乱搞,后来就把一个叫郭思春的女学工拉下水,和那个司机一起在她家自己家里乱搞。她的老公年轻时长得很帅,但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文盲,就爱好抽点烟,见老婆乱来也不敢声张。后来也是被人捉奸在床,机关成立了一个以保卫科为主的专案调查组,把当事人都关了两个星期才慢慢查清楚。最后共有5个人被给予行政处分。” “嗯!对!对!还是老舅有办法,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听车队的司机们讲过一个故事,也是很久以前,在威远的一个分公司,有一个苏姓的调度长,这人头脑聪明,很吃得开,人缘又广,做事很有办法。那个单位也是去了一批新学工,他先把一个胖胖的姓余女学工搞到手,经常晚上一起乱搞,待双方有点‘感情’后,再利用她去拉拢另一个漂亮的胡姓女学工。当年那些地方很偏僻,晚上除看看电视新闻,就只有样板戏,生活太枯燥,不像大城市,还可以逛逛街,找朋友下个棋什么的。于是那漂亮的胡姑娘也被拉下了水。可是,余姑娘想不到,这个苏调度长有了这个漂亮的胡姑娘后,就不再想和她好了,每次去他家,他都不开门。这个余姑娘大怒,骂那个苏调度长太没有良心!并威胁苏某某,你把我拉下水就不管我了,你太没良心,我怎么办?!我要和你鱼死网破!而那苏调度长根本不相信余女肥肥笨笨的样子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我行我素,继续关上门只和那漂亮的胡女玩,有时在单位不期而遇偶然撞上那余女就来个假装不认识。余女再怎么气愤可当面什么也说不出来,毕竟,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教育,这种事是‘可做,不可说’,说出来就等于被抓了出来,是伤风败俗,非常丑陋,大逆不道的行为,当事的双方都会被全社会所唾弃,被群众的口水所淹没,还一定会受到单位的行政处分,降薪降职,后果严重。就因为这样,那苏大调度长才会那么自信,自以为稳操胜券,自己则是稳如泰山。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人的感情是怎么回事,他其实并没有搞明白。直到,有一天,那颗埋藏在他身边的哑巴地雷突然爆炸,不可能发生的‘鱼死网破’真的发生了!。。。。。。” “啊?什么?什么事情发生了?!那余女子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两人同归于尽了?” 捉奸 (5) - 玉碎 - 川人守一 “唉!可惜的是,那个余女子没有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英雄志向。她不敢!她没有那个勇气去和那个苏调度一起去死,但是,奇怪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和他同归于尽了。你看这个人啊!真是太复杂了,你说这是何苦嘛?最后三个人遭到同样的下场!很难看!为什么就不能好说好散嘛!” “你在说什么啊?你懂什么叫感情啊,什么叫嫉妒啊?什么叫地狱啊?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你刚才说什么‘没有死却同归于尽了’?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她们两个,不,是三个,他们后来究竟怎么了?” “别急嘛,这不闲聊吗?你想都想不到,后来那个傻傻的,痴痴的,为了爱情不要命的余小女为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去向组织自首了!坦白了!把她们三人的事一五一十公布于天下!第二天,她的那两个人仇人就被捉奸在床,她自己也被抓了起来,还关在一间屋子里审问,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一间屋子里?他们不会打起来?!” “还敢打人?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由一个人上人的调度长变成了坏分子!见谁都抬不起头的坏分子,吓都吓死了,坐在地上都忍不住一直发抖,还有力气打人?” “后来呢?怎么处分?” “最后,那个苏调度长被撤职送劳*教一年,降职降薪,由干部变为工人。两女子被给予行政处分,降职,降薪,调离。” “这余女子是另类烈女啊!叫人觉得怪怪的,怕怕的。。。。。。” “那个苏调度长也是太自信了,属于那种半吊子成不了大事的二吊子。。。嗯,我看,时间差不多到了。” 郑庆明看了看手表,自信地作了总结。 “走!” ** 郑庆明和王春福赶到子弟校收发室时,保卫科的小王已经带两个干事等在那里。一见面,小王连忙起身打招呼: “郑老师,王老师。。。” 王春福摆摆手笑了笑,郑庆明一见他们马上变了脸,拿起官架子居高临下地表示了爱心: “小王你们三位这么早就来了?!辛苦了!辛苦了!唉,坐下嘛,快坐下,都是自己人还讲那么多客气干什么?快坐下,快坐下!大家都随便些。” “王老师,郑科长你们俩请坐,这里面只有两张椅子,来,王老师,你带头坐!你们知道的,我们的工作就是站,哪里需要站岗,我们的岗位就在那里,站惯了。” “那好,那好,我们也就不客气浪费时间了。哎呀,你看,晚上休息时间把你们各位请来,辛苦你们了,每个人回去后都一定要报加班啊,记住了。哎呀,你看小王,还有各位,是这样的,春福晚饭后喜欢到处走走,散散步,这段时间,每次走到这附近,就发现8点钟左右,有人鬼鬼祟祟地钻进那个暗室,一男,一女,进去后,就关了灯。。。一个多小时在里面也不开灯。出来时,也从来不开灯,鬼鬼祟祟的,害怕是有坏人,因此今晚请你们过来看看。” “那还用说!当然有坏人,肯定是那个事!妈的,今晚有好戏看了!” 小王和两位公安干事相互击掌对视,坏笑着。 。。。。。。 “来了!来了!” 守在门面办公室的警员突然小声叫道。 “快!快!你的照相机准备好了吗?” “可能光线有点太暗。我的光圈已经开到最大了,但是不一定行。” “没关系,至少也有一个影子嘛,有点东西比没有好。尽量清楚就行了!” “是一个靓女!好漂亮啊!啊!啊!那不是李凤鸣吗?!” “啊?李凤鸣?李凤鸣?真的是李凤鸣?!” “我的妈呀!这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大美女怎么还偷偷摸摸地干这个啊!” 几个保卫干员一个个唉声叹气,把一些不平,还有些不忍的情绪象肥皂泡一样一阵阵此起彼落地吹出来,无助地漂浮在空气中,散落在办公室的肮脏角落里,阴暗的门背后,在那里一个个无声地爆裂。 躲藏在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在摇头叹息!郑科长,“王老师”也不例外,沮丧地看着那个大美人小心翼翼,悄悄地溜进那个暗室。 。。。。。。 “那是谁呀?!” 正当潜伏人员一个个心有余悸,面有难色,垂头丧气之时,外面办公室里的干员又突然一声惊呼,保卫科的小王和他的伙伴立即迎着那惊呼声中的恐惧,一起飞窜过去,一眼望见窗外那个来人,俩人忍不住一齐叫出声来: “妈呀!是他!” 捉奸(6) - 玉碎 - 川人守一 请你跳过这一章。因红袖不能及时更新造成混乱。 王春福和郑庆明大吃一惊, “谁啊?!看把你们俩吓成那样?” “那不是金书记的儿子金秋声吗!?妈的!前天,我被幼儿园的周院长叫到幼儿园,结果就是他的儿子,金书记的孙子在机关幼儿园打了我儿子,我却被他教训了一番,。。。我的妈呀,金校长那张嘴多厉害啊,明明是他儿子打了我儿子,却全怨我儿子不讲理,不懂幼儿园的规矩。。。” 那个高大的保卫干事气愤地瞪着他那一双鹰眼,恨不能再长出一对鹰爪,扑将过去。 “别说了!小王,现在怎么办?金书记的儿子,我们敢动吗?” 那位保卫科副科长小王变了脸色,嘀咕道。 见那副科长面有难色,王春福就搬出大道理来压稳了他: “金副。。。副书记的儿子吧!有什么了不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讲什么呢!?亏你受党的教育这么多年!在骨节眼的时候就害怕了?” 郑庆明马上火上加油, “你的屁股可别坐歪了!当心两头都落空啊!” 小王被这更强势的两位惊醒了过来,连忙辩解: “我们怕什么?在有你们这棵大树下面,我们保卫科的人只管往前冲就是了。再说了,维持社会治安本来也是我们保卫科的职责嘛!” “看!进去了!关灯了。。。。。。” 大家的心都砰砰跳出声音来,毕竟是老虎的嘴上拔毛啊,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家一言不发,各人想着自家的心事。 半小时后,王春福终于激愤地小声地吼道: “你们大家看,这整整半小时都过去了!他们二人在里面关了灯干什么?这一两周,几乎每天晚上他们都是这样!” “抓!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双锐利的鹰眼在黑暗里闪烁,他是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会摆动着双手,激动地站了起来。 “好啦!行动吧!今晚大家一定绝不能软手!这里没有什么书记的儿子,我们抓的是乱搞的坏分子!现在大家直接破门冲进去,要快才能抓得住证据,有了证据大家也才安全,懂了吗?” 在黑暗中,大家都瞪大眼睛果断地点点头。 “行动!” 在朦胧的夜色里,郑庆明果断地下达了战斗命令。 ** 王春福这个特种兵带头,四个壮小伙豁出去了,一瞬间就砸破门冲了进去,突然出现在暗室中那一对正尽情享受着黑暗带给他们的欢乐的两人面前! 那正“热火”得晕头的两位,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狼狈不堪地半裸着身子跪地求饶,郑庆明也不理睬他们,手举早准备好的相机,一阵刺眼的闪光灯过后,这个暗室“乱搞”案就成了铁案。 ** 第二天,建设厅金副书记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保卫科,信誓旦旦地向保卫科的同志们表态: “昨晚我儿子的事是大院内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厅里有人耍阴谋,设局子,请你们一定要查清!也不要顾及我的面子,要狠查,狠抓,要抓出事件的后台老板,和金XX一起严惩,绝不能姑息!如果我有问题,连我一起查办,我这个书记当不当是小事,这个案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话虽然说得很硬,很狠,立场分明,可是,这位金书记也就是说说而已,他那里还有脸见人?在保卫科发泄完后他就托病,自己给自己开了病假条回家休息了一个多星期。 聊着这些笑话,王厅长阵营的人可是高兴死了,眼见十几年冤家阵营二号人物的儿子落马,副帅被打击得灵魂出窍,乱了方寸,敌方阵营一片惨叫,一阵混乱。 而本方出手的竟然是一个新手! 王厅长当然是高兴得有些喜出望外,眼见这次行动,郑庆明没有让自己知道而担惊受怕,独立思考,出手这么胆大,行事风格这么奇妙周密,干净利落,他为自己竟有这么强一女婿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 但是,乐极生悲,几天睡不着的兴奋思考,竟然也产生了一些隐忧,他感觉从前做错了一件大事,今后很可能会变成一个自己的心腹大患,而且这个错误已经酿成,还有可能成为一个可怕的不可逆转的永远噩梦: “从前我看错了他!人丑有什么关系?他其实早就显露才华,只是自己嫌他太丑,不配王菲儿,才处处贬低他。作为王家的接*班人,他其实比李维强100倍!就这种事,叫李维去干,他行吗?一个书呆子!” “郑庆明这么强本是大好事,可是和菲儿的婚前协议我们太强势,还有那菲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那是李维的孩子呀!这个能人为了自己的前途能忍辱负重,那是现在啊,可是,今后大权在握以后呢?他还会继续这样吗?他会恨自己一辈子啊!” “打掉吧,可是那孩子已经那么大了,已经快生了。。。。。。” 他心里很乱: “没想到我王梦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他感到现在必须做出决断,对郑庆明这样的女婿: 要嘛现在就狠心地赶他走,要嘛就永远不把大权交给他,要嘛就早早地。。。。。。 老谋深算出大错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春福和郑庆明大吃一惊, “谁啊?!看把你们俩吓成那样?” “那不是金书记的儿子金秋声吗!?妈的!前天,我被幼儿园的周院长叫到幼儿园,结果就是他的儿子,金书记的孙子在机关幼儿园打了我儿子,我却被他教训了一番,。。。我的妈呀,金校长那张嘴多厉害啊,明明是他儿子打了我儿子,却全怨我儿子不讲理,不懂幼儿园的规矩。。。” 那个高大的保卫干事气愤地瞪着他那一双鹰眼,恨不能再长出一对鹰爪,扑将过去。 “别说了!小王,现在怎么办?金书记的儿子,我们敢动吗?” 那位保卫科副科长小王变了脸色,嘀咕道。 见那副科长面有难色,王春福就搬出大道理来压稳了他: “金副。。。副书记的儿子吧!有什么了不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讲什么呢!?亏你受党的教育这么多年!在骨节眼的时候就害怕了?” 郑庆明马上火上加油, “你的屁股可别坐歪了!当心两头都落空啊!” 小王被这更强势的两位惊醒了过来,连忙辩解: “我们怕什么?在有你们这棵大树下面,我们保卫科的人只管往前冲就是了。再说了,维持社会治安本来也是我们保卫科的职责嘛!” “看!进去了!关灯了。。。。。。” 大家的心都砰砰跳出声音来,毕竟是老虎的嘴上拔毛啊,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家一言不发,各人想着自家的心事。 半小时后,王春福终于激愤地小声地吼道: “你们大家看,这整整半小时都过去了!他们二人在里面关了灯干什么?这一两周,几乎每天晚上他们都是这样!” “抓!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双锐利的鹰眼在黑暗里闪烁,他是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会摆动着双手,激动地站了起来。 “好啦!行动吧!今晚大家一定绝不能软手!这里没有什么书记的儿子,我们抓的是乱搞的坏分子!现在大家直接破门冲进去,要快才能抓得住证据,有了证据大家也才安全,懂了吗?” 在黑暗中,大家都瞪大眼睛果断地点点头。 “行动!” 在朦胧的夜色里,郑庆明果断地下达了战斗命令。 ** 王春福这个特种兵带头,四个壮小伙豁出去了,一瞬间就砸破门冲了进去,突然出现在暗室中那一对正尽情享受着黑暗带给他们的欢乐的两人面前! 那正“热火”得晕头的两位,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狼狈不堪地半裸着身子跪地求饶,郑庆明也不理睬他们,手举早准备好的相机,一阵刺眼的闪光灯过后,这个暗室“乱搞”案就成了铁案。 ** 第二天,建设厅金副书记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保卫科,信誓旦旦地向保卫科的同志们表态: “昨晚我儿子的事是大院内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厅里有人耍阴谋,设局子,请你们一定要查清!也不要顾及我的面子,要狠查,狠抓,要抓出事件的后台老板,和金XX一起严惩,绝不能姑息!如果我有问题,连我一起查办,我这个书记当不当是小事,这个案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话虽然说得很硬,很狠,立场分明,可是,这位金书记也就是说说而已,他那里还有脸见人?在保卫科发泄完后他就托病,自己给自己开了病假条回家休息了一个多星期。 聊着这些笑话,王厅长阵营的人可是高兴死了,眼见十几年冤家阵营二号人物的儿子落马,副帅被打击得灵魂出窍,乱了方寸,敌方阵营一片惨叫,一阵混乱。 而本方出手的竟然是一个新手! 王厅长当然是高兴得有些喜出望外,眼见这次行动,郑庆明没有让自己知道而担惊受怕,独立思考,出手这么胆大,行事风格这么奇妙周密,干净利落,他为自己竟有这么强一女婿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 但是,乐极生悲,几天睡不着的兴奋思考,竟然也产生了一些隐忧,他感觉从前做错了一件大事,今后很可能会变成一个自己的心腹大患,而且这个错误已经酿成,还有可能成为一个可怕的不可逆转的永远噩梦: “从前我看错了他!人丑有什么关系?他其实早就显露才华,只是自己嫌他太丑,不配王菲儿,才处处贬低他。作为王家的接*班人,他其实比李维强100倍!就这种事,叫李维去干,他行吗?一个书呆子!” “郑庆明这么强本是大好事,可是和菲儿的婚前协议我们太强势,还有那菲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那是李维的孩子呀!这个能人为了自己的前途能忍辱负重,那是现在啊,可是,今后大权在握以后呢?他还会继续这样吗?他会恨自己一辈子啊!” “打掉吧,可是那孩子已经那么大了,已经快生了。。。。。。” 他心里很乱: “没想到我王梦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他感到现在必须做出决断,对郑庆明这样的女婿: 要嘛现在就狠心地赶走他,要嘛现在就把大权交给他,要嘛就设个坑让他栽进去。。。。。。 孙子用兵,不求全胜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梦龙意识到自己必须早早下手制服郑庆明这只小狐狸,要不,王家在不远的将来可能受到他的伤害。 他信手翻开孙子兵法,这是他最爱读的书。王厅长文化不过初中,几十年来都由于工作太忙没有读书的习惯,对近代的人文社科或现代的科学技术是一窍不通。但他和很多高官一样,喜欢研读“资治通鉴”“孙子兵法”这一类权谋的国学书籍及史书。这个习惯他是多年前从自己的恩师那里学来的。那是文*革后期佛神把那个爱好游泳的恩师从北京送到长江边上他主持的泸市建设局接受“改造”时,他的言传身教开始,十多年来他已经养成习惯,每当有事或者有时间时都会研读那些书籍。至于开会时讲的那些革命的大道理他其实是不读的,不过照本宣科糊弄糊弄而已。两个指头夹开几页书,一行他非常熟悉的警句映入眼帘: “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对!孙子这段说得太好了,在与对手的博弈中,要追求最高的谋略,因势利导,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控制住对方,而不是永远追求“战胜”,“打倒”。杀人三千,自损八百,历史和眼前的教训何其多啊! “对,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战而屈人之兵,我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在哪里呢?” 思来想去,几天后,他一拍脑门,有了!他找到了自己的“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些从前放在王春福名下高度保密由他太太掌控着的房地产!把那些房地产统统转到郑庆明的名下,这样一方面体现了自己对他的信任,同时,也象一根无形的铁链把他和我王家绑死了!今后的日子他就永远和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能再有二心。 他越想越觉得这也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因为这还可以解决他的另一个心病: 在改革大潮中,因为自己掌控的房地产大权,那些灰色财富就不知不觉地堆积起来,后来竟达到可怕得叫人难眠的地步!还是请教了孙子兵法后,王厅长把那些秘密财宝放在了春福头上,并安排他不吃大锅饭,在外创业,这样让外人看起来“发了”也自然,“属一些人先富起来”的大潮流。其实春福名义下的那些房地产都掌握在他和太太自己手中,春福并不知道详情。只可惜这家伙太不争气,在外面不断惹是生非,最后连大烟都抽上了!逼得王厅长只好把他弄回自己身边,安排在车队当一个小工人,能保住一条小命就好。 而他一旦回到厅机关吃大锅饭,那些东西就不能再放他头上了,成了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 好了,就这样,这个定时炸弹就让那个狐狸女婿扛着吧! 他的进一步的考虑是今后这一类的“好事”都叫郑庆明这个狐狸女婿出面去办,这样让他身上的负担越来越重,而我手里把柄却越来越多。即使今后我退休了,他依旧在我这个如来佛的掌心中跳不出去! 对,这样做既控制了危险的郑庆明也保全了行事比较鲁莽的王春福。万一今后有事,大不了太太或自己也搭进去,但即使这样,自己还有王菲儿这张王牌。好在自己学习了孙子兵法,深谋远虑,从一打早就让王菲儿远离这些事非之地,干干净净地做官。 今后只要王菲儿不倒,王春福就倒不了,王家的子子孙孙就安全,那些财富已经够今后很多代王家子孙享用。 “妙!孙子用兵,不求百胜,只能这样,这计划必须尽早实施。” ** 明亮整洁的厅机关办公室里,郑庆明十分忙绿,他一会打电话,一会跑进跑出,一心扑在那个暗室捉奸案子上逞能,他要抓住这个大好的时机向老岳父证明自己的聪明,能干,可靠,做事有始有终,风雨不漏,比李维更强,让老岳父彻底死了那个等待李维回来代替自己的心。 但是,李凤鸣,李凤鸣,李凤鸣!这个案子中的关键人物名字却不断地带着她那绝美的艳影跳出来,搅得郑庆明心烦意乱,有些按捺不住。 那一半兽性 - 玉碎 - 川人守一 “人,有一半是人性,还有另一半是兽性。” 国外一个著名的作家曾经这样感叹道。 人性,兽性是不是各占一半不用争论,但每个人都会在不同的时时刻,不同的场合,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出善恶的两种行为**却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每个人善恶反应的多少不同罢了。 现在,郑庆明的身上,似乎兽性正在挑战,他竭力挣扎着: “不要感情用事,在这骨节眼上。。。。。。” 郑庆明不断告诫自己,顽强地抵御着案子中的那个叫李凤鸣的名字在他脑子里不断激起的艳影。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很快在机关调动了一切与此案有关的王厅长人缘,集中火力,部门配合,最后以“作风败坏诱奸青年学工”的罪名把那个金副书记的儿子,自己今后接*班的潜在敌人狠狠打了下去,其处理甚至比一般人更加严厉,不留给他一点点今后“复辟”的可能:不但开除了党籍,连干部的名分也拿掉了,让这个敌方阵营期望的接*班人成了一具僵尸,一个彻底靠劳力吃饭,从此与世无争的小工人。 而对自己心中的美女李凤鸣,郑庆明自然是想方设法网开一面从轻处理咯!这样一方面给了王春福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在那美人面前也捞足了面子,从此有了与她见面大礼。 经过绞尽脑汁的反复推敲,他终于搞出了一个他自己很满意的处理结论:“李凤鸣在学工期间工作努力,积极上进,但本人面对坏人坏事没有坚持原则,及时检举揭发,反而与作风败坏的金XX有十分不当的行为。。。特记行政警告处分一个。”美其名曰,不要把年轻人一棒子打死,留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好啦,只是有“十分不当的行为”,没有那些见不得人的字眼,拿得出手啦。 但是,随着李凤鸣,李凤鸣,李凤鸣的名字不断在自己的眼前飞舞,随着事情处理得越来越顺利,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决定采取新的行动,他要偷偷甩开王春福,对这美人有了新的打算: “我不能让王春福轻易把李凤鸣接进家里来!” 他对于这女子今后与王春福的交往感到越来越不舒服: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的处境太危险了,今后王春福和她好起来,自己要是真的在家里与那美女插上一腿,万一被抓住,那就太可怕了!” 春福的鲁莽和武功自己不是不知,更可怕的是他父亲那个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哪里得罪得起!不行!这样看来,就是自己得不到她,也不能让王春福轻易得手,这太可怕了! 还不如。。。。。。顺其自然吧! “唉!自古红颜薄命啊!” 在他的运作之下,李凤鸣虽然只受到警告处分,却被远远地调走了,他对那小女子有了恻隐之心: “唉!可怜的人儿,希望她能躲得远远的,远离王春福,也远离自己。” 王春福知道李凤鸣被调走后立即责问郑庆明,他推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因为最后决定处理意见的是对方的党政二把手张书记,自己实在插不上手, “一定是他们看穿了你对那姑娘的坏心,给我们的一点小小的还击吧。” “不过,春福,远点有什么关系?只要有真情,天涯海角你都可以去追啊!你放心吧,老舅会帮你!” 其实,暗地里,连那个靓女调到哪里,都是郑庆明敲定了的。因为这个金某干的丑事铁证如山,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对方也就没有任何人对本案有兴趣,愿意掺和,反而都生怕扯上干系讨好地对他说: “金XX这事也太不像话了,应该严肃处理!组织上怎么处理都不为过。我完全同意!” 这样整个事件就只有郑庆明一人在那里上蹿下跳。他就是“组织”。 郑庆明觉得好风光啊!来建设厅十几年他第一次享受到顶级权威的威风,再加上李凤鸣的刺激,他跑起路来在各个办公室里穿梭,象旋风一样,挥舞着王厅长的无形令牌到处发号施令,尽情享受从前只能仰望的大人物对自己的夸奖和恭维,很有些得意忘形,甚至开始有一点为所欲为。 他故意把李凤鸣放得远一些,希望让王春福知难而退,但在那美女调去的下属单位的选择上,他还是忍不住要了一个直接受他和王菲儿的经营部掌管,业务关系来往最密切的一个。 他对李凤鸣的良苦用心,王春福连做梦都没有想到。 郑庆明成大神” - 玉碎 - 川人守一 暗室捉奸案顺利结束,李维始终没有出现,王菲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越来越临近产期。郑庆明感到越来越安全,越来越宽心。更因为王菲儿越来越少上办公室,自己大权独揽,过足了官瘾,坐在办公室里,走在厅机关的林荫大道上,他显得特别兴奋,容光焕发。 周末晚饭后,老丈人王梦龙突然叫他到他的卧房里去坐坐,郑庆明又被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虽然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不安,他想象不出老丈人有什么样的事要这样告诉他,通常老丈人找自己谈话都是在客厅里,一边品茶,一边慢慢聊。这种表示看起来是显得对自己更亲近,但也总不会平白无故叫他去啊,难道是菲儿对自己的能力――那男人的能力表现不满意,不好意思讲,叫父亲给自己讲? 他耷拉着脑袋,惺惺地跟了进去,心里却在天南地北地胡思乱想。 在王厅长巨大的主卧门前的两张椅子上坐下后,王厅长关上门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庆明啊!一晃你进王家快一年了,你看,菲儿已经快要生了。。。” 他连忙应承: “可不是,这日子像在飞一样的快。” “你感觉怎样啊?。。。说实话,那个‘协议’太委曲你了。。。” “啊!那个协议吗?不!不!老爸,一点都不!我感觉很好啊!因为我爱菲儿,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我等了她10多年,这容易吗?协议算啥啊,说老实话,只要需要,我的这条小命也都是她的,为了她,我的眼睛都不会眨一眨!” 慷慨陈词后郑庆明的眼圈都有些红了,说完,又低下头,紧张地捉摸老丈人的用意。 “好!小郑,有你这句话就好!菲儿真是没有看错人!当初把你从省建设学院带过来,一直留在她身边,就是看到你的这份实在,这份真诚。” 继续红着脸,低着头,郑庆明的眼珠偷偷地转动,希望发现老丈人的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今天找你来,就是要给你压担子。。。” 郑庆明一惊,一喜,有了!原来是好事情。 “不是工作上的担子,工作上的担子稍微缓一下,早迟都是你的。是家庭的担子!。。。” 王梦龙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神秘地说: “哎呀,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搞房地产时间太久了,别人送了一些礼物,想推也推不掉,陆陆续续凑起来还不少呢,有十几套,大多在二环南郊高科开发区。。。” “啊!我的妈呀!那些地方的房产都是天价啊!” 郑庆明激动得眼珠都发红了,不眨眼定定地望着老丈人, “今后,这些房地产都由你来打理,租金你来收,资产也都统统转到你的名下。。。” “我的名下?!不用吧,不用吧。。。” 他笑得合不拢嘴,有些受宠若惊,语无伦次。。。 王厅长也不搭他的废话,继续说: “我看你做事很有城府,细心,特别是忠诚,所以才交给你。今后你要格外小心,这改革开放政策一天一个样,眼光一定要看远点,特别是不要轻易对外暴露,不小心就会惹上麻烦。。。” 郑庆明忙不迭地一连串“是!是!是!。。。”脑子却飞快地飞回自己的家乡,去到了终身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父亲那里。老人一辈子在县城当了一个小官,快退休了,想和母亲一道从那大山沟里搬到省城来离唯一的儿子近一些,但那里买得起房子?!这下可好了!当儿子的可以风风光光地尽尽孝道了! 郑庆明兴奋地意识到,自己终于逐步取得了老丈人的信任,将挺起腰,像个男人的样子,担起王家的重担。自己卧薪尝胆似的10几年奋斗,终于快见到曙光了!他必须进一步让老人家完完全全地放宽心,又慷慨陈词: “老爸,你放心,这些资产的使用权,都在你和菲儿的手上,我一点都不沾,我就是你们的一个管家,一条忠实的狗。我都听你们的,只有万一有了麻烦,才算我的,说得难听点,万一因为我的管理不善或其他任何原因出了差错需要人去坐牢,你们不用考虑,让我郑庆明去!我早就说了,我一个农民娃娃,没有王菲儿看得起我,哪有我郑庆明的今天,我的这条小命都是王菲儿的,坐坐牢又算什么?说实话,我傻等王菲儿那十年,真的是比坐牢还苦啊!” 王厅长见他说得那么夸张,那么动情,也不管真假,正好顺水推舟按自己的计划办了这件大事: “好啦!我们明天就去办理资产转移。” ** 天天开一辆日本越野在城里兜一圈就算完成任务的王春福这几天见不着李凤鸣心里痒得慌,可那地方太远,公共车去不了,自己开的车也根本不可能往那个方向去,怎么办?除郑庆明外,他的心思绝对不能向老爸老妈老姐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讲,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道德败坏,刚受过处分的女子,不气疯才怪!只有到生米煮成熟饭时才能告诉他们。 他茶饭不思。。。。。。 丑陋的小三 - 玉碎 - 川人守一 这天,郑庆明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客人,大学同学孙刚,毕业后分到建设厅的一个下属的基层单位工作,来厅机关办完事,顺道看看郑庆明。他的个头高大,在校时与郑庆明一直坐最后一排,是同桌加铁哥们。这是他漫长工作后的第一次登门拜访,他一直躲着王菲儿。因为那时郑庆明与菲儿的仇人吴鸽子男女朋友关系的建立,就是他拉的线。 这孙刚性情活泼散漫,他和吴鸽子都喜欢阅读,休息时经常在图书馆外的过道上聊天,混得很熟,他自己在家乡早有青梅竹马的女友,就萌发了给自己的同桌郑庆明拉线的主意。后来居然成功了,可是正当他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之时,王菲儿与吴鸽子就发生了那场可怕的冲突,在关键时刻,郑庆明竟然阴差阳错地支持了王菲儿,气走了自己的女友吴鸽子。 王菲儿从此把吴鸽子当敌人。这孙刚也害怕有着十分强壮背景的王菲儿把自己也当敌人,就再也不敢与吴鸽子来往,并且悄悄地躲王菲儿远远的。一直到工作后,他都是这样从不出现在王菲儿的面前,怕勾起她的心病,对自己不利。 最近,出差前他就听说工作狂王菲儿因怀孕已经有好几天没上班了,才敢悄悄溜过来看看老朋友。 “啊!庆明高升了,你现在是不得了啊!你的前途无量,前途无量,不得了啊!” “哪里话,哪里话,老朋友你是知道的,难啊!我在这里能混到今天,真不容易啊!哪像你,小家庭卿卿我我的日子过得乐融融,美美满满,好叫人羡慕啊!特别是你那个胖小子,又聪明,又漂亮,都该上幼儿园了?” “是!已经去报名了,特喜欢你这个叔叔送的变形金刚,水枪。。。唉,你的事,我懂,我怎么会不懂呢!都不容易啊!各有各的难处,你知道我在下面工作,起早贪黑,都是单打独斗,混到现在,还是一白丁,连副科都没有混上。哪像你,哈,现在已经是全省呼风唤雨的大爷了!我昨天在晚报上还看见你到交通局开规划调查会的新闻报道。不简单啊!。。。你还真是我们班全体同学的骄傲!。。。可是你老兄可千万不要忘了老朋友啊。什么时候拉老朋友一把?” “没问题,到时候一定,到时候一定。你知道的,现在还不行。” “是,是,那就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孙刚笑眯眯地继续瞅着郑庆明,好像还有话要说。。。 “看你那个样子笑眯眯,神兮兮的好像又有什么好事?你是不是又要给我牵线搭桥?今天王菲儿不在这里,你随便讲!哈哈。。。” “你这个老不收敛的东西!得了王菲儿还敢胡思乱想?小心她。。。不过,你还真猜到了一半,但不是给你,是给王春福介绍。要是成了,我就籍此向王菲儿将功补过,让她也就从此忘了吴鸽子的事。” “给春福介绍?真的?太好了!这就太好了!!” 郑庆明吃惊又高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正因为把李凤鸣调得远远的后,怕王春福不甘心,正寻思另外给他介绍女朋友,一时还没想到合适的。 “是我表舅的一个女儿,人长得才真是标致啊!1米6的个子,瓜子脸,爱笑,笑起来那个甜啊,人见人爱!但她人老实,不爱讲话,卫生学校毕业后分到小县城一家民办医院工作,她不满意,福利差,工资又少,因此想调回C市的中央企业工作。我听说春福已经调回厅里来了,他有没有女友?你看这里有一张照片,照片后有电话号码,要是喜欢,他们就通电话自己联系。” 郑庆明接过照片一看,还真是个小美人!心中大喜。 ** 挺着个大肚子,快要生了,王菲儿经常想起孩子的爸爸李维,“他怎么就狠得下心,丢下我们母子?”听说他出家当了和尚,可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平常一个那么温顺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决绝呢?!”她想不通,有时竟然以泪洗面。在他的心目中,李维才是她的丈夫,她永远的揪心的爱。而郑庆明不过是她的一个助手或者一个小二,小三:今天可以是张三明天可以是李四,没有什么感情,尤其是他那张平板得出奇的丑脸,她心情不好时甚至有些厌恶。 “没有爱,唉!一个丑陋的小三而已!” 她自言自语地苦笑道。 小三也花心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春福真是一花心公子,上午心里还在为无力拍拖李凤鸣烦恼,下午被郑庆明硬拉去与孙刚介绍的女卫生员岑小北见面,谁知,这第一次见面就被这甜妞迷上了!基本上就忘记了那个远在天边的李凤鸣。 喜出望外之下,他对小北提出的所有要求都满口答应了,什么调动,什么换工种,什么姐夫想换一单位。。。这些还不容易?我姐姐王菲儿手眼通天,在C市,在本省就没有办不成的公事。 第二天王春福就带岑小北在家里见了二老。 有一张圆圆漂亮脸蛋,永远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甜蜜蜜但不多话的嘴,看起来难得的传统,这样的好姑娘当场就被老人们认定是王家的媳妇了。王菲儿当然也很喜欢,因为这姑娘人看起来很老实,完全不是春福从前带回来那些油嘴滑舌,挤眉掉眼,处事不惊的风尘女子了。 全家皆大欢喜,可是,最后所有的后续任务都落到王菲儿一人头上,凭她从前的关系,那姑娘提出的条件当然绝对没有问题,但得打好几十通电话,每个电话都不能三言两语,必须装得很亲热,说不定对方还有非分之想。。。有时还需要登门拜访,自己大着肚子。。。何况那IQ测试。。。这春福怎么可能比我高?!。。。 她郁郁不乐:“哼!这个春福!。。。”自从IQ测试后,她在弟弟王春福面前就丧失了从前的底气。 “好啦,你女朋友的工作单位是什么?” 她板着脸,懒洋洋地问道。 “江安县区卫生所,名字叫岑小北。老姐,我太喜欢她了,我真的太喜欢她了!这次就全靠老姐了。。。我知道你厉害的很。。。” 王春福眯着眼睛使劲装笑,笨拙地恭维鼓励着显得有点垂头丧气的老姐。 ** 经营部部长办公室。 春风得意的郑庆明见王春福与岑小北一见钟情,每晚约会,如胶似漆,李凤鸣从他的心目中已经彻底消失,他终于放心了,心里痒痒地,准备去试探他的心上人李凤鸣了。 他给自己安排了公事一人来到那个遥远的下属印刷厂。 草草办完公事,他就叫秘书找来李凤鸣,以关心青年成长,调查处理后果为名,找她谈话。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以领导的身份心怀自己的邪恶动机,他的心扑扑地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试探着,走一步看一步,小心谨慎,也害怕出事。 这李凤鸣见找自己谈话的领导就是那位在机关子弟校暗室里指挥抓自己的人,秀眉紧锁,气不打一处出。 “小李,你对这次组织的处理结论还满意吗?有没有什么意见?” 郑庆明心想,你看,你可是比那男的处理得轻多了,你知道是谁在帮你吗? “我可能满意吗?!算了吧,过都过了的事情!” “你现在作什么工作呢?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告诉我,我可以请他们换一个。” 他的双眼开始贼哈哈地欣赏李凤鸣那仙女般长长的秀发下美丽的脸庞,那双诱人的大眼睛,白白嫩嫩,滑溜溜的手臂,神秘高耸的胸部。。。。。。 李凤鸣一下就觉察到了,心里有些厌恶,却灵机一动,反而板着脸开始介绍自己的业务: “现在的工作不错啊,我很喜欢啊,我在印刷厂的经营科搞公关,拉业务,搞承包分成。。。” 她的眼睫毛一跳一跳,趁机推销自己: “我们印刷厂现在也搞外包业务,价格很有竞争。。。我的承包有10%的分成。。。” 一晃,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郑庆明如醉如痴地看那女子的小嘴一张一合,红唇下,石榴般的丽齿闪闪发光,他的眼不断在她的脸上,身上,手臂上到处游弋,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他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听到小张秘书在外面高声呼喊: “郑科长,杨书记已经在外面等你好久了,我们一起去赵家楼海鲜城。。。” “啊啊,对不起,小岑,我要走了,今天就这样,我的手机号码是。。。记住,你可以随时打给我。好不好?” ** 来印刷厂公事只花了几分钟,却把本厂漂亮的公关小姐关在办公室里“调查”了快1小时,郑庆明的行为有些奇怪,被印刷厂的工人们看在眼里不舒服, “我们厂新来的公关小姐很到位啊!连厅里的大忙人了都不远万里来找她了,两人一泡就是1小时,嘿嘿!” 到处议论纷纷,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把这花边新闻传到了王菲儿耳朵里,王菲儿一听却完全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他跟了我十几年,我的人,我知道。” 放下电话后,她的鼻子里哼哼,冷笑,轻蔑地说: “哼。。哼。。哈。。哈。。。哈。。小三也花心?” 官场的猫腻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十多年的观察,虽然她自己对郑庆明的爱从来就不存在,但对他的信任却是根深蹄固的,相信他会永远忠实于自己,在自己的魔力下,10多年前连自己的女友吴鸽子都会毫不犹豫地甩掉的他,自己还会不放心吗? “无稽之谈!小三找小三?有可能吗?我王菲儿就是他郑庆明永远追逐的闪亮红星,我老爸的大权就是他日夜梦想的灿烂人生。。。。为了这些,他连小三都愿意当,现在会自己去找小三?无稽之谈!” 她完全不理会那些在整个厅大院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却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春福女友的工作调动上。 