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日大婚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漫天的雪花,悄无声息,一片一片飘落,白色仿佛要覆盖眼前的一切,触目惊心,雪地中女子手中的剑,血一滴一滴无声在剑尖滴落于雪地上,晕染开一片似来自地狱的彼岸花.... 远处一行几人匆匆赶来,在原本雪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一行人在刺目的血色同雪白交汇处停住脚步,满目惊悚看向红衣似血的女子... 一人轻道:“尾勺......” 女子在寒夜风中,没有转身,毫不掩饰眼眸之中狠戾的恨意,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却拼了命压制着满腔的怒火与恨意,身后一行人警惕等待着女子下一步举措... 不知何时雪花不再飘落,时间也仿佛随着大雪静止,不知下了多久的雪却始终没能把这一片的血色掩盖... 终于,女子转身,寒风似要将其脸上的红色面纱揭开,但女子低头将眼眸之中的厉色散去,从袖口中取出一块月白丝绸锦帕,将剑上的血擦拭干净,再次抬眸,与一行人中的一男子目光相接,计划开始... ...... 一年后,篱越国国都满城风雨,只因事关篱越国战王风瑾夜,战王风瑾夜与国公府小姐大婚... 在篱越国只要是与战王风瑾夜牵扯上的,都绝非小事,说起战王的事迹,就连大街小巷三两岁牙牙学语的孩童都能略知一二... 最为人所道的,不是风瑾夜十三岁跟随先帝出征,为篱越国首次与西琰国对战立下汗马功劳,一战成名,而是两年前,篱越国与西琰国开战,战王一马平川,仅仅半年的时间拿下了西琰国七座城池,不到一年,西琰国灭,归入篱越... 国公府唯一的嫡小姐,在篱越国也是百姓所乐道的人物,据传国公府的二小姐是从前丞相府的二小姐,是敌国的奸细想将势力渗入国公府而使的奸计,将国公府的小姐拐走,瞒天过海藏于丞相府中,直到二小姐长大,成婚,生子,才被找了回去,而如今却要嫁给战王,这成何体统,这半年以来百姓议论纷纷,几乎无人相信这桩婚事能成,但今日,国公府与战王府的婚事竟真的成了... 冬月初九,是个寒冷的日子,又是一个红色与雪白交相辉映的日子... 而这一抹红色,是一列送亲的队伍,刺目的大红喜色在冬日腊梅在枝头下穿过,不经意间便盛开的花蕊片片飘落,尾勺浅语穿着大红喜袍坐在花轿中,隐隐一丝丝浅然梅香传来... 尾勺浅语,如今是陆浅语,国公府的大小姐,而不是二小姐... 尾勺浅语紧张,自早晨喜娘为其打扮完毕后,她手中锦绣团扇,一次一次的被她抠得不成样子,最终喜娘无奈,在尾勺浅语上花轿前,又放了两把团扇在花轿中备用... 送亲的队伍已经走了有两个时辰,尾勺浅语意识到手中的团扇又被抠烂,正想着换一把时,被喜娘打断:“准王妃娘娘,战王府到了!” 尾勺浅语立即换了团扇遮面,喜娘掀开喜色轿帘,尾勺浅语半却扇面,一对澄澈的眼眸与战王府前一身红衣,迎风而立的男子双眸相对... 风瑾夜漠然站在战王府前,一双黑色的眼眸如同深幽的空潭... 尾勺浅语还未到走到风瑾夜眼前,恍惚之间,有物是人非之感...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尾勺浅语木楞着,喜娘让做什么尾勺浅语便做什么,身边的侍女晴夏扶着尾勺浅语按大婚的流程走着,不久尾勺浅语便被送进了喜房... 时间静静游走,新房院子外,热闹欢庆的喜堂上的人们不知,尾勺浅语此刻心情有多复杂,喜床之上尾勺浅语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却茫然,接下来只等风瑾夜推开这扇门,却扇之后,她就要直面他... 静静等了半个时辰后,尾勺浅语发现她竟在意起她脸上的伤疤,在意风瑾夜会不会将她脸上的面纱摘下... 为了掩住从前的面容,尾勺浅语把自己的脸毁了... 半年前的毫不犹豫,半年来尾勺浅语一刻都不曾后悔过,竟在这时刻在意起来,两边脸颊四条疤痕,狰狞,奇丑无比... 尾勺浅语思索间低垂着眼眸,一双缠绕着红色暗纹的黑色长靴渐渐映入眼帘... 风瑾夜步履从容,缓慢走来,长靴在尾勺浅语面前站定,喜娘吉词还未唱出,风瑾夜抬手屏退所有下人... 尾勺浅语在风瑾夜目光注视下,鼓起勇气抬眸与之目光相对,却未见到风瑾夜眉头微皱而逝... “你不是陆嫣然。”风瑾夜确定的语气,说得无波无澜... 眼前人已是他的妻子,风瑾夜却不在意,尾勺浅语能感觉到风瑾夜是毫不在乎的,果不其然风瑾夜接下来的话肯定了尾勺浅语的想法,淡淡两字:“也罢。” 尾勺浅语一下子来气了,尽管知道他同从前不一样了,但尾勺浅语未见过如今这般的风瑾夜... “陆...嫣...然...?”尾勺浅语怒火燃起,将她心里说过无数遍的“今日除了脸上的疤之外,要做个美美的新娘子”抛诸脑后:“是不是陆嫣然你也娶?你可知陆嫣然成过婚,生过子,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风瑾夜见眼前女子满是怒火,左边胸口处有些刺痛,尾勺浅语的话语也让风瑾夜眼神瞬间变得凛冽,冰冷得刺人骨髓:“这就是国公府的教养!” 风瑾夜语气平平,不怒自威,喜房外所有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尾勺浅语回过神来,他不是从前的风瑾夜,现在该只当他是战王。 尾勺浅语怒火消散,自动忽略风瑾夜的那一句质问,自顾自接风瑾夜上一句:“我是陆浅语,是陆嫣然双胎的姐姐,国公府的嫡长女。” 尾勺浅语原以为风瑾夜会问她国公府怎会有两个女儿,但风瑾夜只淡淡的回了一字:“嗯。” 房间内一时静默... 尾勺浅语在想,风瑾夜竟记得陆嫣然... 想到风瑾夜就算是陆嫣然也照娶不误,尾勺浅语心塞不已,回过神来却发现风瑾夜已经走了,尾勺浅语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还好,风瑾夜并没有掀开她的面纱... 第二章 陆家嫡女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默然转身到了书房,夜十一一身黑衣出现,风瑾夜交代一字:“查。” 将近子时,夜十一方才将一份资料交到风瑾夜的书房,竟发现他们家主子在书房等着自己汇报... 夜十一所见,新王妃是两年来,唯一引起他们家主子关注的,暗卫楼这两年除了保护战王安全,不曾有过其他事情,这是唯一例外,夜十一深觉这王妃不简单... 夜十一递上资料,风瑾夜清冷的眼眸扫了夜十一一眼,原该觉得发冷的夜十一竟难以置信,主子是生气了... 两年来,风瑾夜未发现王府暗卫竟一丝都不惧他,而他竟有种早已习惯的错觉... 风瑾夜不甚在意,翻开手中的资料... 陆浅语,陆国公陆孟年长子陆钦之女,陆钦发妻李氏所出,与其胞妹陆嫣然双胎出生,有一胞兄名唤陆立垣... 陆浅语三岁时,其姑母陆瑶与李氏不合,将其拐走,陆浅语成了陆瑶与尾勺战天的女儿尾勺浅语... 六岁,尾勺浅语姑母林家的表兄,欲与尾勺浅语定亲,被其母陆瑶所拒... 六岁半,丧母... 十一岁,峦都,疑似与林奕初定情... 十六岁,离开篱都至关临城... 十七岁,回到陆国公府,尾勺浅语成为陆浅语... 十八岁,与战王成婚... 风瑾夜默然,脑海里那一对眼眸挥之不去,陆浅语绝不简单... 喜房中尾勺浅语打量着房间,从主院喜堂走过来不远不近,可见风瑾夜对王妃的定位也是可有可无,尾勺浅语对着镜子嫣然一笑,眼神里满是坚决:“风瑾夜,我回来了,我会帮你把所有记忆都找回来!” 尾勺浅语唤了晴夏进屋,一抹身影悄然潜入清兰院,尾勺浅语视若无睹,由着晴夏将她高鬟上的簪钗珠环卸下... 晴夏看着她们家主子的脸,再一次操碎了心:“王妃,这疤痕何时才能去掉?” 每每有人问起尾勺浅语脸上的疤痕,尾勺浅语总淡淡回一句“会好的”... 尾勺浅语对于几个碧血丹心的侍女,不言而信,身边的人不疑有他,都相信这疤会好,晴夏是个爱操心的,尾勺浅语成了婚,晴夏更是担忧她脸上的疤... 尾勺浅语知道晴夏的担心,嫁进了战王府,不能成天面纱遮面,是要尽快把脸上的疤去掉,尾勺浅语扫一眼暗处的角落,粉唇轻启:“会有人送药上门!” 陆嫣然从暗处走了出来:“你知道我来了!” 尾勺浅语抬手将头上最后一簪钗取下,想起方才风瑾夜以为新娘是陆嫣然,眼底浮现几分不悦,转身看向陆嫣然:“想如何?” 陆嫣然不满尾勺浅语雅而不俗的气质,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端着王妃的架子,被赐婚的分明是我,你凭什么嫁进战王府?” 晴夏是个护主的,哪里容得陆嫣然在她主子面前大呼小叫:“陆二小姐好意思嫁进王府吗?你在越都是什么名声?嫁过人,生过子,陆二小姐心里没数?” 陆嫣然自知她嫁过人,生过子,是破败之身,但陆嫣然自认为是要比尾勺浅语这个丑妇强百倍:“即便我嫁过人,生过子,我也是堂堂正正的陆家嫡女!她,尾勺浅语是个冒牌货!” “你恬不知耻...”晴夏气急,拔剑就要与陆嫣然打起来,被尾勺浅语拦下:“本妃不是陆家嫡女...” 尾勺浅语故意咬重“本妃”二字,轻描淡写,但陆嫣然却气得满脸通红... 尾勺浅语话语停顿,看了一眼陆嫣然通红的脸,轻笑一声:“本妃的王妃之衔是货真价实的!” “你也听到,风瑾夜知道我不是陆嫣然!”清兰院周围暗卫听着新王妃直呼战王爷名讳齐齐倒吸一口气... “是,但他也不介意是我!”陆嫣然不认命,她需要要这次机会,她的人生本已毁了,是那道圣旨给她希望,如今叫她如何甘心... “所以,你想如何?”尾勺浅语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大婚起了大早,被陆嫣然一扰有了几分怒气,不想与陆嫣然多费口舌。 陆嫣然一现身,尾勺浅语便问她想如何,陆嫣然偏不直接表明来意,非要说得天花乱坠,想让人认同她陆嫣然才是正义一方,师出有名? 陆嫣然知道,国公府与战王府的婚事莫名其妙,但风瑾夜既接受了这门婚事,自不会在乎国公府嫁过来的是谁,那这战王妃她陆嫣然也当得! 陆嫣然忽而剑拔弩张,长袖一挥,藏在袖中的断刃匕首到了手心,陆嫣然握住匕首转身靠近尾勺浅语,匕首对准了尾勺浅语的喉咙:“离开战王府,把战王妃的位置给我!否则,我割断你的喉咙!” 尾勺浅语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视陆嫣然手中的断刃如无物,抓起陆嫣然左手巧劲一扭,随着“咔嚓”一声,尾勺浅语厉声道:“再给你个教训!” 陆嫣然脸色铁青,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晴夏知道陆嫣然这是被她主子的气场震住了,有几个人当对手右手用匕首顶着她的喉咙,她却视若无睹扭断敌人的左手? 尾勺浅语缓步走到妆台前坐下卸妆,继而吩咐晴夏:“备水沐浴吧...” 不一会,几个婢女抬了水进屋,晴夏伺候着尾勺浅语沐浴,尾勺浅语方才开口道:“把她安排到偏院住下吧!” “小姐,你明知她是个藏祸心的,为何不直接将她赶出府去?”晴夏不同意把陆嫣然留下来,觉得陆嫣然就是个祸害... “她害不了我,留着她还有用!”尾勺浅语微微一叹,合上眼眸,专心泡澡... 晴夏知道尾勺浅语心中自有计较,却还是忍不住唠叨:“小姐是看她是陆家血脉,又生了尾勺姑姑家的血脉,但小姐你都纵了她多少次了,她还是不知好歹,非要撞上来扰小姐忧心,晴夏不喜欢她,不想把她留下来!” 晴夏说起,尾勺浅语想起了,这世上与她父亲相关的亲人只剩三人,尾勺血脉只剩三人,除了尾勺浅语,还有尾勺浅语的姑姑尾勺祝好和陆嫣然的儿子林睿... 陆嫣然从小被西琰国的奸细抱走养在前丞相府,三年前,前丞相为拉拢林奕初,将陆嫣然嫁给林奕初,陆嫣然成婚一年生下林睿时,陆钦夫妇上门认亲,陆嫣然抛下刚满月的儿子,毅然回了国公府... 那会林奕初刚刚身亡,尾勺浅语将尾勺祝好和林睿收留在尾勺将军府... 第三章 刺客试探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次日清晨,屋外阳光明媚,尾勺浅语开窗却不见阳光进来,清兰院是战王府的冷宫? 尾勺浅语坐在妆台前,任晴夏折腾她的头发:“不用梳太繁复的发髻,今日不出府,随意一些...” 晴夏知道她们家主子随性惯了,晴夏看着满院子搬东西的暗卫,疑惑不解问:“小姐,为何把嫁妆都搬进屋里?” 尾勺浅语扫了一眼,这些昨夜一整夜守着她院子的暗卫,很是满意:“这清兰院,正殿就只能放得下本妃这点嫁妆,我们该换个地方住!” 自此原本是半个冷宫的清兰院,成了尾勺浅语的库房... 尾勺浅语梳理好妆容,戴上面纱,起身到听风楼,风瑾夜已等了她半个时辰... 尾勺浅语一眼便看出风瑾夜不快,直接忽视风瑾夜,在风瑾夜身旁坐下,提起筷子准备用早膳:“你竟然等我用膳?” 风瑾夜抬眸看尾勺浅语,对上尾勺浅语那对眸子,又忍不住收回视线,故作镇定:“说你该说的!” 风瑾夜不在意战王妃的名字,在意的是昨夜却扇时尾勺浅语的一对眼眸,他挥之不去,却又排斥,不愿去看又似不敢去看却又忍不住不去看,这情绪太复杂,风瑾夜急切想要答案。 尾勺浅语心里发酸,他的视线不再停留在她身上,但惆怅只一瞬,尾勺浅语提起神:“尾勺浅语。” 风瑾夜没有忘记,昨夜她也是这般语气说她是陆浅语,是国公府嫡女。 不看尾勺浅语的眼睛,风瑾夜便无更多情绪,食指无声轻扣案台,淡然开口:“你生身父亲的名字?” 尾勺浅语默然不语,风瑾夜不知父亲是尾勺浅语不可言说的伤痛,她没有父亲了... 尾勺浅语周身的低气压,让风瑾夜剑眉微皱,下一刻尾勺浅语便坚定说道:“尾勺战天!” 她尾勺浅语是尾勺战天的女儿,是尾勺家的人!这无可否认,绝不可否认! 尾勺浅语眼眸中掩不住的沉痛,气氛一时静默,两人不再言语,尾勺浅语低头喝粥... 风瑾夜提起筷子又放下,随即起身,初九见他们家王爷起身,唤了侍女捧了擦手的锦帕进来... 风瑾夜耳力过人,听到初九唤人进来,又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茶,尾勺浅语瞅了一眼风瑾夜的茶,看着侍女缓步走来,尾勺浅语不想理会,继续喝粥... 侍女越来越近,风瑾夜将茶杯放下,侍女站定,瞬间扯开锦帕,手中的匕首银光乍现,尾勺浅语看着,心想:好一出图穷而匕首见,但人未近匕首就见了光,手段拙劣。 侍女已然上前,风瑾夜丝豪不动。 尾勺浅语狠狠瞥了风瑾夜一眼,她怒了,尾勺浅语摔下勺子,一声脆响,暖玉羹勺应声而碎... 刺客已在咫尺,尾勺浅语迅速转身将红木剑架上的藏渊拔出,闪过身一跃十步,手起剑落一招结束了侍女的性命。 尾勺浅语没有回头,怒火蹭蹭蹭燃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往门外走去,抬步就要迈出院门时停下,扬剑忿然转身,藏渊带着尾勺浅语直指风瑾夜胸膛而去... 尾勺浅语怒然瞪着风瑾夜,剑尖离风瑾夜胸膛三寸,瞬时静止,“嘭”的一声,藏渊摔在了风瑾夜脚下,尾勺浅语忿忿转身甩门而去... 尾勺浅语一剑定住了风瑾夜的身体,尾勺浅语走后,风瑾夜依旧纹丝不动,他知道那对眼眸为何如此熟悉了,是她! 晴夏疾步追上尾勺浅语... 初九目瞪口呆,看着他们家王爷脚下的藏渊还带着刺客的血,血迹明显已经沾污了战王爷的长靴,初九心想,这王妃定是不要命了! 尾勺浅语出了风瑾夜的院子,冒着火往之语楼走去,晴夏默默跟在尾勺浅语后头,不敢出声。 到了之语楼,晴夏给尾勺浅语倒茶,才唧咕道:“小姐,别急,先喝口茶消消气。” 尾勺浅语看着晴夏端过来的雨花茶,想起刚刚风瑾夜的庐山云雾,叹了一口气,喝茶。 晴夏待尾勺浅语将茶喝尽,继续给尾勺浅语倒茶,一边问道:“小姐为何发如此大火,晴夏从未见你这般发过火...” 晴夏问起,尾勺浅语刚压下的火气又上来,悻悻然道:“风瑾夜是故意试探,昨夜在清兰院,暗卫定是将我们一言一行回禀过了,刚刚的刺客手段拙劣,定是一早就被发现的,风瑾夜故意放刺客进来,他却一动不动,意在试探我,试探我便罢了,他那神情,若我不出手,刺客近了身,要是使个暗器或是又撒个毒粉什么的,我找谁去?” “好了,我的好小姐,莫气了,再喝杯茶,顺顺气!”晴夏从未见过一个人能让她家小姐这般生气,晴夏耐心劝着... 尾勺浅语甚是沉闷,对晴夏道:“你出去看看半秋回来没有,我独自呆一会。” 晴夏出去,尾勺浅语独自在屋里,梳理思绪,刚刚那一剑,用的是风瑾夜从前教的招式,风瑾夜定是看得出来,不知道有否想起什么? 尾勺浅语杀了刺客,原就生气要走,可想到剑在手,就顺道刺激刺激风瑾夜,转身就一剑过去... 听风楼主院,初九已命下人将刺客尸体收拾下去,地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了,只是他家王爷脚下周围,无人敢靠近。 初九硬着头皮,踱步靠近风瑾夜,慢慢曲身将藏渊捡起,递给身后的仆人... 风瑾夜扫了初九一眼,并未说话,垂眸看了看衣袍和靴子上的血迹,莫然开口道:“夜十一。” 夜十一现身领命去查刺客,夜十一有些埋怨尾勺浅语,心狠手辣,为何不为他留个活口? 风瑾夜料想到尾勺浅语会出手,但未料到她会将他的藏渊拔了出来,更未料到她转身一剑就冲他刺来,可最让他意外的是,她对他发火。 尾勺浅语还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让污血弄脏他的衣袍和长靴... 此时的风瑾夜不知道,尾勺浅语所做的,就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 第四章 难解之梦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直接就搬进了之语楼,原该同风瑾夜说一声的,如今也不用说了,反正都有暗卫在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晴夏在院子里踱步,有些担心她们家主子如今的状态,只盼着半秋早些回来,尾勺浅语原先只有晴夏和雪春两个侍女,半秋和冬暖是从前风瑾夜给尾勺浅语的暗卫... 半年前风瑾夜回越都,冬暖便先回越都查探消息,这幢婚事离奇,尾勺浅语觉得奇怪,不知为何她就成了风瑾夜的王妃... 半秋是随着尾勺浅语回来的,只是一入越都,便去找暖冬接头,去了一日都未回来,晴夏有些担心... 将近晌午,陆嫣然找上了门来,晴夏才想起清兰院还有一个人。 陆嫣然气急败坏,她一觉醒来,清兰院一个人都没有,主院也上锁了,陆嫣然觉得被尾勺浅语主仆二人耍了,亏她昨夜还觉得尾勺浅语没有坏透,将她留了下来... 陆嫣然是第一次到战王府,清兰院较偏远,她不识路又不好问人,找了将近一个上午,方才找到之语楼来... 陆嫣然气冲冲进来,一肚子的火气对上尾勺浅语那张脸,忽而说不出话来,她所认为的丑八怪哪去了? 陆嫣然睁大眼睛看着明眸皓齿,唇如胭脂的尾勺浅语,她不敢相信:“不可能,明明解药...” 尾勺浅语轻笑一声,果然,陆嫣然知道解药。 来了战王府,陆嫣然就成了一个草包,尾勺浅语一试探便漏了陷。 “你果然知道解药在哪!”晴夏大声道:“好恶毒的心,明面上对小姐嘘寒问暖,却瞒着找到解药的消息,是想毁我家小姐一辈子吗?” 陆嫣然低头不语,可见晴夏话并没有说错,是陆夫人无疑了... “让舅母把解药送过来,我给你一条出路。”尾勺浅语轻道,语气不容置喙。 陆嫣然不妥协:“凭什么?就算我母亲不给你解药,哪又如何?你的脸不是我们伤的,我们家没...” 尾勺浅语打断陆嫣然,她听腻了陆嫣然的理所应当:“你只知战王妃的头衔,你可有想过圣上为何要赐婚?你可有想过风瑾夜为何不拒这门亲?你可有想过祖父和表哥为何要让我成为陆浅语嫁进战王府?这些你想得清楚吗?” 尾勺浅语从不愿与外人多说什么,但陆嫣然终究是她嫡亲的表妹... 陆嫣然一时语塞,她确实从未多想,只认为成为战王妃,她便可以重获新生。 尾勺浅语眼角扫过去,看了陆嫣然一眼,她其实很佩服陆嫣然的勇气,想要什么便去努力,去争,去抢,她都可以不介意,但陆嫣然太过自私。 尾勺浅语不再与陆嫣然多说,吩咐晴夏摆膳:“二小姐也在这用膳。” 陆嫣然被安排在之语楼偏院住了下来,陆嫣然走后,晴夏才进来问道:“小姐,明日回门么?” “嗯,回去看看外公。”尾勺浅语答道。 “那小姐,你...”晴夏想说尾勺浅语不该对风瑾夜发火,至少该把明日回门应付过去! “无妨,明日随他吧。”尾勺浅语认为,风瑾夜会去一趟国公府,因为风瑾夜十二岁,在关临城国公府住过一年,十三岁进军营也在陆国公麾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这一层关系,他该是会去一趟国公府,就是不知他会不会同她一道... 风瑾夜此刻在听风楼书房,他想起来尾勺浅语那一双眼眸,就是一年前,他从西琰国国都醒过来时所见,她是刺杀他的刺客,那一次刺杀十分离奇,刺客一身红衣似火,面带红纱,那一剑的招式,跟尾勺浅语今日一模一样... 尾勺浅语的剑法招式和风瑾夜如出一辙,风瑾夜记忆里剑法他只教过一人,那人是从前陆国公府的假千金,陆荟言。 陆荟言后来被查实是西琰国的探子,所以她的剑法是陆荟言所授?她是原西琰国人?她是来复仇? 风瑾夜开始防范尾勺浅语,这恰好是尾勺浅语要的,风瑾夜越是怀疑,越不会让她离开战王府,她的王妃位置越稳... 冬日夜里很冷,尾勺浅语抱着汤婆子久久未能入睡,忍不住去想明日风瑾夜会否陪她回门,今日与晴夏说随他,但归根到底在意,任哪个女子初为人妻没有几分新生活的期待... 尾勺浅语看似强大,偶尔也软弱,想起昨日远远与他眼神相对,即瞬她便移开了眼,甚至她都不敢细看他,就怕忍不住眼泪... 今日见他依旧眉如墨画,鼻如悬胆,只是似乎更瘦了一些,眼眶多了一抹淡青色,不是失忆了么,也不知他会愁什么,竟会憔悴... 在大婚之前已经有准备,但仅一日,尾勺浅语便知道她高估了她的心,风瑾夜的一言一行,轻易地左右她的思绪,正如他提到陆嫣然,正如他的试探,就连他喝的茶都让她心酸... 尾勺浅语不甚懂茶,三年前偶有一次喝雨花茶,尾勺浅语称赞了一句,而后战王府换上了雨花茶,今日风瑾夜喝的,是他所喜爱的庐山云雾... 听风楼,风瑾夜在梦中,是他被刺杀的一幕,这一幕一直困扰着他... “风瑾夜...” “萧语山庄的米粮,是为战王爷存的...” “之前,不过孩子过家家,今日看王爷,给不给得起,在下要的价格...” 一女子与他说话,梦里风瑾夜油然而生熟识之感,胸口闷疼,女子声音他似乎听见过... “你是来同本王谈生意的?”梦里风瑾夜不认为这么简单... “对,只是生意有点大,想让王爷先卸下胳膊,让在下看看诚意!” 风瑾夜轻笑一声,不知为何眼前的人明明来者不善,梦里风瑾夜却愉悦,他从未有过这般体会... “姑娘说笑了,若本王把胳膊卸下来,战不必打,还要粮食作甚?”风瑾夜梦里梦外都不知,他为何会如此说话... “那合作便不谈了,在下告退!” “呵,姑娘开口要本王的胳膊,能全身而退?”梦里风瑾夜自信轻狂道... “那浅语,跟王爷请教几招?”风瑾夜没有任何提防,女子便出招,用的是他的剑法,风瑾夜错愕... “你是谁?”风瑾夜问道... “浅语...”这个名字风瑾夜似乎喊过... 风瑾夜分神,原该刺向他心口的剑却转了方向,割破他左手手腕,风瑾夜不明白他为何也将刺向对方喉咙的剑,挑开了女子的发带... 风瑾夜看着眼前的女子,未将手腕上的伤当一回事,女子却泪如雨下,再次提剑与他相较... “风瑾夜!不许动!”女子带着哭腔喊,风瑾夜停下所有动作,一切静止下来,风瑾夜不明白他为何要停下,女子的剑再次换了攻击的方向,向着他左手手腕再一次狠狠割了下去... 继而女子摘下了面纱... 风瑾夜第一次在梦里,看清了那张脸,胸口更加窒息... “风瑾夜,你可记得我? “若不是当初遇见你,我一个人可以很好!” “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家与西琰国的刺客,西琰国的暗杀,不会有任何关系!” “若不是你,我父亲不会死~!” “都是因为你,你为何要招惹我!风瑾夜,我恨你!” “风瑾夜,我恨你!” 女子哭得撕心裂肺... 风瑾夜木然看着眼前女子,胸口处疼痛不已,身体也开始疼痛不已,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 风瑾夜额头冒着冷汗,脸色越来越苍白,手中的剑也握不住掉在地上... “风瑾夜,你欠我的,就这一剑,我们了断!”女子剑尖对准了风瑾夜的心脏,一剑刺入了风瑾夜的胸膛... “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这是风瑾夜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 风瑾夜惊醒,这是他第一次看清了女子的容貌,风瑾夜掀开被子,套上长靴,如风一般,瞬间到之语楼... 这是梦,也是风瑾夜的记忆,是他昏迷了七年一醒过来就发生的事情,这件事一直困惑着风瑾夜... 尾勺浅语今夜失眠,风瑾夜无声无息出现在她床前,尾勺浅语猛然睁开眼睛:“你想干嘛?” 风瑾夜冷峻的脸,没有丝毫变化:“为何要带面纱?”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定是想起来了什么:“妾身灰容土貌,姿容鄙陋,怕吓着王爷。” “摘下面纱。”风瑾夜气势逼人,不容拒绝道。 尾勺浅语眼底有些许慌乱,风瑾夜夜能视物,尾勺浅语的无措在他眼里一览无余,但尾勺浅语的情绪一现即逝... 下一瞬,尾勺浅语就掀开被子起身,点了灯,寝卧亮堂起来,因为新婚,尾勺浅语穿的是大红色雪绸里衣,风瑾夜惊醒就跑了过来,身上是雪白的里衣,此时气氛有点尴尬... 风瑾夜转过头,不看尾勺浅语,此时尾勺浅语出声:“王爷来帮妾身摘下,可好?” 风瑾夜有些局促,语气不自然道:“你,不知羞耻!” 尾勺浅语双眼带着笑意道:“王爷何出此言,妾身可是你的王妃!王爷这个时辰...”尾勺浅语停顿,目光由上而下,打量了风瑾夜一番,继续说道:“王爷这个时辰过来,不是...” 尾勺浅语一番打量,让风瑾夜更加局促,他穿着一身里衣半夜三更跑进一女子寝卧,确实不妥,但她一女子直勾勾就盯着他看,她不害臊? 风瑾夜剑眉微皱了皱,有些不快... 尾勺浅语面纱下嘴角轻扬,他,还是爱皱眉。 “哼...”冷哼一声,风瑾夜便走了... 尾勺浅语松了一口气,看来解药是要尽早拿到手才行! 第五章 谁是妾媵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次日是尾勺浅语回门的日子,尾勺浅语天微亮便出门,未等风瑾夜,尾勺浅语便是如此,可以偶尔懦弱,偶尔难过,但懦弱只能一瞬,难过只能一时,绝不让负面情绪左右... 战王府一直走,右拐走到尽头,便是尾勺将军府,此时,尾勺浅语在战王府右拐的这条街上,远远望着尾勺将军府,心道:爹,女儿会让将军府的大门重新打开,必会为您昭雪。 风瑾夜醒来穿衣,初九端水上前伺候,一边提醒道:“爷,今日王妃回门。” 初九提醒,风瑾夜想起昨夜的一幕,后知后觉,昨夜被她算计了,正如尾勺浅语所说,她是他的王妃,那他跑什么? 这个女人,果然可恶,竟呆里撒奸,谄媚阿谀! “她人呢?”风瑾夜将擦脸的锦帕,扔在初九身上,问道。 初九愣了愣,他家王爷问的是王妃? 风瑾夜见初九不答,眼神扫了过去,初九立马道:“王妃,一早出门了!” “她独自回门?”风瑾夜揣度,她该是认为他不会同他回门... 风瑾夜只认为,尾勺浅语自作主张,他其实等着她回门,想给她一个教训。 风瑾夜用过早膳,如尾勺浅语所料,出发去国公府,正好在国公府门前,碰上尾勺浅语... 风瑾夜身后跟着几人,捧着回门礼,尾勺浅语嫣然一笑,风瑾夜也不同她说话,尾勺浅语默然跟在他身后,进了国公府... 陆国公已在正堂候着,尾勺浅语霎时间见到外祖父,心里情绪暗涌,却亦步亦趋跟在风瑾夜身后,待风瑾夜见了礼,尾勺浅语方才开口,喊了一句:“外公!” 一声“外公”喊出来,尾勺浅语红了眼眶... 尾勺浅语是从关临城的国公府出嫁的,送亲的队伍一路回来,在越都国公府停留一夜,当时尾勺浅语来不及见陆国公一面... “浅语过来,让外公瞧瞧...”陆国公唤了尾勺浅语近前,拉着尾勺浅语的手,轻拍着手背给尾勺浅语些许安慰... 陆国公知道尾勺浅语在外两年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头。 陆国公两鬓染霜,此时少了从前的杀伐之气,多了几分和蔼,呵呵笑道:“已是大姑娘了,嫁人了,怎好再哭?可是想外公了?” 尾勺浅语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捣蒜一般点着头... 外公,舅父,表兄,还有陆嫣然,是除了尾勺祝好和林睿外,尾勺浅语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尾勺浅语自离开越都,已有两年未见她外公。 陆国公心疼外孙女,抓着尾勺浅语的手不放,轻轻哄着:“好了,浅语不能哭了,外公一早,让人到晚来雪买了糕点,浅语尝尝?” 尾勺浅语转瞬就笑了,只剩外公会将她当孩子哄。 尾勺浅语张嘴就咬一口陆国公递过来的糕点,陆国公笑得合不拢嘴,眼角扫了扫风瑾夜的方向,故作厉声训道:“自己拿着吃,成何体统?” 不一会,陆夫人便带着陆嫣然入内,故作抱歉向尾勺浅语道:“浅语,这么冷的天嫣然在外候着,舅母就带着进来了,你莫要与她计较,是舅母心疼,方才带着进来。” 尾勺浅语明了,陆嫣然是跟过来了。 装傻谁不会?演戏谁不会?看谁演过谁? 尾勺浅语作错愕道:“舅母何出此言?妹妹怎会在外站在,国公府是妹妹的家,该进来见客的!” 陆夫人掩面欲泣,装着一副无可奈何:“浅语,嫣然是随你回门的,你同她一道出嫁,我都糊涂了,你们姐妹情深,怎好就...” 陆国公脸上尴尬,自是看出来,是家里两个不成器的,胡作非为,事已至此,陆国公只能厚着脸皮道:“既是如此,那嫣然便是浅语的陪嫁,算是妾媵!” 本是陆国公和陆立垣,让尾勺浅语嫁入战王府,陆国公自然也护尾勺浅语几分,而且陆嫣然个无用的,她坐不稳战王妃的位置,只会累了战王爷,牵连陆家! 风瑾夜,作为孙女婿,坐在左边下首,不漏声色看着眼前的一幕... 陆夫人脸色铁青,她原计划今日扯下尾勺浅语的面纱,她女儿极有可能成为战王妃,毕竟战王妃,不是一个丑妇当得的,何况陆家谁陪谁嫁说不清楚,没想到老头竟不帮亲孙女,帮外孙女! 尾勺浅语静默,她不曾想过,陆家嫡女会给人做妾,看了一眼陆夫人,从陆夫人眼底,尾勺浅语明白这也是在她计划内的,最差的结果... 忽而,尾勺浅语轻笑一声:“既然舅母如此安排,妾媵便是浅语的嫁妆,本妃将所有的嫁妆都锁在了清兰院,表妹也回清兰院锁着吧!” 陆夫人身体一震,难道她错了,尾勺浅语竟不顾情分? 情分,陆夫人大概忘了三年前,陆家的嫡女是尾勺浅语找回来的,而陆夫人如今是这般跟尾勺浅语讲情分的。 陆国公和陆钦都知道,尾勺浅语是个要强的,她如何安排,他们没有二话。 一直看戏的风瑾夜,却突然出声,轻描淡写一句:“本王记得,本王的王妃是陆家嫡女。” 陆国公与陆钦愕然,陆夫人与陆嫣然也觉得她们定是听错了... 尾勺浅语沉默,所有人也静默不语... 风瑾夜看了眼尾勺浅语的背影,不知为何,陆家人没有了反应,他话说得不够清楚? 风瑾夜端起茶杯,喝一口雨花茶,打破沉默:“谁是陪嫁,谁是妾媵?本王也说不准。” 尾勺浅语转身,看着风瑾夜,这是自她嫁进战王府,第一次明目张胆望着他。 那一对眼眸,风瑾夜仍旧不敢直视,他乱了!为何她总是让他觉得慌乱?他好歹有个战神的称号,为何要怕? “既如此,浅语给战王爷道喜!”尾勺浅语面无波澜,转身向几位长辈道别:“浅语告辞。” 风瑾夜表情凝滞,竟是如此? 他想给她教训,她太过放肆,新婚之夜便对他大呼小叫,大婚第二日就敢对他发火,拔剑相向,还弄他一身污血,昨夜还算计他! 尾勺浅语转身走了,风瑾夜不自觉就要跟上,却被陆钦叫住:“战王爷,请留步!” 陆钦是极疼爱尾勺浅语的,他将他对嫡亲妹妹的亏欠,全弥补在尾勺浅语身上,风瑾夜转过身来,陆钦开口问道:“敢问,战王爷可记得,三年前宫宴上,战王爷求娶浅语时,说过的话?” 风瑾夜错愕,他求娶过尾勺浅语?如此荒唐? 陆钦见风瑾夜不答,认为他是忘了,继续道:“若战王爷忘了,请战王爷放浅语归来,浅语与犬儿曾有过婚约,若浅语愿意,我们这门亲,永远作数!” 风瑾夜哑口无言,墨眉紧皱,尾勺浅语与陆立垣定过亲? 风瑾夜没有接陆钦的话,道了一句“告辞”,匆匆赶回了战王府... 风瑾夜不知何由,他就往之语楼而去,可一进门,之语楼空空如也,尾勺浅语并没有回战王府... 风瑾夜瞬时暴怒:“她人呢?” 一众仆人跪了一地,无一人敢言语... 风瑾夜在之语楼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未见尾勺浅语归来... 直至过了午膳时分,初九急冲冲跑进之语楼,禀道:“爷,门外说,王妃回来了!” 风瑾夜倏然起身,往外走,可刚走两步,又走了回去,重新坐下,心里却恍然松了一口气... 她定是被陆国公宠坏了,不过两句话,竟敢离家出走! 风瑾夜想起刚在国公府,尾勺浅语在陆国公跟前撒娇的画面,怎么想怎么不舒服,都嫁作人妇,竟还要外公哄! 风瑾夜仔细听着屋外的声音,不久脚步声便由远而近,一女子声音诺诺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风瑾夜原松开的拳再次握紧,眉头再次紧皱,“哐”的一声,案台上的茶杯,应声而碎... 不是她! 风瑾夜不曾抬眼看,便知不是尾勺浅语! “初九!”风瑾夜食指扣着案台,竟敲出声来,怒喝问:“可有暗卫跟着?” 初九战战兢兢,应了一声:“有。” “她在哪?”风瑾夜烦躁不已,初九已有几年未曾见过,他们家王爷发怒... “王爷,还没有暗卫回来禀报。”初九自小跟在风瑾夜身边,他只有过几年好日子,他家主子从来就是阴晴不定的! 初九硬着头皮,正准备承受他们家主子的怒火,眼角就扫到夜十七回来了,初九马上把位置让了出来:“爷,十七来了!” 夜十七是暗卫营最小的一个,被忽悠来战王爷面前露露脸:“属下见过王爷!” “说!”风瑾夜只一字,气场有些吓人。 “夜九和夜十三被晴夏引开,王妃不见了!”夜十七如实禀告,他听夜九说王妃是个丑妇人,又听夜十三说王爷想要赶王妃出府... 夜十七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还有怒气冲冲的王爷,暗悔不该来躺这趟祸的? 很安静,谁说话准是谁倒霉,夜十七想静悄悄地走了,可他不敢动。 陆嫣然脸色发白,她从未想过风瑾夜生气发怒,竟这般可怕!她使计嫁入战王府是对的吗? 陆嫣然身体有些颤抖,风瑾夜眼神扫了过去:“带去清兰院,锁起来!” 陆嫣然“嘭”的一声跪了下去,哭嚎着大叫:“王爷,你不要被尾勺浅语骗了,她不是从前的尾勺浅语,她的容貌毁了,她是一个丑妇,她配不上战王妃之位!” 陆嫣然此刻提到尾勺浅语,无疑是火上浇油,果然,风瑾夜再次开口:“堵住她的嘴!” 她容貌毁了,所以她才带面纱,所以昨夜她不愿把面纱摘下? “初九,三年前,本王在宫宴,求娶尾勺浅语,说过什么?”风瑾夜再次开口,语气凌然... “尾勺浅语”这个名字让初九身子一抖,这是越都的禁忌,无人敢提起... 初九提了提气,如实禀告:“爷说,此生只娶一妃,不立侧妃不纳妾。” 第六章 消失一会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你若不懂我的沉默,又怎会懂我的难过,我不哭 ,不笑。累了,我便消失一会。”尾勺浅语读过这样一句话,跟她此刻的心情十分吻合. 她,是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女性,怎可能当妾!尾勺浅语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抬步走进晚来雪。 晚来雪,是从前尾勺浅语张罗的,只因这家店,门头是尾勺浅语画的一个冒着烟的茶杯,没有店名,不知哪位文人雅客经过吟了一句: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 晚来雪便因此得名。 