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楼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中土神州,绵延不知几万里,其间九州,分别是青州,并州,幽州,凉州,扬州,徐州,荆州,冀州,蜀州。 这九州之地又有大国十三,小国上百,大国屡屡发动吞并小国的战争,导致田野间十室九空。 中土神州之内灵山大川比比凡是,又有无数武林门派坐落其间,为了一些蝇头小利纷争不休,杀来打去。 中土以北是无边无际的极北苦寒之地,罕有人迹; 中土以西是瀚海大漠,荒滩戈壁; 中土以南是十万大山,数也数不清的深山古泽,伴随望也望不到边的原始森林和凶猛的野兽,瘴气; 中土以东是大海,据说有人曾cāo舟一直向东而行,用了一年还没有到达彼岸。 ﹡﹡﹡ 幽州,群山环抱中的一个普通小山村——石山坳村。 因为在山里的缘故,所以基本上没有遭了兵灾。 数条发源于大山深处的小河,欢快地蜿蜒流过村子,山间的平地全是用河水浇灌的旱田,而村民们则把房子盖在了山坡上。 从田间地头到山坡上的民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炊烟袅袅。 夕阳西下,扛着锄头的农夫们,牵着老牛,三三两两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上,村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就着盐水蚕豆喝酒,赌钱外,就只能在自家老婆的肚子上继续耕耘了。 云啸一个人躺在山坡的草地上,漫不经心地咀嚼着狗尾巴草的草根,品尝着那丝苦甜。 他的眼神远远地望着对面的山上,来这里已经是两天了,他不能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他,一个羽化期的得道高人,居然重生在了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身上。 这个少年除了也叫云啸外,与自己十六岁时的家境,长相是一点都不相同。 这个云啸有双亲,父亲,云连生,是老实的农夫,能吃苦,勤劳能干;母亲,黄慧贞,是贤惠的农村妇女,cāo持家务,相夫教子。 云啸还有个十八岁的哥哥,云平,小小年纪,已经是干农活的好手,家里的半边天。但因为家境贫寒的缘故,所以还没有成亲。 想起自己之所以会重生,云啸不禁感到懊恼,悔恨,仇恨,憋闷,多种滋味在心头。 谁能想到,就在自己从羽化境,度天劫,要飞升玉虚境时,也就是真正成仙,可以与rì月同辉,天地同寿时,那个一直追随自己,不离不弃的好友,自己请来为自己护法的朋友,却在关键时刻yīn了自己一刀,导致自己度天劫,功败垂成。 也许是怨念太重了,肉身,魂魄都灰飞烟灭后,一缕怨念却聚而不散,趁着天地降下神雷,强大的能量将时空撕开一个裂缝的机会,穿越了时空,进到了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身上。 虽然这个云啸只是另外一具躯体而已,但成功夺舍后的云啸仍然继承了这个云啸的记忆,所以在面对云啸的父母,兄弟时,没有半分的不适。 夕阳下,暮sè中,对面的山峰上缭绕着淡淡的白雾,把整个山峰都包裹了起来。 若隐若现中,山峰上的白雾中似有一座黑sè的石楼的影子,这的人管这座山峰上的石楼叫鬼楼。 这座石楼仿佛在有这个石山坳村存在的那天起,就存在了。 听村里的老人讲,早年还有胆大的村民想爬上山峰,看个究竟,但只要一进白雾中,就会迷失了方向,再雾里面打转,常常一转一天都有。 村民们把这叫“鬼打墙”,好在,这白雾似有好生之德,人若往里走,便会迷路,而若向雾外走,白雾则会现出一条通道,指引闯入的人安然出去。 一来二去,再也没有村民敢去窥探石楼了。几代人下来,石楼成了村民口中的禁忌,成为了一个传说。 以云啸过来人的经验看,这白雾其实就是修士布下的一个幻阵,那石楼是受这雾阵的保护的。 至于那雾中的石楼到底是什么形状,云啸现在也无法肯定。 因为那雾乃是一个幻阵,阵中的一切都是幻觉,要是还是前世的云啸,稍微运用神识,就能把阵里阵外,看个通透。 但现在的云啸,却是有心无力。他现在只是乡野里的一个农家小孩。 除了会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儿,和自家的大黄狗嬉戏打闹外,也不会个啥。 ﹡﹡﹡ 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要求应试者单臂能力举百斤石锁,五十步外站立静止shè中靶心,在一炷香内能往返跑五十里山路(也就是一百里)。 这三门应试科目分别从力量,jīng度,耐力角度进行测试,通过者,就可以成为一名普通的入门武者(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 现在虽然天下不太平,但也正是不太平,在各个国家催生了许多的武林门派,它们或依托所在国,成为半官.方的组织; 或又与敌国勾勾搭搭,做着双面细作。 但无论如何,它们的一条职能就是负责对所在国的适应年纪的青壮年进行武者测试。 获得相应等级武者考试通过的人,都将佩戴一枚圆形徽章,徽章上有数量不等的剑形图案。 获得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的统一佩戴铜质徽章,下品的徽章正zhōng yāng是一把倒悬的小剑,中品是两把交叉的小剑,而上品则是三把剑尖儿向内成圆环环绕的小剑。 相应的凡人境后天武者中级统一佩戴银质徽章,而高级武者统一佩戴金质徽章。 能获得一枚铜质徽章,哪怕只是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的,也意味着可以不用地里刨食了。 最次,也可以进入军队做个队长,管着百十来号人,吃皇粮。 也可以加入豪门为奴,当然是高级的奴仆。 还可以进入镖局,若有幸能加入一个武林门派,即使是从新弟子做起,前途也无可限量。 毕竟这是乱世,文章治国不为各个地.方统.治.者重视,而马上取天下则是皇道,因而,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习武之风则在各个国家蔚然成风,且愈演愈烈。 书生和武者的地位是非常悬殊的。 ﹡﹡﹡ 所以,以云啸目前的情况,连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都根本达不到,又如何能运用只有进了道人境以后才有的灵力去破解这白雾幻阵呢? 这两天来,云啸一直在适应新的环境,新的身份,前世的他,在十六岁时,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乞儿。 现在虽然度天劫失败,但自己一下子有了父母双亲,有了大哥,从这两天的接触来看,家人对自己是十分疼爱的。 十六岁时,大哥云平已经下地干活了,而此一世的云啸却能在村里的私塾念书。 虽然,这一世间注重的是武学,但并非人人都适合练武,绝大多数的人在成功晋级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后,便被卡在了这一境界,无法再提升。 而云啸因为身体自小就弱,所以家里就准备把他培养成一个教书的先生。 这九州的老百姓,自小从三岁起,便要读书,到七岁才辍学,各谋生路。 有的去了店铺当徒弟,有的回了家干些不粗重的农活,更多的是,从七岁开始,走上修武之路。 大多数人在达到了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后,便徘徊不前,到了二十岁,若还无法突破,就正式回家务农了。 虽然离封侯拜相遥远了些,但一rì三餐都能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若能再讨一个老婆,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rì子,真是不是神仙,胜似神仙啊。 ﹡﹡﹡ 第2章 八须金翼鼠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现在,要想进入鬼楼,寻得珍宝,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用灵力炼制阵法玉符,打开这白雾幻阵。 这一条,对于目前的云啸来说,难度太大。 以云啸前世羽化境高手的经验,阅历,知识来说,强行走第一条路,也不是不行。 但就是很逆天;具体的做法就不说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以自己的jīng血为祭,向上天祈祷,借来灵力。 这是上古巫族的一种神秘的巫术。 这种做法后遗症很多,基本上借一次灵力,阳寿就要损失五年,而借来的灵力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若是像云啸这样的,目前连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都达不到的,若施展了这样的巫术,身体的根基会受损,可能毕生在武学一途上,再无希望。 因为,修武一途,讲究循序渐进,按部就班。 不是像很多的民间传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偶然间得到了一部武功秘籍,一修炼,就成了绝世高手。 练武也好,要先从凡人境后天武者开始,通过刻苦的训练,不断打磨自己的筋骨,强化自己的身体,锻炼自己的jīng力。 jīng力就是后天武者之本,它是武者在通过锻炼身体,将rì常饮食所摄取的水谷之力转化为jīng力,外在表现就是身上坟起的块块肌肉。 跨过了后天,若能进入凡人境先天宗师级别,才可以开始修炼某种内家功法,这时,后天积累的jīng力被转化为内力。 并且,修行从锻炼筋骨,肌肉开始,向以锻炼丹田,经脉,穴道转化。因为有了后天锻炼的基础,身体有了初步的经脉,丹田,穴道后,才能按部就班的修行内功心法。 于是从以修行jīng力为主,向以修炼内力为主转化。 这样一来,就很容易理解了,一个连丹田,经脉,穴道尚未成型的人,如何敢直接修行先天功法。 这是要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 这样一来,就只有走第二条路了。 ﹡﹡﹡ 这两天,云啸一直在村子周围的山里转悠,他已有两天没去私塾了。 好在,在私塾里,他资质平平,老大的年纪,却和几岁的孩童挤在一块。 也就家里人对他不离不弃,私塾的那位先生,毛东国,对他是完全失去了希望。云啸,去不去私塾上课,他都不管。 只要每月的腊肉,小米的供奉,按时交纳,他便容忍云啸的无所作为。 说来,这原来的云啸,上课一听讲就犯困,脑袋变得像浆糊一样,不知挨了多少毛东国的戒尺。 罚站,罚抄写《三字经》,《百家姓》,《孝经》,《论语》。 可他该忘还是照旧,现在的云啸,在继承了原来的云啸的思想后,明白了这个乡村少年的心理。 他,天生厌学,最想做的就是习武,但因为身体素质太差,小胳膊小腿小身板,光溜溜的皮肤,哪有半块肌肉?身体孱弱,肋骨摸.上去,噔噔响。他唯一还有点的长处,就是灵敏xìng还行,但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考核又不考灵敏xìng。 而家里人,这么多年以来,为了培养他当个教书先生,下了不少的本钱。 这一世的云啸在被夺舍重生以前,之所以还在学堂里混rì子,是因为不忍心让家里人失望,若把这么多年的学费都攒起来,大哥云平早就娶上媳妇了。 这让云啸如何敢面对家里人的目光。 好在现在的云啸,早已不是那个懵懂的乡间少年,他所站的高度,足以傲视天下。过去的心结,对于如今的云啸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切都是云淡风轻。 ﹡﹡﹡ 山里, 云啸弯腰在一株碧绿的植物旁观看着,那株植物的根部的土壤,被挖开了一个洞。 露出来几块青sè的圆形块根,其中的一个块根已被咬食了大半个,露出里面甜美多浆的肉质。 “果然是这里了,八须金翼鼠啃食过的墨龙草的块根,”云啸想。 他从怀里掏出个手掌大小的木头盒子,盒子上开了一个小门,里面放着一个饭团,散发出一股酒糟味道和红烧肉末的味道。 小心地把木头盒子放在墨龙草根部的旁边,云啸转身离开了。 ﹡﹡﹡ 等云啸下了山,已是黄昏时分,山下的炊烟送来阵阵饭菜的香味。 青瓦白墙的云家小院儿里,厨房的门敞开着,母亲黄慧贞正在忙活着晚饭。 院里的茂密的葡萄架下,一张石桌,四个石墩。 桌上,放着四碗玉米粥,中间的一个大瓷盘,垒着几张洋葱,牛肉碎末的馅饼。 家里的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石桌一旁的地上。 等云啸一进院儿门,大黄狗便吠了几声,欢快地摇着尾巴。 云啸叫了声“娘,我回来了。”黄慧贞将一个刚出锅的馅饼放进瓷盘里,“啸儿,快洗洗,你先吃吧,不用等你爹和你哥了。” 云啸在木盆里用猪胰子洗了把脸和手,没有坐下开吃,而是进到火塘,帮助母亲烧火做饭。 黄慧贞慈爱地看着云啸,突然叹了口气,又烙了几个馅饼,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啸儿,听说你有两天没去学堂了?” 云啸点了点头,“妈,我不想去念书了,我还是回来务农吧。”这样的话,若是换了以前的云啸,断然是说不出口的。 黄慧贞叹息一声,“妈这里没问题,只要啸儿你觉得过得舒服,怎样都行,但就是看你爹了,至于你哥嘛,妈能给他做主。” 母子正在叙话,院儿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和一个十仈jiǔ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年轻人,正是云平,他一进院子,就深吸一口气,眼睛亮晶晶的,“好香啊!妈的手艺越发厉害了。” 黄慧贞笑了笑,“瞧你干活干的像个泥猴,就记得个吃,找揍啊!”说完,比了比拳头。 云平缩了缩脖子,扮个鬼脸,“爹,你看娘,就偏心弟弟,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弟弟,给我剩下的都是老拳。” 黄慧贞嗔怒道:“小兔崽子,你说谁老了?” 云啸苦着脸“哥,你诬蔑我。” 云连生刚想说点什么,被黄慧贞眼睛一横,顿时说不出话来。妻子比他小了十来岁,又贤良淑德,他还真有点怕老婆。 等爷俩洗了洗以后,一家人就坐下,开始吃晚饭了。 黄慧贞小口地喝着玉米粥,云连生和云平爷俩吃的狼吞虎咽,毕竟是干体力活的,云啸才吃了半个馅饼,他们俩已经吃下两个馅饼了。 云啸望了母亲一眼,黄慧贞干咳一声,“他爹,跟你商量个事儿?”“什么事?”云连生应道。 黄慧贞道:“你看,就别让啸儿去私塾念书了,眼下,啸儿早就那啥,学富五车了,咱让啸儿回来吧。” 云连生沉默了,他不再吃饭,掏出烟袋锅,点上火,吧嗒吧嗒地吸起老旱烟来。 云平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再瞅瞅弟弟。扑哧一乐,“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弟,他一定是在学堂里不耐烦了,才不念书的。” 云连生吸完最后一口旱烟,敲了敲烟袋锅,“这干啥都要有毅力,不能半途而废,啸儿,你说你不念书,你能干啥?” 云啸道:“我想习武,”“习武?你说你都多大了,早就过了习武的黄金年龄,筋骨已经固定,不是爹小看你,你的资质一般。” “离二十岁,只有三四年了,你根本不可能在二十岁以前,突破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除了像念书一样,往里面砸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第3章 退学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到头来,又重蹈了读书的覆辙,既耽误自己,又瞎糟了家里的钱,”云连生道。 云啸不说话,云平道:“爹,别为难弟弟了,弟弟有理想,咱们应该支持他才对。” 云连生叹息一声,“就怕你年纪大了,连个媳妇也讨不起,爹心里觉得对不住你啊!” 云平红着脸,道:“我的事不急。” 这时,云啸说话了,“爹,娘,我想好了,我准备自己攒钱去学武。” 黄慧贞,云连生,云平都愕然。 要知道,穷文富武,习武需要拜师,需要大量的药材,购置自己心仪的兵器,参加每一级凡人境的考试都需要交纳考试费,如此等等,是一笔不菲的数字,而且,越往后,花的钱越多的惊人。 ﹡﹡﹡ 第二天一大早,云啸便走去私塾,去向先生毛东国说一声,以后就不来私塾了。 早上,学堂里三三两两的孩童有的在嬉戏打闹,有的在打盹补觉,还有的在勤奋地温书。 这些孩童看见云啸,并无多少反应,大家虽然是同一个村的,却因为年龄差异,平时是不在一块儿玩的。 先生毛东国还没来,于是,云啸只能坐在座位上等待。 随后,陆陆续续地进来十几个孩童,人算是到齐了。学堂内,孩童们发出嗡嗡嗡的窃窃私语声。 “听说,今天,毛先生要考作诗?” “是啊!也不知是随机挑人还是挨个来,若做不出,恐怕要受责罚。” 突然,学堂外传来一声响亮而又熟悉的咳嗽声,学堂内顿时一静,没人敢再说话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儒生,着一身白sè长袍,头戴儒巾,两撇小黑胡,犀利的眼神。走进了学堂,正是毛东国。 毛东国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云啸,坐下后,道:“今天先考背诵,挑几个人来背诵几段吧。” “于亮,你背一下《论语》学而第一吧” “是,”一个孩童站起来,熟练地背诵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等这孩童背完了,毛东国示意他坐下,道:“不错,”然后,又点了一个孩童,背诵了一段《孝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至终也。” 背《孝经》的这位孩童也受到了表扬。 云啸想跟毛东国说退学的事,却见毛东国不理睬自己,于是,便把手高高举了起来。 毛东国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面sè不善地看向了云啸,学堂内顿时寂静一片。 云啸皱皱眉,站起来,“毛先生,我想退学。” 底下,众学童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什么!云啸要退学?真的,假的,云叔,云婶知道吗?” “这云啸根本是烂泥扶不上墙,这种人,以后离他远点!” 毛东国一抬手,学堂内顿时安静一片,毛东国这才说话,“这一天比我预料的要晚了很多,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的不可救药吗。” 底下孩童都知道毛先生说的是反话,学堂内顿时传来一片嘲讽地笑声。 毛东国继续对云啸说:“你是我所见过的人里,资质最平庸的,没有之一,”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我都可以想象,你挣扎在社会最底层,艰难求食的潦倒样子。” 毛东国哼了哼,“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学生!” 这已经是很重的话了,在古代,人们非常注重道统,传承,被座师逐出师门,是对人的莫大侮辱。 云啸说完退学的话后,就感到身上一阵轻松,似乎是替那被自己夺舍的乡间少年,解下了心头的重负似的。 他不理睬学童们的讥讽,嘲笑,不在乎毛东国的冷言冷语,转身向学堂外,走去。云啸的身子踏出了学堂,却有几句诗随风传了进来。 “天井四四方,周围是高墙。清清见卵石,小鱼囿zhōng yāng。只喝井里水,永远养不长。” 毛东国琢磨着这几句诗,脸sè变了。 ﹡﹡﹡ 村外的山里,云啸来到那株墨龙草那,一眼就看见那个小木头盒子。 这是一个有机关的小陷阱,只要八须金翼鼠钻进去吃饭团,小盒子的盖子就会自动合上,只留一个小孔透气用。 云啸怀着忐忑的心情,拿起那木头盒子,盒子入手微沉,有门! 他借着rì光,从小孔往里面看,顿时一对绿豆大小的红sè小眼睛在盒子里闪现。 “八须金翼鼠,总算逮到你了!”云啸很高兴。 蓦地,那盒子里发出一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的声音,好似人类的笑声。 云啸知道,这八须金翼鼠就是如此发声的。 不过,这笑声断断续续,似乎在向外传递着什么信息。 云啸晓得,这八须金翼鼠也算是《中土博物志》这本古书里灵兽类里九品下的灵兽,虽然甘居末流,却是有其独特的本领。 既然是九品的灵兽,自然在百兽里有其地位,不容人僭越。 这阵笑声传出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周围的树丛里,草丛里,传来了“嘶嘶”声,云啸目力所及,一条土灰sè的五步蛇,一条黄白sè花纹相间的银环蛇,一条碧绿的树王蛇,再加上一条足有一丈长的岩蟒。 这四条蛇,虽然还远远够不上灵兽的标准,但也是各自领地里的霸主,不是好惹的食肉野兽。 它们是在九品灵兽,八须金翼鼠的召唤下,来保护八须金翼鼠的兽兵,这四条蛇隐隐从四个方向包围了云啸。 云啸处变不惊,笑话,前世堂堂的羽化期高人,还能被几条小虫子吓到?要知道,在前世,云啸的巅峰期,他可是可以同九天之上,浩瀚大海之内的神龙交手的,互有胜负,五五开。 这神龙在《中土博物志》的灵兽篇里,当仁不让地被评为一品上。 龙又生九子,其中的强者,如狻猊,饕餮,狴豻,螭吻,也都是一品中的超强灵兽。 而龙的稍弱些的儿子,诸如囚牛,睚眦,嘲风,蒲牢,赑屃,也都牢牢占据一品下的地位。 这世间的生灵,共分为神族,龙族,魔族,人族,妖族,蛮族,兽族;可以说龙族是仅次于神族的一个强横的存在。 ﹡﹡﹡ 但在战略上藐视对方,不意味着在战术上也藐视对方。 云啸来之前,昨晚做了充分的准备。 他先把木头盒子揣进怀里,又从衣袋中抓了一把黄白sè的粉面出来,这是用雄黄粉和大蒜泥混合制成的蛇药。 只见云啸手里还拄着个六尺长的树枝叉子,他大步向着五步蛇走去,那五步蛇受惊,昂起了头,吐着信子。 云啸离五步蛇还有五尺的距离时,一扬手,黄白sè的粉末撒了五步蛇一身,那五步蛇顿时瘫软下来,云啸趁机用树枝叉子将五步蛇的脖颈叉住。 然后把这条五步蛇放进了后背背的一个黄麻编的口袋里,毒蛇一进漆黑一片的袋子里,失去了目标,就安静了下来,再加上坚韧的黄麻编的口袋,就是用蛇牙咬,也咬不穿。 只因这口袋是专门用来捕蛇的,黄麻采的都是麻树上的老麻,又在水里泡过七天七夜,端的是坚韧无比,再加上蛇身上粘附的雄黄粉,所以是完全不用担心,袋中的蛇会咬人。 看似凶险,其实,云啸捕这四条蛇,完全没有耗费什么力气,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他背着袋子里四条昏昏yù睡的蛇儿,哼着小曲,下了山。 ﹡﹡﹡ “孙掌柜!要蛇吗?”云啸在皇林镇的一家叫“济世堂”的药铺里对柜台后面正在算账的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人问道。 云啸在药铺里听伙计们如此称呼掌柜的,于是也顺嘴用上了。 药铺孙掌柜,“都是什么蛇?” 第4章 驯兽有成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三条有毒的,一条蟒蛇”,云啸答道。 “这样啊,行了,三条毒蛇我收了,你想卖多少钱?”孙掌柜问。 “五两银子,”云啸说。 “三条五钱银子,想卖就卖,不愿意就拿走!”那孙掌柜说完,就低头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打起算盘来。 “别介,孙掌柜,这三条蛇绝对新鲜,你怎么的也给个二两银子吧?”云啸说。 “嘿,我这里价格公道,向来不讲价,还是那句话,愿卖就卖,两厢情愿。”孙掌柜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狡黠。 这种眼神的变化,被云啸准确地捕捉到了,他故作为难的叹息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那只好去‘回chūn堂’试试了,那里怎么的不给个一两银子啊?” 然后,云啸背起黄麻袋子,就要作势出门。他的脚,一只刚迈过门槛,一只还留在“济世堂”内,就听身后孙掌柜说道:“哎,你等等,我再看看你的蛇。” 云啸回转身子,道:“我的蛇绝对没有问题,到哪还不卖个二两银子?”说着,打开黄麻袋子的袋口,让孙掌柜检查。 孙掌柜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回头对柜上的伙计喊道:“破烂老蛇三条,一两银子。” 云啸无语。 伙计忙活着将三条毒蛇取走,从孙掌柜那支了一两银子,给云啸。 云啸不yù多言,拿了钱,转身离开了“济世堂”。 ﹡﹡﹡ 然后,云啸又去了一趟皇林镇上最大的酒楼“翠仙居”,把岩蟒卖给了他们,又卖了五钱银子。 这一趟出来,除了逮住八须金翼鼠,还顺带着收获了一两五钱银子。 云啸没有直接回家,他又去了山里,在山里转了半天,终于在一棵树下站住了。 这棵树,枝叶扶苏,不算高,最明显的就是嫩枝上绿叶间的一颗颗鲜红的果子,如豌豆大小。 云啸三下两下,就爬上了这棵树,两脚牢牢地站在树杈上,一只手扶着树枝,一只手采.摘着树上的红sè浆果。 等他下了树,兜里已经装满了一兜。 上古奇书《中土博物志》里记载“八须金翼鼠,九品下,可探宝,食xìng挑剔,以墨龙草新鲜块根为主食,兼喜食山野之各种从树上坠落的浆果,因其并不会爬树;若想捕之,应诱之以酒糟和熟制肉屑。” 《中土博物志》乃是上古时代遗留在人间的奇书,是每一个修行道人境的修士的入门必读书,而在凡间,甚至是宫廷大内,武林门派也不晓此书。 《中土博物志》分本草类,灵兽类,符箓类,矿物类,法器类,阵法类等六类。每类又分九品,一品为上,九品为下,每品又分上,中,下,若能在此书中被提一句“不入品”,那其在人世间就已经是很珍贵了。 坐在树下,云啸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木盒子,打开它,盒子里的那只八须金翼鼠就爬了出来,没有一点怕人的感觉。 只见这只八须金翼鼠,拳头大小,浑身的黑sè毛皮亮滑的像一匹缎子,四足,前肢较粗大,生有利爪,工于挖掘。 后肢短小,利于刨土。它的背上生有一对肉翼,但已退化,像两条短腿似的,呈金黄sè光泽。 最明显的是那对绿豆小眼睛,红的赤sèyù滴。一只粉sè的小鼻子,生有八根白sè的胡须,颇长。 它在云啸的手掌上爬来爬去,蓦地,“呵呵,呵呵”的叫着。 云啸掏出一颗浆果,喂给八须金翼鼠,只见它用粉sè的小鼻子嗅了嗅,便毫不客气地一口吞下了浆果,对着云啸“呵呵”一叫。 云啸又喂它吃了几颗浆果,这只八须金翼鼠似乎吃饱了,四肢抱着小肚子,缩在云啸的手掌里,呼呼睡了。 云啸把八须金翼鼠小心地放入怀中的口袋里,贴在自己的心口,自己的心脏与八须金翼鼠的脉.动似乎在共同跳动着。 这就是饲养灵兽的最基础的方法。 ﹡﹡﹡ 经过几天与八须金翼鼠的厮混,云啸对它熟悉了很多,而八须金翼鼠向来没有怕生的习惯。 云家,全家人都很喜欢八须金翼鼠。 黄慧贞接触这小可爱的时间,一点也不比云啸少。总是问:“啸儿,这只残疾老鼠爱吃米饭还是馒头,偷不偷油,打不打洞?” 而云平一干完活回来,就要把八须金翼鼠放在掌中抚摸一会,问云啸:“你这只老鼠,送给哥吧?” “老鼠?这可不是一般的老鼠,有见过能上《中土博物志》的老鼠吗?就是鼠王也不够格啊,”云啸暗道。 于是,在云平的一再恳求下,云啸答应以后再逮一只送给云平。 其实,这八须金翼鼠乃是入了品的灵兽,一只便占有周围几座大山大小的范围,方圆几百里的领地。 而且就算是在大山里,也未见得能碰上一只,要不怎么说是珍惜的灵兽呢?云啸这次是捡了天大的便宜,让他正好碰上了。 一只八须金翼鼠的领地内,是绝不容另一只八须金翼鼠的存在的,那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有时候,云啸也在想,“干脆把这只八须金翼鼠卖了吧,给哥哥攒钱娶媳妇,是应该够了。” 但转念又一想:“卖给谁呢?一般的凡人根本不认识八须金翼鼠,谁会没事买一只老鼠?若卖给修仙者,这时空里修仙的门派在哪,自己是两眼一摸黑,完全不清楚。” “而且,云啸也不愿意在家人和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来历,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是自己的金手指。” “看来,还是慢慢攒钱吧。” 而家里的主人云连生看着这只老鼠霸.占.了自己的媳妇,摇头不已,世风rì下啊。 所以,在完全驯化了八须金翼鼠后,云啸就决定去探一探那白雾幻阵里的鬼楼了。 ﹡﹡﹡ 这白雾幻阵已经存在了石山坳村几代人的时间,却未见衰减,可见那自动cāo控幻阵的阵眼,也就是阵盘或阵旗的所在,必有远远不断地灵力供应。 一般的灵石,就算是一块高级灵石,甚至灵玉,也无法数百年的维持一座中等大小的阵法的灵力供应。 所以,这个能为幻阵供应灵力的东西必是个好东西。在自己目前毫无自保能力的情况下,习武资质低下,毫无武功基础,更谈不上灵气的吸收,转化为灵力了。 凡人境都是最糟糕的,离道人境更是天人永隔了。 而若有了这个,自己目前也不清楚的灵力充沛的东西,那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云啸不禁怦然心动了。 而且,那人想尽办法,设下此阵,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这些都是云啸利用自己的经验,分析推断出来的,他很是期待。 第5章 白雾幻阵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若要打开白雾幻阵,前文说了,有两条路。云啸选择了第二条路——让八须金翼鼠带路,此鼠天生对有灵气的宝物敏感,且可不受幻阵的影响,化繁为简,直指宝物。 那第一条路,就麻烦了。除了像上文说的以自身jīng血,阳寿为祭,通过上古巫族的神秘巫术向上天借续灵力外,还得jīng通阵法,用灵识找到阵门之所在,运用灵力在玉符之上篆刻相应的开阵门的法阵。 阵门一旦打开,即可安全入阵,不受阵内诸般禁制的影响。 当然,阵有许多种类。有能覆盖数座山峰的护山大阵,杀伤力惊人;也有只加持在储物戒上,用于防止别的修士灵识窥探,并有预jǐng作用的加密阵法,刻线之繁复,让人得究其一生,来钻研。 而石山坳村附近山峰上的这座阵法,从云啸自己的观察,到祖辈们遗留下来的传说来看,只是个幻阵,尚未见别的厉害禁制,也正因为如此,云啸才决定采用八须金翼鼠带路的方式来探宝。 因为,这八须金翼鼠天生就能看破幻象,不受这类阵法的影响。 ﹡﹡﹡ 云啸为了防止爬山蹭伤八须金翼鼠,做了个藤条编的小背篓,背在身后,把八须金翼鼠放在小背篓里,小背篓上还加了个盖子,是防止爬山时,颠簸把八须金翼鼠颠出去。 另外,由于云啸目前没有灵力,而收养灵兽,是要认主的,现在也无法认主,八须金翼鼠只是这几天和云啸一家人混熟了而已,难保它不会半路上偷偷溜走。 山路崎岖,越往上,基本就没路了,因为鬼楼的缘故,石山坳村的人都不到这片山峰来。云啸拿着一把柴刀,挥砍着刺人的荆棘灌木丛,即使这样,他的衣服仍然被挂破了。 再往上,就连可以行走的坡路也没有了,云啸只能四肢用力,开始真正地攀岩了。好在,他常年走山路,又喜爬树,潜泳,虽然身板儿瘦弱,力气也不大,但身体却很轻灵,耐力也不错,攀上那些陡峭的山岩,很是轻松。 用了一个多时辰,云啸爬上了峰顶。山峰上,山风吹得云啸的衣摆猎猎做响。山顶上,到处是白sè的雾气,极目而望,浓重的白雾,对面不见人。 云啸知道,他已经到了幻阵的边缘了。 取下八须金翼鼠,云啸一手执刀,跟着八须金翼鼠向阵内走去。 八须金翼鼠仆一落地,抽动着粉sè的小鼻子,左闻闻,右闻闻,那八根长且粗的白sè触须随着鼻子而抽动着。 然后,云啸就随着八须金翼鼠踏入了阵内。四周围到脚下全是浓重的白雾,仿佛若有实质似的,像白sè的雪一样,弥漫四散着。 在这白雾中,地上的八须金翼鼠显示出了异能,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竟然发出两团红sè的光团,虽小,却聚而不散。 云啸只要跟着这两团光团,就可以了。 ﹡﹡﹡ 又向里面走了一段路,阵内的大雾似乎不那么浓重了。云啸只见面前是万丈悬崖,他前面的八须金翼鼠一左一右地呈之字形,居然安然踏上了万丈虚空。 云啸知道,这就是幻像,为了不失去八须金翼鼠的踪迹,他紧跟着也踏上了那虚空。亦是做之字形前进。 跟着八须金翼鼠的两团红sè光团,景象再一变,面前是一条用青石板修的康庄大道,大道两边是成排的树木,花草。 但八须金翼鼠却视之为畏途,谨慎地沿着大道的路沿儿前进。云啸也忙跟上,走啊走,走啊走,做了半盏茶的功夫,还在这条大路的路沿儿上走。 云啸却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终于,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再次回到了山顶上的白雾中。云啸赶忙向来路上看,哪有什么康庄大道,分明是万丈深渊。那半盏茶的功夫,都是在悬崖边上磨蹭了,稍有不慎,便是失足而亡的结局。 奇怪,在山外的时候,人们都能看见白雾中那影影幢幢的黑sè鬼楼。而到了山顶上,白雾中,那鬼楼居然消失不见了,无法确定它的位置。 云啸大胆地猜测,这鬼楼很有可能就是阵眼的所在。当然,他也很放心,有八须金翼鼠的带.路,不愁找不到灵气外泄的珍宝,包括阵眼上,那块能源源不断提供灵力的好东西。 正走着,景象一变,云啸耳边猛然响起了虎啸的声音,猛虎出洞,山风呼啸,树叶乱飞,白兽寂静。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出现在云啸的眼前,斗大的王字印在猛虎的额头上,两只眼睛仿佛两盏明灯似的。 同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在白雾中,“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四面的远山似乎都在应和,“回去吧……回去吧……” 云啸只是盯着八须金翼鼠,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那猛虎似乎被激怒了,虎吼一生,猛地扑了上来,却不咬下,只是用两只前爪扒在云啸的肩膀上,血盆大口里,锋利的獠牙,滴落的涎水,腥臊之气似乎扑面可闻,非常逼真。 有些恶心,云啸干脆眼一闭,往前就走。似乎就要一口咬下的虎口,并没有咬下,当云啸睁开眼睛,眼前是风轻云淡。 前面,依然是八须金翼鼠在带路。 ﹡﹡﹡ 就这样,跟在八须金翼鼠的后面,左拐右绕,又花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眼前,蓦地一幢黑sè的石楼出现在前面的雾气里,飘飘忽忽的。 俗话讲,望山跑死马,这座石楼也是。云啸跟着八须金翼鼠朝着它前进,总看见还有几十丈就到了,但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距离那石楼还是几十丈的距离。 以云啸的经验来看,这是一种叫“扩地成丈”的法术,和“缩地成寸”很类似,只是正好相反。 这可不再是前面的障眼法了,而是实打实的法术。 显然,这种法术被摆下这座大阵的修士运用在了阵法中,即把法术口诀,通过阵盘或阵旗上的刻线的方向,转折的角度,灵力进出的通道数量,方向等,固化在了其上,方才有了刚才的效果。 八须金翼鼠的方向感是没错的,错的是正中了摆阵者法术的圈套,如此走下去,就是走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到。 若是前世的修真界强人云啸,只需神识一扫,打几个法诀,结几个手印,便破了这法术。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为了不把八须金翼鼠累死,云啸赶忙弯腰把八须金翼鼠抱在了怀里,喂它吃了几颗浆果。 这一段时间的jīng心喂养,这小东西又长大了一点,毛皮更亮了。 云啸思谋了一下,看来只能以自己的jīng血,阳寿为祭,向上天借续灵力了。这可是五年的阳寿啊! 云啸不确定,自己重生的这辈子,能活多久?阳寿够不够支撑到修到玉虚期,不到玉虚期,即使是羽化期,也是有阳寿限制的。 何况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损失了这么多jīng血,会不会留下缠身不去的病根或内伤,那样的话,就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习武进展,甚至根本就丧失了习武的能力。 即使自己用数也数不清的灵药去治伤,效果怎样还未知,再说自己又从哪里得来那许多的灵药? 若用普通的药材,光买药的钱就是个天文数字,这是个无底洞啊。 但自己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要知道,在修真界始终存在着僧多粥少的窘境。虽然,修真界人才凋零,但按修真界的人头来说,天材地宝,各种可遇而不可求的能提升境界的机会就更是少的可怜了。 这就是为什么,无论是世俗间的武林,还是道人境的修真者,常常发生.杀.人夺宝的事了。为了一本武功秘籍,不惜师徒反目,朋友路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会招来灭门之灾的。 这座鬼楼,既然存在于自己重生的地方,那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能不能重返修真界,再度踏入羽化期,要珍视每个得来不易的机会。 机会稍纵即逝,自己不赶紧取,用不了多久,说不定就会有别的修士来取了,时不我待啊! 第6章 凶兽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想到这里,云啸不再犹豫,在前世,他之所以能成为修真界强大的存在,既与他偶遇的天赐良机多有关系,同时也说明了他抓住机会的能力强,也因为他行事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有关系。 付出与收获往往是成正比的,只是见效没有那么快罢了,有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这套上古巫术其实也简单,只见云啸略定了定心神,口中开始念动法诀,开始还清晰可闻“八方神魔,使我自然,自然法我,有容乃宽,宽则无yù,无yù至刚……” 到后来,只见云啸的嘴唇在飞快地念动,一串串的咒语从他口中发出,“……引天地之灵气,为我所用,祭之以血,苍天受告,蝼蚁之命,不敢逆天,敬上。” 猛地,在不停念动咒语的同时,云啸手中的柴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渗出了皮肉,却在下滴时,神秘地消失在了空气里,仿佛被什么吞噬了一样。 这套“八荒神魔敬天地神咒”需要将百余字的咒语流畅地念动七七四十九遍,在这个过程中,伤口流出的鲜血不能停。 可见,此巫术威力不小,别的现在先不说,就算是失血量也不是个小数字。 当云啸念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的周围,凡胎肉眼不可见的周围空气里,天地的灵气,灵力都被搅动起来,开始呈螺旋状旋转着,而云啸则是这漩涡的中心。 这靠不知什么灵力充沛的东西提供的灵力,维持了上百年的大型幻阵,维持起来,本就是有点捉襟见肘,云啸这边靠巫术开始吸收天地的灵气和周围的所有灵力时,这幻阵首当其冲,阵内的灵力一点点减少了起来。 当云啸念到第七遍咒语时,幻阵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白雾像是烧开了的水,沸腾起来,阵中的光线忽明忽暗。 这一现象被云啸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略一思谋,便即了然,心中大喜。 依旧念动咒语,当他念到第十遍时,眼前的景象一变,那先头虚无缥缈,仿佛海市蜃楼般的黑sè石楼,竟然不再飘忽,影像稳定下来。 这山顶上弥漫的大雾也一下子消散了七七八八,云啸心中雀跃,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是云啸重生以来的第一场胜仗。 本来想向上天借续灵力的巫族巫术,却不留神把幻阵给破了,幻阵既破,那“扩地成丈”的法术阵法也就一起被破了。 从这幻阵被破来看,摆下此阵的人修为并不高,只是被动地利用阵眼里的灵力来维持幻阵,却不晓得借天地之灵气来维持阵法。 也正因为如此,此阵在摆下百年后,已到了穷途末路,rì薄西山,捉襟见肘的地步,已经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了。 这样的阵法,也就唬唬普通人和凡人境的武者和先天宗师们,任何一个道人境的修士,即使是最低.级的炼气期修士,只要灵力充沛,进出大阵,如入自家庭院一般。 此阵也就是为难一下,像云啸这样的没有灵力的“伪修士”。 大阵一破,云啸立刻取出毛巾,又将止血草嚼成药糊,将胳膊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血不留了。 此一役,损失了小半碗血,因为巫术中间被打断,所以云啸的阳寿也就没有减损了。 ﹡﹡﹡ 虽然过了眼前的一关,但云啸丝毫不敢放松,他还是把八须金翼鼠放在地上,由它继续带路。 距离黑sè石楼的这几十丈有惊无险,虽然又有几个幻象,但基本由于大阵受损过大,而显得支离破算,只是虚应应景儿而已。 越来越靠近石楼,却见眼前是几十级台阶,从八须金翼鼠轻松地无规律地跑动来看,这些石阶都是真的。 首先是一座石头牌坊,横立在石阶的前面,高数丈,有三个门,中间是主门,两旁是两个小门。 石头牌坊上,雕刻着云纹,水纹,还有大大小小地护山神兽的石雕像立在高高的石头牌坊上,与石头牌坊融为一体。 跟着八须金翼鼠走上台阶,快到石楼下了,才发觉此楼不过是座石制的二层小楼。高不过三丈,阔不过十丈。小楼的外墙上依旧雕刻着云纹,水纹,和一幅幅各种神仙,灵兽降妖除魔,得道升天的壁画。 楼上楼下两层,正对着依山而上的石阶的是一座门,高约一丈,青铜铸成,门上吞口兽的青铜鎏金门环,鎏金的门钉,个个有拳头般大小。门是关着的,门两旁有两座石雕,看到这两座石雕,云啸不禁“咦”了一声。 只因这门两旁的石像并非寻常世界里,富贵人家门前的那种石头狮子,而是两尊凶兽的造型。 左边的一座雕像,扁长形,高有半人多高,长有两人那么长。雕的是一只硕大的蜈蚣,雕像身上的鳞甲栩栩如生,头上的一对毒螯足有儿臂粗细,更瘆人的是这只蜈蚣身子下的足,云啸眼睛一扫,便得出了数目,一百只足! 这一百只足,使得这只蜈蚣一旦要是会爬动,速度是很快的,再加上鳞甲和毒螯,攻击力,防御力都是很惊人的。 百足凶蜈!熟悉《中土博物志》的云啸,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凶兽的来历。 右边的那座石雕,雕的是一条巨蟒,此蟒有水桶般粗细,下半身盘在一块,蟒头和上半身昂起着,粗略估计一下,也有两丈长短。 蟒头高昂,无情的三角眼,吐出的带叉的信子,和一对拇指粗细的獠牙,以及鳞甲缝隙里的一身的绒毛,看了,让人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云啸也立刻认出了这只蟒的来历,白毛魔蟒! 一只百足凶蜈,一只白毛魔蟒,在《中土博物志》里,虽然都被归为不入品,但却的的确确的是凶猛的灵兽——凶兽!对比于无数的野兽,还在茹毛饮血,它们已经在吞吐天地灵气,修开了灵智。 还好只是两座石像,云啸侥幸地想着。 ﹡﹡﹡ 到这里,八须金翼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喂了几颗浆果,云啸把它收入了背后的小背篓里。 云啸站在那扇青铜大门前,仰着头,往上面看了一看,准备试一试,自己能不能推开这扇门。 他伸出双手按在青铜门上,用力一推,青铜门纹丝未动,云啸苦笑一下,暗道:“还是自己的力气太小了。” 这时,云啸看见了那两个吞口兽门环,他福至心灵,灵机一动,抓住入手沉甸甸的鎏金的门环,“啪啪啪”敲了几下。 云啸自己也被自己搞笑了,这又不是去朋友家,用得着这么礼貌吗?自己是哪根神经出问题了? “喀拉”,楼内的“主人”似乎有了回应,什么地方发出这么细微的声响。然后,是越来越多,声响越来越大的“喀拉,喀拉”声。 云啸愕然回头,只见青铜门的两侧的两尊凶兽雕像上,无数的龟.裂,布满了石像,已经有石屑在“倏倏”的往下掉落。 云啸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敲击门环,是无意间启动了残存法阵的厉害禁制。但他不像普通人一样,扭头就跑,因为他是云啸,曾经的羽化期真人,他有他的骄傲,冷静,坚持,另外,山顶就这么大,往哪跑? 慌不择路之下,摔下万丈悬崖,也是有可能的,那样,死的更快,倒不如以静制动。 第7章 战斗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两座石雕上,龟裂的石头碎屑“扑簌簌”的像下雨一样,灰白sè的石头外壳基本上碎裂了。里面透出黑sè,白sè的凶兽身躯。 “吼”,两只凶兽引颈而吼叫着,似乎是被封印的太久了,身体还有些僵硬。两凶兽振躯一抖,将身上的石头碎屑甩得到处都是,有几块打在云啸的身上,脸上,隐隐作痛。 但这十六岁的少年却毫不畏惧,坦然与两只凶兽的四只冰冷无情的眼眸对视。白毛魔蟒的三角眼是冰冷的白sè,而百足凶蜈的一对眼睛是邪恶的红sè。 就在两凶兽准备吞噬云啸时,云啸后背的小背篓里,传来一阵“呵呵呵,呵呵呵”的笑声。云啸只觉的小背篓的藤编的盖子被顶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油光发亮的拳头大小的黑sè身影跳到了地上。 只见八须金翼鼠爬到两凶兽与云啸之间,又是一阵“呵呵呵”的怪笑。场中的气氛一滞,两只刚才还凶焰滔天的凶兽,面对与他们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八须金翼鼠,竟然有了一丝犹豫,这种犹豫来源于低阶灵兽遇见高阶灵兽,所应有的敬畏。 八须金翼鼠虽然个头小,但却是九品下的灵兽。而白毛魔蟒和百足凶蜈虽然体型庞大,却只是不入品的灵兽,双方在灵兽世界中的地位渭径分明。 两只凶兽被封印了百年,虽然封印前就是不入品的灵兽,但因为被封印,无法吸收天地灵气,所以一百多年过去了,还是不入品。 在最初的犹豫后,百足凶蜈似乎不甘心就此退却,两只红sè的眼睛闪烁着寒光,冲着八须金翼鼠张开了那对毒螯,那百条毛茸茸的腿脚一起摆动,仿佛一阵波浪,百足凶蜈向八须金翼鼠逼近了两步。 而八须金翼鼠毫不退让,龇着尖锐的鼠牙,亮出前肢锋利的爪子,不停地“呵呵呵”的怪笑着。 这是八须金翼鼠作为这一片方圆几百里范围内领地主人的尊严,绝不容低阶灵兽的挑衅,它势要战斗到底。 云啸知道,依八须金翼鼠的战斗力,它根本不是这两只凶兽中任何一只的对手,只是,它没有退路,为了尊严,为了生存的领地,它势不能退却。 因为,在一片区域内,只能存在一只灵兽,灵兽间的战斗,以一方的死亡而结束。胜利的一方则将霸占这片区域内的所有资源。 现在,八须金翼鼠是在通过独特的叫声在召唤它的兽兵了。 只是,这荒山绝顶之上,别的生活在这一片,受八须金翼鼠统领的野兽,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来不及赶来了,就算及时赶到了,又如何攀上这万丈高崖呢? 一直独.立在一边的白毛魔蟒,忽然似有所jǐng惕,昂首向天。 云啸远眺,只见天边飞来一只飞鸟,惊鸿一瞥间,那身影竟是一只成.年的战隼,体型不大,只有白毛魔蟒身体十分有一那么大小。 虽然不是灵兽,但也是猛禽,是蛇天生的天敌。 它有锐利带弯钩的鸟喙,锋利带弯钩的一对爪子,敏锐的隼眼,还有有力的双翼,可以轻松地在空中做急掠,俯冲,倒飞,盘旋,甚至空中静立等动作。 这只战隼“啾啾”地清脆的鸣叫响亮地鸣叫着,在白毛魔蟒的上空盘旋着。引得白毛魔蟒不得不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到战隼一边来。 这只战隼想必就是八须金翼鼠召唤来的一只兽兵。 ﹡﹡﹡ 八须金翼鼠面对百足凶蜈的步步紧逼,不由得处于劣势。这只百足凶蜈经过试探,对九品灵兽——八须金翼鼠的敬畏心抛的一干二净。 它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八须金翼鼠所吸引了,云啸暗叹一声,还是得自己出手了。 刚才施展“八荒神魔敬天地神咒”虽然半途而废,所引来的天地灵气和灵力,因为自己本身的丹田,经脉,穴道尚未经过凡人境先天宗师级别的内力修炼和道人境修炼的改造,强化,还无法储存灵力,而消散了九成九。 但云啸敏锐地感知到自己的天顶的灵台里尚存有一丝灵力,这一丝灵力是如此微不足道,以至于连刚才吸收的灵力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它的的确确是灵力,就存在于天顶的灵台里。天顶又称阳顶,即人的头颅的头顶部,由髓海,百会穴和灵台三部分组成。 灵台是修炼至羽化期,开天眼的地方,也是全身神智的所在。 百会穴,通过全身的无数大小经脉,穴道与足底涌泉穴相连,构成一个封闭的能量回路。是凡人境先天宗师级的高手修炼内力和道人境修士修炼灵力的地方。从百会穴到丹田,再到足底涌泉穴是一个周天。 人身上还有两条暗脉——任督二脉,一接天,一接地,凡人境和道人境至神动期的修士的任督二脉都是封闭的,就是所谓的绝脉。 要想把任督二脉打通,与天地相通,除了要不断采纳天地灵气,修成灵力,用灵力去改造身体外,还要修炼天顶髓海。 髓海乃是人的魂魄所在,从凡人境到道人境的修炼,其实就是从炼力到炼身,再修身,最后修炼强大的魂魄。 任督二脉一通,则修真者自动晋身羽化期真人,只要能扛过天劫,便能飞升成仙,得参大道,达到玉虚期的真人,也就是所谓的神仙了。 ﹡﹡﹡ 《中土博物志》上对百足凶蜈是有所记载的,“百足凶蜈,生于yīn晦之地,吐纳天地之气而成,不入品灵兽,鳞甲坚硬,不惧刀斧;其毒螯有力,可切金断玉,毒xìng强烈,力毙雄狮;生有百足,其动若飞,倏忽之间,身法灵动;xìng.残.暴,喜食活物之血肉;” 稍一思谋,云啸念动法咒,“三魂无久,青龙白虎;五脏玄冥,朱雀玄武……”极其小心地把灵台里的那一丝微弱的灵气,又分成了三份。 这一世的云啸虽然连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都达不到,那是他力量不足,身体资质差。但因为羽化期真人的重生夺舍,他的髓海里的魂魄却是极其强大的。 云啸有强大的魂魄,这魂魄又有着前世许多的修仙本领,只是苦于没有灵力而已,不能实咒作法罢了。 现在有了这丝灵力,对付连炼气期修士水平都达不到的不入品的百足凶蜈,完全没有难度。 只见云啸,手指掐成法印,默念咒语,引动那一丝灵力,嘴里斥道“疾!”,他的手指一指百足凶蜈,接着道:“封!” 顿时,刚才还凶焰滔天的百足凶蜈,两只最致命的毒螯被封印在了一块岩石里。云啸施展的是五行法术中的“封石诀”,属于五行中的土属xìng的法术。 毒螯被封印,百足凶蜈顿时乱了阵脚,连连把封印自己毒螯的岩石向石楼上碰撞,奈何这不是普通的石块,上面加持有法力。 忙乎了几下,徒劳无功。 见此情景,八须金翼鼠大喜过望,感激地回望了云啸一眼,然后仿佛闪电般地扑向比自己大了几百倍的百足凶蜈,锐利的牙齿,锋利的爪子,全向百足凶蜈的身上各处招呼。 百足凶蜈虽然皮糙肉厚,却也被咬得蜷缩着躯干,在地上翻滚。八须金翼鼠的伤害力并不大,但胜在百足凶蜈完全没法还手,只能干被咬。 八须金翼鼠发泄一通后,就照着百足凶蜈的眼睛,腿等相对脆弱的地方下手。不一会儿,百足凶蜈的一只眼睛被咬瞎了,腿也断了几条,惨不忍睹。 云啸的这记“封石诀”正打在百足凶蜈的要害上,往往优势的地方在遭到打击后,就会变成劣势。 这就显出了云啸作为曾经的一名羽化期真人,他在战斗技巧上的高效率,直指要害,用最少灵力,实现最大的战果。 第8章 战利品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山顶上的另一边的战斗,白毛魔蟒和战隼之间,战隼凭借着出sè的飞行动作,有效地规避蟒头的攻击。 虽然,没能给白毛魔蟒造成什么伤害,却有效地拖住了白毛魔蟒,使其无暇他顾,对云啸和八须金翼鼠构不成威胁。 这几rì,云啸和八须金翼鼠已经非常熟悉了,云啸打了个呼哨,八须金翼鼠便弃了已经构不成威胁的百足凶蜈,怪笑着围着白毛魔蟒打转。 空中的战隼积极配合八须金翼鼠,不断俯冲,袭扰白毛魔蟒。 正斗得正欢,一个强壮的身影出现在山顶上,云啸一看,竟然是一只一人高的强壮野猿。 此猿已能站立行走,奔跑,仆一上来,捡起一块几斤重的卵石,照着白毛魔蟒就砸去。 却原来又是一只被八须金翼鼠招来的兽兵,和战隼一样,也是普通的兽.禽.类。 “砰”,石头正中蟒身,白毛魔蟒吃痛,怒吼一声,本是盘旋的下.半.身,顿时舒展开,两丈多长的蟒身,一弹,闪电般就到了野猿头顶。“嗷呜”,白毛魔蟒一口就把野猿的上半身吞了进去,蟒口外的野猿的腿脚兀自在挣扎。 这白毛魔蟒大发神威,两下,三下,就把野猿整个身子吞进了肚子里。水桶粗细的蟒身被撑得鼓起个大包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中土博物志》中记载,“白毛魔蟒,蟒中凡品,不甚厉害,久历rì月光华,始成庞然大物,不入品灵兽;善吞食活物,又可喷吐毒雾,然此二者一旦使用后,便再无反抗力,只有等将所吞之物消化殆尽后,方能再次吞物,吐毒。” 吞了野猿的白毛魔蟒,动作明显迟钝了许多,盘起蟒身,似乎是想防御,不想再进攻了。 八须金翼鼠围着白毛魔蟒打转,抽冷子就冲上去虚咬一口,白毛魔蟒还来不及反应,八须金翼鼠就早已闪电般地退到了安全地带,然后准备二次攻击。 战隼的利爪也抓了白毛魔蟒几下,这白毛魔蟒吃痛,狂xìng大发,不管不顾了,放弃了刚才只防御,不进攻的战略。 猛地,张开大嘴,趁战隼一俯冲的机会,“呼”,一股黑sè的液体从它的獠牙的小孔中吐出,在空中散为一大片黑sè的毒雾。 战隼首当其冲,被毒雾裹住,发出一声悲鸣,像断了线的风筝,向万丈悬崖下栽了下去,它的身影消失在云啸的视野中。 八须金翼鼠一见白毛魔蟒喷毒雾,早就后退到了云啸的身边。 云啸默念口诀,调动起灵台内的那一丝灵力的三成,斥道“引!”,然后手指成剑诀,一指白毛魔蟒的头,道:“斩!”顿时空中闪过一片蓝sè光刃,“噗”,蓝sè光刃准确地将蟒首斩落尘埃里。 剩下的水桶一样粗的蟒身,尚在扭.动,蟒身断口出喷出一大片血雾,蟒身再扭动了一会儿,便即不动,死了。 想白毛魔蟒,一个不入品的凶兽,又如何能与堪比道人境炼气期修士水准的灵力所化光刃相抗衡呢? 这一次云啸所施展的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只是普通的五行术法里的水系“蓝光斩”罢了。 ﹡﹡﹡ 那一边,早已残废的百足凶蜈,眼瞎腿断,一不小心,竟然从山顶滚落山崖下,发出一声嘶叫,便再无声响。 云啸把八须金翼鼠放入后背的小背篓里,又扔了几个浆果进去,正要想办法进入石楼,那紧紧闭合的青铜门却在两凶兽殒命后,无声无息地从里面,无人cāo控的情况下,自己打开了。 云啸点点头,此阵设计的倒是不霸道,很理xìng,护山大阵一破,守阵灵兽一亡,它也就不再生事端了,彻底服了云啸。 云啸有资格进入这石楼。 而从老辈人的讲述中,可知摆下此阵的修士也是个慈悲为怀的人。 正要进入石楼,云啸一低头,看见滚落到自己脚下的那颗脸盆大小的白毛魔蟒的蟒头。毕竟是灵兽,尤其是蛇类的灵兽,一般都有蛇胆和内丹,这白毛魔蟒被封印了百年,应该也有不错的天材地宝。 云啸将柴刀取出,顺着蟒头的整齐划一的断首处,掏了掏蟒头内的血肉,然后将手伸进去一抠,一颗白sè蛋黄大小的圆球被取了出来。 正是此蟒的内丹,蕴有灵力,可助道人境的修士打坐吐纳,增强灵力用。若上仙市交易,可换五块初级灵石。 另外,此内丹还是一种极为珍贵的药材,用妥善的办法研末煎制,能补阳温经,善治习武之内伤以及俗世间的肺痨,yīn沉缠绵不去,肌松骨枯之症。 虽然,光这枚蟒蛇内丹,若卖了钱,就可以给哥哥娶媳妇了,但云啸不想这么做,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被人注意上,他说不清。 云啸还是想通过比较平凡的手段来攒钱给哥哥娶媳妇,现在他攒的钱是一两五钱银子。 然后,云啸又来到早已死的不能再死的蟒身旁,按照大致的方位,用柴刀给蟒身剥皮。 恢恢忽,游刃有余,云啸的刀法不错。 一整张蟒皮剥了下来,云啸把它几折后,放进了背后的小背篓里。这张蟒皮若卖到俗世中,所得之钱不仅够给哥哥娶媳妇,还能够全家人舒舒服服地生活两三年。 但云啸不能这样做,一来,云啸一家虽然绝不是有钱人,但小rì子过得很安康,只是除去吃喝的开销,没有什么余钱罢了。 二来,云啸说不清这卖蟒皮得来的钱财的来源,他不想暴.露自己,更不想让家人替自己担心。 三来,云啸对自己有信心,通过俗世的凡人手段,能赚到足够的钱给哥哥娶媳妇,再说,云平现在年纪也不大,才十九岁吗。 这蟒皮在俗世间,也就是能被做成皮袄,坎肩儿,帽靴之类的高档皮货衣服,既保暖又透气。但在修真界,却是绘制阵法,制作阵旗的材料,虽然不是多么珍贵,但胜在量大,一整张蟒皮,足以弥补其等级上的低下。 剥完蟒皮,云啸取出了白毛魔蟒的蛇胆。这蛇胆的囊像个小钱袋一般大小,鼓鼓的,青黑sè,尚带着体温。 蛇胆,可凉血清热解毒,在俗世间是一味名贵药材,年头越长的蛇类的蛇胆,越名贵。此白毛魔蟒已修成灵兽,跨数百年的时间,拿出来是与冬虫夏草,天山雪莲,百年人参,吐蕃红花,百年牛黄齐名的名贵药材。 而在修真界,百年蛇胆的胆汁,是炼制丹药的辅料之一,虽是比较普通的灵药,在《中土博物志》里的本草类的兽药篇里归为不入品的灵药,但炼成灵丹后,服下,可解许多的毒,效果立竿见影。 无论在凡人境的江湖武林中,还是修真界,都是解毒圣药。 云啸把白毛魔蟒的蛇胆,妥善的收好。 ﹡﹡﹡ 然后,云啸就走进了石楼,仆一入楼,眼前视线一暗。云啸现在没开灵识,也没有修炼过凡人境先天宗师级的内功,不能.黑.暗.视物。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急着进去淘.宝。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缓步走进了大厅。 云啸四下看了看,找到了墓中的长明灯,将其点燃。不错,这座石楼就是一个墓,一个仙人的墓。 长明灯点燃后,石楼大厅里亮堂了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厅正中.央的一座青铜棺椁,云啸凑近了观看,这青铜棺椁上有浮雕壁画。画的都是鸟,兽,山峦,大河,rì,月等自然景物。 第9章 阵图上的故事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这种双层嵌套的入葬方式,在中土神州的俗世界很常见。一般的富贵人家都会选择这种入殓下葬方式。 外面大的叫椁,里面小的叫棺。椁一般用来放陪葬品,而棺用来保存尸体。 云啸用柴刀伸进青铜棺椁的盖子与基座间的缝隙,连着撬了一圈,这座已有百多年的棺椁的盖子逐渐松动了一些。 云啸双手扳住青铜棺椁的盖子边上的凹凸处,双臂一较力,向上向一边用力,仿佛是因为云啸灵台里还有那一丝灵力的三成的灵力的缘故,云啸的力气似乎也变大了些,青铜棺椁的盖子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一声“吱吱呀呀”的摩擦声。 青铜棺椁的盖子缓慢地被打开,被推到了边上,露.出里面的人形鎏金棺材和随葬品。 在鬼楼内长明灯灯光的映照下,青铜棺椁里闪烁着五彩的光泽,正中的鎏金棺材有一人多长,围绕棺材的是青铜椁里的无数珍宝。 有蛋黄大小的夜明珠,硕大的金刚石,红宝石,蓝宝石,绿sè的猫眼,祖母绿翡翠扳指,整串的硕大明珠的珍珠项链,更有黄金白银jīng雕细琢成的各种菩萨金像,金像上又缀满了红的,绿的,蓝的鸡血石,绿松石,还有rǔ白sè的各种玉器。 而硕大的玛瑙更是不值钱般地铺了一棺椁。这些珍宝似乎在向云啸说:“拿走我吧,全给你。” 云啸似乎能看到自己和家人从此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云啸髓海里强大的羽化期真人的魂魄,令他在一瞬的迟疑后就放弃了这些珍宝,他的灵台里的神智也清醒起来。 奇怪的是,面对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云啸后背小背篓里的八须金翼鼠却没有丝毫反应,似乎睡着了一般。 凭着自己的一颗追求永恒的向道之心,在没有八须金翼鼠帮助的情况下,云啸选择放弃了这些珍宝,连碰都没有碰一下,甚至连眼睛都不去看一眼这些奇珍。 他把注意力放到了青铜椁里的鎏金棺材身上,再次用柴刀撬了撬棺材的棺盖,人形棺盖不重,被柴刀厚重的刀身和锋刃撬起,翻到了一边的青铜椁里。 ﹡﹡﹡ 棺材的主人就显.露.了出来,一个峨冠博带的白发老者静静地闭眼躺在棺中,栩栩如生,皮肤红润,衣冠整齐。 云啸知道他是死的,这老者的上下两窍里一定填有能保存尸体的宝玉。云啸不去管这些,他不是盗墓贼,他只是探险者,顺便捡漏而已。 对他来说,有价值的东西并非俗世的珍宝,他是一个修真者,虽然现在还不是,但将来一定会是的。 云啸的目光注意到了老者的右手手指上的一个黑sè指环,储物戒!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老者是不是就是摆下大阵的人,但如果他是一名修真者的话,他的指环只可能是——储物戒! 云啸把这指环从老者的手指上撸了下来,刚将指环拿在手中,便感动从指环里传来一阵灵力波动,没错,果然是储物戒! 因为,云啸的灵台里还有残存的一丝灵力的三成的灵力,所以他能感觉到老者储物戒里的灵力波动。 与此同时,一直不出声的八须金翼鼠怪笑一声“呵呵”,看来有门。 用自己灵台里残存的一线灵力探查老者的储物戒,居然没有加持加密阵法封印,是裸.戒。 这就省了云啸很大的功夫,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一线灵力能支撑到什么时候,所以,云啸加快用灵识扫视储物戒里的空间。 这灵识,只要有灵力,自然就会诞生灵识。灵识可查天地间的大道变化,观凡人所不能观见之物,比神识的范围,威力都要小,但比凡人的眼睛是强的太多了。 储物戒里的空间不大,也就有一个博物架那么大小,上下五层,有摆十几个小东西的空间。 首先,看到的是一串不知什么果核串成的佛珠手链,共有十二颗;然后是折叠的一张兽皮,像是什么图似的。然后,这空间里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云啸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在他看来,东西少,未必不好;好东西,一件顶一百件不好的东西。 他运用灵识从储物戒里,首先取出了那份兽皮,折叠打开,映着灯光,可见这的的确确是一张图,居然是一张阵图。 ﹡﹡﹡ 云啸稍一观看,就知道,这正是先前楼外的白雾幻阵的阵图。又在阵图上扫了几眼,确定这张阵图上绝大多数的阵法禁制,都没能在外面的幻阵里体现出来。 体现出来的不到整个阵图设计的三成,然而,就是这三成的威力,自己就差点进不来了。若是阵法十成地按阵图的设计来摆的话,恐怕,今天就是云啸的忌rì了,连八须金翼鼠也不行了。 先看这张阵图的详细设计,云啸不禁对设计这张阵图的人,心生敬佩。这完完全全是将天,地,人三才的因素综合考虑,借势而为的杰作。 而外面的白雾幻阵也是体现了天(白雾),地(山顶),人(凶兽雕像)的因素,只是利用三才的同时,也受到三才得限制,只能体现出原图设计的三成威力。 试举一例,白雾幻阵所选护阵灵兽只是两个不入品的凶兽,而原来的阵图里选择的则是十一只九品的灵兽,再加上一只八品的灵兽率领,在雾中隐身,伺机偷袭,防不胜防。 摆下此阵的修士可能是级别低,无法cāo控高阶灵兽,只封印了这两只不入品的一般灵兽。且无法与白雾融合,封印的手段太低,将护阵灵兽固化了。 诸如此类,阵图与白雾幻阵之间有着很大的差距,往高里说,才是发挥了原图的三成威力。 此阵却没有标阵法的名字,云啸福至心灵,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偶然的看了一眼兽皮的背后,有文字! 把整张兽皮反过来,最上面是几个殷红的大字“北斗七星幻阵”,下面蝇头小楷,字迹工整,一笔一划似刀裁斧剁一般,已经有了自己的笔体风骨。 先入目的一段:“余乃南华仙洞之云涯子是也,师叔所赠之北斗七星幻阵,余钻研数载,只得十中其三,盖余阳寿将近,毕生再无机遇踏足道人境筑基期,故于幽州石山坳之险峰之顶,布下此阵,以保棺椁,望自己之肉身不受打搅。” 文中还隐晦地提了一下所谓的赠图师叔是个道人境第二重筑基期的修士。而还可以推断出,这个云涯子只是个道人境第一重炼气期的修士罢了。 然后一段:“余之师叔,同为南华仙洞之修道者,功参天地,得道**,御剑而行,rì行千里,余无法望其项背。师叔又赠我十二枚千年先天茵陈之果核,用先天真火炼制而成的‘十二先天无形剑气’,余珍之。” 此段文中隐晦地提了提这“十二先天无形剑”其实就是一件筑基期修士炼制法器,失败后,大部分功能消失,只余了少许功能的半法器——灵器。 这灵器对于筑基期修士来说,不值一提;而对于尚无先天真火,无法自己炼器的炼气期修士来说,就是一件宝贝。 既然对自己无用,索xìng送给师侄,既不用付出什么,还融洽了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的灵器若流落到俗世界,就是一场轩然大波,会引无数英雄争先出手,意yù抢夺霸占,那会又是一场武林浩.劫。 当然,前提是俗世武林中人得有灵力加持;而这显然不现世。 所以这件灵器,在俗世界可以大杀四方,但能御使它的人,俗世界却没有,除了云啸这个伪修士。 然后兽皮上还记载了启动此“十二先天无形剑”的法诀,灵力使用方法等,并郑重提出,此佛珠手链上十二颗千年茵陈果核内一共只有十二道无形剑气,用一道,少一道。 第10章 破阵眼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从云涯子的储物戒中的“北斗七星幻阵”的阵图上,得到了云涯子留下的文字。 其后有文撰曰:“余自知天年将近,余生虽不能进窥大道,但生平问心无愧,余虽生于皇室贵胄,但时天下交兵,民不聊生,更厌倦皇室诸皇子,为争夺储位,兄弟阋墙,遂出。” “时余年方双十,一腔热血,三尺青锋,任侠江湖,放浪于秦淮夜泊,几年遂有侠名。二十而有江湖侠名,三十晋级凡人境先天宗师高级下品,至此遂有道心。” “求道之路漫漫,艰难万分,盖因天下之大,修真界凋零,四处访查,竟不知仙踪何处。此时,余之皇兄继位,皇兄与余自幼相好,时国难当头,余单人独骑,杀入敌军大营,斩杀敌国上将军,危情顿解。” “自此后,皇兄令下,余出入皇宫大内,任何时间,均可,任何地方,均可。在大内之藏书阁,余遍览仙侠野史轶闻,饿了就偷入御膳房,累了就在大内之巅太和殿上打坐。” 如此的rì子过了三年有余,藏书阁号称“天下文藏”,里面收藏了历朝历代的经史子集数十万册,浩如云烟。就算穷人的一生,也是阅读不完的。 但云涯子专功仙侠野史,第三年头上,阅读到第九千八百一十五册时,才有收获。 “一rì,余于一本《皇族野史》上偶得数语,方知余国之一位将军,因军功,异姓封王,亦早余三十余载,出室,最后仅有寥寥数字记载,‘得拜南华仙人为师,数十年而仙’。” 后面的内容大概写了,云涯子如何找到那位王叔的祖祠,一等十年,终于得遇王叔,被接引入仙山。 然后,云涯子写道:“余之王叔,即余之师叔祖,不到百年,得参大道,法力无边,步入道人境第三重金丹期,却在度小天劫,入道人境第四重神动期时,意外坐化。” 接下来写了,云涯子在收拾他的师叔祖的遗物时,意外地发现了一块玉璧,入手温润,佩戴之后,感觉身上的灵力很充沛,源源不断,才知道是个宝。 “后来,佩戴此物,行走修真界,方觉此物竟然能避毒,辟邪,余珍视之。” 兽皮上接着写道:“余佩戴此玉璧数载,方觉异样,此璧中似乎镇压有一条恶灵,虽从远古时传下,却依然灵力充沛,到师叔祖手中大放异彩,使师叔祖不到百年就跻身金丹大道,成南华仙洞修真史上第一人。” 在兽皮上,云啸比较关心的南华仙洞的确切方位,云涯子没有提及。而云啸重生的这一世,早就物是人非了,至少,云啸的那个中土神州修真界里就没有一家叫南华仙洞的宗派。 随后,云涯子根据自己佩戴此玉璧的感受,推断出此玉璧内应该被镇压有一条恶灵,佩戴者虽能时时刻刻从它得到源源不断的灵力供应,但也时时刻刻经受着恶灵喧宾夺主,意yù夺魄噬魂之险。 所以,云涯接着写到:“故余佩戴数年,数次险些在吐纳打坐时,几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或不知不觉灵魂便被吞噬,成了所谓的坐化之像。” “再加上余天年将至,遂不再佩戴此璧,方巧此阵尚缺一阵眼的法力核心,便将这块‘恶灵之壁’放在了阵眼之处。” 随后,云涯子大胆地推测,只有一个魂魄力量非常强大的修士,佩戴这块“恶灵玉璧”,才不被困扰,以致产生幻觉,干扰修行。 “云涯子的师叔祖,那位金丹期的真人,想必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吧,”云啸思谋道。 最后,云涯子写道:“此阵的阵眼在此石楼的二层,有缘人可取之,速速离去,切记!” 随后的空白处是留下的破阵眼的法诀和阵眼的位置。“这云涯子确实是好人,别人进他的墓偷东西,他却在帮助指路,”云啸想着。 云涯子的故事到此结束,云啸把指环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一阵灵力波动,将阵图,白毛魔蟒的内丹,蛇胆,蟒皮,以及八须金翼鼠都放入了储物戒。 这储物戒内空间虽然不大,但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与外面空间内的时间并不同步,所以,储物戒有保鲜的功能。 八须金翼鼠虽然还没有认主,但与云啸有着并肩作战的友谊,毫不迟疑地进了储物戒里。只是对光秃秃地博物架不慎喜欢。“以后,给他在储物戒里找些羽毛,棉絮之类的做个窝吧。” 另外,得了恶灵玉璧后,有了充足的灵力,再给储物戒做个加密阵法,加持在上面,就更安全了。普通的江湖人不懂,修真界的看不透。 此刻,云啸残存于灵台内的那一线灵力,已经很微弱了,明灭似乎只在一念之间。不能再犹豫了,得赶快行动! ﹡﹡﹡ 在鬼楼的一层大厅内,没见到诸如楼梯一类的东西,但云啸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一块地方与众不同。 这块地方位于鬼楼一层大厅内的东北角,在石面儿的地砖上,呈圆形分布着一块块的长条纹路,纹路与纹路之间是复杂的刻线,“竟然是传送阵!”而那一块块的长条却是嵌入底下的灵石。 没有犹豫,琢磨这云涯子是否会yīn人,云啸决定冒险,因为他对那块恶灵玉璧是志在必得的。他也想过,万一这传送阵历经百年的时光,有损坏的地方,把自己送入空间乱流里,绞碎肉身,湮灭魂魄怎么办? 但,成功与机遇,机遇与危险天生就是相辅相成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云啸站到圆形传送阵的中心,暗道:“这云涯子也不地道,若进来的是个凡人,又如何会开启传送阵呢?不过,能进来这里的,就绝不是普通人。” 他的那一线残存的灵力,要留着,使云啸能有基本的灵识。 好在,这传送阵内布下的灵石基本没有使用过,云啸只打了几个法印,手诀,长条形的灵石就亮了起来,随后,能量开始沿着刻线流动。 云啸所站的传送阵的中心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下一刻,云啸出现在一片黑暗中。 云啸的灵识使他能黑暗视物,有没有光线,没有什么影响。这是一个面积比一层稍小些的空间。 云啸做站的位置,也是一个同一层大厅内的传送阵一模一样的传送阵。就为了上个楼,就弄了两个传送阵,是不是有些太奢华了?想起,一层大厅内,青铜棺椁内的陪葬的珍宝,主人又曾有王子的身份,也就不足为奇了。 鬼楼的二层大厅内,暗无天rì,但云啸仗着有一线的灵识,按照云涯子留下的阵眼方位,当然云啸也与自己脑中的知识相印证了一下,发觉没什么不妥,才先迈步走九宫位,然后是北斗七星位。 当他确定了北斗七星的确切位置后,拼尽所有的最后的那一线微弱的灵力,口诵咒语,手指结出一个个的法印,轻斥一声“疾!”,然后灵识锁定北斗的七个星位,道:“现!” 二层大厅内,本是昏暗无比,四个墙角的四盏长明灯突然不点自亮,火光的映照下,大厅内从西北到东南,显出七个亮点。 从西北的天狼星到东南的文.曲.星的七个星位上,共有五块灵石,一面黑sè的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绘有金sè阵线的阵旗,以及一块rǔ白sè的半个巴掌大小的薄薄的玉璧。 还有无数的刻线,篆刻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每两个刻线之间都会有一枚低阶灵石嵌入地下,将北斗七星的七个星位,以及外围的十八个九宫位紧密的连接在一块,形成一个整体。 北斗七星位上的五块灵石都是高级灵石,经过上百年的消耗,只剩下薄薄的一片。这五块灵石是用来沟通阵法用的,不是阵眼的法力核心,所以消耗的不快。 而嵌入地下的低阶灵石,云啸大概查看了一下,共有二十五块,因为是用来指引灵力方向,控制灵力流动数量的,所以大部分还剩下个两三成。 云啸不再犹豫,在灵识消亡,灵台内的一线灵力湮灭前的一刻,把阵旗和恶灵玉璧攥在手里。 云啸身上的灵力枯竭,即使是在四盏长明灯的照耀下,也觉的石楼内yīn森寒冷,晦暗不明。 第11章 卖蛇挣钱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同时,阵旗和恶灵玉璧被从北斗七星位上取走的一刹那,整个石楼摇晃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缓慢地持续地摇晃起来。 而长明灯则无风自灭。 地上,墙上,开始“喀拉喀拉”地出现手指粗细的裂缝,灰黑sè的尘埃从楼顶上“扑簌簌”地落下来。 “不好,要崩阵!”云啸怪叫一声,冲进那尚算完好的传送阵中,只觉握住恶灵玉璧的右手上传来一股澎湃,充沛的灵力。 几乎是石楼二楼大厅崩塌的一瞬间,云啸的身影消失在了空间里。 刚被传送到一楼大厅内,一楼大厅内,大块大块的石砖混杂着飞扬的尘土,掉落下来。一楼就要被埋了,来不及多想,云啸大叫一声,向着门口冲去,百忙中似乎看到那闪烁着珠光宝气的棺椁里,蒸腾起一股黑云。 “珠宝上是有毒的!也不知白毛魔蟒的蛇胆能不能解?”这是云啸最后的想法,他的身子刚冲出楼门,整个石楼就变成了一堆瓦砾,一个真正的坟茔。 云啸险些就成了云涯子的殉葬品了。 从云涯子偌大的陪葬品看出来,为什么他会止步于道人境第一重炼气期,是因为他的贪婪,在自己的道心上产生了一丝裂痕,尽管微不可查,却使他无法在修仙路上走得更远。 鱼我所yù也,熊掌亦我所yù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若想两者兼得,则说是在修道上失其本心了。 凡人的江湖武林里,常有师兄弟二人,师兄天资高,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武功内外兼修。而师弟愚钝,十几年专修一门绝技,结果,后来,师兄却受制于师弟,无缘掌门之位。 这样的事,无论在修真界,还是在武林江湖,都是有的。 再次看见青.天,太阳,颇有些刺目,云啸眯了眯眼睛,自身感觉那从恶灵玉璧上传来的灵力,依旧充沛,里面似乎像是有生命正在熟睡似的,从玉璧上渗出的灵力仿佛在随着一颗心脏在有节奏地有力地跳动着。 有了灵力,也不管这灵力是不是自身的,云啸施法把阵旗也放进了储物戒里。 再看手中的那块恶灵玉璧,圆形,四分之一手掌大小,中间有孔,外观是rǔ白sè的,玉质普通,与街上的地摊货没有什么两样,薄薄的,轻飘飘的,也没什么重量。 玉璧上拴着一根粗粗的红绳,长短正好,于是云啸把恶灵玉璧套在脖子上,挂在了前胸,正好被领口的衣衫挡住。 下山了,满载而归的云啸,很是高兴,愉快,但兴奋倒谈不上,毕竟他曾是羽化期真人,见过的宝物多得数不胜数,极品的,逆天的,甚至能干.扰世.间.轮.回的,他也见过。 因为云啸现在身上的灵力来源于恶灵玉璧,所以由恶灵玉璧衍化出的灵识是无法窥探玉璧内部的。 下山的云啸不知道,自己的胸口处,那块rǔ白sè的玉璧上,突然现出丝丝缕缕的红线,似云似雾,变化着,挣扎着,不甘着,咆哮着,似乎要挣脱这玉璧的束缚一样。 而云啸则感到胸口的玉璧微微一热,他也没有多加留意。 每当这红线要得逞时,玉璧上就会现出一个金sè的佛家箴言“卍”,将红线尽数挡下,于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那玉璧中的恶灵又再次进入了梦中,玉璧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胸口一片清凉。 ﹡﹡﹡ 从山上回来,云啸被黄慧贞好好说了一通,给他烧了洗澡水,又换了干净的衣袍。 吃罢晚饭,晚饭很简单,玉米棒子面的窝头,装了凉开水的瓷碗,和一碟萝卜干。 山村的人早早就躺下了,云啸的父母住一间房,云平,云啸睡外屋的炕上。因为,今晚还有事,云啸找了个借口,去了给走村串户的亲戚预备的小凉房睡了。 他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借助恶灵玉璧的灵力,给自己的储物戒上加持了一个加密阵法,云啸有信心,即使是筑基期的修士也看不到储物戒里面。 并非云啸不给力,实在是这恶灵玉璧所提供的灵力,水平就在金丹期。所以能提供的法阵就比金丹期低了一重境界。 然后,他就自然而然地睡了,今天确实有点累着了。 一大早,云啸出去山上的树林里,爬树掏鸟窝,收罗了一些纤细的鸟雀绒毛。又回来,从家里找了些棉絮,给八须金翼鼠在储物戒里的博物架上堆了个窝。 在窝旁,放了够八须金翼鼠吃一段时间的墨龙草的块根,以及一些浆果。 储物戒内的时间是静止的,相当于能保鲜,不用担心食物.会.腐.败。 早晨做这些事时,父母还未起床,回来,却见父母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小米粥,黄慧贞给云啸也盛了一碗。 云啸喝了两口,问:“我哥呢?这么早就下地了?” 黄慧贞道:“你哥把昨天打的柴,担到皇林镇上卖去了。” 云连生哼了哼:“平儿,也是有心人,知道得攒钱娶媳妇,家里的收成,除去交纳赋税后,就所剩无几,只够填报肚皮的,他想自己贴补几个,虽然少,但聊胜于无。” 然后嘀咕道:“啥时候能攒够钱,给平儿娶个俊点的媳妇才好呢。” 黄慧贞埋怨道:“你少抽点旱烟,少喝点猫尿,钱早就攒下了。” 云连生不满道:“你就向着啸儿,要不是啸儿读书……” 黄慧贞回口道:“我就向着啸儿,你能拿我怎样?以前的事不是说过再不提了吗?” 云连生不吱声了,“吧嗒吧嗒”,抽起了老旱烟袋锅。 云啸“嗞溜”一声喝完了最后一口小米粥,回味了一下那股小米的香味,笑着“呵呵,爹,娘,你们不用愁,我会的东西可多呢!我保证一个月内攒钱给哥哥娶个漂亮能干的新嫂子。” 云连生摇头道:“只有种地才是王道,是正经行当,你会的那些伎俩都是些上不得排场的东西。” 黄慧贞再次维护云啸:“我看就挺好,什么王道,李道的,挣着钱才是正道。” 云连生再次无语,抽着旱烟,烟雾弥散,把他的国字脸隐在了烟雾中。 ﹡﹡﹡ 这几天,皇林镇上仅有的两家药铺医馆,常有一个矮矮瘦瘦的少年来卖毒蛇。平常的采药人,一个月能捕到一条毒xìng不怎么猛烈的毒蛇就不错了,凭着老主顾的关系,多多少少也能卖个几钱银子。 可这少年,天天来卖毒蛇,好像那毒蛇是他们家养的一样,予取予求,一天竟然能卖了十几条毒蛇,里面甚至有剧毒蛇。 三天后,皇林镇的两家药铺医馆就不再收蛇了,多少钱,都不收了。 这个少年正是云啸,三天下来,他卖了三十九条毒蛇,一共赚得十两银子。还逮了三条蟒蛇,卖给翠仙居,又得一两银子。 总共是十一两银子。 这些药铺医馆,酒楼,欺他年幼,蛇来得容易,销路仅局限在皇林镇内,纷纷杀价,三天后,更是拒绝再收蛇了,市场饱和了。 这样目前,云啸共挣得了十二两五钱银子。 他花了一个铜子儿,在街摊儿上买了个钱袋,做工虽然粗糙,但胜在结实,够大,够便宜,用来装钱。这钱袋平时就放在储物戒里,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偷走了。 云啸这所以能这么方便的捕蛇,靠的还是八须金翼鼠,它是这一带山里唯一的灵兽,是名符其实的百兽之王,统御兽兵。 虽然因为现在云啸还没有灵力,八须金翼鼠还没有认主,但他和八须金翼鼠已经很熟识了,只要让八须金翼鼠略略帮忙,捕蛇,云啸就手到擒来。 第12章 桃花运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蛇的市场饱和了,大山深处还有数也数不清的资源。 在八须金翼鼠的带路下,云啸很容易找到了一头母麝。麝在《中土博物志》上的本草类兽药篇里有记载,“麝香乃林麝香囊产物,麝在香在,香失麝亡。功效上主开窍,醒神,又可避.孕,不入品。” 这头林麝的身边还跟着一头小麝,林麝在八须金翼鼠的威压下,不得不引颈待戮,它也知道这是生死关头,但希望能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小麝的安全,因而不住把小麝往远处拱,但小麝却不肯离开妈妈。 云啸前世修道过程中,也曾斩杀无数妖魔,当时哪怕一丁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此时,看到麝鹿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真下不去手。 后来,又找到一群山猪,除了两只个头大的公猪和母猪外,还有大小山药蛋似的十几只小山猪。云啸还是下不了手。 也罢,现在正是chūn分时节,草芽生长,万物生发,新的生命孕育,小兽嗷嗷待哺,这时候乱加杀戮,实在是有违天和,与道心的修炼无益。 活物不能杀,那么干脆找些草药来卖吧。在八须金翼鼠的帮助下,各种上了年头,名贵或不名贵的草药被云啸采.摘。 可是这皇林镇上只有两家药铺医馆,“济世堂”和“回chūn堂”,虽然云啸的药材比许多老采药人采到的成sè都要好,但是没熟识的人,被两家医馆药铺联合起来杀价,一大袋名贵的或不名贵的但上了年头的草药,只给不到十个铜子儿。 还不如砍柴来卖合算呢! ﹡﹡﹡ 云啸把所剩的草药全部以白菜价处理给“回chūn堂”后,兜里揣着二十几个铜子儿,施施然踱步,走上街道。 他储物戒里的十二两五钱银子,是准备存够了给哥哥娶媳妇的,这些铜子儿就准备买些吃食带回家。 他眼尖,人来人往的街市上,他一眼就看见了远处哥哥云平的身影。 云平挑着一担柴,跟着一个中年女人,正消失在街市的尽头,那女人身着一件宝蓝sè罗裙绣衣,身材比较丰腴。 她领着云平进了街市把头的一座宅院的角门,云啸跟过去,就近找了个茶摊,要了一碗茶水,坐下来等待着哥哥出来,好一块回家。 茶水端上来,云啸喝了几口,就见那座正门前有两座石狮子,大红的正门上鎏金的门钉和吞口兽门环,门额上一块镶金边的黒木匾上两个龙飞凤舞的朱红大字“马府”。 马府,云啸是听说过的,皇林镇上的大户之一,有钱人。马府的主人马员外,马致远,今年五十挂零,年轻时中过举人,外放过一任县官。 俗话说,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估计这马致远在任上也捞了不少,才有了如今的基业。 马家据说在镇上开有一家绸缎庄“马记绸缎庄”,是皇林镇的三家绸缎庄中的一家。此外,马家还有镇子周围十里八乡的水旱田好几百亩。 只是,马家虽然富裕,但却人丁不旺,马员外膝下只有一女,名曰马秀姑,年方二八,据说容貌秀美,但至今尚未婚配。 云啸又喝了几口茶,马府的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云平光着手倒退着走了出来,一边往街上走,一边对里面的人说:“何婶,赶快回吧,不用送了。” 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小云,以后有了柴,只管送到府上来,价钱照旧,这点事,忠伯和我还是能做主的。” 云平忙不迭地道谢,角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云啸只见云平走在街市上的人流里,魂不守舍,连连回头往马府的方向看,边走边把手中的几个铜子儿颠了颠,又忽的一把抓住,面露.喜sè。 云啸懂一些相术,看云平“眼下卧蚕鼓鼓的,呈桃红sè,面sè白皙,适才说话时声音粗哑,再加上魂不守舍,正是走了桃花运的面相。” 云平正自边走边幻象着,突然有人在拍了一下他的左肩头,云平扭头看向左方,却无人。顿时,反应过来,一拳向右打去,嘴里道:“臭小子,就知道是你!” 云啸“哈哈”笑着挺直了腰,道:“哥,好气sè,怎么这么高兴啊?莫非有情况?” 云平道:“有你个大头鬼啊!赶紧的,回家!” 云啸不依不饶,挪揄道:“莫非哥你喜欢上了适才那女人?他可比妈的年纪还大啊?” 云平虎着脸,老实不客气地扬了扬拳头,道:“讨打是吧?连哥的终身大事,也敢开玩笑了。” 云啸悻悻的,不说话了,随着云平一起走在街市上。 ﹡﹡﹡ 走了几步,云啸看云平嘴里念念有词儿,眼睛不住在街市上的人流中的年轻姑娘身上打量。不由得好气道:“哥,还说你没意中人,你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你心中的想法。” 说着,云啸用肩头拱了拱云平,道:“到底是谁?你刚去了马府,莫非看上马秀姑了?” 云平连忙道:“不敢乱说,我能配得上马小姐吗?其实是……” “谁?”云啸好奇地追问道。 云平道:“是……,这样啊,弟弟,你若借我一两银子,我就告诉你。” 云平的大喘气,令云啸“痛苦”地一脸jǐng惕地捂住自己的衣襟,道:“哥,你可别打我的注意,我的钱可是要攒起来习武的。”其实,说话间,云啸已经把储物戒里的银子转移了一两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了自己衣襟里的衣袋中。 云平大喜,“有门!”他一把伸进云啸的衣襟里就掏,一边说道:“别跟我装穷,你又卖蛇,又卖草药,整个一个小地主,谁没钱我都信,唯独不信你。” 云啸手忙脚乱地躲闪,但衣襟里的那一两银子还是被云平掏了出来,攥在了手里。 云平大喜过望,道:“好你个小子,身上果然有货,不吃你吃谁?”哼了哼,云平又道:“这钱,哥铁定是要还的,你小子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云啸苦笑道:“哥,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了吧?” 云平欢喜地向一家叫“宝脂林”的胭脂水粉店走去,向身后的云啸挥了挥手,“你先自己个儿回去吧,哥还有事要办。” 现在,云啸的全部财产是十一两五钱银子,外加兜里的二十来个铜子儿。 ﹡﹡﹡ 当云啸和爹娘一起吃午饭时,云平还没回来。云连生,黄慧贞都有些着急,担心,就要打发云啸去镇上找一找时,云平回来了。 只见他满脸的淤青和红肿,衣服上也沾了灰土,整个一副失魂落魄的潦倒样子。 云连生,黄慧贞惊得站起来,道:“这是怎么了?平儿,谁欺负你了?”云平一屁.股蹲下,道:“爹,娘,我给你们惹麻烦了!” 黄慧贞拉着云平的手,道:“伤的重不重,这是怎么回事啊?” 云连生道:“不急着说,让平儿先换身衣袍,给伤口上些药再说。” 等云平换了干净的衣袍,用自己家藏的草药水敷了敷脸上,身上的伤口,好在都是皮外伤。 云平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凉水,定了定神,道:“我去赌坊输了钱,还欠了债。” 第13章 危机应对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啊!”云连生,黄慧贞夫妇张大了嘴,打死都不相信,老实勤恳的大儿子会去赌博。 “输了……多少?”黄慧贞颤抖着问道。“连本带利一共是四十九两,”云平说道。 “天哪!”黄慧贞有些站不稳了,云连生怒道:“臭小子,学会赌博了,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挥舞着旱烟袋杆儿要打云平。 云啸赶忙扶住母亲,对云连生道:“爹,我哥一定是有苦衷的,先听他说一说。” 云平只是蹲着,用双手扣着脑袋,一动不动,一副愿打愿杀的样子。 云啸道:“哥,我记得我只给了你一两银子,你怎么会输四十九两呢?” 云平垂头丧气道:“我想多挣些钱,就去镇上的‘银钩赌坊’赌钱,掷骰子,一会儿我就赢了好几两,正准备再捞把大的,却输了,后来借了钱赌,越输越多,自己不敢玩了,赌场让还钱,我还不上,就被打了。” “他们还说,三天内还不上赌债,就要变卖咱家的房子,田地,若还不够,就剁我的手脚,还要把妈……把妈……” “够了!”余下的话不用说,肯定没好话,云连生怒吼道,说完,狠狠蹬了云平的后背一脚,然后不禁老泪纵横。 “天哪,我造了什么孽,养下这样的儿子!”云连生哀叹道。 黄慧贞这时却冷静下来,道:“他爹,急也不是办法,我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筹钱。” 云连生恨道:“钱?哪里有钱?交过了赋税,除去吃饭,穿衣,还能剩几个钱?” 黄慧贞道:“时间还有三天,一切还来得及,我进屋看看。”说着,黄慧贞小跑着进了屋子。 一会儿,她出来了,手里有一块折叠起来的紫sè的绢帕,打开来,绢帕上有些散碎银子,还有好些铜子儿,以及一付白银的镯子。 “这付镯子是我娘在我出嫁时陪的嫁妆,也不知当了能顶几个银子?还有这些碎银子,铜子儿,一共是二两四钱银子,大家再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 云连生道:“把家里的猪,鸡都卖了,还能凑五钱银子。” 黄慧贞道:“若镯子能当个二两银子,这样,咱们就有四两九钱银子了。” 云平摇摇头,“还是远远不够的,四十九两和四两九钱,差距太大了!” 云连生沉默了一下,像是拿定什么主意似的,“咱们把房,把地都卖了,还能凑三十两银子吧,这样咱们就有三十四两九钱银子了,再问两边的亲戚借些,说不定就够了。” 黄慧贞默默垂泪,“他爹,那让咱们全家住哪,怎么往下活啊?” 云连生情绪有些激动:“我和平儿,啸儿可以去给村上的毛员外家当长工,你也可以做些浆洗,缝补的活计,这样咱们全家四口人就有饭吃,有房住了。” 云平失声痛哭,“爹,娘,弟弟,是我对不起你们啊!让我一个人去给他们还债吧,愿砍手就砍手,愿剁脚就剁脚。” 云啸严肃道:“爹,娘,哥,现在离山穷水尽的哪一步还早呢,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不知道,我哥和镇上马员外家的老管事忠伯关系铁的很,拆借个四五十两银子,很轻松。” “啊?”云连生,黄慧贞,云平都惊呆了,然后,云连生,黄慧贞齐齐扭头看向云平。等爹娘的头都转过去了,云啸冲云平眨眨眼,握了握拳,向他示意。 云平“啊……”,语气一转,干咳两声,道:“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是的,爹,娘,我可以问忠伯借钱的。” 云连生,黄慧贞又齐刷刷扭头看向云啸,一起问:“关系再好,能借那么多银子吗?” 这时,云平眼睛冲云啸眨了眨,撇撇嘴,脸上做个痛苦的表情。 云啸笑道:“这也是我今天刚听哥跟我说的,忠伯的女儿失足落水,是我哥把她救上来的,不信,你问我哥?” 听了这话,云平的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黄慧贞道:“马家管事马忠什么时候有女儿了,我听说他不是个老光棍吗?” 云啸道:“是义女,刚收的。” 云平的脸上又现出古怪的表情。 云连生道:“果然如此,那敢情好,我们就度过这一劫了,看来还是好人有好报啊!” 黄慧贞道:“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咱们。” 至此,云氏夫妇的表情总算轻松下来,嘱咐云平好好休息,就忙乎地里的事去了,他们临出门,云啸对爹,娘说,他一会儿就和哥哥去镇上马家借钱,云连生只是嘱咐:“此事宜早不宜迟。” ﹡﹡﹡ 云氏夫妇走后,云平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云啸笑道:“我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早上送柴到马家,然后就冲我借银子,然后又平生第一次进了赌场,说,到底怎么回事?” 云平尴尬得红了脸,“你是不是听说了,我路遇一女子落水,就挺身相救,又给她做过按压腹部往出挤水的动作,男女授受不亲的,我碰过那女子,就要对他负责。” “那女子醒来后,就告诉我,她是马府小姐的婢女。” “然后呢?”云啸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云平尴尬地摊了摊手。 “别跑题,捡重要的说!你为什么借钱?又为什么去的赌场?” 云平没好气地说:“我想给翠儿送点礼物,才问你要的钱,进了‘宝脂林’才知道最高档的胭脂水粉要五两银子一盒,人家翠儿对我有情有义,我怎么能拿便宜货糊弄她,钱不够,我就进了赌场。” 云啸挪揄道:“翠儿?叫得这么亲切,还说然后就没有了?赶快招,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云平的嘴巴像是烂泥做的,嘟囔地说不清楚,只是脸上浮现出幸福的表情。见云啸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恼羞成怒道:“臭小子,敢戏弄哥,看我不揍你!” 说着,兄弟二人在院子里追打起来。 闹了一会儿,云平冷静下来,发愁道:“如今,忠伯的地位不比以前了,自从新来了大管事,忠伯就大权旁落,我虽然救了他的义女翠儿,却实在没脸去问忠伯或翠儿借钱。” 云啸双手抱住肩头,道:“没事儿,有我呢,”“你?”云平满脸地不相信,道:“哥知道你有些来钱的道道,但你也拿不出那么一笔巨额钱财啊!” “相信我的,不就是四十九两吗,我给你赢回来!” “你也要去赌!”云平叫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蹦起来。“你,我还不知道?从来没玩过赌,你在跟哥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云啸双手抱着肩头,眼睛微眯。 “你真的行?”云平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因为,他除了去向忠伯,翠儿借钱外,已经没有路了。 但,刚救了人,就去问人借钱,还是一笔天文数字,他实在是抹不开情面,不到山穷水尽,云平还是要尊严,要面子的。 第14章 小赌怡情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皇林镇,镇上唯一的一条街市的靠南的一处地方正是“银钩赌坊”,只占了一个门脸儿,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 门上挂着两片门帘儿,蓝sè为底,上面有两个白sè的圆圈,圆圈中写着一个大大的“赌”字,银钩铁画。 门前也没有站什么彪形大汉,赌场任人zì yóu进出。 进去的人里,有想翻本儿的老赌棍,也有一心想发大财的新手。 云啸和云平进了赌场,里面的空间豁然开朗,一片旱烟的烟雾,一阵嘈杂的人语声,骰子撞击sè盅的“叮叮咚咚”的声音,还有推牌九的“哗哗”声,扑面而来。 有人羡慕的尖叫,有人失望的哀叹,有撞了大运的心花怒放的狂喜,有仿佛亘古不变的庄家的冷漠的声音“买定离手,下注,豹子,通杀!” “银钩赌坊”里一楼的赌场里,放了大大小小的十来张赌桌,是玩骰子押大小的;另外还有十几张赌桌,玩的是牌九。 云平惴惴不安地道:“你行不行,不行,咱们还是回去吧,大不了,我去向忠伯借些银子,暂度危机?” 云啸双手插在衣兜里,微眯着眼,淡淡地道:“既来之则安之。” 然后,就向一张赌桌走去,云平连忙跟上。 这张赌桌旁围了十来个人,一个看样子是庄家的年轻人,正在双手摇着骰盅,嘴里念道着“买定离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然后“砰”把骰盅扣在赌桌上,道:“开!” 随着他把骰盅揭开,是一三四,庄家喊道:“一三四,小!”赌桌旁的赌徒中顿时有七,八个人懊恼地叫道:“可惜,倒霉,”更有人嘴里“呸呸”地乱吐,想把霉运吐走。 而那三,四个跟庄家押了一样的小的赌徒,则高兴地从庄家哪里收回一些铜子儿或碎银子,这些赌徒眼光很毒,这个庄家摇骰子的手法很高明,能跟庄的话,铁定稳赚不赔。 可惜,骰子是闲家先下注,押大小,庄家摇骰子,再由庄家最后押,所以能不能跟庄,还是要靠运气。 这一局完了,那年轻的庄家把押大的赌徒们的钱收回来,旁边一个类似伙计的人,把钱放进了桌旁的一个杨木制的开口的箱子里。 这样的赌骰子的一局,庄家没有下任何的本儿,除了付给押小的几个赌徒一共三两多银子外,从那些押大的赌徒手里凭空收入了十来两银子。 这样的赚钱速度,连前世见多识广的云啸也是咋舌,他倒不是眼馋这区区的十几两银子,而是与自己这几天来,辛苦地捕蛇,采药,却挣钱艰辛相比,真是差距太大了。 也许这就是世间的潜.规.则,制定了游戏.规则的人,做着空手套白狼的事,轻轻松松rì进斗金,而蝼蚁小民,整rì辛苦,却填不饱自家的肚皮。 ﹡﹡﹡ 云啸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块一两重的碎银子,待庄家说“下注,下注,买定离手”后,便把碎银子扔在了大上,顿时,十几个赌徒都下了注,押了大小。 有人觉得,刚才是小,这回有可能就是大了;而又有人觉得刚才是小,这回有可能依然还是小。 所以嘛,千人千智,这赌博玩的是个心跳,玩的是运气,当然也玩的是技术,至少这个摇骰子的庄家便没有把输赢寄托于运气上,他靠的是实打实的技术。 所以说,十赌九输,那输九的是普通赌徒,而赢九的却是庄家,是赌场。 眼看众赌徒都下了注,年轻庄家看了一下,大多数人押的是大,于是他决定再摇个小出来。这对于像他这样,浸润赌技十几年的摇骰高手来说,不算什么。 他嘴里念叨着:“开!开!开!”双手握住骰盅,上下左右的晃动,“叮叮咚咚”的骰子撞击骰盅的声音在一般人眼里只是毫无规律的噪音,而听在庄家的耳中,却是一串串数字。 “四五四,不行;四五五,不行,也是大;三6sì,不行,还是大!” “一三二,小!有门!” 庄家的手顿时停了下来,骰盅静止了,待骰盅放在赌桌上后,庄家的手离盅,道:“庄家押小!” 赌桌旁的十几个赌徒中押小的只有两人,而包括云啸在内的人押大的却有十一个人。 众赌徒心知肚明,又输了,这个庄家很难对付,你押大,他开小,你押小,他开大。 只有那两个押小的赌徒赢了钱,这两人一个五十多岁,一对山羊胡,身着紫纹底sè,铜钱花纹印子的锦缎员外服,外披白狐皮的大氅,头上一顶紫sè轻纱凉帽,身材偏瘦,中等个头。 云啸和云平都不认识此人,但显然从衣着上看是个有钱人。 这有钱人身边还有个胖子,个头偏矮,挺着个大肚子,好似怀胎三月的孕妇一般;一身的青sè绸缎衣衫,一顶青sè瓜皮帽,两只小老鼠眼儿,现在正在放光。 虽然衣料考究,却能看出是个下人。 只听有钱人“哈哈”干笑几声,面sè又复忧郁,道:“又赢了!马富,这眨眼功夫,老夫就赢了一百多两银子,这赌博,果然是靠谱啊!” 胖子马富“嘿嘿”一乐,道:“老爷,这算得了什么?我曾亲眼见过京都的豪赌,那可是顷刻间就进出十几万两的金子啊!” 有钱员外已经准备从庄家手里连本带利地取钱了,众赌徒虽然心知输定了,但仍不死心地道:“开盅,开盅!” 云平用手碰了碰云啸,脸sè很不好看,示意他不行的话,赶快走人。 云啸不为所动,淡淡地看着庄家,道:“应该可以开盅了吧。” 庄家心道:“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让你们见识一下大爷的赌技。”他轻轻地掀开了黑sè的骰盅。 也不看,因为他知道自己摇的是“一三二”,这是不会变的,也是不可能变得。 “哗!”坚实的橡木赌桌旁的十几个人一齐看了过去,好长时间,没人说话。然后,蓦地,众人几乎都笑了,更有人欢呼着“赢了,赢了,庄家输了!” “嗯?”那年轻庄家发现有些不对,连忙低头一看,脸sè顿时变了,那黑sè硬木雕的骰盅里赫然是“五五六!” “大!怎么可能?我明明摇的是‘一三二’啊?” 云啸在一边,暗暗偷着乐,借用一丝恶灵玉璧的灵力,改变一下骰盅内的骰子的点数,这不算什么有难度的事。 庄家兀自在发愣,桌边的众赌徒不干了,纷纷嚷嚷着“快发钱,发钱,老子还等着玩下一局呢!” 庄家这才反应过来,满脸的晦气,悻悻地把赌.资派发了。 这一局,庄家不仅没赢,还搭进去十几两,真是一瞬天堂,一瞬地狱啊。 云啸的一两赌.资变成了二两,翻一倍。 云平虽然高兴,却也仍有忧心,因为他上回来赌,也是先赢后输的,这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 第二局,云啸下注二两银子,押大。而庄家也摇了个大,云啸赢一两银子。 第三局,云啸下注三两银子,押小。而庄家想摇出个大,但偏偏开盅后却是小,云啸的三两银子变成了六两。 这时,赌桌旁的众赌徒都注意到了云啸,三局连续押对,每一次都把手里的赌.资全部押上,不留后路,肯定不是运气好,一定有猫.腻。 于是,很多眼尖的赌徒开始跟着云啸押注。 第四局,云啸下了六两的银子,押大,众赌徒也押大。庄家摇骰盅的手都开始不稳了,额头上也见了汗,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到现在,若还不知道云啸出了千,那这庄家十几年混迹赌场就白混了。 只是,云啸如何出的千,庄家就是看不出来。 他利用摇骰盅的空当里,扭头对身边的伙计耳语几句,那伙计看了云啸一眼,就离开了赌桌,进了赌场后面的厢房。这厢房的门口倒是站了一名大汉,彪肥体壮,满脸横肉地守在门旁。 赌桌这边,第四局,云啸的钱变成了十二两,而其他跟风的赌徒也让庄家多掏了一百多两的赌.资。 连云平都控制不住地雀跃起来,兴奋地站在云啸身边,两眼放光,准备等下次云啸再下注,他把手里的十几个铜子儿也跟了,准备小赚一笔。 云啸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果然,赌坊后面的厢房的黑布门帘一撩,那刚才进去的伙计跟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出来了。他二人身边还跟着两个大汉,握着碗大的拳头。 庄家看见中年人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指云啸,道:“师傅,他出千!” 第15章 上楼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冷冷道:“你看见我什么时候出千了?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云平在一边嚷嚷:“大家评评理,只准庄家赢,别人一赢,就是出千,天下哪有如此的道理?” 其他赌桌的人仍在玩得不亦乐乎,很少人注意到了这一桌的情况。即使有人看见了,但他们都似乎认识那个被庄家称为师傅的中年人,低头继续玩,装作看不见。 云啸这一桌的赌徒们,跟着云啸大捞了一局,瘾头刚被勾.起,眼睁睁地挣钱的机会,就要没有了,颇为不甘心。 虽然碍于那中年人素rì的威望,不敢起哄,但很多人都面露不豫之sè。 那有钱的员外可是不管那么多,对中年人道:“藤老板,开赌场讲的是财进八方,以和为贵,如果一输点儿钱,就翻脸,以后谁还敢来你这玩呢?” 云啸冷漠地瞄了那个藤老板一眼,只见此人中等身材,略有些发福,乌黑的头发用束发金冠箍着,插一根翡翠的簪子; 白净脸儿,三绺短髯,双目微眯,偶有jīng光闪现; 大手大脚,一身玄sè锦缎衣袍,用一根缀玉的绸带束在腰间,披着上等蜀锦的披风,足蹬一双千层底儿的上等鹿皮硝制而成的黑sè软靴。 这藤老板端的是仪表堂堂,从里向外透着威严和气势,令人肃然起敬。 这藤老板对有钱员外一笑,道:“马员外,你家大业大,从身上拔根毛,就够我这银钩赌坊吃三年的,我如何敢对您不敬呢?” 有钱员外,也就是马员外,捋了捋山羊胡,本要微笑的橘子皮似的布满皱纹的脸庞,带着一丝忧sè,道:“不敢,过誉了,谁不知这皇林镇方圆几百里内,‘银钩赌坊’的藤青山藤老板急公好义,素有‘藤孟尝’之称啊?” 两个老jiān巨猾的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场面的形势顿时变得对藤老板有利起来,其他的赌徒见两个大人物似乎达成了共识,便也不再牢sāo,有人看了看,就挤到别的赌桌玩去了。 这张赌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云啸,云平兄弟,藤老板的人和马员外主仆。 云啸笑了笑,对藤老板道:“藤老板,不才斗胆说一下,兄弟初来贵宝地,是事出有因,家兄在您这儿输了些钱,我是来还债的。” 云啸这么说,相当于间接地承认了自己出千,但冤有头债有主,自己不是来闹事的,同时也暗示自己没有多大贪心。 藤青山皱了皱眉头,旁边有人对藤青山低语了几句,藤青山洒然一笑,道:“承小兄弟看的起,来我这里玩儿,区区四十九两银子的债,我就算它没有了,如何?” 云啸笑道:“藤老板真是古道热肠,这份情,我记下了。” 藤青山扭头吩咐道:“把借据拿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账房先生拿来了一张有鲜红手印的借据。 藤青山把借据给云啸,云平一看,云平强忍住高兴,冲云啸点了点头,道:“是这张,没错。” 藤青山拿过借据来,“啪”,打着火折子,借据化作一团火焰,燃烧殆尽,变成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了。 云平不由得说道:“藤老爷,多谢了。” 藤青山不置可否,对马员外“哈哈”一笑,道:“老马,来来来,今儿个你难得有空闲,咱们再玩一会儿,如何?” 马员外看了看云啸,脸上一阵忧愁又复一笑,“不知藤老板想玩什么?” 藤青山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来,咱们楼上请,边吃边喝边玩儿,如何?”又看了看云啸,“小兄弟也姓云吧,不知如何称呼?” 云啸淡淡道:“我叫云啸!” 藤青山道:“小兄弟能否赏光?” 云平拉了拉云啸的衣襟,暗示他不要去,免得两个老鬼耍宝,玩了云啸,现在不欠债了,何必再生事端? 云啸转身对云平道:“哥,你回去给爹,娘报个平安,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云平有些不乐意,云啸对他道:“对我还不放心?快回吧,男子汉大丈夫,别磨叽了。” 云平想起方才云啸大杀四方的本事,这才悻悻地离开了赌场。 藤青山道:“老马,云小哥,咱们楼上请?” 马员外苦笑道:“罢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马富马管事,咱们上楼!” ﹡﹡﹡ 藤青山领着云啸,马员外,马富三人上了二楼,其他人留下,继续维持赌场的买卖。 二楼比一楼的赌.博大厅要小了许多,分成四个小的赌厅。楼上的赌厅与楼下杂乱,粗犷的装修风格又是不同。 四个赌厅都有垂花门与铺着红sè波斯地毯的走廊相连,垂花门jīng雕细刻,门帘是一层细纱,里面朦朦胧胧的。 四个赌厅,每个赌厅的垂花门上都有一块木纹匾额,书写着“chūn花,夏荷,秋菊,冬梅”的字样。 藤青山笑道:“老马,云小哥,你们喜欢上哪个厅?今天,你们是客,主随客便嘛。” 马员外淡淡道:“chūn厅生发,夏厅生长,秋厅收获,冬厅收藏,我也选不出哪个,我随便。” 藤青山看了看云啸:“云小哥,以为如何呢?” 云啸深吸一口气,慢慢道:“生命有四季,四季循环,万物轮回,因果报应,这就是天道。” “我看当下正是chūn分时节,草芽萌发,枯木逢chūn,只要能熬过这chūn寒料峭,便会进入生命繁荣生长的夏天,待得秋天长出了金sè的果实,便是冬rì白雪中守着火炉,心安理得的享用一年的汗水收获的劳动成果了。” “所以,chūn夏秋冬四厅,我以为chūn厅更应景,我选chūn厅。” 