院子里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全家人都去上班了。 王菲儿每天吃完早饭都要做一小时瑜伽,但今天想着春福的事,静不下心来,干脆拿起电话,她知道大机关的窍门,每天上班半小时后工作才会正常开展忙碌起来,她要利用刚上班时的空隙时间,她拨通了省劳动局的电话: “喂,劳动局劳资处吗?请找李处长。。。喂,李处长吗?我是王菲儿。。。你好!你好!。。。是,好久没见面了。。。有事今晚见面?。。。最近不行,最近身体不大好。。。动手术。。。差不多2,3个月才能恢复。。。忘不了,忘不了,怎么忘得了?老朋友了,到时我会call你,放心。。。当然有事,我想打听一个事,我弟弟的女朋友在江安县卫生所工作,想调进建设厅工作,解决两地分居问题,这要怎么操作啊?” “嗯,县卫生所?。。。县卫生所不是国营企业啊,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个技术问题,她不可以直接调到你们厅,必须转一转,你们先找一个有招工指标的国营企业,先让她在那个工厂挂名三个月,人可以不去上班,仍在原单位工作,只办关系档案过去,等时间到了,再从那个工厂把她的关系调到你们厅里就成了。那个中间国企的招工名额仍然不受影响,只是被借用了三个月。” 哦,对普通百姓,这可是努力一辈子都做不一定能做到的啊,要从非国营单位调到国营单位,唯一的方法就是考上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国营企业。难怪人事,劳资部门那么神秘,工人,干部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任何国营企业都可以吗?” “对,是。。。菲儿,我这里来人了,我们今后再联系。”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聊了半个多小时,大机关已经忙起来了,李处长马上有一个重要会议。 ** 几天前,王春福一不小心牵着那个笑得甜蜜蜜的卫生员之手一道坠入爱河。 神奇的爱河之水让他那张拉长了好几个月的脸瞬间变得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变了!变精神了。今天一早,他破天荒第一次主动到车队调度室要求工作: “汤老师,早上好!我来了,哪里需要跑?请你不要客气,我年轻力壮的,跑那里都行!” 。。。。。。 经营部部长办公室,巨大气派的办公室桌后面,郑庆明却在为那12套高科开发区的天价房产不安。 两周以来,那些巨大的房地产已经慢慢神秘地转到郑庆明的名下,他搞不清这里面的猫腻,觉得好困惑: “怎么会以这种方式转移?我原以为这些房地产会从王春福的账上直接转到我账上就完了,没有想到会这么复杂,竟然是以这种异常神秘的买卖方式。。。前天,我郑庆明的银行账上莫名其妙出现大笔资金!。。。老丈人叫我用这笔‘鬼金’。。。从一个叫李冰的人手里。。。平价买进这这批。。。市场上早已是天价的房地产!。。。哼哼,谁又是李冰?这里面有多少猫腻我郑庆明可能永远都搞不清,有可能被这官场黑幕搞得死不瞑目啊!” 待拿到转移文件后郑庆明才发现这些天价的房地产早已经全部高价出租了,每月有好几万的租金将悄悄转到自己账上。自己想给父母的一套住房完全没门。更让他闷闷不乐的是,这些资金虽然在自己名下,自己却没有密码,一分钱也动不了! 只有,当出了问题,这账上的每一分钱都得自己扛! 梦中摔盘子 - 玉碎 - 川人守一 郑庆明的生活变得扑朔迷离,这几天,他觉得自己一会迷迷糊糊进入了天宫,一会又失魂落魄地跌入了地狱,眼前的生活令他眼花缭乱,却又提心吊胆: 他的身价飙升,从一个不起眼的房地产大腕跟班,突然间变为手握重权的“女婿接*班人”,从一个山沟来的穷书生,无产阶级,一夜间变成令人炫目的本市首富榜上前几名! 但另一方面,那些财富与自己又毫无关系,虽然在自己账上,自己是一个子儿也动不了,看似巨额无数,可是一切都似乎掌握在冥冥之中,来无踪去无影,可以转瞬间堆积如金山,也可以在一夜之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可是,这些来路不明的巨额财富又象是许多定时炸弹,只有当它们突然爆炸,需要顶着硝烟去当炮灰时,自己才有分。说到底,自己就是一炮灰的命。。。还有更憋屈的事,自己连这个“女婿”也是“替补”的,明知老婆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却还要假装“无所谓”的样子,勉强挤出一脸笑容,说一些安慰王家人对这种情况的歉意和不安! 我不过是王家“借尸还魂”的一个“尸”罢了!一个“行尸走肉”。 郑庆明睡不着,也只有睡在床上,闭上眼睛,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郑庆明在梦里也许会学李维一样“出走”,在梦里也许表现得比李维更精彩,更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终于豁出去了!挺直了胸,甩园了膀子摔了8个盘子!红着脸,直着脖子痛数了王家的男盗女chang后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王家的大门。。。。。。 但白天,在他的脸上,王家看不到一点点变化。。。他仍旧是象一条忠实的狗一样在王家高大宽敞华丽的客厅里,铺满高级地毯的卧室里低头跑来跑去,对王家每一个人的使唤都是那样的顺从。。。脸上始终傻笑着。。。 只有在办公室里,他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有时甚至拍桌子,象变了一个人! 这些情况传到王菲儿耳朵里,她莞尔一笑,心里暗暗高兴: “他一人镇不住堂子了吧!?还需要长时间历练,他现在哪行?!” ** 建设厅的下属,C市建工局医院里,王菲儿终于顺利地生下了李维的女儿。 对闻讯前来祝贺送礼的下属们,王厅长早就态度鲜明地对他们说: “我王梦龙是一苦孩子出身,有了今天,已经满足了。这次抱孙儿,我感谢大家的关心和祝贺,但是我丑话早说在前面了,我家不接受任何礼物,也不会请客吃饭。‘反腐倡廉’就从我们王家做起,一切低调,一切从简。” 他甚至在自己厅长办公室的门上贴出“警告”: “有送礼习惯的同志请下次再来!今天我的脾气可能不太好。对不起!” 有了宝宝,小两口才正式搬进了自己的“处长楼”一套四新居,因为有一保姆,共需要3间卧房,王厅长家因王春福住在家,就不够了。 王菲儿和郑庆明的新房一下热闹起来,到了晚上,门庭若市,有来看宝宝的,有来庆祝乔迁之喜的。 郑庆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背着老丈人疯狂收礼,多多少少,来者不拒,高兴得屁颠屁颠的。只笑嘻嘻地加上一句:“小心,不要让老人家知道了啊!。。。” 奢侈品在他家房里迅速堆积起来,王菲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 “你收吧!不成熟,贪婪的表现!。。。看你今后还有多少把柄在我的手中。。。今后就是这些小麻烦,就够你费心了。。。管它的,这些新玩意很不错啊,我也落得享受。” 郑庆明更是兴奋得睡不着,玩了这样玩哪样,还盘算着偷偷藏了几件准备留给自己家里的父母和那些穷亲戚。 可是,让郑庆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送礼的人中居然出现了一个人! 。。。。。。 克星来了 - 玉碎 - 川人守一 官场恶斗(1) - 玉碎 - 川人守一 官斗(2)王厅长的太师椅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梦龙和王菲儿商量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其中最重要的是把郑庆明调到财务处,这个最敏感,最重要的部门。 在巨大,气派,摆满昂贵稀有的红木家具的客厅里,王厅长首先和郑庆明谈话。这是王梦龙第一次和他正式严肃的工作谈话。 他自己坐在座山雕中心太师椅位置上,正对精致雕花的老红木电视架上卧着一个天价的巨大屏幕电视机,他的左右各摆两张同样昂贵的红木太师椅,郑庆明恭恭敬敬地坐在右边靠中的位置上。 苦干了一辈子,这一套王梦龙精心挑选的太师椅及其摆设已经足以显示主人的尊荣了。在这个太师椅上,王厅长处理了多少决定10万人命运的大事,有多少快乐和痛苦的经历,带给了多少人幸福和欣喜的笑脸,也带给了多少人痛苦和失望眼泪。 他记得这一生最高兴的事发生在文*革中,他曾坐在这儿找一个女职工——全国救火女英雄谈话,告诉她组织上将把她从一个股级干部的队长连升三级坐火箭提拔为副厅级干部!当时就把那个救火英雄吓趴了,她瞪大双眼,突然跪在地上,“你说什么?王厅长?你说什么?。。。我被提拔成副厅长了,到厅大院来坐办公室了?。。。”她继而闭着双眼,双手爬在王厅长的膝盖上,。。哭啊。。。笑啊。。。嘴里情不自禁地叨念着什么。王厅长那一瞬间也感到自己简直就成了一尊神,被人这样顶礼膜拜。后来,她身为副厅长就成了王厅长的人,政治上老老实实,叫啥做啥,任何事情都坚决站在王厅长一边,大大壮大了自己的力量。 在这把座山雕的红木太师椅上,也发生过非常可怕的事情,王厅长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 那年,由于一个工地重大事故,死了2个工人,惊动了部领导,除事故的直接当事人受到惩罚外,部里还必须追究领导责任,这是厅长主管的工作,书记们纷纷发难,表态建设厅应该主动负起领导责任,矛头直接指向自己。我方必须有人站出来顶,王梦龙思来想去,想到了唐主任工程师,一个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副处级干部。当时,他本应亲自去现场指挥,由于王厅长的安排,他没有去,这理由能站得住脚,正好说得过去。 其实,为官之道主要是要跟对人,有能力,有忠心。这种事故出了,对某位领导干部的处理也是临时的,走走过场,糊弄老百姓,对上级有个交代而已。但这同时也是组织对干部的一个考验机会,干部要能上能下,勇于挑重担的人,才是真正的栋梁人物,组织培养对象。人无完人,领导也会犯错误的嘛!可是一旦领导出了问题总得有人顶啊!出了问题不敢承担,那组织培养你干啥?! 这个主任工程师平时工作非常认真努力,星期天也可以不休息,随叫随到,又听话,王厅长很喜欢。为了今后对他的进一步提拔,王厅长觉得这次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考验他。 可谁知道,这人由于升的太快,竟然完全不懂为官道理,自以为能受到领导的重用,提拔,全凭自己的本事,象中国历史上的状元郎一样,是硬考上的。因此总想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十全十美的英雄,没有缺点的,更不要说受处分了,就是一点点批评也受不了,只是因为他的工作确实很好,又十分努力,平时即使有小错,大家想着他的好处,也不忍批评他,确实把他捧成了一个模范,一个英雄。 那天晚上,当王厅长自己坐在这张太师椅上告诉他组织的决定时,他立刻脸色大变,大声叫道: “我是没到现场去,但那是王厅长你自己安排的啊!” 王梦龙自己也懵了,在自己家里,居然有人敢这样顶撞他!心想:“刑不上大夫,你懂不懂?现在该你顶,让你顶,是组织在考验你啊,你怎么会不懂啊?”但官场上,这也不能挑明,只好恼怒地说: “这是组织决定,你想得通要执行,想不通也要执行!” “为什么?还讲理不讲理?这明明是你的错误啊!我唐基石一贯工作努力,认真,一丝不苟,你王厅长知道的啊!” 王厅长也火了,没想到自己看错了人,培养了这么一个没有头脑还自私自利的家伙!只好向他发出逐客令,一字一句地说: “再一次告诉你,唐基石同志,这是组织决定,必须执行!想得通要执行,想不通也要执行!出去!滚出去!你回家去自己慢慢想吧!” 没想到那个40多岁的浙江汉子瞪大了眼,脸红脖子粗。。。 突然,他站起来一跃,从那红木太师椅上飞了起来,扑向王厅长,双手卡住他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大叫: “我跟你拼了!是你犯了错误!不是我!受处分的应该是你!不是我!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 官斗(3)王厅长险闯鬼门关 - 玉碎 - 川人守一 官场恶斗(4)误会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春福带着大惊失色的妈妈和姐姐没命地冲进他的卧室时,王厅长已经自己坐了起来,见三人进屋,就朝王菲儿招招手,小声虚弱地叫她过去: “过来,菲儿,你过来。。。这事千万不要声张!。。。不能让人家看笑话!。。。你快和妈妈过去看看那个杂种,千万不能出问题。你们要对他好一些,你们俩人去照顾他,把他送回家去,如果有伤,就陪他去医务室包扎。要是万一有人问起,最好什么都别说,实在没办法就说他与王春福斗嘴发生冲突,打了起来,是我们春福脾气太坏。注意,千万不能向外人提起我受伤的事!快去!晚了怕出问题。另外。。。。。。好了,春福留下来,这小子救了我,我有话向他说。。。” 王菲儿慌忙转身去拉正正流着眼泪气呼呼地给老伴收拾床单的妈妈: “妈,走,快一点,不能出事!爸要我们俩去看看那个病人,。。。” “哪个病人?哪里还有什么病人?。。。啊!那个家伙啊!你说那个家伙啊?不要管他!让他去死!让他去死!” “妈!。。。妈!。。。走,快走!晚了怕出事!” 王菲儿一手拉着妈,一边含着眼泪向王春福交待: “春福,你好厉害啊!是你救了爸!你真的好聪明,心里惦记着爸!。。。弟弟,姐姐和妈妈都谢谢你!。。。好,我和妈妈急着去看看那个家伙,那个该死的东西。你留下来,爸有话和你说。。。” 王菲儿和妈左右搀扶着把唐工程师送到了厅卫生所,路上,王菲儿在那工程师的耳朵边细声说道: “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大家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大家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如果真要认真追究起来,就有人会进监狱!。。。你明白吗?。。。自己要想清楚,千万别再犯糊涂。。。说到底,你和我们全家都还希望在建设厅工作。。。不要从此就成了仇人!” 。。。。。。 那个可怕的夜晚终于过去了,第二天,王厅长没去上班,和太太悄悄去了省医院。晚饭时王菲儿和春福都说没听到任何传言。 几天后,唐主任工程师乖乖地接受了“组织处分”——因为工程事故未到现场的“组织决定”,被组织调到边远下属公司降职使用。。。 他至今还在那儿,只是厅机关的人几乎都忘了曾经有这么一个“认真较劲”的工程师。 ** 郑庆明才进门不久,当然完全不知道当年这太师椅上曾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他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王厅长看在眼里,心里一沉!脑海里又翻腾出那些可怕的阴影,他觉得有些不吉利,心想:别人坐坐还可以,自己的女婿可千万别沾上什么邪气,今后也像那个家伙一样!。。。他灵机一动: “春福,你坐左边椅子上来,我右耳不大听得到。。。” “爸,你右耳不好使?。。。好,好,我坐过来。。。过几天我去帮你搞一套德国产的助听器。。。” “没关系,没关系,我耳朵一般还可以,只是我们商量重要事情时,你记得一定坐在我的左边就对了。。。” “嗯。。。哦。。。好!好!爸,我记住了。。。” “好了,庆明,最近我看你的表现很不错。。。我是非常看好你,几周前家庭的重担已经压在你的身上了,今天,我要告诉你,工作上我也要给你压担子了!交给你一个重大而非常艰巨的任务。。。” 官场恶斗(5)时机 - 玉碎 - 川人守一 听王厅长说准备给自己重要的任务,郑庆明热血上冲,估计自己终生盼望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好啊!爸,有什么担子尽管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老人家失望的!” “对了,年轻人要有理想,有冲劲就对了,听我说。。。” 郑庆明想赶紧靠近厅长岳父近一些,他使劲挪动那椅子,可是那沉重的红木太师椅竟然如磐石般纹丝不动,他干脆站起身来蹲下半跪在王厅长身边。 “你去打入他们的内部!。。。” 小郑大吃一惊,国共电影中那些地下党个个西装革履,潇洒英俊,英勇机智的光辉形象在他的心中浮现,他有些怀疑:和前辈比起来,自己这个熊样子,行吗?特别是这张不争气的棺材脸。 “听着,自从你和菲儿从学校分来厅里工作后,你们两在经营部都干得都很不错。如今经营部已经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抽出一些力量,扩大自己的地盘。 我考虑要利用前不久你和春福‘暗室捉奸’案取得的成果,对厅里的关键岗位做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人事调整,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准备派你去财务部,那是历来是他们的窝子,先担任代理副部长,级别暂时还是正科,一年后再正式调整。 你知道,那财务部是我厅最要害的部门,可一直是人家的天下,一个部长,二个副部长都是他们的人,这些年,他们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地发了,他们好多子女都在外面开公司,玩股票,这中间有些什么猫腻我们也搞不清楚。 我们很早就想掺沙子进去,可没有机会。最近机会终于来了,第一是我收到一些举报信,第二是林副部长最近要调走,所以,我准备趁机先派一个工作组进去,以查账为名,我亲自任组长,你担任副组长,公安处派一人,大修厂财务科派一人,你们进去后的主要工作是对举报信揭发的问题进行调查,调查结束后,你就留在财务部任代理副部长,顺势顶了林副部长的职务,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绝,绝!你老人家的计划太妙了,以工作组的方式进去,他们没有任何办法。。。情况摸熟了再留下,这就打进去了。绝!真是妙绝。” 郑庆明激动得浑身发抖,要我去查帅处长!那个大名鼎鼎,掌管每年几百亿庞大资金的帅宏伟!他感觉自己的身上鸡皮疙瘩四处乱冒,手脚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了。由于太紧张,他的表态都有些结巴: “没问题!组织叫干啥我就干啥!我都听你的,爸。” “好,就这样,我把财务部的情况给你交代一下。。。。。。” 郑庆明连忙掏出随身小笔记本狂记起来。 ** 周末,11点过了,王菲儿还没有回家,郑庆明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太激动了,也有些害怕,建设厅的厅字第86256号文件已经正式下发,自己下周就要到财务部走马上任。他早就听说那财务部的部长帅宏伟,外号金融老虎,凶得很!他手下不听他话的都得倒霉!曾与他作对的方小洲被他抓住一个小“贪污案”开除了公职,另一个外省分来的大学生则被他抓了一个作风问题,捉奸在床,搞得几乎家破人亡! “我要抓紧时间,先抓住他们的把柄,我有群众举报,又有老丈人撑腰还怕啥?” 王春福自己鼓励自己: “只能先下狠手!趁他还没有摸清楚状况,来个迅雷不及掩耳。。。怕甚么?有厅长老丈人撑腰!” 窗外好像有点动静,是菲儿回来了? 他翻翻身,掉头望望。。。却没有任何人走进来。。。唉!这么晚了,妈的,这老婆不像老婆啊!。。。妈的,管她的,周一还是去找李凤鸣吧,我上周又给她抓了一个生意。。。嗯!不对!不对!。。。不对!! 郑庆明突然发现了一个天大问题。。。。。。 官场恶斗(6)一箭双雕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上当!上当了!” 郑庆明见王菲儿深夜不归,气愤地打算明天去找自己的“红颜知己”李凤鸣,但他却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这王厅长对付“书记帮”的妙计,把自己也算计了: “我已经被调到财务部任工作组副组长,离开了经营部,那里还有借口去那遥远的郊区印刷厂找李凤鸣啊!?” 他摇摇头,深深吐了两口大气, “厉害!厉害!这老丈人不愧是政坛老鬼,又是一箭双雕的妙招啊,不声不响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哼,有什么办法呢?事业为重啊!。。。自己只好从此忍痛放弃了李凤鸣!。。。唉!算了吧,女人如衣裳,可脱可换,现在是自己事业上的关键时机,对自己一辈子太重要了,如果成功了,今后还愁什么女人?! 他咬咬牙,翻出那张自己辛辛苦苦搞到的广告纸合同信息,撕碎扔进床前的垃圾桶里,干脆不再想这事,思路回到怎样打击财务部的金融老虎们上: “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找到一个锲入点,先下手为强!抓住机会,绝不手软!。。。” ** 王春福婚后生活美满幸福,和厅长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有吃,有穿,有住,有钱花,现在更有美女相依相伴,可说是神仙过的日子了。 他们白天忙上班,到晚上小两口都爱泡舞厅,下饭馆,逛商城,去发廊,恩恩爱爱,乐乐呵呵。 王厅长老两口看在眼里,心里好不舒坦,心想王春福终于找到自己的那一半,王家从此天下太平。 一个星期天,王春福和小白驾驶那辆日本越野车去了郊区的桃花村度假园区。这一眼看不见边的大片山野度假园本是以春天的桃花著称,但到初冬,却是秋菊怒放,一片黄金的世界。 “小白,你看这些菊花怎样?这里说是桃花村,可是菊花也很不错啊!” “是,这里的菊花还真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桃花。。。” “是吗?我倒是无所谓,什么花我都喜欢。。。” 王春福说完后一怔,他知道小白对自己曾有众多女人很敏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 “其实什么花我都无所谓。。。主要是想带你来看看,我只是喜欢这里的新鲜空气。。。” 王春福前面刚说漏了嘴,急于掩盖,谁知道他的嘴不好使,现在更是冒泡。。。 “是啊,你们男人就是喜欢新鲜的。。。什么都喜欢新鲜的。。。” 王春福哭笑不得,瞪瞪眼。。。 “好啦,好啦,我现在什么都不喜欢了,只喜欢我的小白,好了吧!说真的,为了我的小白我什么都可以去干,你信不信?。。。” “你什么都可以去干?。。。你以为你天下无敌啊?不要那么冲,都安家了,不要以为拳头能解决一切问题,要是敌人太强大,你对付不了怎么办?” “那我就抱着你,一起去跳河!。。。” “抱着我去跳河?我才不干呢!我现在还很年轻,漂亮。。。今后我老了,象那边那个老太太。。。你还会抱着我去跳河吗?。。。你还会喜欢我吗?” 王春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憋了一眼那边那个老太太,大吃一惊: 老太太身材苗条,她的高度,身体轮廓竟然与如花似玉的小白很有点相似,简直就像是几十年以后‘无可奈何花落去’以后的小白! 她孤独地低着头,银发散乱,两颊红消白涌,条条密布的皱纹象黑桃壳一样紧锁双眼,木刻般的一张嘴独自在念叨着些什么。。。 小白触景生情,若有所思,十分感伤。。。 “啊?!那不可能!。。。那怎么可能?!。。。小白。。。” 他语无伦次,站在万花丛中,被朵朵菊花族拥,脸上色彩灿烂,他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他也从不愿意去想,一时,他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小白不再说话,含着眼泪,眼睛定定地盯着一个方向。 “小白!。。。小白!。。。你这是怎么哪?。。。玩得好好的?。。。想那么多干啥?。。。” 官斗(7)身陷泥潭 - 玉碎 - 川人守一 女儿出生后王菲儿不惜重金从东北老家找来一位远房亲戚照顾,这位亲戚年轻力壮,学的是幼儿护士,不愿去医院上班,一直在有钱人家里带婴幼儿,因为这样能挣到比医院更高的工资,生活条件更好,有更多时间自学深造。 王家有这样的专业人士加亲戚照顾女儿,王菲儿就完全放心了。 她一头扎进了经营部长的工作,白天又开始抓紧时间做客户调查,并利用周末晚上的各种舞会对各界的支持表示了答谢,并慢慢悄悄恢复了与C市所在的省市政界高层的密切关系,以一个女强人的姿态从新登台亮相。 她还和厅长父亲经磋商后在事业上进行了家庭分工——父亲主厅内,女儿主厅外,郑庆明专门打冲锋,需要时象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对手的喉咙上。 现在,郑庆明被派往财务部的一箭双雕良策,就是父女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商定的,郑庆明的传言他们俩都知道,只不过没有点明罢了。因此父亲一提出这个良策,女儿就惊喜地赞同,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另外,父女俩还有一默契,重大问题的商量,能不告诉郑庆明的,尽量不告诉他,最后由父亲通知,只说是父亲的意见。 父女俩还互相提醒,王家的四双眼睛必须盯紧了郑庆明,仔细观察他权力越来越大之后的变化与表现。一旦发现问题,就坚决早早废掉他的武功! ** 周一,郑庆明终于走马上任了。 他一手捏着几封群众对财务部的检举揭发信,另一手握着厅长老岳父的尚方宝剑,在林副部长巨大的办公室里召集其他3人开始办公。 财务部专门组织了一个欢迎会,由部长帅宏伟一再强调了反腐倡廉的重要意义,反复要求财务部的每个人都要随叫随到,无条件密切配合。 一时,财务部的人都非常热情周到,努力配合,好像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个个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地静观其变。 半个月过去了,郑庆明一组人加班加点,每天查到深夜,竟没有一点点进展和发现,那些账目好像是天衣无缝。 郑庆明急得大汗长流!迎着帅部长和同伙们慢慢变得轻蔑又幸灾乐祸的眼光,感觉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泥潭。 如果几个月后什么问题也查不出来,自己一定被认为是外行,无能,王厅长也会被认为是用人不当,任人唯亲! 问题找不到,调查组的人还得时时小心翼翼,提防反被帅宏伟财务部的人抓住什么贪腐或作风把柄告刁状到部里,被反咬一口,全部轰出财务部。到那时,郑庆明别说留财务部,就是再回经营部,日子都很难过了! 不行!郑庆明只好一方面向老岳父求援,他已经作出结论,这查账一定要有财务老鬼的指导,现在这些人缺乏经验,只能做些表面文章,哪里能发现深深的暗潮汹涌啊! 另一方面,他感觉自己时间已经不多,必须抓紧实施自己已经考虑了很久的离间计。。。。。。 官斗(8)建设厅末日降临 - 玉碎 - 川人守一 自从几周前桃花村发生口角后,小白变得有些精神不振,小两口为些些小事争吵斗气越来越频繁。老妈关心过问时,他们却都说“没事”,老妈也就习以为常,认为不过是发生在每家屋檐下,每对新婚夫妻都会遇到的“婚姻青春期”的酸辣苦甜初尝,对话方式的一种罢了。 可是,慢慢的家里人也都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也发生了一些小变化。 春福睡懒觉的老*毛病又回来了。开始,他有些耍娇似的赖着不起床,小白却大人象哄小孩似的逗他起来,有时,小白逗得不耐烦了,就黑着脸拍他几下再硬拖他下床,时间长了,小白变得越来越急躁,有时用手已经不解决问题,那春福牛高马大的,干脆黑着脸用脚去踢他,或者生闷气整天都不和他不说话。 但是,这新婚的一对不管白天怎么生气,可到了晚上就一定和好了。家里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为什么,斜眼看他们吃完晚饭后互相吆喝催促着进屋梳妆打扮,个个在旁边偷笑: “这小两口才不会因为口角误了今晚跳舞的兴致呢!” 直到午夜前,小两口才回到家里,小白总是一手提着春福送她的礼物——一件贵重时装或给她农村老妈买的第一件呢子大衣。小两口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看起来又是“两小无猜”亲如手足了。 ** 厅大院里,官员们行色匆匆的林荫道上,老幼练功鲜花点缀的绿草地上,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安静的办公室过道上。。。 突然,一个可怕的谣言在厅大院四处纷纷扬扬传播: 有人在大院里捡到一个神秘小账本复印件,上面详细记录了一项总计达60万元巨额工程“劳务费”分配名单! 更叫人惊异的是,那名单的第一位就是本厅张书记的儿子,张强! 另外,这个“劳务分配”还涉及到厅机关各部门40多名中高级官员,此事非同小可! 特别是这张书记的儿子张强是建设厅现任计划部副部长,是“书记帮”的第一号接*班人,他平时办事非常低调老道,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分钱”名单上?!而且他的金额巨大,达到4万元人民币,按当时的案例行情,大约为:1年/2万,这样算,他应该被判处2年徒刑! 火药味更浓的是,一个计划部的官员——计划科新提拔的副科长方大明反戈一击,把这个案子通到了省公安厅!这下可把建设厅的40多名官员和所有的厅领导推上了被告席! 整个大院一时人人自危,好像世界末日降临,吵架哭闹声四起,一时间厅大院完全乱了套! 。。。。。。 王厅长家。 刚下班,王菲儿就匆匆忙忙赶回家,一进门就大声呼唤: “爸!爸!听我说,我这里有从省公安厅来的紧急情况。。。” 老爸王梦龙早已坐在他的红木太师椅上等候多时,听见女儿的声音大叫: “什么?捅到省里去了?!不得了!不得了!。。。快过来!菲儿,快过来!” “是!爸,省公安厅已经收到方大明的举报材料!还有那份劳务分配的复印件!” 王厅长立刻紧张起来,大眼盯着女儿,嘴唇发抖: “千真万确?是省公安厅打来的?” “这还有错?刑侦处孟处长打来的,就是王春福的案子帮了我们大忙的那个。” “我的天哪!乱套了!乱套了!这是谁?!这是谁干的?!这样搞表面看起来对我们有利,可是,事情捅这么大怎么收场呢?!此案涉及金额巨大,干部人数众多,官员级别超高,地方公安要是认真追查起来,再捅到部里,捅到社会上,捅到媒体,引起民愤,怎么收场?!我们都会两败俱伤,搞不好整个领导班子都会被端掉!。。。这究竟是谁干的呢?谁胆敢把这种丑闻捅到外面去?谁胆敢不按规矩出牌!除了这个方大明以外还有谁?这次我们一定要尽全力查出来!查处后一定要严肃处理!” 官斗(9)惊识老爸真面目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厅长被女儿的消息吓懵了,瞪着大眼,使劲抓自己的头发: “省公安厅已经接到建设厅内部官员的举报!” 这个“劳务案”案情重大,涉及到本厅40多名中高级官员! 那个计划处的副科长,那个讲话带东北乡音的狂人反戈一击是帮倒忙啊!这个危险出格的举动虽然可能会完全摧毁建设厅内的“书记帮”,可那剧烈爆炸的强大余波也可能把王厅长自己的势力夷为平地! 王厅长用颤抖的双手推开女儿,脸上露出一股杀气,木讷的双眼里透出凶狠和坚定,他慌张冲出家门。 “爸!爸!你出去干什么?!。。。” “啊!菲儿,你在家等着,哪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王厅长没有时间对女儿做任何解释,一人惊慌地冲进黑压压的夜幕中。 。。。。。。 半小时后,眼圈发黑的王厅长独自回来了,推开门就急匆匆叫来王菲儿: “快!菲儿,你现在就去省公安厅刑侦处长家一趟!请他们务必压下那个举报,听清楚了,你告诉他那个举报人有神经病,复印件上的数字是他自己篡改的,他把所有的劳务费数字都加了一个0,所有数额都加大10倍了!他是闹着玩的,你看,这才是原件的复印件,你带这份正式的复印件去交给公安厅的人!” 菲儿一看,这份复印件上所有的劳务费都变成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了! 张强:4000,杨思琦:1500,李卫东:200。。。 啊!我的妈呀!这样看起来就很正常了!哪有什么贪腐问题?! “哇!老爸!你真高啊!你这一改岂不是救了那个书记的儿子,也救了那些分钱的余党?” 靠近大门阴暗的灯光下,王厅长对女儿沉重而狡诈地笑笑: “有那么好的事情?我会救他们?你放心好了,今晚他们个个都会被吓得睡不着觉!。。。不过,你去公安厅的事只有我们父女知道,OK?” “哦,我懂了,我去公安厅的事要绝对保密,让他们知足其不知其二。。。” “对,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记住了?!。。。连他。。。都不要。。。” 他看看房门,郑庆明还没有回来。 “好,快去!爸的好女儿!全靠你了!闺女,这次要是没有你的关系,我们王家可能就完蛋了,来,你把这个也带上。” 王厅长递给女儿一个文件夹,菲儿翻开一看,猜到了十之八*九: “什么?这是什么?我怎么向那个刑侦处长交待?” “你什么也不用说,这里面有正规的说明书,这叫特价房。。。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急着办。你知道吗?我必须连夜通知公安处以方大明调戏妇女**犯罪把他抓起来,连夜秘密把他押到400多公里远的黄县厅职工医院,以神经病名义把他先关起来再慢慢做工作。” “什么?。。。。。。” 王菲儿瞪大一双吃惊的双眼,被王梦龙的行动惊呆了,奇怪自己的父亲怎么一下变得好陌生。 “快去!菲儿,一定要快!快刀斩乱麻!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手段!” 王厅长瞪着一双闪烁红肿的眼,容不得王菲儿有半点的耽误,冷酷地大声吼叫。 官斗(10)丑女的报复 - 玉碎 - 川人守一 天已经黑尽了,当郑庆明心怀不安地离开财务部赶回家时,发现王菲儿并不在家,岳父在自己卧室里打电话。 建设厅内那些流言蜚语他都听到了,吓得心惊肉跳,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捅出的娄子!只是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娄子会捅得这么大。 昨晚,他开始忐忑不安地实施了自己考虑了很久的离间计: 刚进驻财务部不久,他就发现了这财务部看起来天衣无缝的鸡蛋上竟然有一条细微的裂缝——一个很不打眼但野心勃勃,因长期得不到重用而心怀不满并伺机报复的女会计邓惠。 这邓惠天生聪明,能干,又格外的胆大,心细。可是因为她人长得奇丑:鼻孔向上,吊眉向下,矮胖身材,又黑,又蛮,像小说里的一个永远的打杂工,会突然做出点叫人惊悚的事那种。 调来财务部后,她就一直被这里的人们忽视,甚至歧视。因为这财务部是一个典型的男性社会,三位领导都是男性,90%的同事也都是男性。从调来到现在,这些男人在看她时,都是一样的眼光,闪闪烁烁,永远不会停留在她的脸上,更谈不上象和其它女人一样开玩笑,讨好卖乖。这些男人有好事情永远都想不起她,只有当工作出现状况,有了麻烦,或需要加班加点时,才想起她,只把那些乱七八糟头疼的事都塞给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们自己都惹不起的老大难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她年纪轻轻,不到30岁,可大家待她就好像财务部的一个老妈子,一个影子,没人觉得她的存在。 更可恨的是,不管邓惠的工作干得再多再出色领导和同事们都永远看不见,总结工作时的表扬的都是冲着其它美女去。唉!还不光领导是这样,财务部的其他人也都是这样! 另外,因为这邓惠是新调来的,财务部人人都想占她的便宜,不经意地欺负她。这一晃她调来都快2年了,却没有太大的改变,人人都把她当佣人使唤,好处却轮不到她。 尤其刚“爆炸”了的这个项目的劳务分配。 这项目邓惠也参加了,她负责工程的全部财务收支账目与结算,可是,当项目结束时,却只分到50元,理由是,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她是用上班时间干的,而其他人却是兼职,很多工作是利用晚上休息时间干的。 可这是4万元对40元的差别,相差1000倍啊!这谁受得了啊!她想不通,她暗下决心要查清楚。 那个劳务分配表是项目负责人老钟自己造的,对所有人保密,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拿了多少钱,签字后,由老钟小心翼翼保留,锁在自己抽屉里以备案,备查。 天知道,却不小心被胆大心细的邓惠发现了收藏的地方。 她找机会私配了老钟办公桌抽屉的钥匙,一天晚上偷偷溜了进去,悄悄打开抽屉,偷出那表格复印了一份。 原只是听说4万元对40元分配不公的传言,当她亲眼看到领款签字的劳务费分配表格,那白纸黑字写着的那些荒唐的数字后,她气愤之至!气得浑身发抖!她当即下定决心要伺机报复!哪怕是鱼死网破! 。。。。。。 工作组进驻后,邓惠背着财务部的众人对郑庆明说了一些令人震惊的话: “财务部的底子我清楚得很,遍地都是地雷,这些地雷要是爆炸起来,整个建设厅机关都会被炸塌!” 可是,当郑庆明要进一步追问时,她却闭了嘴,说是开玩笑的,郑庆明知道这是因为双方缺乏信任。 另外,他自己也不愿意轻易与这种看起来很有些冒失的人结为盟友,加上和她说话时,难免要看着她的脸,她那张丑脸实在叫人感觉很难受,令人窒息,追问的情绪也会被吓得躲得远远的。 但是现在,他的工作组陷入困境,他没有时间,也没有选择了,他必须豁出去!他决定利用邓惠。 昨晚他借口查账开始与邓惠长谈,并向她暗示许愿“变天”后一定把她的职位“动一动”,感慨地说,凭邓惠的能力至少也应该是个“正科”什么的云云。 几小时后,邓惠被顺利地说服了,她表示愿意合作,眉飞色舞地答应先悄悄地抛出一点“爆炸物”来。。。 谁知今天,就是那个邓惠! 今天竟抛出了这么一个可怕的连环地雷! 炸得全厅职工干部人心惶惶,听说已经有人捅到省公安厅去了! 官斗(11)歪打正着 - 玉碎 - 川人守一 郑庆明很敏感地看到了这个连环雷引爆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借口头疼停下工作溜到卫生所去偷听厅机关里群众们的议论。 其实他在这敏感时刻离开财务部,也是想躲开那个可怕的新盟友,他害怕见到那个丑女邓惠,在这个情况瞬息万变的时刻,他害怕一个突然的情况发生时,那丑女会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不是我,是郑庆明,是他叫我干的!” 无奈地把自己拉下那黑洞洞的恐怖漩涡! 好在来倒卫生所,郑庆明发现除来看病的以外,还有些职工偷偷来到这里,就是来聊天或打听消息的。很快,他的双耳就充满了恐怖的传言!。。。那些因为那个复印件打架的,骂街的,动粗的。。。砸桌子板凳的。。。高叫着要拼命的。。。 传言中最可怕的要算工程部的了:一个叫工程师藤小斌拿了一把明晃晃的日本菜刀到处找该项工程的总负责人张松。。。。。。 机关里完全乱了套,那劳务分配表上的人个个成了大明星: 钱拿得少的个个喊冤申述,痛哭流涕;钱拿得多得离谱的人则人人自危,个个成了过街老鼠,不敢见人。 最搞笑的是大家谁也猜不透这个炸弹是谁扔出来的,议论纷纷,不过大家也没太在意这究竟是谁干的, “谁扔出来的有那么重要吗?我看就是该扔出来,不扔出来谁知道有那么黑暗?!。。。” “是啊!黑箱作业,为什么?。。。就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让‘几人偷笑,10万职工犯傻,跟着笑啊’。。。” 大家的议论焦点主要在于分配的不公,矛头对准了那几位项目负责人老钟,老张,老李,气愤他们自己拿了黑钱,还搞出那么古怪的分配方案。 也有怪那老钟粗心大意的,这种东东居然不小心掉在过道上了,认为这老钟身为领导也太不靠谱,不堪重用。。。 完全没有触及到自己,郑庆明觉得很安全,自己的黑箱作业搞得大家晕头转向,自己和邓惠就坐收渔利,他暗暗高兴,可是仍然担心,要是被发现,那就不得了! 郑庆明暗暗打定主意,他和邓惠合伙的事绝对不能向任何人提起,特别是王厅长和王菲儿。。。因为这个由他自己导演的“爆炸案”太邪门了,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但搞得建设厅天下大乱,搞不好会引起王家的房地产王国全面崩溃!这太可怕了,自己还是一个小不点,控制不了局势的发展,担不起这个责任,只能静观其变。。。。。。 郑庆明走进自己的房间,随手把公文包放写字台上,和衣躺下,老丈人打电话的声音不断在突然在他的耳边环绕,突然,他觉得王厅长和谁的对话好刺激! “什么?张书记,你说你老了,有病,希望提前退休?。。。你说你儿子张强已经联系好了,准备去香港继续深造?。。。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张书记,这建设厅的工作十几年来都是你我携手,密切合作,才有今天的啊!。。。