看着尾勺浅语走了进来,雪春被宠若惊,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尾勺浅语,诺诺喊了一句:“主子!” “嗯。”尾勺浅语不做二话,提步向楼上走去,晚来雪有三层,顶层是尾勺浅语的小阁楼... 雪春跟在尾勺浅语身后上楼,尾勺浅语在最末一级楼梯停步,转身道:“不用伺候,不用晚膳,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尾勺浅语想静一静。 上了阁楼,尾勺浅语推开了窗户,映入眼帘是对面的茗客居,尾勺浅语吐了一口浊气,她不该打开窗户的,茗客居是她同风瑾夜初遇的地方。 五年前的夏季,刚穿到篱越国的尾勺浅语,对于古代的大街小巷,古色古香街道的繁华热闹充满兴趣。 第一次上街,一路上,晴夏对她家小姐的奇怪行为很是疑惑:“小姐,你为何同第一次上街一般?” 尾勺浅语随意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晴夏没有怀疑:“挺好,如今小姐比从前快活了许多!” 逛到一处卖糖葫芦的,尾勺浅语觉得糖葫芦跟古代的街道很搭,接地气地就过去买糖葫芦... “两串糖葫芦...”尾勺浅语让晴夏给钱,低头见一小孩童,对着小贩奶声奶气道:“糖葫芦!” 尾勺浅语第一次见古装的小男孩,觉得甚是可爱,拿一串糖葫芦递给了过去,忍不住伸手去捏小孩的脸... 小男孩睁大眼睛看着伸向他的魔爪,生生后退一步,迟疑了一下,接过糖葫芦立刻往对面的茗客居跑去... 此时一辆马车过来,马车速度极快,小男孩突然冲出去,尾勺浅语预估马车是来不及停下的... 尾勺浅语着急,疾步跑过去欲将小孩童拉回来... 茗客居二楼一男子,先尾勺浅语一步,破窗而出,瞬间从二楼而下,毫不客气地将小孩拎了起来,转瞬飞开... 救人的男子,便是风瑾夜,尾勺浅语觉得时间过去的越久,当时风瑾夜的模样,在她脑海里越清晰,这大概就是上神所说的执念吧。 尾勺浅语初次见识到轻功,就是风瑾夜从茗客居二楼衣袂飘飘而下,还救了一孩童,颇有出尘之感,但那是尾勺浅语瞬间的错觉... 风瑾夜的衣衫是玄色,哪来的出尘之感,风瑾夜更是轻蔑的看着尾勺浅语,笑了一声,尾勺浅语看得出来,他是嘲笑她自不量力... 尾勺浅语第一眼是喜欢风瑾夜的,只因尾勺浅语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尾勺浅语从前就爱说风瑾夜长得冷俊不凡,又铁石心肠。 可风瑾夜那一声轻蔑的笑声毁了尾勺浅语的幻想。 但后来,不知为何风瑾夜却缠着她不放... 战王府,之语楼,风瑾夜还未离开,他在整理思绪... 七年前他与皇甫晨、允铭遇到暗杀,他中了毒箭,一直昏迷不醒... 直至一年前,他在西琰国墨都醒过来,被红衣女子刺杀,而后再次昏迷... 风瑾夜再次醒来,皇甫晨同风轻萱陪在他身边... 是皇甫晨与他说,是他和风轻萱,将他带到西琰国国都解毒,为瞒住战王爷昏迷不醒的消息,对外中了毒箭昏迷的是皇甫晨... 这六年,风瑾夜与皇甫晨交换身份,风瑾夜成为皇甫晨昏迷不醒,皇甫晨用他战王的身份,震慑敌国,与西琰国交战,收覆西琰国城池,带着风轻萱为她父母亲抱仇雪恨... 最后皇甫晨交代他,不能回越都,两国统一,皇帝要皇甫晨带着兵符回京复命,若风瑾夜留下军队,回越都,三十五万军士随时,会成为他人囊中之物... 风瑾夜在墨都留守半年,而后皇帝下旨,令风瑾夜回京成婚... 西琰国原十七座城池,一座城池需留两万军力镇守,风瑾夜带着仅剩的一万军士回越都,兵权却不在风瑾夜手里。 而风瑾夜回越都后,发现他妹妹风轻萱和皇甫晨失踪了... 在大婚前,风瑾夜从未听过尾勺浅语这个人,她嫁入战王府,风瑾夜觉得不简单,甚至怀疑是陆国公府有所谋划... 但今日他听到,战王爷求娶过尾勺浅语,风瑾夜深觉说不通,就算皇甫晨代替他求娶尾勺浅语,但也绝不会说“此生只娶一妃,不立侧妃不纳妾”这般誓言。 或是,是皇甫晨想娶尾勺浅语?这一想法让风瑾夜忍不住又皱眉。 “可有皇甫晨和轻萱消息?”风瑾夜找了皇甫晨和轻萱半年,没有半点消息,这一问,风瑾夜并不抱多少希望... “爷,没有。”果然如风瑾夜所料,初九还是这一句回复:“王爷,暗卫们跟着你去墨都,两年不在越都,初九想着或许到冬月楼发消息找找?” 冬月楼,是一所暗里收集越都所有信息的场所,无人知在什么地方,就像是杀手组织一般的存在,只贩卖信息,不干涉其他。 第二日,冬暖匆匆会赶到晚来雪,她听说,她们家主子离家出走,她不得不赶过来看一看。 尾勺浅语昨夜睡到不好,正午才起,一醒来冬暖就坐在她床前,红着眼眶,快哭了的模样,喃喃喊道:“小姐。” 尾勺浅语吓一跳:“你,干嘛?” 冬暖转哭为笑:“小姐不想哭,我替你哭一哭!”尾勺浅语挑眉,就知道是这样。 冬暖和半秋是暗卫出生,生死于她们而言,都不是大事,怎可能半年不见,一见到她就哭? “你竟还跑过来,你主子我,受宠若惊呢!”尾勺浅语恬然道... “有事禀,冬月楼有人找萱郡主和皇甫晨。”冬月楼,是冬暖所管理的信息阁:“是战王府在找!” “也对,我在战王府也未见到轻萱和皇甫。”尾勺浅语单手揉着太阳穴,冬暖见了,走了过来,帮尾勺浅语揉着... 尾勺浅语闭上眼,问道:“你可有消息?” “没有,只知一年前,回越都的路上失踪的。”冬暖多少怀疑皇甫晨和风轻萱被害,细细观察着尾勺浅语,不知她会否担忧... 尾勺浅语并不担心,她相信皇甫晨不会死得那么快,且有风轻萱在,他不可能让风轻萱同他一起死。 尾勺浅语怀疑,皇甫晨和风轻萱失踪,很有可能会与风瑾夜相关,若是有人对皇甫晨和风轻萱下手,那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风瑾夜? 一年前,皇甫晨带着风瑾夜的兵符回越都,对方是为了兵符?是当今圣上?两国一统,皇帝是最想收回兵权的,但皇帝就算不下手,皇甫晨也会将兵权带回去,但君心难测,一切说不定! 尾勺浅语心里叹气,看来还是得回战王府!当回去当妾是不可能的! 冬暖看出了尾勺浅语所想,轻笑道:“战王府有消息,陆嫣然被关进清兰院,清兰院锁上了!” 冬暖心道:就知道她们家王爷不会这般无情! 尾勺浅语看了看冬暖,扭过头,还是不想原谅风瑾夜,不想回战王府! “主子,晴夏被带回战王府呢,要不我们泄露些消息出去,让战王府的暗卫找到主子?”冬暖提议道... 尾勺浅语心塞,从前也是如此,冬暖是每次都帮着风瑾夜哄她。 “冬啊,要不你回战王府暗卫营吧!”尾勺浅语睁开眼,夹起一个灌汤包子狠狠咬下去... 冬暖身子抖了一抖:“小姐,王爷都不记得我,我怎好回去?王爷要记得我,我更回不去!我不是帮王爷说话,我真觉得小姐回战王府好!” “还不帮你家主子梳头!”尾勺浅语故作生气道:“你等会下去让雪春备一匹马!” 尾勺浅语想出去散散心,总不能成天在屋子里愁,多愁善感于尾勺浅语而言是一个贬义词。 尾勺浅语是个路痴,今日却要独自出门,雪春和冬暖面面相觑,都用眼神问对方:“主子会不会丢了?” 尾勺浅语看了看她们两表情,冷冷道:“我不回来,不用找我!” 晚来雪,往右直去便是城北城门,尾勺浅语扬鞭策马而去,春雪急了:“小姐要出城!” 冬暖却不担心:“随她去,主子有自己的打算!” 战王府,听风楼,风瑾夜昨夜又梦到了红衣刺客,刺客的模样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一醒来风瑾夜便问初九:“可有消息?” “爷,没有。”初九战战兢兢,这两日他很怕风瑾夜再次发怒:“爷,王妃的侍女晴夏,昨日被带回来了,王爷要不要问一问?” 风瑾夜并不觉得晴夏能问出什么来,不答反问:“在何处带回来的?” “城北。”初九回道。 “让暗卫到城北找。”风瑾夜说完,瞬即起身:“今日,你随本王去一趟茗客居!” 初九咋舌心道:王爷分明想亲自去找。 “你去挑茶叶!”风瑾夜欲盖弥彰,停顿了一会,说道:“把带回来的侍女也带上!” 风瑾夜到茗客居,上了二楼,靠窗位置,看向窗外,问初九:“对面是什么地方?” 晴夏愕然,她是知道战王爷喜欢来茗客居的,但未想到他会问对面。 “王爷,对面是糕点铺,叫晚来雪。”初九毕恭毕敬回道。 晚来雪,风瑾夜昨日听陆国公提了一句,想到陆国公拿着糕点,哄尾勺浅语的画面,风瑾夜转头对晴夏道:“去买几样,你主子喜欢的!” 晴夏太冷的天,身上冒着冷汗,心里祈求道:小姐,你快回来救我! 第七章 当日刺杀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看了看冬暖,扭过头,她不能轻易就原谅风瑾夜,暂时不想回战王府! “主子,晴夏被带回战王府呢,要不我们泄露些消息出去,让战王府的暗卫找到主子?”冬暖善于琢磨他人的心思,往往一语能道中尾勺浅语所想... 尾勺浅语心塞,从前也是如此,冬暖是每次都帮着风瑾夜哄她。 “冬啊,要不你回战王府暗卫营吧!”尾勺浅语睁开眼,揭下面纱,夹起一个灌汤包子狠狠咬下去... 冬暖身子抖了一抖,仿若她就是那个被咬的包子,求情一般道:“小姐,王爷都不记得我,我怎好回去?王爷要记得我,我更回不去!我不是帮王爷说话,我真觉得小姐回战王府好!” 尾勺浅语在晚来雪住了下来,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定会找她,她是刺杀他的刺客,他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尾勺浅语记仇得很,可不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就能应付过去的,怎会让风瑾夜轻易找到她? 而此刻要找尾勺浅语的,不止风瑾夜。 真以为战王妃是谁都当得的?风瑾夜发起疯来可是会杀人的!没有直接要了陆嫣然的命大概也是看在国公府的面上。 陆嫣然在清兰院关了两天,陆夫人开始急了,正焦头烂额,满城找尾勺浅语。 或许让陆嫣然入战王府,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却一错再错。 陆夫人妇人之见,只以为尾勺浅语毁了容貌,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只能仰仗陆国公府,好拿捏。 可陆夫人忘了尾勺浅语能被风瑾夜看上,只因为她是尾勺浅语,不为别的。 陆夫人昏头转向,她一介妇人,只能去找尾勺浅语,找不到尾勺浅语,她连见她女儿一面都说不上。 战王府门外,国公府的丫鬟又来递帖子,初九不耐烦,只两日陆夫人谴人递了四次帖子,初九觉得她定是疯了。 初九可不想每次提到王妃这两个字眼,惹他们家王爷不快,因此,陆夫人的帖子一一都被拒了。 既然陆夫人爱作死,就先让她难受一阵子吧。 陆夫人是真急了,她想去看一看她女儿,可她帖子根本就递不进去战王府,只因战王府没有主事的女眷,除了还说不清楚的尾勺浅语跟陆嫣然,风瑾夜是一个小妾都没有。 陆夫人暗暗后悔不该得罪尾勺浅语,只是她不甘心,她生的嫡长女,偏偏要给尾勺浅语一个外姓人腾位置,她女儿在外受了十几年苦,陆夫人想把最好的都给女儿。 尾勺浅语听闻,陆夫人两日就给战王府递了四张帖子,尾勺浅语知道陆夫人为了陆嫣然这个女儿真的是没有理智了,但尾勺浅语心里却有些羡慕陆嫣然,好歹有母亲为她折腾。 尾勺浅语叹了叹气,让雪春到对面茗客居定了一间上房。 第三日,尾勺浅语换回原来的一套绯红衣裙,极为显目在城北逛了逛,而后到茗客居吃茶,只等着陆夫人和风瑾夜找上来。 先找来的是陆夫人,陆夫人仍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进门一见尾勺浅语,便泫然欲泣道:“浅语,你救救嫣然!” 尾勺浅语只低头喝茶,无视陆夫人的表演,直截了当说道:“舅母,这是战王府的事,不是我能插手的!” “当日舅母也在,是战王爷亲口说的,她娶的是陆家嫡女,意思很明显她娶的是嫣然,浅语是尾勺家唯一的女儿,不会与人为妾!舅母回吧。”尾勺浅语朱唇轻启,慢条斯理说着,意思很清楚,你们作的死,你们受着! 尾勺浅语字字句句都表明她若不是战王府的王妃,便不会是战王府的任何人,战王府的事便与她无关。 尾勺浅语一句不会与人为妾,陆夫人瞬间抬不起头来,陆嫣然也是陆家唯一的女儿,却利用表姐去战王府为妾也甘愿。 陆夫人退了一步,这几日折腾,她有些心力憔悴,说道:“浅语说的是哪里话,你自是陆家嫡女,我们陆家族谱上你就是嫡长女。自然你便是战王爷的王妃!” 陆夫人提到陆家嫡长女,希望能勾起尾勺浅语对陆嫣然的一些愧疚。 “舅母,你大概忘了,三年前,是我带着你和舅父去找的嫣然。”尾勺浅语不想多提从前如何,但却要让人知道,她不是事事都能容忍,莫要当她人善能欺。 尾勺浅语不是不记仇,不是不记恨,只是不与陆家计较而已:“舅母,你可记得嫣然对我做过什么?” 陆夫人顿时语塞,是她忘了。 陆嫣然曾经在诗会上给尾勺浅语下毒; 四年前中秋,陆嫣然在背后射了尾勺浅语一支毒镖; 三年前,在陆嫣然与林奕初新婚时,陆嫣然又刺杀过尾勺浅语。 当时尾勺浅语在越都,可是风瑾夜的掌中宝,只要她一句话,陆嫣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可尾勺浅语知道陆嫣然是陆钦的女儿后,就放过了她。 尾勺浅语的气度,拿的起,放得下。陆夫人知道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 “我知道,舅母不满我占了陆家嫡长女的位置,舅母可有想过,就算我不是陆家的嫡长女,陆嫣然能有什么改变?”尾勺浅语一语惊醒梦中人... 尾勺浅语见陆夫人妆粉厚重,也遮不住脸上的憔悴,多了几分怜悯,淡淡道:“舅母,你心里清楚,你的依仗,不过是我对陆家的一份情,但舅母,情分也不是永远经得起消磨的!“ 有些人,便是如此,你不计较,便认为好欺负,尾勺浅语一直不与陆夫人和陆嫣然一般见识,但不代表她可以纵容他人觊觎她的丈夫! 陆夫人愣住了半晌,尾勺浅语语气平和下来。 “浅语想问舅母,解药是何处得来的?”尾勺浅语猜度,药来得并不简单,她并不着急... 陆夫人干脆了许多,直话直说:“有人专门送来,陆家的医师验过,是能解你脸上的毒的!“ 谁会给她送药? 尾勺浅语半年前,知道要嫁到战王府,为了不让越都有心人,查到她是尾勺浅语生出波折,她毅然毁了容貌,可她在西琰国皇都,留下的余毒未清,都爆发了出来,本以为能治好的伤疤,一直没好。 尾勺浅语思索了一会,问道:“是何时送到国公府的?”。 陆夫人直言不讳,答道:“你成婚当晚,门外说是一黑衣男子送来的!” 黑衣男子? 难道是表兄陆立垣找到了解药?可陆立垣不应该让外人送。 难道是皇甫晨?除了皇甫晨和陆立垣尾勺浅语想不到其他人。 “舅母先回罢,嫣然,我会想办法!”尾勺浅语淡薄轻道。 陆夫人不懂,为何尾勺浅语不回战王府,临走前,忍不住多问一句:“你不回战王府?” 尾勺浅语不答,陆夫人知道她自有打算,便也不再多说,默然走了。 陆夫人刚走不久,风瑾夜寻了过来,尾勺浅语在茗客居二楼饮茶,坐的是平日风瑾夜坐的位置。 风瑾夜一到,尾勺浅语抬头,悠然看了风瑾夜一眼,心里还在为风瑾夜想“贬妻为妾”生气,忿忿然便道:“战王爷有何贵干?” 人来人往的茶居,风瑾夜略显尴尬,便道:“你同本王回府再说!”。 “战王爷,浅语为何要随你回府?你莫不是要强抢民女?”尾勺浅语声音不低,狡黠一笑,周围几人都望了望风瑾夜,尾勺浅语面纱下粉霞满面,期待着风瑾夜气急的模样。 “你...”风瑾夜着实气急,但一眼望过来,将尾勺浅语狡黠的模样收入眼底,就明白她是故意惹他生气。 风瑾夜收了几分脾气,他也发觉他的情绪极易被她左右,不想与尾勺浅语多说,凛然问道:“你想如何?” 尾勺浅语处事说话,其实像足了风瑾夜,就如这一句“想如何”,就同当初新婚之夜她问陆嫣然那一句一般,尾勺浅语被这一句坏了所有心情。 尾勺浅语心里不快,放下茶杯,冷冷道:“浅语与战王爷没有瓜葛了,战王爷请回吧!”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生气,心里有些异样,也纳闷怎就生气了? 尾勺浅语没有了品茶的兴致,起身走到楼梯口上楼回房,风瑾夜脚步不由自主跟着,可刚走到房门口,尾勺浅语转过身,门“嘭”一声在风瑾夜面前关上。 风瑾夜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何要跟着,此刻想要一走了之,竟也挪不开脚步。 尾勺浅语关上门,吐一口浊气,风瑾夜从未如此同她说过话,她是有些不习惯的,她也以为风瑾夜会一走了之,并未想到他竟跟过来了。 尾勺浅语在门的一边,凝神听着,久久未听到风瑾夜离开的脚步声,心里舒坦了一些,想到皇甫晨与风轻萱失踪,恐怕有人对风瑾夜下手,便不与风瑾夜计较,将门拉开。 风瑾夜明显局促,这是尾勺浅语的房间,他这般跟着着实唐突,忽而想起那日半夜跑到尾勺浅语寝卧的事来,他说她不知羞耻,但似乎都是他在靠近她。 风瑾夜不自然说道:“本王有话与你说。” 尾勺浅语也知道在房门外说话有些不妥,带上门往外走,重新到二楼茶居坐下:“说吧。” “你是一年前刺杀本王的刺客?”风瑾夜端详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仍旧是回门那日的绯红衣裙,又带着面纱,只是曾经垂落在后背的秀发,如今高高绾起,几乎是与当日的红衣刺客一般无二。 “是。”尾勺浅语回答得很是干脆,她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说刺杀他的原由。 风瑾夜心里也早就认定是尾勺浅语,对尾勺浅语的回答,并不诧异,只是问道:“为何刺杀本王?” 第八章 浅夜过招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我说皇甫晨让我刺杀你的,你信吗?”尾勺浅语心里明白,风瑾夜不会相信,仍旧回了这样一句,风瑾夜是她愿意多费口舌的人。 “休要胡诌。”风瑾夜厉声道,皇甫晨不可能会刺杀他! “你看,你问我,我说了,你又不信,何苦来哉?”尾勺浅语淡然一笑,风瑾夜看不见面纱下的笑容,却隐约能见她眼里的笑意。 她就是爱捉弄他。 “你当时说,你恨本王,而且你刺杀本王,是因为你父亲的死,你怨恨本王连累了你们尾勺家。”风瑾夜没有忘记,尾勺浅语刺杀时说过的话。 想起那一句“风瑾夜,我恨你”,风瑾夜仍旧心疼,甚至抗拒去问她为何要说那一句“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嗯,你知道我爹的死有蹊跷,你也怀疑我跟西琰国有关,也怀疑我杀不死你,是来复仇的,对嘛?”尾勺浅语侃侃而谈,说得风轻云淡。 风瑾夜的怀疑尾勺浅语都了然,抬眸看了一眼风瑾夜,淡淡问道:“所以,我如何说有何用?” “你给个说法,是否可信,本王自会斟酌。”风瑾夜习惯轻敲的手指,刺客却握住了茶杯,他确实防备着尾勺浅语,但他想听她解释。 “嗯,皇甫晨让我刺杀的!”尾勺浅语淡然,直接给风瑾夜答案。心里却想:风瑾夜该怀疑她是来离间他和皇甫晨的了。 风瑾夜顿时语塞,握着茶杯的力道稍紧了紧,过了好一会,方才问:“你与皇甫,早就相识?”。 “嗯。”尾勺浅语与皇甫晨也是五年前就相识。 “是五年前?”风瑾夜试探着问道,心里抗拒,五年前他还在昏迷中。 风瑾夜有些不想听尾勺浅语的回答,可尾勺浅语已经应道:“是。” 为何就这般不甘愿?风瑾夜不知为何,情绪就失控了,怒喝一句:“皇甫晨让你刺杀,你便刺杀?” 五年前,她便与皇甫相识,正如初九所说的那般。风瑾夜心里不顺,左手不自觉握拳,右手控制着力道不把茶杯捏碎,他很烦躁。 风瑾夜的反应让尾勺浅语万分惊讶,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皇甫晨:“你相信皇甫晨让我刺杀你?” 风瑾夜是一时气急,他与皇甫晨是过命的交情,怎会轻易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人,而怀疑皇甫晨。 风瑾夜不由想起,他十三岁同皇甫晨跟着先皇出征西琰国,西琰国惯用暗杀,在先帝御驾亲征之时,留守越都监国的大皇子被杀。 风瑾夜和皇甫晨奉先帝之命,护送二皇子回京,回京路上他们历经生死,挡了好几拨刺客,在越都外,风瑾夜差点丧命,是皇甫晨替他挡了一刀一箭,而后,他们被一对正好入京的父女所救。 风瑾夜想到这里,猛地抬头看向尾勺浅语,是她当时给他包扎的伤口,那一对眼睛极为相似。 当时皇甫晨受伤极重,中年男人帮着皇甫晨处理伤口,似乎是唤了一句:“浅语,你给这位哥哥包扎。” 尾勺浅语就是,当时那个不说话的小姑娘! 风瑾夜印象很深刻,当时小姑娘,掀开了帷幕给他手臂上的伤口吹了吹,那是风瑾夜从小到大,未曾被人对待过的温柔。 “浅语”就是这个名字,他怎么会忘记当时都听到的名字,在他梦里也是这个名字! 风瑾夜忽然有些明白,为何想到那句“风瑾夜,我恨你”他便难眠,为何想到那句“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他胸口会痛。因为是她! 当时风瑾夜受伤并不重,将二皇子送到京都后,风瑾夜折回边关,但皇甫晨受了重伤,留在越都养伤,伤好之后上门去跟恩人致谢,皇甫晨后来说,救他们的姑娘姓陆。 风瑾夜曾经找了她七年!几乎找遍越都所有姓陆的人家! “你同皇甫是何时相识的?”风瑾夜不愿问,却又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五年前。”尾勺浅语觉得风瑾夜甚是奇怪,方才不正说过? “你...”可记得我?风瑾夜没有问下去。 风瑾夜语气忽而温和下来,道:“本王,将你那个表妹锁在清兰院。” “本王也不会要妾媵,不会立侧妃。”风瑾夜第一次有了,不管不顾要她留在身边的念头。 “将人赶出府去,你随本王回去吗?”风瑾夜底气不足,话说得颇有挽留的余味。 尾勺浅语不懂,风瑾夜为何忽然就示弱,但她未忘记,二十日前,风瑾夜用妾媵羞辱她,于是不忿道:“战王爷娶的不是陆家嫡女?不是陆嫣然?浅语随你回战王府作甚?” 风瑾夜心里混乱,没有余力细品尾勺浅语话中的话,带着几分丧气道:“你当真不想回战王府?” “你若不想当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也不会强求。”尾勺浅语未答,风瑾夜留下一句,转身走了。 风瑾夜显然的无措,尾勺浅语怀疑,刚刚在她眼前的人,不是她所认识的风瑾夜。 风瑾夜下楼,初九一眼便能看出他们家王爷不对劲得很,风瑾夜二话不说便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初九被遗留在原处,回不过神来。 楼上冬暖闪身进了尾勺浅语屋里:“主子,战王爷有些不对劲!” “是有些不对劲,我都看不懂他了!”尾勺浅语踱着步,喃喃道。 “主子,属下见战王爷似乎往西郊去了。”冬暖见尾勺浅语分明放心不下,便提醒道。 尾勺浅语不动,冬暖又说道:“主子,王爷走了,你怎么回王府?王爷不带着回去,你到时候厚着脸自己回去,很丢人的!” 尾勺浅语此时并没有听到冬暖说的是什么,她在想风瑾夜到底怎么了? 想到某种可能,尾勺浅语一急,抓着冬暖手臂:“冬暖,你说风瑾夜不对劲,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冬暖也疑惑,但冬暖看不出来什么:“主子,你都看不出来,我怎么懂?要不去问一问?”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没有了平时的镇定,她想不通,风瑾夜会想起些什么? 冬暖在一边问道:“主子,你知道王爷去哪里么?” “嗯,风瑾夜一般被我惹急了,就去军营找人打架,要不就枫林练剑!”尾勺浅语应道。 冬暖心里嘀咕:大小姐,你也知道你把人惹急了? 据冬暖说,风瑾夜有半年未去军营,尾勺浅语猜想他该在枫林。 果然,尾勺浅语人未近,便能听到一招招长剑破空的声音。 “冬暖,你说,这次,我能打得过他么?”尾勺浅语其实心里有数,她的剑法,不过学到风瑾夜十之一二,从前每次过招,她都是耍赖赢的。 风瑾夜察觉有人靠近,转身看到尾勺浅语主仆二人,脸色沉了沉。 尾勺浅语假笑一声,见风瑾夜要走,立即开口道:“你不是疑惑我的剑法么?来,过几招!” 尾勺浅语话刚说完,不容拒绝,“铮”一声,冬暖身侧的长剑出鞘,到了尾勺浅语手中,一剑朝着风瑾夜刺去,风瑾夜脑海里,一招就能将尾勺浅语的剑打落,可身体记的忆却让风瑾夜倒着退去... 尾勺浅语将风瑾夜逼到枫树下,风瑾夜脚下一动,擦身而过,躲过尾勺浅语第一招,阳光下剑身的亮光刺眼,尾勺浅语有些慌神,仿若回到从前他教她学剑的日子。 “你就会一招?”风瑾夜看着安全英姿飒爽的女子,肆意轻狂,笑问道。 尾勺浅语一点不尴尬,同样笑道:“你好意思笑我?” 似乎,尾勺浅语若只会一招,丢人的也是风瑾夜,毕竟尾勺浅语只一招,也差点把风瑾夜杀了。 风瑾夜窘迫,尾勺浅语趁其不备,继续三招连续攻来,一气呵成,风瑾夜方觉得,刚刚小瞧了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最后一式,从风瑾夜后背刺去,风瑾夜看穿尾勺浅语的招式,准备挥剑后挡... 可尾勺浅语却扔了手里剑,从后面冲了过去,风瑾夜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瞬间放开了手里的剑柄,长剑掉在地上。 尾勺浅语跳上了风瑾夜的背,头靠在风瑾夜左肩,手中的匕首对准风瑾夜的喉咙,风瑾夜右肩还未动,耳边就传来尾勺浅语委屈巴巴的声音:“你要把我甩出去吗?” 风瑾夜身体瞬间僵硬,尾勺浅语贴在风瑾夜背上,肆无忌惮,又继续道:“你若是敢...” 尾勺浅语话还没说完,风瑾夜抓着尾勺浅语拿匕首的手腕,巧劲一拉,直接将尾勺浅语拽到了他怀里。 尾勺浅语也料到风瑾夜这一举措,右手又出现一把匕首,拿着匕首笑嘻嘻拍了拍风瑾夜的脸。 风瑾夜看着怀里的人儿满眼笑意,心脏控制不住狂跳,寻了多年的人儿就在怀里,风瑾夜脑袋里滋生一个疯狂的念头... 过往这时,候尾勺浅语总会说一句:“不准生气。” 可此刻,尾勺浅语脑袋却空白了。 因为打斗,尾勺浅语的面纱松动,寒风吹过,将面纱带起,尾勺浅语有些慌乱抬手掩住面纱,推开了风瑾夜往沁枫苑走去。 风瑾夜愣在原地不动,刚刚他看见了她侧脸上的疤痕,到底是谁伤的她? 尾勺浅语有些许慌乱,唤来冬暖,重新梳理了头发,把面纱带好,方才从屋里出来,风瑾夜还现在原地未动。 尾勺浅语走近,风瑾夜方才回过神,看了一眼尾勺浅语,道:“你来寻本王?” 尾勺浅语扭过头,不愿说她是来寻他的,丢脸。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不说话,又问:“你愿意随本王回王府了?” 冬暖替她家小姐急了:“我家小姐无名无分的,去战王府作甚?” 风瑾夜恍然大悟:“是你跟本王拜的堂,自然你才是战王妃!” 第九章 斥陆嫣然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狠狠瞪了风瑾夜一眼,问道:“你今日,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嗯。”风瑾夜淡淡应了一声,继而又沉默不语。若她如他料想一般,与皇甫晨定情,又或她真是西琰国人,为复仇而来,为兵权而来,一切也将作罢。 风瑾夜不愿说,尾勺浅语也不再问, 尾勺浅语觉得她与风瑾夜之间需要一个和谐共处的机会,于是便道:“我想与你合作。” 尾勺浅语顿了顿,她也清楚风瑾夜需要斟酌,便解释道:“你想找到皇甫晨和风轻萱,我想要查明我父亲被害的真相。你给我战王妃的身份,方便我行事,我有冬月楼,可以给你提供信息。” 风瑾夜看着眼前的尾勺浅语, 越发觉得她不简单,冬月楼竟是她的! 风瑾夜心潮起伏,思索了一会,应道:“好。” 一开始,风瑾夜的初衷便是将尾勺浅语留住,因为她身上很多疑点,如今合作,倒也合他心意。 “那,回府。”尾勺浅语转身,有些不满风瑾夜的犹豫。 尾勺浅语和风瑾夜都骑马,并未走正门,直接到了靠近后山的马厩。 有下人见到尾勺浅语随战王爷回战王府,已经恍然松了一口气。 尾勺浅语拴好马,回过身与风瑾夜说:“我先回之语楼处理陆嫣然,等一下,去找你商量合作事宜?” “嗯。”风瑾夜轻点了点头,看着尾勺浅语渐渐走远身躯,很有冲动要跟上去,却生生忍住。 尾勺浅语一进之语楼,晴夏眼睛通红,就抱着她哭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尾勺浅语却笑了,这丫头就是这性子,凡事都爱操心,她走了将近二十日,晴夏定是不好受的。 晴夏围着尾勺浅语安嘘寒问暖,尾勺浅语无奈,却心暖,吩咐冬暖去清兰院将陆嫣然带了过来。 陆嫣然其实是个可怜人,从小被西琰国的奸细抱走养在前丞相府,三年前,前丞相为拉拢林奕初,将陆嫣然嫁给林奕初,陆嫣然成婚一年生下林睿时,陆钦夫妇上门认亲,陆嫣然抛下刚满月的儿子,毅然回了国公府。 林奕初是尾勺浅语的姑姑尾勺祝好的儿子,是尾勺浅语的表兄,所以陆嫣然另一层身份是尾勺浅语的表嫂,但林奕初在孩子未出生时便已经去世,可以说是死在尾勺浅语手上的! 尾勺浅语知道,陆嫣然当初选择回国公府,其实是想给刚出生的林睿寻一个靠山,因为当时林家只剩孤儿寡母,陆嫣然觉得将来没有任何保障。 如今陆嫣然想入战王府,其实她的初衷不变,想为林睿再寻一层护盾。 但尾勺浅语越看,越觉得陆嫣然愚蠢至极!所作的一切与她所要谋划的背道而驰! 陆嫣然在清兰院锁了好几日,冬暖找过去的时候,她难以置信,清兰院的们竟开了,到了之语楼,陆嫣然只眼神恍惚地看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并不多说其他,只淡然道:“我出嫁前去了一趟峦都,见到睿儿,临走前,他跑过来问我,是不是他娘亲?” 陆嫣然听了尾勺浅语的话,簌然泪下。 陆国公府,陆夫人听闻尾勺浅语回了战王府,就亲自递了帖子,来见尾勺浅语,自然也将解药带了过来。 尾勺浅语让人给陆嫣然备了吃食,留两母女在屋内长谈。 尾勺浅语带着解药回了主卧,让晴夏找了初九,请冷太医上门验药。 静下来,尾勺浅语忽而想起,今日在枫林,风吹起了面纱,不知风瑾夜有否看见她的脸? 晴夏走了进来:“王妃,二小姐要见你!” “我决定回峦都。”陆嫣然有许多想不通的,想问尾勺浅语:“我不觉得你能容得下我,才同母亲计划了这一切,是我小人之心了。” “陆嫣然,你若成了风瑾夜的王妃,亦或是,成了风瑾夜的妾媵,我不会容你!你该庆幸这条死路,你迷途知返了!”尾勺浅语若无其事,漫不经心一般道。 尾勺浅语的话让陆嫣然毛骨悚然,她听出来了,若她真与风瑾夜有何瓜葛,尾勺浅语是会要了她的命的:“你!” 好狠的心,她是她嫡亲的表妹,她竟然一个妾的身份都不能容她! 陆嫣然不会想到,尾勺浅语是敢抢她夫君的她都敢杀! “尾勺浅语,你真是好手段,你将我留下,让我同娘亲以为你念情,实则今日才是你要的结果!”陆嫣然怒形于色,忿忿不平道。 “错了,我之所以让你留下,是因为风瑾夜看不上你!”尾勺浅语谈笑自若,轻道:“我也从未想过,陆家的女儿会与人为妾!” 陆嫣然黯然失色,不再言语。 “你只想为睿儿争这个,争那个,当初回陆家是这样,如今入战王府是这样,你可否想过,若你不陪着他长大,他失去的会是你以后如何都无法弥补的!”尾勺浅语多少能才猜到陆嫣然的心思。 “你若在林家,林家在落败始终是国公府姻亲,睿儿是国公爷的亲曾外孙,将来就算在差劲,堂堂正正也是将来国公爷的亲外孙,亲外甥!”尾勺浅语可谓怒其不争。 “是你从未把陆家当做你的家!外公和舅父护我几分,你就觉得他们与你不亲!不会把你当亲人,你可有想过这些年我如何待你,不是因为外公和舅父!”尾勺浅语对陆嫣然的纵容全然是因为她是陆家人。 尾勺浅语许久未说过这么多话,停顿了一会,喝一口茶,继而说道:“你该扪心自问,哪个人给我下毒之后能好好活着,哪个人暗杀我,风瑾夜能放过!” “你做过的哪一件蠢事不是因为有陆家才被原谅!”尾勺浅语没有说,就陆嫣然想入战王府这事,换了另一个女人或是已经被扒光了衣服扔出去,或是已经横尸街头! 尾勺浅语容不得任何人觊觎她的风瑾夜! 陆嫣然怅然若失,跌坐在地上,冬日的地上十分冰寒,当她全然未觉,也没有人扶她,时间静默走着,尾勺浅语也不再理会她。 尾勺浅语不知陆嫣然到底在地上呆坐了多久,终究,陆嫣然去了峦都,回到了儿子身边。 听风楼,初九明显感觉他家王爷心情与前几日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风瑾夜悠然泡着茶,唤了初九进来:“你同本王说说尾勺浅语。” 初九咋舌,不明白他家王爷最近为何总问尾勺浅语,小心翼翼回了一句:“爷,尾勺浅语已经死了,死在两年前的大火里。” 风瑾夜皱眉,她明明还活着,冷冷道:“没有其他了?” 风瑾夜在军营听闻过,尾勺战天葬身火海的事。 初九急忙跪下:“爷,圣上有令,不得谈论尾勺家的事情,小的不敢说。” 风瑾夜瞪一眼初九,初九觉得若是不说,定是今日遭殃,能活一时是一时:“尾勺姑娘五年前同王爷相识,是王爷对尾勺姑娘有意,一直追求着尾勺姑娘。” “三年前尾勺姑娘及笄,正逢尾勺姑娘姑妈家的表哥林奕初上京,王爷担心林奕初要上门提亲,所以在宫宴上求娶了尾勺姑娘。” “可宫宴第二日陆国公爷回京,说尾勺姑娘与陆公子有婚约,不让尾勺姑娘嫁给王爷,是尾勺姑娘说服了国公爷和陆大人,解除了婚约。” “不到一年,王爷就出征,出征前答应回来就与尾勺姑娘成婚。” “王爷出征没多久,尾勺家就出了意外,西琰国奸细在水月阁放火,尾勺将军救了洛姑娘,后又冲进火海,就再没出来。” “后来据说尾勺姑娘在水月阁里,尾勺将军冲进去想救女儿,却没想到双双葬身在了火海里。”初九有些惋惜,尾勺浅语是个极好的姑娘,很适合当王府的王妃。 “有传闻说,尾勺将军叛国,因为当时尾勺将军去救的人就是西琰国的奸细,而洛家姑娘说那是正是尾勺浅语。” 初九一口气,把他所知道的说完,仔细观察着风瑾夜的表情。 初九不知道他家王爷在当初的西琰国发生过什么,只以为是病了一场,失去了几年的记忆,初九猜想风瑾夜会失忆,大概与尾勺浅语的死有关。 初九担忧他家王爷接受不了尾勺浅语身亡的事实,每次提起尾勺浅语初九都战战兢兢,就怕风瑾夜一个好歹想了起来。初九能肯定那将是一场灾难。 风瑾夜听着初九的回禀,脸色渐渐阴沉,初九感觉气温骤降,马上要变天,很快就是一场暴风雨来临! 风瑾夜心脏隐隐作痛,想着尾勺浅语的父亲葬身火海,她会多难过?难怪那日在国公府,她想哭,他还以为她矫情,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吃了多少苦涩?受了多少伤害? 风瑾夜眼前又浮现当年为他包扎伤口时,小手拉开了帷幕,轻轻吹着他伤口的小女孩。 那个女孩那对眼眸澄澈,干净,美好,一直印在风瑾夜的脑海里,当年风瑾夜出征后会越都,几乎找遍了越都,都为找到她,只知道她姓陆! 如今她这般没有预兆,没有顾虑,就出现在了他身边了,风瑾夜忽而感谢上天对他厚爱,他似乎从未被如此厚待过! 第十章 浅语喝醉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日落时分,天边挂满红霞,尾勺浅语没有忘记,约了风瑾夜谈合作事宜,正好是用膳的时辰,便直接带来晚膳到听风楼找风瑾夜。 尾勺浅语到听风楼时,风瑾夜竟然别有才情在作画。尾勺浅语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笑。 可当尾勺浅语要踏进主院,便移不开眼睛,只见风瑾夜一身墨黑色衣袍,眉宇俊秀,鼻梁高挺,颇有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咳咳。”不知风瑾夜是否想什么入神,竟未发现尾勺浅语就在门外,故而尾勺浅语假咳了两声。 风瑾夜抬眸见尾勺浅语进来,竟手忙脚乱将案台上的画揉成了一团。 尾勺浅语心想:有鬼! “我今日让初九不用给你备膳了,我给你带饭了!”尾勺浅语晃了晃手里的白玉酒瓶子,示意风瑾夜还有酒。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笑得明媚的眉眼入神,有些恍然,她娓娓动听一句“我给你带饭”不绝于耳,暖了风瑾夜整颗心。 