那马员外听了云啸的话,似有所感,深深看了云啸一眼。 马富也看了云啸一眼,却是满脸不屑,“一个乡下穷小子,能见过什么世面?仗着手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拽什么文?” 藤青山笑道:“云小哥,诗书读了不少嘛,如此应景的话,我还是很少听说,行,就去chūn厅。” ﹡﹡﹡ chūn厅内,方圆十几丈长宽,正东为落地木窗,一个更大的垂花门开在东面,门上挂着两层嫩绿的细纱,门窗外是一个露台,影影栋栋地似有一个女子在跪坐抚琴,演奏的是“chūn雨婆娑”。 “叮叮咚咚”的古筝乐曲,仿佛颗颗掉落玉盘的明珠,令人陶醉。 chūn厅内一张紫檀木的赌桌旁,坐这藤青山,马员外,马富和云啸四人,酒已过三巡,菜也过了五味,众人皆有些意兴阑珊。 借着酒劲儿,藤青山给马员外使了个颜sè,马员外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咳嗽了两声,脸上泛起一阵cháo红,对云啸道:“云小哥,你这等赌技,端的是厉害,不知令师何人?能有云小哥这么出sè的徒弟?” 云啸知道他们是在探自己的底细,吃了一筷子红烧过的羊肉,又“嗞”地喝了一杯“雪湖佳酿”,重生的这段时间,他的嘴里早淡出个鸟儿来,遇到这样的机会,当然是不吃白不吃。 虽然对于像他这样的修真之士,不应该贪口腹之yù,但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的是一个向道之心坚定的人,虽然他犯了戒,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向道之心。 我心中自有佛祖,哪管吃的是素斋,还是肉食呢? 而恰恰相反的是有许多修行之人,嘴上说得道貌岸然,但满肚子男盗女娼,这样的人的道心不仅早已破碎,那碎片也是黑的,这样的伪君子与真小人一样是世间的垃圾。 想也不想,云啸答道:“我的师门本身的功法博大jīng深,我自幼修行童子功,十余年所学不过师门本领的十分之一还不到,但师傅,众位师叔,师兄师姐都很给我面子,在江湖上,我师门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这等模棱两可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别惹我,我的靠山很强大。 藤青山和马员外对视一眼,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顿时了然于胸,看来今天有心结纳云啸,算是做对了。 要知像藤青山,马员外这样的人,唯独不缺的就是钱,在官府里,他们发动银.弹.攻势,可以是无往而不利,很说得开话。 但唯独这江湖上的人物,却是惹不起,一个不留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闹不好,全家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第16章 推牌九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想这藤青山,在皇林镇方圆几百里内也是个人物,虽不能说呼风唤雨,但亦是强势惯了。 手下的人里,也有两个凡人境第一重后天武者初级下品这样级别的人物,普通的打手护院更是有十二个。 以往经营这银钩赌坊,可谓是顺风顺水,可说是rì进斗金,自藤青山来这皇林镇这十年的功夫,银钩赌坊为他积累下了偌大的家业。 一来,他手下有几个能干的徒弟,师爷,打手。 二来,他上下打点,理顺了官.府的关系,官府规定普通百姓不得私藏兵刃,但这只是针对升斗小民的桎梏,只要送了钱,十八般兵刃抬回家,都没人管的。 三来嘛,是因为他是这皇林镇上唯一的赌场,没有竞争对手。早年也有一家规模不错的赌场,但后来让“银钩赌坊”给挤兑.黄.了。 四来,藤青山始终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人得罪了,毫无关系,而被什么人得罪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当年为了在皇林镇立住脚,也曾痛下杀手,结果事惹大了,牵涉进来武林势力。 是自己眼明手快,花了重金,请动了在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来说和,又砸进大笔的银子,才算是把事给平息下去。 所以,藤青山对于江湖势力,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时候,藤青山也在想,自己年龄越来越大,胆量却是越来越小了,哪还有二十多岁出来混时的拼劲儿,狠劲儿,闯劲儿? 藤青山可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得雏,他看的出来,这云啸,有扮猪吃虎之嫌。但就凭那几手赌技,倒也是个人才,可以收入门下,为自己卖命。 怎么拉拢他呢?这人吃软不吃硬啊。 想到这儿,藤青山“嘿嘿”一笑,道:“马员外,云小哥,吃也吃好了,莫如咱们推一会儿牌九,娱乐娱乐,如何?” 马员外微微颔首,眼神里却全是yīn霾。 马富早已等的不耐烦,一心想让云啸出丑,揭开他那赌技高手的朦胧面纱,然后再狠狠踩几脚,方才过瘾。 马富的一对小老鼠眼里全是贪婪的光芒。 见云啸也点头同意,藤青山吩咐一声,顿时有仆人上来撤去了赌桌上的碗筷杯碟,又把赌桌用数块干净抹布擦拭一新,更有仆人摆上来一副牌九。 ﹡﹡﹡ 这一副骨牌是象牙制成的,白中泛.黄,三十二枚骨牌,雕刻着不同的点数,这些骨牌上的点,有的被染成红sè,有的被涂成白sè。 四个人,藤青山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庄家的位置上。 然后通过掷骰子,分配好了座次。 马员外是天门,云啸是空门,剩下的马富就则坐在了出门。 码牌,掷骰子,分牌。 开始下注。 藤青山道:“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我便先下个彩头,押十两银子。” 马员外叹了口气,也跟了十两。 轮到云啸,他手里有刚才在赌场一楼赢得十二两银子,储物戒里还有十两五钱银子,倒是可以玩一玩,于是下了十两的注。 马富最后一个下注,他也下了十两银子。 开始下牌,碰牌,吃牌,然后就是庄家和三个闲家依次比大小了。 首轮的点数小的“头牌”先比大小。 云啸不用正眼看,恶灵玉璧的灵力已经把藤青山三人的牌面组合尽数窥探。 云啸了然于胸。 自己的牌面虽然不是四个人里最小的,但也需要调整了一下牌面组合。 庄家和天门,空门,出门,依次亮出了自己的“头牌”,比大小。 藤青山是“双人”,牌面的点数在牌九的对子里排第四,不错的好牌; 马员外是“杂九”,牌面的对子排名靠后; 马富自己的“头牌”是“双地”,比藤青山的牌面还要靠前; 而云啸则是一对“天王”,比“杂九”还不如。 庄家藤青山胜马员外,云啸,却输给了马富。 而马员外,云啸也输给了马富,这令他欣喜若狂。 胖子马富比“头牌”胜出。 但牌九比大小,要比两次,先是点数较小的“头牌”,然后再比点数大的“尾牌”。 接下来就是比“尾牌”了。 藤青山是一对“板凳”,牌面不好不坏;马员外是一对“斧头”,比藤青山牌面差一点。 马富开出的是一对“双长”,比藤青山,马员外的牌面好,他满怀希望地盯着云啸的牌。心中喊道,“别十,别十!” 然而,云啸的“尾牌”开出的却是“梅花”,刚好比“双长”大一点。 虽然,马富赢了庄家和马员外,却输给了云啸。 马富拿走了藤青山和马员外下的赌.注,却是不甚高兴,因为他最想赢的人,是云啸,马富是先赢后输,只能算和局。 ﹡﹡﹡ 第二局开始,藤青山,马员外又各自下了十两的注,云啸还是刚才的十两,马富刚才赢了藤青山和马员外的二十两银子,踌躇满志,又补加了十两的注,也就是说他一共下了二十两的注。 这样一来,藤青山,马员外又各自补了十两的注,每人也是下了十两的注。 马富看着云啸,暗道:“乡巴佬,看你再如何拿出十两的注?不能跟注,就趁早滚蛋!” 云啸淡淡地瞟了马富一眼,伸手又掏出十两的银子来,只是藤青山,马员外和马富的赌注都是十两一锭的纹银,而云啸的则是散碎银子。 马富不屑的撇撇嘴,“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看爷不把你身上的银子都榨干!” 接下来,先掷骰子,决定谁坐庄,排定天门,空门,出门的座次。这一回,坐庄的却是云啸。 洗牌,码牌,掷骰子,分牌。 然后是下牌,吃牌,碰牌。 最后每人手里都剩下四张骨牌,云啸对其他三人的牌面心知肚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牌面组合。 这一局,他不能输,但也不想赢,不想赢藤青山和马员外,但马富是个例外。 又到了比大小的时候了,先开“头牌”。 云啸是“双地”,藤青山是“双红头”,马员外是“双高脚”,云啸完胜藤青山和马员外。 而马富只开出个“杂八”,更是不行了。 比“头牌”大小,庄家云啸完胜。 接下来,比“尾牌”。 云啸的“尾牌”是“双和”,又比藤青山,马员外大,这两人的牌面虽然扣着,但下面的点数,云啸却是一清二楚。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于是,云啸暗运恶灵玉璧的灵力,起了个五行术法里的土属xìng法诀,“搬山诀”。 在不知不觉间,在桌面上散放的十六张骨牌里,搬运来了四张点数小的牌,和自己原来的四张牌换了一下。 云啸道:“开牌,”藤青山开牌,比云啸大,一输一赢,算和;马员外开牌,也比云啸大,先输后赢,也是和局。 看了云啸的牌面,马富不禁喜上心头,他的“尾牌”牌面要比云啸的大,刚才比“头牌”,他输了,这回再赢回来,也是一输一赢,不用掏钱。 云啸看了马富一眼,带着戏谑的目光,道:“马管事,开牌了。” 这“马管事”还是适才听马员外如此称呼马富的。 马富深吸一口气,暗暗压下心中的喜悦,暗道:“侥幸啊!”脸上的肥肉颤了颤,也不看牌,道:“开!”便翻开了自己扣在桌上的两张“尾牌”。 马富的一对小老鼠眼看了看云啸的一对“尾牌”,是“幺六”,绝对没错,自己这回算和了。 他道:“一输一赢,刚好是和了,实在是运气,运气。” 第17章 易容术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藤青山和马员外相顾愕然,良久,马员外“扑哧”一笑,道:“马管事,你莫非看老夫素rì忧愁,想逗我一笑吗?” 马富愣了愣,低头看自己的牌,“别十!怎么可能?”马富骇然叫道。 然后,他盯着云啸,又向藤青山和马员外道:“他出千,他又出千了!我的刚刚明明是‘铜锤’的,比他大,怎么转眼间就成了最小的‘别十’了?” 藤青山一点也不卖马富的面子,道:“云小哥出千?谁看到了?反正我是什么也没看见。” 马员外叹了口气,道:“输了便是输了,痛痛快快地给钱,莫要因为这么一点钱而胡搅蛮缠了。” 马富很不甘心,但又不能明面儿上违逆马员外,很不甘心地把钱推给了云啸。 云啸下注带获利共计四十两白银,再加上储物戒中的二两五钱银子,现在他的私人财产有四十二两五钱银子。 云啸看看藤青山和马员外,示意还玩不玩了? 藤青山思谋道:“这小子的千术果然不同凡响,我根本是一点破绽也没看出来,看来结纳云啸这步棋是走对了。” 马员外“嗞”喝了一杯酒,道:“我随便,人生苦短,对酒当歌吧。” 藤青山“嘿嘿”一笑,“我是不敢玩了,我算看出来了,再玩下去,咱们三个的钱都得进云小哥的腰包了,不玩了,不玩了。” 马富在一边眨着小老鼠眼,但根本没人征求他的意见。 正在这时,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进来个藤青山的仆人,领着一个老者,进了“chūn花厅”。 这老者一进来,就紧走几步,来到马员外身边,弯腰低头在马员外耳边耳语几句。一边的马富皱了皱眉头,道:“马忠,没看见老爷忙着呢吗?一点眼sè都没有!” 云啸看那进来的老者,六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魁梧,高大,八尺挂零,头发花白,用一根蓝sè丝绦系着; 两臂长过膝盖,露出的双手上,布满了老茧;一身蓝sè布袍,黑sè布带束腰,穿一双黑sè的靴子。 这老者想必就是马员外家的老管事马忠了,也就是云平话里提到的忠伯了。那这个马员外就应该是皇林镇的富户老爷,马致远马员外了。 这马致远,云啸也听说过,好像很有钱,年轻时当过县令。 现在在镇上开着两家买卖,“马记”绸缎庄和“翠仙居”酒楼。 另外在皇林镇外方圆几百里的十里八乡的范围内,还拥有六百亩的水,旱田,分别集中于两个田庄,便于管理,收租子;两个田庄共有佃户二十几人。 马府,坐落于皇林镇上的中心街市之上,是皇林镇上有数的几座豪宅之一,光这座宅院就值个上万两银子。 然而与马家家业蒸蒸rì上相反的是,马致远的面相却是“印堂发暗,脸sè虚浮,双目无神,气机不畅,时时叹气,显然胸闷气憋,而面有重忧。” 再细看马致远的面相,“右眼皱纹成网,主女儿有灾;三阳枯陷,晦暗不明,主女儿漂离;”再看马致远的手相,右手小拇指有伤痕,也是说“女儿有难。” 马忠禀明马致远后,就垂手肃然而立,不说话,也不看马富。 马致远本来还有两分jīng神的面sè,听了马忠的话后,满脸的惊恐,眉毛皱成一个川字。起身,干咳两声,对藤青山道:“藤老板,我家中有事,就不能奉陪了,马某人就先行告辞了。” 转身就走,马忠,马富连忙跟上,三人出了“chūn花厅”,“噔噔噔”的脚步声,下了楼,去远了。 云啸适才只听见马忠对马致远的耳语的几句是,“小姐醒过来了,又闹了。” 云啸探寻着看向藤青山,藤青山道:“云小哥也看出来了?这是马员外的家事,我不便多言。” 又看了看云啸道:“据说,马员外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名叫马秀姑,突然得了古怪的病,肌松骨销,忽而昏睡不醒,忽而惊醒发疯,择人而噬;” “‘济世堂’,‘回chūn堂’的四位大夫都被请了去,却苦无良方,毫无对策,这样的情况,已有一个月了。” ﹡﹡﹡ 离开了皇林镇,走了一百里山路,云啸回到了石山坳村附近的山里。 为了掩人耳目,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才打开一个包袱,放下肩上挎的一个小木箱。 包袱里面是一身叠好的灰白sè的麻布衣衫,戴在头上的方巾,黑sè软靴,灰白sè的束腰布带等,还有几个瓷瓶,一些从剃头匠哪买来的发须。 此外,云啸的身旁还有一个叠好的布幡,也不知上面写的什么; 包裹里还有个铜制的响铃。 云啸麻利地脱了外衣,换上麻布衣衫,把用一根布带拴着的头发规整规整,戴上方巾。 又蹬上软靴,束上腰带。 这些忙完后,他把换下的衣袍用包袱包了,麻利地爬上一棵高大的杨树,把包袱放在一个废弃的鸟窝里,就下来了。 石山坳村周围这一带,每棵草,每株树,每条小河,哪里有好吃的“酸溜溜”(一种浆果),哪棵树上有鸟窝,哪条河里有螃蟹,大丑瓜(一种鱼),他都一清二楚,心中有数。 然后,云啸打开那几个瓷瓶,把几种药膏开始在掌心混合。 先调好的一种膏药,轻轻涂在脸上,云啸本是小麦sè的脸庞,立刻变成了苍白sè。 而脖子,手,露在外边的部位,也都涂上膏药,变成了深黄sè。 又从怀中取出几个小瓷瓶,倒出几滴,混合了,揉了揉眼睛,本是清澈无瑕的眼睛,变得浑浊了起来。 然后,云啸又把买来的发须粘在两鬓和下巴上。 这时,云啸已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背上小木箱,在溪水边照照自己的倒影,很是满意。 这些东西花了他二两银子,倒也名符其实,没有花冤枉钱。 目前,云啸的总资产是四十两五钱银子。 而用来易容的这些东西都是分开来买的,谁也不知道,原来琵琶叶,三黄果,地脉草的浸膏混合,再加上一点女儿红,可以改变脸部的肤sè。是变白,还是变黑,则由加入的紫苏花的量决定。 云啸略略弯了弯腰,咳嗽一声,用嗓子模仿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不才在下,江湖人送绰号‘医卜双绝’云涯子是也。” 说到这里,想起云涯子此时就躺在高峰之上的墓冢里,不由得有些怪怪的感觉。 试着说了一句话,声音还可以,心里似乎觉得哪里还有不对的地方,他踱了踱步,上下左右的看了看易容后的自己,突然一拍脑袋,道:“原来是体味。” 是的,相熟悉的人之间,仅凭身上的气味就能辨别出对方来。 云啸在草丛里,弯腰找寻着,终于让他找到了。他找到一株半人高的绿sè草药“金盏花”,此药是金龟子喜爱吃的食物。 云啸把“金盏花”的几瓣花摘下里,握在手中,一挤,白sè的汁液就流了出来。 云啸把手上沾的这些“金盏花”花瓣的汁液在头发,脖子,腋下等几个部位抹了几把。 再闻一闻自己,体味已经改变了。 云啸满意地笑了。 他若能晋级凡人境第一重后天武者初级中品,就可以施展“缩骨功”,改变形体的大小,或想办法脱困等。 “缩骨功”并非只能使骨头收缩,体型变小,也能令自己的骨骼膨大,体型暴涨。 但这一世,他连后天武者初级下品还没有突破,如何能运用“缩骨功”? 要知道,世间万物的变化都遵循着循序渐进的法则,不可一蹴而就,没学会走,怎么可能跑呢? 至于恶灵玉璧,目前只能提供些细微的灵力,令云啸可以施展些炼气期水平的粗浅的法术。 而诸如骨骼,经脉,丹田,穴道,肌肉,内脏,皮肤,毛发,这些人体固有的东西,灵力是改变不了的,至少炼气期还没有这样的法术。 一切都准备好了,云啸把折叠的布幡展开,挑在一根竹竿上,白sè的布幡上,中间画着一面八卦图,一边写着“铁口直断”,另一边写着“悬壶济世”。 然后,他背着小木箱,一手挑着幡子,一手摇着响铃。 山野里远远传来“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 第18章 医卜双绝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徐徐行来,“叮铃铃”的铃声引起了石山坳村村民们的注意,现在正是午饭时刻,村里下地干活的人都回来了。 老人,孩子,男人们,女人们,都各自端了碗,蹲在自家的门口,“西里呼噜”往嘴里扒饭。 云啸对自己的易容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走到村口,弹嗽一声,亮开嗓子,用沙哑的声音道:“麻衣神相,铁口直断,不对不要钱。”又道:“杏林国手,悬壶济世,不灵不要钱。” 村里人都有些愣愣地看着云啸,首先是孩子都不安心吃饭,跑过来,围着云啸看。这石山坳村少有外面的人来,村里见识最广的就是私塾先生毛东国和财主毛员外了。 据说这毛东国毛先生和毛员外还是亲戚,毛东国中过童生后,考秀才,屡试不第。这才绝了功名心,安心在石山坳村教书。 他的私塾开了有十年了,村里年轻一辈几乎都是他的学生;再加上他的学费一月一缴,平rì里,每天大米,白面不离口,村里人平时打了猎物,也都给他送去; 逢年过节,杀猪宰羊,也会请毛东国来家吃饭。 却说云啸旁若无人地在村子里走了个来回,扯着沙哑的嗓子,来回喊:“算命,占卜,寻龙,堪舆,无所不jīng,无所不能,不灵不要钱啦!” 又喊:“内伤,外伤,伤筋动骨,老慢气,无论是多年老病,还是七情六yù之伤,全都能治,治不好不要钱!” 那些孩童跟着云啸,也欢呼着:“不要钱,不要钱……” 云啸苦笑一下,在村里的那株老榕树下的树荫里的一个石碾子的磨盘上坐了,把小木箱放在身边,把幡子搁在一边,对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穿一身粉红小罗裙的七八岁的小女孩道:“妞妞,给叔叔找碗水喝,我就把铃铛给你玩儿,如何?” 那小女孩两眼望着云啸手里的铜铃直放光,这样的玩具,村里的孩子还不曾有过,她笑着答应一声,就要回家端水。 却又愣住,回头问道:“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叫妞妞的?” 云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用这里算的呗。” 妞妞惊讶道:“叔叔,你好厉害!”然后,就一溜烟儿向家里跑去。 其他的小孩,也和云啸熟络起来,有的让云啸猜他们的名字,有的想玩一下铜铃,还有的拉云啸去他家吃饭,也有的跑回去报信儿,说村里来了先生,既会算卦,又能治病,还不要钱。 ﹡﹡﹡ 喝了妞妞端来的一碗水,冰凉泻火,是刚从水缸里舀出来的。云啸把铜铃扔给妞妞,一众小孩都围着妞妞玩起铜铃来。 “叮铃铃,叮铃铃……”的清脆的铃声在村子里到处回响着。 这时,便有村里的大人开始小心地围上来。有的是来求医问药的,也有想算一卦的。 一个小个子男人,三十几岁,赤.裸.的上身披着件破旧的短褂,露.出的肋骨,根根分明,由于长年劳作,两个胳膊上倒是有几块腱子肉。 下身穿一条灰布裤子,补丁摞补丁,穿一双千层底的黑sè布鞋,一看就是乡下婆娘的手艺。 这人云啸当然认识,他叫王二毛,光景在村里只能算下等,每顿的饭都不敢敞开肚皮吃。好在王二毛的爹娘在世时,给他娶过了媳妇。 他媳妇叫黄二英,这两口子已经生了五个小孩,全是女孩。王二毛一心想要个男孩儿,这不,他媳妇又怀上了,已经有九个多月了,眼瞅这就要生了。 未等王二毛开口,云啸对他道:“你的名字是王二毛,你是甲子年,丙申月,辛丑rì,壬寅时生人,八字可批的对?” 王二毛惊讶的张开的嘴里能吞下个鹅蛋,周围的乡亲也是惊诧莫名。 王二毛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对啊,先生真神了。” 云啸知道他想问啥,便道:“写个字吧”示意他在地上写。 王二毛蹲下去,用一段枯枝在地上写了个“满”字,然后抬头,满怀希望地看着云啸。 云啸看了一眼地上的这个“满”字,徐徐道来,“满字的三点水是坎卦象,位北而生男;满字的草字头是震卦象,位东而生男;丙为离卦象,位南而生女;” 顿了顿,看着周围人们眼巴巴的神情,云啸最后批道:“你这回能生三胞胎,两男一女,只是生育时,胎位有些不正,须请有经验的婆娘接生。” 然后,云啸故意道:“我算的可是你心中所想?” 王二毛激动地站起来,嘴里喊着“我有儿子啦,我有儿子啦,”跑远了。 云啸苦笑一下,心道:“卦钱还没给呢,”不过,像王二毛这样的家境的人,显然也拿不出什么来。 ﹡﹡﹡ 王二毛一走,又有几个村里的人求了几只卦。 因为云啸对他们都很熟悉,再加上前世,云啸尚未进入道人境时,靠的就是走街窜巷,给人算卦测字,占卜风水。 外加医术治病,内,外,妇,儿科,样样jīng通。 所以,这几卦都算到了人们的心坎上。有那家境不错的,听得卦象好,顿时就掏出一两个铜子儿,付了卦资。 也有没钱的,就从家端来两个热气腾腾的黑面馒头,再加一碗水,半个腌芋头,这就是云啸的午餐了。 吃完饭,云啸马不停蹄地继续干,还给几个摔伤的村民正了正骨。 因为,午后地里还有活要干,男人们就纷纷离开了。只围了些老人,小孩,和上了年岁的妇孺老妪。 云啸刚忙完一个人,人群里,就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先生,能给我瞅瞅吗?” 云啸听她声音里带着“喉喉”的肺音,像是又破又老的风箱一样。 云啸顿时认出了来人,刘nǎinǎi,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妪,得老慢气已经十几年了,总是不停地喘息,咳血痰。 云啸让刘nǎinǎi也坐在磨盘沿儿上,给她诊了诊脉,道:“脉象细滑而洪数,主有痰,脉象洪数,主火,火克金,金为肺之表里,因而痰多在肺。” “由于肺的生机受制,您经常咳嗽,痰中带血,每到午后便两颊,两耳通红,是为cháo热;每晚睡梦中会自行出汗,是为盗汗;” “食yù一直不好,身体消瘦,这些症状我可说对?” 这刘nǎinǎi得着老慢气也有十几年了,皇林镇上的两家医馆,也去了数次,却久治不愈。后来,绝了希望,便在家中等死。 却又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几年来,备受煎熬,chūn夏季还好,一到秋冬季节,便是连喘气都困难,每晚休息时,都需要把枕头垫得老高。 刘nǎinǎi听了云啸的诊治结果,面露喜sè,对周围人说:“这位先生是有真本事的,和皇林镇上的几位大夫说的一样。” 周围众人也露出钦佩的表情。 刘nǎinǎi却叹了口气,“这病诊断的绝对没问题,就是这药不好弄。” “前几年,从皇林镇上的两家医馆药铺买了一百多付药吃,也不管用。要是我的话,根本不愿花这个钱,但两个大孙子坚持进孝,结果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也未见起sè。” 说到这儿,刘nǎinǎi犹豫地看了看云啸,道:“先生是好先生,要不是白rì青天的,我凭感觉的话,还以为是一个我认识的小孩呢?虽然,你们的长相一点也不一样。” 云啸咧嘴一阵“嘿嘿”的干笑,掩饰了一下心中的惊讶,道:“刘nǎinǎi,你这病,我能治!” 第19章 交锋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刘nǎinǎi惊喜道:“真的吗,神医?”云啸点点头,道:“谁取一碗水来,不用沸水,井水即可。”自有榕树旁边住的人,替刘nǎinǎi端来了水。 云啸接过来瓷碗,伸手入怀,看似是在掏东西,实际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储物戒里取出了那枚白毛魔蟒的蛇胆。 见了云啸自怀中掏出的东西,有那见识广的老人道:“是蛇胆,好大个,这蛇小不了。” 云啸小心地往碗里滴了一滴蛇胆的墨绿sè胆汁,然后再将蛇胆送回储物戒。 这一滴蛇胆在碗中的水里,飘飘荡荡,渐渐融化,一滴蛇胆竟然把整碗水都染成了墨绿sè,可见其药xìng之强。 更惊人的还在后头,云啸手中端的这个碗里,竟然渐渐有了一丝丝的白气。这又不是沸水,只是碗井水罢了,如何会冒白气。 在众人惊讶地注视下,那碗中的水上竟然在须臾间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凌,整个碗奇寒无比。 云啸对刘nǎinǎi说:“刘nǎinǎi,你这老慢气,最初起于yīn虚火旺,虚火蒸腾之下,yīn液亏虚,才会痰气瘀滞;虚火伤yīn,才会痰中带血。” “我这碗‘蛇胆清火汤’专门治的就是虚火,尤其是您这种多年老火,顽固不化;取的是以yīn克阳之效” 《中土博物志》中记载“蛇胆,苦寒之药,能清热解毒,化痰镇痉,寻常蛇之胆,虽有良用,但不入品。” “您肺中之火好比烧柴做饭时,炉灶内的柴火,将灶上的铁锅烧的滚烫,用蛇胆治肺之虚火,好比釜底抽薪,又好比将一瓢凉水浇在火上,这火安得不灭?” “对于老慢气来说,去火是根本,火一旦能清,则再采用其他的后续治疗方法,就能见效了。” 听到这里,刘nǎinǎi已是信了九成九,只是犹豫地问:“神医,这蛇胆是好东西,不知这诊病诊金多少啊?” 云啸道:“‘蛇胆清火汤’取材方便,并不值钱,我不收诊金;但后续开出的方子,您则须按方抓药,那些药钱就您老自个儿出了。” 刘nǎinǎi问:“得吃多少药呢?得不少钱吧?” 云啸笑道:“只吃十付药,花个二三十个铜子儿就行了。” “啊!”刘nǎinǎi拍拍胸口,道:“那神医多谢你了,那我就喝这‘蛇胆清火汤’了。” 刘nǎinǎi喝下“蛇胆清火汤”后,云啸让她坐在一边的石凳上休息,自己打开小木箱,取出纸笔,“唰唰唰”运笔如飞,写下了一个方子。 刘nǎinǎi坐在哪,脸sè不停地变化,她的小重孙子小胖儿拉着刘nǎinǎi的手,问:“nǎinǎi,nǎinǎi,你的病治好了吗?” 刘nǎinǎi笑着慈祥地摸了摸小胖儿的大脑袋,道:“十几年的老病,哪有那么快啊?” 刚说完这句话,刘nǎinǎi“呀”了一声,猛地站起来,周围的乡亲忙道:“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啊?” 刘nǎinǎi摸着胸口,来回走了走,又喘了喘气,惊喜道:“天哪,我的胸口的火烧火燎的劲儿没了!脸上,耳朵的热也没了!” 众人再看刘nǎinǎi,眼睛,面sè都比刚才好了许多。 “是啊!那敢情好,真遇上神医了。”众人看云啸的眼神越发恭敬了。 云啸脸sè平淡,将写有方子的信笺递给刘nǎinǎi,道:“刘nǎinǎi,我跟您说一下方子,方子上的字您让俩大孙子大柱,二柱看,或让小胖儿认也行。” 刘nǎinǎi笑着点头,道:“行,我小重孙子会认字,将来也作个像您一样的神医,给老百姓们治病。” 云啸点点头,道:“老慢气的虚热一除,我给您开了三钱橘红,青皮,贝母,用来化痰解瘀;” “又开了一钱三七参,用来止内伤之出血;” “五钱麦冬,天冬,玉竹,用来滋yīn补肺;” “看您食yù不振,身体虚弱,再开二钱砂仁,豆蔻,来用调养脾胃,培土生金;” “一钱木蝴蝶,凤凰衣,用来养肺开音;” “由于您的老慢气时间很长,体内除了肺以外,其他的内脏,如肝,心,脾胃,肾都受了牵连,都不同程度的有些yīn亏血瘀;” “我再给您开半斤甘草,当归,地黄。” “以上的药分十付煎服,每rì三次,十天后,即可康复。” 刘nǎinǎi接了方子,带着小胖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 刚才,在人群中云啸就看见了毛员外家的仆人阿二,他看了一会儿,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个阿二狗仗人势,在村里飞扬跋扈,说话很不给人面子,平时,就和云啸不睦,气焰简直比毛员外还要嚣张。 见他似是回去报信,云啸也没多理会。 这一会儿,围观的众人,观兴不减,有眼尖的道:“毛员外来了!” 毛员外,叫毛撼北,今年五十有三,是石山坳村唯一的地主,村子近一半儿人都租的是他家的地。 云啸虽然忙活了这半天,却丝毫不感觉累。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的jīng气神也共鸣般的感觉良好。 阿二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中等身材,偏瘦,身着一身浅灰sè的布袍,头戴家丁帽,脚穿黑sè布鞋,腰上紧束的灰sè布带一直垂到膝盖。 他叫道:“让一让了,老爷来了,还不赶快让让!” 众人闪开一条路,毛撼北随着走了进来。 云啸看着毛撼北,发福的身材,偏胖,一个草塞肚子,一对金鱼眼,秃顶不长头发的头上戴着一顶黑sè纱帽。 身穿紫sè带金sè花纹的丝绸的袍子,一双驼绒里子,水貂皮硝制的黑sè靴子,腰间一条缀玉的棕sè火牛皮的皮带。 这毛员外进来后,看了看云啸,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先生,造访石山坳,毛某不曾远迎,失礼了。” 云啸不动声sè,道:“这位员外,在下粗通医理,于占卜算卦略懂皮毛,来此无非混口饭吃,当不得先生两字。” 毛员外笑道:“如果只是粗通医理,又怎能须臾间治好刘氏的多年的顽疾,我看先生太谦虚了。” 云啸笑一笑:“不敢,不知员外来此,有何贵干啊?” 毛撼北道:“先生如此救治百姓,却是分文不取,毛某很是佩服,想请先生去小酌一杯,如何?” 云啸摇手道:“我并非分文不取,实在是不忍取,不过若是有哪家付不起诊金的,鸡蛋,半斤肉干,一罐米酒都可充做诊金的。” 又道:“我这里实在是忙碌,对员外的邀请,无法应邀,还望员外海涵。” 旁边的阿二尖声道:“我说你这江湖野郎中,我们员外请你,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云啸从毛撼北的眼神看出来,他对阿二的表现很满意,但毛撼北的脸上却故作生气,斥道:“不得无礼!” 云啸不理这主仆,把他们当空气一样。 对围观的村名道:“谁还有疾病要看?我说了,内科,外科,妇科,儿科,样样jīng通,有钱的给钱,没钱的给物,没物的给捧个场,还是那句话,不灵不要钱!” 围观的众人有些顾忌的偷偷瞅了瞅毛撼北,没人敢说话。 云啸苦笑一下,对毛撼北道:“员外,观你气sè,红黄发紫,定是夫妻恩爱情谊浓;再看你手相,手指正直无缝,主夫妻和谐都能干,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呢?” 毛撼北听了云啸的话,苦笑道:“借先生吉言,不知可否赏光一行啊?” 云啸苦笑一下,道:“我若不去,恐怕这里就没人敢治病,占卜了。” 随后淡然道:“我只是个江湖野郎中罢了,如何登得起员外家的大门呢?” 阿二冷笑道:“我们府上的大门只有逢年过节,或是来了贵客,才会打开的,你也就配走角门了。” 云啸看出毛撼北急于让自己去他家,必有要事,于是暗暗起了一卦,却是“上乾下兑”,乾为父,兑为少女,老少配,不利婚,必有破损变故之虑。金旺克木,应防rǔ部之疾。 云啸会的这卦,是他前世还是凡人境修为时,游走江湖,偶遇高人所学,又称“马前卦”。 传说是古代一个有名的军事家所创,他每到行军打仗前,都要焚香净手,起一卦,因为料事如神,所以平生没有打过败仗。 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云啸也冷笑道:“我岂止是只配走角门,其实连角门都不配,员外的府邸,对我来说根本就没门!” 说着,假装收拾东西,便要告辞。毛撼北急忙道:“先生别走,我实在是有要事相求啊!” 云啸冷笑道:“没门!怎么去啊?” 阿二气急败坏地道:“我说你这野郎中,别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云啸向毛撼北摊摊手,耸耸肩,道:“悍仆欺主啊,没办法,我只好告辞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毛撼北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瞪了阿二一眼,吼道:“我看你才是蹬鼻子上脸!还不给先生拿东西!” 阿二的眼睛怨毒地看了看云啸,云啸冷脸相对。 毛撼北看阿二这么磨磨唧唧,心想今天反正务必要请到云啸,也就干脆得罪阿二得罪到底吧。 上去踢了阿二一脚,“还不麻利点?让我教你呀!狗奴才!” 于是,云啸施施然在毛撼北的相陪下,向毛家宅院走去,阿二垂头丧气地拿着东西,跟在后头。 那铜铃早就让小孩的家长严厉地要回来,给了云啸。 第20章 三个条件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来到毛家大院外,阿二便不知被毛撼北支使到哪里去了,不见了踪影。 毛撼北命人大开中门,府门两侧,一左一右,各有一名俏立的丫鬟垂首而立。 见毛撼北走上台阶,立刻道:“老爷辛苦了。” 毛撼北“哈哈”大笑,对云啸道:“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惭愧啊。” 等进了毛家,云啸看这大院内,高墙深闺,一进又一进的跨院,其间,遍植花木,当此季节,正是chūn花烂漫,绿树成荫。 院内的仆人不甚多,偶尔在青石小径上遇见的丫鬟,老妈子,都是垂首肃立于路旁,等毛撼北和云啸先通过。 云啸调侃毛撼北道:“毛员外,治家有方啊!” 毛撼北笑笑,继续引路。 来到一处大跨院里,院中两旁是茵茵碧草,修剪的很整齐。中间一条青石板路,直通到跨院里的一座大厅门口。 这座大厅,飞梁斗拱,是木石结构,朱红sè的木头的屋顶,青sè的石墙,大气而磅礴,门楣上一块鎏金的匾额,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篆字“吃四方”。 毛撼北顺手延请,道:“这里既是饭厅,又是客厅,先生里面请。” 入了厅,在正堂内,分宾主落座。早有丫鬟送上香茗,退下。 这厅内的正堂也颇大,正中一个主位,两旁有黄花梨木的高脚桌,主位上方的墙上又是一块匾,写的是“守静”两个字。 主位正对厅门,下面两侧是两排客座,和主位一样,均是黄花梨木的太师椅配着黄花梨木的高脚桌。 毛撼北对云啸颇为恭敬,适才阿二回来报信儿,说村里来了个江湖郎中,只凭一碗药汤,就治好了刘nǎinǎi十几年的老慢气; 还有那巧的令人惊讶的占卜,看相的本事,令毛撼北本已死寂的心又活络起来,或许,这个郎中能行? 毛撼北虽然心中被这个想法折磨得直痒痒,却沉住气,笑问云啸:“适才家仆多有冒犯,还望先生不要记在心上。适才愚钝,心中有事,便失了礼数,不知先生贵姓啊?是何方人士呢?” 云啸答道:“人不与狗斗嘛,我也看出员外心中有事,若信得过我,不妨说出来,烦心事总憋在心里,是要坐病的。” 至于我嘛,“免贵姓云,江湖人送绰号‘医卜双绝’,云涯子是也,四海云游,讨口饭吃,就像云外厅外的匾山说写,‘吃四方’嘛。” 毛撼北笑道:“云先生,话语幽默风趣啊;阿二这狗才,一会儿,我再收拾他!” 然后,毛撼北征询云啸的意见,道:“云先生,不知是先吃饭,还是……” “先看病吧!”不是云啸假正经,他刚刚吃过两个黑面馒头,现在胃口确实不饿。 毛撼北讶然道:“云先生,你知道?” 云啸淡淡道:“可是三夫人有恙?病发部位还是这里?”云啸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云啸当然知道,这毛撼北一共有三房妻妾,大夫人韦氏,今年五十岁,自是与“上乾下兑”的卦象不符;二夫人柳氏,今年三十七岁,虽然不算年老,可也算不上“少女”; 最大可能就是毛撼北两年前刚娶的一房小妾,叫冉铃儿,年方双十,听说秀外慧中,很得毛撼北的宠。 村中自是有流言蜚语,说这冉铃儿是狐狸jīng所化,专吸男子的阳气。 当然,这冉铃儿自嫁入毛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人们只是听说她长的好看,却是没几个人亲眼见过。 只因这毛员外和冉铃儿是老夫少妻,所以对这冉铃儿格外吝惜,外人看一眼,他都像剜了自己的心头肉似的,既疼又嫉妒。 毛撼北惊讶的表情溢于言表,忙道:“先生神人啊!快救救我家娘子吧!” 云啸道:“发病有多久了?” 毛撼北道:“已有一月了,整rì胸口疼的厉害,少言寡语,郁郁寡欢,时时叹气,却苦无良方啊!” 云啸奇怪地问:“这一个月的时间,毛员外没有请过名医吗?” 毛撼北垂泪道:“尚未找过大夫,不过,就算请大夫,估计也治不了;”云啸道:“为何?” 毛撼北道:“我曾把铃儿的病症写出来,拿到镇上去让大夫看,他们说极有可能是‘rǔ岩’!根本治不了,我又问过其他的大夫,也均是如此说。” “铃儿右rǔ中的硬块差不多有核桃那么大了,现在,她连走路都走不成了。”说着,毛撼北再次垂泪泣下。 又道:“我在医书上抄了一些方子,给她煎药喝,只是却不大见好。” 云啸心中有了打算,道:“可否让我看看三夫人的病情,给她诊诊脉。” “这个……”毛撼北犹豫着,内心做着痛苦的思.想.斗.争,然后满脸尴尬,道:“先生要为娘子诊治,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云啸联.想到村里的传言,心中好笑:“这个毛员外家大业大,想不到,竟是如此自卑,自己的娇妻美妾,别人连一眼都看不得。” 果然,毛撼北吭哧了半天,才道:“三个条件,一嘛云先生须戴上眼罩,不能直视我娘子;二嘛云先生不得直接与我娘子的肌肤接触;三嘛我须在场。” “这三个条件若能遵守,不管治好治不好我娘子,毛某都送上纹银五十两。但,若不遵守这三个条件,即使是治好了,诊金也分文没有,云先生莫怪,毛某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 云啸道:“员外,果然大气,这三个条件,我能遵守,现在带我去吧。” 毛撼北没想到云啸答应的如此痛快,以前,他也去镇上,县里请过大夫为冉铃儿治病,但他们听说要遵守如此三个条件,都纷纷拒绝,没有一个愿来的。 眼瞅着冉铃儿的病情越来越沉重,自己又不愿意放弃这三个条件。 冉铃儿有如今的病情,有一半是被他拖延时间造成的。 毛撼北不由得慌了,病急乱投医,今天,见云啸有些手段,便心动了。 云啸打断毛撼北的思路,道:“员外,请带.路。” ﹡﹡﹡ 出了这个跨院,沿着抄手游廊而行,廊下是碧波荡漾的池水,一尾尾.肥.硕的红sè金鱼在廊下穿林过径的池水里慢慢游动着。 沿着一条卵石小径来到一处地方,满是青sè的竹林,竹林里掩映着一座二层小楼。 楼的地基是坚硬的花岗岩砌成,整个二层小楼都是木制结构,没有上漆,露着木材本来的淡棕sè和一圈圈的年.轮。 楼下几块小的菜畦,却荒芜着,只长了一些野兰花,紫sè,白sè相间的小花,长满了卵石小径的两边。 楼上没有匾额,二楼的木窗打开一线,这里静悄悄的。 毛撼北在楼下喊:“铃儿,我来看你了!”须臾,一个身着雪青sè丝绸衣衫的婢女从楼内走了出来,对毛撼北万福一礼,道:“老爷来了。” 毛撼北对她道:“小玉,夫人今天的病情怎么样了?” 那名叫小玉的婢女脸有凄sè,道:“今天,夫人病情越发沉重,全身都在疼痛,脸sè也发黄了。” 毛撼北怒道:“我让你好好照顾夫人,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啊?嗯?” 丫鬟小玉不敢说话,哆哆嗦嗦地小心翼翼地垂首而立。 云啸道:“员外,不要着急,有我在,什么样的病都能治!快快安排家人吧。” 毛撼北收了收雷霆之怒,对小玉道:“取一个黑sè眼罩来。” 小玉抬头看了云啸一眼,心中暗道:“也不知这个郎中本事如何?能不能治好夫人的病。”她进了楼,须臾,取了一个黑布眼罩出来,给云啸戴上了。 第21章 悬丝诊脉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戴上眼罩,眼前一片漆黑,云啸目前不仅远没有达到玉虚期真人的开天眼,连神动期,羽化期的神识也远远达不到,只是因为仗着恶灵玉璧,有些灵识罢了,充其量只能达到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而已。 他没有随便滥用灵识,而是在婢女小玉的牵引下,进了小楼。顿时一股檀香的味道迎面而来,是香炉内在燃烧檀香。 等上了楼,感觉是进了一座房间,空气中的檀香味道依旧浓烈。只听毛撼北问道:“铃儿,怎么样了?还疼得厉害吗?” 一个声音缓缓道:“我很好”,说完便似气虚脱离似的,咳嗽了几声,又深深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怎地,明明锦衣玉食,四体不勤,却是总也觉得满腹的愁苦。” 这人想必就是三夫人,冉铃儿了。 说完这句,冉铃儿似是调皮一些,道:“说句老实话,我爹,娘去世,我都没这么难受过。” 毛撼北假装肃然道:“说得什么话,没有分寸,让这位云先生笑话了。” 云啸虽然看不见这位三夫人,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清丽中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女子。 他想再多听这位女子说几句话,她的声音并非如婉转啼鸣的黄鹂鸟,却自有股令人想亲近的感觉。 但毛撼北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听毛撼北道:“铃儿,你坚持住,我请来的这位云先生,医术高超,定可为娘子解除恶疾。” 冉铃儿的声音和缓地道:“那就有劳云先生了。” 云啸道:“无妨,先问诊和诊脉吧。” 云啸一旁的毛撼北有些着急,心说“刚刚立下的三个条件,你怎么一‘见’我家娘子,就立刻忘了。” 但他又不敢在冉铃儿面前提及所谓的“三个条件”,只是咳嗽了一声,提醒云啸要遵守约定。 云啸心想,“‘望闻问切’这四诊,‘望’就不行了,眼睛戴着眼罩呢;‘闻’也不行了,满屋子檀香味;‘问’的话,由于涉及到妇人的敏感部位,也不知毛撼北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想问一问冉铃儿的病情,但一开口,方说到“夫人的rǔ部……”便问不下去了。 旁边毛撼北趁冉铃儿不注意,拽拽云啸的衣领,又咳嗽一声,道:“云先生,我娘子得的确实是‘rǔ岩’,确诊无疑,还请先生救治吧,不要延误了病情。” 云啸无语,遇上如此小气的男人,就算是神医,也会有束手束脚的感觉。再说,你毛撼北还有脸说,这病情究根结底就是被你给延误的。 于是,道:“毛员外,我给三夫人诊诊脉吧,”他打断刚yù咳嗽的毛撼北,道:“我这祖传的诊脉法,叫‘悬丝诊脉’,可于人身外数尺处便得人的脉象,内在的病情一目了然。” 毛撼北也觉得自己干涉得太厉害,哪有不先诊断就治病的。听云啸说有这样的诊脉方法,不用接触病人的手腕,就能诊治,不由得喜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 云啸道:“取一丝绸缎里的金丝线来,三尺长即可。” 小玉赶紧取找金丝线,她也想开开眼,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悬丝诊脉”。 云啸在离冉铃儿三尺的地方坐了,肃穆等待。 一会儿,小玉轻手轻脚地回来了,轻轻道:“先生,金丝线取来了。” 云啸道:“将金丝线的一端系于夫人的右手手腕处,离虎口一寸即可。”小玉照做了,云啸又吩咐,把金丝线的另一端系在他的左手食指上,小玉也照做了。 云啸试了试金丝线上绷的劲儿,他其实根本不会什么“悬丝诊脉”之法,但他有灵识啊。于是,借着这根金丝线的掩护,云啸从恶灵玉璧度来一丝灵力,默运法诀,一丝灵识便投放在了冉铃儿身上。 冉铃儿因为病体沉重,无法起床,浑身上下都在发烧,好在一丝灵智还在。她就感觉一丝凉丝丝的感觉从系在手腕上的金丝线传了过来。 仿佛是在烈rì炎炎下,饮下一碗冰凉的井水,浑身好不舒服。 那丝凉意沿着冉铃儿的手腕的经脉一路上行,所过之处,又仿佛是千年的坚冰遇chūnrì而消融,别提有多舒服了。 更令人羞恼的是,这丝凉意过了肩头后,向下一窜,竟然到了胸口的rǔ.房处,便停留在了这里,不走了。 在这丝凉意的来回反复地安抚下,冉铃儿嗓子发干,脸颊绯红,一丝羞恼之意又伴随着一丝兴奋在她心中缠绵悱恻。 她禁不住“啊”的娇.喘,呻.吟了一声。 毛撼北不明就里,忙道:“夫人可是不舒服?”冉铃儿娇羞无语,心中暗道:“哪里是不舒服,简直是舒服死了。” 云啸突的停了灵识在冉铃儿胸口的活动,让冉铃儿yù成.仙.yù.断.魂的那丝凉意便消失了,她不由得心中产生了一点留恋和空虚。 云啸道:“夫人的脉象,弦数不静,主肝部郁木不条达,痰瘀凝结,而夫人的胸口属于肝,肝脾经脉不通,气血不畅,导致胸口气结而成块。” 说到这里,毛撼北和冉铃儿都是点头,但也不甚惊讶,因为以前看的医书上所说得“rǔ岩”的脉象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对云啸的“悬丝诊脉”感觉比较神奇。 到这里,天下九成九的大夫会开些“清肝化痰,清热安神”的药,便算诊治完了。 但云啸却不是这样,他在没晋级道人境以前,一边闯荡江湖,一边以医术,卦术挣钱养活自己,从不恃强凌弱,没拿过一分来历不明的钱。 他在行医的过程中,发现古代传下来的医术,果然高明,所谓“缓则治其里”,对于老,慢病尤其见效。 但中土医术所谓的“急则治其表”却仅仅是指一些泻下,除虫,补益元气,以及筋骨外伤的止血,正骨等手段而已,对于许多诸如瘰疬,痰核,臃肿,疮毒等却束手无策。 古医术见效太慢,由此延误病情,死了许多不应该死的人。 而古医家中也曾有名医探索过“伤科”的技术,如麻醉病人后,以利刃开颅剖腹,取出恶疮后,再以针线缝合的技术,只不过已经失传了。 而前世的云啸,经过不懈的探索,终于在“伤科”一途,走出了自己的路。前世,他用特制的利刃给人开颅剖腹,救治过许多垂危的病人。 这一世,云啸重生,不仅继承了这个云啸的思想,也把前一世的技术带来了。 冉铃儿的“rǔ岩”,如果不开刀,把肿块取出来的话,即使是对症的开些药吃,用不了十rì,冉铃儿必死。 所以,他对毛撼北道:“云外,三夫人也算成.人,她的病情也就不瞒着她了,三夫人胸中之肿块,如果不立刻取出,会有xìng命之忧。” ﹡﹡﹡ “取?取……出,如何个取法?”毛撼北愕然问到。 “以利刃刨开三夫人之胸口,将肿块取出,再以针线缝合伤口,配以清热解毒,外伤之金疮药等内服外敷的良药,再将养个数月,当可痊愈,”云啸道。 “啊!‘以利刃刨开胸口’!那人岂不是死了?哪有如此的治法,这不是杀.人吗?胡闹!”毛撼北气急败坏地道。 “啊!”冉铃儿也是虚惊一场,额头出了一头细密的汗水,手捂胸口,扶着床沿儿而坐。小玉连忙给她用一床锦被盖在后背上,预防着凉受风。 “我绝不会同意的,行了,云先生,你可以走了!小玉,送客!”毛撼北发号施令道。 第22章 睡圣散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毛员外,我奉劝你一句,畏疾忌医是要延误病情的,我观三夫人的病,不出十rì,必有xìng命攸关的一刻。好了,我言尽于此,既然毛员外,三夫人都无法相信我,那我还留在这干什么呢?在下告辞了。” “等等,”毛员外叫住就要起身的云啸,道:“先前,我有言在先,无论治好治不好,我都奉送五十两白银,现在,我这个承诺也不会变,小玉,领云先生到账房领钱。” 云啸淡然道:“毛员外虽然一番好意,但我却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是个为了钱财,抛弃自己做人底线的人,这一点,还希望毛员外明察,在下空有一番本领,奈何啊!奈何。” 云啸起身下了楼,他虽然戴着眼罩,却因为先前已走过一遍,所以,熟门熟路地下了楼。一出小楼,便摘下眼罩,递给小玉,沿着来时的卵石小径,往原路走去。 小楼内,毛员外与冉铃儿沉默地四目相对,冉铃儿缓缓地哼了哼,道:“老爷,看这云先生倒不像骗钱骗吃的江湖野郎中,倒似有几分真本领的样子,我们可能误解他了吧?”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对你行凶,”毛撼北果断地道。 “这云先生的治病之法刚听似乎有些标新立异,但仔细琢磨,也有他的几分道理。” “不过,老爷,铃儿一切都听你的,就是铃儿这条命也是老爷的。那云先生不是说了吗,我还有十rì可活,这十rì,我便多陪陪老爷,老爷也不要离开铃儿。” 毛撼北怜惜地坐在冉铃儿的身边,轻柔地抚摸她的脊背,柔声道:“你不要相信那人的鬼话,他不过是意图逼咱们就范罢了。” 冉铃儿道:“那他的目的又何在呢?他可是拒绝了老爷的好意的。” “这个……”毛员外不由有些语结,为了给自己找回些面子,梗着脖子道:“他可能是想要更多的钱,他这是以退为进罢了。” 话虽这么说,但毛撼北心中也是疑惑,但一想,果然如那郎中所说,铃儿还有十rì可活,不由得一阵后怕,但让他落下面子去求这郎中,他是做不到的。 再说,他那治病的法子,也未免有些惊世骇俗,想想就胆战心惊。 却正在这时,冉铃儿一捂胸口,厉声道:“啊,好痛!”说着,便倒在床上,双手抱紧枕头,疼得冷汗直冒,脸sè煞白,牙齿将嘴唇咬出血来。 毛撼北大惊失sè,急得团团乱转,大声对冉铃儿道:“铃儿,莫慌,为夫……为夫……”却想不出办法来。 冉铃儿此时已痛得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是喃喃道:“老爷,铃儿不愿离开老爷。” 毛撼北泪流满面,转身对小玉喊道:“还不速速把云先生请回来!” ﹡﹡﹡ 戴了眼罩的云啸,坐在小楼上的冉铃儿的香闺内,毛撼北,小玉主仆相陪。听着冉铃儿奄奄一息的呻.吟声,云啸知道,当务之急是止痛,他吩咐小玉立刻去准备花椒,红枣,柏子仁,煎煮“花椒红枣汤”。 但这“花椒红枣汤”只是一种能止痛安神的药膳罢了,药食同源嘛。 云啸还是将那三尺长的金丝线的一端,让毛员外拴在冉铃儿的手腕上,另一端自己握在手中。立刻,调动一丝恶灵玉璧的灵力,度给冉铃儿。 在她的经脉里巡行,等到了“rǔ.岩”所在的胸口部位,灵力就不走了,而是把“rǔ.岩”用灵力包裹起来。 他暗起一诀,水字诀“寒冰咒”,顿时,冉铃儿胸中的那块“rǔ岩”便被寒冰麻醉了,那股阵阵向身体四周发散疼痛的感觉就消失了。 冉铃儿的小嘴儿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倒有几分慵懒。她依旧躺在床上,轻轻道:“老爷,铃儿可还活着?” 毛撼北老泪纵横,道:“云先生把铃儿从阎王爷那拉回来了。” 这时,小玉也将一碗煎好的“花椒红枣汤”端了上来。花椒,《中土博物志》的本草类里记载,“温中,散寒,止痛之良品也,寻常之花椒不入品。” 而红枣,《医宗金鉴》上记载“营养丰富,可调动全身脏腑,血液,经脉的生机。” 而这“花椒红枣汤”却是一个灵验的偏方,持久的止痛效果相当不错,正可以缓解冉铃儿身上的灵力消耗殆尽后,“rǔ岩”的后续的阵痛; 再加上柏子仁,则可以让冉铃儿安然入眠,在动“伤科”之医术前,多休息,调养身体的正气。 “看”着冉铃儿沉沉入睡,云啸让毛员外准备一点儿点心和茶水,自己休息一会儿。再交代小玉去准备一块猪肚。 吃过一点儿点心,灌了一肚子的茶水,“看”冉铃儿又醒了过来,“看”jīng神头可以,就对毛撼北,冉铃儿道:“二位是否同意我先前说的‘伤科’疗法?” 冉铃儿微微颔首,坚定地道:“我同意!” 毛撼北面露犹豫之sè,为难地冲云啸眨眨眼,用手比划了一个三字。云啸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忘不了那“三个条件”。 云啸不动声sè,对小玉道:“取一个胡萝卜来。”小玉疑惑地望着云啸,毛撼北道:“还不快去?”小玉这才下楼了。 不多时,小玉拿着一个已经削好皮,洗干净的胡萝卜上楼来了。云啸让她把胡萝卜放在平整光滑地高脚木桌上,自己又让小玉打开自己的小木箱,依言取出一把小刀,递给云啸。 这把小刀也是云啸在镇上购买到的,只有一根小手指长短,薄如蝉翼,锋刃锐利。 紧接着,在毛撼北,冉铃儿,小玉三人惊讶的目光中,云啸手中小刀“唰唰唰”十几刀,一个胡萝卜就被切成了片,每片都是一样的宽厚。 然后,云啸手中的小刀不停,“噌噌噌”,刀法看的让人眼花缭乱,那十几片胡萝卜片竟然又被切成了上百块小丁,每个小丁都是几乎一样大。 要知道常人,比如有经验的火夫,厨师,也能切到如此程度。但要是用如此之小的刀,就不一定了,因为手握菜刀和这小刀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而且,像云啸一样,再蒙上眼,恐怕就没人能做得这么好了。 三人已是很震惊了,但还有更让人震惊的。云啸手中小刀泛着银灿灿的刀光,在一片刀光手影中,那些小萝卜丁竟然全被切成了丝,细若缝纫的丝线。 这一切都是在毛撼北等三人的注视下完成的,切完丝,云啸并未见疲劳,而是取出火折子,燎了燎小刀,消一下毒。 然后,将那猪肚也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切成了长而细的肉线,并让小玉准备了缝合创口的针,也在火上燎一燎,消了毒。 云啸便对毛撼北道:“员外,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便给三夫人治疗了,此病不宜久拖,迟恐生变啊!” ﹡﹡﹡ 毛撼北连连点头,“云先生,果然是神医啊,有鬼神莫测的本领啊,铃儿的病交给云先生,毛某就放心了。” 冉铃儿也说:“云先生尽管施为,不用管我,只要能治病,再疼我也能忍!” 云啸微微一笑:“三夫人,过滤了,我这开皮裂肉的‘伤科’医术,却是不疼的。” “啊?”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毛撼北颤声问:“开肠破肚还不疼吗?” 云啸莞尔,“员外,郑重说一下,不是‘开肠破肚’,而只是以利刃在三夫人的患处开一个一小拇指长的切口,将‘rǔ岩’取出。” “再以兽类的内脏所制的细肉线缝合,这用兽类内脏所制的细肉线随着伤口的将养,将会渐渐与血肉融合在一起,不用拆线。” “而我这里有祖传的麻醉汤剂,喝下后,病人就昏昏入睡了,完全感觉不到实施‘伤科’医术时伤口的疼痛。等一觉醒来,病患已除,只剩下清清爽爽的一个健康身子。” 毛撼北,冉铃儿等三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云啸复又从小木箱取出个巴掌大小的一个小葫芦,道:“这便是我祖传的麻药,名唤‘睡圣散’。” 这所谓的“睡圣散”是云啸在山中采集洋金花,坐忘草,草乌等十几种草药混合煎煮再加入少量“烧刀子”烈酒而制成的,只有这一小葫芦。 云啸让小玉取一碗水来,往碗里倒了三一点“睡圣散”,药面儿在水里化开,便让冉铃儿服下,没到半盏茶的功夫,冉铃儿便昏昏沉沉入睡了。 第23章 惊艳一刀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见冉铃儿已经被麻醉,云啸非常沉稳,让小玉取来一个铜盆,装了一盆温水,又让准备了几条干净的白毛巾。 然后再打开小木箱,取出一个红胎的釉彩小瓶,放在黑酸枣木的木床旁边的矮几上,矮几刷了清漆,呈红sè。 准备好了一切,云啸对毛撼北道:“还望毛员外把三夫人的衣襟解开,我好施为。”毛撼北定睛瞧了瞧云啸,看他的黑sè眼罩完好无损,当下也不再担心。便对小玉道:“听云先生吩咐,照他说的做。” 小玉轻轻答应一声,慢慢把冉铃儿的腰上的银灰sè束腰丝绦解开,顿时银灰sè的对襟小衣和雪青sè的罗裙便被松开。 小玉把冉铃儿的衣衫摊开,露出里面的白sè真丝的中衣,犹豫地看了看毛撼北,见毛撼北面无表情,就将斜襟的中衣的一排六个小琉璃扣子也解开,顿时,一件紫sè的抹胸就露了出来,那抹胸无法包住的一对玉兔便跃然而出,微微颤动着。 冉铃儿的rǔ.房颇美,皮肤紧绷,一对颤巍巍的玉兔,可以想象触感定是极为爽滑,弹xìng十足。且一对玉兔,没有松弛,而是傲然挺立,两颗荔枝核般大小的rǔ.头和深红sè的rǔ.晕,令人不禁怦然心动。 毛撼北虽然对这对玉兔已不再陌生了,以前也时常揉捏赏玩,但一见之下,身下那物还是不由得硬了。 他心中暗骂自己,“老不正经,老没羞,铃儿都徘徊在生死路上,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当然,这一切,云啸是看不到的,他只是在冉铃儿衣衫解.开的一刹那,闻到一股处.子的幽香,稍微愣了愣,便动手施为。 小刀不仅准确地找到了冉铃儿玉.rǔ上“rǔ岩”的位置,而且没有一丝犹豫,便准确下刀。小刀似柳叶般,轻轻飘落,“rǔ岩”随着第一刀便从创口露了出来,而随后的第二刀,“rǔ岩”随着刀尖划过,而剥落了下来,此时,血还来不及喷溅。 云啸手脚麻利地将那红胎釉彩的小瓶的瓶塞咬开,往创口撒了一些白sè的药面,此药面遇血而凝结,本就极小的创口,现在竟然好了五成。 这白sè药面乃是云啸根据上一世的经验,自己采集散淤草,苦姜,仙鹤草,田七,穿山龙,山药等六味草药配制而成的止血圣药“金创迎刃散”。 上一世,行走江湖时,此药便随身携带,多次救治了自己的重伤。“金创迎刃散”是那一世,行走江湖时的保命王牌,千金不换的。 伤口的出血就被止住了。 剩下的,云啸让小玉用干净的白毛巾将冉铃儿胸口的创面擦拭干净。 云啸在铜盆里洗了洗手,便取来准备好的针具和肉.丝线,穿针引线,白sè的猪肚线把冉铃儿的创口完全缝在了一起。 云啸做完了“伤科”医术,就随毛撼北下了一楼,云啸要来纸笔,留下内服外敷的方子,以及如何食疗,药膳,补益的办法。 就准备离开了,毛撼北命人取来一个蓝sè的小钱袋,蓝sè的绸缎上绣了个火麒麟,里面是十锭五两一锭的纹银。 云啸高兴地将钱袋揣进怀里,其实却是放进了储物戒里。 现在,云啸总共的财产是九十两五钱银子。 ﹡﹡﹡ 以云啸现在的财力,给哥哥娶个媳妇,绰绰有余,但涉及到镇上马府的婢女翠儿,就不仅仅是钱财的问题了,还得需要马致远的点头和马秀姑的同意才行。 而云平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他与翠儿一见钟情,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 云啸离开了毛家时,让毛撼北给自己写了一封推.荐信,意思是自己医术如何高明,治好了石山坳村的刘nǎinǎi的老慢气和自己夫人冉铃儿的“rǔ岩”,希望能对马秀姑的病有帮助等等。 云啸知道毛撼北认识马致远,以防万一,才要了这封书信。 他坐在大榕树下的磨盘沿儿上,大榕树对面就是云啸家,此刻显得有些安静。 先前云啸在村里行医时,并没有看见自己的爹娘和哥哥,想来,赌债的危机一解,全家人都放下心来,都下地劳动了,所以,先前才没遇上。 ﹡﹡﹡ 黄慧贞一手挎着个藤编的篮子,篮子上盖了一块白sè的纱布,里面是剩下的半个玉米烙饼和半灌水。另一只手里攥着个镰刀。 一身竹青sè的短襟衣衫,干练而秀美。盘起来的发髻上包了块油绿sè的包头布,没看见有首饰。 她后面跟着云连生和云平。 进了村子,沿着村中的卵石路来到自己家门前,门前是两株盛开的樱花树,绚烂如雪,不时有蜜蜂在花丛中“嗡嗡”飞舞。 这是个劳动与收获的美好季节。 到了家门前,就要推开木头的篱笆门时,本能的向大榕树那望了一眼,本要脱口而出的“啸儿”两个字,在看到是一个中年的郎中时,不由得“咦”了一声,低声对云连生道:“他爹,我是不是糊涂了,我感觉啸儿回来了呢。” 云连生瞅了瞅大榕树下的野郎中和那面布幡,摇了摇头,对云平道:“你弟弟怎么还不回来,待会你去找找他,莫要在外边贪玩耍,饮酒过度了。” 云平看了一眼那江湖郎中,答应一声,一家三口人就进了院子。 云家,虽然不富裕,但吃喝穿衣不愁,虽然没有多少余钱,但身体好,从不生病,因而对这行医的郎中也并不注意。 ﹡﹡﹡ 云啸坐在石头磨盘沿儿上,耐心地等待。 可能是稍微洗漱了一下,满身风尘的云平,出了院门,就要往村口走,看来是去找自己了。 云啸捏着嗓子,模仿沙哑的嗓音,喊道:“占卜算卦,无所不能,不准不要钱!”见云平没搭理自己,云啸又喊:“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是时辰未到,是没有有缘人!” 云平的背影震了震,走路的速度缓慢下来。 云啸又喊:“在下‘医卜双绝’云涯子,平生算卦,无有不准,以我口中言,解你心腹事,再好的姻缘,也需要月老不是?小兄弟,来算算吧,不准不要钱,准了,只要一文钱。” 云平停下了脚步,回头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云啸一笑:“小兄弟,你的名字里有个‘平’字,本为保护伞的‘伞’字,却变成了‘平’,再加上‘平’字的本意,平平常常,算你的姻缘的话,姻缘已有,感情也尚可,但事业不理想,姻缘一时无法安定,需要在事业上再努力才行。” 完了,云啸莞尔道:“不知我算的可准否?” 云平愕然道:“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知道……”云平有些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云啸对云平道:“你随便写个字,我给你测一测。”云平看来已经心动,就蹲下去,在地上写了个“翠”字。 云啸一笑,道:“‘翠’拆开来就是卒生双翼,在棋牌上是丰羽之卒,当勇往直前,无论如何都不要犹豫旁顾;在事业上是有升迁的机会,在敢情上是比翼齐飞的意思。” “所以……”云啸顿了顿,道:“小兄弟,你的机遇就在眼前,就是这个‘翠’字,无论是事业,还是姻缘,都要当断则断,不断则必自乱啊。” 云平皱了皱眉头,道:“我该如何做呢?” 云啸道:“你缺个牵线的月老,若有意,敢和我走一趟皇林镇吗?” 第24章 揭榜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行啊!”云平想,“反正要去找弟弟,正好与这江湖郎中一起走。”便道:“就是有些麻烦你了。” 云啸乐道:“不麻烦。” 云平起身就要走,却见这江湖郎中还坐着,不由有些疑惑。 却见这江湖郎中伸出两个指头,道:“两文。” 云平这才想起这郎中方才说得话,惊讶道:“不是一文吗?” 云啸莞尔,“小兄弟,‘平’和‘翠’可是两个问题呦,两个问题我都算对了吧?” 云平释然,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两个铜子儿,递给云啸,道:“这样总行了吧。”云啸笑呵呵地接过两个铜子儿,揣进兜里,爽快道:“且随我一行!” 两人刚走两步,村子正北传来一个童音,“叔叔,不要走!” 云平,云啸愕然回头,只见村子里的卵石路上飞快跑来一个小孩,这小孩,云平和云啸都认识,正是刘nǎinǎi的重孙子小胖儿。 小胖儿跑到云啸二人跟前,喘着气,道:“郎中叔叔,我nǎinǎi和王大哥有事找你呢。” 于是,云啸和云平只得站下,不一会儿,村北的几株老柳树掩映下的两家紧挨着的院落里,走出两个人来,正是刘nǎinǎi和王二毛。 等两个人走近了,却见刘nǎinǎi手里拎一个崭新的蓝花包袱皮,王二毛则是手里拿着一个小竹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崭新的白纱布。 刘nǎinǎi对云啸道:“你这先生,怎么说走就走呢?怎么也得在nǎinǎi家吃顿饭再走呗!”云啸哼了哼,道:“刘nǎinǎi,就不麻烦您了,我还有急事,马上就要出发了。” 刘nǎinǎi道:“就知道是这样子,”说着,她一抬手把蓝花包袱皮递给云啸,道:“里面有十个煮熟的鸡蛋,你路上饿了吃吧。” 云啸故意惊讶道:“这怎么使得,这些鸡蛋在镇上卖了,也能攥点零花钱呢。” 刘nǎinǎi嗔道:“你这先生,故意寒颤我是不是?给你,就拿着,要不我可生气了。” 云啸于是才笑呵呵地接过蓝花包袱皮,转身交给云平,让他拿着,云平也不多说,就把蓝花包袱皮挎在肩上。 王二毛尴尬地搓搓手,讷讷地道:“云先生,咱家穷,这有一篮子嫩葱和水萝卜,你拿去路上吃吧。” 他想了想又道:“若我媳妇这回给我生了儿子,你来我家,我请你喝酒。” 云啸乐呵呵地接过篮子,也没看,就交给云平。然后,冲刘nǎinǎi,王二毛挥挥手,道一声:“保重,告辞了。” 便和云平一起从村子的南端路口,走了出去。 刘nǎinǎi看着云啸的背影,喃喃道:“好人有好报啊!” ﹡﹡﹡ 皇林镇,忠.义街的一处地方,有个小土地神龛,由于年久失修,原来的朱红的神龛被风吹rì晒,雨淋得变成了灰白sè,早就没人上香供奉了。 而这神龛的旁边的一面青砖照壁上,则稀稀拉拉地贴了几张告示,都是官府催缴粮款的公告,可能已经贴了很久了,被风吹雨淋得有些破烂了。 而这照壁周围现在却围了十几个看热闹的,一个看似读过几天书的人,摇头晃脑地念着照壁上新贴的一张榜文。 “我女秀姑,突发癔症,虽延请数位名医,却不见好转,时至今rì,病体越发沉重,半睡半醒,rì夜哭闹,忽癫忽狂,马某今rì出此榜文,希望能有高人隐士救救我女,本人愿奉上白银千两以为诊金,马致远顿首,泣然拜上。” 围观众人一阵议论。 一个瘦弱的说:“我听说马员外的女儿疯了,身体消瘦,半人半鬼,好可怕!” 另一个壮汉调侃道:“听说这马秀姑没得病以前,也是咱皇林镇上的一朵花啊,可惜了了。” 另一个衣着破烂地道:“千两白银啊,我的老天,我怎么不会医术呢?” 那壮汉对这个衣着破烂的人道:“马老四,听说那马秀姑醒过来,就癫狂发作,择人而噬,好几个来看病的先生都让她给咬伤了,你去?小心有命拿钱,无福消受啊!” 这时,一个早就站在榜文处,一身石青sè家丁服饰的二十来岁的男子道:“说什么呢!”,这家丁想必是马府上的家丁,只见他叉着腰,对那壮汉道:“曹双喜,休得胡言,小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那叫曹双喜的壮汉悻悻道:“咱就那么一说吗,小沈哥何必动怒呢?” 这被叫作小沈哥的家丁怒道:“我家小姐,那可是活菩.萨.转.世啊,没生病以前,每年都要赈济灾民,经常去寺庙道观去替百姓祈福,平时生活也是极朴素。” “常教导我们这些下人说‘生逢乱世,能有如此的安身立命的地方,便要rìrì叩谢菩萨保佑了,经常行善积德,须知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天上地下各有十万佛祖在看啊。’” 说着,这小沈哥凄然道:“哪成想,见天儿吃斋念佛的小姐,却生了这样的病,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说着,他“呸呸呸”啐了几口,道:“乌鸦嘴,不吉利,我可是有口无心啊!”然后,jīng神又是一振,道:“看见了吧,千两白银啊!只要你能治好小姐的病,这千两白银便是你的了。” “揭榜啊,揭榜!”这小沈哥嚷嚷了几句,便悻悻不再说话,可能他已在此地守候了几天,却无人揭榜,不由得有些心灰意懒。 这时,一个人从围观的人群里走进来,伸手揭了白纸黑字的榜文,道:“贵府小姐的病,我能治!” ﹡﹡﹡ 云平是一把没拉住,这位野郎中便揭了榜,不由大骇,不知这个云涯子前辈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这和自己的姻缘有什么关系吗? 小沈哥倒是见过世面,眼见有人揭榜,而来人个子虽然不高,也不甚强壮,但一身文士衣衫打扮,虽然都是粗布的衣料,但浆洗的很是干净,整洁。 黑sè的头巾,灰白sè的衣袍,黑sè的软靴,腰缠灰白sè的束腰布带,斜挎小木箱,一手铜铃叮当响,一手布幡迎风扬。 倒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 小沈哥说道:“这位先生既然揭了榜,想必是有几分把握了?不知,先生如何称呼?”云啸嘿嘿一乐,道:“云涯子是也。”然后一指云平,“这是我徒儿,你唤他阿呆即可。” 云平一听不乐意了,心道:“我何时成了你徒弟,还管我叫阿呆?你才是呆子呢!” 但自己的姻缘全着落在这个云涯子身上,便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小沈哥喜笑颜开了一下,便又愁苦起来,那么多镇上的名医都治不好小姐的病,这游方的野郎中又能有几成把握呢? 想到这里,他脱口问:“不知先生有几成把握?” 云啸肃然道:“老夫云游天下,足迹遍及大江南北,东西五岳,以悬壶济世为宗旨,自问医术之jīng,虽杏林国手,也没放在心上。” 小沈哥心道:“这位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自己的舌头。”但表面不表露出来,恭敬道:“既然先生揭了榜,那先生师徒便随我回府吧。” 云啸傲然点头,回头戏弄云平道:“小呆,还不把为师的家伙拿上。”云平默默接过小木箱,铜铃,布幡,再加上原来的蓝花包袱皮和王二毛的篮子,是一身的行头,再腾不出手来。 心中倒也不怨云啸,只想着:“自己表现好一些,让这位半医半仙儿的云涯子好成全自己的美事。”想着翠儿那高挑身材,不由得腹中一热。 于是,这小沈哥便对围观的众人高声道:“别看戏了,榜也揭了,大家散散吧。”众人这才悻悻地散开了,各回各家。 第25章 马府的人事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小沈哥,中等身材,与云平差不多,比云啸高个半头。他带着云啸,云平两人,沿着忠义街一路行来,到了马府近前。 这马府,院墙高大,修建的四四方方,一面正在忠义街上,马府的正门就修建在这里。 金光闪闪的牌匾,威武的石头狮子,朱红的大门,锃明刷亮的鎏金门钉和鎏金吞口兽门环,不仅修有台阶能进人,大门旁还修有驰道,能进车马; 一面外是皇林镇上穿镇而过的柔苏河,这一面也有一座便门,不甚大,门外正对着柔苏河上的小石桥——孔雀桥。 另外两面则与别人家的府邸,住宅相邻,两家之间只有一条七尺宽的小巷,这两面又各有一个角门,是供平rì里家人出入的。 云啸目测这皇林镇上最好的豪宅之一——马府,占地恐怕有近两百亩,远远望去,雕梁画栋,亭台楼阁。 间植以高大的绿sè树木,在屋顶阁楼间露出许多的树冠,有清风扶柳的柳树,有一片亮银灰sè的高大的白杨,还有绿枝上白.花.花的成串的槐米的槐树。 这些树木有的已有数十年的树龄,一人合抱,有的粗细则还不到碗口粗,大大小小的树冠,给人一种荫凉舒服的感觉。 远远这一望,便是气象万千啊。 小沈哥领着云啸和云平来到马府的正门前,站住了。云啸一看,正门开着,三个家丁衣着打扮的马家家仆或坐,或蹲,或站着,正在吹牛打屁,对于来到跟前的小沈哥三人不闻不问。 云啸看这三人,那个半躺半坐在一把太师椅里的一个男子,三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显是经常锻炼,身体没有发福。 一身墨绿sè短打衣衫,衣襟前长后短,左衽开襟儿,用三个布扣子扣紧着。头上用黑sè头巾包头,箭袖护手,黑sè绑腿布裹得两条腿上的肌肉鼓鼓的,一双黑sè的狼狗皮硝制的短靴。 再看这人的面相,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粗眉毛,大嘴薄嘴唇,一对招风耳,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团黑sè的小绒胡。 另两个显然是这人的手下,也是短打衣襟,在这人面前,却是没有坐的地方,只能或蹲或站着。 小沈哥带着云啸,云平上了台阶,那门上的三人或伸腿,或甩胳膊,有意无意地把进门的路挡上了。 小沈哥压了压自己心中的怒火,一抱拳,对那个坐着的人道:“林护院,请让一让,我们要过去!” 这“林护院”正眼也不瞧小沈哥,倒是在云啸的身上看了几眼,撇撇嘴,两个铜铃般的眼睛只是看着天。 他的两个手下不乐意了,一个道:“吆,挺横啊,还‘让一让,我们要过去’我们俩难道就没有名姓吗?” 小沈哥也怒了,道:“钱通海,冯克治,不要太猖狂,有人撑腰,就了不起了吗?我来马府时,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里蹲着呢!” 钱通海和冯克治两人,论身材都要比小沈哥强壮,两人都没把小沈哥放在眼里。 见小沈哥不服软,钱通海道:“你找揍是吧!”说着,撸了撸袖子,往手掌里吐口吐沫,再搓搓手,握握拳头,活动一下骨头,关节,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而冯克治则笑着站一边,没有急着出手,看来,在他心目中,只钱通海一个,就稳赢小沈哥。 小沈哥眼睛对着钱通海一瞪,对那被称为“林护院”的男子说道:“林护院,这两位是老爷请来给小姐诊治的先生,于情于理都应该走正门,如果不方便让我走正门的话,我可以走角门,但这两位先生必须要走正门。” 钱通海一边戏谑道:“什么先生,我看是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吧。”说着看了那布幡一眼,又道:“还他.妈.的什么‘铁口直断,悬壶济世’,吹牛皮吧!” 小沈哥气急,又看那位“林护院”不动声sè,便要与这钱通海撸胳膊动手。 云啸一拉小沈哥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走上两步,对钱通海道:“这位想必是钱通海吧。” 钱通海佯怒道:“大爷的名字也是你这江湖郎中叫的?” 云啸肃然道:“本人素来讲究以理服人,讲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大家都是走江湖混饭吃的,千里行走,不就是图个财吗?今rì,咱们碰上了,我先敬你一尺,这个正门我不走了,就走角门吧,也不让兄弟你难做!” 钱通海一愣,不知该如何对答。 云啸转身对云平,小沈哥道:“咱们走角门。”小沈哥冲云啸一眨眼,对他自贬身份,替自己出头,表示感谢。 三人下了正门的青条石的台阶,从街市拐角处小巷里的角门进了马府。 身后,只有那坐着的“林护院”那双yīn沉的眸子一直盯着云啸等人的背影,不说话。 ﹡﹡﹡ 进了马府,由于是从角门进来的,所以触目可见的都是些诸如货仓,厨房,炭料场,下人居住的小院儿和餐厅等建筑。 这些建筑都是用灰砖所建,不甚高大,但胜在整洁,墙都用白灰涂成白sè,屋顶,墙上都是青sè的瓦片。 一路上,地上没见一片垃圾,倒是青砖的路两旁见缝插针地种植了许多低矮的灌木和花草,眼下正是争芳斗艳的时节。 这下人们居住,行走的区域,时不时能碰见几个家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见了小沈哥,都热情地打个招呼,然后再好奇地看一眼云啸,云平。 小沈哥带着云啸,云平穿过五六进跨院,穿过一个月亮门,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个足有几亩大小的小广场,是用青条石砌成的,非常平整。 广场四周围整齐的,等间距的摆着一盆盆的牡丹,红,白,紫,各sè的牡丹争奇斗艳。 一个年老的灰衣家人正在弯腰用喷壶给牡丹浇水,他又老又驼,可能耳朵也有问题,对于云啸三人的来到,不理不睬。 小沈哥走到他身边时,往他视野里扬了扬手,大声道:“黄伯!”,便不等他回应,就带着云啸,云平走过去了。 广场紧挨着的是一座石木结构的殿宇,高有三四丈,占地约有两亩。 殿宇挨着广场的一侧开一道正门,九扇黄杨的木门以及其上雕刻jīng美的琉璃窗棂,此刻这九扇门却是全都闭着。 殿宇上四面各有六个采光,通气的黄杨窗棂,也是闭合的。 这殿宇的正门上一块匾额,乌木的料子,雕刻着“守志堂”三个鎏金的隶书字样,笔如刀裁,画如斧剁,极有气势。 殿宇旁几棵高大,足有百年树龄的高大的罗汉松,一看就是后来花了巨资移植来的。 树下是巨大的树荫地和稀稀落落的晒进来的斑驳的阳光,几个天然的大石头被安放在树荫里;树上,“嘟啦,嘟啦”的蝉鸣,既单调又毫无生气。 而戴着“守志堂”匾额的殿宇下的正门旁,俏立着两名女婢,都是二八的芳龄。 身着葱绿sè的襦裙,青莲sè的左衽斜襟小衣,一排十个的红sè的小玛瑙扣子。乌黑的头发编成美人髻,上面簪着珠花,倒也普通,不是什么值钱的货sè。 两名女婢垂手俏立于“守志堂”的正门一旁,正在悄悄窃窃私语,见有人来了,便不再做声。 云啸等三人穿过石头广场,来到“守志堂”的门外。小沈哥冲两个女婢笑了笑,而两个女婢却是满脸严肃,小沈哥无奈地苦笑一下。 小沈哥这才道:“小花,小草,你们当值啊!”两女婢不约而同地一齐点头,然后看着小沈哥背后的云啸和云平。 小沈哥对她们介绍道:“这两位是忠伯贴榜招来的名医,给小姐看病的,现在天气酷热,不如安排他们在‘守志堂’里歇息等老爷回来再说,如何?” 小花,小草两女婢一齐摇头,轻声道:“不行啊!马管事让把‘守志堂’收拾好,今天有马管事从县里请来的名医给小姐诊治,老爷要在这里会客,不能放外人进去。” “若是弄脏了桌椅,地板,可怎么办?” “小沈哥你也知道,这‘守志堂’里的博古架上可是摆了不少老爷喜欢的小物件儿,什么金佛,玉蝉什么的,丢了哪个,我们姐妹俩都担当不起啊,所以,还望小沈哥见谅,我们不能让他们两个进去。” 云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豪门世家的府邸,一路上只觉眼花缭乱,目不暇给,一想到等会儿会见到大老爷,不由得非常紧张。 但听了小花,小草的话,却有些恼怒,便想分辨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憋红了脸,在哪儿站着。 小沈哥叹口气,道:“这可是忠伯请来的客人啊,连马管事也要给忠伯几分面子的。” 小花,小草脸sè黯然,只是垂首而立,不说话。 小沈哥看没办法,只得对云啸和云平道:“两位,真是不凑巧,老爷不在,要不然,我带你们找个地方歇一歇,等老爷回来再说,如何?” 云平小心翼翼地问:“小沈哥,忠伯不也姓马吗?不知这马管事是……” 小沈哥叹了口气,道:“你们随我来,我给你们说一说,本来是不该说得,但说一说也无妨。” 第26章 吐露心声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毒辣,小沈哥带着云啸二人一拐弯儿,就来到那几棵罗汉松的树荫下,道:“这里倒是个好地方,不如就在这里等候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云啸微微点头,云平忙道:“挺好的,环境比我们村还好呢!” 小沈哥有些奇怪,但又想这位江湖郎中的徒弟恐怕是从农村出来的,现在可能是想家了。 于是,三人都坐在罗汉松树荫下的大石头上,小沈哥无奈道:“二位,来给我们帮忙,却连口茶水都喝不上,我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云平急忙说:“真挺好的。” 云啸道:“那就烦劳小沈哥给我们说一说这贵府的一些人事吧。”小沈哥叹了口气,道:“不错,确实像二位看到的那样,我们附上出了些变故。” 云平定定地听着,而云啸则微眯着眼,似乎在假寐一般,又似乎听得入神了。 小沈哥可能也是憋了股气,于是竹筒倒豆子,便说开了,“我们府上原来的管事是忠伯,忠伯来马家已经有三十年了,他管事的时候,马家一片和睦,老爷的父亲,也就是太老爷也对忠伯信任有加。” “太老爷故去后,老爷从任上回来,一开始还是把家里的事由忠伯打理。后来,夫人抱恙,一病不起,没几个月也故去了。只给老爷留下了一个女儿,就是现在的小姐马秀姑。” “这老爷原来是很好的一个老爷,承德守志,生活简朴,为人正派,为了照顾好自己的独生女儿,都没有续弦。随着小姐的逐渐长大,老爷也似乎后继有人了。” “但就在去年,马富和林大圣二人一前一后来投奔老爷。这两个人还都是老爷的旧识,马富和老爷沾着十八房以外的亲,而林大圣,就是先前所见的那个‘林护院’,则是老爷当县官时手下的捕快,不知因为什么,这二人投奔了老爷。” “再后来,小姐突然患上了怪病沉疴,老爷rì夜担心,宿夜忧劳,身体渐渐也不行了。眼瞅着,请来的大夫个个都束手无策,不禁五内如焚,连饭也吃不下,每天只能喝一小碗粳米粗粮粥。”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马富蛊惑老爷,带他去赌场玩儿,说是调剂老爷的心情,一来二去,老爷就染上了赌瘾,天天往‘银钩赌坊’里跑,输多赢少,半年下来,便输出去好多钱。” “这马富还蛊惑老爷服食‘五石散’,导致老爷意乱情迷,这两月,已经祸害了三个侍女,都是完事后,稍给点钱打发出门了事。你说,这什么事啊!” 小沈哥说的口干,咽了咽口水,接着说,“明明是刮骨钢刀,老爷却是乐不思蜀。马富趁着得到了老爷的信任,从忠伯那里剥夺了府上的财权和人事权,现在已经俨然是大管事了。” “据可靠的人透露,这马富利用职.能之便,贪.腐了好多钱。连忠伯对他都无可奈何,谁让老爷信任马富呢!” “而林大圣来后,与马富沆瀣一气,狼狈为jiān,和府上的几个护院串通一气,看见谁不顺眼,就收拾谁,平时,调戏调戏侍婢的事也是经常有的。” “据说这林大圣身手了得,已经是凡人境第一重后天武者初级下品了。几个与他朋比为jiān的护院也都有两下子。” “由于这二人的挤压,忠伯现在只能负责家里下等仆人的人事和安排每rì一rì三餐的米面,菜肉,薪柴的采购而已。” 说到这里,似乎该说的都说完了,小沈哥眨巴眨巴眼睛,对云啸,云平道:“这些事,也就我看二位是好人,才给你们说的,你们可千万不要在外头瞎说啊!” “现在府中人事复杂,一不留神让马富,林大圣的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我今rì说的这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能让第四个人晓得,知道了吗?” 云平连忙点头,道:“既然小沈哥这么信任我们,我们就绝不给小沈哥添麻烦。”云啸也微微颔首。 ﹡﹡﹡ 三人一时无语,突然,云啸听见一阵腹腔空鸣的声音,“咕噜噜,咕噜噜。”云啸不禁莞尔,道:“徒儿,你也饿了吗?”云平不好意思地道:“干了半天的活,回家还没来的及吃饭,就出来找弟弟,现在饿了。” 一边的小沈哥寻思,“可能这师徒二人已出来行了半天医,可能他们的家离此不远吧,那找弟弟又是?哎,算了,自己这边的事就够麻烦的了,哪还有jīng力管别人的事。” 云平一开口,然后,一愣,道:“先……师傅,莫非您也饿了?”云啸点头。这时又是一阵“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传来,云啸,云平二人愕然,小沈哥也不好意思地说:“二位,我在街上蹲了半天,回来还没吃饭呢。”三人相视,一阵大笑。 笑完,小沈哥不好意思地说:“现在错过了吃饭的时间,要不我去下人的伙房看看还有没有剩饭剩菜,二位对不住了,来给我们帮忙,却让你们吃剩饭剩菜,真是不好意思。” 停了一下,小沈哥笑着说:“说不定,还能剩下个肘子呢,我去去就来,二位等我。”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云平眼睛直瞅蓝花包袱和王二毛送的竹篮子,云啸以目止之,说:“咱们再等等小沈哥吧。”云平咽了口口水,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小沈哥拎着个朱漆食盒,颠儿颠儿地急走回来了。坐下后,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云啸,云平道:“失礼了,让二位久等了,看看咱们今天有什么可吃的!” 说着,揭开食盒的描金边的朱漆盖子,先露出三碗干饭和三双筷子,当食盒盖子全部揭开后,只见一个青花搪瓷的小盆,里面赫然是一盆“乱炖”,有油菜叶子,白菜叶子,豆腐块,血豆腐,豆芽菜苗子,葱片,姜片,花椒和几块鸡架骨头,以及漂在一层油水上的一片小尖椒。 朱漆食盒里还有一壶茶水和三个小茶碗。 小沈哥把饭端出来,给云啸,云平一人一碗,又把小搪瓷盆端出来放在三人中间的石头上,说:“这是厨房做饭的何婶给我留下的,要不然今天白天铁定是要饿肚子了。” 听到“何婶”两字,云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云啸冲他一乐,道:“徒儿,想谁呢?”云平讷讷的,只管埋头吃饭。 这菜本来是给小沈哥一个人准备的,如何够三个人吃,尤其是云平这个壮劳力,一多半儿的饭菜都入了他的肚子。 搪瓷小盆见了底儿,三碗干饭也让三个人扒完了。云平,小沈哥都有些意兴阑珊,云啸看他们二人还没吃饱,就把蓝花包袱皮解开,露出里面煮好的十个白皮鸡蛋。 小沈哥见蛋心喜,大喜过望说:“还有煮鸡蛋,这感情好。” 云啸又揭开竹篮子上的白纱布,篮子里的一把洗好的的小嫩葱,几个洗好,剥了皮的水萝卜,以及一小碗豆瓣酱就跃然而出。 于是乎,三人蘸着酱,嫩葱,水萝卜就煮鸡蛋,把余下的肚子填了个八.九成饱,然后,一人又灌了两碗茶水。 小沈哥把碗筷,食盒,包袱皮,竹篮子,鸡蛋皮,骨头等等收拾一下,送到了伙房,又取了扫帚和簸箕,把罗汉松树下打扫干净,方才和云啸,云平又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天,打发时间。 云平讷讷地问:“小沈哥,为何不见忠伯呢?”意思是榜是忠伯让人贴的,怎么人来了,忠伯却不见人影呢? 小沈哥明白,道:“老爷一早就和马富出去消遣娱乐了,后来,小姐忽然又醒了,发癫发狂的,几个老妈子一齐用力,才把小姐制住。” “听说这小姐醒来后,又是抽搐,又是吐白沫子,翻白眼儿,看来病是愈发的沉重了,忠伯打发了几趟人去找老爷,老爷都没回来,后来,忠伯就亲自去找了,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 叹了口气,瞅瞅四下没有旁的人,小沈哥低声续道:“连我这个小人物,都看出,这老爷的‘病’也是越发沉重了,这个马家不被马富等人折腾光,是不会消停的。” “现在,要不是有忠伯安抚众人,大家早就散了,工钱工钱克扣,赏钱赏钱取消,除过那些卖身到马家的仆人外,其他有zì yóu身的雇佣的家仆早就想散了,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地受气不是?” 第27章 如此心思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三人正在树荫下聊天,纳凉,就听一个人喊:“老爷回府!”,顿时广场,“守志堂”这边院子的西边的几进跨院,一阵鸡飞狗跳,夹杂着数声女子的惊呼。 伴随着几声“嘿嘿”,“哈哈”,“呵呵”的刺耳的男子放肆,嚣张的笑声。 云啸在树下仔细观看,就见广场西边的月亮门内,人影闪动,进来五个人。当先这人,四十多岁年纪,头戴青黑sè逍遥巾,身穿玄青sè百纳锦绸衣袍,腰扎一根缀玉的犀牛皮的板儿带,脚上穿着绛紫sè的小牛皮软靴。 这人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一对三角眼,目中有光,挺立的鼻子,小猪嘴,面sè苍白而下巴干净无须,一对小耳朵。 马富,云啸在“银钩赌坊”是见过的,只见这马富紧跟着这“三角眼”,一边不迭声地往里面引,一边赔笑道:“燕大夫,里面请,若有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云啸听了先前小沈哥的叙述,知道这“燕大夫”极有可能是马致远或马富从县上请来的名医,看他如此趾高气扬,可能也有几分能耐。 这燕大夫是背抄着手往进走的,脚步如风,而马富则配着这燕大夫一齐走在前头。 这五个人中间的两个人,云啸也认识,都是在“银钩赌坊”一起玩过的,见过的,一个是马致远,一个是高大威猛的老人——忠伯。 忠伯腰杆依旧挺拔,面sè沉静,不拘言笑;他旁边的马致远则明显地心不在焉,两个眼睛暗淡无光,眼睑上隐隐可见一圈青黑sè,马致远正在满腹心事地往里走着。 跟在最后的那人,刚刚见过,正是“林护院”,名叫林大圣的,一个后天武者初级下品的凡人境武修。 小沈哥回头对云啸,云平道:“忠伯回来了,咱们赶紧上前给老爷见礼吧。” ﹡﹡﹡ 燕大夫,本名燕长空,是幽州涿郡步云县的名医,祖上三代单传的医术,在县城里开有一家叫“庆义堂”的医馆药铺,已经开了有五十年了。 传到燕长空这一代,在善于内,外各科的基础上,又推陈出新出了妇科。因为,治好了县尉夫人的沉疴,一炮而红。 燕长空作为燕家这一代的家主,便把这“庆义堂”改名叫“庆生堂”,却是有“生财之路”,而无“礼义廉耻”。 加上这燕长空一门心思地钻营,走上.层路.线,经过十余年的经营,“庆生堂”已经是步云县四大医馆之一,兼营药铺。 在县城里行医,各方势力都要给些面子。 也因此,惯成了他目空一切的毛病,倒也是应了他的名字,“长空”嘛。 这回,要不是皇林镇上马致远以千两白银相请,他是不会到底下的村镇来看病的,既耽误了时间,还搭不上什么硬关系。 而马富暗中许诺的千两白银,托他办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两下里便是两千两,这些钱,虽然还没到手,但燕长空认为,都已经是他的了。 虽然,那马家小姐,从马富的述说中,燕长空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来了,那这千两诊金就是跑不脱的。 他可是能在县尉大人面前说上话的人啊,谁吃了秤砣,敢得罪他! 燕长空正在做着白rì美梦,却忽然见对面来了三个人,两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那一个年轻人手中布幡竟然写的是“悬壶济世”,而另一边竟然写的是“铁口直断”。 燕长空的面sè不由得似水般沉了下来,走在他旁边的马富,立刻感觉到了,一瞅云啸三人,眉头一皱,冷声道:“小沈,这两人是谁啊?谁让你往府里带生人的?嗯!” 小沈哥正要回话,一个苍老如古松般遒劲的声音说:“是我张榜请的神医,小沈,是不是?”小沈哥忙道:“老爷,忠伯,这二位正是揭了榜的神医。” 马富一皱眉,不悦地对马忠道:“还神医?马忠,是谁让你往府里带这些不三不四的江湖骗子的,你看看,什么‘悬壶济世’,‘铁口直断’,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然后,马富不待马忠说话,就说:“林护院,把这两个闲人轰出府去!” 林大圣便要动手,马忠喝道:“谁敢把老爷的客人往外赶,我看谁有这个胆?”马富皱皱眉,道:“马忠,反了你了,你没听见是我说的吗?” 马忠冷笑道:“在这马府,我只听老爷一个人的,什么时候你马富也能做老爷的主了?”马富语结,像是被打了的狗似的忙去找自己的主人,对马致远说:“老爷,你看这马忠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马致远看了看身边的马忠,又瞅瞅前面的马富,不由得一阵踌躇,息事宁人说:“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神医既然揭了榜,就揭了吧,都一起来给秀姑诊治吧。” 马富冷眼瞧瞧马忠,冷笑一声,不再多言。燕长空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一听见马致远,马忠,小沈哥都称呼这个中年人为“神医”,就浑身不舒服。 不由说:“马员外,这可是你们先坏了规矩,既然请了我,怎么能又张榜悬赏呢?治好了,诊金算谁的?” 马致远一时语结,这时就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算你的!” “啊!”在场八个人,七个人都愕然,不明所以地望着说话的云啸,不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 云啸的沙哑的嗓音令燕长空很不舒服,他沉着脸,冷冷看着云啸,说:“不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戏弄我吗?” 云啸肃然道:“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想必阁下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了,对于区区的一个小小的乡野郎中,还没放在心上吧,所以既然我技不如人,当然不敢奢望那千两白银的诊金了。” 燕长空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略略有些满意,看来这个游方郎中还是有些上道的,没敢和自己争这千两白银。 而云啸一方,他闻名来给马秀姑诊治,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千两诊金,而是为了给云平和翠儿撮合,制造机会的。 眼看马致远府上,悍仆欺主,自己先要不被赶出去,才能实行接下来的手段,至于结果如何,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这就不是一般人所知了。 于是,云啸暗起一道“马前卦”,却是“上乾下坤”,卦词解曰:“天清在上,地浊在下,天地之气不相交,yīn阳不通,主事不顺畅,遇人则内小人而外君子,防病则是僵直之疾。” 一边的马富心内暗想:“那就便宜了这个江湖郎中,等一会儿见了燕大夫的本事,再羞辱他一番,连带着马忠也面上无光,趁机利用此事,向马忠发难,将这个倔老头彻底赶出府去,以后这马家就是我马富的了。” 他暗暗得意,在一边自己爽快。 倒是那林大圣看了云啸一眼,心想:“咬人的狗不叫唤,就让这野狗给马富弄点晦气,也好让马富知道,有钱大家花,不能一个人吃独食。等马富收拾不了了,自己再出手也不迟。” 这些人各怀心腹事,就走到了“守志堂”的门外,小花,小草一齐躬身万福一礼,脆生生齐道:“老爷辛苦了,马管事辛苦了。” 马富一听,不由得心花怒放,“嘿嘿”笑着说:“燕大夫,这俩姊妹可是我马府上的一对璧人啊。” 燕长空听了,瞅了小花,小草姐妹一眼,没反应。马富有些尴尬,回头对马致远说:“老爷,莫不如选个吉rì,将这姊妹二人收了房,正好是天作之合啊!” 马致远两眼放光,而小花,小草姐妹则脸sè煞白,身子不由得微微发抖,垂首而立,知道自己是马府的卖身奴才,命运不由得自己做主,心内顿时一片黯然。 这姐妹如此巴结马富,是看他深受马致远的信任,也想攀上高枝儿,想办法嫁出马府,找个如意郎君。却不成想,美梦没做成,自己个儿反而成了交易的牺牲品。 第28章 守志堂内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马富吩咐一声,小花,小草就把“守志堂”的黄杨木的九扇大门通通打开,肃穆典雅而又深邃的“守志堂”内顿时shè入九道太阳的光柱,厅内为之一亮。 燕长空当先而入,马富在一边陪着,后面跟着马致远和马忠,然后是林大圣,最后是云啸,云平,而小沈哥是没有资格进入这“守志堂”的。 他暗暗给云啸递了个眼sè,示意他小心,便向东边的下人居住区走了。 云啸一进这“守志堂”,便觉周身上下一阵凉爽,厅堂内面积颇大,厅内的空间也很高。正对九扇黄杨木门的是两排桌椅,椅子是鸡翅木的太师椅,两把太师椅中间放一张高脚木桌,也是高级的红木做制。 每排十张太师椅,九张高脚木桌,这时客位;而居中坐北朝南摆的则是一张黑纹花梨木的供桌,桌上摆着三清像,还有铜香炉,炉中香烟缭绕。 供桌背靠的墙上是一张古画“凯旋图”,有些年头了。“凯旋图”的两边的墙上则是一副对联,上联“一年四季行好运”,下联“八方财宝进家门”,横批“家和万事兴”。 这副对联上的字写的是银钩铁划,虽然对联的意境一般,但胜在字写的好,笔力劲透纸背,笔酣墨饱,颇有些颜筋柳骨的风范。 正中的供桌两旁是两把太师椅,这是主位。在两排客座的后面,一面是一张大屏风,桧木所制,屏风的边角上露雕刻着草龙纹,灵芝纹,拱璧纹,龙凤纹,非常繁荣复杂;屏风的正中则嵌着白sè的玉板,板上绘着八仙过海的故事,活灵活现,意境悠远。 而另一侧的客座后则是先头小花,小草所说得博古架,果然那一个个的小格子里拜访者一件件的古董,小物件儿。 有巴掌大的金佛像,佛像上缀着红,蓝宝石;有一尺多高的九层的青铜宝塔,每一层的菩萨浮雕和风铃都栩栩如生;还有小件儿的古瓷器,什么瓷马,瓷象,双耳的雕花小瓷瓶什么的。 整个博古架上摆的是琳琅满目,令人叹为观止,毛撼北家在石山坳村算是殷实大户,但和马府一比,却是如同明珠之与皓月,没有可比xìng。 而这“守志堂”内,除了肉眼可见的这些个家具陈设外,后面似乎还有空间和家具陈设,具体就不为人知了。 众人鱼贯而入,马致远坐了主位,这回马富不敢明目张胆地喧宾夺主了,毕竟明面上这个家的主人还是马致远。 剩下的马富,马忠,燕长空,林大圣,云啸,云平等六个人也在客座上就位了;小花,小草负责给众人上茶,上点心,忙完了,就垂首立在角落里,等待吩咐。 ﹡﹡﹡ 马富坐在西面的客座首位,正对着博古架,他的眼神贪婪地从对面的博古架上一扫而过,上回他偷偷从博古架上不显眼的地方拿了个小物件,转手就卖了二百两银子。 一想到,自己就快要拥有这博古架上的所有古玩时,不由得一阵悸动,不由看了马忠一眼,坚定了要把马忠赶出马府的心思。 又看看林大圣,心说:“这也不是善茬,桀骜不驯,第二个要赶走的就是他!” 想到这里,也没等马致远以主人的身份说几句客套话,表示对燕长空的到来的欢迎,马富不客气地抽了抽鼻翼,yīn阳怪气地说:“马忠,你不把老爷,小姐放在眼里,随便就让外面不三不四的人进府,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啊?” 见马富发难,对面的马忠冷笑;“是你不把老爷放在眼里,还是我?弄弄清楚,大家心里明白,到底是哪个人收了好处。” 马富怒道:“你还恶人先告状了,胆儿肥了啊?敢当着老爷的面跟我叫嚣,你是大管事,还是我是大管事?府上的等级森严,什么时候允许下人蹬鼻子上脸了。” 说到这儿,马富不依不饶地对主位上正在打蔫儿,显得魂不守舍的马致远说:“老爷,你必须得把这个马忠赶出去,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马致远很为难地说:“这个……这个……” 马忠有些伤感地说:“老爷,千万别为难,老仆的去留全凭老爷一句话,老仆绝不让老爷为难。” 马富听了马忠的话,心道:“虚情假意的老好人,以退为进的伪君子。” ﹡﹡﹡ 这一边,燕长空看看对面的云啸,板着脸说:“这位同行,贵姓啊?仙乡何处啊?” 云啸也板着脸道:“云涯子是也,四海云游罢了。但不知对面同行贵姓,仙乡何处啊?” 燕长空琢磨道:“云涯子是吧,不知可有真本事?这医病救人可容不得半点马虎眼啊!” 云啸肃然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燕长空冷笑,说:“有没有两把刷子,一试便知,不知这位云涯子可敢否?” 云啸不在意地撇撇嘴,说:“我也是这句话。” 这燕长空两次在云啸这里没占到什么便宜,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于是说:“那我就考考你。” “为什么有病人大夏天却喜欢穿棉衣,大冬天却袒.露.身体?”问完,燕长空冷冷注视着云啸。 而一边的马富和马忠也结束了争执,注意倾听燕长空和云啸的对话。 云啸肃然道:“很简单,大夏天穿棉衣,是因为虽然是夏天,病人却因为阳虚,阳气在营卫的体表,胃中虚冷的缘故;而大冬天裸.露身体,是因为病人yīn虚,阳气在里,胃内烦热,所以才会裸.露身体。” 燕长空见云啸回答的干脆利落,不由得一愣;而旁边的马富一看燕长空的表情,就知道云啸答对了,不由一阵懊恼;而马忠则欣慰地捋了捋自己下巴上花白的胡须。 燕长空正准备再问,云啸打断他,说:“我是否可考考燕大夫呢?” 燕长空一愣,摸摸光洁的下巴,冷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问吧。” 云啸“嘿嘿”笑问:“燕大夫,你是否临势即软,心悸出汗,jīng神紧张,口渴喜饮,腰酸膝软,足根疼痛,尿黄便干,舌红苔少,诊脉则细数呢?” 马致远等人都不明白云啸说的是什么,但燕长空闻言却面sè大变,狠狠地瞪着云啸,随即嘴唇颤动,不说话了。 ﹡﹡﹡ 马富看燕长空吃瘪,不由得给林大圣使了个眼sè,让他上。 林大圣开口道:“看来这云涯子也有几分道行,在下想请赐教一二,不知云先生可愿意否?” 云啸冷声道:“不知‘林护院’有何指教啊?” 林大圣莞尔,道:“我想和你比一下胆量!”“呕,不知如何个比法呢?”云啸笑问道。 林大圣说:“咱们各自站于二十步外,背靠木窗板,让对方shè三刀,既比了胆量,也衡量了对手的飞刀技术,当然,被shè之人是可以躲闪的,不过不能出木床板的范围,不知云先生意下如何?” 云啸沉吟了一下,便要答应,云平急忙说“这怎么使得,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林大圣“哈哈”一笑,“若不敢,胆怯退却了,便要在地上爬,学狗叫。” 云平还是首次来这样的场合,本是有些打怵,但听了林大圣的话,不由得火冒三丈。 云平怒道:“你是护院,有武功在身,云先生只是个江湖郎中,如何能与你相比呢?你这是故意难为人。”停了一下,云平对云啸说:“师傅,我看咱们还是走吧,犯不着为了一千两银子,把命搭上。” 云啸心中一暖,正要说话。 林大圣恶狠狠地对云平说:“臭小子,看你就不顺眼,今天你若不比的话,就休想出这马府,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云平也大怒,说:“好!姓林的,比就比,不就是三刀六洞嘛,我奉陪到底,谁若先害怕,不敢了,便要学狗叫!” 第29章 生死契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马富在一边眼看着林大圣一激动之下,选错了人,马富的本意是想教训教训这云涯子,让他少坏自己的好事。 但林大圣在云平一激之下,却是变成了要和云平搏命。马富虽然气恼,但明面儿上,还是要给林大圣面子的,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马富又一想,“选择这云涯子的徒弟也行,与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要了云平的命,让这云涯子也难受难受。” 但没想到的是这云涯子并没有显出有丝毫担心为难的样子,让马富,林大圣也想,“这个云涯子可够毒的,自己的徒弟替自己背黑锅,他反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云平这时也反应过来,不知怎地,他潜意识里有种想保护云涯子的感觉。可这感觉从何而来,他却说不清楚。 按理说这云涯子和自己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也并非自己的真正的师傅,可自己吃错什么药,要替他玩命呢? 自己不过是个农夫,如何是一名武者的对手?把命玩丢了,还如何去与翠儿相见?心下不由得一阵后悔。 云啸很是感动,对云平说:“徒儿,让师傅去吧,你还年轻,还有长长的路要走,还有你的人生理想没实现,不能枉死在这里。” 云平一阵感动,讷讷地,说:“师傅……这个……那个……”云平有心借坡下驴,顺水推舟,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喊,“决不能退却,一定要保护云涯子!” 于是,本来有些犹豫,踌躇的云平突然激动地大包大揽,说:“师傅,让我去吧,您老在一边给我观敌料阵吧,我也不一定输吗。” 云啸莞尔,说:“徒儿,小呆,你就放心地去吧,有师傅在这儿呢,什么事也不会有的。”云啸这话一说,马富,林大圣都想:“好毒,姜还是老的辣。” 而马忠则yù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林大圣,这孩子是个普通人,你切不可害了他的xìng命,若是真有胆量,老夫我和你比一比如何?” 林大圣不理会马忠,嘴里说:“谁来我都接着,不过老.子现在是先要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收拾完了他,若你也有兴致,老.子不介意多甩一刀!” 马忠怒道:“林大圣,不要以为自己是后天武者初级下品就得瑟了,老夫虽然没有去花钱通过什么武者等级考试,但三十年前也是一条好汉,百战余生的疆场上,老夫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马富在一边讪笑道:“对对,谁不知忠伯也曾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有着军人的傲骨,不会轻言退却的,那么,林护院,等收拾完了这个乡村小子,就和忠伯过过招吧。” 然后马富又补充一句,“谁也不许反悔啊!”说完,马富心里就乐开了花。 心想:“好嘛,往rì这马忠也油滑的紧,动不动就沉默以待,以退为进,抓不住他的要害,不能一击毙命,今rì难得他自甘冒险,倒是替我省了气力。” 云平感激地对马忠说:“忠伯,往rì没少得您和何婶的照顾,今天正是陨身相报的时候,您便消消气,千万不要和这些蝇营狗苟一般见识。” 马忠疑惑,自己并未见过这小伙,他因何说受过自己的照顾?莫非只是一番应景儿的话?或者这小伙子是何chūn花认识的人? 想到这里,马忠朗声道:“小伙子,你才没必要和这些蝇营狗苟的东西一般见识,你还年轻,便是为了自己的师傅,也没必要以命相搏呀?” 云平听了马忠的话,不由得又有些犹豫,一边的林大圣不耐烦道:“有完没完了!要不干脆直接爬地上,学上三声狗叫,不就行了吗?多简单呀!” 云平眼望云啸,云啸看看他,暗竖大拇指,语意双关地道:“若要寻那有缘人,今rì此刻便是,徒儿,在马员外面前好好表现,一切都有师傅呢,自然护得你的周全,不用担心,记住,马员外看着呢。” 云平一凛,心道:“翠儿,乃是马府卖身的丫鬟,又是小姐马秀姑的贴身丫鬟,我若要抱得美人归,首先就必须过马员外这关。” “对!师傅说得对,我便如那过了河的卒子,只能勇往直前,不可徘徊犹豫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于是,云平的心中重新又定了下来,不知怎么回事,他对这云涯子打心里有种非常信赖的感觉,总觉得他靠得住,不会害自己。 于是,云平朗声道:“那就签生死契吧!” ﹡﹡﹡ 云平,林大圣二人在生死契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又有马致远,燕长空二人做中间人,这生死契便生效了。 林大圣仔细地把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具体事宜是,一.由谁先甩飞刀,得掷骰子决定;二.每人轮流站在二十步以外,背靠木床板; 三.每人甩一刀,轮流来,总共每人三刀;四.要背靠木床板,可以躲闪,但不能超出木床板的范围,超出范围或挨不到三刀者为负; 五.输者,爬地上学狗叫三声。 说完后,林大圣示意云平,云平表示听明白了,这时,比试的场地便由“守志堂”内移到了外面的广场上。 马富此刻心里美极了,林大圣若胜,则借机敲打了这个云涯子;云涯子的徒弟若侥幸胜了,则帮自己除掉了林大圣。这样一来,对自己是两全其美。 不过,这云涯子的徒弟机会不大,毕竟林大圣是正式的武者,双方的实力差距是明显的。 “守志堂”外的广场上,早有小花,小草叫来的家人搬出了太师椅,让马致远,燕长空,马富,马忠,云啸五个人坐了。 府内的家人和小花,小草姐妹稔熟的,一早便得了消息,再消息传消息,不多时,便在广场周围站了当值离“守志堂”近的十几号家人,观看这少有的生死之战。 比试尚未开始,燕长空站起来,高声宣布了比试的规则和生死契上的条目,算是公开,公正,公平的表示吧。 广场一众人等,不由得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一个俏丽的小丫鬟,对身边的姐妹说:“这林大圣,忒不是东西,经常揩油欺负府中的姐妹,上回一个内院的姐妹差点就让他得了手,要不是忠伯恰好路过,就便宜了这狼崽子。” 一个稍微丰满些的女婢道:“让这林大圣被一刀结果了,才是大快人心呢。” 