你和你儿子都不干了,我怎么办啊?工作没法开展了!。。。好!好!好!。。。好!。。。省市的工作,我尽量去做,张强人聪明,读书厉害,是个人才,去香港深造当然是件好事,我同意,我保证大力支持。哎呀,我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这点小事算什么?。。。他什么时间离开建设厅都可以,这就算正式批准了,手续可以补办。。。计划部的工作不会有太大影响。。。我会安排,你放心好了!。。。。。。” 啊?张强准备跑了?。。。张书记的儿子被自己和邓惠制造的丑闻爆光在建设厅已经呆不住,准备逃到香港去了?。。。。。。 啊!成功了!?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成功了!! 官斗(12)王家天下 - 玉碎 - 川人守一 昨晚,张书记破天荒打电话到王厅长家,这就宣告了建设厅的“书记帮”彻底向“厅长帮”投降,书记帮被“追杀”得最惨的张强也准备“下野”去香港,结束了两派长达十几年的恶斗。 第二天,厅大院里再也见不着张强,大家非常惊奇地听说他已经离开了建设厅,正办理去香港就读XX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大家虽觉得好奇怪,一直雄心勃勃希望改革建设厅计划管理系统的张强什么时候开始对中国文学感兴趣了?他们知道张强在那劳务名单上名列第一,树大招风,躲一躲也是自然的,但是怎么会突然搞到香港XX大学去了。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其实是香港XX大学与建设厅有巨大规划设计建设合作项目支持的“特殊”名额。 办公大楼里,刚上班,张书记和王厅长就在建设厅大会议室召开了紧急会议。 张书记主持会议,厅机关所有部门的主要领导全部参加,不得请假缺席。这是一个反腐倡廉动员会,会上,张书记传达了中央,建设部和省里各级领导关于“反腐倡廉”的文件。要求各部门立即不折不扣地贯彻执行。 王厅长的讲话除了再次强调各级领导要高度重视坚决执行外,联系本厅具体情况,他专门谈到了在厅机关中引起轩然大波的“劳务分配案”: “这个XX工程劳务分配案是别有用心的人制造的一个扰乱我厅反腐倡廉工作的一个恶xìng事件,是一种严重的非法行为,有人恶意伪造文件,别有用心,制造混乱,大家要提高警惕。大家要相信组织,不能听信谣言,更不能传播谣言,助长这种破坏‘维稳’大环境的非法行为。需要特别强调的是,这种内部事务,绝不可以扩散到社会上去破坏社会的高度稳定,和谐。。。各级领导要严格把关,对造谣传谣的人大胆揭发,一旦查出就要毫不手软地严肃处置,情节严重的,可以开除公职。请各位领导务必把这次会议精神带回去,切实贯彻执行。” 王厅长最后宣布,建设厅已经成立了以王厅长为组长,张书记为副组长,郑庆明极其所有查账组成员为组员的反腐倡廉领导小组,在领导全厅10万职工反腐倡廉的同时,具体对这个恶xìng事件进行调查。 郑庆明第一次以高级官员的身份坐在会议室里,坐在建设厅各部门的一二把手领导们之中,他的心情太复杂了,酸辣苦甜搅在一起,象汤锅里打翻了好多调料罐,味味都很猛烈。 ** 这次会议后,一周过去了,天下竟变得太平无事。 张强走了。。。地方公安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计划处方大明因为精神病住进了黄县建设厅职工医院。。。卫生所,走廊上,厕所里,草地上及所有的公共场所,再也看不到人们议论那个由“假”账本复印件引发的恶xìng事件,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如果有人冒昧问起,他们就会笑笑,很认真地说: “没有,没有这事啊!我不知道啊!从来没有发生过啊。。。。。。” 张书记并没有离任,只是从此判若两人,不再管事,较劲,一切重大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先去找王厅长,只要他同意,我就签字。” 天下好像从此太平,王厅长和女儿王菲儿开心地笑了,郑庆明也开心地笑了,所有厅长帮的干将们都开心笑了,他们中很多得到提升,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两个月后,工作组完成查账任务撤销时,郑庆明顺利地留任财务部副部长,半年后提升为部长。 这时,手握部长大权的郑庆明没有忘记报答那丑女会计,他履行了他的诺言。 一天,他事先通知了丑女邓惠:一个月后财务部将搞一次业务竞赛,暗示她事先做好准备。 竞赛那一天,郑庆明特别请来组织部,人事部,厅办公室的领导们作为评委进行“公正”评分。 由于复习在前,加上丑女能力本来不凡,竞赛中邓惠竟然以平均97.8的优异成绩取得第一,比第二名的92.2高出好多!惊得那些曾经小看她的同事们个个瞠目结舌,为她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事后,郑庆明再以“不拘一格使用人才”为名,将邓惠报到组织部提拔为财务科科长。 但是三个月后,郑部长又以邓惠的群众关系不好为由把她赶出厅机关,调得远远的,仍然是眼不见心不烦。 郑庆明春风得意,财务大权在手,出差到全省各下属单位时受到了极高规格的招待,下榻高级宾馆,尝到了从没有见识过的美味珍肴,有时还有不可告人的特殊服务,时时被人们人们低声下气,尊敬讨好地捧为上宾。 可是,每次出差结束一回到家里,感觉反差就太大了! 因为王菲儿和王厅长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变! 这让他感觉越来越难受,特别是王菲儿的态度,让他越来越看不下去,她仍然是周末午夜才归,而且就是周日的晚上,郑庆明只要暗示房事她就推三推四!郑庆明还听说,最近她把一个刚从部队转业半年的司机小李提拔为办公室主任,那司机长得潇洒英俊,有一身好武功,因为出差时救了她的命。 两人关系扑离迷离。。。。。。 光天化日下的丑恶(1) - 玉碎 - 川人守一 建设厅新进了一辆高级进口车——一辆黑色奔驰。 王菲儿因为生小孩很久没有到各市县下属单位去视察工作了,身体刚恢复,她上班才三天,那股冲劲就上来了。 她向机关车队要了车,没想到,一个帅哥开着一辆黑色奔驰车来报到,王菲儿见那车乌光闪闪,豪华气派,吓了一大跳。 “王总,你好!” 那位司机帅哥彬彬有礼。 “你这是开的什么车啊,这么漂亮?” 菲儿眯缝着眼睛看那司机,和随身秘书小尹一起上了车,笑嘻嘻地问。 “这是德国的奔驰车,全机关只有一辆,刚进才一星期,这是第一次出车。调度长讲老总这次出差要去走访客户,所以派来这辆高级车助威,说是为了提升我们厅的形象!老总一定很喜欢吧?” “啊,当然喜欢,这么高级!还有,我怎么不认识你啊?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新来的?” “哪里?我都来三个月了,我早就听说老总了。。。哇塞,你的身材恢复好快啊!” 。。。。。。 从C市到K市近300公里的长途驾驶应该很疲劳,可是今天一是因为车好,车速快,座位舒服,听不到噪音,更因为这小李能说会道,讨人喜欢,一路上三人欢声笑语,天南地北地聊天竟忘了旅途的烦恼。 中午,奔驰车停在路边的餐旅馆用餐,王菲儿没想到几月不出来,省城C市的周边公路上就发生了好些微妙的变化。 没等三人停好车,钻出车来,就有一群女孩笑盈盈地围住了司机小王,嘻嘻哈哈地把他住自己的餐馆拉, “帅哥,请到我们餐馆去用餐啦,我们有优惠。。。” “我们的水煮鱼全省第一,上了省报,你看,你看。。。” 。。。。。。 那帅哥司机小王连忙知趣地说: “我不是老板,我们的老板在那边,那个高个子,你去问她我只是开车的。” 姑娘们一见那老板是个年轻美女,惊呆了,换了一副脸孔迎上去。。。 见那些村姑个个打扮得土里土气花枝招展的,王菲儿觉得讨厌极了,也就不理睬她们夺路而逃。。。 她和秘书小尹自顾自走在前面,司机小李像一个大兄弟跟屁虫一样不声不响走在后面,走几步见一路边厕所,小李小声叫道: “老总,我想方便一下,一分钟就回来。” 王菲儿斯文地笑着点点头, “小李,不用着急,我们就在这几家中选一家,等你回来一起点菜。拜拜!” 王菲儿带着秘书趾高气扬地在各家餐馆门上转悠,终于选上了一家,餐馆里空荡荡的,尹秘书跑前面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座位让王菲儿坐下,却不见服务员过来招呼。 她们注意到墙角边几个女服务员都涌向一个男顾客对他拉拉扯扯地要他过去挑选大鱼池里的鲤鱼。 王菲儿很不高兴: “这是怎么哪?为什么不理我们?害怕我们给不起饭钱吗?” 小尹也不懂,高声叫道: “服务员!。。。” 没人回应,却见墙角那几个村姑模样的服务员把那男人围得更紧,这些20多岁的姑娘把一张张嫩白的小脸凑到了那男人的嘴边,那男人竟然不挑选鲤鱼而是慌乱地挑选了一张服务员的美丽小脸,冲动而毫无顾忌地抱到墙角边疯狂地亲吻起来! 王菲儿和小尹都大吃一惊!这成何体统?!光天化日之下!? “啊!走!恶心!算了!我们不在这里吃了,走,小尹!” 。。。。。。 光天化日下的丑恶(2) - 玉碎 - 川人守一 被那男人选剩下的村姑们失望地退了过来,却听见王菲儿满脸怒容地吵着要走,一个个顾不得衣襟乱乱的就急忙围了上去,想缠住她俩个城里打扮里人——煮熟的鸭子不能让她们飞了! 小姐们瞪大眼睛开始争先恐后八仙过海各显绝技: “大姐,求求你们了,请你不要走,给我们一点面子嘛!” “老总,你们都已经坐下了,求求你们不要走,你们要是就这样走了,老板会说我们照顾不周,有可能一会儿就炒了我们的鱿鱼。。。” “老板,对不起,求求你们做点好事,我们挣点钱好不容易啊,我家的老母亲躺在床上半年多了,天天就等我挣了钱拿回去抓药。。。” 。。。。。。 听了这些话,王菲儿有些心动犹豫。。。眼角却情不自禁地瞟瞟那远处墙角边的黑暗处: 却见那个司机模样的男人正放下姑娘的脸却一只手搂住了那美丽的姑娘的腰,迫不及待地抱着她爬上转角的楼梯,只一转眼,上楼去了!。。。我的妈呀!王菲儿突然明白了。。。明白了刚才自己为何受到如此的冷落。。。 啊,都是金钱惹的祸!丑恶!光天化日之下的丑恶!这也太不成体统了,把我们中国几千年的礼义廉耻。。。 菲儿身边的村姑们见王菲儿有些犹豫,就趁热打铁地围上来,亲热异常:有的把手攀上王菲儿的肩膀,有的用手勾住她的腰,有的则上前抓住王菲儿的手,她们的动作熟练而自然,对待王菲儿象对付那些男人一样,假装亲热的目的是想要把煮熟的鸭子软硬兼施地赶回锅里去。。。 “不!不!你们的脏手!刚才还在那个脏男人身上乱摸!怎么可以。。。我的妈呀!” 王菲儿感到一阵恶心,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她突然猛烈地扭动肢腰,甩开双臂,拼命本能地想甩开那些软绵绵的手——好恶心啊!怎么可以?那些脏手刚才还在那男人身上乱摸!。。。 她一边退让,一边大声吼叫: “啊!啊!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给我滚开!。。。给我滚开!” 村姑“生意人”们却没有意识到有任何严重的问题,继续卖力兜售: “大姐不要走,给我们一点面子嘛!求求你了!” “求求你,大姐,你们都已经坐下了,要是走了老板会说我们照顾不周,要炒了我们的鱿鱼。。。” “大姐,真的对不起,我们挣点钱实在不容易,求你看在我家的老母亲躺在床上,还等我们挣了钱回去抓药。。。” 。。。。。。 姑娘们的嘴上说得很客气但身体却毫不客气,个个用自己青春的身体挡住王菲儿的去路。。。她们的胸贴在王菲儿的肩上,胸上,胳臂上,不容半点退让,希望这样软拖硬磨地把自己的顾客留下来,多做一笔生意。。。 “滚开!肮脏的身体!。。。烂萝卜,小白菜一样肮脏廉价的身体!。。。” 王菲儿发怒了! 这个C市政界有名的交际花经历过无数的风花月夜,男女之欢对她本如家常便饭,但她在舞会上,在西式餐厅里,在豪华包间里的罗曼提克生活却完全不一样。她从来是非常富态,高雅,从容,文明,在那些矫情的社交场所,自己的女儿之身珍贵如千金,。。。哪里见到过她们这样女人。。。卖身象临街买萝卜,白菜的菜贩子一样!。。。她哪里受得了这样下贱,肮脏,野蛮,粗俗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 她热血上涌,一种强烈受辱的冲动,撩拨得她不能控制自己,王菲儿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抽出手,使尽浑身之力一巴掌扇在一个农村姑娘脸上。。。 “啪!”。。。 老总们的情,老总们的爱(1) - 玉碎 - 川人守一 “啪!”。。。 “啪!”。。。 “啪!”。。。 “啊?!啊!?竟有人敢打我?!。。。” 昏乱中,王菲儿没料到自己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我的妈!是谁?是谁居然敢打我?建设厅的公主?C市政界著名的交际花?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把你搞定!” 她听到小尹被扇耳刮子的尖叫声和她什么也不顾跳起来反击的呐喊声, “是那些把自己当烂萝卜,烂白菜出售的菜贩子!?” “啪!。。。啪!。。。” 王菲儿伸出的手在空中晃荡了一下,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挨打!!还是在这种地方,被一只只下贱而肮脏的手!!!。。。 “我要疯掉了!受不了!我的亲爸爸,亲妈妈都没有打过我啊!这些狗niáng养的!” 王菲儿完全气疯了,她疯狂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些狗niáng养的烂骚huò!。。。” 疯狂昏乱的王菲儿猛一转身,胡乱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那一张张的脏脸上乱砸!。。。一个又一个。。。 她惊奇地看见,那一张张脸变红了。。。通红,通红的。。。 “人的脸怎么是红色的啊?。。。是我把红酒吐在上面了?。。。是我的口红涂得太多?。。。对不了解的人不可以太亲热了。。。哈哈。。。” 她狂笑着抓住任何东西,茶杯,调料瓶,板凳。。。一切顺手的东西,全都扔过去!砸过去!砸过去!向那些通红,通红的脸。。。向那些骚huò们的脏脸。。。 她听到在那沉闷的鼓点声中,华尔兹音乐响起来了。。。“好爽啊!”。。。她合着音乐和鼓点疯狂地旋转。。。旋转。。。旋转。。。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真是爽闭气了!” 她感觉自己旋转得越来越快,身体有些失控,摇摇晃晃。。。 。。。。。。 突然,她看见一道巨大的亮光冲着她的脑门飞来!那亮光滴溜溜地旋转着,从远处高速飞了过来!。。。那是一道闪电吗!?怎么会直端端地对准了我的脑门?毫不犹豫地对准我的脑门飞了过来!。。。 “完了!完了!我躲不开了,今天我死定了!” “唉!那帅哥为什么今天才开奔驰车来接我嘛。。。。。。” 。。。。。。 那闪电飞速冲王菲儿的脑门而来!她知道自己完了,动也懒得再动,眯着双眼等死, “啪!啪!啪!” 闷沉沉几声巨响,王菲儿被一沉甸甸的重物击倒,她睁眼一看:那道旋转的闪电竟然神奇地化为一个男人的身躯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她被压得好痛,再仔细一看,她明白了: “呀!是小李!是我的司机帅哥小李!是他舍身救了我!” 小李面色苍白,满脸血流如注,他已经被那闪电击昏了过去! "那闪电究竟是什么啊?” 王菲儿转头四处张望,见2米以地上躺着一个亮晶晶的不锈钢汤瓢! 那汤瓢的瓢把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弯曲成了直角!那银白的瓢口泣血。。。 再看看那汤瓢飞来的方向。。。原来那里是餐馆的厨房!。。。 一个男人的身影飞进了厨房! 老总们的情,老总们的爱(2) - 玉碎 - 川人守一 秘书小尹已经迅速扑了过来,正吃力地弯着腰,高叫着帮助王菲儿从小李的胳膊下艰难地站起来: “老总!老总!你怎么样?“ “快!小尹!我没事,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救小李!” 小尹飞快跑进厨房: “电话!你们的电话在哪里?快!快!。。。” 打架的村姑们全不见了影子,所有在场的人都恢复了理智,停止了敌对,一些人帮忙打电话,其余都在全力抢救倒在地上的小伙子。 餐馆女老板手提急救箱冲了出来,她手忙脚乱地打开急救箱拿出绷带,药膏。。。颤抖的双手却不知从何下手, “这怎么抱啊!?。。。怎么扎啊?!。。。” 她看见那殷红的伤口太大了!血肉模糊,血不止从一个地方涌出来!。。。 。。。。。。 ** 郑庆明躺在床上,王菲儿那里听到关于小李的故事历历在目。。。 “那小李是自己妻子的救命恩人,菲儿和她关系特殊些,很正常嘛,我除了感谢以外,还能怎么样?” “。。。可后来菲儿把小李调到了经营部提升为办公室副主任,这是为了报答他也好,认为他很有能力也好,也还说得过去。。。但是,后来听人说,菲儿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帅哥,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随便得很。特别是出差时,两人住在宾馆里就像一对情人,一起出去逛街,买东西,看电影,出双入对。。。现在,两人关系越来越好,菲儿对小李几乎是言听计从。。。这完全不像是王菲儿的性格啊?!为什么与对我判若两人?。。。这究竟是为什么?。。。更夸张的是,那小李的司机哥们开玩笑时都戏称小李为建设部副部长呢!。。。” “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已经11点过了,妻子还没回来,郑庆明一人孤零零地呆在卧室里胡思乱想。。。 “真是搞不懂!在她的心目中我就是一堆垃圾?。。。我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不会吧!。。。” 下午在F市建设局局长和一大帮基层官员的盛情送别午宴后,郑庆明有些醉意,倒在回程的车上就呼呼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回到C市。。。回家后,他已经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躺了一会,可现在那些基层的热闹气氛和下属们友好亲热的约定还不时在耳朵边震响: “郑老总,我们说好了,两周以后等你过来,我们在帝王酒家等你,不见不散。我们已经请人专门去找本地的名贵稀有特产,世上仅存的中华鲟等你!你不能不来啊!我们把定金都付了,你知道的。还有那个小歌星,那个前天和你一起喝酒的倩倩还有事想请你帮忙啊!” 。。。。。。 背着王菲儿,郑庆明的“女友”也越来越多了,几乎每次出差到基层就增加一个,这些姑娘虽没有妻子王菲儿漂亮,但是,个个都更加的年轻,性感,还有。。。 想到这里,黑暗中郑庆明偷偷地笑笑。。。更骚!更叫人牵肠挂肚。。。但。。。她们的麻烦也特多,除每次给钱买礼物外。。。耍娇时还提出一些私事。。。什么兄弟找工作啊。。。嫂子超生需要疏通关节啊。。。什么姐姐考公务员啊。。。 这些姑娘为了私事有时还自己坐了长途车来到C市,住在一个小旅馆里,一个电话打来,郑庆明就对自己的秘书撒个谎偷偷地溜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还缠缠绵绵地不忍离去。 郑庆明要求秘书对自己外出的事要绝对保密,对任何人都只说在厅大院里办事。 但郑庆明自己也知道,这样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在自己根基未稳前万一被老丈人抓住,自己就玩完了。。。 郑庆明心中的大神 - 玉碎 - 川人守一 接近午夜,郑庆明一人躺在家里,和闹哄哄的午宴形成鲜明对比,现在郑庆明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说实话,他真不想回来,下面有那么多可口的美食,舒心的笑脸,还有那缠绵的温情。。。 只是,郑庆明清楚的知道,今天的这一切是怎么得来的,是谁给的,自己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为了保住这种美好的日子,就不能引起老丈人任何的不信任和任何的怀疑! 他,自己的老丈人,王厅长就是自己心目中顶礼膜拜的神。 他,可以造化自己,也可以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毁掉自己。 。。。。。。 郑庆明最近频频出差,老丈人最最初很高兴,经常鼓励夸奖他: “庆明,不错啊!当了领导还经常下去和群众打成一片,这是我们党的一贯优良作风。地位高了,权力大了更不能老呆在机关做官当老爷,更不能脱离群众,要经常到基层去。” 开始郑庆明还真不懂,领导干部到基层会有什么问题?到基层除了正常工作以外会增加不少在厅机关没有的吃喝玩乐,特别是还有。。。不是比呆在机关舒服多了吗? 后来在酒席上,和大家的闲聊中他才才知道,原来10年前F市建设局刚创立那些年代,整个局机关居然硬塞在一个从地方上买下的原派出所里,一共只有几个办公室。没有职工宿舍,更没有招待所,厅里来的出差人员就睡在在原派出所的乒乓球台上。 后来,才腾出一个办公室放张床,但是因为蚊子太多,没有像样的蚊帐,每一个官老爷来都是被咬得鼻青脸肿的,吃不好,睡不好,更谈不上什么娱乐活动。 “啊!真是的,这些年的变化有这么大吗?!。。。” 郑庆明想,原来,这岳父这些年一定也很少下去了,即使下去,也有些摸不清状况。。。还始终牢记着当年创业时的苦日子。 。。。。。。 可是,好景不长,郑庆明一连几次到基层去“体验生活”以后,岳父就改变了态度。 不知王厅长是听说了什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突然一改从前的高兴与支持态度,显得疑问和不耐烦,特别是这次出差前,王厅长黑着脸,很有些不高兴地问: “你怎么又要出差?不是半个月前刚下去过吗?。。。年轻人要以自己的前途为重啊!一年上半年去一次,下半年去一次就够了,不要以为你在财务部是一把手,谁也管不了你!” 郑庆明吓了一大跳,王厅长这种态度对自己是第一次! 现在想起来,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好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王厅长还特别语重心长地说: “你是财务部的主要领导,到下面去,主要是看看,摸摸情况,让群众对财务部,对厅机关的工作作风有一个好的印象和评价。。。但你不需要事必躬亲,一把手哪有那么多时间?” “哦,是这样?好,我一定改!。。。我一定改!。。。” “我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我也是男人,你的情况我也理解。。。但工作一定要抓好,作为一个领导一定要有头脑。。。具体的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一年下去一次两次也就够了,你的主要任务是要抓好面上的工作,特别是要花时间领会上级领导的意图,部里的决策和长远规划,学习和搞好和厅机关其它部门的关系协调,为下一步自己的发展打好基础。。。” “慢,慢。。。为下一步自己的发展打好基础。。。” 他突然对这句话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嗯!。。。 郑庆明拍拍脑门,叹息道: “岳父这话里有玄机啊!我差点只顾玩,误了大事!” 。。。。。。 男人的世界 - 玉碎 - 川人守一 此贴里有人这么回复: “这是一个典型的花痴男,神经不正常。人家养的女,怎么那么懂事呢?赚了钱就知道一分不少交给家里,你呢,父母养你那么大,家里那么穷,你给了多少钱你父母了?你以为你父母赚钱容易吗?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你结婚不要拖累你父母,要花多少钱你自己解决她父母都答应可以缓几年再结婚,你就用这个借口守紧自己的钱,不要给女朋友乱花了。 你再和你女朋友再睡多几年,如果她家再要彩礼,你就说没有,爱嫁不嫁。到时她家不要彩礼也要嫁给你。” 然后楼主回复: 好办法 我个人是不反对婚前性生活的,毕竟万一婚后不和谐怎么办。 但是姐妹们,婚前性生活对女性的影响远大于男性,所以千万不要被爱冲昏了头脑,献了身。如果有这个打算,一定是要在冷静得思考过后,决定是要结婚的对象了,再决定。而且一旦做出决定,就要有为这个决定可能产生的后果负责任的决心。也就是一旦出现像我举得例子的这种情况,千万不要委屈求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猫猫猫猫咪12345: 举报  2014-11-21 12:55:14  评论 理工理工3 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猫猫猫猫咪12345: 举报  2014-11-21 13:10:50  评论 理工理工3 我一直觉得你是男的,王爷说你是女的。所以现在我对你定位不准确了,一会觉得你像男的,一会觉得你像女的 理工理工3: 举报  2014-11-21 15:08:14  评论 @猫猫猫猫咪12345 单挑楼层,封杀!!!! 猫猫猫猫咪12345: 举报  2014-11-21 15:25:07  评论 理工理工3 没有单挑吧,俺是很诚恳地问你问题啊。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直接回一个不便回答不就行嘛 猫猫猫猫咪12345: 举报  2014-11-21 15:25:54  评论 理工理工3 满足一下好奇心嘛 理工理工3: 举报  2014-11-21 16:10:53  评论 有叫俺工叔的。。。。 猫猫猫猫咪12345: 举报  2014-11-21 16:21:55  评论 理工理工3 别人叫你工叔不管用啊,你得自己承认才行啊 ======== 与版主共勉,做三有新人。。。有公正,有作为,有能力[已扎口]楼主:理工理工1 时 郑庆明被告上法庭 - 玉碎 - 川人守一 星期三,郑庆明刚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外就听到桌上的电话铃在狂响! “谁有什么事,还没到上班时间就在催命?!” 他拿起电话,就听到菲儿急促的声音: “庆明,你知不知道?金秋生和李凤鸣把你告上了法庭!” 郑庆明好像被当头一击: “完了!终于出事了!李凤鸣!这个小骚huò!你怎么会这样?。。。” 他想到一定是因为自己很久没去找她,吃醋了还是什么原因。。。 “凤鸣,我对你那么好,从前给你拉了那么多生意,这段没来找你,是不敢来啊唉!。。。但是,金秋生?。。。怎么会扯上什么金秋生?” 他感到好奇怪,完全搞糊涂了,用颤抖的声音小声问王菲儿: “金秋生?。。。是金秋生把我告上法庭?还是李凤鸣把我告上了法庭?是什么事把我告上法庭?” 但郑庆明能想象到的只有那诱人的公关小姐李凤鸣把她与自己暧昧捅出来曝光了。。。 “你忘了你和保卫科一起抓的厅大院‘捉奸’案?。。。” “啊!什么?什么?捉奸案。。。那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 郑庆明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一个完全不可思议的原因。 “对!就是那个案子,就是你和春福带保卫科的人抓的那个‘捉奸’案,你们抓了金秋生和李凤鸣。。。” 郑庆明这才听清了是很久前发生的那个“铁”案,那个自己认为保卫科办得天衣无缝的“乱搞男女关系”案。 “啊!是那个案子啊!。。。你说什么他们告上法庭了?什么意思?” 郑庆明更糊涂了! 这些机关内部的事,一没有贪腐,二没有杀人,“职工作风败坏”从来都是按“组织”程序处理,保卫科出面,人证物证俱全,这有哪门子错?这些地方官员是吃饱了饭没事干了,怎么会来管这些事? “庆明,你自己快去找一张昨晚的C市晚报看看,上面关于这个案子的讨论很激烈啊!很多人都认为你和保卫科把人关起来的行为严重侵犯公民权利,属于违法!” “什么?是王春福首先发现他们俩在暗室里偷偷摸摸的问题,我是先向岳父汇报了,再代表岳父通过机关保卫科出面抓人,那是有组织的行为,他们二人作风败坏,乱搞男女关系,人证物证俱全,有什么翻案的理由?我们把他们关起来是隔离审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组织程序,只是为了独立办案,防止他们与他人串通,同时,也是为了安全,防止他们万一想不通去自杀。。。那个案子最后是有完善的组织结论的铁案,谁要想推翻,连门都没有!几十年来,那个单位不是这样做的?谁违法?。。。” “是啊!现在改革开放,思想解放,一切都在变。。。我们都跟不上形势啊!。。。庆明,不要说了,你快去找张报纸看看吧!” 郑庆明立即叫小黄秘书帮他找到一张晚报带回家,一人躺在床上读起来。 他大吃一惊,却发现有记者已经把金秋生和李凤鸣二人的故事写成了专访连载,在晚报上刊登,故事大意是: “李凤鸣是一个积极上进的女青年,因工作关系经常与领导金秋生在一起。金秋生虽然结婚有一小孩,但因为是家庭包办婚姻,夫妻二人完全不合,婚后生活非常痛苦,三天两头闹离婚。可是他的父亲——建设厅的金副书记却坚决不准儿子离婚。。。父亲脾气暴躁,嫁进门的老婆爱哭爱闹,性情温和的金秋生实在忍受不了父亲和冤家妻子的双重折磨,。。。一天晚上,他绝望地准备在学校的暗室自杀。。。。却被碰巧来地下室冲洗照片的李凤鸣撞上了!。。。李凤鸣一直暗恋这个帅气,性感,有远大理想的山东大汉。。。那时,金秋生已经服用大剂量的安眠药,奄奄一息。。。李凤鸣早听说他的家庭故事,也非常同情他的遭遇。。。她一声不响。。。小心翼翼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李凤鸣悄悄打电话到119谎称自己的心脏病发作.。。飞速而来的救护车悄悄地救了金秋生年轻的生命!。。。从此,他们之间就有了深厚的感情。。。但金秋生害怕他父亲和老婆,又不敢公开两人的爱情,只好悄悄在暗室里幽会。。。但他们发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美丽而纯洁的。。。” 这种浪漫的爱情故事博得社会上年轻人广泛的同情。。。特别是大家强烈呼吁。。。单位的党组织可以任意抓人,关人这种事必须停止!在法治社会,抓人,关人只能是执法的公安机关的事,个别人以“组织”的名义干涉私生活的行为必须立即停止! 第二天,郑庆明上班时推开办公室的门,被意外地吓了一大跳!。。。。。。 你有过青春,你有过爱情吗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上班推开门,郑庆明讶异地看见: 从来是一马平川的办公桌上竟然出现一座白花花的信件小山!因为不堪拥挤,一些信件还象大片雪花一样飘落地面。 象面对一个魔术师给自己留下的令自己合不上嘴的惊奇,他不禁自嘲地问道: “这么多陌生的信件,是我这辈子加下辈子的全部吗?。。。” 他迫不及待地随手撕开一封,一行行端庄秀丽的钢笔字在他的眼前展现: 郑庆明叔叔:你好! 我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中文系大学生,在晚报上看到你以‘组织’名义把一对与命运抗争的哥哥姐姐抓起来,再以‘组织’名义摧毁他们的前途。。。 。。。。。。 叔叔,请问你自己有没有弟弟妹妹,侄儿侄女,当他们用自己一颗纯真的心追求爱情时,你却象抓小鸟一样把她们捏在你的手心上,拔掉她们美丽的羽毛。。。我真的不懂,摧毁他们,你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呢?。。。那些东西,你得到了妈?那些东西真的有那么珍贵吗?。。。 。。。。。。 叔叔,你自己曾经有过青春,有过爱情吗?。。。如果有,你的青春爱情幸福吗?。。。你现在和你心仪的爱人在一起吗?。。。。。。 郑庆明的眼睛湿润了。。。他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他的小天使,那个属于他永远的爱,也是他唯一的心痛的人儿——他的吴鸽子! 吴鸽子,你在哪里啊! 美丽善良的她那时也是这样充满青春朝气,用这小姑娘同样的口气谈论人生,谈论爱情。。。他的眼睛模糊了。。。模糊了。。。他狠狠地擒着眼泪。。。没有让它们滴下来。。。 ** 厅长办公室里,王梦龙的桌上也出现一大堆信件,王厅长一见就变了脸: “刘姥姥,过来把这些信件统统丢到垃圾里去!” 刘姥姥是王厅长多年的秘书,两人都爱打羽毛球,在球场上是搭档,在工作中也是搭档。 刘姥姥除工作严谨,对厅长大人的一切守口如瓶外,两人性格也相合,刘姥姥大几岁,有一张平庸的大众脸,让人对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没有想象的空间。二人在办公室里说话非常随便,什么玩笑都开,不管“荤”的“素”的,让一般干部群众觉得王厅长平易近人,没有架子。是的,王厅长要是不当官,他的一生也许就在这“荤”“荤”“素”“素”的玩笑声中渡过。 这刘姥姥的文化不高,在她看来这秘书工作不就是厅长的贴身佣人,主要是跑腿和收发吗?当了二十多年的秘书,她一直都跟着王梦龙,平平庸庸,到了该提拔的时候,却遇上改革大潮,刘姥姥本来就老,又没有文凭,几次报上去报上去都没门,也许这一辈子都没门了。。。 这就是命,有什么办法? 为了给刘姥姥一些补偿,王厅长破格把刘姥姥在印刷厂当工人的儿子转干提拔为副科长。因为刘姥姥对自己的提拔已经完全绝望,导致工作情绪低落,不断提出要调离,说老了,想过几天清闲日子了。 王厅长却离不得刘姥姥,多少年来,他把她当成一个自己的老管家,老佣人。这会儿,刘姥姥正收拾那些信件,王厅长就当着她的面给王菲儿打电话,还做了一个手势,叫刘姥姥把门关上: “菲儿吗?菲儿?。。。你快去市里一趟,已经搞得不像样子了。。。对啊。。。就是那个专访。。。你知道,那些人的矛头实际是冲我来的。。。请他们立即想法制止。。。这也是你们经营部的事。。。牵涉到建设厅的形象问题。。。菲儿,这事决不能手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控制不了舆*论,我们都得完蛋!” 老狼落陷阱 - 玉碎 - 川人守一 接连好几天,王厅长和郑庆明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对付那一大堆头疼的信件。 昨天王厅长叫刘姥姥不分青红皂白扔掉所有的信件后却发现其中竟然夹有非常重要的信件,一不小心会惹出好多麻烦,不能再这样一股脑扔掉。 王厅长自己实在没有那个情绪,也没有那个气力去处理那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变着花样,光怪陆离的信件。他只好把王菲儿叫过来,作为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花半个小时带他处理。 长时间坐在父亲的对面,看到越来越衰老的父亲,看清楚了他那张曾经浸透了自信,堆满慈祥笑容的脸,现在却变得那么的沮丧无助,对前途充满担忧与困惑。。。王菲儿第一次亲眼看到了父亲软弱的一面。 “老革命遇到新问题,抓瞎了。。。” 王菲儿心里隐隐着痛!她必须放下自己的工作,作出一些牺牲,去帮帮失去了方向的父亲。 唉!有什么办法,本来最近见郑庆明这样努力出色地工作和心胸宽阔地对待自己和李维的女儿,父亲对他一直赞赏有加,她已经下定决心,从此从心里试着接纳他,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慢慢减少和外面那些关系户和情人的交往尽量少在外面鬼混,这样才对得起郑庆明和自己的女儿。。。 真没想到啊!就在父亲在厅里已经大权独揽,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连王春福结婚后也不在外面惹事,可说是王家喜事多多的时刻却发生这种意想不到的事,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有什么办法呢?再出去跑跑吧!郑庆明应该想得通,这个案子原来就是他自己捅出的娄子。 她开始调动了自己的所有关系,厅里自己的工作只好草草结束后每天早出晚归,往市里,省里,文联,晚报,公安。。。跑,还特别去看望了“二号首长”。 王菲儿使出自己的十八般武器,关系转关系,关系托关系,卖力地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抵挡社会上那些“体制外”的人对自己的父亲越来越猛烈的攻击。 。。。。。。 半个月过去了,尽管王菲儿卖命地替父亲奔走,晚报上的舆*论却并没有被止住,建设厅机关内的形势却好像越来越不妙!。。。这世道好像是真的变了?。。。依法办事,这些好像都行不通了? 王厅长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参加革命这么多年,自认为把握党的政策一贯准确,却没想到竟然有今天,自己会在一个自认为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案子上栽了,成了舆*论批判的对象。 “要变天了吗?有人要翻天了吗?” 王厅长注意到,就是在厅里,人们也开始东一堆,西一堆地议论,他觉得好奇怪,这建设厅难道已经不是我王梦龙的天下了吗? 他拿起与刘姥姥的直通电话: “刘姥姥,你过来一趟,我这有几张气功讲座票,买都买不到的,你知道吗?” 刘姥姥即刻出现在他面前,她接过票一看,高兴得不得了: “啊!是山中大师的?不得了!不得了!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王梦龙不搭理刘姥姥,只自顾自按照自己的思路说话办事,这是他们之间一直的规矩: “姥姥,你到卫生所去帮我拿点头疼药。哎呀,你不知道,刚才我自己已经去了一趟,想不到那里的人多得吓人!。。。一个个鬼鬼祟祟地抱成团在聊什么。。。我觉得不大对劲就回来了。你去打听打听,看那些人究竟在议论些什么?机关这些天很有些不正常,你在那里多呆一会,听清楚了,一定要记下他们的名字来。。。奇怪,难道金这副书记要想利用这个案子翻天了吗?” 刘姥姥把票捏在手上,表情已经变得认真而沉重地说: “好,厅长,没问题,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刘姥姥往外走了一步,又突然回过头来说: “啊!王厅长,这几张票多少钱啊?。。。” “送给你哪,姥姥,我们之间还用的着。。。那个那个。。。客气?” 没料到刘姥姥会突然回头发这一问,王厅长一急,说话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快,快,快去啦。。。这就快,快,快去啦。。。” 。。。。。。 刘姥姥一走,王厅长等在自己办公桌前就睡着了。。。 他太困了。。。他感觉自己象一只老狼莫名其妙落入了一个陷阱,无论怎么挣扎也是白费劲。。。最近晚上他都无法入眠,这可是他一辈子都从来没有过的啊。。。 他打起了呼噜。。。呼,呼,呼。。。噜,噜,噜。。。 。。。。。。 突然,王厅长的办公室门被人一脚踢开! 巨大的喧哗声,口号声铺天盖地而来: “王梦龙在这里!打倒王梦龙!打倒王梦龙!。。。” 在震天动地的口号声后面,人群火山爆发般涌进他的办公室,王梦龙被吓傻了眼。。。。。。 王厅长误闯奇异乡 - 玉碎 - 川人守一 喧哗声中,王梦龙被几个看不清面目的壮汉五花大绑押解下楼,他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早该下班回家了,他情急之下挣扎着大声呼喊: “刘姥姥!刘姥姥!。。。” 他使出浑身的劲挣扎着,赖皮地大喊大叫,希望他那个形影不离,女佣般的秘书刘姥姥听见后,赶快去他家里通风报信,让王菲儿和郑庆明速来救他。 “什么?王梦龙?你还叫她刘姥姥?。。。O(∩_∩)O哈!” 押他的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 “叫她刘厅长!刘厅长!听清楚哪?。。。O(∩_∩)O哈哈~” 王梦龙大吃一惊,刘厅长?哪个刘厅长? “王梦龙!你懂不懂风水轮流转的道理?刘兰香厅长的年龄比你大,工作资历比你还长。。。” “啊?刘兰香?哪个刘兰香?。。。啊!对!刘姥姥的名字原来好像就叫刘兰香什么的,只是我只管叫她刘姥姥,十几年下来,真名都忘记了。。。” “。。。凭什么?就你能当厅长啊?。。。她把你干的所有丑事她都揭发出来了,她现在被选为厅长了!。。。你还在做白日梦啊?。。。O(∩_∩)O哈哈~” “啊?真的?真的?!。。。” 王梦龙无话可说,说心里话,对这刘姥姥,不!刘兰香,不!刘厅长他心里有数,这人其实绝顶聪明能干,她的文化比我这个初中生还低,可是,能说会道,秘书的活干起来一点不比那些大学生差。她特善于察言观色,性格又好,这几十年秘书生涯的风风雨雨,她能熬过,不容易呀!人才啊!。。。可是,自己现在怎么办呢?! 他想起了郑庆明,郑庆明现在是财务老总,应该还是很有些威慑力: “郑庆明!郑庆明!。。。” “王梦龙!你还叫他郑庆明?你真是还在白日做梦!叫他郑书记!你现在是郑书记!你以为你还是王厅长啊?。。。王梦龙!不要老是做白日梦了!你烦不烦啊!?” “什么?郑书记?。。。你说什么郑书记?。。。” 