两人坐下,尾勺浅语将食盒粒的几道菜拿了出来,菜品有些难看。 尾勺浅语拍了拍额头,道:“不是我做的!” 菜确实不是尾勺浅语做的,只是尾勺浅语今日心情不错,来路上有些跳脱,将食盒晃荡了几下。 风瑾夜嘴角浮现一抹弧度,眼睛里溢满笑意,修长的手指执起暖玉筷子,夹了一块鱼片,细嚼慢咽吃了起来,吃完才道:“应该不是你做的!” 尾勺浅语读懂了,风瑾夜这一句“应该不是你做的”,是味道还不错的意思! 菜吃得差不多,酒也温得差不多,尾勺浅语直接递给风瑾夜一壶,她手里也握着一壶,准备开始谈合作事宜。 尾勺浅语握着白玉酒壶,缓缓喝了一口酒,说道:“为了表达我合作的诚意,我先给自我介绍一下。” 尾勺浅语声音动听,娓娓道来:“尾勺浅语,我爹是尾勺战天,我娘是陆瑶。” 讲起父亲,尾勺浅语喝了一口就,方才继续:“十二年前,篱越与西琰开战,越都混乱,大皇子被刺杀,二皇子被追杀,越都无人可用。” “我爹碰巧在越都城外救过当时未登基的圣上一命,而后圣上请旨,赐府,封官,加爵将我父亲留在了越都。”风瑾夜听到这里完全确定,他的猜想没有错,她是当时为他包扎的小姑娘! “我在陆家出生,一开始,我随我娘亲姓陆,直到我母亲去世,父亲想把我留在陆家,我死活拽着我父亲不放,方才随他回的尾勺家,成了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说起母亲,眼底不觉多了几分温柔,声线加了几分柔美:“我的名字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她希望我往后余生,浅语嫣然。” “但美中不足,陆嫣然出生后,我娘给她起名嫣然!”尾勺浅语撅起了嘴唇,一点都不想跟陆嫣然沾上边。 风瑾夜痴痴看着眼前微醺的人儿,甚是可爱,望着尾勺浅语,风瑾夜也仰头喝了一口清风醉。 “陆嫣然只比我小两个月,对外我们是双胎姐妹,陆浅语也在陆家的族谱上,是嫡长女。所以我没有骗你,我是陆浅语,也是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抬眸看风瑾夜,眼睛里满是真诚,似乎用眼睛同他说,她没有骗他:“我的身份有些奇怪,我说不通!问也问不出来!” 风瑾夜无法直视尾勺浅语的眼眸,偏过头,不知要给尾勺浅语什么反应,尾勺浅语垂眸,心里憋屈,不知道风瑾夜相不相信她说的,久久不语。 风瑾夜想着怎么打破沉默说的时候,尾勺浅语再次开口,语气降了几许温度:“还有就是,我爹的死。” “两年前,篱越与西琰再次开战,西琰国奸细在水月阁放火,我爹冲进火海救了一姑娘,而后有人与我爹说,我在水月阁里,我爹再次冲进去想救我,却葬身在了火海里。” 尾勺浅语继续一口一口喝着,话也没有停下:“后来有传闻说,我爹叛国,传闻当时我爹去救的人就是西琰国的奸细,而我爹救的那位姑娘说,她当日见到的正是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猛灌了一口酒,借着酒意道::“我爹就下的那人是洛宴清,是定远侯府的嫡次女,有传闻她天生凤命,就是在火海里也大难不死!” 尾勺浅语说了许多,又沉默好一会,才道一句:“我说完,到你了!” 风瑾夜思绪翻滚,心脏似乎无形的一双掐住,越拧越紧,他心疼她故作坚强说的无波无澜,不知道她在心底哭过多少遍? 风瑾夜还未语,尾勺浅语便又仰头灌了一大口清风醉,说道:“你,风瑾夜!” 尾勺浅语晃了晃酒瓶子,朱唇轻启,继续说道:“篱越国战王,战场上人称战神!有一嫡亲妹妹,名唤风轻萱,两个情同手足的挚友允铭、皇甫晨。” 尾勺浅语左手手肘撑着案台,单手托腮,浅尝一口清风:“风轻萱爱梅,你爱枫,所以战王府坐落在城西,只因这后山有一片梅林,一片枫林。” “允铭是西伯侯世子,当今太后的嫡亲侄儿,是个谦谦君子,可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尾勺浅语脸色绯红,开始有了丝丝醉意。 “皇甫晨是勤伯候的嫡长子,却不是世子,他崇尚自由,‘是匹脱缰的野马’。”尾勺浅语讲到皇甫晨竟微微笑了出来。 风瑾夜心里微酸,皇甫晨对她而言,就是不一样的! “你怎么一战成名,怎么加爵封王,我都知道!我现在想要知道你今日在茗客居想起了什么,可以么?”尾勺浅语十分委屈,双眼湿润,似一面明镜,又像是一潭深湖。 风瑾夜自觉无法招架,也知道她已经醉了,他以为她酒量有多好,一口接一口猛罐,看来已经醉了。 尾勺浅语没有听到风瑾夜回答,她很不开心,又要仰头喝酒,发现酒已经喝光了,眉头一拧,痛恨这个酒瓶太无用,就装这么一点酒,想狠心将酒瓶摔烂,却又记得什么,这酒瓶不能摔,又不记得为什么不能摔。 尾勺浅语憋屈,手掌使劲重重拍了一下红木案台,可案台纹丝不动。 风瑾夜不漏声色,看着尾勺浅语一个接一个的可爱举措,将尾勺浅语一丝一毫的微妙变化都收入眼底,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刚想叫晴夏进来,将尾勺浅语带回去,就听尾勺浅语“哇”一声哭了起来... 风瑾夜心头又是一拧,怎么哭了? 风瑾夜慌忙急步跨过来,细细检查着尾勺浅语的手掌,没有发现一点伤痕,也不肿不红。 可尾勺浅语还是哭,风瑾夜不由得低声问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怎么了?” “痛!”尾勺浅语委屈巴巴,红着眼眶,还带着哭腔就说了一字。 风瑾夜有仔细检查了一遍尾勺浅语的手掌,依旧完好,完全看不出来哪里会痛! 守在门外的晴夏扶额无语,冬暖故意低声与晴夏说:“王妃哪里是痛,就是想要人哄着。” 暖冬声调控制得很好,她确定战王爷一定能听见。 哄?怎么哄?风瑾夜束手无策,忽而想起年少时,尾勺浅语给她包扎伤口的情景,风瑾夜抓着尾勺浅语的手腕,低头就在尾勺浅语掌心吹了吹,还喃喃道:“好了好了,不疼了!” 话一说完,风瑾夜脑袋炸裂,这话他似乎说过许多次,也好似哄过她无数遍。 尾勺浅语任由风瑾夜吹着手掌,还撒娇一般的语气,就在风瑾夜耳边嘀咕着:“你...还没...说呢!” 风瑾夜身躯僵硬,有些无可奈何,实在是拿不依不饶的尾勺浅语没有办法,温声说了一句:“本王就是想起你小时候的模样了。” 尾勺浅语喝醉一般无人就乖乖睡觉,若是有人在身旁就是见人叫撒娇。 尾勺浅语听着风瑾夜的话,五官差不多都要皱在一起,抽泣着说了一句:“你骗人!” 说完抓起风瑾夜的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有继续委屈道:“小时候,爹爹都不让我见外人,你不可能知道我小时候的模样,你想的肯定是别的小姐姐!” “一定是别的小姐姐,别的小姐姐她长得比我好看吗?眼睛有我美吗?鼻子有我高吗?皮肤有我好吗?长得比我还高吗?有我这么纤细苗条?声音有我好听吗......”尾勺浅语就这样喋喋不休,一直说个不停。 风瑾夜脸上溢满了消息,左边胸膛整颗心脏乱撞,曾经那个疯狂的念头再次浮现。 尾勺浅语丝豪不察风瑾夜的异样,只感觉身体有些摇晃起来,往风瑾夜靠越靠越近,嘴里还喃喃说着:“我声音很好听的!我给你唱歌。” “一生把你放在心里头,尽管未必能够长相厮守,只要偶尔深夜想起有你,会有一丝微微的酒意...”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面纱下的唇微动,原本就娓娓动听的声线余音缭绕,风瑾夜双手握拳,克制着... 她就近在咫尺,隔着面纱,风瑾夜想要吻她的念头疯了一般滋长,风瑾夜不自控松开了紧握的拳,宽厚的手掌控制不住抚上尾勺浅语的脸颊... 尾勺浅语突然抬头望了风瑾夜一眼,然后闭上了双眼,瞬间倒在风瑾夜怀里睡着了... 风瑾夜紧绷的身体有瞬间坍塌的感觉,却也猛然送了一口气,恍然有些做贼心虚。 风瑾夜任由尾勺浅语靠在他怀里,静默了好一会,才将她拦腰抱起,走到门口,外头正飘着雪花,风瑾夜转身回了寝卧,将尾勺浅语轻轻放在他的榻上,盖好被子,转身去了书房。 第十一章 露一露脸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越都冬日常下雪,雪似梅花,梅花似雪,探梅时节,犹恨轻离别。 尾勺浅语不爱梅花是真,梅花清冷,凌寒自傲,尾勺浅语不喜欢冷冷清清,却冷冷清清。 陆嫣然的事情告一段楼,尾勺浅语再次回到了战王府,是要真正开始她的王妃生活了,接下来便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即将来临的除夕宫宴。 如今是腊月初六,再有二十三日便过年,这将是尾勺浅语第一次以战王妃的身份参加宫宴,尾勺浅语计划在宫宴上露一露脸,除夕过后,再把伤疤治好。 最好是在女眷的场所露脸,否则不但要直面风瑾夜,而且也会落了风瑾夜和战王府的面子。 其实尾勺浅语做好了被认出来的准备,若是她在嫁进战王府之前,被认出来,或许婚事会被破坏,如今却无碍,但若是让人知道她是尾勺浅语,似乎对事情进展并无帮助,尾勺浅语硬着头皮,决定去找风瑾夜商量。 尾勺浅语从小就带着帷幕,也是换了芯之后,才比较露眼,见过尾勺浅语的人不多,尾勺浅语记得的一个高门嫡女就是洛宴清。 洛宴清就是水月阁大火,被尾勺浅语的父亲尾勺战天救出来的女子。 战王府这两日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尾勺浅语到听风楼的时候,风瑾夜正喝着茶,看一本兵书,一抹纤细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眼前。 风瑾夜抬眸见尾勺浅语着一缕月白色的平罗衣裙,长及拽地,无一朵花纹,一头青丝随意绾成随云髻,一支玛瑙碎玉梅花簪斜斜插在发髻上。 风瑾夜看得有些出神。 尾勺浅语甚少如此精心打扮,今日是晴夏拽着她,说她已经是战王妃,难得又与战王爷关系缓和,不能再任由她如从前一般随意。 尾勺浅语被风瑾夜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假咳两声道:“我找你说点事。” 风瑾夜视线从尾勺浅语身上移开,放下书,轻笑说道:“本王能听到你脚步声,不用故意咳。” 尾勺浅语心道:知道我来,你还装,还好意思戳破我假咳! 尾勺浅语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到了一杯热茶,一喝是庐山云雾:“我在想除夕宫宴的事。” 篱越国当今的圣上,便是风瑾夜和皇甫晨,当初送回越都的二皇子,比风瑾夜小两岁,却重病,无子嗣,如今把持朝政的是太后,皇位的继承是个迷。 太后允天幽是西伯侯府上一辈的嫡长女,也是西伯侯世子允铭的姑姑。 因为圣上病重不见人,给风瑾夜赐婚后,免了风瑾夜进宫谢恩,所以宫宴是尾勺浅语第一次入宫。 “你担心暴露身份?”风瑾夜倒是不怕,他要护她,便无人能动她。 尾勺浅语有些冷,又倒了一杯热茶喝下,淡然道:“也不是,但我觉得暴露身份,对以后行事并没有帮助,所以想在女眷之中露一露脸,掩盖过去!” “露脸?”风瑾夜一脸震惊,要一个女子将丑陋的容颜展现出来,其实挺为难,风瑾夜没想到尾勺浅语竟想这样做。 风瑾夜的反应,暴露了他见过尾勺浅语的脸上的伤疤。 尾勺浅语叹了一口气,心里早猜到他可能是见到了,确认了还是会失落。 “我有解药了。除夕之后就会解毒!”尾勺浅语今日穿得很是单薄,刚坐下没一会便觉得冷,忍不住搓了搓手背。 风瑾夜皱眉,再倒了一杯热茶,塞到尾勺浅语手里:“今日穿这么少?” “嗯,晴夏让我这么穿的,她说穿少一点,你才会心疼!”尾勺浅语直接将晴夏的话说了出来,风瑾夜想冷笑,可刚刚他才给她到了热茶.. 风瑾夜尴尬的点点头,起身将披风取了过来,简单粗暴披在尾勺浅语身上:“宫宴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本王配合你?” “我一个人怕是很难做到,你带我去见洛宴清。”尾勺浅语想找洛宴清帮忙,顺道可以入手查他爹身故当日的事情。 风瑾夜一语道破:“你想从洛宴清下手,查探你爹的死因?” 洛宴清是定远候府的嫡次女,是皇甫熙的未婚妻。风瑾夜与皇甫家的关系,要想办法让尾勺浅语见洛宴清一面不是难事。 洛宴清长尾勺浅语一岁,已经十九岁,但却还未成婚,越都有传言洛宴清天生凤命,洛家很有可能,在等一个机会跟皇甫家解除婚约,送洛宴清进宫,可一等却把洛宴清等成了老姑娘。 尾勺浅语也知道瞒不住风瑾夜,便点了点头,又道:“冬月楼有消息,洛宴清每年的腊八节这一日,都会在城东的清风寺祈福,而后会给周围的穷苦百姓派腊八粥。” 尾勺浅语不得不感叹,洛家真的是奔着皇后的位置去的,定远侯难道不知道皇帝病重吗?偏要牺牲一女子的一生。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找上阿熙,给你和洛宴清牵个线?”风瑾夜自然听明白了尾勺浅语的意思。 “嗯。”尾勺浅语点头,双眼充满期待等着风瑾夜答应。 风瑾夜无奈点了点头,尾勺浅语笑了笑:“谢谢你,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腊八节我给你煮腊八粥?” 风瑾夜愣愣点了点头,她要给他煮粥,他很欢喜! 两日后便是腊月初八,风瑾夜吃到了腊八粥,一言难尽,米是熟了但不软,豆子有的煮烂了,有的咬不动。 很想问一问,尾勺浅语是怎么做到的? 可当尾勺浅语手托双腮,一双凤眸看着风瑾夜,问“好不好吃”的时候,风瑾夜说不出任何嫌弃的话,只应了一句“还行”。 尾勺浅语笑嘻嘻,说道:“我就煮了那么一点能吃的,我吃晴夏煮的!” 风瑾夜顿时语塞,看了看还剩半碗的腊八粥,却还是想吃。 两人用完早膳便出门,风瑾夜打探到,皇甫熙原本每年这一日就会来见一见洛宴清,风瑾夜只需带尾勺浅语碰上皇甫熙。 清风寺人声鼎沸,许多百姓都来祈福吃粥。 尾勺浅语远远望去,便见一妙龄女子,略施粉黛,身着月牙凤尾罗裙,一支粉色桃花簪插在发髻上,一头青丝垂落在后背。倒是真的尽心尽力在施粥。 尾勺浅语看着施粥的洛宴清,问风瑾夜:“她那的腊八粥似乎比较好吃,你想不想吃一碗?” 风瑾夜不想搭理尾勺浅语,而其实今日吃了腊八粥,他心情很不错。 皇甫熙带着风瑾夜和尾勺浅语,与洛宴清见了面,洛宴清端视了尾勺浅语好一会,尾勺浅语也不怕她打量,落落大方由着她看,而后便与洛宴清一齐施粥,施完粥方才表明来意。 一切顺利,尾勺浅语也放下心来。 回战王府的马车上,尾勺浅语忽而问道:“你说,皇甫熙还能娶到洛宴清么?” “别人的事,与本王何干?”风瑾夜对尾勺浅语忽然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 “你会不会聊天!”尾勺浅语故作生气道。 风瑾夜一顿,道:“娶不到!” “嗯嗯,我也觉得玄!皇甫熙还去见她,也挺深情的!”尾勺浅语喟叹:故人心易变。也不知道洛宴清如何想。 风瑾夜却道:“据闻,你同洛宴清,还有从前的陆荟言是越都三大高门嫡女,都说你们才貌双绝?”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尾勺浅语竟然不知道。 “本王查你查到的,据说一年前诗会,洛宴清被奉为越都第一才女,她却说才貌都不及你!”风瑾夜一面说着,一门细细端详着尾勺浅语,带着面纱,洛宴清也不及她半分! 貌,确实比不上,才,就不知道如何了? “啊!她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就恭维恭维我。反正死人不会与她争第一才女!”尾勺浅语倒是什么话都说,百无禁忌。 “休要胡诌!”风瑾夜怒道。 尾勺浅语被风瑾夜一吼,又作委屈巴巴模样,看着风瑾夜,她发现这样特别管用! 风瑾夜将视线挪开,转而道:“你十三岁那年,诗会上不是一举成名?” “呵呵,我那吟的都是别人的诗。”尾勺浅语漫不经心道:“你看我哪像个才女!” 尾勺浅语觉得,她从前是太蠢了,不懂父亲为何一直让她带着帷幕,不懂为何父亲行事总是低调。 尾勺浅语穿过来就在诗会上,当时被嘲笑,用纳兰性德的一首诗反击,确实名动一时。 洛宴清这个人,尾勺浅语看不透,但尾勺浅语看得出来,她并不爱皇甫熙,若是如此,皇甫熙不娶她,说不准也是好事。 “你方才可有打探皇甫晨的消息?”尾勺浅语想到皇甫熙就想起皇甫晨。 风瑾夜一顿,她果然最在意还是皇甫晨,点了点头:“嗯,阿熙也没有消息。” “皇甫晨这混蛋,到底去了哪里?能一年都回不来!”尾勺浅语牙狠狠道。 风瑾夜不语。 尾勺浅语忽而有些疑惑,道:“为何勤伯候府的世子是皇甫熙而不是皇甫晨?” 风瑾夜猜测,皇甫晨要扮演他,若是有了世子的身份恐怕分身不易吧。 风瑾夜对皇甫晨,默然又多了一丝愧疚。 “我倒觉得挺好,皇甫晨只比皇甫熙早出生那么一会会,若是因为如此就什么都是皇甫晨的,那对皇甫熙才不公平呢!”尾勺浅语随意说着, 皇甫家两兄弟是双胞胎! 风瑾夜不想与尾勺浅语多说皇甫晨,但还是应了一句:“皇甫熙与皇甫晨一文一武,确实皇甫熙更适合世子之位,皇甫晨适合在战场上!” 风瑾夜会有此定论,自然是因为这些年,皇甫晨用他的名义立下的汗马功劳。 尾勺浅语不认同:“我不认为,我觉得他适合成婚生子,在家好好地陪娘子,孩儿!” 风轻萱二十二岁了,在古代着实是一个老姑娘了! 第十二章 一场大戏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在篱越国过的第六个年,篱越国的新春很是热闹,正应了那一首儿时学过的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尾勺浅语怀念,从前与父亲一起挑春联,剪窗花,挂灯笼,放爆竹的日子。 宫宴是午宴,尾勺浅语一早便被晴夏抓起来梳妆,往年未成婚,尾勺浅语很是随意,但如今她是战王妃,大场合确实需要不是身份,端庄典雅。 因此,尾勺浅语只能由着冬暖一边喂她吃早膳,晴夏一边帮她给她梳妆打扮。 风瑾夜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背光而站,等在战王府外,好一会,才见尾勺浅语一头乌发梳成朝云近香髻,披着梨花刺绣软毛织锦披风,手里还抱着另一件黑色的披风,款款走来,。 “这件给你。”尾勺浅语莞尔一笑,将手里同款梨花刺绣墨黑色披风递给风瑾夜,道:“可以挡雪。” 风瑾夜微微愣了愣,接过披风,伸手搭尾勺浅语上马车。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狭窄的空间里,风瑾夜有些拘束问道:“你今日如何计划?” “就看洛宴清了,我看她是个聪明的,没有同她说如何,自由发挥。”尾勺浅语望着被风瑾夜放在一边的披风,心里有些不快。 风瑾夜注意到尾勺浅语的视线,不忍心看她失落,竟回了一句:“马车里无雪。” 尾勺浅语一愣,方才想起来刚刚是她说的可以挡雪,不过风瑾夜的话也表明下车就会披披风。 风瑾夜带着尾勺浅语,在宫外碰上了西伯侯府世子允铭。 允铭与风瑾夜同岁,是位温润如玉的公子。 风瑾夜喜欢着玄色,允铭喜欢着白色,尾勺浅语从前曾与风瑾夜说,那一日在茗客居,若是她遇到的是允铭会爱上他,允铭方才真的有出尘之感。 允铭才是那句经典之作所说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允铭直直望着尾勺浅语,内心思绪翻滚,不敢相信他的双眼。 尾勺浅语倒是恬然,只是浅浅一笑,看允铭手中握着暖炉,尾勺浅语同晴夏要了一个暖袋,递给允铭,道:“这个给你,可以暖一天。” 允铭看着尾勺浅语递过来的小袋子,手有些颤抖,的确是她! 允铭第一次见尾勺浅语也是在冬日,同样一句“可以暖一天”,当时允铭并不太好意思接尾勺浅语的暖袋,尾勺浅语却依偎在风瑾夜怀里笑道“我有他!” 可以暖一天,可允铭暖的远远不止一天! 允铭猜到尾勺浅语并没有死,但却远远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嫁给了风瑾夜。 允铭凝神看着眼前两人,一个墨黑,一个月白,都是梨花刺绣,堪称一对璧人。 风瑾夜猜到允铭与尾勺浅语相识,不曾想允铭一眼便将尾勺浅语认了出来:“入宫?” “嗯,我走女眷那边,等会午宴见!”尾勺浅语浅笑道别,转身而去,今日是是特殊场合,尾勺浅语一举一步都透着典雅,端庄。 允铭看着尾勺浅语远远而去,知道消失在眼前,才回过神来,淡笑一声,道了一句:“她还是嫁进了战王府。” 风瑾夜同样收回视线,剑眉微皱了皱,问道:“本王以为你会回云阳山过年?” “不知为何,我父候定要我来宫宴!”允铭握着小暖袋,不一会便暖了起来,允铭唇角禁不住扬起一抹弧度。 风瑾夜猜想今日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不知会否就与允铭相关? 长乐宫,是柳贵妃的宫殿,也是接见命妇的地方,圣上没有立后,后宫地位最高的是太后,但皇帝病重,太后把持朝政,太后没有出现在后宫,而是会代替皇帝去长明宫。 今日长明宫与长乐宫都布置得红红火火,欢乐喜庆,大红灯笼一对对高高挂起,转角宫檐或是彩旗飘飘,或是挂满红色剪纸,似乎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 就是宫里的人都冷漠了不是一星半点。 尾勺浅语步入长乐宫,没有宫人带她入座,尾勺浅语自顾自走到主位左下首位入座,对面正是她的舅母陆夫人。 陆夫人略显得尴尬,就看见定远侯夫人带着洛宴清走了进来,几人看见了尾勺浅语脸色微变,洛宴清身旁的侍女急步走了过来,厉声道:“你是何人?” 尾勺浅语并未说话,不知道这是不是洛宴清的计划? 侍女见尾勺浅语穿着素淡,又未答话,端起席面上的茶水直接就往尾勺浅语脸上泼。 尾勺浅语心里:这也太直截了当了,而且,长乐宫内还未来几个人。 尾勺浅语腊八那一日与洛宴清商量的,是让洛宴清使一点小伎俩将她脸上的面纱掀开,并未想到竟会是如此,但尾勺浅语还是忍了,心道:是她将脸凑过去让人打的。 可尾勺浅语刚受了一杯茶水,侍女还不依不饶,指手画脚说着:“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坐在上首,这是我家夫人与小姐的位置!” 陆夫人肃然起身走了过来,尾勺浅语是他们陆家的人,她还是要护着几分的:“她是...” 陆夫人话未说完,侍女狠狠一巴掌落在了尾勺浅语脸上... 一室静默,陆夫人睁大了眼睛,丝豪不相信尾勺浅语会被这样欺负。 陆夫人也火了,这一巴掌打的尾勺浅语,打的也是陆国公府,打的更是战王府。 “长乐宫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婢子说话?”陆夫人怒喝道,即便尾勺浅语不是战王妃,她们陆家也容不得,被人这样打脸:“我国公府的嫡女也是你一个奴才打得的?” 随着陆夫人话语落下,“啪”一声,一个巴掌印印在侍女脸上! 尾勺浅语有些吃惊,陆夫人竟这么护着她? 尾勺浅语心里有了一丝丝暖意。 尾勺浅语不失端庄,不失体面,抬手让冬暖过来,轻道:“打。” 侍女以为陆夫人那一巴掌就已完事,没想到尾勺浅语竟又让人再打,又以为要再受一个巴掌。 可冬暖动起手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她错了,连续的巴掌声未断,一声接着一声,后面进来的命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洛宴清说了一句:“战王妃的脸可有受伤?还是传御医看一看。” 命妇已到齐,洛宴清一句战王妃,道出尾勺浅语的身份,众人无一言语,战王妃的身份,在场所有命妇都要忌惮几分。 “冬暖。”尾勺浅语喊了一句,冬暖方才停下,尾勺浅语轻启朱唇,继续道:“去长明宫,请冷太医。” 洛宴清扶着定远侯夫人,正要在尾勺浅语下首坐下,陆夫人却先一步坐了下来,顿时洛宴清母女两一脸尴尬。 陆夫人并没有错,因为往年命妇都是按照品阶左右对坐,定远侯夫人坐在下首首座左边,陆夫人坐在右边,如今尾勺浅语堂堂王妃自然坐了首座,陆夫人便坐在尾勺浅语下首。 腊八那日,尾勺浅语与洛宴清商议的是,因为她脸毁了,恐宫宴上会有人使坏,针对她下了战王府的面子。 让洛宴清用一点小伎俩,将她面纱在女眷之中揭开,可洛宴清纵容侍女如此作为,与尾勺浅语的初衷相悖,尾勺浅语却无话可说,这一巴掌是她把脸凑过去让人打的! 洛宴清那一句请太医,也正好提醒了尾勺浅语,这是她们商议好的。 这一顿亏,尾勺浅语受了,但绝没有下一次!不要总以为她尾勺浅语人善可欺! 冬暖到了长明宫,将事情说明白,请了冷太医便往长乐宫而去。 冬暖一走,整个长明宫殿气温骤降,有些都望向门外怀疑是否暴雪,风瑾夜脸色阴沉,比暴风雪来临更要可怕几分,长甩手一茶杯,狠狠就碎在了定远侯案前。 定远侯脸色铁青,却不敢言语。 冷太医到了长乐宫,尾勺浅语已经换好衣裳,众目睽睽之下,尾勺浅语将面纱揭了下来,让冷太医检查。 尾勺浅语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她,她在意的始终不过风瑾夜一人。 将近晌午,柳贵妃才出现,柳贵妃出现一会便带着一群命妇到长明宫一同用膳。 长明宫,风瑾夜摔杯的事情很快过去,无人提及,气氛又开始和乐融融。 宫宴上各位文臣武将推杯至盏,一片君臣和睦,觥筹交错,尾勺浅语看得有些发困。 酒过三巡之后,发生了一件奇事,尾勺浅语瞬间就来了精神。 勤伯候世子皇甫熙,跪了下来,请求太后解除他与洛宴清的婚约。 腊八那日尾勺浅语看得很清楚,皇甫熙对洛宴清是情意满满,竟然在大殿上球退婚,看来洛宴清的确的不容小觑! 大过年的请求退婚,这各大家族都有所忌讳的,在场官员不明白,勤伯候世子为何如此作为。 尾勺浅语好奇太后会如何反应,抬眸看了一眼正主位,太后一身正红色金刺五凤吉服,头戴数十根金色丝延金钗,十分华贵夺目,不说话时整个人威严万分。 第十三章 戏上加戏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太后脸色阴郁,话一出,洛宴清“嘭”一声急急忙跪了下来,说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女对勤伯候世子本无意,方迟迟未嫁,是臣女心仪他人,与世子无关,请太后娘娘成全!” 洛宴清,话一说完,又“砰砰砰”咳了三个响头。 尾勺浅语无语望天,这是帮忙求情?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帮皇甫熙开脱呢?明明一副情深款款模样! 尾勺浅语扫了一圈,在场女眷几乎都用几分同情的目光看着洛宴清,尾勺浅语心里呵呵冷笑。 主位上太后不想让事情闹下去,到了一声:“罢了。”就应了两人解除婚约. 太后又见众人同情洛宴清,随意允诺了一句:“定远侯之女,被勤伯候府退了婚,本宫,日后定当为定远侯府指一门更好的亲事!” 尾勺浅语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剧情偏偏有了反转了... 洛宴清察觉到多数命妇对她有几分同情,懊悔做错了事,向着太后又磕了一个响头,欲语还休道:“臣女谢套后娘娘成全!臣女...心仪...” 洛宴清语顿,极力思索一阵,方才开口又道:“臣女心仪...西伯侯世子,恳请太后娘娘为臣女赐婚!” 尾勺浅语听“西伯侯世子”几个字,没忍住被呛了一口茶水,西伯侯世子不正是允铭么? 不但尾勺浅语错愕,风瑾夜握着酒杯的手也一顿,主意都打到他的人身上来了! 尾勺浅语忍不住用万分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允铭... 勤伯候世子允铭,是太后亲侄,太后听洛宴清想嫁给允铭,喜逐颜开,竟哈哈大笑起来。 允铭七年前,与风瑾夜和皇甫晨一起遇刺,收了重伤落下病根,冬日里惧寒,体弱多病,因为病弱,允铭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亲事,太后近几年急得白头发都多长了好几根。 太后很是欢喜,拍案立决,给允铭和洛宴清当场赐了婚!众人一片道喜声不绝。 允铭很是安静,从入席至今,都未曾说一句话,听着太后赐婚的消息,静默好一会,悠然起身,一袭白袍,搭着厚重的披风,像是水墨画里走来来的娇贵公子,手里还握着尾勺浅语给的小暖袋,缓步行至殿中,曲身道了四字:“允铭谢恩!” 太后只挥了挥手,让允铭回去。 事情落定,长明宫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皇甫熙被遗忘在了角落,闷闷喝酒。 尾勺浅语以为,今日就她一场戏,没想到大戏一场接着一场,皇宫果然是拍戏的好地方! 风瑾夜一直注视着尾勺浅语,饮了一杯酒,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出来:“疼不疼?” 尾勺浅语一听,下意识隔着面纱揉了揉侧脸,道:“还好,不过一丫头片子,没多大力气,不疼!” 风瑾夜却生气,心里憋着火,将酒杯置在案台上,恨不能掀开尾勺浅语的面纱瞧一瞧。 “你说她为何就针对我?”尾勺浅语不明白,洛宴清为何对她敌意这么深,猜测一般道:“该不会其实她是对你有意思,嫉妒我嫁给了你!” 宫女见战王爷的酒饮尽,正要过来斟酒,尾勺浅语接过侍女手中的酒瓶,给风瑾夜倒了一杯,正想给她面前的酒杯斟满,却被风瑾夜挡住:“受了伤,还喝酒!” 尾勺浅语心里微暖,浅然一笑:“你不知道除夕和元日就是要喝屠苏酒,辟邪呀!” 风瑾夜听了,拿过酒壶,给尾勺浅语倒了一小杯,道:“快喝。” 大冷的天,温好的酒倒出来没一会便凉。 尾勺浅语将酒饮下,估计是不会有第二杯的了,也不再讨:“我觉得洛宴清不是个好的,允铭挺可怜!不过阿熙倒是挺幸运。” “阿熙?”风瑾夜俊秀的眉宇又皱了皱,再饮一杯,不满尾勺浅语叫得这般亲密!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的酒量,便又给风瑾夜倒了一杯,心想着能不能给自己也倒一杯,可风瑾夜却紧盯着她的手,尾勺浅语只能将酒壶放下,回道:“嗯,娶错一个女人祸害三代,你不知道吗?” “那本王娶你娶错了?”风瑾夜将酒杯放下,轻笑着颇有兴致地问尾勺浅语。 “那自不会错!你不是查了,我可是洛宴清这第一才女,都比不上的!”尾勺浅语声调不高,风瑾夜仍能听出她对他的不满,还能想象面纱下她气鼓鼓的模样。 两人在宫宴上若无旁人低声絮语,颇有耳鬓厮磨之感。 风瑾夜低声笑了笑,反问道:“你说娶错一个,会祸害三代的,不正是洛宴清?” 尾勺浅语偏头转向风瑾夜,微微抬首,双瞳斜斜瞥了一眼风瑾夜,问道:“你的意思是娶我,也会祸害三代?” 风瑾夜唇角明显勾起一抹笑意,听到“三代”二字,喜不自禁,若她要祸害他三代,他甘愿! 或许是酒意上头了,风瑾夜淡淡回了一句:“无妨,本王活久一些,第四代慢慢教!” 尾勺浅语听风瑾夜的回答,简直禁不住要笑出声了,但未忘记在宫宴上,尾勺浅语轻抬左手,手背轻掩这面纱下的朱唇和鼻尖。 允铭就坐在风瑾夜下首,视线时不时便落在尾勺浅语和风瑾夜身上,她在他身旁总是爱笑! 宫宴持续了两个时辰才结束,文臣武将纷纷散去。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上了战王府的马车,尾勺浅语就禁不住笑了出来,十指交叉又放开,放开又交叉,纤细修长的手指,很是好看。 随即,尾勺浅语右手拇指轻抚了抚左手无名指上的白玉指环,不由赞美风瑾夜一句:“战王爷很会说话!” 风瑾夜轻笑了笑,不曾想过他一句话可以让她这般欣喜! 两人刚到战王府,西伯侯府的马车已在战王府外等着,尾勺浅语一眼就认了出来,上前开口道:“允世子,这么早就来拜年了?” 黄昏时分,天正微雪,允铭掀开车帘缓缓下车,依旧是公子如画的模样,侍从立即打开伞为允铭遮着,允铭淡笑着见礼:“战王妃!” 尾勺浅语知道允铭畏寒,不等风瑾夜开口,便带着允铭进府。 “你还是叫我浅语吧!‘战王妃’听起来生分!”尾勺浅语那一句“允世子”也是说笑才喊。 初九正拿着伞上前,风瑾夜一扯将油纸伞夺了过来,打开,三两步走到尾勺浅语身侧,将她拉到他伞下,可见占有欲十足。 允铭淡淡笑了一声,早已习以为然。 几人往听风楼走着,尾勺浅语忽而想起什么,问允铭道:“允铭,今日留下来用年夜饭么?” 允铭畏寒,冬日常在云阳山静养,这些年也极少在西伯侯府过年,西伯侯府的夫人是允铭的继母,允铭还有一个继母所出的弟弟,回侯府他倒像是外人。 允铭知道尾勺浅语的好意,不拒绝,应了一句:“好。” “好,年夜饭我准备的是火锅,取火火红红的好意头,而且吃火锅会很暖和!”尾勺浅语这一句会暖和,倒像是火锅是为允铭而备的, 原本听到尾勺浅语准备了年夜饭,风瑾夜多少些许心暖,可尾勺浅语下一句却让风瑾夜心里醋坛子打翻了。 尾勺浅语注意到风瑾夜阴沉的脸,抬手就抓着风瑾夜的衣袖,像是扯着不让他走,尾勺浅语的动作又让风瑾夜心里微微舒坦了一些。 几人很块便到了听风楼,中午的宫宴并未多进食。 天寒,基本上菜端上来没多久就凉,更何况宴会上。 尾勺浅语吩咐了晴夏和冬暖,马上便把备好的食材都端了上来。 三人坐下,炉子烧了起来,便暖烘烘的,尾勺浅语马上就烫了鱼片,一边问道:“允铭,跟洛宴清的婚事,你怎么想?” 允铭怡然自得,只觉得火锅这吃法极佳,炉子点起来,汤底刚烧开,就让他身子暖了许多:“嗯,她打你一巴,我娶了她,你要打多少便打多少!” 尾勺浅语听了允铭这回答,心里嘀咕着,眼前两个人今日不会是约好的吧?都这么会说话。 尾勺浅语笑了笑,心里不赞成允铭对婚事这般儿戏:“你这话十分中听!” “但,不必牺牲这么大,她欺负不了我!”尾勺浅语不忘一直给风瑾夜烫吃的。 每每风瑾夜控制不住脾气要暴走,尾勺浅语总能及时给他夹一块鱼片。 允铭倒是不太敢把风瑾夜惹急了,转而问风瑾夜:“今日赐婚的事,你如何看?” “问她!”风瑾夜带着满满的醋意道。 允铭了然,点了点头,故意轻声唤了一句:“浅语~” 风瑾夜极为不喜从别人嘴里听到尾勺浅语的名字,似乎那是他的专属,可他是一句都不曾唤过。 风瑾夜瞳孔里犹如冒着火焰,却又听到允铭道:“浅语,你如何看?” 允铭话毕,还挑眉看风瑾夜,意为:是你让我问的! 尾勺浅语执筷给风瑾夜夹了青菜,风瑾夜不喜欢吃青菜,喜欢吃鱼,俊秀的剑眉更加皱了皱。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的模样,笑着说了一句:“我家王爷真可爱。” “我家”二字瞬间浇灭了风瑾夜所有火气,刚吃的醋几乎都变成了糖,丝毫不犹豫就把青菜吃下。 第十四章 阴谋阳谋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心里对洛宴清有了定论,洛宴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那水月阁大火的事是否也不简单? 之前想过通过宫宴的事情,多少与洛宴清搭上关系,能打探到什么,如今还需另想他法。 尾勺浅语没有将允铭当外人,直接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今日赐婚,怎么看都像是洛宴清计划好的,皇甫熙对洛宴清有意,是想娶洛宴清的,我猜想定是洛宴清,说服了皇甫熙退婚。” “还有洛宴清状似给皇甫熙求情,但我怎么看,都更像是为皇甫熙开脱,像是要减少了退婚对她的不利影响。” “她挺聪明,刚跪下时,确实像是一时情急,害怕太后要处置皇甫熙,很快又意识到,她的求情起了反作用,马上思索了一位意中人出来,太后一允诺她许一门更好的婚事,允铭的名字就从她口中脱开而出。”尾勺浅语想想都觉得洛宴清戏份很足。 尾勺浅语认为若是真的情深意切,一切不会自然连贯,无可挑剔:“一切很自然,像极了洛宴清是钟情皇甫熙的,却为皇甫熙退婚开脱,委屈随意选了一个夫婿,还是个病弱的。” 尾勺浅语心里高看了洛宴清两分,手段是陆嫣然那个草包比不上的:“若人们茶余饭后议论起来,定会称扬她伟大!” 风瑾夜和允铭都点了点头,很赞同尾勺浅语的见解,确实有几分道理。 风瑾夜想的,比尾勺浅语更多一层,他倒是想听听尾勺浅语的想法:“她请婚允铭,是有意无意?” 尾勺浅语摇了摇头,这点尾勺浅语也很难看出来,说道:“我若不是腊八那日,见过她和皇甫熙,看得出来她对皇甫熙无意,我都觉得她爱得很伟大,很无私了!” 