人群里面站着的何婶一脸忧心忡忡,道:“普通人和武者之间几乎没有可比xìng,比试的结局不言自喻,这个小伙子恐怕得把命丢在这,生死契上不是说了嘛,飞刀若有偏差,死生各安天命,不再追究。” 闻讯而来的小沈哥握了握拳头,说:“莫非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云平你可不能输啊!” 众人都是一阵为云平担心。 ﹡﹡﹡ 广场上靠着马致远和燕长空的面前,早已摆好一张八仙桌,桌上一个云纹的乌木骰盅,和一颗象牙的大骰子。 一,二,三点为小,四,五,六点为大;马致远和燕长空谦虚了一下,就由燕长空掷骰子,由云平,林大圣猜大小,决定由谁先shè第一刀。 这第一刀,很关键,若是由林大圣先shè,则云平基本上就没什么机会了; 燕长空来回摇着骰盅,“哗楞楞,哗楞楞”这林大圣和云平都是不通赌术的,自然就不会什么听sè术了,于是,比试就显得似乎很公平了。 燕长空手里的骰盅一停,燕长空将骰盅放在八仙桌上,摇完离手,示意林大圣,云平猜大小。 林大圣满脸不在乎,因为以他的武技,先后大小,对他来说,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结束这云涯子徒弟的小命儿。 而对于云平来说,这猜大小决定先后,就是xìng命攸关的大事了。他不由的看了云啸一眼,这一眼纯粹出于本.能,本.能的,他选择了相信云涯子,这个素未平生的人。 第30章 三刀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在云平看向云啸那一眼之前,云啸已经用灵识把骰盅里的骰子的点数弄清楚,做到胸有成竹,老神在在。 所以当云平看向那云啸时,云啸便微张口型,对了个“小”的口型;这招数,云平自小就和云啸一起玩儿,合伙哄骗爹娘,好为出去贪玩,回来晚了,通过对口型,说哑语,统.一口径。 至于这云涯子为何也会这招数,云平面对这样的大事,已经来不及想了。他选择了相信云涯子,于是抢先说了个“小”。 燕长空于是又看看林大圣,林大圣根本不会跟云平争猜大小的先后,甚至不会跟着云平说小,他老神在在地说了个“大”。 燕长空打开骰盅,盅子里赫然是“一”点,云平先shè飞刀。林大圣虽然满不在乎,但嚣张的脸上,眼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心说,啊哦,还有点不顺啊!不过随即,他又释然,这个乡村的土包子甩没甩过飞刀,甚至见没见过飞刀,都是个问题,自己应该有九成九的把握呀。 其实,还真让林大圣猜中了,这云平很小就下地干活了,没有受过武者训练,只因为家里不富裕,供云啸念书后,便再也拿不出钱来供云平习武了。 所以,云平长这么大,还是首次见飞刀,更没有甩过飞刀。 这时,一张松木的床板被竖着摆放在广场中间,离床板二十步的距离,用白灰画了一条白线,这是甩飞刀的人站的地方。 白线旁边还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并排放着六把飞刀。飞刀刃长有二寸,开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把飞刀的刀柄有一寸,刀柄的圆孔上拴着一块巴掌大的红绸。 虽然林大圣嚣张好.战,但云啸狠不下心来,让云平把他一刀结果,知道云平没练过飞刀,所以云啸也就放心了,安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 林大圣走到木床板跟前,转身背靠着木床板,眼睛小心地看着对面二十步外站定的云平。 云平伸手拿起一把飞刀,颠了颠份量,比了几个甩飞刀的姿势,感觉都不好。一时,广场上一片寂静。 马富扯着嗓子道:“乡村小子,你倒是快发呀!不敢了吧,后悔还来得及,趴地上学几声狗叫就可以了。”马富说完,“哈哈”的大笑。 马忠皱起了眉头,担心地看着云平,喊道:“小伙子,沉住气,以中指,食指捏住刀柄,刀尖向前,震臂屈腕,瞄准目标,手腕一弹,一甩即可。” 马富在一边起哄道:“马忠,你这可是破坏比试规则啊,要算这个土包子作弊的。” 林大圣背靠着木床板,不屑地说:“让他说,让他教,这shè飞刀没有三年的勤学苦练是练不成的,现在临阵磨枪,是没有用的。” 林大圣说这话,一来表明自己的高明,二来也是借机在打击云平的自信心,杜绝云平有可能的超常发挥。 云平照着马忠所教的方法,中指,食指夹住刀柄,刀尖对准二十步外的林大圣,一屈手腕,便要shè飞刀。 蓦地,马富大喊一声,“到底shè不shè?别磨蹭了,下去呗!” 云平的心神受到干扰,手腕一颤,shè出的飞刀便偏离了林大圣,连床板都没沾着,飞出去三十来步远,“叮啷”一声掉在了广场的厚石板上。 围观的众家人一阵叹息,没希望了,接下里就该林大圣shè飞刀了,云平焉有命在? 马富“哈哈”大笑,马忠则皱眉,云啸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燕长空面无表情,只是时不时偷偷瞅一眼云啸,而马致远坐在太师椅上仿佛如坐针毡,屁.股扭来扭去,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 ﹡﹡﹡ 燕长空面无表情地高声道:“第二刀,林大圣shè!云平做准备!”这做准备,其实就是挨shè。 云平懊悔地摇摇头,好好的一刀竟然让自己shè偏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不自觉地又看了云啸一眼,却见云啸的口型对的是“一切有我,没有事的。” 云平心下稍安,走到木床板跟前,转身背靠着木床板,眼睛紧张地看着林大圣。 林大圣不紧不慢地将一把飞刀在手里把玩着,刚才,云平shè失的那柄飞刀已有家人给捡了回来,放在了八仙桌上。 只见那把二寸长的飞刀的刀刃,仿佛波浪般的从林大圣的小拇指转到无名指,再转到中指,然后是食指。 就在众人以为林大圣会再表演一会儿转飞刀的绝技时,毫无征兆地,当飞刀转到林大圣的中指和食指间时,他蓦地shè出了飞刀。 等云平反应过来,飞刀不偏不倚地正钉在云平左耳边的木床板上,入木三分,刀柄尤在颤动,发出一阵“嗡嗡”的金铁交鸣之声。而飞刀离云平的左耳只有一线的距离,当真是差之毫厘啊! 再近点,云平这左耳就保不住了。 林大圣“哈哈”一阵大笑,全没有刀下留人的豪爽样子,反而像猫捉老鼠般的,要先把老鼠玩弄一会儿,才下狠手。 马富高声说:“林护院,好棒的飞刀绝技,果然是后天武者的风范,高人啊!” 马忠也高声对云平说:“小伙子,沉住气,不要受外界的干扰,抓住这次机会,若这次再shè失了,恐怕就不妙了。” 马忠的意思是,这一刀如果再shè失的话,下一刀,以马忠对林大圣的了解,他恐怕就会下毒手了。 ﹡﹡﹡ 燕长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履行监督人的职责,高声道:“第三刀,云平shè!林大圣准备!” 马致远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场激烈,扣人心弦的飞刀搏命上,微微颤着身体,两只脚不安地在地上颠着。 马富看在眼里,心下得意,故意问马致远:“员外,你怎么了?”听见马富的问话,马忠也担忧地看了马致远一眼,马致远双目迷离,嘴里含糊道:“我没事儿。” 燕长空冷冷看了一眼马致远,心下明白,只是还不到时机,于是又再扭头去看shè飞刀。 这一回,云平规规矩矩地用手指夹好刀柄,锋利的刀尖闪着寒光,他的手腕一屈;也就在此时,一直没动静的云啸,借用一丝恶灵玉璧的灵力,施展个五行术法中金系的“光之翼”,加持在云平的飞刀上。 云平就感觉手腕上顿时充满了爆炸xìng的力量,此时,他的自信心急速膨胀,嘴里轻斥一声,“shè!”飞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哆”的一声,shè穿了林大圣头上的纱帽,又钻进林大圣的发髻里,把他钉在了木床板上。 刀锋直没至柄,在木床板的背面露出一点锋利的刀尖儿。 周围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这叫声中,既有惊讶,不信,也有惋惜,不甘。 那个丰满的丫鬟对旁边俏丽的小丫鬟低声说:“太可惜了,再往下那么一点,这林大圣的脑壳就要变成烂西瓜了。” 俏丽的小丫鬟吐吐粉sè的小舌头,一脸崇拜地看着身着普通衣衫,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云平,道:“前面一刀,莫非是他故意shè失的?这一刀才是他真实的水平?他在扮猪吃虎吗?真让人猜不透。” 何婶和小沈哥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惊喜。 而此时,背靠着木床板的林大圣,才回过神儿来,只是须臾间,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这么凶险的一刀,林大圣闯荡江湖十几年,还是首次遇上。他心下疑惑,这一刀的jīng准,潇洒,流畅,便是他在状态巅峰时也发不出这么一刀的,要知道,他练习飞刀已有十二个年头了。 云平鬼神莫测的这一刀与他刚才shè失的第一刀俨然不同,难道他真是在扮猪吃虎吗?可shè第一刀时的动作的生疏,表情的不自然,都不像是装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林大圣暗中发狠,下面的这一刀,自己再不留手,还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别一不小心,yīn.沟里翻了船。 而云平自然是十分懊悔的,这么机会好的一刀,竟然让自己shè失了,接下里林大圣这一刀可不容易躲啊! 第31章 无赖行径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平和林大圣两人交换位置,云平站到了木床板前,背靠着木床板。 “是硬挺呢?还是认输呢?不是古代有个将军,未成名以前,甘愿受胯下之辱吗,自己是不是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就为了一个素未平生的江湖郎中的几句不着边际的鬼话?” “是不是太不值了?自己还年轻,还有爹娘要自己侍奉,还有弟弟要自己照顾,还有翠儿……” 云平在人天交战,林大圣手执飞刀,眼里露出怨毒的目光。 “刚才,云平的一刀,看来是手下留情了,但自己并不感激,相反,云平的这一刀,让自己丢足了面子,今天若不把云平shè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马府里混rì子?” 马忠在仔细观察场上的局面,发现云平眼睛游离,注意力不集中,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而林大圣握刀的手则异常坚决,沉稳。 “看来林大圣要下毒手!”马忠一急,不等燕长空说开始,便喊道:“且慢,住手!我有话说!” 燕长空被打断,不由有些不高兴。他还没说话,马富抢先说:“马老儿,你莫非要偏袒那乡村小子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当着老爷和老爷的贵客的面,这么胡闹,真是没有体统!” 马忠道:“不能说,我也要说,要不然,一条年轻轻的人命就要扔在这儿了。” 云啸,云平都看向这位高大威武的老者,云平心存感激,而云啸则是心中一暖。云啸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有十成的把握,云平没事儿。 而这马忠却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屡屡和马富,林大圣发生言语冲突,处处维护云啸和玉平,显然他并非是在装老好人,而是xìng格使然,天生的嫉恶如仇,大义凛然。 云啸咳嗽一声,说:“忠伯,您的恩德,我和徒儿都记在了心里,不过,我向您保证,云平没事,您看云平刚才那一刀就应该知道,他身手不错,这一刀,他一定没事的。” 马忠一想,“确实,以刚才云平那一刀所显露出来的水准,说不定能躲过林大圣的这一刀呢。不过……” 马忠高声说:“就不能就此算了,一人一刀,正好公平嘛。林大圣,这刀便算了,如何?” 站在白线旁的林大圣根本不听马忠的话,不断比划着手里的飞刀,是shè云平的额头呢?还是一只眼睛呢?还是shè他的心呢? 最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shè云平的心,一刀毙命,多痛快!shè额头,因为要穿过硬硬的头盖骨,林大圣也没把握能一刀毙命。 这时,就听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监督人燕长空高声道:“第四刀,林大圣shè!云平准备。” ﹡﹡﹡ 听到燕长空的声音,林大圣故意抬了抬手腕,晃一下飞刀,却不shè出。他这是在赌云平在听到燕长空的声音后,第一本.能反应会躲一下。 不过,让他失望了,云平只是呆呆地站着,一点要躲的意思都没有。不是云平不躲,而是他没练过武,反应没那么快,只是看着林大圣,见他不shè飞刀,便也没动。 林大圣心道:“好啊,挺沉着,小子,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骨头硬!”这下,林大圣不再做作,屈腕,执刀,猛的手腕一弹,手指一抖,吐气开声。 这一连串的动作非常流畅,林大圣似乎已经看见云平中刀倒下的样子,云平的鲜血就是对他刚才大失颜面的最好的回报。 目光锐利的马忠摇了摇头,但眼睛依然紧盯着场上。广场上围观的家仆已经由十几个增加为二十来个,不知是哪个胆小的竟然“呀!”的叫了出来。 马富眼神没那么快,不过他从周围人的表情看以猜到,云平要倒大霉了,不由一阵幸灾乐祸。 燕长空刚喊完,还来不及看看场上的局势;而马致远依旧坐着失神,jīng神恍惚。 人们心中的那个该由林大圣发出的轻斥一声,然而并没出现,相反是一声尖叫“啊!” 眼快的人就看见林大圣那一连串流畅的动作做完,就要甩出飞刀的那一刻,执刀的手像是被火烫着了一样,林大圣一声惨叫,飞刀就出了手。 当然,这样shè出的一刀,其结果可想而知,歪歪斜斜地飞出去十几步远,“哐啷”一声掉在了石板地上。 广场上或坐或站的人群不由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一个男家仆失声尖叫:“啊!shè偏了!”然后就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那意思是我不是在模仿林大圣,别看我,我什么也没说。 这个男仆的失声尖叫引得周围的人们一阵恻目,林大圣面如土灰,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瞄准好了的,怎么出手的刹那,手会突然抽筋呢? 马富也是一阵黯然,只有马忠和云啸相视而笑,马忠高兴地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云啸却是暗中笑道,“中了我一枚火系五行法术‘yīn火符’,焉能不败!” 这炼气期的五行法术中,火系法术中有“阳火符”和“yīn火符”,两种火系法术,一刚一柔,一明一暗,是五行火系法术中的基础符箓。 广场上站着的云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敢相信般的跳起来,喊道:“我赢了!我赢了!”又冲云啸喊道:“师傅,咱们赢了!” 云啸微笑的点点头,以示嘉许。 燕长空面无表情地喊道:“第四刀,云平胜出!林大圣准备,第五刀,云平shè!” ﹡﹡﹡ 云平走到白线处,却见林大圣并不走开,不由没好气道:“哎!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一刀该我shè了!” 林大圣只是心中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他觉得自己刚才出手刹那的抽筋一定有问题,但却说不出是什么问题。毕竟,他也当过五.六年的捕快,脑子还不糊涂。 林大圣耿着脖子,嚷嚷道:“比试作弊,我要求重shè!”此言一出,边儿上站着的二十来个仆人一齐“嘘”地发出一阵阵嘘声。 马致远,燕长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马忠面露怒容,喊道:“林大圣,死也要死的有骨气,别让人瞧不起!”;而马富则在一边帮腔,“对,比试舞弊,要求重shè!” 其实,林大圣也没打算能重shè,但只是想起起哄,把飞刀比试搅黄了,剩下的一刀就不用他来挨了。 云平对近在咫尺的林大圣面露鄙夷不屑的眼光,啐了一口,冷笑道:“既然能重shè,那我还要求重shè第三刀呢?你敢吗?不敢吧,不敢的话,就学几声狗叫吧。” 林大圣是赖皮赖脸,浑不在乎,耍赖说:“行,重shè就重shè,不过要先重shè第四刀,然后才能重shè第三刀!” 云平一阵气结,骂道:“无耻,枉为男人,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林大圣一阵冷笑,只是不言语。 比试就进行不下去了。 马富想帮林大圣,便笑着对燕长空说:“燕大夫,你是监督人,你说呢?” 然后,马富紧接着又说:“不过,我看这比试有舞弊的嫌疑,还是不用往下比了吧,马忠不也刚刚说了,两边各让一步,就算了,如何?” 马忠气结,怒道:“无耻小人!”马富浑不在乎,与林大圣如出一辙。 “这个……”燕长空略略有些为难,因为他刚才可是亲眼所见,面对场上几十双眼睛,云平如何作弊?反正他是没看出来。 于是,燕长空看了看马致远,问:“员外,你看……” 但马致远似乎有些糊涂了,问上没反应,只是双目微眯,不言语。马富替马致远做主,道:“散了吧,散了吧,不比了!” 场上周围的仆人们依旧恋恋不舍地不想离去,实在是如此紧张刺激的场面实在是太难得了。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说:“重shè就重shè,我和林大圣比!” 云平愕然,“师傅!”马富,林大圣惊讶道:“你?”燕长空打量了一下云啸,不说话,算是默许了。 第32章 飞刀夺命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坦然走上广场,拍拍云平的肩头,道:“徒儿,这里有为师在,就可以了,你方才的表现不错,现在下去歇息吧。” 云平也确实累了,由于神经一会儿绷紧,一会儿又狂喜,大敬大喜,他就感觉自己体内沉沉的,拿不起一点力气来。 但他仍然对云啸说:“师傅,这第四刀重shè,危险重重,要不,还是让徒儿来挨这一刀吧,我皮糙肉厚,保不齐死不了呢!” 云啸咧嘴,沙哑的声音“嘿嘿”一乐,对云平道:“我们来这儿是shè人的,而不是挨shè的。” 停了一下,云啸给云平一个“万事有我,稍安勿躁”的眼神,又重重拍拍云平的肩头,于是云平点点头,下了场,坐下,紧张地看着场上的局势变化。 林大圣不知道云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说:“重shè第四刀,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抵赖。” 云啸肃然道:“我不抵赖,但我要加个附加条件。” 马富,林大圣一齐问:“什么条件?”云啸没和他俩说话,而是转身对燕长空,马忠说:“几位,既然林护院要求重shè,我看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要做到公平二字;” “而无论是让林大圣重shè第四刀,还是让云平重shè第三刀,由于涉及到谁先谁后的问题,都难免有失公允;” 云啸顿了顿,瞅了林大圣,马富一眼,说:“我看也别分什么第三刀,第四刀了,后面的两刀也不用shè了。” 林大圣还是摸不准云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妙。马富道:“胡扯,这正式的比武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了呢?” 云啸又看向燕长空,道:“我看这么办算了,这一刀也就算是还剩下要比的唯一一刀,由我和林大圣来比,两人持刀对shè,如何?” “哗!”广场上的家仆们,在座的各人表情各异。 首先是家仆们,不由一阵叫好,就顾不上马富,林大圣的忌讳了。 俏丽的小丫鬟直看的眼花缭乱,场上的比试一波三折,扣人心弦;她只知道愣愣地望着云啸,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些丰满的丫鬟用手在俏丽的小丫鬟眼前晃了晃,说:“怎么了?发花.痴呢?”俏丽的小丫鬟心事被说破,和丰满的丫鬟两人互掐起来,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 场边一时有些混乱。 何chūn花对小沈哥说:“这位先生可够狠的,这是不要命的打法啊!”小沈哥脸sè沉静,说:“没有jīng钢钻不揽瓷器活,云先生既然如此决定,那他恐怕有个五成的把握吧。” 从小沈哥的话里,何chūn花听出了一些不自信,毕竟那林大圣可是后天武者,虽然只是初级下品,但好歹是正式的武者; 而云啸身材不高,身板儿也瘦,走路间,步伐虚浮,明眼人一看就是没练过武的。 这林大圣虽然shè失了第四刀,但他shè的第二刀,就显示了他的水准,手腕抽筋,飞刀shè失的事情是不会老发生的,老天爷不能总照顾云啸,云平这边吧? 而若这一刀由云平来和林大圣对shè,还有几分把握,毕竟云平shè的第三刀,水准也很高。但这云啸却要亲自来,他到底行不行? ﹡﹡﹡ 在座的人,马致远一副超然世外的表情,只是兀自在自己瞎琢磨,脸上忽yīn忽晴,忽喜忽悲的;马忠担忧地望着马致远。 马富,林大圣听了云啸的话,都有些惊呆了。马富不由得重新打量一下这个瘦瘦弱弱的江湖郎中,真看不出,这云涯子人不高,胆子挺肥啊! 林大圣也有些犹豫,他不是怕了云啸,对方一个没练过武的人,自己何惧之有?有什么可害怕的? 不过嘛,小心驶得万年船,刚才那个云涯子的土包子徒弟就shè出了惊艳的第三刀,保不齐这师徒二人是在扮猪吃虎呢。 所以林大圣继续耍赖道:“这是什么道理?第四刀本来就应该我一个人来shè,我犯得着和你对shè吗?笑话!” 马富帮腔道:“就是,凭什么?你若能挨得过这第四刀,后面的事情才有转寰的余地。”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眼下要么由林大圣shè第四刀,要么比试终止,以后的事情也就说话不算数了。 看着得意的马富和无赖的林大圣,云啸走到林大圣身边,林大圣jǐng惕地望着云啸,道:“你干什么?有事说事,没事别搞小动作!” 云啸用只有林大圣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耳语道:“林大圣,你若不愿意对shè,我不敢保证你shè这一刀会不会手抽筋,而接下里云平的第五刀,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在第三刀的基础上,往下面偏一偏。” 林大圣脸sè大变,眼睛怨毒地看了云啸一眼,他知道自己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云啸继续低声耳语道:“你若肯和我对shè,我保证留你一命,你看如何?” 林大圣人天交战,局势很明显,无论是对shè还是由他重shè第四刀,而云平shè第五刀,林大圣都讨不到便宜。唯一区别是,答应和云啸对shè,还能保住一条命,而和云平比试…… 林大圣也不是不想把这场比试赖了,不比了,无非就是厚厚脸皮而已,这样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但场面上的气氛,在座各人的表情,都让他骑虎难下,因为这重shè之事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的情况是无论哪边,自己都讨不到便宜,自己是未战先怯,在胆量气势上已经输给了云啸。 这时,云平在底下喊:“不比也可以,趴下学狗叫就行了。” 马富眼瞅着局势对林大圣越来越不利,也不帮腔了,心中只道,两方无论哪一方败了,对自己都是有利的,于是暗暗观察起来。 马忠一边为马致远的身体状况担心,一边也在留意场上的局势变化。 隔了这么久,燕长空终于发话了:“对shè,不知双方可都同意?”依然是言简意赅,依然是冰凉冷漠。不过,大家没留神,燕长空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云啸一眼。 这时,场面上一片寂静,死一般的静,所有人都在等林大圣的回答,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林大圣的笑话。 而再无一人给林大圣帮腔,与他撒泼耍浑,遥相呼应。 林大圣虽然无赖,但毕竟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如何拉的下这脸来,他如果真拉得下脸来,以后还怎么在马府混? 再说云啸不是向他保证留他一命吗?而且,自己手里的刀莫非是吃素的? 想到这里,林大圣仿佛是有千斤重压一般,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我同意!” 场上的气氛一松,不少人都长出一口气,继续站立在广场边上,等着看jīng彩的比武——飞刀夺命! ﹡﹡﹡ 出于比赛的需要,家人又抬来一张木床板,按照云啸,林大圣商量的结果,两张木床板相距二十步远。 在座各人是背北朝南的,为了观看的方便,两张木床板是东西方向安放的;场边的围观的众人也调整了站立的方向,好看得清楚些。 云啸,林大圣各自背靠木床板而立,手边都摆着一张小八仙桌,每人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六把明晃晃地飞刀。 燕长空离座,站立,离云啸,林大圣近一些,朗声道:“林大圣,云啸准备……shè!”随着这一声,林大圣已经迫不及待地shè出了第一刀。 哪里有丝毫手软,哪里有丝毫胆怯,原来刚才的所有做作,都是在装傻充愣,都是在误导云啸,让云啸产生轻敌之心。 无论如何,他,林大圣是一名高贵而又骄傲的后天武者,虽然只是初级下品,但让他向一个普通人屈服,他宁死也不会干的。 第一刀,方自离手,林大圣看也不看,手上不停,又发出去三把飞刀。除了第一把飞刀直取云啸的哽嗓咽喉外,后面的三刀呈品字形,把云啸左右和上面的躲闪空间全封住了。 第33章 掰手腕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二十步的距离,眨眼就到,林大圣shè出了四刀,云啸连一刀还没shè呢。 众人正自着急的功夫,却见云啸手一挥,先shè到的那把飞刀居然让他抓在了手里,怎么可能?这么快的飞刀,又不是砖块木头,就这样轻轻松松抓在了手卡,手上连点皮也没破? 林大圣眼珠都瞪圆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后面他shè出的三把成品字形飞向云啸的飞刀,却见云啸不慌不忙,手中飞刀左右上下一挑。 “叮叮叮”的三声脆响,云啸竟然在这电光石火般的时间里,先是用手收了一把飞刀,然后又用手中刀挑飞了三把飞刀,这种技术简直是神乎其神,不可思议。 “哗!”众家人欢呼雀跃,纷纷打气叫好;马忠连连点头微笑,对云啸的担忧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马富目瞪口呆;云平心花怒放,喜不自禁。而连一贯冷脸冷语的燕长空双眸中也爆发出一股异彩,那里面有钦佩,羡慕,还有好奇。 马致远则低着头,直打盹,全然没有注视场上的jīng彩比试。 林大圣气急败坏,面如死灰,想说云啸作弊,又实在说不出,连他心里也认为,自己是看走眼了。这云啸哪里是什么“医卜双绝”,分明是一个厉害的后天武者嘛。 据林大圣估计,这份眼力,这份手快,应该达到后天武者初级中品了。 林大圣犹豫着是不是要把最后的两把飞刀也shè出去,但心里实在没底,这两把飞刀能不能shè中云啸。 正在左右为难,却见云啸手一挥,寒光一道,便冲自己飞过来,眨眼就到。 林大圣常年习武,身体自然有一份灵敏和本.能的感觉,他拼命凭感觉往一边躲闪,他可没有云啸用飞刀挑飞刀的本事。 “哆”一把飞刀正插在林大圣左耳边,直没至柄,刀柄兀自在微微颤动。 而林大圣的左耳上则被锋利的飞刀刀刃微不可查地割出几个血珠,情形危险到了极点,飞刀再稍微往左一点,林大圣的左耳就保不住了。 但躲过了,是躲过了,林大圣的右胳膊,右腿则躲闪时动作太大,超出了木床板的范围,按照规定,他输了。 林大圣是又惊又喜,忙喊:“我输了,我输了!不用再比了,云先生切莫再shè飞刀了。”场边上的众家人何时见过林大圣如此的狼狈样儿,不由都大呼痛快,就差人人痛打落水狗了。 ﹡﹡﹡ 云啸心内暗叹一声,“自己方才施展了金系五行法术‘光之盾’,迟滞了林大圣shè来的四把飞刀的速度,才上演了一幕jīng彩的一刀挑三刀的绝技;” “而shè林大圣的一刀则还是施展了金系五行术法‘光之翼’,本来想取林大圣的一只耳朵,但飞刀出手的刹那,云啸不得不改变了注意。” “想当初自己的怨念穿.越到这个世界,夺舍融合了十六岁的云啸的神智和魂魄后,两人的记忆也成功地融合在了一起,无分彼此;” “正因为无分彼此,自己现在也不得不接受一部分这个云啸的思想,比如一些道德底线什么的。” “这个十六岁的云啸有其做人的道德底线,即除非是自卫,否则不能轻易伤害别人的生命之类的;” “以及不恃强凌弱,能手下留情便手下留情,退一步天地宽等等。” 这些思想是这个十六岁的云啸三岁入蒙,十三年阅读圣贤书,虽然没有考上什么功名,但却赋予了他天地君亲师,礼义廉耻,一身浩然正气的人格魅力。 对于原来十六岁的云啸的如此迂腐的思想,云啸也无法改变,他只能有选择的接受。这个林大圣放过就放过吧,扫地不伤蝼一命,爱惜飞蛾杀照灯,如此积些yīn德也是好的。 ﹡﹡﹡ 林大圣无脸再在“守志堂”这边待下去,灰溜溜的如丧家之犬似的不知躲到什么地方舔自己的伤口去了。 突然,众人就听“咕咚”一声,只听几个声音惊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云啸仔细观瞧,却见马致远从太师椅上滑倒到地上,马富,马忠正围着惊.声.尖.叫。 燕长空踱步到马富身后,俯身看着,云平在一边茫然坐着。 马富在喊:“不得了了,老爷不行了!燕大夫,你赶快给老爷诊治诊治吧。” 燕长空推开马富和马忠两管事,掀开马致远的眼皮看了看,又摸摸脉门,探探鼻息,这才说:“马员外由于肝阳上亢,心情亢奋,导致心阳衰竭,阳气无力运化,现在只能卧床休息了。” 顿了顿,燕长空续道:“我给马员外开一剂药服下,成不成就看这剂药了。”马富假装悲戚说:“燕大夫,您就快下药吧!” 马忠忙道:“不可!”马富叫嚣说:“马忠,你什么意思,老爷眼瞅着不行了,你还不让燕大夫诊治,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嗯!” 马忠毫不畏惧,说:“老爷的身体抱恙,我看也得让云大夫看看,两位大夫一齐诊治,出药,方才稳妥。” 马富怒道:“什么云大夫,不过是个江湖野郎中罢了,他怎能与燕大夫相提并论?我看你是故意延误老爷的病情吧。” 马忠须发皆张,怒道:“我马忠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我的忠心天rì可表!” 马富仍然在催促道:“燕大夫,你就快下药吧!” 马忠坚持说:“不行,须得云大夫一齐诊治。” 马富还要坚持,却听燕长空缓缓说:“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云大夫的医术,便让他一试如何?” 马富直给燕长空打眼sè,意思是你傻了,忘了咱们俩的约定了吗?让这姓云的一掺乎,万一把我的大事搞砸了,怎么办? 燕长空浑然未觉,看也不看马富,马富便知事情有变,脸sè不由得难看起来。 先前看热闹的众家人,此时也围拢过来,却是无从下手,干着急。 马富眼尖,在人群里看见了马府的副管事马四,这马四平rì里和自己走得近,此时,正好烦劳他。 于是,马富高声喊叫:“马四,赶快去找林护院,这关头,这该死的怂货躲哪里去了?还有把钱通海,冯克治也叫来,还不快去!嗯?” 人群里的马四,大概有三四十岁,中等身材偏瘦,身着鸭卵青的一身水袖家丁服,油光顺滑,宽大的衣衫包住了他瘦瘦的身子,腰缠靛青的布带,脚上穿一双千层底的黑sè布鞋; 马四长一双眯缝眼,眼缝窄得看不见里面的眼睛,一个塌鼻子,小嘴,薄耳朵,下巴上凌乱的几根黑sè胡须。 最明显的是他腰上还挂着个朱漆的酒葫芦,挨在他身边的人都能闻见一股酒味,他总处于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 这马四平生嗜酒如命,因为当值时,喝醉酒误了事,被马忠责罚了一顿,便投向了马富。只是它生xìng胆小,平rì里马富也对他不假辞sè,倒是自己要上杆子巴结马富。 马四无法,只能屁颠颠地跑去找人了。 马富这里还在与马忠掰手腕儿,即使是燕长空和他毁约,他也不在乎,能等到这一天,实在不容易,就算毒不死马致远,也要延误他的病情的治疗。 只要马致远一死,马秀姑又快疯了,这马府偌大的基业就是自己的了; 自己这边有林大圣,钱通海,冯克治,马四。怕他马忠干什么? 马忠一边不过是些小丫鬟,老婆子罢了,剩下几个男丁,除了小沈哥外,其余几个,只要自己一发虎威,他们还不是乖乖地就范? ﹡﹡﹡ 马府内的另一处跨院,这是平rì里马致远歇息的地方,高墙深院,非常僻静。院内两株垂柳,都是一人合抱粗,巨大的柳条如万根美少女的辫子般的随风飘荡。 两株巨大垂柳夹道而立,每株树下的树荫里都有五个石凳,树荫庇护他们绰绰有余。小径两旁是两块被修剪得平平整整的碧绿的草地,迎风而动,掀起阵阵碧绿的草浪。 跨院中间是一条青石板的小径直通向跨院里,背北面南的一座木石结构的厅堂。这厅堂斗拱飞梁,盖着黄明黄明的琉璃瓦,房檐上的木雕和漆画栩栩如生,非常鲜艳,。 正门是一排三开门的龙柏木的木门,木门两旁各是三张雪松木的木窗,窗棂上粘着白sè的麻纸和各种寓意五谷丰登,招财进宝,六甲生男的红sè的剪纸。 正门上一块石榴木的匾额,三个大字“居仁堂”,龙飞凤舞,笔力苍劲。 此时,院中泾渭分明,青石板小径右边是以何chūn花,小沈哥为首的二十来个马府的男女低等下人;而小径左边则是刚刚被马四叫来的林大圣,钱通海,冯克治和马四等四个马府的男xìng中等下人。 只是这林大圣面对对面众仆人的灼灼目光,没有了往rì的蛮不讲理,气焰嚣张,反而有些不自在,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倒是钱通海,冯克治二人虽然听说了林大圣比武失败的事,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见,所以依旧是唯林大圣马首是瞻。 两人都是不客气地对视着对面的众家仆,心里却奇怪,往rì绵绵善善的下等仆人,今天像打了鸡血,老实不客气的样子,哪里还有往rì受他们三人欺负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怂样儿? 第34章 抢救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现在在“居仁堂”内,马致远躺在簪花镂空雕刻的紫漆木床上,盖着明黄sè的锦被,一动不动。 屋子里,除了马富,马忠两个管事外,还有的就是云啸,云平,燕长空;以及一个身着月白sè襦裙,石青sè左衽斜襟绣花小衣的双十女子。 这女子头上梳着双髻,发髻上插着一根金簪,别着一朵红绸做的牡丹花。这女子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别具风情,脚上一双粉sè绣花鞋。 这女子正是在马致远下榻处当值的女婢,叫高英。 这高英原来只是马府的下等仆人,却因为姿sè出众,被马富相中,提拔起来当了马致远居室的贴身丫鬟,一下子成了中等仆人,自然对马富感激涕零; 那马致远自从服食了马富敬献的“五石散”后,xìng情大变,哪里还有往rì的谦谦君子的样子,变的意乱情迷,在用几个上好的珠宝首饰收买后,这高英就从了马致远,变成了贴身暖.床丫鬟。 平rì里说得话,连马致远也得听上几句,所谓枕边风嘛!所以,渐渐连马富也不放在眼里了。 自从当了中等仆人后,高英便疏远了原来的那些与自己要好过的下等仆人,曲意与马富,林大圣等人交好。 ﹡﹡﹡ 马富虽然想马致远死,但的确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在马忠的坚持下,和燕长空的默许下,也就同意了让云啸来给马致远诊治。 马富暗道:“马致远这病是长期服食自己的‘五石散’所致,除了继续服食更大量的‘五石散’外,不可能再有救了,而继续服食‘五石散’无异于饮鸩止渴。” 在马富看来,无论是燕长空还是云啸都不过是走走过场,虚应付应付景儿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马府的银票,地契,房契,账本等攥在手里。 可恨那马致远,虽然平rì对自己千依百顺,却也没有全抛一片心,这些要紧东西都是马致远一人掌管。 马府小姐马秀姑没生怪病以前,马致远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那个重要的地方的钥匙只有两把,父女二人一人一把; 而自从马秀姑生病后,为保险起见,两把钥匙就都被马致远交给了那个人,府上除了马致远,这人谁的话也不听,偏偏旁人还奈何不了这人,连林大圣也不行。 马富不是没想过用药迷倒这人,但这人素来jǐng觉,除了由小沈哥采购,何chūn花烹制,马忠亲自送来的饭食外,别人送来的一律不吃。 且此人还不饮酒,不喝茶,也不好.sè,每rì除了持剑,往那地方的门前一坐,便不言不语,好似石雕木刻的石人,木人一般。 真是不漏丝毫的空隙。 为今之计,只有救醒马致远,利用他平rì里对自己印象不错,趁其回光返照的当儿,自己表演得声泪俱下,骗取他的好感,好让他把马府的家业都交给自己。 毕竟,自己是马致远目前唯一的亲戚了,自己的表姐夫的二大爷的三叔的四妹夫是马致远的娘舅的大侄子的表哥,这关系还不够硬吗? ﹡﹡﹡ “居仁堂”内的豪华卧室里,燕长空已经为马致远施了三针,分别是左手虎口穴,左脚涌泉穴和鼻下的人中穴; 按理说,在这三个穴道施针,其剧痛是能刺激人苏醒的。只是以马致远目前的身体情况看,就算醒了,也是回光返照,支撑不过一时三刻的。 但这马致远为什么还不醒呢? 燕长空冷眼旁观,就见那云涯子,也就是云啸先前也是如自己一样又是翻眼皮,有时探鼻息,以及诊脉,然后便坐一边喝茶,一杯接一杯,完全没有要替马致远治病的意思。 燕长空不由暗自感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这云涯子想必是没什么背景,怕惹祸上身,故此走马观花,虚应应差事罢了? 看他方才与林大圣对shè飞刀,何等的气势如洪,气壮山河,连林大圣那等泼皮也畏惧不前;怎么轮到治病,便如此束手束脚? 莫非他只是一时的匹夫之勇,论起医道来,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要是如此,自己刚才舍去千两白银,拼着得罪马富,向这云涯子示好,是干了赔本儿买卖,自己被这江湖游医给骗了? 想到这,燕长空不由得一阵恼怒,说话行动间对云啸,云平便没什么好眼sè了。 马富眼见得云啸迟迟不出手,也觉得是这江湖郎中没真实的本事,在那充充门面罢了,便不再把云啸看在眼里,只是琢磨,等一会儿,万一马致远醒来,自己如何表演。 但他马上又想,万一这马致远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一时,又有点埋怨自己,太心急,这几rì给马致远服食的“五石散”有点儿量大了,马致远那纸糊一样的身子,经过sè,赌,药三种方式的摧残,早已是强弩之末了。 看来,还是要做好“兵.变”的准备,文的不行,就来武的; 可一想到云啸那出神入化的飞刀绝技,以及看守那个地方的那个人,又有些胆儿虚; 暗怪自己往rì,得到马致远一时的宠幸,便不知所以,平rì里的准备不够,才有今天的毛手毛脚; 一会儿,又怪云啸,突然凭空出现,打乱了自己的部署,又暗地里对云啸,云平师徒恨得咬牙切齿; 这样想着,一时,不由得心乱如麻,乱了方寸。 马忠一直站在马致远的床边,焦急地望着燕长空,云啸等人,不时问一问马致远的病情。 而高英却是满脸戚容,她是真的悲伤,好不容易靠上马致远这个靠山,还没有攒下多少私房本儿,眼瞅着马致远就要不行,自己的命可真苦啊! 燕长空眼瞅着云兄不紧不慢地喝了五碗茶水,心道:“这怂货,治病的本事不行,‘肚量’倒是挺大,如此的茶水自己有两碗就喝饱了,这货却一连喝了五碗,当真是这茶水不要钱吗?” 这时,就见云啸脸上突然露出不舒服的表情,用手揉揉肚子,坐在一边的云平见状,连忙问:“师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找燕……” 刚想说,找燕大夫看看,但立刻想到自己的师傅也是大夫,如何好让别的大夫给他瞧病呢? 云啸见燕长空,马富,马忠等人都注意到了自己,便大声说:“师傅的茶水喝多了,出去方便方便。”便起身出了屋,只剩下云平在屋里闲坐着。 马富心道:“该!好!再让你喝!喝死你!” 马忠,燕长空不由得连连摇头,相视一眼,都是无奈的表情,这云涯子也太不靠谱了,偏偏这样的紧急关头,就掉了链子,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啊! 而高英兀自站在马致远的床边垂泪,自己感伤自己的命运的悲惨。 ﹡﹡﹡ 云啸走出卧室,穿过客厅,抄手游廊,就出了“居仁堂”; 大声对坐在大柳树下的小沈哥说:“吃茶吃坏了肚子,茅房在哪里?”小沈哥忙指方向给云啸,但云啸坚持不认识路,让小沈哥带路,小沈哥无奈,只好和云啸一起出了“居仁堂”的跨院。 林大圣等人在一边,不由一阵鄙夷,又是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天快要塌了,这云涯子还有心情吃茶? 走出“居仁堂”的跨院,云啸四下一看,没有人跟着,这马府里此时此刻,能来的人都进了“居仁堂”的院子,走不开的也就来不了了。 云啸一直想问云平,那翠儿来了没有,但看云平的眼神儿,便知翠儿没来。听说那翠儿是小姐马秀姑的贴身丫鬟,马秀姑病重,自然是走不开了。 云啸轻轻一扯小沈哥的衣襟,悄声道:“厨房在哪里,你带我去。”小沈哥有点没反应过来,方才要去茅房,没走几步,又要去厨房,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云啸早已料到小沈哥会惊讶,不待他问,便悄声说:“不要多问,事关马老爷的xìng命,速速带我去厨房!” 小沈哥这才反应过来,经过与云啸的几番接触,他已经把云啸当成了自己这边的人,对云啸很信任; 刚才已经见识了云啸的本事,又看见马致远xìng命垂危,心下了然,他素来果断,便不再多问,带着云啸往厨房而去。 第35章 扇耳光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在小沈哥的带领下,穿堂过屋,从依稀刚进入马府时走的路又往回走,半盏茶以后,来到了厨房。 这厨房是府上给下人们做饭的大伙房,屋内宽敞明亮,一排六个大灶,有炒菜的小锅,有蒸馒头的蒸笼,还有有煮饭的大锅。 大厨房里靠北墙还有一排六个小灶,是用来熬制jīng细的饭食和煎药用的。 厨房的北墙上两排铁的挂钩,分门别类地挂着菜刀,劈柴的利斧,漏勺,菜铲,剔骨的牛儿尖刀,锉刀,铁勺子等等做饭工具,一个个洗得干干净净,亮可照人。 六个大灶在厨房的正zhōng yāng,灶火都熄着,厨娘和火夫们都去了“居仁堂”看热闹,大厨房里没有人。 云啸大概看了看这个大厨房,只见靠西墙和南墙放着两排黄杨木头架子,架子上各种蔬菜,肉类,米面等食材和各种各样的杯盘碟碗,罐子等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而大厨房东墙则是大门,他们刚刚经过的院子里,则堆放着小山一般的柴草。 云啸嘱咐小沈哥将一个小灶的火生起,又吩咐他去取附子,生姜,肉桂三样药材,各要半斤; 说来也就是马府这样的豪门,厨房里才应有尽有,生姜好取,半斤生姜拿来;肉桂嘛,小沈哥特意去了趟大厨房旁边小院里的小厨房,那里是给老爷,小姐,上等仆人们做饭的地方,类似肉桂这样的大补之药,也找来半斤; 附子嘛,稍微不好找,但还是让小沈哥在旁边的仓库里的“百子柜”里找来了半斤。 云啸又要了一两甘草,调和诸药,便把三味药附子,生姜,肉桂和甘草放进找来的药罐里,加上水,便煮了起来。 一边煎煮,云啸让小沈哥找来个蓝花纹的大海碗和一把小锉刀,伸手入怀,从储物戒里把那枚得自白毛魔蟒身上的内丹拿了出来。 这白毛魔蟒的内丹相当坚硬,只能用jīng钢的锉刀来一点一点地锉了,索xìng这药引子需要的量很少; 云啸用锉刀锉下来手指甲盖而那么多的一点,放进大海碗里,便心疼地把内丹放进了怀里,内丹瞬间被放进了储物戒里。 这边的药罐里,四味药材一斤六两的份量,煎煮了半个时辰就煮好了。 比着药罐的盖儿,往里面放有内胆粉末的大海碗里倒进去多半碗药汁,药汁呈黑灰sè,有股子浓浓的生姜的味道。 小沈哥端着大海碗,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 在这个过程中,小沈哥什么也没问,他信任云啸,知道云啸不会害老爷的。 煎好了药,小沈哥端着,跟着云啸往回走,由于怕药汁撒出来,走得慢; 所以两人穿屋过堂,沿着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走了一盏茶功夫,才回到“居仁堂”的跨院,从东面的垂花门沿着青石小径走了进去。 ﹡﹡﹡ 云啸,小沈哥两人的到来,引起了院中众人的注意。见两人空着手去茅房,回来时却端了一碗药,都感到奇怪。 见小沈哥要端药入屋,钱通海往青石小径中间一站,拦住小沈哥和云啸的路,蛮横地说:“什么药?我要检查!拿来我看!” 小沈哥怒道:“看什么看,你个老粗能看得懂药?笑话!” 其实这钱通海等人根本不是要检查,而是得了马富的嘱咐,不让送药进去。如果有人要送药进去,就借检查的借口,假装一失手,便把药打翻了。 那一边的冯克治也跃跃yù试,只有林大圣才吃过云啸的亏,心有余悸,没有上前,只在一边坐山观虎斗,坐看情势的发展。 云啸上前一步,肃然对钱通海说:“钱通海是吧,咱们打过交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凡事都要以理服人,人家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上回我敬过你,这回是不是该你让一让我了?” 小沈哥自打见识过云啸的飞刀绝技后,便对云啸自信得爆棚,在一边嚷嚷:“对!赶紧让路,否则让你好看!” 其他的众家人在何婶的带领下,也一齐助威,道:“还不让路?耽误了老爷的病情,给你们三条命也不够赔的!” 冯克治看钱通海势弱,便上前和钱通海并肩站立,道:“瞎嚷嚷什么?那个不服,出来和爷单挑!”说着,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块块腱子肉,炫耀地摆了个姿势。 外面的争吵声惊动了“居仁堂”里面的人,云平听见云啸的声音,便拉门出来了,对云啸说:“师傅,让我教训教训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您的路也敢挡?” 有了冯克治的支援,钱通海也胆大起来,对云平怒道:“小兔崽子,挡的便是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不服气?来和爷单挑!” 云啸肃然道:“徒儿,给为师收拾收拾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是!”云平答应一声,他忘了对方是两个人,而且任何的一个都要比他壮的多。 云平眼前似乎又回到了“守志堂”外的青石板广场上,云啸和林大圣对shè飞刀的壮烈情景。他一直后悔,当时上的为什么不是他。 这回逮到机会,云平便变得与平时自己老实善良的脾xìng毫不一样,变得好.战起来。 冯克治依旧后退一步,让钱通海来,因为他相信钱通海一个就能收拾云平,若是自己也上,两个打一个,凭白地给云平长了面子。 钱通海练过武,因而身手敏捷,虽然没有通过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的考核,但也不是像云平这样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可以对敌的。 所以,钱通海压根没把云平放在眼里,一旁的小沈哥对云平说:“兄弟,别怕,实在不行,咱俩打他一个!” 云平冲小沈哥点点头,示意感谢,看了云啸一眼,云啸用哑语对口型,对云平说:“扇他耳光!” 云平点头,表示知道,紧走两步,冲到钱通海面前;钱通海不仅比云平壮,个头也比云平高了一头,一个快抵上一个半云平了。 “啪”一声脆响,钱通海被云平结结实实地扇了一记耳光,众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云平也不敢相信,看看自己发红的手掌,再看看钱通海肿起来的腮帮子,以及钱通海憋的发红的脸。 云平又看一眼云啸,云啸的口型是“继续扇”,于是,云平抡起胳膊,“啪”又扇了钱通海一记耳光,这一记比第一记可力量大多了,直打得钱通海半边脸肿起来有一寸厚,嘴角流血。 冯克治也惊呆了,在他心目中,自己比起钱通海还要逊sè半筹,这钱通海怎么打不还手呢?他在一边大叫:“老钱!愣噔什么呢?赶快还手呀!” 但就只见这钱通海似乎被施了“定身法”,站着一动不动,脸憋的发紫,双手低垂,不住颤抖,两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脸的怨毒和痛苦,嘴角,鼻孔都在淌血。 “啪”又是一记耳光,这一记比第二记力气要小一些,可能云平也觉得这种打法不过瘾,所以有意留手了。 旁边旁观的众家仆有的曾被钱通海欺负过,此时见他吃瘪,不由得心花怒放,欢呼雀跃,只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打几记耳光,才出气呢! 那个俏丽的小丫鬟惊讶地张开的嘴里能放进一个鸭蛋,两眼直冒星星;稍微丰满一点的女婢又去招这个俏丽的小丫鬟,结果二人又打闹起来,年轻的笑声给压抑的现场气氛制造了一些轻松和喜气。 那钱通海可能已经快被气晕了,他在心中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我全身都不能动了!只能被动挨打,气死我了!我钱通海自打娘胎里生下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云平扬起了巴掌,正犹豫要不要打第四记耳光,那壮的像熊一样的钱通海突然口吐鲜血,“轰隆”一声就跌倒了,昏了过去,他被连打带气,被气晕了。 ﹡﹡﹡ 冯克治连忙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但怎么折腾,钱通海就是不醒。冯克治怨毒地看了云平一眼,便不再说话,搀扶起钱通海的身子,放到柳树下的树荫里,等待他自个儿苏醒。 冯克治来到林大圣跟前,说:“林哥,您得为老钱做主啊!咱兄弟的面子就全靠林哥你的了。” 林大圣心里狂喊:“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面有古怪,和我刚才shè飞刀时一样。”但表面上,他却苦笑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冯克治一时气结,说了句:“林哥,你真的被两个土包子吓住了?”林大圣怕云啸,云平,可不怕冯克治。 他冲冯克治一瞪眼,说:“你有本事,你上!” 冯克治也想一冲动就冲上去,但他素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所以还是忍了。 云啸在一边暗自笑道:“连中了我的五行法术中的木系‘定身诀’和‘千斤坠’两个法诀,你不败又等什么?” 云啸招呼云平从小沈哥手里接过药碗,高声道:“走!我们给马老爷治病去!” 第36章 回光返照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刚才“居仁堂”外院子里的情形,屋内的人,通过打开的窗户,也都看见了,反应不一。 马富气急败坏,想不到自己依仗的三个打手都在气势上被打压了下去,形势变得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这可怎么办呢? 马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钱通海会打不还手,但仍然对进屋的云啸,云平师徒竖起了大拇指,满脸的高兴的样子。 燕长空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看云啸的眼里不再有鄙夷不屑,多了几分尊重,看来这江湖郎中医道不行,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马致远的贴身丫鬟高英只顾焦急地立在病床旁,刚才只是很短时间的对峙,她并没有注意,现在她是自怨自艾,满腹心事。 云啸和端着药碗的云平走进“居仁堂”内马致远的卧室,云啸便要给马致远灌药。 马富连忙阻拦,说:“老爷如此金贵的身子,是能让你这江湖郎中随便什么药都往下灌的吗?” 云啸一摆手,冷声道:“我是揭了榜的,自然要为马老爷和马小姐治病的。” 马富依旧阻拦道:“万一你这药灌下去,万一老爷不行了,这责任算谁的?” 云啸“呵呵”一笑,傲然说:“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怎么样?” 但那马富铁了心似的,依旧阻拦说:“反正我不相信你”云啸冷声道:“那你相信谁?”马富不说话,云啸继续追问道:“这么多人,你总得有个相信的吧?说!你究竟相信谁?” 马富眼看若再不说话,这云涯子就要给马致远灌药了,急忙说:“我相信燕大夫。”他这也是无奈的说法,其实,马富连燕长空也不信任了。 因为燕长空早已背叛了他,但现在卧室内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不得已才拉上燕长空。 燕长空闻言,板着脸,肃然对云啸说:“不知阁下用的什么药?可曾将马老爷的病辨证清楚了吗?” 云啸也肃然正.sè道:“马员外的脉象迟沉散缓,再汇合舌苔,体温,眼睑,心跳等症状,应该是内热,” “可能服食了大量的药xìng刚猛的药石,也就是矿石,导致小便不通,小便不通则内热更盛,如此循环往复,导致体内津液耗损,阳亢而yīn虚之症也。” 燕长空点点头,对云啸的辨证表示赞同; 他闻了闻药碗里药汁的味道,不由皱了皱眉头;虽然他闻出药汁里有生姜,但他并没有直说,也不好问别人的方子,因为在这个时代,大夫与大夫之间的提防的心理还是很重的,也许一个良方便能让一个大夫一夜成名。 只是提调一下道:“这马老爷得的便是热症,不知阁下的药如何治这热症?”要知道,燕长空于医道一术也是很自傲的,但他刚才诊了脉后,却不开方子,实在是马致远的内容不好除! 直接用寒凉之药,劲儿小了,灭不了马致远体内的实火,寒凉药劲儿大了,恐怕以马致远现在的糟糕身子,会福寿不住的,立刻就有生命之虞。 云啸一笑,道:“此方说来简单,以附子,生姜,肉桂三味药,佐以一味药引而成。”燕长空见云啸毫不吝啬地说出方子的用药,心内一阵激动,面sè却沉稳说:“不知这三味药又如何辨证呢?” 云啸轻轻说道:“以辛温发散的生姜沟通体内的实热与体表营卫的阳气,而不以寒凉药直接灭火,取营卫通,则内热散也。” “以附子来回阳救逆,以解马员外目前心阳虚弱的症状,附子微有小毒,又可有以毒攻毒之效,刚好解药石之毒。” “以肉桂来大补气血,强壮马员外的元气,元气足,则身体健,体健则百病自消也。” 【以上用药,纯粹虚构,莫要模仿,本书概不负责,敬知】 燕长空击节赞叹,说:“妙!此用药快已达天人合一的境界,燕某实在是不如啊!”说到这里,燕长空有些激动,便没了那么多忌讳,问:“不知那味药引是?” 云啸索xìng和盘托出,不再遮遮掩掩,道:“那味药引就是从白毛魔蟒内丹上锉下的粉末,其实这才是关键。” “白毛魔蟒?”燕长空摇摇头,没听说过,什么是内丹,他也不明白,虽然他行医二十多年,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又如何能懂这仙家的事情。 《中土博物志》上对蟒蛇类灵兽的内丹,在异兽类虫篇里有如下记载“蛇等长虫如久历天地rì月jīng华的淬炼,于蛇虫头内会产生一枚丹丸,学名‘内丹’,乃是蛇虫类的jīng华之所在。” “‘内丹’不仅可以助道人境以上修仙之人打坐,吐纳运化灵气,还可以治疗凡人境的修武者内伤。”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内丹’更是功同造化,可以补阳气,温经络,扶正祛邪,专治顽疾。” 不过这些就不足为外人道哉了。见燕长空听不懂,云啸便也没再解释。 ﹡﹡﹡ 见燕长空这里没有异议,云啸将药碗递给女婢高英,告诉他如何喂药; 又让马忠把昏迷中的马致远的头稍稍偏向一边,以防止药汤倒灌进肺里; 再让云平将马致远的嘴稍稍掰开一些,然后让高英用一柄汤勺,舀一勺,压住马致远的舌头,一点点往下灌药。 【此给昏迷病人喂汤药的方法纯粹虚构,不可模仿,本书概不负责,敬告】 一大碗药汁,用了半个时辰才喂完,高英用手帕给马致远擦擦嘴上的药汁,垂首站立在床边,她早已把自己当成了马致远的夫人了,在她眼里,只不过是没有名分罢了。 马忠,马富,燕长空都围在床边,等待马致远的苏醒,各怀心腹事。 马忠想:“老爷一定要醒,马家离了老爷就会一团糟糕,老爷不成了,小姐怎么办?自己决不能给马富等人可趁之机。” 马富想:“看来当下,对自己最有利的还是马致远的苏醒,他若不醒,自己根本控制不了房契,地契,银票,账本等物事,但最好是回光返照,把马府的财产留给自己,就死掉了。” 燕长空则满怀希望的观察马致远的病情变化,不时地诊诊脉,眉头忽而皱起,忽而又舒坦,心随病走,对于云啸的这个方子很感兴趣。 其实,早些时候,马富在请他给马家小姐看病时,便对自己下包票,只要在马致远病发时再给他开一记猛烈些的虎狼之药,就可以拿到千两白银。 等燕长空见识过马致远后,便知这马致远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恐怕不用虎狼之药,再过个三五rì,便要一命呜呼。 他便知道马富的心不善,不过嘛,自己只管开药挣钱,管他马致远怎么样,他的生死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而挣银子才是硬道理。 但后来见过云啸,与云啸的一阵交谈,他便改变了注意,因为自己对云啸也是有求的。 于是,他就来了个中间派,两边都不沾,但其实却是偏向马忠,云啸一边的,因为他对云啸是有所求的。 ﹡﹡﹡ 几个人各怀心腹事,等在马致远的病榻旁,只有云啸拉着云平,安心地坐在窗前的软榻上喝茶,吃点心。 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只听病榻上的马致远的喉中一阵“呼噜噜”的喘气声,马致远那如破烂风箱的“嘶嘶”的声音便微弱地传了出来。 “秀姑,你怎么样了?可疼死为父了。”高英垂泪道:“老爷,我是高英啊,你看看我呀。”马富蓦地跪倒,拉着马致远的手臂直晃,放声嚎哭道:“老爷呀,你可醒了,吓死奴才了,老爷,你看看我,我是马富啊!” 马忠也垂泪说:“老爷,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小姐的病还得有赖你啊!” 这马致远其实现在是有些迷糊的,但只是对“马秀姑”,“小姐”几个词敏感,不由得老泪纵横,颤声哭道:“女儿啊,你知不知道,你的病快把为父的心都cāo碎了,如今,为父也只能随你而去了。” 燕长空对云啸招招手,对他示意快过来,等云啸过来了,燕长空禁不住喜悦道:“云先生,你的药果然灵验了,只是不知这是不是回光返照?” 马富一听回光返照,便急了,连哭带嚎道:“老爷,你可不能抛下我呀,你走了,马家偌大的家业怎么办呢?该由谁继承呢?小姐眼看也不行了。” 马致远也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了,凄然道:“马家的家业就交给……”马富耳朵都竖起来了,忙道:“我呀,老爷,我马富对您是最忠心的。” 马致远还待要交代后事,这时,云啸朗声对马致远说:“马员外,你不会死,小姐也死不了,这不是回光返照!” 第37章 千两银票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啊!”高英不明就里,只是垂泪; 燕长空定睛瞅着云啸,对这个方子如此灵验感到不可思议; 本来,即使是用这个方子来治疗马致远此时的沉疴,验归验,但不会反应这么灵;但药里加了白毛魔蟒的内丹,便不同了。 一个是普通的草药,一个是修真界的灵药,效果当然要差上十万八千里。 马忠听懂了云啸的话,悲喜交加颤声说:“老爷,你的病救过来了,老爷,你死不了了!” 云平在云啸的示意下,也来到病榻跟前;云啸对惊疑不定的马致远说:“凭我和徒儿,可让马员外再延寿二十年!” 燕长空听到“二十年”三个字不由得脸上一阵激动,今天,他算是开了眼,那什么的“内丹”居然如此灵验,那自己的病是不是…… 马富听了后,脸上的晦气就别提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马致远不死,还能再活几十年,那自己岂不是半点希望也没了? 二十年?二十年后,他和马致远谁先死还不一定呢!这心中一有事,脸上的戚容便没了。 于是,献媚地对马致远道:“员外,你不知道,自从你昏迷过去,老奴我是忧急如焚啊,又是让燕大夫诊治,又是让云大夫开药,老奴我急得;” “若是我能变成药引,我也心甘情愿地跳进碗里,化身成药,以解老爷的燃眉之急。” 马忠,燕长空一听马富的话,鼻子差点被气歪,这马富根本是在抢功劳,睁着眼睛说瞎话,先前不让治病的是他,现在贪功的也是他。世上居然有如此无耻的人! 云啸见云平也是有些气愤,便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耳语道:“狐狸的尾巴始终要露出来的,不要着急。” 说完,云啸走到病榻前,对高英,马忠等人说:“现在马员外的身体还很虚弱,就先让员外歇息歇息吧。” 众人一起点头,马富又忙活起来,吩咐下去,给马致远煮粥; 给燕长空,云啸等人准备素斋酒席;吩咐高英贴身伺候马致远,这高英现在是无限欢喜,马致远的康复,对她来说是又有盼头了。 马忠出来,对院子里的众仆人道:“老爷贵体康复,你们就各回各的岗位吧,留下小沈哥在这里就可以了。” 说完,对何chūn花使了个颜sè,暗示她一切都好,又低声吩咐,给那人的饮食要专人专办,不可出半分纰漏。 ﹡﹡﹡ 这马致远昏昏沉沉地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只是这一回,不像刚才的昏迷状态那样气息微弱,现在他打着呼噜,“呼呼”地酣睡着。 这一睡,就是三个时辰; 云啸,燕长空等人在餐厅吃过素斋酒席后,被安排在了“居仁堂”旁边一处幽静的小客院里歇息,随时等候马致远的召唤。 趁着功夫,云平也小憩了半个时辰,云啸根本不累,本来在客房内的书架上取了本线装书闲看,后来被燕长空悄悄叫到了燕长空的客房内。 到了屋里,再无其他人,燕长空忽然对云啸深深弯腰一鞠,说:“云先生,请帮我治一治病吧!” 云啸忙扶起燕长空,肃然道:“你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燕长空面皮略略有些红,扭捏道:“我的病,云先生在‘守志堂’便已替燕某诊断出来了,我……我……” 云啸也不再让他为难,说:“可是在‘守志堂’时,我说的燕大夫‘临势即软,心悸出汗,jīng神紧张,口渴喜饮,腰酸膝软,足根疼痛,尿黄便干,舌红苔少,诊脉则细数’吗?” 燕长空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道:“正是,正是,此病已经困扰我十五年了,因为此病,我到现在还没有后,夫人和几个小妾都看我不起,真是夫纲难振啊!” 顿一顿,燕长空接着说:“那些壮阳的名贵药材,什么虎鞭,鹿茸,蛇酒以及从海里捕来的海中禽兽,如海马等,吃了不少;” “除此外,那些壮阳的草药,什么yín羊藿,肉苁蓉,虫草等,也没少吃,但是却不见效,就像……云先生所说‘临势即软’,真是没办法啊!” 云啸点头说:“首先可以断定燕大夫的‘阳.痿’之症,不是肾虚火衰型,因为燕大夫还没到那个年龄;” “也不是心脾忧思受损,以燕大夫今rì的成就,根本不可能忧思;那么,肝郁气滞也自然不可能了;” “经过排除和望诊以及切脉,可以断定燕大夫的‘阳痿’属于湿热下注;” “你家境富裕,因而多食肥酒甘腻,导致运化水谷的脾胃失调,未被运化转换为水谷之力的湿热经手足yīn包经侵入肾和命门,即所谓湿热下注了;”“ “症既然辨好了,那么就应当用药辨证了,我以为应当‘清热去湿’,而不是盲目地壮阳。” 燕长空点头,道:“不瞒云先生,我自己的辨证也是如此,奈何诸如龙胆泻肝汤,知柏地黄丸,大补yīn丸,一吃就是十年,却也如那些虎狼之药般,毫无作用。” “我到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还望云先生救我,燕某愿意奉上白银千两,以为诊资。” 云啸轻轻道:“燕大夫,莫慌张,咱们既然遇上,就是有缘,你的病,我能治!”“真的吗?”燕长空惊喜交加道。 云啸又道:“你我皆为医者,对此病的辨证又都一样,凭什么我就能治呢?只因为我早年得遇机缘,知道一个方子,恰可以治疗燕大夫的这种湿热下注型的‘阳.痿’。” 燕长空满脸的期待,云啸肃然说:“不过,目前的几位主药,我手里都没有,不如等我治好了马员外父女后,就去寻药,再为燕大夫医治如何?” 燕长空没有追着问那几位主药是何物,他还是懂规矩的。听到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顽疾沉疴,一朝可除,心里激动,连那平rì里总是板着的脸上也有了微笑。 想到这里,云啸想起自己治好毛撼北的三夫人,离开石山坳村时,曾问毛撼北要过一封推荐信,如此一路走来,看来这推荐信是没用了,便取出来,就着烛火,将其化为灰烬了。 燕长空在一边看了,并不多问,他还是很上道的。 ﹡﹡﹡ 正当云啸和燕长空在屋内叙话,院子里传来小沈哥的叫声:“燕大夫,云大夫,平哥,老爷醒了,让你们速速过去!” 此刻,云平也已睡醒,便和燕长空,云啸来到“居仁堂”的跨院内。 院子里,小沈哥和二个男女仆人都在,等候上面的吩咐。进了“居仁堂”,穿过客厅,进到东面的卧室里,只见马富,马忠,高英都在。 马致远似乎刚睡醒,一时体虚,背靠着几个枕头,盖着锦被,高英正在小口地喂他喝粥。 马致远jīng神头还不错,笑呵呵地喝完一碗粥,对燕长空,云啸说:“马某,这次能康复,全凭了燕大夫和云大夫了,大恩不言谢。” 说到这里,马致远对马忠道:“忠叔,拿我的玉佩和信笺去刘长胜那取两千两银票来,我要当面感谢两位大夫。” 说着,马忠从马致远的手里接过玉佩和早已写好的信笺,急匆匆地带着小沈哥去了。 燕长空方自要婉言谢绝,云啸向他示意,让他不要推辞,燕长空便不再说什么。 不多时,马忠回来,手里拿着一沓子银票,都是“大顺通”的银票,在幽州地界内畅通无阻。 这些银票都是百两一张的,盖着鲜红的印玺和各种防伪的图形和字据,中间三个大字“一百两”。 马忠看看马致远,把银票分成两沓子,每沓子十张,给了燕大夫一沓子,燕大夫漠然接过,揣进怀里。 又给云啸一沓子,云啸示意云平去接,但却用哑语对口型,趁别人的目光都在银票上,悄悄示意:“拒绝。” 云平一愣,但他是完全信任云啸的,虽然一千两银票着实吸引人,令他动心,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但云平仍然对马致远说:“员外老爷,这钱我们不能要!” 马致远一愣,说:“莫非嫌少?”云平一低头,加装思考,余光看云啸,云啸的口型是“翠儿”。 于是,云平心里笑了,明白了云啸的意思,组织一下语言,便说:“我和师傅为老爷治病,并非图财,而是贵府上有在下的一个朋友,自己就算是为了这个朋友,替老爷诊治,也是责无旁贷。” 马致远好奇问:“你这朋友叫什么名字?是我府上的人吗?” 云平点头,道:“是,她叫翠儿。”一言既出,马致远一愣,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好似很不甘心的样子; 而一边的高英则面露妒容,马富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马忠皱起了眉头,燕长空则淡漠的站在一边。 云啸的眼睛深深看着马致远。 第38章 翠儿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马致远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愣了愣神儿,对云啸说:“不管如何,先把银票收下吧,你们既然救了我的命,我付诊金就是应该的,不收诊金,岂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云平看云啸微微点点头,便上前把千两银票收下,递给了云啸,云啸揣入怀中,实际是放到了储物戒里。 现在云啸一身的财富是一千零九十两五钱银子。 这屋里的各人方自在各怀心思,外面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老爷,不好了!小姐又醒过来了!” 本是半躺半坐的马致远一听,一激灵,揭开锦被,翻身就从床榻上跳到了地上,也没穿鞋,就站着道:“秀姑怎么样了?” 一旁的高英,马忠先是一愣,随即狂喜,齐声说:“老爷,你能下地了!” 马致远这才醒悟过来,光着脚没穿鞋,连着在朱砂sè的木地板上跳了跳,惊讶道:“哦,我真的能动了!” 他冲云啸,燕长空感激地点点头,大手一挥,道:“快随我到小姐的香闺!”于是,高英手忙脚乱地匆匆给马致远穿上靴子,就随云啸,燕长空等人一起离开了“居仁堂”。 ﹡﹡﹡ 马致远当先,十来个人出了“居仁堂”西面的垂花门,顺着府中的青石大道,一路向北而行,沿路只见无数花草树木,种植得错落有致,修剪得整整齐齐。 路边更有一株株的高大的白皮松,虬曲的树干如龙似虎,偌大的墨绿树冠,把中间的青石大道都荫蔽起来,路边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个凉亭,或是几个石桌石凳,或是几只绿竹什么的园林小景致。 等出了这片花园后,眼前豁然开朗,蓝天白云下,数座砖木结构的绣楼出现在眼前;这几座绣楼被一衣带水的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河围住,河上有一座汉白玉的石桥。 河水波光粼粼,水里不时可见一尾尾游动的红sè金鲤;桥这边连着由花园里延伸出来的青石大道,那边则是分出几个岔道,四条卵石小径通向四座三层砖木的绣楼。 这几座绣楼造型各异,不甚雷同。 打地基,砌墙的砖是青灰sè的,由于年代悠久,墙上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和金黄的菟丝子; 楼层与楼层之间的地板以及斗拱屋檐则是以粗壮的香樟木建成,整个绣楼散发着淡淡的似清凉似辛辣的木香; 屋檐上挂有鎏金的风铃,随风而动,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绣楼屋顶的木头铆鞘刷成朱红sè,绘着蓝sè,白sè的民间故事的壁画。 屋宇上铺着淡黄sè的的琉璃瓦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飞翘的屋檐上雕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祥瑞之兽。 阁楼从第一层到第三层的镂花的门窗都紧闭着,只见蓝sè的窗纱和红sè的剪纸。 四座绣楼在人工小河的包围下,错落有致,楼与楼之间的地上,卵石小径旁,抄手游廊边到处是绿草地和一丛丛的牡丹和芍药,红的,粉的,紫的,白的,争芳斗艳。 众人走上汉白玉石桥,就见四座绣楼的第二层的屋檐下,正对着楼门的地方均悬有一块深黑褐sè的紫檀柳木的匾额; 一座写的是“竹外”,一座写的是“桃花”,一座写的是“chūn江”,一座写的是“水暖”。 年老驼背又耳背的黄伯依然在那里一会儿浇浇花,一会儿用剪刀修剪几枝残花败叶,全然不理会众人的来到,他的年纪似乎比马忠还大。 小沈哥跟在人群后面,趁别人不注意,冲黄伯挥挥手,笑一下,这回黄伯恰好看见了,老而浑浊的双眼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就继续忙他的活了。 这座石桥是四座绣楼通向外界唯一的通路,桥上有两名丫鬟守着,一般的仆人,特别是男仆是不准进去的; 当然黄伯例外,他在马府已经干了将近五十年,连马致远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个老人明明看着行将就木了,却奇迹般的挨过了一年又一年。 在马致远的带领下,一众便来到了“chūn江”楼下,现在是特殊时期,也就不遵循过去的规矩了。 众人刚到“chūn江”楼下,便听见绣楼上传来一个凄厉的声音“啊!我要吃了你……”还有一个低声压抑的哭腔“啊!小姐,我是翠儿啊!你醒醒吧,老爷为你已经cāo碎了心。” 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喝叫声“抓住,按牢点!” 听到楼上的动静,云平脸sè一变,抬头凝视着绣楼的三楼,握紧拳,牙齿咬着嘴唇,云啸在他肩上拍了拍,示意稍安勿躁。 早有丫鬟进去通传,马致远不耐等待,一脚把门踹开,回头对燕长空和云啸说:“你们俩跟我上楼,其余的人留在楼下,等我的吩咐。” ﹡﹡﹡ “chūn江”楼上的一间香闺内,空间颇大,雕花的花梨木的绣床,垂下的粉sè的纱幔,凌乱的粉sè绣彩凤的锦被,红sè绣牡丹花的枕头,皱起的柳黄sè的褥子,一个双十少女被三个老妈子死死按在香塌上。 这少女容颜憔悴,头发凌乱,乱披着,披散在前胸后背。头发蜡黄,根根干枯,仿佛早已失去了生命力似的。 她双目深陷,眼圈发青,小鼻子,惨白的嘴里都往出吐着白沫子,一身粉sè的罗裙,月白的小衣都被沾污了。露出的手脚干枯,没有少女皮肤应有的光泽,手脚上明显可见青sè的经络绷起。 现在她的嘴唇上,口中的贝齿上还沾着鲜红的血迹,一双黯淡失神的眼睛,向外鼓鼓着,却明显没有焦点,茫然地转来转去。 只见她一个弱质女子,力气却颇大,隔一会儿就要挣扎几下,三个强壮的老妈子也是堪堪才将她按住。 香闺内的木头地板上散落着白sè釉彩的一个小碗的碎片,地上还有白米粥的米粒儿,和一个摔断了的汤勺。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正用簸箕和扫帚在打扫,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要帮忙,说:“小秀,我来帮你吧。” 那小丫鬟忙说:“翠儿姐,你快把伤口再包扎紧一些,然后你再去喝碗粥吧,你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还水米未进呢。” 云啸等三人上了“chūn江”楼的三楼,“咚咚咚”地踩得地板直响。 一进马秀姑的闺房,云啸首先注意到了三面白sè墙上挂着的三幅字画,和漆黑sè的名贵乌木的翘头案上,摆着的一张古筝; 另一边靠墙的地方的八仙矮几上的两个乌木的棋罐和一张白sè麻纸的棋谱,以及散落在矮几和地上的白的,黑的棋子。白棋子是象牙做的,而黑棋子则是玄玉做的。 南边靠墙的是一排银杏木的书架,格子里摆着近百本线装书; 东面靠窗的地方也是一张浅褐sè黄花梨木纹的万年青书桌,桌上整齐地摆着笔墨纸砚。 云啸暗自点头,看来这马秀姑也是个雅人,但却被病魔折磨成如今的样子,真是天妒英才啊! ﹡﹡﹡ 三个老妈子正用力按着马秀姑,无法起身行礼;小丫鬟小秀已经把地板打扫干净,正用力用一块白羊肚子的毛巾擦着地板;见马致远进来,便起身和那个叫翠儿的女子一起行礼。 马致远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云啸眼看这个自己未来的嫂子,只见她没有梳成发髻,而是披散下满头的瀑布般的缎子似的油亮的黑发; 头发上只簪着一个金sè的发卡,发卡上缀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绿钻。 他不施粉黛,两条柳叶弯眉,一双黑sè的大眼睛,忽闪的长长睫毛,似羞似惊讶又似好奇,既有小鹿般的心口撞撞,也有小狐狸般的狡黠,眼睛里似乎还有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 俏立的小鼻子,鹅蛋脸,白里透红,微微点绛的朱唇轻启,露出雪白的颗颗贝齿。 只见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件浅蓝sè的襦裙带着褶皱和绣上的金丝的波纹,脖子上一条由玛瑙和兽牙串成的项链,既古朴又具有野xìng。 上衣是一件玄青sè绣金丝的小袄,脚上穿着白sè羊羔皮的小软靴,盈盈一握地腰肢用一根宝蓝sè的绸带束着,绸带上缀满了小的绿松石,束腰的绸带的正zhōng yāng是一块蓝宝石。 不过,这个叫翠儿的女子露出右手的皓腕上却用一根白sè的丝巾扎着,丝巾上显出红sè的血迹。 云啸不由得皱皱眉,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嫂子? 第39章 马秀姑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马致远怜惜地望着马秀姑,柔声说:“秀姑,是爹呀,你怎么样了?快和爹说说话吧。” 被按在床榻上的马秀姑的眼珠看了看马致远,茫然地傻笑一下,突然又变得声嘶句裂,尖声叫道:“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吃我!” 马秀姑全身上下都在颤抖,打摆子,又开始从鼻子,嘴里往出吐白沫子;两个眼睛由于全身剧痛的缘故,眯了起来。 而她挣扎的劲儿也大了起来,三个老妈子拼命压制,一时间,只听闺房内阵阵喘息声,和低沉地嘶吼声,仿佛是有一头怪兽在闺房里一样。 马致远正徒劳地在旁边焦虑,却无法可想;翠儿对马致远轻轻说:“老爷,这两位是请来的大夫吧?” 马致远醒悟过来,回头对燕长空,云啸说:“两位神医,快救救我女儿吧!天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自大一上来,燕长空便皱起了眉头,他走过去,想给马秀姑诊脉,旁边的翠儿叫道:“大夫,小心,小姐会咬人!” 燕长空伸过去的手臂连忙一缩,果然如翠儿所言,马秀姑猛地一口向燕长空的手臂咬去,却因为翠儿的提醒,咬了个空。 这马秀姑不满地看着翠儿,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道:“贱人!敢坏我大事,小心我吃了你!” 翠儿畏惧地踱步藏到了马致远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瞧着马秀姑。 马府众人知道这小姐又开始说胡话了,只有一边的云啸皱起了眉头。 燕长空感恩地看了看翠儿,对马致远说:“马员外,当务之急是给小姐诊脉好辨证下药,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吧,得先把马小姐的嘴捆上。” 马致远闻听,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咬牙思谋着,脸上露出决绝的表情,对身后的翠儿道:“用纱巾把小姐的嘴捆上,记得,不要弄疼她,否则,我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好看!” 翠儿答应一声,和小丫鬟小秀对视一眼,从柜子里取了一条红sè纱巾,小心地接近马秀姑。 马秀姑似有所察觉,瞪着眼珠吓唬小秀说:“小丫鬟,你敢过来,我今晚趁你睡觉的时候就吃了你,先吸干你的脑髓,再吸干你的血,啊哈哈哈!” 小秀望着马秀姑那还带着血迹的嘴和牙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畏缩地看看翠儿。翠儿一咬牙,轻声道:“小秀,你跟着我,我先来!” 然后,翠儿对三个老妈子说:“两个按住小姐的身子,一个按住她的头。”三个老妈子照做; 这马秀姑似乎感觉到有危险似的,眼神在屋中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了云啸的身上,先是一阵剧烈地挣扎,然后就冲云啸喊:“上神,小奴再也不敢了,饶过我吧!” 云啸皱着眉头看着马秀姑,此时,自己胸口的那枚“恶灵玉璧”突然一热,云啸虽然没有看,却似乎能感到这玉璧中似有股不甘的力量在挣扎,在咆哮; 但随后另外一股jīng纯的力量冒了出来,于是那“恶灵玉璧”一凉,便安静下去了。 ﹡﹡﹡ 马秀姑被用麻绳和纱巾五花大绑,三个老妈子直累得大汗淋漓,却是不敢稍有懈怠,马秀姑的双目又眯了起来。 燕长空趁机给她诊了脉,皱着眉头,诊了会儿脉,燕长空长身站起,对马致远和云啸说:“马小姐得的乃是癫狂症,是由于痰火壅盛,密闭心窍所至;” “用药辨证,宜降火,祛痰,化瘀,”然后接着道:“我开个方子吧,照方抓药,先服一剂再说。” 马致远凄然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马秀姑,垂泪道:“不是老朽不给燕大夫面子,实在是自打秀姑发病以来,延请的数位大夫诊断的结果都是癫狂之症,用药也是大同小异,时至今rì,不仅没见效,反而秀姑的病势越演越烈。” 燕长空听了有些尴尬,道:“我可以看看别的大夫开的方子吗?”马致远示意,翠儿从紫檀木的雕花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沓子信笺,递给燕长空。 燕长空接过来,一张一张地翻看,脸sè渐渐沉了下来,最后脸一红,抱拳道:“马员外,在下实在惭愧,在下所开的药与这几位大夫所开的药实在是大同小异,赎我无能为力了。” 说完,施了一礼,退后站立,不语。 现在,在燕长空的眼里,云啸的医术要比他高,所以,他想看看云啸如何来给马秀姑诊治。 马致远的目光也望向了云啸,像是要抓住救命的稻草似的,明知没希望,马致远仍然问云啸:“云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连带着翠儿,小秀的目光也看向了云啸。 云啸洒然一笑,毫不在意道:“把马小姐的绑绳解开。” “什么!”众人愕然,三个老妈子忙说:“不可啊!老爷,这小姐发起狂来,可是要伤人的。” 翠儿和小秀也吓得面如土sè,不由得向后面退了退。 燕长空皱起了眉头,不解地望着云啸。 马致远也皱眉看着云啸,看他满脸的云淡风轻,不由得心中也多了几分自信。吩咐道:“还不解开!” 三个老妈子犹豫地望着马致远,马致远厉声道:“想把小姐捆死吗?啊!有没有长幼尊卑了,是想领家法吗!” 三个老妈子一颤,哆嗦着解开了捆在马秀姑身上的麻绳,却没解开捆住马秀姑嘴的纱巾。 云啸背对着马秀姑,盘腿坐在翘头案前的软榻上,双手轻轻按在翘头案上的古筝的两端。忽然眉头一皱,说道:“把窗户都打开。” 翠儿眉头一皱,轻轻说:“是大夫不让开的,说是怕小姐受风。” 云啸一笑,说:“荒谬!驴唇不对马嘴,庸医误人啊!”一边的燕长空脸上一红,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对云啸如何给马秀姑诊病更有兴趣了。 马致远眉毛一竖,吩咐道:“还不把所有窗户打开!”底下人不敢怠慢,翠儿五个人连忙把闺房里的东,南两墙上的四扇雕花木窗都打开了; 屋内顿时一阵凉爽畅快,先头屋内隐隐的血腥气也飘散一空。 众人都退后,成一排,堵在门前,倒是马致远站得最靠前,再下来,就是背对马秀姑而坐的云啸和云啸身边的燕长空了。 床榻上的马秀姑的身子动了一下,似是感觉了一下,没有束缚了;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锁着马秀姑,就见她又动了一下,小秀吓得脸sè苍白,连连躲到翠儿的身后,抱着翠儿的细腰,只露出半个脑袋。 三个老妈子撸了撸胳膊,准备再次赤膊上阵,将发狂的马秀姑制服。 马秀姑披散的头发有几绺挡在眼睛上,她突然“啊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声音放荡而又狂傲。 云啸背对着众人,只是从打开的窗户看窗外的绿柳骄阳;马致远刚想呼唤女儿的名字,云啸似乎看到了似的,扬扬手示意不要出声。 那马秀姑笑完,就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双目谁也不看,就紧盯着云啸的背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 她缓缓地站起来,走向云啸,两只瘦得枯干的手上十个指甲又长又锐,她一步,二步,慢慢走向云啸的后背。 小秀在人群里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会失声尖叫;翠儿兀自镇定,不过身子也在轻轻颤抖。 三个老妈子看着马致远,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便也不敢贸然行动。 第40章 九阴绝脉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马秀姑慢慢靠近云啸,只是她眼中露出迷惑的神情,但她仍然把云啸当成自己的心头大患,意yù除之而后快。 但她一直留意,那股令她感到恐惧的力量似乎再没在云啸身上出现。 但马秀姑锐利的指甲就要接触上云啸的脖子时,一边的小秀,翠儿都止不住要尖叫时; 马秀姑那伸出的双手突然像被火烫了一下似的,往回一缩,尖叫着倒退,又重新坐回床沿儿上,不停地发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被烫伤的感觉。 这时,燕长空就见云啸右手拇指,中指一板古筝的琴弦,“叮咚”一声,突兀的乐曲声在闺房内响起,众人一阵寂静,都不明所以,这云先生为何不诊治,却弹起了琴? “叮叮咚咚”的乐曲声奏响,燕长空,马致远也算雅人,一听便知是禅林名曲“清心普善咒”,心下稍安,看来这云涯子也是个雅人,yù先用乐曲开马秀姑封闭的心窍。 众人听着这禅林名曲,只觉肃穆安详,而马秀姑听了却觉得此曲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底拂柳梢; 狂暴的心情不由得安静下来,马秀姑坐在床沿儿上,垂着头,只听得闺房内琴声轻轻弹奏着,就感觉宛如一股清泉在身上缓缓流过,又缓缓注入四肢百骸,马秀姑全身轻飘飘的,更无半分着力处,便似飘上了云端,置身于棉絮般的白云之上…… 过了良久,琴声越来越低,终于细不可闻而止。 香闺内的众人只觉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通畅,舒爽无比,仿佛是在千年的禅林古刹行走了一趟; 又仿佛是置身于佛堂,听得道高僧讲演了一遍无上佛法般的兴平气和。 再看那马秀姑,竟然躺在香塌上睡着了,发出沉稳的呼吸声。 云啸停止抚琴,站起来,他刚才在弹琴时,在琴音中加入了灵力,灵力借着琴音对马秀姑的麻痹,成功地开启了马秀姑封闭的心窍。 因为灵力是定向传播给马秀姑的,所以马秀姑听琴的感受与其他众人是不同的。 这首“清心普善咒”算是初步安抚了马秀姑的狂暴的心情,但这只是初步而已。 云啸对马员外说:“员外,我现在给马小姐诊脉,摸骨,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员外见谅,若实在不妥的话,员外可以随时叫停。” 马致远此刻对云啸已经是非常信赖了,喜出望外地说:“无妨,医者父母心,云先生尽管施为。” 云啸坐在床沿上,早有翠儿和小秀把马秀姑的身子抬在香塌的正中,云啸伸手给马秀姑诊脉。 他的眉随着脉搏的跳动,忽而舒展,忽而皱起,看得马致远心惊肉跳,而燕长空则是倍加注意,留神云啸诊病的一举一动,努力学习着。 云啸摸着马秀姑的脉门,回头对燕长空说:“马小姐脉象细涩,沉弦,燕大夫如何看?”燕长空对答道:“应当是有淤症,我诊断的是痰火瘀滞于心窍而成。” 云啸摇头,道:“还有一种可能,是……”“莫非是血瘀?”燕长空一拍脑门,惊讶道。随后,燕长空又问:“何以见得是血瘀呢?” 云啸没有直接回答,对翠儿说:“马小姐未发病以前,每天可有什么不适吗?”翠儿微微轻蹙额黛,回忆道:“小姐每天凌晨左右,浑身yīn冷,全身有一种寒冷刺骨的疼痛。” “这样的病症持续了多久了?”云啸问道。 “已经持续了有一年有余。”翠回答道。 “找过大夫吗?”云啸问。翠儿说:“找过两个大夫,都无法确诊,这事老爷也知道的。” 马致远在一边忙答道:“是的,云大夫,小女患有此种疼痛已有一年了,可叹我竟然没有给她治好,否则怎会有今rì的癫狂呢?” 云啸点点头,不再诊脉了,对翠儿示意道:“将小姐的纱衣撩开,我看看她的双臂。” 翠儿听了适才云啸和马致远的对话,知道这是经过老爷同意的,便依言撩开了马秀姑上身的粉sè纱衣。 粉sè纱衣被撩开,露出里面的藕sè抹胸,一对玉兔被包裹的鼓鼓的,云啸毫无所动,抓住马秀姑的一个胳膊,正反两面都仔细观看。 然后他叫道:“燕兄,你来看。”燕长空听了云啸的召唤后,走到床边,俯身一看,惊呼道:“有紫绀!” 翠儿一看,果然如燕长空所言,马秀姑的两个胳膊的臂弯处,腋下等不明显的地方赫然可见拇指盖儿大小的青紫sè的斑块。 不由得暗怪自己,平rì里服侍小姐穿衣,梳妆,怎么没发现呢?自己实在太粗心了。 这时,云啸又对翠儿说:“翠儿姑娘,请将马小姐的襦裙撩起。” 翠儿看了马致远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异sè,便依言撩起了马秀姑的襦裙的裙摆,又依照云啸的吩咐,将襦裙一直撩起到马秀姑的大.腿处。 襦裙撩起,里面还有一件白sè的丝绸亵裤,云啸示意翠儿褪下马秀姑的亵裤,翠儿犹豫一下,又看看马致远,见他不言语,便依言照做。 马秀姑的亵裤被褪下后,露出里面的枯黄干瘦的两条腿,腿上青筋毕露;马致远不由得又垂泪低泣。 云啸把腿弯,大腿根部等处指给燕长空看,果然这些地方都有紫青sè的斑块,只是都很小,若不就近仔细观瞧,还发现不了。 燕长空对云啸诊病之准确,观察之仔细,心思之细密,不由得吃了一惊; 当然了,现在的云啸在前世可是当过二十年的江湖郎中的,后来一举突破道人境后,再回首,虽然不再当江湖郎中,但那种由高向低的顿悟,使他在晋级道人境后,成了丹道大家。 几十年所积累下的丹方,药方,治病经验和对人体结构的熟悉,都远不是燕长空可比,尽管燕长空也算是步云县里的名医了。 ﹡﹡﹡ 马秀姑身上的衣衫又重新穿好,她静静躺着,胸口一起一伏,似乎睡得很香甜。 云啸对马致远一抱拳,说:“马员外,得罪了。” 然后,就见他用手在马秀姑的身上开始游移起来,不时在马秀姑的胳膊,小腿,大.腿,前胸,小腹,按按捏捏; 甚至让翠儿和小秀把马秀姑的身子翻过来,在马秀姑的后背上从颈椎开始,沿着脊椎骨,一直按按捏捏地一直到臀.部; 看得马致远直皱眉头,但他也知道这是女儿最后的希望,所以并不打断云啸。 云啸看似乎是在摸骨,其实却是在灵力外放,探测马秀姑的全身经脉,穴道的情况。 良久,云啸停止了摸骨,对马致远和燕长空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马小姐得的乃是‘九yīn绝脉’之症。” “九yīn绝脉?”马致远疑惑道;燕长空脸上则露出热切的表情,不由脱口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九yīn绝脉’之症吗!” 云啸点点头,续道:“马小姐的十二正经中的九条经脉被淤血所阻滞,全身的淤血斑块和剧烈的阵痛就是最佳的证明。” “只是……”云啸愣神道,“只是马小姐一年前如何患上此病,而近两月又是如何发展到癫狂的,我尚有疑虑。” 言罢,云啸问翠儿:“翠儿姑娘,一年以前,马小姐没犯病以前,最后去过什么地方?” 翠儿轻蹙眉头,回忆道:“一年前,小姐去的地方有很多,去过两个田庄,核算佃农的租子;还去过‘马记’绸缎庄和“翠仙居”酒楼核算账本;” “还去镇外的粥厂给饥民施粥行善;另外还去过镇外的‘铁针观’,还愿,为饥民祈福。” “哦?‘铁针观’?”云啸念叨了几句。 马致远问:“先生,可是有什么疑虑?”云啸不yù让人知晓内情,摇摇头; 对燕长空说:“既然已经辨证,想来用药,燕兄不会生疏吧?便请燕兄在此主持,我有事出去,也许一时三刻,也许几个时辰,我去去就回。” 燕长空点点头,道:“云兄,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吧。” 云啸又对马致远说:“员外,府中‘守志堂’,‘居仁堂’以及‘chūn江’,‘水暖’,‘竹外’,‘桃花’等几处的匾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马小姐所写吧?” 马致远略有得sè的道:“不错,正是小女拙作。” 云啸说:“都摘下来,等一会儿马小姐苏醒过来,吃过药后,就给她看这些匾额,有助于她的神智恢复。” 马致远连连点头,立刻交代下人去办。 云啸又道:“我徒儿可否上楼来,给燕大夫打个下手呢?”马致远毫无异议,点头答应,便让仆人去叫云平。 云啸偷看一眼翠儿茫然的表情,显然她还不知道云平的到来。见兄长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块,云啸暗自高兴,便下了楼。 正遇上上楼的带着兴奋样子的云平,云啸拍拍云平的肩头,交代两句,最后道一声:“机不可失!”便下楼而去。 第41章 铁针观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chūn江”的绣楼内,马秀姑依旧酣睡,燕长空开出一张方子,交给翠儿和小秀。马致远坐在女儿的床边,满脸慈祥地看着马秀姑那瘦骨嶙峋的脸。 云平想跟翠儿一起去煎药,翠儿不理他,于是,云平也不敢再跟着;过了一会儿,马忠,马富和马四三个人抱着六块匾额,上了楼,把匾额放下后,马致远挥挥手,示意他们三个都下去。 马忠,马四立刻就下去了,只有马富想留下来,拍拍马致远的马.屁,但见香闺内非常的静谧,不适宜说话,便也下去了。 云平没活找活干,便和三个老妈子一齐用白sè的羊肚子毛巾仔细擦拭那六块匾额。这时,翠儿和小秀端了一碗药汤,上楼来。 翠儿看看马致远,又看看燕长空,轻声发着糯音道:“老爷,药好了。” 马致远回头在翠儿的脸上留恋了两下,翠儿脸一红,而旁边的云平看在眼里,脸上却是一黯。 然后,在三个老妈子的戒备下,翠儿把马秀姑叫醒;马秀姑醒来后,没有再发疯或胡言乱语,而是茫然地看着众人,仿佛谁也不认识一般。 不过她倒也听话,一碗苦汤子喝了个底儿朝天,毕竟她已经有两天水米未进了。 一边的马致远看了,大喜,吩咐下去,速速准备滋补的八.宝.粥,给小姐进补。看马秀姑现在清醒着,又无冲动。 于是,马致远让老妈子把六付匾额一一拿来给马秀姑看。马秀姑看着“守志堂”三个龙飞凤舞的篆字,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再看“居仁堂”三个字,露出凝重,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当看到“chūn江”,“竹外”,“桃花”,“水暖”等匾额山的字体时,激动地点点头,颤声道:“竹外桃花三两枝,chūn江水暖鸭先知。” 马致远在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轻轻问:“女儿,你想起来了吗?” 马秀姑点点头,一指马致远,道:“爹”,又一直翠儿,道:“翠儿”,屋中众人尽皆欢喜,眼看着小姐的病有气sè了。 但这时,突然又有反复,马秀姑一指燕长空,道:“爹”,又一指云平,道:“翠儿”。屋中众人心底一凉,眼看着这马小姐的眼神又不对头起来,三个老妈子赶紧围过来,准备动手。 马致远扭头对燕长空说:“燕大夫,可有对策?” 燕长空一阵尴尬,就要推脱时,云平说:“我师傅离去时,对我曾有言,若马小姐苏醒后癫狂复发,可让燕大夫在‘四神’,‘当阳’,‘鱼腰’,‘上迎香’四处奇穴针灸,用‘烧山火’的手法,即‘左捻九而右捻六’。” 其实,这什么“奇穴”,什么“针灸”,云平是根本不懂,只是照本宣科罢了。 燕长空闻言大喜,取出随身携带的鹿皮的深黑褐sè针灸盒,取出针来,先消毒,然后就给马秀姑施针。 马致远在一边凝神观看,不敢打搅。 这时,云平正站着观看燕长空施针,突然脚后跟被踢了一下,触处柔软,他心中一痒,回头幽怨地看了一眼翠儿; 翠儿面露chūnsè,低声戏狎道:“臭小子,敢骗我了,你不是说你是一个普通的农夫吗?怎么什么时候拜师学医了?” 云平讷讷不知该如何对答,翠儿冲他扬扬拳头,便不再言语,因为这时,马致远听见身后的说话声,不高兴地皱眉回头瞪了翠儿一眼。 翠儿吐了吐粉sè的小舌头,不再言语,而马致远的神sè复杂,云平则满脸幸福状。 ﹡﹡﹡ 皇林镇,其实,本来不叫皇林镇的,而是叫“皇陵镇”的;由于年代悠久,是否是确实是皇陵,谁也说不清楚; 再加上这个名字不吉祥,不知从哪一代起,名字就变成了皇林镇。 皇林镇上一条南北长约一里的主街,两旁都是买卖店铺,更有好几座二三层的砖木结构的高楼,每天便有上千人以这条街为生。 镇上还有一条河,穿镇而过,河水清冽,清可见底,不时见小舟泛波其上,老船工悠扬地曲子,唱得是“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 这条河叫卧龙河,穿过皇林镇的部分略略蜿蜒,越有二里长,河上共有四座石桥,分别以“孔雀”,“百灵”,“喜鹊”,“画眉”命名。 这卧龙河向北流出皇林镇后,拐了个弯儿,汇入另一条河流,然后流进幽州北面的覆盖着原始森林的群山里,欢呼着,咆哮着流进了北方之地。 这北方之地是水长草美的地方,据说乃是世代生存于此的“耶律部落”的领地。 这传说中的游牧部落,据说个个都弓马娴熟,民风彪悍,是已能守住这片肥美的草原。 在皇林镇外五里的地方,紧靠着卧龙河拐弯处的右岸,那里有座道观,名叫“铁针观”。观外是阡陌交通,树林,小溪,草坡,池塘以及三三两两的青瓦白墙的民居。 田地里不时可见劳碌的农夫,草坡上可见嬉戏的孩童,池塘里有泡水冲凉的水牛.群,而树林间,则可见胆小的小鹿和不住啼鸣的斑鸠和锦雉。 “铁针观”便与这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了一起,“铁针观”占地有约十亩,是一座女道士的道观。 整个道观进正门后,依次是三清殿,女娲娘娘宫和后殿,左右又各有一座偏殿。 正门和三清殿之间有个约三亩的广场,全用厚重的条石砌成,低低矮矮不甚平整,条石间的缝儿里到处可见长出的狗尾巴草,广场的正中是一座高有三尺,宽两尺的兽面铜香炉,香烟缭绕,袅袅娜娜。 云啸走进“铁针观”后,这个时间,仍然可见烧香还愿的女客,有的给铜香炉上香,有的走进三清殿给三清祖师叩头。 云啸虽然是个男客,倒也不显突兀,因为人群里三三两两地也有几个男客。他们在三清殿叩头后,便在一边的功德箱内放点香油钱,少则二三个铜子儿,多则十个八个铜子儿。 一边站立的小道姑都不加理会,若有那出手阔绰的香客,便会被小道姑引领到旁边的偏殿奉茶,若正好饭点儿,还能吃上一顿素斋。 来“铁针观”烧香还愿的香客,信.徒都很自觉地没有再往后走,在三清殿叩完头,便起身从“铁针观”那红砖砌成的正门出去了。 ﹡﹡﹡ 云啸假装好奇,在三清殿内到处看来看去,看得那十五.六岁的小道姑颇为不爽,但见他衣着虽然朴素,但自有一股气质,不容轻辱,便忍耐住了,不发作。 云啸心中好笑,走到功德箱前,伸手入怀,磨蹭半天,掏出一个铜子儿来,那小道姑撇撇嘴,满脸地不屑,白了云啸一眼。 云啸把那枚铜子儿在功德箱的投币口那里比划了几下,把这枚铜子儿又放回了怀里,那小道姑柳眉一竖,便要开口讥讽。 见过没钱的,没见过这么吝啬的,一个铜子儿都不愿掏,让他投一个铜子,好像割他一块肉似的。 然而,云啸站在功德箱跟前,伸手入怀,又磨蹭了半天,复又掏出两个铜子儿来,那小道姑松了口气,心道,看来这人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于是在一边清了清嗓子,用早已练习过许多遍的虚无缥缈的声音淡淡道:“施主,结善缘,得善果,你前世的一滴的浇灌,便会换来今生的枝繁叶茂,无量天尊。” 云啸就要把两个铜子儿放进功德箱,手在功德箱的投币口那就停住不动了,似乎在经历激烈的人天交战。 这番做作,只看得小道姑眉头紧皱,没好气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何得报,因果未到。” 云啸飞快地把铜子儿收入怀中,那小道姑的脸sè已经很难看了,就差骂字出口了。但就在这时,小道姑眼前,银光一闪,“咚”的一声,功德箱里传来银锭和铜子儿碰撞的金铁之声。 那小道姑眼睛很尖,不由脱口而出“十两!” 云啸暗暗苦笑,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只有付出这十两纹银了。 现在云啸的资产是一千零八十两五钱银子。 那小道姑此刻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面带微笑,躬身施礼,一扬手中拂尘,轻声道:“施主,请随我往偏殿一行,我家观主要见您,他老人家今早便说,今天有一份大姻缘要落在我‘铁针观’了。” 这前半句话是真的,每当有打赏香油钱超过五钱银子的香客,都会被带到偏殿奉茶,遇到饭点儿还有素斋招待; 为的是和这里的有钱人联络一下香火之情,在功德簿上记下姓名,地址,以后好去上门化缘。 而后半句话则纯粹是小道姑瞎编的,为得是吸引住香客,给“铁针观”制造几分神秘,让香客不知不觉落入掌握之中。 第42章 龙玉观主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离开三清殿,由青石条的广场向东,一眼就可见一座偏殿。只有三清殿三成那么高大,显得小巧玲珑; 无论是殿宇顶上的琉璃瓦还是斗拱飞檐上的风铃,雕刻的灵兽都活灵活现,显得很新,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擦拭的。 进了两开的石榴木的高大的朱漆的木门,正对着木门的是一座观音神像; 肃然的表情,婀娜的身姿,粉红sè的莲花宝座,手中的玉净瓶,脚踩的数条飞龙,以及神像四周垂下,略略飘动的黄sè经幡和布幔。 观音神像的供桌上摆着几盘寿桃,苹果什么的,桌上还有个青铜的小香炉,一对香烛正袅袅燃烧着。 殿内,除了打开的两扇正门外,东西两面的墙上还有四扇枣木的暗黄sè的窗棂,也半开着,所以殿内空气清新,光线充足。 殿内的石板地由于长年擦洗,光可鉴人,东西两面各是一座红木的罗汉床,床榻上有明黄sè的坐垫,这种颜sè也就出家方外之人才允许用,普通人家是不允许用的。 罗汉床背靠着墙,墙上有绘制着八仙过海,彭祖升天,南海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等民间神话故事的墙腰子,都是以各sè油漆在涂成白sè的墙上直接绘制而成。 窗户与窗户之间的墙面上,还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书画作品。 此时那殿内东面的罗汉床上,正盘膝而坐着一个女道士,从相貌上看只有三十来岁; 身着灰sè道袍,道袍很合身,紧裹着她丰.腴,矫健的身子,虽然是坐着的,仍然可见其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 灰sè道袍的领口则是白sè的衣领,非常干净。露出的双足穿着一双黑sè牛鼻子洒鞋,白sè的布袜,显得很是清爽,麻利; 她闭目而坐,三千青丝绾成一个圆形的发髻,发髻上包着一块缀珍珠的深蓝sè包头纱巾,头戴一顶黑sè道冠;面目颇有几分姿sè。 一张瓜子脸,白净的皮肤,柳叶弯眉,小巧的琼鼻,紧闭的双唇,淡淡而略显苍白。 ﹡﹡﹡ 小女道士轻手轻脚地带着云啸入殿,让云啸在殿门处等待,自己则走近几步,轻声对女道士说:“观主,这一位香客出手阔绰,看来确是与我观有缘,特带来给观主一见。” 听了小女道士的话,女道姑缓缓睁开了双眸,打量了云啸一眼,对小女道士说:“明月,你先下去吧。” 明月说:“如此,弟子下去了。”说完,轻退几步,才转身走向殿门; 经过云啸时,躬身一礼道:“居士,还不去见过我家观主?你可是今天遇到了大姻缘,我家观主乃是有大神通的人。” 端坐的女观主微嗔道:“不得胡说,还不快快退下!”明月这才退出了殿外,去三清殿当值去了。 云啸摸摸鼻子,走近几步,对那女观主说:“如此劳烦观主了。”那女观众轻轻一笑,道:“既然施主与鄙观有缘,何谈什么有劳不有劳的?” 说着,女观主高声吩咐一声:“紫月,上茶!”从殿内的一个角落里轻轻踱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十四.五岁的小女道士。 答应一声,这女观主再次吩咐道:“快到饭点了,今rì的饭食便给这位居士多做一份吧。”紫月应诺,下去了。 那女观主又瞅瞅云啸,莞尔道:“我怎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居士似乎没有眼下外表的年龄呢?” 云啸也莞尔,说:“我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观主要远比外表要成熟的多。” 女观主一笑,说:“不知居士姓名可否相告?” 云啸淡淡说:“我叫云啸!不知观主如何称呼?”那女观主朗声道:“贫道龙玉是也” 说话间,紫月端了一个茶盘,给龙玉和云啸之间罗汉床上的矮桌上奉上两杯香茗。 龙玉吩咐道:“把功德簿拿来,笔墨伺候!” 紫月答应一声,从偏殿内的红木柜子里拿出一本表面的硬皮泛.黄的厚厚的册子,放在云啸面前,又取来一根有些磨秃了的狼毫和一个小砚台。 云啸拿起那方砚台,赞叹道:“紫袍玉带石的龙尾砚啊,看来龙玉观主也是个雅人啊!” 龙玉摆摆手,淡淡道:“都是类似居士般的信.徒所赠,当不得什么的。” 然后说:“可否请居士留下墨宝呢?”云啸故意不懂,道:“不瞒银月观主,我的书法很差的,见不得人前的。” 龙玉语结,一边的紫月说:“留下墨宝并非是让居士吟风弄月,居士只要留下姓名,居住的地址便可,以便以后联络方便。” 龙玉一边轻斥道:“不得无礼!”但她眼里却是很满意。 云啸点点头,对紫月说:“给我磨墨吧。”紫月眉头一皱,便要说:“用不着磨墨的,直接写就行。”龙玉给她使了个眼sè,紫月便不再多言。 趁紫月磨墨的功夫,云啸似乎是在随便翻一翻似的,先看了一下功德簿山的时间,便直接翻到了一年前。 没翻几页,就看见了马秀姑的名字,还有翠儿的名字,主仆一共捐了二十两的银子。 云啸故作惊讶,道:“我本来以为我捐十两就很多了,没想到这位马秀姑小姐居然捐了二十两之多!”说完,注意观察龙玉的眼神。 龙玉眼中一阵厉sè闪过,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随即恢复正常脸sè。含糊道:“这世上,慷慨如云居士般的居士还是很多的。” 云啸又问道:“不知这马秀姑小姐是何许人士啊?如此的轻财仗义,真是女中豪杰啊!” 龙玉眼神中的厉sè更盛,推辞道:“时间过得久了,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一边的紫月皱皱眉头,插话道:“马秀姑么,不就是镇上马员外的独生女儿吗,我听说最近疯了。” 龙玉怒道:“死丫头,不得胡言乱语,磨好墨便下去吧,赶快准备斋饭去!” 紫月看见了银月眼中的狠戾,不敢再说话,又磨了几下,便不再磨了,擦擦手,就倒退着出殿了。 龙玉讪笑道:“这丫头,不知轻重缓急,信口胡言,居士莫信啊!” 云啸皱眉道:“不过,我可也听说了,这马小姐才来贵观上香还愿,吃了顿斋饭,在这里喝了一杯香茗后,回去就夜夜发冷,疼的要死,近两个月来,更是癫狂发作,不知龙玉观主如何说?” 龙玉的脸sè也沉了下来,面带不愉,说:“居士,是什么意思啊?” 云啸笑笑,摸摸鼻子,说:“我可什么也没说,来,还是先捐一些香油钱吧。” 银月的脸sè稍缓,一字一句地说:“如此才好,请云先生动笔吧!” 云啸心下好笑,便决定试上一试。 云啸提笔而书,片刻写完,将功德薄交给龙玉道姑。龙玉脸sè稍缓,因为刚刚用毛笔在簿上写完字,不能立刻合上功德薄,要等墨迹风干后。 所以,龙玉便瞄了功德薄一眼,不看还好,顿时双眉倒立,面带严霜,质问云啸说:“云居士,你这是何意啊?