王梦龙浑身颤抖,他这女婿知道得太多了! “王梦龙!你这个大贪污犯!郑书记已经把你贪污的那十几套高科区的天价房产全部交出来了!。。。” “我的天哪!这下是真的彻底完蛋了!。。。” 王梦龙开始哭泣, “一切都完蛋了!。。。我的妈呀!。。。菲儿!菲儿!。。。你在哪里。。。” “王梦龙,不准哭!。。。走!。。。押走!。。。押走。。。!” 在朦朦胧胧国际歌声中,王梦龙被骂骂咧咧地五花大绑押上了大街。。。 “你们要把我弄到哪里去呀?。。。这是到哪里去啊?。。。唉!。。。管他妈的,反正就这样了!。。。” 夜色朦胧中,王梦龙有气无力地被人群拖着机械地往前迈步。。。。。。 ** 天,已经全黑了,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 王梦龙看见。。。 路边一排排的高楼象大树一样被风吹得左右晃荡,晃荡;建设厅机关前面的马路变得宽阔无边;。。。模模糊糊的与田野连成一片。。。 快一个月没有上街了,王梦龙万万没有想到,这世界几乎变了一个样! 朦朦胧胧,街上满是游走的黑影,好像是一队队游行请愿的队伍。。。 “过去看看!” 兴奋而紧张的人流推挤着王梦龙,融入那些象火山爆发后流出的也浆一样慢慢流动着的火热而沉静的人群,那些瞪大双眼,含着微笑,看起来很舒心的围观人群。 在漆黑,朦胧的夜色中,当他们挤进,接近那些滚烫游走的黑影,才看清楚了: 一群身着学生装的队伍来了,看不清脸的黑影们一路高歌,不断与围观的路人一道振臂高呼。。。 头发蓬乱,胡子巴差的工人队伍来了,一团团黑影有的默默站在车上,有的手挽着手跟着车沉重,缓缓地步行。。。 走在他们的前面是一幅横幅大标语: “工人来了”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穿着整齐,面目严肃的机关干部队伍,一辆北京吉普车扛着的大标语上写着: “我们不再撒谎”。 官场黑幕(1)谎言 - 玉碎 - 川人守一 “我们不再撒谎”——那横幅上巨大的几个字在风中扭扭捏捏地跳着舞。 “没错啊!我们从来都说,诚实勇敢勤劳善良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撒谎呢? 王梦龙眯缝着眼睛开始沉思,他首先想起的,是原外交部长陈毅在多少年前说的那句大老实话: “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 是啊!在中国这个特定的社会环境里,陈老总说得掏心掏肺啊! 王梦龙摇着头,不由得以非常复杂的心情开始回忆起自己这几十年的官路生涯: 是啊!自己这一路走来,怎么离得了那一个个,一串串“无奈”的谎言? 的确,没有谎言我王梦龙就办不了大事,没有前途,没有那些谎言,我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只可能一辈子当一个遍身油污的钻井“工人”,连做梦也不敢想到有朝一日会坐在办公室里穿着干干净净的干部服上班,又怎么可能爬上这10万人之众的厅长高位呢? 面对街上一潮潮黑影在混乱地移动着,王梦龙联想起当年在大庆油田8887钻井队钻井塔台上的那些黑影。 昏暗的灯光被黑压压的飞蛾的翅膀扰乱,忽闪,忽闪。。。在铁人英雄事迹鼓舞下,为了早出油,钻井队工人们日以继夜地拼命干,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大部分伙伴们已经扛不住,有的倒在塔台上睡着了。。。 王梦龙仗着自己铁板一样的身躯,咬紧牙关,希望再多挺几小时就能熬到最后一刻,看见出油的珍贵一刻。 可是,这一瞬间,他突然也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开始发软,不听使唤,抓不紧冰冷坚硬的工具。。。终于因为过度疲劳而导致致命的操作错误! 突然,震耳欲聋,山崩海啸般的啸叫声出现!高达每平方厘米20多公斤巨大压力的天然气突然失控野马般冲出! 乱石飞溅,以子弹般的高速相互击打,碰撞,摩擦出致命的火花,不幸引燃了尖叫怒吼喷发的高速天然气流! 大火瞬间吞灭了整个塔台!重大的井喷事故发生了! 王梦龙吓醒了,井喷大火对生命的威胁惊得他浑身颤抖,哆嗦: “同志们!快醒醒!出事故了!。。。井喷了!。。。井喷了!!。。。井喷了!!!。。。快醒醒!。。。” 王梦龙直接用手里沉重的工具把伙伴们一个个砸醒!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没有时间了!如果不尽快冒着高温拼命把天然气控制住,把火扑灭,井场上所有人都得被烧焦毙命,尸骨全无,灰飞烟灭! 全体钻井队员们立即众志成城,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青春身躯投入火海。。。 他们只能以死相拼,那是唯一的生还希望! 一个又一个的伙伴倒下去了!其余的几十条汉子仍在火光中飞窜,拼搏。。。 温度越来越高,王梦龙感觉自己已经被熊熊大火烤焦了。。。他的呼吸困难。。。他快要绝望了。。。 就在那一瞬间,突然万籁俱寂。。。队员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欢呼声爆发: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井口闸门安装成功。。。火,火,火龙被征服了!我们得救了!。。。” 全身油污,看不见眼睛鼻子,精疲力竭的队员们流着眼泪,全部瘫倒在地上。。。 他们默默念叨:井口闸门关上了!火扑灭了!我们安全了。。。眼泪挂在每个人的脸上。。。念着,念着。。。 雷鸣般的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黑夜中,大队领导们赶到了现场,视察了5分钟后就叫来秘书,写下: “昨晚,井喷事故发生后,7778钻井队的英雄们牢记领袖教导,放眼全中国,胸怀全世界,不顾自己的安危,用自己青春的生命挽救了国家财产,保住了油田!” 唉!。。。这就是第一个谎言。。。因为。。。当时的他们每个人心里想的只有自己怎么能活下来,哪有时间去想什么全世界。 第二天,大庆油田敲起欢天喜地的庆祝锣鼓,广播里的女播音员骄傲地宣布: “英雄报喜!昨晚,8887钻井队出现井喷事故,钻井队的英雄们活学活用XX思想,放眼全中国,胸怀全世界,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用自己的青春热血和生命挽救了8887号油井,为党,为祖国,为人民。。。” 谎言二!这明明不是喜事而是丧事,事故的发生原来是可以避免的,为什么要这样冒进地打危险的疲劳战?犯了严重错误还庆祝,这等于是敲锣打鼓,庆祝两条无辜生命的丧失! 王梦龙回想起当时自己的心情是多么沉重,戴上大红花,成了大英雄,还到处去讲演自己的“英雄事迹”。再说,那叫什么讲演,看着别人写的稿子照着读,一个字都不能读错!说是“政治任务”,读错了会犯“政治错误”! 那稿子中当然绝口不提是因为过度疲劳的加班加点,造成操作错误而引起的事故和那两个因为过度疲劳在井场上睡得太死,动作太慢而被烧死的两个同志! 眼泪往肚子里流,一为了组织的面子,二为了自己的前途。。。装吧。。。表演吧。。。说谎吧。。。 一为组织,二为自己,生活就是这样。 官场黑幕(2)女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梦龙带上结婚才半年多的东北老婆,以“南下干部”的身份,远离东北老家,到江南省石油局的一个天然气输气队当了一个队长,管辖8个天然气配气站,100多个工人干部。 这江南省的天然气工业初创于60年代,经过10多年的勘探开发,气田已经具备巨大的天然气储能,输气管道刚刚铺设完毕,输气站建立起来,迎来了70年代初期的江南省历史上首批天然气输气工人。 这个输气队担任了把该省南部的大气田连接到省城C市去的任务,是三个接力输气队的第一个。 王梦龙是该队五人领导领导班子的二把手,主管生产。 在这个领导班子里,王梦龙是唯一的“内行”,钻井工出身,虽然不懂天然气输送,但自己会钻气井,总算沾点边,班子里其余领导干部都是军队转业军人,王梦龙也是班子文化里最高的,初中,其余都是小学文化。 领导班子文化不高,但这队里的人才却是一点也不缺,除有两名大学毕业生的技术员外,该队100多名工人里有近半数的高中生和石油技工校毕业生,其中居然还有一名北京石油学院毕业的大学生。 作为领导干部,王梦龙开始学习领导方法。张书记告诉他,最要紧的是,这批“知识分子”的工人中有不少是地富反坏右家庭出生的,对他们的思想教育要抓紧,要严防个别阶级敌人的破坏。对他们的入党入团更要特别注意,严防那些资产阶级思想严重的人混入革命队伍。 这思想教育问题统一归他管,工人们都叫他张指导员管。 那时石油系统的管理体制沿袭原石油兵团的军队体制,由党支部书记兼任指导员。 张指导员在部队就是营职指导员,一晃当了好多年年,没有能被提拔起来,人就老了。现在,他似乎只想呆在办公室里,开会时,给大家读读报,宣传当前党的方针政策。他读报时经常读出错别字。他开会时骂人大大咧咧的,爱说“大老实话”,有一次在全队的电话会上,他骂人骂到冒火时,就肿着一张红脸,满嘴泡沫横飞: “。。。你们不要以为我害怕你们!我就是把你们所有的人都得罪完了,只要不得罪上面的人就行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一是老了,二是有些军阀作风,群众不大喜欢他,他就干脆倚老卖老,成天呆在办公室里,工作累了可以随时打打瞌睡,甚至开会时,只要轮到王队长讲生产问题,因为听得似懂非懂,也插不进嘴,他就困了,喝着茶,抽着烟。。。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有时还会鼾声大作,逼得与会者不得不移到别的办公室去才能继续开会。 生产领导的重担都落在了王梦龙身上。 和张书记完全不一样,王梦龙年轻力壮,工人出生,不怕吃苦,就冲锋在前,总是生龙活虎地出现在生产第一线,他每月约一半的时间总是带着一个技术员,一个会计,一个材料员,一个仪表工深入到天然气输送管道经过的崇山峻岭之中的每一个配气点站上。 到了那些配气站上,技术员就忙于检查生产情况,处理这些几人轮流倒班点站上班时发现的问题,和仪表工一起调整那些装得横七竖八天然气管道的检测仪表。。。会计忙于一月一次的报账。。。材料员给每个工人带来一月一双的手套,清洗管道的大量面纱。。。 大家忙得不可开交,身为主管生产的领导王梦龙其实并没有具体的事情一定要做,只不过四处走走看看,和第一线的工人群众说说笑话,聊聊天,表示领导对前方战士的关切。。。 和从前浑身油污,起早贪黑的钻井工人生活相比,现在实在是太舒服了,王梦龙的脸上笑容不断,群众都说王队长和蔼可亲,没有架子。 半年后,王梦龙就被评为优秀干部。 。。。。。。 但是,好景不长,他不该偷偷地喜欢上了刘冰站的一个女学工——肖任琴。 由于王梦龙的领导地位和东北大汉的魅力,队上一些年轻女工背着人时给他暗送秋波,但王梦龙心里明白,这太危险了。自己得小心谨慎,领导干部犯“男女关系错误”的太多了! 但是,其实他也非常想。。。只是。。。不敢。。。终于,她来了!。。。王梦龙忍受不住了! 这女子想从地方天然气公司调到工资高,福利好的中央企业来工作,仗着有一些姿色,她在输气队领导办公室见到王梦龙,她开始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嗲声嗲气地试探: “我叫肖任琴,在Z市天然气公司工作。。。” 王梦龙一见这江南女子长得如此苗条而秀气,哪象自己的东北老婆,五大三粗。 小女子性感的声音在他心里挠痒,挠得痒痒的,痒痒的。。。惹得他恨不能一口把她吞在肚子里。。。他有些不能自持,一反平常领导的庄严神态,第一次嬉皮笑脸,面对这个漂亮女人乱说起来: “你叫肖任‘亲’?。。。嘻嘻。。。你叫肖任‘亲’?。。。” 他不但放肆地把那琴字故意读走音,还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嘴唇,做了一个“亲”的暗示动作, “你好坏啊!队长!。。。我叫肖。。。任。。。琴。。。” 那女子拖长声调,笑眯眯,蛮自信地继续卖弄。。。 “哼。。。哼。。。”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深沉的男低音,形象古板的张指导员走进了办公室,王梦龙一见,吓一跳,慌忙恢复了原来庄严的神态: “好,好,小肖,你的情况基本可以,我们刘冰站正缺一名配气工,你回去抓紧时间把你的关系带过来。。。” 原本十分重大的工作调动问题,王梦龙这次却轻率地不经一把手同意,领导班子的集体讨论就擅自处理了。 那小女子走后,王梦龙连忙向张书记解释: “老张,刘冰站急着需要人。。。她的条件完全符合。” 张书记——张指导员头也不抬,白了他一眼,心想: “孟副队长一月前就提出调入的那个工人你为什么不要?。。。” 。。。。。。 二个月后的一天,王梦龙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是找了一个借口一人出差到了刘冰站。 晚上,他偷偷摸进那个刚调入几天的江南小女子的宿舍,迫不及待地扑向他那日夜思念的小女子!。。。。。。 官场黑幕(3)个人档案袋 - 玉碎 - 川人守一 “肖任‘亲’。。。让我亲亲。。。让我亲亲。。。” 王梦龙早已按捺不住,见小肖一人在自己房里,就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将自己门板一样宽大,健壮的身躯压在那小女子身上。 “哎呀!不要,队长,你好重啊!。。。我喘不过气来了。。。等几天,这几天我的月经来了!” “嘻嘻。。。你不要骗我,哥哥想你都。。。” 王梦龙迫不及待,不顾一切地把手伸进那小女子的石油工作服里,在她细滑,柔软的身上到处乱摸。。。从纤细的腰肢。。。到丰满的胸口。。。到肥大的臀bu,他的动作越来越紧,越来越急, “不要!王队长!不行!我不行!。。。” 王梦龙见这小女子叫的厉害,干脆一不住二不休,迅速把他的手滑到小女子的私chù!。。。私chù。。。他感觉摸到一种异样的,黏糊糊的东西。。。他有些不舒服,敏感地迅速拔出自己的大手来一看: 我的妈呀!摸了一把鲜血! “小肖!你还真是。。。” 。。。。。。 突然,王梦龙被人一拳打倒在地上! 他大吃一惊,气恼地抬头一看,让他更吃惊的是: “张书记?指导员?。。。你从来不下点站的,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谁说我不下基层的,我这不是来了吗?。。。” 。。。。。。 就这样,主管生产的队长王梦龙被关进了“牛棚”! 组织上好容易培养出来的一个“英雄”,本来是前途无量的,却被他自己给搞砸了! 上级派来了新的队长取代了他。 上级也派来了工作组专门调查处理王梦龙的案子。 王梦龙自己成了阶级敌人和坏分子。 他在“牛棚”里,他呆了整整一个月,天天学习X语录,写检讨,从灵魂的深处深刻再深刻地检讨,挖出其中“资产阶级和其它剥削阶级思想的毒害与影响”。 他的眼泪沾湿自己的衣襟,长满老茧粗大的手天天抓住那杆不相称的小笔杆,写啊,写啊。。。想啊,想啊,。。。 他手上写的,和心里想的一直在打架。。。因为那些“剥削阶级思想的毒害与影响”等等官样文章他自己也不相信,凭自己的人生经验,他相信的还是: 人有七情六欲,要不,这人活在这世界上干啥? 自己的问题不在于什么“剥削阶级思想的毒害与影响”,而是,自己太嫩了!被张指导员那只老狐狸给抓住了,真是: “胜者成王,败者寇啊!” 但是,为了糊弄过去,自己得好好学习X思想,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对人处事变得更加“老道”,彻底改变现现在这个傻乎乎只知道干活的大老粗形象。 他的检讨越写越有水平,不断上纲上线深挖自己犯错误的思想根源,感叹自己如果不痛改前非,就成了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云云,他还引经据典,把蒋介石,苏修,美帝国主义统统联系上了,绑在自己身上,与自己一起批斗。 他终于过关了。 ** 王梦龙因为认错态度好,只受到记过处分,但他再也不能在石油系统呆了! 组织通知他,到省建设厅的下属L市建设局报到。由于组织的信任,还特殊要求他携带自己的个人档案。 “这是组织对自己的莫大信任啊!” 王梦龙手拿自己的档案文件袋,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输气队。 走在路上,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关于自己的错误,那档案袋里究竟是怎么写的呢? 可是,那档案袋是党的绝密文件,是组织对组织的,个人绝对不能看。 档案袋里面装着每一个人的政治生命,里面记录着一个人从小学因为开少先队会不遵守纪律受到第一个处分和因为工作,学习成绩优秀得到的第一个组织奖状,到入队,入团,学校毕业成绩,到工作后的任何组织奖励与惩罚。其中,最重要的是领导对个人的评语:什么“此人可靠,可作为培养对象”啊。。。,什么“此人有严重资产阶级思想啊”。。。“此人工作能力强,但太骄傲,不宜培养”。。。云云。 总之那里面传达的“组织”对“组织”的高度机密信息,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这种文件按组织规定通常是必须派专人送去的,只是因为王梦龙的调动是通过省组织部,跨行业的,离得太远,加上领导看好王梦龙是有名的救火英雄,值得信任,才图方便叫他自己携带。 但王梦龙手里拿着自己的政治生命,心情怎么也不能平静。。。 “万一因为我这次犯了错误,组织把我枪毙了,我怎么办?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到家后,他悄悄关上门,心里还在犹豫,颤抖的手却已经冲动地在慢慢摸索着打开那神秘的档案袋! 官场黑幕(4)篡改作假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梦龙的思路被嘹亮的歌声打断。。。 黑黝黝的人群突然变得激奋,嘹亮的“国际歌”和“团结就是力量”此起彼落,街道两边,街边的高大建筑物上,所有的人都在向游行队伍欢呼! 路口上的警察岗亭里没有一个警察,岗亭有的歪歪斜斜,有的被人推倒路边。。。 街上见不到一个穿军装的汉子,见不到一个往日穿着雄赳赳警服的执勤。甚至见不到一朵漂亮的小警花,一个穿黄军装的小顽童。 没有警察的街上依旧秩序井然,人们兴奋地互相观望,惊讶地齐声赞叹:今晚哪来这么多手牵着手的人们?今晚哪来的众口一词,哪来的“舆*论一边倒”向!? 大家看到慢慢移动的汹涌澎湃的人群。。。看到有力摇动的标语牌。。。听到热烈的欢呼口号声!。。。 自行车整整齐齐地一堆堆停在路边上,象围观的人群一样,伸长它们的脖子好奇而振奋地观望。 在这海洋般巨大的人群中。。。 没有人大叫丢失皮包。。。 没有人在回家时找不到自己的自行车。。。 没有人为一件小事就跳起来骂娘,cào你祖宗八代。。。 真奇怪啊!似乎连小偷也全心投入了这慢慢移动的队伍,忘记了做他自己的生意! 哇!真是大开了眼界,人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人站在一起。。。 黑影们眼睛里饱含亮晶晶的泪花,不相识的人们用信任的眼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大家就这样默默地站着。。。哼着歌。。。或流着眼泪,小声朗诵着墙上贴满的诗歌。。。 半夜,附近的居民送来稀饭馒头,盐茶蛋,。。。 大家坐下了,慢慢咀嚼着,流着眼泪体味着老太婆的那份心意。。。 。。。。。。 王梦龙云里雾里。。。 吃着馒头,喝着稀饭,他的思绪又回到自己一生中那最可怕但又是最重要的一刻。。。 面对自己的个人档案,王梦龙象一个小偷半夜潜入邻居家偷窃一样,脸色惨白,双手颤抖,神情紧张,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异常危险。。。偷看组织的机密文件!。。。他的心好像要跳出胸口。。。 但此刻,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家乡农民父亲的那张脸,无助的表情和密布的皱纹。。。似乎在期盼和鼓励他一定要不顾一切地“出人头地”。。。 他的动作变得坚定而迅速,不但一页一页地偷看了自己的所有档案,还胆大包天地把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东西统统果断地毁掉!。。。后来,不知一时哪来的一股勇气,他作出了自己从来连想也不敢想的事: 他更改党的秘密文件!他更改了档案中自己的干部级别! 这简直就是孙悟空大闹天宫了!要被我佛如来永远压在五指山下的! 。。。。。。 就这样,胆大包天的王梦龙在犯了“作风败坏”的大错误后不但没有被降级,反而给自己升高了一级! 到新单位后,救火英雄王梦龙就成了省建筑厅下属春田市建筑局的一个中队长,手下有十来个建筑队,总共400个干部工人。 在后来的工作中,王梦龙年年谎报工作成绩,塑造了大大小小的假英雄,假劳模。 其实,这些都是王梦龙学来的,哪一个当官的不这样干?只不过要看谁的更精彩,更生动,更有水平罢了。 只有这篡改档案却不是人人都敢干的!那是真的“欺骗组织”,与组织对着干。。。好可怕!好危险! 。。。。。。 想着,想着,突然。。。 一声声闷响响彻耳鼓!天上出现一朵朵的烟幕烟云, 大家突然开始剧烈咳嗽,感到呼吸困难 。。。。。。 那个噩梦 - 玉碎 - 川人守一 天已经蒙蒙亮了。 广场中心的人群咳着嗽全都站了起来,看见广场的南边,烟雾升起的方向,一大片黑影顶着一个红色的大横幅在向广场中央移动,几个大字历历在目: “江南大学” “催泪弹!催泪弹!。。。一定是放的催泪弹!。。。和电视里看见的一样!。。。鬼子进村了。。。妈的!。。。咳,咳,咳!咳!。。。” “他们在向我们靠拢!咳!咳!。。。” “走!我们也靠过去!咳!咳!咳!” 王梦龙被推着跟着人群向前移动。。。 “江南大学”的横幅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股巨大的黑流汹涌澎湃地冲了过来,象混浊的黄河水一样突然拦腰横在了广场中央,把正慢慢移动的黑影和那红色的横幅分隔成两个世界,王梦龙看见那横幅开始剧烈摇晃。。。一晃一晃地倒下。。。挣扎着。。。又一晃一晃艰难地站立起来,人群中有人高叫: “打人了!他们开始打人了!。。。” 国际歌声突然整齐地响起,夹杂着女人的锐利的尖叫。。。 这时,王梦龙看见,穿着黑衣的人手持藤牌棍棒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了! 黑影们也迎上去,和刚冲过来的黑流激烈地碰撞,大打出手,一堆一堆,纠缠在一起。 夜空中,各种黑乎乎的碎片,看不清颜色的液体在夜空中乱飞。。。 “啪!。。。啪!。。。” 清脆枪声的枪声突然划破夜空!。。。大家惊呆了!。。。 很多人倒下了,躺在地上喘气,夜色中,黑色的液体在深褐色的沥青路上疯狂地任意流淌。。。 是枪声!。。。大家惊呆了!。。。 大家被这市中心广场上几十年来第一次的枪响吓傻了,个个楞在那里。。。不知怎么回事!。。。 黑浪却趁机更加汹涌地卷了过来! “快跑!。。。” 有人大喊。。 夜色中:呼喊声,奔跑声,哭泣声,尖叫声,怒骂声,嚎啕声响彻。。。 王梦龙咳着嗽掉头往回跑!却正好迎面撞在一个大个子黑衣人的身上! 他看到了一张凶狠,麻木,气急败坏的脸。。。 王梦龙的头部被黑衣人手中的硬物毫不留情地迎面重重一击! “啊!。。。” 王梦龙痛得大叫一声! 。。。。。。 “王厅长!王厅长!你怎么哪?。。。快醒醒!。。。王厅长!。。。快醒醒!” 王梦龙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的声音在叫他。。。他挣扎着。。。谁?。。。刘姥姥?。。。刘厅长?。。。刘姥姥?。。。 刘姥姥使劲摇醒他,把一杯香喷喷的龙井茶送到他的嘴边: “王厅长,你睡着哪?。。。你做噩梦哪?。。。O(∩_∩)O哈哈~” 王梦龙看着刘姥姥,仍然心有余悸,因为害怕那梦里的“刘厅长”,他的情绪一时还怕怕地转不过来。 刘姥姥却大大咧咧,笑嘻嘻地对他说: “王厅长,好啦!好啦!。。。我已经到医务室去了,听得清清楚楚,那些人议论的是厅机关分房子的事!” 王厅长这才想起自己要刘姥姥到医务室去偷听的事。那时他猜想卫生所的那些人一定是在议论那个头疼的“捉奸”案子和晚报上那些对自己的攻击与谩骂,怀疑担心是金副书记利用此案制造事端,反*攻倒算。 “哦?真的不是小金的事?金书记没有任何动作?。。。” 王梦龙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啊!那究竟是啥事呢?。。。那么大惊小怪的样子?!” “分房子的事!厅大院都闹翻天了!。。。说不定会闹出人命来。。。” 为了住房,老子拼了(1) - 玉碎 - 川人守一 早在80年代初期,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中国大地时,全中国最突出,最急待解决的问题就是: 住房问题 50年代,为了实现“解放全人类”的宏伟目标,政府以英雄主义的豪情,提出了一个“三年超英赶美”——现在看起来很滑稽的口号,可是在那时却是非常认真的热情洋溢的行动,在钱学森,郭沫若等大知识分子的支持下,全中国人民硬是眼睁睁放下了由于抗日战争加国共战争对城市的破坏而急需的大规模建设,放下20多年多年战争老百姓的住房,吃饭,穿衣问题亟待解决,放下了所有的民生大事,搞起了轰轰烈烈的“大跃进”运动。 为了达到这个以战争为核心的目标,重视以钢铁为中心的重工业是必然的政策,一切与民生息息相关的轻工业只能闪开,让路。 中央一声令下,总路线,“大跃进”,“大炼钢铁”在全国铺开,“钢铁元帅”挂帅,升帐,全国人民齐声响应,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小高炉”在政府的机关大院里,人家户小院里,居民住宅的过道上,农村的田野里,晒坝上,校园里,遍地开花。。。 为提高钢产量,每个老百姓能做什么呢?有人异想天开地提倡,全民立即响应,家家户户把凡是与“铁”能沾上边的东西都上交了,从冬天烤火的火盆,铁夹,铁盒。。。到小孩玩的铁环,铁钩。。。扒下墙上的铁钉。。。垃圾堆里找到的破铁铲。。。挖地三尺找到的锈铁锅。。。 头脑发热的中国人,为了争先进,当模范,把由于当时轻工业落后,家家户户本来就十分缺乏,珍贵的生活日用品都敲锣打鼓送去“炼钢”了。。。 肯定会有人疑问: “生活日用品都拿去炼了钢,炼出的钢用来干什么呢?即使打仗人也是要生活的呀?” 连小孩都觉得很荒唐。。。可是大家就那样闷在心里,没人说出来,以为“革命”的热情很可贵,谁也不能出来泄气。谁愿意当“右派”?“右倾”?落后分子呢? 另一升帐的“元帅”是粮食,因为打仗需要粮食。 为了提高粮食产量,“深耕密植”运动在全国城乡遍地开花。。。 为了高产,村里所有的树木都砍掉,烧成灰。。。撒在深耕三尺的地里做肥料。。。 那“密植”搞到后来变成一浪比一浪高的浮夸。。。单产12万斤的粮食的神话在中华大地上演!。。。很多田的稻谷在收割前被搬到一个田里。。。用这样的“密植”“样板田”来取悦上级。。。 二位大元帅升帐。。。 工,农,兵,学,商,革命知识分子们全都上了,个个勒紧裤腰带,连更熬夜“拾废铁”,不休息地在战斗小高炉前。。。拉风箱。。。抡大锤。。。 在大跃进的战鼓中,各地农村纷纷推广人民公社,一夜实现共*产主义的公有制已经不再是梦想。 。。。。。。 这些拼死拼活的奋斗和轰轰烈烈的闹剧除了得到那些铺天盖地的喜报和自欺欺人的亮丽数字以外,似乎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只有草丛里到处堆满锈蚀的“毛铁”,中国大地上紧接出现的“三年自然灾害”大饥荒,中国农民大量的自然减员。。。。。。 没人过问是“毛铁”还是天气惹的祸。。。 刘少奇急忙搞出“三自一包”的农村政策减缓了灾情并逐渐恢复生产的同时,政治风向也开始逆转,从“大跃进”“超英赶美”的拼命生产,拼命干的口号改变成“狠批唯生产力论”,“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 这类口号越喊越厉害,到1966年终于搞出了一个: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10年浩劫”! 。。。。。。 直到1978年邓小平的改革开放——“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出台,政府的心思才开始真正用到“民生”上来。终于,30多年的折腾结束。 49年到80年欠下的民生关怀才开始偿还,这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住房问题。那时中国老百姓的生活居住条件,已经和非洲最穷的国家类似,属于世界上的“乞丐”大国。 80年代初,中国最modern城市上海火车站基本保持1908清政府建成模样,其门面建筑——候车室竟然好像一个破破烂烂的集市一样低矮。 上海的里弄里,一间屋子住一家三代人是普遍现象,稀奇古怪的任何阁楼上只要塞得下人,房檐下撘一个小偏偏,地下室角落再黑再破。。。只要“塞”得下人的地方,都住了人。 为了住房,老子拼了!(2) - 玉碎 - 川人守一 地处西南当年准备打仗的“三线建设”前线C市的住房问题比上海更严重。 运动一个接一个,折腾了近30年没有大规模建新房,“挤”是那个期间政府因人口增加解决住房问题的唯一办法。老百姓自己也想尽办法安置自己即将新婚的儿女,有的,甚至连厕所都住上了人。。。 家里,院子里没了厕所怎么办? 普通人家的孩子白天小便走5分钟到街上市里的公共厕所,经常憋不住了才跑步冲过去,却发现等待拉屎拉尿的人排了长队!。。。有时偷懒混进2分钟远的某某机关招待所拉,臭味也小一些。晚上,没办法,拉屎拉尿坐自家的马桶。 可自家马桶装满了怎么办? 于是,C市每天清晨也上演那时每个城市都有的一道古老风景线。 。。。凌晨,当天边隐隐出现一线晨曦,城市还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C市的大街小巷响起了一遍叽叽嘎嘎,轰轰隆隆的车轮声,那是木制车轮压在柏油马路上发出的奇怪声音。 黑暗中,挑粪担的,拉粪车的郊区农民“杀”进城了! 一股股强烈的臭味立即漂浮在清晨的夜空中,弥漫了整个城市。 农民们从十几里以外进城收粪作农家肥争先恐后,抢占先机。 居民们家家户户提出一个臭气熏天的马桶等在马路边,见有农民挑着空粪担一到,男人就拧着鼻子,转过身把马桶里的臭气一股脑倒给农民,咳着嗽转身就逃。 放下那个马桶,倒空后的马桶臭气更浓! 等在旁边的小孩连忙对准它迎头泼进一盆洗菜后漂浮着绿色碎叶的井水,“哗”的一声脏水四溅,男人赶忙用一个竹制的刷把开始很有节奏的刷马桶,顺时针4拍,反时针4拍。。。 一时,那刷马桶的4拍子交响乐伴着冲天的臭气在C市的上空持续整整一个小时。。。在这古老的乐声中,“杀”在后面的农民只收到半桶半挑的,只好连那些刷马桶的水也收了去。。。其余的马桶水就哗啦啦倒进了马路边的下水道。 。。。。。。 上早班的人们每天一早就闻着这漫天的熏气,踩着这枯燥的交响乐行色匆匆。 ** 对建设厅而言,建房是自己的本行,国营企业,钱也不成问题,70年代末期,一栋栋的新式二房一厅,三房一厅的桶子楼如雨后春笋般修建起来。 原则上按每个职工的行政级别和工龄“分”给职工住。 可是,毕竟是僧多粥少,10年过去了,到了90年代,大部分老职工都高高兴兴搬进了新房,开始学着“享受”生活。但年轻人和新分来的大学生,大部分还轮不到分房。他们还在继承老一辈的“勤俭朴素”好传统——“挤”: 有什么办法?没有房子,俩三对新婚夫妻就“挤”在一间屋子里,双人床与双人床之间用柜子隔起来,不管春夏秋冬都放下蚊帐睡觉,几家人互有默契,计划好时间轮流早睡,因为早睡一些的新夫妻可以独享空屋大动干戈。可是,即使这样,半夜从梦中被剧烈吱吱嘎嘎的挤压声或压抑不住的沉重喘息声吵醒仍然不断发生,工作压力大,脾气不好的年轻人就开始发作吵架,甚至打架! 这样住,虽然难堪,但夫妻有双人床睡,不管怎样,小两口还可以堂而皇之地睡在一起,那待遇算是好的。 而那些一定要等正式房子才结婚或还没轮到享受这种待遇的婚前婚后少男少女则只作“单身汉”处理,继续挤在单身职工招待所里。 那招待所的一间大屋子里,通常住6-12个人,清一色的单人床上下铺,个人的一点点“家俬”都塞在床铺下。那时铺床用棉絮加谷草(干稻草),床下的东西拿出来时,上面都有一层谷草灰。 自己的“私人空间”就是自己的单人床上。穿脏未洗的内衣内裤合着书本纸笔等生活用品就压在自己的枕头下。。。 这种住房状态对于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就是对于他们的爱情考验。特别是那些想抓紧时间结婚,把女方彻底搞定的男青年,一个个心急如火! ** 长城是一毕业于名校的大学生,这家伙聪明,能干,由于毕业成绩优异被分到建设厅机关,总工程师室,很快成为技术骨干。 这家伙早熟,大三时就和女友私定终身,工作快一年了,可是一直就因为分不了房,结不了婚。女友来了二人就假装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聊天,招待所没有什么客厅,坐自己床上接待女友也就理直气壮!他们其实是在赶室友离开。 少男少女耐着性子,不时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扫视宿舍里的其他床上,用焦急的神情催促所有的室友快快知趣地躲出去回避。一旦最后一个人也离去,二人就相互笑笑,拍着手,蹑手蹑脚地过去锁上门,抓紧时间亲热,提心吊胆地做*爱! 有时,二人的感情正进入高*潮,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钥匙开门声,他们的心就寒了!只好从新坐起来再等。。。 这种游击战玩了一个月不到,就厌烦了,当他们再听到这种声音时,长城和女友干脆就耍赖,学鸵鸟一动也不动地把两人的头带身体“埋”在单人床上的被窝里。进来的人远远看见长城床上有明显的“一大堆”,知道出现“异常情况”,脸色大变,羞得只好快快跑到自己床前去取了东西狼狈逃窜! 。。。。。。 等待建设厅的分房原则是工龄和级别,再艰难只要合理也只有咬紧牙关忍耐,也同时享受青春“奋斗的乐趣”,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最恨的就是不公! 从建设厅的分房开始,长城就听到了种种杂音,分房中出现总总的不合理,个别有特殊关系的,就不按规矩出牌,引起他和新来的大学生们的不瞒。 新近,又有一栋桶子楼和一栋处长楼交付。 杂音传来,王春福和另外三个干部子女各自在处长楼悄悄分到一套特急房! “按规矩,他们分筒子楼都不够条件,应排在我长城后面,为什么却莫名其妙地分了只有处长级别才能住的处长楼?” 长城听说后,气得几天睡不着觉,好想学邱少云抱个炸药包去把那处长楼炸平了! 好容易终于找到了具体管分房的房管办公室副科长老程, “老程,请问我有大学文凭,工作一年多,急于结婚还分不到房,为什么王春福才工作半年多就分到了处长楼?” “他当过兵,年龄大了,急着要结婚,房子是借的,不是分的。。。” “什么叫借的?!不是分的?!我也要急着结婚,可以借一套吗?” “已经没有了,这次没有了。等下一次看有没有。这次是处长楼多出来的4套,与其空着,不如借出来,解决一些职工的急需。。。” “啊!?。。。处长楼他们也不够条件啊?” “所以不是分,只是借用。。。” “有房借用,为什么不公布?。。。” “分房需公布,没有说借房也需公布。。。对不住,我有急事。。。你们不满意可找范局长或局办公室反应。。。” 长城气炸了!只想抱着那个副科长同归于尽! 分房以外还有借房!真是闻所未闻! 他气哭了!他好失望。。。这样的乱来,这样的不讲规矩,没有公平可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遇到不平事。。。” 他决定必须采取行动!他和另外三个住招待所的大学生商量好: 你不仁,我不义! 我们干脆也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搞点“生米煮成熟饭”的把戏! 当晚,他们四人同时行动,撬开四套房,一同搬进了新建的那栋筒子楼。。。 “为了住房,老子拼了!”(3) - 玉碎 - 川人守一 第二天,长城去上班,办公室主任领导通知他: “你违反分房组织纪律,从今天开始,你被停职反省,工资停发,直到你搬出筒子楼为止!” 四个聪明的大学生傻了眼,第一次尝到了“组织”的神圣不可侵犯。 不让上班怎么办? 四个大学生想起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心里学着她把把自己分房的苦水合着王春福“借房”的事,象祥林嫂述说儿子被狼叼走的故事一样述说给人听。。。建设厅外的人听说后一个个都怒不可抑地大骂贪官,还出了一大堆馊主意。。。可建设厅内的人见了他们就躲了,或者假装没听见。。。 工资停了,饭都没得吃,还接什么婚?荤不荤? 怎么办?到局长家去要饭吃! 为了住房,为了爱情,老子拼了! 四个小伙约好了,晚上到分房主管局长家讨饭吃! 下班前10分钟,四个小伙子早等在范局长家门前的树荫里,一直等到他回家掏出钥匙捅开家门,就一起涌了上去: “范局长,我们有事找你。。。我们没有了工资,只好到你家要饭吃。。。” 范局长一看傻了眼,说时迟那时快,四个小伙已经一窝蜂钻进他的“豪华”大客厅,四个大学的高材生,口齿一个比一个伶俐,大道理讲起来远比范局长这个毛时代的老大学生厉害多了。 范长安毕竟是文*革前的大学生,在校时成绩中不溜就的,对班上的优秀生有过无比的自然敬畏,现在仍然心有余悸。虽然两年前自己凭运气,赶上建设厅落实党的“领导班子的知识分子政策”,一夜之间爬上这个高位,可那时自己是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毕竟建设厅里的大学高材生有的是,这么好事情的怎么会轮到自己这个看起来笨笨,没有什么工作业绩的人身上,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总之,王厅长在自己家的红木太师椅上接待了他,提前告诉了他这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后,他就学中国政坛上的惯例,从此跟定了王厅长,仕途还算一帆风顺。他逐渐明白了,自己的“老实”,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在一群初中生领导们中混的本钱。 原来,这次为王春福分房子的“借房”方案,是分房办公室的能人陈德矩搞出来的,交到范局长手中时,他一看到王春福的名字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老领导的儿子,在外创业闯荡多年不算工龄,这年龄也大了,可工龄还不够,也应该特殊照顾,何况不过就一套房嘛!对整个机关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但范局长不知道的是,他签字批准后,分房办公室又借机将“借房”范围扩大,从处长楼搞出去好几套,那胆大包天的陈德矩还趁机私自给了自己的关系户一套。 现在这些大学生闹上门来,自己也说不过这些高材生,只好好言安慰他们,并欢迎他们随时到他家吃饭。 这样,长城他们四人天天都去!和范局长扛上了,看谁能耐得住! 。。。。。。 “啊!还有这种事!这些大学生要翻天了?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王梦龙听完刘姥姥的介绍大吃一惊! “王厅长,你忘了?今年机关的事特别多,光是最近先是有‘工程劳务分配案’闹得机关内人心惶惶,后是‘金秋生起诉’案的胡搅蛮缠闹得满城风雨!这个分房案是小事一桩了,只不过现在群众反应很大,偷偷在下面议论,你不需要那些议论人的名字了吧?” 刘姥姥仍然小心翼翼地问清楚情况变化后王厅长的态度。 “嗯。。。姥姥,不用了,不用了!。。。房屋紧张,群众有些意见也是正常的,范局这样长老老实实地与他们磨也还不错。但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啊!。。。必须采取一些措施安抚安抚才行啊!。。。这样好了,局里下一个通知,承认分房办公室‘借房’处理不当,对所有4个借房职工处以每人一次性罚款7000元,不愿交款的就必须搬出来。” “嗯!这是好办法!好办法!由局办下文吗?” “对!由局办下,我签字。” 为了住房,老子拼了(4) - 玉碎 - 川人守一 可是,王春福被罚款后,长城却更不服气: “啊?罚款7000元?罚款是什么意思?这样罚款后这房子从此就不再是‘借’的,而是7000元买下了吗?这套处长才够资格住的房子从此就属于他王春福的了吗?” “啊!真的!这个王厅长太厉害了!名为罚款,实为。。。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大学生们一个个摇头晃脑,哭笑不得。。。 晚饭时,他们一同向范局长提出愿接受和王春福同样的罚款,留在筒子楼。 可范局长这次表现得非常强硬,一反从前忽忽悠悠的态度,立即回答: “绝对不行!你们和王春福的性质不一样!王春福的房子是房管组处理不当的问题。王春福他们四人没什么错误。。。而你们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强占分房,如果大家都象你们这样干,就乱套了!这房子就没法分了!”