尾勺浅语并不是能一眼看穿对方的心,诚实道:“她对允铭有意无意,我真看不出来。” 尾勺浅语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若她真有这般城府,为何今日她不配合我?” 确实,若洛宴清是城府深沉,有所谋划的人,那得罪战王妃,得罪战王府,是百害而无一利才对! 听着尾勺浅语的话,允铭却若有所思,道:“未进宫前,宫门外,她似乎也在。” 尾勺浅语双眼睁大,打量一番允铭,似乎问:你竟然会注意到她? 允铭未理会尾勺浅语的诧异,转而抬眸问风瑾夜:“你有否觉得她装扮像极了...” 允铭说着视线转到尾勺浅语身上。 随之,风瑾夜视线也落在尾勺浅语身上,却摇了摇头,不觉得! “像我?”尾勺浅语错愕:“不会吧!” “我怎么觉得有点阴森恐怖!”尾勺浅语抽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尾勺浅语细细想着,洛宴清今日穿的是云烟色,发髻是最为简单的发式,簪子是梨花簪,眉毛是一字眉,连唇脂也是淡粉色,尾勺浅语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寒一阵接着一阵,胃里都似乎有东西在翻滚。 尾勺浅语特想爆粗,想了想,她刚穿越过来时,她才十三岁,所以天天装嫩,衣服专挑素淡的,有好几套都是云烟色,胭脂水粉有颜色的,她都往浅色的挑,她是实在不会画像月牙一样弯的眉毛,也画不来更好看的眉,才偶尔画个一字眉。 再想想洛宴清十九岁,古代十五岁就妥妥一个成年人,十九岁嫁不出去已经是老姑娘,竟然...... 尾勺浅语恶心得不想说话。 洛宴清打扮确实像极了尾勺浅语,切确说,是像极了从前的尾勺浅语! 一时之间,三人不语,细细思索着,与洛宴清有关的事件。 越都人一说起洛宴清,首先想到的就是越都第一才女,而后就是天生凤命,但风瑾夜一有人提及洛宴清,他想到的是才貌不及某人。 “她曾多次提及你!”风瑾夜修长的手指又无声轻敲案台,这是他思索时偶尔会有的小动作,淡然说道:“一年前诗会,说才貌不及你!两年前水月阁,说她见到你!” 尾勺浅语一点都不想再提这个人,再提估计她隔夜饭都能呕出来!可话题还未结束... “还有一事...”风瑾夜顿了顿,看向允铭,又说了四字:“天生凤命!” 尾勺浅语恍然大悟道:“从前,洛宴清不与皇甫熙成婚,便有一说是因为这个传言,她想当皇后!若是真的,她如何甘心嫁给允铭?” “除非...”尾勺浅语语顿,抬眸安静无声看向允铭。 尾勺浅语瞬间身体里是深深的寒意,不知到底有多少阴谋? 天生凤命,这个传言本身肯定也是一个阴谋! 允铭应该早有所觉了,所以今日赐婚,他并未反抗,他该是知道反抗也无用! 风瑾夜和尾勺浅语两人四只眼睛,而且是四只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静静看着允铭。 允铭不慌不急,白皙的手慢悠悠抓起酒杯,喝一口屠苏酒,说道:“我父候说过,太后要从西伯侯府领一个养子,我一直以为会是允铄!” 允铭的话,肯定了风瑾夜和尾勺浅语的猜测。但,成为皇帝,真就这么简单吗? 哪朝哪代几个皇帝登基之前不是一条血路? 尾勺浅语不敢深想,越往深处想,越觉得阴森恐怖,心里一阵接一阵寒凉。 三人再一次静默下来... 尾勺浅语忍不住又抓紧了风瑾夜的衣袍,听风楼很暖和,因为允铭惧寒,尾勺浅语就算吃火锅,也让初九加了两个炭炉。 尾勺浅语的心却像是还在听风楼外,枫树都掉光了叶子,天黑还下着雪,只有深深的寒意。 过了许久,尾勺浅语忽而猛拍了一下桌子,霸气十足:“初九,让西伯侯府所有人回去!” “允世子,今日开始住在战王府  !一个外人也不得接近!”尾勺浅语冷冷道,她不信,他要护一个人,会护不住! “浅语,你...”允铭不同意尾勺浅语的举措,但他说不出其他话来! “以后,就由冬暖跟着你!”尾勺浅语不容置喙做了决定,风瑾夜都无法反对。 两年前,她离开越都时,也未曾想到父亲会遇害,她已经悔不及当初,如今她能想到的可能,她都要预防,他在意的人,她便要护住! 尾勺浅语原本娓娓动听的声音,失去了温度:“冬暖,等初九回来,让初九去把冷太医拽过来!晴夏,在听风楼,收拾一处暖阁,让允世子住下!” “你,可以回去了!”尾勺浅语抬眸,对上跟着允铭身边的侍从,冷冷道。 允铭无奈笑了笑,尝试解释一句:“他从小便跟着...” 允铭话说一半,便被尾勺浅语打断:“不行,不回去,就找地方呆着!” 尾勺浅语只相信她的人和风瑾夜的人! “浅语,你如此,又有何意义?”允铭不想因他,连累了战王府。 允铭了解风瑾夜,也猜测风瑾夜已然看出了端倪,风瑾夜是不会放任他任人宰割的,可却他不曾想,尾勺浅语竟比风瑾夜还按捺不住。 尾勺浅语气场十足,仿若所向披靡:“有,就算圣旨来了,我也给你挡下!” “坐下!”风瑾夜周身泛着冷漠气息,冷冷道:“初九,回来!” 三人都是聪明人,尾勺浅语刚刚的举措已经说明一切。 尾勺浅语怀疑,允铭一直在太后的阴谋内,她不知道当年遇刺,允铭到底受了怎样的伤,会变得如此病弱,她能想到的可能,便是中毒。 若太后真要培养一个天子,为何要一个病弱的? 很显然,太后真正想要的是一个傀儡,就如同当今圣上,而且允铭的病症,与当今圣上何其相似,都受了伤,而后就病了,越病越弱。 再说,当今圣上已经二十多岁,为何会无子? 尾勺浅语猜想,太后想专权,想当太后,不想当太皇太后,不想多一个太后出来分权。 所以,允铭若成了皇帝,大概下场也会跟当今圣上差不多。 当然,这一切只是尾勺浅语的猜测! 风瑾夜语气冰冷,仿若刺骨道,对着初九道:“外头不动,快马入宫请太医。” 风瑾夜的眼神绝对比语气更冷,扫向允铭身边的侍从,冷冽道:“将他扮成妾媵,锁在清兰院。” 风瑾夜食指敲了两声案台,夜十一一身黑衣出现:“将冷令带过来!” 室内再一次安静下来。 尾勺浅语自诩看过很多宫廷剧,曾经还同陆嫣然说过,阴谋阳谋她都会,但事情出在亲人身上,还是少不了失了方寸。 尾勺浅语性子坦荡,方才思索了一遍,无论如何,结果都是得跟太后一方对上,她便把允铭护好,其他的,她与风瑾夜可以挡着! 却没有风瑾夜想的缜密周全,而其实风瑾夜是现学现卖,别人演一场,那他们也给别人演一场罢了。 允铭知道他必定得留下了,人都进宫请太医了,他还能走?允铭顿然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我该去暖阁躺着了!” 允铭淡淡笑了笑,问尾勺浅语道:“要否淋盆水,装像一些?” 尾勺浅语知道允铭不想气氛太过凝重,也浅浅一笑:“傻,什么叫装?靠的是演技,为何要苦了自己!” “等会太医来了,你说冷就行!”尾勺浅语想了想道。 尾勺浅语让晴夏拿了十几个暖带,让允铭往身上各处塞好,太医来的时候,允铭头冒着汗,脸色也少有的红润,只与太医说了一句“很冷”! 宫里的太医诊脉诊得直冒冷汗,诊不出任何病因。两位太医都直摇头。 第十五章 熬年守岁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常宁宫,太后端坐在主位,尽管已将凤凰吉服和鎏金凤冠脱下,依旧威仪不减,一身暗红色宫装,用金丝彩线隐隐勾勒出凤翔九天的花纹。 殿内两名太医跪着,身体颤抖,稍微胆大的一名太医正回话:“允世子一直出汗,身体发热,却一直喊冷,微臣实乃才疏学浅,诊断不出是何病症。” “出汗?”太后疑问的语气冷冷道了两字,目光如冰扫向另一名太医:“你说!” “回禀太后娘娘,微臣...微臣细细观察过,房屋内,只有两个炭炉,没有其他,并无异样!”太医有些胆小,微微颤抖的语气回着话。 太后暂时无法判断,允铭生病是真是假,挥手让两人退下,金粉银纹的护甲十分夺目。 今日刚赐婚,允铭一到战王府就发病,太过凑巧,似乎明目张胆告诉他人,允铭装病,倒显得几分像是真病了。 听风楼,允铭装病中,余下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二人,风瑾夜才问:“她学你装扮,你如何看?” 风瑾夜心里还记着今日一巴掌,总有一天是要讨回来的! 尾勺浅语从前与洛宴清的接触,是两三根手指就可以数完的。 尾勺浅语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大概四年前,尾勺浅语寻到一个“花天酒地”的机会,去了花楼,遇到定远侯府世子,在花楼与人打架,洛宴清找了过去,遭人调戏,尾勺浅语救过她一次。 尾勺浅语心想着,这狗血剧情,电视剧不知道演了多少遍:“我觉得,她应该是为了让人注意到她!” “若她想要吸一个,在意我的人注意,那这人,必定也在宫宴上!”尾勺浅语说着,用怀疑的目光,凝视着风瑾夜,意有所指。 随即,尾勺浅语便调笑道:“极有可能是你!” 尾勺浅语并不是说,风瑾夜在意她,单纯想让风瑾夜膈应一回! 风瑾夜却不上当,对着尾勺浅语,原本清冷的声音,多了几丝暖意,清冷的也有了温度:“她说水月阁见到你时,本王在西琰,她说才貌不及你时,本王极有可能正被你刺杀!”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这些她也想到了,不是风瑾夜,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允铭了。 尾勺浅语也怀疑过,洛宴清会否喜欢女子,但马上否定了,因为腊八施粥那日,洛宴清的妆扮是正常的。 而洛宴清又在宫外,见到尾勺浅语对允铭友好,所以她才会纵容侍女打了她? 但尾勺浅语就给允铭送一个小暖袋,洛宴清就恨上她,这说起来也有点扯。 但,人心难测。 “不说她了,今日过年呢,大好的日子,莫要因一个外人坏了心情!”尾勺浅语不想再谈洛宴清。 尾勺浅语想好好守岁,熬年,诺诺问风瑾夜:“你可要与我一起守岁?”声线里充满不容拒绝的韵味... 守岁?这两个字风瑾夜觉得有点生疏,这是从来跟他是搭不上边的。 风瑾夜同风轻萱两兄妹,自父母离世就不曾一起守岁了,从前的王府很是冷清,过年就贴一对对联,门口挂两对灯笼,这些都有下人备好,风瑾夜从不过问。 如今似乎不一样,若她真的是他的王妃,是她的妻子,那他是否也能有一个家?风瑾夜点了点头,低哑着嗓音应了一声:“好!” 风瑾夜应完这一句,两人之间顿时显得无话可说。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成婚已经将近两月,除了刚成婚那几日波折,尾勺浅语再次回战王府后,两人的关系,只比新婚时和谐一些。 但是有事时,才见面说事,无事便各自安好的合作关系,相处起来也不算尴尬,但如今日这般,安静待在一个屋檐下,于风瑾夜而言,是第一次。 风瑾夜忽而想起,尾勺浅语喝醉那一日,她在他屋里睡了一夜,第二日便不见了,竟不曾见她有异样。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心思不同,有风瑾夜在,她只觉得心安。 尾勺浅语离开篱越国两年,失去了父亲两年,这过去的两年里,尾勺浅语从未如此心安过。 古代的夜晚并没有太多的消遣,尾勺浅语来了篱越国这些年,生物钟已经很是固定,时辰到了就开始打瞌睡。 尾勺浅语单手撑着脑袋,呢喃着说了一句:“风瑾夜,我困,你得守着,子时之前不能睡着!” 尾勺浅语脑袋摇摇欲坠,就要磕在檀木案台上,风瑾夜眼疾手快,伸手过去,尾勺浅语很配合地脑袋就枕在风瑾夜胳膊里... 身体习惯使然,风瑾夜下一动作就把尾勺浅语拦腰抱进在了怀里... 尾勺浅语面纱下唇角勾起,浅浅一笑,守岁又称熬年,篱越国的传统就是要醒着迎接新的一年,寓意岁岁平安。 尾勺浅语新年的第一个小愿望已经实现,与风瑾夜怀里守岁。 战王府,听风楼允铭装病的小插曲过去,一撤下晚膳,府里大大小小的角落,下人们都忙碌了起来。 全府的各处,灯火一处处亮了起来,初就和晴夏都在听风楼院外忙活着,挂灯笼,贴窗花,风瑾夜将屋外一切细碎的声音都收入耳内,这些细碎大概就是有家的感觉! 尾勺浅语从前只知道,过年会贴对联,贴窗花,挂灯笼,有压岁钱,从不知道每件小事情都有美好的寓意和祝愿。 从前过年父亲爱唠叨的,尾勺浅语没听进去几句,而今却字字清晰。 尾勺浅语脑海里,父亲在尾勺府主院外,交代管家将府内所有的灯火点亮;在府外,让她扶着长梯,贴对联;用过年夜饭,督促着晴夏看好她,莫然她睡着;过了子时,必定备好了芝麻甜粥。 这些画面都历历在目,尾勺浅语知道这些,从前都是她娘亲做的,她只道父亲对娘亲深情,如今她才明了,那不止父亲对娘亲的深情,那更是家! 就如尾勺将军府的新春对联,三年里,挑来挑去总是会挑中那一副“岁岁平安日,年年如意春。” 尾勺浅语眼角湿润,忽而“噼里啪啦”,爆竹声响彻云霄,一阵接着一阵,此消彼起... 尾勺浅语在风瑾夜怀里,睁开双眼,眉开眼笑,诺诺道:“新年快乐,祝你有诗也有酒,有远方也有故友...”还有我!尾勺浅语后面三字未说。 尾勺浅语娓娓动人的声音不绝于耳,风瑾夜缓了缓,方才起身,将尾勺浅语放下,才开口道:“新...年快乐,愿你往后余生...浅语嫣然。”风瑾夜心里也有四字未说。 晴夏端了芝麻甜粥入内,芝麻取芝麻开花节节高之意,从前父亲告诉尾勺浅语,是希望她快高长大,生活越过越好,之所以是甜粥,是寓意甜蜜。 吃完了粥,尾勺浅语便要回之语楼,起身是与风瑾夜说了一句:“送我,门外有惊喜!” 方才下人忙碌细碎的声音中,风瑾夜知道全府的灯火都点了,她说的该是这个,便随着尾勺浅语出去看一看。 可当风瑾夜踏出听风楼那刻,整个人都愣住了,全府灯火通明,各处挂着大大小小的灯笼,最为显眼是听风楼院前,原本光秃秃的枫树上,挂满了一个个孩童手掌大小的红封,一片喜气洋洋。 风瑾夜看着眼前一幕,身体一顿,脑海里闪过一画面,一女子就在挂满红封的树下,冲着他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画面很模糊,难道他梦见过? 尾勺浅语在风瑾夜眼前挥了挥手:“嘿,你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么?” 风瑾夜回神,脑海里的画面散去,再次望向枫树上的红封,在冬日夜晚,昏黄的灯火中熠熠生辉... 风瑾夜凝神呆呆看了好一会,方才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儿... 尾勺浅语从袖口里抽出一个备好的红封,递给风瑾夜:“这个给你!” 尾勺浅语从前有父亲给她压岁钱,她想,风瑾夜应该许多年,未收到过红封了。 风瑾夜再一次呆滞,愣愣看着纤纤素手递过来的一道红色... 尾勺浅语直接拉起风瑾夜的手,将红封放在了他手心上,浅然一笑,方才带着晴夏和冬暖回之语楼。 直到尾勺浅语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风瑾夜才慢慢收回了视线,看着手心里的那抹红色... 风瑾夜轻笑一声,看着红封是扁平的,难不成她还给他银票不成? 风瑾夜忍不住拆开红封来看,果然抽出来一张银票大小的纸张,风瑾夜就要将纸张塞进红封,却突感触觉不同,又重新抽了出来。 打开一看,是一个美瞳如仙的女孩,那一对眸子栩栩如生,确切地说是女孩画得栩栩如生... 尾勺浅语画的是一张素描,那日去寻风瑾夜喝酒谈合作,她没有忘记,风瑾夜将他的画揉成了团,第二日尾勺浅语醒来,便将案台上那一团纸打开,上面是一对无邪天真的眼睛... 晴夏和冬暖跟她们家主子回之语楼,一路上能感觉尾勺浅语心极佳情,晴夏见她家小姐脸上温暖的笑意,心里也温暖。 果然,战王爷是她家小姐的毒,也是她家小姐的药。 “晴夏,舅母送过来的解药,冷太医如何说?”尾勺浅语开心的另一个原因是,今日过去,她可以着手解毒了。 晴夏有些犹豫要否说出来,冬暖先一步打断晴夏的思绪:“主子,那解药有些复杂,冷太医说还要细细研究。” “嗯,那明日冷太医再过来给允铭看诊,你让他来一趟之语楼。”尾勺浅语点了点头,也知道她身上的都离奇,是该仔细些。 冬暖也没想瞒住尾勺浅语,只是今日她家主子甚是欢喜,烦心的事情就明日再提罢。 第十六章 不得用药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大年初一,战王府洋溢着从前少有的暖意,风瑾夜在听风楼院外,挂满红色的枫树下挺身而立,抬头看着树上的红封,棱角分明的五官溢满笑意。 风瑾夜自是看出来,所有的红封都出自一人之手,每个小巧的红封上面画了画,有枫,有梅,有院子,有清风醉,有藏渊,还一个特殊的,一个圆圈周边是几须小条,风瑾夜能出来是太阳... 昨夜尾勺浅语给风瑾夜的红封,上面画的便是太阳... 枫树上挂着的红封与她给他的不同,风瑾夜从袖口将红封抽了出来,细细又看了一遍,他手里的红封,太阳下有一串特殊的字符。 风瑾夜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串字符与他手上的刺青,极为相似... 风瑾夜周身的暖意,顿然消散,被浑身凛冽替代,差一些他就忘记她刺杀过他,她说恨他,风瑾夜不知道这些字符代表着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而来? 风瑾夜查过,但毫无所获,或许他该从她下手再查一查! 之语楼,尾勺浅语心想着,昨夜她给了风瑾夜红封,今日他该是会给她一个! 尾勺浅语若有似无的等着,可将近晌午,都未见风瑾夜人影,心里知道他不会来了,心里落空,很怀疑风瑾夜不懂礼尚往来。 尾勺浅语收了收思绪,她与他不荣再为儿女情长所羁绊。 尾勺浅语想起解药的事情,心下想着先处理脸上的伤疤:“晴夏,冷太医来了么?” 晴夏听尾勺浅语问起冷太医,心下知道,解药的事情终究瞒不过,便如实禀告:“冷太医来了,在听风楼,估计给允世子诊完脉,去给王爷拜年!” “嗯,你去等一等,应该拜完年很快会出来才是!”尾勺浅语心下几分着急,也有几分期许。 晴夏领命去了听风楼,可却并未在听风楼院外等,而是直接同初九说了,拜托了初九进去请人... 冷太医正与风瑾夜、允铭,几人说着允铭的病情,初九走了入内,禀了一句:“爷,王妃让晴夏来请冷太医看诊。” 风瑾夜闻言,禁不住问了一句:“她病了?” “奴才不清楚,晴夏只说请冷太医过去看诊!”初九毕恭毕敬回道。 风瑾夜习惯了心里的异样,归根于尾勺浅语儿时救过他,在过去那些年他去全力过找到她,想将她留在身边,所以对她是不一样,于是风瑾夜面无表情,对着冷令道:“你先去!”。 允铭慵懒的声音,在风瑾夜耳边传来:“你不过去瞧一瞧?” 不说尾勺浅语不习惯这般的风瑾夜,允铭都觉得不习惯。尽管风瑾夜失去了七年记忆,但他对允铭几乎不存在改变,唯独对尾勺浅语万般别扭! 允铭淡淡笑了笑,如今这般藏着掖着,往后绝对有你好果子吃! 风瑾夜没有回答允铭的话,交代初九:“跟着过去看一看!” 风瑾夜话说得当然,却显然坐立不安... 之语楼,冷太医向尾勺浅语行了一礼,刚把药箱放下要诊脉,尾勺浅语才道:“冷老,本妃无事,传你来是想问前些日子给你的那瓶药,可能用?” 尾勺浅语对那瓶解药还是有一些信心的,毕竟国公府的医师已经验过能用。 冷太医有些诧异,这事他昨日在宫内给战王妃看诊,已同王妃身边的侍女说过。 冷太医也并未多想,便如实禀报:“王妃,那药是解药,可是却用不得!” 尾勺浅语听到是解药时,脸上便出现了笑意,可冷太医接下来一句确然尾勺浅语表情变得僵硬:“为何?” 尾勺浅语带着面纱,冷太医并未能看到脸上的失落,如实解释道:“王妃之前中的毒离奇,有高人将毒逼至皮表,若王妃皮表不伤,直接服下解药便可解毒。” 冷太医心下也万分遗憾,继续说道:“如今王妃伤了皮肉,若服下解药,身上每寸皮肉都会如当初脸伤一般,一寸一寸烂尽,其痛其苦如刀割,如沸煮,如火灼,王妃万万不可用药!” 尾勺浅语心里冷笑,也许天意将她该有的幸运给了她的年少,让她遇见了风瑾夜,她花光了运气,所以天意再不曾给她多少温柔。 “能解,只是过程无人能熬住,只怕生生痛死。”冷太医回道。 尾勺浅语颔首,心中自有一番打算:“本妃明白了,冷老回吧!” “小姐,我们再找其他解毒的法子吧。”晴夏只以为那药解不了毒,未想到竟是如此,晴夏胆战心惊,就怕尾勺浅语要用那药。 冬暖却似乎料到她家主子会服药,并未感到诧异。 “晴夏,你去备些东西,我们先回一趟国公府,回来就去晚来雪。”尾勺浅语不时便做了决定,她得会国公府与外公交个底,免得出乱子,战王府有风瑾夜倒是不必担忧。 “小姐,你这怕是不要命了!”晴夏着急,语气带着嗔怒。 冬暖拍了拍晴夏肩膀,将晴夏带了出去,一同去准备护国公府拜年的年礼,也让尾勺浅语独自静一静。 初九回到听风楼,便到风瑾夜跟前回禀:“王妃无恙,只是问了冷太医解药的事宜,那解药怕是不能用!” 风瑾夜心中一拧,心下叹气:“冷令可有说不解毒,可有危害?” “冷太医未提及!”初九暗悔方才没有多问几句。 风瑾夜极为不悦,敲案台的手指也多用了几分力气,夜十一人未现,便听到他家王爷冰冷至极交代:“将冷令过来!” 尾勺浅语用过午膳,便出发去国公府。 路上,尾勺浅语提不起精神,今日元日,她一个人用的早膳,请了冷太医,风瑾夜也没有来,她一个人用午膳,还一个人回娘家拜年。 极少有新嫁娘,是这般的吧? 尾勺浅语吐了一口浊气,有些看不起她快成深闺怨妇。 人有时最怕便是有了期待,期待会落空。 晴夏不止一次两次与尾勺浅语说过,何不就直接同风瑾夜说明,他失去了记忆,她就是他亲自聘下的战王妃。 尾勺浅语一开始犹豫过,风瑾夜不太可能会相信她。 如今呢,允铭就在战王府,她若想说,允铭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就如昨日,尾勺浅语为她心里的这个家准备了一切,她看出来风瑾夜心里是被触动的。 她便对风瑾夜有了期待,可今日期待便落空了。 若尾勺浅语将她与风瑾夜的过往,和盘托出,或许能让他们之间少一些隔阂,但也必定会有更多的期待落空。 若风瑾夜知道一切,只怕尾勺浅语对风瑾夜的期待,会越来越多,可两人的记忆并不同步,那必定是一次一次的期待落空。 再者,尾勺浅语不想,将从前血淋淋的伤口再次撕开。 若风瑾夜终究会想起,那她便陪他再痛一次,若他不再想起,她便将那些伤和痛收好,有风瑾夜在,尾勺浅语相信总能愈合。 风瑾夜便是能晒干尾勺浅语,所有伤与痛的那道光芒。 马车外,传来晴夏的声音:“小姐,国公府到了。” 尾勺浅语缓步从车上下来,感觉周围的人看她目光有些异样,尾勺浅语若无其事交代冬暖一句:“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何事?” 尾勺浅语入国公府,已经过了午时,尾勺浅语便未到会客的正堂,直接去了陆国公的院子,同陆国公拜年,与陆国公说了有解药的消息要外出几日寻药。 尾勺浅语不想多耽搁,在国公府待了半个时辰,便回战王府,将晴夏留下来应付,换了男装同冬暖又悄悄出去,躲开所有耳目,直奔晚来雪。 到了晚来雪,尾勺浅语直接上了阁楼,拿出解药立即便吞了下去。 冬暖看得目瞪口呆,急急忙忙给尾勺浅语倒了水:“主子何须这么着急?” 尾勺浅语苦笑:“再想想,恐怕就要犹豫不决了!” 尾勺浅语并不是无所不惧,她也怕痛,怕伤,怕丑。 “现在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尾勺浅语故作轻松道:“刚刚可打听到什么?” “嗯,今早开始,越都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战王妃是个丑妇。”冬暖回了一趟冬月楼,便知道外头所有的消息。 尾勺浅语笑了笑:“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 “属下疑惑,战王妃不是能随意评头论足的,尽管宫宴上的命妇,回到府上会说,但绝不敢大街小巷说三道四!”冬暖听到人们到处编排尾勺浅语,心里少不了有几分火气。 冬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尾勺浅语:“这事不知是否与洛宴清有关?” “这是不会这般单一,应该会有后招。”尾勺浅语可以肯定,否则战王爷娶一个丑妇,最多只是一个笑料,供人们茶余饭后聊一聊。 “冬暖,你这几日多注意外头的流言。”尾勺浅语怕是身体一发作起来,顾不上太多。 战王府,冷太医午膳都来不及用,又被夜十一拽着返回战王府,只能百般无奈说明了缘由,换了风瑾夜冷冷一句:“往后她若寻你问诊,都来报!” 第十七章 浅语解毒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太阳西斜,战王府到了晚膳的时辰,篱越国的传统,新年的头次晚膳,是在主院一起摆的,战王府主院没有住人,自然就摆在了听风楼。 风瑾夜望着案台上八道菜,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正中间一道东星斑鱼,通体透红,一眼便能看出是一等星斑,风瑾夜从初九那,知道这两日的菜单,都是尾勺浅语备下的,她知道他爱吃鱼。 风瑾夜手里拿着筷却迟迟不动,看着原给尾勺浅语备的位置,久久未见尾勺浅语到了来,风瑾夜眉头深锁。 风瑾夜终是将筷子放下,问了初九一句:“之语楼可有备膳了?” 初九一贯会观言察色,眼看他们家王爷火气要上来了,话都不敢说,只摇了摇头。 风瑾夜不满初九,不识趣,主子都问了,他就该去之语楼唤一声:“你去请王妃过来用膳!” “爷,奴才刚刚让人去请过,晴夏说王妃不适,今日不用晚膳。”初九怕风瑾夜发火,急急加了一句:“晴夏眼眶都红了,说的该是真的!” 风瑾夜剑眉微皱,冷令不是说没有看诊,怎的病了? 允铭可不理会战王爷先动不动筷,自顾自地执起筷子吃得津津有味,就是未动那道星斑鱼,他看得出来,那是尾勺浅语给风瑾夜准备的:“你不去看看,人要是跑了,你莫要后悔!” 风瑾夜猛然起身,示意初九将所有菜都收了起来,带着去之语楼... 允铭美如冠玉的脸上表情凝滞,风瑾夜肯定是记恨他说了不中听的! 风瑾夜踏进之语楼,同上次国公府回来一般,空空如也,隐约听闻一丝女子低声哭泣的声音,初九立马就把晴夏找了出来... 初九用眼神示意着晴夏,他们家王爷要生气了,哭哭啼啼会被打板子的:“你哭什么?没看见王爷来了吗?还不进去禀!” 晴夏仿若未见西湖就的提示,没有一丝好声好气,默然道:“请王爷安!我家主子身体不适,不见客!” “不见客”三字,让风瑾夜原就锁紧的眉头,更加展不开,他是客?要说客,她才是客,战王府是他的! 风瑾夜如何想,心里都不曾好受一分,心里就不愿同尾勺浅语分主客。 “初九,敲门。”风瑾夜面如冷霜让初九上前敲门。 初九领命上前敲门,但一遍一遍,除了“扣扣扣...”的回音,无人应答。 晴夏不管风瑾夜有没有看出异样,只冷冷又道了一句搪塞:“王爷找我家主子何事?我家主子睡下了,王爷先告诉晴夏,晴夏会替王爷转告的!” 风瑾夜越想越不对,上前一步,推开初九,抬脚用力一踹,门就开了,果然,房间内并无一人。 “她在哪?”风瑾夜心里有股不安的预感,想到晌午时分冷令的话,风瑾夜毛骨悚然,心想着她不会吃解药的,不会的! 晴夏心里埋怨风瑾夜今早未来,她去请太医也不见他来,午膳也是她家小姐一个人用,不见他来,现在她家小姐都走了,迟了:“战王爷关心我家主子去了何处作甚,我家主子是战王府的王妃,自然想去哪便去哪!” 晴夏知道尾勺浅语与风瑾夜有合作的约定,风瑾夜不会限制尾勺浅语的自由,就连原本守在之语楼的暗卫都撤走了。 “她在哪!”风瑾夜再一句,如雷霆万钧,晴夏瞬间连气都喘不过来。 “主子未说!”晴夏憋着一口气,她不服,为何她主子要独自一人生生熬这么多苦,她家主子不好受,也不让风瑾夜好受! “夜十一,找!”风瑾夜脸色阴沉,吐字如冰。 允铭衣服翩翩公子模样跟着风瑾夜后头,全然无人知道他原本是要过来蹭饭的,他现在后悔跟过来了。 风瑾夜转身就对上了允铭,允铭顿时想起,刚刚他一句“人要跑了,你莫要后悔”,心里顿觉今晚是无饭可饱了! 风瑾夜见允铭只身一人,忽而想起,转过身对着晴夏,冷冷威胁道:“初九,她不说,便去冬月楼接单的据点,将所有人杀个干净!” 允铭也忽而想起,冬暖没有跟在他身边照料。 晚来雪,尾勺浅语服下解药不久,便开始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从额角冒出来,尾勺浅语满头青丝湿透,贴身的衣物换了一件又一件... 冬暖面带急色,不停给尾勺浅语倒水,她听不懂尾勺浅语所说的脱水,只照着吩咐给尾勺浅语喂水,换衣。 尾勺浅语除了出汗,并无其他感觉,却更加觉得,接下来会更不好受... 尾勺浅语相信冷太医的判断,而今她流汗已有两个时辰,会不会刀割又两个时辰,沸煮再两个时辰,火灼又继续两个时辰?难怪冷太医会说“会活活痛死”! “主子,可有什么不适?”冬暖注意着尾勺浅语的一举一动,看出来尾勺浅语若有所思,便问了一句。 “开始有些痛。” 尾勺浅语脸色渐渐苍白,额头不再是豆大的汗珠,而是细细的密汗渗了出来,暖冬扶起尾勺浅语,给她擦完汗,将她汗湿的衣裳再次换下... 尾勺浅语感觉总有东西在她的血液里翻滚,疼痛愈加剧烈,刺激着尾勺浅语的每一根神经,四肢感觉像是吹足了气的气球,快要膨胀到爆裂,尾勺浅语想起冷太医那句“皮表溃烂”,或许会是皮肉爆裂所致,尾勺浅语突然大喊一句:“冬暖,断刃!” 冬暖一愣,来不及疑惑尾勺浅语要匕首作何,已经鬼使神差竟断刃递了过去。 断刃是陆家家传的匕首,可谓削铁无声,正是当初陆嫣然威胁尾勺浅语的那一把,陆嫣然走之前将断刃留了下来。 尾勺浅语手心沁着密汗,将断刃拔了出来,轻轻在左边胳膊上一划,血液慢慢渗了出来,瞬即伤口慢慢变得通红,一股绞心的疼痛瞬间遍布尾勺浅语全身,尾勺浅语右手握拳就连指甲嵌进皮肤都不自察... 一刀下去,尾勺浅语血液翻滚,膨胀,似要爆裂的感觉丝豪未减,只由伤口处向上移了一寸,刚刚用断刃划开的伤口,犹如用灼烧过的利刃刺着,钻心的疼痛,让尾勺浅语人不知闷哼了一声:“冬暖,你来,向上一寸!” 尾勺浅语浑身失去力气,有气无力道:“下手要轻,不能割得太深,没那么多血流。” 尾勺浅语那一刀很轻,基本没划破多少毛细血管,出血只一点点,尾勺浅语想过若是下手太重,出血太多,伤口过多的话,怕是她还会有失血而死的危险。 冬暖深深吐纳一口气,瞬间恢复从前作为暗卫的冰冷无情,一刀接着一刀在尾勺浅语身上划开。 这便是尾勺浅语带冬暖,不带晴夏的原因,冬暖总是冷静,果断。 战王府,之语楼,晴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始终咬着唇不说话,初九在一旁干着急,忽而灵光一闪道:“晴夏,你昨日听冷太医说了吧,王妃服下解药恐怕会生生疼死,你不去王妃身边守着,就不怕见不到王妃最后一面么?” 初九话一出,天空竟“轰隆”一声打了一道响雷,初九生生吓了一跳,以为他诅咒了王妃,要遭雷劈。 转瞬间,倾盆大雨就从天上瓢泼倒了下来... “晴夏,你快说,说不定王妃正痛着,王爷去到,能搭把手!”初九越说越急。 “他能帮上什么忙,我家小姐才不稀罕!”晴夏心里埋怨风瑾夜该来的时候没有来。 “我家小姐不会想见他!”晴夏说完。就急冲冲望战王府外跑,她被初九方才那句“生生痛死”和“最后一面”,还有刚刚那一声闷雷吓得不轻,她得去看一眼她家小姐才能放心。 初九还未想到怎么斥责晴夏,风瑾夜已不见了人影,悄无声息跟在了晴夏后头... 晚来雪阁楼,尾勺浅语全身上上下下,已经密密麻麻,全是伤口,冬暖身体微微颤抖,时不时唤尾勺浅语一声:“小姐?” 尾勺浅语气息奄奄,有气无力“嗯”一声给冬暖一个反应说明她意思还清醒,她还活着。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天已大黑,外头下起了雨来,雷声阵阵,仿若悲鸣,尾勺浅语平复了好一阵,勉强才又无力说了一句:“冬...平复...了,不必再割...” 冬暖身为暗卫时尽管见惯了生死,可看着额尾勺浅语身上刺目的一道道猩红伤口,眼睛不禁浸满了泪意,她以为她是不会哭的,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尾勺浅语此时方才清楚冷太医说的“如刀钝”全然不是形容。 冬暖听了尾勺浅语的话,悠然松了一口气,正以为尾勺浅语终于熬过去了,可尾勺浅语就“嘭”一声,翻滚着从床上掉了下来... 尾勺浅语感觉全身血液沸腾,就如同她的身体是一个容器,周围冒着热气,要将她身体内的血液煮沸... 尾勺浅语睁不开眼睛,用仅有的一丝意识呢喃道:“冬暖...冰酒...” “小姐,你等一等,冬暖去取冰...”冬暖急不可待,破门而出,却听到楼下一阵阵骚动的声音... 冬暖气急,吼了一声:“挡着,用命都给挡着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第十八章 被拒门外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尾随晴夏,到了晚来雪,听到冬暖的声音由楼上传来,细细观察了晚来雪一遍,看出晚来雪三楼是一阁楼,猜想尾勺浅语极有可能就在三楼的阁楼里。 风瑾夜的轻功到家,当初能从茗客居二楼跳下来,找了几个借力点,轻而易举就上了晚来雪阁楼。 雪春和晴夏守在阁楼门外,雪春是个愚忠的,尾勺浅语怎么说她便怎么做,除非风瑾夜从她尸体踏过去,否则她不会放风瑾夜进去。 晴夏佩服雪春的勇气,战王爷她都赶拦,也担心风瑾夜会动真格,劝道:“王爷,我家小姐不会见您,您请回吧!” 风瑾夜不明白,为何非要拦着他,为何她们都说“她不会想见到他”,她为何不见他? “让开!”风瑾夜面带凶煞,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此刻风瑾夜失去理智,发了疯一般,他想看她一眼,知道她痛不痛,知道她好不好? 雪春寸步不退:“雪春自知打不过王爷,但我姐小家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王爷非要进去,便从雪春的尸体上踏过去!” 冬暖取冰回来,见雪春与风瑾夜对峙,冬暖眼角瞄了风瑾夜一眼,从前她是站战王爷的,可如今冬暖只给了风瑾夜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 “拦着,王妃不会见他!”冬暖懂尾勺浅语是不会见风瑾夜的,哪个女人愿意最狼狈,最丑陋的一面让心上人看见。 屋内,尾勺浅语痛得蜷缩在地上翻滚,冬暖一进屋,眼泪就直流下来,想将尾勺浅语抱回床上,可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尾勺浅语全身密密麻麻都是伤口,冬暖想怎么抱,都会让尾勺浅语痛到不能呼吸。 “冬,酒...擦...伤口。”尾勺浅语仅剩的最后一丝意识,知道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伤口不能感染,而且冰酒可以降温,或许能让她好受一些。 尾勺浅语说完慢慢失去了意识,冬暖看着尾勺浅语身上的伤疤慢慢由猩红变成深红,越来越加可怖... 风瑾夜耳力极佳,听着尾勺浅语呢喃的声音,风瑾夜眼里是不可遏制的怒火,若是初九在,定能看出来,他家王爷已经震怒到要杀人的边缘... “晴夏,进来!”屋内传来冬暖的声音,晴夏急不可待就要推门进去,可看着站在她与雪春面前的风瑾夜,她想起两年前的尾勺浅语来... 晴夏知道,她一进去,风瑾夜极有可能会跟着闯进去,故而晴夏转过身来道:“晴夏知道王爷想看小姐,但王爷,雪春是个死心眼的,王爷若是硬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晴夏尽管对风瑾夜有所不满,但她知道她家小姐最在意也是风瑾夜:“请王爷三思,若是王妃杀了初九,你将作何?” 最后,晴夏劝了一句:“请王爷在外面等着,晴夏进去问一问小姐,能不能让你进去!” 晴夏说完,迅速推开门,进去又迅速将门关上,风瑾夜透过门缝看着尾勺浅语就蜷缩在地上,只一眼,风瑾夜心上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虫子撕咬... “晴夏,你将柜子里的毯子,皮毛全都取出来,铺满地上,主子不能躺床上了,只怕还会掉下来!”冬暖一面给尾勺浅语清理伤口,一面交代晴夏。 冬暖不知尾勺浅语受着怎么样的煎熬,竟然烈酒擦拭伤口,她也仅仅只皱了皱眉头,痛都不喊一声... 