莫非在消遣本座吗?” 云啸打个哈哈,拿过功德簿,用毛笔在上面随手一涂,把十个铜子儿改了改,又交给银月。银月怒气冲冲地一把拿过功德簿,只见上面一个大黑块,旁边写着“姓名:马秀姑;住址:皇林镇忠义街;捐资:一个铜子儿。” “砰!”龙玉的脾气发作,一把把功德薄摔在地上,厉声道:“臭小子,敢消遣本座,看本座不收拾你!” 第43章 宝瓶印流星雨光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早有准备,跳下罗汉床,把地上的功德簿捡起来,看了看龙玉,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一下子把功德簿给点燃了。 云啸嘴里还嘀嘀咕咕,“不怨我,不怨我。”那龙玉气炸胸肺,仰天而啸,虽然是气极,却并未化成兽形,依旧是个三十来岁的稍有姿sè的年轻道姑的样子。 云啸见她依旧克制,便四下里寻找机会,这时,恰好小道姑紫月进来;这紫月虽然年仅十四.五岁,却是个美人胚子,和龙玉有几分相似。 云啸于是大胆一试,向紫月奔去,叫道:“法师我,今rì要驱妖除魔!”那紫月小道姑正端着一个红sè带鱼儿图案的木漆的托盘,托盘上有一碗白饭,一碟小葱拌豆腐,一碟凉拌苦苦菜。 见到屋内的情形,涉世未深的她惊吓之下,把托盘一扔,本是清秀的脸上,起了变化,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双目往下深陷,本是乌黑的双眼变成了淡红sè。 从嘴角伸出两颗獠牙,于此同时,她的双手的指甲开始变长,变锋利,手背上开始鳞片化,每只手还伸出一根骨刺。 紫月看到迅速接近的云啸,毫不犹豫,一挥手背的骨刺,便扎向云啸的胸口。 云啸身体还没有经过凡人境的对身体的打磨强壮,因而反应是迟钝的,但因为有恶灵玉璧,因而他并非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云啸起一法诀,斥道:“疾!”“斩!”一道蓝sè的光刃斩向紫月的脖子。那紫月毫不在乎的用双手往外一挡,她的手上自然而然发散出一道光幕。 光刃和光幕相撞,“啵”的一声低沉的声响,光刃和光幕同时消失,打了个平手。 眼见连道人境炼气期的五行法术中的水系“蓝光斩”都奈何不了小妖兽紫月,而自己身后还一直站着那个大妖兽龙玉呢。 看来《中土博物志》上记载的九品中的灵兽“银月妖狼”果然有两下子; 《中土博物志》上评价它说“银月妖狼,乃银月天狼之子,银月天狼乃九品上的灵兽,而银月妖狼为九品中;” “全身披覆厚厚的鳞甲,不惧刀斧;可shè骨刺,令人防不胜防;身法灵活,体力弥久;除了基本的身体的攻击与防御外,还能凝结一些法诀,与炼气期中级修士的法术水平相当。” 紫月破了云啸的“蓝光斩”,气势大涨,娇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只见她手一挥,一根骨刺shè出,快逾飞刀,shè向云啸的左眼。 云啸不慌不忙,反正那大妖兽龙玉并未攻击,可能是想让紫月有个亲手锻炼的机会吧,另外,也可能摸摸云啸的底,敢一个人就杀进“铁针观”,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云啸立刻施展出金系法术“光之盾”,来阻遏紫月的骨刺,同时,云啸还给紫月施加了一个木系法术“定身诀”。 反正他有恶灵玉璧的灵力加持,不用担心灵力用光。 骨刺不出预料地被云啸抓在了手里,紫月有些惊慌,想闪避时,却发现身子动不了了。 这几下兔起鹘落,偏殿内光芒四shè,蓝光,白光,金sè的光芒,绿sè的光芒交相辉印,仿佛在偏殿里放起了烟花。 烟幕和光芒中的三个人仿佛神仙似的,不食人间烟火般。 云啸决定趁龙玉没动手,先拿下紫月,一来可以剪除龙玉的羽翼,二来可以严重的刺激龙玉,使她发狂,失去理智,自己才好用绝招降服她。 于是,云啸再次施了个木系“灵木锤”,绿光砸过,紫月身体软倒,被砸晕了。 龙玉一直站着没动,云啸回转身,就见她脸上无悲无痛,虽然云啸判断她与紫月肯定有亲属关系,但却没预料到她心智如此之坚,连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的死活也不放在心上。 本来,她是可以救紫月的,以围魏救赵之法就可行,但她没有。 这时,龙玉缓缓开口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救她吧?”云啸略一点头,全力戒备龙玉。 龙玉自问自答说:“不错,她是我的女儿,但一个没有用的女儿,是没有资格活在这世上的;我们银月狼族信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的生存法则。” “紫月的战败,并非毫无价值,她消耗了你的灵力,让我摸清了你的底牌。” “这也就是在你们人界,若是回到银月狼族世代居住的极北荒原上,我会毫不犹豫地吃掉紫月的尸体,来换取我的生存;” “什么人伦纲常,对我们银月狼族来说都比不上一块血肉,一个生存的机会重要。” “不过嘛,‘铁针观’这里的食物很丰富,我用不着吃紫月了,因为吃掉你,对我来说更具有吸引力!” 说着,龙玉的嘴角伸出两颗硕大的獠牙,鲜红而长的舌头在一颗獠牙上舔了舔,云啸敏锐地发现龙玉的眼角有一滴泪。 看来,她还是动情了,什么屁的生存法则,也比不上亲人间的耳鬓厮磨,培养出的感情,只不过龙玉的心肠比较硬罢了。 云啸下手过快,紫月败得过快,令一向狡诈的,喜欢坐山观虎斗的龙玉来不及救援紫月,而一向铁石心肠的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 云啸和龙玉两人在偏殿内偌大的空间里对峙着,地上是昏倒的紫月和打碎的碗碟和饭菜。 云啸忽然莞尔,笑道:“什么时候,大名鼎鼎地狼族之王,银月狼族居然改吃素了?” 龙玉面无表情说:“那是给你准备的,你没吃,真是可惜了,那滋味可是很令人回味的。” 云啸肃然道:“就像马秀姑,马小姐那样吗?” 龙玉脸sè一变,“想不到你知道的挺多呀,那么,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了!” 云啸又问:“马小姐招你惹你了,为什么要向一个手无寸铁的善良姑娘下手呢?” 龙玉不再说话,两眼变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似的。 云啸这时再不用遮遮掩掩,高声吟唱法诀,一阵阵碧绿的光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向着银月包裹而去。 这是木系法诀“定身诀”,以往所用的“定身诀”都是无声无sè无形的,是为了隐匿身份; 而现在自然是不用了,因而“定身诀”的威力也未受到遏制,毫无遮拦地大肆向龙玉攻去。 龙玉冷笑:“又要故伎重演么?若是刚才我上来就交手的话,说不定就着了你的道,但紫月替我买了个经验,我是不会上当的了。” “死吧!”龙玉的身形暴退,绿sè的光气飘散的面积虽大,但速度却慢;龙玉瞅准这个破绽,知道普通的身体攻击伤不了云啸,只见她也双手结了几个手印,是宝瓶印。 云啸一看,大惊,自己虽然有恶灵玉璧的源源不断的灵力供应,但法术水平只达到炼气期初级上品而已。 而这宝瓶印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乃是炼气期中级的法诀。 毫无选择的,云啸选择了逃跑,他施了个土系法诀“地遁术”,身子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几乎与此同时,从龙玉的双手间,凭空出现了一个jīng工雕琢的珠光宝气的蓝sè水晶宝瓶,虽然只是一种幻象,但却栩栩如生。 这个“宝瓶印流星雨光”威力很大,但与“定身诀”有相同的地方,就是发shè前准备的时间长,速度慢。 龙玉徒然收回了宝瓶印的法术,这时,偏殿的地上突然人影一闪,刚刚逃走的云啸又再次出现在殿内。 太快了,龙玉还来不及再次祭起宝瓶印,只听一声轻斥“斩!”空气里蓦地两道电光闪过,龙玉的双臂就被斩断了,切口非常整齐,没有血液流出。 “啊!”龙玉吃痛,身子蓦地一闪,也不见了踪影,原来也施展了“地遁术”。 云啸前世作为羽化期真人的存在,比“黄道十二宫星图法印”厉害的法术都见过,如何会不知“宝瓶印流星雨光”的利弊。 而最后一剑定输赢的则是在云涯子墓中得到的“十二先天无形剑”那一串十二个千年茵陈果核。 他为了保险起见,动用法术,一次用了两道无形剑气,才重创了龙玉。 第44章 跟踪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龙玉施展“地遁术”逃走后,云啸使个“阳火符”,把偏殿内散落的碗碟饭菜一同化为灰烬后,确定没有留下痕迹,不会给官府留下把柄;然后,将昏倒的紫月施了道木系“捆仙索”后,放进了储物戒里。 这才从储物戒里放出八须金翼鼠,示意它嗅嗅龙玉的气味。八须金翼鼠嗅了嗅龙玉坐过的坐垫后,情绪有些怪异,只是在原地转圈,却不肯开始跟踪。 云啸知道八须金翼鼠只是九品下的灵兽,对比自己级别高一级的银月,有种天然的恐惧感,这是天敌对猎物的天然的威压。 于是,云啸掏出几个浆果喂给八须金翼鼠,又来回摩挲摩挲八须金翼鼠的八根又长又硬的白sè胡须,示意它鼓起勇气。 但显然,八须金翼鼠对龙玉的敬畏感仍然很严重。云啸皱皱眉,想了一下,就从恶灵玉璧度来一丝灵力放在手中,在八须金翼鼠的光滑油黑的毛皮上抚.摸着。 八须金翼鼠一阵舒服,连两只绿豆大小的红眼睛都眯了起来,发出一阵惬意的“呵呵”呻.吟声。 云啸看办法奏效,趁着现在八须金翼鼠吸收了灵力后,胆气壮,信心足的功夫,云啸把它放在地上,示意八须金翼鼠开始跟踪。 这回,八须金翼鼠不再犹豫,畏惧,而是在前面带路,就出了偏殿。此刻,“铁针观”里的香客已经很少了,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云啸和八须金翼鼠的身影。 这一人,一鼠就出了“铁针观”的正门,沿着一条小路向东而去。 果然,如云啸预料的一样,以龙玉的修为,这“地遁术”施展开了以后,只能在土地内待半盏茶的功夫,如果超过了,就会窒息的。 跟着八须金翼鼠一直向东,穿过几条小路,又踩过几块菜畦,招来农夫的一阵怒骂,云啸随手抛出几个铜子儿,方才平息了农夫的怒火。 一刻的时间以后,这一人一鼠钻进了一片茂密的松林,这片松林是长在一个山坡上的。云啸仔细观察,已经可以发现松林里刚刚有人经过留下的痕迹。 比如折断的松枝,掉落的松果,被踩倒的小草等等。而越是跟踪,八须金翼鼠的步伐越慢,也越犹豫起来。 在松林里又走了一刻的功夫,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这片浓密的松林后竟然是一个两亩大小的水塘,一股瀑布从山上笔直溅落,在水塘里激起白sè匹练般的翻滚的水花。 墨绿sè的水塘很深,一眼望不到底。而八须金翼鼠到了这里,仿佛失去了目标似的,在原地团团打转。 云啸知道已经到了地方,给八须金翼鼠奖赏了几枚野果后,便把它收入储物戒内。 ﹡﹡﹡ 云啸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除了水花溅落的震耳yù聋的声响外,旁边的松林里连个鸟鸣声都没有;水塘紧靠着的是一个高有十几丈的石壁,被瀑布终年冲刷,变得光可鉴人。 除此,再没什么其他痕迹了; 此水塘内被瀑布降下的水练激得碧波荡漾,本是个消夏避暑的好地方,但细心的云啸发现水塘周围三尺的距离,竟然寸草不生; 松林也好,草地也好,到了水塘周围三尺的地方,都泾渭分明般的止步不前。 云啸本能地知道这水塘有古怪,很有可能是个“毒潭!” 于是,他捡起块石头,扔进水塘里,“噗”的一声,眼尖的云啸发现,石块入水即溶,化为齑粉,水面上冒起几个气泡,便没了踪影。 这个“毒潭”也就是为难为难普通人和修为不高的凡人,对于会法术,有灵力的道人来说,算不得什么。 何况,自己身上还有恶灵玉璧,避毒辟邪的宝物。 于是,云啸起个水系的“避水咒”,屏住呼吸,轻轻往潭水中一跳。潭水自动两分,云啸的周身一滴水也没沾上。 他就这样蹬着两腿,划动着手臂,在水塘里边游边观察,见没有什么异象后,便逐渐向潭水的深处游去。 头顶上的波光粼粼的水花翻滚和那一道水面上普照的阳光,渐行渐远,云啸周围逐渐黑了下来。 好在他身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所以开动灵识,小心观察着四周围。 等游到了潭底,云啸估计一下,这个两亩见方的水潭竟然有十二三丈深。等云啸的双脚踩在了潭底的泥石上时,只见潭底竟然是座传送阵! 这个传动阵以石块砌成圆形,这连接的块块石头就像阵法刻线似的,在每个连接,转折处都镶有一块灵石,圆形最中间的地方是个圆形的金属盘,正是人站立进行传送的地方。 云啸正要站上去,进行传送,即使是在这个空当,他也没有掉以轻心,立刻洞察到背后的水流一阵波动。 ﹡﹡﹡ 云啸的背后,一只足有一人长的黑sè怪鱼从传送阵旁边,潭底的一个洞穴里钻了出来,瞧瞧接近云啸。 只见它,通体黝黑,与没有光线的水潭底部的环境十分的契合;它有四足,足上有肉垫子,行动间毫无声响。 唯一对人有威胁的便是它嘴里的锋利的牙齿,自以为得计的它,瞅准云啸的小腿,张口就咬。 云啸理也不理这畜生,反手一记“蓝光斩”,蓝光过后,黑sè怪鱼就变成了两截。 这时,云啸才回头一看,原来这黑sè怪鱼却是一条异常粗壮的大鲵罢了,现在这大鲵的头和身子被斩成了两截,切口处平整,没有血液流出。 “蓝光斩”在斩过的同时,也封闭了切口处的血管。 感觉感觉没有什么危险了,云啸站在传送阵的中心的金属圆盘上,圆盘周围呈圆形分布,层层展开的石块刻线上,一共是二十四块灵石,一起发光,倏地一下,云啸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中。 ﹡﹡﹡ 在下个刹那,云啸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宽敞的石室中,说是石室,是因为云啸现在所立的这个地方上下,左右,东西南北都是紧密砌在一块的石砖; 砖与砖之间都是白sè的砌缝,居然都是用煮好的糯米汁浇筑而成,虽历经百年而不朽。 石室内的顶部,有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发出莹莹的绿光。就这颗夜明珠拿出去的话,就至少值个千两白银。 不过,云啸不畏生命地来到这里,并非是来发财的,所以对此毫无兴趣。 云啸看了看,这石室里,除了正中.央地上的,与水潭底部的传送阵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传送阵外,便空空荡荡地无有一物。 这个石室既然是安装传送阵的,那一定有通向别处的通道,只不过是没有触发机关,门没有打开罢了。 在此时,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寻找出路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墙上,地上摸来摸去,找到那个机关,一摁,石砖凹陷,通道打开。 但云啸有八须金翼鼠,也许八须金翼鼠不是等级高的灵兽,但它独一无二的寻宝,跟踪的本事,却是世上独一无二。 这八须金翼鼠本就神奇,再加上数量稀少,所以能让云啸在自家附近的山里就寻获一只,可谓是走了大运。 当八须金翼鼠被从储物戒里放到地上后,它抽动抽动鼻子,绕着石室就转了一圈,最后在北面的石墙边停了下来。 发出“呵呵,呵呵呵呵呵”的声音,云啸这麽长的时间与八须金翼鼠行处,对它的习xìng早已熟悉。 于是,一摸北面石墙上的高有两块砖,左右数第五块砖的那个地方,一摁,果然,这块石砖内陷,“轰隆”一声,北面石墙上一道一人多高,二尺宽的石门打开,露出外面的甬道。 第45章 灵力外放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顺着甬道,跟着八须金翼鼠,走在黑暗中,在这个过程中,他经过了许多有岔路的甬道,如果只是他一人,势必要迷路,但有了八须金翼鼠,则一点问题都没有,顺利通过这些人为的障碍。 一路上,还遇到几个有机关暗器的地方,比如暗箭,陷阱,也因为八须金翼鼠的jǐng觉,而得以避免。 这八须金翼鼠不仅天生对法宝财宝有灵xìng,而且还能跟踪各种气味和避开有危险的地方。 云啸跟着八须金翼鼠,蹑足潜踪,轻手轻脚地走,一方面是防备机关暗器,另一方面是防止暴.露,要知道,在这样石砌的甬道里大步走,脚步声会传出去很远的。 这样在黑暗中的蹑足潜踪,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前方隐约出现了光亮,云啸一震,把八须金翼鼠收入储物戒里。 ﹡﹡﹡ 这大概是这座地下墓葬的主墓室,占地五.六亩,高五丈,是半人工半天然的一个洞穴。 洞顶是大大小小的白sè钟rǔ石林,地面上也有相对应的石笋,不时有暗河里的泉水从钟rǔ石滴下,落在石笋的顶部。 钟rǔ石洞内的墙上,镶嵌着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水晶石,猫眼儿,金刚石,红蓝宝石等,在洞穴里反shè着白sè,绿sè,红sè,蓝sè的各sè莹莹光芒。 若明若暗,再加上洞穴内的墓葬布置,仿佛到了yīn曹地府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这偌大的洞穴内的地上,一共有一主八小,共九口大石棺,没有设计成棺椁的形式,而是直接的一层棺材。 而从九口棺材的大小,可以明显地分辨主次。中间的一口巨大的棺材,高六尺,长一丈五,宽四尺,全由青花石雕刻而成,石棺的四面是石刻浮雕壁画,多为骏马,军营,关卡,战场等景象。 大石棺的棺盖则为镶金玉的青花石,棺盖的正中.央是用金玉镶嵌而成的一个武士浮雕,配剑而立,和真人大小一样。 以这座主棺为中心,周围还有八口小一些的石棺,石材也是青花石,长,宽,高等尺寸比起主棺来,都要小上三成。 这些小一些的石棺的四周的石雕浮雕壁画,又各有不同,有的雕刻着百花,有的雕刻着宫殿,有的雕刻着珍禽; 而这八口棺材的棺盖上也无意外的都是和主棺类似的金玉镶嵌而成的人形浮雕,只不过这八口无一例外地都是女子。 从外形看,或婀娜,或英姿飒爽,或温柔,或典雅,或清静,或灵秀,或恬静,或妩媚; 此刻,龙玉正躬身站立,她被无形剑气斩断的双臂处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出生长断肢。 而给她施法的则是个蒙面女子,由于有龙玉的遮挡,所以云啸从钟rǔ石洞穴的入口处看不清楚。 只是知道这女子以紫sè纱巾蒙着面,乌黑的头发梳着宫髻,圆髻上簪着一朵白sè的珠花; 这珠花插在发髻上,一端是纯银的锋利的簪子,钝状的末端,露出头发外的是一颗镶嵌在纯银簪子上的晶莹剔透的圆润珍珠,这颗珍珠被用白sè蜀锦做成的一朵百合花略略包裹,一花一珠,相得益彰。 这女子一身宫装贵妇打扮,棕sè的火离鼠的皮质披肩上,缀着六个金sè的半个巴掌大小的圆盾,身体两边,每边各三个,每个圆盾的中间都是一颗红钻; 这披肩从肩部一直连到小腿处的衣襟下摆处。 衬着披肩的是一件大红镶着宝蓝sè护肩的外衣,护肩以金线缝成金边,而大红袍上则多见金sè的铃铛和粉sè的丝绸带儿。 大红袍里面是一件素sè的纱衣,纱衣里面是一件宝蓝sè的中衣,中衣上也镶着金边。这宫装女子的细腰上还束着一根五彩丝绸的绸带,脚上穿着黑sè宫靴。 在她的两肩头上还各缝着一朵粉sè的荷花,而她露出面纱外的额头上也用红sè颜料点着一团似花又似火焰的宫饰。 她露出的双手白如凝脂,十指纤纤,长着十根银白sè的指甲; 从这些外貌看,这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 此刻,这两只玉手正一翻又一翻的给龙玉疗伤。 有如实质的黄sè光芒从宫装女子的双手发出,包裹在龙玉的断臂处,那断臂处正向外生长着一根粉白的肉瘤,已经长出来有一寸了。 龙玉恨恨说:“要不是云啸这小子耍诈,我以炼气期中级的水平怎么会败给一个炼气期初级呢?” 那宫装女子磁xìng的声音道:“你看看你受伤的双臂,这就不是侥幸,这个云啸有意隐藏了真实本领,倒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对手。” 龙玉道:“若再让我碰上他,定不会饶过这个小子!” 那宫装女子轻声道;“便以这能斩断你双臂的剑气,你就不是对手,不是说你实力不济,实在是你的太平rì子过久了,缺乏实战的意识。” 龙玉躬身说:“是,懿妃娘娘。” 这时,这个宫装女子,也就是被银月称为懿妃娘娘的女子,突然“啊哈哈哈哈”的一阵狂笑,花枝乱颤; 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了,云啸,想不到你能有本事找到这里来,我很惊讶呦!” 龙玉扭头望着从洞口施施然走进来的云啸,一副中年文士打扮的样子。 由于云啸的到来,给龙玉疗伤便被打断了,懿妃收回双手,对龙玉道:“这个云啸本来可以把你当场击杀,却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只斩断你的双臂,随后就追踪到了这里。” 龙玉方才大悟,对懿妃说:“娘娘英明!” 云啸肃然道:“什么时候,狼族之王的银月狼族也出了谄媚阿谀之徒?”龙玉恨恨道:“娘娘,把这个家伙交给属下吧。” 懿妃轻轻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来吧,你在一边看着,有机会再动手。” 龙玉肃然点头,带着双臂断处的两个小肉瘤退后,观战。 ﹡﹡﹡ 云啸看这龙玉在这懿妃面前,自称属下,便知懿妃的武功只在龙玉之上,不会在她之下的。 云啸脸sè一肃,轻轻道:“想来,向马秀姑小姐下手的背后主谋就是阁下了。” 这懿妃看似也不着急动手,有问必答道:“不错!” 云啸续问道:“为什么?以你的一身造化,想得到什么不是很轻松,何必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善良姑娘下手?” 懿妃不答,云啸试探道:“是因为她是‘九yīn绝脉’的体质吗?” 懿妃脸sè一动,道:“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云啸突然道:“你利用‘铁针观’来为你寻找‘九yīn绝脉’体质的女子,好练什么魔宫,是吧?而‘铁针观’又利用给大香客下药,再为其解药,以此为要挟,来聚敛财产,对不对?” 懿妃不动声sè道:“不错,你很聪明。” 说时迟那时快,云啸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光之盾”,先把自己保护好,然后一个“蓝光斩”斩向懿妃的腰肢。 旁边观战的龙玉不屑道:“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懿妃一声轻笑:“云啸,这可不厚道,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吧,让我见识见识!”说着,不见懿妃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摆了摆手,云啸发出的“蓝光斩”就消失于无形了。 这懿妃手指一动,一道黄sè的剑芒shè向云啸,却撞在“光之盾”的护罩上,护罩一阵摇晃,却是堪堪敌住了懿妃的“指剑”。 懿妃举重若轻,单手一招,仿佛变魔术似的,半空中一柄金sè的巨斧突然出现,停滞在半空,仿佛在蓄力似的,随即一斧斩下。 云霄大骇,顾不上“光之盾”的护罩,一个“地遁术”施展开来,原地不见了踪影。那巨斧斩在护罩上,护罩顿时破碎,因为没有了目标,所以巨斧也立即消失了。 懿妃笑道:“云啸,出来吧,不要做缩头乌龟!” 地下的云啸却是大骇,因为就他所知: 道人境第一重 炼气期初级可以施展“五行法术” 炼气期中级可以施展“皇道十二宫星图手印” 炼气期高级可以施展“灵力外放”,不像初级和中级的招数固定,“灵力外放”直接以灵力为武器,化形万千,攻击手段灵活多变,随机应变。 想不到这懿妃居然是炼气期高级水准了。 第46章 替身诀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果然,不到一刻的时间,云啸的头就从钟rǔ石岩洞里的一个地方露了出来;懿妃一记“光刀”斩了过去,但云啸露出地面后,并不迟疑,挥了挥手,便又缩进了地里。 懿妃的“光刀”斩了个空,而下一刻,云啸的脑袋又从另外一个地方冒了出来,挥挥手,不待懿妃发招,便又缩入了地里。 那懿妃抿嘴一笑,说:“如此来回使用‘地遁术’,最是消耗灵力了,一旦灵力耗尽,就只能出来乖乖地挨打了,否则只能是窒息在地里了。” 龙玉在一旁说:“娘娘还是要小心这小子的yīn谋诡计啊!” 懿妃不在意地挥挥手,道:“我自高坐莲台,岿然不动,任尓东南西北风。” 这一阵工夫,云啸在钟rǔ石岩洞里现身过五次,都是一出即回,只是挥挥手,不给懿妃攻击的时间。 懿妃也只是不在乎,但随着云啸的藏身的时间的增加,懿妃的眉头也越来越凝重,不由得“咦”了一声。 龙玉也在一边皱眉道:“情况不对,以这小子的炼气期初级的水准,这时,灵力应该已经耗光了才对,怎么……” 当云啸第七次从地面冒出来后,这次,他没有再使用“地遁术”,反而冲懿妃和龙玉一笑。 懿妃皱着眉头看着云啸,道:“看来我还是轻看你了,居然在这个功夫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摆下了一座阵。” 云啸微笑道:“承让了。” 懿妃冷着脸,说:“打过我,再得意吧!” 说着,懿妃的身子一闪,已欺近了云啸身子五尺范围内,双手连弹数下,“啵啵啵”,三声蒙响,三道“捆仙光索”就缠向云啸的身子。 但那本来站着好好的云啸,竟然凭空消失了,当然不是又施展了“地遁术”,而是先前云啸七次进出地面布下了从云涯子那里得到的“北斗七星幻阵”。 七次进出,前五次的挥手,是在地面上刻下了一个阵法刻线图形,而入了地面以下后,则在地下布线,把每两个刻线图形连接在一起。 第六次,将阵旗激活,隐藏在了地下,而当云啸第七次现身后,他便以恶灵玉璧为阵眼,悄悄的启动了“北斗七星幻阵”。 懿妃名符其实地是炼气期高级水准,也即时发现了云啸的企图,但对于一个由道人境第二重筑基期修士设计的阵法,她却还是轻敌了。 当她感觉不对时,已经深陷阵中,这“北斗七星幻阵”经过云啸的改良后,更加会借势;石洞内璧上的各sè宝石,各种形状的钟rǔ石,石笋,在幻阵的催动下,都如梦似幻。 云啸的身影彻底在阵中消失了,懿妃发现了几次云啸的身影,攻击后,却发现都是虚影。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而龙玉想向懿妃靠拢,靠过去后,却发现也是虚影,这个占地五.六亩的洞穴内,竟然像做游戏似的,懿妃和龙玉都找不到对方了,更别提找到云啸了。 ﹡﹡﹡ 以云啸所佩戴的“恶灵玉璧”,最高是可以将云啸的境界提升到道人境第三重金丹期的; 但因为这一世的云啸连修炼身体的凡人境最低层次都未达到,因而“恶灵玉璧”只能将他的境界提升到炼气期初级上品,这已经是能提升的最高等级了。 看来,要想用恶灵玉璧提升自己的境界,以后得从凡人境最低级开始修炼了; 一方面可以提高境界; 另一方面自己的才是最可靠的,倘若自己过于依赖“恶灵玉璧”,有朝一rì,若恶灵玉璧离开了自己,自己岂不是被打回原形了? “宝瓶印”的法诀,云啸是知道的,只是自己目前的境界还达不到使用“宝瓶印”的水准罢了。 但自从在“铁针观”差点见识了“宝瓶印之流星雨光”后,一路上,云啸一直在思谋对策。 想来想去,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好。但自己的水平还达不到炼气期中级,怎么办呢? 只见,云啸从储物戒里取出那张白毛魔蟒的蟒皮,手指起个水系“剑指”,在白毛魔蟒的蟒皮上横切一指,纵切两指,一块和符箓黄纸一样大小的蟒皮便被切了下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来不及准备符箓黄表纸了,云啸咬破食指,在那一块蟒皮上书写符箓丹书,眨眼即成。 然后,云啸再施个“yīn火符”,那书写了符箓的蟒皮,便燃烧起来,须臾即化为灰烬,火光一歇,原地即出现一个和云啸一模一样的人。 这个法术乃是云啸上一世时,在遍游南疆十万大山时,偶然得到的一页残篇上所载的一个法术,刚好炼气期初级能施为。 这个法术叫“替身诀”,不属于五行法术之列,这世上,除了云啸,也再无人知晓。 云啸念动口诀“我今化身为大山,为大海,要刑刑大山,要克克大海,我自从天借一份灵力,换之以身受雷霆霹雳。” 只见那个蟒皮化身的云啸,脸sè一红,双手迅速结印,一手成掌仰放,一手成拳放于手掌上,正是“宝瓶印”。 只见这个云啸口念“摩利支天神咒”,这是在从天界借用超凡脱俗的力量; 随着一股股力量从周围涌入这个云啸的身体,一个珠光宝气的蓝sè水晶瓶凭空出现在这个云啸的肩上,仿佛是他在抗着宝瓶一样。 云啸与这个蟒皮所化的云啸是心灵相通的,他下了个命令,顿时,那宝瓶的瓶口亮了起来,瓶口正对着龙玉。 此刻的龙玉依旧在幻阵里不知所措,完全不知自己已经危险临头。 下一刻,宝瓶的瓶口已经不能用亮来形容了,而是刺目或绚烂。 在这片灿烂的不停向外散shè光线的光团中,蓦地,仿佛是流星雨降世般,一道灿烂的七彩光柱由水晶瓶口shè出; 刹那间,整个幻阵中一亮,随后就暗了下来,随后是深深的寂静,而光柱所过的龙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这短暂的寂静后,“轰隆”,突然空中一声雷霆霹雳,一道闪电击中了蟒皮所化的云啸,这个云啸立刻化为了灰烬。 云啸长舒了口气,“替身诀”成功了,只是自己也耗费了不少心血,这样的法诀三天内只能用一次,若用的频繁,会伤及自身的。 ﹡﹡﹡ 也就是说想“逆天”地借用上天的力量,来施展“宝瓶印”,只能消灭银月了,而再无力对付懿妃,何况以懿妃的炼气期高级的水准,云啸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刚才“逆天”的施展“替身诀”,从周围的空间吸走了大量灵气,导致这个“北斗七星幻阵”也不稳定起来,忽明忽暗的。 懿妃试探着想走出这幻阵,经过几次尝试后,都以失败而告终。她不由得有些焦虑,便胡乱地向四周发shè一些“光刀”,“光斧”之类的法术,以期能击中云啸。 云啸也尝试着偷偷向懿妃施展“蓝光斩”,“定身诀”,但不好使,懿妃的修为已臻炼气期高级,对周围灵气的波动十分敏感,想要偷袭她,也不容易。 第47章 紫府修罗焰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懿妃突然不再冲动,盘腿坐在地上,施了一个简单的“光之盾”,一个金黄sè的光罩把她护在了里面。这个法术虽然简单,却很实用,云啸顿时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然后,只见懿妃伸手从袖子里拽出一个锦缎的长袋子,打开来,顿时一条长有二尺的长虫落在了地上; 此虫粗有拇指粗,身体呈黑sè,白sè花纹相间,身上裹有细密的鳞片; 一头昂起,头上有两须,一对蓝sè的米粒大小的眼睛,张开的嘴里似蛇类般吞吐着一条信子,隐约可见虫嘴里的两颗獠牙。 此虫最瘆人的是那上千条软足,行动起来,仿佛白sè的波浪般。 这虫子落地后,只在原地兜圈,显得很茫然,只见懿妃伸出一根手指,递到此虫的嘴跟前,那蓝眼长虫顿时一口将懿妃的手指咬住,顿时,就见鲜血从懿妃的指端流了出来。 云啸一看,虽然不认识这长虫,但从懿妃的手法看,应该是懿妃的宠物,只是没有认主罢了。 云啸的八须金翼鼠没有认主,是因为云啸目前还没有灵力,而以懿妃的道行,为什么蓝眼千足虫也没有认主呢? 那长虫咬住懿妃的手指,饱食了几口懿妃的鲜血,这才松了口,此时两只蓝sè的眼睛仿佛有了灵xìng似的,发出两股蓝汪汪的光芒。 这冷血又无情的蓝眼睛似有意无意地看着云啸所在的地方。 云啸便知不妙,此虫似乎和八须金翼鼠有类似的地方,都能看破幻象,果然,只听懿妃朱唇轻启,道;“去!” 那蓝眼千足虫便波浪般的朝云啸的方向快速爬过来;云啸试着换了几个方位,都无法甩脱此虫的追踪。 云啸试着用“阳火符”攻击此虫,只见烈火到了此虫跟前,虫嘴一张,一吸,一团烈火就被蓝眼千足虫吸进了肚里,而此虫安然无恙。 而当云啸用“寒冰咒”来攻击蓝眼千足虫时,只见此虫嘴一张,刚才吞进肚里的烈火又喷了出来,冰火交融,双双化为无形。 眼看形式紧迫,云啸不再犹豫,默念法咒,道“无形剑气,斩!”华光一闪,蓝眼千足虫被被斩为两截,虫尸在地上不停扭动,伤口处齐整,没有血液等的流出。 这是云啸第二次用“先天无形剑”,十二道剑气,他已经用了三道,还剩下九道。 ﹡﹡﹡ 那边的懿妃似有所感,眉头一皱,怒道:“云啸小儿,有本事出来,面对面战斗,躲起来算什么英雄?” 云啸使了个“传音术”,只听他的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虚虚实实,飘飘忽忽,“懿妃老女人,要打就拿出真本事来,躲在罩子里又算什么英雄?” 懿妃冷声道:“你以为躲起来,我便奈何不了你吗?”云啸一愣,从懿妃的话里闻出了危险的味道。 那边,懿妃似乎也在犹豫,不过,显然形势比人强,她脸sè变了几变后,双目中厉sè一闪,似是下定了决心。 只见原来罩着懿妃的“光之盾”消失了,而与此同时,懿妃朱唇轻启,一丝紫sè的火焰从她嘴里吐出。 云啸一见懿妃居然能嘴里吐火焰,大惊,心道:“莫非她已经炼出了本命真火?那她岂不是已经晋级道人境第二重筑基期了!” “不过,从前面的交手看,懿妃似乎并未留手,她若已经是筑基期的话,抬抬手就可以灭了我,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最后自己又被困在幻阵里?” “看来,这里面一定有情况。” 此时,只见懿妃吐出的紫sè火焰由一丝,逐渐变成一股;这一股紫sè火焰从懿妃嘴里吐出后,绕过她的脖子,向下盘旋,绕过她的身子,将懿妃环绕在了紫sè火焰中。 “紫极天火!”云啸讶然道,听到云啸的话音,懿妃怡然自得道:“非也,此乃‘紫府修罗焰’是也。” 云啸心下稍安,若是筑基期修士炼出的本命真火——紫极天火,那自己便是十个捆一块,也会被烧成灰烬的。 而“紫府修罗焰”的话,情况就稍稍好转了一些; 《中土博物志》中所载“紫极天火,乃筑基期修士的本命真火,能炼丹,煅器,亦能用之攻击人,烧尽各种金丹期以下的法宝,在本命真火里位列八品下;” “而‘紫府修罗焰’乃是假本命真火,乃是炼气期高级上品之修士的灵力所化;” “无法炼丹,锻器,但一样可以烧尽筑基期以下的各种法宝,只是动用一次,将耗尽全身一半儿的灵力,在本命真火里位列九品下。” 看来,一再受挫,懿妃动了真怒。 果然,懿妃话音一变,恶狠狠地道:“让老娘动用‘紫府修罗焰’,你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就凭你这小小的阵法,是困不住‘紫府修罗焰’的。” 就见懿妃轻斥一声“紫焰焚天,显我神通!”那股围绕着她的紫sè火焰忽然一涨,便如盘龙柱般的粗,化作一条紫焰火龙,隐约似乎还能听到一声高亢的龙吟。 这火龙仆一出世,便把钟rǔ石岩洞里染成了紫sè,其他颜sè的光芒都要让位于它。同时,洞穴内一阵炙热,云啸就觉得自己的头发,眉毛都似要燃着似的。 云啸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正要催动全身灵力,试着施展“寒冰咒”,与“紫焰火龙”相抗衡,要不然,自己就要被晒成肉干了! 同时,准备冒着伤及本体真元,也就是人体自从娘胎里生下后就被赋予的元阳和元yīn,再施展几个“替身咒”,不惜动用“宝瓶印之流星雨光”,甚至“摩羯印之圣剑怒吼”等更厉害的“皇道十二宫星图手印”,看能否重创懿妃。 就在这时,云啸胸前的“恶灵玉璧”一热,本来已经被“紫焰火龙”烤得快要喘不上气来的云啸,只觉浑身一轻,那些蔓延过来的,无边无际的火焰的热力竟然全被吸进了“恶龙玉璧”里。 云啸身上的压力一轻,便不再施展那些伤身动本的法术,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边,冷眼旁观。 懿妃不住念动法诀,催动这条“紫焰火龙”在钟rǔ石石洞的空间里盘旋,吞吐着一团团紫sè火焰; 这火焰似乎将岩洞里的钟rǔ石都快要烤着了似的,洞内的空气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似的,一阵阵热浪将空气都扭曲了。 以至于连懿妃都有些耐不住这炎热的气浪,她心想:“云啸这小子,恐怕已经变成肉干了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懿妃还是催动“紫府修罗焰”又在岩洞内烧灼了一会儿。 确认云啸已经死了,而幻阵也被这“紫府修罗焰”摧毁了个七七八八,懿妃终于收回了.功.法,吐出一口气,这岩洞内还真是热,虽然有“紫焰火龙”的翼避,懿妃仍然感到了岩洞内的炙热。 这样,她也就更放心了。 正当懿妃站起来决定去看看云啸是否已经被化为了齑粉时,云啸的声音又从四方飘飘荡荡地传了过来。 “老女人,下手够狠的,要不是小爷我本事够硬,今天还就差点着了你的道!” “啊!”云啸没死!幻阵也还在! 懿妃的一颗心仿佛放进了冷水里,一股的冰凉,她已经耗去了自身一半多一些的灵力,来催动“紫府修罗焰”化龙,现在的境界已经掉落了一个层次,现在只是炼气期中级而已。 而这个云啸居然还没死? 第48章 懿妃的故事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不仅没死,由于懿妃一半儿灵力所化的“紫焰火龙”被“恶灵玉璧”给吸走了,结果是懿妃掉落一个层次,从炼气期高级暂时掉到了炼气期中级,无法再使用“灵力外放”; 而云啸则是由于“恶灵玉璧”能提供更为磅礴的灵力,所以境界暂时上升到了炼气期中级,和懿妃战平。 而云啸还有“北斗七星幻阵”的帮助,虽然幻阵已经是摇摇yù坠,但仍然能帮助云啸隐形匿迹,所以云啸一时占尽优势。 这懿妃显然也意识到了眼前的危局,故技重施,再次布下一个“光之盾”,做起了缩头乌龟,想和云啸打持久战。 云啸冷冷一笑,心道:“现在形势比人强,既然现在是小爷我占优势,那便要充分利用这几点优势。” “一.懿妃身处幻阵中,无法捕捉自己的身形的所在;二.自己和懿妃暂时在修为上时一样的,这时一个优势;三.自己有恶灵玉璧的源源不断的灵力的供给,可以说是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云啸趁着自己身上灵力膨胀,气势如虹的时机,起个水系“蓝光斩”,蓝汪汪的光刃倏地地飘过岩洞的空间,斩在懿妃的“光之盾”护罩上。 这次只是试探而已,同样是“蓝光斩”,以炼气期中级施展出来,比炼气期初级的就要威力大上许多。 只见懿妃的“光之盾”,散发着金sè光芒的护罩,被“蓝光斩”斩中后,一阵剧烈的晃动,护罩上出现了几条裂缝。 对此结果,云啸很满意,紧接着只见他再起手印,一掌伸出,食指和拇指成鸟喙状,另一掌握拳,两掌水平相交,正是“摩羯印”,随着手印的施法,周围空气中的灵气被剧烈搅动,形成一个个的灵气漩涡。 懿妃虽然处于被动,无法知道云啸的确切位置,但对这岩洞内的灵气波动是十分敏感的,见势不妙,也结了个“宝瓶印”,却忍而不发; 因为她不知云啸的确切位置,所以只能是等待云啸的法术攻过来的那个刹那,才能出手。 云啸轻斥“摩羯印之圣剑怒吼”,握着的拳张开成手刀样,一道金sè的光泽在云啸的掌心闪烁。 当这金sè光泽越来越亮,最后整个手掌都化为金sè的光芒时,云啸一念法诀“金光圣剑,怒吼人间!” “噌”的一声,一道仿佛光墙似的光刃割裂岩洞内的大地,向着懿妃一往无前地斩了过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懿妃的“宝瓶印”也早已蓄势待发,只见懿妃双手向外一推,一道七彩光柱从那虚幻的水晶宝瓶内shè出。 两股光芒正撞了个正着,相撞处,光华四shè,就这样维持了数息的时间,石洞内由极亮突然变得一暗,两股光华就消失了。 光华过处,懿妃的“光之盾”彻底被斩碎,懿妃倒是安然无恙,看来“宝瓶印之流星雨光”在和“摩羯印之圣剑怒吼”的对抗中,处于了劣势。 “皇道十二宫星图手印”其实彼此之间并无明显的高下区别,关键在施法的人的修为境界的高低。 现在,显然云啸在修为境界上占了上风。 ﹡﹡﹡ 云啸不给懿妃以喘息的机会,双手再次结印,片刻后又是一道“金光圣剑”,而懿妃也还以一记“金光圣剑”。 两道圣剑相撞,化于无形,但懿妃的嘴角渗出了一滴血,这一拼,懿妃再次落在了下风。 到现在为止,懿妃也不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紫府修罗焰”为何对云啸无效?而云啸为何又能始终保持身上灵力的充沛? 再拼一次,漫天的光芒消失后,懿妃“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双眼满是绝望,她现在身上的灵力只剩下不到一成了,境界再次掉落,已经掉到了炼气期初级下品了。 现在的懿妃,连“皇道十二宫星图法印”也施展不了了,只能施展些基础的“五行法术”,这对她来说不啻于巨大的羞辱。 而且,由于身再幻阵中,连“地遁术”这样的逃命法术也施展不了了。因为,一旦阵法开启,地上,地下都是阵,进入地下,一样出不去。 懿妃准备好要自爆身体,虽然可能伤不了云啸,但至少比落到被别人戏耍的境地要强。 这时,阵中传来云啸的一声叹息,道:“现如今,仙.道不盛,人才凋零,你先前的境界堪堪就要晋级道人境第二重筑基期,实在是不易。” “晋级筑基期,就意味着你可以御剑飞行,御使飞剑,更可以自己的本命真火来炼制自己的法器,丹药。” “我是处于爱才之心,实在不愿坏了你的xìng命和一身修为,你这身修为得来不易,虽然现在掉落了两个境界,但只要再给你十天半月的时间,还能自次恢复过来。” “所以,我现在也在犹豫,杀还是不杀呢?” 懿妃听了云啸的话,刚开始脸上露出一份意动,一份惊喜,但随之是失望和决绝。 她斥道:“云啸,不用假惺惺的,你不过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收起你的伪君子样,老娘我有骨气,死得起!” 不过,说道死,并非每个人都想死,毕竟活着还是好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懿妃也不愿自爆身体,她也在找机会。 云啸的叹息声再次传来“懿妃,我敬你一身修为来之不易,只要你解了马家小姐的禁制,我便放过你。” 懿妃面露惊喜,说:“真的?”云啸轻轻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懿妃劫后余生,忙道:“那你带我去马家吧,我来解除马家小姐身上的‘本命盅’” 云啸一听,心中一动,道:“原来,你用的是‘本命盅’,是想把马家小姐当成鼎炉来炼制‘本命盅’吗?” 懿妃脸上一惊,说:“想不到,你知道的居然这么多!” 云啸肃然道:“马秀姑乃是天生的‘九yīn绝脉’体质,以前一直处于未激活状态;” “她到‘铁针观’上香,被银月发现后,便在茶水,饭食中下了药,激活了马秀姑身上的‘九yīn绝脉’,你再以马秀姑为炉鼎,在她的髓海种下你的‘本命盅’,我判断的是也不是?” 懿妃点头,吐出两个字“不错!” 云啸追问道:“那你培养‘本命盅’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 懿妃一动,沉默了片刻后,道:“也罢,今rì,我的xìng命掌握在你手里,我便如实相告吧。” “我并非由元阳,元yīn构成的正常的人体,而是血灵之体,先前,你所见的蓝眼千足虫,并未认主,就是这个原因。” “一百多年前,幽州这里有个国家叫‘陈’,陈国的君主治国有方,为百姓爱戴;她有八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夫妻间相敬如宾,恩爱幸福” “后来,这个君主在打仗中受了重伤,临死前,竟然提出要八个妻子为他殉葬。” “八个妻子,平时相处有如姐妹,她们没想到自己相敬如宾的郎君居然如此狠毒,要让她们八个生生为他殉葬。” “当时,其中一个妻子的父亲是陈国的国师,懂一点医道,占卜符箓,yīn阳之术,为救女儿,便将毕生所珍藏的一个宝贝‘假死丹’拿出,给八姐妹服下。” “服下‘假死丹’的八个女子便如真死一般,脉搏,呼吸,瞳孔,体温都像极了死人,那心狠的丈夫这才放心的死去,和这八个妻子合葬在了这个地下的墓穴中。” “当八个妻子苏醒后,她们已经是身在地下的墓穴中了,而她们一直等待的国师派来的盗墓的人却始终没来,也不知因为什么?” “这钟rǔ石岩洞内,有一些渗出的地下泉水,而墓中还有一些祭品,这样八个姐妹就挨过了十几天的时间。” “当食物耗尽后,光喝水已经是不能充饥了。大家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身体最弱的八妹首先死去,她的尸体在三天的时间内,居然被另外的六个姐妹生生吃掉了。” “一直没有吃姐妹血肉的四妹的父亲正是那个陈国的国师,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没来救她们,但显然是出了纰漏。” “四妹的父亲在四妹入殓时,趁人不备,给四妹的手指上戴了一个戒指,又假装哭泣,将一张黄表纸放入了四妹的怀里。” “接下来的rì子里,四妹仗着黄表纸上的两道咒语,利用那个戒指,也就是储物戒里的食物和水,活了下来。” “而其他七个姐妹,先后死去,最后死的大姐,竟然要生吃四妹,好在四妹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不停默诵黄表纸上的另一道咒语。” “再加上有食物和水,所以体力比大姐要强,在最后的疯狂中,成功运用黄表纸上的这个‘五行基础法术’——‘火球术’将已经兽化了的大姐化为了灰烬。” “本来,四妹没有一开始拿出储物戒里的食物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令她心寒,所以,她并非是铁石心肠,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上百年来,她经常扪心自问,自己当时的做法到底对不对。” 第49章 病愈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说到这里,懿妃的话语一停,石洞内陷入了沉静,良久一个声音问:“你便是那个四妹了?” 懿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说道:“后来,我发现这个地下墓葬里,其实暗有乾坤,我无意发现了一个两百多年前的炼气期高级的修士的坐化的墓冢,得了仙术,这才活到现在;” “但因为没人指点,修行有误,所以变成了血灵之体。” “那你以马秀姑为炉鼎,炼制‘本命盅’又是……”云啸不急不缓的问道。 懿妃犹豫了一下,然后干脆地说道:“我发现的这个炼气期高级境界的修士的墓,这个修士是个邪修!” “邪修?” “不错,这个修士天资聪慧,不仅学会了普通修士的法术,比如‘五行法术’,‘皇道十二宫星图手印’,‘灵力外放’;” “还自己创造了一些法术,比如这个叫‘摄魂幡’的,即寻找天然‘九yīn绝脉’之体,于髓海里种下‘本命盅’,以之为炉鼎,修炼个九九八十一天,功成而鼎废;” “那么,这个‘摄魂幡’又有什么威力呢?”云啸缓缓地问。 懿妃答道:“除了在与人对敌时,可以吸取对方的魂魄外,最大的好处就是吸够一千个魂魄后,本身的血灵之体便可变为由元阳,元yīn构成的真正的人体。” 听了懿妃的话,云啸点点头,和缓地道:“你做这些,就是想变回到人,对吗?” 懿妃默默垂首,轻轻道:“身为血灵之体,不能见太阳,对普通人说来和煦的阳光,对血灵之体却似万箭穿心般疼痛,如果在阳光下,待得时间再长些,就可能身魂具散。” “这是一,其次,血灵之体无法欢度常人的鱼水之情,虽然寿达数百年,却是孤家寡人,了无生趣,生不如死。” 云啸点点头,说:“对你的经历,我很感同身受,很能理解,不管以后如何,我觉得当下之急是去马府给马秀姑治病,不要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你愿意吗?” 懿妃道:“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既然说了,我自然遵从。” 云啸笑笑,道:“那你知道如何做了?” 懿妃单掌向天,郑重其事道:“懿心兰以已逝的老父的名义对天发誓,真心诚意给马秀姑治病,绝不反复,也绝不再加害马家之人,有违此誓,让我老父在地下黄泉为万鬼噬魂,油炸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懿妃停下来,等待云啸的反应,是否满意。 周围静悄悄的,半天没有反应,当懿妃感到自己又被云啸耍了时,突然一直在四周围闪烁的阵中的光芒和烟气都瞬间消失不见了。 云啸收了阵旗,笑呵呵地凭空出现,站在懿妃面前。现在懿妃的境界已经暂时掉落到了炼气期初级下品,而云啸则暂时提升至炼气期中级,所以,他完全不害怕懿妃再耍什么花招。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云啸对懿妃说:“虽然我很想相信你,但空口无凭,你若真心悔过,可敢让我在你身上下些禁制吗?” 懿妃现在灵力只有平rì的不到一成,可以说自己的生命,旦夕都cāo在云啸手上,毫无反抗之力,所以,银牙一咬,双目一闭,道:“随你!” 云啸很谨慎地来到懿妃的背后,伸出手指,在懿妃的后脑处戳了一下,一道金光渗进了懿妃的脑子里。 懿妃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云啸轻轻说:“一个小禁制,你若违背誓言,它就会将你的头颅斩为两半儿,这个禁制对你终生有效。” 停了一下,又道:“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你若有朝一rì得参大道,此禁制自然就消失了;或你做下大功德,感动苍天,禁制也会自动消失的。” 懿妃舒了口气,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怨恨,很平淡,对云啸说:“现在夕阳西下,我正好可以出去了,咱们动身去马家吧。” 于是,云啸和懿妃来到有传送阵的石室,通过传送阵来到了水潭里,由于会“避水咒”,所以两人的身上没有一颗水珠。 两人离开水潭后,各自起一诀,道:“rì行夜行,快逾奔马,急急如律令,跑!”顿时,两人的脚边升起一道烟雾,两个人轻轻迈腿,一步便是一丈,向着皇林镇赶去。 这种令自己疾走快逾奔马的法诀是属于土系法术“地行术”。 从水潭到皇林镇,约十五里的路程,两人只用了一刻的时间,便来到皇林镇上忠义街上的马府门外。 ﹡﹡﹡ 已是掌灯时分,马府大门外,两个红灯笼高挂大门两边,府门上一块匾额,上书“马府”两字,两座石狮子戏绣球的巨大石雕一左一右护卫在马府大门两侧。 云啸上前扣门,几响后,一个家人打开了门,一见是云啸,忙说:“是云先生啊,快里面请!” 云啸带着懿妃进了马府,那家人频频回头偷看懿妃,心道:“这是谁呀?穿着打扮如此艳丽!” 云啸让那家人带路,直接到“chūn江”绣楼,上了楼,只见马致远还坐在闺房里,燕长空也在,云平和翠儿在角落里轻声闲聊着;马忠,马富,都等在楼下;而马秀姑则在轻轻酣睡,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马致远一见云啸,再看见云啸身边的懿妃,面露惊讶之sè,但还是说:“云先生,可让老朽好等啊!不知这位是?” 云啸刚想回答,懿妃微微一万福,轻声道:“小女子乃是云先生的舅妈,孀居已久。” 云啸听了,心下苦笑,看来这女人的报复心还是很强烈的,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如此美貌的舅妈? 马致远眼中神采一闪,道:“不知,如何称呼夫人?” 懿妃婉转道:“妾身懿心兰。” 马致远赞道:“兰叶chūn葳蕤,桂心秋皎洁,蕙质兰心,好名字啊。” 云啸咳嗽一声,打断这二人的眉目传情,道:“马员外,心兰舅妈是被我请来给马小姐治病的。” 马致远轻咳一声,道:“如此,有劳心兰夫人了。” 懿妃缓步来到马秀姑的床前,装模作样地摸摸脉搏,翻翻眼皮,看看瞳孔,又试试鼻息,然后点点头,对云啸道:“可有一根金针吗?” 云啸从小木箱里取出针灸盒,拿出一根金针,在烛火上燎了燎,消消毒,递给懿妃。 懿妃示意小秀将马秀姑的头侧转,露出后脑勺,她下针奇准,取的是“玉枕穴”,手指捻动金针,过了一会儿,将针取出,对云啸使个眼sè,道:“治好了。” 云啸知道她已将“本命盅”取出,并暂时封住了马秀姑的“九yīn绝脉”,便也点点头。 一边的燕长空见了,惊讶道:“这便好了吗?”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懿妃站立在一边,不再言语,马致远,燕长空的四只眼睛,紧紧盯着马秀姑,只见她白皙的脸上似有了一点红晕。 突然气息一滞,马秀姑睁开了眼睛,小秀忙把她扶起来,马秀姑咳嗽两声,不解地问道:“爹,你怎么在这儿?这都是谁呀?” 屋内众人先是齐齐一愣,随后一齐欢呼,“真的治好了!”马致远不敢相信的对懿妃道:“心兰夫人,你真是神医啊!” 燕长空瞪着眼睛,不断念叨:“居然就这样治好了,怎么可能?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楼上的动静惊动了楼下的人,顿时,好消息在马府的家人们中传播,小姐病愈的消息令府中诸人都欢喜无限。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人,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第50章 明月告状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幽州涿郡步云县,一大早,城门还未开放,城门下排起了准备入城赶集的长队,都是些小商贩,农夫,渔民,挑夫等等。 城墙的上面,望楼上,两个兵丁,身着黑sè紧身布衫,普通棕sè牛皮板儿带束腰,两肩和腰上都有皮甲护肩,护腰。 头上用黑布头巾包着头,脚上穿着棕sè的牛皮皮靴。胸前黑sè衣衫上一个白sè的“兵”字,后背一个白sè的“勇”字。 这俩兵丁可能守了一宿的夜,抱着手里的白蜡杆铁头枪,边聊天,边打哈欠。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兵丁说:“老姜,听说孙不二的乱兵攻占了西边的巩县,下邱城两处县城,据说从匪的乱民已达上万,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攻打咱们步云县呢?” 那个被叫作老姜的兵丁,年约三十左右,吐出一口浊气,道:“尤达亮,莫要管那么多,当兵吃粮,若乱兵来了,能守则守,不能,就开溜,反正得活下去,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呢。” 尤达亮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外人,便低声说:“老姜,我看到时不如加入乱军,趁乱好发财嘛。” 老姜看了尤达亮一眼,低声道:“这样的话,以后千万莫要再说,否则脑袋搬家了,自己兀自还不知呢!” 不久后,步云县内的钟鼓楼传来九声鼓响,正是开城门的信号。 两兵丁,姜山和尤达亮睡眼朦胧地下了城楼,走进门洞里,把城门的铁闩拔起,那两道木头的城门就一左一右,伴随着“吱吱呀呀”的摩擦声,打了开来。 城外排队准备赶.集的人们一阵sāo动,姜山单手擎着铁头枪,眼一瞪,对排在前头的一个挑着柴的挑夫和他旁边的一个卖白糖糕的小贩儿喊道:“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啊!” 他旁边的尤达亮眼睛一亮,盯住了卖白糖糕的小贩儿的斜挎在肩头的木头箱子,对姜山说:“哦,一大早有白糖糕吃,真是不错,老姜不来一块尝尝?” 姜山严肃的摇摇头,道:“别祸害老百姓了,小本经营,你也下得了手?”尤达亮悻悻地一笑,道:“我不就一说嘛。” 那卖白糖糕的小贩冲姜山感激地点点头,便抢先一个身位,率先进了步云县,他后面的挑夫奈何这肩上扛着两,三百斤的木柴,实在是快不过卖白糖糕的小商贩。 来步云县赶早集的商贩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谁早上头一个进了县城的大门,谁一天的生意都会很红火的。 ﹡﹡﹡ 小道姑明月早上从“铁针观”出发,骑道观里唯一的一条毛驴,赶了两百里的山路,中午时候,进了步云县。 此时,正是闹乱军闹得正厉害,城门检查的颇为严格,主要是防止乱军的细作把兵器夹带进了城,闹出乱子来。 风尘仆仆地明月连布袋中的面饼也顾不上吃,问了几个人,找到了县衙,便“咚咚咚”击了几声鼓。 县衙门口当值的一个三十多岁的衙役,喝道:“小道姑,因何击鼓?要知这击鼓若没有正事的话,可是要犯王法的呦!” 明月模仿戏里的片段,从怀里掏出一张白sè的麻纸,对衙役道:“衙役大哥,我有冤情要诉!” “哦?”衙役从明月手里接过状纸,扫了一眼,脸上一肃,刁难道:“大老爷公事繁忙,你这样的小案子,恐怕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啊。” 明月上道,立刻又掏出五钱银子,塞给衙役,那衙役这才痛快地进去通传了。 ﹡﹡﹡ 步云县的县衙大堂上,“清正廉明”的牌匾下,一张翘头案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身着蓝sè官袍,头戴双翅黑纱巾的官帽,胸前是白鹤亮翅的补子的一个县官,打着哈欠,瞅着堂下跪着的明月,皱着眉头听她的娓娓道来。 这人正是步云县的父母官,七品知县陶仁国。 一边听,陶仁国一边在走思,想起昨夜与三房小妾的抵死缠绵,不由得下面那物又硬了。 明月诉说一遍后,便不再多言,静等知县大老爷的裁断,但久等却无人说话,只得微微抬头,看了上面一眼,却正好和陶仁国的目光四目相对,看到知县大老爷那灼灼的目光,小明月心中一惊,便又低下了头。 此时,陶仁国才发现,这小道姑,年岁虽不大,却发育的很好,皮肤白嫩地好似能捏出水来,鹅蛋脸,白里透红,一对桃花眼,正是粉面含chūn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有意思。 身上紧裹的道袍,前凸后翘的,再加上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倒也是个可人的尤物。 刚才明月的诉说案情,陶仁国只注意听了不到四成,只知道皇林镇的“铁针观”失踪了一个道姑和一个小道姑。 陶仁国咳嗽了几声,道:“那明月,你说观主和那个叫什么的小道姑失踪了,你又因何断定这二人是失踪了呢?也许她们走亲戚访朋友去了呢?” 明月忙道:“大老爷,我们观主在此地并没有亲戚朋友,自我记事起,她便窝在观里,几乎从不出去,而失踪的紫月师姐也从不单身到观外去。” “而这回,她们两人离观已经有三天了,没有音讯,我怕她们已经遭了毒手。” “你因何断定她们一定是遭了毒手呢?”陶仁国问道。 明月说道:“因为平rì里,观内的钱财都是龙玉观主亲自保管的,她对观内的钱财管的很严,三清殿内收入的香油钱,她每rì必定要清点入库的。” “而这一回,都三天了,她也没有出现,连带着紫月师姐也不见了,所以我才冒昧揣测,她们已经遭了毒手。” 陶仁国打了个哈欠,看看一边坐在黑暗中的师爷兼文书吴政,道:“吴政,你看如何?” 吴政知道老爷乏了,不想再审下去了,但如此失踪两人的案件在县里也算是大案了,便说:“老爷,卑职以为,莫如遣一捕快,下去跟一跟,是否失踪,一察便明了了。” 陶仁国朦胧着睡眼,道一声:“那派下的捕快的事便由师爷安排吧,这里,就先歇息了,退堂!” 大堂内的站立在两边的四名手执水火棍的衙役一起喊道:“退堂!呜……” ﹡﹡﹡ 由步云县城到皇林镇的山路上,一头棕sè大马,后面跟着一头黑sè毛驴; 马上端坐一个男子,三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身着一身红sè捕快劲装衣袍,黑sè的腰带,黑sè的纱巾,黑sè的千层底布靴。 只见此人方鼻大耳,大嘴,脸sè黝黑,驾驭缰绳的手骨节粗大,骑着马十分娴熟。 此人腰挂官府腰牌,青铜腰牌正面上是一个凸起的“捕”字,反面是一个凸起的“令”字,正反两面都铭刻着麒麟,丹鹤,凭此牌可以随便拘捕秀才功名以下或不入品的武者。 这个捕快腰侧悬挂一把铁片子的绣chūn刀,刀鞘漆成黑sè,用红漆在刀鞘上写着几个数字,“丙子房第陆把”。 这不是太平年月,国家对兵器控制得很严,军兵,衙役的武器都要编号的,经常检查,防止流向民间。 一马,一驴,在黄昏时,赶到了皇林镇外的“铁针观”; 明月恭恭敬敬地对那个捕快说:“李憨捕头,天sè已晚,铁针观都是女流之辈,实在不方便留宿陌生男子,还请李捕头见谅,莫如李捕头先到镇上凑乎一宿?” 李憨打量了打量“铁针观”道:“成!我在皇林镇上有个认识的朋友,我这就去借宿一宿,明rì再来次地勘验现场。” 明月躬身施礼道:“如此,有劳李捕快了。” 李憨上马,打马而去。 ﹡﹡﹡ 李憨来到皇林镇上,天已大黑,他径直来到马府正门,敲打门环,“砰砰砰”,过了一会儿,大门被打来了一个缝,门内一个家人可能刚睡下,被叫醒了,有些不高兴,衣服胡乱地披在身上。 这家人定睛一看,是位官人,满脸的不高兴早抛到九霄云外,低声道:“不知这位官人有何贵干啊?” 李憨把马鞭抛给这家丁,道:“把爷的马喂上,赶紧去叫林大圣,就说旧相识来了!” 说罢,一推木门,迈步走了进去。 第51章 祸从天上来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这入夜后马府门前的一阵闹腾,很快就平静下去。李憨稍事等待,林大圣便把他迎进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慑于林大圣平rì的威严,家人也没有往上面报,所以马致远,马忠并不知道有官人住进了马府。 月华初上,马府西南角的一处跨院里,一株金银木树下,石桌上都是刚刚从小厨房里搜罗来的吃食。 有半只卤鸡,两根腊肠,两盘素菜,一壶“云顶雪团”,一壶“沙河佳酿”,两个茶碗里还有半碗酒。 林大圣和李憨二人正饮酒饮茶正憨,李憨醉眼朦胧说:“林大哥,你混得不错呀,在这马府也算号人物了。” 林大圣拿着一个鸡腿用力地嚼着,嘴里含糊地说:“不行了,前几个月,兄弟你要来我这,我保管让个漂亮的丫鬟陪你,现如今,不行了。” 李憨“嗞”喝下一口酒,道:“林大哥,这是为何呢?” 林大圣往嘴里灌了一杯茶,发泄似的把鸡骨头狠狠扔到地上,道:“前几rì,府上来了个江湖郎中,不仅把马致远,马秀姑的病都治好了,还广场‘四shè飞刀’,把我赖以为荣的飞刀绝技给破了。” 李憨品味着“云顶雪团”,玩味地说:“哦,还有如此样的人?你给我说说,我对这样的江湖异人也很感兴趣。” 林大圣咂巴咂巴嘴,说:“这是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 “什么?‘中年文士打扮’”李憨心中一动,道:“麻烦林大哥将此人的事全说给我听,这个很重要!” “哦?”林大圣有些意外,便把云啸的外貌,体征,医术,飞刀绝技都说于李憨听。 听罢,良久,李憨重重点点头,道:“一定是他了!” 林大圣酒也有点醒了,道:“兄弟,你莫非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哈哈,”李憨笑道:“林大哥,这个云涯子并没有他表面的那样慈眉善目,实际是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我这回来,就是想秘查此人的。” 林大圣拍拍胸脯道:“兄弟,有用得着老哥的,尽管吩咐。” 李憨道:“一.林大哥不要把我来的消息走漏出去;二.我回去秘密调集捕快,要抓这云涯子,看来首先得在他的那个徒儿云平的身上做文章;到时,还要老哥给我等带路,好去云家抓人。” ﹡﹡﹡ 石山坳村,村南口的第一家就是云家。 一家人早早便起来了,云啸在给马秀姑治完病后,收下马致远的一千两银子,就找了个借口和懿妃离开了马府,懿妃是不图财的,所以这笔巨款就落在了云啸的头上。 云啸目前的财产是两千零八十两五钱银子。 云啸找个隐秘的地方,卸了妆,把易容术的痕迹清除的干干净净,又变回一个十六岁的乡村少年。 然后,花了一个铜子儿,在集市上的文笔摊儿上雇人写了封信笺,然后,自己赶到马府,见到了云平,把信笺交给了云平。 信笺上只说,师傅有事,暂且离开了,这里的事已了,让云平也速速离开,不要恋栈,至于云平和翠儿的事,师傅会用心的,让云平不要着急,等待水到渠成的一天。 云平虽然对云涯子的离去,很伤感,但见到了弟弟,也很是高兴,而且云涯子话里话外都说要帮他到底,一定把翠儿嫁给他,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继云平离开马府后,燕长空也满怀心事地离开了。 这一次出诊,让他大开眼界,对自己过去的固步自封,感到很惭愧,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而且云涯子答应了给自己诊治“阳.痿”之症,对此,他也是很期待。 却说云啸一家,正在吃早餐,早餐也很简单,一人一个玉米窝头,一点凉拌沙葱,一碗茶水。等吃了早餐,云连生,云平就要下地了。 正在吃馒头的云啸神情一动,他把灵识外放,已把村里的异动了然于胸,从村北口来了四个陌生人,南口这也有四个人,不过三个都是老相识,林大圣,钱通海,冯克治;东面,西面各有数个不等的陌生人在接近云家。 从这些人的步伐里,云啸知道都是练家子; 云啸不动声sè,若是强盗,他有把握做到伤人于无形,十几个强盗,云啸还不放在心上。云连生,云平,黄慧贞都毫无知晓;只有云连生来了句“今早村里的狗叫得可真欢。” 此时,云啸心中已有计较,看来这些人不是强盗,因为从灵识的探测来看,他们是直奔自己家的; 而自己家在村里只算中等收入人家,若是强盗劫财,应该去找毛撼北才对呀? 那么,这到底是些个什么人呢? ﹡﹡﹡ 这十几人到了云家围墙外,便蹑足潜踪隐藏好,等东西南北的人都到齐好,彼此用手势联络一下,突然,一人大喊:“捕快缉盗,闲人莫管!” 从大门外,冲进来八个人,都是便服劲装打扮,林大圣,钱通海,冯克治赫然在列。于此同时,从西面的围墙上也跳进来六个人,也是便服劲装打扮。 这些人或cāo着明晃晃的铁片子绣chūn刀,或手执铁锁链,十四个人往上一冲,锁链齐下,绣chūn刀齐上,便把云啸全家四口人都制住了。 钱通海上来就给了云平一个耳光,顿时打得云平半边脸儿肿起来,嘴角带血。林大圣喝道;“钱通海,不得多事!”说完,一指云平,对人群里的李憨说:“这个就是那人的徒弟,叫云平。” 李憨对两个捕快说:“你俩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有谁敢冲撞官人办差,格杀勿论!” 对同来领路的林大圣,钱通海,冯克治说:“你们先回吧,这里就没有你们的事了,赏钱嘛,去找老魏领便是。” 说着,一指一个中年差官道。 等林大圣三人领了赏钱,欢天喜地地走了以后,李憨吩咐把云家四人严加看守,不准彼此间说话,然后,命人把云平押进屋子里,单独审讯。 云啸身上也捆着个铁锁链,云平虽然被押进了屋子里,但云啸对屋内的情形,这些人说的话,都清清楚楚。 等云平再次被押出来时,脸上多了几个鲜红的巴掌印,黄慧贞哭道:“平儿,你没事吧?”云平往外吐了口血痰,道:“娘,我没事!”他的举动又招来捕快们的拳脚伺候。 拳脚声中,还夹杂着黄慧贞的哭声。 云连生到现在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颤抖着说:“好汉爷,家里只有少许散碎银子,你们若要,便全拿去,我家是舍财不舍命的。” 一个捕快踢了云连生一脚,道:“你个老东西,把我们当什么了!告诉你,我们乃是步云县的差官,捕快,你们犯事了,知道不!” 云啸在一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颤声颤语地套问这捕快道:“大哥,不知我们究竟犯了什么事?” 那个差官见云啸只是个又黑又瘦的乡村少年,也不放在心上,大大咧咧道:“‘铁针观’失踪了两个人,有人举报,这和你们有关。” 这时,猛地见正在询问云连生的李憨,走过来,一脚就踹在这捕快的屁股上,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捕快笑嘻嘻地退在一边,李憨打量了云啸一眼,身子单薄,又黑又瘦,还未成年吧,身上毫不起眼,只是那对如水般纯净的眼睛令李憨愣了愣。 这时,村里的人都得到了消息,纷纷来围观,云家大门外,一会儿便围了三十多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人群里,刘nǎinǎi说:“这是怎么回事?云家犯什么事了?”一边的王二毛低声嘀咕道:“听说,云家是江洋大盗,还杀了几个人,有人命案在身呢!” 刘nǎinǎi的老慢气已经完全好了,嗓音中气十足,脆着声道:“胡说!这云家一家人都是好人啊,这怎么又变成江洋大盗呢?” 拉着刘nǎinǎi手的小胖儿道:“江洋大盗是什么?” 王二毛比划着,露出一个狰狞的面容,吓唬小胖道:“江洋大盗专吃人的脑子,夜里,哪个小孩不好好睡觉,它就去谁家。” 小胖畏缩地往刘nǎinǎi的身后躲了躲,一指在云家大院里办差的众捕快道:“那他们就是江洋大盗了?” 刘nǎinǎi一拉小胖儿,嘱咐道:“小孩子家,千万不要胡乱说话。” 这时,得了信儿的毛撼北在阿二的陪伴下,缓步走了过来,围观的众村民立刻让出了一条路;毛撼北来到云家大门口,站在樱花树下,对门口持刀守卫的两个捕快一抱拳,道:“二位,辛苦了,这些钱喝碗茶吧。” 说着,递了一把铜子儿给两个捕快,两捕快接过钱,颠一颠,沉甸甸的,便脸上露出笑容,道:“原来是位员外爷啊,失敬。” 毛撼北趁热打铁,道:“不知,这云家犯了什么事啊?” 那俩个捕快偷偷看看李憨,见他没有注意这边,悄声对毛撼北道:“‘铁针观’失踪了两个道姑,有人看见是个江湖郎中做的案,而云家有人和这个江湖郎中熟识,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李憨等运用隔离审讯,单独突审,最后得到的有价值的线索却是几乎没有。 那云涯子在马府露面后,就和那个他的舅妈,双双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似的。看来,这又是一个无头案了。 最后,十一个捕快把云平,云连生押走了,只剩下黄慧贞这个女流和云啸这个尚未成年的少年。 留下话,准备两千两银子去县衙赎人。 第52章 庆生堂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众捕快把云连生父子押走后,黄慧贞便有些站不稳,云啸忙扶她在小板凳上坐好,对黄慧贞说:“娘,你不用发愁,我立刻就去想办法。” 黄慧贞啜泣道:“能有什么办法啊?两千两啊!就是卖房,卖地也筹不齐这么多钱啊!” 云啸继续安慰她说:“娘,你忘了,哥救过马家的管事马忠的义女啊?我这就去找忠伯想想办法。” 黄慧贞看了一眼云啸,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啸儿,你不用安慰妈了,我知道这次的事有难度,我还是找毛撼北想想办法吧,现在,咱们认识的人里,能拿出两千两银子的也就是他家了。” 云啸道:“那我陪您去吧。”黄慧贞摆摆手,无力说道:“这事,还是让为娘去吧,你太年轻,不老成,去的人多了无益。” 此刻,刚才围在云家门口的乡亲已经散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江洋大盗还是很遥远的事,下地干活才是正理。 他们也不是不想帮云家,但那可是两千两银子啊,就是把他们的房子,地全卖了,也凑不齐啊。 门口还剩下几个老妯娌,和几个小屁孩儿,刘nǎinǎi和小胖儿也在,她们围住黄慧贞又是安慰,又是出主意,最后,这几个老女人就陪着黄慧贞一起去了毛家。 云啸在自家院里,思谋着。 以他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一下子拿出两千两银子来,但这笔钱的来历,自己向娘说不清啊,弄不好,有可能暴露自己。 暴露自己本来也没什么,但那样的话,县里的捕快,马家的林大圣等人,会放过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吗? 一敲诈两千两,就拿出来了,那么他们会不会再找事继续敲诈呢? 直接去县里劫牢反狱,也完全能得手,但那样,自己全家就再无安宁的rì子,哥哥的前途也就毁了,这步棋,只能留到最后。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个有钱人,让他出钱,把父亲,哥哥赎出来;但自己和人家不认不识的,贸然让别人出力,说不过去。 就算自己拿出两千两银子,让别人转交给县衙,也不妥,县衙的人一察,便能知道是自己出的钱,到时候,还是跑不了。 为今之计,只有让这个人欠下自己的人情,再主动帮助自己家,别人就说不出什么了。 好在,现在事情不急,目前需要做的,是找人稳住县衙,让父亲,哥哥在牢里不要受罪吃苦。 那有钱人,该找谁呢?云啸一想,还是找县里的燕长空和皇林镇上的马致远吧,也就是他们两既跟云平熟识,又能名正言顺地拿出巨额的钱财来,不至于招人怀疑。 毛撼北,云啸不是没想过,不过以云啸对毛撼北脾xìng的了解,这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又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黄慧贞回来了,这样的jīng神打击让她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几岁; 几个老妯娌在一边劝慰着,说着:“云家媳妇,不要急,办法慢慢想,rì子总是要过的,那毛撼北不愿意帮忙,便让他家的钱堆在家里生锈,发霉,全家人吃饭烂肚子,穿肠子。” 又劝了一会儿,几个老女人就离开了,云家小院儿又安静下来; 云啸看没人在,便对黄慧贞说:“娘,我爹和哥的事情不是急事,县衙抓他们就是为了敲诈勒索,当务之急是去县里,找人给大牢里递些银子,好让爹和哥在牢里不受罪,少吃点苦。” 黄慧贞道:“咱家在县里根本不认识人啊,贸然往牢里送银子,只能是被当成冤大头。何况就是这些银子,家里也没有啊!” 云啸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下,然后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递给黄慧贞说:“娘,你看这是什么?” 黄慧贞有些茫然地接过钱袋,手里一沉,打开钱袋,一看,脸sè就变了,对云啸惊讶地说:“啸儿,你从哪里弄来这八十两银子的?可莫要做坏事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和你哥,不想再失去你了。” 云啸忙道:“娘,你听我说,这钱是正大光明的来路,我哥不是跟云先生去马府诊病吗,治好马小姐的病后,马老爷随手打赏了这八十两银子。” “是我哥给我的,想给爹和娘一个惊喜的,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黄慧贞惊喜交加,突然一捂头,难受地叫了一声,云啸忙把娘搀扶回房休息,心中暗道:“幸好,自己只是拿出了这八十两,若把两千两都拿出来,那娘还不得咋样呢?” 云啸爬上村里的桑树,摘了一把桑椹,回来给黄慧贞熬了一碗顺气,止头风的“桑椹汤”,等黄慧贞服下后,让黄慧贞躺着休息,然后再三嘱咐黄慧贞不要着急。 云啸说:“娘,你放宽心,这回大哥随云先生去马府诊病,认识了县里的世家名医燕长空,我去县里找这个燕大夫,他肯定能帮忙。” 黄慧贞叹了口气,说:“啸儿,那就多亏你了,娘怎么觉得,这几天你似乎长大了。” 云啸强忍着,但眼里也有了雾气,说:“这么多年,家里虽穷,却仍然供我念了十多年的书,实在是我欠爹,娘,哥的太多,这回有事,也是我为家里出力的时候了。” 黄慧贞恋爱地摸了摸云啸的头发,说:“我家啸儿,长大了,娘就是死了,也放心了。” 然后,黄慧贞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云啸临离开前,不放心,又找了找刘nǎinǎi,让她照顾一下黄慧贞,并塞给刘nǎinǎi两钱银子,刘nǎinǎi死活不要; 云啸还是给她放在桌上,说自己出去办事,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让刘nǎinǎi给自己娘亲做顿好吃的,刘nǎinǎi这才答应。 ﹡﹡﹡ 走了两百里山路,因为是白天,不好施展“地行术”,太惊世骇俗了,于是,云啸便跑着去县城。 他知道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中品的过关要求是一炷香跑两百里山路,索xìng,路上无事,便撒开腿,跑起来。 这样的奔跑,云啸既没施展“地行术”,也不凭借“恶灵玉璧”的灵力支持,只是凭着本身的体力奔跑。 快速,全力的奔跑,不到二十里山路,就跑不动了,云啸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差,但没想到差得这么多; 身体素质差,成了制约云啸境界提升的瓶颈。 本来,以“恶灵玉璧”的灵力,云啸目前的境界可以最高达到道人境第三重金丹期; 但由于他连凡人境第一重后天武者初级下品也没达到,所以“恶灵玉璧”现下只能把他的境界提升到道人境第一重炼气期初级上品。 由于境界不高,所以在碰上银月,懿妃等修真界人士时,云啸才接二连三的遇险,虽然,最后他都侥幸获胜了,但这已经在给云啸敲响jǐng钟了,若要境界提高,当务之急是提升身体素质。 不过,现在,他还没有时间来忙活这件事,只能是往后推了。 想着,他后来索xìng不跑了,走了段路,后来正碰上个小伙子赶着马车,一问,也是去县城的,于是云啸两声大哥叫得这小伙子就欢喜地让他搭车一起去县城了。 ﹡﹡﹡ 两个时辰后,在经过守卫城门的兵丁的严格的检查后,马车进了步云县的城门,那小伙子还要赶车去集市上,便和云啸分道扬镳了。 云啸还是第一次来县里,空手站在大街上,只见店铺鳞次栉比,人流摩肩擦踵,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街道和街道交叉纵横; 这可是县城,不似皇林镇只有一条忠义街,这里的街道要多得多,给人感觉,走到哪里似乎都是一个样子,很容易迷路。 云啸赶着办事,就问了几个人,“庆生堂”医馆怎么走,看来这“庆生堂”在县城里很有名,几个看来是县城里的常住民的人给云啸指了指路。 云啸离开步云县的东门,向北穿过三条小巷,来到一条同样繁华的大街上,走了百十来步,就来到一个有两个门面的铺面前。 这个铺面还是二层临街的铺面,楼上一面黒木金字的招牌“庆生堂”。 楼下的两个铺面的大门都开着,往里看,里面的面积颇大,有柜台,算账的掌柜的,巨大的百子柜,来回忙活的伙计,甚至还有梯子,好爬上百子柜的顶端去拿上面的药材。 几个拿着方子的病人正站在柜台旁,交钱取药。 西面的墙角处,五六个铁皮炭火小灶上,正有几个黑砂的药罐在“个嘟嘟”的冒着气,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几个病人守在那里,一个伙计在用蒲扇扇着火,不时咳嗽两声。 药铺内的一角,一张老檀木的方桌,桌上笔墨纸砚,一个老先生正皱眉给一个难受的不停呻.吟的病人诊脉,旁边还有几个病人在排队等候。 虽然忙,却不乱,一切井井有条,也没有人高声喧哗,云啸不禁点点头,这燕长空治店有方啊! 第53章 燕府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走进“庆生堂”,四处看了看‘ 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戴白纱方巾,八字胡,满是周围的脸,矮个子,与云啸差不多高,身上一身水蓝的丝绸衣袍,腰上是棕sè的野猪皮的腰带,脚上是一双牛鼻子布鞋,黑邦白底,颜sè分明,身上收拾得很干净利索。 他看见云啸,云啸的样子一看就像有事,于是,这掌柜的把手里的算盘和账本一放,走过来,和善地说:“小兄弟,有事儿?” 云啸点头道:“掌柜的,我有事找你们的东家,燕大夫。” “哦,不知是什么事吗?”那掌柜的笑一笑,道:“我们东家事物繁忙,可能抽不出时间来见你,我是这里的掌柜的,姓卫,你若真有要事,说与我听,我再抽空告诉东家,好不好?” 云啸点点头,道:“我家兄长受过燕大夫的恩惠,欠了燕大夫五百两银子,现在钱已经筹齐,着我送来。” 云啸顿了顿,接着说:“我只能在这里待半天的时间,若贵东家实在没空的话,我只好先回去了,这还钱的事就得往后拖了。” 说完,云啸一脸的无奈。 卫掌柜的听了,脸上一肃,道:“小兄弟,不知令兄长贵姓啊?”“姓云!”云啸回答道。 卫掌柜的听了,迟疑道:“果然是急事,但不知小兄弟能否由我来转交呢?”说完,一顿,他也不由的说:“当然,此事事关重大,由我转交也不方便,那这样吧,我找人带你去东家的府上,现在,东家不在铺里。” 云啸听了卫掌柜的话,说:“还是这样好,那有劳卫掌柜了。” 卫掌柜说:“不碍事,”说着,冲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喊:“墨七,领这位云小兄弟去趟老宅。” ﹡﹡﹡ 骗过了卫掌柜,云啸在墨七的带领下,离开“庆生堂”,向北走了半条街,再向西,拐上另一条繁华的大街,墨七说这条街叫“云庆街”,是步云县十二条主街之一。 等走到“云庆街”的中段,在一棵歪脖子大槐树下,是个一车多宽的巷子口,进去十步,就是一座宅院的大门。 院墙是青砖白瓦的,足有一丈五那么高,隐藏在巷子口里的正门是朱漆的,鎏金的门钉和鎏金的吞口兽门环,大门两边各有一座石狮子戏绣球的护门兽雕像。 大门的正上方是一块金sè包边儿的黑木匾,题着“燕府”两个行书的金sè大字。 门两侧的墙上还贴着去年chūn节的chūn联,匾额下是chūn联的横批,被风吹rì晒的掉了颜sè,隐约辨识清楚的只剩下一个“静”字。 一看,就是殷实,富裕的人家。 墨七上去敲打门环,几声后,大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个家人,与墨七稔熟,墨七笑着一指云啸道:“朱鑫,这是卫掌柜让来找老爷的,我人带到了,就先回了。”说完,干巴利落地就径直走了。 朱鑫看了看一身灰sè陈旧衣衫打扮的云啸,一看就不是有钱人,虽然衣服浆洗的很干净,但却被磨得发白,虽然没有补丁,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由得撇撇嘴。 朱鑫心道:“只不定又是哪里来的穷亲戚,来借钱来了,我若放他进去,过来夫人又该说我了。” 于是,这朱鑫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地哼了哼,说:“你谁呀?干什么的?为何要见我们家老爷?说说吧!” 云啸心说:“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己不愿把事弄糟,弄大,便只有忍了。”于是,云啸道:“我欠了燕大夫一笔钱,我是来还钱的,这个,还望大哥通融通融。” 说着,云啸塞给朱鑫一把铜子儿,朱鑫有些意外,颠了颠手里的铜子儿,“哗哗”响,不由得一阵气顺,脸sè也好了许多,但还是冷言冷语道:“姓什么?” 云啸道:“姓云,麻烦大哥给通传一声,改天,我请大哥喝酒。” 朱鑫看了看云啸,懒洋洋地说:“小子,挺上道呀,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说一声,老爷是不是见你,还不一定呢。” 说着,这个朱鑫就“砰”的一声掩上大门,脚步声渐行渐远,进去通传了。 云啸心里问候朱鑫的全家人,暗道:“朱鑫是吧,改天我请你吃猪心,猪肝,猪肚子,把你们家的男女成员都请上,朱鑫吃猪心,朱干吃猪肝,朱度吃猪肚,最后再吃个猪屁.股,哈!” 等了片刻,那朱鑫便小跑着,从里面打开了大门,连连作揖,道:“云兄弟,多有得罪,别往心里去,老爷立刻就要见你!” 云啸早已消了气,笑呵呵地说:“那烦劳朱大哥领我进去了。”朱鑫连说:“不敢,不敢。”云啸这才进了燕家大门。 ﹡﹡﹡ 朱鑫把云啸带进一个跨院里,恭敬地禀报了一声:“老爷,人带到了。”屋中有人说话:“让他进来吧,你下去吧。” 朱鑫恭敬地后退几步,这才敢转身出了跨院。 云啸看了看这跨院里的景致,一条青石的小路由跨院的垂花门开始,一直延伸到屋子的门口,两旁的院子里栽满了成片的碧绿的斑竹。 这个跨院里的屋子里的房间很多,除了一个正门外,光花梨木镂空雕刻的方的,圆的窗户就有九扇。 这些窗户上贴着红的,青的,黄的剪纸,有兽类,也有人物形象,无非些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麻姑献寿姐妹各异的民俗故事罢了。 而院中的成片斑竹掩映下,那条青石小径又出了两个分岔路,一直通进竹林的深处,不知通到了哪里。 云啸刚走到正门外,竹篾编的透明门帘和门帘里的大红绣牡丹的锦缎内门帘一撩,一个双十年华的俏丽丫鬟推开门帘,轻声糯语道:“先生,请进。” 云啸略侧侧身子,进了屋内。 那俏丽的丫鬟垂首,轻迈莲步,从肃穆庄严的正厅里的木门进了东面的花厅,暖阁,而这屋子里西面则是书房,卧室。 云啸信步跟着这双十女丫鬟,穿过布置的华贵富丽的花厅,进了一间比花厅稍小些的房间; 这间房里,向南的墙上两扇方的白纱的大窗户,透进来充足的光线,挨着窗户摆着两套红木的罗汉床,以及配成对的罗汉矮几,罗汉脚踏。 屋中的地上铺着波斯的牛毛地毯,地毯上手工编织chéng rén物,百兽等图案。而四周的墙上则挂着“天王送子图”,“五牛图”,“千里江山图”,“洛神赋图”等名画。 屋内的正中.央是一套一桌六椅的牛毛纹的紫檀茶棋椅和四方几,四方几上一套紫砂的功夫茶具,以及一套紫水晶和白象牙做的围棋的棋子,乌木的棋盒和白皮砂纸的棋谱。 靠屋内墙壁那放着一套四门的万年青红木书柜,书柜里摆着几十本线装书,还有一些青花瓷的盘子和瓶瓶罐罐等等。 屋内还有红木为腔,琉璃簪花的玉屏风,以及几个半人高的花盆木墩,几盆珍贵的蓝sè蔷薇,火红玫瑰正争芳吐艳。 那双十女丫鬟把云啸领进屋,便在门口垂首站立,不再言语,等待吩咐。 云啸眼睛在屋内四面扫了一下,再一看,只见燕长空正坐在一张茶棋椅上,微笑地看着他。 云啸模仿着仿佛初次见燕长空似的,有些拘谨。 燕长空笑道一指其他的几个茶棋椅,说:“云啸小兄弟是吧,快坐,寒秋,快上茶。” 那名双十年华的俏丽女丫鬟寒秋轻轻糯糯地答应一声,就去备茶了。 云啸在燕长空对面的茶棋椅上坐下,喝了一口寒秋送上来的茶水,应该是“雨前龙井”之类的好茶。 燕长空莞尔,道:“小兄弟,既然来了,便把欠我的五百两给我吧。” 云啸一愣,心知卫掌柜一定是另派了人抄近道先来府上送过信了,于是尴尬一笑,道:“让燕大夫见笑了,我是有事受云涯子前辈相托,来找燕大夫帮忙的。” 第54章 探监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燕长空问:“不知云先生想让我帮什么忙呢?” 云啸说:“我哥哥云平让县里给抓了,现在和我爹一起关在县衙的大牢里,我想请燕大夫出面给管牢房的差役送点钱,好让我爹和我哥在牢里不受皮肉之苦罢了。” 燕长空听了,沉吟一下,说:“就这点事吗?那这个忙我帮了。” 云啸感激地望了燕长空一眼,续道:“燕大夫,这是八十两银子,请您代为转送,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没有依仗,不认识人,冒然送钱,只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以,这事就烦劳您了。” 说着,云啸掏出钱袋,放在桌上。 燕长空佯怒道:“钱拿回去,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我和云先生乃是刎颈之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自然,我的事也就是他的事了,所以,这就无分彼此了。” 云啸并没有收起钱,又道:“云涯子先生说了,燕大夫的事他会尽早,全力去办的,请燕大夫放心。” 燕长空面sè稍稍缓和,因为听见了自己最想听的话,于是开心地说:“请小兄弟放心,这点事就交给燕某了。” 说着,顿了顿,燕长空问:“小兄弟不想进大牢看望一下令父和兄吗?如果想,我倒是可以顺便带路的。” 云啸肃然道:“那就麻烦燕大夫了。” 于是,燕长空收起银子,对云啸说:“赶rì子不如撞rì子,反正我现在无事,那咱俩现在就去大牢吧。” 云啸重重点点头。 现在,云啸的总资产是两千零三钱银子。 ﹡﹡﹡ 燕长空和云啸坐着马车,在步云县城里慢悠悠地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县城内西北角的一片建筑前,下了马车。 燕长空让马车夫在街角等候,自己带着云啸来到这片由大块灰石建成的建筑物群的唯一的大门跟前。 大门是铁皮包木的,高有一丈,很结实;上面有通话,瞭望的小窗户,燕长空“砰砰砰”敲门,立刻从小窗户里露出张脸来,一个老差役问道:“干什么的?” 燕长空从小窗户递进去一把铜子儿,道:“我找你们的田牢头。”那老差役看燕长空出手阔绰,衣着不凡,倒也不敢小视,便道:“你等等,我去叫他。” 不一会儿,牢房内传来脚步声,大铁门上的小窗户一开,露出个胖脸来,只见这胖脸笑道:“哦,原来是燕大夫,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 不待说完,就对后面跟着的差役道:“快开门,让燕大夫进来。” 大铁门上原来还有个能走单个人的小门,小门一开,那胖脸就走了出来; 对燕长空说:“燕大夫,托您的福,我家内人那病,自您给诊治后,没几天就痊愈了,现在是又能吃又能造,一到晚上就把我折腾的呀……” 燕长空听了,想起自己的事,脸上不由的有些不自然。对那牢头说:“我有个小兄弟的家人被抓到牢里了,想来探视一下。” 胖脸牢头道:“行啊,没问题,但不知小兄弟的家人姓甚名谁啊?” 云啸答道:“家父云连生,家兄云平。” 那胖脸牢头听了,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一摊手,对燕长空道:“燕大夫,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实在是李捕头有话在先,这云氏父子乃是重案要犯,不准探监的。” 燕长空脸sè往下一沉,道:“田宽!这让不让人探视,还不是你一句话?你和李憨平级,什么时候受他管制了?今天,你是让看也得看,不让也得看,大不了我去找找县尉大人,不就是多道手续嘛。” 田宽一想,可也是,这谁没有求到谁的时候,这燕长空有县尉这个大靠山,还真不好惹; 于是,他脸上作出为难的表情,旋即脸上又是一决绝,道:“成,也就是您燕大夫,那就随我进去吧。” 燕长空和云啸跟着胖脸牢头田宽走进了县衙大牢,走在甬道里,这大牢白天不见光,只有甬道两旁插在墙山的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牢里倒也明亮。 一边走,燕长空随意地问:“田牢头,这云氏父子在牢里如何呀?” 田宽明白,说:“这父子俩都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主,暂时还没动过他俩。” 燕长空又道:“那以后,这父子就托付给你照顾了。”说着,燕长空的衣袖中的手一拉田宽的手,一包鼓鼓囊囊的银子就顺进了田宽的衣袖里,神不知鬼不觉。 银子一入手,田宽便已估算出重量,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连声道:“放心,有我在,绝对出不了差错,这俩人,我给他们供起来,天天好吃好招待。” ﹡﹡﹡ 昏暗,cháo湿的牢房里,云连生被单独关在丙字号牢房,而云平则被单独关在戌字号牢房。 田宽给云啸指了方位后,就和燕长空坐在甬道里的木桌旁,喝茶,等候。 云啸看丙字号牢房里,父亲那佝偻的背影,轻轻唤一声:“爹,是我,云啸啊!” 云连生的身子一动,扭回头,一看,顿时老泪纵横,吃力地站起身来,走到碗口粗的木栅栏边,轻声道:“啸儿,你咋来了?你妈呢?她还好吧。” 云啸重重点点头,道:“我妈很好,我让刘nǎinǎi照顾着呢;爹,你放宽心,只要有我在,就一定要把您和哥救出去。” 云连生激动道:“傻孩子,我和你哥算是这辈子蹲大狱蹲定了,两千两啊,你和你娘就不要在管我们了。” 哼了哼,云连声续道:“我和你哥不在,你要照顾好你娘,咱家的地就包出去吧,还能挣几个钱补贴家用。” 云啸拉了拉云连生的手,轻轻说道:“爹,你不用担心,我哥和云涯子先生给马员外治好了难治的病,来牢里之前,我见过马员外,他说肯帮忙的,您就放心吧,在这牢里舒舒服服地待几天,就能出去了。” 说着,云啸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云连生,道:“爹,快吃吧,时间不多,我再去看看哥。” 云连生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只烧鸡。 戌字号牢房里,云平和云啸兄弟俩正在叙话; 云平道:“这么多钱,你如何去筹?别骗我说马致远肯帮忙啊!这马致远也好,燕长空也好,都不是平白无故肯帮人的主,让他们拿两千两银子去赌钱,去喝花酒,他们舍得;让他们出钱救人,恐怕……” 云啸道:“哥,你忘了,我乃是赌神啊,不就两千两银子吗,我在这步云县里的十几个镇子上的大小三十几个赌场里,每个赌场赢个百八十两银子,不就把你们救出来了吗?” 云平眼睛一亮,他是亲眼见识过云啸的赌技的,不由得脸上有了希望,毕竟年轻,对生活还有憧憬。 云啸心中苦笑,把自己储物戒里的两千两银子拿出来赎人,就说是赌场里赌赢的,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 但却经不住查,一旦露馅,自己这两千两银子的来历就说不清了。 看来,稳妥之计还是替燕长空治好“阳.痿”,替马秀姑解除“九yīn绝脉”的病痛,让这两位大户欠自己的情,然后让他们出钱赎出父亲和哥哥,才是稳妥之计。 有人若是心有疑问,这燕家,马家为何要出巨资去赎两个不相干的泥腿子,那么一察便知,燕家,马家的病人都是自己治好的,那燕家,马家欠自己的情,自然要赎人了。 其实,这里面的瞎话怎么说都行,关键是这两千两银子的来历要清白,这就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云平接过云啸递过来的半只烧鸡,狠狠咬了两口,说:“阿啸,你帮我给翠儿传个信儿,就说我过几天就去找她,让她不必担心。” 云啸重重点点头,道声:“哥哥,珍重。”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55章 太行双义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和燕长空在县大牢外分手,一个人往回走,路上买了十个包子,有素馅儿的,也有肉馅儿的。在城门处,居然又碰见了上午来县城时搭的那辆马车。 那个小伙子已经把随车运来的稻谷都卖完了,再次见到云啸,很高兴,热情地邀请云啸搭他的车顺道回去。 云啸有说有笑地坐在马车上,把自己买的包子,分了一半儿给赶车的小伙子,俩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喝着赶车小伙子竹筒里的清水。 路上知道这个小伙子叫陈进,二十五岁年纪,住在离石山坳村一百多里的黑牛村。 马车快快跑,马鞭儿响; 云啸吃了三个包子,留了两个肉包子,用油纸包包了,带回去给黄慧贞吃。 到了半道上,就见唯一的一条山路上,居然排起了长队,排队的都是赶着大车的人。足足排起了二十几辆大车。 由于有后面的大车堵着路,所以前面的大车也无法回头,只听一个粗豪的嗓子在前面喊:“慢慢来,不着急,咱‘太行双义’买卖公平,收一半儿,给你留一半儿,你若是想溜,那没办法,所有的钱都拿来。” 也有那赶车的想溜,听了这话后,就像羚羊见了狮子,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动作。 赶车的陈进脸顿时苦了下来,悄悄对云啸说:“糟了,这一车稻谷就卖了五钱银子,这一chūn天就指这些钱给老婆和娃儿扯几尺布做个新衣服呢,自己还能喝上几两烧酒,再买个猪头解解馋,” 云啸看看,陈进的马车后面又堵上一辆牛车,赶车的一个中年汉子正问呢:“哥两个,怎么了这是?咋都不走了?” 陈进没好气地道:“前面土匪劫道,见面分一半儿。”这中年汉子听了,眉头就皱成了个疙瘩,从怀里掏出两个碎银子,约莫有八钱左右,在牛车上的一块木板的缝里藏好,对云啸俩人笑笑:“咱不会藏么?” 陈进一看,也掏出一块碎银子,四处看着,看藏到什么地方好。 这时,就听一个尖嗓子喝道:“呸!敢给爷玩这伎俩,你这钱就全部上缴了,再让你藏!” 后面赶车的中年汉子脸sè就是一变,犹豫起来。 因为,几乎所有的赶车的买卖人都藏了银子,所以这俩个强人要一辆一辆地搜,也挺费时间的。 云啸对陈进道:“陈大哥,你信我不?”陈进正在踅摸这一块银子往哪里藏呢,一听这话,一愣,说:“兄弟,你有招?” 云啸对陈进说:“你把银子给我,我替你藏。” “这行么?”陈进犹豫地道,但眼见离前面的土匪越来越近,而前面的买卖人,几乎都被搜出了银子,还有个舍命不舍财的,被一刀背从车上抽了下去,趴在地上,直哼哼,半天起不来,于是也怕了,就差把手里的银子扔了。 云啸接过陈进的银子,大大咧咧地塞进怀里,那陈进看了直皱眉头,眼看着前面的两个土匪就隔着两辆车了,便不再说什么了。 ﹡﹡﹡ “太行双义”的老大憨牛,身高九尺,膀大腰圆,一身黑sè的劲装衣袍,脚上穿着踢死牛的千层底轻快布鞋,发达的两块胸肌,以及六块腹肌都被紧紧裹着的衣衫凸显出来。 长腿,长臂,腿上,胳膊上都是坟起的肌肉,一手提个小布口袋,一手提着个厚背砍山刀,威风凌凌往那一站,三十多号买卖人,也都是常年干体力活的,居然没人敢呱噪。 云啸看了,暗暗点头,这黑大个儿倒是个练武的胚子,自己和人家的身体条件简直是没法比。 而当云啸再看那另一个“太行双义”时,不由得一愣,“八须金翼鼠”?没错,这个小瘦个手里拿的就是一只“八须金翼鼠”,和云啸储物戒里的那只是一模一样。 这小瘦个是“太行双义”的老二汪东喜,正让八须金翼鼠嗅着一个赶车的老头; 老头一脸的无奈,道:“好汉爷,我真的是没钱啊!这一早上在县里赶车,光挣了个饭钱,你看我就这俩铜子儿了。” 说着,老头从腰带的褶皱里摸出两个铜子儿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憨牛。憨牛看看汪东喜,道:“喜子,要不放过这个老头吧,怪可怜的。” 汪东喜一乐,“大哥,你可被骗了,这老头是个‘肥油蛋’。”说着,只见那八须金翼鼠一跳,就跳上牛背,直冲着牛后丘“呵呵”的叫唤,老头的脸sè就变了。 汪东喜看着老头,说:“是你动手,还是爷动手,看不出来,你个老骨头,还贼jīng,居然往牛.屁.眼儿里藏,你要不动手,你信不信我把这布口袋里的钱全塞你老骨头的屁.眼儿里?” 老头服输道:“罢了,还是你的这只老鼠厉害,我老头认栽了。”说着,用手指在牛屁眼儿里扣了扣,只听“扑哧,扑哧”地响,几块散碎银子从牛屁眼儿里落到了老头手里,老头手一伸,道:“全拿去,这可是我老头半年的酒钱。” 看到这一刻,云啸心中激动,眼睛直瞅那只“八须金翼鼠”,这只“八须金翼鼠”皮毛也是黑sè,却并不油光顺滑,黑sè的毛皮皱皱巴巴,干燥凌乱,个头也比自己的这只小一些。 云啸心痛,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土匪是如何得到这只“八须金翼鼠”的,但显然这两个强人不会照料“八须金翼鼠”。 当云啸看到,这个叫“喜子”的土匪居然从怀里拿出个馍,掰了一块喂那只“八须金翼鼠”吃时,云啸的心在滴血,恨不得把两个土匪按倒在地,在他们的屁股上踢上八八六十四脚,再喂他们俩吃几把青草,方才解恨。 ﹡﹡﹡ 很快,就轮到了陈进和云啸这一车,憨牛一手执刀,一手拎着布口袋,口袋里有半口袋散碎银子,约莫有十几两。 汪东喜看云啸是个小孩,便没理会云啸,冲陈进一瞪眼,不客气地道:“还不把银子拿出来,非要爷搜查是怎么地!” 一边的憨牛用刀背一拍车辕,哼了一声。 陈进又是害怕,又是犹豫,便自然地看了看云啸,示意他把银子交出去,免得受皮肉之苦。 云啸也看了陈进一眼,神sè很平淡,对汪东喜说:“我们没有银子,不信你可以搜。” 汪东喜一愣,对憨牛说:“老牛,这俩人似乎真没钱,放过他们不?”他在征询憨牛的意见。 眼看,陈进和云啸这俩人就要逃过一劫,这时,排在陈进这辆马车后的那个驾着牛车的中年人突然说:“好汉爷,钱就在那个瘦小孩的怀里,不信你们可以搜,我刚才亲眼看到的。” 说着,这个中年人从木板缝隙里扣出那八钱银子,递给汪东喜,说:“这是我的钱,不敢欺瞒好汉爷。” 汪东喜接过中年人的银子,笑道:“还挺上道啊。”说完,一扭头,瞪着云啸说:“臭小子,敢骗爷,不想活了!” 一边的陈进连忙求饶道:“好汉爷,他还是个小孩子,别难为他了,钱,我们给。”说完,一看云啸,示意他把钱交出来。 云啸似乎没看到陈进的眼sè似的,一指那中年人,对汪东喜道:“大哥,他骗你呢,我们根本没钱,他倒是还藏着钱,没全交出来呢。” 汪东喜看看云啸,又看看那中年人,那中年人一急,忙道:“我真的没钱了,倒是那小孩身上藏了五钱银子,我刚才全看到了,不信你们搜啊。” 云啸也一梗脖子,道:“搜就搜,谁怕谁呀!” 汪东喜喝道:“好!”然后,把他那只“八须金翼鼠”放到陈进的车上,摸了摸“八须金翼鼠”的脊背,一指云啸,道:“搜搜”。 那只“八须金翼鼠”爬到云啸跟前,似乎很兴奋,绕着云啸转了一圈,东嗅嗅,西嗅嗅,一会儿犹豫,一会儿又茫然,嗅了半天,什么也没嗅出来。 那中年人急了,在一边道:“就在那小孩怀里,怀里……”,但那只“八须金翼鼠”始终没给出有银子的信号。 汪东喜抱起“八须金翼鼠”,对陈进和云啸说:“你们可以走了。”陈进谢天谢地地就要赶车走,云啸却说:“大哥,这个中年人骗了你们,不搜搜他吗?说不定他还藏着银子呢?” 憨牛在一边一指那中年人,接话道:“就是,搜搜,我看这人不像好人。” 汪东喜抱着“八须金翼鼠”来到中年人的牛车旁,道:“看在你主动上缴银子的份上,你诬陷那两人的事,爷就不管了,不过,你要真敢私藏银子,拿就别怪爷我不客气了。” 那中年人心下笃定,一指云啸,坦然道:“搜就搜,若搜不出,好汉爷可不要放过那小子。” 汪东喜点点头,把“八须金翼鼠”放到了中年人的牛车上,这只“八须金翼鼠”仆一上车,便围着车辕处的一块木板直叫唤“呵呵”,并用小爪子直刨那块木板。 中年人淡定的脸sè变了,憨牛示意汪东喜把“八须金翼鼠”抱起来,用厚背砍山刀的刀尖伸进木板的缝隙里,一撬,“咔吧”一声,木板被撬起,露出里面白花花的一块散碎银子,足有三钱的样子。 中年人慌了,慌不择语道:“银子,我的天,真不是我的,天啊!” 王东喜怪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给我们八钱银子,自己留下三钱,想少损失点是吧,为了自己的银子,竟然去陷害别人,你这种人,我最烦了。” 那中年人连忙求饶,说:“真不是我的银子啊!” 汪东喜指指自己的鼻子,道:“那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了?” 憨牛在一边喝道:“跟这种人,费什么口舌,干脆一刀了断了便是,连我们‘太行双义’也敢骗,真是咎由自取。” 那中年人一听要取他xìng命,急了,忙对云啸和陈进说:“饶命啊,我就是有点心不甘,并没有多少恶意啊,小兄弟,我家里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襁褓的孩儿,一家人还靠我养活呢,我若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陈进心有不忍,想向憨牛和汪东喜求情,却又不敢说出口。云啸对汪东喜,憨牛道:“算了,这种人世上多的是,杀这种人平白污了二位的刀,小惩大诫,就打一顿,给点教训,就行了。” 憨牛和汪东喜把那中年人揪下牛车,一顿打,直打得那中年人爹娘老子的乱叫。 云啸在一边偷着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憨牛的布口袋里把自己那三钱银子,用个土系“搬山诀”送回了储物戒里。 刚才,他就是用了个“搬山诀”,陷害了那个中年人。 等打完了中年人,憨牛和汪东喜啐了一口,又踢了中年人一脚,这才大模大样地上了林子里栓的两匹马,走了,浑然不觉,云啸给他们二人身上下了一个追踪的小禁制,土系“显影之尘”。 然后,云啸和陈进在大道处分手,临别,云啸从怀里大模大样地掏出陈进的那五钱银子,递给目瞪口呆的陈进,说了声:“我会戏法”,便缓步向着“太行双义”离去的方向踱步走了。 第56章 香兰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等出了陈进的视野,云啸施了个“地行术”,飞快地在林子里穿行,不时停下来用灵识辨认一下,然后继续追踪。 这憨牛和汪东喜策马而行,马速并不快,但对追踪的人的耐力却是个挑战,好在云啸用上了“五行法术”中的土系“地行术”,并不需要耗费体力,而他的灵力又几乎是无穷尽的。 “太行双义”骑马向西,走出去将近二百里,到了一座集镇上,集镇的入口处是一条河,平静的水流。 河上一座木桥,走上去“咯吱咯吱”响,桥边立着一块一人高的青灰sè石碑,石碑上三个漆成红sè的大字“飞庐镇”。 这“太行双义”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跟踪,策马进了飞庐镇; 这座飞庐镇上主要的街市有三条,分别是“碧落街”,“太皇街”,“祥云街”,镇上的活开店的,或摆摊的,都集中在这三条街上,人来人往的,人虽不如步云县城密集,却也有几分繁华市井的样子。 云啸跟着“太行双义”来到“太皇街”上的一座三层的木石结构的酒楼,偌大的酒旗,白底黑边黑字,一个斗大的“酒”字迎风飘扬。 两人把马交给酒楼门口的店小二,便上楼去了。 云啸四处看了看,酒楼对面是一家撑着遮阳布棚的茶水摊儿,街上人来人往,茶水摊生意也不错,不用担心被“太行双义”发现。 于是,云啸在茶水摊坐了,要了两个馒头,一碗砖茶,边吃边喝,中间,老板娘还给续了两次水,这么些东西,才花了一个铜子儿。 这“太行双义”在酒楼上吃喝了一个时辰,才醉醺醺地提着个油纸包下了楼,打着饱嗝,上了马,顺着“太皇街”往北而行; 又进了一家药铺,等二人出来时,又多了一个硕大的黄麻织的口袋; 然后二人也没上马,没走几步,又进了一家成衣店,出来时,又多了个麻布包。 接下来,二人又进了一家脂粉店,又买了些东西,才出来。 这时,二人才上马,加快马速,往镇子的北边而行。 飞庐镇的北边紧靠着一座大山,当地人管这山叫“太行山”。 ﹡﹡﹡ 进了山,“太行双义”骑马又走了十几里山路,山中本是无路的,但因为樵夫,药农,猎户常年的走,也就有了所谓的路了。 在一条小溪边,赫然看见两座木屋,“太行双义”就下了马,手里牵着缰绳,汪东喜叫道:“小妹,哥回来了。” 正中的木屋的屋门一开,走出个小姑娘来,大概十六.七的年纪,个头嘛,云啸目测一下,和自己差不多。 上身灰sè的左衽斜襟小衣,六颗布扣子,下身穿一条灰sè的裤子,裤身紧紧包裹着小姑娘的两条浑圆的长腿,脚上一双粉sè的绣花鞋。 倒也当得起明眸皓齿,秀sè可餐八个字。 只是,这个小姑娘的双眼是茫然的,似乎在凭着听觉辨认汪东喜的方位。 憨牛“哈哈”大笑,说:“香兰妹子,看我和你哥给你买什么了!” 香兰眉头轻蹙道:“牛哥,你就会拿我寻开心,我又看不见!” 憨牛脸上笑容不减,续道:“那你闻闻呗。” 香兰挪揄道:“我又不是小狗,那里用闻的。”不过,她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心地大叫:“‘荣宝斋’的驴肉火烧和苏麻辣子鸡!哥,牛哥,你们又喝酒了,再喝,我就不理你们了。” “还有浓郁的药材,还是‘清肝明目八珍汤’和‘眼浴药水’吧。” “还有脂粉味,你们又瞎花钱了,给我个瞎子买什么脂粉呀!” 汪东喜笑道:“小妹,再猜猜,还有什么?” 香兰皱皱小小的俏鼻子,拖长音说:“还有啊?那是……”她的一对白皙的小手不由得摸了摸衣襟,耳边传来“呼哧呼哧”的衣料摩擦声,惊喜道:“是好看的衣服!我猜的对不对?” 汪东喜和憨牛同时叫道:“对了,全猜对了,哈哈。” 这时,“太行双义”把马栓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和香兰一起进了木屋。屋内传来打打闹闹,娇嗔傻笑的声音。 云啸背贴着木屋,从木屋墙上的打开的一丝窗缝里往里面偷看。 只听憨牛说:“我和你哥这一趟买卖挣了十七两银子,香兰妹子,你需要什么,只管说,我们有的是钱。” 