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这些大学生的长期对持,准备反击了: “告诉你们,你们的路只有一条,这是组织决定的。。。不要抱任何幻想。” 聪明的大学生们感到越来越没招了,扳指头算算,一晃“对峙”竟然已经达一个月。 终于,有人哭鼻子,下软蛋了。 大坝的奔溃是从长城的女友徐丽丽开始的。 强占了房子,可婚事还是没法办,长城天天在局长家“做客”吃晚饭。徐丽丽一个人闷在家里等他回来,她那典型乖乖女性格终于烦透,耐不住了。 她本来一直就不同意男友这样蛮干,觉得即使这样拿到房也太窝囊,没本事,得罪了领导,得不偿失。为什么别人能搞定,自己就不行?要自己找原因,而不是用这种无可奈何的“下三滥”办法。 但她也没办法,自己深爱着长城,也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但她希望他能掉回头。。。回到过去。。。那时偷偷摸摸的爱情好像还更甜。。。至少比现在这样怀揣一个大石头做*爱甜。。。从前偷偷摸摸时的那种激情不知到哪里去了!。。。可是,长城却说,箭已经射出去了,怎么收回?。。。徐丽丽感到双方没法沟通。。。她虽然住在新房里,却失去笑容,几乎每日都偷偷以泪洗面! 几周后,她心理防线彻底奔溃了,脾气也上来了。。。开始和长城吵架。。。到打架。。。你一句“大不了我们分手”。。。我一句“说分手,就分手!”。。。这两个爱得死去活来,有2年初恋深情的情人终于分手! 徐丽丽和长城分手,长城的心理防线也奔溃了,他开始害怕范局长,从此觉得那个看起来反映迟钝,笨笨的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魔力,不敢再去见到他,只希望躲得远远的。 马拉松式的博弈,以范局长胜利告终了,大学生们个个黑着脸,低着头,满脸尴尬地认输了。 他们全部乖乖地,不声不响地搬出来,立即得到了领导们的表扬,恢复了工作,恢复了工资,恢复了正常生活。 厅机关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大家注意到长城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判若两人,对领导一反从前磕磕碰碰的态度到现在唯唯诺诺,甚至讨好拍马到有些过分。大家越看越不顺眼,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紧,也有人觉得一阵阵心痛。 背着他,同事们只好无可奈何地说一句: “长城终于成熟起来了。。。” 也有人忍不住再摆摆头加上一句: “可是,好像又有些过熟了。” ** 长城等四名大学生在范局长家吃“霸王饭”一个月,闹得厅机关乌烟瘴气,加上长城小两口为此事吵架,另外的几对大学生家家也有精彩对决,这些被好事之人编成故事在全机关绘声绘色,饭后茶前地议论。。。 只有王春福什么也浑然不知,好像也听到有人淡淡说起,觉得与自己无关,懒得过问,办公室下文对他的罚款老爸处理了,他被告知后也很快就忘记了。。。 他的心思不在这些“小事”上。。。因为他又有了大麻烦。 孽子的报应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梦龙和太太张湘由于性格不合平时不多话,因为王梦龙顶着厅长的光环,控制欲特强,张湘事事尽量顺着他,让着他。但这样表现并不等于承认他事事都正确,相反,她心里有一本王梦龙做错事的“血账”,只不过当着晚辈的面,她也不轻易翻出来数落罢了。因为这两老夫妻永远较着劲,要是没有急事,他俩从来不打电话。 下班前,王梦龙的电话响了,他不经意地听着,没想到是老伴打来的,就皱眉有些紧张: “喂,是你吗?又出什么事了?。。。” “还用问吗?不出事我怎么会给你打电话?算了,快!老王,快到春福家去一趟!他的邻居陈元芳打电话来说,他们小两口又打起来了!听说这次好像打得很凶!” “你先叫菲儿与庆明去看看啊。。。” “这还用说吗?!他们早去了,不行,这才给你打电话,这春福只服你,你不去,收不了场,快!快去!” “啊?这个春福!他们搬进这新家才多久啊!。。。好好,我这就去看看。” 王梦龙急匆匆赶到新建的处长楼春福家时,进门就看见郑庆明和王菲儿正和王春福发生激烈的拉扯,姐姐和姐夫一人吊住他的一只胳膊,他仍然伸长青筋直冒的脖子,向卧室里大声吆喝: “你滚!你个疯婆娘!老子的事要你来管?!你还敢打老子!。。。姐,让开!老子今天。。。” 主卧室的门关着,岑小北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不要以为只有你王春福会打人!昨天晚上已经打了一次,今早上又打!要打,大家打,我岑小北今天就跟你拼了!” 王梦龙远远看到春福觉得他的脸上有些不对劲,走近些一看,我的妈呀!他的脸上青肿了一大块,还流着血。 张湘端来一杯茶,塞进他的手里,王梦龙不经意地摆摆手, “不喝,不喝,放茶几上。。。你们这是啥事啊?搞得这个样子?。。。坐下!春福,你给我坐下!。。。为了你这房子,你知道厅机关里闹了多大的动静吗?你们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这句话既是说给王春福也是说给卧室里的岑小北听的。 在老妈和姐姐姐夫面前,王春福一直发着飙,耍着娇,要去砸破门,把春香拉出来,撵出门,但见老爸来了,立即变得安安静静,乖乖地坐下,张湘急忙趁机拿来药水往他脸上涂抹。。。 主卧室内突然传来岑小北的嚎啕大哭声。。。 “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王春福天天睡懒觉,不出车,还打我。。。这个样子怎么过一辈子?。。。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没法过。。。嗯嗯嗯。。。这日子没法过。。。他完全不懂事。。。智力像一个儿童。。。还打人。。。出手好重。。这谁受得了?!。。。” 王梦龙恨恨地瞪了一眼主卧方向,再看看春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打这么凶?” 王梦龙挪一步坐下来,开堂审案了。 王菲儿把自己紧紧抓住的春福的一只手交给郑庆明,自己凑近老爸坐下: “老问题了。。。昨天晚上小两口跳舞跳到半夜才回来。。。两人在舞厅里就已经有了事情。。。王春福碰到一个旧情人就把岑小北冷在一边很长时间,岑小北等不得也找了一个男人,两人跳得火热,王春福和旧情人说完话过来看见了,就拉走小北还发火顺手推了她脸上一巴掌。小北气得不愿回家,要回娘家去。。。王春福好说歹说才把她哄回家,就很晚了。。。第二天早上,岑小北正在擀面做王春福喜欢吃的手工面,车队调度打来电话催王春福出车,说王老总已经等他半个小时了,是王春福和别人约好7:30出早车,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嗨!春福,别人是老总啊,你尊重别人一点好不好?!’她急得,因为手上都是面糊,还拿着擀面杖,岑小北只好急吼吼地用脚去踢王春福。。。可他仍旧一动也不动。。。岑小北火了。。。使尽全身之力踢过去。。。突然,王春福飞腾起来,一个耳刮子向岑小北扇过去:‘我的事不用你管!’岑小北昨晚挨他的一耳光气还没出,今早上又来一个!而且更重!。。。岑小北突然热血上涌,头脑昏乱,使足浑身的力气把右手捏着的东西挥舞过去!。。。‘bang!’没想到,王春福被她手中的擀面杖重重地击倒在地上!。。。岑小北吓坏了,正不知所措,见王春福满脸鲜血暴怒地向她扑过来,然后就是一阵昏天黑地的拳打脚踢!。。。趁王春福用手去擦蒙住他眼睛鲜血的片刻,岑小北忍着痛机灵地逃到卧室里,将门反锁。。。大呼救命!。。。王春福擦干净眼角的鲜血后冲过来用自己高大的身子使劲撞门!。。。邻居听见这些火爆的声音才急忙给妈妈打电话。” 王厅长听菲儿讲完故事,茫然地望了望这六神无主的一家子: “这怎么办?大家说怎么办?。。。。。。” 离!这种臭婆娘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厅长这会儿变得很开通,默默地征求大家的意见。 王菲儿看看弟弟脸上的伤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大家现在想的都一样: “没辙了,爸也没辙了!。。。” 因为通常,她知道如果爸有办法就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而是胸有成竹地滔滔不绝地用自己习惯性的方式阐述起他的“一,二,三”来,他会很有条理的讲出三条或五条分析意见,讲完了,重重地叹一口气,再很强势地问一句: “你们大家还有没有什么补充?。。。” 当大家还正在思考,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就信心满满,结结巴巴,自言自语地说: “哎呀!。。。咱就这样处理了!。。。” 今天,见老爸都没辙了,大家都长时间不说话。 郑庆明是第一次参加由岳父主持的家庭问题讨论,见大家都犯傻了,忍不住冒出一句: “爸,还是看看他们俩自己是什么意思吧?。。。” “嗯。。。对!小郑说的对,问问。。。问。。。分别问问他们俩是怎么打算的。” 王梦龙又结巴起来,接着说: “咱事。。。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多的办法了,哎呀!三天两头一小打,两月三月一大打,这日子。。。” 王菲儿和那个正专心致志给儿子包扎的妈妈张湘立即点头表示赞同。 王厅长趁机把僵局往前推进一步,开始实施刚才讨论的决定: “菲儿,就你。。。你一个人去征求征求岑小北的意见,事情的发生过程我们都很清楚了,得承认是我们自己的不对,你的态度要好一些。” “爸!?。。。我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呢?。。。离就离吧!。。。我们也不能这么掉价啊!” 王菲儿明知是自己的家人不对,但感情上却完全站在弟弟王春福一边,恨不能把岑小北拉出来撕成碎片。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哪!。。。好,好,你怎么讲都成,可是态度要好一些。。。去吧!去吧!” 王春福正眯着眼,任老妈在他的脸上摆布,听父亲刚说完,就大声嚎叫起来: “我没有什么意见:离!这种臭婆娘。。。” 王菲儿隔着门和岑小北说了一会话很快就回来了, “爸,她说,他害怕春福,已经没有办法和他生活在一起了。。。” 她眼睛混沌地望着表情有些沮丧的老爸,满脸不高兴地加上一句: “不就是离嘛!说那么多干啥! 。。。。。。 20分钟后,王厅长亲自去到主卧里,用自己一贯的快刀斩乱麻的风格征求了岑小北关于离婚后的财产分割意见: “岑小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看得出,你们俩其实有感情,只是因为性情不合,但这也没办法。。。这。。。就不说了。。。你们离异后,这个新分的房子和所有家具都归你,好不好?说实话,我原来也是穷苦人出身,知道你的生活很不容易啊!工作呢,你最好调走,。。。留大院里可能影响不大好。。。” “好了,爸,你真是好人,我有房子就够了,还是调走比较好。” “小北,你现在已经是中央企业职工了,你想调哪里都可以了,国营企业,中央单位都可以,万一有困难,直接给我打电话,或来办公室找我,好不好?” 天大的事,被气度非凡的王梦龙快刀斩乱麻地两小时就搞定了。 ** 从此,王春福又搬回家与父母同住。 经过这次离婚,他睡懒觉的习惯收敛了不少,父母有时听见他唉声叹气,出车也勤快多了。 岑小北则毫不犹豫地从建设厅调到城南郊区的农业局卫生所,和建设厅所在的城北相距好几十里。 她向王梦龙打过一次电话,询问自己可不可以和人换了房子住?王梦龙爽快地说:都可以,那是你自己的权力。 “王”朝(1)致命决策 - 玉碎 - 川人守一 全家人对王春福是彻底绝望了,特别是王菲儿,她很不高兴父亲这次的处理,一个中央企业工作指标,自己花好大气力才搞来,一套房子——那时的年轻人心目中的理想,却都白白送给了那个贱人! 但是,通常她和老妈不一样,在认知上不轻易和父亲“敌对”,她比较相信父亲的判断力,也一直在暗暗地思考,分析,学习,模仿。 但这次,她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对这个女人,爸如果要继续争取,就不要这么快离。既然决定离了,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是不是老爸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花心的老男人她见得多了,她却不摸老爸的底细,他太鬼了,父亲身体这么好,又经常在外出差,特别是,王菲儿早就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妈和老爸一直格格不入。。。更令人担心的是从老妈那里听到的父亲那些令王菲儿心碎的花心历史。。。他外面有没有女人,说不准。 王春福又成了单身汉,厅机关的好事之人又开始忙绿起来,帮他介绍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至于他原来暗恋过的李凤鸣,也许是因为在报上和老爸打官司的原因吧,对她,他已经转爱为恨。当然,也许是其它原因,总之,他早已把她忘记得干干净净。 王菲儿很少有时间与自己的女儿柔柔单独在一起,她继续为自己的工作和周末的应酬拼命忙活。 长时间以来,经过几次折腾,周末应酬成了她的生活常态,慢慢,她感觉自己已经离不了这种生活方式,在社交场所,她也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粉丝,他们随时捧着她,是一些长得帅帅的有求于她的小男人。虽然有好几次她的良心发现觉得这样生活对不起女儿和郑庆明,就有一些收敛,但她渐渐感到,如果没有了周末这样的夜生活,这生活就没什么意义。这样,她总是自嘲地想: “应该也没有什么嘛,现代社会讲究个性,这样的周末,为了自己的弟弟,联络关系,尽可能多的利用社会资源,自己也趁机娱乐娱乐,看起来,我们大部分的时间不就是在一起跳跳舞,聊聊天,有什么大不了的!?来这里的,都是些体面的人物,至少,也是个大机关的秘书什么的,又不是街上的风月场,有什么好说的!” 她自己这样安慰自己。 相反,郑庆明在工作之余倒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也不出去拈花惹草,经常和孩子的外婆一起带柔柔去公园玩。 王梦龙和张湘看在眼里,对郑庆明越来越喜欢了。 这个周末晚饭只有两老口在家时,两人破天荒地单独聊起了家常,王梦龙问张湘: “郑庆明和柔柔快回来了吧?” “谁知道?太阳那么大,柔柔在儿童乐园里玩疯了,上了秋千就不愿意下来,我是受不了,只好先回来了。” “所以,别嫌郑庆明丑。。。” 王梦龙笑笑。 “这人实在,人丑也就不出去惹事,那象你女儿!。。。” “是呀!菲儿这样长远下去也不是办法。。。春福什么时候能懂事啊!这样拖累自己的姐姐!” “都怪你。。。唉!。。。不说了。。。现在有什么办法?” 张湘差点又翻出她的“王梦龙血账本”来,觉得还是不说的好,又嘎然而止。 王梦龙有些不快,话题回到郑庆明身上: “我看这个郑庆明还行,比菲儿靠得住,菲儿是真的有些学坏了。。。” “还不是怪。。。你,。。。” 张湘忍不住,差点又点了王梦龙的死穴,连忙改口: “唉!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办法。。。有得有失。。。” 。。。。。。 “还是郑庆明吧。。。” 王梦龙却并没有接老伴的茬,他皱眉,专注地若有所思,自言自语。。。 张湘疑惑地望着他,却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什么。。。。。。 “王”朝(2)致命决策 - 玉碎 - 川人守一 原来,就在他和张湘谈到郑庆明的一瞬间,王梦龙突然决定了长期以来在他心中悬而未决的一件大事: 厅领导班子的接*班人问题 天大的决策,他突然间根据郑庆明和王菲儿最近的表现下定了决心: “就是他了,郑庆明!自己应该没有看错!这么些年来。。。他是有些鬼,但最近的近距离考验和观察他都表现不错,他能干,听话,对王菲儿一片忠心。。。不能再犹豫了,这个重大决策问题自己不愿轻易决定,一直对上级东推西磨到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部里一直在电话里催促领导班子的年轻化问题!” 王春福最终选定了郑庆明——那个长得有些丑陋但十几年来一直对女儿忠实的女婿。他知道把女儿推上这个位置的难度,希望郑庆明能代替她,比她做得更好。希望他能顺利接*班,和王菲儿从此支撑起建设厅和这个家,把王家的孙子,那个不争气的王春福未来的儿子引上正路,让王家一代代子孙繁荣昌盛,并且让王家的世世代代永远记住,是谁开创了王家的这份宏大基业! 他计划立即开始行动,准备年底到部里汇报工作时,把郑庆明带上,以他的接*班人身份介绍给他的恩师——老部长徐大志,同时也让郑庆明以接*班人身份开始与部里的其他领导和上级各部门接触,为今后的顺利接*班打下基础。 王梦龙的风格是雷厉风行,第二天,他就趁现在自己能完全掌控形势立即召开了厅常委秘密会议,提出了部里一再要求的领导班子年轻化这个问题和具体方案与人选。毫无疑问,会议上一致通过,并以绝密文件方式正式报到了部里,等待部里的批复。 郑庆明本人并不知道,只是接到通知,准备年底参加到部里的汇报材料。 。。。。。。 ** 一晃,厅机关的热心人为王春福找女朋友的八卦已经在大院里热炒了半年。 王春福已经顺利找到了一个叫于苗苗的漂亮小丫——C市大湾区玩具厂的会计,交往2个月,两人甜甜蜜蜜地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姐姐又开始调动关系,帮助他解决女方提出的一些要求。郑庆明则想方设法帮他从新在厅大院要一套住房。 可是,有一天,王春福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电话里的声音把他吓一大跳! 那声音听起来竟然是那样熟悉,熟悉得叫王春福感到心颤!加上对方没有任何客套,直接说一个到叫他十分惶恐的问题: “王春福。。。你要不要来看看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我的什么女儿?” “春福,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岑小北。。。” 电话里的声音平平淡淡,再没有了从前的娇气,性感与温柔,话语中透出成熟与稳健,难怪王春福听不出来了。 “岑小北!?你是岑小北?。。。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不是我要给你打电话,是你的女儿。。。,我们大家都成熟一点好不好?” “可是,你瞎扯什么啊?我们哪有什么女儿啊?!。。。你从来也没有告诉我啊。。。” “我这不就告诉你了吗?。。。春福,我已经生下我们的女儿。。。不过,因为没有和你商量,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加上,你父亲对我那么好,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进一步的要求,只是想让你和你的父亲知道而已。。。” “嗯。。。不管!因为你从来没有征求我的同意,我不管!。。。我不会管!” “春福,你管不管都没有关系,但这是你的女儿,你就不想过来看看他?。。。” “王”朝(3)浪子回头 - 玉碎 - 川人守一 放下电话,王春福的心情变得异常惶惑,奇怪和矛盾, “我的女儿?。。。我王春福的女儿?。。。已经出生了?我的妈呀!。。。她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让‘我们的女儿’出生了?。。。这关我什么事?。。。我不管!。。。我不管!” 说虽然这样说,可他的心情再也不能平静,从放下电话那一刻起,自己的心中就七上八下地不安宁。象是有一只气船在他的心田里“突突”地急驶,不断溅出阵阵水花,搅得他心烦意乱。 “我的女儿?。。。我王春福的女儿?。。。她会是什么样子?。。。她知道她有一个象我这样的歪爸爸吗?” 到晚上躺在床上,王春福心潮澎湃,辗转反复,不能入眠: “我王春福的女儿?。。。她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闭上眼睛,他就看到一双婴儿期盼的大眼睛,静静地,水汪汪的地望着他,有时嘴巴一动一动地似乎在叫:“爸。。。爸。。。” “好漂亮的女儿!。。。好可爱。。。” “她说了。。。不要我负任何责任。。。如果真是我的女儿,我能不管吗?。。。今后只是她妈妈照顾她,行吗?这么大的事还是去看看再说吧。。。”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王春福越想越激动,决定去看看: “明天就去,向调度要一个城南的差事。。。千万不要告诉老爸。。。看一眼就走。。。她已经说了,不会给我找麻烦。。。我俩分手时,我们王家对她那么好,她应该够满意了。。。当然,对这个女儿我也可以完全否定?。。。不!好像可以做亲子鉴定。。。所以说,是我的女儿也跑不掉。。。还是去看看再说吧!。。。我的女儿!。。。他可能很需要我!。。。我的女儿!” 王春福居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他自己也觉得好奇怪。 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到城南他的前女友家。 没想到的是,这个七尺汉子,一直令他老爸头疼的公子哥儿,当他看到自己的亲身孩子,那个摇篮里的那个小天使时,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被完全迷住了,他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纯真,慈爱和严肃。他发现他的女儿正用一双懂事的眼睛在和他说话: “爸爸,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女儿天天都在想你啊!。。。爸爸你要懂事一些啊!。。。我这么小,没有你的帮助,好可怜啊!。。。只有你,我的爸爸才会象妈妈一样疼爱我。。。只有你,我的爸爸才能帮助妈妈保护我,和我一起玩。。。让我感到这个世界很安全。。。爸爸,我需要你!你是我的爸爸。。。你一定要帮我啊!。。。不然的话,我这么小,我好可怜啊!。。。” 王春福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的女儿,搂在怀中,享受着被女儿的小手紧紧抓住的感觉。生平第一次饱含眼泪,感到了责任,感到了压力,感到了温暖,感到了爱,这才懂得了什么是爱。。。久久舍不得放下,不愿松手。。。。。 奇迹出现了!一个打斗了半辈子的纨绔子弟王春福眼睛里放出光芒,一股温柔的父亲的光芒,说: “自从见到我的女儿那一刻起,我就再也离不开他了,一天也离不开了!” 我要我的女儿,我天天都要看见她,我要她回到我的身边! 王春福从此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王”朝(4)美德的共鸣 - 玉碎 - 川人守一 女儿出生后,公子哥王春福居然变了! 自从见到自己的女儿那天开始,他每天都想方设法从城北跑到城南去看自己的女儿,给她喂奶,换尿片,洗澡和她一起玩耍,感情越来越深,连出差时都心有余悸。他常对亲友们说: “从此,我王春福做的一切事,都是了自己的女儿,想到我王春福作为父亲的责任。” 真是震耳发聩!混世魔王提到了自己的责任! 其实,王春福在很小时做事也象姐姐一样努力,认真,只是后来在奶奶的娇惯,父亲的纵容下,变得越来越跋扈,越来越自我,越来越无法无天,当成人惹下一连串的大祸后就以烂为烂,自暴自弃: “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王春福就是去死!。。。” 他能感觉到,已经晚了,由于自己的坏个性,这个世界容不下他,因为父亲望子成龙的希望不能在自己身上实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早已经成为多余的,有他不多,无他不少,人们只是在漠视他,敷衍他而已。 可现在不同了,他发现自己美丽,天使般的女儿出生了,而她是真的需要他!而不是象世界上的其他象他人一样假惺惺的笑容后面只是训斥他!鄙视他!讨厌他!换句话说,只有自己的女儿,在真挚地,不折不扣地爱他。 其实,很久以来,在他内心深处多么希望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啊!他羡慕他们那份平凡,那份安宁,那份自信。只是从前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所有的人都不准许,现在,他要自己去争取! 对王春福这样突然的转变,王菲儿和爸爸妈妈根本不相信: “这怎么可能?。。。20多年学校的教育,亲人的严格要求与关怀,全社会的道德压力。。。还不如一个小天使的力量?” 都认为这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因为好奇,人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女儿,一时的兴奋而已,过些时候就会冷淡下去,恢复常态,王春福还是混世魔王王春福! 但是,王春福的美德立即受到家人,朋友,同事,领导。。。整个社会的同声赞扬,人们都惊异地看到了神创造的奇迹,开始另眼看待他,连看他的眼光似乎都变了: 从前是侧视,躲闪;现在是正视,倾听! 王春福立即感受到了这种变化,感到了全社会对自己的肯定和尊重,感到了在人们的眼睛中,自己成了一个正常的人,平凡的人,一个受到尊重的人! 他大吃一惊,原来生活可以这样过:不是只有“英雄”才受到社会的尊重,原来“美德”更能引起人们的欢迎与共鸣! 这可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体验! 在父母,姐姐,姐夫和厅机关大院的一片赞许声中,王春福比中了一个几千万的大奖更兴奋,在同事们,亲友们对王春福平和,尊重的眼光中,王春福感到了一种前从未有的安宁,幸福和自信。 这种幸福感天天督促着他,感召着他,不断自省,逐渐丢掉自己身上的所有恶习。 他再也不去寻花问柳,为了女儿,他毅然和自己快要结婚的恋人于苗苗说: “对不起,Bye!Bye!” 为了女儿有一个完美的家,王春福和她的妈妈岑小北恢复了婚姻,让她母女两搬回厅大院,岑小北也调回大院恢复从前的工作,一家人过得恩恩爱爱。 不但如此,王春福对工作,对机关的同事也大大改变了从前傲慢的态度: “别人把你当朋友,你当然也要把别人当朋友啦!” 。。。。。。 王春福的故事成了一个奇迹,在全省的建设厅系统里口口相传,人们普遍有两种解释: 大部分人认为是女儿“能干”,创造了这个浪子回头的奇迹。 更有爱思考的人则认为,女儿只是一个契机,是人们的表扬和鼓励,是全社会对美德的赞许或学术上叫做“鼓励教育”或“正面教育”在王春福身上见到了成果。 但也有人认为,这不过是年龄到了,王春福也“玩”得差不多了,成熟起来也是必然的啦!再说,那个于苗苗虽然看起来也算美女啦,可她全靠化妆,哪有岑小北那个天然美女耀眼靓丽? 无论怎么说,总之,王春福在女儿出生后变了,在人们的赞扬声中越变越好。 ** 王春福的根本转变一方面叫王菲儿好高兴,可另一方面也给王菲儿带来好大的压力!因为自己在外面鬼混,历来都是说为了自己的弟弟,春福真的变好后,借口没有了!可是自己在外面过夜生活的恶习已经养成,自己已经变成了坏人!象弟弟一样突然丢下吗?可自己怎么放得下那些哥们姐们朋友啊?! 特别是最近,王菲儿除原来的粉丝外又把小李偷偷约过去玩,这小李是王菲儿一手从司机提拔成办公室主任的,对自己很感恩,很是温馨。在C市的政界交际场上,有他这样听话的帅哥在,跳舞就永远冷不了场,自己也会永远处于昂奋状态,永远有安全感。他们俩的暧昧关系越来越好,现正准备和他一起去参加拉丁舞大赛呢,这样的生活能结束吗? 但是现在王菲儿对自己的女儿远远不如弟弟王春福。全家人看在眼里都觉怪怪的: 弟弟对女儿婷婷那么有感情,为了她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可姐姐却仍然把心思放在了。。。 从小感到自己很完美的姐姐身上瞬间出现了严重的道德危机。 星期天,王春福小两口照例抱着宝贝婷婷,郑庆明和岳母带着蓉蓉在公园里玩时,大家总要问王菲儿: “庆明哥,菲儿姐今天怎么又没有来?周末还那么忙吗?” “你姐是大人物,她有大事在外面需要办。。。” 郑庆明回答。 “王”朝(5)巅峰 - 玉碎 - 川人守一 虽然忽视了对女儿的关爱,但这时的王菲儿在事业上却已达到自己人生的巅峰: 在江南省,在C市,她已经成为政界名流,她有两个如雷贯耳的绰号“王牌交际花”和“地产观音”。 利用自己的年轻貌美,执掌建设厅大权,在权力的男人世界里,有二号首长和多年建立起来的人脉,她有呼风唤雨的本领,在各界都有一大帮有头有脸的朋友,自己的身边还随时有小李和其他帅哥的伺候。 人们私下称呼王菲儿为C市政界的“‘王’牌交际花”没有她参加的周末舞会档次就不够高。一些省市领导们纷纷应邀来这里跳舞,和王菲儿在一起,高官们感到既刺激又安全。 这些娱乐场所,通常省市的大员们不能相互照面。。。。 但这些高官的儿女,媳妇,亲戚们却是来得肆无忌惮。。。。 年老即将退休的厅局级干部来这里玩得最疯狂。。。 年轻,前途无量的新提拔干部来这里却是为了自己的子女。。。 公安局长的小舅子要拉关系,通过菲儿。。。 财政厅长子女没考上大学要安排工作,通过人找到王菲儿。。。 名酒县长儿子大学毕业分到C市,找到王菲儿。。。 R市市长女婿在C市郊区承包一个天然气公司,为解决与地方的征地赔偿纠纷,找到王菲儿。。。 。。。。。。 王菲儿在其中见风使舵,呼风唤雨,捞取自己的利益,她利用这些关系,不仅累次挽救了犯重罪的弟弟王春福,还挽救了建设厅的领导班子因“工程劳务案”被地方公安立案追究的责任牵连。。。挽救了司机小李因为家庭生活困难,酒后开车压死人案。。。有这些特殊关系,这些案子最后的处理都是免于刑事处分,赔钱了事。 几年内,王菲儿不仅帮郑庆明的弟弟郑小明安排到C市报社工作,还将郑庆明的父亲也从边远山区调到本市在图书馆任了一个闲职。 更有实际收获的是,在她的操持下,王家在郑庆明名义下的房地产又增加了十几套。 她还帮助建设厅的其他几位副局长,副书记解决了好多亲友的工作调动,升职,房地产炒作问题。 她,王菲儿,俨然成了江南省房地产业女神的化身。也成了建设厅在C市的形象代表和利益代言人。 这样的王菲儿,她能安心地回到女儿身边,静静地给她讲故事吗?拉倒吧。 由于王菲儿替建设厅领导班子办了不少的实事,又因为王梦龙的背景,在建设厅,王菲儿的威望已经超过那几个副书记,副局长,在建设厅内,她的话已经是说一不二,被大家公认为是王厅长未来的接*班人。 可万万没有想到,老谋深算的王梦龙经过长时间的盘算,挣扎,盘算,挣扎。。。却带着对王菲儿的堕落的疑虑,最后,在这个重大问题上竟然放弃了女儿而选择了女婿郑庆明! 盛极而衰,王家的恶缘终于开始报应了! “王”朝坠落(1)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转眼就到了年底,每年企业盘点总结的黄金时间。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喝着龙井茶,王梦龙微笑着志得意满地点点头,惬意地盘点着自己的事业,他太满意了,现在的“王”家可说是兴兴向荣,很有点“国泰民安”的气势: 社会上,王菲儿诧叱风云,呼风唤雨,几乎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建设厅,王梦龙带领王菲儿,郑庆明把握了所有的经营,财政,党政大权,绝对控制了这个拥有10万职工的国营大企业,王家拥有了“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说现在的建设厅成了王家的“王”朝一点也不为过。 最开心的事情当然还有王春福的神奇转变。现在的王春福已经由一个浪荡不羁的公子哥转变为一个模范“宅男”,他一门心思扑在了女儿身上,工作也更加努力认真,今年还破天荒被车队评为“模范驾驶员”,为老王家争得了群众发自内心的赞许。 还有女婿郑庆明,虽然工作平平淡淡,但踏踏实实,认真听话,通过了王梦龙的一次次考验,已经被认定为将是王菲儿的一个好助手和好搭档,而被王梦龙最终确定为自己的接*班人,报到了部里。 王梦龙觉得自己可以考虑响应号召慢慢安心地退居二线了。 。。。。。。 但是,“盛极而衰”好像是中国历史上任何朝代或家族的普遍规律,这老王家也逃不脱这种历史的怪圈。。。 没想到的是,这老王家的没落来得特别的快!几乎是从刚到达的巅峰就突然直接落到谷底! ** 终于到了年底,王梦龙亲自进京汇报工作,特意带上自己精心选定的的接*班人——女婿郑庆明去见自己的恩师,老朋友,老上级——部长许大志。 自从文*革中自己从长江的波涛中救了老部长的命,两人就成了命运相连的铁哥们。老部长回京复职后就迅速提拔王梦龙爬上厅长高位。而王梦龙每年进京时都要带上大量的礼物,可不是,王梦龙今年的礼物可不再是什么山珍海味土特产,或是胀鼓鼓的一个信封里给老部长的拜年钱,而是C市高薪区的房地产一套!当然,今年这么重的礼物,王厅长也是有所求的,那就是让他的老哥们再帮他一把,把郑庆明这个他信任的接*班人扶上马。 。。。。。。 许部长住在部长楼。 那是坐落在木樨地,一个大门口有荷枪实弹军人站岗,戒备森严的国务院住宅大院。郑庆明看见,大院里的绿地之间,高耸着一栋栋高耸入云,鹤立鸡群,看起来令人肃然起敬的摩天大厦。 这么宏大壮观的建筑他在C市和江南省还从来没有见过。 从来到大院大门见到岗亭里军人的真枪开始。。。到进到大院里走在草地上抬头见到这些摩天大楼。。。站在这美国进口现代化的高级电梯里,郑庆明的心一直跳得好厉害! 郑庆明的感觉好象是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我,一个穷山区长大的孩子,终于来到了北京,来到了建设行道最高殿堂,现在要去拜见本行道全国的最高首长。” 电梯停下,郑庆明感觉头还在发晕,眼前却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可以叫所有男人倾倒的美女,她像一个冰雪美人,冰清玉洁,冷艳寒香。 美人微笑,朱唇张开时,洁白的光在小嘴里闪动: “王叔叔,请进来,爸爸在客厅里等你2小时了!” 王梦龙给郑庆明作了简单介绍: “我们许部长有9个千金,这是最小的小女儿,叫许洁,和部长的大女儿竟然相差15岁!” 许洁冷艳地笑笑,嘟嘴,瞟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郑庆明竟然双腿一颤! 王梦龙非常随意地和那美女聊起天来。 王春福猥琐地跟在他们身后走,心里七上八下,无论是过厅里漂亮的吊灯,宽大客厅中一件件精致的红木雕花家具都叫他瞠目结舌,跌破眼镜! 王家的几张红木椅子在C市已经显得够贵气,可是与这里的雕花红木家具一比就显得太土气了,有些象“大路货”。一问才知道,这些家具都是没收解放前上海南京路那些不法资本家的,运到北京分配给了京城的高级官员们。 “王”朝坠落(2)冰雪美人——故事尾声!! - 玉碎 - 川人守一 略经介绍后,王梦龙一坐下就与老部长亲热地聊起了文*革中那些缠绵的旧事。 郑庆明马上知趣地起身离开,见许太太正在厨房做晚饭,就笑嘻嘻地走过去帮忙打杂。 许老太太是第一次见到他,见郑庆明那副长相也就不客气,还随口问了一句: “从来没见过,你是王厅长的新司机吗?” “不是,许太太,我叫郑庆明,是王厅长的女婿。” “啊!我的妈呀,你就是小郑啊,第一次见面,弄错了!老糊涂了!我的妈,你就是小郑啊!结婚几年了啊!?经常听老许说起。。。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她一边做事,一边和小郑拉起了家常: “王菲儿怎样?听说她长得好俊啊!。。。老头子在江南省那时啊,她还是个‘唬’‘唬’不断擦鼻涕的小丫头呢,你看,听说现在都当妈妈了?。。。” “是啊!现在我们的女儿蓉蓉也会自己擦鼻涕了。。。蓉蓉象她妈妈一样,也是个鼻涕大王!。。。” “哈哈!。。。。哈哈。。。。。。唉!。。。” 一阵开怀大笑后,部长夫人突然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自己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女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郑庆明立即注意到了, “菲儿与我的小女儿许洁是同年的。。。” 杨老太太的眼睛瞟了一眼在客厅看电视的小女儿,郑庆明也乘机把自己的眼光甩过去,一下碰到冰雪美人那张冷艳动人的脸,禁不住心里又是微微一颤! “那年文*革中老许在泸市时,打电话回来告诉我的。他说他的“顶头上司”王局长对他很好,有一个和我们的幺女一样大的女儿,叫王春燕什么的。后来,我去泸市看老许时也见过她,不断用袖口擦鼻涕。没想到,一晃。。。她的女儿都3-4岁了!唉!。。。” 郑庆明还在惊讶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冷艳迷人的一张脸,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冷浸迷人的一张脸!和菲儿那张以笑和一对酒窝为美的味道完全不同,这张脸几乎从来不笑,却象星星闪烁的宝蓝色夜空,永远是那样迷人! 许太太心里想着自己女儿的事手上却忙着一片又一片地切鸡块。。。 郑庆明低着头剥大蒜皮,脑子里却是宝蓝色的一片夜空,耳朵边响起进门时岳父的介绍: “我们许部长有9个千金,这是最小的小女儿,叫许洁,和部长的大女儿相差15岁!。。。” 那冰雪美人的艳影不断在他的心中晃荡,郑庆明禁不住几次掉头往客厅方向望过去。。。一分钟后,突然,不期而遇,正好迎上了许洁冷艳的一双大眼睛! 一道闪电划过他的心房! 郑庆明连忙躲开那道闪电,低下头假装做事。 许洁刚看完美国健美操巨星简芳达的20分钟节目,走了过来。 “妈,我这就去。。。我要司机送我去,我的脚有点不舒服。” “好啦,好啦,快去!我们还有半小时就吃饭了,等你回来啊!。。。” 。。。。。。 女儿一走,许部长太太就拉开大嘴巴和郑庆明大聊起了家常,本来两家关系不同寻常,她并且已经感到了郑庆明这个家伙的平易随和好使唤,平常许部长忙绿,住在家里的小女儿不爱讲话,她经常一天到晚闷在家里,难得今天有一个乖乖听话的观众就把自己的苦水全倒了出来。 原来,许太太叫杨红缨,在她嫁给老部长徐大志之前,他农村的老婆已经有了三个女儿,当年进北京城时,许大志已是副部级高官,需要一个有文化的老婆给他生个儿子,就和他在部队时领导下的军文工团舞蹈演员,那年才18岁的杨红缨结了婚,可是结婚后杨红樱的肚子也不争气,竟然一个儿子没生,却一连串又生了5个女儿! 他们夫妻俩本来对生儿子已经灰心丧气,决心不再生,可是前些年气功热时,有高人算命后告诉他们: 你们俩如果再生,就一定是个儿子! “王”朝坠落(3)部长的女儿命 - 玉碎 - 川人守一 许部长俩夫妻完全相信了那个气功“高人”的话,高高兴兴满怀希望地又生了第九个孩子,心想咱们一片诚心,就算那高人是假的,靠不住,佛主也会被自己的一片诚心感动,跑过来保佑咱家一下子了! 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当那孩子生下来时,竟然还是一个女儿!气得许部长俩老口大眼瞪小眼! 。。。。。。 认命吧! 许夫人摇摇头,沮丧地谈起这许多年来许家为生一个儿子的折腾: 那年,当她和许大志欢天喜地结婚时,她家就已经有了三个女儿。 因此婚后他俩就一门心思想生几个儿子,这个家就完满了! 谁知,他们一口气又连续生下了三个女儿! 怎么办?两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究竟是谁的问题啊? 他们在北京请教了好多医生,包括协和医院的医生们也都回答不了。 望子心切,徐大志听人劝告,冒着政治生命风险偷偷请来算命先生。 那先生神神秘秘地给两夫妻又是看相,又是查住房,又是看地基风水,足足倒腾半天后很肯定地说:这房屋有问题,必须搬家。 许部长大吃一惊,他们全家住在国务院安排的一个清代老四合院子里。那小院房间多,有花有树,还有一个小鱼塘,他们很喜欢,女儿们更喜欢,经常在小鱼塘边玩蝌蚪,在院子里捉蜻蜓,藏猫猫。这小院很适合他们的7口之大家庭居住,要离开还真舍不得! 但是为了要儿子,许部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悄悄安排自己的贴身秘书调查这老屋的历史,竟发现那算命先生还真神,这房子还真有问题! 原来这个漂亮的小独院从前住的是一个国*民党高级将领,自从他们住进去后,两夫妻竟然一连生了6个儿子!我的妈呀!他们想得一个女儿却永远是失望,最后只好搬了出去。。。奇怪的是,后来他们就真的生了一个女儿! 必须要换房!要不然他们家就会永远是女儿国! 答案找到了,许部长和夫人好高兴! 许部长想方设法搬家,但那时房屋缺乏,由国家统一分配,搬家也是困难重重。报告打倒国务院,自己真正要求换房的理由是“迷信”也说不出来,只好说离上班和女儿们上学太远,但那时,那算什么理由啊! 换不了房,他们只好一直等新房,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几年后木樨地的部长楼建成,才搬了出去。 