晴夏红了眼眶,忍着眼泪把被子,毯子从衣箱里取来出来铺好,忍不住呢喃一句:“为何皇甫公子不在!” 晴夏的话,别无他意,只因为皇甫晨擅医术,从前尾勺浅语的毒,便是他封住的,就连尾勺浅语差点刺死风瑾夜那一剑,也是皇甫晨将风瑾夜救过来的! 晴夏看着尾勺浅语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一道道慢慢变黑,不觉松了一口气,道:“小姐脸伤时,也是这般,伤口全黑之后,就不会再疼。” 冬暖却没有放下心来:“按你这么说来,怕是不会那么简单,伤脸时,只把毒素带出来,现在毒素是带出了,但毒还未解!” 尾勺浅语迷迷糊糊中,不时发出几声低迷哽咽,风瑾夜在门外清晰可闻,内心仿若刀割。 风瑾夜纹丝未动,双目猩红,紧握着双拳,身躯僵硬靠在门板上,胸膛起伏不断,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几乎就要撑破他的胸膛,他恨,到底是谁让她中的毒? 睡梦中,尾勺浅语感觉被人放进蒸锅里蒸煮,全身周围冒着热气,脚下的蒸架越来越烫,尾勺浅语不停的跳脚,但丝豪没有作用,眼看着水就要煮沸,不管她怎么努力,她都跳不出去... 晴夏和冬暖看着尾勺浅语不停的翻滚,双脚不停乱踢,两腿的伤口被一次一次被蹭破,两人默默流泪... “晴夏,要不让王爷进来,或许他会有办法!”冬暖看不下去,开始犹豫了... “不要...”尾勺浅语睡梦中似乎听到冬暖的话... 睡梦中,尾勺浅语听到,有人要让但风瑾夜救她,她拒绝,他不要,她不要风瑾夜和她一起被煮熟,她不要风瑾夜死! 她已经亲手杀死他一次了,她再也不要他死,谁都不可以动他! 风瑾夜在门外,屋里细碎的一字一句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真的不见他! 风瑾夜顾不得心碎,他悔恨不已,为何今日不去见她,若他今日去寻她,若他同冷令一起去见她,他定会将她的解药收走... 屋内,豆大的汗珠又一次,不停从尾勺浅语额角渗出来,晴夏跪坐在地上,不断给尾勺浅语擦汗... 尾勺浅语面巾被汗湿,晴夏将面巾摘下,给尾勺浅语擦脸... 晴夏轻轻一擦,尾勺浅语脸颊上的伤疤,原本暗黑色突兀的结痂竟掉了下来,晴夏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颤抖着:“冬暖,你...你...你看!” 冬暖也难以置信,总归是冷静一些:“该是开始解毒了。” 但冬暖望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尾勺浅语,却越发地觉得不对劲:“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尾勺浅语原本滚烫的身子,渐渐变凉,凉得可怕,尾勺浅语没有一丝反应... 冬暖想起冷太医说的“刀钝,沸煮,火灼”,若她家珠子估计没错,现在该是“火灼”的过程,怎会一片冰凉? 冬暖双手颤抖着,将指尖放在了尾勺浅语的鼻翼下,尾勺浅语呼吸极为微弱,冬暖忍不住唤了几声:“主子,主子,你听到我喊你了吗?主子!” 睡梦中,尾勺浅语被沸水煮熟,她的灵魂飘在上空,看着她的身体... 她就这么死了?真有人把她放到锅里煮熟? 这么一想,尾勺浅语的灵魂突然警醒,她在晚来雪解毒,晚来雪也没有那么大一口锅炖得下她! 尾勺浅语求生意志极强,不然在梦里以为死了,很有可能就真的死了! 尾勺浅语一醒觉过来,马上有一团火焰将她围起来燃烧,大火将她包围,她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浅语,莫要说话,莫要动!娘亲再如何喊你,你都不能动,不能说话,知道吗?等爹爹来救你!” 是六岁那年中秋节,娘亲说中秋节爹爹会回来,尾勺浅语想在庭院的小湖上泛舟赏月,娘亲给她做了荷花形的衣裙,尾勺浅语坐在小舟上就仿若一朵大荷花花灯,栩栩如生... 六岁的尾勺浅语听话的点头,看着母亲脚尖轻点几下水面离开湖面,直奔尾勺浅语的闺房,拼了命望里面冲,被一群家奴拉住,丢了魂一般嚎啕大叫:“浅语”,“我的女儿...浅语...” 一群黑衣人突现,见人就杀,尾勺故居瞬间血流一片,借着火光尾勺浅语看清了,黑衣人的头领是一名女子,面带红纱,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似漂浮在半空看着这一幕的尾勺浅语,瞪大了眼睛,直至盯着那把剑,是...藏渊!风瑾夜的...佩剑,藏渊! 小尾勺浅语在小舟上看着这一画面,泪流满面... 这是原主的记忆,所以尾勺浅语的母亲,并不是病故! 这就是原主从六岁之后再也不说话的原因,是娘亲让她莫要说话,她就再也不曾开口说过话... 还是她所见的一幕让她说不出话来... “啊!”尾勺浅语抱头尖叫出声,再一次痛得原地打滚... 尾勺浅语很想哭,心很痛,几乎就在奔溃的边缘,她不想看到这些... 尾勺浅语知道在梦里,她拼命的想喊一个人把她摇醒,可她喊不出声音来,梦,本是无声的! 尾勺浅语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她知道冬暖,晴夏就在她身边,她想要伸手抓她们拉她一把,可是她不知道是她办不到,还是她抓不到她们... 尾勺浅语在梦里哭了出来,她不想继续了,她想要闭上眼睛,可画面并没有消失,一招一命,藏渊饮血,最后指向她母亲的喉咙... 为何命运这么爱同她开玩笑?为何总要让她跟风瑾夜过不去! “风瑾夜...”尾勺浅语脑袋是风瑾夜,似乎风瑾夜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这一声“风瑾夜”然后门外的风瑾夜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他管不了其他,他听她唤他了,他疯了一般想要见她。 第十九章 离我远点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迷糊中,尾勺浅语又喊了一句。 风瑾夜瞬时破门而入,映入眼帘便是,尾勺浅语一身薄衣,满身伤口,双眼紧闭,挂满泪水,蜷缩在晴夏身边... 风瑾夜急步走来过去,想将尾勺浅语抱起来,可看着她身上的伤,风瑾夜有些犹豫... “风瑾夜...”尾勺浅语迷糊中还在呢喃,叫着风瑾夜... 风瑾夜忍受不了尾勺浅语受如此煎熬,终是曲身如同初为人母的母亲抱初生的婴孩一般无尽温柔,将尾勺浅语缓缓抱了起来... 风瑾夜将尾勺浅语轻轻拥在怀里,骨子里的习惯,不忘柔声细语哄着:“本王在...” 目之所及便是尾勺浅语手背上的伤疤,风瑾夜情不自禁,抓起尾勺浅语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吹着... 尾勺浅语并不安分,睡梦中,仍旧挣扎着要醒过来,在风瑾夜怀里,不断拳打脚踢挣扎着。 风瑾夜忧心尾勺浅语伤口会疼,不敢抱得太紧,又担心尾勺浅语挣扎太过,会从他怀里摔出去,极力控制着力道,受着尾勺浅语拳脚相向...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在床边坐下,与晴夏说一句:“冷令在楼外,去带进来!” 晴夏很快带着冷太医进来,冷太医震惊不已,实在不敢相信,尾勺浅语将解药吃了下去。不得不感叹容貌之于女子,也好比性命。 昨日长乐宫,尾勺浅语受了巴掌,冷太医诊脉时就觉得有些异样,如今细细诊来,冷太医震惊不已... “王妃体内的毒素该是已经解了,如今这般,该是梦魇了,等王妃梦醒便无恙!”冷太医原是可以下针刺激尾勺浅语醒过来的,但尾勺浅语身上的伤不宜下针。 冷太医未敢掀开衣袖,看尾勺浅语手臂上的伤,只看了看手背两道,说道:“刀伤并不重,若王妃安静下来,涂一涂药膏,两三日便好!” 风瑾夜点了点头,冷太医转身,又交代几个侍女:“老夫开一副安神的药,若王妃半个时辰还未醒,就煎药尽量喂王妃喝下,往后切不可用凉酒给王妃擦身,切忌寒凉!” 晴夏,冬暖,雪春三人听冷太医有此一言,都为之一震。 冬暖最先反应过来,镇定道:“冬暖记下了,冬暖送太医出去。” 冷太医咋舌,啥时候战王府会有人这般客气? 果然,走出晚来雪没几步,冷太医就被冬暖威胁了:“有些结果,冷太医诊了出来,也请太医烂在心里!” “姑娘放心,老夫是大夫,自会尊重病人隐私!”冷太医保证方才未多说,以后也断不会多说。 送走了冷太医,冬暖叹了一气,总以为主子嫁进战王府,苦难总算是过去,如今想来,远远没那么简单。 冬暖回到阁楼,未推门进去就听到“啪”的一声耳光,进入房间后,一屋子人,目瞪口呆看着风瑾夜和风瑾夜怀里的尾勺浅语... 冬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一巴掌而已,值得你们这等表情? 冬暖心道:一巴掌,有何可大惊小怪的,当初我家主子差点把这位爷杀死,如今还不是安然无恙! 风瑾夜心思却不在这一巴掌上,一心着急尾勺浅语何时能醒过来:“本王都被你打痛了,你倒是醒过来!” 尾勺浅语的意识,随着那一巴掌声响渐渐回笼,迷糊中就听见风瑾夜这一句,呢喃着又喊了一句:“风瑾夜?” 风瑾夜自然知道,怀里的人儿渐渐恢复了平静,心里莫然松了一口气,语气柔声细语应着:“本王在这。” 尾勺浅语慢慢张开双眼,就见风瑾夜在她眼前,又闭上了眼睛,心里恍然喘一口大气,思绪也渐渐回笼,刚刚梦里的画面无比清晰! “晴夏!”尾勺浅语丝豪没有惊讶,她在风瑾夜怀里醒了过来,喊了晴夏过来,杀气凛凛道:“回国公府!” “小姐,现在子时呢!”晴夏还震惊于刚刚尾勺浅语打风瑾夜的那一巴掌,喃喃回完,转身去给尾勺浅语热粥。 尾勺浅语由晴夏的表情,知道刚刚一定发生过什么,一双眸子对上风瑾夜,冷冷道:“你放我下来!” 风瑾夜却未听尾勺浅语的话,将她放下,反而问:“去国公府作甚?” 风瑾夜不问还好,这一问,尾勺浅语便想起藏渊刺向她母亲的画面,尾勺浅语挣扎着推了风瑾夜一把,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发狂道:“你离我远点!” 风瑾夜还未反应过来,尾勺浅语忘记了身上的上,今夜受了几番折腾,身子太过虚脱,一起身,人就晕乎乎往身侧倒去... 风瑾夜来不及思考,便迅速将尾勺浅语接住,拦腰抱起安置在床上... “你先不必激动,本王走便是!”风瑾夜不是不难过,只是她能发脾气赶他走,倒是比她在他怀里挣扎着醒不过来让风瑾夜好受许多。 尾勺浅语想痛哭一场,她只是见藏渊对准了她娘亲的喉咙,这一画面一出现在脑海里,尾勺浅语胸口就觉得窒息。 尾勺浅语不敢去想象,风瑾夜想起她刺杀他的画面时,会有多痛?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未有反应,帮她拉好了被子,转身就要离开,可尾勺浅语却拽住了他的衣角,泪水不自觉的涌了出来,一股无以名状的痛楚蔓延全身... 尾勺浅语双眼沾满泪水,盈盈微光,哽咽着说道:“我有话同你说!” 风瑾夜心头又是一拧,不自觉坐下,抬手给尾勺浅语擦眼泪... 尾勺浅语努力克制着情绪,微微沙哑着嗓音问道:“藏渊哪来的?” 风瑾夜未想到尾勺浅语问的是藏渊,藏渊是风瑾夜家传下来的,风瑾夜没有隐瞒:“家传的!” 尾勺浅语也猜到,藏渊该是风家家传的,心里一阵阵拔凉...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的父亲和母亲,是在风瑾夜十二岁那年双双离世的,尾勺浅语不敢多问,这似乎是风瑾夜不可触碰到的伤口。 但,便是与风瑾夜他们家无关,那该与风家家族有关。 尾勺浅语六岁那年,风瑾夜十三岁,尾勺浅语便又问:“你十二岁在国公府可带着藏渊?十三岁去军营可都带着?” “都带着。”风瑾夜十二岁到他从关临城归来,藏渊就几乎不曾离过身。 藏渊有关风瑾夜母妃的身世,风瑾夜不得不多问一句:“为何问藏渊?” 尾勺浅语犹豫要否告诉风瑾夜她看到的画面,思索再三,决定明日先到国公府了解一番再决定,搪塞看了风瑾夜一句:“我不喜欢藏渊!” 风瑾夜顿时如鲠在喉,这句“不喜欢藏渊”,于风瑾夜而言无异于“不喜欢风瑾夜”! “我饿了!”尾勺浅语突然一句,打断风瑾夜所有思绪。 尾勺浅语忽而想起来什么,又问:“你今晚可有吃东星斑鱼?” “未吃,明日再吃!”风瑾夜这是变相,邀请尾勺浅语明日一起用晚膳的意思。 尾勺浅语一醒,晴夏便去热一早备好的粥,此时刚好端上来,正好打断尾勺浅语琢磨风瑾夜这句话。 尾勺浅语早就饥肠辘辘,并未多想风瑾夜说的什么... 待尾勺浅语吃完了粥,已经子时三刻,更深人静,风瑾夜该走了,临走前一句“你随不随本王回府?”说出了依依不舍的味道。 尾勺浅语怀疑风瑾夜忘了,刚刚她让他离她远点! 尾勺浅语需要静一静,自然拒绝了同风瑾夜回战王府。 子时已过,今晚下了雨,此刻雨过,天却阴郁,天边有两颗疏星,却更显得寂寥... 尾勺浅语知道晴夏几人就在她身后,她望着窗外便道:“我想起来了...” 尾勺浅语穿过来时,是没有原主记忆的,这是她第一次梦见原主小时候的事情。 “小姐...”晴夏几人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冬暖怕晴夏露馅,立即打断了晴夏,作疑惑问道:“主子,想起来什么了?” “六岁那年,尾勺家的血案,娘亲不是病故的,是被人一剑刺喉杀死的!”尾勺浅语平静说着,身后几人全然不察她已泪流满面... 尾勺浅语靠近窗边,冬日的寒风吹得她带泪的脸颊发疼:“娘亲将我安置在小舟上,我身上穿着娘亲新缝制的荷花裙,坐在小舟上就同一盏大花灯,所以刺客并未发现我!” 尾勺浅语忍不住哽咽,抬手将眼角的泪抹掉,继续说道:“娘亲告诉我无论她怎么喊我,都不能出声,不能动!她自己上岸将刺客引走...” 尾勺浅语刚穿过来时,真的是活得没心没肺,她不懂原主明明是人人都捧在手心上的公主,为何会活成一个小哑巴,为何拼了命地练习武功,为何无论父亲怎么哄,她都不说一句话。 这一梦尾勺浅语明白了缘由,是无尽的心酸与悲哀,原来她有这么多的苦与闷,这么深的仇与恨,无法一一与人道来。 尾勺浅语说完,控住不住身体的颤抖,抱着双肩痛哭起来,像是抱紧当年六岁的小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不敢去想,若这一切真与风家有关,她与风瑾夜还有可能吗?她还能心安理得吗? 第二十章 上房揭瓦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次日一早,便出发去了国公府,到了国公府门前那一刻,尾勺浅语犹豫了... 陆国公已过花甲之年,一生征战沙场,却青年丧妻,中年丧女,如今到了老年,尾勺浅语犹豫该不该将这伤疤揭开? 尾勺浅语再三斟酌,决定先去问问国公爷,关于风家的事。 国公府一片喜气洋洋,尾勺浅语听着下人们低声讨论,今日年初二,二小姐要带着小公子,回国公府拜年。 尾勺浅语仿若未闻,径直走向正堂,去见陆国公。 步入正堂,尾勺浅语端正行了一礼,再次给陆国公拜年,便开门见山问道:“外公,风瑾夜他们家,还有其他亲人吗?” 陆国公一听尾勺浅语这话,呵呵笑了起来,问道:“你是看瑾夜那小子,过年太过冷清?那你还与他闹别扭?昨日不见他同你一道来,今日也不见你们一道来?” 尾勺浅语顺着老国公爷的话往下,赞同一般点头道:“嗯,我就是与他闹脾气了,还能回国公府来,他们风家也太人丁单薄了些,就是尾勺家,我好歹有个姑姑呢!” “傻丫头,风家不单薄,瑾夜他们家,与其他风家并无干系,他们家是从皇家分割出来!”陆国公说着有几分感慨,这是只有老一辈才知道的事情! 陆国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却欲言又止,道:“这事关瑾夜的身份,外公不能私自告诉你,你若想知道,便问那小子去!” 尾勺浅语听到皇家,首先想到太后,依着声音,年龄来看,太后与当年夜袭尾勺家的那名女子差不多。 尾勺浅语皱眉,为何事情都与皇家牵扯上了关系?允铭的事与太后有关,如今风瑾夜也与皇家有关。 尾勺浅语也是想查她父亲的死因,从洛宴清着手,方才也与皇家牵扯上的,这一切,暗中似乎有一只手,在默默操控着... 尾勺浅语也松了一口气,想来当年的事,与风瑾夜他们家无关。 陆国公察觉尾勺浅语不对劲,越发奇怪问道:“你昨日不是说要寻解药去?今日怎又来了?你与瑾夜闹什么别扭他没有同你一道来?” 尾勺浅语心想外公太会聊天,是找准了话题让她往下问,于是马上撒娇道:“他用一个刺客试探我,我将藏渊拔了出来,杀了刺客,然后扔在他脚下,他就生气了!” 尾勺浅语皱着眉头,委屈巴巴问道:“外公,你知不知道风瑾夜,为何如此宝贝他那把藏渊剑?” 陆国公欢喜尾勺浅语同他撒娇,这总让他感觉女儿还在身边,有外孙女在,陆国公总能喜逐颜开,笑道:“你这小妮子竟是为了一把剑吃醋,藏渊是瑾夜他母亲留下的,当然容不得你随意乱扔!” “他母亲?”尾勺浅语声音有些颤抖,那个女子会不会是风瑾夜的母亲? 尾勺浅语无法思考下去,但脑袋很清晰,当年十三岁的风瑾夜在关临城,谁能拿着风瑾夜的佩剑去峦都杀人? 答案呼之欲出,可尾勺浅语拒绝这个答案,脑袋里不住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一切是太后所为! 尾勺浅语唯一能抓住的一根稻草是,风瑾夜的母亲,在她五岁时就去世了,可是惯性思维很快用“炸死”两字打碎了她这一想法。 自欺欺人并没有用,尾勺浅语脸色发白,两眼无神,对陆国公道了一句“外公,浅语先回去”,就急急忙忙往外走,却撞上了迎面而来一堵人墙... 风瑾夜往年若在越都,大年初一,都会上国公府拜年,今年成了国公府的孙女婿,他便随了越都的风俗,挑了年初二上门。 但其实,风瑾夜昨夜便知道,尾勺浅语今日会来国公府,他是看准了时辰,来将尾勺浅语带回战王府的。 尾勺浅语此刻,最想见的人,是风瑾夜,最不想见的人,也是风瑾夜,心里万分矛盾,想狠心一把将风瑾夜推开。 风瑾夜却将尾勺浅语扶定,拉了拉她的袖口,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在检查她的伤口。 尾勺浅语想甩开手就走,可奈何甩不开,风瑾夜抓着尾勺浅语的手腕,带着尾勺浅语又进了正堂。 风瑾夜向陆国公行礼,算是拜年,而后转向尾勺浅语讽刺道:“王妃方才定是问了国公爷许多,还不解惑?不凡说出来,本王给你一一解答!” 风瑾夜昨夜回到战王府,想了一番,明显尾勺浅语问的话不对劲,而后想起,她醒来第一个反应,是要来国公府,便能猜到她方才定然也问了国公爷许多。 风瑾夜肯定,尾勺浅语想知道的与他有关,他不满尾勺浅语不信任他,胸腔里一股怒火莫名就烧了起来。 尾勺浅语自然也听出来,风瑾夜那句阴阳怪气的话,原本就委屈,风瑾夜没有温言宽慰,反而冷眼相对,尾勺浅语瞬时就炸了:“我是怀疑你了,怎样?” “凭什么你可以怀疑我,我不能怀疑你?”尾勺浅语冷笑,忽而有些懂“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听到尾勺浅语直言不讳说怀疑他,风瑾夜怒火越燃越烈:“本王怀疑你,那是本王亲眼所见,是你刺杀本王!” 尾勺浅语脸上似凝结了一层严霜,语气如冰一般:“那你倒是杀我啊!你倒是报你的一剑之仇啊!” “你!”风瑾夜恨不能把眼前这个女人掐死,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尾勺浅语成功把风瑾夜气得跳脚,转身便走... 风瑾夜生气是生气,却还是控制不住跟了上去... 风瑾夜受不得尾勺浅语转身就走,总觉得不跟紧,他便会找不到她。 风瑾夜也受不得尾勺浅语哭,又觉得不跟着,她不知道会躲哪里哭。 可风瑾夜未想到,尾勺浅语回的是战王府! 风瑾夜心下正松一口气,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尾勺浅语去的不是之语楼,而是听风楼。 尾勺浅语的性子是,谁让她气急了,不好受,她绝对让谁不好受百倍千倍,直到她好受了为止。 但,这世上能让尾勺浅语如此生气的,大概也只有风瑾夜。 尾勺浅语火气冲冲,“嘭”一声就推开了房门,直奔风瑾夜的书案台,随意翻了个底朝天,在画纸下面找到她前日给风瑾夜的红封。 风瑾夜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伸手去抢,可只听“嘶” 一声刺耳,红封成了两段,而后“嘶嘶嘶”几声直接成了碎纸屑。 风瑾夜气极,但还未发火,尾勺浅语便横手一扫,书台上的东西全摔在了地上,除了几张画纸,几本书,几乎一概物拾都应声而碎... 风瑾夜看得目瞪口呆,尾勺浅语没有看风瑾夜一眼,接着又出了房门到院子,就站在挂满红封的枫树底下,像极了是在等风瑾夜的。 风瑾夜跟着出来,见到便是这幅画面,那一刹,一女子从枫树下奔向他的画面,又从风瑾夜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尾勺浅语转眼一跃,便上了枫树,风瑾夜不想让尾勺浅语方才撕红封的画面,再次发生,纵身一跃也跟着上了枫树。 风瑾夜不知为何,他不想让她毁了这棵树。 尾勺浅语可不管风瑾夜怎么想,伸手去拽红封,风瑾夜快一步从背后抓住尾勺浅语的手,将尾勺浅语揽在怀里。 尾勺浅语未动,也未说话。 许久,风瑾夜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尾勺浅语耳后响起:“本王错了。” 一时之间,一束静默之后,风瑾夜心里觉得,这位姑奶奶总该消气了,他堂堂战王爷,何时如此低声下气与人道过歉? 如风瑾夜所料,尾勺浅语转过身来,对着风瑾夜淡然一笑。 树上两人极为靠近,风瑾夜晃神,甚至觉得空气有点不够呼吸。 可尾勺浅语消未消气,风瑾夜不知道,但很快风瑾夜便醒觉过来,尾勺浅语在解他的披风,正是入宫那日,她亲手递给他的梨花刺绣披风... 那一刻,风瑾夜觉得他简直要被尾勺浅语逼疯了。 “不准!”风瑾夜怒道。 风瑾夜并没有制止尾勺浅语解他的披风,可他就是不准! 不准她要把所有一切收了回去! 尾勺浅语把解下来的披风,摔回风瑾夜身上:“你看战王爷有何了得?打架,打不过我;吵架,吵不过我;生气,不但气不过我,还没地儿撒气!” 允铭刚从暖阁出来,看着风瑾夜直摇头,心道:谁惯出来的,谁受着! “初九!”尾勺浅语唤了一声,初九怀疑他听错,怎么他觉得这一声,比他家王爷喊他,还恐怖几分。 “奴才在。”初九诺诺回了一句。 “将今日备在听风楼的晚膳,摆到之语楼,现在开始,直到元宵佳节,听风楼都吃素的,你若敢阳奉阴违,你就试试本王妃打死你,你家王爷会如何!”尾勺浅语威胁恐吓意味十足,当着风瑾夜的面,全然不掩饰。 允铭在树下,火上浇油道:“我可以回西伯侯府吗?有肉吃,我有毒也不怕!” “允铭,别怕!你的饮食起居,有冬暖负责!”尾勺浅语目不转睛看着风瑾夜,回了允铭一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刻风瑾夜的心,已经凉得半透,这个女人,真的是上房揭瓦了! 第二十一章 宴清探病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吐了一口浊气,认命一般,从枫树上跳下,转身回屋。 尾勺浅语望着风瑾夜的背影,心里难受,尽管他失忆了,从前的约定,他似乎都未忘过! 即便他如何生气, 她一转身他就在她身后! 五年前夏季茗客居一遇之后,尾勺浅语每次上街,都能遇见风瑾夜,那会在尾勺浅语眼里,风瑾夜就是个浪荡公子。 直至一个年后的中秋灯会,尾勺浅语在灯会上,再次遇上了当日在茗客居,风瑾夜救下的孩童。 当时那孩童迷路了,灯会上人很多,孩童蹲在地上哭,尾勺浅语见了,就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哄着。 默默跟在后头的风瑾夜有些吃味,他看准的媳妇,他都没抱上,就便宜了允铄那个臭小子! 迷路的孩童是允铭的弟弟允铄,后来尾勺浅语知道,允铄是风瑾夜借来的! 尾勺浅语哄没几句,允铄就装不下去了:“夜哥哥让我在这哭,还说嫂子定会救我!” 尾勺浅语心里抓狂,帮个迷路的小孩都让人占便宜,恨不能立即就将孩同扔出去,那会尾勺浅语并不知道,孩童口中的“夜哥哥”是风瑾夜。 尾勺浅语自然没有将孩童扔下,反而看着孩童天真模样,哭得红彤彤的脸蛋,觉得甚是可爱,忍不住“吧唧”一声,就在孩童脸上亲了一口。 尾勺浅语抱着允铄,风瑾夜便酸了,这一幕,风瑾夜如何受得了。 跟在尾勺浅语身边的晴夏也惊呆了,风瑾夜瞬即上前,一把将小允铄抢过来,对着尾勺浅语一声怒喝:“你!放肆!” 尾勺浅语莫名被风瑾夜一喝,正一头雾水,一见风瑾夜,便想起战王爷的名字来,疑惑着问了一句:“你叫风瑾夜?”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是战王爷,每次见面总逼不得已要行礼,恭恭敬敬喊一声“战王爷”,越都人提起的都是“战王爷”,甚少会提到战王爷的名字。 风瑾夜顿时语塞,她竟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就在风瑾夜心就要碎成玻璃渣子的时候,尾勺浅语又一句,问得风瑾夜哑口无言:“所以你是这小孩口中的‘夜哥哥’?” 尾勺浅语不需风瑾夜回答,便狠狠瞥了风瑾夜一眼,骂了一句“登徒子”,转身就走! 从茗客居遇见之后,风瑾夜同尾勺浅语数不清多少次“偶遇”过。 风瑾夜未想过,尾勺浅语竟连他的名字都未记住,还未从失落中缓过来,又听见尾勺浅语骂他“登徒子”。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要走,急步跟了上去,将尾勺浅语拦住,生硬地解释了一句:“本王不是登徒子!” 尾勺浅语却浅笑了笑,问道:“战王爷,你看你这般模样,还不够像登徒子?” 风瑾夜不管尾勺浅语讽刺他,而是急着解释道:“本王错了,本王不该同允铄那般说,你莫要与本王生气!” 风瑾夜知道女孩家都重名声,猜想是方才允铄那句“嫂子”让她生气了。 “战王爷,我与你不熟,你可以让路了吗!”尾勺浅语冷冷道。 风瑾夜听到这一句“我与你不熟”,也来气,他堂堂战王爷,一年来不断努力靠近她,换来的却是尾勺浅语一句“我与你不熟”。 一气之下,风瑾夜转头便走了。 就是这一年中秋,风瑾夜走后不久,尾勺浅语便被陆嫣然的毒镖射中。 当时人潮涌动,出现了刺客,场面十分混乱,风瑾夜刚走开不久,听到有人遇刺,慌忙寻了回去,就见尾勺浅语倒在晴夏怀里,奄奄一息... 风瑾夜顾不得其他,将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喂尾勺浅语吃下,将人抱起,就往战王府赶了回去。 尾勺浅语就这样稀里糊涂,被风瑾夜带回了战王府,但也在冷太医的医治下,捡回了一条命。 尾勺浅语醒来时,风瑾夜在她身边,十足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道:“是本王错了,本王不该与你生气,往后你若再与本王吵架,本王再生气也只管跟着你!” 尾勺浅语忽而就明白了,从前常常听到的那句“感动,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 大概也是因为风瑾夜如承诺一般的话,尾勺浅语便肆无忌惮了,每次生气转身就走,风瑾夜总在她身后。 就回门那日,在国公府因为妾媵的事情,尾勺浅语也知道,风瑾夜之所以未追上她,是被她舅父叫住了。 “王妃...”“王妃...”晴夏喊了好几声,尾勺浅语傻傻站在枫树上未动。 冬暖无奈,跃上了树,与尾勺浅语说道:“主子,方才洛宴清,递了帖子,明日要来战王府拜年,探望允世子!” 尾勺浅语回神,她还有父亲的死因要查,容不得懦弱,十分无力应着:“应下吧,允铭该是不会见她,明日就你在暖阁应付她!” 尾勺浅语与冬暖说完话,方从枫树上下来,回了之语楼。 风瑾夜回到屋内,在碎了一地的碎片中,将尾勺浅语撕碎的红封和画像碎片找了出来,一小块一小块粘了起来。 风瑾夜粘好了画像,方才开门让初九进去收拾,初九不敢说话,带着仆人默默将书房收拾干净,退了出去。 近两日过年,洒扫的几个仆人,都未来过听风楼,刚退出书房,看到听风楼外的枫树,就不禁议论起来:“你看,枫树上都是红封,同昨日王妃给的红封是一样的!” 书房内,风瑾夜一滞,原来她,所有人都给了红封,他并不是独特的,难怪她想撕掉就撕掉! 次日,洛宴清又是一身云烟色,来到了战王府,战王府这两日气氛低迷,洛宴清就撞上来了。 尾勺浅语没有忘记宫宴上的一巴掌,自是不会给洛宴清好脸色。 “洛二小姐为何,独自递帖子到战王府来了?”尾勺浅语故咬重了“独自”二字。 洛宴清原本递帖子,来找尾勺浅语是没有问题,可尾勺浅语一句话,把洛宴清说得别有心机,也提醒了洛宴清宫宴上的事,她们之间,没有丝毫可以互相拜访的交情。 洛宴清听着尾勺浅语的话,不禁憋红了脸,可尾勺浅语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洛宴清。 尾勺浅语缓缓喝了一口茶,又淡淡说道:“唉,洛姑娘未出阁不懂,不知越都有多少待嫁的姑娘,上赶着要给我们家王爷当妾,年前才打发了一个,如今清兰院还关着一个。” 洛宴清顿时就憋不住了:“王妃说笑了,宴清今日是来看望允世子的!” “也对,昨日帖子上洛姑娘也说了,可洛姑娘虽与允世子定了亲,可终究未成婚,允世子正病着,孤男寡女相见,似乎不合适。”尾勺浅语用话家常的语气说着。 话里话外表明,她不会带洛宴清去见允铭,尾勺浅语让洛宴清帮个小忙,洛宴清都能打她的脸,那她为何,要帮洛宴清去见心上人! 尾勺浅语又不是傻子! 尾勺浅语的话,也像极了,担心洛宴清会对允铭不轨,又像极了,担忧战王府会发生龌龊事,明摆着怀疑洛宴清的人品。 洛宴清无话可说,连一句到嘴边的“还请王妃相信宴清”都无法说。 宫宴上的事,尾勺浅语是相信过洛宴清的,却证明了洛宴清的不可信任。 尾勺浅语心里爽快:今日是洛宴清找上门,让尾勺浅语打脸报仇的! 洛宴清心里暗恨,宫宴那日是她太过冲动,回到定远侯府,洛宴清被定远侯,狠狠教训过一番,大年除夕夜还被罚跪了祠堂。 而洛宴清万万未料到,允铭竟病倒在战王府,她作茧自缚了。 昨日洛宴清听了她母亲的建议,决定来与战王妃修好,洛宴清见那日战王妃宫宴上的反应,只以为战王妃是个好应付的,未曾想到是这般局面。 尾勺浅语准备让冬暖,试探洛宴清,临了说了一句:“罢了,本王妃看洛姑娘,也是一番情深,晴夏你便带洛姑娘去听风楼吧。” 尾勺浅语用“一番情深”四字,讽刺洛宴清宫宴上的一番做作。 听风楼是风瑾夜的院子,尾勺浅语就看洛宴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敢不敢去。 洛宴清听到战王妃让她去见允铭,脸上竟有几分雀跃,尾勺浅语看着,想到“天生凤命”四字,莫名想笑。 也不清楚,洛宴清是真的喜欢允铭,还是因为“天生凤命”四个字,而去喜欢允铭! 洛宴清不算蠢得不可救药,请求了战王妃,让晴夏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允铭懒得应付洛宴清,早就到了风瑾夜的院子,而暖阁外,冬暖挡住了洛宴清。 “你不是战王妃身边的丫鬟吗?”洛宴清在宫宴上见过冬暖,她的侍女就是冬暖打的。 “属下是战王府的暗卫,以前负责保护准王妃,王妃进府后负责保护王妃,允世子来了王府,王爷让属下照顾允世子!”冬暖毕恭毕敬回道。 冬暖一句“准王妃”,洛宴清听出来端倪:“你说的准王妃,是尾勺浅语?” 冬暖又是一副毕恭毕敬模样,答道:“正是!” 洛宴清听到冬暖与尾勺浅语有关,明显的不对劲,冬暖自是没有错过洛宴清的表情,急忙问道:“敢问,洛姑娘当年,可是真的在水月阁见到我家...” “是,我见到了!”洛宴清回答得很干脆:“这事关战王府,我一个姑娘家,不敢随意乱说,待允世子好转,我再与允世子,王爷和王妃细说。” 冬暖一听,顿觉洛宴清并不是好对付的,她是要允世子病好! 第二十二章 浅语煮面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允铭在风瑾夜屋里闲坐手谈,没多久冬暖便进来了。 允铭见这才没多久,暖冬就回来,有些许意外:“如此好打发?” 冬暖想风瑾夜行了一礼,回禀道:“属下只问了一句,洛宴清说这事关乎战王府,要等世子好转,再与世子,王爷和王妃细说。” 允铭状似认真,却随意下了一子,道:“有点蹊跷。” 冬暖有点迷糊,不知允铭指的是棋局,还是洛宴清。 允铭忽而就扔下了所有的黑子,道:“本世子能否去之语楼?与你下棋太无趣。” 风瑾夜也将白子放下,问道:“你去之语楼作甚?” 允铭憋了一上午,他说什么风瑾夜都只随意应付着他,提一声之语楼,风瑾夜方才多说了几个字,允铭讪笑道:“浅语今日生辰,本世子去道贺一声。” 风瑾夜闻言微愣了愣,抬眸看了允铭一眼,疑惑允铭如何知道尾勺浅语生辰,转而道:“允世子一外男,到王府女眷的院子去像话吗?” 风瑾夜想让允铭邀他同去,允铭却点了点头,道:“也是...那本世子不去了!冬暖,你帮本世子同浅语道一声生辰快乐!” 冬暖看出来,允铭是故意告诉风瑾夜她家主子生辰,又不给她家王爷台阶去之语楼。 故而,冬暖火上加油道:“抱歉,世子爷,我家王妃,从昨日起,不准任何人提及与王爷有关的人和事,连听风楼,战王府都不想听到,属下不敢提起你,你同王爷是一伙的!”。 允铭是被殃及池鱼了,急急便道:“本世子不同他一伙!” 冬暖开玩笑一般,应道:“世子若你能回二十五年前,重新出生一遍,不要同王爷一起长大,或许有可能!” 允铭极其无奈,认了命,叹气道:“哎,那你多同浅语道几遍生辰快乐,不要说本世子说的便好!” 允铭说完不住摇头,似乎感怀他交友不慎! 冬暖点头应是,忍不住用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看战王爷。 晴夏送了洛宴清出府,回之语楼禀了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翻然醒悟,洛宴清此番前来,目的是这最后面一句话。 是她小看了洛宴清?还是洛宴清是受人指使而来? 尾勺浅语忽而连宫宴那日,洛宴清前后反应,也怀疑起来。 今日也是,洛宴清在之语楼,分明是个蠢货,到了听风楼马上又智商在线了? 若说她会装,为何去听风楼不装? 尾勺浅语疑惑:难道是太后指使洛宴清?就连宫宴那日退亲和定亲,洛宴清也是受太后指使? 尾勺浅语顿时想起,年初一那日的流言来:“晴夏,你去把冬暖找来,战王妃的流言,不知冬月楼可有查到什么?” “小姐,冬暖估计这会是回冬月楼了。”晴夏昨日听冬暖说过应付完洛宴清得回一趟冬月楼。 “嗯,那等她回来再说吧。”尾勺浅语点了点头,冬暖该是回冬月楼询问流言的事。 今日尾勺浅语生辰,晴夏给尾勺浅语做了寿面:“小姐,晴夏做了寿面,你先吃面。” 尾勺浅语看着晴夏煮的寿面,很熟悉,忽而有些心焦,她有两年未吃过父亲给她做的寿面了,也再也吃不到父亲亲手做的面了。 尾勺浅语没有多大的食欲,起身说道:“晴夏,我们去小厨房,你教我做这个面!” 从前尾勺浅语生辰的寿面,都是尾勺战天亲自做的。 十五岁那年生辰之前的宫宴上,风瑾夜求了指婚的圣旨,尾勺浅语与战王爷定了亲。 尾勺战天大年初三,给尾勺浅语煮寿面时,满满不舍道:“往后嫁进了战王府,浅语生辰,爹也不能给浅语煮面了。” 尾勺浅语知道父亲舍不得她,也担心她往后在战王府的日子不好过,便宽慰道:“爹爹放心,往后就让风瑾夜给我煮面!” 尾勺战天却放心不下,喃喃道:“爹就怕,战王爷不能一直惯着你。” 尾勺浅语知道说什么都无用,就抱着额父亲的手臂撒娇道:“爹也大可放心,大不了我自己煮!爹还不知你女儿吗?就算再无一人待我好,女儿自己也会待自己好的!再说,这不是还有爹爹么,大不了女儿每年生辰都回家来!” 在栾城,生辰的寿面,要家人煮的才算好意头。尾勺浅语未想过从前的戏言,今日竟成了现实,可她似乎没有家了。 尾勺浅语跟着晴夏来到厨房,晴夏三两下就把食材备全。 两颗鸡蛋,一颗生菜,一锅炖好的竹丝鸡参汤,还有已经撕成块的鸡肉,外加擀好切好的面条。 尾勺浅语一看,便知晴夏已经把煮面的过程简化过。 