香兰的脸上一黯,道:“我什么也不需要,只要你和我哥好好的,走正道,当个好人就行。” 憨牛的脸sè有些不自然,一边的汪东喜笑道:“我们做的当然是正当买卖,我们给镇上的一个员外押运货物走镖,一路平安无事,那员外说下次还雇我们俩。” 憨牛说:“可不,即使有强人,看到你牛哥的身手,也早早地溜了。” 香兰脸上一紧张,方待要说话,汪东喜连忙接话说:“哪有什么强人,我们走的都是大路,什么强人,都没有!” 香兰说:“小黑呢,快让我抱抱,你们俩大男人,也不会照顾它,还是我来吧。” 汪东喜从怀里拿出那只“八须金翼鼠”,递给香兰,说:“喏,小黑,给你了。” 香兰抱着“八须金翼鼠”,轻轻抚.摸着它的毛皮,责怪道:“才出去两天,你看看,毛也皱了,下回再也不借给你们玩儿了。” 憨牛和汪东喜齐声道:“可别!” ﹡﹡﹡ 这时,香兰突然道:“哥,你们这回就回来你们俩,没有客人吗?” 憨牛,汪东喜一愣,说:“没呀,就我们俩。”香兰轻轻蹙了蹙鼻子,道:“那我怎么闻的有股味道呢?” 憨牛愣愣地说:“什么味道?” 香兰道:“是肉馅儿的包子。”憨牛哈哈一笑,“我们这回只买了驴肉和鸡肉,没有猪肉啊。” 这时,却见汪东喜突然蹿起来,一把拉开门,从腰后掏出匕首,就要说话。 但云啸施施然,抢先高声道:“香兰妹子啊,我是你哥和牛哥的朋友,我叫云啸啊,特意来看看你的,只是空着手,实在不好意思,哈哈。” 汪东喜一愣,云啸冲他使了个眼sè,又道:“我是镇上刘员外家的家人,和你哥他们这回走的是一趟镖,听说姑娘眼睛有恙,特来看望,只是形sè匆忙,没带什么礼物,实在过意不去。” 云啸从汪东喜和木屋的墙壁之间的缝隙挤进了木屋里,眼前顿时一阵花香; 不由得看向木板的窗台上,一个高腰瓷瓶里,一枝百合正含苞待放,粉sè的花苞里,淡黄sè的花蕊吸引了一只蜜蜂,在“嗡嗡嗡”地围着百合飞舞。 木屋内有张木床,被褥叠地四四方方,平平整整,还有一张四方桌,桌上满是买回的物品。 憨牛坐在一段原木上,正不善地看着闯入的云啸,一只手握在厚背砍山刀的刀柄上。 云啸打个哈哈,道:“牛哥也在啊,我们老爷说二位欠的二十两银子,不知什么时候还呀,特让我来问问。” 憨牛一呆,正要疑惑地说话,香兰吓了一跳,道:“哥,牛哥,你们怎么欠了那么多银子?是不是又去赌了?” 汪东喜冲着云啸龇龇牙,道:“哦,这位云兄弟记错了吧,我们兄弟上次为了帮助一个人,从刘员外那借的银子,已经还给刘员外了,兄弟你家员外大概是记错了吧。” 说着,汪东喜冲着云啸威胁地比划比划匕首。 云啸“啊!”了一声,一拍脑袋,道:“是我记错了,瞧我这点记xìng,喝了二两黄汤,就把什么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后,在憨牛和汪东喜不善的目光中,云啸重重地一闻道:“‘荣宝斋’的驴肉火烧,还有苏麻辣子鸡!我可是有些rì子没吃荤腥了。” 香兰搓搓手,道:“那如果云大哥不嫌弃的话,就一块儿吃罢。” 这时,一边的汪东喜一脚踢在云啸的屁股上,倒是没用什么劲儿,说:“啊!云兄弟已经吃过了,他就是这么一说,那刘员外家的人都好客气,妹子你就别让了,万一这云兄弟吃撑了,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不是还得把他送回镇上吗?” 憨牛也在一边“嘿嘿”直乐,用刀背轻轻拍拍云啸的脊背,道:“是啊!撑死了,就不好了。” 云啸这时脸sè一肃,道:“香兰姑娘,我有事想问你。” 第57章 神针绝技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香兰脆声声道:“云大哥,你想问什么?”汪东喜在一边不耐烦地说:“啊,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呢,没看见我妹妹眼睛都这样了,你还问东问西的,打搅她休息,信不信我揍……撵你走啊!” 香兰莞尔,说:“哥,你让云大哥说吧,我一直一个人住这儿,也怪闷的,多个人说说话,也解解闷不是?” 汪东喜悻悻不说话,只是用威胁地眼神看着云啸。憨牛耀武扬威地用厚背砍山刀轻轻拍了拍屋内的原木做的凳子,意思不言自喻。 云啸仿佛没看到一般,说:“我用些医术,观姑娘虽然目不能视,但眼睛清纯,面部表情自然,还没发展到眼皮闭合,蒙蔽双眼,想来这病症是不久前得的吧。” 汪东喜牙缝里“嘶”了一声,道:“哎!我说你这人,什么不好提什么呀?你不知我妹妹一个小姑娘眼睛看不见了,心里难受呀,还专门提这个,得,你还是走吧!” 说着,就动手拉搡云啸的胳膊,想把云啸拉出屋去,只要到了香兰听不见的范围,就可以动手收拾这个冲动的小.屁.孩儿了。 香兰微笑着,不好意思地说:“云大哥,我哥是个粗人,你别和他一般计较,刘员外那还要麻烦云大哥帮忙给说和说和,我哥和牛哥俩实在人,空有把子力气,就是找不到活干;” “自从这最近在镇上的刘员外哪里找到了活计,我家才不是那么拮据了,说来,还是我这个做妹妹地拖累了两个哥哥。” 说着,一滴泪水滑落她粉红的脸颊。 汪东喜最见不得妹妹的眼泪,以为是云啸惹她哭的,不禁再也无法控制愤怒的脾气,冲云啸怒吼道:“还不快滚!非逼我出手吗?” 憨牛也握起碗大的拳头,对着云啸“嘿嘿”冷笑,他已经决定了,待会非要拆掉这云啸的两根骨头。 云啸一见此种情形,便连连说道:“二位,不用急,我走还不行吗?不过,可惜了香兰的花容月貌,就要永远地失去复明的机会了。” 说完,“啧啧”两声,云啸便缓步往屋外走,憨牛瞪着牛眼,道:“香兰妹子,本就是花容月貌,你小子才知道呀!” 汪东喜琢磨一下云啸说的话,说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云啸一摊手,道:“我说香兰姑娘的眼能治好,就是你们俩不让治罢了。” “什么!我的眼能治好?”香兰惊讶道。汪东喜怀疑地说:“你不打诳语?不是拿我们寻开心?” 云啸戏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憨牛轻轻踢了云啸屁股一脚,道:“你个什么出家人,连毛都没剃呢。” 云啸没理会憨牛,对香兰道:“我方才问的,是想知道姑娘的眼睛是什么时候,怎么看不见的?” ﹡﹡﹡ 香兰轻轻道:“那是一年前,我爬一棵果树,想摘些山里红,不想后脑撞在树干上,当时就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云啸点点头,道:“姑娘的眼跟肝火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庸医误人啊。” 憨牛在一边怒道:“这死庸医,非说香兰是肝火旺盛,导致的失明,硬让我们买他那个什么‘清肝明目八珍汤’的草药,还配有专门的‘眼浴药水’,价钱卖得死贵;” “但用了一年,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到现在,香兰的眼睛还是一点都没好转,这死庸医,我非……” 香兰轻轻道:“牛哥,我不许你胡闹,这不现在上天派了云大哥来给我诊治,上天待我已不薄,我很知足。” 汪东喜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云啸,看他的一举一动,这样,然后才缓缓说道:“云兄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治我小妹这眼需要什么东西,多少钱,你尽管说!” 憨牛在一边说:“就是要我这两只眼,也行啊!”云啸戏道:“倒的确需要两只眼睛!”憨牛跳脚道:“小子,是不是想报刚才的一箭之仇啊,吓我是吧,不就两只眼睛嘛,我有!” 兰香在一边急道:“云大哥,莫再开玩笑了,牛哥xìng子直,再开玩笑下去,他会当真的;牛哥和我哥都是我的亲哥,我就是终生不复明,也决不愿意让他俩为我而牺牲自己。” 云啸不再开玩笑,脸上一肃,道:“牛哥,你去买只羊回来,记住,是活的,没有羊,猪也行,记住,也要活的。” 憨牛有些茫然,不知给香兰治眼睛,买猪,买羊干嘛?于是道:“买活的干啥呀,还得自己宰杀,自己做,不如直接去卤菜摊买,多方便。” 云啸呵呵笑着,汪东喜不愿再看憨牛出丑,说:“牛哥,让你买活的,便买活的,费那么多话干吗呀?快去!早去早回,莫耽误事,麻利的。” 憨牛这才去了,屋中只留下汪东喜监视着云啸,云啸很自然,这也让汪东喜心里踏实了一些。 ﹡﹡﹡ 云啸对汪东喜说:“我就叫你喜子哥吧,如何?”汪东喜道:“你若能治好我妹妹的眼,我可以叫你云哥,但若治不好,哼哼……” 一边的兰香递给云啸一个驴肉火烧,又给汪东喜一个鸡腿,自己小口吃着一个驴肉火烧,云啸看她动作乖巧,温文尔雅,很有教养,不似小家碧玉,倒像是大家闺秀。 也没多想,几口消灭了手里的驴肉火烧,找了个盆子洗干净双手,从怀里,实际上是储物戒里,取出几把拇指长短,锋利的柳叶小刀,打着一个火折子,给几把小刀消着毒; 然后,又从怀里取出几根绣花的细小毛针,叹了口气,道:“还是太粗了。”听了云啸的话,汪东喜一愣,道:“这还细呀!” 云啸没理会他,汪东喜悻悻地不插话了,只见云啸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把柳叶般的小刀,开始在一根绣花毛针上刮起来,“呲呲呲”,小刀和毛针摩擦的声音,听得香兰的眉直皱,脸sè有些白,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 汪东喜忍不住又道:“云兄弟,你确定这样能行?”云啸虎着脸,道:“信不过我是吧,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神针绝技。” 等刮了两根毛针,又用火折子消完毒后,云啸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线轱辘,只有小手指那么大,这是云啸抽空买的,花了两个铜子儿,天然的野蚕丝。 汪东喜看着云啸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个刀,一会儿又掏出个针,一会儿又是蚕丝的,很奇怪,莫非这个云啸的怀里有个大袋子?怎么掏东西如此便捷呢? 在汪东喜惊讶的目光中,云啸居然把那细的不像话的野蚕丝穿进了几乎看不见的绣花毛针的阵眼里。这样的活计,汪东喜惊为神技,但在云啸看来却没什么难度,他有灵识,即使是在拇指盖大小的兽皮上刻画一座大阵的阵图,也没什么难度。 看看时辰,憨牛也该回来了,云啸让汪东喜取了一只碗,碗里是半碗清水,他又再次在汪东喜惊讶的目光中,从怀里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皮葫芦,拧开塞子,往碗里滴了一滴。 对香兰柔声说:“香兰,喝了这碗‘睡圣散’,你就会睡着,等你醒了,你就可以再次看见阳光和哥哥了。” 香兰惊喜道:“真的吗?”说完,便满含期待地把这碗“睡圣散”喝了下去,躺在木床上,静静等待着。 云啸示意汪东喜,“和香兰说说话,她入睡的快。” 汪东喜往床边靠了靠,说:“香兰,等你复明了,等哥有钱了,你想取哪里,哥就带你去哪里,你想吃什么,哥就给你买什么。” 香兰从鼻子里发出“嗯”了一声,然后就呼呼睡了。 汪东喜惊讶地小声对云啸说:“真灵了,香兰睡着了。”云啸撇撇嘴,自傲地说:“我的‘睡圣散’那可是一滴千金啊。” 汪东喜吐吐舌头,看了那个拳头大小的小葫芦又像变戏法似的揣进云啸的怀里,便不见了,也没鼓起个包。 然后,云啸再让汪东喜找个干净,没有荤油的碗来,兑了一碗食盐水,静放,留待后用。 这时,屋外,传来马蹄声,憨牛的笑声,和绵羊的“咩咩”声。 第58章 换眼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支起木屋窗户上的盖板,就见外头,憨牛跳下马,胳膊夹着一只羊,说:“哈,待会来个烤全羊吧。” 云啸出了木屋,对憨牛说:“牛哥,羊买回来了,现在就杀吧。” 憨牛一愣,说:“刚吃的饭,现在又吃?太快了吧,人家肚子还没消化呢。”汪东喜也出了屋,说:“牛哥,快杀吧,这是正事,给香兰治病呢,这个云兄弟的功夫可靠,不是瞎糊弄咱们的。” 憨牛答一声,道:“那成,那我就杀了!” 这只羊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兀自“咩咩”的叫着。憨牛从裤腿处抽出一把牛儿尖刀来,一抬腿把羊的身子压倒在地上,嘴里唠叨着:“羊啊羊,人们辛苦了一年,要吃你,你舒坦了一年,也该回报了……哦……嗯!” 憨牛的宰羊手艺相当不错,那羊也没啥痛苦,还没来得及感觉痛苦呢,已经杀完了。 汪东喜站在木屋门前的木头台阶上,笑道:“看来牛哥的手艺还没撂下,‘牛一刀’的名号可不是吹的。” 憨牛“嘿嘿”的一阵欢喜,说:“云兄弟,接下来干什么?” 云啸轻轻道;“接下来,就没你们的事了,看我的吧。”说着,走到死羊跟前,一弯腰,手里的柳叶小刀寒光一闪,再一闪,两颗羊眼珠就被挖了出来,鲜血还是热的。 在憨牛不解的目光中,云啸把俩羊眼珠放进盛着盐水的碗里后,对汪东喜和憨牛道:“你们是待屋外,还是屋内呢?反正待会儿会有些惊世骇俗,胆小的就别进来了,免得一惊一乍地影响我治病。” 汪东喜和憨牛对视一眼,汪东喜说:“牛哥,你在外边待一会儿,我在屋里给云兄弟搭把手。” 憨牛道:“成,那我出去了。” 云啸让汪东喜把门关上,但两扇窗户都打开,以保证屋内的光线亮度。 汪东喜也不敢坐,只是在一边看着,云啸似乎就当他不存在一般,丝毫没有一点不自然的表情。只见,他从盐水碗里取出一颗羊眼睛,手里的柳叶小刀在羊眼睛上小心地慢慢切割着。 这个“换眼”的伤科医术,也是云啸在上一世游走江湖时练出来的,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但这个伤科手术不同于给毛撼北三夫人冉铃儿的“rǔ.岩”手术,它要求医生的眼力要好,所以,云啸也是在进入道人境修炼后,灵识产生,这个伤科医术才算大成的。 汪东喜就见,云啸在一个羊眼珠上用柳叶小刀切割了几下后,便小心翼翼地似乎从羊眼珠上撕下来一片什么东西。 之所以称为“什么东西”,是因为以汪东喜的眼力,居然看不到什么,仿佛云啸正小心翼翼地拿着一片空气似的。 只见云啸食指,中指夹着一根经过打磨,比毛针还要细,还要短的针,野蚕丝已经认到几乎细不可见的针眼儿里了。 云啸挽了个针花,毛针就穿过了那片从羊眼珠上割下来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东西的边缘上。 然后,云啸来到香兰的床边,用另一只手扒开香兰的左眼,用毛针挑着那片东西,在香兰的眼前比划一下。 接下里,小心翼翼地将那片东西贴在香兰的左眼球上,然后,手指夹的毛针就动了动,之所以说是“动了动”,是因为云啸穿针引线的动作太快,汪东喜根本看不清; 但他能感到这是为妹妹治疗的紧要关头,所以虽然心中紧张,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会干扰了云啸。 也就是一刻的时间,其实,云啸已经缝了十几针,在这香兰的眼睛边上的微小的地带上,下针十几次。 虽然有灵识在身,缝合完左眼后,云啸仍然长出了口气,刚才的缝合,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动作大,误伤了香兰的眼球。 见云啸终于长出了口气,汪东喜也连着大喘了几口气,刚才,他也几乎是憋着气在一边看的,生怕喘气声大一些,会干扰云啸,其实,他是多虑了。 想上一世时,天下修真界繁荣,魔道之争,那时云啸还是仙门内的一名普通的炼气期初级下品弟子,魔道来袭,仙门启动护山大阵,几十个高修为的魔道修士在半空中你来我往的搏杀; 七彩的灵光把蓝天都要染上sè了,震耳yù聋的灵力轰击声和灵力碰撞护山大阵的“隆隆”声,被炸得四处乱飞的石块和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大坑; 云啸因为法力低微,轮不着上阵,便待在阵中,充当医护兵,专门施展伤科医术,缝合残肢断臂,甚至还缝合了两个眼睛受伤的师兄,只不过,当时,没有猪羊可找,直接用的是死人的眼睛。 魔道大战后,掌门对云啸在大战里的表现,还专门发出过嘉奖呢,光上好灵丹就赐下两瓶,还有高等级法器数件。 当然,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云啸舒了口气,又取出盐水里浸泡的另一颗羊眼球,继续用柳叶小刀小心翼翼地切割着。 这一次,比刚才动作要熟练许多,等云啸替香兰缝合了右眼后,这才起身,在木盆里洗了洗手,洗了把脸。 云啸说:“再过一刻,香兰就会醒了,现在把木屋的窗户都关上,让屋内的光线暗一些,避免过分刺激她新修复的眼睛,适应个一个时辰,就没事了。” 汪东喜狂喜,道:“云兄弟,你是说我妹妹的眼睛好了?”云啸脸假装一板,沉吟道:“嗯?连我的技术也不信吗!”然后,又莞尔,道:“绝对好了,快照着我说的话做。” 汪东喜连连点头,先关了窗户,然后开门,冲屋外早已等得心烦意乱的憨牛道:“牛哥,快进来,香兰的眼睛好了!” 憨牛后腰带插着厚背砍山刀,闯进木屋,眼睛四下一转,道:“香兰妹子好了,快让我看看。” 汪东西关上了门,屋内的光线昏暗起来,云啸冲憨牛摆了摆手,道:“香兰就要醒了,稍安勿躁。” 憨牛尴尬地一笑,坐在木墩上,双手拄着厚背砍山刀,像拄着个筷子似的。云啸心情很好,于是笑问憨牛:“牛哥,你小时候吃的什么,怎么长这么壮。” 憨牛没心没肺地说:“哪有什么吃的,地里的庄稼还不够交租子和交.军.粮的,后来,俺爹就领着俺上山,打兔子,打土狼,我就是吃狼肉长大的,再加上干农活,才练出了如今的一副五脏庙。” 云啸听他说的有趣,不由“哈哈”一笑,本来沉闷的屋内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汪东喜也道:“我小时候……”说着,便不说了。 憨牛“嘿嘿”一笑,道:“我小时候几乎饿死却长了个大块头,而喜子却挑食,结果就长成个豆芽菜了。” 一边的汪东喜感叹道:“没天理啊。” 这时,只听床上的香兰发出“嗯”的一声,云啸等三个人立刻围在床前,却见,香兰苏醒了过来,却是紧闭着双眼。 汪东喜着急道:“妹子,你倒是睁开眼呀。” 香兰道:“我不敢,我怕我一睁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我怕!”憨牛“哦”了一声,云啸笑道:“香兰,送给你个礼物。” 香兰还是不睁眼,摇摇头道:“你坏,骗我!”这时,云啸从怀里掏出“八须金翼鼠”放在了香兰的小腹上。 “八须金翼鼠”立刻开始在香兰的身上爬来爬去,粉sè的小鼻子在香兰的身上嗅来嗅去。香兰怕痒,一睁眼,看见身上的“八须金翼鼠”,叫了声“小黑?”但随即,又摇头道:“不对,小黑没这么大,毛皮也没这么顺滑。” 这时,一边的汪东喜突然叫道:“香兰,你能看见了!是不是?” 香兰一愣,随即惊讶地说:“天哪,我真的看见了!牛哥,你比一年前又长壮了,哥,你瘦了”说着,香兰眼里流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汪东喜佯怒道:“哭个啥,眼睛好了,咱们应该集体庆祝不是?我跟你说,哥我身体好着啦,论打架的话,牛哥也占不到便宜。” 一边的憨牛笑道:“是啊,这小子贼溜滑,老是耍滑头,下yīn招。”香兰“扑哧”一下,乐了,然后她一看云啸,疑惑道:“你是?” 云啸一乐,说道:“我是云啸,是不是没你想象中高大威猛呀?”香兰脸上一红,道:“你这人,惯会拿人开玩笑,坏死了。”云啸不依不饶道:“香兰也会斗嘴了。” 众人齐声大笑,笑闭,香兰抱着“八须金翼鼠”,抚摸着它顺滑的黑sè毛皮,忙道:“哥,哥,快把‘小黑’从笼子里拿出来吧,让它们俩也会会面。” 第59章 姐弟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汪东喜也乐蒙了,忙道:“是啊,该让两只老鼠会面了。”说着,从墙角处拿起一个竹篾编的小笼子,旋开扣锁,从里面拿出小黑来,递给香兰。 香兰把两只“八须金翼鼠”放在一起,两只“八须金翼鼠”互相用粉sè的小鼻子嗅嗅对方,再碰碰对方的白胡须,一个劲儿“呵呵”的叫唤着。 汪东喜和憨牛出去收拾那只羊,准备吃的去了。 屋内。 香兰说:“太可爱了,”说着用眼睛看着云啸,yù言又止。云啸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不由得直摇头,香兰佯怒道:“瞧你小气样,人家还没说呢,你就摇头了,那你猜我要说什么呢?” 云啸心道:“我就算猜的出来,只要说出来,你只要说没猜对,那我怎么办呢?” 于是,云啸说:“香兰,我若说出你心中所想,你便把小黑送给我怎么样?” 香兰想:“不管你说什么,我只要说不是,那我便赢了。”于是道:“你若猜不对,便把小老鼠送给我,怎么样?” 云啸说:“那我猜了,你一定在想喜子哥每天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对不?” 香兰脸一红,憋住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不禁怒道:“讨厌!你这是说诡话,逼人家。” 云啸说:“那就是说,我猜对了,对不?”香兰道:“那我也能猜到你心中所想。”云啸一笑,道:“那你猜我想的什么?” 香兰道:“你一定在祝愿自己的父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猜的对不对?” 云啸苦笑道:“对,你猜对了。”香兰高兴地欢呼道:“啊哦,小老鼠归我了!”云啸急忙道:“不算的,你赢一次,我赢一次,只能算平手。” 香兰这才安静下来,摸摸这个,再抱抱那个,实在不舍得的样子。 云啸也没有逼她,掏出几个红sè的浆果喂给两个“八须金翼鼠”吃了,又掏出一块白sè像土豆块似的的东西,递给香兰说:“用这个喂它们。” 香兰疑惑道:“这是土豆吗?老鼠还吃土豆吗?”云啸轻轻道:“这是墨龙草的块根,‘八须金翼鼠’最爱吃了。” 香兰用这四四方方,白白嫩嫩的东西一喂,果然,两只“八须金翼鼠”抢着吃起来,它们的体型小,肚子也小,一小块块根就把两只“八须金翼鼠”给吃饱了。 香兰问:“这种老鼠叫‘八须金翼鼠’吗?名字很威武呀,你知道得真多!” 云啸潇洒地耸耸肩,摊摊手,意思是“我本来就知道得多嘛!”香兰跳下床,突然“咦”了一声,道:“哈,原来你个子还没我高呢,快,咱俩比比!” 说着,便贴过来,和云啸比个子,云啸也是个洒脱,不拘小节的人,就和香兰比个子,一比,才发现香兰比自己高了一丁点; 俩人这样挨着,云啸感受到来自香兰胸前的凸起的柔软,不由有些脸红,而香兰则“吃吃”的笑了。 俩人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缓和了下来,香兰问:“你多大?”云啸不隐瞒,道:“我十六!”香兰笑道:“我十七,我比你大,快叫姐!” 这云啸怎么说算上前世的年纪,也是年过半百的人,如何拉下脸来管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叫“姐姐?” 他讷讷地,抠着手指。 香兰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似的,往rì和喜子哥和牛哥在一块,都是他们比自己打,都是他们照顾自己,现在突然发现一个比自己小的,好奇心和母爱就泛滥了。 香兰逼着云啸叫“姐姐”,云啸死活不叫,正这时,汪东喜在木屋外叫道:“香兰,快出来帮忙,吃炖羊骨头了。” 香兰这才放过云啸,一溜小跑,出了木屋,帮忙去了。云啸在木屋内,心道:“今天算载了,两辈子算在一起,年近六十的人,败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了。” 这时,香兰的声音在木屋外,叫道:“哦,云啸,快出来吃羊肉呀!” 云啸出了屋,却见香兰正忙里忙外地忙乎,边搅动大锅里的羊骨头肉,往锅里放盐,孜然,花椒,生姜等调料,再往锅下的火里添柴,边哼着小曲儿。 汪东喜今天特别热情,高兴,和憨牛从旁边另一个木屋里搬出来四张木头矮桌,四个木头墩子,还有碗筷,盘子什么的。 云啸一时也插不上手,看那香兰的样子,早把刚才木屋里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心道:“这丫头,倒是好脾气。”不知怎么得,他的眼前浮现出了翠儿的样子,那满头满身的珠翠。 汪东喜一拍云啸的肩头,道:“想什么呢,阿啸?我这么叫你,行吗?”云啸一愣神,道:“行啊,那我也叫你喜子哥了。” 汪东喜压低声音道:“阿啸,你治好了香兰的眼睛,我汪东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反正一句话,有事尽管找我,没说的,咱就是一家人了。” 很快,炖好的羊骨头,就盛在大瓷盘里,四张桌子,云啸,汪东喜,憨牛三个人每人桌上一大盘羊骨头,香兰的桌上只放了一块羊骨头。 四个人,开心地吃羊骨头,憨牛一手执肉骨头,一手牛耳尖刀,从骨头缝里往出抠肉丝,若不好抠,干脆用牙一咬,羊骨头顿时被咬成两截。 汪东喜不断地让着云啸,“好好吃,吃不饱,再买羊,再杀,再吃。” 香兰也特高兴,用复明的水灵灵地眼睛瞅瞅憨牛,又瞅瞅汪东喜,再瞅瞅云啸,会心的微笑着。她的动作高雅而又淑女,吃羊骨头时,贝齿轻启,一点一点地啜吸着,朱唇上尽量避免沾上油。 所以,当然是兰香第一个吃完的,汪东喜问她还吃不?香兰摇摇头,一溜小跑地进了木屋,旋即出来,一手一个地抱着两只“八须金翼鼠”来到云啸面前,把手一伸道:“喏,这两只‘八须金翼鼠’归你了!” 云啸眨眨眼,道:“你不和我争了?” 香兰啐道:“我一个当姐姐的,犯得着和弟弟一般计较吗?”云啸心道:“又来了,原来她没忘这茬呀。” 香兰继续道:“再说,你治好了我的眼睛,我还没补报呢,怎么会不成全你呢?而且,你比我会养这种鼠,看你养的,我怕我养的话,迟早给养死了。” 云啸“嘿嘿”一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着,把两只“八须金翼鼠”往怀里一放; 汪东喜的眼睛瞪圆了,在一边道:“阿啸,你的怀里是不是有个袋子呀?我怎么看你什么都往怀里放呀?” 云啸“呵呵”道:“小把戏而已。” 香兰道:“我的小老鼠叫小黑,你也给你的老鼠起个名字,好不?”云啸一愣,说:“倒也是,那我那只就叫大黑吧。” 兰香看几个人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动手收拾起碗筷来。 云啸这时才问汪东喜说:“香兰的小黑是在哪里找到的?”汪东喜回忆了一下,道:“啊!想起来了,这是我进后山打柴时,在一个山崖下无意发现的,当时,小黑受了点外伤,还直咳嗽。” “我拿回来后,就给香兰玩,当时,她失明了,每天闷在屋里,心情很不好,小黑给她增添了许多快乐,香兰有什么吃的,都先喂给小黑,结果,一来二去,小黑的伤病莫名其妙地就好了。” “后来,我们无意中发现小黑对钱财特别敏感,才有了你后来看到的事了。”说到这,汪东喜低声交代道:“阿啸,你可别把我们干的事说给香兰听啊。”见云啸点点头,汪东喜这才放心。 云啸说:“喜子哥,你能带我去找到小黑的那处山崖看看吗?”汪东喜虽然奇怪,但仍然说:“没问题,什么时候去?” 云啸说:“那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汪东喜一拍脑门,道:“成!那一会儿,叫上老牛,咱们三个去怎么样?” 第60章 神奇的石潭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看见云啸,汪东喜,憨牛要走,香兰问道:“你们去哪?带上我吧,我一个人待在屋内,太寂寞了。” 汪东喜一犹豫,憨牛道:“成,反正香兰的眼也好了,老待在屋里也不是个办法,咱们带她去解解闷儿吧。” 汪东喜这才同意,香兰一阵欢呼,四人便向后山出发了。 一路上,有憨牛的厚背砍山刀开路,披荆斩棘,汪东喜断后,云啸和香兰走在中间。 越往后山走,树木越茂盛,地上的一人高的蒿草和能缠住人脚的牵牛花,菜豆,野葡萄等攀援类的植物到处都是,还有低低矮矮地灌木丛,不时有野鸡,野兔被从草丛里惊起,一阵鸡飞狗跳的。 憨牛走在前面,用厚背砍山刀开路,主要是防蛇,去后山山崖的路,汪东喜给他一说,他就明白了,好在,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倒是没碰上蛇。 四人一路而行,香兰不断问云啸的家庭情况,云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汪东喜和憨牛见云啸如此对他们袒.露.胸.怀,对云啸也就友善起来。 从香兰兄妹居住的前山出发,四个人翻过了两道山梁,终于来到后山,四人都是久走山路,倒也不觉的累。 深入后山的原始森林,这森林里有杉树,榛树,落叶松,罗汉柏,红松,白桦树,荫翳蔽rì,四人走在已经生长了不知多少年代的巨树下,只见偶然才有斑驳的阳光从树冠的缝隙里漏下来。 香兰不时有新发现,一指某棵大树上,道:“哥,有松鼠!给我捉一只吧,小黑不在了,人家怪寂寞的。” 憨牛在前面说:“这还不行,你哥不给你抓,我给你抓,咱连老虎的屁股都敢摸,区区一个松鼠还抓不住吗?” 香兰快乐地说:“牛哥,你就会哄人家开心了。”憨牛“嘿嘿”傻笑着。 越往森林深处走,到处可见树荫下生长的奇花异草,云啸用眼睛一扫,就发现了十几种草药,虽不是什么名贵的草药,但胜在年份长,是药力足的老药了。 只因这里偏僻,居然没有采药人来这里,否则的话,当会有惊喜的大发现。 走在这幽深深邃的原始森立里,树枝上百鸟齐鸣,“叽叽喳喳”地似在唱歌,于是,香兰又缠着汪东喜给她逮鸟儿完。 而当不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阵阵虎啸和狼嚎时,香兰才吐吐舌头,不敢高声喧哗了。 这时,就听前面传来阵阵水花的声音,“哗啦啦,轰”,竟然似有瀑布。汪东喜在后面道:“前面就到地方了,我们管这个地方叫‘虎跳崖’。” 转过一道覆盖满了一人高的蒿草的小山包,眼前豁然开朗,有种感觉就是像诗里说的“白rì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这里虽然没有黄河,没有海,但感觉到的的确是这种感觉。 眼前,一座高有十几丈的山崖赫然而立,一道白sè的匹练从山崖的高处飞溅而下,把山崖下的石头冲刷得非常光滑,一座小石潭,方圆一亩多地,水波荡漾,正是水波潋滟晴方好,山sè空蒙雨亦奇。 站在石潭边,从十几丈高的山崖上冲刷而下的瀑布将石潭里的水花拍打得水波激荡,一阵仿佛细雨般的水雾扑面而来。 ﹡﹡﹡ 汪东喜说:“小黑,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听了这话以后,云啸一次xìng从怀里掏出大黑和小黑,放在地上,让它们嗅嗅。 大黑和小黑在石潭四周围爬来爬去,绕着这碧水石潭转了个圈,四个人在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这时,汪东喜才算是明白过来,说:“阿啸,原来你是想寻宝啊!哦,这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 憨牛嚷嚷:“宝?哪里有宝?”香兰的眼睛则紧盯着大黑和小黑,想看看它们是如何寻宝的。 就在此时,云啸神sè一动,向石潭后的茂密丛林里望去,只听一声虎啸,“嗷呜!”一只斑斓猛虎慢悠悠地从草木茂密的一片松林里走了出来。 香兰一惊,连忙躲在云啸的背后,素手紧紧攥住云啸的衣襟。憨牛一见,也是一阵怒吼,“吼!”抡刀就要拼命,汪东喜拽出匕首,和憨牛并肩而立,把云啸和香兰护在了身后。 眼看就要血溅三尺的危急关头,那老虎低低地叫了一声,不理睬憨牛和汪东喜,缓步走到石潭边,低头,伸出舌头,“哗啦哗啦”地喝着石潭里的水。 更令人惊讶的事又发生了,继这只心平气和的老虎后,从周围的森林里又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一只獐子,一只麋鹿,和一只土狼,它们互不侵犯,也走到石潭边,喝起水来,而那种老虎对此居然视而不见。 憨牛憋红了脸,也不知该不该动手,汪东喜也纳闷,什么时候老虎,狼不吃肉了?看它们对潭水的兴趣,似乎比对吃肉更有兴趣。 云啸在一边已经是了然,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潭水有古怪。经过仔细观察,云啸发现这些食草,食肉的野兽之所以能和平相处,关键是它们一个个都病怏怏的,喝这潭水治病才是它们最想的。 那老虎饱饮了潭水后,便卧在石潭边,眯着虎眼,似乎是在享受一种快.感,表情十分放松,惬意。 一只麋鹿也喝饱了水,卧在石潭边休息,而那只土狼居然还舔了舔这只麋鹿腿上的一道伤口处。 憨牛惊讶道:“老天!什么时候老虎,土狼,麋鹿成了朋友了?看它们的样子,真不敢相信,方才还是你死我活的,一来这石潭边,便变得友善了。” 小黑爬过来,爬上那只老虎的肚子,嗅来嗅去的,那老虎“嗷呜”轻轻一声呻.吟,显得很放松。 四个人就这样在石潭边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过了一会儿,那只老虎站起身来,“嗷呜”一声凄厉的虎啸,声音里中气十足,和刚来时病病怏怏的样子截然不同,它看也不看石潭边的几只送上口来的猎物,身子一纵,便到了两丈外,然后,一闪,就消失在了密林中。 似乎所有的野兽事先都达成了协议似的,不管是吃肉的,还是食草的野兽,在这石潭边,便不能再互相攻击,以往发生的,动物在饮水的地方被天敌捕食的场景,在这里则是截然相反。 憨牛,汪东喜兀自惊讶,不知所措,而云啸则来到石潭边,鞠一捧水,喝了一口,眯着眼睛,感觉着。 只感觉这潭水入胃后,原本是吃饱了羊骨头的胃口,竟然消化的一干二净,全身一阵清爽,那是种熟悉的感觉,不错,就是……灵力! 云啸招呼香兰等三人说:“喝口水吧,这水味道不错的。”憨牛等三人半信半疑地来到石潭边,蹲下身子,鞠了一捧水,啜.吸着。三人喝了一口以后,就忍不住又喝起来。 香兰欢喜道:“喝了这水,我眼睛的麻胀憋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云啸知道,香兰的眼睛的这种麻胀憋的感觉,是施行伤科医术后的后遗症,云啸先时还在思谋如何治愈这后遗症,没想到,现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汪东喜也叫道:“乖乖的,好舒服!身上的不舒服的感觉都消失了。” 憨牛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牛饮着。 云啸此时,只见大黑和小黑来到石崖下,一个劲儿地冲着石潭上的方向“呵呵”的叫着。心中便有了计较,收回二鼠,对汪东喜三人说:“看来这石潭里潭水的古怪,应该来自于石崖上,我们上去看看吧。” 三人此时的兴趣也被调动起来,心痒难耐,连说:“好啊!” 云啸问汪东喜:“喜子哥,去这石崖上可有捷径吗?”汪东喜沉吟一下,说:“这石崖的顶上我从未上去过,记得以前路过这里,这石崖的后面也是一道石崖,高有十几丈,和前面差不多高,但稍微好攀爬一些。” “好嘞!”云啸一喜,道:“牛哥,留香兰一个人在这水潭边,不放心,要不你留下陪着香兰,我和喜子哥从后面上去看看?” 憨牛不情愿地说:“那好吧,不过,有什么好玩意儿,可得给我留一份呀。”香兰却不愿意了,佯怒道:“你们瞧不起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是男人的累赘吗?别看我年纪小,是个女子,但树啊,山啊的,也没少爬,我强烈要求和你们一起行动。” 云啸和汪东喜对视一眼,无奈地苦笑一下,看来,今天带香兰来这儿,就是个错误。不过嘛,既然来了,只好各安天命了。 汪东喜交代道:“牛哥,等会儿爬山时,你在香兰下面,护着点她。”憨牛知道不用在水潭这里瞎等,也很高兴,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四人往石崖的后面转过去。 第61章 太虚神髓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因为,刚才老虎就是从石崖后面露面的,所以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往那里走,还是憨牛开路。石崖后面,重新变得光线yīn暗起来。 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生的虬曲地罗汉松下,是一片片的半人多高的巨型白sè的鸡腿蘑菇;还有一人多高的巨型的田七,一人合抱不过来的满是黄sè花朵的花盘似的头。 汪东喜看看略有些惊讶的云啸,说:“这里猛虎出没,所以少有人迹,就是我和牛哥一般也是不来这里的。” 云啸点点头,几个人绕着巨大的石山,走在凹凸起伏的山坡上,这里是没有路的,这有能划破人手臂的荆条,憨牛在前拼命地用厚背砍山刀开道,仍不免被无处不在的带刺的荆条弄的灰头土脸。 云啸看他进山这俩时辰一来,主要一直在挥舞着看来有二三十斤的厚背砍山刀,却不见疲劳,暗道:“这憨牛体力好,倒是个练武的坯子,只可惜看他的样子,似乎只是一股蛮力,并未系统练过武。” 不由又有些可惜,这憨牛也二十多岁的年纪了,看来已经是过了学武的年纪了,只可惜了那一身的爆发力,速度和耐力了。 云啸让香兰走在自己身后,走了这许久,若光凭云啸自己的体力,早就现出疲态,但他一身的“恶灵玉璧”的灵力加持,现在不仅不疲劳,反而神采奕奕。 云啸暗暗施了个“五行道术”之木系的“混沌之铠”,身上隐约有一层青绿sè,不仅把云啸包裹起来,不受漫无边际的荆条地摧残。 同时,云啸暗暗把香兰也放进这青绿sè的“混沌之铠”里,所以,香兰也没有受多少苦头。 而这“混沌之铠”的颜sè与周围的树草颜sè相近,所以包括香兰在内都没有发现,香兰只是纳闷为什么那些讨厌的荆条一遇上自己,就自动向两边分开了,反正她也没多想。 类似“混沌之铠”这样的道术,遇上炼气期中级以上的修真者,用处不是很大,但这些基本的“五行道术”,用在平常人的生活里,却是无往而不利。 又走了一会儿,四个人来到一处山崖下,这山崖高有十五.六丈,崖上遍是青苔和野草,比起山崖的前面的滑不溜手,这石崖的后面倒是还有几分坡度; 青葱的石崖上,到处可见凸起的巉岩,几只岩羊在只有方寸大小的巉岩上,悠闲地啃食着青苔和野草,似乎云啸四人的到来,丝毫也未打扰它们的食兴。 汪东喜搓搓手,道:“我先上,阿啸其次,然后是香兰,牛哥最后。”四人听从他的安排,开始向上攀爬。 这四人,都不是生活在城里的只知吟风弄月的翩翩逐世家公子,都关于攀爬树木,久走险峻的山路,四人里,唯一的女子香兰爬起山来,也是手脚麻利,丝毫没有半点拖累。 汪东喜手脚并用,爬上去三丈多高,手指扣着岩石缝隙,一只手吊起整个身子,贴在崖壁上,另一只手给了云啸一臂之力的帮助。 云啸也爬上去三丈左右,两只手指正抠在一处向外凸起的鹰嘴岩上,双手一使劲,两条腿就翻上了鹰嘴岩上,整个人在这块不大的凸起处,稍事休整,等待下面的香兰和憨牛。 随即是香兰也爬到这鹰嘴岩了,云啸冲她一笑,伸过一只手,道:“抓紧我!”香兰一伸手,两人的两只手就紧紧握在一块,云啸稍稍一用力,就把香兰整个人都提了上来。自己则又开始向上爬。 最底下的憨牛,别看人高马大的,爬山却是轻巧灵活,他四脚并用,爬的也不慢。 四个又向上爬了五丈高,此时,距地面就有八丈多高了,不过,四人似乎都没有恐惧症,在爬山的间隙里,还不忘说话。 汪东喜问:“你们猜,山崖上有什么宝贝?”憨牛在最底下,七丈多高的地方,扒着岩石,道:“金银财宝呗!”香兰道:“长生不老的仙丹呗!”云啸也凑乐子,道:“貌美如花的仙女呗,正好给喜子哥娶个老婆。” 几人一阵讪笑,于是接着往上爬,又爬上去两丈,云啸真看走眼了,这香兰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爬到这十丈高低的石崖上,竟是大气也不喘一下,几个男人爬多快,她就爬多快。除了那只小鼻子上有几颗汗珠外,一切如常。 汪东西率先又向上爬了两丈,在上面喊:“加把劲儿,就要到了!”云啸紧随其后,也爬到了十一丈的高度。 下面的香兰正在向上爬,一只脚突然踩空了,身子一斜,惊呼一声,汪东喜和云啸忙向下看,只见香兰平安无恙,这才放心,憨牛向上爬了一截,伸出一只手掌托住香兰的踩空的脚底,道:“别怕,香兰,下面有俺老牛呢!绝对保你平安。” 汪东喜对香兰和憨牛喊:“你俩先休息一会,我和阿啸先上去了,再想办法拉你们上去。” 香兰非常好胜,不服气地说:“牛哥,别听我哥的,咱们也快点向上爬,不能拖后腿呀!” 憨牛答应一声,道:“好嘞,香兰你只管往上爬,下面有我老牛保驾护航,绝对出不了事!” 就在这说话间,汪东西率先爬上了十五丈高的石崖,冲蓝天挥挥拳头,也没敢呱噪,伸出一只手,把身体很轻的云啸拉了上来。然后,俩人稍事等待,一人一只手,把香兰也拉了上去。 当最后,憨牛也爬上了山崖后,几个人站直身子,四处眺望,只见石崖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碧绿的各种树木的树冠,山风吹过,卷起无数树枝树叶,好似绿sè的波浪般向远方卷去。 天上白云朵朵,一轮晴rì正大放光彩,有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又排chéng rén字在高空飞行的大雁; 也有野鸽子群在半空中围着这片石崖转悠; 还有黑sè的雨燕在联系超低空滑翔,以及呆头呆脑的黑白相间的花喜鹊在懒洋洋地从这块石崖飞到那棵树上,尾巴一翘一翘的。 山崖上是方圆五六亩大小的一处平台,平台三面虚空,一面靠着另一座绵延到这里的山脊,平台与山脊的交接处是一个洞穴;而平台上靠近石崖前面的地方则有一眼活泉,流出的泉水从石崖上溅落涯下,正好流进石崖前面的石潭里。 汪东喜和憨牛比较有经验,没有贸然往洞里闯,一人执刀,一人执匕首,捡起块石头往洞里一扔,很快洞里传来石头碰撞石壁的“砰砰砰”的声音和石块在石洞内滚动的“乒乒乒”的声响。 汪东喜叫道:“洞里没野兽,是干净的,咱们进去吧!”云啸道:“你们先进去吧,我看看这眼活泉。” 汪东喜说:“说不定洞里有什么财宝呢!”云啸挥挥手,径自一个人走到了活泉旁,蹲下观察起来,不再理汪东喜他们三个。 于是,汪东喜就和憨牛,香兰一齐进了石洞。 云啸蹲在活泉旁,眼里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这眼活泉并不大,也就十几尺方圆,从活泉的中心不断有泉水流出,仿佛石崖里有压力似的。 当活泉里的泉水积累地高过周围的岩石壁后,便会顺着一个岩石凹进去的通路,“哗”的一声从石崖前面十几丈高处飞溅而下; 泉眼里的泉水会一下子流干,然后便是活泉里的泉水继续蓄积,等待下一次的溢满而出。 云啸继续仔细观察着,他发现,活泉里有个像是石钟rǔ似的凸起,正好高过泉水水面,每隔一刻就会有一滴rǔ白sè的液滴滴进泉水里。 找到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就是《中土博物志》里记载的“太虚神髓”了。 《中土博物志》中的“矿物药”中记载道:“‘太虚神髓’乃是亿万年前的从天外飞来的奇石所化而成,‘太虚神髓’往往伴灵泉而生,溶解‘太虚神髓’的泉水往往有生死肌,肉白骨的神奇效果;评价为九品中。” 云啸大喜,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干净的半个拳头大小的白sè小瓷瓶,拔开红绸子的瓶塞,耐心的蹲在泉水边,用瓷瓶去接那一刻时间一滴的“太虚神髓”。 一滴,二滴,云啸正在这边忙活,石洞内传来汪东喜三人的惊呼,随后香兰就一溜小跑跑出了洞口,对着云啸喊:“快进石洞内看看吧,好多的金银财宝啊!” 云啸见香兰在见了金银财宝后,仍然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心中一暖,温和地说:“我不要什么金银财宝,香兰快进去和你哥他们忙去吧。” 香兰惊诧道:“那可是笔巨款呀,你就不动心吗?” 云啸低着头,仔细地接着“太虚神髓”,香兰也围过来,观看。她诧异地说:“这些白sè的液体有什么用?” 云啸莞尔,道:“我若说即使是你哥他们在山洞里发现了再多的金银财宝,也比不上我接的这一小瓶的白sè液体值钱,你信吗?” 香兰看看云啸,道:“你这人,可真是奇怪啊,家世清贫,却面对巨额的金银财宝不动心,现在又捣鼓这些莫名其妙地泉水,真看不透你。” 云啸一笑,见一瓶接满了,便不再接,盖好塞子,收入怀中,对香兰说:“走,去看看喜子哥和牛哥的发现。” 第62章 瓷枕里的秘密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山洞内,阳光从洞口shè入,虽然没有准备火把之类的,但再加上汪东喜和憨牛手里的火折子,看清洞内的情形还是很容易的。 只见这山洞内,高有两丈,方圆不到一亩的空间内的地上,三个铁皮箱子,箱盖已被憨牛用厚背砍山刀给撬开了。 在火光,阳光的映照下,三口铁皮箱子中的两口闪烁着金子的金sè光芒,以及珠宝的五彩宝气。粗略估计,这两口箱子里的金子和宝贝值个三,四十万两银子不成问题。 而那第三口铁皮箱子却是黯淡无光,因为箱子里装的居然是…… 憨牛直嚷嚷,说:“喜子,云兄弟,这么多金子和财宝,够咱们几个分的了,从此以后,我唐憨牛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云啸这还是第一次听憨牛的全名。 汪东喜两眼也冒着光,说:“阿啸,牛哥,咱们分吧!”这里,没提香兰,是因为大家理所当然地把香兰当成了是汪东喜一家的了。 云啸轻轻摇摇头,道:“我便不分了,只不过,这一个箱子里的东西嘛,我全要了!”说着一指那第三口铁皮箱子。 憨牛急了,道:“云兄弟,财宝够分的,你何苦不要财宝,要那箱石头干什么呢?”汪东喜也在一边说:“是啊,阿啸,可莫要开玩笑。” 此刻,云啸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只有他知道,这一箱石头其实是……是灵石! 除了大部分是低级灵石外,也有几十块中等级灵石,高等级灵石倒是没有,粗略一扫,这箱子里估计有个将近一百五十块灵石; 这要在灵界里买卖,若说的不好点的,全换成银子,能换十五万两银子,只多不少,当然,在灵界,是不会有人做这样的傻事的。 因为灵石的用处太大了,不仅取代了凡界的金银成了灵界的标准货币,能买卖东西,还能用灵石交换法器,灵丹; 此外,各种阵法都需要灵石的灵力加持,修行的人也可以从灵石里直接提取灵力,用于jīng进修为。 而灵石的来源却rì益稀少,因为灵石的来源只有一个,便是地下的灵石矿脉,而这即使是在云啸的上一世,灵石矿脉也是很稀少的,更别说在修真界凋零的这一世了。 见汪东喜,憨牛两个兀自在坚持给自己分金子和财宝,云啸心中一暖,道:“好吧,好吧,我便要一点吧,不过,这第三口箱子谁也别跟我抢,归我了,行不行?” 汪东喜脸上胀得通红,只是兴奋的样子,连声说:“好好,咱们先想办法把这两口箱子运下石崖,回去了再分,也不迟。” 憨牛连声说:“好,好,好!”香兰道:“但这两口箱子,每口都在几百斤左右,怎么运下山呢?” 憨牛搔搔头,为难地道:“是啊,要是在陆地上,我双手抱个几百斤左右也凑乎,但这要带着几百斤重的东西下这十几丈高的石崖,真是不好办啊!” 云啸本想着,若先装入自己的储物戒里,再带到山下,不就方便了吗?因为,在储物戒里不仅时间是静止的,连物体的重量也是为零的。但如果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暴露了吗? 云啸耳边传来石洞外,活泉泉水从十几丈高的石崖上飞流而下,溅落在石崖下的石潭里,发出的震耳yù聋的“哗啦啦,轰”的声音,神sè一动。 看了看汪东喜,憨牛,香兰三人,见他们还在冥思苦想,便笑道:“扔下去呗!”憨牛没反应过来,汪东喜一点就透,和香兰兴奋地说:“对呀!” 憨牛嚷嚷道:“这么高,扔下去,箱子不就散了架吗?那些首饰珠宝,也难保不摔坏啊?” 香兰一指洞外,对憨牛说:“扔下面的水潭里不就行了。”憨牛这才开窍,欢喜道:“对呀,好主意!香兰妹子,你的小脑袋瓜就是比俺的大脑袋瓜好使。”说着,一指自己的脑袋,道:“这里面装的都是大粪。” 汪东喜,香兰,云啸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山洞里传来开心而又畅快的笑声,这是对未来不再迷茫,对生活不再揪心的真心笑声。 “轰,轰”两声巨响,两口铁皮箱子从石崖上先后扔进了石潭里,把底下石潭边饮水的野兽们吓了一跳。 幸好刚才开箱子时,没有损坏铁皮箱子的锁扣,用十几根坚韧的藤条把铁皮箱子绑好后,便放心地从石崖上扔进了底下的石潭里了。 汪东喜,憨牛都急着下山,只有云啸不急,他在石洞里,趁汪东喜,憨牛,香兰不注意,把那箱灵石转移进了储物戒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然后,云啸在石洞里转悠起来; 香兰本已随着哥哥准备下山,但见云啸没有跟过来,于是便没有立刻下山,走进洞里,也没注意到那第三口铁皮箱子不见了,问云啸:“你忙什么呢?怎么不下山啊?” 云啸在洞内的一张石床上坐下,道:“这里,想必曾有人住过,不过,年代久远了,物事两非罢了。” 香兰无奈道:“你这人啊,有时挺快乐一个人,有时却又挺伤感,果然不看你的人,光听你的声音,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 说着,香兰自己就“吃吃”的捂着嘴笑起来。云啸这天无意中得到了“太虚神髓”,又得了这一箱灵石,心情大好,眼见汪东喜,憨牛都不在,sè.胆也上来一些,有了搞恶作剧的心情; 于是看香兰笑的花枝乱颤的,便用手挠挠香兰的腋下,香兰顿时“咯咯”的大笑起来。两只素手握拳,打了云啸几记粉拳,道:“打死你,大坏蛋!” 云啸知道香兰因为眼睛复明,心情好,对自己出格的举动不介意,但分寸,云啸还是有的,他及时在心中制止了自己进一步开玩笑的想法。 云啸咳嗽一声,正sè道:“我想了解一下这个洞里原来的主人的故事。”香兰渐渐也不笑了,两颊绯红,眼里似有股雾气般,贝齿轻咬嘴唇,轻轻道:“你这人,就是个怪人!” 云啸觉得这里不方便香兰在场,便找了个由头,把她支出了山洞。 ﹡﹡﹡ 云啸坐在石床的床沿上,弯腰看看床下,没有什么东西,再看看洞顶,毫无线索。他的手无意触碰到了石床上摆着地那个石枕。 手指敲了敲,“空空空”,居然是空心的,云啸心中一动,拿起那个石枕,石枕不重,也就三,四斤的样子,表面布满了一指厚的灰尘。 云啸把石枕拿到洞口光线充足的地方,一吹,“噗”,漫天的灰尘,再连吹几下,又不顾尘土,用袖子擦了擦,这石枕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哪里是石枕,却原来是个做工jīng美的瓷枕。云啸把这瓷枕彻彻底底地擦拭干净,再看只见这个瓷枕,一尺半长,一个半拳头高,青花釉彩,做工jīng美。 瓷枕的正面上用窑火烧结的技术,烧出了一副“莲下游鱼”的釉彩画,一枝亭亭玉立的荷叶旁是一朵粉红待放的莲花,荷叶上还清晰可见一颗晶莹的露珠,而荷叶下则是一尾游鱼,正在惬意地吸风饮露。 反面是青蓝白相间的釉彩,没有画作。 云啸抱着这个瓷枕,颠了颠份量,心中有数,里面一定是中空的,否则这瓷枕决不会这么轻,而且瓷枕内传来丝绸布料的“噗噗”的碰撞声,看来里面的东西还不止一件。 云啸双手一松,“砰”的一声,瓷枕在石洞内的地面上,摔成了大小十几块瓷片。 果然,里面有东西,云啸用手在碎瓷片里一扒拉,里面有折叠好的布娟一块,还有个黑sè的巴掌大小的小布口袋。 云啸坐在石床沿儿上,打开那折叠的布娟,只见上面写着:“余,乃太天门下弟子方郭男是也,太天门为魔门高手所破,余道法低微,侥幸于一石缝里躲藏,才得以苟延残喘。” “逃出生天后,余离开灵界,再入凡界,伪装匿行,只以凡界武功示人,而暗中修炼道术,意图恢复太天门的道统,报一箭之仇,剿灭魔门。” “然,苦修二十余载,不得不承认,余天资鲁钝,五十余载的修为只到道人境第一重炼气期高级下品而已,复仇无望,遂隐居于此地,无意发现了潭水之所以能给众兽类治病疗伤,乃是因为石崖上的‘太虚神髓’是也。” “然,此‘太虚神髓’虽可去死肌而肉白骨,是伤科重药,却于修炼一途无有作用,余乃是守宝山而空手回也。” “天年将尽,余储物袋里有‘白露云山草’一枚,灵器‘定风神针’一枚,另有‘升灵符’十张。” “这‘白露云山草’据《中土博物志》里记载是男科圣药,与肉苁蓉,yín.羊藿,七叶一枝花等三位凡间草药配合,可炼制‘回风补露丹’,服食此丹,即使是耄耋老者也能雄风依旧,夜.御.五.女而jīng神奕奕,阳.具不.倒。” “灵器‘定风神针’乃是早年在太天门下时,一位筑基期的师兄炼制法器失败后,所赠,里面尚有三成威力,用之可与筑基期修士一较高低,然此灵器只能用一回,用完即废。” “而那十张‘升灵符’乃余晋级道人境第一重炼气期高级后所做宝箓,一张符可以一次xìng将自身修为提升到炼气期高级水准,而对人身无害。用之可与炼气期的修士平分秋sè,不落下风。与‘定风神针’一样,一张符只能用一次,用完即废。” 云啸一检查那个黑sè的小布袋里,果然有十张“升灵符”,一株“白露云山草”,一柄寸许长的蓝sè的钢针。 而这个储物袋里的还能放很多的东西,里面的空间比自己的那个储物戒要大多了。 云啸把那张布娟用火折子点燃,化为了灰烬。 把储物袋也配在了腰间。 现在盘点一下云啸手里的财富和宝物: 记有储物戒一枚,可放十几个小物件;储物袋一个,空间甚大; 银两共有两千零三钱银子,还有“八须金翼鼠”两只,“无形剑气”九道,可完胜凡人境的所有高手,也可与炼气期中级的修士对拼,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储物戒里还有行医的“睡圣散”一瓶,白毛魔蟒蛇胆一枚,内丹一枚,蟒皮一张;以及做伤科医术的小刀.具工件数把,一个牛皮的针灸盒,一个野蚕丝轱辘,和三,四两重的猪肚线一把。 用于易容的瓶瓶罐罐等。 “北斗七星幻阵”的阵旗一面,“恶灵玉璧”一枚。 再加上这次得到的“白露云山草”一枚,灵器“定风神针”一枚,十张“升灵符”,以及一箱灵石。 云啸很满意,这时,洞外传来香兰地叫声,于是,云啸就出去了。 第63章 分金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这石崖下的水潭颇深,两箱金子和珠宝从十几丈的高处扔进水潭,溅起巨大的浪花,把正在潭边喝水的一只金钱豹吓了一跳,它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豹眼里露出一丝狰狞,前腿张而后腿弓,作出随时攻击的准备,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但再这样后,潭水就恢复了平静,什么威胁都没有,那只豹子疑惑地甩了甩头上溅上的水珠,又继续喝起水来。 ﹡﹡﹡ 香兰的木屋内,汪东喜,憨牛,香兰,云啸的眼睛都被两箱的金子和珠宝映的发花,金sè的是金元宝和金条,绿的是翡翠,祖母绿;红的,蓝的是宝石,白的是软玉,透明的是金刚石,钻石。 而且,这些珠宝还都是做成各种首饰的,一件件堪称工艺品。 无怪乎,连这些珠宝原来的主人方郭男,已经是道人境的境界,仍然喜欢时时把玩,方郭男为什么会收集这么多的珠宝,他自己也没说,想必又是个jīng彩的故事了,不过真相就这样湮没在时光的长河里了。 汪东喜一握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个字“分!”接下来,就是计数和分配了,汪东喜实现就声明,香兰不参与分配,自己不占这个便宜。 香兰也不说什么,乐呵呵地和大家一起计数。 经过计数,共有金元宝九十个,都是十两一锭的,共计九百两;还有金条一百五十根,每根也是十两一个的,共计一千五百两;这样光金子就有两千四百两。 按这时的市价,一两金子值一百两银子来计算,这两口箱子光金子就值个二十四万两银子。 汪东喜眼见得香兰把一堆金元宝和金条分成了三堆儿,道:“一共二十四万的金子,咱们每人八万两,怎么样?” 憨牛兴奋地“嗷嗷”直嚷嚷:“那还不行?太行了!” 香兰严肃地对憨牛道:“牛哥,你有钱了,可不许去赌钱啊!要不然,你的钱我就先替你收着吧。” 憨牛连忙道:“不赌,不赌,过去赌,不是为了赢钱嘛!现在有钱了,谁还去赌啊?”说着憨牛掰掰指头,开始算计:“娶老婆要……买房子要……” 香兰扭头对云啸说:“这下,你成大富翁了,有了钱想干点啥呢?”云啸眼里满是笑意,敷衍道:“和牛哥一样呗?”其实,这么多钱对于他来说,都不及一枚“白露云山草”的价值大。 因为,云啸当务之急是救父亲和哥哥。曾几何时,对于云家来说,几十两的赌债就足以摧垮这个农村的小家庭; 而官府索要的两千两白银,更是令母亲黄慧贞感觉今生再难见丈夫和儿子,但就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后,云啸就能脸不变sè,心不跳的拿出好几万两,只多不少。 云啸怀疑母亲能否承受这个变化,所以他不能轻易让母亲知道,而救父兄的两千两,也不能轻易拿出,那样会引起官府的怀疑的。 一查之下,还会连累汪东喜,憨牛和香兰的。 本来,这个李憨捕头向一个农村的小家庭索要两千两银子,就透着古怪,这似乎是个套; 因为李憨是知道的,那个云平的师傅云涯子通过给马致远和马秀姑治病,就挣了两千两,而他就恰好要两千两,这是在逼迫云涯子现身呢! 而云啸自然不会现身,他得通过说得清钱财来源的渠道把父兄救出来。 ﹡﹡﹡ 分完了金子,就该分珠宝了,这一件件的工艺品般的珠翠首饰,怎么分呢?有的大,有的小,有的上面镶的是宝石,有的怎是祖母绿的扳指。 还是憨牛快人快语,按件儿分,不管大小,多少,按总数平分。几个人都说这个主意好,憨牛乐得“嘿嘿”直笑。 数了一下,一共是六十二件首饰,平均每人二十件首饰,多余的两件都送给香兰了。 这样地上的金银财宝就分成了三堆儿,香兰拿着一件黑sè丝线的蓝宝石吊坠和一枚镶嵌红宝石的白银戒指,爱不释手。 云啸从自己这堆里,又拿出个一枚心形的红钻银丝的吊坠,和一枚水晶宝石钻戒,送给了香兰。 香兰也不侨情,全都收下了。一见如此,憨牛也拿出两件首饰送给了香兰,一件是龙凤呈祥的黄金镶碎钻的头饰,另一件是繁花似锦的镶满了芙蓉石,黄水晶和石榴石的纯银胸饰,这样不算汪东喜,香兰手里就有六件珠宝首饰了。 小姑娘很开心,喜滋滋地摆弄着几件珠宝首饰。有话说的好,黄金有价,而珠宝无价,这些珠宝就是物送心上人,意配有情人的。 当然,云啸送香兰珠宝不是这个意思,而小姑娘也没往这个方面想,大家还是很单纯的那种。 ﹡﹡﹡ 分好了财宝,憨牛骑马去飞庐镇上,买了大大小小的卤菜十几包,还有状元红两坛子,看来是准备不醉不归了。 几个人又是一阵忙乎,把桌椅板凳搬到院里,摆上肉菜,佳肴,大碗和拍开了泥封的状元红,连香兰都斟满了一碗。 吃着,喝着,汪东喜说:“赶明儿就去镇上买个宅院,以后就当富家翁了。”憨牛道:“我也要买个宅子,就在你们的旁边,咱俩兄弟是不能分开的。” 香兰问云啸,说:“你准备干什么呢?”这倒难住了云啸,他的脑海里除了要救父兄的念头外,就没有想过如何利用这笔钱。 对于一个前世修为晋级道人境第五重羽化期的修真高手,普通的口腹之yù,衣服豪宅之望,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他有更加坚定的心志,那就是重登大道,睥睨天下。 云啸因为还有事办,不敢喝醉,就耍了个滑头,几大碗黄.汤子,他都用水系“灵水遁”神不知鬼不觉地转运走了。 所以,当汪东喜,憨牛醉得一塌糊涂时,云啸仍旧神智清明,香兰吐吐舌头,说:“你的酒量可真大!” 云啸帮着香兰把醉倒的汪东喜和憨牛抬进木屋,又收拾了桌椅和碗筷,便对香兰说:“我这就走了,咱们以后再相见吧。” 香兰依依不舍,牵出一匹马,对云啸说:“这匹马,你就骑走吧,财宝都在马背上的褡裢里,你也喝多了酒,骑马当心些。” 云啸说:“就不和喜子哥,牛哥道别了,人生总是伤离别,咱们以后又不是不见,就不走这个客套了。” 骑上马,云啸回头望了站在柴扉旁眺望的香兰一眼,一带缰绳,在马丘上狠抽一鞭子,便沿着山间的小路往东北方向的皇林镇赶去。 从这里到皇林镇要走一百多里山路,还要走一百多里大路,不能拖延,要不就得走夜路了。 等出了香兰的视野,云啸把财宝转移进了储物戒里,这样云啸的储物戒里就多了三十个金元宝,五十根金条和十八件珠宝首饰。 除去首饰的价值不好估计,云啸现在的财富是八万两千零三钱银子。 ﹡﹡﹡ 赶来两个时辰的路,在经过皇林镇时,顺手买了些东西,云啸就马不停蹄地先赶往石山坳村,看望母亲。 到了村里,小山村还是依旧如以往般的宁静。 云啸在院门那叫了一声,“娘,我回来了!”屋子的门帘一挑,黄慧贞和刘nǎinǎi从里面走了出来,黄慧贞呼唤一声:“啸儿!” 刘nǎinǎi在一边道:“小啸,回来就好,看把你娘急得,一直在念叨你,担心你。” 云啸走上去,拉着母亲的手,眼睛里有一团雾气,轻轻道:“娘,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不好着呢吗?” 黄慧贞看到门头拴着的马,也不多问,就说:“只要你好,娘就放心了。” 云啸知道母亲最想知道什么消息,便道:“我去过县里的大牢了,爹和哥都很好,我拖好朋友,县里的名医燕大夫给牢里递了银子,爹和哥在牢里吃不了苦,娘你放心。” 然后,云啸接着说:“和镇上马员外筹钱的事也很顺利,估计用了几天,就能筹到足够的银子,爹和哥就能出来了。” 黄慧贞道:“那到时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马员外,咱们全家都去给马员外磕个头。”云啸心中不以为然,但嘴里答应道:“行,娘,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咱们全家都听你的。” 黄慧贞轻轻拍拍云啸的头,道:“这个顽皮小子,连娘的玩笑也敢开!” 一边的刘nǎinǎi道:“慧贞哪,小啸长大了。”黄慧贞欣慰地点点头,云啸忙道:“刘nǎinǎi,我给您带了一些布料来,你看看花sè合不合意。” 刘nǎinǎi道:“这小子,就会瞎花钱,有钱应该存起来,娶媳妇。” 云啸从马背上取下个布口袋,递给刘nǎinǎi,说:“nǎinǎi,你看看,合不合意?” 刘nǎinǎi笑得裂开了嘴,从布袋里用拇指,食指捏出一块布料,一搓,脸上的喜sè顿时变成了惊讶,“嘶”吸了口气,瞪大了眼,愣了一下,然后才用颤抖地声音道:“这是冰丝啊!连毛员外都穿不起的布料呀,镇上三家绸缎庄,只有‘岳记绸缎庄’有少量进货,一匹得一百两银子啊!这些布足有两匹吧,这,实在太贵重了,我老婆子收不起啊!” 说着,便要往外推,黄慧贞听了,心中也是一颤,不知儿子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钱,但嘴山却说:“这半天啊,我心里难受,全凭了你刘nǎinǎi在一边陪伴,给说宽心话,要不然真是度rì如年啊。” 接着,黄慧贞把装着冰丝布料的布口袋,硬塞给刘nǎinǎi,道:“他刘大娘,这是孩子的一片诚心啊,这个面子,你一定要给我!” 刘nǎinǎi结果布料的手在颤抖,嘴里唠叨着:“这哪行,太贵重了。”说着,便不再推辞,接过了布料,续道:“我老婆子哪有福分穿这样的料子啊!这下好了,给二柱娶媳妇,婆家就有拿得出手的聘礼了,啧啧啧,就凭这两匹冰丝,我看那王媒婆,还有什么话说。” 说着,院里的三个人都笑了,笼罩在云家上空的yīn云也散了许多。 刘nǎinǎi道:“你们娘俩多说说话,我这就回去做饭,一会儿叫你们娘俩过去吃饭,可不兴不去啊!” 黄慧贞和云啸点点头。 除去买这两匹冰丝花的两百两银子,云啸目前的财富值是八万一千八百零三钱银子,外带十八件珠宝首饰。 第64章 耶律三雄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眼见云啸平安归来,黄慧贞不由得问起云啸的经历,云啸便捡一些能说的,说给母亲听。比如路上顺路,搭车去的县城;顺利地见到燕长空,燕长空听说哥哥和父亲入狱,如何着急,带他同去探视监牢,给牢头塞了银子,自己眼见的父兄无事等等。 黄慧贞毕竟是过来人,并非小孩子,她疑惑地问:“这燕大夫和你哥萍水相逢,怎么会吓如此的力气帮咱们呢?这些大富之家,为娘是知道的,自己花天酒地地挥霍,多少都不在乎,但要帮别人,真好比割肉一般的心痛。” “看来娘亲还不好骗呀!”云啸想道,他于是又编瞎话说:“云涯子先生临走时交给哥哥一个药方,这燕长空想得到这个药方,这就算是一笔交易吧。” 黄慧贞点点头,说:“如此说来,为娘才放心了,须知天上不会掉馅饼,既然这燕大夫图的是这个药方,给他倒也无妨。”云啸点头道:“是,娘!” 就在黄慧贞和云啸说话的当儿,刘nǎinǎi的重孙子小胖儿,一溜小跑,进了云家小院,说:“黄nǎinǎi,啸叔叔,饭做好了,一起去吃吧。” 黄慧贞摸摸小胖儿的圆脑袋,说:“小胖儿最乖了,小胖等等。”说着,黄慧贞就进屋了,小胖拉着云啸的手,用圆脑袋蹭蹭云啸的肚子,说:“啸叔叔,我想骑大马。” 云啸用双手抱起小胖儿,把他放在马背上,说:“小胖儿是最棒的骑士了,乖,小胖儿,要这样控缰绳,这样带缰绳,这样用腿夹马肚子,鞭子应该往这里抽。” 小胖儿玩的不亦乐乎,这时,黄慧贞出了屋,随意带上门,也不锁,乡村基本都这样,一来都是街坊邻居,处了几十年了,知根知底的,不会有人干这偷盗的行当;二来也实在是没什么可偷的东西。 黄慧贞拿出个小碗来,碗里是半碗黄褐sè的粘稠液体,递给了小胖儿,道:“这是熬糖菜熬出来的一点焦糖,小胖儿拿去吃吧。” 小胖被云啸从马背上抱下来,拿着糖碗,在前面跑着带路,黄慧贞和云啸跟在后面。 刘nǎinǎi家在村子的北边,与云家隔着一百来步远。 绕屋一圈的篱笆墙,墙上的牵牛花兀自盛开,而长在篱笆墙上的荆刺上,满是红的,紫的,白的,黄的,各sè小浆果。 进了篱笆门,一只大黑狗吠了两声,便不叫了,摇着尾巴,小跑着过来嗅嗅黄慧贞和云啸,云啸在它的脊背上顺着抚摸一把,那大黑狗前腿一伸,身子一弓,后退直立,两只眼睛眯缝着,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便卧在地上,打盹了。 刘nǎinǎi家里,刘nǎinǎi的儿子早亡,媳妇也早年改嫁了,只给她留下两个大孙子,大柱二柱。自打大柱结婚,生下小胖儿后,这二柱的婚事,就是刘nǎinǎi的一块心病,保过几次媒,女方都挑这挑那的,其中一条就是婆家没有好的聘礼。 如今有了这两匹冰丝,刘nǎinǎi的心病就去了一半,自信心足了,jīng神头也好了。从云家回来后,噼里啪啦地一顿忙乎,硬是整出一桌菜来。 黄慧贞进屋后,大柱和大柱媳妇就忙起身相迎,俩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家人,大柱的媳妇看见小胖儿拿着糖碗,不由得对小胖就是一顿数落,还作势要掐几把。 小胖儿嘴一瘪,就想哭,云啸忙道:“小胖儿不哭,小胖儿是男子汉了,男子汉是打死也不哭的。”小胖儿这才没有哭出来,但两个眼睛已经是红了眼圈。 刘nǎinǎi的二孙子,二柱,今年都三十二岁的人了,还是光棍汉,蹲在屋角,兀自在“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见黄慧贞,云啸进屋,也不知道迎接或客气一下。 大柱冲他就是一脚,喝道:“就知道抽烟,黄大娘来了,也不知迎接一下,三十多岁白活了!” 二柱也属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人,被风吹rì晒的脸上,浮现出憨厚的笑容,往旁边让一让,又蹲下继续抽旱烟。 黄慧贞对刘nǎinǎi说:“她刘大娘,这菜太丰盛了,这些肉留着给二柱娶媳妇时请客摆酒席再吃吧。” 刘nǎinǎi佯怒道:“云家媳妇,难道是看不起我刘家吗?这点肉,我们还是拿得出手的。”大柱,大柱媳妇也一个劲儿地往上座让黄慧贞。 黄慧贞如何敢坐上座,非让刘nǎinǎi坐了上座,她才在一边坐下;大柱,大柱媳妇又要让云啸,云啸道:“哥,嫂子,你们别让我了,我就喜欢和小胖儿坐一起,那啥,二哥坐我这吧,咱们一起吃饭。” 大柱夫妇俩见云啸不见外,便也不再矫情,二柱也过来坐在云啸身边,两家七口围着桌子,吃喝起来。 桌上的饭菜十分丰富,有辣爆野鸡肉,凉拌苦菜,黄米糕,红烧肉,还有几道时令的蔬菜,外带一罐自己家酿的米酒。 吃喝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吃完。饭桌上,刘家人都很拘束,净是让着云啸母子吃,云啸则把好吃的都喂给了小胖儿,这胖胖的小孩儿,吃的满嘴油乎乎的。 刘nǎinǎi疼这个重孙子,不说啥,小胖儿的母亲免不了又数说了小胖儿几句。 吃完饭,黄慧贞和云啸离开了刘nǎinǎi家,回到自己家,云啸说:“娘,我出去办事去了。”黄慧贞以为云啸是要到皇林镇上马家去筹钱,就说:“啸儿,莫要强求,这毕竟是笔大款子,就是以马家之富,也不是说拿就拿得出来的,多说一些可怜话,博取别人的同情吧。” 说完,黄慧贞道:“你看为娘真是没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娘的猫在家里,却让个十几岁的小孩到处腆着脸求人。” 云啸道:“娘,这有什么,您又跟这些人不认识,我认识,自然该我去了。”说着,云啸解开拴在院门口的马,翻身上马,道:“娘,您就在家舒舒服服带着,等我的好消息吧。” 云啸骑着马,往西而行,回过头,只见已经是很远了,黄慧贞兀自站在院门口眺望着云啸的身影。 ﹡﹡﹡ 本来,云啸是打算直接去山里的碧水毒潭找懿心兰,但当他路过卧龙河,远远看见那高墙内,几座飞檐斗拱的神殿的“铁针观”,心里一动,决定再去“铁针观”上柱香,也算故地重游嘛。 打马来到“铁针观”大门外,在拴马石上拴好了马,云啸下马,随着进香的香客一起走进“铁针观”。 在“三清殿”前的铜香炉里进了一株香,云啸就走进“三清殿”,在宽广的大殿内,仰着头观看三清金身,太上,原始,通天三位教主。 云啸心中丝毫也不敢有半点轻视的意思,这三位虽然也曾是灵界的修士,但人家飞升成功,晋级玉虚期,度过渡劫这道生死门槛,而趋大乘的境界,在修士里是凤毛麟角。再加上,这三位飞升的早,自然奠定了三位真人如今在凡间的地位。 “三清殿”里几个虔诚的香客跪在蒲团上轻轻叩着头,一直要叩九个响头,方才起身,然后从供桌上的签筒里摇出个签子,给在一边蒲团上打坐的一位老道姑看,那老道姑便为他解一解签。 而“三清殿”门口的功德箱依旧在,只不过原来守功德箱的明月小道姑换成了一个中年的丰满道姑。 云啸正在殿中闲逛,就听殿门外传来“哈哈”粗豪的笑声,“腾腾腾”走进三个人来,云啸用眼角余光看见,这三个人身材高大,威猛,两个年轻一点的,堪堪和憨牛有一拼,而中间那个三十来岁的,个头足有一丈挂零。 三个人仿佛三尊黑塔,由殿外走入,殿内的光线一暗,几个正在求签的香客一看这几人的架势,便赶忙低着头,溜着墙,走出了“三清殿”,这就叫明哲保身。 三人中一个二十二三岁的男子,道:“大哥,这中土之人的胆子也忒小了,想来他们的军队也多是贪生怕死之辈吧,怎能与我‘大耶律部落’的勇士相比!” “我看只要大哥尽起部落的勇士,中土的膏腴之地,就可变成我耶律部落的放马之地了。听说,那中土还有什么‘剑花烟雨江南’的十里秦淮,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南朝的女子和咱们部落的女子有什么不同!”说完,又是一阵嚣张的“啊哈哈哈”地狂笑。 那被称为大哥的眼神中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直爽,但嘴上仍训诫道:“耶律喜,不可乱说,须知隔墙有耳,人外有人啊!” 旁边那个略矮一点的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说:“是啊,耶律喜,大哥说的有道理,别的不说,就是部落里,也有萧野那一拨人,不听大哥的号令呢!” 耶律喜本来满脸的张狂,听了这话,脸上的神sè一黯,道:“二哥,我知道了,若不除掉萧野,那咱大哥就永无出头之时。” 那被叫作大哥的高壮汉子,眼中一道杀机,却反而责备那个被称为二哥的男子,和耶律喜道:“耶律贤,耶律喜,那萧野毕竟是太后的亲侄子,和咱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同族之人,怎能妄动杀机呢,这样的话,以后再不要说了,免得授人以柄。” 耶律贤,耶律喜一起躬身施礼道:“是,大哥!” 这三个人说的话,除了笑声外,其他都是小声在咬耳朵,也不虞殿内的云啸,老年道姑,中年道姑会听见。 但其实,云啸把他们三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第65章 圣女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偷眼观瞧,那个叫耶律喜的年轻男子,身高九尺挂零,满头的白发,非常豪迈地随意披散着,这些白发长可及肩,有的还飘散在前额,把半张脸都遮住了,显得有种沧桑感。 他身着浅蓝sè的布袍,外罩青灰sè的斗篷,腰扎棕sè的宽牛皮皮带,上身呈倒三角形,两条大长腿,腿上的深蓝sè裤子紧紧裹着,一身的劲装凸显出耶律喜身上的肌肉的发达。 他习惯时不时握握双拳,腰上悬挂着一柄一尺多长的牛皮刀鞘,镶了红宝石的刀柄,为了趁手,刀柄上还缠了些麻线。从外表一看,便知此刀相当锋利。 这耶律喜正打量着三清殿内的三尊仙师的金身,又不时打量那个解签的老道姑和守在功德箱旁边的中年丰满道姑,嘴角微蹙了蹙,一脸的不屑。 因为,云啸是斜背对着这三人的,所以,耶律喜只能看到云啸的背影,他根本没把这个个头只到自己胸口的瘦弱的南人放在眼里。 云啸再看那个耶律贤,他个头比耶律喜矮了半头,头上一个圆斗笠,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仿佛刀裁斧剁出的有棱角的下颌和嘴唇。 一身黑sè劲装衣衫,紧紧包裹着发达的胸肌,八块腹肌,和腿上的腱子肉,脚穿一双黑sè喷火犀的皮革软靴,走在地上,毫无声息。 他披着一件灰sè斗篷,手里一把四尺长剑,暗金sè的金属的剑鞘和暗金sè的金属的雕花的饰有一个狮子头的剑柄。 这个耶律贤习惯于用握剑的大拇指轻轻推动长剑的绷簧,那偶尔一现的寒光,展示着这位长剑的主人的不凡。 云啸加装入神的观看三清像,踱了几步,继续用眼角余光,观察那个大哥。这位大哥,个头比起耶律喜来,还要高上一头。 头戴圆形毡帽,乌黑的发辫披散在后背,身上穿一件棕sè大氅,没有系扣子,敞开着;大氅肩膀以下没有袖子,露出这位大哥两条粗壮如古松般虬曲的双臂上的一段肌肉。 他的小臂上缠着棕sè,黑sè布带,一直到两手掌,只各露出五根手指。 从敞开的大氅里看去,是内外两件棉布衣衫,上衣是显蓝sè的左衽斜襟棉布衣衫,衣领开阔而低胸,露出健硕的前胸上的黑sè胸毛。 腰扎棕sè布带,下身是浅蓝sè衣襟和灰白sè裤腿,被一双毛毡的长靴紧紧裹住。 他空手,没带武器。 ﹡﹡﹡ 这位大哥也扫了云啸一眼,但见云啸长相实在普通,身体也孱弱,便不再注意云啸。那个叫耶律喜的,突然道:“大哥,求只签吧。” 耶律贤沉声道:“你还信这个?”耶律喜笑道:“不信,不过可以玩玩儿嘛,我知道中土的人都信这个的。” 耶律贤转身看向大哥,等待大哥的示下。 这位大哥微一沉吟,道:“便求一签!”说着,拿过一只签筒,“哗楞哗楞”地摇几下,“啪嗒”一个竹签从签筒里掉落地面。 耶律喜捡起竹签,看了看道:“是上坤下坎,哎,兀那老道姑,解一解!”说着,递给那盘腿在蒲团上打坐的老道姑。 老道姑无喜无悲,接过竹签,看了看,轻轻说:“上坤下坎,卦象主有小人yīn险狡诈,聚集群众,兴师动众,主女人掌权,遭妇辱。” 这位大哥听了脸sè微微一变,随意恢复正常,对那老道姑说:“不知可有破解之法?”那老道姑脸sè一变,讷讷不知如何对答。 耶律喜大怒道:“原来合着你是会看不会解呀!”老道姑讷讷道:“这位客官的签贵不可言,贫道不会解。” 这位大哥洒然一笑,“不会解就不会解吧。” 这时,一边的云啸却是技痒难耐,突然插话道:“这签其实是说,要统领住军队,保持稳定,‘容民蓄众,忠国怀臣’,也就是要修养生息,不要妄启战端。” 这位大哥脸sè一宽,对云啸说:“想不到这中土果然藏龙卧虎呀!小兄弟此签解得好,直抒我胸臆,德光明白了。” 云啸一听,心说:“原来这个大个子叫德光,也就是耶律德光了,如果他听了我的话,不妄动刀兵的话,那么自己的一席话,能让幽州的百姓免于生灵涂炭,自己算是积了yīn德了。” 耶律德光一示意,耶律贤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扔给云啸,道:“拿好了,中土的小子,算你聪明。” 云啸装作欣喜若狂地样子,敏捷地一把接过银子,呵呵一笑,将银子纳入怀中,道:“三位客官,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方郭男悉听尊便。” 耶律喜道:“这小子倒是上道,不如我们便雇他当向导吧。” 云啸一听,心道:“糟了,画虎反累犬,自己还要办事呢,这哪有时间陪着三个草原牧民瞎逛呢?” 心中急忙想着托词,好在,那耶律德光道:“小兄弟,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云啸心想:“刚办完事,就赶我走,这里是你们家开的呀,真是霸道。”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感激和恋恋不舍的样子,慢慢退出了大殿,临出大殿,往功德箱里投了一个铜子儿,引得那中年丰满道姑一个白眼。 临出三清殿,云啸竖起了耳朵,凝神谛听着,他一旦把灵识放开,则殿内的动静一览无余。 只听一个声音低低道:“银月圣女……太后已宽恕了她……为了弥补与极北银月狼族的联盟关系……” 另一个声音低沉道:“我们若是能先萧野一步,找到……就算找不到圣女,找到圣女之后,也行啊,这样就能阻止亲萧野一派的大祭司的女儿当上圣女了……” 一个声音道:“萧野竟然撺掇太后与极北的银月狼族毁约,实在是致我耶律部落于死地的愚蠢的想法,他为了个人能登顶汗位,竟然要忤逆一直支持大哥登位的银月狼族,他以为有大祭司和十二护法的支持,便能改变这数百年来,我耶律部落拜银月狼族女子为圣女的事实嘛?” 一个声音又道:“真是荒谬之极,在北方的草原上,没有了银月狼族的庇佑,我们耶律部族将面临其他部族的侵犯,一个没有信.仰的部族,如何能与有信.仰的部族作战呢?” ﹡﹡﹡ 等云啸退出三清殿,往偏殿望了一眼,正好看见,偏殿的殿门打开,一身崭新道服的明月小道姑正执礼送一位富家太太出殿门,两个丫鬟搀着这个太太,一辆马车获准停放在偏殿外的空地上。 明月兀自在说:“岳太太,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这百两纹银,如何让我观耐受得起呀!” 那为太太,年方三十,一身闪闪发光的金sè丝绸衣衫,满头满身的珠翠,婀娜而又丰腴的身子,白皙吹弹可破的皮肤,和一张祸国殃民的俏脸。 这位岳太太道:“明月观主,你才是太客气了,这区区薄礼算不了什么,倘若我只给贵观捐赠几十两,不是把我岳家的脸都丢光了吗?明月观主,得空可得去看我呀,咱俩投缘,我这段时间正闷着呢。” 明月小道姑连忙说:“岂敢,岂敢,为居士排忧解难,本就是我观的福祉嘛。” 云啸看的明白,这位岳太太称呼明月为“观主”,这明月什么时候当上观主了? 这位岳太太在两位丫鬟的搀扶下,轻轻走向马车,赶车的家人连忙从车辕上放下一个板凳,让岳太太上车。 这位岳太太抬腿上车,那金sè丝绸的衣袍里便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嫩腿,只时,三清殿内走出来了那三个耶律部落的人,耶律喜见状,吹了个口哨。 那岳太太回头看了耶律喜一眼,本是满脸的严霜,但在一见耶律喜那高大威猛的身材,俊秀的面容后,两眼变得幽怨而又怀chūn。然后,便上了车,示意家人赶车离开,对于耶律喜的冒犯不予理睬。 耶律喜道:“大哥,二哥,你们信不信,我用半盏茶的功夫就能让这个怨.妇在我的胯.下婉.转承.欢。” 耶律德光,耶律贤哈哈大笑。 云啸摇摇头,出了“铁针观”,看了一眼拴马石上拴着的三匹高头大马和华丽的鞍韂,便骑上自己的小矮马离开了。 第66章 冲关成功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从“铁针观”离开,骑马一直向东,等到了山坡处,松林茂密,无法再骑马进入,云啸索xìng弃了马,任其zì yóu在山坡下吃草。自己一个人进了松林,等花了一盏茶的时间,穿过松林,便到了碧水毒潭边。 云啸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施了个“传讯符”的基本符箓术,在水潭边燃尽了一张用黄表纸撰写的符箓。 这些黄表纸是云啸回来时,路过皇林镇,在寿材店购买的,一次xìng买了一沓子,反正以后用得着,这样就不用每次遇事都裁剪魔蟒蟒皮了。 很快地,云啸耳边传来懿心兰的声音“贵客来访,奴家倒履相迎,贵客便请入我洞府吧!”这种“传音入幂”功夫,算不得高明,一个凡人境第二重先天宗师级的武林高手就会。 于是,云啸施了个“避水咒”,跳进了碧水毒潭,通过潭底的传送阵进到了地下墓冢里。墓冢内,那间有传送阵的石室的石门大开,甬道里也每隔一段距离,点燃着一盏长明灯。 等到了那个地下石钟rǔ洞内,九口棺材依旧,洞穴内的石壁上依然是镶着璀璨如繁星般的水晶石,夜明珠,金刚石,把洞府映照得美轮美奂。 懿妃依旧一身大红的宫装衣袍,等候在石洞内。她眉目流转,好奇地看着云啸,云啸上次追踪银月来这洞府时,对这修为已达道人境第一重炼气期高级的女子尚有三分畏惧的话,自从从方郭男那得到了“升灵符”和“定风神针”后,便信心十足,丝毫不再畏惧。 这也是云啸为什么敢正大光明地用“传讯符”通知懿心兰自己来了的缘故。 看见懿心兰好奇的面容,云啸知道自己上回来是易容过的,这回来却没有易容,所以应当解释清楚误会。 于是,云啸压低嗓音,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在下,云啸是也。”懿心兰用手一捂朱唇,抿嘴而笑,道:“原来是云啸啊!你不易容,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看来你的易容术还是很高明的吗。” 云啸道:“我这次来,是请懿妃娘娘帮忙的。” “哦,请我帮什么忙呢?”懿心兰问。 云啸道:“托娘娘帮我炼制几枚丹药。”“那你可找错人了,我现在的修为尚无法炼制丹药呢。”懿心兰笑道。 云啸说:“那如果我能令懿妃娘娘晋级道人境第二重筑基期呢?” 懿心兰又一捂胸口,道:“云啸,你总是能令我惊诧,我很有兴趣,你如何能做到令我再升一级呢?” 云啸道:“咱们就算君子协定吧,我帮你冲关,你冲关成功,帮我炼丹,如何?”说着,云啸伸出一只手,懿心兰也伸出素手,和云啸的手掌轻轻一碰,俩人一齐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碰完掌,懿心兰“咯咯”的一笑,道:“那你把助我冲关的办法说一说吧,我看靠不靠谱,别让你个贼小子戏耍了老娘,否则,就算是你在我脑子里种下了禁制,我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毙你于掌下!”说到这,已经是声sè俱厉。 云啸“嘿嘿”一笑,道:“我的娘娘大人,今rì不同往昔,我若要加害你,完全不用走这么复杂的路子,你看!” 说着,云啸忍着心痛,耗费了一张“升灵符”,手掌一招,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黑sè铁锤,然后就化为了齑粉,紧接着,空中,光刀,光斧,铁链等灵力幻化而成的兵刃一次次出现,良久才消失不见。 懿心兰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你几天前还只有炼气期初级的修为,这么快就晋级炼气期高级,能‘灵力外放’了!” 云啸傲然道:“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懿心兰点点头,说:“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云啸道了声“疾!”“轰”的一声,一只铁皮箱子凭空出现在地上,云啸用手打开箱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懿心兰。 懿心兰用手一捂嘴唇,吃惊地道:“天哪,居然是上百块的灵石,你从哪里得到如此之多的灵石的?我攒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有十枚灵石而已。” 云啸说:“灵石的来历就不说了,当务之急是助你冲关,咱们现在就开始吧。”懿心兰点点头,这回她是真信了。 ﹡﹡﹡ 云啸蹲在地上,开始运灵力与食指上,开始用手指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篆刻阵法刻线。本是坚硬无比的岩石地面,在云啸的手指面前,仿佛变成了豆腐做的,轻轻松松,便被云啸的手指刻出了一道道的阵法刻线。 每道刻线与另一道刻线间的连接点,云啸都会放上一块灵石,随着刻线的延长,摆上去的灵石越来越多。 刻完了阵法的中心枢纽部分,云啸又开始篆刻阵法的外延部分,不久向四面八方延生的阵法刻线也完成了。算一算,摆在阵法内的灵石达到了一百三十五块之多,只给云啸剩下了十五块灵石。 云啸把剩下的灵石收回储物戒,对一边的懿心兰说:“懿妃娘娘,这个阵叫‘九天聚灵阵’,是专门用来凝聚天地灵气,打坐冲关用的,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欺骗你,那咱们就开始吧。请娘娘坐在阵法核心处,运功九个周天,然后开始吸纳天地灵气。” 懿心兰看看地面上这庞大,繁复的阵法刻线,不由得对云啸产生了三分好奇,云啸刻制“九天聚灵阵”时,她也是在一边看的,但也只记下了不到四成而已。 她不由得好奇道:“云啸,你上回运用的一个幻阵,竟然击败了我和银月两个修为比你高的修士,这会儿又轻松刻制出庞大的‘九天聚灵阵’助我冲关;” “要知道,关于阵法的学识,是在修士晋级筑基期中级后,有了本命真火,能够炼制阵旗或阵盘后,才能从门派里学到的知识;” “我很好奇,以你一个炼气期的修士,怎么会懂这么多的阵法呢?” 云啸的思绪被懿心兰扯向了遥远的上一世的师门,要不是遇上一个励jīng图治的掌门,一个倾囊相授的师傅,几个和蔼可亲的师兄师姐,自己又怎么会以区区五十年就晋级道人境第五重羽化期呢?离位列仙班的玉虚期真人只差一步之遥,却又最终功败垂成于所谓的朋友手上呢。 云啸使劲儿甩了甩头,把闲情杂念驱除开,对懿心兰说:“懿妃娘娘,咱们还是先开始主要的吧,请入阵!” 懿心兰点点头,轻移莲步,走入阵内,盘腿坐于“九天聚灵阵”的核心,双手手心向上,平放于两膝盖上,朱唇轻启,吐出一口浊气,双目微微闭上,开始运行灵力,遍走于全身的四肢百骸。 从丹田始,经奇经八脉,三百六十个穴道,汇于头顶百会穴,然后,再又百会穴返回,经全身大**道,经脉,回到丹田,再由丹田向下,通过腿上的经脉,穴道,到达双足的涌泉穴,然后再由涌泉穴返回丹田,这是一个周天。 九个周天后,懿心兰感觉周围的天地灵气有那么一点进入自己的经络,最终进入丹田,变成了一丝灵力,虽然与平rì里打坐的效果一样,但却没出现云啸所说的能冲击筑基期的充沛的灵力。 她不由微微睁开双目,探寻着望向云啸,云啸平静地说:“懿妃娘娘,请开百会穴,膻中穴和涌泉穴这三个穴道,全力吸纳灵气和灵力,再运行一个周天!” 懿心兰微微点头,重又闭上双目,开通三处穴道,全力吸纳周围的灵气和灵力,这时,只见云啸把阵法刻线某处的一枚灵石稍稍转动了一下。顿时,整个大阵内的一百三十五块灵石上一起闪烁了一下,一道道光芒从灵石上溢出,顺着阵法刻线开始联.通。 当整个“九天聚灵阵”的九百五十三条刻线都被白sè的光芒联.通后,这时,肉眼不可见的懿心兰的周围的空间出现了许多的灵气漩涡,这些灵气漩涡在“九天聚灵阵”的吸引下,向着盘腿打坐的懿心兰接近,并从懿心兰的百会穴,膻中穴,涌泉穴三处穴道进入懿心兰的经脉。 懿心兰就感觉三股比自己平rì修炼时,强过几百倍的充沛的灵气,疯狂地涌入自己的经脉。好在,她进入炼气期高级的时rì已久,每rì勤于打坐,虽然灵力增加的很缓慢,但聊胜于无,而经脉倒是被天长rì久地锤炼的坚韧xìng十足。 要不然的话,如此迅猛的灵气涌入,懿心兰早已爆体而亡了。这时的懿心兰不禁想到这云啸是不是真的想害自己?但随即,懿心兰摇了摇头,她的灵台一片清明,知道方才其实是走火入魔的前兆罢了。 于是,懿心兰收摄心神,全力控制这不断涌入体内的磅礴灵气运行于经脉内,她的丹田内的灵力仿佛是一个湖一样,现在正在沸腾起来,湖水开始越来越满,已有要溢出的征兆。 懿心兰银牙紧咬朱唇,勉力将多余的灵力沿经脉向全身的三百六十处穴道转移。 这时若是内视的话,就会发现原本灰暗的穴道,开始一个又一个地明亮起来,当三百六十处穴道不自不觉间都明亮起来后,懿心兰的体内猛然轰鸣起来,在仿佛打了三百六十个响雷后,她的体内猛的一片平静,祥和,那巨大的丹田仿佛镜子般的澄澈平静。 懿心兰缓缓睁开眼,她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金sè的光泽,而再看“九天聚灵阵”里的一百三十五块灵石,这时都已变成了齑粉。 懿心兰知道自己终于晋级道人境第二重筑基期了,她的心中一阵豪迈,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音在地下墓冢内回声传递,仿佛有无数个懿心兰在欢呼似的。 一边的云啸脸上露出笑容,上一世的自己,由凡人境第一重后天武者晋级第二重先天宗师时,从凡人境晋级道人境第一重炼气期时,以及以后的每一次的晋级,与现在的懿心兰是感同身受的。 这是一种打破生命轮回,掌握自我命运的喜悦,从此,心中对人生路迷惘,抑郁都将不复存在,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67章 炼丹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在一边静静等待着,看着懿心兰发泄心中的狂热。过了有一刻,懿心兰终于醒悟过来,看了看云啸,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道:“我可在你面前出丑了。” 云啸肃然道:“人之常情嘛,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懿心兰笑道:“想问什么都可以。”云啸说:“我对那个‘铁针观’的龙玉很好奇,不知她是个什么来历?” 懿心兰毫不在意地说:“龙玉是被你所杀,你自然担心会有她的族人来报仇了,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关于龙玉的事,就在我这里就终结了,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云啸说:“那就多谢你了,不过,我并非是贪生怕死,我只是对她感到好奇而已,我看你和她关系不错,想必对她的来历应该知道一二吧。” 懿心兰说:“我和龙玉是偶然相遇的,我在碧水毒潭,她在‘铁针观’,做了十几年的邻居,我们都对彼此的一些事有所了解。” 顿了顿,懿心兰接着说:“龙玉来自极北的银月狼族,是北方草原上最大的部族‘耶律部族’供奉的圣女,因为犯了错,就逃到了中土,在‘铁针观’出家,一待就是十几年;” “最早来这里时,还生下个女儿,听说叫紫月,至于她犯过什么错,为什么要逃避,我就不知道了。” 云啸捋了捋思绪,再结合在“铁针观”三清殿偷听遇见的耶律三雄所说的话,大概明白了,这龙玉出自极北的银月狼族,而银月狼族的女子世代都是北方草原的霸主“耶律部族”的圣女。 作为圣女,龙玉应该终生保持贞洁,但她却犯下了令“耶律部族”最高掌权者萧太后不耻的事,云啸大胆推测,她应该是与萧太后的丈夫,“耶律部族”的前可汗有染,这个紫月便是她与萧太后丈夫的孽种。 作为犯错的圣女,既为萧太后不容,也为自己的狼族部落所不容,为了逃避惩罚,孤身南下,隐藏在了“铁针观”里。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龙玉生下的紫月也长大了,母女二人却最后一个死在自己手里,另一个被自己所擒。 龙玉变成了冤死鬼,连死于谁手,都有可能再无人知晓。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萧太后的丈夫早就死了,萧太后执政十几年,年事也高,谁将成为“耶律部族”的新可汗,成了耶律部族的焦点。 谁才能顺应天意,成为部族的新可汗,也不仅是萧太后说了算,还得得到圣女和大祭司的首肯,而大祭司现在和所谓的十二护法是支持萧太后的侄子萧野继位的。 而耶律德光虽然是萧太后的儿子,但看来并非亲生,他有自己的母亲,只不过,他的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妃子,也就是说他是庶出,这样一来,萧太后就不太喜欢耶律齐德光,而更支持萧野上位。 太后,大祭司都支持萧野,耶律德光只好寻求圣女的支持,但现在,萧野和大祭司又炮制出了新圣女的人选,居然不是来自银月狼族的女子,而是大祭司的女儿。 这对耶律德光来说,既是危机,同时又是机遇,因为,作为老一辈人,萧太后对银月狼族还是很敬畏的,不太支持大祭司的女儿上位。 于是,便有了耶律三雄的幽州一行,抱着极其渺茫的机会,来寻找银月圣女,但银月圣女已经不适合再当圣女了,所以耶律三雄来幽州,主要是寻找银月圣女之后的。 当然,事实是,他们的这个机会则掌握在云啸的手里; 因为,自从上回在“铁针观”打晕紫月,将她擒入储物戒后,云啸便按时给这个小狼崽子喂食,而紫月似也没有太多抵触情绪,能吃能喝的,虽然一直呆在黑暗的储物戒了,但jīng神头还不错。 事实是紫月并不知道龙玉是她的母亲,而龙玉平rì里对她也很严厉,除了教她一些修行的法门,便不再理会紫月,所以,紫月身再储物戒内,对龙玉的命运也不太关心。 ﹡﹡﹡ 思路捋顺了,云啸对懿心兰道:“懿妃娘娘,不知现在可否为我炼制几枚丹药呢?”懿心兰一乐,戏谑道:“我要是现在反悔了呢?我现在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灭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云啸知道,懿心兰还在为自己在她的脑子里种下禁制有抵触情绪; 说来也是,在修真界人才凋零的这一世,筑基期修士的确是个很强大的存在,这种对自己极度自信的心态使懿心兰难以接受自己被一个修为境界远低于自己的人所挟持。 云啸笑了笑,挥了挥手,懿心兰心生jǐng兆,却见空中蓦地出现一道蓝sè的光芒,现出一枚寸许长的钢针,这钢针在空中滴溜溜地转,突然变大,变成了几尺大小,然后再变,竟然变得有丈许长,一股蓬勃的灵力从钢针上肆意而出。 懿心兰惊讶道:“御器,你竟然有法器!” 云啸知道做事应当适可而止,他不多说话,手一招,钢针便化形为无,刹那消失在了空中。 懿心兰显然还是处于刚才的震撼中,讷讷道:“你居然会御器,那你不就早就是筑基期了吗?我怎么会看不出呢?可笑我刚一踏进筑基期的门槛,就骄傲自大,真是不知所谓啊。” 说着,向云啸微微万福一礼,怯生生道:“云啸,你赢了,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吧。” 云啸点点头,道:“可否看一下,你的‘紫府修罗焰’现在的进境吗?” 懿心兰点头,道:“悉听尊便。”说着,只见她微一张口,一道紫sè的火焰从口中吐出,从头到脚缠绕懿心兰飞舞着; 渐渐,这火焰开始变粗,并且开始变化出龙头样子的火焰之首,紧接着,火焰上另一端开始出现鱼尾状的龙尾,然后是五个龙爪,和紫sè的龙鳞; 而这“紫府修罗焰”与上次见到的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不仅有清晰,完整的龙身,而且从龙口中还不断往外喷吐着紫sè的火焰,火焰生火焰,生生不息。 云啸,在一边看的十分羡慕,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 懿心兰心情舒畅,大声道:“莫非这就是只有筑基期修士才有的‘本命真火’吗?” 云啸也大声回答道:“不错,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紫极天火’了,八品中,现在,你已经可以为自己炼器和炼丹了,不就的将来,你还将拥有自己的法器,御器对你来说,都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 懿心兰高兴地翩翩起舞,跳起了“月宫嫦娥舞”,随着她身子的旋转,衣带飘飞,而那“紫极天火”似乎也明了主人的心情,亦围绕着懿心兰飞舞,龙舞天地,似有高亢的龙吟阵阵传来。 ﹡﹡﹡ 云啸有点眼馋,摸了摸鼻子,道:“我说,娘娘大人,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正题了?”懿心兰一愕,这才停止了旋转,由一个欢快如十几岁的小姑娘般的又重回到了百年的城府。 对云啸道:“是炼丹吗?可我不会炼丹呀!” 云啸说:“这个,我可以教你。”懿心兰惊讶道:“连这个你也会?”随即又说:“倒也是,你连御器都会,又怎么不会炼丹呢?只是,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炼丹呢?而要假手我呢?” 云啸苦笑道:“不错,我是会御器,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炼丹呀,总之,这里面有复杂的原因,就一句话吧,你愿不愿意为我炼几枚丹吧?而通过为我炼丹,我可以指导你学会如何炼丹,一报还一报,公平买卖,童叟无欺。” 懿心兰捂嘴而笑,说:“这么划算的买卖,只有傻子才不会干呢?说吧,如何做?” 云啸起个法诀,道一声“疾!”一个大麻布口袋豁然出现在地上,里面装的都是云啸在镇上的“回chūn堂”购买的药材,各种各样的药材,紧紧地塞了一麻布口袋,倒也不轻。里面的药材足有几十种之多。 云啸也不多说话,手指随意一划,那大麻布口袋便裂成了几块,露出里面的药材。他手起掌落,手掌发出阵阵光刀,一束束的光刀飞舞着旋转起来,啥时就把口袋里的几十种药材搅成了碎粉。 懿心兰在一边美目圆睁,好奇地望着云啸的cāo作。 这时,只见云啸又起一法诀,却是一道“灵水符”,一道甘泉如天降甘霖,洒落在药粉堆上; 云啸手指一指药粉堆,然后手掌一转,那水和干药粉就混合在了一起,搅啊搅,最后,便变成了一个鸵鸟蛋大小的湿润的药蛋儿。 第68章 回风补露丹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掏了鸡蛋大小的一块药块,向懿心兰道:“接着,用‘紫极天火’炼化。”说着,把药块向懿心兰一扔。 懿心兰单手接过药块,另一只手一招,“呼”的一声,一股紫sè的火焰凭空出现,看了云啸一眼,云啸说:“灼烧!” 懿心兰那药块的手一抖,那药块便被一股灵力包裹,随之便被“紫极天火”吞噬了。下一刻,懿心兰说:“焦了!” 云啸面无表情,道:“接着来。”又扔过去一块药块,说:“注意控制‘紫极天火’的火焰强弱,用差不多‘文火’即可。” 懿心兰点点头,用减弱了的“紫极天火”小心的灼烧着药团,这一回,倒没有一下子烧焦,那药团从原来的鲜绿sè,变成了土黄sè。 云啸示意道:“将火力再减小,保持药团的颜sè为土黄sè。” 懿心兰小心的控制着手间的那股“紫极天火”的火苗,灼烧着药团。一股浓郁的药草香味弥散开来,云啸点点头。 心里却是很羡慕懿心兰的“紫极天火”,暗忖道:“这‘紫极天火’若cāo控的熟练,倒也是一件利器,可惜,自己修为太低,无法拥有威力如此强大的本命真火;” “那懿心兰只要趁自己不注意,用‘紫极天火’一烧,自己就会被烧成焦炭,可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由于先前自己炫耀的实力,懿心兰显然是被吓住了,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杀手锏,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以她肆意地用马秀姑来当炉鼎,炼制‘摄魂幡’的心xìng,是绝不会介意多除掉自己这一个人的。” 这时,懿心兰突然道:“出水了!绿sè的液体!” 云啸定睛一看,果然,懿心兰的手掌间的药块已经变成了焦黑sè,而在双手灵力的包裹下,几颗碧绿sè的液滴在懿心兰的双手间随意地跳跃着,一会儿圆,一会儿扁的,十分可爱。 云啸说:“这几颗液滴便是草药的jīng华,但仍然不纯,先用这个试试。”说着,从储物戒里取出个小巧玲珑的青铜小炉鼎,炉鼎上是个青铜的盖子。 整个小炉鼎有三足,每一足铸为一条活灵活现矮蛇,蛇口大张,三条蛇的三个蛇口支撑着铸为圆形的炉鼎,炉鼎上铸刻着一条青龙的身子,而龙头则是那个鼎盖,鼎盖上的两只龙眼则为鼎盖上铸刻的一副八卦图的两只yīn阳鱼的鱼眼。 这个炼丹炉是云啸在步云县的古玩店里偶然发现的,明明是古代修士的炼丹炉,却被当成香炉,卖了个白菜价,云啸只花了五十两银子就买了下来,想不到现在居然用上了。 云啸管这只炼丹炉叫“龙首八卦炉”。用灵力将这个炼丹炉包裹,云啸手掌一摆,炼丹炉就到了懿心兰的手里。 云啸道:“把那几颗液滴放进丹炉内,继续用‘紫极天火’淬炼。”懿心兰照做,小心地控制着“紫极天火”,在炼丹炉的底下烧灼着。 在这个过程中,云啸不断提醒懿心兰什么时候该加大火焰的威力,什么时候又应该减弱火苗,在淬炼了一个多时辰后,云啸示意懿心兰可以停止烧灼了,让她打开炼丹炉的炉盖。 当炼丹炉的炉盖被揭开时,顿时一股丹药的香气从炼丹炉里四溢而出,懿心兰往炼丹炉里一看,道:“好小啊!”说着,用双指夹出个绿豆大小的黄sè丹丸。对云啸说:“这便是仙丹了?” 云啸道:“不错,这个叫‘百草丹’,乃是齐集几十味草药炼制而成的丹丸,对于道人境以上的修士基本没什么作用,但却是凡人境先天宗师级武者打坐,修炼内力的上好辅助丹药,能提供一些内力上的帮助。” 然后,云啸老实不客气的掏出个大肚小瓷瓶来,说:“这枚‘百草丹’就给我吧。”懿心兰蹙眉道:“你都会御器了,要这丹丸有何用?莫不如给我当做个纪念吧,还有你那大肚小瓷瓶也借我呗。” 于是,这第一枚“百草丹”就被懿心兰收入怀中,显然,她也是有诸如储物戒,储物袋之类的法宝的。 云啸说:“炼丹,关键在于运用‘本命真火’的熟练程度,要随时调控火焰的大小,整个炼丹的过程,实际上是去芜存菁,排除杂质,然后将药草的jīng华凝集的过程。” “你现在在我的指导下,炼出了第一颗丹丸,现在,是你尝试自己炼制的时候了。” 接下来,又用了一块药团,懿心兰小心淬炼着,但因为火焰调控地不好,“文火”稍大一些,结果杂质被烧焦了,却没有出水。 这一次,失败了。 然后,懿心兰再试,这一次,终于出水了,但只有一颗液滴,等进了炼丹炉,烧灼后,只有小米粒大小的一颗; 懿心兰激动地用手指夹出这枚药丹,便又放入了自己的储物戒里,美其名曰,这是人家的第一次嘛!弄得云啸一阵皱眉,听着好像那啥一样。 然后,又试炼了几次,懿心兰的资质很高,很快就掌握了炼丹的诀窍,接连炼出了几颗药丸,有一颗竟然有荔枝核那么大。当然,这些丹药都被懿心兰以种种借口截留了下来,云啸是一颗也没捞着。 云啸也不在意,知道懿心兰是小孩子心态,眼下如此珍视自己第一次炼出的丹药,但没准过几天,就会把“百草丹”遗忘在储物戒里的角落里了。 看懿心兰炼丹的水平堪堪达标,云啸郑重地说:“懿妃娘娘,这一次只准成功,不许失败,还有啊,这次炼出的丹药,对你无用,你可不准再截留了。” 看到懿心兰脸上挪揄的表情,云啸重复道:“这种丹药对你是完全无用的,妄自服用,不仅无用,反而有害,我可不骗你。” 懿心兰点点头,道:“小气鬼,什么丹药,如此神秘,来,好吧,好吧,开始吧。” 云啸郑重地从储物戒里取出“白露云山草”,以及白毛魔蟒的内丹,蛇胆,外加自己在镇上药铺买的yín.羊藿,肉苁蓉,七叶一枝花。 云啸再次重申:“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啊!”懿心兰不耐烦地道:“行了,唠叨鬼,本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本宫的炼丹技术,有目共睹,你还信不过嘛?” 本来,按照方郭男留下的布娟上的记载,炼制“回风补露丹”只要“白露云山草”,yín.羊藿,肉苁蓉,七叶一枝花四味药即可; 但云啸乃是羽化期的真人,练过的丹药无数,知道,但凡蛇蟒类的内丹和蛇胆都是奇.yín.无比的东西,添加进去,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不仅见效快,而且效果显著。 云啸先让懿心兰炼制白毛魔蟒的内丹,告诉她,尽管加大“紫极天火”,烈火烘焙。在这样的强火灼烧下,白毛魔蟒的内丹才开始逐渐液化。 云啸在一边紧张的观望着,这时,眼见内丹已经变得液化了,便连忙说:“快放进丹炉内,文火加热。” 要知道,这“白露云山草”只此一枚,炼坏了,就再也找不道了,谁也不知道,在天涯海角的哪个犄角旮旯里还会有那么一株,实在是太稀少了。 《中土博物志》里记载,“白露云山草”生长于高山的绝顶险峰之上,内含能补血生jīng的白sè露汁,一株的茎叶里只有一滴此种露汁,因而十分珍贵,能令体衰.阳.痿,天生之阳.具残缺的人一夜而恢复雄风;九品上的灵药。 紧接着,云啸又陆续让懿心兰炼制了yín.羊藿,肉苁蓉和七叶一枝花,等这三味草药也炼出了液滴,放进丹炉内和液化的内丹混合,继续“文火”烘焙。 这时,云啸小心翼翼地把“白露云山草”亲手递给懿心兰,郑重道:“用最小的‘本命真火’来淬炼,切记!” 懿心兰脸上也严肃起来,细小的火舌舔着“白露云山草”的茎叶,只见这株灵药开始逐渐由白sè变得淡.黄,然后是深.黄,不久又变成了棕sè。 这时,云啸突然道:“不要再烧了,赶紧放进丹炉内!”懿心兰心中疑惑,还没液化呢,但还是按照云啸的吩咐做。 云啸眼见懿心兰把“白露云山草”放进了丹炉内,方才松了口气; 好似知道懿心兰在想什么似的,道:“这‘白露云山草’内的jīng华只有一滴,火势稍微长点,就会被烤干,挥散于空气里,所以,要在其将要液化,又没液化的时候,赶紧放入丹炉内与其他药材混合才行。” 懿心兰点点头,小心控制着火势,灼烧着“龙首八卦炉”。这时,云啸递给她白毛魔蟒的蛇胆,道:“若丹炉内起火,就把这蛇胆加进去。” 懿心兰不明所以,只是点点头。 就在这时,炼丹炉的两个气孔里猛地冒出两条火苗,“快加!”云啸喝道。懿心兰手一摆,丹炉的盖子打开,便将一个蛇胆都加了进去,炉盖复又盖上。 从两个通气孔里映照出两道绿光。 眼看最关键的一步也平安度过,云啸这才在一边解释道:“炼制‘回风补露丹’所用的几味药都是阳刚的药,所谓孤阳不生,需辅之以yīn,又所谓纯阳易亢,也需辅之以yīn,而这蛇胆加的便是这个作用。” 其实,方郭男留下的布娟里的记载,都是他的道听途说,他作为炼气期的修士,是不会炼丹的,而云啸则知道,若完全照搬方郭男的药方,炼丹是绝对要失败的。 又小火烘焙了一会,懿心兰撤了火,打开炉盖,顿时,地下溶洞里,药香扑鼻; 懿心兰和云啸同时往丹炉里看,“碰”两人的脑门撞在了一起,云啸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丹炉,把丹炉内的那三颗荔枝核大小的浑圆橙黄的丹丸收进了储物戒内的瓷瓶内,方才放心。 懿心兰一笑,揉揉脑门,说:“小气鬼,没人和你争,不过嘛,这炼丹炉送我吧,本宫炼丹上瘾了。” 云啸把香炉往懿心兰哪一推,道:“归你了!咱们钱货两讫,互不亏欠。” 第69章 圣女的踪迹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转身便要走,却停住,道:“以后,若还需要你炼丹,懿妃娘娘愿不愿意给我炼丹呢?”懿妃民抿嘴一笑,那脸上的半块紫sè面纱无风而动,一双妙目转了转,道:“那可就看你愿意出什么价了。” 云啸转身就走,道:“当我没说。”懿心兰连忙召唤道:“和你开玩笑的,你这人,怎么凭地没有气度。” 云啸忽然一笑,一扬手,一个红绸塞白瓷瓶便飞向了懿心兰,懿心兰接过,拔出塞子,差异道:“云啸,这是什么?莫非让我再炼一次丹吗?” 云啸却渐行渐远,道:“你愿意吗?”懿心兰道:“也不是不可以啊!”云啸面露微笑,声音渐行渐远地传来:“这是‘太虚神髓’,每rì一滴,沐浴洗澡,一月后还你个肉身凡胎,愿不愿意?” 懿心兰先是一愣,随即高兴起来,不停的“咯咯”的笑,这下,她的血灵之体,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变成肉身了,她多年的梦想,到地面上居住,嫁个有情郎,眼看就要实现了,这都是多亏了云啸。 在云啸的帮助下,她晋级筑基期,她学会了炼丹,又眼看可以改变血灵之体,懿心兰心中原来对云啸的一点芥蒂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她也明白,自己给马秀姑下“本命盅”是不对的,这样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对懿心兰来说,近百年来,还是第一次。 ﹡﹡﹡ 云啸出了碧水毒潭,走出松林,却见那匹马还在松林外悠闲的吃着草,云啸走近这匹马,拍拍它的头,道:“伙计,还没走,等我呢?”马还之以喷鼻儿,云啸蹭蹭马头,又用手捋了捋马颈上的黑sè鬃毛,便跳上马,往步云县城的方向而去。 