好容易换了房,徐部长夫妻开始信心满满地迎接儿子们的到来! 可是,天公不作美,眼巴巴接连生下的两个居然还是女儿! 这样,他们就有了7个女儿!从2个月到14岁。 徐部长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暗暗地责怪老婆杨红缨,这些年的折腾也把他烦透了,他泄了气,把8个女儿统统丢给了杨红樱和保姆周婆婆,干脆不回家。 这许部长本来就是吃特供,小灶,不在家里吃饭,只在家里睡觉,一气之下,连周末白天也不待在家里,加班加点地在部里工作,把一点点的休息时间都消磨在北京的高干俱乐部——“文津俱乐部”。 那俱乐部只供高干,军人站岗,绝对不对外。俱乐部里环境优雅,室内铺红地毯,还有室内游泳池,保龄球,乒乓球等健身器材。这些硬件在当时,那个物资匮乏到极致的年代,普通老百姓连见都没见过,就是想象都很难,因为连电影里都没有。老百姓的头脑里只有“朱德的扁担”那样的故事中,高级干部们穿一样的军装,用一样的扁担挑水,用围在脖子上一样的毛巾擦汗。 有时,许部长就干脆去了北戴河疗养,他受不了那么多女儿的吵闹,他需要安静,那里才是真正高级,远离尘嚣的地方。 家里成了女儿国,7朵金花,7只小鸟,叽叽喳喳在杨红缨的耳边,永远都不饶人,一个个争强斗狠,一点也不体谅妈妈的苦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要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脾气,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把个老妈搞得死去活来。 杨红缨既要上班又要带7个女儿,累得走在街上也站不稳,摇摇晃晃的,有一天突然跌倒在大马路上,差点被一辆飞驰的北京牌小汽车压死!好在高速奔驰的小汽车只从她腿上压过。 她住了一个月医院,又在家休养了半年。 没想到,这短短的半年期间,因为自己不能和许大志同床,就惹出事来。 组织上派来一个漂亮的专职教师住在家中帮助她和保姆照顾她的7个女儿们,没想到那教师竟然和许大志。。。。。。 “王”朝坠落(4)妈妈的磨难 - 玉碎 - 川人守一 眼见自己的丈夫在自己家里和那年轻漂亮的女教师有染,杨红缨有什么办法? 她自己腿上有伤,连移动都有困难!况且,她也懂得,如果自己不小心将这个丑事捅了出去,老许可能受到组织的惩处,被降职降薪,家庭受到连累不说,很可能还要搬出部长楼,房子小了,这么多女儿们怎么办?! 杨红缨只好咬着牙关忍耐着过日子,眼见那个狐狸精在自己家里进进出出,和那个对自己冷脸相对的丈夫——因为自己在最后一搏时仍然表现不佳而生气的丈夫说说笑笑,有时周末还和他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悄悄逛公园。 而杨红缨却得无休无止地和7个毛病多多的女儿们耐心地周*旋。 她气得快疯掉了!不行,这样下去这个家可能就完蛋了! 她咬咬牙,忍着痛,缠着绷带试着开始做事,两个大女儿见老妈这样拼命,终于懂事,开始护着妈,自觉承担起一些工作。 这下可是给力了!在两个女儿的帮助下,杨红缨可以自己料理家务了就立即提前打发走了那个小狐狸精老师,宁愿自己把所有工作承担起来,哪怕有时整天一分钟都不能休息。 在女儿们的共同努力下,辛苦是辛苦,但生活又恢复了。。。杨红缨这才松了一口气,杨红樱和几个女儿感情更深。。。和徐部长的感情却越来越疏远。。。她们背着许部长经常讲他的坏话。。。其实,谁是谁非,女儿们都懂,全部一边倒地站在老妈一边。 一家人节节俭俭,好容易熬过没吃没穿没用的“三年自然灾害”。 62年以后,生活一天天改善,可政治运动一个接一个地来了,政治学习,阶级斗争,天天忙着写批判稿,有时批判别人,有时批判自己,老许变得老实多了。 在“阶级斗争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的口号声中,老许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郁闷,可是,他要儿子的“贼心不死”,偷偷请高人算了命,还要做最后一搏。 不幸的是,最后一搏还是赌输了,仍然生下一个女儿。 他好像有什么预感,抱着这个女儿哭了好久! 果不其然,文*革来了,革命浪潮汹涌,老许很快就被揪出来批斗了! 所有的女儿都积极参加了对许大志的批判,那个和许大志乱搞的漂亮女教师也被抓了回来,和许大志双双跪在一起挂牌批斗! 女儿们历数许大志自私自利,只顾个人享乐,不关心“无产阶级”的妈妈和女儿们的腐朽堕落资产阶级思想! 所有的女儿都望自己的父亲脸上吐口水,狠狠地用脚踢他的屁股! 她们对他一点都不留情,因为父亲是资产阶级走资派,是顽固不化的阶级敌人!可不是,这些年来父亲很少和她们讲话,对她们始终板着一张脸,一点也不亲!父亲那么喜欢游泳,几乎每周都游几次可是仅仅带她们去游过一次!这些年来父亲对自己的妈妈也经常板着一张脸,有一次还打自己的妈妈。现在,父亲越来越不喜欢自己的妈妈,只喜欢那个妖艳的阶级敌人米老师! 后来,父亲被关进牛棚,妈妈去看他时,女儿们都不去,妈妈只好抱了幼小不懂事的许洁去。死里逃生的徐大志抱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女儿对自己一笑,他的眼泪奔涌,感慨万千! 运动后期,徐大志被送到了江南省泸市建设局改造。 “史无前例”的这几年中,所有的女儿们都参与或目睹了这空前野蛮残酷的一幕,与自己原本就疏远的父亲更加疏远,原本嫉恨的父亲更增加了一些嫉恨。 但众多女儿中,只有一人例外,就是姗姗来迟的小女儿许洁。 汹涌澎湃的文*革结束后,大难不死的许部长老了,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懂得了人的脆弱,开始寻求安宁与亲情,开始恋家,与家人培养感情,这种“初恋”就落实在小女儿许洁身上。 许洁从小就长得很乖巧,白白的一张圆脸,皮肤细又嫩,眼睛大大的,象文工团跳舞的妈妈。但她不爱说话,爱耍娇,像一只小猫猫,依偎在大人的怀里,一动也也不动,让人怜爱。 徐大志只要抱着她,就感觉肉坨坨的,什么话也不用说,就感到了一种温情在交流, “这是我的女儿!。。。” 他第一次这样默默地想。 在许洁身上,他体验到了情亲,懂得了人与人的这种感情相连,相互依存,相互依赖,相互需要。 他把自己过去对亲人的忏悔都转变成一种爱倾注在许洁身上。 “王”朝坠落(5)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小洁在老爸的爱抚中长大,许大志经常带她去中南海旁边的“文津俱乐部”——那个因为受到限制,有的姐姐想了一辈子却一次都没有去过的高干俱乐部玩,一年一度的北戴河疗养也每次都带着她。 在那些普通人那时连做梦都没见过的高级享受,特别安静的环境里,许洁在爸爸身边时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象一只听话的小猫咪,那些高干老头们很喜欢她,都想抱抱。 这样,本来姐姐们也都疼爱她,可见老爸对她也太偏心,就越来越不高兴,嘴上不敢说,脸上就会做出来。 许大志发现后,就利用周末郊外游玩时,经常给姐姐们解释: “我家洁洁也太可伶了,出生不久就赶上文*革的乱世!在那些我和你们妈妈被斗得昏天黑地的日子里.有时完全没人照顾,因为那个保姆李婆婆在批斗会上忍不住嘴,大骂了我们一通后,就造反不干了,你们这些姐姐们都各自在自己的工作单位或学校忙于批判,打斗去了,很少回家,那时洁洁可怜得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猫咪,经常一个人在家里的地上乱爬。有时我们连饭也顾不得弄给她吃,洁洁饿得受不了,就趴在地上用嘴啃大人的鞋子吃。。。洁洁不但吃尽了苦头,还差点丢了小命,那个冬天里有一次她被冷得连续烧了三天三夜,不省人事,也没人能送她去医院,都是她自己命大才熬过来了,要不然可能早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 “现在,托小平同志的福,洁洁在改革开放的年代中成长,生活条件好多了,政治气氛也没有从前那么严酷,那么压抑,那么危险,人人如履薄冰了。。。洁洁也该过点好日子了。特别是现在开放搞活,学习西方,我们老百姓才有了一点自己的生活,有了一点人情味,可以带自己的孩子到处玩玩了。。。从前哪里行?。。。你们现在都大了。 只有洁洁还小,成长在这个时代,也是洁洁自己的福气了!。。。” 孤独的老爸对洁洁好,其实姐姐们也能理解,欣慰,只是觉得实在太过分了。 这样,许洁感觉到只有老爸万事都对自己好,当家中出现任何矛盾和纠葛时,她都不折不扣地站在父亲一边,成了“爸帮”的铁杆,倒显得其余7个姐姐全是“妈帮”了。 “爸帮”和“妈帮”之间不时发生冷冷热热的帮派战斗,特别是当老爸又只带许洁去了什么地方回来以后,“冷战”就忍不住从新开始。 姐姐们一张张不服气的冷脸就把这个漂亮的小许洁冻成了一尊冰雪美人。 许洁在幼儿时经常没人抱,没人管,受到太多的惊吓,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再受到姐姐们一阵阵的冷脸就更加不愿意开口。随时板着一张,脸姐姐们当然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想了些啥。 只有当徐大志在家时,有老爸撑腰,春风送暖,她脸上的冰雪才融化,变成一个骄傲的公主,脸上堆满笑容。 许洁小时受到的伤害后来引起她上学读书时注意力不易集中,那是文*革后期,“读书无用论”统治学校,加上老爸的心疼,宠爱,放学后就任她放羊,使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只是混混水平,毕业时虽然已经是改革开放之中,却没有实力象她同年的王菲儿一样考上大学。 没有文凭就只能当工人,全家人又急了,大家都动员起来帮她,小许洁在姐姐们的帮助下,最终努力考上电视大学,混了一张文凭。终于在建设部提干,在建设部机关工会图书馆当上一个小馆长。 许洁长得高大,漂亮而性格古怪,因为不爱笑,对人冷漠,就有了冰雪美人之称。 从20岁开始,老爸老妈就为她的婚事操心,可是她从小养尊处优,普通人的生活常识没有。。。她与人沟通太难了。。。好端端的白马王子们被她莫名其妙的瞪眼吓走了一个又一个。。。 有一次,在一个司长父亲的男朋友家,她又无缘无故地生起气来,男朋友摸不清状况,小心翼翼地问她: “你怎么了?。。。你有哪不舒服吗?。。。” 她一句话不说,一脚把男朋友提过来的水壶踢了1米多远就走了。。。。。。 “王”朝坠落(6)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许部长太太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叹口气: “这一晃许洁就快30岁了,她大姐的女儿都快要结婚了!。。。” 客厅里突然传出徐大志急切的声音: “红缨,洁洁回来了,快去帮她搭个手!” 陷入往事回忆的许太太被突然惊醒,急急慌慌,正要洗手过去帮忙,郑庆明却摆手插话说: “伯母,你忙你的,你不要动,我这就去,我过去就行了。” 郑庆明抓住这个突然出现的机会,想早一些近距一睹美人尊容。 他赶到门口时,见许洁手里大包小包正笨拙地从门缝里挤进来,郑庆明连忙利麻地一件件接过她手里的所有东西,一样不剩。 那许洁突然两手空空,如释重负,感觉到意外的清爽,禁不住大声说话了: “叔叔,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这么多东西,你怎么一下就。。。O(∩_∩)O哈哈~。。。老爸,这位叔叔好能干啊!O(∩_∩)O哈!。。。” 老爸老妈都大吃一惊! “这许洁今天是怎么啦?。。。怎么会这么开心啊!。。。平时,她和生人都不说话的呀!” 王梦龙见女婿讨得恩师一家开心,大喜,连忙接过话茬: “洁洁,你还有什么事,尽管叫叔叔做。。。不对,叫郑哥哥帮你做啊!” “嗯?是真的?。。。嗯。。。那我可以请他帮我修理书架吗?。。。” “当然啦!郑哥哥什么都会做。” 郑庆明一听,好机会!连忙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下,把许洁买回来的北京烤鸭送进厨房,快速跑出来,学着他老爸的口气: “洁洁,你的书架在哪里?走,我帮你修去。” “真的?你这位叔叔好能干啊!你不是木匠吧?。。。过来,书架在这里。” 这许洁把郑庆明带进书房里,指了指角落的那个摇摇晃晃的红木雕花古董书架,郑庆明正想逮住机会和她说话,她却独自一人走了。。。扔下那个愣头愣脑,梦想一睹美人芳容的郑庆明,一人傻在那里。 郑庆明正在发愣时,徐大志却亲走进客厅里来了,他问郑庆明: “小郑,你需要什么工具之类的东西吗?。。。” 郑庆明见部长大人亲自过来了,有些紧张,连忙放下手里成堆的书籍——他要先腾开书架,慌忙答道: “是,这书架看样子坏得蛮厉害的,需要工具。。。还有。。。” “洁洁。。。洁洁。。你帮郑大哥找工具去了吗?。。。” “啊?叔叔要工具呀?。。。” 许洁在隔壁她卧室里回答时许太太却突然从厨房里插了嘴: “老许,我想起来了,许洁的大姐许红昨天回来把我们的工具箱借去了。。。要不,等她把工具还回来再修?” “许洁的大姐叫许红?我大学的同桌也叫许红!” 郑庆明满脸堆笑,脱口而出: “是,这个名字太多了!你知道,她们8姊妹的名字很好记:红,黄,蓝,白,绿,殿,紫,洁” 许太太远远地在厨房里对答。 “O(∩_∩)O哈!妙妙!所有的颜色都配齐了,你们家是阳光之家,光谱之家啊! “O(∩_∩)O哈!老许取的,解放战争时,他是文艺兵头头啊!” “难怪,这些名字取得既文雅又诙谐。。。” “是,都这样说,今天就先吃饭吧!。。。书架就明天再修了。” 许太太话刚说完,郑庆明灵机一动,满脸堆笑地对徐大志说: “徐部长,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一打早我就去买一套工具过来,方便得很!” “啊?。。。嗯,也是,也是,我们节约惯了,怎么没想到再去买一套?!。。。也不值钱,一直就这样借来借去的。” 大家都笑起来: “是呀,现在买得起了。。。” “不!老爸,明天我和郑叔叔一起去买,我要司机开车带我们去。” 许洁突然又插话进来,把个老爸老妈惊诧得瞪大眼睛互相不解地望望。 “小郑,不好吧?。。。你第一次到北京,也该到处看看。” 许部长接过许洁的话茬笑问小郑。 “没关系!没关系!。。。逛北京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样吧!老爸,我明天带郑叔叔先坐车逛北京城,再去买工具,保证两不误。” 许部长和太太相视一笑,开心地说: “好啊!洁洁这个点子不错!。。。好啦!好啦!正好,我和王叔叔明天还要下棋,聊一整天呢!你们年轻人就到处玩玩吧!” “王”朝坠落(7)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见两个年轻人奇迹般地混熟了,吃饭时,徐部长就要郑庆明挨许洁坐。 尽管大家聊得很热火,可许洁又变得一言不发,看起来象一尊线条美丽但摸上去冷冷冰冰的的雕像,只有两个腮帮子象装了一个小马达似的在一动一动。 。。。。。。 徐部长向小郑做了一个眼神,郑庆明心领神会,小声地问许洁: “洁洁,明天一早,我几点钟过来?” “我8点起床,你9点到,司机会在门口等我们,他叫黄飞虎,开一辆日本越野车。” 话语有些硬,但讲话简短,逻辑性强,不错啊,郑庆明心想。 “啊!太好了。洁洁,明天我们去那家店买工具呢?你知道吗?” “司机知道。” “嗯。。。” “洁洁,北京这么大,明天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呢?” “司机知道。” “嗯。。。” “明天的天气怎样?应该不错吧?” “司机知道。” “嗯。。。” 这也太简短啦,她讨厌我了吗?。。。郑庆明感觉象是接连碰了3个钉子,一个比一个心痛。。。看着这一尊冷冰冰的美丽女神,郑庆明突然感到自惭形秽,不敢再开口了。 。。。。。。 许部长夫妻见状,也不再逼他,高声把话题扯得远远的,回到多年前江南省长江边上黄罗伞盖般的桂圆树冠下。。。 ** 第二天凌晨,王梦龙和郑庆明赶早在建设部招待所吃了早餐后就急急匆匆赶到许部长家。 郑庆明见楼下一辆崭新的日本越野车早等在那里了。 他赶紧和王厅长道别,向那越野车走过去,却意外地发现许洁已端端正正坐在车里。他一时有点傻眼,万万没有想到许洁会在自己之前,一时不知所措,就没有向她打招呼,只是向司机问候: “黄师傅,早上好,我叫郑庆明。。。” 他眼睛的余光突然瞟到许洁生气地将头掉转到另一个方向。。。感觉不对,正说不下去时。。。 却看见那开车师傅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出生,见他到来,连忙大声喊道: “首长好!首长请上车!” 我的妈呀!郑庆明在建设厅机关工作多少年了,和机关的司机打交道不少,可从没听见过这种称呼。 “我哪里是什么首长啊?!首都,首长之都,北京真不愧是首都呀!连我这个山沟娃娃也成了首长。” 他羞得满脸通红,心扑腾扑腾乱跳,手脚也不知往哪里放里,高一脚低一脚地爬上了越野车的后座。 “首长,今天的安排是9:00-13:00坐车游览北京市容,包括天*安门,王府井,东单,西单。。。。下午1点到人民商场买工具,吃午饭后下午到‘文津俱乐部’,下午5:00回家!” 黄飞虎一板一眼地向“首长”汇报,郑庆明忍不住又有些想笑。 郑庆明趁机悄悄抬头看看许洁,见她刚才脸上那一丝不快已经消失,这会儿象是一尊美丽的雕像,两眼平视前方,长长的眼睫毛不眨一下。 “好!不错。洁洁,你看呢?” “我?郑叔叔,只要你喜欢就行啦,我只喜欢坐车。” 郑庆明奇怪地注意到,许洁的脸上竟然突然间有了一些红霞。 为什么呢?他有些奇怪。。。。。。 “王”朝坠落(8)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车跑在行人如潮的大街小巷上,司机像一个专职导游,不断给“首长”郑庆明介绍首都的美景,历史文物,象在练兵场上,一板一眼,十分认真努力。 他开始还蛮有兴趣地听着,但那司机机械的声音只一会就让他感觉有困乏,那声调太生硬,太古板,那不变的节奏象庙里的和尚念经,他的头开始一点一点。。。。 眼光开始忍不住悄悄地滑向许洁的方向。。。 郑庆明突然惊讶地发现,在北京清晨暖洋洋的的阳光下,许洁伸直自己长长的天鹅白脖子,一动也不动,将一尊美丽的雕像愉快地呈现在周日的闹市上。。。伴着她少见的惬意微笑,她像一个明星,饥渴而骄傲地享受着人们不断投来的倾慕眼光,陶醉其中。。。 郑庆明有点走神了,在和煦的阳光下,当许洁微笑时,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尊雕像啊! 郑庆明暗暗地跟自己打赌,这许洁是他这一生见到过的最美的女人! 他的心禁不住有些微微跳动。他希望时间就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个他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刻,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要,就这样偷偷不时地望一眼这张冷冰冰却如此美丽动人的脸,他发誓,他愿意为了这付出自己的一切! 。。。。。。 可是,遗憾的是,不管他怎样想,不管他怎么发誓,时光都没有停留,时光不但没有冻结,反而加快了速度,跑得比他坐下的车轮还更快! 晕晕乎乎地,郑庆明也记不起究竟看了些甚么,听到些甚么,玩了些甚么。。。 他突然惊讶地听到那黄司机的无情宣判: “首长,人民商场到了,请首长下车购物,我会在2:00整准时来这里接你们。” 大幕拉起来,许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司机毫无商量地赶他们俩下车,郑庆明心里的良辰美景终于“玩完”了。 许洁带“叔叔”下车在商场里先买了一套工具,再吃一碗山西拉面。 她有些沮丧地板着一张俊脸,慢慢吃着拉面,耷拉着眉毛,始终一言不发。 郑庆明只敢用忽闪忽闪的眼光偷看她:快速偷看一眼,自惭形秽地连忙闪开! 他始终不敢和她四目相对。 他自惭形秽,从前王菲儿给他的伤害太大了,她象一面镜子随时告诉郑庆明:你太丑了!你不配! 是啊,我不配!我年轻时永远都配不上王菲儿,今天,我又怎能面对洁洁这样的大美女呢?。。。 更何况。。。我已经是有妻之夫了! 可奇怪的是,他们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坐着,吃着,也没说什么话,倒也觉得很不错。 郑庆明可以忽闪忽闪地偷看许洁,许洁虽不说话,可也不发脾气,似乎感觉很好,动作也显得轻松愉快,好像有他相伴而觉得舒服,自在。 一小时一会就在这默默无语中飞快逝过去了。 她俩默默地看着日本越野车准时开过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拥挤而喧闹的人民商场。 司机的最后一个目标是中南海旁边的高干俱乐部——文津俱乐部。 许洁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郑庆明听到徐部长激动而惊奇的声音: “你们还在外面玩?” “嗯。” “你们没吵架?“ ”嗯。” “你们好好的?。。。” “嗯。” “那就太好了!。。。只要没吵架,什么时间回来都可以!” “王”朝坠落(9)皇城禁地 - 玉碎 - 川人守一 司机的声音又机械地响了起来: “下面我们要去的是神秘的高干俱乐部,因为坐落在文津街13号,所以叫‘文津俱乐部’。。。文津街是一条很不被人注意的特别幽深的胡同,但她的位置其实是在中南海西北面,紧邻北海公园。。。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条小胡同,它的尽头,‘文津俱乐部’旁边就是中国的政治首脑——中*共中央政治局的办公之地。因此这“文津俱乐部’一带最早是真正的“皇城禁地”,是只供极少数政治局委员级别的高官员休息娱乐的场所,异常神秘,戒备十分森严。 后来政策改变,俱乐部服务范围扩大到副部以上的高级干部。这一下,服务范围扩大了好几十倍,其中还包括军队副军级以上干部。 这个扩大后的高干俱乐部仍然保持神秘,低调,媒体从来不会提及。为了首长们安全,俱乐部门口一天24小时有军人站岗,凭专门的通行证进入,检查非常严格。 俱乐部内有25×50的国际标准游泳池的游泳馆、网球馆、健身房、台球厅、保龄球厅、阅览室、乒乓球室和小型电影放映厅等,也有酒吧和餐厅。。。 “文津俱乐部”由中*共中央办公厅直接管理。 文津俱乐部的设施是全国最顶级的,所有服务员全是经过严格挑选的美女。 安全,优质的服务,特殊的地位和身份,使她深得离退休老干部们的喜爱。 这个高干俱乐部除了高级领导自己,家属也可以陪同,但每次最多不能超过2人。所以每到周末,游泳池里多是中青年及孩子们。 “文津俱乐部”里政策稍微放宽一些的是舞厅,这里可以由领导们介绍一、二名社会上自己熟悉的舞伴来,领导担保,办理专门的舞伴证。每当有舞会时,持有舞伴证的女人就可以出入文津街13号。但她们也只能去舞厅而不能去其它娱乐场所。。。 。。。慵长的介绍终于结束,车正好停在‘文津俱乐部’大门前。 “首长,5点半,我准时开过来接你们回家吃晚饭。。。” 日本越野车默默开走了,许洁在前,叔叔在后,两人一前一后往俱乐部里钻,郑庆明紧张地盯着荷枪实弹的军人在认真盘查,,他觉得好紧张。。。 可许洁似乎和门卫很熟,有别手枪当官模样的人老远就在招呼她。。。 她摸出两张卡,门卫看了郑庆明一眼,叫着许洁的小名,笑笑说: “洁洁,你就不用了!快进!许部长没来?。。。注意,你和朋友今天只能到舞厅。” “嗯!。。。” 。。。。。。 穿过绿树幽幽的过道,转一个小弯就进了舞厅,一进门看见到处一排排的美女服务员,富丽堂皇的灯光设备和家具,听到阵营庞大的高级乐队奏乐,免费高级饮料和红红绿绿旋转的灯光,郑庆明就傻了眼。 舞池里大多是一老一少在妙曼起舞。郑庆明欣赏着一个个专业演员的优美舞姿,跟着许洁坐下,才喝了两口饮料。没想到,许洁竟然就大大方方地对他说: “来,郑叔叔,我们可以下场了!。。。” “跳舞?。。。我跳得不好啊!。。。” “没关系,跟着我,一会就学会了。” 许洁的眼里闪灼着美丽的光,烧得郑庆明晕乎乎的就被她拉上了舞场。 他们刚站好,乐声就响起来。。。 随着”彩云追月”的乐声,许洁把头埋井郑庆明的怀里,轻快,安详地旋转起来。郑庆明大吃一惊,觉得全身好紧张,惶惶不安起来: “嗯!。。。她?。。。还从来没有女人和自己跳舞时贴得这么近,这么紧呢!” 郑庆明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天,王菲儿在人民公园和男友吵架被抛弃后给自己打电话,自己立即要了出租车去接她,把她带去舞厅,她却靠着自己的肩膀哭着骂着,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王”朝坠落(10)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曲声缭绕,情意绵绵。。。 许洁在彩灯下更加漂亮,暗淡的灯光下,合着音乐的悠扬节拍,她安静,舒服得象一只小猫咪,紧紧地依偎在郑庆明的怀里!。。。 被许洁这样抱着,依偎着,合着音乐的旋律。。。心灵交流着。。。郑庆明感觉好愉快,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他细细地琢磨着,体会着。。。这是一分温情?。。。一分信赖?。。。一分希冀?。。。一分寄托?总之,这是一种与王菲儿跳舞时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一曲又一曲,许洁越抱越紧,胸口越贴越紧。。。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郑庆明的心也开始倾斜,开始颤抖,这是他此生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也需要他,象自己一直在偷偷爱这个女人!。。。 他想起王菲儿,记忆闪现出他离开C市的前一晚。。。 正好又是周末,那天,王菲儿回家很晚,一进门就很抱歉地对自己说: “对不起!庆明,今天真的希望早点回来,可遇到老朋友了,半年没见面,想走也不行!唉!又回来晚了。” 其实郑庆明早已习惯了王菲儿的这种周末生活,但想到她给自己家里办的那些一件件大事,有得必有失,也不愿责怪她,只想催她快上床。 可是郑庆明受不了王菲儿现在那副故意磨磨蹭蹭的样子。。。 好容易等到她上了床。。。郑庆明伸手拉她过来,想看看她,和她亲热亲热。。。 但王菲儿却挣脱她的手,一转身先关了灯,再。。。 他知道,那是因为妻子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脸!自己长得太丑,并不配她。 在王菲儿的心中,自己永远是骄傲的公主,只有李维才配她。和郑庆明,他们是有婚前协议的,她可能是忍着恶心,在勉强敷衍着自己不幸的人生,敷衍着自己这个丑八怪?。。。 努力奋斗了一辈子的她也有她自己的无奈啊!。。。可自己算什么呢?!。。。长得丑。。。唉! 可这会儿,许洁却主动抬起头,满含深情地满含希望地望着他!眼里充满了柔情。。。 他震撼了!难道自己并不丑?要不,这许洁怎么会这样? 郑庆明开始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她是谁啊?!。。。想到这里,他马上就有些心惊胆战。。。她是许洁,部长的女儿! 他开始害怕了,自己是有妻之夫,胆敢和部长的千金。。。不要命了?!一不小心,自己的所有一切就会毁于一旦!。。。 郑庆明正犹犹豫豫,许洁却是非常耐心,非常温柔地望着他,似乎在聪明地等待。。。 又爱,又怕,郑庆明开始慌乱起来: “不行!这太危险啦!这样会出大事的!我会栽在她的身上!” 妙曼悠长的音乐在夜空中缭绕。。。激情摇曳的五彩灯光象面膜一样贴在美女帅哥的脸上。。。情人们的身影变成一对对蝴蝶迎着鼓点在大厅里飞舞。。。从地上飞到墙壁上,从墙壁上飞到空中! 在眼花缭乱的阴影里,冰雪美人许洁突然伸出雪白的手,赤*裸裸地吊住了郑庆明的脖子,再用她热辣辣的嘴唇,开始在郑庆明的脸上,脖子上狂吻! 郑庆明感受到许洁嘴里吐出的热辣辣的火焰,顷刻就被那滚烫的激情融化了,他无力的身躯瘫软地落到许洁弹力四射的xiōng部上,象落进一个更加火热的海洋,他感觉到一波bō颤抖的热浪就要把他吞食掉了! 在疯狂中,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王菲儿: 可是,王菲儿?。。。王菲儿!。。。我怎么办?。。。难道我不是一个男人吗?。。。因为我丑,我就没有资格得到真正的爱情吗?。。。难道这许洁现在不是真心地爱我吗?。。。这个可恶的王菲儿! 渐渐,他开始迎接许洁的烈火,合着爱情的节拍,两股烈火疯狂地燃烧在一起! 。。。。。。 令郑庆明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走出舞厅时。。。 整个世界都完全变了! 走出那疯狂旋转的世界,被北京的冷风迎面一吹,郑庆明的头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刚才犯下弥天大错,落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许洁是谁啊!?我的老婆是谁啊?!自己是谁啊!?完了!完了! 这么可怕的事,同自己一起冲进这可怕黑暗的不是一只暴风里成长起来的海鸥,而是。。。?当她像一个小孩一样吐出真相,最后,这种冒冒失失的所有恶果,都将重重地落到自己一人头上! 自己将怎样面对许部长?怎样面对自己的岳父?在电话上要怎样面对“从没输过”的妻子加老板王菲儿?! “王”朝坠落(11)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回家后,许洁会向老人们说些什么呢?她会要求我与她结婚吗?。。。” 郑庆明完全猜不透许洁的心思,吓得心里咚咚直跳,因为事情来得如此突然,自己还完全没有机会尝试与许洁沟通。毕竟双方才认识一天,况且这冰雪美人不爱说话,性格又特别古怪,难以捉摸。 对许洁,郑庆明除了爱慕她的美貌,珍惜她对自己可能有的感情外,对她的其余一无所知! 在舞厅里两人感情突然爆发的事后,在完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心情不安一直就不敢和她沟通,害怕自己万一不小心刺激,伤害了她,让事情激烈地走向反面。 忐忑不安的他和许洁走上部长大楼,郑庆明脸色苍白,压抑,无助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 可是,让郑庆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回到许部长家,许洁竟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表现得和平常一样默默无语,像一只安静的小猫。 “洁洁,今天玩得开心吗?” “是,很开心。” 她只有淡淡的一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许洁累了,就让她休息吧!” 郑庆明趁机小声地说,希望她今夜比以往任何一晚都更安静,少说话。 大家都非常高兴,因为大家都看到许部长一脸满意的样子。 半小时后,到吃晚饭时,许洁又象冰雕一样,一言不发,让郑庆明感觉安全多了,暗暗地称赞她。 虽然许部长老夫妻不断地询问这一天他们是怎么渡过的,可许洁仍然死死地闭着嘴,只不时高兴地笑笑。 郑庆明一人从容地应付着,夸奖北京城的风景秀丽,文物稀奇。 抓住机会他就向许洁和司机表示谢意,说她俩带他几乎游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 。。。。。。 饭后,郑庆明开始修理书架,许洁说自己累了回自己屋里休息,一直到书架修好时,郑庆明才叫她出来看。 许洁见书架真的被郑庆明修好,很高兴的把老爸拉到书房: “爸,你过来看,郑叔叔真的把书架修好了!郑叔叔真好!” 这时徐大志突然发现,女儿的眼里闪灼着一束奇异的光芒。他没法对此做出任何解释,王梦龙和许洁的妈妈更没有发现许洁的身上有任何变化。 。。。。。。 一星期很快过去了,王梦龙和郑庆明离京的前夜,许洁再次要求老爸安排和郑庆明上了一次街,说是去买东西,其实是又去了一次舞厅。。。。。。 晚上回家后,许洁的表情仍然淡淡,象什么事也没发生,郑庆明更是锦里藏针,让王梦龙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婿和许洁已经发生了大事情。 ** 郑庆明走后才几天,许洁就病了。 照顾她的许夫人发现,她经常在昏迷状态中叫着郑庆明的名字! 。。。。 许部长听说后好心痛!他明白了那天晚上见到女儿和郑庆明逛街回来后眼中发出的那束奇异的光。 他突然发现,这许洁看起来简单,幼稚,其实心机深沉,她如此眷恋着郑庆明,可却能忍着,没有在郑庆明的岳父王梦龙面前露出半点马脚,更没有哭着闹着要郑庆明留下,甚至他走后连电话都没有打给他一个! 他看出来,他的女儿相信郑庆明,她在忍耐,她在等待。。。顽强,默默地等待下一次的相聚。。。 我可怜的女儿! 徐大志想起多年前自己和老伴蹬牛棚的那些日子里,一岁多的女儿经常光着身子,孤独无助地一个人爬在地上。。。无望地长时间等待。。。自己慢慢爬到妈妈的床前。。。饥饿的口水流在妈妈的布鞋帮子上。。。她开始啃吃妈妈的鞋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口水早已沾湿了布鞋。。。可她的嘴里什么也没有吃到。 许部长抱着自己可怜的女儿,老泪纵横。。。 “许洁!这次,老爸就是舍了老命也一定要帮助你!” “王”朝坠落(12)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许部长千方百计地让许洁住进了协和医院,可是医院的美籍内科医生却说她没有病,应该看心理医生。。。 经过复杂的诊断,北京市最权威的心理医生杨博士认为她得了相思病。 杨博士解释说相思病与精神病很接近,可以导致癫狂、抑郁、迷茫、狂躁、妄想等症状,严重者甚至可能致命。 他说许洁的相思病属于单相思,红楼梦中的尤三姐就是典型案例。 故事中性格刚烈的尤三姐心中爱恋的人是柳湘莲,可是却没有机会接近他。 而她爱恋的柳湘莲却偏偏相信“贾府唯门前的两只石狮子干净罢了!”的传言,毅然拒绝了她,逼得尤三姐最后以自刎来表达了自己的纯洁爱情。尤三姐死后柳湘莲则因自责而出家当了和尚。 杨博士解释说,没有多的办法,这种病就一定要给病人创造机会,让她与自己的心上人见面,使她激烈的相思之情慢慢平静下来! 许部长心里充满了矛盾,这怎么办?这郑庆明是自己老朋友的女婿啊!并且已经有了一个几岁的女儿!难道要让他与王菲儿离婚?为了自己的女儿?! 唉!都怪自己不该让郑庆明去陪自己的女儿!是自己害了她! 不过想想他们的事也的确太离奇,女儿曾经和好多男孩谈过恋爱,都不成,怎么和这郑庆明相处才不过几天就成了生死的恋情?。。。 他实在想不通,好像这这缘分是老天早安排好了的一样。 怎么办? 许部长老两口反复商量,考虑了好几天,没有多的办法,最后还是决定先把郑庆明弄来北京,协助治疗好了许洁的病再说! 最理想状态是,在郑庆明的帮助下先治疗许洁的病,再想法帮她找一个个性格和郑庆明相似的男朋友。 当然,风险是巨大的,万一。。。但是,救人要紧,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主意有了,许部长大权在手,就雷厉风行立即行动。第二天,他在建设部领导班子早上的碰头会上的讲话中强调了改革开放中基层领导班子年轻化的重大意义,要求立即以地方的青年干部培养考察为目的,组织了一个“建设部领导干部年轻化学习班”。并点名道姓要了C市的郑庆明参加。 ** 郑庆明回到C市后,心情一直非常复杂,时时刻刻在想念许洁,但又小心谨慎,不敢打电话给她,提心吊胆,害怕那一天突然东窗事发。 所幸的是王梦龙和王菲儿竟然没有一点觉察。 王梦龙回到C市后,对郑庆明更加信任有加,放手培养。 他和女儿王菲儿还有一次特别的谈话,要求她尽快收心,现在兄弟王春福已经转变,大的麻烦再不会有了,社会上的关系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应该更加注意与郑庆明的关系,并且全力协助郑庆明做好建设厅的接*班问题。 但是,王菲儿在社会上多少年形成的盘根错节的关系哪是那么容易断掉的?很多勾兑,很多事情都正在进行之中,如果不怕结仇,就必须继续完成。 但那些暧*昧的关系的确是应该慢慢收敛了。 这个,王菲儿没话可说,但做起来其实也很难,王菲儿点点头,对老爸说: “好,是的,我会努力去做。。。” ** 紧接着,部里有好消息传来,郑庆明得到通知,作为“基层领导班子年轻化”骨干进京学习三个月,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王梦龙当然要感谢恩师的栽培了,郑庆明进京时,又准备了厚礼相送! 王梦龙感觉非常良好,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建设厅的大局,对郑庆明的表现也越来越满意,对自己当初没有选王菲儿而是选了郑庆明作为接*班人感到十分欣慰,认为这个大事一定,自己作为“常胜将军”的一世英名就可以盖棺论定了! “王”朝坠落(13)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建设部“各省市厅局领导干部年轻化”学习班通知刚一下达,郑庆明就风风光光,急急火火地赶进京去了。 到北京的当天晚上,他就带着王厅长送给许部长的厚礼赶到木樨地部长楼,他如此行色匆匆,是希望尽快见到许洁。 上次离京回C市都快三个月了,他每天都在偷偷地想思念许洁,更时时忧心他们之间的恋情象地雷一样随时可能被什么原因引爆。可是,奇怪的是,一切安安静静,不但什么也没发生,他也没得到一点点有关许洁的消息。 他不敢打听,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许部长和许洁的心目中,自己对许洁的那份感情算什么,对王菲儿的10年等待,得到的那份回报使他不敢轻易谈“爱”,对“爱”他很迷糊。 当然,目前他最担心害怕的还是他和许洁的奇怪恋情万一被王厅长和王菲儿发现,他感觉自己就象一个蚂蚁一样夹在两个大石头之间,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粉身碎骨。 因此,三月以来,他就这样怀着一分不可言状的“感情”,一直呕心沥血地想着,憋着,担心着,象踩钢丝一样地过日子。 当建设部的通知传来时,他好高兴,猜想到自己终于熬出头来。 他不知道,其实许部长在北京城的日子比他还更难过。许洁病了,他们两老口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他——郑庆明的身上,希望他的出现能神奇地帮助女儿,他还处心积虑地专门为了他组织了一个全国性的学习班,为了他的到来,他也是以同样的心情在小心翼翼地日日等待。 现在一见郑庆明到家,许部长二话不说,把王厅长送的厚礼淡淡地放在一边,连看也没看,就急匆匆地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要他立即驾车送他们去协和医院。 郑庆明一听是要他一起去到协和医院住院部,吃惊得眼睛都瞪圆了,紧张的表情让许部长放下电话后就赶快向他作出解释: “不用紧张,小郑,许洁只是一点小病,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她就会很快好起来了!” “是吗?她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住院呢?。。。” “小郑,不用着急,真的不是什么大病,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见许部长有难言之隐,郑庆明马上猜出了三分。这种可能性,他早已经想到了,这段时间,因为许洁一直没有打电话给他,按她的性格,他们之间感情的热度,这些日子离了他,许洁怎么渡过?!。。。他担心许洁,也担心自己的命运,吃不好,睡不好,他已经想得太多了,猜得太多了,果不其然,事情被自己猜中了! 他的眼眶开始湿润,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快去吧!洁洁究竟病了多长时间了?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郑庆明一边继续唠叨啰嗦着,一边急匆匆地跑在了许部长的前面。 “庆明,真的没关系,一点小病。。。有你这么关心她,我就放心了!” 车已经等在老位置,郑庆明不忘帮助司机一道搀扶着许部长坐在前排位置后,自己也飞身跳上。 越野车狂奔,象一架飞机,不一会儿车就“飞”到了医院,直接停到了一幢漂亮的住院大楼前面。 高干病房,年轻漂亮的护士们进进出出,环境整洁,安静而优雅。 当许部长带着郑庆明进入一间高干单间病房时,许洁已经在她妈妈的陪伴下刚刚睡着了,病房里小台灯发出的淡淡粉红色光芒,像一阵薄薄的粉红烟尘缭绕在空中。 许太太见郑庆明来了,开心地微笑着点头招呼,再一只手指指许洁,压低声音: “她刚睡着。。。” 郑庆明看见许洁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缕缕粉红色的薄雾缭绕在她那张憔悴俊美的冷脸上,她微微张着小嘴,象是在轻轻呼喊什么,也象是在久久无望地期待着什么! 