晴夏先示范一遍,一一讲解:“小姐,等油热了,先煎鸡蛋,鸡蛋煎好起锅,再倒些油,放几颗蒜,将煮熟的的鸡肉下锅炒香,起锅后跟煎好的鸡蛋放一起备用。” 晴夏三两下,就煎好了鸡蛋,倒油放蒜,将鸡肉炒得香喷喷。 晴夏速度很快,煎好了鸡蛋,鸡肉也已经炒香,另一边炉子的水还未煮开,晴夏接着说道:“等这边炉子水煮开了,将面条放进水里过一遍捞起,再放进这边鸡参汤里煮熟,再捞起盛在碗里,再把这鸡肉和鸡蛋,还有生菜一起放进面条碗里,撒上葱花和麻油,最后将热腾腾的鸡汤淋上去。” 尾勺浅语不知道煮一碗面,要这么多步骤,听得一头雾水:“这么复杂?不是同腊八粥一样全放一起煮熟就行?” 晴夏心里暗叹,只有战王爷吃的腊八粥,是王妃将所有豆子和米全放在一起煮熟的! 晴夏见尾勺浅语疑惑,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是将军教晴夏这样煮的,将军说面条直接放鸡汤里煮,小姐会不喜欢汤掺杂了面条带的面粉,汤和面都不爱吃!” 晴夏深知她家小姐十分挑剔,但有尾勺将军这样爱女如命的父亲惯着,哪个女孩能不挑剔:“若面条只过一遍沸水再煮,小姐就只吃面条不喝汤!” “只有这样煮,小姐才会将面和汤都吃干净!而且生菜不能烫熟,小姐喜欢吃脆的,鸡肉也是,从汤里煮熟的小姐不吃,一定要炒香的才吃,鸡蛋也不能煎得太老!” 尾勺浅语听着已经泪流满面,难怪人们常说,这世上最爱你的男人,往往不是丈夫,而是父亲! 尾勺浅语稍微平复了情绪,她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爱自己的:“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先学煎鸡蛋?”晴夏试探着问,她知道她家小姐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就一定能做好,她只要不让她家小姐烫伤就行。 “好。”尾勺浅语点了点头,自信满满答道。 站在灶前,尾勺浅语拿着锅铲,如面临大敌,晴夏在一边指导:“小姐,等锅烧热了再倒油,热锅冷油!” 尾勺浅语手有些抖,按着晴夏所说的倒了油,十分胆怯地往后退了几步,诺诺道:“晴夏,这是花生油,它沸点在三百摄氏度以上,一不小心被溅到,极有可能会毁容,我刚解毒,不想毁容!” “小姐,要不,你煮面,晴夏负责煎鸡蛋,炒鸡肉!”晴夏很是善解人意地建议道。 “那面算我做的,还是算你做的!”尾勺浅语心生怯意,弱弱问了一句。 “面是小姐煮的,自然是小姐做的!”晴夏想着,一般高门女眷说是亲自做的膳食,往往也是到膳房说几句交代一番,她家小姐算是尽心尽力了。 尾勺浅语觉得晴夏的话,很有道理,都说寿面,关键自然是面:“那好,我去煮面!” 第一遍尝试,尾勺浅语不懂要用什么厨具,才可以将面捞起来,手忙脚乱找了许久,面煮烂了。 第二遍尝试,尾勺浅语将面倒入沸水中,没有摊开就捞了起来,面还是一团,里面还夹杂着生面粉。 第三遍尝试,尾勺浅语终于成功了第一步,将面捞了起来,可尾勺浅语端起大碗装面,面一入碗,很烫手,“嘭”的一声,尾勺浅语将碗打碎了,面也掉地上了。 晴夏急急忙忙将尾勺浅语拉开,问道:“小姐,可有烫伤?!” “没有,就是有点烫,我有点怕!”尾勺浅语刚说完,一个转身就将烫面条的开水撞倒,真烫伤了... 晴夏慌了,条件反射就拿起酱油,要往尾勺浅语手上倒,尾勺浅语将手藏到背后:“妞,请给我酒!” 酱油治烫伤,唉,尾勺浅语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肉被烫熟了,倒点酱油比较香的道理? 晴夏自是听尾勺浅语的,立即就给尾勺浅语拿了一坛白酒,尾勺浅语方才道:“妞,酱油不能治烫伤,酒才可以,以后记住了!” 确实酒精挥发能够降温! 这一日之后,晴夏纠正了一个认知,她家小姐想要做什么都能做好,除了做饭! 晴夏不放心,要去找初九请太医,被尾勺浅语制止了:“就一点烫伤,无碍的,回去找一瓶烫伤膏给我擦一擦就好!” “小姐,你这身上的伤都没好全呢,现在又添新伤,还是让冷太医看看吧。”晴夏很是自责,是她没有把尾勺浅语看好。 尾勺浅语这几日,是真的不想见风瑾夜:“用不着,你家小姐心里有数,放心吧!” 晴夏拗不过尾勺浅语,便妥协道::“那晴夏先同小姐回房擦药,再给小姐煮一碗面!” 尾勺浅语浅然一笑,道:“好,晴夏也是家人,夏夏煮的寿面一样有好意头,而且好吃!” 说到底,尾勺浅语就是心里不快,才到厨房瞎折腾。 尾勺浅语用棉布沾了白酒,轻轻敷着伤口,又说道:“你先煮面,我先敷着,等冷却了再擦药,效果更好!” 尾勺浅语不知道,她学煮面的消息在战王府传开了... 听风楼,初九急急忙忙跑了进院子:“爷,王妃煮寿面打翻了汤锅,烫伤了!” 第二十三章 祸起尾勺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一听,尾勺浅语烫伤,怒火“蹭蹭蹭”燃烧了起来,喝道:“谁将她带到膳房去!” 风瑾夜不知为何,会因尾勺浅语去膳房而动怒,在风瑾夜的潜意识里,尾勺浅语是去不得膳房的,可某王爷忘了腊八那日,尾勺浅语也去膳房给他煮腊八粥了! 初九替晴夏急了:“爷...” 初九只喊了一字,风瑾夜瞬间已消失在原地,初九叹一口气,心知他家王爷,大概出现在之语楼了... 尾勺浅语右手手背烫得红肿,用白酒冷敷了许久,见并未起泡,红肿也消了下去,尾勺浅语看着手中的酒开封了,不喝倒浪费,便仰头喝起酒来。 晴夏见了,急忙劝止:“小姐,你身上还有伤呢,这酒没有温过,喝不得。” “好,不喝,我回屋冷敷!”尾勺浅语笑了笑,手中的酒没有放下,说完转身就走了。 尾勺浅语出了膳房,又喝了两口冷酒,寒风吹来,有几许寒意,但吹着冷风,也清醒一些,尾勺浅语不想回屋闷着,往梅林走去。 尾勺浅语昨夜困心衡虑,勉强理清了思绪,却还是烦闷。 尾勺浅语庆幸,昨日同风瑾夜吵了一架,这一架吵得倒像是一场及时雨,让尾勺浅语暂时与风瑾夜保持距离。 尾勺浅语也知道风瑾夜无辜,不管如何,上一辈的恩怨,她不会定罪于风瑾夜。 尾勺浅语之所以与风瑾夜吵架,单纯是风瑾夜惹她生气了,她便气风瑾夜个千百倍回来。全然无关信任与怀疑。 再者,风瑾夜的母亲,是否杀了尾勺浅语的娘亲,都是猜测! 疑罪从无,未找到证据之前,嫌疑人是嫌疑人,不能就此定罪。 尾勺浅语也发现,即使风瑾夜的母亲真的杀死了她娘亲,她能做的,就是与风瑾夜划清界限,她无法杀风瑾夜报仇。 所以,尾勺浅语的结论便是,离风瑾夜远一些,借着吵架冷战,最好便不必见面了。 可偏偏尾勺浅语要查父亲的死因,他们还牵扯在一起。 尾勺浅语入了梅林,相中一棵梅树,纵身一跃,上了树,就躺树上吹着风,安静片刻。 事情越来越偏离尾勺浅语回越都的初衷,也越来越偏离她所认为的轨道了。 风瑾夜到了之语楼,并未见到尾勺浅语,又往膳房寻了过去,见晴夏在膳房里煮面:“王妃呢?” 晴夏见到风瑾夜,便无好声气,“王妃”二字都不想喊:“我家小姐回屋了。” 风瑾夜俊秀的眉宇皱紧,他方从之语楼过来,并未见尾勺浅语,难道她又跑了? 风瑾夜一想便来气,他战王府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可下一刻,风瑾夜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烫伤可严重?” 晴夏听风瑾夜问道尾勺浅语的伤,脸色稍微好转,答道:“并无大碍!” 见风瑾夜着急,又道:“王爷莫要胡乱猜测,我家小姐的性子,不会委屈自己,午膳还未用,定是在府里!” 风瑾夜被晴夏看穿了心思,故作镇静问道:“她煮面作甚?” “小姐今日生辰,没有家人给她煮面,她便自己煮。”晴夏阴声怪气答道,话里话外埋怨风瑾夜没有给她家小姐煮面。 尾勺浅语三年前生辰,同尾勺战天说过,让风瑾夜给她煮面,晴夏自是明白她家小姐有这期许! 冬暖从冬月楼回来,在王府转了一圈,便在梅林找到了尾勺浅语:“主子,冬月楼有消息。” “说说看吧。”尾勺浅语躺在梅树上,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 “冬月楼查到,消息是陆夫人传出去的。”冬暖自然也不信,谣言是陆夫人传出去的,可冬月楼查到的痕迹却是有板有眼。 冬暖见尾勺浅语并未多言,便继续汇报下去:“现今流言愈演愈烈,有指向国公府的苗头,说国公府的嫡女嫁过人,死了丈夫,所以自毁容貌,想浑水摸鱼当王妃。” 这说的几乎都是陆嫣然,尾勺浅语不以为意,轻道:“嗯,丝豪不像陆夫人说出去的。” “应该是洛宴清了。”尾勺浅语说着起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尾勺浅语始终觉得,洛宴清是个气量小的:“若我们除夕那日估计未错,她是个小肚鸡肠的,便是记恨宫宴那日,舅母帮了我,所以把事情嫁祸到舅母身上!” “谣言说的又是舅母的女儿,这说不通,但‘说不通’才更像是洛宴清做的!”宫宴上一会愚蠢一会机智,今日之语楼装傻,听风楼干脆,似乎都让人捉摸不透。 “那小姐,我们要反击吗?”冬暖听着尾勺浅语说得很是着理,不时点头,问道。 “自然。”尾勺浅语心道:总不能眼睁睁的任他人欺负吧,看来洛宴清的目的不只允铭,还有她! 难不成洛宴清看上的,真是风瑾夜不成? 尾勺浅语知道了风瑾夜和皇家有牵连,疑惑该不会洛宴清也知道,所以她认为风瑾夜会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饿了,先回去吃面!”尾勺浅语心里知道,还是免不了要去找风瑾夜和允铭谈谈。 尾勺浅语回之语楼时,风瑾夜就在之语楼外等着她... 尾勺浅语直接无视了风瑾夜,抬步入内。 风瑾夜默默无语,随着尾勺浅语进了之语楼,尾勺浅语让冬暖去请允世子。 尾勺浅语是真的饿了,一坐下,晴夏端了面上来,便吃了起来,只是吃到一半,觉得晴夏手艺有失水准,鸡蛋煎老了... 尾勺浅语吃完,允铭也到了。 尾勺浅语与两人说了近几日的流言,而后道:“允铭现在在府里,是无人能再向允铭下毒,但洛宴清的目的不单纯是允铭,她似乎还想对付我!” “她要到对付我,该是因为战王妃的位置。”尾勺浅语是昨日道国公府了解了风瑾夜身份的特殊之后,又有了这一猜测,这又回到了最初的猜测。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一直不说话,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道战王爷,可有什么想法?” 战王爷?风瑾夜皱眉。 人人都唤风瑾夜“战王爷”,不知为何此刻听尾勺浅语如此喊,风瑾夜十分不快!兴许她一声声唤允世子都是“允铭”。 风瑾夜默然不语,允铭有些尴尬,意欲起身要走,缓缓道:“要否,你们先谈?” 尾勺浅语不想与风瑾夜独处,便道:“我与他无话可谈!” 风瑾夜心里堵得很,尾勺浅语这一句,成功让风瑾夜坐不下去,怒然起身就走。 “浅语,你何苦呢?”允铭无奈说完,也起身跟了出去。 “你?”允铭词不达意:“你如何将她得罪这么狠的?” 风瑾夜黯然,他不过让她将话说明白,也不明白怎就将她气急了,她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对她心存疑虑,怎就一言不合翻脸了。 风瑾夜顿觉,是因为藏渊!难道他年少时,做过让她不能原谅的事情?那日她问了他十二岁十三岁的事,他十三岁时,她六岁。 风瑾夜想起大婚那日那份资料,尾勺浅语六岁半丧母,难不成她母亲的死,与藏渊有关! 风瑾夜惊愕失色,慌忙又回到之语楼。 风瑾夜缓了一口气,双臂抓住了尾勺浅语的肩膀,解释道:“本王十二岁,母妃将藏渊给了本王,不久便被害,母妃被害后那些年,藏渊本王从未离过身,若你见过本王以外的人用藏渊,不会是本王这柄!” 风瑾夜突然跑了进来,尾勺浅语错愕不已,木楞就望着风瑾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告诉本王,你看到了什么?”风瑾夜疯魔了一般,抓着尾勺浅语的肩膀的手,浑然不觉加重力道。 尾勺浅语甚少见风瑾夜这般慌乱,也许受风瑾夜感染,只愣愣道:“一个女人,用藏渊杀死我娘亲,烧了尾勺家!” 风瑾夜震惊不已,恍若失魂,喃喃道:“尾勺...” 风瑾夜忽而郑重警告尾勺浅语,道:“这事本王来查,你不得与任何人提起!听到没!” 不等尾勺浅语回答,风瑾夜猛然就将尾勺浅语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急切又问一句:“听懂了吗?” 尾勺浅语愣愣点头,莫名其妙,忽而间困惑了她两日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可风瑾夜似乎不对劲!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点头,便将她松开,转身回了书房,狠狠巧了两下案台,待夜十一出现,怒然道:“洛宴清,事无巨细,再查!” 风瑾夜自然看得出来,太后的目的是允铭,洛宴清才对上了尾勺浅语。 风瑾夜去了书房,尾勺浅语还愣在原地,思索了一会,明白风瑾夜的意思是,小尾勺浅语所见的剑不是藏渊,而且有另一把几乎跟藏渊一模一样的剑! 风瑾夜的反应不对劲,尾勺家的血案,他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尾勺浅语反应过来,立即追到听风楼,“嘭”一声就将房门推开,正好瞧见夜十一消失在眼前。 “你让夜十一干什么去?”尾勺浅语知道一定跟这事有关。 风瑾夜顿感局促,不知要如何才能瞒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眼神闪烁,知道他从来就不懂说谎,立即就戳破风瑾夜:“你不必想任何谎言搪塞我,你说不说谎,瞒不住我!” “细查洛宴清!”风瑾夜无奈应道。 尾勺浅语顿然醒悟:“你怀疑洛宴清知道我是尾勺浅语!她对付我,是因为我是尾勺浅语,而且与十二年前的尾勺家的血案也有关联!” 风瑾夜也知道尾勺浅语聪慧,但未想到他一个举措,她便能猜到这么多! “你会不会想太多!凭我女人的直觉,尽管洛宴清很是让人捉摸不透,但她就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使的也是内宅里,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手段!”尾勺浅语对洛宴清的印象最深还是宫宴的那一巴掌。 尾勺浅语认为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这样做,就算战王妃再傻再蠢再无用,战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那一巴掌绝对有害而无力! 若说洛宴清控制不住脾气,那脾气都控制不住,何成大事! 第二十四章 命是你的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本王不管!”风瑾夜视线停在尾勺浅语今日烫伤的手背上,带着狠戾道:“谁对你下手!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尾勺浅语微微发愣,这人怎么忽然就转了性子? “你?你不怀疑我是奸细?不怀疑我为兵权而来?不怀疑我别有居心?不怀疑我杀不死你,又来刺杀了?”尾勺浅语连串问题问了出来。 风瑾夜一反常态,将尾勺浅语拉近,看着她右手手背有些微红,俊秀的眉宇皱了皱,低下头吹了吹... 风瑾夜吹完伤口,从抽屉里取了烫伤膏,一边给尾勺浅语上药,一边道:“嗯,你若要本王的命,本王给你就是!” 尾勺浅语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心里知道,伤口怎么吹都无用,但心里却很受用。 但风瑾夜言与行都让尾勺浅语很是意外,于是道:“你今日很是不对劲!” 风瑾夜也惊觉,他方才的话过于唐突,抓着尾勺浅语的手,也过于暧昧,勉强解释道:“十二年前,你与你父亲,在越都城外救了当今圣上。” 尾勺浅语知道尾勺战天救过当今圣上,却不知当时原主也在。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没有想起来,便继续说道:“当时本王也在,本王受了伤,是你给本王包扎的伤口!本王的命,是你救的,你若要,本王自然给你!” 尾勺浅语自喝醉那日醒来,见到风瑾夜画的那对眸子,便猜想,风瑾夜与小时候的尾勺浅语见过。 未想到竟是这般,尾勺浅语喃喃道:“我十三岁之前,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过面,你怎么认得我?” “你...”风瑾夜只说了一字,便被尾勺浅语打断。 “不对!”尾勺浅语差点就被风瑾夜岔开了话题,幡然醒悟过来:“你说的这事,跟方才你在之语楼与我说的,根本就不沾边,你敷衍我!” 风瑾夜知道瞒不住尾勺浅语太多,未想到立即就被她拆穿。 风瑾夜望着尾勺浅语好一会,眼神里满是担忧,瞒不住的,只能如实相告:“有一柄与藏渊一样的长剑,消失了三十多年,本王未想到,它十二年前出现过,还被你见到了。” 尾勺浅语能读懂,见过这柄剑的,绝对都成了地底下的亡魂了,所以她是幸存者? 尾勺浅语忽而惊觉,原主在十三岁参加诗会的时候,被人毒死,会不会也与这相关? “之前为何未听你问过藏渊,那日你还拔了藏渊杀了刺客!”风瑾夜能猜到这事与尾勺浅语解毒有关。 尾勺浅语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去想,当时藏渊对准她娘亲喉咙的画面,解释道:“我...我十三岁时,大病了一场,忘记了十三岁之前的事,初一那夜解毒到最后一步,全身如同被大火包围起来灼烧,我在梦里想起了当年尾勺家被烧,和我娘亲被杀的事情!” 尾勺浅语暗悔当年穿过来活得太过自在,从未替父亲,替尾勺家多想过。 “以前的事情,都是晴夏和雪春讲的,我以前不懂父亲为何对外要说我姓陆,我外出为何一定要带帷幕,我从前为何那么努力习武,现在懂了。”尾勺浅语如今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那为何诗会上,原主还会被人毒死? 风瑾夜想起尾勺浅语解毒那夜,也是胆战心惊,知道尾勺浅语不好受,柔声哄道:“都过去了,往后本王会护着你!”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想着方才风瑾夜的话,有些怀疑风瑾夜莫不是这两日吃素吃不下,改吃糖了? 风瑾夜被尾勺浅语看得不自在,转而又说道:“从今日起,你只专心查你父亲的死因。” 风瑾夜前半句还说得温柔如水,后一句说得很是霸道,带着警告:“你娘亲和尾勺家的事,本王来查!你不得插手,你可听懂了!” 尾勺浅语即便是想要查母亲当年的死,也是从风瑾夜的藏渊着手去查,所以让风瑾夜去查,似乎也合理,于是尾勺浅语便点了点头。 风瑾夜见眼前的丫头配合,心下松了一口气,问道:“外头的流言,你准备如何对付?” “先让流言发酵着呗!”尾勺浅语不以为然,说道:“若是洛宴清认为我是陆家嫡女,该是会把陆嫣然的底细翻出来,可能会把林睿和林奕初翻出来!” “可你又怀疑,她知道我是尾勺浅语,那她极有可能引出,战王妃是尾勺浅语,说什么通敌叛国之类的。”尾勺浅语能想到的,可以打击她的,就是当初尾勺战天叛国的污言秽语了。 但就算是暴露身份,尾勺浅语也已经想好对策。 “你若有打算,便尽快就动手,莫要把你的身份牵扯出来,越多人知道越是不利!”风瑾夜这一句,让尾勺浅语忽觉,风瑾夜仿若成了从前她的父亲,他是要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尾勺浅语不知风瑾夜想到了什么,只听风瑾夜极为冰冷又道了一句:“若洛宴清知道你身份,本王留不得她!” 尾勺浅语错愕,显然风瑾夜还是有事瞒着她,既然他不说,尾勺浅语也不打算逼问,就交给他吧! 尾勺浅语有些许担心,风瑾夜会直接就将洛宴清埋了,说道:“还是先试探,洛宴清这人,无法确定她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装,哪句是被人指使,或许她说越多,会越迷惑,该先探探她目的为何!” 洛宴清毕竟也牵连着太后和允铭,尾勺浅语认为太后不难对付,难的是要治好允铭的病,便问道:“允铭的病如何?” 自从大年除夕,宫宴回来,允铭装病,初一尾勺浅语解毒,初二尾勺浅语又同风瑾夜大吵了一架,到今日初三,尾勺浅语有些愧疚,她竟还不知允铭中的是什么毒? 风瑾夜也甚是头疼允铭所中之毒:“冷太医猜测是原西琰国的毒。” 尾勺浅语对西琰国的毒很清楚,除非找到解药,否则是不可能解开的。 尾勺浅语也猜测到一些,问道:“冷太医可有说,解毒之前会有什么危害?” “会找到解药的!”风瑾夜未说有何危害。 但尾勺浅语读懂了风瑾夜眼里的焦急与无助,所剩的时间该是不多了! “嗯,会找到解药的!”尾勺浅语语气坚定说道。 西琰国原有一座毒宫,可一年前篱越大军,攻陷西琰国皇都时,毒宫却被人毁得一干二净。 尾勺浅语脸上的毒,也是来自西琰国,忽而尾勺浅语想起那个给她送解药的人来:“风瑾夜,我的解药,是一个黑衣人,送到国公府的,或许可以从黑衣人那,去找允铭的解药!” 送药的黑衣人,尾勺浅语曾怀疑是皇甫晨,一开始尾勺浅语认为皇甫晨因为兵权不好现身,可若是皇甫晨,大婚至今将近两月,皇甫晨再如何都该联系上他们了。 可若不是皇甫晨,还有谁知道她中了毒?需要解药! 风瑾夜点了点头,黑衣人三字让风瑾夜想起了,当日用来试探尾勺浅语的刺客,那名刺客来自暮霭阁。 但暮霭阁为何会派一个三流刺客来战王府刺杀? 风瑾夜不清楚尾勺浅语为何会中毒,为何有人给她送解药,可现今,风瑾夜却未怀疑,尾勺浅语与西琰国会有瓜葛! 尾勺浅语也感觉到,风瑾夜莫名对她的信任。当真是因为她儿时救过他么? “皇帝你救不救?”尾勺浅语知道当今圣上,是先帝临终托孤托给风瑾夜的,如今太后要收允铭为义子,说明圣上快不行了。 既是要找解药,若是风瑾夜想救皇帝,那也该做好准备。 “允铭未病愈,圣上性命该是无虞,若是找到解药,自然也能救圣上!”风瑾夜的意思是圣上能救还是救,但先救允铭。 尾勺浅语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调笑问道:“战王爷不是该先天下之忧而忧?” 尾勺浅语这一声“战王爷”,与方才在之语楼那一声“战王爷”截然不同,风瑾夜听着唇角竟勾起一抹笑意。 风瑾夜未答,尾勺浅语却感叹道:“若是太后能后天下之乐而乐,圣上当个傀儡,我也不说什么!反正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她千不该万不该害到允铭身上来!”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一眼护短,同样容不得别人欺负他们的人! 可对付太后,难免朝堂动荡,历史上哪一次朝廷动荡不是血流成河? “圣上不是太后亲子么?为何太后会害他?”尾勺浅语喃喃道,无法明白权力的诱惑,就像脱缰的野马,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风瑾夜明白尾勺浅语不喜权力纷争,解释着道:“圣上的毒,是当年遇刺时中的,与太后无关!” 尾勺浅语一听,错愕不已,反应过来,立即抓住了风瑾夜的手腕,诊脉:“你有没有中毒?” 尾勺浅语是昏头转向了,风瑾夜的脉搏,她从前都不知道诊过多少遍了。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替他诊脉,惊讶问道:“你还会医?” “嗯,皇甫晨教的!”尾勺浅语略懂皮毛,也能诊得出来风瑾夜的脉搏,强健有力,并没有中毒的征兆。 风瑾夜顿时无言,他与尾勺浅语之间还有一个皇甫晨。 尾勺浅语没有错过风瑾夜的表情,但她不知道该如何与风瑾夜说,她跟皇甫晨的关系。 “风瑾夜,我...”尾勺浅语刚说几字,就被风瑾夜打断:“嗯,本王知道,皇甫对你来说是不同的!” 尾勺浅语暗伤,确实是不同,但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同! “嗯,是不同的,就是你对风轻萱那般的不同,你可懂了?”尾勺浅语道。 风瑾夜愣了愣,她的意思是他与皇甫晨是兄妹? 可是,当初宫宴上那句似誓言一般的话,如何解释? “那三年前,宫宴上...”风瑾夜还未问出来,尾勺浅语便急急道:“是你说的!” 风瑾夜疑惑尾勺浅语,是将皇甫晨当成是他了? 第二十五章 国公来访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认为尾勺浅语是不知道,这些年战王爷是皇甫晨:“若本王与你说,求娶你的是皇甫晨呢?” 尾勺浅语暗悔,她不该提皇甫晨的,但她不想风瑾夜心里与她之间总隔着皇甫晨。 尾勺浅语心下叹了一口气,抬眸与风瑾夜相对,坚定说道:“若是皇甫晨,我便不嫁!” 淡淡四字表明心意,不是你,我不嫁! 风瑾夜心里一颤,但赐婚哪是说“不嫁”便不嫁的,风瑾夜心里意外,尾勺浅语竟也会同小女孩那般天真,可下一刻尾勺浅语的话改变了风瑾夜的想法。 “我逃婚,我抗旨,我带着我爹爹跑,我还可以毁容,回国公府当陆大小姐!再说,我还可以回...”尾勺浅语到嘴边的话突然停住,她不想提“萧语山庄”让风瑾夜想起当日她刺杀他的事情。 风瑾夜震撼,当初圣上为他赐婚,风瑾夜也拒绝,但风瑾夜顾虑抗旨的后果,也顾虑陆国公府的颜面,所以勉强应下了这门婚事。 风瑾夜未想到,尾勺浅语竟如此敢想,讪笑道:“那圣上给本王和你赐婚,你为何不逃!” “那自然因为是你!”尾勺浅语丝豪不扭捏,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完这一句,就静静望着风瑾夜,等风瑾夜给她反应。 风瑾夜似乎未听清楚,尾勺浅语所言,有些神思恍惚,愣愣看着尾勺浅语,只见眼前的人儿目若朗星,双眸溢满笑意... “咳咳..”初九两声假咳,将风瑾夜的思绪拉回,风瑾夜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初九知道他出现得很不应当,可人已快到战王府门口,初九不得不来报:“王妃,门外来报,国公爷的马车,往我们战王府来了,奴才想着,国公爷是王妃的祖父,不知王妃要否出府迎接,故来禀报!” 初九说完,未等尾勺浅语说话,立即就消失在了原地。 尾勺浅语顿了顿,若有所思,瞬即明白,陆国公为何一声不响就往战王府来了,说笑道:“难怪我聪慧,看来是像极了外公!” 尾勺浅语转身拿起风瑾夜的披风,就给风瑾夜披上,踮起脚尖在风瑾夜胸前,系了一个蝴蝶结。 尾勺浅语的动作,让风瑾夜心里舒坦了许多,披风昨日是她解下来的,今日她帮他系上了,风瑾夜禁不住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动,拉着风瑾夜的手就往外走,还一边嘀咕着:“你得收起你王爷架子,那是我亲外公,他若是要行礼,你得将他扶着,你不能受他的礼,知道么!”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抓着他手腕的纤纤素手,有一丝冰凉从手腕处传来,风瑾夜忍不住驻足...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又停下不走,皱了皱眉。 风瑾夜却一手将尾勺浅语的手,从他手腕上拉下来,随即将尾勺浅语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握住,他受不得见她受冻。 尾勺浅语掌心传来暖意,会心一笑,风瑾夜还是如从前一般,并未有多少改变。 风瑾夜心里暗悔,在书房不该任由着她拉着他出院子,暖手炉子都未拿一个。 风瑾夜同尾勺浅语到战王府外时,陆国公刚好从马车上下来,尾勺浅语急急走了几步,上前扶着,诺诺喊了一声:“祖父。” 在外,陆国公是尾勺浅语的祖父,尾勺浅语是陆家的嫡长女。 风瑾夜未同尾勺浅语交代一般,不让国公爷行礼,而是自先行了一礼,随尾勺浅语喊了一声:“祖父。” 尾勺浅语心下一动,忍不住赞叹风瑾夜很会配合! 尾勺浅语想扶着陆国公下马车,陆国公虽两鬓霜染,却仍旧步伐稳健,根本不用尾勺浅语扶,呵呵笑道:“你小外甥一直闹着我这老头子要见姨母,祖父迫不得已只能带着来一趟!” 陆国公话刚说完,一个未满三岁的孩童便从另一辆马车下来,小跑着奔过来:“姨母!” 孩童正是陆嫣然的儿子,林睿。 “睿儿也来了!”尾勺浅语弯身将林睿抱了起来,捏了捏林睿的脸颊笑道。 “外头冷得很,咱们进府去!”尾勺浅语笑着道。 尾勺浅语注意到周围百姓都往这边看来,战王府坐落在并不富庶的城西,周遭住的多是平民,陆国公大张旗鼓来一趟战王府,很是引人注目。 尾勺浅语自然懂得陆国公的苦心安排。 国公府是所有人都来了,陆国公,陆钦,陆夫人,陆嫣然,还有林睿,除了镇守边关的陆立垣,可谓是全家出动了。 陆国公今日这一出,外头的流言很快便会不攻自破,陆国公府有两个嫡女,各自婚嫁,外头把国公府的两个嫡女混为一谈,如今分开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林睿那一声“姨母”,更是最好证明。 一群人到听风楼主院落座,尾勺浅语惯用撒娇的语气,同陆国公埋怨道:“外公怎么要来,也不先同浅语说一声!” 陆国公今日来,一是为了越都关于陆家嫡女和战王妃的流言;二是因为昨日尾勺浅语同风瑾夜,在陆国公府大吵了一架;再者便是今日尾勺浅语生辰。 “今日浅语生辰,外公自然要来瞧瞧浅语!”陆国公和蔼可亲,拉着尾勺浅语说着话。 “嗯,那外公可给浅语带贺礼了?”尾勺浅语毫不客气开口就要礼物。 “这贺礼还不够,外公带着人,帮你把外头的流言都肃清了!”陆国公笑着道。 尾勺浅语对外,同陆嫣然是双胎姐妹,明面上的生辰,是同陆嫣然同一日的,今日生辰不好大办,尾勺浅语只将陆家人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也是,谢谢外公!”尾勺浅语道:“外公今日定要留下来用晚膳,浅语这就交代下去。” “嗯,看来你们两口子是相安无事了!”陆国公没有错过,方才风瑾夜牵着尾勺浅语的手出来,肃然说道:“浅语,这会外公可要说你!” “怎好一言不合就使起性子来,这好在是在家里,换了别的地儿,你让瑾夜面子往哪里搁!”陆国公严肃道。 尾勺浅语差一点忍不住噗呲大笑,嘴里却应着:“外公教训得是!” 心道:“外公,你这样旧事重提,我家王爷面子也不好过呀!” 风瑾夜在一旁坐着静静饮茶,陆国公不提昨日的事情还好,一提起来,确实是挺丢脸的,这要传出去,估计越都下一个流言就是“战王爷惧内”了! 尾勺浅语自是要给足风瑾夜面子,起身给风瑾夜换了茶盏,一边道:“外公就爱说笑,是我家王爷大度,纵着我,不与我计较。” 陆国公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转而问风瑾夜:“浅语这丫头的性子,老夫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哄好的!” 风瑾夜一时不知,如何接陆国公的话,想了想应道:“今日生辰,本王煮了寿面。” 尾勺浅语倒茶水的手顿了顿,面竟是风瑾夜煮的! 陆国公听到风瑾夜亲自给外孙女煮面,又大笑起来,看来他昨日担心这两小口子,都是多余的! 陆家一家子准备留下来用膳,还未到晚膳时辰,风瑾夜与陆国公 下起棋来,陆钦在一旁观棋。 晴夏带着林睿在院子里玩耍,尾勺浅语与陆夫人和陆嫣然喝茶闲聊。 陆嫣然改变了许多,尾勺浅语今日见林睿似乎不与陆嫣然亲近,反而与陆国公更为亲近,这大概就是隔代亲,隔两代更亲。 陆夫人对尾勺浅语是另眼相看了,这两日的流言,若两月前妾媵的风波,不是尾勺浅语处理得当,估计这回陆嫣然走出门,都会被越都的唾沫口水淹死。 虽然这次的事情,明显着是针对战王妃,但也拉着国公府下水,换了陆嫣然,估计是处理不来这些事情的! 陆嫣然不免想起,当日尾勺浅语那一番训斥,她是真的只想着战王妃的风光,从未想过这风光背后要承担什么。 陆夫人佩服尾勺浅语处事妥当,若当初陆嫣然留在王府为妾,那她陆家的面子定是要丢尽了,陆夫人想想后怕,陆家长子陆立垣还未定亲呢! 尾勺浅语不知陆夫人与陆嫣然如何想,只默默地喝茶,稍微让她觉得累的关系,尾勺浅语都不想费心费力维持。 只是尾勺浅语忍不住,时不时抬眸看一眼陆嫣然,陆嫣然被尾勺浅语看得毛骨悚然。 尾勺浅语在想当初诗会上,陆嫣然也给原主下过毒,她会不会知道什么! 忽而尾勺浅语问了陆嫣然一句:“姑母可还好?” 陆嫣然错愕,木楞答了一句:“挺好。” 尾勺浅语也是没话找话说,又问了一句:“姑母没有同你一起回越都?” 陆嫣然是尾勺浅语问一句,她答一句,十足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妇人:“没有。” 尾勺浅语觉得同陆嫣然说话挺累,还是直接问出口:“本王妃想问一问表妹,当年诗会上你下毒的事!” “尾勺浅语,你...”陆嫣然一听,尾勺浅语提起当初诗会上的事,自是以为尾勺浅语要重新追究,刚刚的小模样也装不下去,直呼尾勺浅语名字... 尾勺浅语心下了然:果然,对陆嫣然温柔一点都没有用,非得拿战王妃的身份压她,她才会有点反应! “表妹放心,本妃不追究你当初的事情!是想让表妹细细想想,当时可有见过其他可疑的人。”尾勺浅语语气温和了几分说道。 尾勺浅语当初穿过来,直接从诗会上醒来,周为一切都是陌生的,更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从陆嫣然这边找找线索。 陆嫣然稍微平静了一些,极力思索着:“我没有想起来有何可疑的,最可疑的就是你,成天带着帷幕!” “嗯,那当时的诗会上,洛宴清可在?”尾勺浅语有意引导着陆嫣然去想。 陆嫣然一顿,她对洛宴清印象挺深刻的,但并不觉得洛宴清可疑,于是道:“在,她当时还撞倒了我!” 这么巧?该不会洛宴清真与十二年前的事,有什么牵连! 第二十六章 允铭哥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陆家一家子临近日落才到的战王府,但战王府的晚膳还是备得十分丰盛,尾勺浅语给了晴夏一个赞许的眼神。 一群人坐下用膳,尾勺浅语不时给陆国公夹菜,风瑾夜有些郁闷。 看着眼前他爱吃的鱼片,那是尾勺浅语给他夹过最多遍的菜,风瑾夜不知道,这个“最多”将要发生改变。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未给他夹菜,执起暖玉筷子,准备夹一块鱼片... 尾勺浅语眼角注意到风瑾夜看中的鱼片,快一步将风瑾夜想夹的鱼片夹了起来,风瑾夜心下一喜,等着尾勺浅语把鱼肉送到他碗里... 可下一瞬,尾勺浅语将鱼肉放进陆国公碗里,说道:“外公,吃鱼,冷太医说,吃鱼肉对身体好!” 风瑾夜瞬时脸沉了下来,就差没将“以后不准你们来我家吃饭”说出来。 尾勺浅语面纱下抿着唇,避免笑出声来,转而给风瑾夜夹了一筷子青菜,道:“我家王爷这两日肠胃不适,沾不得荤腥,只能吃青菜!” 风瑾夜瞬时便想起,昨日尾勺浅语将原本该摆在听风楼的晚膳,摆在之语楼,还勒令初九听风楼元宵之前只能吃素! 风瑾夜一脸平静,并未多说什么,夹起碗里的青菜放进嘴里,细嚼起来,好歹也是尾勺浅语给夹的。 昨日风瑾也已经见识过,这个女人一句狠话都说不得,吃素便吃素吧。 故而,接下来的十几日里,尾勺浅语夹的最多的菜,便成了青菜。 晚膳过后,陆家人不多停留,风瑾夜依旧牵着尾勺浅语,送陆国公一群人到府外。 陆国公深感欣慰,却意味深长对风瑾夜说了一句:“瑾夜,该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往后安好便罢了!” 陆国公说完,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尾勺浅语一眼,尾勺浅语愣了愣,不知她外公和风瑾夜打什么哑谜... 风瑾夜面无波澜,点了点头,似乎是将陆国公的劝说听进去了。 