从这里去步云县城有近三百里路程,云啸试着加快马速,却发现马速快不起来,从磨损的马掌,干瘦矮小的躯体,一看就是匹老马。 云啸不忍心拿鞭子乱抽,他起了个“地行术”在老马的四蹄上,顿时,老马四蹄翻飞,在狭窄的山道上,飞奔起来。这老马已经有许多年不能似这般飞速奔跑了,兴奋地不停“恢恢恢”地叫唤着。 三百里的路,一个时辰便到,一路上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侧目不已;更有那骑马的豪客,也挥鞭纵马,想赶超云啸的老马,却是在跑了一,二里地后,徒然放弃,老马仿佛恢复了青chūn,一路都是狂奔的速度,早把路上的各**匹落在了后面。 ﹡﹡﹡ 步云县城,依旧是那么的繁华,热闹,人流如织。 耶律三雄各自牵着马走在人流里,高大的身躯,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耶律喜东张张,西望望,大声道:“大哥,二哥,这中土之地就是丰腴,连个县城都比咱们的大帐库伦要繁华多了。” 老二耶律贤沉声道:“这中土就是人多,但依我看,能算做合格的骑兵的却是百里无一。” 耶律德光道:“中土向来是以农耕为主,军队也以步兵为主,他们不善于野外机动作战,但却善于守城和攻城;” “而且中土的人掌握着远比我们要先进的冶铁和炼铁业,此外他们的茶叶,丝绸,瓷器再加上铁器,不知从我们这换走多少骏马。” 耶律贤说:“大哥,所言甚是,中土与咱们的关系一旦恶化,便对我们封锁铁器的出口,我们就会因为缺乏武器而战斗力大大下降;” “而中土则即使缺乏战马,对他们的军队影响也不大,反正他们都是以步兵为主的,且习惯坚守不出,缩在坚城里当乌龟,我们因为缺乏攻城器具,还奈何不了他们。” 耶律喜道:“大哥,二哥,咱们好不容易得了太后的懿旨,能溜出来,就应该多乐呵呵,我看,不如咱们一会儿找个jì.馆乐呵乐呵,反正找圣女的事也急不得。” 耶律贤道:“老三,咱们出来,难道就是为了狎.jì吗?不要忘了,萧野已经快把火烧到大哥的眉毛上了!” 这时,正在走着的耶律德光,突然停下了身子,往路边的一座破败的土地庙的墙上看着。耶律喜,耶律贤都停了下来,耶律喜看了看土地庙斑驳的已经变sè的墙上横七竖八地贴的十来张公文,布告,奇怪道:“大哥,发现什么了?” 耶律贤也说道:“大哥,都是些催粮,催款,悬赏的布告,有什么当紧?” 耶律德光笑声念道:“公文甲子年第戊丙字号,今有步云县属下之皇林镇,有女道观名曰‘铁针观’,观主龙玉,小道姑紫月失踪,已有七rì,据衙门查知,乃是为一江洋大盗云涯子所撸,今悬赏一百两,有知情告发者,赏金立付。” 下面是一张画像,画像为雨水所浸湿,显得很模糊,只能依稀辨认是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 耶律喜不以为然道:“大哥,不就一百两吗,你莫非想挣这笔钱?”耶律贤在耶律喜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道:“大哥如此,必有深意,你个猪脑子,莫要瞎猜。” 耶律喜悻悻地缩缩头,看来,对这二哥耶律贤颇为忌惮。耶律德光道:“你们看这龙玉观主和小道姑紫月会不会就是……” 耶律喜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龙玉是圣女,而紫月则她的女儿?大哥,我猜的可对?” 耶律贤道:“这还用猜吗?大哥都念出来了。”耶律喜不服气道:“你干嘛总和我过不去,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耶律贤道:“说你笨,你还别不服气。”于是,耶律喜和耶律贤便像两只斗鸡般地脸红脖子粗的对视着。 耶律德光冷冷道:“随我去县衙一趟。”说罢,也不理睬耶律喜,耶律贤两个,一个人径自走了,耶律喜,耶律贤连忙牵马跟上,不再犯横。 ﹡﹡﹡ 而与此同时,云啸也纵马赶到了步云县,他卸下了“地行术”,那老马浑身出了一身细汗。云啸牵着马,熟门熟路地拐上“云庆街”,找到歪脖大槐树那的巷口,来到了燕府大门外。 云啸在拴马石上拴好老马,走上青石台阶,“啪啪啪”地叩打门环。“谁呀——啊——切”一听就是仆人朱鑫的声音。 云啸在门外答道:“我啊,云啸!”“啊?云——啸!好了,我就来了,您稍等。” 听了云啸的名字,朱鑫明显地殷勤了许多,大铁门上的专门走人的角门“哗楞楞”一阵响动,门开了,里面的朱鑫探头探脑地望了望云啸; 顿时乐了,“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云大爷啊,快里面请吧,老爷一天三遍地问您来没来,让我们这些下人都盯紧点;” “今天您是在我当值的时候来的,老爷一定有重赏,你看我这嘴,说这么多干啥?快,快里面请。” 上回来燕府,这朱鑫很不客气,弄得云啸也很不高兴,这回,却似是换了张脸,云啸也舒服了许多,看来地位不同,待遇也就不同了,以往,谁会在意一个又瘦又黑的乡村小子呢? 云啸入府,一路上有丫鬟陪着,带路,其实路,云啸是认识的,只要走过一遍的路,云啸就不会忘记。 但这回,丫鬟却是领着云啸走上另一条路,沿着一条碎石铺就的羊肠小路,穿过几片绿竹林和香樟树,银杏树护佑的宽阔的石板路,又过了两道垂花门,两道月亮门,经过两个跨院,终于来到一处跨院。 跨院的月亮门冲正南开,一条笔直的青砖路一直通到院中的厢房门前。青砖路两旁是已经开垦好的一畦畦天地,每边各有半亩大小,整齐地载种着金银花,虎杖,半夏,当归,大黄,麻黄等十几味药材,或绿或黄,间有各sè的小浆果,和各sè的小花,倒也赏心悦目。 一个人正弯腰赤足拿着一杆药锄在松土,一边还放着个大号的铁皮灌壶,正是燕长空。 第70章 对弈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燕长空转身,对云啸道:“云啸小兄弟,找我有事?”虽然,燕长空语气平缓,但他灼热的目光出卖了他心中的迫切想法。云啸一乐,暗道:“你就装吧!”云啸道:“还是救我父亲和兄长的事,有劳燕大夫了。” 燕长空眼里满是失望,却强自欢颜,道:“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等医者的宗旨嘛。”说着,也不让云啸入屋,只是自顾自地锄着地。云啸见他打起了哈哈,知道不能再玩儿过了,就道:“那件事,我哥的师傅说了,他炼制出丹药了,托我送来。” 燕长空顿时显得无比激动,对两个守在月亮门跟前的丫鬟道:“还不备茶,款待客人?”两个丫鬟立刻进屋,准备茶水去了。 燕长空笑道:“经常锄锄地,活动活动筋骨,人上了年岁,可和你们年轻人比不了了。”云啸道:“只要燕大夫服了这药,包你龙jīng虎猛,夜夜笙歌,早得贵子,延续香火。” 燕长空“哈哈”大笑,道:“不知云涯子先生可有空来鄙府一叙吗,我怎么也得摆酒设宴,款待云涯子先生,以表谢意。” 云啸说:“云涯子先生乃是得道的高人,行踪不定,给了我这药后,便又难觅仙踪了。”燕长空点头说:“是啊,云涯子先生乃是世外高人,怎会看得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也罢,就不叨扰他老人家了。” 在这说话的空当里,燕长空已经用水洗干净了脚,又用药圃里木头架子上搭着的毛巾把脚擦干净,穿上了鞋子,引着云啸进了屋。 边进屋,燕长空边说:“这是我独自休息的一处房子,面积不大,西面是大书房,里面有几排书架,各种野史趣闻,医林典籍,应有尽有,这些书可是我搜集了二十多年的收藏啊。” “东边嘛,则是一个小卧室,没什么说头,来来,咱们进西边的书房吧。”早有丫鬟撩起竹编的门帘来,进了西屋,好大的空间,足有两亩见方,一排排的书架,用眼睛估摸,眼睛是十一排。 每排书架上都摆满了一本本的线装书,整个屋子里差不多有四,五千本书,的确是琳琅满目,蔚为壮观啊。 书房的一角,有书桌和茶棋椅,桌上陈列着文房四宝。燕长空和云啸分宾主坐下,燕长空坐在书桌后面,云啸坐在左首的第一张椅子上,两名俏丽的丫鬟给燕长空和云啸各端上来一碗茶茗,茶香扑鼻,果然是好茶。 上完茶,两丫鬟便再书房的门口垂首站立,静等吩咐。 燕长空虽然猴急,却不得不走些礼数,对云啸说:“老弟,喝茶,上好的‘金峰翠枝’啊!” 云啸也急着救父兄,但礼数也不得不走,也是低头喝了一口,赞道:“真是十里香啊。”于是,二人“哈哈”大笑。 燕长空忍不住,准备了一下措辞,眼含热切说:“那个,老弟,那个……这个那个药……你明白的。”说完,颓丧地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看着云啸。 云啸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白瓷瓶,放在书桌上,对燕长空说:“燕大夫,药就在这里,一共三丸,喏,你看看。” 燕长空迫不及待地一把拿过白瓷瓶,拔开塞子,顿时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散在书房里,燕长空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道:“好药啊!”说完,探寻着看向云啸。 云啸于是说:“瓶里有三丸,其实只需一丸即可,寻常水服下即可。另外两颗药丸也送给你了,有备无患。” 燕长空大喜,迫不及待地从瓷瓶里倒出一枚“回风补露丹”,略一观察,无论是外形,还是味道,都能看出不是寻常的药丸,他也是事急马行田,不再多问,用茶水服下一枚丹药,便凝神静气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反应。 不一会儿,书房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燕长空一捂肚子,道了声:“不好意思,内急。”就慌忙奔出了书房。 云啸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他来回奔波了几百里,连口水都没喝,于是,连喝几口,便把一碗茶水喝干了。 一旁的侍女马上又给续上,这时,燕长空终于风急火燎地走进了书房,一进书房,冲两个丫鬟道:“门外伺候!”等遣走了丫鬟,便迫不及待地问云啸:“老弟,这药靠谱吗?我怎么服药后,没有那种感觉,反而是内急呢?” 云啸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拨了拨茶碗里的茶水上漂浮的山楂片,枸杞子和菊花,道:“燕大夫,你患上‘阳.痿’已有十几年了,新病易除,而沉疴难治啊!也就是这‘回风补露丹’功效神奇,先促你将积蕴已久的湿毒排下,然后药力自然会令你回复青chūn的。” 燕长空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儿,从医理上能解释得通。” 云啸道:“既然如此,燕大夫何不帮我把父兄救出呢?想必两千两银子,燕大夫还是能拿得出的吧。” 燕长空一笑:“莫说是两千两,只要能治好我这病,四千里我燕某也出得起。”云啸听燕长空这意思,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便也不再催促。 燕长空又复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却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的。云啸一笑,道:“莫如咱二人来盘围棋吧。”燕长空击掌道:“好,来上一盘。” 于是,二人对坐在书桌旁,摆开棋谱,燕长空让云啸执黑先行。一下上棋,燕长空便将刚才的药效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他和云啸都是战斗力极强的风格,仆一布局,便展开厮杀,双方在不断进攻的同时,也很注意防守,势下得很厚,两人五条大龙在棋盘上绞杀在一起。 云啸发现了燕长空的一处弱势的地方,果断地向这个地方发起了进攻,燕长空针锋相对,毫不示弱,与云啸在这个地方对攻,奈何云啸的几步棋都走在了点上,这块地方很快就变成了云啸的势力范围。 燕长空在此处没有讨到好处,便果断放弃此处,对云啸的一处薄弱的地方发起攻击,云啸审时度势,也放弃了这块地方,没有恋栈,反而开始中盘的屠龙计划,燕长空首尾不得相顾,连续被云啸杀灭两条大龙。 燕长空老而弥坚,心态镇定,利用不断打劫,蚕食云啸的地盘,收官子阶段,燕长空很是占了些便宜。 最终,一盘围棋下完,一数目数,燕长空负了十五目,云啸胜。 燕长空赞道:“老弟,你真是少年气盛啊!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这个杀气啊。”云啸回赞道:“哪里,是燕大夫平易近人,使我感觉不紧张,这才得以超水平发挥。” 燕长空朗声大笑,声震屋宇,道:“老弟,我怎么觉得自己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啊?来来,咱哥俩再来对弈一局?”云啸说:“燕大夫,你莫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燕长空一愣,皱了皱眉头,说:“我感觉小腹热哄哄的,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四肢感觉力气很大,胸中似有豪情万丈。”云啸哈哈一笑:“成了,那您现在还要和我浪费这宝贵的时间吗?” 燕长空心中大喜,脸上却装得很镇定,沉声对门外的两个丫鬟说:“还不让夫人和二夫人准备准备。”两小丫鬟心知肚明,相视一笑,偷偷吐了吐舌头,应了一声,就去别的跨院了找夫人去了。 云啸冲燕长空竖起两个指头,道:“燕大哥,果然是xìng情中人,一对二,小弟是自愧不如啊!” 燕长空站起身来,面如重枣,道:“贤弟,你在此稍等,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当值的丫鬟提,老哥我这就去去就回。”云啸观察到,燕长空是略略弯腰走出去的,看来是一.柱.擎.天了。 等燕长空走后,云啸喝光了碗中的茶,向外道一声:“续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婢垂首进来,只见她梳着双髻,一身的淡粉sè襦裙,小衣,脚穿粉sè绣花鞋,从衣领处可见里面白sè的中衣。 她提着个茶壶,轻手轻脚地给云啸的茶碗里续好水,又轻手轻脚地后退几步,这才转身出了屋。 等云啸又一碗茶水喝干了,仍不见燕长空回来,便无聊地在书房内的书架间走来走去,翻翻这本书,又看看那本书,云啸对这些chūn.宫.野史不甚感兴趣,只是寥寥一看而已。 后来,云啸便饿了,于是他老神在在地吩咐一声,“哎,你,上些饭菜吧!”那女婢答应一声,丝毫不敢有懈怠之处,但一转身,两眼一亮,暗道:“乡巴佬,没礼貌,就不会问一下本姑娘的芳名吗?” 这时,女婢身后的云啸像是知道了女婢的念头似的,问道:“敢问姑娘芳名?”那女婢心中一惊,连忙转身,万福一礼,道:“不敢,小女子,青宁是也。” 云啸和颜悦sè地说:“有劳姑娘给我准备一点菜饭吧,一大碗干饭,一荤一素两个菜即可,酒吗就不要上太名贵的,普通的‘花雕’一壶就行。” 青宁点头答应,转身往书房外走,心中却道:“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这人脸皮可够厚的。” 第71章 陶大人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不久,饭菜就送了过来,侍女青宁和另一名个子稍矮些的女子一起提着个木漆食盒,这食盒上绘着龙凤呈祥的图形。 俩侍女把食盒放在一个茶棋墩上,打开盒盖,顿时,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食盒里面分两层,上一层放着一盘“尖椒牛柳”,一盘“油焖萝卜干”,一碗干饭,和一个酒壶,一个小酒杯和一双木筷。 青宁依次把饭菜摆上桌,云啸以为完了,忙感谢道:“多谢青宁姐姐和这位姐姐了。”青宁道一声:“不敢,请公子慢用。”接着,青宁揭开了食盒中间的夹层盖板,云啸一看,食盒的下层还内有乾坤。 食盒的下层还有三盘菜,一盘“菠萝咕噜肉”,一盘“酱爆烤肉”,还有一只手撕扒鸡。这一下,连云啸也觉得有些过于丰盛了。连说:“这,这太丰盛了,我一个人如何吃的完?”旁边那稍矮一些的侍女,虽不如青宁般的高挑,骨感,却也是丰满一些,称得上赏心悦目。 这个侍女,不到二十的年纪,可能看云啸一身的旧衣服,又黑又瘦的,年纪又小,便没把云啸当成什么贵客,先生之类的伺候,大胆地说道:“你不知道,这些给你做的饭菜,你吃剩下的,才是我和青宁的饭菜,你若都吃了,我和青宁就只好以馒头就水充饥了。” 云啸听了,心中暗自叹口气,真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做婢女的若遇上个好主人还则罢了,若遇上个挑刺儿好sè的,不仅要顿顿吃主人的剩饭,还要时时提防主人的侵犯,其实,又是如何能提防的了呢? 云啸也没在多说,等青宁把那三盘菜一一摆上桌,便吃将起来,青宁和那丰满侍女一同退下,闻着菜饭香,垂首肃立在书房门外,静等吩咐。 云啸吃喝了一阵,便道一声:“我吃饱了,你们来收拾吧。”等青宁和那侍女来到桌前,准备收拾残羹冷炙充当午饭时,却愣住了。 那丰满侍女惊讶道:“‘菠萝咕噜肉’这三盘,你连动都没动过一筷子,是嫌不好吃吗?”青宁一拉丰满侍女的衣袖,欠身一鞠躬,道:“公子何必如此,这些剩菜剩饭本就是该我们这些下人吃的,公子如此的话,若让老爷或管事的知道了,又该责罚我等了。” 云啸洒然一笑,道:“是我吃饱了,不想吃了,谁都无法挑理儿的,这次的事你俩知道,我知道,再也无人知道了。”青宁再次万福一礼,眼睛有些雾气,和那丰满侍女匆匆收拾了碗筷,便下去了。 云啸又翻了翻书架上的藏书,正在百无聊赖时,一阵“腾腾腾”的脚步声传来,还未进屋,已是大笑,正是燕长空。只见他仆一入屋,便高声道:“老弟,真神了,老弟,这回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云啸自然知道燕长空必是颠龙倒凤成功,许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舒爽,不由得雄xìng大发。便起身恭喜说:“燕大哥,恭喜你燕家有后啊!”云啸说得稳妥,没有太直接,令燕长空一喜; 他从袖筒里摸出一叠子银票,递给了云啸,道:“喏,这是给你的,劳烦你转送云涯子先生,就说末学后进燕长空,十分感激他老人家的帮助,以后,只要他来敝府,都是最尊贵的客人。” 云啸心中暗笑,嘴上却说:“那我替他谢谢燕大夫了。”燕长空摆摆手,道:“些许银两,不成敬意。”云啸又问:“燕大夫,不知可否替我出面赎我父兄出来?不需你燕大夫再出钱,你给的这两千两就够了。” 燕长空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我能与娘子夫妻和睦,也多亏了小兄弟,这点忙我要再不帮的话,还能说得过去吗?来来,咱们这就去县衙。” ﹡﹡﹡ 县衙外,燕家的大马车停住了,燕长空下了车,他一身宝蓝sè的丝绸员外服,一顶黑sè细纱的软巾,脚上是一双黑犀牛皮的软靴。 云啸也下了马,他依旧是一身粗布旧衣衫的打扮,又黑又瘦,个头也不高,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俩人直接往县衙里走,把门的差役认识燕长空,忙道:“燕员外,您怎么得空来县衙啊?”燕长空双目望天,倨傲道:“怎么,你这里,我不能来吗?”那差役的老婆曾患过疾病,也是燕长空给治好的。 所以,这差役也不生气,依旧是笑嘻嘻地说:“岂敢,岂敢,燕员外来县衙,那是我刘三的福气啊,想请都请不来呢。这个,不知燕员外是见县令大人呢,还是县尉大人呢?要见县尉,今天可不巧,县尉下去查访去了,见县令大人,还正好,他正好在。” 燕长空淡淡道:“便见见县令大人吧。”刘三一边把燕长空往里面让,一边便去里面通报去了,虽然云啸就跟在燕长空身边,刘三却连正眼也没看云啸一眼,只当是燕长空的使唤下人罢了。 燕长空和云啸在第二道内门外稍微等了一会儿,那刘三便出来了,对燕长空道:“陶大人正有空,燕员外这就进去吧。”说着,为难地看看云啸,道:“这位啸兄弟嘛,要不就在此处稍等片刻?” 燕长空佯怒说:“这位乃是我的亲戚,这回我带他来,是有正事的。”刘三为难地皱了皱眉头,解释道:“陶大人说只见燕员外一个的,这个,这个。”云啸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塞给刘三,说:“烦劳这位刘大哥再去通禀一声吧。” 刘三脸sè稍缓,说声:“那我再去通禀,燕员外,您们稍等。”然后,这刘三转身进了角门,等走到燕长空的视野外,这才颠了颠手里的碎银子,足有二两,算是发了笔小财。像他们这样的下人,就要眼活心鬼,不是有句话说嘛“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食夜草不肥。” 给燕长空面子是一回事,但这外快也是要照捞的。其实,哪有什么陶大人吩咐,只见燕长空,刘三不过是雁过拔毛罢了。他故意磨蹭一会儿,这才又转出角门,对燕长空施礼道:“燕员外,这位小兄弟里面请,陶大人正等着二位呢。” 刘三把燕长空,云啸引进后衙,来到一座大厅外,便示意燕长空二人进去,他就不便再进去了。 燕长空带着云啸进了大厅,顿时,厅内凉风扑面而来,一阵清爽,只见这座花厅占地甚广,四面都有打开通气的窗棂,居中一座玉屏风,屏风旁是一张紫檀的大圆桌,转圈十个茶棋墩。 花厅里自然少不了花,四周或高或矮的花架上摆着各sè的奇花异草,有的含苞yù放,有的正鲜花怒放,既有大朵大朵的红sè山茶花,也有碎星点点的小山菊,更有结着一颗颗小金果的甜橘。 ﹡﹡﹡ 茶棋墩上稳坐一人,正是步云县的县令陶仁国,现在他没有穿官服,一身灰白sè的棉布衣衫,头上没戴帽子,挽成个发髻,插着枚翡翠的簪子。略略发白的面sè,消瘦的脸孔,下颌上一撮山羊小黑胡,正用灼灼的目光望着燕长空。 燕长空如何敢让陶仁国起身,忙不迭紧走几步,来到桌前,躬身施力,道:“小民,燕长空见过陶大人,陶大人万福金安,于百忙之中抽空接见小民,燕某不甚惶恐。” 云啸也有样学样,躬身施礼,忙不迭说:“惶恐,惶恐。” 陶仁国根本都没用正眼瞧云啸,只是示意燕长空道:“长空来了,坐吧,上茶。”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端上来个托盘,给陶仁国桌前放了一碗茶,又给燕长空的桌前放了一碗茶,便下去了,这里没云啸什么事。 燕长空再三感谢,方才坐下,也只是坐了半个屁股而已,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陶仁国看了,很满意。 于是,陶仁国继续端着架子,问:“不知,燕员外见我,有何事啊?”燕长空道:“大人,小民是来请求从县大牢里赎两个人的。” 陶仁国问:“什么人啊?”燕长空道:“是父子俩,父亲叫云连生,儿子叫云平。”陶仁国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最近,确实是逮捕过父子俩,俩个都是农夫,倒也没犯什么大罪,是让人给牵连了,这俩人啊,你一说,我就想起来里。” 燕长空假意叹口气道:“哎,本来这俩人与小民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但小民祖上曾受过云家的恩惠,所以这位云啸小兄弟求来,我就只好勉为其难了,打扰大人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陶仁国这才看了云啸一眼,见他相貌普通,实在不起眼,便“嗯”了一声,道:“不巧啊,你们若早来两个时辰,就能赎走人了,可惜啊!” 燕长空问:“大人,可是出了变故?”陶仁国点头道:“前几个时辰,来了三个北方草原的蛮族,用两千两赎走云氏父子,所以,现在,我就算是想帮你们,也无力啊。” 燕长空和云啸顿时傻了,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陶仁国又说道:“不过,这三人留下了话,我记得是‘从来处来,从去处去’,稀奇古怪的,但说句老实话,你们也知道,北方草原的蛮族,不仅我不敢惹,连占据了大半个涿郡的费允费大人也不敢招惹蛮族啊。” 云啸知道,这费允虽然明面上是大秦国的一个地方官,实际却是割占一方的诸侯,对于大秦国的皇令是yīn奉阳违,并不买账。 ﹡﹡﹡ 从县衙出来,燕长空不好意思地道:“老弟,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看,我这忙也没帮上,这,这,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云啸嘴里念叨着“从来处来,从去处去。”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对燕长空说了声:“燕员外,我这就去了,你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咱们后会有期。”说着,翻身上马,拐过街角,便不见了身影。 燕长空摇摇头,上了蓝布蓬的马车,对赶车的说声:“回府!”马车便急不可耐地向“云庆街”上的燕府赶去了。 第72章 耶律喜的拳头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等出了县城,再次给老马施加了“地行术”,马不停蹄地往北方赶去,两百多里的山路,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在观外的松林里,云啸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套灰白sè文士服换上,又花了一刻的时间,易容完成,眼前赫然就是中年文士打扮的云涯子。 等易容完成,云啸这才牵着老马走出松林;尽管有法力加持,这老马仍然出了一身细汗,不过情绪倒是很亢奋,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洒脱奔放了; 云啸再抬头看,眼前赫然是“铁针观”,“从来处来,从去处去”指的不就是“铁针观”嘛。 在门外的拴马石上系好缰绳,云啸也没有事先窥探一下,便施施然踱着方步走进了铁针观。 观内依旧是香火鼎盛的三清殿,依旧是上香,许愿,求签的香客,约有十几个人。耶律三雄云啸和他们是打过交道的,他们那伟岸的身材,也是藏不住的。 但铁针观内并无耶律三雄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时,一个一直守在三清殿门口的瘦高年轻道姑,和云啸的眼神对望了几眼后,便不再犹豫,径直朝云啸走来。 云啸坦然站立,目视着这瘦高道姑,那道姑比云啸高了半个头,走过来,打稽首道:“请问施主可是姓云,叫云涯子的是吗?” 云啸肃然道:“不错,正是。”那瘦高道姑又望了云啸一眼,便道:“施主请随我来,有三位贵客要见你。” 云啸淡淡地说:“那边有劳道长了。”那瘦高道姑领着云啸往偏殿而来,这偏殿乃是观主休息的地方,而“铁针观”为数不多的几个道姑则居住在三清殿后面的后殿。 瘦高道姑领着云啸往偏殿而来,却不进偏殿,而是向东绕过偏殿,来到偏殿后面的一片古松塔林边上,便不往里面走了,稽首道:“三位客人就在塔林的里面等待,贫道不能进去了,还望赎罪。” 云啸也躬身一礼,道:“岂敢,道长便自去,我一个人进去便行。”于是,那瘦高道姑便从原路返回了。 云啸定睛看了看这片塔林,占地十几亩,一座座造型各异的石塔,一棵棵虬曲的一人合抱的古松,一个个的篆刻有历朝历代文人墨客留下的书法,以及石人,石龟,石兽等,不一而足。 云啸放开灵识,果然发现了耶律三雄,另外还有两个,正是自己的父兄,他俩蹲在一座石塔下,不言不语。 那耶律德光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只石龟上,闭目养神,悠悠自得。耶律贤持剑肃立在耶律德光的身旁,而耶律喜却是走来走去的,很是烦躁。 耶律贤道:“三弟,莫非你的屁.股被火燎了?要凝神静气,多学学大哥。”耶律喜道:“这都等了三个时辰了,若那云涯子不来,我们莫非要一直等下去?他若是十天不来,我们就等十天吗?” 耶律贤说:“这回错不了,比照‘铁针观’观主明月的所说,无论从时间上,还是长相上,还是平常的生活习惯上,有七成的把握,这龙玉,紫月极有可能是圣女母女俩。” 当云啸进入塔林时,耶律德光的神sè稍微一动,便恢复如初;而云啸又往里走了几步后,耶律贤往云啸的方向看了一眼,紧了紧握剑的手,不动声sè。 云啸绕过几座石塔和松树后,耶律喜一凝神,道:“来了!”但见大哥,二哥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泄气。 耶律喜四下看了看,选了一株树干粗大,虬曲蜿蜒的大松树,轻轻一纵,双手一抓树干,一使劲,就跃上了这棵松树。他躲在树枝和松针的树冠里,手指冲耶律贤比了个“嘘”噤声的动作,单手握住短刀的刀柄,便没了动静。 这一切,都在云啸的灵识的窥探中,那耶律喜轻松上树的动作,云啸也是了如指掌,暗道:“别看这耶律喜人高马大,倒也称得上身法敏捷,自己若不用恶灵玉璧的法力加持,光凭本身的身体条件是无法如此轻松上树的。” 云啸坦然走过去,先看看父亲和哥哥,虽然jīng神有些萎靡,但身上没有半点伤痕,看云啸的眼神也很敏锐,只不过他们认不出云啸罢了。 云啸对耶律德光道:“几位,在下云涯子,几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但说无妨。”耶律德光缓缓睁开双眼,一道异样的神采在眸子里闪过,道:“龙玉观主现在怎么样了?” 云啸甩甩手,耸耸肩,坦言道:“她不在了!”听到如此回答,耶律德光的双目中闪过一道厉sè,耶律贤一按长剑的绷簧,长剑出鞘,整个剑刃上白茫茫的一片,很是晃人的眼睛。耶律贤厉声道:“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云啸肃然道:“不在了,意思就是……死了!”“唰”耶律贤一招“仙人指路”,长剑锁定云啸,长剑上灿烂的白光闪烁,云啸道:“想来这位兄台已经是凡人境第二重先天宗师中级的境界,已经可以将内力灌注在兵器上了。” 耶律德光沉声道:“看来这位云涯子先生也不是普通的江湖游医啊!”云啸一抱拳:“客气,客气。” 耶律贤怒道:“在我大哥面前少油腔滑调,若敢对我大哥不敬,我会有无数种方法令你感到不应该投胎在这个世上。” “呦喝,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云啸嘴上是一点也不吃亏,耶律德光喝道:“二弟,休要多事,走正题。”耶律贤低声说:“是!” 耶律德光对云啸说:“想必这位云先生也知道我们想要什么,而我们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咱们大家就交换吧,这样很公平。” 云啸为难道:“不是我不愿意交换,实在是那个龙玉已经死了,你们愿不愿意二换一呢?”“二换一?”耶律德光疑惑道。 就在双方都在考虑如何讨价还价时,云啸背后的大松树上,突然“砰”一声,无数松枝,松针从天而降,耶律喜那庞大的身影非常突兀地从这棵松树的树冠里跳了下来,一个碗大的拳头砸向的正是云啸的后背。 耶律德光喊了声:“三弟,不要!”却是晚了,耶律喜在半空中一声大喝:“兀那南蛮,吃我一拳。”耶律喜对自己的拳头是很自信的,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凡人境第一重后天武者的高级上品,拳头仿佛是铁铸的,能开碑裂石。 耶律德光的喝阻声并非是为了云啸着想,而是怕耶律喜一拳把云啸打死,那寻找圣女的事情就断了线索。 云啸心知若要在讨价还价中占据上风,便要显示出强悍的实力。所以,他像是没有感到身后上空耶律喜的拳头似的,依旧是那么站着,其实,云啸已经给自己加持了个“光之盾”,为了保险起见,一层“光之盾”外加一层“天枰座黄金圣甲”。 这“天枰座黄金圣甲”乃是炼气期中级修士才能施展的法术,整个圣甲由背心,护肩,护臂,护手,头盔,护腿,战靴组成。为了达到既定效果,云啸不惜又用了道“升灵符”,这样他手里的“升灵符”还剩下八道。 因为要起到隐蔽的作用,这套黄金圣甲没有发出金sè光芒,而是以肉眼不可见的形态将云啸保护了起来。 两道防线,别说是后天武者的铁拳,就是炼气期中级修士的“皇道十二宫星座手印”攻击和符宝的攻击,也能硬抗的。 耶律喜那伟岸的庞大身躯从半空中落下,铁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击向云啸的后背。耶律喜也不想一下把云啸打死,所以他选了个皮糙肉厚的部位,却无法控制自己拳头的轻重。 “砰”,毫无任何花俏地,俩人的身体一触即分,云啸还好些,身子晃了晃,便没事了。而耶律喜就惨了,强大的反震力把他的身体由下坠的趋势,改为平着就飞了出去,耶律喜的后背正撞在一座石塔上。 那石塔也不知是“铁针观”前辈里那位观主的舍利埋葬处,本来就是数块雕刻好的石头垒好的,如今倒了大霉,“轰隆”一声,巨大的撞击力使得这石塔从中间被撞断,坍塌的石头,飞溅的尘土,和耶律喜的惨叫声,一时同时发作,弄出了惊人的响动。 三清殿方向的香客们纷纷翘首向这边的塔林观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耶律德光“豁然”站起,沉声对耶律贤道:“去看看三弟怎么样了。”耶律贤手中长剑耍了个剑花,收于背后,跑着去看耶律喜了。 而这边,耶律德光定睛看着云啸,道:“倒是我看走了眼,想不到你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挨了我三弟一拳,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云啸道:“哪里呀,你看,这不是有事吗?”说着,云啸摸摸胸口,轻轻咳嗽了一声,耶律德光愕然。 那边传来耶律贤的叫声,“三弟没事!”然后传来耶律喜的声音,“臭郎中,再吃我一拳!”云啸对耶律喜的身体素质也是暗暗心惊,这么巨大的反震力,居然没受伤,还活蹦乱跳的。 耶律德光去看耶律喜,云啸也进走几步,来到云连生和云平跟前,说:“你们没事吧?”云平惊喜交加地说:“师傅,你是来救我们的吗?刚才那一拳我看了,师傅,你真牛!” 云连生讷讷地,只是一个劲儿地道谢,说:“高人,若实在不行,就把我儿子救走吧,我这二两老骨头,埋哪都行啊!”刚才云啸和耶律德光的话,他也听到了。 云平对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傅是信心十足,对云连生道:“爹,你稍安勿躁,一会儿,我师傅把这三个蛮子收拾了,咱们就可以回去和娘,弟弟,一家人团聚了。” 第73章 耶律贤的剑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耶律喜虽然没事儿,但却脑子有些发懵,在耶律贤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耶律德光在一边陪着,现在的形势显然是对云啸有利的,虽然耶律三雄是三个大块头,而云啸则比较瘦小,但再无人敢小看这个游方郎中了。 耶律贤背后长剑“唰”亮于胸前,道:“想不到阁下武功如此了得,便让我会会阁下吧。”耶律德光并不阻止,只是接过手,扶着耶律喜在一个石龟上坐下。 游牧民族是好斗的,从来只相信武力,武力至上,谁的拳头大,道理就在谁的一边。 还是那式“仙人指路”,长剑上灿烂的光芒反shè着阳光,而这光芒正好是shè向云啸的眼睛。云啸眼睛微微一眯,就在这时,耶律贤人剑合一,高高跃起,一招“力劈华山”,斜肩铲背就是一剑。 云啸没有一点武功基础,也不会什么躲闪的轻功身法,又不好当着耶律三雄和父亲哥哥的面太明显地使用法术。所以,他便伸出了手,硬抓耶律贤的长剑。云啸给自己的手上施加了个金系五行法术“铁手护盾”。 刚才施展的“天枰座黄金圣甲”,随着耶律喜的一拳,已经消耗殆尽,算是完成了一次使命。云啸手里的“升灵符”还有八张,他很肉痛,所以便舍不得再用了,只是以炼气期初级的五行法术来对抗耶律贤的剑。 耶律贤哼了一声,暗道:“我这剑上灌注的可是内力,足以切金断玉,你再强,也不可能是金刚不坏之身吧?”于是,一剑一掌便毫无花俏地碰在了一起,只听“当啷”一阵金属撞击的令人齿痒的震荡声。 声波过后,耶律贤那吞吐着白光的长剑仿佛是一条白龙,被云啸的手掌牢牢抓住,这白龙不甘心就此被缚住,闪烁的白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像要把云啸的手掌切开似的,但终究不能擅越雷池一步,乖乖地被云啸抓在了手里。 耶律贤想和云啸比拼一下内力,同时给了耶律德光一个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眼神,是要耶律德光趁耶律贤和云啸比拼内力时,突然出手,偷袭云啸。 但耶律贤把内力通过手中剑传递过去后,却惊讶地发现云啸一丝内力也没有,而且有这么强横身手的云啸,却居然连丹田也没有。 耶律贤大喜,正要催动内力全力冲击云啸的经脉,让他爆体而亡,却惊骇地发现穿过的内力如泥牛入海,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且,体内的内力开始不受控制地自动往云啸的体内流去,耶律贤想阻止也无济于事。 耶律贤感到身上一阵发软,这是内力正在被吸噬,转入了云啸的体内。 云啸也是一阵无奈,他连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还未达到,哪里来的丹田,因而也就没有储蓄内力的地方。耶律贤攻进来的内力都被“恶灵玉璧”全部吸走了,他也无法阻止“恶灵玉璧”这一行为。 现在势成骑虎,云啸若先撤手,便会伤在耶律贤的长剑下,因为此时的“恶灵玉璧”仿佛贪婪的巨龙吸水似的,正吞噬着耶律贤的内力,“恶灵玉璧”暂时摆脱了云啸的控制,云啸连最简单的防御五行法术都施展不出来,完全是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而云啸不撤手的话,耶律贤就会被吸成肉干,俩个人总得有一个倒下,所以,现在云啸的脸sè也不好看。 耶律德光正犹豫出不出手,在正大光明的比武时,搞偷袭,是为人所不齿的,何况他是耶律部族的第一勇士,这么搞偷袭,传出去,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那边的耶律喜稍事休息,头也不晕了,耶律贤的眼sè,他也看到了,这耶律喜可不管那么多,大叫一声,冲过去,对准云啸的胸口就是一记铁拳。“砰”,铁拳正中云啸的胸口,仿佛是打着了什么硬硬的东西,耶律喜一收拳。 随着耶律喜这一拳,云啸就感到身上一震,“恶灵玉璧”被拳力一击,就断开了吸噬耶律贤内力的过程,恶灵玉璧再次重新回到云啸的掌控之下。 云啸一伸手,施展个“铁指神通”,屈指一弹,“叮”的一声,弹开了耶律贤的剑。同时,一张口,“噗”吐出一口血,在没有“恶灵玉璧”灵力的加持保护下,虽然中间有“恶灵玉璧”的缓冲,但实实在在挨了这么一记铁拳,也不好受。 好在,只是肺子受了点伤,一口血吐出去,憋闷的胸口也好受了许多。看来,回去后得养养伤了。 而耶律贤以剑拄地,大口喘着气,这回损失了一半儿多的内力,需要回去再修行打坐一个月,才能补回来。不过,好在,眼看那云涯子也没好受,吃了耶律喜一拳,吐了口血。 耶律德光对云啸说:“看在你也受了伤的份儿上,我不对你出手,只要你如实回答龙玉师徒俩身处何方,今天这笔债就揭过去了。” 耶律喜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对耶律德光说:“大哥,不能放过这个小子。”耶律德光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对云啸肃然道:“这是底线,你最好答应,今天你伤了我二弟,三弟,我这个做大哥的总要替他们出口气的。” 云啸道:“我还是那句话,龙玉已死,你们若要那个小狼崽子的话,我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但我要的那俩人,你们必须得给我,咱们来个一换二,如何?” 耶律喜在一边叫道:“一换二,你想得挺美,我现在就杀掉一个,咱们来个一换一,这样比较公平。”耶律德光一抬手,再次阻止了耶律喜的鲁莽,问云啸:“你说的可是真的?龙玉死了?” 云啸点点头,道:“的确是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一边的耶律贤拄着剑,大口喘着气,道:“臭小子,安敢和我大哥说风凉话,小心我……我……哦”耶律贤还没说完话,就又喘上了。 耶律德光道:“那龙玉的埋骨之地,你应该知道吧?” 云啸摇摇手,“她死了,连尸骨都没留下,我说了,你别不信,我自己留下龙玉又没什么用,看来你们是志在必得,我想一个生了孩子的圣女对你们也没什么用处,倒是那个小狼崽子,倒是个美人胚子,对你们似乎会有些用处吧。” 耶律德光脸上一寒,道:“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耶律德光眼中闪过一丝厉sè,有了一丝杀机。 云啸毫不在意地说:“你们一来,我就知道了,其实这事,我想草原上的最普通的牧民都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不就是你和萧野争夺汗位吗?” “当然,你若想杀人灭口,也尽管来,一方面你将永远见不到圣女之后,另一方面,说句老实话,我虽然受了点伤,但灭了你们几个,还不是什么难事。” 听了云啸这既有和解同时又有威胁的话,耶律喜攥紧了拳头,耶律贤依旧拄着剑,但眼中露出一丝杀机,最主要的耶律德光,似乎有些犹豫,最后像是下点决心似的,说:“好,一换二,那小圣女呢?” 云啸点点头,道;“算你们识相,我去去就来。”说着,云啸看了父亲和哥哥一眼,对耶律德光说:“你保证过不伤害他们俩中任意一个的,希望你心口一致。”说着,云啸走出了塔林,找个没人的地方,从储物戒里放出紫月。 这个小美人胚子,在储物戒里待了好几天,虽然衣衫,头发有些不整,但jīng神头不错; 在储物戒里,陪伴她的只有大黑和小黑,虽然是狼族之人,但也是小孩子心xìng,这几天和大黑,小黑玩的不错; 再加上云啸定时往储物戒里放些食物,比如浆果,黄jīng,地黄,墨龙草块根什么的,所以紫月倒也没饿着。 从黑暗的储物戒里出来,紫月不习惯地眯了眯眼,云啸一伸手,紫月犹豫了一下,便牵上了云啸的手,随着云啸走进塔林。 塔林内,耶律喜又在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嘴里嘟噜着“那野郎中若是借机跑了怎么办?”耶律贤比刚才好了一些,也不喘气了,回剑入鞘,坐在一座石龟上休息,对耶律喜道:“不会的,他还有两个人在咱们手里,他是不会逃走的。” 耶律德光沉声道:“他不是逃走的人,我看人是很准的。” 就在这时,云啸牵着紫月的手,走进来,耶律三雄的对话,他用灵识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他一松手,对紫月说:“这三个叔叔,都是龙玉观主的亲戚,他们来带你回故乡的,你和他们走吧。” 当紫月一处现,耶律德光和耶律贤就紧紧盯着紫月看,耶律德光对耶律贤说:“嗯,是了,和圣女有七分像。”耶律贤道:“大哥,再检验一下吧,免得被滥竽充数。” 耶律德光弯下腰,尽量和蔼地对紫月说:“你会变狼吗?变一个叔叔看看,我这里有礼物。”说着,就在身上摸一摸,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结果除了金银外,什么也没有。 耶律德光有些尴尬,看看耶律贤,耶律贤老脸一红,道:“我除了剑,身无长物,这个,大哥你知道的。”耶律德光又看耶律喜,耶律喜赶忙捂住了自己腰上挂着的短刀,说:“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看来此刀,耶律喜非常喜欢。 那耶律贤戏谑道:“耶律喜,你骗谁呢?你是个孤儿,吃的是百家饭,哪里来什么娘,快点,不要让大哥为难。”耶律喜不情不愿地摘下短刀,递给耶律德光,说:“说好了,就玩一会儿啊,到时还还我。” 耶律德光把短刀递给紫月,说:“紫月,变一个,这把刀就归你了。”紫月接过短刀,“噌”拔刀出鞘,刀上一道寒芒闪过,仿佛龙吸水似的消失在了刀刃上。紫月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短刀,突然说:“我要小黑,给我小黑,我就变。” 耶律德光三人疑惑地看向云啸,道:“小黑是什么?”云啸苦笑,道:“行,你变一个,我就给你小黑。” 眼看着紫月的逐渐地兽化,耶律三雄满意的笑了。 云啸道:“三位,事了了,那我带着我要的人走了,咱们就此分别吧。”耶律三雄点点头,牵着紫月径自走了,紫月先开始还叫道:“你还没给我小黑呢。”但当看到云啸根本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她伤心地叫道:“你骗我!” 第74章 懿妃的难题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连生,云平父子眼见数rì的牢狱之灾终于可以幸免了,不禁非常高兴,对云啸假扮的云涯子也是感激涕零。老实的云连生就要下跪,云啸连忙扶住云连生,云连生要往下跪,就觉一股大力从云啸的双手传来,便跪不下去。 云连生老泪纵横道:“云先生,让你为我父子兽类,刚才被打得都吐血了,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啊!你就让我给您磕个头吧,咱乡野小户,也拿不出什么感谢的贵重礼品来。” 云啸拒绝说:“我虽然收了云平为徒,但一直也没顾得上教他什么,本来就有些惭愧,现在又因为我,累你们父子遭牢狱之灾,我就更过意不去了,您再别说感谢的事,再说,我治好永世不和你们见面了,您再要给我磕头,我也治好磕回去了,你磕一个,我还两个。” 云连生对云平道:“云先生真是好人啊。”云平点头道:“是啊,云先生的确是大公无私的好人啊。”云连生说:“那,云先生,要不到我家吃顿饭吧,这你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云啸心说:“若再母亲跟前待久了,即使易容了,就怕也会被认出来。”于是,挣脱云连生的双手,边往外走,边说:“老先生,不是我不赏脸,实在是还有个危重病人等着我去救治呢,今天就免了,以后有空再聚吧。” 说着话,云啸已经出了塔林,又走出“铁针观”,取了自己那匹老马,便急匆匆地打马走远了,他不能让父亲和哥哥见到这匹马,那样就穿帮了,因为母亲已经看见过自己骑的这匹老马了。 ﹡﹡﹡ 将马随意得放在松林里吃草,云啸躲在松林里,目送着父亲和哥哥走在山路上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他没有立刻骑马回家,而是纵马走了十几里路,其实是没有路的,只不过云啸来碧水毒潭已有两次,所以在荒山野岭间识得路。 这是第三次来碧水毒潭了,依旧是把老马放在松林里吃草,自己来到松林边,燃尽了一张“传讯符”,耳边便传来懿心兰的脆生生的声音,道:“欢迎云大侠,小女子倒履相迎,不慎荣光,并且蓬荜生辉啊!” 云啸也用传音入幂道:“少臭贫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若真心欢迎我,才怪呢?”懿心兰“咯咯”笑道:“还真是遇到困难了,正不知上哪里找你呢,你就来了,这不是说连老天爷也在帮我吗?” 云啸道:“看来你心情不错啊,那我就进去了。”懿心兰又“咯咯”的笑。 通过传送阵,来到了地下的墓冢里,一身大红宫装的懿心兰一见云啸,便道:“我又不是不认的你,还给我来什么易容啊?” 云啸道:“时间紧迫,来不及卸妆了,说吧,是不是炼丹出了差错?”“非也,非也!”懿心兰摇头晃脑道:“这几人,本宫炼制了一炉丹药,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在炼器时遇到了瓶颈。” 云啸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都开始炼器了?刚进入筑基期,这才几天,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啊?” 懿心兰捂嘴惊讶道:“是吗?那就烦劳云大侠给奴家看看了。” 说着,懿心兰施了个法诀,“当”的一声,地面上凭空掉落一个鸵鸟蛋大小的大铁球,懿心兰纳闷道:“这个铁乃是我在‘邪尊’的随葬品里发现的,极具柔韧xìng,想必不是什么凡物,想用它炼制一口飞剑,但无论如何锤炼,这个铁球都是无法变成飞剑形状。” 云啸用一只手抓住铁球,整个手掌都吸在铁球上,一用力,便单手把铁球拿了起来,用另一只手屈指一弹,“叮”,声音清脆悦耳。 云啸点点头,说:“不错了,以我的经验看,这铁乃是‘天锻神铁’,来自于天外,相同的体积大小,重量是中土发现的铁的十几倍,且就像你所说,此铁柔韧xìng极佳,若是那么好炼,‘邪尊’也就不会把他带入坟墓了。” 懿心兰故作惊讶的一捂朱唇,瞪大了双眼,吃惊道:“此铁,还有如此的来历啊!但不知,能否炼成飞剑呢?” 云啸内心人天交战,是不是要告诉懿心兰呢?看这懿心兰与修炼一途上极有天分,境界更是一rì千里,自己会不会是在培养一个强劲的对手呢?也许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懿心兰那时相当聪明,见微知著,在一边生气道:“云啸,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炼器的诀窍啊?怕我厉害了,会对你构成威胁?我懿心兰在此,对天盟誓,若我rì后对,待我如师如友般的云啸敢有歹心,便让我天打五雷轰,永世成不了玉虚期真人。” 说完,懿心兰的一对俏目眨也不眨地望着云啸,云啸内心苦笑,上一世,那个人在跟自己时,也发过如此的誓言,但最后下yīn招的时候,还是没有丝毫犹豫,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相信懿心兰呢? 但随即,云啸就否定了自己的偏激想法,遇到一个坏人,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人都是坏人。上一世的经验教训不能阻止自己结交新的朋友,成也罢,败也罢,若在修真路上,克服不了这点心魔,又如何去面对来自九天的霹雳和神雷呢? 云啸想到这里,站起来,“哈哈”一笑,说:“我云啸又岂是如你所说的小肠鸡肚之人?不管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但至少现在我们是朋友,那我便帮你了。” 懿心兰美目异彩连连,深深注视着云啸。她突然掩口而笑,道:“若不是我比你大了一百来岁,就凭你对我的如此信任,我就把自己嫁给你了!” 云啸吃惊地望着懿心兰,懿心兰嗔道:“小傻瓜,这怎么可能呢?论年龄,我可是能当你nǎinǎi的nǎinǎi的人了,此外,本宫的审美观也无法接受像你这么又瘦又黑的小个子,本宫更属意于那些风流倜傥,俊美无比的小白脸儿。” 眼见云啸仿佛一颗心从嗓子眼落回了肚里,懿心兰又是一阵“咯咯”一阵脆笑。 云啸脸sè一变,肃然道:“这‘天锻神铁’,由于柔韧xìng极强,如果光用纯铁来锻打,就如你所言,是无法成为飞剑形状的。”说到这,见懿心兰非常专心地听着,云啸伸出两根手指,道:“这里面的诀窍有两条。” 懿心兰接口道:“哪两条呢?” 云啸说道:“第一,用本命真火将‘天锻神铁’融化为融融状时,要加些‘太乙星沙’,就可以破坏一点‘天锻神铁’的柔韧力;第二,不能在融融状态下,连续锻打,要不断用水冷淬,抓住‘天锻神铁’由热转凉的刹那,快速锻打,方可成形,这叫‘连续冷淬法’。” 懿心兰茅塞顿开,道:“原来竟是如此简单,看我这一百来年算是白活了。”稍一停顿,懿心兰又皱眉道:“‘太乙星沙’又是何物呢?” 云啸道:“‘太乙星沙’是一种能培养灵药的沙土,极其珍贵,以往传说,曾有人在幽州以南的平南县的一处地缝里发现过,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懿心兰兴奋道:“那我们这就去,怎么样?”云啸道:“不知你用‘太虚神髓’改造血灵之体,进展怎么样了?”懿心兰道:“见效很大,不过这才几rì而已,想彻底改造身体还不行呢。” 云啸道:“你是血灵之体,见不得阳光,我又如何带你去呢?”“这个嘛……”懿心兰沉吟了一下,突然说道:“我躲进储物戒里,不就行了?” 云啸一愣,想起来,那紫月就是如此的,看来懿心兰这个主意可行。于是,云啸把腰上的黑sè小储物袋里的八张“升灵符”,一根“定风神针”都转移到了储物戒里,这才对懿心兰道:“请君入瓮吧。” 懿心兰笑嘻嘻道:“怕我偷你储物袋里的宝贝啊?小气鬼。”说着,云啸施了个法诀,懿心兰便消失不见,藏进了储物袋里。 云啸道:“那我们先回家吧,找到机会,再去寻找‘太乙星沙’吧。”储物袋里的懿心兰自然是听不到的。 云啸先卸了妆,恢复了本来面容,离开地下墓冢,骑着老马赶往石山坳村。 ﹡﹡﹡ 来到村子南口,第一家就是云家,门口的樱花树依旧万朵碎花,灿烂无比。云家院子里,来了十几个同村的乡亲,正围着云连生,云平和黄慧贞说话,庆祝云氏父子平安归来,倒是没人注意云啸的归来。 云啸把老马拴在门口,給它弄了一木盆井水,饮着。这才缓缓走进院里,黄慧贞看见了云啸,冲他招招手,示意云啸过去。 等云啸过来了,黄慧贞道:“啸儿,你爹和平儿都平安归来了,赶快跟为娘给菩萨上柱香,保佑那位云涯子先生,好人有好报。” 眼见云家全家人要上香祈愿,十几个乡亲这才离开了云家。 上完了香,黄慧贞便马不停蹄地忙活了一桌饭菜,庆贺全家人团聚,平安无事。 桌上有黄米糕,糖菜榨出的糖汁泡好的糖麻花,几盘素菜,和一盘辣爆腌肉,以及一坛埋在树下,本来是准备给云平娶媳妇时,拿出来款待嘉宾的花雕。这回,也被提前起了出来,全家人要好好庆祝庆祝,好去去晦气。 第75章 翠儿的行踪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家四个人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围着一块石板几块青砖垒成的饭桌,正要吃饭。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云家小院,用力的一闻,道:“好香啊!黄家妹子吃好吃的,也不叫哥哥一声?” 来人正是石山坳村的地主毛撼北家的仆人阿二,平rì里便和云啸不对眼法。现在,眼见云家要吃肉喝酒,这货便狐假虎威,要来白吃白喝,还连带着侮辱侮辱黄慧贞,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却管三十六七岁的黄慧贞叫妹子。 云平握紧了拳头,眼里似要冒出火来,“腾”的一下,就站起来,怒视着阿二。阿二看了看云平,道:“哎呦,想打我啊?只管打,往这打!”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道:“敢打毛员外家的家人,我看你们是才出大牢,又想进去了!” 这话,带着威胁,云连生站起来,一拉云平的手,招呼道:“阿二啊,过来吃罢。” 那阿二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屁.股做在石凳上,sè迷迷地瞅了瞅黄慧贞,“嘿嘿”一笑,边拿起筷子就要吃东西,边说道:“黄家妹子,这可是你的不对啊,早上你来毛员外家借钱,是谁给你通禀的?没有我,你能见到毛员外?可笑!” “借钱时多么么低三下四,一口一个二哥的叫,咋!男人,孩子出来了,吃好的,倒忘了你哥我了?” 黄慧贞冷眼相看,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啸见他想夹口黄米糕吃,便施个五行土系法术“瞬间石化”,那阿二正想象着黄米糕的香糯甜美的口感,牙齿一咬,“卡崩”,阿二惨叫一声,捂着腮帮子,直叫唤“我的妈呀,这是什么黄米糕啊,比石头还要硬,把爷我的牙都磕了。” 一旁的云平不禁“哈哈”大笑,连云连生和黄慧贞眼里都有了笑意,他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只要让这个村里的无赖吃瘪,他们的心情就愉快。 那阿二捂着腮帮子,眼睛又瞅准了“辣爆腌肉”,他是记吃不记打,又用筷子夹了块肉,便要往嘴里塞,云啸施了个“yīn火符”,那块腌肉霎时燃烧起来,只是普通人看不见而已。 只听得从云家小院里传出一声阿二的惨叫,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阿二大张着嘴,狗一般地向外吐着舌头,舌头上满是被烫起的水泡,他痛苦地嚎叫着,双手掐着脖子,似是要窒息一般。 阿二眼见石桌上的一碗花雕,他慌不择路地端起这碗酒,就要往下灌,云啸又施了个“阳火符”,阿二手里的酒碗里顿时“噗”地燃起了蓝sè的火苗,这也就云啸不想要了阿二的命,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那阿二眼明手快,眼见酒碗里起火,哪敢再喝,扔了酒碗,慌不择路地逃出了云家小院儿,留下一路的惨叫声和云家人爽朗地笑声。 这一回吃瘪,这个阿二估计有大半个月是无法张口说话了,甚至连吃饭也成了问题。 阿二走后,黄慧贞双掌合十,祝祷道:“菩萨显灵,保佑全家平平安安,遇难成祥,让坏人都变成阿二那样。”说完,“扑哧”一笑,道:“他爹,咱们开饭吧!”说着,把阿二用过的筷子扔到了院墙外。 ﹡﹡﹡ 吃罢饭菜,云平吭吭哧哧地说:“爹,娘,我出去砍点柴,到镇上卖几文钱去。”黄慧贞道:“这孩子,刚从大牢里出来,卖得什么柴啊?好好在家休息吧,地也暂时不用下,先养好身体,jīng神头足了,再去也不迟。” 云连生点起一杆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不多说话。 云啸说道:“娘,你就让哥去吧,要不然,他的心静不下来。”黄慧贞耳朵一竖,道:“静不下来?莫非是外头有了女娃子了?哪个村的?引回来让娘瞧瞧。” 云平脸上变得像块大红布一样,道一声:“八字还没一撇呢!”便慌不择路地就跑了。等云平跑出了村,云啸对黄慧贞说:“娘,我也出去一下,我去偷偷地跟着哥,看他干啥。” 黄慧贞道:“快去,看仔细了,娘这里还有几个铜子儿,也拿去吧,路上吃个馒头,喝碗茶什么的。”云啸摆摆手,边一溜烟地跑了。 黄慧贞转身对云连生道:“他爹,这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注意了。”眼见云连生只是在“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并不说话,黄慧贞一把夺过云连生手里的焊烟袋杆,见他快急眼了,才又塞给他,嘴里“咯咯”地笑。 云连生摇摇头,从嘴里挤出个完整的话,“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黄慧贞反唇相讥道:“那咋不说你呢?平儿随了你,蔫坏,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出去私会小情人了。” 一贯老实的云连生狠狠抽了口旱烟,傲然道:“若没有我,哪来这两个娃儿?” 黄慧贞啐了口,道:“没羞,我爹娘当年可是看不上你的,想把我嫁给我们村的地主员外,结果我少不更事,被你抢先下了手,这才陪着你来这石山坳受苦,要不然,我现在就是地主夫人了。” 云连生生气道:“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说这种话,没羞!” 于是,俩个人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像两只斗鸡。 ﹡﹡﹡ 云平一路往皇林镇赶,也没留神后面远远缀着的云啸,从石山坳到皇林镇并不远,等云平进了镇,云啸便隐藏在人流中,更不虞被云平发现了。 只是,云平在经过小土地神龛时,见到围了一群人,愣了愣,往照壁上扫了几眼,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就赶往了忠义街上的马府宅院的角门。 云啸站在了人群后,只听一个声音大声念动:“……我女秀姑,今复患yīn寒之症,每到夜里子时,便浑身yīn冷,嘴唇发紫,全身寒冷刺骨的疼,还伴有心痛,一直要折磨到丑时,历经两个时辰,实在是生不如死……悬赏千两白银。” 云啸用传音入幂对储物袋里的懿心兰说:“看来,这马家小姐的‘九yīn绝脉’的病又复发了。”储物袋里的懿心兰道:“莫非你想挣这一千两吗?” 云啸缓缓沉声道:“还不到时候,现在先忙别的事吧,反正就是每天痛一痛,也死不了。”袋中的懿心兰再无声息。两人的对话,都用的是“传音入幂”,即使是站在云啸身边的人,也听不到。 云啸离开土地神龛,来到马府外的街上,找了个茶摊,要了一碗茶,扔给老板娘一个铜子儿,其实一碗茶水是不值一个铜子儿的,这个老板娘过意不去,又给云啸端来一碟萝卜干和一个馒头。 过了一会儿,只见马府的角门一开,云平恋恋不舍地迈出了马府的门槛,连连对里面说:“何婶,烦劳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里面的何婶露了半个脸出来,“咯咯”笑道:“阿平啊,何婶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翠儿这个丫头心高的很,能不能成,还看你的努力和运气了。”说完,便把角门掩上了。 云啸放出灵识,虽然和云平隔着一百来步远,但云平和何婶的对话,云啸是听得一清二楚,云啸总觉得何婶话里有话。 云啸见云平愣愣地站在街边,眼望着天空,满脸的幸福和憧憬,便没有站起来,低头喝着大碗茶,用碗把大半个脸遮住了。 看见云平走上了回去的路,云啸没有急着往回赶,品味着何婶的话,吃着馒头和萝卜干。 这时,就见马府的角门一开,一个曼妙的身影闪了出来,虽然她穿着,打扮很普通,一身的蓝布襦裙,粉sè的对襟小衣,黑sè的牛皮软靴,脸上还罩着面纱,头上也没有佩戴什么像样的珠钗,但云啸还是一下认出来,她是翠儿。 里面传来何婶的声音“翠儿,其实,云平那孩子,挺好的,对你是真心。”翠儿急不可耐地说:“知道了,何婶,您就忙您的吧,我去去就回。” 说着,翠儿抬手招下一辆蓝布蓬的马车,跳上马车,冲车夫道了一声“去‘天府茶楼’,快点。”车夫点头,坐在车辕上,一扬手中鞭,“喔喔喔,咕噜噜噜,驾!”马车向街南驶去。 云啸立刻也抬手招挺了一辆马车,跳上去后,说了声:“跟着前面那辆车。”车夫也不多问,立刻驾车跟上去。 前面的马车走了一段路后,开始拐进一条岔路,走了一段路,再次拐弯,然后在一座红漆绿瓦的二层茶楼下停住了车。二楼的飞檐上挑这面蓝底白字的旗子,上书“天府茶楼”几个字。 翠儿付了车钱,就进了茶楼。云啸立刻塞给车夫十几个铜子儿,也没等车停,就纵身跃下了车,跟着翠儿的身影,也进了茶楼。 第76章 脚踩三只船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进了茶楼,一楼的大堂内十几张桌椅都有人坐,或者在喝着茶水,品着茴香豆;或者在大口吃着肉夹馍,摇头晃脑地听着戏台上两个坐着的女艺人弹奏琵琶,唱着小曲儿。 大堂内人语声,琵琶声,呀呀咿咿地唱腔,小二儿,茶博士的吆喝声,沸反盈天,气氛很是火热。 因为,翠儿曾在马府见过云啸,知道云啸是云平的弟弟,所以,云啸进了茶馆,很是小心,眼见得翠儿上了二楼的包厢,这才跟着向楼上走。 却有小二儿一拦云啸,道:“楼上的包间都是预定好的,还请您楼下就坐。”这时明显看不起云啸,一来云啸又黑又瘦,放在人群里就找不着了;二来云啸穿着打扮很普通,甚至是有些寒酸,这小二儿自然要拦阻云啸。 云啸也不多言,塞给小二儿一把铜子儿,小二儿一愕,随即把云啸往楼上引,高声道:“您楼上请!小红,贵客一位!”说着,他便不再往二楼走了,二楼上走过来个十七八的女婢,粉sè的罗衫,粉sè的长裤,胸前,腰间是一个大黑的绣红牡丹花的肚兜,脚上一双黑sè绣花鞋。 身材曼妙,略有些肉感,正是最醉人的年纪,这二楼的女婢还是挺有水准的。 只要能上楼的都是贵客,小红不敢怠慢,万福一礼,道:“客官,您几位?定了包厢吗?是不是立刻上点心和茶水?” 因为,店小二儿的一耽搁,翠儿上了二楼就不见了踪影,云啸放开灵识,顿时,二楼内各包厢内的情景就一清二楚,有的在品茶,聊天;有的在左拥右抱,好不自在;还有的在独自静坐。 云啸找到了翠儿的包厢,灵识再一扫,她旁边的包厢还空着,就一指那包厢,对小红说:“就那间吧,茶水,点心随便上。”小红转身,她身后直至腰间的一条大黑的粗辫子甩了甩,领着云啸进了包厢。 进了包厢,小红扭捏一下,红着脸问:“客官,可需呀清倌人?”云啸一愣,眼看小红的神sè,才醒悟过来,敢情这茶楼还有这一口; 摇头道:“不需要,直接上点心茶水吧。” 小红扭捏道:“其实,我们这里的清倌人还是不错的,收费低,长相好,对客官的要求是完全的服从,您是要吹.箫,还是要温婉可人的服侍,绝对舒服,保您的钱花的不冤。* w w w . s u i m e n g . c o m *” 云啸知道这可能是“天府茶楼”的内在规定,推销出一个清倌人,女婢都有赏钱的。云啸恶作剧地说:“我看你就挺好。”说着,塞给小红一把铜子儿。小红大大方方收了钱,大大方方地说:“奴婢一个跑堂送水的,当不起爷的谬赞。” 然后,小红道:“那既然爷不需要清倌人,那我就直接上茶水点心了。”见云啸点头,小红一甩辫子,就出了包厢。 云啸从灵识窥探着隔壁包厢里的翠儿,他有种预感,今天会有惊人的发现。 翠儿的包厢里,另一名女婢给上了茶水后,就遵照翠儿的吩咐,没事,就不要进去打搅了。 过了一会儿,楼下店小二的嗓子突兀响起,“岳公子,楼上请!小红,小碧接客了!” “岳公子?”云啸神sè一动,灵识放出去,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翩翩公子,年月二十五六,一身黄衫,腰缠玉带,头上戴着凤翅方巾,一抬手,“刷拉”一把扇子非常拉风的打开。 另一个女婢小碧,手里拿着方托盘,讨好地说:“岳公子,您哪个包厢啊?需要清倌人吗?”一边的小红yīn阳怪气地说:“小碧,是你想当清倌人吧?可惜,送上去,人家岳公子也未必看得上呀!” 那小碧黑了脸,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小红的粗黑油亮的辫子,一使劲儿,小红“啊!”地尖叫,便和小碧厮打在一块。 知道掌柜的上来,给了小红,小碧一人额头上一巴掌,俩女这才分开。拿掌柜地不迭声地想那位岳公子道歉说:“岳公子,下人不懂事,您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今天的茶水费算鄙店的。” 岳公子皱了皱眉头,道:“好了,到此为止吧,莫要再让人打搅我的雅兴。”那掌柜的忙不迭地点头,又狠狠瞪了小红,小碧一眼,二女不服气地互相瞪了一眼,这才去忙活去了。 这岳公子一挑门帘,就进了翠儿定下的包厢里,两个人顿时拥抱在一块,岳公子搂着翠儿的小蛮腰,另一只手却攀上那对玉兔,肆意地揉捏着,翠儿两臂环着岳公子的脖子,轻轻地呻.吟着。 岳公子情不自禁,便探手往翠儿的下面摸去,yín.笑道:“翠儿,索xìng咱们这次就把事办了吧,嗯?”翠儿虽yù.火焚身,却仍不失一分清明,用一只手阻止住岳公子的手说:“正非,什么时候,你明媒正娶地娶我到你岳家,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那岳公子悻悻地收回了手,道:“也好,那咱们就以茶代酒,吟诗作赋吧,如何?” 两人都坐在软榻上,岳公子轻轻啜着茶水,皱皱眉,道:“老是这‘雨前龙井’,也不知换点新的,实在令人乏味啊!翠儿,以后咱们约会的地点改在‘翠仙居’吧,那里的‘金峰翠枝’和‘千层桂花糕’到是不错。” 翠儿忙阻止道:“‘翠仙居’是老爷的产业,人多眼杂,认识我的人不在少数,很容易暴露的。” 岳公子不在乎道:“怕什么,咱们正大光明的,你未嫁来我未娶的,谁还能说闲话不成?” 翠儿说道:“正非,我看老爷对我是越来越急.sè了,以往有小姐在,老爷还不敢逾越雷池,现在小姐整rì病怏怏的,卧床不起,老爷已经是有两次许我蝇头小利,想对我不轨了,正非,你赶快娶我吧,我怕夜长梦多啊!” 岳正非“啪”地把扇子拍在八仙桌上,怒道:“老匹夫,敢尓!” 翠儿又道:“云家那小子,仗着救过我一次,也对我想入非非,时不时来找我,可怜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让人不厌其烦。” 岳正非怒道:“泥腿子,也敢和我抢女人,我找人做了他!”翠儿忙阻止道:“不要!正非,他倒是挺守规矩的,连一指头都没碰过我,现在最紧急的,就是如何对付老爷了。” 听到岳正非的话,云啸心中一寒,杀机陡升,但又听了翠儿的话,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翠儿哀求道:“正非,你快娶了我吧,我是一天都不想在马府待了。” 岳正非为难道:“这个嘛,还需从长计议,你也知道,我岳家现在是嫂嫂当家,没她的发话,我甚至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又如何娶你呢?” 翠儿继续哀求道:“那你求求你嫂嫂,或者,我去求求她,咱俩是情投意合,我相信你嫂嫂是会答应的。” 岳正非继续拒绝道:“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哎,好了,好了,我的小美人,我答应你只要嫂嫂同意了,我便立刻娶你,所以呢,娶你只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不要cāo之过急,否则,容易坏事的。” 翠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下一刻,就迷失在岳正非那双大手的肆意调.情中了。 隔壁的云啸脸沉似水,暗暗为哥哥不值,这么一个水xìng杨花的女人,值得为她付出自己的真感情吗?但云啸也看出来,哥哥是非翠儿不娶了,这可怎么办? 隔壁包厢内,岳正非和翠儿又温存了一会儿,随后,两人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翠儿又擦擦岳正非脸上的红sè的嘴印,再次叮嘱道:“正非,我这个人可就是你的了,你可不要负了我啊!否则,我只有去死了!” 岳正非敷衍地道:“翠儿,你就稍安勿躁吧,只要嫂嫂同意,我就娶你,那一天,不久就会到来的。” 然后,岳正非先出了包厢,下楼走了。又过了一会儿,翠儿也离开包厢,下楼去了。 二楼过道里的小红,小碧窃窃私语,道:“还以为自己做的不露痕迹呢,小.sāo.货,还想攀上岳公子这棵大树,呸,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货sè,哪有我小红(小碧)的青chūn靓丽啊!我呸!” 云啸苦笑着,走出包厢,对小红,小碧说:“两位姐姐,刚才这岳公子是谁啊?如此气派,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吧?” 小红,小碧知道云啸在套她们的话,都jǐng觉地望着云啸,不说话。云啸叹口气,道:“如此的逐世佳公子,看来也只有小红姐才配的上。” 小碧嗔怒道:“小红连岳公子的一个脚指甲盖都配不上,要知道岳公子可是这镇上三大富豪岳家的唯一嫡生继承人,岳家量你一个泥腿子也不知道吧,‘岳记绸缎庄’,‘北山金矿’,甚至我们这‘天府茶楼’里,岳家也有四成的份子。” 云啸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和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斗嘴,径自下楼去了。 第77章 九阴绝脉论治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离开“天府茶楼”,云啸没有再跟踪翠儿,而是在镇上找了家客栈,又出去买了些衣裳回来。* w w w . s u i m e n g . c o m *在自己的房间里,云啸从储物戒里取出易容的药物,因果一番打扮,原本又瘦又黑的小个子乡村少年,变成了一个一身蓝衫,带着纱巾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不仅音容笑貌都改变了,就连身高,也用厚底靴子给垫高了半寸。 这样,云啸打开房间的门,往外看了看,见客栈内人来人往的,没人注意到二楼上的自己,就离开了客栈,朝忠义街上的土地神龛走来。 土地神龛的照壁上依旧贴着一张白色丝绸的榜文,也依旧有念过书的在摇头晃脑地念着榜文,依旧是有十来个人在围观。 云啸往里面挤了挤,道:“哎,借光,让让。”等云啸挤进去,一见守着榜文的人,就乐了,正是小沈哥; 他正在叫唤:“诸位父老乡亲,我家小姐实在是菩萨.转.世的大好人啊,他得的这病早一段时间,有神医给看过,叫……哦,叫‘九阴绝脉’,哎,就这病,大家看好了,谁能治,我马家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一千两啊!” 有个围观的人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对身边的朋友说:“‘九阴绝脉’,怎么听着瘆人呢?”他朋友就问小沈哥:“哎,你说已有神医给看过,那你们怎么还要张榜求医呢?” 小沈哥那是极力维护云涯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脖子一梗,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家小姐原来还有癫狂症,是这位神医给治好了,连这‘九阴绝脉’也是神医给用医术暂时封闭了,现在神医有事,无法分身,小姐……小姐才犯得病。” 小沈哥续又说:“我家小姐现在神智清明,身子也恢复了许多,只是这‘九阴绝脉’太他妈折磨人,每天夜里得疼两个时辰,你说这大活人,谁受的了?”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道:“是啊,马家小姐我听说过,的确是一位善人啊。” 一个衣着普通的小年轻憧憬道:“我要是能治这‘九阴绝脉’,我也不要那一千两,只要马老爷肯将秀姑小姐下嫁给我就行。” 小沈哥不爱听了:“呸!就凭你也想娶我家小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家小姐的男人,那是我马府未来的继承人,嗯?知道不,我马家庞大的产业都是小姐和小姐男人的。你见过万两银子吗?切!吓死你!” 就在小沈个吐沫星子乱飞,舌战群儒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文士打扮的人,一伸手,揭了榜。 小沈哥愣住了,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也愣住了。小沈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你揭榜了!”云啸痰嗽一声,道:“不错,在下方郭男,可以治这‘九阴绝脉’之病。” 这小沈哥嘴巴张得能放进个鸭蛋,天天想,日日盼,一旦真有人揭榜了,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要知道这‘九阴绝脉’的病连上回的云涯子都没能彻底治好,现在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就说能治好,还真难令人信服,但小沈哥能分得清楚轻重,于是,带着云啸往马府走。 路上问云啸:“方先生,不知是什么地方的人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您哪?”云啸答道:“鄙人扬州人士,家传的医术,来幽州访友不遇,恰好路过,看马小姐慈悲心肠,却遭此大病,心有戚戚焉,便揭了榜。” “哦,原来是这样,那不知方先生的朋友姓甚名谁,说不定,方先生说出来,我还认识呢?” 云啸暗笑,道:“我这位朋友姓云,叫云涯子。” “啊!”小沈哥彻底大瞪了眼儿,心中再无怀疑,忙不迭赔笑道:“想不到方先生居然认识云涯子先生,那真是失敬了,我和云涯子先生也有过数面之缘,他老人家的出神入化的飞刀绝技和神乎其神的医术,我是久久无法忘怀啊。” 云啸又点了一句:“我这位朋友还有个未入室的挂名弟子,叫云平,听说也住在这皇林镇的附近的村庄里,我尚未得缘相见,倒是上回听云涯子提过这个徒弟,说他善良淳朴,还给他占过一卦,说他就是于娶亲一途上尚有些波折。” 小沈哥“嘿嘿”笑道:“那是,那是,云涯子先生‘医卜双绝’嘛。” 说着,就到了马府,出人意料的是小沈哥没有走角门,却带着云啸上了正门的十层台阶,只见他一叩打门环,大门便“呀呀”地打开了,里面走出的赫然是钱通海,只是他对小沈哥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口一个“沈管事”的叫着,便把小沈哥和云啸让进了府里。 等钱通海往里面让了一段路,离开继续守门后,小沈哥不无得意地对云啸说:“自从小姐癫狂症治好后,老爷也振作了许多,也能分得清楚黑白美丑了,再加上小姐的从旁襄助,把府里府外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现在,府上忠伯是大管事,我和何婶都成了二管事,原来的马富和林大圣被赶出了马府。剩下的钱通海,冯克治也老实了许多,再加上小姐启用了刘长胜大哥当护院队的队长,这刘大哥可不是一般的人,把钱通海,冯克治收拾得服服帖帖,这府上一派新气象,再没有人敢扎刺儿了。” 云啸听了也很高兴,暗暗点头,这马家小姐秀外慧中,可说是女流中的豪杰啊! ﹡﹡﹡ 小沈哥将云啸让进“守志堂”后,让小花小草尽心招待,什么瓜子,水果,点心,茶水,糖果一应俱全。从小花小草姐妹对小沈哥态度上的转变,也可以看出这个大家族发生了令人可喜的变化。 云啸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品着茶,这“大红袍”的滋味着实不错,要不怎么说“大红袍”是一片金子一片茶呢。 小花小草垂首侍立在“守志堂”的门口,这二人突然躬身道:“老爷!”随后,门外进来个五十多岁的员外,正是马致远,瞧他气色好多了,印堂上的一片黑暗也没了,一脸的旺财象。 云啸坐着没动,马致远径直走进来,坐在正中的主位上,对云啸道:“是方先生吧,您的来历,沈管事已经和我说了,马某对方先生的急公好义非常感动,不知方先生准备如何治疗小女这‘九阴绝脉’之症呢?” 云啸喝了口茶,道:“‘九阴绝脉’乃是人体十二正经中的九条经脉由于天生的缘故,气血瘀滞而不通,虽然不立刻致命,但却会定时发作,发作时身上阴寒剧痛,实在是生不如死啊!” 马致远黯然垂首,道:“但不知方先生可有良策治好小女的病吗?” 云啸道:“有!”马致远一震,抬头道:“果真?” 云啸重重点点头,道:“要治好‘九阴绝脉’需三管齐下,一不断施针以刺激这九条绝脉上的穴道,二需要一名内功高手每日定期给小姐推宫过血,用内力来打通瘀滞的经脉,三嘛也是最重要的,需要一味药,来激发令嫒的本身的元气,元阳或者元阴之力,才是打通九.大瘀滞经脉的根本疗法。” 马致远悚然而动,道:“针灸,推宫过血,药材,这三个东西都不是难题,针灸我可以请到县里最好的大夫,推宫过血嘛只要张榜聘请武林高手即可,而药材就更不是问题了,不论多珍贵的药材,多少钱,我都肯出,为了小女的病,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云啸道:“马员外,你言重了,完全用不着倾家荡产,但也不是像员外说的那么简单。我来说,你来看。” “首先,要判明是十二正经里的哪九条经脉淤塞了,这就是一大难题,并非一般针灸高手所能做到的,试想,连淤塞的经脉都找不到,针灸技术再高,又有何用?何况,在九条正经上的一百多个穴道施针,也是万分凶险,稍有不慎,伤到了经络,令嫒就会终身瘫痪。” “其二,用内力给令嫒推宫过血,那可是要肌肤相亲的,令嫒玉洁冰清的处子之体,又岂能轻易让陌生男人接触呢?当然,若是能找到女侠客,那就最好了。但这又对武林高手的内力修为有要求,必须至少是达到凡人境先天宗师中级以上的武林高手的内力才行,因为要用内力推动经脉里的瘀滞的气血,耗费的内力巨大,而且要日日实行,连续满一个月才行。” “三嘛,所需的这味药材,十分珍惜,我就明说了吧,便是皇宫大内也找不到此药的踪影,一切要随缘,若天不亡秀姑小姐,则此药可得,否则,赎方某言语不当,秀姑小姐的命决不会超过半年,半年内就有性命之虞。” 听了这话,马致远脸色一片惨白,眼圈发红,泫然若泣,随即一震,脸上恢复了正常的表情,道:“看来,先生对小女的病是有研究的,按照先生的方案来诊治,我看行,那就有劳方先生了。” 第78章 肌肤相亲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这个么……”云啸沉吟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马致远看了,道:“可是方先生还有什么难处吗?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先生的。” 云啸于是说:“要治疗马秀姑小姐的‘九阴绝脉’所需要的这味药材,还需要着落在我那位朋友云涯子的身上,只有他知道这味药的所在,而我这位朋友曾和我一再说,他的徒弟云平喜欢令嫒的侍女翠儿,让我极力促成此事,马员外,你看这事……不好办啊!” 马致远脸色一变,审视地看了云啸一眼,拿起茶碗,喝了几口茶,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道:“只要先生能救了秀姑的命,莫说是一个侍女,便是我的老命,先生什么时候想要,也尽可拿去。” 站在“守志堂”门口的小花,小草听了马致远和云啸的对话,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神色动了动。 云啸击掌道:“好!马员外痛快,那我就立刻开始准备救治吧。”马致远问:“那现在首先要做什么呢?”云啸道:“我还有一位好友,就是步云县里的‘庆生堂’的老板燕长空,这给秀姑小姐针灸的事,就着落在他身上了,我现在就修书一封,请员外立刻差人去送信。” 马致远点头说:“可以!”随即吩咐道:“小花,小草,还不笔墨伺候?”两女答应一声,去后堂取了笔墨纸砚,在云啸座椅旁的四方桌上摊开。 云啸龙飞凤舞草草写就一封书信,装入信封后,在信封上写了燕长空的地址,便用火漆封了口,交给了马致远,马致远吩咐一声,小花便拿着书信匆匆下去了。 ﹡﹡﹡ 云啸对马致远说:“员外,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那您就领我去见见马修姑小姐吧。”马致远点头道:“好的,先生这边来。” 马致远领着云啸来到马府的后院,那四座绣楼,这回是来到了“竹外”楼下,“竹外”楼有两层,红砖绿瓦,朱漆的红木立柱,紫色的窗棂,打开着。 云啸随马致远上了楼,一楼是侍女的居室,另有小厨房,小储物间等。而二楼则是小姐的闺房,占据整个一层,十分宽敞。 进了马修姑的闺房,只觉屋内一阵檀香的味道,却是闺房里的紫檀香炉架子上正燃着一炉檀香,十分好闻,磬人心脾。 绣床上朱帘高挂,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位清秀的女子正背对着云啸和马致远,坐在窗棂处的一张翘头案前,写着什么。 只听她甜糯的声音道:“爹爹,您来了,还有这位客人,秀姑正写得入神,无暇他顾,还望海涵。” 马致远自豪地说:“小女酷爱书法,府中的牌匾多为小女所写。”云啸道:“马小姐蕙质兰心,是位不可多得的才女啊。” 马秀姑手里写着,嘴上则说:“先生抬爱了,小女子才疏学浅,还望先生多指教。” 云啸“嘿嘿”一笑,道:“说老实话,若论书法,诗词,我拍马都赶不上小姐,小姐就莫让我出丑了。” 马秀姑抿嘴一笑,豁然转身,满头的头发飘逸地一甩,只是头发还有些发黄干燥,云啸只见她鹅蛋脸,两条柳叶眉,眼若春水,鼻如悬胆,樱桃小口,只是嘴唇有些发白。 她身着亮银色的襦裙,紫红色的中衣,腰上两根金色的腰带束着金色的护腰,脖子处露出一片雪白,虽然有些发黄干燥的头发却飘逸地披散着,额头上悬着一块椭圆形的翡翠抹额,左侧的头发上戴着一只硕大的金色凤钗。 马秀姑那片春色,令云啸不由得低头,摸了摸鼻子,马秀姑对马致远说:“爹,这是您给我找来的大夫吗?”马致远乐呵呵道:“这位方先生是有大本领的,你可不要怠慢了。” 马秀姑道:“那先生便为我诊治吧。” 云啸道:“那先为小姐诊个脉吧。”马秀姑点头,坐在床沿上,一只胳膊放在绣床边上的方桌上,沉气敛声。云啸坐在方桌旁的一张茶棋凳上,伸出三指切在寸关尺的脉门上,眯着眼睛,诊着脉。 诊完一只手后,又换了一只手,最后云啸道:“气机,血行瘀滞,脉象沉,伏,牢,涩,瘀滞之经脉已有向脏腑转移的趋势,当的是危急四伏啊!” 马秀姑惨然道:“先生只管放手去治,秀姑残命微不足道,每日夜间的疼痛折磨,早已令秀姑生不如死。” 云啸道:“秀姑小姐小小年纪已经勘破生死,实在难得,但也不必太过于伤感,我这回来,就是要给秀姑小姐治好这‘九阴绝脉’之症的,要彻底根除此症,不留后患。” 马秀姑脸色一震,妙目连连,看着云啸,脸上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云啸的无比信赖。 ﹡﹡﹡ 云啸脸色一肃,对马致远,马秀姑道:“现在我需要查明秀姑小姐究竟是哪九条经脉瘀滞了,冒犯之处,还望秀姑小姐海涵。” 马秀姑明白了,苍白的脸上难得的一红,道:“先生让秀姑如何做,只管吩咐。” 云啸对马致远说:“还请员外回避,这里只留下一个丫鬟就行了。”马致远点头,喊道:“翠儿!翠……”这时,从楼下跑上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正是小秀。她对马致远说:“老爷,翠儿姐有事出去了,有事我来做吧。” 马致远恨声道:“这个死妮子,早晚得赏她一顿家法。”马秀姑说:“爹,不要为难翠儿了,她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生病的这一段时间以来,多亏了她的照顾,她身上光被我咬伤的疤痕就有四五处。” 马致远对小秀说:“照顾好小姐,听方先生的吩咐!”小秀点头,马致远这才下楼去了。 云啸吩咐小秀把闺房里的窗户都关上,免得一会儿马秀姑着凉。然后,才对马秀姑说:“请小姐除去身上的衣物,全.裸.即可。”“啊!”小秀瞪大了眼,而马秀姑却没有多说什么,脸上红霞飞,低头解开腰带和护腰,然后褪下襦裙,又解开中衣,再解开粉色的裹肚。 就这样,一具完美无缺地少女的肉.体就呈现在了云啸眼前,削肩,酥胸,平滑的小腹,硕大的美,臀,修长而浑圆的两条美.腿,十个纤纤的脚趾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当然还有那茵茵的芳草地。 云啸心中默念了念“清心咒”,“……智慧明净,心神安宁……”,然后他伸出了手,握住了马秀姑的膝盖,手指在“风市穴”和“悬钟穴”上微微一按,同时输入一道灵力,马修姑“嗯”了一声,眉目连连,似有泪花闪烁。 然后,只见云啸的手掌覆盖了马秀姑的膝盖,向上开始抚摸马秀姑的滑腻大/腿,看似是抚摸,其实是云啸的手掌在感应着输入马秀姑体内的那道灵力,沿着马秀姑大腿上的手太阳膀胱经向前,一边的小秀瞪大眼睛看着,若不是事先有老爷的吩咐,她现在都要大叫“抓色.狼呀!” 只见云啸的手到了马秀姑的大腿.缝处,又用手指一点马秀姑的大腿.根.部,那里是“阴.门穴”,这一段的灵力感应测完了,这一段的手太阳膀胱经是通的。 然后,只见云啸的手握住了马秀姑的脚掌,手指在“环跳穴”上一点,又输入一道灵力。这灵力输入后的感觉和普通武林高手输入的内力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内力是有感觉的,而灵力是没有感觉的。 然后云啸的手掌抚摸着马秀姑的脚掌和光滑的小腿,直至膝盖,这一段的经脉是通的。试探完了马秀姑的左腿,又试右腿。云啸让马秀姑伸直右腿,将马秀姑的右腿的小腿抱在怀中,这样方便探查。 这一回,第一条瘀滞的经脉找到了。 然后,只见云啸的手掌贴上马秀姑的小腹,马秀姑的小腹一颤,云啸手掌滑动,由小腹向上,手掌便攀上了那对玉兔,马秀姑本来憋的好辛苦,这下再无法忍受,“嗯,嗯,啊,啊”的呻吟着,美目却是闭上,眼角流下一滴泪水。 云啸仿佛佛寺高僧般,诵念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如是说,念诵此大悲咒者,有十五种善生,免十五种恶死……” 随着,云啸的念诵,马秀姑跟着念诵,心情平和了许多,但毕竟是个黄花处子,骤然被一个阳刚男子抚.摸全.身,甚至是最隐秘的所在,还是不由得浑身燥热,脸生红霞。 接下来,只见云啸让马秀姑爬在床上,他的手掌从马秀姑的后脖颈处开始向下抚摸,经过光滑的脊背,一直到两瓣肥厚的.肉.臀。 半个时辰后,云啸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头细汗,倒不是累的,而是收摄心神,强自振作,排除杂念,秉持一颗真心而拖累了灵台里的神智而出的汗。 说句老实话,前后两世,一共活了将近七十年的云啸,还是首次给人诊治“九阴绝脉”之症,这两世将近七十年,云啸可是标标准准的处.男啊。 再看马秀姑,此时已是浑身汗水,皮肤殷红发热,两腿夹紧,全身酥软,喘着粗气,已是不知不觉达到了高.潮,这可是马秀姑作为黄花处子的首次与一个异性男子如此肌肤相亲啊。 第79章 受打击的云平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冲一边目瞪口呆,又懵懂的小秀一乐,露出两排白牙,道:“还不替你家小姐穿衣?”小秀答应一声,去扶马秀姑。云啸假装看翘头案上的马秀姑的书法作品,不去瞧马秀姑的赤.身.裸.体。 翘头案上的一张宣纸上,写着一首诗,云啸前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精进修为了,对诗词歌赋就可以说是个文盲,自己看不出诗词的好坏,不过那刀裁斧剁般的笔体,却是可以意会的。 马秀姑的字体,笔画较大,字体舒展,显然性格很豪迈;下笔很重,显示很有毅力;笔画柔而流畅,显示很有热情。 云啸暗想:“若不是被‘九阴绝脉’所折磨,马秀姑本应是有个灿烂的豆蔻年华的。” 云啸索性拿起狼毫来,找了张信笺,提笔“唰唰唰”写下了九条瘀滞经脉的名字,需要针灸的穴道的名字,比想象中的要少,一共是四十九处穴道。 然后又誊写了一份,收入怀中。 写完了,才发现穿戴好的马秀姑正肃立在他的身边,赞道:“先生的书法,字体较小,工整,无缭乱的字迹,一看就是个谨慎的人;而单个字看着有些古怪,整体来看又很协调,莫非先生是个有特殊才能的人?” 云啸心中一凛,道:“是啊,我会些医术,算得上是有特殊才能的人吧。” 马秀姑抿嘴一笑。 云啸强作镇定,在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四岁的女孩子面前,交代道:“这张信笺,若我不在,燕大夫来了的话,就交给他,让他为你施针即可。” 马秀姑啐了一口,道:“小女子命真苦,刚让一个大男人摸过全身的肌肤,现在又要让另一个半大老头在全身上乱扎,方先生若怜惜小女子,这施针也由你来吧,相信这对方先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云啸悻悻地说:“为秀姑小姐施展,方某十分乐意,只是,时间紧凑,要治好小姐的病,不是简单地施针就可以的,我还需要另外做些准备,所以还望小姐体谅,刚才的冒犯之处,方某再次致歉。” 马秀姑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幽幽地说:“方先生莫非对秀姑只有医者父母心?而无半分情.欲吗?” 马秀姑问的直接,云啸道:“小姐,乃是天之骄女,将来是要继承家族大业的,又岂是方某一介寒儒所能配?而且,方某已有妻室,孩子也已牙牙学语,我和小姐注定是有缘无分啊!” 马秀姑身子一颤,摇晃了一下,然后便恢复了过来,啐道:“方先生可是轻看了秀姑?” 云啸道:“岂敢!”马秀姑道:“我马秀姑又岂是一般的女子?方先生既然不愿抬爱,那秀姑只有寻找真正喜欢我的男人,只是,像先前那样的羞人场景,以后,方先生休要再提起,咱们各走各的道。” 云啸知道自尊心很强的马秀姑有些恼羞成恨了,便不再多说,道了声“保重!”便退出了二楼的闺房。 ﹡﹡﹡ 一楼的小会客厅里,焦急的马致远一会儿看看楼上,一会儿被着手,来回踱步,嘴里唉声叹气。门口,人影一闪,云啸顺着木板楼梯下来了。 马致远问道:“方先生,可顺利否?”云啸道:“九条瘀滞的经脉,四十九个施针的穴道,都已找到,只等燕大夫赶到,即可开始施针。” 眼见第一步成功实现,马致远也很振奋,道:“那方先生,接下来……”云啸说:“接下来,得找个武林高手给秀姑小姐‘推宫过血’,记住是肌肤相亲,要慎重。”马致远点点头,说:“我倒是有个人选,绝对可靠,是我的心腹,护院大队队长刘长胜。” 云啸不愿多插手马家的事,便不再多言,只是说:“还请马员外把刘长胜叫来,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他。”马致远点头,道:“行!”刚想开口喊:“翠儿!”却想起翠儿不在,恼恨地嘀咕几句,又喊:“小秀,快去把刘长胜找来。” 马致远让云啸坐下,刚想喊“上茶!”却想起小秀已经被派去找刘长胜了,而小姐身边的另一名女婢翠儿则有事出去了,不由嘀咕着“这该死的丫头,被宠坏了,敢私自离府了,看她回来,我不好好收拾她!” ﹡﹡﹡ 石山坳村村外,一辆蓝布篷的马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个女子,一身灰白色短衣襟小打扮,脚穿猪皮小软靴,头戴着宽沿儿藤编的凉帽,凉帽上垂下的白色面纱,把她整个脸罩了起来。 她塞给车夫一把铜子儿,让车夫在村外等候,自己便往村里走来。 村里的狗见来了生人,都吠叫起来,几个村里的正在玩耍的小孩儿,都定定地望着这女子。 这女子走到一个小孩跟前,和颜悦色地对这小孩说:“我猜你叫小宝儿?”那小孩摇头道:“我叫小胖儿。”这女子道:“小胖儿,带姐姐去云平家,这个你拿去买糖吃罢。”说着,塞给小胖儿一个铜子儿。 小胖欢天喜地地接过铜子儿,把周围几个小孩给羡慕的。小胖儿一手牵着那女子的手,领着她往村南的云家走。 到了云家院门口,大叫:“黄奶奶,平叔叔,有人找!” 黄慧贞头一个从屋里走了出来,看了看罩着面纱的女子,道:“姑娘,你找谁?”那女子道:“我找云平!”黄慧贞看这女子语气生硬,便冲屋里喊:“平儿,有位姑娘找你!” 云平身上穿了个露肩的马褂,肩上披着个外衣,刚从地里回来,才要小憩一会儿,却被叫了起来,没好气的嘀咕着:“谁呀?让不让人睡了。” 那面罩轻纱的女子喝道:“云平!你个讨厌玩意,你是不是男人,就会耍些阴谋手段,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嫁你的!” 云平的睡眼朦胧一下子被骂醒了,也认出了来人是谁,忙道:“翠儿,你咋来了,这么远的山路,你咋来了,也不事先给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呀?” 来的这女子正是翠儿,只见她继续说道:“接你个大头鬼呀!今天,若不是当值的姐妹偷偷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原来你那缺德师傅云涯子又托了朋友借给我家小姐治病为名,强迫我家老爷答应把我嫁给你,我想你对此不会不知道吧?” 黄慧贞在一边忙说:“姑娘,有话好好说,啥和啥呀?”云平劝着黄慧贞道:“娘,你先进屋,这里我能处理。” 黄慧贞进了屋,却在门口偷听,其实也用不着偷听,因为翠儿的火气很快招来了十几个村民,驻足围观。 翠儿继续说:“云平!你记住了,我翠儿死都不会嫁给你的!”云平愣了,道:“翠儿,这是怎么了,上午咱俩见面不还好好的嘛?” 翠儿说:“原本我还以为你很淳朴,善良,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很感激你,想和你处朋友,但你记住,我们俩仅仅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你若想娶我,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云平道:“翠儿,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咱们才过去没有一个时辰,就变了呢?” 翠儿道:“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告诉你,我有男人了,但他不是你!”说着,转头就走。云平连忙追上去,想拉翠儿的手,又犹豫,终于一咬牙,拉住了翠儿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翠儿却狠狠地甩开了云平的手。 云平再去拉翠儿的手,又被狠狠甩开了。云平的心就一下子沉了下去,驻足在村口,望着翠儿远去的背影,似是呆了。 过了半响,云平转生回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有人叫他,也没有反应,径自回了屋,面朝里,躺在炕上,不言不语。 黄慧贞叫了几声,云平也不回答。黄慧贞就有些急了:“平儿,你这是咋了?别吓娘了,刚才那姑娘走了就走了吧,娘再给你找个好姑娘,咱们找个最漂亮的,还不行?” 云平还是不言不语,这得的可是心病啊!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言不语的病,一旦得了,最难治了。 黄慧贞识得厉害,她用手在云平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道:“你个没用小子,天下的闺女又没有死绝,你爹娘死,你也不会这样吧?给我起来,起来!”说着,黄慧贞边往起拉云平,边在云平的胳膊上狠狠掐了几把。 云平疼得直吸凉气,一屁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黄慧贞陪着落泪,但心里却是一轻,只要哭出来,一切就好办,至少不会落下病根儿。 第80章 推宫过血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马府,“竹外”绣楼的一楼小客厅里,屋子虽小,但五脏俱全。地上是木地板,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精工细作雕花窗棂,转圈的茶棋凳和紫漆的四方桌,用来当隔断的紫檀木屏风,造型各异的花架子,以及一盆盆的茶花,红的,分的,白的,紫的,煞是好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花香。 很快,小秀就回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瘦削的身材,挺直的腰板,一身灰黑色的劲装,腰后插着把细长的宝剑,长约三尺,阔不到一寸,虽然剑在鞘中,但未拔剑,剑气已出,因为心中有杀意,整个人就是一把剑。 想必这就是刘长胜了,果然,那年轻人进屋后,向马员外躬身一礼,道:“老爷,刘长胜到!”马致远满意地看看刘长胜,对他说:“长胜,先坐下说话。”刘长胜坐在了马致远的旁边,看了一眼云啸。 马致远突然喝道:“小秀,还不上茶!越来越没规矩了。”小秀连忙去端茶,马致远说:“长胜,咱们就像一家人一样,所以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刘长胜一点头,道:“老爷,你就是我刘家的再世父母,有什么事,老爷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我刘长胜眉头都不皱一下。” 马致远满意地点点头,对刘长胜说:“这位方先生,是老爷我特意找来给小姐治病的,你来见过。”刘长胜“唰”的站起,一点头:“方先生!”云啸一点头,刘长胜便坐下了。 马致远续道:“给小姐治病,现在需要给她‘推宫过血’,你是我最信赖的人,不知此事你可做的?”刘长胜闻言,一愣,忙道:“‘推宫过血’,长胜自是做的,只是……” 马致远道:“只是什么?”刘长胜心一静,沉声道:“只是,‘推宫过血’需要与小姐肌肤相亲,这对小姐是冒犯。” 马致远道:“不错,但你例外。”刘长胜惊讶地看了马致远一眼,马致远说:“因为,我要把女儿嫁给你!” 饶是刘长胜修为高深,小小年纪已是凡人境先天宗师中级的修为,也不由得变色,骇然道:“这……使不得呀!我只是府上的一个小奴罢了,如何敢奢望高攀小姐呢?” 马致远道:“那你是不同意了?”刘长胜忙道:“不是……只是……”马致远追问道:“那你是愿意不愿意?”“我……愿意!”饶是刘长身心志坚定,也弄了个大红脸。 马致远欣慰地点点头,道:“长胜,我没有看错你,把秀姑交给你,我很放心,马府上下,也就是你能护得秀姑的周全,希望你们伉俪情深,能共富贵,亦能共贫寒。” 刘长胜重重一点头道:“便是豁出我的命不要了,也要护的小姐的周全!” 马致远点头,道:“如果是这样,我便放心了,现在我上楼去跟秀姑说,这里,方先生还有话要跟你说,对方先生,你一定要言听计从,知道吗?” 刘长胜站起来,躬身一礼道:“还请方先生不吝赐教!”云啸道:“好说,好说。”二人目送着马致远上了楼,云啸这才对刘长胜说:“刘兄,坐下说。” 刘长胜道:“岂敢,方先生年纪大过长胜,还是我称方先生一声‘方兄’吧!”云啸不再矫情,道:“我有话要跟刘贤弟说。” ﹡﹡﹡ 刘长胜凝神静听,云啸道:“以刘贤弟的武功修为,对‘推宫过血’应该是了如指掌的,我就不多赘述了,这里需要强调的是秀姑小姐患上‘九阴绝脉’之症已久,体内气,血,水亏虚,阴阳失衡,因而‘推宫过血’的手法上应当尽量轻柔,内力注入要遵循循序渐进的准则,切忌好大喜功,勇猛精进。” 刘长胜点头,说:“受教了!” 云啸又道:“‘推宫过血’以按,揉的手段,输入内力于受伤,瘀滞的经脉,经行气自行,气行血自行,气血行则阴阳平衡,阴阳平衡则内脏,血管,经络就可以恢复正常运转功能。” 刘长胜再次点头,云啸道:“这里有秀姑小姐瘀滞的九条经脉以及需要‘推宫过血’的四十九处穴道,你拿去看吧。”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递给了刘长胜,云啸见刘长胜低头看着,便没有出声,灵识自然而然地放了出去,只听“竹外”楼下,小秀的声音“翠儿姐,你回来了,事儿办成了吗?” 然后传来翠儿的声音:“我把那个云平好一顿数落,相信他以后再也没脸来打扰我了,哼哼!” 听到这里,云啸的脸色沉了下来。 刘长胜看完了信笺,小心地收好,对云啸道:“方先生,医术高明,有这张信笺,我便有把握多了。” 这时,翠儿正好进来,云啸故意大声说:“老爷说了,只要治好了小姐的病,便一定要把翠儿嫁给云平,这事已是铁板钉钉了,不容改变,该是云平的媳妇,就一定是他的媳妇!” 刘长胜不明所以,但进来的翠儿的鼻子却差点让云啸的话给气歪了,她横了云啸一眼,哼了一声,就“腾腾腾”地上楼了,随即,楼上传来马致远的训斥声,马秀姑的劝慰声,和翠儿的啜泣声。 云啸这才心里好受些,但他担心哥哥,便对刘长胜道:“刘贤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有事,先离去了,让马员外放心,那味药材就着落在我身上了,让马员外也遵守我们达成的协议。” 刘长胜起身道:“我会向老爷转达的,请方先生放心。”而云啸已急匆匆地出了绣楼,在楼下等待的小沈哥的陪伴下,离开了马家。 ﹡﹡﹡ 一路上,老马在在被施了“地行术”后,跑的飞快,云啸却在检讨自己,一时疏忽,造成了眼下的局面,云啸深知云平这人,表面看憨厚,大大方方,其实内里是认准了一条道,一根筋走到黑的主。 只用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云啸赶回了石山坳村,一进云家小院,没顾得上拴马,便直奔堂屋,只见黄慧贞在煮茶,云连生可能还在地里。 云啸忙问:“娘,我哥呢?”黄慧贞道:“你哥刚刚被个小黄毛丫头给训斥了一顿,心情不好,一个人到山里转转,散心去了,娘给煮的茶,等会儿你爹,你哥就会回来了。” 云啸没说啥,进了里屋,这间屋是云平,云啸兄弟睡觉的地方。云啸从储物戒里取出大黑,让它嗅嗅,然后便抱着大黑出了门。 黄慧贞喊了一句“啸而,你去哪?”云啸说了声:“去找我哥!”等出了门,便把大黑放在地上,给它喂了个浆果,大黑便再前面带路,一人,一鼠就出了石山坳村,往东南方向去了。 上了山,翻过几道山梁,爬上几个土坡,远远地便看到了云平的身影,一个人站在山上的一块巨石上,向西南方向看着,脚下就是山崖。 云啸收了大黑,爬上巨石,对云平说:“哥,你让我好找啊!”云平回头望了一眼云啸,道:“我是不是很没用?”云啸点头,道:“是的!”云平一愕,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云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至终也。” “大哥,你怎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生出抛弃父母兄弟的念头呢?你还年轻,大好的年华还未开始,为了一个女人而苦苦折磨自己的心灵,值吗?” “而且,大哥你心目中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正了解吗?莫要被光鲜的外表而蒙蔽。” “够了,我不许你这么说翠儿,翠儿在我心目中始终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云平吼道。 “冰清玉洁?”云啸嘀咕几句,道:“哥,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在山上,娘不放心的,爹也快回来了,娘煮了你最爱喝的奶茶。” 云平沉吟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颓丧地说:“行,回吧。”于是,兄弟两人便下了山,回了石山坳村。 ” 第81章 偶遇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石山坳村,云家小院。 全家人坐在葡萄架下,喝着由砖茶和羊奶熬成的奶茶。云连生也从地里回来了,处于考虑,黄慧贞并没有跟云连生提云平的事,只是,云平异常的沉默和精神萎靡也引起了云连生的注意。 “平儿,身上不舒服?” “……” “平儿?” “他爹,别问了,平儿就是有些不舒服,中午休息受了点风。”黄慧贞说道。 “哦,知道了。”云连生不再多问。 云啸突然说:“我带哥哥去个好朋友家玩玩吧,就在飞庐镇上。” 黄慧贞和云连生对视一眼,黄慧贞点头道:“行,就带你哥哥去散散心,他下地下得早,什么地方也没去过呢。” 云啸也没征询云平的意见,现在的云平活像个活死人,你就是拉着他跳崖,他也不会反对的。 喝完了奶茶,云啸没有骑马,便带着云平出发了。 到飞庐镇还要往西走将近三百里路,这要是对普通的武者来说,用个个把时辰就跑到了,但云平只是个普通的农夫,而云啸又不能再云平面前施展法术,两个人就这样漫步在青山绿水间,不紧不慢地走着。 一路上,有草地,有池塘,有小山,也有松林,既有沙石的大路,也有羊肠的小径,更有五路可走的荆棘灌木丛,幸好云啸带了把柴刀,遇到走无可走的荆棘灌木丛,就全凭柴刀开路了。 饿了,就在大路边上的茶水摊买碗茶,吃个馒头。这一回,带哥哥散心,黄慧贞给云啸带了两钱银子的铜子儿,嘱咐一定要吃好,喝好,不要为了省钱而辛苦了兄弟俩。 ﹡﹡﹡ 飞庐镇已经遥遥在望,看着那朦胧雾气中的城镇的轮廓,连云平也不禁一震,不由道:“好大个镇子,差不多有皇林镇两个大了吧。” 云啸道:“哥,咱俩好好逛逛?” 云平点头,眉宇间的那片阴暗似乎淡了一些。 飞庐镇上主要的三条街市“祥云街”,“太皇街”,“碧落街”,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到处是飘扬的酒旗,到处是店铺的牌匾,到处是小贩的叫卖声。 街市两边,有摆摊儿卖菜的,有搭着篷子卖.肉的,有卖瓷器的,也有卖小吃的;店铺的外边是小摊儿,小摊儿的旁边是摆着桌椅,搭着凉棚的食摊儿。 既有行色匆匆的旅人,也有挎着菜篮子漫步街市买菜的妇女,既有歇脚住店的商旅,也有大快朵颐的食客,贵公子。 别的不说,就这一个吃字,三条街市上就有大酒楼四家,饭馆儿,食摊儿数十家,这里既有五两银子一盘的“鲍鱼烧肉”,也有一个铜子儿两个的馒头,外带赠送茶水和咸菜。 云啸找了家叫“金凤楼”的三层酒楼,揭开门帘子,一进酒楼,顿时一股饭菜的香味和“嗡嗡嗡”的食客们说话的声音就扑面而来。 这生意太火爆了,店里店外,楼上楼下,几个店小二扯着嗓子喊:“楼上的两位!