郑庆明的鼻翼开始煽动,一直忍着的眼泪开始一滴滴地往下滴,他激动地走上去,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嘴唇往她的脸颊上凑去! 突然,许洁殷红的小嘴动了动!语无伦次地叫起来: “庆明!庆明!你来了!?。。。你终于。。。又到北京出差来了?” 说着,她竟神奇地坐了起来!用梦呓般的眼神向郑庆明打招呼。。。 “庆明,你终于来了,你知道吗,我等你好久了!。。。” 她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打在雪白的被单上,三人都惊呆了,连忙扶她躺下。 “是,洁洁,我是专门来看你的。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你来了。。。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她念叨着,就在安眠药的药力下梦呓般地笑着倒下睡着了。 她的眉头舒展,脸上露出令人惊奇的舒心微笑。 许部长和许太太吃惊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无可奈何地直摇头。他们关了灯,走出病房,徐大志心潮澎湃,无可奈何地咬咬牙,心想: 为了自己可怜的女儿,对老朋友自己也只好不仁不义了! “王”朝坠落(14)冰雪美人 - 玉碎 - 川人守一 第二天下午,许洁就奇迹般地办理了出院手续。 晚上,她兴致勃勃地陪郑庆明上了街,可是郑庆明担心她的身体虚弱,只带她到空气新鲜的颐和园默默地散步,约两小时后,当许洁感觉稍许累了,他们就回到家里,这次他们回来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早。 回家后,郑庆明像一个护士一样精心照顾许洁,严格按医生要求吃药,休息,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捧一本唐诗读书陪伴。 这样连续几天,郑庆明每天晚上都到许部长家吃晚饭,饭后就陪在许洁身边看电视,直到她吃了药上床睡着才由司机把自己送回招待所。 一周以后,许洁的病就奇迹般地消失得干干净净,为了避免嫌疑,周日郑庆明就不再上许家,只有周末才到许部长家玩。 许洁又恢复了上班,郑庆明周日晚不再来,她就每晚傻傻地盼着,想着周末和郑庆明一起“上街”的日子。 许部长许夫人高兴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对郑庆明更加喜欢信任。 这许部长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了!这不仁不义的事,轻易,他是不会干的,但在重大的事情面前: “一旦目标确定,就要不顾一切手段去实现!” 这是他一辈子为人处事不变的信念,现在,他下定决心,必须遵循自己的这个最高处事原则。 。。。。。。 许洁的病恢复后,郑庆明只有周末才去许家,这样的日子在旁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远在C市的王梦龙,王菲儿自然也有耳闻,不过他们两父女不但没有丝毫怀疑,反而齐声夸奖这郑庆明聪明,能干,会搞关系。连老爸部里的重要后台关系也稳稳当当地接了班。 时间是最公正的裁判,一晃,好几周过去了。。。 令许部长和夫人啧啧称奇的是这许洁和郑庆明在一起时居然不吵不闹,和和美美,郑庆明好像事事都心甘情愿地让着许洁,可是当郑庆明要坚持什么,像一个护士在执行自己的职责时,许洁也不固执。 “奇迹啊!奇迹!” 许部长俩夫妻只能连声赞叹,觉得这事必须要严肃对待了,许部长决定亲自出马。 一天,许部长郑重其事地找郑庆明进行了一次“男人与男人”的对话。 使许部长大感意外的是,郑庆明不但表示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许洁,还道出了自己与王菲儿婚姻的一肚子苦水! 他才知道郑庆明与王菲儿的“秘密婚姻协约”,知道王梦龙在李维突然失踪后强迫郑庆明同意签下的“不平等条约”内容。。。 他才知道王梦龙还强迫郑庆明接受李维与王菲儿的女儿,而不是在李维失踪后去堕胎,让郑庆明完全失去自己的生儿育女机会。。。 他才知道了王菲儿到现在也并不“爱”郑庆明,经常在周末时外出,在C市社交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恋情。。。 。。。。。。 这样,许部长才终于弄明白了郑庆明与自己女儿的“婚外恋”,理解了郑庆明在与王菲儿的婚姻状态下与自己的女儿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是命运安排了这两个同样可伶的“失恋者”之间的一见钟情。 因为郑庆明是从内心真的非常喜欢许洁,所以才能对自己那个长期失恋而变得古怪无理变态的女儿面前表现得事事忍让,顺从。而这样的态度,又让自己的女儿在爱情的失望中看到一线曙光,一根救命稻草,一个可以靠岸的港湾,而勇往直前。 两人一见钟情,一拍即合,舍生忘死,聪明地暗度陈仓,一点都不奇怪。 双方是以良好的开端产生爱情的良性正反馈,并从直觉中迅速取得相互的信任,从而默默地从心灵深处携起手来勇敢地驾驶自己的爱情航船闯进这个危险的三角恋漩涡之中! 徐大志被感动了,下决心必须要帮助她们!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余地。 他开始认真考虑实施的计划,有时和郑庆明讨论到深夜。 ** 得到许部长的默许,郑庆明开始带许洁去电影院,游乐园,有时到更远的郊区度假村,甚至到远郊野营,让许洁离开家,离开那个高干俱乐部,更多进入普通人的社会活动,过普通人的生活。经常周六下午出去,周日晚上才回来。 许洁的脸色越来越红润,与人交往时的心态越来越健康,正常,甚至她的话也多起来。当姐姐们偶尔回家见小妹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都大吃一惊,说洁洁简直是脱胎换骨了! 。。。。。。 可是好景不长,两个月后周日的一天,许太太突然发现许洁又出了一个大问题! “王”朝末日(1) - 玉碎 - 川人守一 学习班快要结束前的一天晚饭后,许洁又出现了饭后恶心,这种情况已经连续出现好几天,许太太摇摇头,猜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她的心里感到既惊喜又害怕。 第二天一打早,她班也不上就悄悄带女儿就近找了一家小医院检查。 几天后结果下来,果不其然,许洁真的是怀孕了! 当检查结果让许部长知道后,他的心情立即紧张起来: “妈的,自己怎么就像个小脚媳妇似的裹脚不前!?还犹豫什么呢?下手吧!已经完全没有时间了!事情既然已经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自己必须抓紧和时间赛跑!” ** C市,江南省建设厅,几天后。 王厅长接到从北京建设部组织司打来的电话,说根据郑庆明在学习中的良好表现,组织认为他是建设部现在难得的优秀人才,江南省应该抓紧时间培养,建议江南省建设厅尽快打报告将郑庆明提拔为常务副厅长,并确定为王梦龙的接*班人。 言外之意,如果江南厅不抓紧时间培养,建设部会考虑将郑庆明调到部里或其他省去担任重要职务。 王厅长刚接到通知时非常高兴,因为这样一来,郑庆明在江南省接*班就不可能还有什么不同意见了,许部长雷厉风行,自己的礼物已经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但几天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头,这样的行动比自己的计划好像太快了一些! 他开始怀疑,是郑庆明上北京时,自己送的第二次礼物送过了头,没有说清楚目的,造成老头子的误会了吗? 王梦龙越想越感觉不妥,目前小两口的关系还不大正常,万一郑庆明在外面有外遇怎办?自己对郑庆明的考验一定要一步步,稳稳妥妥地进行,这样一下子就提上去,对郑庆明的考验不够,今后他的原形毕露时已经位高权重,难以节制,可能闹出天大乱子的! 王梦龙越想越害怕,自己这辈子在重大的人事问题上历来小心谨慎,从不敢没有把握地乱动,可说是“宁可10年不动,不可一年一动!” 但如今部组织司是这个态度,他怎敢抗拒?如果不加快速度提拔郑庆明,他又害怕他被调离。 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他越想越不对。这样快速提拔根本不是自己的本意!他开始产生疑问。 “这是许部长自己的意见吗?什么要这么快呢?” 他决定亲自上京去向许部长请示汇报,希望在许部长的帮助下稍微减缓这个重大组织步骤。 他通知了厅办公室主任唐千进行安排,可消息传来,就在这关键时刻,许部长出国了! 我的妈呀! 关键时刻躲开,这是官场惯技,意味劈不开关系的躲开者管不了或根本不愿管! 王梦龙更紧张了,难道这是巧合? 在组织司的一再催促下,王梦龙不能再与组织“对抗”,拖下去了, “唉!有什么办法?!相信他老人家吧!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是我的恩师,他会害我吗?!我的一切不都是他给的吗?况且,这郑庆明是自己的女婿,虽然与女儿的关系不太好,但短时间内,他又能怎样呢?何况,小两口的关系好不好其实都取决于自己的女儿,只要自己采取措施把菲儿在社会上的那些关系统统断掉,他们俩的关系就一定会好起来。。。退一万步,即使这样,自己手里还有那些定时炸弹放在郑庆明的头顶上呢!” 江南厅的报告不得不打了上去,一个月后,郑庆明就被部里批准,提拔为江南厅常务副厅长。 。。。。。。 许部长回国后,部里的事又多了起来,一连串的全国性汇报,学习,经验交流会,并且指名道姓要郑庆明去北京。短时间内,郑庆明竟然每个月都有一半时间在北京,而且每次郑庆明去京后都迟迟不回来。。。 王梦龙看得胆战心惊,百思不解,自己几次希望到北京去亲自见见许部长却都被推托: “老王,何必你自己来,有什么事你就放心交给庆明办吧,你女婿能干得很,什么事都可以告诉他!” “王”朝末日(2)决斗 - 玉碎 - 川人守一 郑庆明被提拔后应该高兴得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因为这是他卧薪尝胆快二十年所仰望追求的目标,现在,他终于爬上来了,登上这样的高位,是如此的不容易,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感觉自己付出了的代价太大了! 这十几年来他放弃了每一个普通人都能享受到的那些天伦之乐,他自己却只能斜眼远远地偷窥: 他的同班同学大多被分配在基层,这么多年过去了,有的只小小地“动了一动”,有的则一级都没有提拔,现在仍然是一个普通干部。 虽然他们都平平庸庸,但却享受了十几年平平安安,乐乐融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幸福生活: 他们都有一个铁饭碗的工作,有一份紧手但拉扯得过去的微博收入,有一个吵吵闹闹但吵完闹完后仍然属于自己一人的妻子,更令人羡慕的是,吵吵闹闹几年后他们都有了一个小胖墩墩,一个只属于自己,流着自己血脉的小东西,小聪明鬼! 他们一家家就这样有时吵吵闹闹有时和和美美地渡过了每一个不平凡的一天又一天: 发工资,上公园,看电影,聚野餐。。。宝宝出生。。。宝宝满月。。。宝宝周岁。。。。 这样的日子,在郑庆明看来就象坐在电影院里看好莱坞的爱情大片! 唉!我这样的拼搏值得吗?。。。可郑庆明现在连这样反思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目前的处境异常危险,他就象骑在一只老虎背上,担惊受怕,步步惊心,上下好像都是死路一条! 他那颗不安稳的心不规则地跳动着,为了自己的真爱,为了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处境危险而尴尬,脚下到处是王厅长布下的地雷! 他非常明白,在王家的地盘上和王家翻脸是多么可怕,多么危险和不可预测的事。 想到自己的初恋情人吴鸽子,因为王家的魔力而被自己抛弃后永远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自己终生揪心的痛和永远无休无止的悔恨。 这一次,即使自己遭到千人唾万人骂,甚至鱼死网破,万劫不复也永远不能放弃! 但是,郑庆明真的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在自己的眼睛中永远都在赢的“王”朝主人——王梦龙和王菲儿还有那个武功高强的王春福在自己和“王”朝摊牌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敢想象他们发现自己的背叛后的疯狂反击的雷霆万钧之力! 但他从孙子兵法中深深地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在这场可怕的生死搏斗中,只有先下手狠命一搏才有丝丝胜利的希望。如果犹豫不决,当断不断,一定是反受其害。 决心已定,郑庆明的第一个考虑就是搬掉王厅长悬在自己头上的定时炸弹!那些王梦龙用不法手段搞来的天价房,那些全部以郑庆明的名字为房主的房地产。 但是,怎样下手呢?这些房地产名义上都在自己头上,可是所有的文件却都在王梦龙手上,自己毫无办法,一点也动不了。 自己唯一可做的就是去报案,投案自首,但是,谁会相信自己的无辜呢?何况,自己的父母亲不是就住着那些房地产中的一套吗? 因此报案无异于自投罗网! 另外,如果自己处理不当,一不小心事情被公开,不单是自己作为王梦龙的女婿曾参与了大量非法的关键性的手续,不可能摆脱关系,一定会被牵连案中而搞得身败名裂,臭名昭著,更可怕的是连许部长也因为王厅长送他给的那两套天价房而被牵连进去! 这样,万一因为自己的冒失,自己和许部长王厅长一起锒铛入狱,这两家都会恨死了自己,哪里还会有自己和许洁的甜蜜爱情,美满婚姻? 郑庆明想到这里不寒而栗!王厅长这条老狐狸太厉害了! 尽管郑庆明焦头烂额,苦苦思索。。。但是他丝毫也不能动弹。。。他很想和许部长商量,向他讨教,但是他不敢,因为毕竟自己和许洁的关系“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必须独立思考,要有自我牺牲的精神和勇气。。。 。。。。。。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许洁的肚子在一天天长大,摊牌的危险离自己也越来越近了。。。 自己必须一不做二不休地往前冲,可是路在哪里呢? 。。。。。。 “王”朝末日(3)一步险棋 - 玉碎 - 川人守一 郑庆明终于想到一步险棋。。。 他观察到王梦龙可能对自己已经有所怀疑和警惕,一再想要去北京见许部长摸摸情况而被许部长一再推脱,焦头烂额地在家里和自己对持着,耗着,各自心怀鬼胎,但又无可奈何。 可是,只要王厅长在,郑庆明的思路就乱乱,有很多想法都被他的气势压倒而不敢有丝毫动弹,特别是王厅长指挥着他的心腹哼哈二将——厅办公室的唐千黎万,他们随时象黑影一样会突然出现在郑庆明的身后!。。。经常吓得他鸡皮疙瘩直冒,不敢乱动歪脑筋。。。。但这俩个人精对自己进行了如此密切的监视,却还要假装殷勤,装出一副友好谦卑的奴才样! 郑庆明病倒了! 他又拉又吐,因为不小心吃错了一个味道鲜美,但果皮已经有一点点腐烂变质的梁平柚子。 救护车把他拉到省医院抢救,一阵吵杂忙绿的诊治和亲友探望之后,病房里只留下了他一个人,他突然感到格外的安静,安详,好像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 他感觉好舒服,躲开了王厅长和他的哼哈二将的监视和压迫,他的思路开始象野马一样狂奔: “啊!好舒服!看来,我真的需要王梦龙离开C市一阵子,只有离开他的视线,我才可以放手大干一番,迅速搞定局面!” 他开始眯着眼睛整理自己乱糟糟的思路: “首先是那些要命的文件。。。我必须冒险从他的保险箱里偷出那些压在我头上的所有房地产文件!这是一步险棋,但这也是唯一的一步有希望战胜岳父的妙招。。。然后。。。把它们通通转移。。。找几个亲戚,神神秘秘地把它们统统卖掉!。。。让自己头上一夜间变得没有一项资产,干干净净,吓死王梦龙那老头子!。。。。当事情被王厅长知道后。。。我可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自己也不敢公开叫板。。。只有这样黑吃黑!。。。” “。。。但黑吃黑的关键是必须有自己的黑力量,王梦龙的身边有唐千黎万,还有自己的儿子王春福,他们三个都出身于特种部队,武功了得。唐千黎万手下还有一大帮hēi社会‘临时工’,事发后,如果自己没有人,他们随时可能在黑夜中把自己打残或派人取了我的器官,甚至要了我的小命!。。。我郑庆明有几条小命啊?!。。。” “。。。我怎么办?看样子我必须立即建立组织起自己的hēi社会力量。。。但,这需要大量的钱啊!我没有钱,我郑庆明算什么?我郑庆明历来都是‘王’爷们的跑腿,千千万万的金钱从自己的手里过去,可我自己永远都是一个穷光蛋。。。不过,现在情况好像稍稍有点变化!。。。哼!我是没有钱,但是我有权!我现在是主管生产的常务副厅长,只要王厅长一离开,厅里我就是老大,我一签字就是钱。。。大笔大笔的钱,数不清的钱,我可以用公家的名义招募‘民工’,实际是招募自己掌控的hēi社会!。。。我也可以同时在全厅10万职工中找出一批象唐千黎万那样的人才,调到我身边,对付,甚至取代唐千和黎万!。。。” “这样,等王厅长回来,一切搞定,他连喷嚏都打不出来,如果他想变了其他的花样整我,我还有建设部全中国最强硬的后台许部长一起对付他!” “对!等我有了自己的人马,还要在周末派去跟踪王菲儿。。。把她和所有男人的浪漫开心隐晦镜头都偷偷*拍下来,有了照片,有了证据,往网上一发,或像上次工程黑账一样把那些淫照往厅里的草地上一扔,王菲儿还能做什么?。。。太棒了!。。。这样,我和王菲儿离婚,和许洁结婚就顺理成章了!。。。哈哈。。。” “现在的关键是时间!许洁已经有了身孕!。。。我必须立即行动!。。。只是。。。怎样能让王厅长离开C市?。。。有了!他不是一直想去北京吗?我应该给许部长打电话,暗示许部长,让他同意王梦龙去北京!。。。他去了北京,我就有了时间,怕他干啥?。。。拖他一周,两周。。。王菲儿和岳母大部分时间都和李维的女儿在一起。。。王春福也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他们都在厅大院的草地上,那草地离家里远着哪!。。。可是,最后,还有那令人讨厌的唐千,黎万!。。。这一段时间他二人经常以找王厅长的名义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或附近什么地方! 想着想着。。。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人探进头来,郑庆明猛然抬头看见,大吃了一惊!吓得浑身直哆嗦,上牙敲下牙说不出话来! “王”朝末日(4)哼哈二将 - 玉碎 - 川人守一 进来的人居然就是那身材魁梧的唐千!后面跟着同样勇猛的黎万!这两条王梦龙的走狗! 这一瞬间,独自躺在空洞洞的病房里的郑庆明想到了死的可能!他胆战心惊,瞪着眼,红了脸,嘴唇打着啰嗦,上句不接下句地质问: “你们俩怎么又来了?不是上午才来过吗?” 那哼哈二将也不生气,反陪着狡猾的笑脸把手上提的礼物轻轻放在郑庆明的床头柜上,凑过去,讨好而赖皮地说: “是,是,今天上午那一次,我们只是陪着王厅长来看你。。。” 两个彪形大汉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现在,我们是代表我们自己来看望郑厅长。。。” “郑厅长!?你们叫我郑厅长?!” 我的妈呀!郑庆明感觉震耳发聩!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叫郑厅长!这是郑庆明第一次听到有人敢于在王家的天下,没有王厅长的首肯就勇敢地站在他的一边,冒险叫他一声郑厅长。 建设部关于郑庆明提拔为常务副厅长的文件才下达不久,当这个重大的组织决定宣布后,王厅长当着众人的面仍然叫他“小郑”,所以在全厅机关,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敢叫他郑厅长! 这样的称呼吓傻了郑庆明,这哼哈二将对自己突然的效忠表态雷得他一时间不知所措,郑庆明睁大眼睛盯了他二人好一阵子,才抓耳搔腮地回过神来,忐忑不安地请他二人坐下, “不要这样叫,我还不是。。。王厅长才是。。。” 郑庆明哆哆嗦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哼哈二将小心翼翼打断了: “郑厅长,今后你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我们去做,我们俩的心里只听你的!” 唐千的声音虽小,却象一颗重磅炸弹在郑庆明耳朵边炸开!他没有想到,这王厅长的心腹二将早已非常敏感地观察到了自己与王厅长的恶斗,意识到王厅长下台后对他们的可怕影响,不得不在这关键的时刻向自己偷偷表态,这说明他们已经看到了形势对我郑庆明有利,或从什么渠道知道了我和许部长的关系?!。。。 郑庆明一时感到万分的鼓舞,被他们的胆大举动震撼得有些手脚无措: “啊?。。。你们听我的?。。。啊?。。。太好了!太好了!。。。” 黎万趁机插进话茬,毫无顾忌地爆料: “今天上午11:20分,王厅长又一次打电话给许部长,希望到北京去见他,可是再次被许部长拒绝了。这已经是王厅长的第7次被拒了。。。” 唐千见缝插针,争先恐后地说: “王厅长正在考虑不经许部长同意,自己找一个理由到北京去,我正在给他订机票。。。” “啊?真的?可能是哪天的机票?” “最早的票是后天上午9:00的经济舱,商务舱还要多等一天,也是9点左右。。。不过王厅长还在犹豫,他还没有最后敲定。” “哦,哦,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二位请回去吧。。。你们辛苦了!我困了,想睡一会。” 唐千和黎万退下后,郑庆明闭上眼对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回味,他真的没想到,这哼哈二将居然如此敏感,早已经看穿自己和岳父的矛盾,为自己的前途尽早选择了脚踏两只船,厉害!这两个家伙真厉害! 他对二人的投诚感到异常兴奋却又非常惊悚,觉得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但转念一想他又没有时间! 相信他们吧,人生不就是赌博吗?干吧!有一半以上赢的希望就可以下注了! 好了!这样一来,我和岳父之间的力量对比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他的人变成了我的人,他的hēi社会力量从此全部听从我的调遣了! 我可以提前下手了! “王”朝末日(5)灵感 - 玉碎 - 川人守一 “干!就是今天,就是现在!。。。” 他拨通了居住在南门外开发区父亲的电话: “爸,是我,郑庆明,你帮我找的师傅找好了吗?” 郑庆明用乡音和自己的父亲说话感到格外自在,他猜父亲这辈子也就是这样,永远离不开这土气但令人愉快的乡音了, “找好了,是什么型号的?师傅需要知道。” 父亲讲起那熟悉的乡音,是比自己更加地道,也更加土气,象在唱山歌,读起英语字母时别扭得让他忍俊不住想笑: “威盾斯,FDX-25” “好,威。。。盾。。。斯。。。F,D,X,—-25,记下了,师傅究竟最快需要要多长时间才能打开?” “他说至少4小时才可以搞定。。。” “你告诉他,如果时间能减半,我们的工钱加倍!” “好,不过好像很难。” 父亲又是拖声拖气的,符合乡音标准,严格而到位。 “唉,4小时太长了一些,4小时超过半天了,岳母一定回来煮饭了。” “是,太冒险了。庆明,算了吧。。。太危险了。。。” “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多给钱都不行吗?。。。” “可以再给他讲,但是,希望不大,我其实早已经说过了。。。” “啊!要不这样,爸,你自己在市场上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他送去做实验。。。让他事先摸索经验。。。啊!不!不!。。。爸,有了!爸,这样,太好了!我的灵感来了!。。。听我说,爸,你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保险箱,威盾斯FDX-25,但不要交给那个师傅,就放在家里。。。太好了!这样就成了!。。。爸,不讲了,就这样办,你快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家里!。。。太好了!我先挂了!” 郑庆明觉得自己的灵感突然来了,他需要自己再整理一下,想想每一个细节: 是啊,王厅长的保险箱藏在他的卧室里的King尺寸的巨大床下,一根盘龙样的铁链锁在粗壮的红木床脚上,不过郑庆明早已复制了一把钥匙,因为师父一再强调,开锁时一定要方便操作,不然时间将拖得更长! 现在,有了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保险柜,就不用再傻乎乎地冒着被王家人随时闯进屋的危险,在岳父岳母的屋里开,而是来一个“狸猫换太子”,干脆把它换掉了!用这个假的去对付“鬼子”,糊弄王家人的眼睛。 有那位假的“先生”在那里顶着,郑庆明就可以偷偷地把那位真的请回老爸家去了! 这样一来,开锁师傅爱用多少时间就用多少时间,再无需象做贼一样,胆战心惊,随时准备被捉拿归案,而是从从容容,气定神闲,光明正大,胜券在握! 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请来的开锁师傅其实是一个骗吃骗喝的“黄”师傅,糊弄了一整天也解不开密码,那也没关系,有充裕的时间换个师傅再试试,如果几个师傅都试了,那家伙实在是打不开就干脆把保险箱给毁了,拿出里面的东西来! 反正有那个假的在王家顶着,王厅长不回家,没有人会去理那个宝贝疙瘩! 。。。等相关的文件取出来后,就全部请人复制一套假的放回去。。。用真的文件去把那些房地产全部转回到王春福名目下。。。再找机会把新文件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总有一天,王厅长会发现,到时,他会被吓得半死,可是那时,他又能做什么呢? 。。。。。。 “王”朝末日(6)调虎离山 - 玉碎 - 川人守一 今天在医院里,郑庆明觉得自己的运气特别好,先是有唐千和黎万的意外投靠表态,这两位可是王厅长最依仗的心腹之人啊!这样强大的敌人变成了自己的内线,简直就是老天相助! 后来又有开箱灵感的突然降临,自己象突然得到神的启示,有了大胆的“掉包”灵感后就将原计划在王梦龙卧室里偷开保险箱的异常危险行动变成不慌不忙的有把握行动。 这两个大问题一解决,郑庆明感觉自己和王梦龙的斗争形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自己已经是胜券在握,只是“万事皆备,只欠东风”了! 而这东风就是要借助许部长的力量对王梦龙实施调虎离山之计,把王梦龙从C市自己的身边吹走,自己才能甩开膀子干,开始实施自己的庞大危险计划。 至于这风要怎样吹,郑庆明已经想好: 那王梦龙这段时间不是一直一门心思想到北京去吗?因为他想去找许部长商量如何减慢自己的接*班速度,调查自己在北京有无“外遇”。许部长为保护自己一直扛着,拖着,不同意。 因此,只要许部长一声“同意”,这春风就吹起来了! 但是,这不是意味着许部长将与自己“合谋”吗?这可能吗?和这样一员位高权重的京官重臣合谋啊,自己算老几? 。。。但这却是自己唯一的选择。。。郑庆明的心跳得厉害! 。。。我郑庆明虽然算不了老几,但我郑庆明却有可能成为他的女婿,我郑庆明正在为此做拼命的一搏,只有我郑庆明能挽救他最爱的可怜幺女儿,而许洁的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危险在一天天逼近,在这种情况下,他许部长不帮他的女儿,他是人吗?! 不会!为了他的女儿,他已经几次不惜组织全国性的会议和专业活动把我弄到北京!并且加速提拔我,这次,为了他可伶的女儿,他一定会与我合谋的! 干!趁今天的运气好,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郑庆明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建设部的许部长的家。 “我是江南省的郑庆明,请找许部长。。。” 。。。。。。 郑庆明的心在胸腔里通通地猛烈跳动。。。 电话里终于传来郑庆明熟悉的东北口音,是许部长!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小郑吗?我是许大志,你那边怎样了?。。。” “是,是,是。。。许部长,许洁的身体好吗?。。。” “还好,你走了后,就是不大喜欢吃饭。。。小郑,你那边究竟怎样啊?你在哪里打电话呀?” “我在医院里打电话,你放心,许部长,我在医院里。。。好了,长话短说,许部长。。。” 他神秘地压低声音: “我岳父希望到北京来看你,你就让他去吧!我需要他离开C市一阵子,非常需要,帮帮我!只有他走后我才能放开手干。。。你让他上北京去吧,他走后一切我都可以搞定。。。我有很多事要做,已经没有时间了!。。。” “好啦!我听到了,你要小心!。。。我挂啦。” “好!谢谢!谢谢!。。。” ** 第二天一早,唐千急匆匆推开郑庆明病房的小门,慌慌张张走到他的病床前压低声音急叫: “郑厅长!郑厅长!” “有事吗?小唐。。。” “是!情况有了变化,许部长已经打电话通知了王厅长同意他尽快进京!大概就在半小时以前。。。我先过来向你汇报,我这就去定机票,很可能不是明天就是后天的。” 唐千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向郑庆明献上了自己的忠心。 “谢谢你!小唐,我知道了,你快去办吧,记住,机票订的越早越好!” “越早越好吗?我听清楚了,你是希望让王厅长尽早离开C市去北京。” “对!。。。快去办吧!” 唐千走后,郑庆明拿起电话拨号后放在耳边: “爸!保险箱准备好了吗?。。。太好了!这样,叫二弟明天整天待在家里等我的电话,随叫随到!听清楚了,明天非常重要,明天将决定我们全家人的命运!” “王”朝末日(7)女婿的阴谋 - 玉碎 - 川人守一 可怕的“掉包”行动终于开始了! 王厅长11:00已经匆匆离开C市去北京见他的恩师兼老朋友许大志。 与王家两姐妹一道在厅长楼前院子里送走老岳父那一刻,郑庆明的心跳得好厉害,手脚开始不时地颤抖!他被自己破釜沉舟计划的行将实施吓得禁不住发抖! 午饭后,策划了几个星期的“掉包”行动终于马上就要开始了! 郑庆明虽然从小就有与后母“恶斗”的经历,后来在学校里也一直在“恶斗”的环境中锤炼,这些年在王厅长的带领下更是真刀真枪的与“书记”帮恶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胆怯过,现在为啥这么害怕? 他不明白。。。 也许从前的斗争都是“敌我分明”,理直气壮,而现在自己的敌人却是自己的恩人,老上级,老岳父,这些年自己一路都是靠他的支持爬上来,现在又不得不背叛他,自己的行为好像是很卑鄙! 也许这些年的恶斗中,自己都有一个强硬的后台,都是在这老岳父全力支持的背景下干的,而且力量对比都略占优势,而现在,这危险的行动对准的是老岳父,在王家的天下和王家人拼个你死我活,虽然可能得到许部长的支持,可是那种远在天边,看不见,摸不着的支持让他感觉自己的背后象悬崖一样空荡荡的! 郑庆明完全没有把握,想到这老岳父的厉害,他不禁毛骨悚然! 但是,就是这样,为了许洁,为了许洁肚子里的孩子,他不得不干!哪怕是鱼死网破,也要做最后一搏! 。。。。。。 周日下午,建设厅大院里风和日丽。 假日的厅大院里比平时安静得多,两栋办公大楼之间的林荫大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那点缀着小红花绿草茵茵的草地上有几个妈妈正带着自己心爱的宝宝们在和风中享受着天伦之乐。。。欢笑声不时随风传来。 行动开始了! 郑庆明紧张得脸颊发红,心跳加快,3点左右,按计划他向王菲儿借口有重要的事要作就离开家来到他自己的副厅长新办公室里。 在那里他能清楚地监视那个王家人将要齐聚的草地。 “这里舒服多了!从窗口上那片草地发生的一切被看得清清楚楚。。。” 一会,王太太,王春福和岑小北带着女儿乐呵呵地在草地上出现了!。。。 郑庆明立即紧张地拨通了老爸家的电话,听到二弟郑庆福的声音: “哥。。。” “二弟,时机快到了,准备好保险箱。。。岳母和春福一家已经出来了,正在打电话催王菲儿。。。快了!快了!。。。听着,你过来时我会在岳父家门前等你,如果我不在或站在那里但脸色不对,你就远远躲着,不要过来,一直到我出现向你招手为止。” 二弟现在电视台工作,这其实也是王菲儿的功劳,几年前在郑庆明同意对她周末在外“风流”让步的条件下,才把二弟从偏僻的山区小学调到省电视台,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学教师做了一名新闻记者。 后来,因为有嫂子这个背景,郑庆福的采访比其他的记者更吃得开,无论是公安,司法,还是政府,交警,走到哪里都给她开绿灯,使他的节目蹿红,几年下来,他在C市已经小有名气。。。 “好,好,我看见你的招手才向岳父家走过来!” 这时,郑庆明看见王菲儿和女儿出现了! “出发!二弟快出发!快!小心,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 。。。。。。 郑庆明看着手表,已经3:04,估计二弟骑自行车过来至少要15分钟。 他计划提前5分钟赶到岳父家,事先将那保险箱的铁链打开,二弟来时,只要一分钟就可以完成这个可怕的“狸猫换太子”行动! 郑庆明的心跳到了非常难受的程度,他从兜里摸出几片镇静剂,扔进嘴中。 他的眼角仍然时刻瞟着草地。。。 不好!。。。 突然,他看见老岳母从草地上起身,说笑着,转身往厅长楼方向去,她一定是回家拿什么东西,或是想起什么事临时回去一趟! “怎么办?二弟已经骑车飞奔过来了!?。。。” 镇静剂下肚,郑庆明感觉头发晕, “必须到厅机关大门堵住二弟!快!” “王”朝末日(8)人生是苦 - 玉碎 - 川人守一 郑庆明的危险“掉包”计划已经启动。。。 弟弟骑车扛着一个和岳父相同的保险箱正朝建设厅机关大院飞奔过来。。。 王部长去了北京,王家的所有人都在草地上自己的监视之下:岳母,王菲儿,郑庆明,弟媳小白正围成一个圈子,形成一堵围墙,把李维的女儿和王春福的女儿‘关’在王家‘幼儿园’里。 两个小姑娘在圈里玩球,大人们一边享受着小家伙们带给他们的幸福,微笑着,逍遥自在地聊着家常,讨论着一个个的社会绯闻。 午后柔和的阳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其乐融融,他们的影子投在草地上久久不愿意挪动。。。欢乐蔓延着。。。好像时间都停止了。。。 “啊!感谢上帝!这是最好的‘作案’时间!” 郑庆明暗暗高兴。。。。。。 可是,突然,岳母停止了和草地上孙女们的逗乐,和王菲儿说着的话站了起来,往家去了! 郑庆震惊了!为什么早不早,晚不晚,刚好是现在回家?! 弟弟托着一个和家里一模一样的保险箱,要是在家门口被老妈撞上,岳母会怎么猜?怎么想?这太危险了! 好在王菲儿正和女儿玩得正酣。。。 焦虑着,浑身颤抖的郑庆明快步流星飞奔厅机关大门:必须堵住弟弟,立即停止这可怕的计划! 他飞快赶到厅大院收发室,和守门老头说话应酬着,他紧张地斜眼看看挂钟,按预定,二弟到来还有五分钟! 他松一口气,回过头再看看草地上,他更吃惊了: 老妈又回到了草地上,似乎在呼唤告诉女儿什么。。。王菲儿开始往家中走,她们俩换班了! 我的妈呀!阴差阳错,难道她们发现了什么吗? 太危险了!不行,这计划太危险了!要是二弟已经扛了王厅长的保险箱正从家里溜出来被她们抓住,搞不好会被关进监狱!。。。王菲儿在公安有很好的人缘关系呀! 停止!必须立即停止!没想到这计划实施起来太危险了! 郑庆明瞪大眼睛往厅大门外望: 现在最气人的是这二弟郑庆福怎么也不出现! 时间已经超过5分钟。。。郑庆明心如刀绞! 。。。。。。 又过了5分钟,二弟郑庆福还是没到,更可怕的事情却发生了! 郑庆明远远地看见,王菲儿和妈妈竟然一人手牵着小姑娘,一人手提着菜篮子,一摇一摆地往大门过来了! 完蛋了!郑庆福你究竟在哪里?郑庆明急得想跳河!他没法与二弟联系,在电影里,军人在野外也能打电话,他想:我要是现在能和弟弟用那种电话说一句话,通知他,‘一切计划都停止’那多好啊! 郑庆明象一只斗败的公鸡,涨红着脸,六神无主: “快躲开她们吧!我逃还不行吗?平常她们都不会下午去买菜啊!这么倒霉的运气!。。。唉!有什么办法,听天由命吧!。。。至于弟弟郑庆福。。。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是当记者的,应变能力总比我强吧!我要是在现场被抓,吓破了胆,再被王菲儿瞪眼一吼,还不什么都供出来了!。。。快溜!” 他的双脚哆嗦着,往岳父家艰难地移动。 郑庆明的脑海里出现幻想: 老丈人气得变形的一张凶狠的脸,夹杂着“噼噼啪啪”的声音,暴怒的王菲儿一个个恶狠狠的耳光打在自己脸上,父女俩震耳欲聋的歇斯底里大叫: “滚出去!郑庆明!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这还算是人吗?!。。。” “彭!”一声爆响,门突然被踹开,巨兽般的王春福冲进屋,雨点般的拳打脚踢象冰雹一样没头没脸地砸在自己身上,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 流血的滋味已经麻木了,郑庆明只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有些咸。。。 “都怪自己!做事太冒失!都怪自己,在北京迷恋上了许洁,那美丽而可怜的冰雪美人。。。唉!。。。‘人世间是苦,活着也是苦啊’。。。” 现在,他终于隐隐约约地明白了李维博士原来经常念叨的这句话! “王”朝末日(9)掉包! - 玉碎 - 川人守一 在掉包计划失控的危险沮丧情绪之中,郑庆明的头脑混混沌沌,失望的眼泪滴滴答答情不自禁地掉下来,正陷入自己可怕的想象之中不能自拔。。。 “大哥!。。。” 突然,他懵懵懂懂地听到似乎有人在叫他!。。。他的心中升起一丝丝希望的曙光。。。 “大哥!。。。” 他听出那声音好像是二弟郑庆福,但又不敢相信,认为这一定是错觉或梦幻。。。因为刚才,在厅大院收发室门前,他眼巴巴地等那个扛着一个空保险箱来帮助自己的二弟,牙齿都快要咬裂了,他却永远都不曾出现,最后自己却等来了自己最危险的敌人——老婆王菲儿和老丈母! 她们二人突然意外地摇摇摆摆从草地往收发室走过来了,吓得他只能丢下二弟夺路而逃! “大哥!我来了!”。。。 听!那熟悉的的声音好像又顽固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紧接着,郑庆明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肩膀!他大吃一惊,连忙抬头一看。。。 真的是庆福,自行车上扛着那个保险箱的二弟! 他连忙四处望望:这太危险了!二弟没有按预先双方的约定,看见自己的招手才走过来,现在二弟和那个敏感的保险箱已经大模大样地出现在厅长楼前宽阔的林荫道上了! “庆福!你怎么在这里?!这么冒冒失失?。。。” “大哥,你可以放宽心了!我刚才快到机关大门时,亲眼看见王菲儿和她妈往菜市场方向走了!” “真的?妈呀,你看清楚了?!” “当然看清楚了!” “那太好了!这么巧!刚刚错过,好险!是吗?” “是,现在应该绝对没问题了!” “她们没有看见你?” “没有!隔得很远,我在自行车上,骑得飞快!。。。” “真的?!那太好了!太好了!吓死我了!。。。” 郑庆明狂喜地一甩手: “天助我也!。。。快!快!那边草地上还有王春福他们一家人。。。他们一般不会过来,但是也要以防万一!得加倍小心!快!快!” “是!是!。。。” 郑庆明和二弟手忙脚乱地加速行动起来, “快!快!。。。” 。。。。。。 5分钟后,郑庆福已经扛着王厅长那个装有价值连城的房地产文件的保险箱神秘地离去,只在王梦龙的床头下,那个原来放保险箱的地方留下一个可怕而费解的迷,和一只空空如也但外表一模一样的魔术道具保险箱! ** 二弟走后,郑庆明一人在岳父的客厅里又心神不安地渡过了半小时,他无助地等待二弟可能随时被王家人抓住,扭送回来,连同自己一道被王家人拳打脚踢。。。他焦躁不安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一次又一次地走进岳父的睡房反复检查自己和二弟的操作现场,不容有任何的疏忽出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所幸的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那颗咚咚乱跳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悬在半空中,越升越高。。。 他又最后一次回到岳父的卧室,第三次细心检查了保险箱的位置,再一次在岳父的床上,刚才被翻乱了的被单上东摸摸,西拍拍,直到自己确信作案现场已经完全恢复,才深深地叹了一口大气,微笑离开岳父的家,往草地方向走去。。。 路上,他的心情异常激动,浮想联翩,: 几月前,自己因为一时的冒失,和许部长的女儿许洁双双步入爱河,越陷越深,最终导致自己被夹在许部长和王厅长两个巨人的女儿之间不能自拔。 