国公府一家子走了,尾勺浅语纠缠着风瑾夜问道:“外公与你打什么哑谜?” 风瑾夜扫了尾勺浅语一眼,带着宠溺回了一句:“国公爷今日,让本王好好调教你!” “胡说八道,外公只会纵着我...”尾勺浅语知道陆国公的话,断不会简单,却也不好逼着风瑾夜说。 “你都上房揭瓦了,国公爷会让本王纵着你?”风瑾夜想起昨日尾勺浅语发脾气的模样,想来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你听风楼的房瓦不是还好好的?”尾勺浅语瞪了风瑾夜一眼,示意风瑾夜不该旧事重提。 风瑾夜与尾勺浅语散着步回到听风楼,允铭白衣飘飘就站在院门外等着... 允铭看着远远走来一对璧人,调笑道:“可喜可贺!战王爷与战王妃昨日还水浇油,今日就糖黏豆了!” 尾勺浅语也不尴尬,反而笑道:“要不允世子,也找个世子妃蜜里调油?” “本妃看洛宴清就很是不错!”尾勺浅语又加了一句。 允铭心里想着“洛宴清给你们战王府当侧妃也很不错”,但允铭不敢得罪面前的两位爷。 “我见夜十一回了,来看看!”允铭丝豪不想与尾勺浅语斗嘴,转而说起正事来。 听允铭如此一说是,三人不约而同,往主院走去,风瑾夜敲了敲案台,夜十一立即现身。 “说吧。”尾勺浅语道这一句像足了风瑾夜,夜十一听得一愣,但转瞬想起王妃是尾勺浅语,便习以为常。 “属下查到,洛宴清每一届诗会都会出席,她第一次见到王妃是五年前诗会上,当时两人并无交集,但与洛宴清同行的李家姑娘对王妃的才貌称赞不绝,惹了洛宴清不快!”夜十一毕恭毕敬回着话。 尾勺浅语若有所思,难不成因为五年前她那首诗,盖过了洛宴清的风头? 夜十一继续禀道:“而后诗会王妃未去过,洛宴清去年诗会之前,也未提过王妃,去年的诗会,她被评为第一才女,她才说她才貌不及王妃,去年的诗会,允世子去了!” 听到此处,尾勺浅语便断定洛宴清提及她,定是为了吸引允铭注意! “属下查了允世子与洛宴清的交集,发现五年前,王爷与允世子,皇甫公子在茗客居品茶,洛宴清也去了,允世子外出是夏日和春日居多,允世子在的地方,洛姑娘都会出现!”夜十一说着,尾勺浅语都觉得和要比现代版的追星还有疯狂了。 “允世子与王妃第一次见面是四年前冬日,在晚来雪,王妃给了允世子暖袋,洛宴清也出现在晚来雪对面的茗客居!”夜十一说到这里声线有些微弱了下去... 尾勺浅语听明白了夜十一的意思,不作理会,坦然道:“之前我们分析过,她诗会上提起我,是想引人注意,而去年诗会上允铭在。那么她的目标是允铭!” “恭喜允世子,被魔女看上了!”尾勺浅语幸灾乐祸一般道。 尾勺浅语不解,洛宴清针对她的理由,当真如此可笑吗?若说洛宴清妒忌她与允铭交好,她已嫁给风瑾夜,不会碍着洛宴清,况且允铭待尾勺浅语是家人,就同他待风瑾夜是一样的! 这一点尾勺浅语十分清楚,每次她给允铭暖袋,允铭看她的表情,就同风瑾夜帮他挡风时一样! “有一事,五年前的诗会,茗客居有人说第一才女十有八九会是洛宴清!”允铭风流才子也不是白装的,是装得像模像样的! “后来,一众才子选出来的才女,是...你!”允铭扇子指了指尾勺浅语。 “呵呵,我怎么就不知道呢!”尾勺浅语心里想着,若是早知道她是第一才女,她好歹要装个文化人!浪费了从小背的唐诗三百首! “你当时那首诗确实绝无仅有!”允铭倒不意外尾勺浅语不知道她被誉为才女,一句“挺像个泼妇”允铭不敢说。 “哪首?”尾勺浅语记得当时背的是纳兰性德的诗,但不记得是拿一首。 尾勺浅语心道:“你要哪首千古名句,我从三岁开始会背古诗,你说说看!” “哪首不要紧,但你可能碍着她的路了,若是当年水月阁被烧,她看见的不是你,她有可能一开始,就看出来你是尾勺浅语!”允铭一改不以为意模样,说得有几分严肃。 “你想想,若她要对付尾勺浅语,会作何?接下来的流言,会直接攻击你也说不准!”允铭想起了两年前,关于尾勺浅语在越都的传言来,郑重提醒道。 “两年前,我在越都差点就被流言蜚语淹没,这几日竟然没想起来,真是疯了!”尾勺浅语也想了起来,看来今日陆国公这出,是白演了! “风瑾夜,你赶紧将人逮回来!”尾勺浅语忽而急冲冲道。 “夜十一,你去!”风瑾夜倒是好奇,尾勺浅语紧张什么! “什么流言?”风瑾夜听着,允铭和尾勺浅语话里话外这流言似乎十分严重。 允铭觉得这两口子很快又要水浇油了,呵呵笑道:“你们聊,本世子先走!” “呵呵,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尾勺浅语对着风瑾夜讪讪道。 尾勺浅语越是瞒着,风瑾夜越是好奇。 夜十一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豪不怜香惜玉地将人直接打晕,抗在肩膀上带了回来。 夜十一一盆冷水,就要将人泼醒,被尾勺浅语拦住:“等等,等等!” “十一兄弟,你将人带去一处破庙什么的,我们再演一出!免得王爷不好交代!”尾勺浅语讪笑道,你不是爱演戏么你,那我们好好演! “不是很会演吗?本王妃找个人给你客串客串!”尾勺浅语一脸坏笑。 洛宴清从破庙醒过来,被一女子兜头兜面一巴掌狠狠甩过去:“叫你痴心幻想我家允铭哥哥,看我不打死你!” 春雪知道,洛宴清曾在宫宴,纵容侍女打过尾勺浅语一巴掌,雪春这一巴掌,是打了十足十的力道! 洛宴清没有意外,脸上还挂着笑容:“呵,你家允铭哥哥?不必做戏了,是谁让你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洛宴清未想到,尾勺浅语竟胆大妄为,她可是定远侯嫡女,尾勺浅语敢将她逮来,等她脱了困,绝不会放过尾勺浅语! 雪春却听不懂洛宴清说的,又继续一巴掌过去:“你别给姑奶奶瞎嘀咕!” “我同你说,允铭哥哥,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他当了皇帝就是越都最有钱的人,那他肯定得是我家的,将来国库的银子也是我的!”这是冬暖就同雪春说的,雪春是真正听了进去的! 在雪春心里,银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将军夫人说过,对小姐好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雪春对尾勺浅语好的方式,就是赚最多的银子,给尾勺浅语花! 雪春看似有点傻,但只要是关乎银子和尾勺浅语的,她就特别精明! 洛宴清听了一愣,眼前的女人竟如此直白说,允铭将来是要等皇帝的,看来是个傻的! “我与允世子定亲也是被逼的!你抓我作甚?”洛宴清立即花颜失色,梨花带泪道。 “越都不都说你天生凤命吗?万一允铭哥哥娶你不娶我,我不就没银子了!”雪春是十足十本色出演。 洛宴清一听,雪春的意思是,想要让她从越都消失,惊慌问道:“你想杀我?” “你不是喜欢皇甫公子吗?那我就将你,送到勤伯候府给皇甫公子!”雪春断定洛宴清不是好人,明显是有怎样的心思,看别人就是怎样心思。 洛宴清松一口气,猜想皇甫熙也不会对她如何。 雪春将洛宴清似乎很是信任皇甫熙,又恐吓道。:“是扒光了衣服,天快亮的时候送进去!” 洛宴清不知雪春的底细,但见雪春底气十足,似乎真的能将她脱光了,扔进勤伯候府,惊恐骂道:“你疯了吧!” “彼此彼此!”雪春状似对洛宴清做过的事情了如指掌。 洛宴清瞬间紧张起来,看着雪春有些傻憨憨的,便诱导道:“你就算杀了我也无用。” 第二十七章 当年是非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洛宴清悲痛欲泣,心伤至极,说道:“允世子有心仪的女子,就算你杀了我,也不见得世子会娶你!” “谁?”雪春万分惊恐,急切切问道,她的银子可不能被他人占据了! “是尾勺将军府的嫡女,尾勺浅语!”洛宴清装得楚楚可怜,却咬牙切齿说道。 雪春是洛宴清说的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凑合起来她又有点听不懂:“...” 洛宴清见雪春滞愣,以为说动了雪春,继续泫然欲泣,忽悠道:“五年前,允世子在茗客居便对尾勺浅语那首诗赞口不绝,可见允世子欣赏她的才华!” 洛宴清心里暗恨,若是五年前一举成名的是她,允铭赞赏的定会是她洛宴清! 她准备了一年的诗会,被尾勺浅语破坏!洛宴清从未防范过尾勺浅语,因为从前尾勺浅语从不说话! 雪春不以为意,说道:“那是人家诗确实写得好,你不也说你比不上她!” 洛宴清被雪春一语戳破痛处,表情凝滞,尾勺浅语那首诗确实是好,她无法超越。 洛宴清也因此不甘,她必须时刻装大度,不想被人说她不如尾勺浅语,所以每次别人说起才女,她总要先自贬不如尾勺浅语。 洛宴清更可悲的是,她再恨尾勺浅语,却只有借着尾勺浅语,才能博得心上人的注意。 洛宴清实在是恨,她见到战王妃的那一刻,便认出来她是尾勺浅语,当时还欣喜她终于嫁人。 可在宫外又见她当着战王爷的面,肆无忌惮的勾引允铭,所以洛宴清恨,恨到忍不住要教训尾勺浅语!于是便有了宫宴上那一巴掌! 雪春见洛宴清未理会她,不知洛宴清在想什么龌龊事,恍然大悟一般,道:“你说的尾勺将军府嫡女,允铭哥哥再喜欢她又如何,她不都死了!” “你忽悠我是吧!”雪春被忽悠得气急,反手又是“啪啪”两巴掌招呼到洛宴清脸上! 洛宴清被打得双颊通红,大声呼叫:“尾勺浅语没死,她是战王府的王妃!” “她入宫那日,还勾引允过世子!”洛宴清全然失去了人前的端庄得体,也没有半点宫宴上装出来的娇俏可爱,厉声嘶吼道。 “你休要嘴贱!”雪春一气之下,又是“啪啪”两巴掌招呼洛宴清。 洛宴清胡言乱语诬陷她家小姐,雪春怎么受得。 雪春打完之后,又发现她似乎有些露馅,又道:“你都说人家是战王妃,还胡说八道,你是想让我去捉战王妃,好放你走!” “人家战王妃好好的陆家嫡女,哪像你这荡妇!一会跟勤伯候世子定亲,一会又要攀我家允铭哥哥!不要脸!”雪春“呸”了一声骂道。 陆国公去战王府的事情,未传得太快,只有城西一片知道陆家有两个嫡女,洛宴清还不知道。 “陆家嫡女还不是个荡妇,成婚生子了还敢再嫁战王爷!”洛宴清像个疯子一般大喊。 “陆国公府成婚生子的是嫡次女,战王妃是嫡长女!”雪春状似无意义一般,点醒洛宴清:“是不是你们定远侯嫡长女嫁了,你就不能嫁了!” 洛宴清目瞪口呆,本以为尾勺浅语用了陆嫣然的身份嫁进战王府,没想到陆嫣然竟还有个嫡姐! 可接着,洛宴清又冷笑两声:“呵呵,她就是尾勺浅语,她有陆家嫡长女身份又何如,且看看战王爷如何受得了她红杏出墙,与她的表妹夫苟合!” 雪春一顿,看洛宴清的模样胜券在握,她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流言很快便会四散出去! 陆嫣然的丈夫,林奕初,是尾勺浅语姑姑尾勺祝好的儿子,尾勺浅语六岁时,林奕初就差些同尾勺浅语定亲,被尾勺夫人拒绝。 尾勺浅语及笄那年,林奕初上京赶考一举中了探花,准备在尾勺浅语及笄时上门提亲。 可尾勺浅语笄礼前三日,风瑾夜在除夕宫宴上求了赐婚的圣旨,尾勺浅语成了圣上亲封的战王妃! 而后,林奕初怀恨在心,使计住进过尾勺将军府,与尾勺浅语传出许多不堪入耳的谣言,还威胁尾勺浅给风瑾夜写了绝情信。 这个事情,是尾勺浅语与风瑾夜所有悲剧的引导线。 两年前,正是大年除夕夜。 风瑾夜出征了几个月,尾勺浅语将风轻萱带回尾勺将军府过年,暗地里与风轻萱细细谋划,尾勺浅语要瞒着她爹去找风瑾夜... 第二日,尾勺浅语一早,到主院给尾勺战天拜年,原以为风轻萱也会在,却未见到风轻萱。 尾勺浅语疑惑着问了一声:“轻萱呢?” “对啊,轻萱呢?这孩子最懂规矩,定会一早来拜年,怎不见人,莫不是病了?”尾勺战天嘀咕着... 尾勺浅语急步往风轻萱房间跑去... 风轻萱不见了... 尾勺浅语到了风轻萱房间,只见守在周围的暗卫,全都被迷香迷晕,一个念头在尾勺浅语脑中炸裂:风轻萱被绑架了... “轻萱...”尾勺浅语全身发抖,不仅这个时代女子闺誉就是性命,若是风轻萱被抓去威胁风瑾夜,更是不堪设想... “传冷太医...”尾勺浅语竭力冷静下来,厉声道:“封锁城门,掘地三尺,把轻萱找回来!” 尾勺浅语祈祷着,歹徒未将风轻萱带出城,只要未出城,还能将风轻萱找回来... 绑架风轻萱,极有可能是要威胁风瑾夜! 尾勺浅语猜想,这无疑是西琰国下三滥的手段... 冷太医不到一刻钟,便被拎到尾勺将军府,立即将暗卫弄醒。 尾勺浅语从暗卫口中得知,暗卫是辰时初,闻到大年初一焚香祈祷的气味晕过去... 篱越国有焚香祈祷的风俗,尾勺将军府的下人也不例外,这确实让暗卫疏于防范,让歹徒也得手了... 尾勺战天下令封锁了城门,亲自带兵,四处极力搜查... 这日大年初一,出城的百姓寥寥无几,却未查到歹徒的线索.... 尾勺战天回来时,说了城里的情况,尾勺浅语更加不安... 若要利用风轻萱威胁风瑾夜,歹徒应该第一时间出城! 而且,歹徒明显计划周详,对风轻萱下手,就算出城不易,也该会一早策划好! 除非... 歹徒不出城,他的目标不是风瑾夜!是她,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震惊,但心下却松了一口气。 半秋和冬暖,盘查着尾勺将军府里的蛛丝马迹... 盘查到一半,一侍女跑出来招供,说昨日夜里,表少爷进了大小姐的院子,一直到今晨才离开... 表少爷?陆立垣?不对,是林奕初! 是他!平静了半年,尾勺浅语快把这号人物忘干净了... 侍女当着尾勺将军府全府下人的面招供,尾勺浅语的清白是毁得一干二净了... 尾勺浅语一路过来,听着侍女的招供,尾勺浅语只冰冷如刺说了两字:“杀了!” 杀了,这不是明显心虚吗?半秋犹豫着道:“主子,杀了,不是...” 这不是赤裸裸的杀人灭口吗? 方才的供词全府下人皆听见了,定会认为,尾勺浅语是要掩盖... 尾勺浅语却拔剑,毫不手软,一剑刺入了侍女的心脏... 尾勺浅语毫不客气将剑拔了出来,瞬时血溅七尺,一众下人吓破了胆,脸色苍白跪了满地,怕极了被灭口! 尾勺浅语将剑狠狠摔在地上,气极道:“只怪你们,不该拿轻萱郡主下手!” “将你们听到的都传出去,如他们所愿!”尾勺浅语霸气侧漏... 尾勺浅语转身,回到寝卧:“出来吧!” 林奕初从暗处走了出来,周身黑衣,全然没有了往日翩翩公子探花郎的模样。 “你想如何?”尾勺浅语全然陌生的口气... 林奕初半晌未语,看着冷漠如冰的尾勺浅语,林奕初埋在心底那些疼痛,被狠狠牵扯出来... “你...”林奕初开口,原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林奕初踌躇着,最终直接说道:“给风瑾夜写信,断了你跟他的孽缘!” “你想破坏我同风瑾夜!”尾勺浅语冷笑,当时尾勺浅语不明白,为何她姑母蕙质兰心的一女子,会教养出如此小人... 尽管尾勺浅语一脸讽刺,林奕初仍旧看得晃神,心里无数遍想过尾勺浅语这笑颜如花的人儿,一颦一笑都该是属于他林奕初的! 是,风瑾夜抢走了她... 夺爱之恨,夺妻之仇! 林奕初如何不恨? 他很!他势必要毁了风瑾夜! 可风瑾夜大权在握,高高在上,林奕初只有跟西琰人合作,他别无选择! “不仅如此,我要在尾勺将军府住下!”林奕初撇过头,不看尾勺浅语一脸的讽刺,转过身道:“住在你院子里!” “可以!”尾勺浅语收起来最后一丝冷漠的笑意,只剩厌恶:“十封信,你在我院子里住一月,够吗?” “好!”林奕初见尾勺浅语干脆,也应了下来。 “我要开始写信,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尾勺浅语面无表情,字字如冰刺说道。 一个月内,写十封信跟风瑾夜决绝,换风轻萱回来! 夜十一当时一直在找风轻萱的踪迹,但苦寻无果... 尾勺浅语写着信,极力思索着,林奕初会把风轻萱藏在哪? 不日,尾勺浅语背夫偷汉的事情,被大肆宣扬,尾勺浅语成了越都人人唾骂的对象... ...... 雪春收回思绪,看向洛宴清万分鄙视,道:“你人可真恶毒,人家都战王妃,也碍不着你什么,你非要这么害人家?” 洛宴清一改方才可怜兮兮的模样,冷笑不停道:“你还装,你以为我不知你是尾勺浅语的人!” “你错了,我是允铭哥哥的人!”雪春看得出来,她每叫一声“允铭哥哥”,洛宴清都会被她一噎。 雪春忽而大笑,说道:“我就试探试探,你配不配得上允铭哥哥!” 雪春忽而一脸娇羞,说道:“我不杀人放火,不污人清誉,允铭哥哥不喜欢!你走吧!” 雪春故意惹洛宴清不快,讪讪道:“允铭哥哥绝不会喜欢你,你配不上允铭哥哥,对我没有威胁!” 洛宴清身体一震,用恶毒的眼神看着雪春,却未想到雪春竟真的将她背后的麻绳解开,放她走! 第二十八章 对薄公堂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雪春一解开洛宴清手上和脚上的麻绳,洛宴清慌不择路,急忙就跑了出去,心里想着她得马上去报官,将这个恶女人捉住狠狠教训! 雪春看着落荒而逃的模样,直摇头叹气:这样的人,说天生凤命,实属可笑! 战王府允铭走后,尾勺浅语让夜十一将洛宴清带到破庙,又让暖冬去刺激刺激雪春,让雪春去教洛宴清做人。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和允铭、皇甫晨三人都爱去茗客居,而雪春是晚来雪的掌柜,一切都说得很通。 只是,风瑾夜并未放过尾勺浅语,尾勺浅语不好应付,怨气十足说道:“你怎么跟三姑六婆似的,流言蜚语,是是非非你也感兴趣?” 这流言不管是当年,还是今日,尾勺浅语都还未同风瑾夜曾解释过。 若是可以,尾勺浅语丝豪不想提起,却不得不与风瑾夜说:“今日外公带着陆嫣然和林睿来,是把这几日的流言澄清了,可事情还是同陆嫣然的丈夫林奕初有关!” “两年前,林奕初抓了轻萱,威胁我将他留在院子里住下,而后越都传得满城风雨,说我背夫偷汉,人尽可夫。”尾勺浅语简略的将事情说清,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风瑾夜似漫不经心听着,原无声轻扣案台的手指却紧紧握成拳,尾勺浅语看着他指甲用力掐进了肉里,可见他已经暴怒,却硬忍着不发。 尾勺浅语不知,风瑾夜是气愤风轻萱被抓,还是气愤她名节被污。 尾勺浅语吐一口气,端起茶盏,递过去,道:“先喝口茶吧。” 风瑾夜一愣,抬眸望了尾勺浅语一眼,放开了拳头,接过茶盏,默默喝了一口,语气带着冰冷问道:“可还活着?” “死了!”尾勺浅语也端起茶杯,不以为意说道:“找到轻萱后,我将他手脚打断,赶出越都,半秋气不过,追了过去,将他手脚都砍断,大量失血死了!” “死了便罢!”风瑾夜冷冷道,敢动他战王府的人,生来就是命短的! 尾勺浅语轻笑一声,又说道:“轻萱无事,你放心!” 风瑾夜又是一滞,他明白这事,伤害最大的是尾勺浅语。 以尾勺浅语的性子,定会护着风轻萱,风轻萱被救之后,为了风轻萱的闺誉,她不会说明事情始末,所有污名她只能担着。 就算将林奕初赶出了越都,甚至是杀了,也挽回不了什么,尾勺浅语只会被认为是杀人为灭口! 风瑾夜心脏又似被紧紧拧住,清誉是女子的性命,如此污名会为世所不容,风瑾夜无法想象,尾勺浅语是如何熬过去的! 城北破庙,洛宴清逃出之后,发现天已经大黑,将近子时,城门已经下钥。 洛宴清进不了城,心想着那人会放她走,也是不安好心! 洛宴清对着周围一片乌漆嘛黑的草丛,心里万分恐惧,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几里外,有一座破院落,洛宴清摸着黑,摸索过去。 拍了许久的门,一个十四岁左右的男子开门,好心收留了洛宴清。 洛宴清惶惶不安,她独自一人入夜在城外,明日入城还得小心,不能被人认出来,否则她的名誉会尽毁。 洛宴清一面想着,一面恨得牙狠狠,猜想一切定是尾勺浅语所为,心里暗骂尾勺浅语恶毒! 城北此处院落,是一群孤儿居住,洛宴清想着稍微安心了几分,将她的簪钗都摘了下来,给了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 心想着,往后若是这群人乱说,便告他们偷窃! 第二日一早,洛宴清未在人前多露脸,借了一套农家女孩的衣裳便进了城,回到了定远侯府,松了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洛宴清梳洗完毕,匆匆去找定远侯夫人,将昨夜之事尽数告知,定远侯夫人听了之后大惊失色... 随后,两母子合计让侍女去报官,将人抓回来再狠狠折磨! 只因不好动用定远侯的势力,让人怀疑事情与洛宴清有关,污了洛宴清名节! 洛宴清忍不住发招,越都两年前关于尾勺浅语的流言,瞬时又传得沸沸扬扬。 洛宴清初五这一日,特地换了一套新做的锦绣留仙裙,搭着轻裘披风,带着帷幕,就坐在茗客居一楼大堂,听着形形色色的茶客,议论着尾勺浅语的是非。 “可惜呀,尾勺将军府唯一的嫡女,长得跟天仙似的,竟是个荡妇!” “真真辱没了尾勺将军英名!” “尾勺将军都叛国了,其女断不会是好货色!” “休要胡言!” “尾勺将军断不会叛国,那是有祸心人谣言,圣上都未定尾勺家的罪!” “当初战王爷求娶时,说是德才兼备,竟未想到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 “唉,可惜战王爷威名赫赫,前准王妃是个荡妇,如今王妃也是个不安分的!” “你们有所不知,前准王妃与她表妹夫苟合,表妹夫就是陆国公府嫡次女陆嫣然的夫君林奕初,几姐妹都跟林奕初牵扯不清,这个战王妃,也不见得是个好的,当真可怜我们战王爷!”这一段说得比唱戏都要精彩万分,说是非者正是当日被冬暖掌刮的侍女。 晚来雪在茗客居对面,谣言自然都能传回之语楼,尾勺浅语无感,但却庆幸,还有百姓替她爹爹辩白。 晴夏愤愤不平,恨不能立即到茗客居,找那群七嘴八舌的茶客理论... 战王府这日很是阴郁,风瑾夜也让初九注意着外头的流言,初九自是也一一禀报给了风瑾夜。 风瑾夜怒不可遏,一整日眼底怒气不减,听风楼一众仆人也如坐针毡,惶恐不安。 就连尾勺浅语也受战王府和外头流言的影响,脸色难看了几分! 尾勺浅语也苦恼,这个事情关系风轻萱的名誉,她是无法让任何人出来解释清楚的! 尾勺浅语正一脸菜色,晴夏匆匆忙忙跑进之语楼,惊慌失措道:“小姐,不好了,雪春不见了!” 洛宴清一面散布了尾勺浅语的流言,一面让侍女映红报了官,但不说是洛宴清被拐走,而是说当初被掌刮的侍女映红被拐走,要求衙门将人找到,交到定远侯府私了... 衙门接到报案,衙差立即就赶往映红所说的破庙探查,不日便将雪春捉拿归案... 府衙迫于定远侯府的威吓,便准备将雪春移交到定远侯府私了... 雪春自是不依,她是断不能入了虎穴,连累尾勺浅语的... 雪春是有功夫底子的,在被衙差押送着,往定远侯府送人的时候,极力挣扎之下,雪春逃脱了... 雪春对待除了银子和尾勺浅语之外的事与物,都不太聪明! 此种情况下挣脱,雪春不聪明的脑袋想到还是报官,逃脱的一路上,一面往衙门狂跑,一面大嚎大叫:“冤枉啊,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最终雪春大闹街道,将事情闹到了公堂之上。 雪春以为洛宴清不想将事情闹到公堂上,她便将事情闹到公堂上,可当衙差带着雪春上堂时,衙门都已被打过交道... 映红跪在公堂下,哭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状告雪春将她拐跑,并虐打她! 而雪春一闹,公堂外围满百姓听审... 侍女映红是深谙洛宴清的演技,可怜兮兮,一一哭诉着当夜被拐走,被虐打的苦情,还一番添油加醋:“官老爷,草民怀疑罪犯是当年尾勺将军家的大小姐,尾勺浅语的贴身侍女雪春!” 映红此话一出衙门外都炸开了,此时尾勺浅语是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对象,公堂外听审的百姓不时增加了一倍有余。 堂上官老爷怒拍一堂木,喝道:“肃静,带人犯!” 官老爷语尽,两衙差将雪春押了上堂... 雪春双手被麻绳困在后背,自打被抓,雪春一直怒骂喊冤,上堂之前直接被堵上嘴,衙差将雪春押跪下,拔了堵嘴的破布,雪春立即狂叫:“你们这群混账,等着瞧,我家主子一定回来救我的!” 官老爷又怒拍一下堂木:“肃静!” 一群人安静下来,官老爷又问:“民女映红,你方才所言,有何依据?” 映红心里暗笑雪春愚笨,一上堂就乱了方寸,立即指着雪春哭哭啼啼道:“她妒忌我家小姐被誉为第一才女,盖过了当日尾勺家嫡女的风头,又拐不到我家小姐,所以拐走草民泄愤!” 有言道:越是自卑,越是炫耀!越是缺什么越是炫耀什么! 第一才女,大概是洛宴清心里的刺,竟然公堂上还胡乱攀扯! 雪春怕尾勺浅语被牵扯,十万分激动:“你休要胡乱攀扯,你们等着瞧,我家主子一定会来救我的!” “官老爷,草民冤枉,草民无罪!”雪春很害怕,举手无措,开始哭惨:“请官老爷明察!” 洛宴清素有一副好名声,每年腊八都会在清风寺外施粥,深得越都百姓爱戴。 如此一来,衙门外的百姓纷纷为映红鸣不平,尾勺浅语的名声更是一坏再坏。 与洛宴清一对比,一个是天上仙,一个是地下泥! “官老爷赶紧判吧,是人是鬼一眼就看得清!” “看着侍女脸上的巴掌印,定是错不了,快将这个恶女治罪!” “有其主必有其仆,蛇鼠一窝!” 雪春听着外头们的议论,怒火中烧,事关尾勺浅语,雪春又恢复了意一丝理智:“我家主子是西伯侯府世子,允铭!我看你们谁高胡乱攀扯!” 雪春掷地有声,顿时公堂里外雅雀无声... 公堂之外的百姓,本以为雪春只是一个过气落魄将军府的婢女,胡乱议论几句也无伤大雅,可西伯侯府,可是当今太后娘家,那颗不是能随便议论的! 映红跪在堂下被雪春的话,吓得目瞪口呆! 洛宴清闻言,脸如菜色! 她失策了! 这要传出去,不成了西伯侯府与定远侯府两家姻亲,打对台? 她,洛宴清将会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第二十九章 掰正舆论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衙门公堂里里外外,正震惊于雪春那句“我家主子是西伯侯府世子,允铭!”时,衙门外的鸣冤鼓被击响了... 一衙差匆忙跑了进来,惊吓得口齿不清:“大...大...人,外头有一男子击鼓,说是允铭允世子请来的状师!” 堂上的官老爷惊得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堂木,恍然心底却暗暗庆幸,方才没有轻易判决,壮了壮胆子道一声:“请上堂来!” 雪春双眼充满希冀望着府衙门外,见一玄色劲装少年,墨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雍容闲雅走进衙门... 雪春双眼瞬时发亮,她家主子来了! 尾勺浅语悠然向官老爷行了半礼,递上凭证,轻道:“在下是玉如风,是一名状师,来为雪春姑娘辩护!” 尾勺浅语让冬暖易了容,可那多媚意天成的眼睛,不但雪春认了春来,内堂里的洛宴清也一眼认了出来。 洛宴清是火冒三尺之高,撅着嘴唇,额角的青筋似乎都随她一呼一吸呼之欲出!今日她是中了尾勺浅语的圈套! 尾勺浅语出现后,里里外外被尾勺浅语带了节奏。 尾勺浅语说完话,众人依旧安静,像是等着尾勺浅语往下说,可尾勺浅语等了片刻之后,问了一句:“官老爷,不审案?” 官老爷被尾勺浅语问得一阵猛咳,咳完战战兢兢说道:“民女映红,状告雪春将她拐走,并进行虐打,堂下疑犯雪春可有辩解?” 官老爷这会见风使舵,“你可认罪”都变成了“可有辩解”! 有尾勺浅语在,雪春有了底气,语气里多几分坚定:“我没有抓她,更没有打她!” 尾勺浅语给了雪春一个安心的眼神,掷地有声道:“雪春,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雪春瞬间领悟,想起两日前暖冬与她所说的“砌生猪肉”! 在尾勺浅语身边,雪春就像是换了另一个脑袋:“初三那夜,民女睡着觉,突然在城北一处破庙醒过来,醒来就见一女子晕倒在地。” “民女焦急万分,却一直喊那姑娘不醒,就拍了拍那姑娘的脸,但拍了好久都不醒,民女只能用力拍,可民女见到的姑娘不是她!是定远侯嫡女,洛宴清!” 洛宴清已有心里准备会是这般境况,但听到雪春将她公出来,人就气得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却只能隐忍不发,但她握着手绢的手可见指甲已经掐出了血丝。 雪春的话,也让公堂里里外外“轰”一阵,闹腾了起来,衙门外的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你,你休要胡说八道!”映红激动得脸蛋通红,若今日事败,她必死无疑! “你才胡说八道,我明明救了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偏偏指使你来害我!” “是不是因为我同你家小姐说了,我想要嫁给允铭哥哥!她就要置我于死地!”雪春的话,仿若一颗定时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你胡说,明明是你将我拐到破庙,不停虐打我!”映红鼓足勇气,理直气壮呛声道:“分明是你记恨我宫宴上打了战王妃一巴掌,所以狠狠报复我!” 就在衙门内院听着一切的洛宴清,瞬时脸色苍白,心里暗骂映红愚蠢! “看看,谁胡说八道!”雪春厉声问道,战王妃绝不是一个婢女说打就打的! “若是我胡说八道,你让洛宴清出来与我对质,问问她,当夜绑住她手脚的麻绳,是谁给她解开的!”雪春的话,再次轰炸全场。 一女子被绑住了手脚,夜阑更深,被带到城外破庙,足够让人想象发生了何事! 雪春心里狠狠道:“打了我家主子,你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映红顿时哑口无言,惊慌失措,无助望向内堂一眼,尾勺浅语猜想洛宴清就在内堂里头! 尾勺浅语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妥妥一副风流公子模样,折扇是她临出门前特意同允铭借来装逼的!就是没有搭披风,有点冷,尾勺浅语身材比男子娇小,搭上披风像病娇,没有状爷范! 风瑾夜在暗处看得皱眉。 “本状师已理清事情始末!”尾勺浅语温声细语却掷地有声。 尾勺浅语声线十分动听,富有感染力,如同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事出当晚,破庙有两位姑娘,雪春姑娘说是雪春与洛宴清,映红姑娘说是雪春与映红!” “请两位说一说另一位姑娘的衣着装饰!”尾勺浅语款款而谈,振振有词。 雪春丝豪不曾犹豫,直接说道:“那夜洛宴清穿的是绣花百蝶裙,头上戴的是梅花簪子,雨蝶梅花额饰与耳饰配套装扮!” 雪春话里话外不忘带着“当夜”“那夜”,让人丝豪不能忽视那是一个夜晚! 洛宴清在内堂微微松一口气,她的首饰全都给了城北破院落的孤儿... 可猛然一颤抖,洛宴清脸色铁青,若是尾勺浅语将孤儿找来,那不堪设想,她得先下手为强! 洛宴清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尾勺浅语料到洛宴清手段阴暗,早已做好准备,悠然道:“正巧,本状师今晨,到城北院落取证,遇到一人!” 尾勺浅语转身向门外,折扇敲了几下手掌,道:“带上来!” 尾勺浅语一出声,冬暖带着当日收留洛宴清的男孩阳儿上堂。 阳儿是孤儿,未见过如此阵仗场面,很是紧张,“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尾勺浅语将上前宽慰了一句:“不必紧张,你没有犯罪,可不跪!” 阳儿被尾勺浅语一句话感染,曾经有一道娓娓动听的声音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 阳儿方才一跪算是行了大礼,惶惶不安站了起来,将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正是方才雪春所说的首饰! 洛宴清已经恍然大悟,这一切是尾勺浅语设好的局,等着她往里跳!洛宴清恨得咬牙切齿,险些将面前的茶盏摔碎,被定远侯夫人狠狠扼住! 洛宴清收回些心绪,忽而心里冷笑,尾勺浅语要扳倒她可没那么容易! 洛宴清立即让另一侍女出去给映红示意,映红本能猜测到洛宴清的心思,瞬时会意。 “你是小偷,这套首饰是我家小姐腊八施粥那日丢失的,他犯了盗窃重罪!”映红指着阳儿,一番话说得威胁意味十足,转而又指向雪春:“她!定是腊八那日将我小姐佩戴此套首饰所以胡乱攀咬!” 尾勺浅语一直文质彬彬,浅然一笑,说道:“映红姑娘莫急!” “这位小哥是本状师今晨在路上遇见,他说近日偶然得到这些首饰,却归还无路,本状师就带着他顺道上衙门,也好找失主!”尾勺浅语此话一出,映红显得此地无银。 “小兄弟,你来说!”尾勺浅语往后退一步,让位给阳儿! “草民是来归还这些首饰的!”阳儿毕恭毕敬递上首饰,继而说道:“还有,想...告诉大伙一些事情!” “草民是孤儿,在城北郊外一座院落,同三十多个孤儿住在一起!” “院落是从前一个小姑娘带人给我们修建的!” “以前草民不知道她是谁,因为她带着帷幕,不说话!” “后来她开始说话,却是女扮男装!” “一开始她给了草民们修了院落,每月带给我们米面。” “五年前,她说草民们已经长大,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带着草民们在河里学会捉鱼!” “教草民们怎样让鸡蛋孵出小鸡!” “教草民们在后山种果树,在院子里种蔬菜!” “教草民们夏日煮桑叶水冬日煮生姜茶在城北城门外卖。” “她从未告诉过草民她的名字!” “草民是穷孩子,每年腊八节,定远侯府在清风寺施粥,三十几个孩子都会去,我们对洛宴清姑娘是感激在心,千恩万谢,去到清风寺也必定为她祈祷!” “可草民对我们最大的恩人,是想要为她祈求上天保佑,都叫不出名字来!” “直至近日,她的亲人出现,我们才知道她的名字!” 公堂外一众百姓,听到从前日日带着帷幕不说话,心里都清楚是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被阳儿说得有些脸红了,她能说是古代无什么消遣,她找几十个孩子一起玩,纯粹是无聊,打发时间么? 尾勺浅语所给予的帮助,也是绵薄之力,因为米面是晚来雪采购价买来的,几十孩子开销并不大! 洛宴清在内堂已经气得涨红了脸,她自是也听出来阳儿说的是尾勺浅语,她最难以接受是阳儿还用她同尾勺浅语做了对比,她又得被尾勺浅语压了一头。 有了阳儿这一番话铺垫,公堂外的这几日议论过尾勺浅语的百姓,心里都有几许内疚,但阳儿说的是真是假,他们也将信将疑。 尾勺浅语能料到听审的百姓心中所想,以为不着急,镇定自若问道:“相信大伙儿,也不知阳儿所说是真是假?可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你们可怀疑过真假?” 同样道听途说,而阳儿的话,是在公堂上有律法加持的地方,说出来的,必定更具可信度! 鲜明的对比,尾勺浅语知道百姓心中有数。 “再问,各位乡亲,替你们镇守城门,护你们安居乐业的护城将士,你们信吗?”尾勺浅语话落,冬暖带这四个士兵入内,正是镇守城北城门的士兵。 带头的士兵行了一礼说道:“近年来,城北孤儿在城门不远处卖茶水,是尾勺姑娘用战王爷的亲令,威胁将士们不能为难,还得多加关照!” “几年前,有一根大树在山上,当时尾勺小姐身边的雪春姑娘,来城门寻将士们帮忙将大树搬下来,给当时的小乞丐们修房子用!” 尾勺浅语也教会了孩子们跟士兵打好交道,有困难可以去寻求帮助,所以孩子们煮了茶水在城外卖,也常常带给士兵们喝! 尾勺浅语今日就不是来打官司的,而是来引导舆论的。 百姓们的当然相信,守护他们一方安宁的将士,此时对士兵与阳儿的话皆不再抱有怀疑。 第三十章 舆论导向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周遭百姓对将士的信任,让尾勺浅语很是满意。 尾勺浅语准备转入正题,缓缓说道:“今日有守家卫国的将士在此,本状师也给大家讲讲故事!” 尾勺浅语深深吸了一口气,要说起她生身的母亲,尾勺浅语带着无法用言语去阐释的感情。 尾勺浅语声线不高,却直击人心,娓娓道来:“二十年前,篱越大旱,颗粒无收,同陆国公镇守边关的老将士兴许知道,是国公府的嫡长女陆瑶,一骑单骑,到萧语山庄借来粮食,镇守边关的将士们方能不挨饿受冻!” 