茶水伺候!”一边就把云啸兄弟往楼上引。 两人才上二楼,一张桌椅已经收拾了碗筷,擦得干干净净,店小二把云平,云啸让到座位上后,便开始报菜名,那是没有菜单的,全靠脑子记,扯开嗓子吆喝:“蒸羊羔,蒸熊掌,烧雏.鸡,酱鸡,腊肉……”一口气报了几十道菜名。 当然还推荐了酒水,光酒水这“金凤楼”就有六种,什么“花雕”,“烧刀子”,“状元红”,“女儿红”,“米酒”,“黄.酒”。 云啸看云平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整了四个肉菜,一壶“女儿红”,兄弟俩饭量都大,又要了两大碗米饭。 店小二下去准备去了,云平突然问云啸,“娘只给咱们带了两钱银子,在这酒楼吃,怕不够吧?”云啸道:“哥,我去赌场又小赚了一笔,咱们这回出来,吃喝住行是绝对够了。”云平这才不再说什么了。 一会儿,饭菜就上了桌,俩兄弟不再说话,埋头对付“腰果虾仁”,“乳椒鸡肉串”,“脆皮烧肉蒸白菜”,“蟹黄豆腐”。 等打扫干净四盘美味,吃干两碗米饭,喝完一壶“女儿红”,兄弟俩拍拍肚皮,舒坦地靠在太师椅的靠背上休息。早有店小二上来把桌子收拾干净,云啸又要了两碗茶,慢慢喝着,消积化食。 这时,楼下走上来个小丫鬟,也就十四五岁,提着个食盒,她梳着黑色的发辫,一身红色的罗衣,长裤,外面裹着个粉色的裹肚,脚上一双绣花鞋,脚步极轻,不注意,根本听不到。 一名店小儿似乎与这小丫鬟熟识,连忙走过来,到:“小珠,又来给汪老爷和唐老爷买酒菜?” 那小丫鬟皱皱眉,道:“不要叫人家‘小珠’,听着像‘小猪’似的,人家有名字,叫我‘珠玉’小姐。” 那店小二悻悻地摸摸后脑勺,道:“还是老三样?一壶‘花雕’?”珠玉道:“再加一样菜‘红乳猪手’,这是香兰小姐特意要加上的。” 那店小二冲厨房就一嗓子:“‘狮子头’,‘孜然羊肉’,‘松子鱼’老三样,再加‘红乳猪手’,‘花雕’一壶!” 听到香兰小姐几个字,云啸眼睛一亮,等了一会儿,小丫鬟珠玉要的酒菜就备好了,付了钱,珠玉就拎着食盒,下楼了。 云啸一拉云平的手,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 跟着珠玉出了“金凤楼”,珠玉不虞有人跟踪,径直走着,何况她也不认识云啸,云平。 走了半条街,来到一处巷口,小丫鬟走了进去。云啸没有冒失地跟进去,而是一拉云平,兄弟二人守在巷子口,云啸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灵识放出去,果然“看见”那小丫鬟珠玉进了巷子里的第三户人家的大门。 这时,云啸才带着云平走进巷子里,云平浑浑噩噩,对云啸领着他跟踪一个小丫鬟,既不闻也不问,只是跟着云啸。 这巷子宽可进出一辆马车,巷子里第三户人家的围墙足有两丈高,青灰色的砖墙,红色的大门,六个上门的台阶,府门上,金黄的一排排门钉,两个铜质的狮首门环,门楣上一块金边的木匾“汪府”。 云啸走上台阶,拍打门环,里面传来脚步声,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里面一个青衣老仆看了看云啸,道:“你找谁?有什么事吗?” 云啸道:“老大爷,我来访友的,这里可是汪东喜,香兰姑娘的府上?”那老仆道:“是啊!哦,请稍等,我进去通禀一声,不知你如何称呼啊?” “我叫云啸!”“好的。”那老仆进去通禀去了。稍等片刻,院子里传来“腾腾腾”的脚步声,一个声音道:“阿啸,是你吗?” 大门“吱呀”打开了,里面走出个小瘦个,一身宽大的丝绸衣袍,宽大的丝绸板儿带束腰,脚穿黑色的布靴,头上梳着发髻,斜插一只象牙骨簪。 正是“太行双义”里的汪东喜,他一把抓住云啸的手晃了晃,道:“阿啸,果然是你啊!可想死我了。” 云啸笑道:“喜子哥,我也想你啊!”汪东喜道:“香兰总是念叨你,你看你,光顾着自己忙乎了,是不是把我们兄妹和牛哥给忘了?” 云啸道:“哪敢呢?我这不一得空就来找你们了嘛?喜子哥,这是我哥云平。”云啸把汪东喜介绍给云平道:“哥,这是喜子哥,你们哥俩好亲近亲近。” 汪东喜冲云平一点头,道:“既然是阿啸的兄弟,就是我汪东喜的兄弟,看你年纪没我大,我就叫你声阿平吧。” 看云平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汪东喜诧异地望了云啸一眼,云啸冲他使使眼色,意思待会儿再说。于是,汪东喜便把云啸兄弟迎进了府,老家人在后面关闭了大门。 第82章 行酒令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汪府是汪东喜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下的宅子,花园,暖阁,绣楼,花厅,抄手游廊,水池,小桥,厨房以及主人的居所,下人的居所应有尽有。高墙之内,别有洞天。 云啸,云平,汪东喜盘膝坐在客厅的波斯地毯上,面前的翘头案上已经摆上了茶水,小丫鬟珠玉在一旁伺候。 云啸和汪东喜各自诉说了自己别后的遭遇,当然云啸都是捡能说的说。而这汪东喜说的却是大实话,只是每当汪东喜要说他们几个在太行山后山分金时的事,就会被云啸打断。 听说云啸,云平哥俩刚刚吃过,汪东喜也就不让厨房准备饭了。汪东喜道:“他nǎinǎi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总也觉得自己家厨房做的饭不入街上馆子里的香,这要搁以前,什么香不香的,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肚皮被养肥了,吃饭也挑剔起来了,他nǎinǎi的。” 这时,里面的门帘一挑,走进个俏生生的大闺女,正是香兰,满头的黑发梳成双髻,用红头绳拴着。细眉毛,大眼睛,俏丽的鼻子,淡红sè的朱唇。外罩粉sè的连体襦裙,里面是雪青sè的中衣,一根丝带扎着细细的腰肢,脚上一双绣花鞋。 香兰进来后,调皮地望了云啸一眼,云啸赶忙站起来,叫了声“香兰姐。”这一声“姐”叫得香兰眉开眼笑,嗔怒道:“好你个臭小子,专门躲着我是吧?这么久都没来看看姐!” 云啸道:“其实,我也很想你。”香兰的脸上涌起一片红霞,道:“臭小子!”这时,云啸忙介绍云平给香兰,说:“香兰姐,这是我哥云平,哥,这是香兰姐,喜子哥的妹妹。” 不知怎么回事,见到香兰,云平的jīng神好了一些,振作了一些,也起身道:“是香兰姐呀!失敬,失敬!”香兰一捂小嘴儿,“咯咯”一笑,道:“还是我叫你平哥吧,我比你年纪小呀。” 云平弄了个大红脸,讷讷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到云平窘迫的样子,香兰“咯咯”一笑,道:“平哥,来了俺家,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你就把我当成是你的妹妹,把喜子哥当成是你的哥哥一样,就行了。” 云平十分感激地道:“那可不好意思了。”香兰转头对汪东喜说:“哥,上酒吧,咱们来玩玩酒令吧,谁输谁喝酒。” 汪东喜道:“酒嘛,还有新买的‘花雕’一壶,怕是不够喝呀!家里酒窖里的酒都让牛哥给喝了,现在只剩下一瓮米酒了。” “成!米酒就米酒,今天咱们不醉不休。”于是,汪东喜出去吩咐几个男家丁去酒窖抬酒。趁此功夫,云啸也溜出了客厅,对汪东喜道:“喜子哥,我哥有些失礼,但那不是针对你的,我哥他心爱的女人离他而去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汪东喜没有多问,毕竟这是云家的私事,自己一个外人是不好多问的,他只是轻轻拍拍云啸的肩头,道:“来我这里,一定让你哥吃好,玩好。”云啸重重一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 一瓮米酒很快被四个年轻的家丁抬进了客厅,四个人就下去了。这瓮酒足有半人高,一个人也合抱不拢。拍开泥封,顿时一股糯糯的,香甜酒糟味就飘了出来。 香兰本意是和云啸拼酒,但汪东喜道:“香兰,我和阿啸也好久没见了,那我们俩先拼吧,你呢,先和阿平玩儿。” 香兰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早有珠玉取来四个海碗,用酒勺将四个海碗盛满。香兰说:“就玩‘老虎,棒子,鸡,虫’令吧。平哥,你会玩吗?”云平微一点头,香兰道:“行,那就开始,预备,起!” “老虎,老虎!”“棒子,鸡!”香兰说的是“棒子”,而云平说的则是“鸡”,香兰说:“平哥,该你喝了!”云平不解,道:“我怎么输了?棒子和鸡又不挨着。”香兰不依道:“棒子能打老虎,就能打鸡,谚语说的好嘛‘打鸡焉用棒子吗?’不行,你输了,就得喝。” 云平被狡辩的讷讷无言以对,只得喝下一大碗米酒,这一个米酒,一个nǎi茶,是云平平生之最爱了。 等云平喝完了酒,香兰和云平又开始猜拳令“棒子,虫!”香兰说的是“棒子”,而云平说的是“虫”。云平开怀道:“香兰妹子,你输了,喝酒!” 香兰故作诧异道:“为什么呀?”云平一愣,道:“当然是虫可以啃棒子了。”香兰道:“但棒子也可以打虫呀!”“棒子打虫?”云平又一愣,道:“这也行?”香兰“嘻嘻”道:“我这棒子呀可打老虎,打鸡,还能打虫!厉害地很。” 云平说不过香兰,只好再喝一碗。再来,云平也留了个心眼,“棒子,棒子!”俩人对视一笑,然后再说:“棒子,老虎!”云平欢喜道:“我赢了!香兰妹子,你喝酒!”香兰眼珠乱转,道:“为什么呀?” 云平一愣,道:“当然是棒子打老虎了,这可是你刚说的。”香兰道:“此棒子非彼棒子,此老虎非彼老虎。”云平不解道:“什么意思?” 香兰狡诈地一笑,道:“你这个棒子可不行,太细,而我这老虎是老虎王,棒子打老虎,结果棒子打折了,老虎没事!” “啊!”云平张开的嘴里能放进个鸭蛋,香兰捂着嘴“咯咯”的笑,然后,云平无奈地喝下了一碗米酒。 一边的汪东喜和云啸其实没有猜拳,俩人喝着米酒了,看香兰和云平猜拳,看到云平屡屡吃瘪,汪东喜“哈哈”大笑,而云啸则看到云平的脸上又恢复了生气,很是欣慰。 ﹡﹡﹡ 尽管喝了七八碗米酒,但云啸连一点醉意都没有,反观汪东喜,已是脸红脖子粗,当然,他喝的也多,足足喝下去十碗九;香兰喝的少,只喝了两碗,而云平连被灌,再自己喝,已经是伏案不起了。 云啸拍拍汪东喜道:“喜子哥,我哥就交给你了,你和香兰照顾好他,我区区就回。”汪东喜说了声:“没问题。”就躺在波斯地毯上睡着了。 香兰的一对妙目看着云啸,似乎能滴出水来,云啸不敢看这眼睛,对香兰说:“香兰姐,我哥就交给你和喜子哥了,我暂时有事,先走了。” 香兰点点头,道:“你去吧,这里你就放心吧,平哥就交给我们了,保准让他在这飞庐镇上吃好,玩好。” 云啸点点头,转身出了客厅,厅外早有肃立的家丁,带着云啸穿堂过厅,顺着抄手游廊,和卵石路,走到大门口,云啸冲看门的老家丁点点头,便出门而去,离开了汪府。 ﹡﹡﹡ 等出了汪府,走在大街上,云啸用“传音入幂”的手段,对储物袋里的懿心兰说:“懿妃娘娘,因为家里的事,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害你在储物袋里受累了。” 储物袋中,懿心兰心情还是不错的,道:“你喝米酒的时候也不说给我留一碗,本宫可是有近百年没有吃过人间的食物和美酒了。” 云啸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惊喜道:“懿妃娘娘,莫非你的元yīn元阳之体又恢复了一些吗?” 懿心兰道“这可多亏了你的‘太虚神髓’,我在这储物戒里呆着可不是什么也不做呦。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给本宫买壶酒尝尝,看看还是不是百年前的味儿?” 云啸在街市上的酒铺买了一壶“杏花chūn”,走到冷背的地方,趁人不注意,把酒放进了储物袋。 在飞庐镇上的街市上慢慢踱着步,再问懿心兰:“懿妃娘娘?懿妃娘娘?”储物袋里传来“zzzzzz”的酣睡声,竟然一壶酒就醉了。 云啸无奈摇摇头,打问了一个人,找到了牲畜市场,买了匹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缓步离开飞庐镇,出了镇,一打马鞭,纵马向南而行,目的地是幽州涿郡的另一个县平南县。 平南县在涿郡的南部,而步云县在涿郡的西边,中间隔着五百多里路呢。好在,云啸挑的这匹马,非但外观神骏,脚力也足,一路上以中速奔驰,两个时辰后,抵达了平南县的县城。 第83章 打探消息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找了间客栈,住下,把马让客栈的小伙计喂好料,饮好水,塞给那小伙计一把铜子儿,那小伙计眉开眼笑,连说:“替客官照料马匹是应该的,应该的,客官您放心,我一定给您的马喂黑豆和黄豆的豆饼,饮的是新从井里打上来的水,绝对把您的马伺候的好好的。” 然后,云啸便再平南县里转悠,主要是在茶馆,酒肆里闲坐,想打听打听消息,几十年前的地缝,等云啸来到这一世后,是否还在。上一世,云啸也是听人传闻,并没有亲身去过,甚至只是听说在平南县境内,具体哪个镇,哪个山,哪个谷附近,就不清楚了。 云啸又走进一家叫“chūnrì”的茶馆,楼上楼下两层,坐满了茶客,一盘五香花生,一壶“白茶”,就能在这里待半天的时间,因此这茶馆里的客人都是些老者和无所事事的小泼皮。 茶馆内的坐位已经满了,这正是云啸需要的。他扫了几眼,便来到一楼大堂里紧靠着一根被烟火熏黑了的柱子旁的一张桌子旁,那桌上一个富态的老者正在品着茶,吃着一碟五香花生和一碟梅子。 一旁还坐了个五十来岁的老混混,衣衫上打着补丁,脚上的鞋露着脚趾,虽然那富态老者对他就没个好脸sè,但这老混混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动手给自己的茶碗里倒了一碗茶,就厚着脸皮吃起富态老者的五香花生和梅子来。 富态老者见老混混那油光闪闪的手上黑一块,灰一块的,还不住往衣襟上擦手,身上更是一股子异味。实在无法忍受,便站起来,一甩袖子,走了。 那老混混“嗞儿”喝了口茶,冲富态老者离去的方向吐了口痰,抬起二郎腿,颠着一只脚,怡然自得地吃起五香花生和梅子来。 这时,云啸走了过来,笑问:“可以加个座吗?”那老混混看了看云啸,还没长大,是个雏,一看就是没钱的穷乡下人,眼神不屑地一扫,继续吃他好不容易夺来的茶水,干果。 店小儿走过来,对云啸说:“客官,要喝什么茶,可要上干果,点心要不要?”云啸道:“再来一壶‘碧螺chūn’,花生,开心果,梅子,榛子四样干果,再上一盘‘蛋黄酥’。”店小儿很高兴,这可是大客户啊!于是,店小二就去准备去了。 那老混混神sè一愣,心道:“真看走眼了,敢情这位还是个爷啊!”为了一会儿堂而皇之地吃云啸点的干果和点心,老混混和颜悦sè地说:“这位公子,来平南县是路过?寻亲?访友?还是做生意啊?我段老黑别的本事没有,但却是个包打听,什么样的小道消息,我都能知道,收费合理,您看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吗?” 云啸道:“不急,咱们先喝茶。”“好咧!”这段老黑巴不得云啸没事,而他这一段餐就着落在云啸的身上了。 所以,等店小二上了茶,四样干果和“蛋黄酥”后,这段老黑就毫不客气地伸手拿了一块“蛋黄酥”一口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是半年来第一次吃‘蛋黄酥’了。” 等段老黑一口气干掉了四五块“蛋黄酥”,又灌下一肚子茶水,连呼“痛快,痛快呀!” 云啸道:“老黑,跟你打听个事,平南县境内哪里有地缝?” “地缝?公子是说天坑地缝?” 云啸道:“正是!” 段老**:“旺甲镇”外的山里有个天坑,听说一个月前,还有小孩玩耍掉进天坑,尸骨无存,太深了,衙役捕快捆着绳子放下去二十多丈,硬是看不到底,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了。 “除了旺甲镇,平南县内还有没有别的地缝天坑什么的呢?越久远越好。” “这个嘛……”段老黑沉吟着,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爽快人,应该懂得道上的规矩吧?” 云啸假意皱眉,从怀里摸出二十几个铜子儿,往桌上一放,那段老黑眼珠转了转,道:“这么点钱,是不是太少了?”云啸又在怀里摸了半谈,摸出块五钱大小的碎银子,也放桌上,道:“再多,没有了。” 段老黑心中乐开了花,其实刚才什么“旺甲镇天坑”都是他编出来的,目的就是要云啸出血。 表面上,这段老黑脸sè还是很为难,道:“这个嘛……这个嘛……” 云啸道:“怎么?还嫌少,若还嫌少,我就找别人了!”说着,就要收桌上的钱财,那段老黑眼明手快,“哗啦”便把铜子儿和碎银揣进了怀里。 云啸道:“现在,你的记忆要好多了吧?”段老黑连连点头,忽然用手握着肚子,道:“哎呦,好疼,许是喝凉茶喝的,我先去趟茅厕,去去就回,公子在这里静等便是。” 云啸未置可否。 段老黑出了“chūnrì茶馆”,拐进一条巷子,再从怀里掏出那二十几个铜子儿,和那块碎银子,在碎银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心里那个乐啊!“果然是个雏,这平南县城里谁不认识他段老黑呀?脸皮厚,心黑,专门干些坑蒙拐骗的活计。” 就在他背靠着墙壁,失声而笑时,一个声音在旁边说:“茅厕,上完了?”“啊!”段老黑好玄没蹦起来,扭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雏。 段老黑的震惊只维持了一会儿,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狠戾,不知从身上哪里摸出个二寸来长的小铁片刀来,恶狠狠地说:“招子放明白点,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否则老子就给你放血!” 云啸饶有兴趣地看着段老黑,直到看得段老黑那厚厚的脸皮也感觉一些不自然,黑透了的心也胆战心惊的跳了几跳。凭直觉,段老黑知道这个不仅不是雏,而且还是个老手,今天他算是栽了。 让段老黑杀人,他是绝没有这个胆量的,所以,他选择了打同情牌。段老黑收起了小刀片,蹲在地上就嚎开了,“我的那个娘啊,你病的好苦啊,儿子却没钱给你治病啊!可怜你一把屎一把尿把儿抚养大,如今九十了,却无钱治病,天啊,地啊,娘啊!” 云啸踢了段老黑一脚,道:“快起来,撒泼耍无赖不算男子汉。”段老黑听云啸的话,似乎没有要追回银子的意思,便不嚎了。站起来,道:“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云啸说:“你刚才所说,都是假的吧?”段老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真假的。” 云啸说:“放了你可不行,你一定知道这平南县里哪里的小道消息最灵吧?” 段老**:“如果是要小道消息的话,那就要看城关土地庙里的花公公了,他其实就是这平南县里丐帮的头子,听说还是个三袋长老呢!手下将近两百丐帮弟子,无人敢惹啊!” 云啸道:“老黑,带路,咱们去城关土地庙,找这个花公公。”段老**:“若要拜见花公公,得准备礼物。” “什么礼物?”“一只烧鸡即可。”云啸道:“那好,咱们这就去。” 出了巷子口,在街市上买了一只烧鸡,用荷叶包了,在段老黑的带路下,往城西而来;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座废弃的庙宇出现在眼前,四周都是断壁残垣,只有中间的一座大殿塌了半边屋顶; 所以走进去,殿内倒也明亮,一座不知是何方神灵的泥像在面南被北的石台上端坐,已经分不清什么颜sè的碎步条幔从殿顶直挂下来。 地上一堆稻草,一个老花子正坐在草堆里捉着虱子,每逮住一只虱子,都要“啪”一声,把虱子挤得爆了血,似乎方才解恨。 段老**:“花公公,有人找,想打听小道消息。”说着,一指云啸,“喏,就是这位小哥。”花公公没好气地道:“找我没用,我啥也不知道!”说到这,花公公鼻子一抽,使劲儿嗅着空气,“好香,好香,是烧鸡,快快拿出来。” 段老黑示意云啸,云啸单手举着荷叶包,道:“花公公,先回答了我的问题,烧鸡就是你的了。”段老黑赶忙说:“这小兄弟不知道你的身份,失礼之处,还请花公公赎罪。” 那花公公皱皱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就是个老花子,小哥,有问题赶紧问,我老花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这老花子倒也直率得可爱,云啸道:“大约三十年前,平南县出现过一处地缝天坑,当时有个采药的药农不慎摔下地缝里,后来又侥幸不死,爬了出来,仅凭着他从地缝里顺出来的一味药材,就一下子成了百万富翁,不知此事,花公公听说过没?” 花公公脸sè变的凝重,道:“这件轶闻我是听说过的,你莫非要去这地缝?哦,我有些跑题了,这地缝就在平南县东部的‘秀田镇’的镇外的大山里,我老花子知道的就这么多,你还是先把烧鸡给我吃罢。” 云啸把烧鸡一扔,老花子身手不错,身子一纵,就接住了烧鸡,撕开荷叶,便狠狠咬了一口。 云啸不再停留,转身出了城关土地庙,往住的客栈扬长而去。 第84章 林中恶斗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来到客栈,结算了住店费用,又问明了去“秀田镇”的路,边牵了马,出了客栈,顺着人流往城外走,街上人太多,骑马实在不方便。 出了城,便翻身上马,纵马向东,这匹高头大马适才饱饮井水,又吃了豆饼,因而四蹄生风,不需如何驾驭,便向着东方奔驰而去。 客栈的人说的好,从平南县城到“秀田镇”足有四百里路程,为了怕跑偏了,一路上又逮遇见的路人,打问了两,三回,马儿快速地奔跑,直跑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秀田镇”。 “秀田镇”是个不大的小镇,建在山坡上,镇上只有一条蜿蜿蜒蜒的石板小街,从镇南口一直倾斜着向上,一直到镇北口。两旁是一层的商铺和民居,少见二层的建筑。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街市上倒是卖什么的都有,只是街上的人不太多。 从平南县来的时候,天气还是好好的,等到了“秀田镇”,天上开始下起蒙蒙小雨。倾斜的石板街上骑马不方便,于是云啸便下马而行,找了间饭馆,坐下,要了些吃喝,顺便塞给掌柜的一块一两重的碎银子,嘱咐他找个熟悉当地地形的向导来,那掌柜的喜滋滋地吩咐一个店小二出去了。 少顷,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被店小儿领了进来饭馆,掌柜的赶忙上前,对云啸道:“这位公子,这是我们镇上的‘活地图’,杨三儿,以前专门在山里采药为生,后来摔伤了腿,便靠在镇上干些零活勉强维持家用,他家还有一个老娘,老婆跟人跑了,给他留下三个娃,您要看能照顾一下他,您就行行好,发发善心吧。” 云啸注意到这个杨三果然是一瘸一拐的,便示意掌柜的忙去吧,只留下杨三一个。那杨三眼睛盯着桌上的菜饭,喉头艰难地滑动着。 云啸暗暗叹息一声,世上的可怜人真是太多了,于是便道:“杨三哥。”杨三忙道:“不敢,公子,还是叫我杨三吧。”云啸也不矫情,道:“杨三,坐下吧。”那杨三坐在凳子上,有些拘束。 云啸道:“杨三,那就先吃饭吧。”杨三一脸窘迫,道:“公子,这如何使得,我一个卑微下人,如何能与公子同桌吃饭?”云啸让店小儿又上了副碗筷,把一盘“辣爆鸡丁”几乎全都拨在了杨三的碗里,再放上两个白馍。 杨三的眼里有雾气,突然一把端起碗筷,就走到饭馆门口,背对着云霄,蹲在门槛处西里呼噜地吃起来,他看来是真饿了,两个大白馍,一大碗肉菜,三下两下就吃了个碗底儿朝天。 云啸也不吃了,叫店小二过来结账,杨三眼见桌上还有半盘“凉拌茄子”,一盘“红烧牛肉”还几乎未动过。脸上现出犹豫的表情,云啸对店小儿说:“这两盘菜打包,另外再包一只烧鸡。” 杨三以为云啸是准备路上吃的,脸上不由现出失望的表情,等结完帐,店小二把三个油纸包放进一个黄麻编的小袋子里,递给云啸,云啸不接,示意给杨三。杨三愕然地接过黄麻袋子,不知所措地看着云啸。 云啸道:“杨三哥,先回家吧。”杨三道:“回家?”云啸道:“这回,咱们要进山,估计时辰不短,先把吃喝送回去,免得老母和孩子挨饿。”顿时,杨三的双眼红了,像是要落泪,但被他强自忍住。 杨三道:“公子,啥都别说了,别说是进山了,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杨三也敢去。”云啸拍拍杨三的肩头,道:“快去快回。” 等杨三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街角,云啸把马匹寄存在这家饭馆,有塞给掌柜一把铜子儿,那掌柜的笑逐颜开地连连答应,叫小二把马牵到后院的马厩里,别让雨给淋着。 云啸在饭馆外面的遮雨蓬底下等待杨三,掌柜的让店小二给搬过个凳子,云啸便坐在凳子上,看着雨中的“秀田镇”。 ﹡﹡﹡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细雨中跑过来个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正是杨三。他一溜小跑,到了云啸跟前,把手里拿的一个斗笠,一件蓑衣递给云啸,说:“公子,雨天进山,戴上斗笠蓑衣吧,免得被雨淋了,着凉生病。” 云啸点点头,接过斗笠蓑衣,穿戴上,对杨三道:“杨三哥,山里是否有个地缝天坑?”杨三一惊,道:“公子,你要去地缝天坑?那里可是去不得呀?” 云啸道:“为什么不能去?” 杨三道:“哪里太危险了,这地缝天坑深不见底,里面还寄居有猛兽,虽然传说里面有宝贝,但凡是想去捡宝贝的,没有一个能回来的。” “我……我的腿,就是因为贪心那地缝里的宝贝而摔坏的,我这还算幸运,捡了条命回来,那些人则被地缝里的猛兽吃的骨头都没剩下。” 云啸点点头,道:“我是来游玩的,咱们不进去,就在附近看看就可,你不会儿连去的胆量都没有吧?” 杨三老脸一红,道:“在周围看看,当然没事了,行,我就带公子去看看。”于是,杨三带路,俩人顺着小街往北走,越往别,小石板街越发的陡,等走到小街的北头,也就是“秀田镇”的北口时,一眼望去,全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近处是小山坡,远处便是连绵的群山。 “这是‘北斗山’,山势连绵,方圆数百里,山中虎豹豺狼无数,当然上好的地道药材也不少,以前我腿脚好的时候,仅靠采药一项就能养活全家老小,还不算顺手采些山货,什么蘑菇,木耳,干果什么的。” “零星地还能做套,逮几只野鸡,打打牙祭。” “公子,别看我这条腿废了,可寻常豺狼还不放在眼里,你看!”说着,杨三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地柴刀,道:“有我杨三在,自然护得公子的周全。” 云啸点点头,说:“那我就全依仗杨三哥了。”杨三老脸一红,道:“当然,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寻常豺狼一只,两只的还能对付,若是再多了,恐怕就……”说到这里,杨三有些尴尬。 云啸道:“咱们不逞凶放狂,实在不行,便且战且退呗,杨兄弟你看!”说着,云啸变戏法似的从腰后的蓑衣里面也抽出一把柴刀来,到:“咱们是两把柴刀,还怕它什么虎豹豺狼?” 这柴刀是云啸在平南县城的街市上买的,放在储物戒里,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杨三一看,心直口快道:“先开始,我还以为公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呢?现在就放心了。” 云啸和杨三对视一笑。 此时,边说边走,俩人已经进了山,山里全是高大的树木,树与树之间都有几十步的距离,而人头上则是数丈高的庞大树冠,荫翳蔽rì。脚下是直没膝盖的绿sè草丛,时不时可以看见白sè的无毒蘑菇和五颜六sè的剧毒蘑菇,而树干上黑sè的木耳仿佛一排排黑sè的舌头,到处可见。 云啸,杨三俩人,撇了两根树枝,不断扫打着脚前面的草丛,还别说,还真惊走几条毒蛇。 一阵风从俩人的身后吹过,不远处响起了狼嚎的声音,杨三道:“公子小心,咱们现在是上风头,下风头有狼。”但见云啸毫不在意的样子,杨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自己刚刚还吹过牛呢。 草丛深处,蓦地,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杨三右手执刀,向响声来处望去,只见森林里窜过来两只狼,不对,不是狼,而是豺狗。 两只豺狗许是饿坏了,面对着两个比它们高大的持刀的人类,竟然不躲不藏,反而“嘻嘻呼呼”地伸出紫红sè的长舌头,露出满嘴的锋利牙齿,围着云啸和杨三打转。 杨三高声道:“公子,别怕,这只是普通的豺狗,不厉害,公子看我的吧。” 两只豺狗对杨三,云啸手里的柴刀还是很忌惮的,但饥饿让它们不顾一切了,两只豺狗不断围着二人打转,意图转到云啸,杨三的背后,再下手。 于是,杨三不得不也得拖着条拐腿,在原地打转,他见云啸一动不动的样子,以为云啸被吓呆了,焦急地说:“公子,不要把后背让给豺狗,危险!” 云啸假装很紧张,道:“嗯!”一转身,面对一只豺狗,但把后背让给了另一只豺狗。杨三一见,大为惊慌,刚要说什么,那只豺狗已经迫不及待地扑向云啸,一口就咬向云啸的小腿。 杨三大吼一声,扑上来,一刀砍向这只豺狗。这两只豺狗似乎知道两个人里谁威胁最大,扑向云啸的豺狗只是虚扑,杨三的刀砍来,那只豺狗立刻身子一缩,躲过了这一刀。 而杨三因为用力过大,柴刀砍进了地里,深达数寸,一时拔不出来。这只豺狗再一扑,咬向杨三的手腕,危机关头,杨三果断的弃刀,一拳打向扑上来的豺狗。而与此同时,另一只豺狗也扑向了杨三的身后,张口就咬。 这要是被咬中了,恐怕杨三的两条腿就都废了。但杨三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挥拳狠狠打向迎面扑来的这只豺狗。心里暗想:“就算打中了,也奈何不了这只豺狗,因为豺狗和狼相似,也是铜头铁尾麻杆腰,反倒是自己的手可能就葬送掉了。” 然后,与想象中那拳头击中铜头的闷响声不同的是,杨三感觉自己的拳头似乎是打到了一块豆腐里,“噗”的一声,惊愕的杨三看到,自己的一拳竟然把豺狗的铜头给打爆了,豺狗的头仿佛是个烂西瓜,红的,白sè,血液,血浆到处飞溅。 豺狗的头上露出很瘆人的一个大窟窿。杨三正在愣神,突然身后传来云啸的焦急的声音“杨哥,快来帮忙!”杨三猛回头,只见云啸的那把柴刀不知如何竟然砍进了从后背扑向自己的豺狗的嘴里。 一人一狗,正在争夺那把柴刀,豺狗紧咬住柴刀不放,云啸双手揪住柴刀柄。杨三也不知自己刚才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当下不敢怠慢,从地里拔出柴刀,冲向豺狗,手起刀落,豺狗的麻杆腰便被砍断了,豺狗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兀自在盯着自己的拳头发愣的杨三,云啸暗自偷乐,自己刚才给杨三的拳头加持了一个“铁手护盾”,这“铁手护盾”连耶律贤那样的先天宗师级的武林高手的宝剑也能硬抓,打豺狗真就像打西瓜,打豆腐一样容易。 第85章 初入地缝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拍拍杨三的肩头,一副你真厉害的表情,然后,两人收拾了柴刀,继续上路了。一路上,有惊无险,他们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引来了不少野兽,但看到两把明晃晃的柴刀,还有那俩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气,竟然没有野兽敢上来挑衅的,当然,他俩也没遇见什么大型的猛兽。 他们在不断向山林深处行进,路也开始不平坦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坡地,茂密的灌木丛,路是没有了。 杨三对这山里的环境很熟悉,哪里有天南星,麦冬,哪里有人参,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要不是腿拐了,无法攀爬山崖,采集那些贵重的药材,他又如何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尽管没有路了,但在杨三的带领下,一条条不为人所知的小径带着他们顺利地前进。这些小径都是采药人趟出来的,只有那些老采药人才知道。 云啸抬头看,只见视力所及,自己和杨三已经是走到了一个山谷中,东,北,西都是山崖,山崖上长了好些松柏,不时能看到猿猴在山崖上灵活地攀援着。 当俩人爬上一道土坎后,站在土坎上,眼前豁然开朗,山谷的中心地带,是一个大地缝,地缝的边沿都是赤.裸的岩石,在地缝的周围是随风飘动的碧绿草地,再往远才是森林的树木。 而眼前这巨大的地缝,长有一里,宽有数丈,从地缝里正往出冒白sè的灼热气体,想来是一座活火山。 站在他俩现在站的地方,离着地缝还有几十丈远,是看不清地缝里的情况的。云啸想:“自己若是要进入地缝里,杨三肯定是不让的,那就只好这么办了。” 于是,云啸塞给杨三一个小袋子,说:“杨三哥,这是你应得的钱,拿着。”说罢,不待扬三反应过来,又道:“我去小解,就那边,你不用等我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走进附近的一片树丛中。 杨三打开小袋子一看,竟然是一锭十两重的纹银,“这!公子,太多了!”树丛后没有人声,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云啸出来,杨三有些急,赶忙走过去,却见树丛后哪里有人?云啸早已利用“地遁术”进了地缝里。 回忆云啸那句“你不用等我了”的话,杨三大声叫道:“公子!公子你出来呀!”只听山谷里阵阵回声“出来呀……出来呀……”杨三颓然地蹲在地上。 ﹡﹡﹡ 穿过厚厚的岩壁,云啸的眼前一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脚下也是一阵灼热。云啸马上放出灵识,顿时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现在,他已经处在地缝里了,头顶是一线天般的蔚蓝天空,自己利用“地遁术”已经潜入地缝内十几丈了。 但地缝似乎还没到尽头,眼前的岩石都烫得能烙饼了,连云啸都有些感觉气闷,另外脚下的岩石炙烤得云啸的脚掌发烫,于是,云啸施了个水系法术“寒冰护罩”,顿时眼前一阵舒爽,好凉快! 这时,储物袋里的懿心兰不满道:“臭小子,该让本宫出来了吧?”云啸道:“你可是我的杀手锏,现在还不是出来的时候,懿妃娘娘稍安勿躁,您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云啸攀着滚烫的岩壁向下,手掌和岩石接触的地方就会冒出一股白烟,这是“寒冰护罩”和滚烫的岩石接触的结果。 当云啸又向下攀爬了十几丈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一条火红sè的岩浆河,正在汩汩地缓慢地流动着,炙热的气浪逼人而来,若不是有“寒冰护罩”,云啸恐怕就要被烤成肉干了。 而头顶那一线天则是很细小的一条缝了,现在云啸可是已经下到了地缝里将近五十丈的深处了。 这里的空间非常宽阔,除了一条几丈宽的岩浆河外,河两边的岩石上寸草不生,而石壁上倒是隔三差五地长了一些碧绿的草药,能长到这里,绝对不是一般的草药。 云啸随手扯了几片草叶下来,仔细一看,却是“地狱白草”,《中土博物志》上记载,“地狱白草”辅助以三七,田七,rǔ.香,没药,可以炼制最好的止血丹药,对于凡人境的武者来说是千金难求,但也是不入流。 云啸既然来了,便不错过,灵活地在岩壁上攀上攀下,采挖了几十株草药,那一片片的草叶上正是有一条条的白线。 云啸把采集的“地狱白草”放进储物袋,嘱咐懿心兰道:“懿妃娘娘,这‘地狱白草’可是炼制止血丹的好药,你来炼丹,炼好的止血丹,咱俩一人一半如何?”懿心兰兴奋道:“想不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灵药,本宫炼丹的瘾头上来了,你多多采集这些灵药,炼好了,咱们一人一半。” 采完“地狱白草”,云啸完全是毫无目的地在地缝里行走,一路上又发现了两味灵药,但也是不入流的,于道人境的修士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但对凡人境的后天武者,先天宗师来说却都是千金难求的灵药。 除了“地狱白草”可炼制“止血丹”外, 还有“赤练火菇”,可炼制治疗内伤的“生机散”, “龙息草”可炼制解百毒的“化毒丹”。 小有收获,云啸继续往前走,前面的一块岩石后传来“呱呱”的叫声,这地缝里居然还有青蛙? 云啸没有大意,分出一丝灵识放到岩石后,岩石后的情景立刻呈现在眼前,岩石下的一片浅水洼地里,赫然是一群黄褐sè的青蛙,数目约有二十多只。 不过,云啸却是认得这些青蛙的,《中土博物志》里管这种青蛙叫“赤电雷蛙”,也是一种九品中的灵物,《中土博物志》言及此蛙,曰:群居.xìng.禽兽,食杂,其皮是制作九品灵器“雷光赤电手”的上等材料。 这些“赤电雷蛙”个头有成.人拳头大小,背部是黄褐sè的花纹,但这并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天生的阵图纹路,作用是隔空放出雷电。而“赤电雷蛙”那双红sè的眼睛则是它的特征。 云啸内心一阵激动,有了这二十多只“赤电雷蛙”,制作两付“雷光赤电手”手套是绰绰有余了,自己和懿心兰可以一人一双了,倒是不虞懿妃会侵吞了。 但怎么捕捉这二十几只“赤电雷蛙”呢?弄死容易,活捉难,要破坏了“赤电雷蛙”的表皮,可就yù哭无泪了。 云啸把发现和疑惑给储物袋中的懿妃说了,懿妃笑道:“‘邪尊’倒是留下个宝贝‘捆仙网’,今天就借你使使吧,看在你有好处想着本宫的份上。”说完,一团黑sè的丝网状的东西就出现在云啸的手里,同时cāo控的方法和咒语也传到了云啸的耳朵里。 云啸大喜,他心中已有了个计策。云啸从地上捡了块圆形的卵石,突然跳上岩石,手中的卵石狠狠砸到浅水洼里,水花四溅里,云啸冲群蛙判个鬼脸,捏歪了脸,瞪大眼珠,舌头吐出。 然后,云啸敏捷的跳下岩石就跑,也就是他刚刚离开岩石,数十道电光就轰击在岩石上。“赤电雷蛙”脾气最是暴躁,又是群居,即使是比它们厉害的灵兽也不敢轻易惹这群放电高手。 群蛙眼见电光没用,毫不放弃,纷纷或跳上岩石,或绕过岩石,朝着云啸,碾着屁股就追。而云啸似乎跑得并不快,让追在最前面的雷蛙总是感觉就要追上了,可偏偏又差一点。 于是,暴躁的雷蛙便不管不顾地放起电来,一道道的电光轰击在岩石上,轰地石块碎屑乱飞。 不知不觉,云啸跑出去一百多丈,二十多只雷蛙的电也放得差不多了,这雷蛙的电也不是无限的,也有放光的时候,也需要休息恢复。 但它们已经没有了恢复的机会了,云啸猛地转身,口里斥道:“疾!起!缚仙!”“呼”铺在地上,足有一百多丈长的“捆仙网”猛的收缩,二十几只“赤电雷蛙”便被困在了网里。 这些雷蛙没了电,便像是砧板上的肉似的,予求予取,毫无反抗之力。 ﹡﹡﹡ 云啸趁雷蛙的电阵还没有恢复过来,把二十几只雷蛙的皮都完整地剥离下来,送入了储物袋里。 这些雷蛙的大.腿的美味绝对要胜过田鸡,云啸在滚烫的岩石上做了顿“烤田鸡腿”。 第86章 巨兽恶斗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储物戒里的零碎还真不少,很快,云啸便拿出凭辣椒粉和孜然粉,还有盐巴,在三种调料的加工下,滚烫的岩石上四十几条雷蛙的大.腿发出一阵沁人心脾的烤肉香味,云啸还拿出一把小刀,不断翻烤着。 储物袋里的懿心兰首先忍不住了,吵吵:“好香的味道,给本宫来俩个,本宫也饿呀!”云啸把两个烤好的雷蛙腿放进储物袋里,可以想象,懿妃吃的满嘴流油的模样。 另外,懿妃的血灵之体改造,似乎又有了一些进展,从开始的能喝酒,到现在可以吃普通人能吃的食物了,太虚神髓的作用,可见一斑。 这种烤肉的浓郁香气,燎得云啸的肚子也咕咕叫,他立刻干掉了几条烤雷蛙腿,酥脆的肉质,喷香的油滴,还有辣味,孜然味,以及咸味。 这时,四周陆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条条的拳头粗,一丈多长的黑sè长蛇从云啸周围的岩石缝隙里钻了出来,看来它们也闻到了烤肉的香味,难以自禁了。 云啸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钻出来的这些个黑sè的长虫都是普通货sè,构不成威胁,施了个“急速蓝光斩”,十几条长虫就身首异处了。 草草打扫了石头上的烤肉,云啸又踏上了寻宝路。 ﹡﹡﹡ 以岩浆河为中心,云啸踏着滚烫的岩石,一路走来,这里的环境的确像杨三所说,普通人根本无法生存,但云啸不是普通人。 随着深入地缝,头上那一线天渐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头顶黑沉沉的岩石,好在从地面到头顶足有几丈高,走路倒是不虞碰头。 这地缝从地上看,南北一里长,可到了地下,才知别有洞天,云啸沿着岩浆河走出去十来里远。 蓦地,前面传来阵阵嘶吼声,和巨大的撞击声,声波从地面传来,“隆隆”响。云啸小心翼翼地匍匐着身子慢慢前进,又前进了一里地,转过个石壁,只见前面的岩浆中,两头灵兽正在对峙。 对峙的两头灵兽似乎都不惧岩浆的高温,其中的一头身高接近两丈,两只粗大的后肢,一条长尾,细小的前肢,一颗巨大的头颅和张开的紫红sè的血盆大口,大口里是森森的白牙。这只灵兽的身上满是细密的鳞甲,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它的两条腿大半浸在岩浆里,硕大的巨口正在怒吼,头上两只血红的双目,眨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对手。 观察了这只灵兽的体型特征,匍匐接近的云啸辨认出这是一只“霸王龙”,据《中土博物志》里记载,霸王龙虽然叫龙,但其实与龙,蛇毫无关系,反而是地上随处可见的细小的蜥蜴的亲戚; 霸王龙,凶猛嗜血,高数丈,力大无比,巨口内锋利的牙齿有三层,即使是生铁也抗不住它的一咬;此外,浑身满布细密的鳞甲,不仅不惧岩浆,而且还无惧刀斧,一般的灵力攻击也无效,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御剑方能斩杀之。 《中土博物志》给“霸王龙”评级为八品上。 再看与“霸王龙”对峙的那头灵兽,身高比“霸王龙”矮了将近一半,只到“霸王龙”的腹部,这只灵兽四肢粗壮,一条长尾上满是倒刺,光尾巴就有一丈长,头上一只独角,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而它的背上满是直立的骨剑,闪着森森白光。它的口较小,牙齿也不锋利,两眼呈蓝sè,身上同样有细密的鳞甲,不惧岩浆。 看了这只灵兽的体貌特征,云啸想起来,《中土博物志》里有记载,这只灵兽叫“剑龙”。杂食xìng灵兽,xìng情暴躁,头身背生有骨剑,皮糙肉厚,不惧刀斧。 《中土博物志》给这只灵兽评级,八品中。 而在对峙的两只灵兽旁的岩石地面上,一堆显眼的白sè沙土样的东西引起了云啸的注意,sè白而细腻,莫非是…… 而在这一堆白sè的沙土上只插着一段枯藤,虽然是枯藤,但藤上却罕见的长着两篇碧绿的叶子。 云啸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白sè的沙土赫然是“太乙星沙”,而那段枯藤则是“太虚古藤”。 在《中土博物志》里,这“太乙星沙”和“太虚古藤”都是八品的灵药。 看来,“霸王龙”和“剑龙”是在为这堆“太乙星沙”和“太虚古藤”而打斗了。 暗忖了一下,估计自己手里的“先天无形剑气”和“升灵符”都不管用,只有靠灵器“定风神针”了。 不过一枚“定风神针”似乎对付不了两只灵兽,这时,储物袋里的懿心兰不满道:“无论如何,本宫都要出来了,在里面快憋死了。”说着,储物袋里先是扔出个酒瓶,然后是两根雷蛙腿骨,云啸手忙脚乱地接住酒瓶,这才没被两只灵兽发现。 然后,红光一闪,懿妃便从储物袋里现身了,只不过,她刚现身,就让云啸一把按在地上,传音入幂道:“不想死,别动!” 岩浆河里,以“剑龙”的突然攻击,恶战拉开了序幕,“剑龙”那一丈长的带着倒刺的尾巴,像鞭子似的凌空抽来,凌厉的劲道,撕裂空气,发出“唰”的一声,“霸王龙”的后背就挨了一鞭。 这一鞭极具杀伤力,若是云啸碰上,只一鞭就能要了云啸的命。但抽在“霸王龙”背上,仅仅留下了一道白sè的印迹。 “霸王龙”生xìng残暴,好斗,它一张大嘴,嘴里就“呼”的一声喷出一团火焰,火焰在“剑龙”身上一燎而过,“剑龙”提前闭住了双眼,它身上的细密鳞甲使它无惧“霸王龙”吞吐的火焰。 这“剑龙”也不是好惹的,“嗖,啪”又是一鞭,抽在“霸王龙”的一只后肢上,又是一道白sè的印迹。 “霸王龙”被激怒了,张开硕大的布满钢牙的血盆大口,“嗷”一声吼叫,咬在“剑龙”布满骨剑的背上,“咔”顿时,有几根骨剑被咬碎。 “剑龙”吃痛,身子猛地向前一窜,头顶的独角正顶在“霸王龙”的小腹,饶是“霸王龙”的鳞甲厉害,也被顶得吃痛,“霸王龙”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两个灵兽在交锋数招后,再次陷入对峙。 云啸和懿心兰匍匐在地上,两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峙中的“霸王龙”和“剑龙”。云啸道:“不行,得挑拨一下,让它俩速战速绝才行。” 云啸不想浪费自己的“升灵符”,便对懿心兰说:“娘娘,你的‘灵力外放’能够得着那头‘霸王龙’和‘剑龙’吗?” 懿心兰道:“大概有十五丈远,能行!” 云啸道:“那就给它俩个一个来一记‘灵力外放’吧。”懿心兰点头,双手一摆,一个金sè的光锤突兀地出现在‘霸王龙’的头顶,“碰”的就是一锤,“霸王龙”莫名其妙地被砸了一下,顿时向“剑龙”怒吼起来。 而与此同时,剑龙也让一记光刀削了一家伙,虽然没事,但脾气暴躁的“剑龙”自然把这笔账算到了“霸王龙”的头上。 眼见两头灵兽受了“灵力外放”的直接攻击,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这才知道《中土博物志》里所言非虚。 在山摇地动的吼叫声中,两头灵兽再次相互攻击起来,本来两兽的实力在伯仲之间,继续拼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但懿心兰恰到好处地戏耍,彻底激怒了两头灵兽。 “剑龙”的尾鞭连续抽打“霸王龙”的身躯,空气里只听见“嗖,啪,嗖,啪”的声音,音波撕开了空气,尖锐的啸音听在人耳朵里,令人有些心悸。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87章 秋水剑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那“霸王龙”岂是吃亏的主?怒吼声中,已是大步冲上去,张开大嘴,就是一口,只听“咔啦咔啦”的碎裂声,“剑龙”背上又有数跟骨剑被咬断。剑龙吃痛之下,身子后缩,猛地前冲,头上的独角再次顶向了“霸王龙”的胸腹部位。 当“剑龙”的独角堪堪顶到“霸王龙”,霸王龙忽然一转身,一条粗壮的后肢高高抬起,“嗵”的一脚,正踹在“剑龙”的脖子处,巨大的力量使得“剑龙”身子侧翻,半个身子就躺在了岩浆河里。 “霸王龙”毫不手软,冲上去,一口就咬向“剑龙”那没有骨剑防护的肚子上,虽然肚子上有鳞甲,却无法抵挡“霸王龙”的铁嘴钢牙。 眼看,“剑龙”就要在“霸王龙”的嘴下超生,云啸皱眉道:“不行,不能让‘霸王龙’胜的太轻松,对我们不利,得再加点作料。” 云啸冲懿心兰道:“‘霸王龙’的嘴里,来记光斧吧。”懿心兰单手一招,一引,一道光斧蓦地出现在“霸王龙”的跟前,恰好“霸王龙”要咬“剑龙”的肚子,那光斧正砍在“霸王龙”的嘴里。 “霸王龙”防御能力超强,皮糙肉厚,又有满身的鳞甲,但它的嘴里却是除了牙齿,便是舌头,没有什么防御。光斧直接把“霸王龙”的嘴里砍得血流成河,舌头也几乎要断了。“嗷”这一回的叫声却是惨叫,“霸王龙”暂时再也顾不上攻击“剑龙”了。 得此空当,被踹翻的“剑龙”爬了起来,怒吼一声,往后一缩,倒退两步,猛地向前一冲,头上的独角正顶在“霸王龙”的肚子上,这一下,力道很大,被嘴里的疼痛折磨的,忘记了对面的“剑龙”,不防之下,“霸王龙”被顶得连连倒退,腹部赫然是一道口子,血便渗了出来。 即使防御强如“霸王龙”也吃不住“剑龙”的全力一击。“霸王龙”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狂xìng爆发,不管不顾身上的伤口,对准“剑龙”巨口一张,一道烈焰奔腾而出,炙烤着“剑龙”。 这回就不是燎一下那么便宜了,“霸王龙”被彻底激怒了,烈焰不断从它的嘴里喷出,“剑龙”被烈焰包裹,疼的直吼。 “霸王龙”这喷出的烈焰威力不在筑基期修士的本命真火之下。 云啸道:“不能让‘霸王龙’占尽便宜,对准它的肚子上的伤口,来个冰锥。”懿心兰手指一曲一弹,十五丈外,一把冰锥蓦地出现在“霸王龙”的身前,“噗”地扎进了“霸王龙”肚子上的伤口里,这一下可要了“霸王龙”的命。 只见数股鲜血从“霸王龙”的肚子上的伤口喷出,直喷出几尺远。那扎入“霸王龙”腹中的冰锥在懿心兰的控制下,一搅,锋利的锥楞便把“霸王龙”的腹中的脏器搅了个粉碎,“霸王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就倒,“噗通”溅起数丈高的岩浆。 而那被炙烤了的“剑龙”步履蹒跚,艰难地爬上岸边,便蜷缩着倒在岸边的岩石上,抽动几下,便不动了。 两只巨兽几乎同时毙命。 云啸“嗷”的跳起来,冲到那堆白沙土跟前,对懿心兰说:“快拿瓶子装,这是‘太乙星沙’”说着,随手把插在“太乙星沙”上的那段“太虚古藤”收入了储物戒里。 云啸看着岩浆河里的“霸王龙”和岸边的“剑龙”道:“可惜了,若还有时间的话,把两头巨兽的鳞甲解下来,就又可以炼制一件防御xìng的法宝了。 这时,岩浆河的深处,传来阵阵嘶吼声,似有很多“霸王龙”正向这里赶来,云啸道:“快走,‘太乙星沙’有一小瓶就足够了。” 说着,草草收了懿心兰进入储物袋,便施展个“地行术”,一鼓作气地往来路飞奔。十几里的距离,只一刻就跑到了,看了眼头顶的蔚蓝的一线天,云啸直接施展个“地遁术”,片刻后,他出现在地缝外的森林里。 而地缝里则隐隐传来猛兽的嘶吼声,似乎很是不甘,充满了暴戾和嗜杀。 ﹡﹡﹡ 在地缝旁的森林里,没见到杨三,也倒是,自己下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一定以为自己已经成了猛兽嘴里的美餐了。 返回的路,很轻松,森林里的树冠的缝隙里投下的斑驳的阳光,鸣叫的小鸟,不时从草丛里被惊起的野鸡和野兔。 云啸顺着来时路,又再一次来到了“秀田镇”上的那条石板小街,进了方才存马的那家饭馆,在掌柜的和店小二的惊讶的面容里,云啸老神在在地取了自己的马,便出了饭馆,一只牵马走到了“秀田镇”的南口,再走,就要出镇了。 云啸方待要上马离开,身后一个声音道:“公子!是你吗?”云啸一回头,只见杨三肩上扛着一袋米,见了云啸,连忙把米袋放下,憨厚地说:“公子,你没事吧?” 云啸也很高兴,见到了故人,说:“杨三哥,你家住哪里啊?”杨三忙道:“不远,石板街雨农巷第三户人家就是,公子若不嫌弃,去我家坐坐?我娘一直念叨公子你呢,说要给你到庙上上柱香呢!” 云啸道:“这一回,就不去你家了,下回吧,你家的地址我记住了,我还有事,先回了。”说着翻身上马,一抖缰绳,一甩马鞭,“啪”离开了“秀田镇”。 ﹡﹡﹡ “碧水毒潭”深处的墓冢里,云啸看着懿心兰熟练地用“紫极天火”炼着丹,很快,“止血丹”,“生机散”,“化毒丹”便炼好了,云啸和懿心兰一人一半,瓜分完毕。 然后,那二十四张“赤电雷蛙”的皮也开始炼制,因为是要炼制两付“雷光赤电手”手套,算是正式的炼器吧,对于懿心兰来说是头一遭。 云啸让懿心兰用最微弱的“紫极天火”炙烤雷蛙的皮,一张张地分开烤,当一张雷蛙皮开始冒出白烟时,便取出另一张雷蛙皮稍事炙烤,便把两张皮交给云啸,云啸从储物戒里取出针线,熟练的缝制着。 懿心兰忙里偷闲道:“想不到,你的女红还有一手,不投胎做个女婢,可惜了。” 云啸连续缝制了十几张雷蛙皮,正好制成一付手套,然后扔给懿心兰,道:“逐渐加火,让整个手套上的阵法刻线融会贯通。” 懿心兰照做,当这一付手套练好后,她迫不及待地戴上,道:“又轻柔,又透气,好舒服!” 不久,两付“雷光赤电手”手套都炼好了,云啸和懿心兰一人一付,公平分配。 然后就是煅烧“天锻神铁”了,有了“太乙星沙”,就好办多了,再加上云啸教的“连续淬炼锻打法”,一块剑形的铁器便初步成形了。 看着懿心兰熟练cāo控着“紫极天火”以最大的烈焰煅烧着铁剑,那铁剑在空中来回飞舞,均匀受热,一柄由灵力化而成的灵锤正在懿心兰的cāo控下不断敲打着铁剑。 每敲打一百次后,便施个“灵水符”,将锻打的通红的剑坯“呲”地冷淬,那柄灵锤霎时由下变大,变成了巨灵锤,狠狠敲击着铁坯。然后,再用“紫极天火”煅烧,不时加些“太乙星沙”进去。 反正就是烧了,淬,淬了烧,不断锻打,良久,墓冢里蓦地一声“叮”的清脆声响,仙剑炼好,懿心兰手执一柄银白sè的三尺仙剑,护手为四方形,剑柄上是一圈一圈的螺纹,而那将近三尺长的剑刃则闪烁着银白sè的金属光泽,似有流动的灵气在仙剑上吞吐收缩。 懿心兰欢喜地转了一圈,道:“终于可以御剑了!” 一边的云啸道:“还没完呢,咱俩可是有约,还得炼制打通“九yīn绝脉”的“通神丹”呢! 懿心兰这才收了仙剑,问云啸道:“该给我的仙剑取个什么名字呢?”云啸道:“取个婉约一点的吧,适合女孩子用。” 懿心兰柳眉轻蹙,道:“那就叫……秋水剑吧。” 第88章 蒙汗药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懿心兰在炼制了自己的第一把飞剑后,便如约帮云啸炼制了治疗“九yīn绝脉”的“通神丹”。以“太虚古藤”为主,加入了几味辅助的普通草药,一颗“通神丹”就炼好了。 离开了碧水毒潭,云啸找了僻静的地方,重新化装易容,再次成为三十来岁的方郭南然后云啸打马来到皇林镇,来到了马府,开门的是一个青衣仆人,云啸并不认得,那仆人道:“沈管事交代了,公子若来的话,就请直接去‘竹外楼’,小姐的居所。” 云啸把马交大门内旁边的一名灰衣仆人,自己则在青衣仆人的带领下,往后院的绣楼走去。 云啸来马府也有几次了,对马府的一些规定也算观察出了一二。这马府里的仆人,以穿灰衣的等级最低,其次是青衣仆人,等级最高的则是黄衣仆人。当然,这都是指的是仆人一级的,到了管事级别,衣服就可以随自己的心意穿戴了。 一路走来,只见亭台楼榭,假山水石,更有抄手游廊将这一切连接在一起。顺着抄手游廊,忽而过池塘,忽而过草地,两旁尽是一进进的跨院,别院。身穿各sè衣服的男女仆人各自忙各自的,对于云啸的到来,习以为常,没有多看一眼。 来到后院,四面环水,中间是草地,石板小径,小径旁是排列整齐的牡丹和芍药,老眼昏花,耳聋背驼的黄伯在修剪花枝,别看七十多岁的人,一把小剪刀运用的很灵活,枯枝败叶都难逃被剪掉的命运。 云啸得了“通神丹”,马秀姑的病治愈有望,心情高兴,因为按照他和马致远的协议,马秀姑的病一旦治愈,翠儿就得嫁给云平,不管翠儿愿不愿意,都得嫁,谁让自己的哥哥喜欢翠儿呢? 不久,两人来到通往后院绣楼唯一的通道,一座小石桥,这灰衣仆人就不再往里走了,而又肃立在石桥那一端的一名黄衣丫鬟领着,来到了“竹外楼”下。 那黄衣丫鬟冲悬挂在门上的竹帘里禀报道:“老爷,方先生到了。”里面立刻传来马致远的声音,“快请进!”那黄衣丫鬟挑起竹帘,云啸略一低头,便进了“竹外楼”的一楼会客厅。 只见会客厅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马致远,一个却是燕长空。马致远jīng神头明显很好,眼中有神,一身的绸缎员外服,头戴方巾,脚上是白帮黑靴要的布靴。 一见方郭男便道:“方先生,快坐,小秀,上茶!”等一碗“盖雪芙蓉”上来后,云啸故意对马致远说:“员外,不知这位是?”说着,点头示意燕长空。 马致远忙道:“方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县里的名医,燕长空,燕大夫,小女的病,按你的吩咐,便是请的燕大夫给施的针。” 云啸立刻对燕长空道:“原来是燕大夫,失敬,失敬!”燕长空也回礼道:“久仰,久仰!” 云啸问燕长空:“燕大夫,不知给秀姑小姐施针的进展如何?”燕长空连忙道:“方先生的诊断真是切中要害,以针灸疏通那九条瘀滞的经脉上的四十九个穴道,非常见效,但不知……不知方先生是如何确定这九条经脉和四十九处大穴的呢?” 问完,燕长空脸上不由悻悻,他问的这等事乃是医家大忌,别人的秘方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只是,这燕长空实在是被云啸从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中确定九条经脉,和四十九处穴道的jīng准而震撼,见猎心喜,不由脱口而出。 说完后,也知道自己问的不妥,忙道:“当然,此乃方先生的不传之秘,燕某问的鲁莽,方先生不说也没什么关系的。” 云啸道:“这也并非什么不传之秘,只是,就算我告诉燕大夫,恐怕燕大夫也做不了,此诊断之法乃是取的‘不通知痛,痛则不痛’的道理,以武者内力窥探才能确定瘀滞之经脉。” 燕长空闻言,不由苦笑,道:“燕某手无缚鸡之力,莫说内力了,便是力气也不大,还正如方先生所言,燕某的确是做不到的。” 就在这时,翠儿下了楼,不知为何,她的脸上还有两道红晕,见了云啸所扮的方郭男,气sè明显一冷,向马致远道:“回禀老爷,刘队长给小姐做的‘推宫过血’已经完了,不知老爷现在是……” 这时,楼板传来“腾腾腾”的脚步声,刘长胜从楼上走下来,进了会客厅,向马致远道:“老爷,幸不辱命,小姐的病症经我和燕大夫的手,已经好了五成,那另五成嘛……”说着,一看云啸。 云啸“哈哈”一笑,道:“帮助小姐打通‘九yīn绝脉’的丹药已经炼制出来了,不过,员外也不要忘了我们的协定呦。”说完,瞟了翠儿一眼。 翠儿面罩寒霜,也不客气地瞪了云啸一眼。 云啸道:“员外,燕大夫,那咱们就一起上楼吧。”于是,云啸,马致远,燕长空,还有刘长胜,翠儿也都跟着上了楼。 ﹡﹡﹡ 闺阁内,云啸先给马秀姑号了脉,道:“从脉象看,沉,涩,滑的症状都有了很大的好转。”燕长空在一边也道:“的确如此,但无论是针灸还是‘推宫过血’的治疗效果都到此为止了,难以再有进境。” 云啸小心地从怀里取出一个青花的小瓷瓶,往手里倒出一粒手指甲盖儿大小的黄sè药丸,对翠儿道:“倒一碗水来。”翠儿眼睛一白,嘴一撅,很不情愿地去取水了。 现在,翠儿的心理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和小姐情同姐妹,也为小姐的病愈而高兴;但另一方面,她又知道,只要小姐病愈,马致远就会把自己嫁给云平,这又是令她很揪心的事。 众人眼看着马秀姑服下了丹药,都在一边焦急地等待,良久,躺在床上的马秀姑“哎呦”一声,头上开始冒汗,因为为了便于针灸,尤其是为了“推宫过血”,马秀姑身上只穿了一身白sè长袖的上衣和白sè的裤子,赤着脚。 马致远连忙道:“秀姑,有什么感觉?”马秀姑说:“全身好热。”马致远回头看看云啸,云啸不动声sè地说:“体热,说明药力已经展开。” 又过了一会儿,马秀姑又道:“全身好痒!”云啸道:“这是药力开始冲击蔽塞的经脉了。”眼见得马秀姑身上越来越痒,已经开始禁不住抓挠起来,云啸道:“刘队长,控制住小姐的双手,否则会挠破皮的。” 刘长胜走到床边,看了看马致远,然后又看看马秀姑,一弯腰,轻轻地按住了马秀姑的双手。马秀姑双手被制,无法抓挠,只痒地身体来回乱扭,嘴里不受控制的发出“啊,嗯”的声音。而目光则苦苦哀求般望着刘长胜,刘长胜心一硬道:“秀姑,得罪了。” 这时,再看马秀姑浑身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着。翠儿,坐到床沿上,掏出一块汗巾给马秀姑擦拭额头的汗水。 那马秀姑突然“啊,啊!”叫了两声,身子剧烈地一抖,便昏了过去,云啸走上前,给马秀姑号了号脉,随后,转头看向燕长空,示意他也来诊脉。燕长空也给马秀姑诊了一会儿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对马致远说:“沉,涩,滑的脉象已经完全消失了。” 马致远惊喜道:“燕大夫,那是不是说,小女的病就……”燕长空用力一点头,道:“只要今夜子时不再犯病,则小姐这‘九yīn绝脉’就算治好了,而且是根治。” “呦!”几个月来,压在马致远心头上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他大喜,吩咐道:“翠儿,赶紧准备一桌酒宴,我要宴请方先生,燕先生,还有长胜,咱几个不醉不欢。” 翠儿悲喜交加,黯然地下去了。 于是,几个人下去了,闺阁内只留下小秀伺候,在一楼的会客厅里,早有热茶准备好,都是上等的“大红袍”。 不一会儿,酒宴就整好了,地点在前院的一处花厅,叫“听雨廊”。桌上除了云啸,燕长空,刘长胜,马致远外,忠伯也来陪酒,府内的大小事就交给小沈哥和何婶两人来打理了。 酒宴上,第一杯酒,云啸便知里面有蒙汗药,但他有“恶灵玉璧”在身,可避百毒,自然无惧这区区的蒙汗药,他只想知道,是谁下的药,又是为了什么?所以在马致远的殷勤相劝下,大杯喝着酒。 桌上五人不久就醉了,各自扶着圆桌打起呼噜。云啸干脆醉倒在地毯上,眯着眼等待着。花厅内的丫鬟,侍女早就被马致远差出去了。所以,花厅内只有他们五人。 第89章 林大圣又回来了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花厅内,五个人,四个趴在圆桌上打呼噜,云啸一个躺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鼾声。这时,就见花厅的门一开,进来三个人,云啸眯着眼,继续打呼噜。进来的三个人,都认识,当先一个尽管蒙着面,一身黑sè劲装,手提一柄单刀,但他化成了灰,云啸也认识,正是林大圣。 另两个人倒是没有蒙面夜行打扮,还是身着青sè家丁服,正是马府的护院钱通海和冯克治。俩人没拿武器,可能他们也认为如此份量的蒙汗药,已经是用不着什么武器了。俩人手里拿着几段牛筋的绳子。 一进花厅,林大圣就沉声道:“快,把刘长胜,忠伯捆起来。”钱通海道:“老大,这忠伯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还用的着捆?” 林大圣道:“有备无患,毕竟这老头子练过几年拳脚,不得不防。”说话间,刘长胜,忠伯就被用牛筋绳子捆住了手脚。 这钱通海似乎吃过刘长胜的亏,见刘长胜被捆牢了,上去就是一巴掌,道:“让你横!”刘长胜砸吧砸吧嘴,含糊道:“好酒!” 钱通海对冯克治道:“老冯,你看,这厮天生的贱命,就该打!”冯克治对钱通海道:“老钱,办正事要紧,等拿了银子,咱们到神都的最好的jì.院潇洒去,再不窝在这乡下小镇被人当奴才使唤。” 林大圣说:“今天好不容易在众仆人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弄晕了众仆人,事不宜迟,先弄醒马致远,问清楚银票藏在哪里了,怎么在内书房搜不到银票,这老家伙经营了这么多年,少说也有个两,三万两银子吧。” 钱通海,冯克治听了,喉头艰难地动了动,咋舌道:“两,三万两!”冯克治兴奋道:“咱们三正好一人一万两。” 林大圣听了,冷笑两声,眸子里闪过一线杀机,嘴里催促道:“麻利点,先弄醒马致远!”说着,用脚踢踢躺倒的云啸,道:“这俩大夫,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便不用管了。” “哗!”一碗茶水倒在马致远的脸上,他一受激,不由得咳嗽两声,缓缓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林大圣等三人,还没从酒醉的状态里苏醒过来,道:“来呀,上酒!” 那冯克治甩手就是一记耳光,“啪”,马致远一愣,醒悟了,一看林大圣的打扮,顿时知道坏了,就要喊,林大圣yīn测测道:“你喊吧,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了,阖府上下都被蒙汗药蒙晕了,再不会有人救你了。” 马致远喊来几声,果然,花厅周围静悄悄,外面伺候的仆人都没了动静。马致远盯着林大圣看,突然道:“林大圣!我认得你!” 林大圣取下面巾,道:“老爷,有什么吩咐啊?”说罢,“哈哈”狂笑,用刀背拍拍马致远的脸,道:“既然你认出了我,那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赶快说出银票都藏在哪里了,我就放过你一命。” 马致远心道:“今天是有死无生的局面,不说出银票的藏匿地点,还能多活一会儿,说了,立刻就是死。”所以,马致远索xìng沉默了。 林大圣道:“好呀,舍命不舍财呀,看是你的舌头硬,还是我的刀硬!”说着,林大圣就准备动手了。 这时,云啸把灵识放出去,立刻感觉到有两颗平稳跳动的心脏,正是燕长空和马忠,这俩是彻底睡着了。还有一颗忐忑的心脏,却是马致远,他正面对这林大圣等三个穷凶极恶地歹徒。 眼见林大圣就要动手,云啸就要不得不动手时,他突然发现刘长胜居然没醉,他的鼾声和他的心跳节奏不一致,他在装睡。 刘长胜刚才挨了钱通海一巴掌,被打倒在地,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他准备再看看,结果就被捆上了手脚,眼见马致远要受害,再也不能装睡了,他大喝一声,内力灌注四肢,“砰”,捆住他手脚的牛筋绳子被崩断。 几乎与此同时,林大圣恶狠狠抡起的单刀却没有砍向马致远,而是砍向猝然暴起的刘长胜。 刘长胜崩断牛筋绳子时,林大圣的一刀已经砍到,狭路相逢勇者胜,刘长胜来个“空手入白刃”,单手一抓林大圣的刀刃,同时内力灌注在手掌上,准备拍断林大圣的单刀。 但这林大圣虽然只是凡人境后天武者的初级水准,但反应却是不慢,猛的收刀,回刀就架在了马致远的脖子上,厉声道:“动!我就杀了他!” 刘长胜投鼠忌器,愣在那,林大圣冷笑一声:“先天宗师级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马致远这时倒是颇有骨气,喊道:“长胜,动手,不要管我,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和秀姑了,银票的地点你知道的。” 林大圣手上微用力,刀刃便割破了马致远的脖子,血流了下来。 林大圣道:“刘长胜,你若敢反抗,这马员外的就会立刻身首异处,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吧,示意钱通海,冯克治上前制服刘长胜。 钱通海,冯克治对视一眼,没敢立刻上去,因为他们知道刘长胜的厉害,要不是事先决定要用蒙汗药,他俩无论如何是不敢参与此事的。 刘长胜怒道:“林大圣,你若敢伤害老爷,我定叫你有死无生!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林大圣给钱通海,冯克治打气道:“别怕,他是外强中干,他就要成了马致远的女婿了,无论如何是不敢让他的老丈人死在他的面前的。” 说吧,林大圣道:“刘长胜,赶快说出银票的藏匿地点,我饶你和马致远一命!” 刘长胜看看马致远,得到的是马致远决绝的眼神,刘长胜缓缓道:“藏匿银票的地点在……”在场的林大圣三人不由得都竖起了耳朵,就在这时,刘长胜猛地发难,一扬手,一道白光就打出,随后,便闪电般阖身扑上。 那道白光的速度太快,快的林大圣来不及反应,白光便刺穿了林大圣的脑袋,“噗”,白光刺了个对穿。 但刘长胜扑地虽然快,却快不过林大圣本能的反应,林大圣中招倒下,但手里却本能的用力一划,就在大家以为马致远会身首异处时,那把刀却毫无预兆地碎裂了,碎成了几十块,林大圣满含着不甘和遗憾,倒下了。 刘长胜顾不上钱通海,冯克治俩人,连忙掏出金疮药给马致远受伤的脖子包扎,马致远老而弥坚,道:“长胜,干的漂亮,你没有令我失望。” 一边躺着打呼噜的云啸偷着乐,对付普通武者的兵器,即使是钢刀,也抵不过一记光刀的威力,这记无声无息的光刀瞒过刘长胜还是可以的。 一边的钱通海,冯克治突然跪下,连连道:“老爷,饶命啊!饶命啊,老爷!” 马致远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白纱布,血已经止住,他一声令下,刘长胜便把钱通海,冯克治俩人给捆了起来,同时用桌上的茶水喷醒了忠伯,待说明一切后,忠伯便立刻出去救醒其他的仆人了。 等云啸,燕长空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事了。 钱通海,冯克治以及林大圣的尸体,都上报了县里,县里也来了捕快,仵作,勘验后,便带人回去了,此事就此终结了。 俩人都被安排在舒适的厢房里休息了一夜,等再见到马致远,这老儿虽然脖子上还有纱布,但jīng神头很好,对云啸,燕长空道:“小女,昨夜的九yīn绝症没有发作,果然如同方先生所言,小女的病真的根除了,这实在是太感谢二位了,来,这是三千两银票,二千两是方先生的,一千两是燕大夫的。” 虽然拿的钱没有云啸多,但燕长空轻重还是能分的清楚的,自己不过是施了一会儿针,能拿一千两,马致远已经是很慷慨了。 云啸笑呵呵地收了银票,其实若论财富,现在的云啸可是比马员外的钱多,但财不嫌多,多多益善嘛。 云啸道:“员外,这个……翠儿和云平的事,那个……” 马致远呵呵笑道:“说句老实话,我是真舍不得翠儿啊,本想把她收房,夫人故去已有数年,我这个女儿就是我的掌上明珠,而小女又和翠儿情同姐妹,我这回又欠下了方先生的大恩,所以为了报恩,我决定把翠儿嫁给云平,此事,我已同小女商量过了,小女也同意。” ﹡﹡﹡ “我不同意!”翠儿在自己的房里,把一个棉布枕头摔在地上,又保住一个枕头,用粉拳打着,“打死你,死云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死你,云涯子,方郭男,我和你们前世无冤,你们非害死我才行嘛?” 一旁的小秀劝慰道:“翠儿姐,其实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也不错了,何况那云平还和小姐你同岁,这总好过嫁给一个遭老头子,备受折磨的好。而且,在这件事上,老爷,小姐都欠了你的人情,一定会在嫁妆上有所补偿的,你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吧。” “我不要!”翠儿叫道,突然偷偷低声对小秀道:“小秀,你帮我看看外边,看有没有机会溜出马府?” 小秀摇摇头,道:“翠儿姐,你的房门外rì夜有两个大婶守护,你已经被禁足了。” “哎呀,真愁死人!”翠儿扑在床上,把头埋进了锦被里。 小秀叹了口气。 第90章 相会与离别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马府门外,马致远亲自送云啸离开,云啸道:“云外,我去接云平,这里,尤其是翠儿,还得您照顾一二。” 马致远咧开嘴“哈哈”一笑,道:“方先生,小女和长胜的婚事也要cāo办了,不如让云平的婚事和小女秀姑的婚事就同一天举办吧,反正她们姐俩就像亲姐妹似的,而我已决定收翠儿为义女。” 云啸翻身上马,一拱手,道:“那就有劳马员外了,婚期嘛,等找到云平后再和他商量吧。” 从皇林镇直趋飞庐镇,也就是三百多里,将近四百里的路,大部分都是平坦的大路,再加上云啸马快,很快就到了; 在镇外云啸卸了妆,恢复了云啸的本来面目,在进镇后,先去马市用这匹高头大马换了两匹老马,云啸是很谨慎的,也许一点疏忽就会暴露自己。 云啸牵着两匹老马,顺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找到了汪府,把两匹马拴在了拴马石上,叫开了府门; 还是上次那青衣老仆,他也认出了云啸,便要先进去通禀,云啸道:“老伯,我和喜子哥,香兰姐太熟络了,咱们就一起进去吧,我来了,再让他们出来迎接,就太过意不去了。” 老仆点头,带着云啸往里走,顺着一条卵石小径,两旁是夹道的八仙花,矮牵牛和桑树,白皮松。而在这夹道的花木外边地则是一处处的庭院,小楼,花池水榭。 由卵石小径上了抄手游廊,又过了一处石桥,就来到一处建筑外。整个建筑被一圈一丈高的绿sè树墙围绕,只留一个进出口,口子处有一名身着碎花衣裙的女婢在垂首肃立。 见了老仆,道一声:“章伯,我进去通禀吧,请问客人尊姓大名?”老仆人章伯对云啸说:“公子,这是府内的规矩,还请你稍事等待。”云啸点点头,道:“我叫云啸。”那女婢就进去通禀了。 同时,章伯也离开了,继续去前门值守了。 云啸看眼前这幢建筑,完全用石料打的地基,以百年的紫檀构建着大体轮廓,墙角的柱子,上面的房梁,都是紫檀的;而墙壁则是青石砌成的,外墙上还镶嵌着五彩的卵石。整个建筑的房顶是青sè的瓦当,屋檐上雕刻着祥瑞的灵兽,还挂有风铃。 四围的石墙上都有大的窗棂和小的气窗,从打开的窗棂里传来阵阵的古琴声,安静而又祥和的气氛。 很快,琴声一顿,随后,从建筑的正门走出二男一女,正是汪东喜,云平和香兰。三人都是面带喜气,汪东喜“呵呵”笑着,云平一出正门,就叫道:“老二,你回来了?”而香兰则调皮地望着云啸。 眼见云平气sè甚好,云啸也放下心来,便叫道:“喜子哥,香兰姐,哥,你们都好吧?”汪东喜一把揽住云啸的肩头,说:“这小子,两天不见,又长个了。”云啸讷讷道:“哪有啊!”云平也是一把揽住云啸的另一个肩头,道:“老二,哥可真想你啊!” 云啸道:“哥,我也想你。”随后一看香兰,道:“香兰姐,你越来越漂亮了。”香兰两颊绯红,道:“你的嘴也越来越油滑了。” 四个人一齐放声大笑。 当云啸说要带云平走时,汪东喜和香兰都很留恋,但他们听说云平是去结婚时,也就没有再强留云啸,对云平表示祝福,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云平却提不起兴致来,脸上有淡淡的忧伤。 等云平,云啸准备告辞时,香兰道一声:“稍等片刻。”便进了屋,等她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丝绸的包袱,包袱里似乎有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香兰把丝绸包袱递给云平,道:“这个送你,祝你幸福!”云平也没打开查看,直接背在了后背上,和云啸一起在汪东喜兄妹的相送下,离开了汪府。 一路上,云平问云啸别后的经历,云啸便胡编一通,什么到赌坊赌钱啊,去酒楼吃酒啊,就差说去jì.院眠花宿柳了。 云平道:“老二,我相信你的赌技,但俗话说的好,十赌九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以后要少去赌钱,多干些正物要紧。” 云啸自然是连连答应,最后要云平替自己圆谎,对爹妈说这两天,自己就和云平待在汪东喜府上,云平也点头答应。 ﹡﹡﹡ 两匹老马腿脚不如那皮高头大马,但比起普通人的腿脚来,是快多了。路上,云啸问云平,用不用先回石山坳村,见过爹娘再说,毕竟这婚姻大事,草率不得。 云平只是打马,道:“不用了,咱们直接马府吧,我还有话要对翠儿说呢。”云啸点点头,不再多言。 到了皇林镇,马府,敲开了门,仆人都认识云平,云啸,也听说了云平要和翠儿结婚的事,都热情的作揖祝贺。云啸随手递过一把铜子儿,对方几个仆人顿时眉开眼笑,有牵马的,有到里面报信的,也有陪同云平,云啸往里走的。 仆人陪着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外,四周高墙围绕,门口一道木栅栏,门口守着两个老妈子。从木栅栏望进去,只见院内黑沉沉的,一幢一主两副三间厢房的砖石结构的房子里,只有主卧室内有一点灯火。 云平问守在门口的老妈子,道:“翠儿是在里面吗?”两老妈子道:“是的,公子,翠儿小姐是里面,不过,如果公子要见翠儿小姐的话,得有老爷或秀姑小姐同意才行的。” 云平对陪着带路的仆人道:“那还不赶紧通禀员外一声?”那仆人陪笑道:“公子莫急,已有人去通禀了。” 云平扒着木栅栏往里面望了几眼,颓然地靠在墙上,这时,花木园林后面的青石小径传来脚步声,马致远当先,后面跟着马忠,和一个丫鬟。 一见是云啸,马致远诧异地说:“方先生呢?”云啸走上前,双手抱拳道:“马员外,方先生让我和员外通禀一声,他老家有事,先回去了,说这里的事就交给员外了。” 马员外道:“你叫……”云啸忙道:“我叫云啸,这是我哥,云平。”马员外道:“云平我认的,你们来这是要……”云啸一看云平,云平冲马致远一抱拳,道:“员外,我想见见翠儿。” 马致远道:“当然可以了。”说罢,吩咐两个老妈子打开木栅栏,方云平进去。 云啸,马致远和马忠等人在院外等着,云啸把灵识放出去,院内主卧室的情景他是纤毫毕见。 只见云平走到主卧室外,一推门,门是锁着的,云平拍拍门,道:“翠儿,我啊,云平,你开开门好吗?” 屋内传来翠儿的声音:“你来干什么?想看我的笑话是吗?我告诉你,想娶我!门都没有,我死都不会答应的。” 云平贴着房门的木板,道:“翠儿,我知道这件事上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一厢情愿,死缠着你,我这两天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不娶你了。” 屋内一阵沉默,随后翠儿一声冷笑,道:“你和马致远一个货sè,反正我没得选择,不是嫁给你,就是嫁给马致远那老鬼,不过,我还有第三条路的。” 云平一凛,道:“翠儿,你别做傻事,我这就跟马员外说,让他放你走,你看可行?”屋内的翠儿又是一沉默,惊讶中带着三份喜悦,道:“此话当真?” 云平道:“我这就跟员外说。”说罢,云啸看见云平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冲马致远一抱拳,道:“员外,我考虑过了,既然翠儿不愿意嫁我,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肯请员外放翠儿走吧。” 马致远脸sè一沉,道:“想娶翠儿的是你,不娶的也是你,你当我马家是车马店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云平一愕,讷讷不知如何做答,一边的云啸道:“马员外,方先生临走时,曾说过缘分强求不来,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现在虽然我哥的姻缘没成,但秀姑小姐病体痊愈,能和长胜大哥喜结良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听是方郭男说的,马致远立刻没脾气了,本来他还存了个私心,既然云平和翠儿的姻缘不成,那自己是不是……嗯?可以……嗯? 现在想起与方郭男的口头之约,方郭男是自己家的救命恩人,自己怎么能毁约呢?便无力地道:“放翠儿走吧!” 两个老妈子推开木栅栏,拍着翠儿屋子的门,道:“翠儿小姐,老爷答应放你走了。”不久,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身材袅娜的翠儿,一身的青蓝sè的丝绸襦裙,对襟的薄羊羔皮小袄,一双小猪皮的软靴。 翠儿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走到马致远跟前,万福一礼,道:“翠儿从小无父无母,是老爷养大了翠儿,此等恩德,翠儿今生补报不了的话,来世也一定要报。” 随后,她的美目看了看,黯然道:“小姐没来?”马致远道:“秀姑,身子现在还弱,不能受风,她便不来了。” 翠儿有些黯然,又对云平万福一礼道:“云平,让我叫你一声‘哥’吧,虽然今生咱们无法做夫妻,但来世翠儿愿意当牛做马,补报你。” 云平道:“翠儿,祝你幸福。”翠儿的眼角留下一滴泪水,又冲马忠一礼,叫了声:“干爹”,马忠摆摆手,于是翠儿便急匆匆地顺着青石小径走了。 谁也没想到,翠儿刚转过花树,假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外,一拐弯,却站着个小丫鬟,正是小秀,她把抱着的一个包袱往翠儿怀里一塞,道一声:“翠儿姐,小姐给的,祝你幸福。”然后,小秀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翠儿愣了愣,便一咬牙,满怀着憧憬,离开了马府。 第91章 真实嘴脸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随后,云啸和云平也告辞离开了,没有了方郭男,马致远失去了招待云氏兄弟的兴致,让仆人送云平,云啸出府。 出了马府,云平打算打马回石山坳村,云啸对云平说:“哥,我还有点事,先去个地方,你先回家吧,我随后就来。” 云平道:“那你自己可要小心,赌坊,jì院是千万不能去的。”云啸梗着脖子道:“哥,你放心,这些地方我再不去了。” 云平这才牵着马出镇往石山坳村的方向去了。此时,云啸才放开灵识,搜索,以他所佩戴的“恶灵玉璧”,灵识可以放出去上百丈远,果然在街市的一处写字摊儿上,发现了翠儿。 她背着个包袱,借用了写信摊儿上先生的桌子和纸笔,匆匆写了一张信笺,装入信封,封了火漆,在信封上用毛笔点了几笔,恰好是个梅花的形状,匆匆给写信先生留下几个铜子儿,便拿着信走上了街市。 云啸牵着马,马头正好高过云啸,于是云啸以马匹为掩护,悄悄跟在翠儿的身后,只见翠儿在街上找了个小乞丐,塞给小乞丐一个铜子儿,又把信塞给他,这小乞丐便一溜烟跑了。 接着,翠儿便背着包袱,一个人走在街市上,云啸跟在她身后十几丈远的地方,有马匹做掩护,倒是不虞被发现。 果然,翠儿又来到了“天府茶楼”,待她进去片刻后,云啸把马交给门口的店小二上草饮水。自己进了茶楼,用灵识缀着翠儿,等翠儿进了一间包厢后,云啸便选了旁边的包厢,继续用灵识探测翠儿。 不久,楼梯处“腾腾腾”上来个公子,头戴四棱青莲sè方巾,一身的丝绸黄衫,腰束玉带,脚上一双白邦白底黑腰的布靴。 手中一柄折扇,“刷拉刷拉”的打开合上又打开,他一对星目,翘鼻子,紧抿着的嘴唇,带着一丝嘲讽和玩世不恭。 正是岳家的公子岳正非。 外面响起几声谄媚的男女声,岳正非“刷拉”打开折扇,折扇上是一副美女牡丹图,他摇摇折扇,便像是回答了那几声谄媚,一挑门帘,就进了翠儿定的包厢。 岳正非冲翠儿道:“翠儿,你越来越漂亮了,要不咱们就把事办了吧,这包厢内倒也有些野趣。” 翠儿双手抓住岳正非的手,道:“正非,我已经没有去处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岳正非惊讶道:“没有去处?这是为何?” 翠儿道:“我因为不嫁云平和马致远,府中再无我立身之地,现在我只有投奔你了,你快娶了我吧。” “这个嘛……翠儿,你要体谅我,岳府家内家外的事都是家嫂在主持打理,我便是要十两银子,都需通过家嫂的,翠儿,你给我时间。” 翠儿柔情地说:“正非,我相信咱俩间的敢情是真感情,我愿意等你,只是,眼下你总得给我安排个住处吧,要不就安排在岳府上吧。” 岳正非连连摇头,道:“没有家嫂的同意,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岳家。” 翠儿任xìng道:“你好坏,把人家比作苍蝇,恶心。”岳正非趁机两臂环上翠儿,重重地香了一个,才道:“要不,你先在‘集贤’客栈租住下,我回去想想办法,几天内就给你回信儿,如何?” 翠儿的眼睛一亮,道:“真的嘛?”岳正非.yín.笑道:“我这里还有假吗?不信你摸摸?”翠儿的脸上露出憧憬的表情。却突然“啊”的叫了一声,随即嗔怒道:“正非,你不娶我,这事就不能做。” 岳正非急sè道:“翠儿,早晚你都是我的人,就先让我尝个鲜儿吧。”然后是一阵“嗯,啊,嗯,嗷”的喘息声和衣衫的撕扯声。 眼看翠儿最后的防线就要被攻破,云啸连忙冲出包厢,看看四下无人,便再翠儿和岳正非的包厢口喊了一嗓子:“给岳公子上茶!” 顿时,包厢内一阵惊慌,岳正非的好事被扰,险些不举,怒道:“有病啊!这时候上得哪门子茶?” 云啸又缩回包厢内,暗自偷乐。那边的包厢内,由于云啸这一惊扰,俩人都没了兴致,岳正非yù再次霸王硬上弓,却被翠儿拒绝了,她刚才意乱情迷,险些失.身,不由得暗自侥幸,又对自己不能尽情伺候心上人而羞愧。 但不管怎么说,她的理智又恢复了。 岳正非魂不守舍地喝了几口茶,便如坐针毡,对翠儿道:“翠儿,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这是五两银子,你收着,去‘聚贤’客栈开个房,我有空便会去找你的。” 翠儿柔情地道:“正非,我等你。”然后,望着岳正非离去的背影,合上了竹帘。就在这时,门帘一挑,翠儿还没来得及转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眼前一黑。翠儿发现自己居然口不能言,身子也动弹不得,只能感觉自己的身子在移动,仿佛是被装进了一个袋子里。 茶楼内的嘈杂声,喧闹声,她听的清清楚楚,但自己试了几次,就是无法出声。 云啸把翠儿放进储物袋后,便尾随着岳正非下了楼,岳正非上了马车,往西而去,而云啸也骑上马在后面十几丈尾随着。 马车左拐右绕的,最后才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岳正非下了车,拍开大门,便进去了,大门“咣啷”又合上了。 这可怎么办,要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这一世,都没有“隐身术”这玩意儿,要不然,架也就不用打了,直接一个“隐身术”靠近了,下刀子就行了,世上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讲究地是一坨铁打一堆钉,想绕开铁,直接出钉,这样的事是没有的。 云啸下了马,把马拴在巷子里的一株槐树上,便施个“地遁术”,潜进了岳府,放出灵识探测着。一般炼气期的修士施展“地遁术”的话,在地下也就是能待个一刻的时间,再长了就要窒息了,因为本身灵力不够。 而云啸有“恶灵玉璧”,灵力几乎是无限的,所以,他想再地下待多久都行,仗着“地遁术”和灵识,云啸很快找到了岳正非。 这是一间宽大的卧室,极尽奢华之能事,窗棂紧闭,地上是厚厚的波斯地毯,玉屏风和罗汉榻,茶棋椅和四方桌,太师椅和翘头案,应有尽有。 此时,屋内的雕花花梨木床榻上正是一副活sè生香的chūn.宫.图,一个美人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榻上,而岳正非则伸出地下的那物件,让那美人舔弄。 云啸借着“地遁术”上了房,掀开一片瓦,由上往下窥看着。 此时,储物袋里的翠儿似乎突然看见在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小窗口,而这小窗口里的那个男人,不就正是刚刚还对自己信誓旦旦的岳正非吗? 接下来,岳正非的一句话,险些让翠儿叫出来,当然,就算叫,她也叫不出声来。只听岳正非道:“嫂子,我这物件比起已逝去的哥哥的如何?” 云啸集两世为人,心态之平稳,听见这话,也是不禁心旌摇动。 此时,就听床榻上那美人道:“你到底准备如何处置那个小妮子?”岳正非一阵冷笑,道:“该玩的都玩了,就差最后一击了,我准备明天去‘集贤’客栈找她,给她下药,霸王硬上弓,然后,便把她卖给人贩子,相信以翠儿的姿容,贩卖到外地的jì院,也是头牌。” “既玩了她,还能赚一笔零花钱,岂不快哉!” 储物袋里的翠儿,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长方形的小窗口里的叔嫂不.伦,憋的难受,想叫叫不出,想骂骂不出,只是留下一滴泪来。 地下的屋内,正在上演盘肠大战,那岳家的大太太,突然都:“是不是外边下雨了?是不是哪里的瓦片漏雨了?” 岳正非一个虎扑,便堵上了嫂嫂的香唇,道:“我现在就给你下场雨。”嫂嫂道:“死人,这么急.sè,轻点,奴家要让你折腾死了,哎呦,郎君,亲哥哥,饶了小妹吧。” 到现在,已无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云啸小心地盖上了瓦片,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岳府。而那巷子里的老马还在,这皇林镇上的吏治倒是不错。翠儿不知,是什么时候恢复了人身zì yóu的,她浑浑噩噩地走在街市上。 云啸不放心,在后面继续跟着,看她进了“集贤”客栈,这才打马离开,这以后,翠儿选择走什么样的路,就不是云啸关心的了。 第92章 云家的崛起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晚云平一步回的家,因为有云平的圆谎,所以,黄慧贞,云连生也没多问。吃了一些黑面窝头,玉米碴子粥和家腌的小萝卜干后,云平说要去打柴,去镇上卖。黄慧贞夫妇看云平恢复了正常,便也放下心来,嘱咐早去早回,莫要贪玩惹事生非等等。 只有云啸能看到云平眼中的失落,翠儿可是哥哥一生第一次喜欢的女人,这刻骨铭心的记忆,又岂是说忘就忘的? 目送着云平的身影消失在石山坳村的尽头,云啸摇摇头,云连生准备下地了,云啸左右无事,便也要下地,云连生扭不过他,便带着云啸下地了。 在地里,拔草,播种,施肥,浇灌,松土,这些是十六岁的云啸首次见识的。父子俩干了将近两个时辰,便收了农具,回家来了。 刚一入村,就听见有人说:“云平救回来个跳水的大姑娘!”云啸心中一动,和云连生疾步走回家。只见云家小院门口的樱花树下,几个顽皮的小孩光着身子,浑身像泥猴似的,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 云啸逮住一个泥猴,在屁股上就是一巴掌,然后冲几个小孩拌个鬼脸,那几个小孩便一哄而散了。 屋子门口,守着刘nǎinǎi,一干男子,一律免进。 云平守着门口,既焦虑,又有些惴惴不安,还有些激动。 这时,黄慧贞从里面出来,对云平说:“翠儿的湿衣服已经换了,她一醒过来,就叫你的名字呢,平儿,你还是进去看看吧。” 云平答应一声,赶忙进屋了,没多大功夫,屋里传来翠儿的哭泣声,再然后,就安静了。 ﹡﹡﹡ 虽然翠儿已经离开了马府,但毕竟曾经是马府的丫鬟,所以,当云平和翠儿的婚事定下来以后,云啸还是自告奋勇地骑马去皇林镇送信。 因为,翠儿是孤儿,所以,黄慧贞,云连生希望马家能出个人当翠儿的娘家,到时结婚酒宴上,喝两杯酒就行了。 也不敢奢望马致远亲来,来个小沈哥做代表,就行了。 离开石山坳村,云啸一路赶往皇林镇,等到了马府,见到了马致远,马忠,刘长胜等人,云啸把家里的意思说了一下,听说翠儿最终有了归宿,众人也放下了心。 马致远大手一挥道:“我既然已经收翠儿为义女,忠伯也收了她为干女儿,那我们这两个爹,至少得去一个才像话嘛。” 马忠一躬身,道:“那就让老奴去一趟吧。”马致远道:“要不是这几天要筹备秀姑与长胜的婚事,走不开,我还真想去石山坳村看看呢。” 这时,云啸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忠伯,道:“路上遇见了我哥的师傅云涯子先生,他听说我哥就要结婚了,很是高兴,给了五千两的银票,算是他这个不称职的师傅的一点心意。” 云啸接着说:“云涯子先生乃是世外高人,有要事,所以不能参加我哥的婚礼了,他希望这五千两银票能算在马府的嫁妆里,毕竟他现在还在受官府的通缉,不方便出面的。” 马致远道:“云涯子先生对云平兄弟倒是很看重啊!这样吧,云平兄弟结婚那天,就让忠伯代表娘家去,我这里再出一千两银票了,总计就是六千两了,就说是马家的陪嫁,说出去也光荣不是,还不用暴露云涯子先生。” ﹡﹡﹡ 云平的婚礼举办地很圆满,马家的总管事马忠代表翠儿的娘家出席了婚礼酒宴,在婚礼上当众宣布了翠儿的娘家马府的嫁妆,六千一百两的银票,那一百两是忠伯的心意。 整个石山坳村的人都轰动了,这云家哪里是娶了个媳妇,简直是娶了个财神啊!这石山坳村的村民连十两银子都没见过,这六千两银子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云家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十张大方桌,是从村里的乡亲家借的,摆满了云家小院和院外的空地,云家把家里的两头肥猪宰了,什么八大件,“刀尖丸子”,“红烧肘子”,“肚子扣碗”,“炒红薯粉”,“鸡蛋卷子”,“红薯丸子”,“蹄子扣碗”,“豆鼓粉蒸肉”。 因为来的人多,不仅有同村的,还有邻村的远房亲戚,云家又问同村的乡亲买了两口肥猪,这才使流水席没有断顿。 毛撼北也应邀来参加了流水席,连阿二也来连吃了三天,这三天是喜庆的rì子,所以,云家人对阿二的到来是视而不见。 马撼北毕竟是石山坳村的大地主,也封了十两银子算作财礼,云家也收下了。 洞房花烛夜,云平取出个方盒子,正是香兰赠送的,递给翠儿,翠儿打开一看,一声惊呼,盒子里赫然是一条白银为链,镶嵌了八颗黑水晶的jīng工打造的项链。 婚礼已经过去了三天,云平,翠儿小俩口占据了一间房子,黄慧贞,云连生一间房子,云啸只能在放东西的凉房里休息了。 ﹡﹡﹡ 这一天,全家五口人围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吃着干饭,就着凉拌苦菜,吃着饭。那六千两银票虽然多,但云家却没有丝毫觊觎的意思,全都交给翠儿掌管,因为那毕竟是翠儿娘家的嫁妆嘛。 翠儿对黄慧贞说:“娘,趁着现在手头富裕,咱们再盖栋新房吧?”黄慧贞道:“是啊,你们小两口也该有所新房了。”翠儿道:“娘,我的意思是给全家人盖栋新房子。”黄慧贞和云连生对视一眼,随即笑容满面,重重点头道:“行啊!”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毛撼北的声音:“他连生兄弟,黄家妹子,吃饭呢?”黄慧贞还记挂着上次毛撼北不借钱救云连生,云平的事,没有回话。只有云连生站起来说:“是毛员外啊,正吃着呢,你吃没?要不加双筷子?” 毛撼北一身丝绸缎子的深褐sè圆领短袄和深褐sè短裳,里面是束着腿的褐sè裤子,一双灯笼鞋。 不知为何,往rì在村里耀武扬威,走路都不拿正眼瞧人的毛撼北毛员外,今天似乎有些惴惴不安,又有些心事的样子。 毛撼北做在石墩子上,叹了两口气。云连生道:“毛员外,为何叹气呀?”毛撼北悲戚道:“实不相瞒,云老弟,我做生意,赔了,现在债主威胁,如何两天内不还债的话,就要把我告到官府。” 云家人相互看了一眼,敢情这位毛员外是来借钱的。黄慧贞的脸sè就沉了下来,云连生也不再说话,“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烟来。云平说了一句“俺家没钱!” 毛撼北脸sè很尴尬,期期艾艾地说:“马员外不是给翠儿姑娘陪了六千两的嫁妆嘛?”云平哼了一声,只有翠儿和云啸相识一笑。 云啸道:“不知毛员外做生意欠了多少钱啊?”毛撼北像是抓住了一线希望似的,忙说:“不多,正好五千五百两。”云啸“嗷”了一声,没了下文。 这时,翠儿问道:“不知,毛员外家的水旱田有多少亩,值多少呢?”毛撼北一听,脸sè就沉了下来。吭哧了半天,最后道:“咱们乡里乡亲的,我现在一时被困,还希望相救则个,只需要五千五百两而已,等我转圜过来,到时,自然会还上的。” 敢情这位毛员外是光想借云家的钱,却不愿意卖地,这样的买卖哪里找啊?云家人不再说话,毛撼北突然站起来,连说两声“好!好!”便转身出去了。 黄慧贞道:“上次咱们找他拆解两千两,看他的脸s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自己有难了,居然厚着脸皮打翠儿嫁妆的注意。” 云平道:“想空手套白狼,想得容易!” 云啸道:“这倒是个机会,趁他病要他命,毛家手里的水旱田占了全村田地的八成,还有一座大宅院,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嗯?……” ﹡﹡﹡ 两天后,石山坳村传出惊人的消息,毛撼北毛员外以六千两银子的代价卖掉了祖宅和占全村水旱田八成的四百亩田产,地契,田契都在中人的监督下,交割完毕。毛撼北一家人黯然离开石山坳村,不知所终,而云家则成了石山坳村的地主。 第93章 征召民夫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这一天的早上,石山坳村里响起了里正召集大家集合的铜锣声,因为是大清早的,村民吃过早饭,还没有下地呢,所以,很快就有村民来到大榕树下的石磨旁等候。 石磨旁栓着一匹枣红马,一个头戴黑sè方巾,身着红黑sè水火服的差役站在大石磨上,一手挎着腰刀,另一手拿着一叠文书,正在石磨上来回跺着步。 很快地,云家的主仆也闻声赶来,大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这里正姓曹,叫曹得禄,六十多岁,身子骨还算硬朗,在村里也很有威信。 曹里正又在村里敲了两遍锣,这才来到榕树下,对那差官拱拱手,道:“官爷,村里差不多的人都来了,您老就训话吧。” 这差官拿起文书念道:“今有巨寇孙不二,攻略乡里,荼毒生灵,本县奉朝延旨义,特于乡里征召义勇,凡我步云县之子民,大敌当前,须人人争先,个个奋勇,如有畏敌怯战者,资敌者,按律当斩,以儆效尤!” 念完文书,这差官说:“每户只留一个男劳力,除此以外,所有十六岁以上的男劳力,都得上战场!” 说到这里,这位差役“哗啦啦”一扬手里的文书,道:“这里是全村的户口典册,哪户被念到,就把服役的人丁决定下来,切记不准蒙骗本差官,若有违犯,小心王法无情!”说到这里,他威严地看了一眼聚集的村民。 云啸觉得这差官看得眼熟,猛地记起,上回步云县捕头李憨突袭逮捕父亲和哥哥时,这个差役也是其中一员。 云啸觉得这差官似乎有意无意地瞥了自己家人一眼。 “丁家有两兄弟,哥哥丁大柱,三十岁,已婚,娶丁杨氏,育有一子;弟弟丁二柱,未婚,二十五岁,兄弟二人尚有祖母丁刘氏,户口典册上记录的可对?” 人群里一阵寂静,这官差皱了皱眉头,正yù发话,曹得禄提醒道“刘nǎinǎi,说你家呢。”刘nǎinǎi不高兴地说:“知道,我又不聋。” 这时,大柱和二柱争执起来,大柱道:“弟弟,让哥去吧。”二柱摇头说:“哥,你还有大嫂,小畔,我一个光棍,就让我去吧。” …… 这差官又住下念,念到哪一家,都会在人群里惹起一阵聒噪。 当念到石山坳村云氏时,众人一阵寂静。 那差官念道:“云连生,现年四十一岁,娶妻云黄氏,生有二孑,长孑云平,年方十九,娶妻云翠儿;次子云啸,现年十六岁,未婚。”说到这里一顿,道:“云家得出两个男劳力。” 底下的村民们“哗”地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曹得禄对那差官道:“官爷,云家是员外士绅,不是可以以粮钱代工吗?”“不行!”随即那差官对曹得禄耳语道:“云家得罪了我们捕头,我们捕头的一个朋友原在皇林镇上马府当护院的,就是因为这云家子弟才倒了霉,乃至最后死于非命,若不收拾这云家,怎消我们捕头心中之恨?” 曹得禄唯唯,看云家众人的目光有了一丝怜悯。众乡亲对云家的态度不一,有讨好的,有同情的,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差官与曹得禄的耳语,云啸放出灵识,听得清清楚楚。此时,云家人也闹开了,云平坚持自己去,翠儿既对云平恋恋不含,又不好阻止云平,十分为难。一贯吝啬言语的云连生也罕见地争执着自己要去。 黄慧贞也是左右为难,对差官道:“官爷肯否赏光去我家喝杯酒?”那差官为难地道:“让黄夫人费心了,但这是上面的吩咐,我也是无能为力呀。” 黄慧贞的小算盘被揭露,脸上悻悻的,小声嘀咕道:“装什么装,天下乌鸦一般黑。”听见云连生父子兀自在争执,不由喝道:“争什么争,有点脑子好吧?咱家三个男丁,去两个,不是你们一对蠢父子,还有谁?老杨有残疾,啸儿又年岁小。” 云连生,云平相顾愕然,不由苦笑。 人群里的杨三不由惭愧地低下头,为自己无法为主家效劳而羞愧。 云啸突然道:“我和爹爹去,哥哥还要照顾嫂嫂,我们去参军,家里就多要老杨照拂了。” 杨三说:“少爷放心,老奴一定不让你们失望。”云啸拍了拍杨三的肩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 召集百姓,宣读文告,征召壮丁,征集粮草,一直忙到正午,才准备就绪。从石山坳村共征召到民壮二十人,有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也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此外还征集到粮草十车,这些粮草自然是由云家出了。 因此,云连生被选为二十个人的队正。 由于步云县县衙就那么二十来个衙役,几十号老兵,而步云县下辖十二个镇子,每镇又下辖二、三十个自然村,每个派出的差役任务都很重,所以一选出队正,那差役宣布三天内,皇林镇下辖各村的民壮在皇林镇集合,如果逾期未到者,一律军法从事。 吩咐完,那差官就上马急匆匆走了。 石山坳村离皇林镇也就一百多里山路,有半天就能走个来回,所以,云连生宣布大家先回家歇息,和家人告別,等午后凉快下来再出发,争取天黑以前赶到皇林镇报到。 等进入家门,黄慧贞又把云连生一顿埋怨,说他不该那么急就把他和云啸的名字报上去。转头,黄慧贞一把拎住云啸的耳朵,道:“小兔崽子,胆肥了是吧,这么重大的事都敢替家里做主了?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嗯!” 云啸忙告饶道:“娘,我下次再不敢了,您轻点!我的耳朵要掉了,疼啊!”果然,这一招百试不爽,黄慧贞松开了手,道:“小冤家,娘是担心你啊” 一边的翠儿可能是因为云平不用上战场了,心情大好,不由调笑道:“婆婆就是偏心小叔。”云平哼了一声,翠儿调皮地吐了吐粉sè的小舌头。 云啸看娘和云平兀自在担心,便宽慰道:“孙不二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官军装备比他们强得多,一上阵,弓弩一通乱shè,再让大队人马一冲,就只剩下捡战利品了。”“此话当真?”黄慧贞半信羊疑问道。 云连生说:“孩儿他娘,你莫要瞎担心,步云县乃是费允费大人的地盘,费大人手下上万jīng兵,我们不过是去押运粮草,军械,协助守城罢了,打仗哪里会轮上我们?” 云啸惊讶地望了一眼云连生,暗道:“这还是自己那个不擅言词的爹吗?把jīng明的娘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现在有理由怀疑当初娘是被看似老实的爹忽悠上手的。”云啸恶趣味地想。 因为午后便要出发,黄慧贞让厨娘烧制了十几道菜,荤素搭配,都是爷俩最爱吃的,因为还要行军,所以酒水便免了。此时此刻,相同的事正发生在石山坳村不同的人家。 转眼午后就到了,二十名石山坳村的民壮,各自身上携带干粮、肉干和清水,告別亲人,赶着十辆骡车,押运着粮草,离开村子,赶往皇林镇。 他们现在只能算是民壮,还没有兵器,等在皇林镇集结、整编后,才能领到兵器,然后是战阵的演练,这时,他们才算是一名正规的府兵,可以上战场了。 而此时的中土各国,施行的是临时征召的府兵制与常备兵相结合的耕战一体的军·国制。 由于中原一带缺乏战马,所以军队以步兵为主,因而战阵的cāo练就很重要了,在战场上,一窝蜂似的冲锋,决对不是对方战阵的对手,如果遇到敌人的骑兵,绝对是只有挨宰的份儿。 所谓南舟北马,战马和战船都是犀利的国之重器。不过,大秦位于中原腹地,占据着幽州一部分,冀州大半和青州的一小部分,也算是十三大国之一。所以,大秦国以步兵为主,骑兵为辅,却是没有水军的。 方今天下,大国者如秦国占据中土一隅之地,小国甚至只有二、三县之地。比如匪首孙不二趁灾年,纠集上万流民,占据幽州涿郡西部的巩县、下邱城两县之地,也号称大汉国。 更有如费允那样的,做着大秦的官,搞得却是国中国,对秦帝的召令yīn奉阳违。这是个君权倍受挑衅的时代。 却说石山坳村的二十个汉子,按军队的编制为一队,设队正一名。十个队为一营,每营两百人,设偏将一名。五营为一旅,每旅一千人,设副将一名。五旅为一军,每军五千人,设主将一名,下辖参将,旗牌官等。而拥有若干个军的军队,则设主帅一名。 在费允控制的大半个涿郡,除了耕战一体的府兵动员机制外,费允还常年维持着一支约有二个军的常备兵,这一万人才是费允的嫡系,是职业兵,也是费允在大秦国朝堂上立有一席之地的根基。 费允目前官职是北方路招讨使,涿郡太守,管着涿郡的九个县,十万户人口。 从石山坳村来的一队人在路上遇见了从黑牛村来的押粮队,上回去探监来回路上遇见的赶车的陈进赫然在列,云啸和陈进別后相逢,自有一番欣喜。 第94章 入营点卯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两村的护粮队在山路上偶遇,便合兵一处,赶往皇林镇。正坐着骡车往南走,前面的骡车速度一滞,后面的车队也就慢了下来。 等云啸坐的骡车经过前面时,方才看见前面的山路边一个女子聘婷而立,风姿绰约,可又偏偏眉黛微皱,一手轻扶路边的山岩,实有西子捧心的绝美画卷。他身材高挑,头戴白纱斗笠,微风拂面,风儿轻轻掀起白纱一角,露出里面的一线chūn光,秀目额黛,俏鼻小口,鹅蛋脸,当人们正想仔细看个究竟,那白纱又无情地落下,扰得一干未经世事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纷纷吹着口哨,戏虐道:“小娘子可要搭车?”“小娘子可是崴了脚?俺老朱的按摩手法灵验至极,小娘子可要试试?哈哈” 小伙子们调笑几句,便似打了鸡血似的,享受至极。那女子啐了几口,看见了车上的云啸,眼晴一亮,笑道:“啸哥,载本......姑娘一程吧。”云啸笑道:“是心兰姑娘啊,你这是去哪啊?” 懿心兰敏捷地跳上骡车,哪里有半分崴脚的意思。周围骡车的小伙子纷纷向云啸吹口哨,车上的老朱郁闷道:“我到底差哪?” 云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懿心兰,直看得她嗔怒道:“怎么,没见过美女吗?”云啸啧啧道:“想不到你的病居然好得这么快!”这里的病指得是懿心兰的血灵之体。懿心兰道:“那多亏了药好。”这里的药指得是云啸给他的太虚神髓。两人谈话,外人是听不懂的。 云啸问:“你打算去哪?”懿心兰道:“什么你啊你的,找打是不?快叫姐!”云啸为自己的年龄而悲催,香兰那毛丫头就想让自己叫她姐,这懿心兰刚刚能在太阳底下平安无事的待着,也泛起了这念头。 这种风气不可长啊!要不然自己在妇女面前的地位越来越低了。懿心兰见云啸一副別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副郁闷、找抽的表情,不由得掩嘴“咯咯”一笑,挪妤道:“死样,小心眼。” 懿心兰的笑声引得周围粮车上的小伙们纷纷侧回不已。 云啸背靠着车上的粮陌堆,眼望广阔无垠的蓝天,脑海里的意识皆无,心湖不波,只是残存一线念头,“那年,那月,那猪。”一旁的懿心兰兀自在小媳妇般的喋喋不休:“我在皇林镇上买下了一座小宅院,这回是回来搬家的,我的病治好了,以后就能堂堂正正地生活了……” 此时的云啸只为那道灿烂的阳光和阳光映照下的路边一人合抱的窜天杨那万朵闪烁的叶子而感动,懿心兰的絮叨,听在云啸的耳朵里,忽远忽近,似虚似真,云啸知道自打自己重生于这世上的第一次突破到来了! 在耳中的一阵轰鸣过后,云啸运用恶灵玉璧的灵识内视。发现两臂,双腿,胸大肌,腹肌都有了雏形。五脏六腑,血管的血气更加旺盛,只是对修道者至关重要的经脉,丹田,穴道,不是还没形成,就是尚处于於滞状态。 云啸叹了口气,只是刚刚迈上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而已,蚊子虽小,但也是肉嘛!万里长征才迈开第一步。 懿心兰推了一下云啸,道:“你到底听我说话吗?要不叫个姐听听?”云啸毅然绝然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叫,就不叫” ※※※ 不知不觉,两个村的车队就抵达了皇林镇,镇外便设有整编营地。整个营地位于镇外的一座长满了松树的小山包下,离镇子不到二里地,宽阔但只有半人深浅的白龙河欢快地流向北方的崇山峻岭。 军营在白龙河的右岸,镇子在左岸,中间的白龙河上有一座石桥,八个厚重的石桥墩支撑看可并行两辆马车的白石桥面,桥栏杆也是白石的,对称地雕刻着二十四个石头小狮子,桥zhōng yāng的栏杆外的石壁上雕刻首三个楷体大字“积善桥”。 据说积善桥乃是百多年前皇林镇上的十二位员外联袂出资修造,一百年,物是人非,但积善二字却深植人心。 整编的军营已经初具规模,这是个旅级的营地,可容纳上千人住宿、训练、吃饭。整个营地以采伐来的松木截断,劈开,一端削尖埋入地下一尺,松木与松木间又有横向的木板用钉子牢固住,这样的一人多高的木墙绕着军营围了一圈。 军营设东,南,西,北四门,营门有望楼,也是就地取材,用砍伐的松木搭建而成。营门削有木制的拒马和鹿角。 军营內,住宿区已经建起一排排的木屋,都是大通铺,也是木制的。