后来,许洁有了,肚子越来越大,危险也就越来越越近,自己只好冒险将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好几周的计划铤而走险地实施。。。可是,运气不好,这可怕的计划一开始就不顺利,今天好危险啊!差点出了大乱子! 好在上天保佑,在最危险的时刻让二弟与王菲儿和岳母有惊无险地擦肩而过! 我的妈呀!。。。好险! 。。。。。。 快到草地时,郑庆明看见草地上王春福正在向自己招手。。。 他举起双手回应后继续一边走一边陷入冥思苦想: 今天只是全部计划的第一步,不过也是全部计划中最危险,最关键,最关乎成败,最要命的一步!只要这邪门的一步自己没有被抓住,自己从此就会变被动为主动了! 他兴奋地摇摇头,挥挥拳: 要不,自己的脖子上就永远套着王梦龙那个老鬼的铰链! 。。。。。。 郑庆明感觉自己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番了! “王”朝末日(10)掉包再掉包!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两天后,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坐在办公室里,郑庆明觉得好难受。他的心情和天气一样的不安,他不能容忍这慢腾腾的绵绵细雨,他需要赶在王厅长回来前看到几道划过长空的闪电雷鸣和天空被撕裂后抑制不住的倾盆大雨! 他现在的副厅长办公室与唐千黎万工作的厅办公室只隔了一间王厅长办公室。 自从王厅长离开后,唐千与黎万这二位“倒戈”的原王厅长骨干就整天往这位副厅长办公室跑,办公室靠的很近,路过时,他们只需假装没看见而跳过那异常熟悉的王厅长办公室而已。 今天一大早,上班不过一小时,唐千已经是第三次躲过同一办公室王厅长的铁杆心腹刘姥姥偷偷来到郑庆明的办公室: “郑厅!。。。” 郑庆明已经习惯了唐千和黎万的这种恭维叫法,觉得他们二位叫的很高明,既不断地给了自己目前特别需要的恭维和鼓励,但局外人在远处听不清,却因为少了一个“长”字,而不敢胡乱猜测。 这时,坐在舒服的真皮现代化办公椅上的郑庆明却正在考虑怎样进一步实施自己的“掉包”计划。 他正考虑将王厅长的保险箱掉包后,再将里面的所有天价房地产资料“再掉包”!将原来王梦龙强压在自己头上的所有非法天价房地产悄悄转回到王春福的头上。 但是,昨天下午,正在具体经办的父亲告诉他现在房地产公司有了很硬的新规定:买卖房地产的双方都必须本人带自己的身份证出现在房地产公司,再不能找人代办!新规矩刚出台,再铁的关系目前也没用,郑庆明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怎么办?本人自己去?王春福怎么可能配合自己?!。。。” 这时,副厅长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了。 在一阵小心翼翼,熟悉的脚步声后是唐千的另一声恭维的招呼: “郑厅。。。” 那两个字清晰而明白,让他听得很是舒服。 受到鼓励,郑庆明心中突然一热,决定立即走出大胆的一步,冒险地交给唐千黎万那个很有些出格的任务——去周末舞会上监视王菲儿,抓住她的丑事大做文章!变婚姻问题上的被动为主动! 另外,利用这个行动他也可在王厅长回来前考验这两个机灵鬼对自己的忠诚度和工作能力。 因为是家事,且过于敏感,郑庆明一直有很大的顾忌,现在说出来,就表现得有些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有,还真有一个重要而绝密的事。。。” 唐千见状,知道自己已经取得领导的信任,连忙进一步表态: “郑厅有事尽管安排,你就当唐千和黎万是你的两条狗。。。” “别,别这样说,我们都是革命同志。。。好!好!。。。这样。。。” 郑庆明在唐千的一再怂恿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 “你们知道,我和王菲儿性格有些不合,她周末总是爱出去跳舞,我不愿意去跳,却又经常都很担心她的安全,在家里担惊受怕,很有些不放心。。。所以我很想偷偷去看看。。。但又害怕万一被她发现造成误解。。。不过如果你和黎万去就没有这个问题,因为即使万一被王菲儿发现,她也会认为这是王厅长的安排。。。因此这个周末我想请你和黎万偷偷地代我去看看,瞧瞧她究竟与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有没有任何安全问题。。。” 郑庆明尴尬自嘲地笑笑: “也好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王”朝末日(11)许诺 - 玉碎 - 川人守一 郑庆明终于在王厅长离开后甩开膀子大干了。 在他的布置下,唐千,黎万立即开始了对王菲儿交际场的所有“男朋友”的调查,并安排他们自己的亲信去对她进行秘密跟踪。。。 同时,他的父亲和二弟开始想方设法并花钱请专家对王家那些地下房地产资料的“再掉包”工作密锣紧鼓地进行。 ** 可是,王菲儿对郑庆明这些可怕的阴谋和越来越逼王家的这些危险却浑然不知。她甚至也不知道父亲那些地下房地产的存在和父亲后来从王春福的头上转移强加在郑庆明头上的那些**操作。 由于她从小的一贯表现和在群众中的积极正面的影响,王梦龙把她作为王家一个最后的看护人保护起来,即使自己和王春福出了事,也不能让王菲儿倒掉,作为王家的最后一道防线,他要她永远看护王春福的儿子,作为他的经济支持者和保护人把自己开创的王家的庞大事业永远传承下去! 当部里的红头文件下达时,王菲儿发现父亲在最后一瞬间选择了郑庆明作为王家事业的接*班人时,第一反应是大吃一惊,这显然违背了老爸当初给自己改名时定下的“非二”原则,心里当然不高兴。但是,她也明白,父亲作这样决定是非常正确的。老爸如果真的选择了自己,因为自己是他的女儿,除面子上很难看外,把一个女人推上这样的高位一定会遭到男人世界权力圈子的剧烈反弹,无异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这些年,她早已领教了“男人”对女人的厉害,疯狂和放肆,她感觉自己绝对无能力去面对那些领导了建设厅的10万之众的一大群一个个看起来色胆包天,对女人虎视眈眈的男人们! 和郑庆明结婚的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在细心地观察郑庆明的所作所为,并且和自己默默的比较,她发现了自己作为一个女人有非常软弱和孤立的一面,自己不得不依靠郑庆明——这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来支撑起建设厅——这个王家的王国! 为了这个,她又不得不下决心摆脱C市交际场上的那些男人。 但是,令她忧心忡忡的是,那其中有两个男人,她觉得自己永远都离不了! 第一个就是那个高大帅气,满嘴甜言蜜语的“二号首长”——莫少言。 依靠他,自己从小的梦想似乎在一步步实现,逐渐成了这C市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他的身上,自己找到了温情,并且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这些年二人的亲密关系,已经使她把莫少言当成了自己人生的寄托和希望!每个周末一次的短暂时光让她感觉神魂颠倒。虽然她曾经痛恨并且试图摆脱过这样的“不正当”关系,但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短暂的“躲着”不见后,是疯狂的自暴自弃的火焰。 终于,为了和他永远保持这种令人神往的关系,她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他的任何指令,甚至不时地在黑暗中出卖自己的灵魂,和一些不认识的神秘老头发生暧昧关系,特别是当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时。 这种丑陋的事,聪明的王菲儿早就麻木了。因为毕竟,每次短暂的“勉强”换来的却是朋友或亲人命运的转变,自己虚荣心的极大满足,每一次的“出卖”都会收到无比丰硕的成果,带来自己亲友的一个重大的调动或升迁,比如郑庆明的二弟从一个老山区默默无闻的小学教师调到省电视台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当红新闻记者! 现在,在建设厅内随着郑庆明的升职,他的行政级别已经超过自己,王菲儿不平衡的潜意识心理中已经开始默默地盼着二号首长的好消息。 虽然最近她的耳朵里不断传来那个二号首长莫少言的其它风流艳闻,但是,她更关心的是他即将升职的新闻,因为这次的升职将使他成为江南省的一个真正的实权人物!。。。 如果是这样,他经常许诺让自己成为C市的第一位女副市长的理想将会转眼实现! “王”朝末日(12)偷*拍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身边的第二个男人就是她亲手提拔的办公室主任,司机出身的李桃。 这李桃是农民出身,既聪明人又长得帅,只是因为小时乡里学习风气根本没有,他们的老师不像老师,衣冠不整,窝窝朗朗,成天就想着自己家里的那点自留地,学生和家长见老师都那样,觉得读书有什么出息?一个个就早早回家当了农民,只有李桃羡慕城里人的生活不甘心,打死也不愿留在农村当农民而去参了军。去部队后,因为聪明伶俐而被部队首长看上,成了一名特种兵。他和其他兵不一样的是,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业余时间还经常读书读报,关心时事,雄心勃勃,但因为文化限制,转业时只不过当了一名小排长,不够提干资格。后来分到建设厅当司机后在王菲儿的关照下,才破天荒提拔为办公室主任。成了王菲儿身边另一个比自己的老公郑庆明顺眼得多的帅哥。特别是李桃对王菲儿的能力非常崇拜,经常在她的帮助下提高文化知识,自己也就对她忠心耿耿,有强烈的知遇之情和报恩之心。因此每个周末当王菲儿去参加舞会时,他都会暗暗地跟去保护她,有时遇到特别原因,舞会冷场,王菲儿感到寂寞时,这李桃就会大方地站出来陪她跳舞,安慰她,后来两人发展到什么都做,有了越来越深的特殊感情。 这个周末,因为郑庆明的提拔,王菲儿虽然有激烈的思想斗争,但还是象往常一样在李桃默默的跟踪护卫之下,来到那个特殊的舞厅见到自己的情人莫少言,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希望能从他那里亲耳听到莫少言即将要被提升的好消息和得到那个他长久以来一直挂在嘴边,属于自己的好消息! 没有让她失望,一见面,待乐声响起,莫少言就满腔热情地给她讲了那些绝密,绝美和正在确切发生的事情。她高兴之极,不时得意地用眼睛瞟瞟坐得远远的李桃,见他虽远远地坐在那里显得悠闲地喝茶,眼睛却不时警惕地瞟瞟自己。 王菲儿好开心!自己多年努力的目标就要兑现! 她尽情欢快地旋转着,高昂着头,心想:父亲虽然渐渐老了,父亲看好的郑庆明也不一定靠谱,可是凭自己的聪明美貌,有这两个男人忠心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有什么事情办不成?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父亲担心的事呢? 。。。。。。 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天下却没有她想的那么太平,就在她和二号首长疯狂起舞的华尔兹音乐声中,就在同一屋檐下,就在此时。。。 有人偷偷地钻进了他们的房间——那个莫少言专门为王菲儿和自己幽会准备的包间! 一张张测试照片按照监视者的要求从房间里顺利传了出来。。。 ** 副厅长办公室,郑庆明志得意满,在唐千黎万的帮助下,“变被动为主动”的阴谋进行得十分顺利。可是接到父亲电*话后,有些闷闷不乐,因为房地产转移的事仍然推不动,再怎么找关系,那事还是办不了! 他非常郁闷,因为近几年各地不断出现房地产转移纠纷,银行和房管局加强了监管力度,严格规定,买卖房产时,当事人必须带着身份证和私章亲自到场,不能由任何人代理,这成了上面三令五申的重大原则问题,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任郑庆明的关系怎么“铁”都无济于事。 “怎么办?为了彻底摆脱王梦龙对自己的控制,自己名下的房产要偷偷转回到王春福头上,或王菲儿头上,或王家任何一人头上,可王家的任何人可能到场吗?。。。” “王”朝末日(13)转移真金白银 - 玉碎 - 川人守一 郑庆明突然得到通知,王厅长周末就要提前回来了!可他自己却还完全是一筹莫展。。。 “怎么办?岳父周末回来,今天已经是星期四,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想到几天后,自己必须心怀鬼胎地站在老岳父面前,因为仍被他抓住把柄而不敢与他摊牌郑庆明就心惊胆跳:如果失去这个和王家摊牌的机会,难道要让许洁一人在北京偷偷生下她和自己的宝贝,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而自己却不得不躲在远远的C市,永远戴着和王菲儿那个不平等婚姻条约的枷锁,一手牵着着王菲儿和李维生的女儿,另一只手牵着那个永远也不爱自己的王菲儿“相亲相爱”地生活到地老天荒? 那个10年前自己为了迎合王菲儿而气“飞”了吴鸽子——自己的初恋情人的伤口,又象被撒了一把盐似的,开始流血,钻心地痛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不能再这样拖下去!这次必须有一个了断!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王厅长戴在自己头上的另一枷锁——那些放在自己的头上,所有的文件却都在王厅长手中的房地产转走,决不能留下这个尾巴,让王厅长可以在任何时机把自己送进监狱,控制住自己。。。” 他绞尽脑汁,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的灵感突然来了,他的心中冒出一个人影!。。。他!也许可以帮助自己摆脱危机! 郑庆明想起一个在本市的娘家远房亲戚,吴志宇,这人在南桥头擦皮鞋。他的父亲是一韩战老兵,“保家卫国”回国后却因言论不慎被打成右派,变得半疯半颠的。吴志宇也受父亲影响变得有些傻乎乎的,但改革开放后却也被乡亲们怂恿着跑来C市街上搽皮鞋,这一晃,已经十多年了,同来的伙伴们有的早已经改行,有的“发”了,有的回家乡了,有的蹲了大牢,唯有他一人因为人老实,每天什么别的都不想,唯有那擦鞋的生意,就还一直在桥头上擦皮鞋,成了一农民工“元老”,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埋头挣死钱。 “对!就是他,给他些钱,叫他去一趟,什么也不用解释,什么也不用让他看,只叫他给亲戚帮帮忙,签字画押就行,把那些房地产统统转到他的头上,而所有的相关文件这次就掌握在我郑庆民的手里了!等办理完和王菲儿的离婚,与王家的关系理顺后,再找机会把那些不义之财还给王家。” 郑庆明越想越兴奋: “哼!对!这样一来,不但王厅长自己手里没有了文件,拿我没辙,就是到房管局去查,我头上也什么也没有!他能拿我怎样?本来就是不义之财。。。他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再也不能用那些房地产来威胁我!。。。只好坐下来谈判。。。另外,我还可以。。。” 他不禁心惊肉跳,不敢往下想!因为那些房产可是天价的数字! “。。。当老岳父发现那保险箱里空空,那些房地产资料不翼而飞,他一定会暴跳如雷。。。一定知道是我干的!。。。可他又能怎样呢?。。。报警吗?。。。和我拼老命吗?。。。叫王春福打我一顿吗?。。。他知不知道,他手下的唐千,黎万现在都是我的人了?要打?还不一定谁吃亏呢!。。。他有什么办法?。。。何况那些房地产在我的手里,他要动粗,他还想要那些东西不?!。。。。好啦,不管怎样,这一步可以行动了!” 父亲接到儿子郑庆明的电*话后就如同拨开乌云见到天日,心里不断夸奖自己的儿子聪明能干,嘴上却说: “有什么办法?只好这样分两步走了。。。” 郑庆明的父亲虽然在官场打斗了一辈子,却从没见过什么真金白银,毛时代被“整”怕了,一辈子生怕沾上“贪污”二字,他理解儿子这些不得已的行动不外是为了躲开王厅长可能对儿子的栽赃陷害罢了,哪里敢往更深处去想? 那些房地产可是高科区的天价资产,堆成山的真金白银啊! “王”朝末日(14)摊牌 - 玉碎 - 川人守一 老岳父马上就要从北京赶回来了!事不迟疑,说干就干! 按郑庆明的方案,郑父找来那个每天都在桥头擦皮鞋的吴志宇,穿戴打扮一番后,立即带他到南桥建设银行开了一个新账号,郑庆民自己掌握住所有相关文件,一笔巨款一小时就到位了。 有了这个畏畏缩缩,今生第一次穿笔挺漂亮的西装,打上领带后觉得憋气得慌的“大阔佬”吴志宇以“买方”的身份出现,郑庆明的十几套房地产“买卖”进行得非常顺利,一切手续很快就顺利完成。 瞬间,王厅长放在郑庆明头上的那些天价房就变成了他头上的天文数字人民币,几天后再还回到那神秘的“借”款单位,神不知鬼不觉,郑庆明由一个拥有大批房地产的大富豪或大贪污嫌疑犯摇身一变就成了身无分文的无产者,而那个搽皮鞋的无产者却毫无知觉地变成了一个影子富豪! 没有了后顾之忧,郑庆明要在老岳父回来之前向王菲儿摊牌了!在王菲儿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他已经具备了取胜的必然条件。 他本可以直接抛出自己手里那些唐千偷*拍到的王菲儿和二号首长在密室里幽会的亲密照片,直接威胁王菲儿提出无条件离婚。可是,他不敢,他的底气不足,这十几年来,自己都是低眉垂眼,低声下气地出现在王菲儿的面前,从来没有敢向她说过一次硬话。。。毕竟,自己是踩着王家的地盘。。。因此,只要王家不把自己逼到绝路,郑庆明也不敢轻易翻脸。 没办法,他决定先用人们普遍爱用的老套路:试探性地向直接象王菲儿说明因为双方都没有感情,因此最好趁早分手,好说好散。为了让她死心,他还准备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相好。。。但说实话,这样做,王菲儿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连一点点想象的空间都没有,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王菲儿从来没有面临过如此严峻和丢脸的挑战!他害怕王菲儿,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大不了鱼死网破! 当天晚上饭后,他忐忑不安地把王菲儿叫到卧室里,心里象一桶水七上八下,但犹豫了一瞬间,他还是鼓足勇气直接说出那句在王菲儿看来永远不可能在这间屋子里听到的话: “王菲儿,我们俩离婚吧!。。。” “嗯?。。。什么?。。。你说什么?。。。” “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感情,还不如趁早分手。。。” “郑庆明!你说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吗?” “没有!告诉你,菲儿,因为你和我没什么感情,我已经另外有了相好。。。大家就好说好散好吗?。。。” “你发疯了吗?。。。郑庆民?。。。” 王菲儿大吃一惊,她不明白,这条十几年来只知道摇尾巴从来不乱叫的哈巴狗今天怎么了?! “菲儿,我知道,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但是你一直还是不喜欢我,你在外面有男朋友。。。” “郑庆民!!什么男朋友?!你今天的表现有些怪怪的啊!。。。你怎么刚被提拔起来,屁股还没有坐稳,。。。就。。。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菲儿仍然是100%的居高临下态度,作为一个主人,在自己的哈巴狗面前,她能怎样?另外,她也仗势自己每次去和二号首长跳舞都有小李暗中保护,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心想:你郑庆明根本不可能知道详情呢!?因此,我王菲儿完全有底气站在高的道德高度上,而你郑庆民却是站在我王家的地盘上,吃王家的饭,沾王家的光,还胆敢这样叫板,你这不是翻天哪?不禁勃然大怒: “我和二号首长跳舞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谁不知道?但是我们俩都是国家干部,做事是有规矩,讲道德,有尊严的。我和他跳舞主要是有共同的艺术爱好,我和他每年都参赛得奖,你不是不知道吧?。。。我和他跳舞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夫妻感情,相反,从我的社交关系中,大家都得到了好处,特别是你们郑家!不是吗?你老爸怎么调到C市来的?你的兄弟怎么当上电视台的大记者的?。。。你忘了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的官当大了!就开始嫌弃我王菲儿老了,就要甩掉我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好的记性?才提上来就忘记了你那官是怎么当上的?。。。看看咱班上的那些同学,他们个个都在哪里?。。。不都还在基层工作吗?哪个敢和你郑庆明的相比?你这个白眼狼!小人得志就要翻天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无耻小人!。。。” 王菲儿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抓起自己梳妆台上任何她的手可以抓到的东西,劈头盖脑向她那忘恩负义的老公砸过去!打得郑庆民满脸是血,抱头鼠窜,狼狈地逃回郑家住了一宿。 王菲儿被郑庆民的疯狂“摊牌”气晕,半疯半癫地偷偷跑回家向老妈哭诉,专等父亲回来给自己撑腰。 “王”朝末日(15)逼到死角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一怒之下把梳妆台上得各种高级化妆瓶没头没脑地砸向了郑庆民后,小俩口象两头受伤的狼,带着各自的伤痛,丢下女儿和保姆在家,连夜哭号着逃回了自己父母家。 当天晚上,王厅长也急匆匆偷偷摸摸地从北京赶回来了,连办公室的秘书们也不知道。 因为他在北京徐部长家,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异常诡秘的杀气!他必须尽快赶回家应付这可能的突然变局,但是,他大大低估了形势的严峻,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恩师,自己几十年的政治盟友因为自己的女儿而直接深深地卷入了这场可怕而绝望的大搏斗! 当他一推开家门,王菲儿就扑在他的身上痛哭时,他被吓懵了!。。。 他神情紧张地听完王菲儿的哭诉后,百思不得其解: “这郑庆民真的反了!?他凭什么?。。。。” 王厅长一时还不可能把北京发生的事和家里发生的事联系起来,他绝不相信郑庆民现在会有这样大的动作。。。 “菲儿,郑庆民真的这样给你摊牌了?。。。他现在敢背叛我?。。。这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就算他敢,这时机也完全不对啊!。。。他刚被我选中,才提拔起来。。。是我刚把他扶起来。。。他就背叛了我?这怎么可能?。。。再说,我现在还是厅长,还管事,他也知道,我的背后还有。。。” 说到这里,他心有余悸,这次在北京许部长家里,老许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变得阴沉沉的,很有些可怕,但是,他仍然不敢相信,徐部长为了郑庆民而抛弃自己!。。。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因为郑庆民是自己的女婿,自己选定的接*班人,我们是一家人,徐部长哪有什么理由为了他而与自己对立?。。。 “这个丑八怪!我自己也没法相信,老爸!。。。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王菲儿继续哭着,嚎叫着,她没想到,老爸也被吓晕了,失去了主见,傻坐在他的红木太师椅上。。。 王厅长的面部阴沉。。。他在沉思。。。他已经有一种可怕的预感,是呀!郑庆民一旦提出离婚,他就不再是自己的女婿了呀!他不是自己的女婿,我们也就不是一家人了。。。不是一家人了。。。就势必对立!。。。要与我对立,他就一定有后台指使。。。那他的后台是谁呢?。。。许部长吗?。。。不可能啊?。。。几十年的朋友,他为了什么呢?。。。可如果不是徐部长,那郑庆民的后台又会是谁呢?。。。许部长的态度变化与郑庆民提出离婚,这两个事有任何联系吗?。。。 王厅长在紧张地回忆,希望在一点一滴的回忆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天,到北京的当夜,他就去见了许部长,虽然老朋友见面,接待规格不变,许部长,许太太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许洁却没有出来,说是人不舒服,早早的睡了。。。许洁不在,王厅长就感觉少了好些温馨和谐的气氛,同时两个老人的笑容中多了好些尴尬,由原来的亲热变成诡异的客套,特别是笑容收敛后,有时会露出瞬间的阴森,可怕的阴森!从来没见过的阴森!。。。当他试图打听部里的意图:为什么这么快速提拔郑庆民时,徐部长一瞬间表情奇异,使王厅长感到好意外!那许部长虽然早有准备,讲的理由一套套的,似乎头头是道,但政坛老鬼的王厅长听起来,则纯属官话,套话: “老王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形势摆在那里,没办法啊。。。你我都一样,年事已高,文化也不行,上面的压力很大呀!现在,地方上所有不支持改革的老同志一律都得下台,到人大去任个闲职,当当调研员,位置让出来给新生力量,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久经革命考验的老同志要下台?。。。上面的要求是越快越好,这是支持或不支持改革的态度问题!。。。老弟。。。服老吧!。。。” “是,是,只是郑庆民这个年轻人上得太快了,我怕出乱子,希望多一些时间考验。。。” “拉倒吧!你知不知道四川的杨汝岱是怎么由一个小小的县长突然破格提拔到副省级,直到当上省长的?。。。什么叫改革?。。。改革就是不按规矩出牌!。。。你要想的通。。。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他们的谈话就这样冷冰冰地结束了。后来几天,王厅长心里觉得不踏实,又打过几次电*话,准备了礼物想送过去,可许部长却突然出差消失了!这几十年的阶级感情啊,就这样。。。 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王梦龙也只好灰溜溜地提前离开了北京。 现在,郑庆民真的直接向王家挑战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这究竟和许部长有没有什么关系呀,王梦龙百思不得其解。。。。。。 “王”朝末日(16)黑虎掏心 - 玉碎 - 川人守一 两天过去了,王厅长没有上班,王菲儿也没有露面。。。建设厅大院里人心惶惶,谣言满天飞。。。 星期二建设厅的林荫道上,草地上,办公室过道上,有人捡到好多王菲儿与二号首长的照片,厅大院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黄色照片啊?快来看!这女的怎么好像是王菲儿,王部长!这床上的男人是谁呀?!。。。好像不是郑副厅长啊?!。。。” “呀呸!这不象是男人包二奶,倒象是女人包二爷呀!。。。” “啊?我看看!。。。你们不要乱说,还不知道谁包谁呢?。。。你知道这男人是谁吗?你们可撞上邪门了!这可是一个大人物啊!。。。可千万不要乱说呀,小心要犯错误!。。。这事情太敏感。。。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哇塞!。。。你说这是她的那位舞伴?。。。”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呀!。。。” “这里没人,你怕个球呀!装模作样的,讨厌!。。。我们只听说王部长跳舞年年得奖,原来她的功夫都是在床上练出来的啊!。。。” “她平常那一本正经训人的功夫该不是也是床上练出来的呀?!。。。O(∩_∩)O哈哈!。。。” “喂!那个郑庆民也够可怜的,搞半天他的官位是戴了好多年绿帽子换来的,真不容易啊!苦等了那位十多年呀,却落个这样的下场!。。。为了芝麻大个官位,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值吗?!真贱。。。” “可这是谁干的啊!?O(∩_∩)O哈哈~,国家*机密啊!连这种‘国家*机密’也抖了出来?!” “是啊!要不抖弄出来,平头老百姓哪里知道啊,都以为那郑庆民有多风光,原来是一苦大仇深的孩子,你别说,还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这人的脾气也够皮,日子就这样天天过,月月过,年年过,他也受得了。。。听说从读大学时就开始苦追了十多年,‘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每想到如此的‘风流人物’如今落得这个下场!。。。” “O(∩_∩)O哈哈。。。” “O(∩_∩)O哈哈。。。” 一时,厅大院里的各个角落,到处看到诡秘的人群,挤眉弄眼的眼神,突然的爆笑。。。在这些被人暗暗操控了的群众舆*论中,这王菲儿成了一个大恶人,郑庆明却成了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 好戏连台,这一边,厅会议室里,常务副厅长郑庆民正在召开厅领导班子紧急扩大会议,所有二级单位的一,二把手都参加了,他要求公安处牵头,所有二级单位全力配合,严肃查办这个案子!他神情严肃,正气凛然,杀气腾腾地发表了长篇大论的指示: “大家一定全都知道了,最近大院里出现了一股歪风,一股黑流,一些谣言,一些伪造的假照片,内容极其荒唐,下流!这是一个政治阴谋,这是别有用心的坏人蓄意破坏建设厅正在进行的改革和领导班子调整的一种阴谋破坏活动!大家绝对不能相信这些照片上得内容,每一个讲文明有理想的干部职工要态度鲜明,立场坚定地坚决抵制!从现在起,请公安处立即组织全部人力,不分白天夜晚,一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抓出散布谣言的坏人!同时,厅党委要求所有的机关干部和工作人员要把对这次恶xìng事件的认识提高到党性原则的高度上,自动向公安处上缴全部造谣照片,每一个讲文明守纪律的职工都必须自觉杜绝信谣传谣,尤其是不准谣言外传!有不听招呼,思想品质和造谣者同样肮脏卑劣,继续造谣传谣,甚至保留照片不交,蓄意将谣言外传的,一经发现,党员一律开除党籍,非党员立即建设厅除名!。。。这是党性和组织纪律性的重大原则问题,决不能软手,谁不听话,谁就是坏人的同盟共犯,厅党委绝不会姑息,绝不会手软!。。。” “王”朝末日(17)帝国崩溃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厅长家里充满末日的神秘与恐惧。 王菲儿看到老妈带回的那些照片,吓得瘫倒在地!弟弟春福连忙把她抬到床边上去躺着喘一会气,气不过坐起来捶胸顿脚。。。这还了得?!在厅机关,在自己的地盘上,那些偷*拍王菲儿和二号首长的照片竟然在大院里每个角落,在朝夕相处的大惊失色的同事们的手上传来传去,议论纷纷! 全家人都被气傻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家都知道是郑庆民干的!但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吗?!那些照片一张张清清楚楚,铁证如山,哪里还有任何力量去辩解? 王菲儿这个从小在厅大院长大的“神童”,厅长父亲高傲的公主,江南省能干的企业家,一夜之间就被这些照片变成了丑陋的巫婆! 她哪里还有任何脸面去面对厅大院的任何人?!在这里,她要怎么活下去?。。。眼泪沾湿了一件又一件衣衫。。。王菲儿躺在床上,气急败坏地反锁上*门,她不想见到人,甚至羞于见到自己的家人!她瞪着哭得红肿的双眼,拨通了李桃的电*话,现在,在江南建设厅,她能面对的,唯有此人罢了!。。。她要问李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每次我和二号首长在一起时,你李桃不是都偷偷地藏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吗? 但当李桃驾车到来后,王菲儿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二话不说,她拉着李桃的手,双双冲出厅长楼的大门消失在诡秘的黑暗之中。 半小时后,提心吊胆的王厅长接到小李在开往郊区桃花园度假村公路上的电*话才放了心。 比起王菲儿,王厅长还更是被气晕了头,他这一辈子没有这样落魄过!他甚至捉摸不透郑庆民这家伙为什么敢对王菲儿这样狠,对他王家这样不留余地,破釜沉舟!把王家逼到了死角!。。。说实话,他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象郑庆民这么凶悍的对手,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决定立即抛出那些黑色房地产文件向郑庆明下毒手! 牙齿一咬,他终于歪歪倒倒地冲进自己的卧室,跪在地上,开始细心地拨动那个密码锁! 可奇怪的是,他枕头下的那个保险箱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相信是自己被气糊涂了,记错了保险箱的密码。。。自从郑庆民和王菲儿结婚后,为了提防万一,他每隔一个季度都换一次密码。。。他其实对郑庆民一直都怀有戒备心!。。。现在,弄巧成拙,换来换去的密码却把自己给“迷”住了。 是啊!有谁能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聪明加黑暗女婿,居然胆敢将老丈人的保险箱来一个狸猫换太子——大“掉包”了?!况且,王梦龙的保险箱还是他用亲自精心挑选的高级防盗链锁锁在那不锈钢床腿上的呀! 王厅长被完全搞焖掉了!只好称病在家做噩梦,不准任何人探望! 他关着门和儿子王春福搬出十八般武器,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仍然打不开那个宝贝疙瘩。。。俩爷子坐在地上望着那个怪物发愁。。。气闷得直想用自己的头去撞墙,或干脆跳河了断算球了!。。。 几天后,饭吃不下觉睡不着,灰头土脸的王厅长只好叫春福去悄悄请来开锁专家。。。又连续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那“专家”的看家本领都用上了,却还是打不开那个宝贝疙瘩!这保险箱居然变成了王家的一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了! 王梦龙的气不打一处出!最后他迅速同意了“专家”的意见,冒险炸开了保险箱! 继而,他惊奇地发现,那些他要找的文件——那些郑庆明头上的房地产文件统统不翼而飞了! 王梦龙两眼一黑,胸口发闷,心中还在叫: “妈呀!这狗niáng养的家伙真是坏到家了!那些天价房地产文件被他弄到哪里去了啊?!。。。还有那些房地产呢?这狗家伙把它们弄到哪里去了啊!。。。这个狗niáng养的真黑心啊!。。。唉!我王梦龙英雄一辈子,没想到栽在这个哈巴狗小子的身上!。。。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王厅长想起三国演义里周瑜的那声惨叫,气得一口血没有吐出来,心血管病却突然爆发,痛得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王春福赶紧叫来急救车把他送进医院抢救。。。 厅长夫人被吓傻了,趁医生抢救老头子时,抓起电*话向北京的许部长求救: “许部长!你一定要给我王家做主呀!。。。王厅长心血管堵塞,正在抢救。。。是郑庆民这个大坏蛋偷了我家保险箱里的文件,还在机关大院散布王菲儿的谣言,黄色,下流,不堪入耳!老王被气得住进了医院!这么大年龄,可能。。。许部长,你一定要给我们王家做主呀!” 。。。。。。 王厅长因为工作过于劳累突然病倒住院的消息也从各个不同渠道传到建设部,许部长耐心地劝慰了老战友夫人一番后,第二天,他就召集了紧急会议,通知部长办公室下发一个文件到江南省建设厅: “。。。王梦龙同志因身体健康的原因不能继续工作,生病期间他的厅长职务由常务副厅长郑庆明代理。。。鉴于王厅长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组织上决定让他退居二线,出院后,不再担任主要负责人工作,以调研员身份继续在领导班子里协助代理厅长郑庆民工作,直到组织上正式任命江南省厅长一职。。。” 大结局 - 玉碎 - 川人守一 王菲儿在度假村望着小李,感叹万千: 我象一粒飘落的尘埃,白天反射着阳光,漫天飞舞,到黄昏时,就无声无息地暗淡飘落。。。 无法找到自我,也无法感动他人,表面的轰轰烈烈,却藏不住那唯有我自己知道的揪心的孤独。 这心碎的一人悲剧,日日上演,毫不精彩。。。 如今,郑庆民这股黑风突然吹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我,不过是一粒飘落的尘埃。。。唉!我只能随风飘去。 。。。。。。 在返家归国的波音747巨无霸客机的经济舱里,王菲儿结束了自己漫长的回忆。。。临行前阿华那眼巴巴,依依不舍的影子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不禁凄然泪下,从心低问自己: “三年后,我还能回来吗?” 。。。。。。 (全文结束) 【后记】 郑庆明顺应建设厅大院的舆*论,第一次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勇敢”地与王家划清界限,毅然而然地以“大家都知道的原因”率先提出与王菲儿离婚,替大院里很多对王家不满的人出了一口恶气! 建设厅“王”朝从此改名换姓,郑庆民大权在握,三个月后正式成为厅长,并偷偷地和许洁在北京结婚。 在部机关大院,一时,关于郑庆民和许洁的爱情故事传闻很多,很美,不外是“嫦娥作媒,喜鹊搭桥”或“蓦然巧遇,一见钟情”等等,等等。但这段“从天而降”的浪漫故事,在遥远的江南省厅大院却鲜有耳闻,极少人非常小心,非常神秘地在传说,但没人知道这金玉良缘是缘于哪个月缺或月圆,这金童玉女一个在北京一个在C市,相隔十万八千里,那牵线搭桥的月老又是何方尊神? 后来,许洁从未在省建设厅出现过,她永远是这里厅大院人们心目中的一个传说,一尊女神,一个“冰雪美人”童话故事的主人翁,直到两年后郑庆民调到北京,在部里任职和许洁团聚,小两口一直恩恩爱爱,郑庆民的官当到很高的职位。 20年后,身家达到十亿的郑庆民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年王梦龙那些天价房地产的存在。。。老年后,他经常乐悠悠地回忆欣赏起这段“勇敢”的浪漫爱情。。。总是感叹万端,热泪盈眶。 ** 老年,白发如霜的王厅长贫病交加,经常望着自己的太太发愣。。。在厅大院里,人们不经意地撞上他时,会立即听到那句他摇头摆尾地念了很多年,每个人都听厌烦了的口头禅: “我老了!。。。我老了!。。。” 王梦龙经常病发住院,每次都是那些天价房地产和郑庆民的记忆引起,一次又一次的心血管病复发,送高干病房抢救,有时一住就是半年。。。 ** 姐姐王菲儿出走了后,王家总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健康的王春福一家子。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保住自己的幸福小家庭,王春福彻底改掉了从前的恶习,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地继续在建设厅车队工作,开车到老。他还收养了姐姐王菲儿的女儿,同样视为掌上明珠,算是对那个曾救过自己一条小命的苦命姐姐的报答。。。 ** 王菲儿的第一个情敌——郑庆民的第一个女友吴鸽子“飞”到胜利油田工作3年后,飞得更远,跨过湛蓝的大洋,飞去了南天白云的欧洲,在那里完成了硕士学位,与一个同样酷爱羽毛球运动的丹麦人结婚生子。 ** 王菲儿的青梅竹马——第N任男友,那个为了事业抛弃她去了上海的刘老厅长的孙子刘奇后来成了美国最大医药公司默克中国分公司的一名机械工程师。 那位搓脚女小川凌子真名叫李小凌,10年后成了江南省C市的第一位女副市长。 20年后,李维成了中国佛教界的领袖,有很高国际声誉的高僧。 (上部完)11.15.2013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