一旅五营,所以营房也以左军,右军,前军,后军和中军的方位来排列。 一个上百亩大的校场几乎占了军营六,七成的面积,这里既是cāo练的场所,也是吃饭的地方。 专门做饭的地方是一排大木屋,屋顶上是一个个烟囱,屋內是一排排的锅灶,蒸馒头的竹屉,码得整整齐齐,一层层堆得有两人高,得踩着木凳子才能够得着上面的竹屉。 几口大铁锅都是特大号的,配备的铁铲已经可以用来锄地了。 厨房后面是堆放柴草,储存粮食的仓厍,都是用青石砌得高出地面一尺的地基,防水,仓厍上铺着油布,防cháo。 然后便是军械库,马厩了。 因为要报到,点卯等一系列的事,云啸让懿心兰告诉自己她的住址,便和懿心兰匆匆分手了。 在大营的北门,设有报到处,其实大营的四门皆可报到,为的是方便从不同方向来的民壮报到。 北门前,望楼上空无一人,只有数面旗帜“呼啦啦”地在风中列列作响。营门前一张木桌,后面坐着个老卒,黑sè的号铠上白sè的“兵、勇”两字,头裹黑巾,棕sè的牛皮板带,有皮制的护腰,护肩,护腕。脚上是一双棕sè的牛皮靴,煞是威风。 石山坳村和黑牛村的众人都羡慕地看着老卒。那老卒咧嘴一笑道:“别羨慕了,进了这军营,他母亲的天天得穿这身皮,我说你们是哪个村的?”云连生道:“我们是石山坳村的。”黑牛村的也报了来历。 那老卒在桌上的一叠文书里翻找着,因为有风,所以文书都用石头压着。老卒嘴里兀自念叨着“黑牛村,石山坳的……呃!找到了。我念名字,听见名字的答到,记住编队不按村来编,要打乱顺序,切记,记住自己所隶属的营和小队的编号。点卯后,进大营领号铠,兵器嘛等会cāo那天统一发放。” “先来石山坳的,云连生!”云连生答到,那老卒道:“左翼营,第一小队。”云连生等在一边,那老卒道:“你怎么不去领号铠?”云连生老脸一红,道:“我等一下我儿子。”那老卒哦了一声:“还是父子齐上阵啊。” 等念到云啸,却是前锋营,第一小队。云啸走到云连生跟前,耳语几句,云连生笑一笑,就进营了。云啸人小又长相普通,又黑又瘦,虽然长出些腱子肉,但仍然不起眼。 两个村子一共四十三个人,一刻的时间就点卯完了,眼见其他人都进了军营,云啸来到那老卒身旁道:“大哥贵姓,帮个忙呗。”那老卒皱皱眉,道:“免贵,曹汲田,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啊?” 云啸附耳一嘀咕,曹汲田眉毛一竖,道:“不行,绝对不行!”云啸笑着说:“大哥,我只是想和爹有个照应,这事还是在你的管辖范围内的,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我这里先感谢了。”说着塞了一锭银子给曹汲田。 曹汲田把银子收入怀中,为难地道:“兄弟,我只是中军将军帐下的一个军曹而已,俗话说人多嘴杂,这事还是要注意影响的,这封口费嘛……” 云啸说:“明白!”又塞了一锭银子给曹汲田,曹汲田笑道:“哦,文书上有误。”说着提笔在文书上信手一改,道:“云啸,左翼营第一小队。”这样云氏父子就都分配到了左翼营第一小队。 曹汲田笑着说:“兄弟可还满意?”云啸道:“多谢曹大哥,等得空请您喝酒。”曹汲田满意地点点头,便忙着去清点云啸他们两个村带来的粮草,指挥几个小兵把粮草入库,看来这个人还有点实权,二十两没白花,何况,区区二十两与自己储物袋里七万五千余两的巨款相比,九牛一毛罢了。 第95章 群殴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办完了事,与曹汲田告别,云啸跑进军营,领了两套号铠,走进住宿区。这里的营房也按前,后,左,右,中排列。云啸顺利地找到了标有左翼营的营房,左翼营下辖十个小队,每队二十人。 左翼营共有十个营房,一个小队睡一间房,都是大通铺。云啸进了左翼营的营区,找到了标有第一小队的营房。进了屋,第一小队目前来报到的只有三个人,云连生,云啸和一个瘦高个,三人互相通过名姓后,便各忙各的,大通铺上二十套崭新的枕头,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大通铺对面的地上是一排木头架子,放着一个个木盆和麻布羊肚子的白毛巾,正宗的手工纺织品,每个木盆里还有块猪油胰子。 因为父子二人事先通过气,所以在人前不以父子相称,保持低调,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人前称对方为老云,小云,即使是有心人听了,也会误认为两人同姓而已。 那个瘦高个叫大志,云啸父子正在屋里,他进了屋,端了一只碗,手里的筷子上叉着两个白面馒头。大志喝了一口碗里的菜汤,咬了一口馒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们怎么还在屋里……咕噜……今天有白面馍……咕噜……吃。” 云啸一看窗外,可不,金乌西坠了。于是,和云连生一起赶往灶房,灶房外稀稀拉拉地排着几个人,而校场里则东一堆,西几个的有大约一百来人,或站或蹲,吃着晚饭。这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换上了那身黑sè的甲胄。 人人都对这身军服爱惜备至,要知道在乡村里,只有过年才有新衣服穿的,还得是家境不错的人家。 云氏父子很低调地蹲在校场一角,稀里呼噜地咽着饭菜。这时就听灶房那一阱sāo动,校场上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只听灶房那负责分发饭菜的地方,传来“砰,砰”的碗被摔破的声音,还不止一只碗。 一人气极败坏地道:“不给爷吃的,谁也别想吃!”又一人说:“干嘛摔我的碗?我又没得罪过你?”那气极败坏的人道:“摔你的碗?看你不顺眼,爷爷还要揍你呢!” 校场上的人都去围观看热闹,反正大部分的人都吃完饭了。云连生,云啸也挤进人群围观,只见人群中心,一条大汉,身高八尺有余,满脸的怒sè,正一把揪住一个矮个的脖领子,扬起了醋钵般大小的拳头。 正当大伙以为矮个要吃亏时,大汉的拳头却轰在了发放饭食的伙头军的脸上,那个伙头军脸上顿时开了染房,仰面摔倒,那大汉啐了一口,道:“这厮也不是好鸟!凭什么同时到,这矮个有饭吃,爷却要喝西北风?” 那矮个双手掰住大汉的手,想要挣脱,却如蜻蜓撼柱,纹丝不动,脸憋得通红,喊:“望rì村带把儿的还有喘气的没?咱们不能被外人欺负不是?”人群中顿时挤出几个小伙子,对那矮个道:“冬瓜,别急,咱兄弟三来助你一臂之力。” 那大汉极为机jǐng,显然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一脚踹翻冬爪,劈手抓住那三兄弟之一打来的一拳,借势向前一带,三兄弟之一这个没习过武,下盘不稳,彼带得向前踉跄几步,小腹上顿时又挨了一脚。这大汉粗手大脚,力大势沉,三个照面就打倒三人。 人群里不知哪个人认识这大汉,起哄道:“望月村的恶汉又打人了,望月村欺负望曰村了!”此时,场面上有些混杂,伙头军,冬瓜,三兄弟中的一人都还躺在地上呻.吟。 剩下两兄弟与恶汉硬碰硬对了几拳,只觉骨骼生疼,顿生惧意。他们俩喊着:“望月村欺负望曰村了,兄弟们并肩子上,废了丫的!”受到号召,又有十几个望rì村的人加入战团,那恶汉却并不呼唤本村的人,看来他在本村的人缘并不好。 恶汉以一敌十八,全凭一股胆气,双臂护住头脸要害,两条腿像两条鞭子一样,轮番抽出,不时有人中招飞出,倒地呻.吟不起。但望曰村的人也发了狠,数人轮番上前吸引恶汉的注意力,其他人玩起了摔跤,相扑,擒拿。 恶汉一招不慎,一条胳膊被两个望曰村的人抱住,紧接着一条腿又被一个被踹翻的望rì村的人忍痛箍住,其他望rì村民一见大喜,众人闯将上去,合力把恶汉按倒在地。恶汉兀自挣扎,那几个望rì村民有些按捺不住,其他几个村民忙叠罗汉般的压上去。 二十个望rì村的村民被打倒九个,开始上来的三兄弟,只有一个还站着。他上去冲着被压倒的恶汉的脸上连泥带土地就是一脚,恶汉吐了一口嘴里的泥土道:“阮老大,你们兄弟三都是软的,有种的和俺好好打一场,吃软饭算什么英豪?” 那阮老大方待再踢恶汉,人群中的云啸看不下去了,他分出一丝灵力缠到阮老大身后围观的一人的腿上,那人毫无预兆地飞起一脚就踢了阮老大一个踉跄,阮老大猛回身,怒视那人,那人连连摆手,说:“不是我!”但他的腿却突兀地又踢向阮老大,这回阮老大有防备,没踢着。 阮老大正在火头上,骂道:“直娘贼!”便扑上去与那人扭打在一块。这时,云啸又把灵打附在几个人的身上,这几个人毫无准备地,嘴巴不受自己控制地喊:“望rì村的人打了黑牛村的人了!”“母亲的!南良村的人偷袭了北斗村的人啦!”喊叫声接连响起,再加上人群中不断有人不受控制的,突兀地下黑手,黑脚,场面一阵混乱,人们茫目地攻击除了本村人外的,其他接近自己的陌生人。 混战中,云连生,云啸也挨了几拳,云啸早已给自己和云连生的身上施加了一个灵力护盾,别人的拳脚打在身上,好像是在挠痒痒。 而先前云啸制造混乱所用的法术叫傀儡术,是一种炼气期初级术士便能施展的法术,前提是对方的修为要大大低于自己。目前军营里的这一百来人,除了极个别练过武,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农夫。 压着恶汉的望曰村村民也无差别地受到了攻击,这里不乏个别望月村的人和同情恶汉的人。压着恶汉的人一撤,恶汉身上的压力一轻,他“嗷”地一嗓子,跃起身,猛虎下山般地追逐望曰村的人,顺手砸翻几个没眼sè挡了他路的无辜者。 恶汉在混战的人群里,一眼便看见了阮老大,喝道:“大软蛋,别跑!爷爷来也!”那阮老大自知不是恶汉的对手,胡乱打了几拳,也不知打的是谁,便在人缝里如泥鳅般的滑不溜手地跑着,碍于人群,恶汉一时也拿阮老大没办法。 军营sāo乱的情况迅速引起了守营官军的注意,他们迅速而又果断地采取了应对措施。这一队官军都是从步云县调来的老兵,共二十人。一人呜锣,喊道:“不准打架,违令者军法从事!” 另十个老兵手执水火棍,一齐闯将进去,专望人群扎堆的地方乱棍打下,有些冷静些的人便停下了手脚,但也有如打了鸡血般亢奋的,不顾乱棍加身,依曰厮打不休,这时只见另外的十名老兵,人手一桶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去,那人便也老实了。 这时却听校场上一声“哈”地吐气开声,恶汉两腋下夹住两根火棍,正和两个老兵较劲,再看恶汉身上,包头巾没了,发髻也被抓散了,身上也不知是汗渍还是水渍,混着泥土和血迹,那身刚发的号铠已破了几个洞,衣服前面的兵字少了两条腿,变作个丘字。身后的勇少了个力,只剩下个甬字,看来恶汉倒是与土有缘。 只时,校场上一片寂静,大伙都在看着恶汉,他虽已力战十几人,却是蛮劲发作,与两个老兵较劲。看他不肯屈服的样子,又上来两个老兵,“哗”地便是两桶冷水,劈头盖脸地浇在恶汉身上。 那俩老兵又用力踢恶汉的两腿膝弯处,但恶汉下盘极稳,如铜浇铁铸般屹立不倒。水火棍两端,一端想把棍抽出来,另一端不让,两股力量作用在棍上,蓦的,只听“咔嚓”一声,两根鸭卵粗的水火棍竟然折断了!众皆愕然。 这时,只见曹汲田匆匆走来,喝道:“还有没有军纪了!说,群殴是谁引起的,主犯是哪个?”校场上的民壮们一个个灰头土脸,有的还挂了彩,鼻清脸肿的。 见没人理自己这茬,曹汲田说:“哟,都挺讲义气嘛,那好,凡是带伤的,衣冠不整的,每人打十军棍!尔等可有不服的?” “我不服!”有人嗡声嗡气地嚷嚷道,大家一看正是那恶汉,这时人群里有那望月村的,小声提醒道:“仇天正,莫要胡说,这群殴与你没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人们这才知道这恶汉的名字叫仇天正。 刚才仇天正力断水火棍那一幕,曹汲田也看到了,对这猛汉也有兴趣,道:“哦?你有何不服?说来听听。” 仇天正嗡声嗡气地说:“来当兵打仗,一顿饭只给两个馍,一碗烂菜叶子,如何能吃饱?又如何能有力气上阵厮杀?偌大兵营,连个肉星子也见不到。回来的晚点,居然连菜汤子都分不到,我们各村上缴的粮食都到哪里去了?”这仇天正振振有词地说。 曹汲田好整以暇问:“那你又因何回来晚了?错过了饭时?”听曹汲田问起,仇天正坦然说:“赌钱去了。”曹汲田好笑,说:“合着你赌钱,滋事还有理了?”仇天正半分不让道:“合着你们克扣军粮还有理了?”曹汲田笑道:“军营伙食有规定,三天一顿肉,你们这是进军营的第一天,自然无肉了。仇天正,你听好了,来军营是为了打仗以保乡里百姓的,不是为了吃的,好家伙,仗还没打,就想吃肉了,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啊!” 曹汲田严肃道:“仇天正,今曰之事由你而起,你可服法?”仇天正道:“俺服气,只要有肉吃,有钱赌,砍了俺的头也行啊!”校场上的众人发出一阵轰笑。 曹汲田道:“念在你是不懂事初犯,就自领二十军棍吧。校场上的各位也听好了,念直你们是还没开始cāo练的民壮,连个新兵都算不上,这一顿军棍暂且饶过,下不为例,现在都散了吧。” 于是大伙各回营房,校场上传来竹板子炒肉的声音。 第96章 斗拳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打了一场群架的人们回营房取了木盆,来到白龙河的河滩,挽起裤腿,脱去上衣,洗漱起来。 等人们大部分都洗完,回营房了,仇天正一瘸一拐地来到河滩上,却是没拿木盆,脱光全身的衣服,露着胯.下的昂然巨物,淋洗起来。 河滩上还剩下的几个人自觉地离仇天正远了一些,又偷窥仇天正那物,暗道乖乖,这恶汉有恶的本钱,我若有这本钱,还不得通吃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 这时,云啸穿着个牛鼻子短裤,jīng赤着上身,胳膊,胸部,小腹略略有点肌肉的轮廓。但那明显的肋骨,显得有些清涩,懵懂。 云啸故意走到离仇天正不远的地方,“哗”地一盆水浇下,再用猪油胰子在身上搓洗着,嘴里哼哼唧唧地。 仇天正埋头洗澡,再加上挨了军棍,身上有伤,正不耐乏,云啸的歌声听得他不甚厌乏,好像有只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嗡,挥之不去,于是皱眉道:“兀那小孩,不要唱了!要唱,去远些地方。” 仇天正身高八尺挂零,满身的腱子肉,而云啸还不到六尺,一身的皮包骨,仇天正说云啸是小孩,倒也不错。 不过这小孩,个子小,胆量可不小,回应仇天正的是劈头浇下的一盆冰冷的河水。仇天正骂道:“直娘贼!小无赖!”“哗”又被浇了一盆水,云啸扮个鬼脸,气气这恶汉。 仇天正果然中招,脚踏着水花,来捉云啸。云啸冲他勾勾手指头,极尽挑衅之能事,仇天正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大狗熊,几个箭步就窜了过来,大喝一声,单掌一竖,一记手刀劈向云啸的肩头。 云啸脚步一错,上身一晃,仇天正的手刀走空,云啸滴溜溜一转,就转到了仇天正的身后,同时避开了仇天正的一记撩yīn腿。云啸伸出一根手指,一戳仇天正的后腰眼,仇天正不由地“哈”地一笑,浑身紧绷的气机一泄,骨头一阵酥麻,猛听得云啸大喝一声,一记扫堂腿正勾在仇天正的脚踝上,“扑通”一声巨响,仇天正来个狗啃屎,俯身摔倒在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云啸施施然,他本就有前世羽化期真人的记忆,这些记忆都是他前世一步一个脚印的由武入道的真实经历,所以这一世,云啸的自身的修为境界无意中突破后天武者初级下品后,相应的功法便自然而然会了。 所缺的不过是不断熟练,融汇贯通而已。而仇天正正是这样一个好对手,这也是云啸找上仇天正的原因之一。 知道仇天正不服,云啸还是问了句:“你可服了?”仇天正仿佛一条大鱼,从水里一跃而起,骂道:“服你老母!”双手打出急风骤雨的一套组合拳,云啸“咦”了一声,口里说:“想不到你这浑人也有如此jīng致的拳法。”身体和脚下可没闲着,身体晃动间,脚下打转,滴溜溜不断绕到仇天正的身侧,避开仇天正正面凌利的拳锋。仇天正吃亏长智,再也不肯把后背亮给云啸。人随云啸而转,虽然每一拳都走了空,却毫不气馁,暴风骤雨般拳头劈头盖脸地仿佛泼水般打出,也不知他有多少力气,好像用不完似的。 云啸与仇天正剧斗至此,用的完全是本身的体力和武功,一点灵力和法术都没用。云啸知道凭自己本身的力气,能与这恶汉周旋到现在,已经是很不简单了,但要凭本身的气力硬捍仇天正的拳头,至少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而不到万不得已,云啸不愿使用灵力和法术。 要知道,现在云啸已经在由武入道的路上迈出了第一步,尽量少的使用恶灵玉璧所赋予的灵力,而尽量多的凭借自身的修为和武功去打拼,是能真正提升自身境界的不二法门。 仇天正打得兴起,嘶吼连连,步步进逼,云啸连起了几次鞭腿,利用转到仇天正身侧的空当,抽向仇天正的肋部,但都被仇天正的拳头封挡住了。而拳脚相碰撞,云啸的脚不禁生疼。 云啸正想法破仇天正的密集防守,看见凑过来看热闹的几个人,忽然冲仇天正身后喊:“阮氏三兄弟,快上啊!”仇天正手上一顿,他也不傻,侧向跃出,方待观看,云啸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一脚在水里兜起大蓬河水,踢向仇天正,仇天正一时只觉眼前万点水箭迎面扑来,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仇天正只好用手臂护住头脸要害,身子就都交给了云啸,仇天正的胸口,肋部,后腰,膝盖上都被轻轻一碰,并未受重击,只听云啸问:“可服了吗?”仇天正脖子一梗,道:“不服!”“因何不服?”“你惯会使诡计,若你能站定了接我一拳,我便服气。”“只是一拳吗?若一拳不成,不再来个十拳八拳的?” 仇天正脖子一梗,道:“只一拳,一拳足矣。”云啸听出他话中的狠意,也不言破,暗自戒备,为了让仇天正有真实感,心服口服,云啸没有用灵力护罩,而是耗费一张升灵符,选择了天秤座黄金铠,又叫黄金护盾,属于灵力护盾的范畴。 顿时,云啸身上有了头盔面罩,只露出一对眼睛,前胸,后背有了护心甲,护肩,护臂,护肘,护腕,护手以及黄金锁子甲战裙,护住膝盖,脚踝的护具以及黄金战靴。这一套行头穿上身,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就算是先天宗师级的武者,也看不见,除非是晋级炼气期的修士。 仇天正看云啸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脚的关节,也没有仓促出拳,问了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有什么要留下的话,就说出来,我保正替你送到。” 云啸说:“我叫云啸,至于我要说的就是你刚才对我说的话。”仇天正一愣,回过味来,怒道:“好个不知好歹的灵牙利嘴的小子!我这一拳就让你把自己的牙和血吞进肚子!” 云啸好整以闲地施施然站着,好似一点也没把仇天正这一拳放到眼里。仇天正冷笑一声,不再多言,猛地跃起三尺多高,身子前冲,一拳就轰向了云啸的面门,真是一点儿也不留情。 云啸于间不容发的瞬间,一个杨柳大折腰,双足不动,立地如有根,上身却向后仰,仇天正的一拳擦着云啸的鼻子和眉毛犹掠了过去,这一拳竟然走空了! 云啸又问:“这回可服了?”那仇天正气得鼻子冒烟,恶声恶气地道:“服你老母,说好硬碰硬的。”云啸无奈地摊摊手“你事先没说好嘛。” 仇天正竖起一个指头,道:“只一拳,硬碰硬,不许躲!”云啸笑道:“那你可别后侮。”仇天正哼了哼,没说话。 两人再度站好,仇天正舌绽chūn雷,“呼”地一拳轰出,拳风鼓荡,幻化出残影。云啸不能任由他的拳打在自己身上,旁边还有人在窥视呢,若仇天正一拳轰在自己的脸上,自己不动如山,甚至连眉毛也没有颤动分亳,那也不免太惊世骇俗了。 于是,云啸也挥出一拳,看似用力地掉出的拳头上,其实一点力气也没用,而且也没必要用力。 两拳在空中毫无花巧地碰在了一起,事先预想地胳膊骨断筋折的惨叫并没有出现。天秤座黄金圣甲毫无花俏地把仇天正拳上的劲头反弹了回去。 落在旁观者的眼里,两人的拳头一接触,静止了一个刹那,然后两人同时踉跄后退了三四步,应该算作平手吧。 在仇天正一方,内心是惊诧莫名,怎么可能,对方那六尺的小身板,居然硬接下了自己的一拳,而且似乎并没有费多大劲儿似的,给自己的感觉是,一个人冲着一座山打了一拳似的,虽然那山动了,但山依旧是山,人还是人。这云啸简直是深不可测。 而云啸后退的几步,纯粹是装样子,为的是给仇天正留点颜面。仇天正叉着腰,“哈哈”一笑,“云啸,看不出你这小身板儿,到是着实有把子力气,我服了。”云啸道:“能当得起仇大哥的一句赞美,我就十分满足了。”言罢,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相惜。 ※※※ 洗完了澡,两人穿戴整齐,现在天sè尚早,还未到回营的时候。云啸生起一堆火,胡乱逮了几只田鸡和小鲫鱼,穿在树枝上,烤个五六成熟,便和仇天正打了打牙祭。 看仇天正吃得高兴,云啸问:“仇大哥,你这身功夫是如何练成的?”仇天正叹了口气,道:“我本是个乞儿,十岁那年流浪到了望月村,被村外小庙里的一个和尚所收养,那和尚教我打熬身体的方法,常常是一个马步就要扎半天,这么一炼就是三年,师傅说三年后就教我武功,但有一天,师傅满身鲜血的回来了,只留下一句话,‘不要报仇,好好地活。’” ※※※ 第二天,继续有村镇的民壮来军营报到,因为三天的报到期限还没到,所以身着黑sè号铠的民壮们就三五成群的到离军营二里地的皇林镇上游逛,无非是吃吃喝喝,赌钱什么的。 云啸拉着仇天正去镇上赌了半天,除了藤青山的银钩赌坊外,另外两家规模小一些的赌场,明月赌坊,汉皇赌坊,也一一拜访。因为玩的只是几十个铜子,几两碎银子的规模,所以并未引起赌场的注意。 这点钱都是云啸出的,这仇天正手中拮据rì久,只几两银子的进出,便激动地咋咋呼呼的,最后半天下来,嬴了五两银子,二人高高兴兴地在翠仙居大吃了一顿,几乎把这笔钱都吃喝一光。 第97章 最后一名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到了第三天,连距离皇林镇最远的村落的民壮也赶到军营报道了,每个营房里都基本住满了人,这时军营就不再允许士兵私自出营了。 第三天,军营的灶房做了一顿肉食给士兵改善伙食,每人一碗烩肉,两个白馍,当然又是在校场里解决的。 这个时代,虽然是乱世,但人们的生活水平还是不错的,只要不打仗,只要有田种,则老百姓有饭吃,有书读,甚至有武可练,军营的士兵顿顿有干的,每三天还有一顿肉食。 三天的报到期一过,军营的营门一锁,就开始了会cāo。首先是集合,站队,五个营,前锋营,左翼营,右翼营,后卫营,站成了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块。 校场上,观礼台上这个皇林旅的最高级别的军官――副将,叫陈普,今年三十六岁,是个老行伍了,刚刚奉诏从一名营级的偏将升任旅级的副将。而那五个营的偏将都是他带来的心腹队正,也随他水涨船高了。 这陈普身高七尺五寸,一头的头发用麻绳捆扎住,一对剑眉,一双冷厉的虎目,眉头微皱,高挺的鼻子,带有棱角的嘴。 他身着青sè露肩的劲装布袍,两肩是两个狮子护肩,胳膊上是土黄sè的粗布箭袖,手腕上是黑铁的护腕。胸口有护心镜,下身是锁子连环甲,一双黑sè的战靴。在陈普的背后背着一把斩马刀,刀长四尺有余,单面开刃,刀身厚重,刀背上有金sè的龙饰吞口。 陈普道:“整队。”五个偏将便急匆匆地下了观礼台,各自来到自己的营跟前,整理队列。云啸所在的左翼营的偏将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个发髻,用一根黑sè的带子扎着。 白净脸,剑眉星目,翘挺的鼻子,身着黑sè描金的劲装,透着干练和清爽。 他腰配一把横刀,走到左翼营的队列跟前,说道:“我叫鲁苏文,以后就是你们的营偏将了,还望各位兄弟给个面子,好好训练,我呢,也尽量约束自己,少抽你们鞭子。” 大伙一齐哄堂大笑,但随即就不笑了,这话听着似乎是威胁,又有几分调侃。 鲁苏文扬扬手里的马鞭,道:“现在,横成行,竖成列,准备,站好!”可能是迫于他手中那根马鞭的威胁,左翼营的士兵们都尽量地看齐,站齐。 站在观礼台上的陈普眼见的几个大团块开始横成行,纵成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鲁苏文绕着这十行,二十列的队形走着,看见有谁从队列里突出了,便是一鞭子,那士兵顿时便领会了,向后收缩站齐。 鲁苏文大声道:“现在解散,一刻后重新集合,就按照你们现在的位置站队,听见了吗?”大伙一齐喊道:“知道了!” 鲁苏文道:“解散!”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却是解而不散。鲁苏文笑道:“还有一刻的时间呢,都给我放松些,现在站个队列就如此僵直,那到了战场上,还不都变成木头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倒是放松了些。 蓦地,鲁苏文喊道:“集合!”大家一愣,不是还没到一刻的时间吗?于是,有人迅速地站好,有人慢吞吞地走着,也有人茫然地四下观望。 一个慢吞吞的士兵的肩头“啪”地挨了一鞭子,虽然有护甲,但也疼得他一皱眉,刚yù用手去捂挨了鞭打的地方,屁股上有被踢了两脚。 鲁苏文骂道:“他母亲的,我让你慢吞吞,记住了,永远记住了,在战场上,要么动如脱兔,要么一动不动,慢吞吞地只能是死!” 那一些没有动的尚自在暗自庆幸,紧接着鞭子便像下雨般地打来,难道我们又错了?这时,鲁苏文道:“在战场上,无论任何时候对要绝对的听命令,即使是我让你们跳崖,你们也要毫不犹豫地跳,记住了吗?” 一惊之下,所有人马上,干净利索地站好了队列,今天,他们上了第一课。 又练了一会儿解散,集合后,五个营就开始绕着校场跑步,刚开始,跑的甚是整齐,但随着一圈又一圈下来,开始有人掉队,五个整齐的方阵,逐渐变成了松松散散地一大片。五个偏将手执着马鞭,在队伍的最后面鞭打那些跑得最慢的士卒,毫不吝啬地把各种污言秽语送给他们。 说来也怪,甜言蜜语听着让人酥软,而污言秽语则使这些溃兵们本来如铅灌般沉重的双腿蓦地又充满了力量,开始加速跟上大队,不过,只一会儿,又有人掉队了。 也不知,跑了多少圈,原本光鲜整齐的黑衣士卒们,变得衣服松垮,有的连包头巾也跑掉了,攥在手里,好在发髻上捆扎地麻绳还坚韧,没有出现披头散发的。 身上出了汗,又混杂了沙土,然后一起干了,接着再出汗,再干,所有士兵们的号铠上都有明显的白sè的汗渍,不负刚开始时的光鲜整齐。 陈普一直站得笔直,观望着校场上的一幕幕,这时,他挥手说了句“整队,成进攻队形前进!”观礼台上顿时响起了“咚咚”地击鼓声,同时,传令兵手里的两面旗子挥舞了起来。 那五个营级偏将顿时大喊起来:“停下,停下,按自己营,队站好,谁动作慢,可别怪俺的鞭子。” 于是,又是一阵混乱,混杂着鞭子“嗖嗖,啪啪”地声音和人们地惨叫声,五个营的方阵仿佛是五个怪兽,在偏将们的鞭子的抽打下,逐渐被驯服了下来。 当五个方阵被重新整合后,各营的偏将开始训话,核心就是“站成进攻型方阵”。站也站了,跑也跑了,现在开始整队向前进,不论前面有什么,刀山也好,火海也好,都要义无反顾地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走。 在战场上,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只有利用军阵把成千上万的人的力量整合在一块,才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向前,向前,碾碎敢于反抗的任何力量。 “唰唰唰”,虽然士兵们还没有配发兵器,但经过几个时辰的队列行进训练,也开始初具规模了。 在一次训练间的小憩时,鲁苏文根据他的观察,指定了十个小队的队正,很遗憾云啸这第一小队的队正不是云家父子,而是一个叫朱秦严的高大魁梧汉子。 接下来,鲁苏文让十个小队各自围成一圈,练习摔跤,搏击。这些汉子几天前还只会种地,土里抛食,偶尔有个别地偶尔会进山打打猎,也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这些汉子个顶个都有把子力气。 云啸自然也不显露什么,有模有样地和本小队的人练习摔跤,搏击,但因为他身子板小,力气弱,所以,他的成绩在本小队排最后。 鲁苏文走来走去,时而点点头,时而摇摇头,有时喝声彩,有时叹口气,看来也是很投入。 这力气和敏捷在战场上人与人肉搏时,是最重要的两条,在经过对面的几刀后,两方的士卒往往就会扭打成一团,这时,拳头,膝盖,手肘,手指,甚至牙齿都将成为武器。 这时,校场上的比拼的士卒们明显有些乏力,看来是饿了,于是在各营的偏将的命令下,各小队在队正的带领下,去灶房领饭去了。 而云啸的这个左翼营,鲁苏文却命令道:“每小队的最后一名留下,加练,其他人在队正的带领下去吃饭。” 云啸环顾四周,看来这么搞的只有他们这一营了。云连生担心地望望云啸,云啸道:“老云,别担心,我还不饿,加练就加练吧。” 等其他人都走了,鲁苏文面向这十名每队的最后一名,道:“你们十个,一起上,若能制住我,就可以去吃饭了,否则,今天就要饿肚子。” 十名孬兵,包括云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疑不定。鲁苏文又说:“再重复一遍,这不是玩笑,制住我,有饭吃,否则,今天饿肚子。” 看十个兵仍是犹豫不敢动手,鲁苏文解下腰间佩戴的横刀,随手扔到一边,两只手向着十个兵道:“对我不用手下留情,我对你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上吧!” 不知是谁,首先怒吼一声,合身扑上,却被鲁苏文的一记漂亮的鞭腿凌空踢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云啸看的清楚,鲁苏文的鞭腿踢在了那人的大腿上,他还是手下留了情的。 又有两人在鲁苏文的重拳打击下,捂着鼻子倒下,虽然出了血,但只是伤在鼻子上而已,算不得什么。 这时,剩下这七八个人,不约而同地四下散开,围住了鲁苏文,心中都道:“正面一对一,不是你的对手,那么从四面八方同时进攻呢?你总不会生出七八条腿来吧。” 第98章 迎面三刀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鲁苏文的动作很快,不给众人合围,擒拿的机会。他猛然冲向一个方向,一个高鞭腿直接把堵在这个方向上的一个人给放倒了。 其他人怒吼一声,一齐冲向鲁苏文,只见鲁苏文干净利落地又放倒了一个人,众人正以为他会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冲下去,以为挡在这个方向上的三个人已被他放倒了两个,想来突破最后一个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事情突兀地就发生了,鲁苏文不进反退,打出了两拳,打头的两个士兵首当其冲,又被鲁苏文的铁拳放倒了。 这样,在几个瞬间里,十名孬兵已经被放倒了七个,而且这七个都是被一击而丧失了战斗力,倒是没有受多大的伤,顶多就是肌肉,韧带拉伤,内脏震动而已。 鲁苏文毫不在意地冲剩下还能站的三个士兵钩钩手指,那意思是一齐上吧,我还要洗澡,吃饭呢。 三个兵里就包括云啸,他一直不出手,就是不想暴露自己,但以自己后天武者初级下品的水准,想和鲁苏文打确实是不现实的,尽量轻的受伤才是他的心中想法。 这三个兵,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谁也不敢动手,鲁苏文道:“快点呀,你们三如果再不动手的话,明天的饭也不能吃了。” 三人一听,这才鼓起了些许勇气,怒吼一声,一齐冲向鲁苏文,打的拳却是毫无章法,完全是花拳绣腿。“砰砰砰”鲁苏文一记扫堂腿,他们三个立时齐齐倒地。 这扫堂腿关键在于勾,勾住敌人的脚踝,不需要多大力气,敌人就倒了。如若是用力不当,着力点不对,不仅费力不说,还可能伤到自己的腿。 干翻了这十个孬兵,鲁苏文吹着口哨,回营房了,作为一营之首,鲁苏文有自己的一个小营房,吃饭也是由灶房的火头兵给端到营房去,且顿顿有肉。 看着,鲁苏文渐行渐远地影子,校场上这十个孬兵才敢起来,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的回各自的营房了。 等回了营房,大通铺上已经是鼾声如雷,夹杂着汗腥气,脚臭味,和“当当”作响的放屁声以及润物细无声的蔫屁,看来今天的伙食里有韭菜包子,这一晚注定要失眠了。 这一刻,云啸第一次对权势产生了向往,他想当官,为的是不再闻脚臭和屁臭,这就是他的理想。 ﹡﹡﹡ 连续三天,云啸认真地,刻苦地训练,然而,他的运气实在不好,因为力气比别人小,所以这三天的全营最后一人都是他。 鲁苏文是这样规定的,全营十个小队,每天最后一项,格斗,每个小队的最后一名再和其他九队的最后一名比试,决出谁是全营最后一名,这个人不能吃饭。 所以,云啸已经有三天除了早饭喝点稀饭外,三天的主饭都没吃上,不过,令人们惊讶的是,这小子似乎一点事也没有,校场上的他也越拼越有劲儿。 这是由于,每天晚上,营房内大通铺上的其余兄弟睡熟后,云啸照例将睡在身侧的云连生催眠,然后拿了他留给自己的那个馒头,悄悄施展“地遁术”,溜出了营房,来到鲁苏文住的单身营房里。 此刻的鲁苏文正在营外洗澡,于是云啸便享用灶房给鲁苏文送来的饭菜,不过他并不傻,每样菜只吃个三成,并且用筷子把饭菜扒拉好,摆出没人动过的样子。 灶房给鲁苏文的伙食是两荤两素,由于云啸的偷吃,搞得鲁苏文不得不让灶房每次多送一些来。鲁苏文只以为是灶房做的饭量小,却是没有想到,有个小兵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营房,躲过巡哨,进到他的营房里来,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 俗话说做事最怕认真二字,云啸一认真起来,格斗的成绩就“噌噌”向上走,最后稳定在小队的中游,这还是云啸故意有所保留的,若以他那来自前世的海量的格斗经验,完全可以轻松夺得小队第一名。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站队,整队前进,长跑,格斗,再加上鲁苏文的伙食着实不错,云啸个头见长,小胸脯,肱二头肌都有型了。 这一天,鲁苏文面对排成十排的左翼营说道:“咱们皇林旅就要分发兵器和定兵种了。”众人顿时一时喧哗,交头接耳。 鲁苏文双手往下压了压,说:“注意纪律,不要交头接耳的,不就是发个兵器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几个很得鲁苏文宠的队正腆着脸问:“鲁偏将,那都发什么兵器呀?我最喜欢长枪了。”有的嚷嚷道:“我要横刀,还是横刀砍起来带劲儿!” 鲁苏文道:“这回陈副将说了,前锋营全部长枪,左右翼营全部横刀,后卫营长弓,中军营为骑兵。”“嗷”有人欢呼,有人摇头。 鲁苏文道:“大伙要摆正心态,无论用什么兵器,都是为了杀敌,练好自己的兵器,战场上才能保住命,保住命,才能杀敌升官,明白了吗?” 大伙一齐吼:“明白了!” ﹡﹡﹡ 转天,正当左翼营在校场上做着例行的站队时,十来个老兵推着四辆平板车来到左翼营跟前,“哗啦”扯掉车上覆盖的油布,顿时一把把反shè着阳光的钢刀出现在左翼营的跟前,众人不由得一阵屏息,要不是看见鲁苏文严厉的目光,众人就差要欢呼了。 鲁苏文走到大车前,随手拿起一柄钢刀,只见此刀刀长三尺,拔出刀鞘后,闪烁着寒光,开锋的一侧锐利无比,而刀背则十分厚重,无论是刀刃还是刀背都是上阵杀敌的锋利杀器。 鲁苏文喊:“朱秦严!”队列里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朗声道:“道!”随即一溜小跑,笔挺地站在鲁苏文的跟前,腰杆挺拔,目视前方,不卑不亢。 鲁苏文点头道:“你能否像爱护自己的父母兄弟般地爱护这把刀?”朱秦严道:“能!”“好!接刀。”朱秦严从鲁苏文手里接过横刀,爱惜地一抚,有些激动。鲁苏文道:“现在由第一队队正朱秦严代理我执行授刀仪式,听明白了吗?” 十个小队的士兵们一起喊:“明白!”然后,鲁苏文把一张记录有全营人名的纸递给朱秦严,便施施然找观礼台上的陈普去了。 看来,他也不愿在烈rì暴晒下执行这神圣又单调的授刀仪式了。 这一次授刀仪式,无形中奠定了朱秦严在左翼营第二人的地位,大家都看出来鲁苏文偏将是很信任朱秦严的。 授完刀,已经是过去了一个时辰,鲁苏文回到校场,大家伙立刻又恢复了纵横成一条笔直的线的队列。手里的横刀自觉地挂在了腰间的腰带挂钩上,一齐目视着鲁苏文。 鲁苏文道:“我现在教你们‘迎面三刀’,战场上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三刀,一般的武士,三刀过后,胜负立判。”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自己,鲁苏文拔出佩刀,单手执刀一招“力劈华山”,再一刀“抽刀断水”,最后一刀“力贯白虹”。三刀,一劈,一抽,一捅,简洁明快。 鲁苏文道:“这三刀看似简单,其实不然,平常要通过不断的训练,使自己刀力量更大,速度更快才行。而且,这三刀的顺序是随意变化的,随自己的对手的招式变化而变化。” “现在都有,人与人前后,左右间距六尺远,听我的号令,练习‘迎面三刀’。”大伙都自觉地与前后,左右的战友拉开了距离。 “拔刀!”,鲁苏文喊。“唰啦!”,“唰”,“唰啦啦”,校场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地钢刀出鞘的声音。鲁苏文摇摇头,道:“不能整齐划一,现在开始,收刀回鞘!” “唰”,“唰唰”,收刀回鞘的声音也是杂乱无章,甚至有“啊”的一声,还有人收刀还鞘时,伤到了自己。 鲁苏文皱皱眉,道:“战场上,生死系于一线,谁的气势能压过对方,谁胜利的机会就更大些,整齐的出刀就是向敌人亮出己方实力,压住对方气势的一种法门。 “听好了,都有,练习拔刀,收刀一千次,不练够,今天不许吃饭。”众人一阵凄苦,只有云啸暗喜,不知今天灶房给营偏将鲁苏文送什么好吃的,最好再有一点小酒喝,就不错了。 前几次偷吃,偶尔还遇见过酒,云啸毫不犹豫地喝掉半壶,然后再灌些凉水进去,鲁苏文除了抱怨灶房的火头军们以次充好外,也是不了了之。 第99章 冲突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九百九十七” “九百九十八” “九百九十九” “一千!” 胳膊早已酸麻,发肿,如灌了铅般沉重,随着第一千刀还鞘,不少人瘫坐在地上,抱着早已麻木毫无知觉的胳膊,叫苦不叠。 云啸在练习拔刀,收刀的过程中,没有使用一点法术,所以他现在的胳膊也很是不堪,不过他要比其他的人懂些医术,以左手指按压右手臂上的“天泉”,“曲泽”,“内关”,“劳宫”四条手太yīn心包经上的重要腧穴,酸麻感很快就褪下去了。 于是,云啸又给云连生按摩手臂,云连生老怀大慰,道:“你这小子,人牙子还没长成,不知从哪学了这许多门道。” 云啸道:“我和哥哥的师傅云涯子先生偶遇过几次,蒙他不弃,传授过几手,都是上不得台盘的雕虫小技罢了。” 这时,旁边一个矮状的三十多岁的汉子,道:“老云,你这还带着勤务兵呢!怎么,小云,也给哥哥按摩按摩吧。” 云连生没好气地道:“王九麻,你少惹事,这小云和我是一个村的,我当然得照顾他了。”王九麻道:“呦呵,气挺粗,不给我面子是不?”说着,两人就要动手,这时,云啸给云连生使了个眼sè,道:“九麻哥想按摩是吧,我就怕自己粗手粗脚地弄疼了你。” 王九麻甩一甩麻胀的胳膊,道:“没事,哥不是娘们,尽管来!”云啸来到他身边,道:“右胳膊是吧?”王九麻点头,云啸在他右臂的几处穴道处疾点数下,又装模作样的按摩了一会儿,道:“九麻哥,小弟只有这点本事,僭越之处,还请多担待。” 王九麻就觉得自己的右胳膊不麻了,但糟糕的是现在连感觉也没有了,好似不像自己的胳膊似的。这一下,脸sè就变了,怒道:“臭小子,你怎么给我按摩的,是不是暗算老子了?” 云啸无奈地摊摊手,说:“我说我不行吧,你偏要来,来了,你又受不了了,你说我是不是里外不是人啊!” 旁边有几个看见云啸乖乖给王九麻按摩的兵,本来也不想放过云啸,可一看王九麻的结局,都知道里面有古怪,不敢出声了。 王九麻以左臂支撑地,想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道:“臭小子,你等着,看哥怎么干死你!” 但他只起来一点,身子一侧歪,身子又倒了地,因为他赫然发觉右腿也变得毫无知觉了。 这王九麻兀自在发狠,骂道:“臭小子,赶紧给哥弄好了,否则我让你好看!”云啸双手抱着拳,冷笑地看着王九麻,道:“骂啊,使劲骂啊,痰火攻心,你就会四肢瘫痪,除了舌头能动外,再无一个地方能动了!” 王九麻这下怕了,改了口气,道:“小云,啊不,云哥,给我弄好吧,我再也不敢冒犯你了。” 这时,队正朱秦严也走过来,刚才事情发生的经过,他也看了个大概。朱秦严对云啸道:“小云,放过王九麻吧,毕竟以后大家还要在一个锅里吃饭呢,战场上也指不定谁救谁呢?” 云啸不得不给朱秦严一个面子,本来他也只不过是想稍微教训一下王九麻罢了,所以道:“好吧。”朱秦严见他光答应,没反应,正待不耐。只见云啸用脚踢了王九麻两脚。 那王九麻立时一咕噜站起来,劈头盖脸对准云啸就是几拳,那朱秦严却并未阻止,显然他需要作出选择,身子虽不高,但壮硕地王九麻明显比老迈的云连生和瘦弱的云啸要有利用价值的多。 云啸冷漠地看了朱秦严一眼,这一眼令朱秦严很不舒服,但二十来个第一队的兵士们都在看呢,他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于是敷衍差事地道了声:“云啸,别打了。”同时,挪动脚步,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云连生的身前。 云连生如何能坐视云啸被欺负,站起来,就要撸胳膊,却被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朱秦严拉住,朱秦严嘴里还说呢“老云,不要冲动,有事得请示鲁偏将呢!”因为这时,朱秦严的眼角余光看见远处鲁苏文正疾步走来。 云啸个头在左翼营里算是矮的,主要是他年龄小,还没有发育起来,而这王九麻却是天生的矮子,只往横了长,因而变得肩宽背厚,膀扎腰圆,很有股子悍将的滋味。 这朱秦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得到了鲁苏文的重视,现在又在收罗忠心于自己的手下喽啰,其志不小啊。 云连生被朱秦严挡住,而云啸在较力上远远落后王九麻,最主要的是他也看见了鲁苏文走了过来,为了隐藏实力,便只是一个劲后退,看样子是兵败如山倒了。 王九麻被仇恨蒙蔽了心窍,只顾一味追打云啸,完全没有注意到鲁苏文的到来,而朱秦严则假装没看见鲁苏文,大喝道:“老云,小云,你们俩个合伙欺负九麻,还有没有把鲁偏将放在眼里?嗯!” 云连生没看见鲁苏文,只是想过去帮帮云啸,却不想这朱秦严也有两手,较力上,云连生竟然落了下风。 王九麻狠狠砸出一拳,势要砸云啸各满脸开花,手腕子却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叼住了,以他的臂力,竟然动弹不得。 王九麻刚要开口大骂,回头一看,竟然是鲁苏文,他嘴张了张,没有骂出来,愣愣地站着。鲁苏文甩开王九麻的胳膊,道:“骂呀,怎么不骂了。” 王九麻悻悻地站着,不敢抬头。 这时,云连生才挣脱朱秦严,跑过去,对云啸说:“小云,你没事吧?”云啸摇摇头,鲁苏文走过来,对云连生和云啸说:“说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听朱队正说,你们俩个打王九麻一个,可有此事?” 云连生道:“这个……”要知道,如果说没有,那就是说朱秦严在说谎话,无意是得罪朱秦严到底了,但若说有,则自己父子二人就要背黑锅了,这让他倍感踌躇。 云啸心中冷笑,朱秦严你一个区区队正就敢得罪我这个上一世的羽化期真人,真是不知死活怎么写了。 于是,他想也不想,大声道:“没有此事,全是朱秦严一个人在偏袒王九麻。”众士兵都呆住了,没有想到云啸敢正面与朱秦严较量。 不等鲁苏文说话,朱秦严向鲁苏文一鞠躬,抱拳,道:“偏将大人,小人对您的忠心天rì可表,您刚才也看到了,要不是我死命拉住云连生,王九麻就早已被这大小云给打了。”说着,看了王九麻一眼。 王九麻立时领悟,他的悟xìng并没有跟他的个头一样,王九麻道:“我练拔刀,胳膊肿了,让小云给揉揉,他对我又是踢又是打的,我……我”王九麻摆出一副yù哭无泪的表情。 云啸继续争取道:“鲁偏将,王九麻和朱秦严是串通好说谎话,冤枉我和老云的,你看以我和王九麻的块头,我敢招惹他嘛?” 鲁苏文看看左右,问:“他们两方哪方说的可是实话?”众人一阵缄默,看来是想两不得罪。 鲁苏文现在也没有了继续查问下去的兴趣,挥挥手,道:“散了吧,下不为例,啊!” 王九麻眼见鲁苏文走远了,冲云啸狠狠一笑,龇龇牙,挑衅似的亮了亮胳膊上鼓起的肌肉,而云啸则还之以冷笑连连,被云连生拖着走了。 待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后,士卒们稀稀拉拉地又回到了校场,整队,开始继续联系拔刀,收刀,听着士卒们手中的横刀发出“唰”的整齐划一的拔刀,收刀的声音,鲁苏文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他仍希望士兵们在多练习一会儿,要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的道理,基础打得越牢,战场上搏杀才能越见成效。 而士兵们的胳膊也显然更适应这种简单枯燥的动作,一抽一收,一抽一收,不知不觉间,每个士兵的眼睛里逐渐地有了一股身材,那是坚毅,果敢,永不认输的jīng神。 今天的训练大见成效,在请示过皇林旅的副将陈普后,鲁苏文宣布今天提前收cāo,让士卒们多休息一会儿,今晚的伙食加肉,众士卒无不欢呼雀跃。 这才是御下之道,刚柔互济,软硬兼施,既让士卒感受到你的威严,也让他们感受到你的仁慈。 两百来人汇聚在白龙河的浅水滩上,尽情地洗刷着身上的热汗,不少相熟识的还打起了水仗,看得其他各营的兵士们眼光灼灼,好不羡慕,在训练上,左翼营走在了其他各营的前面。 第100章 对练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云啸留神了朱秦严和王九麻几rì,见他们俩除了关系比以前更亲密外,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 会cāo,各营逐渐开始新的训练科目。 使横刀的左翼营和右翼营不约而同地都开始演练“迎面三刀”,校场上不时传来士卒们整齐划一,中气十足的喊杀声。 使长枪的前锋营也配发了白蜡杆铁头的长枪,枪杆染成红sè,枪头下是红sè的缨子穗儿。 使长弓的后卫营在校场一角开始对着靶子练静止shè靶。 而中军营则骑着令其他四营都要眼红的高头大马,出营去练骑术了,他们使的兵器也以横刀为主,间杂以少量弓弩手。 眼望着中军营绝尘而去,留给四营人的背影,鲁苏文道:“今天,我们搞对练,每队人两两配对,捉对厮杀,记住,动作一定要慢,力量要小,绝对不能误伤队友,听明白了吗?”众人一齐喊:“明白了!” 自然是云氏父子对练了,但这时,朱秦严走过来,对云连生道:“老云,你和我对练,小云就交给九麻吧。” “这个……恐怕不好吧。”云连生疑惑道。朱秦严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家都是队友,还害怕别人会算计你们吗?快,快!我是队正,我说了算,赶快!” 云连生还要辩驳,旁边的云啸满不在乎地说:“老云,让我会会这王九麻,没事的,队正,鲁偏将都在,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还能有什么蹊跷不成?” 云连生这才不再说话,只是道:“那你自己要多小心啊!”云啸点点头,没说啥。 这时,二十个人都找到了捉对厮杀的对手了,因为这不是真的厮杀,只是演练套路,所以大家的jīng神都很松弛,要不是鲁苏文在,可能都有人脸上挂上了笑容了。 王九麻站在云啸的对面,两人相距三步远,俩人都没说话,但俩人眼睛里的东西足以说明一切。朱秦严和云连生都担心地望了一眼王九麻和云啸。 这时,就听鲁苏文道:“对练开始,一!” 十个小队,二百名士兵,一齐喊道:“杀!”随着是一阵金铁交鸣声,由于动作慢,所以第一刀对练双方配合得都挺好,一个下斩,一个横刀挡格,或一个抽刀横斩,一个竖刀一格。 但王九麻和云啸这一对,就有些不同了,王九麻第一个照面,就一刀捅向云啸的腰子,不可谓不狠毒。虽然动作并不快,那是因为旁边有鲁苏文看着呢。云啸挥刀向外推,奈何力气远远小于王九麻,所以,没推出去,王九麻的刀几乎是贴着云啸的腰际的刀“兹兹”地刺了过去。 云啸大怒,王九麻收刀而立,满脸地得意,小声道:“让你跟我横,老.子玩儿死你!” 这时,鲁苏文喊道:“对练第二招,开始!”两百人一起喊:“杀!”云啸纵身跃起,挥刀下斩,王九麻满脸的不在乎,横刀就挡,但云啸却突然变招,该斩为刺,快得令王九麻都反应不过来,云啸的横刀紧贴着王九麻的耳朵而过,云啸利用收刀之机,用横刀在王九麻脸上轻轻拍了下。 云啸的大拇指向下一指,挑衅的意图非常明显,这时,一边的朱秦严道:“云啸注意!这不是实战,要爱护自己的队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大动干戈?” 鲁苏文也早注意到了云啸和王九麻这一对的异常,走过来,对着王九麻和云啸的屁股一人踢了一脚,骂道:“瘪犊子,不要命了?”然后就走开了。 鲁苏文再喊:“对练第三招,开始!”随着“杀”声响起,两百把横刀再次毫无花俏地撞击在了一起,有了前两招的铺垫,第三招,对练的双方更加熟练。 这王九麻今天似乎是早有准备,因为有旁边鲁苏文的注意,所以不敢玩太大的花招,就在刀上用力,十成十的力道狠狠斩下,似乎恨不得一刀把云啸斩为两截。 云啸暗自冷笑,自己的力量虽然远不及王九麻,但有灵力和法术护佑,如何会不敌区区一个王九麻?只不过,要学会伪装,不能太明显的暴露自己。 于是,云啸也在刀上加持了灵力,给自己一个灵力护盾,对付王九麻这样的货sè,灵力护盾就足够了,在刀上施加了一个“威灵重锤”的法术,这样,拿在云啸手里的横刀份量不变,但砍向王九麻的刀则翻了十倍,也就是说王九麻现在要对抗的是重达三百斤的硕大横刀。 “当!”第四招,又是一次毫无花俏的对撞,大家就听一个人惨叫一声“啊!”只听“嘡啷”一声,一人的横刀居然被崩飞,飞起来好几丈高,落下来,险些砸着一个士兵。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一看,正是王九麻,他坐在地上,左手抱着右手腕,疼得嘴直趔趄,朱秦严第一个跑过去,查看一下王九麻的伤势,回头怒视云啸道:“云啸,你为什对九麻下黑手?嗯!” 云啸满脸的惶恐,道:“队正,我没下什么黑手啊?你看就我这点细胳膊细腿,如何能暗算九麻呢?再说,旁边左近的队友们可都瞧着呢?” 朱秦严一阵语塞,他和王九麻早就商量好今天套路对练时对云啸下黑手,年轻人嘛,火气重,只要挑衅几下,激得他一时冲动,就可以请鲁苏文来收拾云啸,所以,当看到王九麻横刀被崩飞那一幕,朱秦严心中不由得大喜,表演得真是太逼真了。 可是,过去一看,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王九麻是真得伤了,正yù.想嫁祸给云啸,却突然发现所有的证据都不利得指向王九麻,是啊,王九麻的块头和云啸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说云啸崩飞了王九麻的刀,还伤了他的腕子,说出去,谁也不相信,周围人虽不敢得罪朱秦严,但眼睛是雪亮的,证据是明摆的。 这时,鲁苏文也走了过来,围观的士兵们纷纷闪开一条路,鲁苏文看看王九麻的受伤手腕,和那崩飞出去几丈远的横刀,又狐疑地看看一边站立,丝毫无损地云啸,对云啸道:“你砍我一刀!” 众人都是一惊,云啸也装得期期艾艾,道:“偏将大人,在下不敢。”鲁苏文道:“尽管十成力砍来,这是洗刷你清白的唯一方法,记住,要全力,我不会让你受伤的。”说着,侧身对着云啸,双手背在后面,头也不抬的看着王九麻。 朱秦严在一边忙说:“鲁大人,这个……”鲁苏文道:“秦严,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你叫云啸是吧,只管砍来!” 云连生看见云啸示意自己不要管,便在一边站立不动。 云啸道:“大人,那多有得罪了!”言罢,撤去刀上的“威灵重锤”法力,纯以本身力量,运足了劲儿,挥刀砍向鲁苏文,鲁苏文看也不看,尚有时间说了句“你这伤倒是不假。”随即,他甩手,抽刀,横砍,一气呵成,只听“当啷”一声,两把横刀毫无花俏地对撞在一起。 云啸只感觉自己的刀上一股巨力传来,却是收放自如,“倏地”又收缩回了鲁苏文的刀上。而云啸的力气却似泥牛入海,又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到底还是没有吐出来。 云啸暗忖,这鲁苏文别看只是个营级的偏将,却已经把武功练的晋级了凡人境后天武者的中级了,至于上,中,下品就不得而知了。他的武功本来是应该再上一层的,但却一直徘徊,但有弊也有利,鲁苏文的武功在后天武者中级这一级浸润的久了,自也达到了熟能生巧的境界。 鲁苏文看看王九麻的受伤的手腕,再看看云啸,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到底还是说道:“即使是最普通的人,也有爆发的时候,力气会更大一些,但像现在……这件事,暂且如此吧,留待本将再斟酌吧。”这就是活了稀泥了。 鲁苏文道:“朱秦严,你扶王九麻回营房休息吧,剩下的人,整队,继续套路对练,云啸和云连生对练。” 众军卒一齐喊:“是!” 剩下的套路对练自然是无惊无险了。 军营的通铺营房内,朱秦严检查了一下王九麻的伤势,他未来军营以前,当过猎户,所以当得半个郎中,一查之下,便知王九麻的伤势不重,这只右手能保住,但相当长时间内时无法参加会cāo了。 见朱秦严叹了口气,王九麻立刻哭丧着脸,道:“大哥,我这只手是不是废了?”说着,以左手抽刀,道:“我和那小兔崽子拼了。” 朱秦严道:“你右手都打不过他,左手顶个什么事,我也料不到这小兔崽子手底下这么有真章,不过你这伤涂上我的创药应该是不碍事的了。” 王九麻接过创药,道:“大哥,我这手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了,你看我该如何在这营里混呢?” 朱秦严道:“我去和鲁偏将说说,调你去马厩或灶房吧,不过你这伤,还干不了重活,就去马厩吧,给马喂喂草料,饮饮水,活轻。” 王九麻抱怨道:“那我就永无上战场的一天了?不上战场的话,如何能做得王侯将相,又如何能出人头地呢?” 朱秦严道:“暂时是只能这样了,若不然,就只有退军回家一条路了。”王九麻道:“我留下干!” 朱秦严摇摇头,对自己好不容易培植的一名亲信就这样毁了,也是很惋惜,他道:“你先休息,记住要能忍别人不能忍,才能chéng rén上人,我就去找鲁偏将。” 第101章 要打仗了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午后,就见不断有传递军情的探马,斥候进出营地,各营的偏将将校场上的士卒交给手下继续cāo练,都聚集在中军营地的中军营房里开会,营房四周有陈普带来的二十名老卒戒备,营地里一时气氛紧张。 大家虽然仍在cāo练,但明显地无jīng打采,有灵通人士暗地传递小道消息,要打仗了! 皇林旅左翼营第一队的大志对云连生,云啸父子说:“要打仗?是不是真的,这训练还没完呢?”云啸苦笑摇摇头,他对打不打仗,和谁打,什么时候打,根本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一,父亲的安危;二,升官发财。 皇林旅最高的六个人计议了一个多时辰,方才陆续离开,返回校场。 鲁苏文回到校场的第一句话是:“会cāo暂停,士兵各回各营房,没有命令不许离开营地,刀出鞘,弓上弦,都给我记住了,要打仗了!” 有胆大的问了句:“敢问将军,咱们和谁打?”鲁苏文没好气地说:“这是军中秘密,现在不得外泄,到时候,就自然知道了。” 等各营各队兵士收cāo回了营房,有消息灵通人士的小道消息就到了,是和占据巩县,下邱城两县,聚众万余,自号大汉皇帝的孙不二打。 有个兵卒摸摸紧张的喉咙,道:“天哪,这仗怎么打,咱们只有一千人,而孙不二有一万多人啊!” 另一个消息灵通人士不屑地道:“切,孤陋寡闻,这回费允大人调集了涿郡数县之兵,除了咱们皇林旅所属的步云西军外,还有平南南军,每军各辖五个旅,两军就是一万人了。” 又有一人道:“这两军只是临时征召民壮,编练而成的,等战事结束,还是要解甲归田的,涿郡可养不了这么多军队。” 另一个插话道:“不要忘了,还有费允大人的看家老本儿――章武军,也有五千人,那可是正规军啊,吃粮拿饷的,有了战功还能升迁,哪像咱们,若再战争结束前升不到营级偏将,注定是要解甲归田的了。” 这些谈资,云啸都一一记下了,他虽然前世修行超凡,但这一世是不折不扣地菜鸟,这些事,他们不说,自己还真不知道。 最后一人总结xìng发言:“所以,我想费大人会以三个军的兵力,进剿孙不二的乌合之众。” 晚饭破例上的居然是红烧肉和炸鸡腿,每人一碗红烧肉,一个炸鸡腿,外加一大碗白米饭,还每人赏了一碗酒。 这基本落实了士卒们的猜测,有人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有人面对珍馐美味,却索然无味,想到要上战场了了,这时才感觉到紧张,惶恐,原先那一厢情愿地以为进了军队,就能升官发财的美梦也破碎了。 云啸大口地吃肉,大碗地喝酒,给云连生低声讲了个笑话,父子俩其乐融融,丝毫没有上阵前的压抑气氛。 吃过饭,各队的士兵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营房内,没有出去闲遛的,外面的营区内,由步云县城调来的二十名老兵和陈普带来的二十名亲兵,在营区内巡逻,不允许有士卒在营区内闲逛。 夜里,正在熟睡的士卒,被响亮的铜锣声震醒,营房内,队正朱秦严一跃而起,喊道:“紧急集合,快!”通铺上的士兵们大约都知道有事,所以都提防着呢,没人脱.光.光蒙头大睡,都是睁着一只眼的,身上的衣服也只是脱掉外套而已。 所以,一听jǐng讯,一刻的时间,所有人就穿戴整齐,佩戴着自己的兵器,在营房外集合完毕,鲁苏文早已等在营房外,十个队一集合完毕,便带着到校场上集合。 天sè是深黑的,只有那四十名老兵手里的火把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很多士卒脸sè都是惨白的,惊恐的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要打仗?不是玩儿吧! 校场上,这一千人肃立无声,只有中军营的二百匹战马在打着喷鼻,皇林旅副将陈普高坐在马上,身后是二十名亲兵,也俱骑着马,而各营的偏将也有坐骑,伫立在自己营的旁边。 陈普道:“中军营的骑兵先行,随后前锋营,左右翼营,后卫营,辎重队,目标步云县城,出发!” 只见陈普打手一挥,中军营的骑兵便小跑着出了军营,随后各营在主官的带领下陆续离开营地,向着西方整队前进。 从位于皇林镇的营地到步云县有一百多里路,这对于生活在山区,长年走山路的皇林镇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正当一队队的步卒排着整齐的队列,行走在这黑暗中时,没有人喧哗,只有身上的甲叶子在“哗啦啦”的响。 就在这时,本来悬在空中的明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一阵令人猝不及防的暴雨便迎头而来,士卒们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和嘴上的绒毛,全是水,身上的衣甲尽皆湿透,更有雨水顺着衣服领子流了进去,全身一阵冰冷。 火把被浇灭了,好在这几天的严格训练,已经使得纪律这样东西在士卒们的中间诞生了。没有人诉苦,只有整齐的步伐声,衣甲的“哗啦啦”的声音,以及横刀与衣甲,长枪与长枪间的撞击声。 本来两个时辰能到的路,足足走了四个时辰,当步云县那城楼的轮廓初现在视野中时,此时已是寅时了,雨也渐渐停了,朝阳虽然还没有跳出山头,但黎明正在驱逐黑暗。 此时,城门还没开,但城下已经聚集了一些准备进城做买卖的百姓,城墙上“咧咧”作响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秦”字。城墙上的火把尚未熄灭,依旧微弱地燃烧着,发出“噼啪”的火油爆裂声,依稀可见一些士卒在城墙上巡逻。 城上的士兵也发现了城下来的这只队伍,有士卒在城上探头问:“哪一部分的?”自有中军营的亲兵回答道:“皇林旅,陈普大人的麾下。” 那城上的士卒道:“既是陈大人的麾下,本该入城,但现在天sè晦暗不明,张大人,陶大人有令,赶来集合的各旅一律在城外扎营,等天亮后,再行接洽。” 张大人便是这回步云西军的主将张望楼,费允的心腹。而陶大人则是步云县县令陶仁国。 陈普听了亲兵的回禀,一挥手,在步云县北门外就地扎营,好在辎重队紧随其后,很快一顶顶的帐篷便搭了起来,一堆堆的篝火也点燃了。士兵们围着篝火烤干了身上的湿衣服,湿靴子,便钻进帐篷呼呼大睡了。 早上醒来,灶房早已将饭做好,每个士兵一大碗白饭,一大碗白菜汤,汤中可见油花,还漂着几片白肉,每人还领到一个煮鸡蛋,看来要上战场了,伙食也变好了。 饭后,陈普在中军营的大帐内召集了五个营的偏将,让每个偏将管好自己的军卒,便带上亲兵骑马进了步云县,找主将张望楼去了。 兵贵神速,一盏茶的功夫,陈普就回来了,随后命令从旅到营,再到小队,一级级地传递下来,步云西军所辖的五个旅,包括皇林旅,全部在西门外集全,准备会cāo。 命令一下,整个皇林旅都动起来,只用了一刻的时间,全旅一千人收拾完毕,辎重队也飞快地将帐篷,锅灶等等装车,四马拉的辎重车队跟在全旅的最后面,向步云县的西南方向开拔。 步云县西门外,陆续赶来的各旅依续屯兵立寨,组成一个大寨,五千人的大寨,人多而不乱,显示了各旅前期的训练成果。 组成步云西军的五个旅分别是皇林旅,飞卢旅,赤水旅,东安旅,龙宝旅。五个旅在西门外集合后,进行了几次战阵演练,闻鼓则紧,闻金则退,以及熟悉基本的旗语。 五个旅在在不断融洽,磨合中。 大校场就位于一座小山包下,方圆数百亩,除了小队,营依然是基本的战斗单位。大校场的一角,cāo练了“迎面三刀”的皇林旅左翼营的士卒们虽然是在休息,但依然在站军姿。鲁苏文来回走了几趟,对自己的这二百名部下说:“今天我和陈副将参加了张望楼主将的军事会议,其中要落实下去的一个决策是要组建军一级的斥候队,面向全军招募。” 人群一阵sāo动,鲁苏文也没有摆出一副油烟不粘的冷面孔,冲自己的部下笑笑,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遇到好机会,谁不想上啊?军一级的斥候队啊!以后,就能直接和军部的众位参将,裨将直接打交道,甚至有面见主将的机会,想不升官都难!” “呵呵”底下一片哄笑,鲁苏文话锋一转,道:“但是,回报与付出是成正比的,军功是堆砌在白骨上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因此,你们事先一定要考虑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做斥候。” “首先你的马术如何?其次你的箭术如何?再其次,作为一名斥候,不仅仅是安坐在马上逛风景的,有时还得化装,潜伏,要忍饥挨饿,当然对你的武功也是有要求的,毕竟只有带着情报活着回来的斥候才是军部主将需要的斥候。” “你若待在营里,虽然立功不如斥候,但至少安全还是有保证的,不用像斥候那样风餐露宿,只要这一营的人没死绝,你就不会死,可斥候却常常要面对敌方的大队人马,以及敌方无所不在的斥候的袭击。” “话就说这么多,从即rì起,各旅辖下的各营士卒都可以到本旅的中军帐报名参加斥候的遴选,实话说,我当年就干过几天斥候,这斥候的的选拔淘汰概率太大,真真正正的百里挑一啊。” 第102章 临阵磨枪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散cāo后,云啸拉了云连生一下,低声道:“老云,我想报名参加斥候的选拔,你能和我一起参加吗?” 云连生道:“小云,你可想好了,战场上兵器可不长眼,咱不就是来应付差事的吗,一打完仗,还回石山坳村,守着几百亩良田,舒舒服服地过小rì子多好。” 云啸执拗地道:“老云,我现在最为难的是,一旦当上斥候,就没时间照顾你了,而且我也不想我们俩分开。” 云连生眨眨眼,道:“你真想报名参加斥候队?” 云啸点点头,他又记起了大通铺营房里的混合各种味道的臭味和震天的呼噜声,眼前的斥候队就是一个机会,能更快地出人头地,只是父亲…… 云连生一拍云啸的肩头,道:“那咱就参加。” 云啸惊讶道:“可你不会骑马啊,也不会shè箭,体能上也差一些啊?”云连生笑着说:“谁和你说过我不会骑马的?”云啸惊喜道:“老云,莫非你?”云连生一挺胸脯,傲然道:“二十年前,我是咱们村里最好的猎手,骑马,shè箭都是顶呱呱的,虽然有二十年没练了,但只要恢复训练几天,就行。” 云连生接着说:“倒是你小子,不知你的马术,箭术能否过关。” 云啸笑逐颜开道:“老云,你等着,我去借匹马,借副弓箭,咱们练练?”云连生笑着点点头。 ※※※ 皇林旅中军营的营门口,云啸对守门的士卒说,自己有事找军曹曹汲田,说着就是十几个铜子塞了过去,那士兵笑了,点点头,道:“小兄弟,随我来,咱们都是一个旅的,用不着客气。”说完,便老实不客气地把铜子儿塞进了怀里,领着云啸往中军帐后面的营区走去。 到了一个帐篷外,那兵卒呶呶嘴,道:“曹哥就在这里面。”说着,喊了一嗓子,“曹哥,有人找!”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道:“谁找我啊?”云啸忙答道:“曹大哥,是我,云啸。”那兵卒道:“你们聊,我去值守了。”便走了。 帐篷内,曹汲田道:“是小云啊,进来吧,老念叨请你喝顿酒,可总也找不到空闲的时间,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哈哈。” 云啸笑着进了帐篷,只见此顶帐篷虽然算不上大帐,但也不小,帐篷内铺着毛毯,一张翘头案,案几上堆满了文书,笔墨,旁边还有一个大木箱子,没锁,打开着,里面也是堆积如山地文书。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人,身披轻甲,没戴头盔,正坐在案后批阅着什么,见云啸进来,一笑,道:“小云,找我有事?先坐下说话。” 云啸盘腿坐在毛毯上,道:“曹大哥,今r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借匹马,再借副弓箭,如果有弩的话,最好也来一副。” 曹汲田皱皱眉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兄弟你是想报名参加斥候队的遴选吧?”云啸点点头。曹汲田道:“以咱俩的关系,借匹马,弓弩什么的用用,不当什么事,你曹哥我也有这关系,只是这斥候的选拔实在是难啊!真真的百里挑一。” “而且,我再透露小兄弟一个消息,这回的斥候已经内定了,五个旅的中军营,一营十人,那中军营本就是骑兵出身,又比你们步兵多练了这么多rì的骑术和箭术,之所以面向全军遴选斥候,只是想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而且,就算小兄弟身手不凡,选上了斥候,出去执行任务,也有莫大的凶险,往往两军还未交手,双方的斥候已经是死伤惨重了,你还愿意参加斥候队吗?” 云啸点点头,说:“曹大哥,所言极是,但小弟没有什么背景,初来乍到的,若要想在战事结束前,累计军功而晋升的话,当斥候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我本是一介布衣,蝼蚁之命罢了,成了换取荣华富贵,败了,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曹汲田点点头,道:“小云,你的雄心壮志,我可以理解,既然如此,你随我来。”说完,他站起来,云啸也站起来,一枚十两的纹银便滑入了曹汲田的手里。 曹汲田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云啸正.sè.道:“曹大哥疏通关系,也是要欠别人人情的,我又如何能让曹大哥自己破费呢?等赶明儿有空了,我请曹大哥喝酒。” 曹汲田呵呵一笑,边领着云啸出帐篷,边低声道:“这次的遴选,什么骑术,箭术都是其次的,这中军营里谁不会骑个马,shè个箭的,真正要看的是体能。”说完,便不再多说了。 先是去了马厩,问管马厩的一个叫魏好行的军曹借了匹战马,然后是军械库,问管军械的一个叫郝正的军曹借了副长弓,一壶箭,还有一张弩,一壶弩箭。 既然是私活,便没有登记,曹汲田是管文书的军曹,与这魏好行和郝正素来交好,带着云啸见了两人,云啸少不得又是一人一锭纹银,曹汲田三人皆大欢喜。嘱咐云啸要低调,小心后,三人便各回各自的帐篷了。 云啸背着弓弩,箭壶,牵着马,从中军营往出走,一路上,颇为顺利,没什么人刁难,一路上,到处可见进进出出中军营的士卒,武将,云啸混迹他们之中,到也不显眼,只是,在出中军营门时,先时那军卒多看了云啸几眼,见他进去不过片刻功夫,就弄出来这么多的军械,不由得心下了然,定是曹汲田和老魏,郝正三人吃了这小伙的好处。 ※※※ 校场上,此时却是另外一番光景,想参加斥候队遴选的并不只云啸一人,能通过种种渠道弄到战马,弓弩的也不止云啸一个。 校场足有近千亩,原本就是步云县的校场,累经修建,维护,千亩大的校场全部用细沙垫出,再用石碾轧平。 此时的校场上,这一伙,那里几个,都在练习马术,还有人在箭靶那练习shè箭,只是除非参军前就会骑马,shè箭,否则,这样临阵磨枪的效果,实在是有限。 但当斥候,当军一级的斥候,对这些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充满了诱惑,所以但凡有点底子的,都不愿轻易放弃这样的一次机会。 校场一角,云连生左脚认蹬,双手一扶马背,便上了马,虽然有些生疏,但好在功底还在,在进过数次的熟悉后,认蹬上马这一项便过了。 看着云啸仅凭一只手的力量便能轻飘飘地上马,云连生不禁鼓掌叫好,这引得周围的几伙人露出了敌视的目光。 父子二人先后骑着马绕着校场跑了几圈,在跑动中做了几个规避箭矢的动作后,骑术便过了。 这本就是在临阵磨枪,为得是找找感觉,所以不可能有大把的时间来专门练习,提高短板。 在校场上,云啸还看到了朱秦严,他不知从什么人那也弄了匹马,不过,他的骑术显然很高,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练骑术,而是直接练骑shè,连静止shè靶这一环节都免了。 云啸看了几眼,只见朱秦严十箭里能shè中三,二箭,但云啸从他在疾驰的马上弯弓搭箭时的沉稳和老练可以看出,这朱秦严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水平。 云啸对此并没有什么反感,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每个人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只是,云啸对朱秦严恃强凌弱是十分地看不上眼。 不看朱秦严了,眼见骑马的感觉找到了,云啸和云连生找了处空闲的箭靶,shè起箭来,只不过是先静止shè靶,再过渡到马上骑shè。 云连生shè失了几箭后,便找到了感觉,连着shè中几箭,虽然没有中红心,但也算是没有脱靶。 云啸便惨了,连着shè失了十箭,引得旁边的人一阵哄笑,指指点点。不过,这些人里大部分也和云啸差不多,顶多十中一而已。这还是静止站立shè靶,若在奔驰的战马上,天知道箭会飞到哪里去。 云连生对云啸道:“shè箭可是斥候的基本功,要不再多练练?”云啸苦笑,暗道自己是一点shè箭的基本功都没有,就是再练上十天,八天的,估计进境提高不大,反正自己有法术,这shè箭便过了吧。 于是,云啸道:“老云,咱们直接上骑shè吧。”云连生此时,倒是来了兴致,心中想,这啸儿到底还是少年心xìng,三个时辰的新鲜,不过,他难得对斥候感兴趣,自己便陪他玩一次,即使选拔不上,也没什么的,自己终究还是要回石山坳的。 于是,父子二人开始练骑shè,还是云连生先来,只见他认蹬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肚子,身子微微一躬,那战马便开始奔跑。 校场上,周围有十余处箭靶,除了七八处作为静止shè靶用外,剩下的两三处箭靶是给骑shè用的。 云连生瞅个空隙,弯弓搭箭,三石的硬弓的弓弦“嗡”的一响,一只白羽狼牙箭在空中画出一道飘逸的弧线,“啪”,正中靶心。 周围的人惊呼一声,有人叫好,有人嫉妒,有人敌视,要知道这可是云连生骑shè的第一箭,第一箭便正中红心,还是在疾驰的骏马上,硬对手啊!不少人把云连生记在了心里。 云啸也很出乎预料,想不到自己的爹竟然是如此强悍,看来他说的年轻的时候是石山坳村的第一猎手的话没有水分。 于是,云啸也加油叫好。 这云连生策马兜了个圈,返回时,上身一个“铁板桥”,后仰躺在马背上,反身向后就是一箭,这一箭比刚才那一箭还要有难度,白羽狼牙箭再次shè中箭靶,只是离靶心稍稍偏了一点。 但这已是很难得了,校场上的很多人都停下自己的练习,观看着云连生的表演,很多人都发出了真心的喝彩。有的人摇摇头,嘀嘀咕咕道:“一个名额没了,一共才五十个名额啊。” 云啸在观看云连生shè箭的时候,眼神却瞟了一眼,发现朱秦严也在驻足观看,眸子里shè出的却是深深的忌惮和怨毒,要知道,在大伙心目中,虽然骑术是基础,但很明显,骑shè便是决定能否当上斥候的最关键一环了。 在朱秦严眼里,他的追求更高,争取当上斥候大队的队正,是他迈向偏将甚至副将的关键一步,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让别人从自己手里夺走的。 云啸不动声sè地看着云连生shè完最后几箭,便上来接过马匹,下马的云连生,许是兴奋过度,身子一踉跄,没站稳,云啸忙扶了一把。 细看云连生,粗重的喘息声,声声可闻,额头上是浓密的汗珠,云啸想起曹汲田说的,这回的斥候选拔首重体能,心里不由一沉,自己后面的骑shè也没什么jīng神了,注意力分散,shè得一塌糊涂,看得周围的人大摇其头,不少人幸灾乐祸地吹起了口哨。 第103章 粹体丹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马匹和弓弩只能借用半天,所以练了一会儿,找了找感觉后,云啸便去中军营归还了马匹和弓弩。 现在,云啸担心的是云连生的体能,显然,遴选那天,可不是像今天这样走个样子的,势必是一场龙争虎斗,以云连生这样的体能,当个普通的刀盾兵还行,若要当军一级的斥候,显然,体能上还差着呢。 怎么办呢?rì头刚刚往西坠,云啸来到左翼营的一处偏僻的角落,躲在黑暗中,燃了一道灵符――“传音符”,在灵符上的阵法刻线里加载上自己的语音,灵符一闪即逝,但还是引起了巡逻兵的注意,有人喝道:“干什么的?” 云啸道:“抽个旱烟。”那边就没了音讯。 传音符送出去后,云啸知道懿心兰得准备,包括收集药材,这些药材都是俗世界里的珍贵药材,虽然不如灵药那般的难找,但全部收集全也要花时间和银子;炼丹,目前也就是懿心兰这个成功晋级筑基期初级的修士能帮到自己,当然,如果以上需要付费的话,云啸也不会介意的,反正他的储物袋里有七万多两银子,还有十几件珍贵的珠宝首饰。 这次的传音符能够成功地送出,还得得益于上回与懿心兰巧遇时,她把自己在皇林镇上新买的房子的地址告诉了云啸。 要不然,云啸的传音符也找不到懿心兰。 ※※※ 步云西军的驻地内,辎重灶房营内,朱秦严找到了王九麻,此刻的王九麻正在洗一大盆碗,旁边还有十几大盆的碗要等着洗。 听说,有人找自己,王九麻用毛巾擦了擦手,来到营门口,见是朱秦严,笑道:“朱大哥,是不是我能回左翼营了?我的事,你和鲁苏文说了吗?” 朱秦严示意王九麻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道:“你的事,我正在和鲁偏将沟通,你也知道,大军开拔在即,临阵换人是兵家大忌,不是那么好办的。” 看到,王九麻失望的脸sè,朱秦严拍拍王九麻的肩头,道:“不过,你也知道,以我和鲁偏将的关系,这事一准能成。” 王九麻脸上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说:“朱大哥的恩情,我王九麻永世不忘。” 朱秦严顿了顿,说:“九麻,现在有个事要托你,你看行不行?”王九麻激动地说:“什么事儿?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准给你办好!” 朱秦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王九麻,道:“云连生你认识吧?明天早饭时,给他的饭里下这个!”王九麻脸sè变了变,旋即恨声道:“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归因于那个云啸,而云连生和云啸的关系最好,你放心吧,朱大哥,即使是毒药我也敢下他碗里。” 朱秦严鼓励地拍拍他的肩头,道:“你不用太担心,这只是泻药而已,事成以后,我若当了斥候队的队正,一定把你调进左翼营。” 朱,王二人相视而笑。 ※※※ 刚刚到了晚饭的时候,正在和大伙一起吃饭的云啸,一个今天值守的士卒跑过来,对云啸说:“云啸,去大营东门,有人找!”说完,这士卒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道:“我这可是违规的呀,记得以后请我喝酒啊!” 云啸心中暗喜,对那士卒唱个肥诺,就连走带跑地来到了东门外,这东门可不是皇林旅营房的东门,而是步云西军的大寨的东门,有木头的寨墙,挖有陷马坑,布有鹿角,拒马,营门口有望楼,大寨门口和望楼上燃着“噼啪”作响的火把。 云啸出了大寨门口,却见月夜下,一个窈窕的身影,却正是懿心兰。只见她身着白纱罗裙,水袖纱衣,头上编一个独簪发髻,一根软玉的发簪斜插发中,脸上罩着一块白纱,一对明眸正望着自己。 云啸兴奋地走到懿心兰跟前,唱个肥诺,“娘娘,让您费心了,小子这里先谢过了。”懿心兰嗔道:“就只是道个谢吗?要知道,我一接到你的传音符,便马不停蹄地把皇林镇上的两家药铺搜罗了一遍,你列出的二十四种名贵中药材,我几乎将两家药铺都搬空了。” “然后便是炼丹,好在本宫现在炼丹术大有长进,才在天黑前炼出这一颗‘粹体丹’。”说着,一个鼓肚小瓷瓶出现在懿心兰的手里。 云啸伸手便拿,那小瓶一闪即逝,懿心兰嗔道:“想白抢吗?先说好,有什么好处?不然的话,这丹本宫就自己服了。” 云啸道:“不知娘娘花费了多少,小子愿意购买,或者以物易物也行。”懿心兰道:“花销就算了,也就几千两银子,不算什么。不过,你说的以物易物是……” 云啸回头看了看大寨门口,见自己离他们比较远,这里的光线比较暗,便道:“娘娘觉得这件首饰怎么样?”说着,他的手里一闪,一件镶有钻石的金步摇便出现在云啸手里。 “啊!”懿心兰惊呼道:“给我瞧瞧。”云啸手一缩,心知若真是把金步摇给了懿心兰,那便是羊入虎口,再难想要回了。眼见懿心兰脸上有了愠sè,云啸道:“一件步摇换一颗丹药,公平合理。” 懿心兰手指竖起两根手指,道:“两件首饰换一颗丹药!”云啸苦笑摇头,道:“我的娘娘大人千岁,你也知道小子我出身农家,这样的极品首饰能弄到一件已是不易,还是一件首饰交换一颗丹药吧。” 懿心兰狐疑地盯着云啸的眼睛看,最后灰心丧气地说:“好吧,成交!”云啸拿到了丹药,拧开瓶塞,一闻,果然没错,便把金步摇给了懿心兰。 两人交易完毕,懿心兰道:“小云,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千万别忘了你心兰姐啊。”云啸手里攥着小瓷瓶,心中狂喜,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连敷衍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和懿心兰辞别,回了军营。 在经过营门时,几个士卒冲云啸吹着口哨,道:“小兄弟,挺行啊,连这样的极品女人也能搞上手,记住请我们喝酒呀,哈哈。” 云啸满脸黑线,道:“那可是我的亲姐姐呀!”那几个士卒根本不信,道:“你就编吧,小兄弟,记住,以后还有这样的极品女人,介绍给哥,哥还是处.男呢,哈哈。” 不理睬几个大头兵的调笑,云啸回了营房,因为开拔在即,所以平时并没有什么训练。除了明天早饭后的斥候队大决选外,便无事了。 云啸用十几个铜子偷偷从灶房的火工师傅那弄来一瓶清酒,一碟切成丝的酱猪耳朵,便哼着小曲去找云连生了。 今天白天的适应xìng训练,当时不觉得什么,回营房后,就困了,云连生躺在帐篷里呼呼大睡。 帐内除了几个睡觉的士卒外,便没有醒着的了。 一个小队二十人,一个帐篷能住四个人,一个小队要五顶帐篷。一个营就是五十顶帐篷,而一个旅则是两百五十顶帐篷,而一个军则有一千两百五十顶帐篷,再加上后勤,辎重,杂役等,就接近一千三百顶帐篷了,倒也蔚为壮观。 唤醒了云连生,看着他睡眼朦胧的样子,云啸有些心痛,要不是必须给他服下“粹体丹”,云啸也不忍唤醒他。 云连生鼻子抽了抽,大喜道:“酱猪耳朵,清酒,不错,会孝敬人了,有长进。” 父子二人来到帐篷外,把酒和肉放在一块石头上,两人蹲着,你一口,我一口的轮流对瓶吹,用手抓着酱猪耳朵吃。 趁云连生不注意,云啸借喝酒的机会,以衣袖掩面,把那枚“粹体丹”放进了酒瓶里,丹丸入酒即化,无sè无味。 这酒云啸喝了,什么事都没有,因为他已经是后天武者初级下品了,这“粹体丹”只对普通人见效。 剩下的酒,几乎都让云连生喝了,一碟酱猪耳朵也吃了个底朝天。 云啸扶着微醉的云连生回了帐篷,挑帐篷的时候是队内zì yóu组合,云啸便和云连生睡一个帐篷了。 睡到半夜,云连生捂着肚子起夜了,云啸一直在关注云连生的动静,是闭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睡的。 等云连生起夜回来,云啸问:“老云,什么情况?”云连生道:“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拉出的都是黑的,好臭啊!” 云啸暗中点点头,心道:“开始排毒了。” 随即夜里,云连生又起了一次夜,这一夜就过去了。 第104章 改头换面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皇林旅的各营士卒排队在灶房那里领饭吃。云啸就排在云连生的前面,他一眼就看见了负责分饭的王九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家伙自从进辎重队后就很久没有露面了,今天怎么又出来了? 今天早饭吃稀的,一碗稀粥,两个白面馍,一块腌萝卜。大案板上,摆着几个大筐,堆着热气腾腾的白面馍,一个火头兵在负责发放白面馍;一个木桶里装着一桶咸菜,旁边一个火头兵在负责给每人一个腌萝卜;而王九麻则负责给每个士卒盛一碗稀饭,他的跟前放着几桶稀饭。 王九麻看了一眼排出去长长的领饭的队伍,算了一下云连生的顺序,又狠狠瞪了一眼云啸,他面前的案板上已经放了五碗粥,而云连生是第六个。 盛粥的桶放在地上,王九麻借弯腰舀粥的机会,把一包泻药都放进了皱碗里,又用勺子搅了搅,这个动作很隐蔽,很合理,在场的,出了云啸看出来外,就是一直注意的朱秦严了,他恰好排在第七个。 舀粥的动作不能停,所以在前面几个军卒领了饭后,王九麻把后面的几碗粥都舀了出来,看着自己面前的粥碗,和专门留给云连生的粥碗,云啸又能如何不明白呢?跟前的第一碗粥是给自己的,后面的第二碗粥是专门预备给云连生的,然后的第三碗是给朱秦严的。 云啸眼珠一转,伸手便拿第二碗,王九麻忙阻止道:“你的是第一碗!”云啸“哦”了一声,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已经用个五行法术“改头换面”把第二碗和第三碗里的粥神不知鬼不觉地交换了一下。 眼看着朱秦严端起第三碗粥,吃饭去了,云啸心中冷笑一下,便和云连生走到一边吃饭去了。 吃罢早饭,凡是报名参加斥候队遴选的士卒,都聚集在中军旅的营寨外,准备领号参赛。众人这一堆,那一伙,小声议论着,中军营外一片“嗡嗡”的声音。 云啸在昨天傍晚报名截止前给他和云连生报了名,现在父子二人在静静等待着,突然,云连生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对云啸道:“不好,我这肚子又闹腾了,千万别耽误了比赛。”说着便小跑着去解手了。 不远处,一直在观察的朱秦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果然中招了。不过令他略感意外的是,云连生只去了一小会儿就回来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人jīng神头,身体状况都很好,这是怎么回事? 云连生在云啸耳边小声说道:“怪了,闹了这一回肚子,身体反而越发jīng神了,就感觉又回到了二十年前,身上仿佛有用也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云啸暗暗点头,这“粹体丹”的效果已经完全发挥,从昨晚开始的解手,已经把体内的邪毒都排干净了,药力还自觉地荡涤了云连生的内脏,疏通了血脉,强化了心脏,将一些诸如风湿之类的老慢病也治好了,现在云连生的体质,可以说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棒小伙子的身体。 这时,从步云西军中军旅的营寨里走出几个旗牌官。 在旅一级的建制上,有中军营,而在军一级的建制上,则设有中军旅,该旅有骑兵一千。 为首的一名旗牌官喝道:“吵吵什么?再吵吵,一律取消参赛资格!”这话果然很见效,在场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那旗牌官很满意这种效果,挺了挺胸,道:“现在开始发号,领到号的到大校场上的点将台下集合,准备参赛,错过领号,没有号的,一律取消参赛资格,听明白了吗?” 大家一起喊:“明白了!” 然后,那旗牌官从后面的军曹手里拿过一个花名册,念道:“马万胜,一号”,一个军卒上前从军曹手里领到一个金属的小牌子,上面凸起一个数字“壹”。 眼见云啸,云连生都领了号,云连生却安然无恙,朱秦严知道自己的这愿意计恐怕出了纰漏,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呢?朱秦严打破脑袋也想不出。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噜”一响,随即朱秦严眉头皱了起来,然后便用手捂住了肚子,“坏了,在这关键时刻,自己怎么闹肚子?自己还没领号呢!”想忍,却忍不住,再忍,就拉裤子里了,那样出糗出得更大。 朱秦严一面捂着肚子,一面上前对那正在念花名册地旗牌官,道:“官爷,小的闹肚子,能否官爷给通融一下,将我的号延后发放呢?” 那旗牌官被打断,很不高兴,撇着嘴,道:“吆喝,你谁啊?延后发放,你以为你是主将大人呢?”几个军曹顿时大笑起来。 朱秦严方待再要恳求,奈何肚子不争气,在拖延下去,真拉裤子里了。他急急忙忙地转身冲出去,大解去了。有那平rì和朱秦严不睦的,看他不顺眼的军卒,都趁机起哄道:“老朱,快点,兴许回来,还能赶上发号呢。” 在一片哄笑声中,朱秦严的脸胀成了猪肝sè,灰溜溜地跑出营地,有人在后面吆喝了一嗓子:“不要随地大小便啊!” 云啸拿着标有自己参赛号码的小铁牌,上面是个凸起的“壹贰柒”,而云连生拿的是个“壹陆肆”,这回斥候队要五十人,而报名的则有将近二百人。 拿了号的众人便风风火火地赶往大校场点将台,此时,点将台上旌旗招展,一众将领盔明甲亮地站在点将台上,台下集中的是要参加斥候队遴选的士卒,而大校场的四周围围拢地则是赶来看热闹的军卒。 云啸站在台下,却见朱秦严跑回来找那旗牌官,苦苦哀求,那旗牌官并不买账,即使是朱秦严祭起了银弹攻势,那旗牌官也不为所动,看来曹汲田所说没错,这回的斥候选拔已经内定,五个旅的中军营每营十个人。 再看那朱秦严,方待再要哀求,奈何肚子不争气,又捂着肚子解手去了,他这一闹腾,连斥候选拔赛都没看上。 已经到了点将台下的参赛士卒,被告知每人挑选一匹战马参赛,至于自己挑的马怎么样,将直接关系到比赛的成绩,这就没人告知了,全凭自己的眼力了。 在大校场的一角,已经遇险预备了几百匹战马,都是从中军旅的马厩牵来的。 云啸自己挑了一匹“乌云盖雪”,高头大马,云连生则挑选了一匹“狮子鬃”,很是健壮。 等众人都挑选好了马,一个旗牌官在点将台上大声宣布道:“今rì,遴选斥候的第一项为追逐赛,所有人骑马在校场上准备,听到命令后,开始绕校场奔驰,校场上一圈是一里路,追逐赛须跑一百圈,共一百里,取前一百五十名,沿途有人监视,少跑,漏跑,都将被取消比赛资格。” 大伙都听明白了,纷纷牵马来到校场上,自有负责维持秩序的军卒让大家一排排牵马在跑道上站好,一排十人,共站了将近二十排。 点将台上一名旗牌官“刷拉拉”地打出旗语,这边跑道起始处的军卒收到命令后,看看所有人,举起胳膊,道:“上马,准备,跑!”随着他的胳膊猛地向下一挥,众马嘶鸣,排在前排的逐渐提速,想利用先发优势,甩开后排的参赛者。 中间和后排的,鉴于出发位置不好,无法提速,只能驾驭着战马寻找前面马群间的缝隙,见缝插针地争取跑快一些。 已经跑了一圈了,马群还没有分开,前面的拉不下后面的,后面的也无法超越前面的。云啸的“乌云盖雪”紧跟着云连生的“狮子鬃”,这两匹马都是好马,身形俊美,脚力足,经过一番的冲撞,仗着马儿强壮的身躯,云啸和云连生挤进了前一百名。 随着奔跑,到第二圈时,马的优劣,骑马者骑术的优劣就显示出来。前一百名开始跑第三圈,而后一百名还在第二圈的末尾。 后面的不甘心被落下,狠命地用马鞭抽打胯下的战马,但奈何没有挑上好马,再加上时机没有抓住,落后的差距还真难以一下追上。 四圈,五圈,校场上的马已经拉开了距离,马速也提起来了。 一匹好的战马,要爆发力强,耐力持久,还要有些攻击xìng。云啸的“乌云盖雪”以马当先,带着“狮子鬃”跑进第一集团,排在前五十名。 这个前五十名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在“耐力追逐赛”这一项比拼中,云啸和云连生已经进入斥候队五十名的名额里了。 这些,都落入了点将台上的诸位将军的眼里了。 鲁苏文刚才还为朱秦严没能参赛而惋惜,朱秦严的事他也听说了,但他也只能是表示遗憾,却无能为力。 现在云啸和云连生能跑进前五十名,他又高兴起来,拉着身边一个将军道:“瞧前五十名里的‘乌云盖雪’和‘狮子鬃’,是我那个营的。”那位将军道:“哈哈,小鲁啊,这才跑了几圈?还有九十多圈呢,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又跑了十来圈,校场跑道上分成了三个集团,第一集团,前五十名,把第二集团落下去一圈多,而第二集团的这一百来人又把第三集团那五十来人落下去两圈多。 看来,这第三集团的是真不会骑马呀,今天第一个项目,铁定要被淘汰的就是他们了。 档次拉开了,只要保持匀速跟着本集团就行了,这样很节省马的体力。第一集团的这五十人骑术都不错,两腿夹着马腹,躬身弯腰贴在马背上,用最省力的姿势驾驭着胯下的战马。 云啸本是没有这么高的骑术的,但一来他会相马,挑了匹好马,其次,他有源源不断地灵力,只要模仿周围骑士的动作就行了。云啸经过前十五圈的奔驰,也掌握了些要领,身体的重力都落在夹着马肚子的两腿上,这样“乌云盖雪”几乎是在空跑,如何能不快?要不是云啸有意控制,跑进前十名也不是不可以的。 校场边,每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名士卒,他们是负责清点参赛者跑了多少圈的,避免最后冲刺时,有人浑水摸鱼。 第105章 脱颖而出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当跑到第二十圈时,最前面的第一集团也开始了分化,有十名骑士冲到了最前面,与身后的大约四十名骑士落下去半圈的距离。 云啸,云连生就在那落下去的四十名骑士中,云连生想纵马追上去,云啸向他示意不用追,节省体力要紧,反正只要跑进前一百五十名即可。 在云啸这个集团里,有个骑士骑着匹“赤兔马”,老是打量云啸,眼见已经跑进了第二十五圈,这个小子还没有被落下去,趁他的马和云啸的马错蹬时,低声道:“小子,斥候不是你们这些普通步卒能干的了的,赶紧退下去吧,否则有你好看!” 云啸明白,这是一名中军营的骑兵,也不理会,趁此机会,把这名骑兵落下去半个身位。那骑士骂了一句,嘀咕道:“死猪不怕开水烫!”于是在云啸身后紧紧咬住。 等进了第三十圈,他趁大队跑到了远离点将台的时候,从云啸的身后法力,赶超上来,借两马一错蹬的机会,扬起马鞭,看似是快马加鞭,其实是一鞭抽向云啸,想把云啸抽下马去,其心不可谓不毒。 云啸想也没想,做了个镫里藏身的动作,非常潇洒地避开了那骑士的这一鞭,校场上观看的士卒们响起一片叫好声,以为是云啸自然而然地避开了那骑士的这无意的一鞭。 在往后,进入了非常枯燥的阶段,所有参赛的人都没心思顾忌其他,都在咬牙坚持,进入五十圈,已经跑了五十里路,是以全速跑出了五十里路,人固然受不了,马也是。 几乎所有的骑士和战马都出了汗,而校场上被大股战马狂飙而过卷起的漫天尘土,落下来,又和骑士身上的汗水混杂在一块,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点将台行,有军卒搬来了椅子,让为首的几位将军坐,但遭到了拒绝。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将军道:“底下儿郎尚在拼命,我等岂能闲坐?不过嘛,陶大人等文官倒是可以坐的。” 此人正是步云西军的主将张望楼,他不坐,自然后面的几十号将领也没人坐了。 点将台上,除了这些个武将,今天还特意邀请了步云县的县令陶仁国,县尉乐于时,主簿姜威,一同来观看斥候的选拔。 这些文官以陶仁国为首,陶仁国道:“张将军不坐,我等势不能坐的,反正这选拔赛如此激烈好看,便是站着看也不觉得劳累。” 点将台上众人一起笑了。 校场之上,已经跑到了七十圈,档次已经拉开得很明显,远远落在最后的人不甘心失败,被淘汰,不要命般的狠命抽打战马,马股都被打出血了。 点将台上的张望楼皱起了眉头,道:“此项比赛后,后五十名被淘汰的军卒全部送去马厩,刷马喂料七天,以示惩戒!”旁边自有军曹诺诺记下。 最后,终于跑到了第一百圈,一百里路,云啸跑了第四十九名,云连生跑了个第五十六名,早有军曹将成绩记下,跑得通体流汗的战马被换下去喂水喂料休息去了。 选拔斥候的第一项――追逐赛,就结束了。 有五十人被淘汰,还剩下一百五十人。 这过关的一百五十人还没来得及休息,甚至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第二项比赛就开始了。 一个军曹对着这一百五十人道:“斥候决选第二项比赛项目――骑shè,十人一组,每人配战马一匹,每人一靶,shè十箭,每shè完一箭,要在校场上兜半个圈,shè中多着为优,取前一百人,现在,领箭!” 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张三石硬弓和一壶十只装的“没羽雕凌箭”,每人还领到一匹战马,因为不是比试战马的脚力,所以大家也没有去挑战马。 校场上的情况,众人都看了个分明。 一百五十人,十人一组,共有十五组,随着传令兵手中的红旗向下一挥,第一组的十个人纵马驰出,顺着跑道兜了半个圈,这才反身纵马跑向场中的一排箭靶,在白灰画出的白线处一拉马缰绳,抽出一支箭,弯弓搭箭,弓响箭shè。 来不及仔细看自己的成绩,这十人再次反身跑出半圈,然后再兜回来,再次弯弓shè箭,因为刚跑完一百圈的追逐赛,很多人腿都有些打颤,口感舌燥,两手如灌铅,平常十成的本事,现在能发挥出七成就算不错了。 第一组的十只箭很快shè完了,成绩差强人意,有十箭中七者,也有十箭只中一,两箭的。这十人的成绩立刻被值守的军曹记录在册。 第二组也出发了,这一组里有云连生,今天的云连生状态出奇的好,连续十次纵马反身急停骑shè,他不仅箭箭中的,而且还shè出了十箭中三箭红心的好成绩。 点将台上,张望楼道:“看不出这人,这么大的年纪,还有如此体力,不错啊!”鲁苏文暗暗呐喊:“这是我的兵!”当然,他不敢喊出声来,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云连生这一组结束后,又上了几组,这哪组上zì yóu选择,反正不是在前面,就是在后面,躲也躲不开的。 云啸看那刚才用马鞭抽自己的骑士这一组上了,于是他连忙也挤了进去。仆一上来,云啸便是“一心二用”,连着用“光之翼”shè中两箭后,还cāo纵那骑士的箭,本来应该中的,却偏偏shè空了靶子。 在场下,云啸便观察了,已经比完的几组里,以云连生和那么三四个人的成绩最好,都是十箭中的。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云啸也不敢大意,自己本身的shè术实在是靠不住,于是他用了十次“光之翼”,中靶十次,只是没有shè中红心罢了。 而在他的有意cāo纵下,那骑士十箭全部落空,气得这骑士,把马鞭狠狠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下场了。 十五组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功夫,比赛就结束了。成绩便统计出来了,一百五十人,shè中十箭者共八人,其中shè中红心的有四人,shè中九箭者共二十人,shè中八箭者共四十五人,shè中七箭者共五十一人,这五十一人里,大概保不齐蒙中红心者有十一人。 最后,在这shè中七箭的五十一人力,中红心的这十一人就算选上了,还有十六人,选了靶数靠前的,于是便有一百人入选第三轮比赛,而那五十人则被淘汰了。 依旧是马不停蹄,不给众人一点休息补充的时间,第三轮比赛就开始了。第三轮比赛项目是――散手格斗。 那个军曹道:“散手格斗,不许用兵刃,纯徒手格斗,现在大家把自己的号码牌放进这个木箱子里,然后由我随机抽取,两两配对,一轮格斗定胜负,一百人直接淘汰五十人,剩下的五十人自然晋升斥候,可有不明白的?” 大伙一齐喊:“明白!”本来一听散手格斗,有好几道目光就往云啸身上瞅,谁让他在人群里最瘦弱呢?但听军曹说是随机抽取,便不再看云啸了。 云啸暗暗祈祷,自己千万别和父亲抽到一块,那样就太悲催了。 这军曹每抽出十个人,便让他们格斗比试,出结果了,也不需再记录成绩,胜方自然晋级斥候,发出胜利的欢呼。 只不过是一百人而已,很快云啸便听到了“壹贰柒”的牌号被抽到,和他配对比试的是个高壮的二十多岁的汉子,众人一看这体格对比,便对云啸不抱什么希望了,纷纷摇摇头。 云啸再次“一心二用”,眼见云连生没被抽在这一组里,云啸这才集中注意力,面对这壮汉。两人互相一抱拳,道:“云啸(史万岁)有礼!” 然后,两人便站来了姿势,史万岁比云啸高一个头,肩宽背厚,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着,却是很小心地一点点逼近云啸。 毕竟能走到这一步的人都不是凡人,还是小心一点地好,免得yīn沟翻船,离成为一名光荣的斥候只剩一步之遥了。 云啸脚下步伐灵活,这得益于他在营里会cāo时,老拿最后一名,因而搏击的量比别人大,其实到现在为止,绝大多数人还不明白格斗的真谛,只是仗着力气大,和对方扭打罢了。 现在这史万岁便是如此的一个人,他还好,一步步紧逼,还没有大吼着冲过来。按照史万岁的设想,一点点逼近云啸,然后用双臂抓住对方,把对方摔倒便成。 但云啸步伐灵活,总是绕到史万岁的侧翼,不给他正面相对的机会。史万岁的胫骨连续两次被云啸的鞭腿踢中,生生作疼,自己却连云啸的衣服都没碰着,史万岁有些恼羞成怒,彻底放弃了稳扎稳打的策略,挥舞着拳头,怒吼着向云啸冲去。 云啸看似有些慌乱,后退几步,脚一拌,摔倒在地上,史万岁怒吼一声,挥拳打下,小腿胫骨却又是一痛,他的一条腿显然无法支撑庞大的身体,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扑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吟。 臭小子,又踢我的胫骨! 云啸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拍拍手,看着史万岁,旁边的军曹过来对史万岁道:“还能起来吗?计数了,一,二,三……”史万岁挣扎着想起来,但右腿小腿疼得不得了,已经肿起来了,他无奈地摇摇手,低下了头。 那军曹大声宣布:“壹贰柒号获胜!”云啸欢呼地跳起来,与过来的云连生抱在一块。 第106章 攻还是不攻 - 玉虚真人 - 陆拔鼎 () 在随后云连生与对手的搏击中,有云啸暗中的小手段,云连生轻松取胜,也获得了斥候的资格。获得斥候资格的这五十名军卒,在几个军曹的带领下,穿过校场,在数千士卒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来到点将台下,整齐地排成五排,每排十人。 接受点将台上众位将军的检阅和训话。 云啸往点将台上一看,除了看到鲁苏文,认得陈普外,又看到一个黑大个,一个熟悉的黑大个,正是在飞庐镇上认识的唐憨牛,此刻,唐憨牛也在冲云啸眨眼,云啸回之以微笑。 以张望楼为首,做了简单的训话,无非是鼓励这些新斥候们无畏杀敌,勇立新功,上报国家,下安庶民,则升官发财指rì可待。 训完话,这五十名斥候在一个军曹的带领下,进了中军旅的营区。这中军旅营区又分成中军前锋营,中军左翼营,中军右翼营,中军后卫营和中军营。 在中军营的营区里单另辟出一片空地,设有十几顶帐篷,一座马厩,马厩内有五十几匹战马,已经有做杂役的给喂上了水,料。 其他的就和刚当上兵时一个样,吃,喝,洗,漱,他们是军一级的斥候,一般是不需要出去巡视的,只有接到任务,才出营,免了风餐露宿,吃得比普通士卒好,白面馍和肉食管够,只是平时无事时,不能自己出去,若要出去需要到负责值守的军曹哪请假,回来再销假,管理十分严格。 各人把自己的被服,洗漱用具放好,便是互相看看,看看有认识的人没,不认识的也打个招呼,毕竟以后这五十人就要并肩作战了。 通过初次的熟络,云啸知道,这五十人里,有四十三人来自五个旅的中军骑兵营,因而自然而然就分成了五个山头,五派人马。剩下的七个人,都是干步卒的,因为本事过硬,挤进了斥候队,包括了云连生和云啸父子。 那五个人里以一个叫华俊雄的三十来岁的汉子为首,这个华俊雄通过掰腕子,一人连胜四人,腕力过人,轻易收复了那四人,至于云连生和云啸,一个老,一个小的,华俊雄也没放在心上,对二人说了句:“以后多相互照应,有事找我老华!”便和其他四人赌钱去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斥候队就分成了六派势力。 云啸起身,来到负责值守的军曹的营帐,这军曹正是先时发号的那个旗牌官,听说云啸要出去,脸便yīn下来了,但随着一锭十两纹银滑入他的袖子,这军曹的脸一变,满脸都是和煦阳光,道:“没有任务,出入营寨,须凭这签子出入,回来时上缴,算是销假,我叫段贵,以后有事找我,咱们份属同营,不必拘礼。” 领了竹签,揣入怀中,云啸便出了营区,在营门口把竹签给值守的军卒一晃,便出来了。一抬头,就见一个九尺大汉正昂然走来,正是唐憨牛。 两人同时一声欢呼,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似的,来了个熊抱,然后分开,唐憨就重重捶了云啸的胸脯一拳,道:“看不出来呀?你这小身板也能进斥候队,真是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啊!” 云啸道:“我的表现jīng彩不?”唐憨牛道:“jīng彩!”两人哈哈大笑,唐憨牛道:“走,咱哥俩去县城里喝顿酒去!” 云啸吐吐舌头,犹豫道:“是不是太远了?要是……”随即反应过来,捶了唐憨牛一拳,道:“我倒是忘了,你现在是将官了,出入无需请假。” 唐憨牛揉揉鼻子,道:“什么将官,只是个最低级的营一级的偏将罢了,还是捐的。”顿了顿,道:“本来喜子,也要来的,但家里还有香兰呢,所以没来成。” 俩人边走边说,来到了步云西军前锋旅属下的前锋营,唐憨牛正是这个营的偏将,也不入营,在营门口叫士卒牵来两匹马,两人上了马,往步云县西门而去,出大军营门时,值守的军卒看见唐憨牛一身银盔银甲的将官铠甲,黑sè大氅,没有阻拦,二人便出去了。 ※※※ 步云西军集结好的半个月后,这次涿郡太守,北方路招讨使费允征召的第二个军――平南南军方才赶到步云县西城门外,在划给自己的营区驻扎下来。 两军的主将进行了数次会面,就进军的安排进行了协调。平南南军的主将叫虞德南,也是费允手下的心腹之一。 这次的进军,并未通过大秦帝国的同意,是擅自行动的,但如今的大秦帝国早不复当年的风采,虽然占据着天下九州中的其中之三,幽州,冀州,青州,但除了神都外,三州下辖的各郡的主事人差不多十之八.九都拥兵自立,大秦的皇帝早已失去了对大多数疆土的指控能力。 这次费允征调两个军进攻孙不二,实在是贪婪孙不二所占据的那两个县――巩县,下邱城的富庶,再加上自己的实力强过孙不二,所以便打算硬吃下孙不二。 这巩县,下邱城虽然在版图上属于幽州,但早在几十年前便为秦国西面的赵国所占,两国曾为此两县之地多次发生兵戈相见,直到现在,大国被架空,小国如过江之卿般出现,又消亡,大赵失去了对这两县的掌控,收复这两县,才进入费允的视野。 ※※※ 俗话说“兵过一万,无边无沿”,这两个军,上万的军卒,庞大的后勤辎重补养,实际上指挥这上万军队并不是一件易事。 何况费允大人的命令还未到,两个军如何敢妄动? 不过,大军虽然没有开拔,但斥候早已放了出去,各旅的斥候都放到了一百里外,主要是侦察有没有孙不二的大股部队,防止被伏击。 步云县位于涿郡的最西边,再往西三百里就是巩县,而下邱城则在巩县以北一百里,可以说步云县已经算是前线了。 令步云西军和平南南军的将官们和士卒们大掉眼球的是,斥候已经放出去一百里了,已经算是深入巩县和下邱城的地界了,居然没有碰上一个孙不二的斥候。 也许孙不二根本就没有斥候吧。 孙不二,铁匠世家,爷爷和父亲都是打铁的出身,因而他也继承了一副好身板,能够挥舞铁锤昼夜敲打不停,颇有武力。 xìng格豪迈,喜结交朋友,早在巩县打铁为生时,便结交了当地的一群地痞无赖,因其出手阔绰,好打抱不平,所以被这一批人奉为大哥。 当时,恰好涿郡以西,大赵以东,天旱无雨,民不聊生,巩县周围的老百姓颗粒无收,纷纷涌入巩县,等待官府开仓赈济。哪成想,赵国在巩县的知县却私底下倒卖赈济的粮食,中饱私囊,导致巩县里饿殍遍野,数万百姓面临被活活饿死的境地。 孙不二散尽家财,购粮赈济灾民,他的声望在灾民里如rì中天,却不想被巩县的知县嫉妒,派人将孙不二抓进县衙,让孙不二的家人以纹银三千两赎人。 这个消息一传出,巩县震动,那批平rì里围在孙不二身边的地痞,无赖,混混,趁机鼓噪闹事,裹挟着灾民冲击县衙,意图救出孙不二,遂在县衙外与官差对峙。 得到消息,闻讯赶来的灾民越来越多,终于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骆驼,忍无可忍的饥民冲进县衙,打死了县令,救出孙不二,在县衙外的官场上黄袍加身,奉孙不二为主,随后在城里抢掠富户,一群饥民彻底变成了暴民。 占领巩县县城后,聚集在孙不二身边的暴民已经有七八千人,随后在将巩县的富户劫掠一空后,又攻占了临近巩县的下邱城。 在下邱城的灾民的里应外合下,未费吹灰之力,便攻占了下邱城。这时,聚集在孙不二麾下的饥民已经有上万人。 在手下心腹的撺掇下,孙不二便改元继位,国号大汉,分封群臣,开仓放粮,声势一时无二。 ※※※ 在步云西军的中军大帐内,虞德南道:“老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斥候没有发现孙不二的哨探,说明对方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军队已经集结好了,如果现在出击的话,准能打孙不二个猝不及防,一举拿下巩县和下邱城,这天大的功劳可就到手了。” 张望楼犹豫道:“可是没有费大人的出击命令,三个军还剩下章武军尚没有集结,仓促出击,一旦有恙,你我都要背上临战不利的罪名,就算费大人不治你我的罪,咱们还是会使他老人家失望的。” 虞德南道:“孙不二那伙贼人,说是有上万,其实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能战者不过十之五六而已,咱们的军力是他的二倍还多,实在不应该坐视浪费机会啊!” 两人谈不拢,虞德南求功心切,力主出兵,而张望楼老成持重,力主等章武军赶到后,再发兵。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