尾勺浅语话毕,百姓们低头不语,稍微年长的一些百姓都曾听闻过此事,但多年的安定,人们却早将曾为他们遮过风,挡过雨的人们忘却。 尾勺浅语细细观察堂外的百姓,她看出来有些百姓被触动,听审的百姓大多是淳朴善良的人,自是感激那些曾经保卫他们家园的人们。 而流言是非,本是人们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的,是人之常情,尾勺浅语并不责怪,反而可怜他们被包藏祸心的人们利用。 百姓们沉默着,尾勺浅语稍稍停顿一会,平复心里的波澜,声音却仍旧略带这激昂,说道:“十二年前,篱越与西琰开战,大批西琰刺客,逼近越都,大量文臣武将被暗杀,是尾勺将军拼死守住了越都,没有放弃任何一个百姓!” 相较于针对尾勺浅语的流言,尾勺浅语更加不能忍受的是有人玷污她父亲的名声:“这两位,一是战王府前准王妃的母亲,一位战王府前准王妃的父亲!” 西琰国,有专门的刺客组织,在西琰国未覆灭时,两国一有摩擦,篱越的百姓便会深受其扰,十二年前,两国首次开战,篱越大皇子都被刺杀,可见西琰刺客当时在越都有多猖獗! 而尾勺战天救了二皇子之后,篱越无武将可用,是尾勺战天护住了越都安宁,守住越都! 尾勺战天在越都百姓中的英名,是响当当的,故此,尽管尾勺浅语的流言蜚语四散,还有不少百姓站出来,为尾勺战天正名! 尾勺浅语深谙舆论导向的作用,用正确的舆论对人的主观意向进行引导,进而影响人们之后的行为。 接下来尾勺浅语觉得她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不懂如何夸,只简单阐明事实:“两年前,越都准王妃传闻传得沸沸扬扬之时,她在潇雨山庄买粮食,为篱越与西琰再次开战准备军需!” 尾勺浅语这一说,百姓中再次轰炸开来,这是人们所不知道,二十年前大旱陆瑶借粮,十二年前与西琰开战尾勺战天守城,这些百姓们或多或少听闻过,但尾勺浅语买粮的事情是密不透风,不曾传开的! 外头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讨论得十分激动,尾勺浅语却叹了一气,轻飘飘一句:“近日,越都的百姓,都在骂战王府王妃,前后两任都在骂!” “唉...”尾勺浅语的话点到即止,不再说下去,众人皆沉默了... 尾勺浅语也未语,给百姓们足够的时间缓一缓... 过了好一会,尾勺浅语又浅然一笑,道:“好了,题外话不说了,说回案子!” “映红姑娘不说说,当日雪春姑娘的衣着服饰?”尾勺浅语一改方才的感叹,用锐利的目光看向映红。 映红望而生畏,脑袋一片空白,她未听洛宴清说过雪春当日的衣着!一时无言以对... “她未见过我,自是不知道我的穿戴!”雪春不等映红思索完毕,便抢先道:“过年喜庆,我那夜穿的是橙红色衣裙!” “草民是一时未想起,那日...”映红举足无措,跟着急急道。 尾勺浅语看来,映红慌了,出言打断:“映红姑娘可想清楚了,本状师看雪春姑娘是说谎诈你呢!” 映红被尾勺浅语一噎,一时半会又说不出话来。 尾勺浅语未等到映红继续回答,便又自顾自往下说:“本状师认为,这个事情是个误会!” “雪春姑娘说了,那日她只是想把晕倒的姑娘拍醒!我们且不论那位姑娘是谁!”尾勺浅语这一句状似无意,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许多百姓都臆想那日的姑娘是洛宴清。 “若洛宴清姑娘或是映红姑娘,没有受到其他侵害,那便是误会,不如大事化小,此就和解!”尾勺浅语又轻飘飘一句,听着是求和解,却再一次将洛宴清带出来。 映红顿口无言,难不成她还能说她受到了伤害,岂不是自毁名节! 尾勺浅语此话的目的,全然不在和解,而又给雪春打了一个眼色。 雪春马上会意,情绪又激动得控制不住,就如同受了无尽的冤屈,无处申诉:“民女不和解!民女救了人,她们随意就说民女虐打她们,随意就说宫宴上打了战王妃,那民女是否也可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雪春随即便立刻“胡说八道”起来:“我说外头关于我家小姐不好的流言,全都是定远侯府传出来的!” “我还说定远侯嫡女表里不一,嘴上说着才貌不及我家小姐,却到处说我家小姐坏话!” “我还说定远侯嫡女,每年施粥都是虚伪假象,实际别人救了她,她还污蔑别人偷她首饰!” “我更说洛宴清是个克夫的,否则为何太后一赐婚,我家允铭哥哥便一病不起!” “我还要说,洛宴清是个克家的,否则为何勤伯候府定了亲之后,勤伯候府长子就昏迷了,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又失踪了!” 雪春很是情绪激昂,全然像是被欺负狠了,语无伦次胡说八道,却又说得有条有理。 雪春心里恨恨道:“敢污我家小姐名节,我就让你嫁不出去!” 洛宴清如何忍受得了雪春这般说辞,茶几上的茶盏“嘭”一声被砸烂,洛宴清控制不住要冲出去,撕了雪春的那张嘴,被定远侯夫人狠狠拽住。 今日定远侯府的脸面已丢尽了,绝对不能出去丢人现眼! 公堂上,雪春话语刚说完毕,万分寂静,就听那“嘭”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尾勺浅语嘴角一勾,并不道破,留给人们足够的想象空间! 尾勺浅语装作也震惊于雪春的说辞,却是无可奈何道:“这不和解,要不官老爷宣洛宴清姑娘上堂,把事情掰扯清楚?” 官老爷十分为难,洛宴清是宣不到的,人就在内堂里,官老爷是定远侯府和西伯侯府,两边都得罪不得! 这也是风瑾夜此计的微妙之处,太后想合两家之好,今日公堂上,两家矛盾公然掀开在台面上,太后若怪罪起来,问题全出在洛宴清身上! 尾勺浅语心里嗟叹:唉,这天生凤女,天生的落毛凤凰不如鸡差不多! 官老爷无措,只能让衙差到定远侯府请人... 堂下的映红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瞬间几乎失去了生存的希望,她明白,衙差这一去,结果定是她承担所有后果! 衙差自然没能将洛宴清请来,却带了定远侯爷的话回来。 衙差跪下,转速定远侯的话:“定远侯爷说此事,定远侯府不知情!” “洛宴清姑娘初三那日外出迷路,被雪春姑娘所救,定远侯府已备好厚礼上门道谢,只是苦寻不到雪春姑娘住处,还未上门!” “定远侯爷还说,映红因心思歹毒,宫宴上打了战王妃,年前就被赶出定远侯府,不是定远侯府的人!” 雪春闻言,觉得定远侯爷不算太差劲,没有将所有罪名推到这个丫鬟身上! 尾勺浅语却佩服,定远侯府果真人人都会做戏! 映红却平静,这似乎是她意料之中的结果,面无波澜说道:“是我诬陷她的,我恨她们,雪春,冬暖,战王妃,她们是一伙的!” “宫宴上,我不过未将战王妃认出,无意打了战王妃一巴掌,冬暖便还了我几十巴掌,我怀恨在心,报复不到冬暖,我便陷害雪春,我故意散播她们主子的谣言,毁尾勺浅语名节!”映红主动将所有罪行揽在身上,仿若生无可恋。 雪春心里讪笑这人愚蠢,可尾勺浅语却看出来,映红若不这样做,她是活不下去的! 尾勺浅语正这般想着,映红猛然站了起身,疯狂朝着柱子猛冲过来,“嘭”一声,就撞死在公堂之上! 最终,这出闹剧,以映红的死告终,映红被定了罪,视为畏罪自尽! 尾勺浅语不可怜映红,但映红撞死的那一瞬间,尾勺浅语有些触动,人命在这时代真的太不值钱了。 尾勺浅语也杀过人,那是别人触犯了她,是人做了选择,就得承担选择的后果,可有些人却是全然任人拿捏,是死是活无从选择。 案子结束,原本听审的百姓们都散了,尾勺浅语转身,还未走出衙门,便见角落处停着战王府的马车,风瑾夜带着火气急步从马车下来... 尾勺浅语皱了皱眉头,想起来今晨在战王府两人险些吵起来... 今日晴夏匆匆来报说雪春不见了,尾勺浅语便觉不妙,找来冬暖,冬暖如实交代... 初三那日,夜十一将洛宴清拎到破庙,冬暖让雪春去套洛宴清话,而后深夜将洛宴清放走,计划散布谣言毁洛宴清名节,让她也尝尝名节被毁的滋味。 可夜十一并未同冬暖一道回战王府,冬暖便猜到风瑾夜另有安排! 今早尾勺浅语才知道,风瑾夜让雪春演了这么一出帮她正名! 可尾勺浅语不想雪春冒险,觉得流言是非别人说说便过去,伤害不到她! 风瑾夜却不这样想,他受不得尾勺浅语受半分委屈,他要帮她正名。 尾勺浅语到了听风楼,知道事情始末之后,生气又无从责怪风瑾夜,狠狠晼了风瑾夜一眼,怒意满满道了四字:“自作主张!” 尾勺浅语不满风瑾夜让雪春去冒险,她担心雪春会挨打受伤,雪春与晴夏两人自小跟着原主,是一个板子都不曾受过,最多就是被罚跪一跪。 第三十一章 一褒一贬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见人潮散去,三两步走到尾勺浅语跟前,猛然扯下披风,将尾勺浅语包裹起来... 尾勺浅语确实挺冷,案子一结束,她都忍不住打哆嗦了,风瑾夜的披风带着他身上的余温,尾勺浅语立即便有了暖意... 尾勺浅语却未忘记,今早在听风楼之事,撇过头不理会风瑾夜,系上披风径直往马车走去... 风瑾夜也憋屈,他计划好一切,让夜十一保护雪春,安排好状师,就连最初押送雪春的衙差,也是风瑾夜安排的,否则衙差不会拔了,一开始塞住雪春嘴巴的破布! 风瑾夜计划得可谓万无一失,却吃力不讨好,尾勺浅语连他安排的状师都不要,非要亲自去一趟,冻得发抖! 风瑾夜最生气莫不过,他没有忘记解毒那日,冷令交代过尾勺浅语受不得寒,可她偏偏换了劲装出门,披风也不搭上。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冷得直打哆嗦,火气是一阵盖过一阵,却只能忍着不发,因着尾勺浅语在同他赌气。 尾勺浅语上了马车,看着车厢内备好了的炭炉,热茶,糕点...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再冷的天,独自出门也是骑马,自然知道马车内的东西,都是为她备的。 尾勺浅语吐了一口浊气,是她太矫情,事事爱与他计较,时时都同他过不去,却又只想同他过下去! 尾勺浅语也清楚,风瑾夜的安排是妥当的,但方才映红的自戕给了她冲击,她禁不住去想,若是今日的事败,雪春会如何? 尾勺浅语也清楚知道,这个时代,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或许在风瑾夜眼里雪春的命也不值一提。 风瑾夜随后提步上了马车,见尾勺浅语闭着眼假寐,仍旧放轻了动作,默然坐下... 马车里放了炭炉,尾勺浅语加了披风,一时之间暖烘烘的,尾勺浅语今日起得早,马车慢悠悠走不到一会,尾勺浅语就犯困了,刚好缺枕头,于是尾勺浅语毫不客气就抱着风瑾夜的胳膊,睡了过去。 风瑾夜心里的不快,顿时一哄而散,虽不知她为何同他生气,但她总能变着相让他消气。 那日在枫林与他过招是这般,今日抱着他胳膊也是这般。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的小模样,脸上似乎就写着:“小仙女就是惹你了,你也不能生小仙女的气!” 风瑾夜禁不住将尾勺浅语抱进怀里,让她枕在他臂弯里睡,看着怀里的人儿,若无其事装睡的一副可爱模样,风瑾夜禁不住刮了刮尾勺浅语的鼻子。 战王府马车后的衙门,已俨然恢复了安静,定远侯夫人与洛宴清两母女从内堂出来,低调上了后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一路上,母女两人脸色阴沉,皆不言语,过了许久,洛宴清方才愤愤不平道:“怪映红那个无用的,话都说不过雪春那个贱傻子!” 洛宴清内心如火灼一般,极度难平,如今她不单才华比不过尾勺浅语,善举比不过尾勺浅语,就连身边侍女都比不过尾勺浅语,是样样都不如尾勺浅语! 定远侯夫人今日也气得不轻,洛宴清此话一出,直接成了定远侯夫人的出气筒! “啪”一声,洛宴清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随即定远侯夫人怒喝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不同样是个无用的!若是你长姐在,何至于会被人欺成这般模样!” 洛宴清忍受了一整日的火气,被定远侯夫人一巴掌打得更加旺盛,反唇相讥:“这能是我的错?分明娘亲也同意,利用衙门将人逮住教训!” 雪春闹到了衙门,洛宴清原认为不简单,定远侯夫人却说,可以同衙门打点好,让雪春一到衙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定罪,收进大牢再狠狠折磨雪春! 洛宴清是个沉不住气的,又对雪春和尾勺浅语恨得咬牙切齿,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能报复的机会,被定远侯夫人一说,便决定赌了这一把! 洛宴清母女两一开始都认为,雪春是冲着毁洛宴清清誉去的,未曾想到,事情闹到这般大! 非但洛宴清的名誉毁了,定远侯府的名声也受损,定远侯府与西伯侯府的婚事,必将也成为笑话,而这一桩桩一件件却反衬着尾勺将军府,一门三英烈。 洛宴清最懊恼是,曾经苦心经营起来的现象一瞬之间便崩塌了,她曾经的谦虚有礼成了表里不一;她曾经的乐善好施成了装模作样;就连曾经的天生凤命也成了克夫克家。 唯一洛宴清曾经说过的“才貌不及尾勺浅语”,如今倒成了真理!洛宴清被打脸,打得要多疼有多疼,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战王府的马车到了战王府前,尾勺浅语是真正的睡过去了,风瑾夜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拉紧尾勺浅语身上的披风,直接抱着人下了马车回听风楼... 到了听风楼,风瑾夜正要将尾勺浅语放下,尾勺浅语幽幽睁开眼眸,喃喃撒娇说道:“我要回之语楼,卸妆。” 风瑾夜知道尾勺浅语出了马车,就醒过来了,见她说话风瑾夜便要将她放下,耳边却又传来尾勺浅语涓涓泉水一般的声音,撒着娇又说道:“抱着回去,比较暖和!” 尾勺浅语睡眼惺忪的双眸,望着风瑾夜的眼睛,喃喃道:“外头很冷...” 风瑾夜嘴角的弧度是越拉越大,禁不住轻笑出声:“你将本王的手臂当成枕头?” 尾勺浅语思索着点头,却又马上摇了摇头:“是你觉得你的手臂,是我的枕头!” 风瑾夜星眸内溢满笑意,心也柔软似水,不反驳尾勺浅语的话,抱着尾勺浅语转身往之语楼走去... 越都的酒肆茶寮中,老百姓们炸开了锅,热议的话题是:尾勺家一门三英烈! “尾勺将军虎父无犬女,尾勺将军府嫡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呀!” “尾勺将军府的嫡小姐,那是人美心善!” “谁说不是呢,尾勺小姐不禁收养了几十个孤儿,据说还教育孩子们:她帮助了他们,往后孩子们必须帮助更多的人!” “据说战王爷征战西琰国,有十之一二的军粮是尾勺准王妃买来的!” 冬暖在茗客居二楼,听着百姓们议论纷纷,心里不住佩服她家主子,果真如她家主子所言,再无一人议论两年前的流言! 可这不够,冬暖不怀好意的坏笑挂在脸上,让冬月楼的弟兄偶尔露一露脸也未尝不是好事。 很快茶寮酒肆中有人低声问道:“你们说那家小姐...清白还能在吗?” “据说手脚都绑起来了,还扔在破庙里,必然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唉,以往看着挺好一姑娘,如今想想一年三百多日,吃一日腊八粥,会饿死的人依旧饿死!” “哪像尾勺将军家的小姐,一出手就救了几十个孩子!” 此话一出,显得洛宴清施了几年粥,全然是为博名声,真正一个人都未帮到! “从前都说天生凤命呢,我们越都百姓都看着她贤良淑德,认为将来必是凤凰!” “没想到是个不顾他人的,随意就诬告,腊八那日,我看得仔细,施粥时戴的是雨蝶款的首饰,却没有梅花!” 冬暖见时机成熟,招手让冬月楼另一兄弟过去,唠嗑道:“不说克夫克家么?” “若天生凤命,将来真的成了皇后,克的会不会是圣上,会不会是篱越啊?” 此话一出,所有百姓都震惊了,即瞬之间,原本聚集的一群百姓,慌张而狼狈的四散逃开。 百姓们其实心中正有这想法,可这话可不是谁都敢说的! 尾勺浅语这一出戏,可谓是一举数得,一来尾勺家一门正名,二来报复了洛宴清,三来离间西伯侯府与定远侯府,甚至离间太后与定远侯府,四来为允铭铺好后面的路,甚至极有可能破坏太后,西伯侯府,定远侯府之间的计划。 在冬月楼的作用下,已然演化成了洛宴清一听到就会吐血的版本,如今坊间只要一人称赞尾勺浅语,总有一人冒出来对比着贬低洛宴清。 雪春自那日闹上公堂之后,便跟着回了战王府。 之语楼外凉亭,尾勺浅语优哉游哉听着冬暖说外头的流言,雪春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雪春这几日,总觉得她家小姐对她很疏远,今日问了晴夏,方才知道她家小姐怪她听了战王爷的安排,雪春还听闻她家小姐因为这事同战王爷闹脾气了。 雪春越想越不对劲,她虽然笨,但还是有几分了解尾勺浅语的,她家小姐都生气两人,竟然没有罚她! 直至今日,雪春听到一个天大的噩耗:“晚来雪被卖掉了!” 尾勺浅语将晚来雪卖掉,这对于视银子如性命的雪春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噩耗! 雪春哭丧着脸,可怜巴巴乞求着尾勺浅语:“小姐,你打雪春,罚雪春,我们把晚来雪买回来好不好?” 尾勺浅语呵呵假笑两声,淡然说道:“已经罚了!卖掉晚来雪就是对你的惩罚!” 尾勺浅语这话一出,雪春原本想偷偷将晚来雪买回来的心思,都不敢再有了,不接受惩罚,会被赶去战王府暗卫营的,不对,她不是暗卫出身,说不定会直接赶出战王府! “唉!”雪春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心好疼,感觉就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在她眼前飞走... 尾勺浅语没有告诉雪春,晚来雪卖给了对面茗客居,而茗客居是允铭的! 卖掉晚来雪,是为免去晚来雪遭到定远侯府报复,且卖给允铭是最合适的选择! 毕竟定远侯府是不敢同西伯侯府,再闹出什么笑话了! 第三十二章 避无可避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初八占谷,顺星节。 今日大年初八,是个天清气朗的日子,传闻正月初八是稻谷的生日,若是这一日天气晴朗,则预示这一年五谷丰登。 尾勺浅语抬头仰望漫天繁星,她更相信另一个传说:正月初八是诸星下界的日子,传说中“流年照命星宿”时刻在监视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洛宴清身上,尾勺浅语想知道的,只有水月阁大火当日的事,偏偏洛宴清爱乱折腾,竟动到尾勺浅语头上来。 尾勺浅语心里冷笑:洛宴清该去找陆嫣然打听打听,得罪她尾勺浅语的,篱越有几个活着? 洛宴清近日被定远侯关在内院中,一步都不得外出,洛宴清却清楚知道外头的流言传得有多难听。 初六那日,从衙门回定远侯府,府中的下人看洛宴清的眼神便不同,这几日定远侯府后门,接连静悄悄抬出去好几具尸首... 定远侯府的下人们,吓破了胆,皆不敢靠近洛宴清的院子,一见到洛宴清,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躲不过就低着头不说话... 外头的流言传得再难听,洛宴清始终不甘心,她本该是凤凰,天生凤命,只要西伯侯府不与她解除婚约,只要她还能嫁给允铭,只要允铭最后登上帝位,她洛宴清便是皇后,今日一切又算是什么! 可洛宴清最怕便是,西伯侯府会与她解除婚约! 洛宴清手里握着一封信,一封信,还有当日水月阁的真相,她必须去见尾勺浅语,让尾勺浅语答应她,让允铭不要与她解除婚约! 尾勺浅语与洛宴清的流言满城风雨,尾勺浅语笃定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正如常慈宫中的太后,可太后并无任何举措... 这一日,风瑾夜竟唤来了冬暖,让冬暖将流言停了下来。 风瑾夜不希望发展下去,出来个“天生凤命的是尾勺浅语”或是“尾勺浅语才是真命天女”之类的话语。 冬暖知道战王爷自有考虑,便领命而去将冬月楼的弟兄招了回来,流言也适可而止了。 常慈宫内一身明黄色凤舞九天吉服的太后,嘴角扯起一抹嘲笑:“尾勺浅语,似乎更适合‘天生凤命’四字!” 太后可不管宫外洛宴清如何,再多的风风雨雨,一个“凤命”的头衔,有,就让太后收允铭为养子更为理所应当;无,太后要收亲侄为养子那也是无可厚非。 人最怕,看不清自身的份量,洛宴清自认为她是举足轻重的那位,实则却是可有可无的那个! 战王府,新年一开始就风波不断,尾勺浅语终于将洛宴清打压得了无声息,趁着今日顺星节,尾勺浅语决定小小庆祝一番... 大过年的,除了除夕那日守岁和初三那日尾勺浅语生辰,都不曾好好欢庆一番,哪里像是过年该有的样子! 尾勺浅语踏着轻快的步伐,到了听风楼... 听风楼内,允铭与风瑾夜正喝茶手谈,尾勺浅语有点佩服这两人,天天下棋,下不腻么? 允铭摇了摇头,知道尾勺浅语来了,这一局又下不下去了。 “你们...”尾勺浅语话刚出,允铭立即起身,摇着扇子准备要走,不忘说道:“下完了!” 尾勺浅语一听已经下完,拉着风瑾夜的手腕,就往外走,走路都带风,风中还留给允铭一句“允铭,你也来!” 尾勺浅语拉着风瑾夜去的方向,是清兰院,风瑾夜俊秀的眉宇皱了皱,大婚那日将她安排在这座清冷的院子,这丫头该不会想起来找与他算账? 尾勺浅语在清兰院外停下,看着风瑾夜表情不太对劲,以为他是失忆,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解释道:“这不是冷宫,是我的库房!” 清兰院很是空旷,树木花草不多,空气流通,很适合烧烤! “我们今晚烧烤,有很多吃的!”尾勺浅语激动的小模样,分明在问风瑾夜“开心不”。 风瑾夜疑惑着问了一句“烤青菜?”,她不是他让吃素吗?今日才初八呢! 尾勺浅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控制不住身体笑得发抖,就靠着风瑾夜肩膀,呢喃道:“风瑾夜,你怎就笨了!” 风瑾夜看着怀里笑不停的人儿,还未想明白她为何说他笨,耳边又响起尾勺浅语柔美的声音:“我那日说的‘听风楼都吃素的’!这又不在听风楼!” 风瑾夜顿时语塞,想了想尾勺浅语当时说的,确实是听风楼不是风瑾夜。她让他吃青菜,是她故意给他的错觉! 尾勺浅语自初三那日,生辰宴给风瑾夜夹青菜之后,接下来的每一日,她都到听风楼用晚膳,给风瑾夜夹的都是青菜! 所以风瑾夜是该去之语楼用膳的! 尾勺浅语烧烤的想法,是从炭炉而来,每逢入冬,院子里就烧炭炉,尾勺浅语不管烧是银丝碳还是瑞金碳,只要是无烟的碳,就最合适用来烧烤! 风瑾夜还在纳闷,尾勺浅语便拉着风瑾夜入了清兰院... 清兰院的院子很是宽敞,尾勺浅语让人用一圈火把围了起来,暖烘烘一片,中间放了几个炭炉,晴夏准备好了一应的食材... 风瑾夜一踏进来,有回到了军营的错觉... 尾勺浅语看着不远处忙碌的几人,心中微暖,转身对着风瑾夜浅笑道:“我是觉得你面煮得还算不错,所以...” 看着尾勺浅语带着娇羞的模样,风瑾夜心里泛起一阵蜜意,唇角一抹笑意若隐若现,所以是要感谢他给她煮寿面?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立即换了一套说词:“所以你烧烤应该也不错,让你来给我烤吃的!” 尾勺浅语话一说完,便见晴夏开始烤吃的,松开了风瑾夜的手臂,立即就小跑着过去... 一提到做吃的,那就是晴夏的拿手好戏,尾勺浅语只将烧烤简单的描述了一遍,晴夏立即就领会其中的精髓,什么食材要几分熟,晴夏心里都一清二楚。 尾勺浅语见晴夏靠近炭炉烤着食物,额头出了汗,拿出手绢给晴夏擦了擦,未等晴夏拒绝,便说道:“我怕你的汗,滴在我的烤鸡翅上面了!” 晴夏一愣,知道她家小姐其实心疼她辛苦,回了尾勺浅语一个带着小酒窝的微笑:“小姐,想吃什么?” “土豆片!”尾勺浅语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简单的,其实是想学一学,证明她厨艺也不算太差。 尾勺浅语转身看风瑾夜站在不远处,拿起一串鱼片递给晴夏道:“还有这个!” 允铭慢条斯理跟在后头也过来了,看着风瑾夜愣愣站着,调侃了一句:“如此暖和,是为本世子备的?” 风瑾夜扫了允铭一眼,方才随着允铭走到凉亭坐下... “不见允铄来瞧你?”风瑾夜猜测,若洛宴清没有下一步举措,尾勺浅语有可能会从西伯侯府下手。 允铄是允铭的弟弟,同样是嫡出,允铄是继室所出,从前与允铭甚是亲近。 “这两年,我病得越来越严重,继母不让他同我亲近,怕过了病气!”允铭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说道。 允铭自小丧母,唯一与他亲近的,便是年少的弟弟,如今弟弟也离他远了,所以允铭珍惜风瑾夜和尾勺浅语这两位挚友,把他们当做真正的家人。 “接下来,有何想法?”风瑾夜心里清楚,太后要收允铭为义子的事情,到最后只怕避无可避。 “避得了一时,避不过一世!”允铭对太后要收他为养子一事,不以为意,淡淡道:“再不成,就进宫养病去!” 风瑾夜了解允铭,若不是他进宫去,太后极有可能会将允铄收进宫去! “西伯侯府,让她闹一闹也甚好!”风瑾夜目光停在不远处尾勺浅语身上,嘴角微微有些上扬... “呵呵...”允铭看着风瑾夜摇头,可真是没有从前冷情冷性的战王爷一丝模样。 风瑾夜正盯着尾勺浅语看,尾勺浅语转身就带着晴夏将烤好的食物端了过来,挑了一串鱼肉递给风瑾夜:“允世子,你觉不觉得,今日就该把你家允铄带来?” “嗯。”允铭点了点头应道,心里一句“喜欢孩子赶紧你自个儿生”未说,允铭与尾勺浅语的相处之道是:这个女人得罪不得! “十一,去西伯侯府,将允铄公子带过来!”尾勺浅语立即就将夜十一叫了出来交代道。 夜十一领了命就要走,尾勺浅语又吩咐了一句:“不能打晕抗回来,就说允铭让你带他来的!” 允铭能猜到,尾勺浅语将允铄带过来的深意:“你想让我父候退亲!” 尾勺浅语也知道允铭能读懂她的意思,脸上带着一抹坏笑:“嗯,洛宴清最在意莫不过凤命之说,若是西伯侯府要与她退亲,肯定会将她逼疯!” “那她极有可能来我求和,她那日不是威胁要你病好,才把她知道的告诉我们么?坦若她来求和,便不得不说!”尾勺浅语估摸着,以洛宴清那沉不住气的性子,该是很快就会找上门才是!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成竹在胸,忍不住问道:“你如何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几次同洛宴清打交道下来,洛宴清是真是假是难以分辨。 尾勺浅语思索了一会,学着当日风瑾夜在茗客居的语气说道:“你给个说法,是否可信,本王妃自会斟酌。” 尾勺浅语心里却叹一口气,望了允铭一眼求助,允铭自然能读懂尾勺浅语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我来问。” 尾勺浅语感激地看了允铭一眼,风瑾夜没有错过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夜十一去得快回得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允铄带了过来。 尾勺浅语有几年未见过允铄,从前在茗客居,第一次见面时允铄才三岁,后来陆陆续续也见过三两次。 第三十三章 一起看星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允铄如今八岁,浑然一个身高六尺的小伙子,气质与允铭有几分相似,尾勺浅语心道:这小子被允铭祸害得不浅! 让尾勺浅语意外的是,允铄一改她印象中的活泼可爱,见到风瑾夜竟毕恭毕敬地行礼:“允铄见过战王爷,见过兄长,见过王...妃!” 允铄这一声“王妃”是喊得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尾勺浅语愣了愣,恍然五年便过去,还是当初那个大街上想吃糖葫芦,假装迷路,蹲在地上哭着说“嫂子定会来救他”的允铄,比较可爱! “小胖子!”尾勺浅语随口一声“小胖子”,叫得允铄一顿,眼睛直勾勾盯着尾勺浅语看... 允铄越看身体越是忍不住颤抖,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啊...兄长,有...有...鬼啊!”允铄身躯定住了半晌,才惊叫出声,瞬即跑到允铭身后,全然失去方才举止妥帖,彬彬有礼的模样... 允铭挥着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允铄的头,同尾勺浅语解释道:“两年前铄儿,以为你死在水月阁大火里,哭了好几日呢!” “所以,我是鬼?”尾勺浅语看着允铄一脸惊慌的模样,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尾勺浅语走了过去,如从前一般伸手就去捏允铄的胖乎乎的脸颊,带着一脸坏笑说道:“小屁孩,就算我是鬼,这么美的鬼,你怕什么?” 允铄愣愣看着尾勺浅语,由他兄长的话语中猜测出,尾勺浅语正是几年前他见过的嫂子... “她没死!”这个念头在允铄脑袋中炸开,允铄被这一重磅惊呆了! 震惊之外,允铄是满心的雀跃,激动得就差将尾勺浅语抱住,瞬时眼泪也忍不住流出来。 允铄不再是从前三五岁,能随时哇哇大哭的孩儿,懂得到一角抹去眼泪,他转过身将眼角的泪抹掉。 “你真的是尾勺浅语,你没有死?”允铄觉得这几个瞬间发生的,都太过不可思议,怯怯问了一声,语气还略带着沙哑... “是人!不是鬼。”尾勺浅语摸了摸允铄的头,转身拿了一串烤鸡翅给允铄... 允铄瞬时想起,从前在枫叶林的小河边,尾勺浅语带着他一起钓过鱼,河边烤过鱼,也烤过鸡翅。 尾勺浅语甚是安慰,允铄并未让她失望,长大了许多,懂事了不少,但还是从前一般活泼可爱。 “这几日,怎不见你来瞧你兄长?”尾勺浅语带着允铄到了炭炉旁边,让允铄挑他爱吃的。 允铄手里拿着烤鸡翅,吃得津津有味,毫不设防说道:“娘亲不让来,娘亲说,兄长病重,怕过了病气。” “你一小子,身强体壮的,怕过病气?”尾勺浅语知道允铭和允铄两兄弟从前甚是亲近,每每允铭抱着允铄走在路上,尾勺浅语都觉的像极了父子。 允铭一病重,连曾经最亲的亲人也不与他亲近,何至于此? 尾勺浅语敲了敲允铄的头,故意带着指责的语气,说道:“我娇娇弱弱一小女子,我还同你兄长一起吃烧烤,我不担心过了病气,你怕什么?” “我不怕!”允铄甚是激动,急急回道,可说完一句,又满是无奈道:“我想来,娘亲不让来。” 后知后觉,允铄想起尾勺浅语方才那句话,心道:王妃娘娘,你怕是对“娇弱”和“小女子”有无解! 尾勺浅语看着允铄烤鸡翅吃得津津有味,也让晴夏给她烤了土豆片,方才尾勺浅语烤的那一片无疑是以失败告终的。 尾勺浅语吃着土豆片,给允铄倒了果汁,继而说道:“你近日可有听说,定远侯府嫡女的传闻?” 允铄摇了摇头,他对这些女孩子家的事情,不感兴趣。 “那你可知道太后为你兄长赐婚了,你未来的嫂子是定远侯嫡女洛宴清!”尾勺浅语不清楚,允铄对允铭的事情了解多少。 “这我知道,娘亲还说兄长马上要大婚了!”允铄知道允铭被赐婚,也知道洛宴清是他未来的大嫂,但并不知道其中缘由。 “还有你不知道的,越都传闻定远侯嫡女洛宴清克夫克家!”尾勺浅语语重心长道:“允铄,姐姐今日寻你来,是想让你去说服你父候,把这门亲事退了。” “你想想,若是洛宴清真的克夫,你的兄长,你兄长的病能好吗?”尾勺浅语激动又煽情地说着。 允铄定睛看着尾勺浅语,忽而说了一句:“王妃,不必多言!” 尾勺浅语顿时语塞,允铭心里头禁不住为允铄拍手叫好:能让尾勺浅语说不出话来,优秀! “你说的深情并茂,不外乎是想让父候去退亲。”允铄并不笨:“交给我就是!” 允硕虽只八岁,但他不相信所谓的克夫克家,显然那是无中生有的流言蜚语。 尾勺浅语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小子,一副傻哼哼的样子,竟然尽得允铭的真传,什么都心里有数! 尾勺浅语忍不住,想给这小子一顿胖揍,都清楚不早说,让她还将他当孩子哄骗,心里都差些要有愧疚感了! 尾勺浅语心里清楚是她不该,还将他当成五年前,三两岁的小孩童。 让西伯侯为允铭退婚的事情,初步敲定,尾勺浅语便带着允铄一起烤鱼... 时至亥时,夜十一方才将允铄送了回去,清兰院一众人也散去,只剩尾勺浅语与风瑾夜。 冬日的夜晚,静谧而美好,尾勺浅语抬头又望着了望漫天星辰,提议道:“我们一起看一会儿星?” 风瑾夜望着尾勺浅语的侧脸,却能预见她的双眸,会比夜空中漫天的繁星明亮。 “你可知道今日是顺星节?”尾勺浅语转头问风瑾夜,一对眸子与风瑾夜对上,正如风瑾夜心里一般,明亮澄澈。 风瑾夜尴尬撇过头,说道:“是有顺星一说。” “嗯,顺星节长辈要教小辈认星星,你来教我认星星!”尾勺浅语扯着风瑾夜的衣角,十足一副小女孩模样。 “长辈”二字,让风瑾夜想起方才,尾勺浅语在允铄面前自称“姐姐”,“姐姐”便算了,顶多同辈,可恍然一下,他风瑾夜成了长辈。 尾勺浅语浅笑着看风瑾夜表情凝滞,继而调笑道:“要不我来教你认星?” 风瑾夜自不会上当,长臂揽过尾勺浅语的腰,一个转身上了屋顶,淡淡道:“想知道那颗星?” “岁星。”尾勺浅语指着也空中一颗橙黄色的星星说道。 “你还需教?”风瑾夜依旧冷清的声线,有了不一样的暖意。 “呃,你喜欢哪颗星星?”尾勺浅语所知道的星宿,与风瑾夜所知的,定是不一样的,尾勺浅语所说的岁星是木星。 风瑾夜未想过喜欢哪一颗星,便望了望夜空,找了一找,方才回道:“长庚星。” “启明星?”尾勺浅语知道长庚星便是启明星,是除了月亮外夜空中最亮的星。 “你为何想知道岁星?”风瑾夜随意抬头一望,见那颗最亮的星星,也不及她的眼眸! “因为它是我们的守护星!”尾勺浅语喜欢木星,因为在尾勺浅语心里,木星是人类的守护星。 风瑾夜没听懂,但也莫名相信尾勺浅语所说的... 允铄回了西伯侯府,纠缠着西伯侯爷一整日:“父候,你不去退亲,兄长若是好不了,那如何是好?” “父候,你若是对兄长不管不顾,若是往后兄长好了,太后姑母又疼爱兄长,那父候岂不是同兄长疏远了!” “况且,父候你去定远侯府,是去商议,婚事是太后姑母赐下的,哪能说退就退?你去一去,也让外人见到你是疼爱兄长的!” 允铄最后一句说动了西伯侯,若是往后允铭真坐上那个位置,却与西伯侯府不亲近了,反而不妙。 正月初十这日,西伯侯爷带着西伯侯夫人,便去定远侯府走了一趟,越都百姓都猜测,西伯侯爷是去退亲的。 洛宴清被禁锢了五日,寻不到一点机会出去与尾勺浅语谈判, 今日西伯侯府一来人,定远侯府未有准备,下人一时间忙碌起来,洛宴清终于找到一个机会从后门逃了出府。 洛宴清并不知道,她家府上来了什么贵客,一出了定远侯府,才发现周遭百姓指指点点,目光还不时扫向定远侯府... “西伯侯爷今日定是上门退亲!” “唉,允世子是西伯侯亲子,哪有看着亲子被克死的理!” “对,就是太后赐婚,这门亲也该退了!” 周遭人们说三道四,洛宴清听明白,西伯侯爷上门退亲了,洛宴清再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往战王府方向跑去... 定远侯府在城东,战王府坐落在城西,可不是洛宴清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子能跑过去的距离... 洛宴清独自一人,此时方觉得她身边少了映红,她想要雇一辆马车,都不知要如何能办到,洛宴清不曾想,她骂映红是个无用的,此刻的她却比映红无用。 直到日落西山,洛宴清才到战王府,站在战王府前,一副落魄模样,丝豪看不出往日的嫡女风华。 洛宴清一副破落模样,自然被拦在了战王府外,洛宴清怒气冲冲便吼道:“本小姐是定远侯嫡女,来见你们王妃,让开!” 战王府不似其他高门大户,一般高门大户府宅所在的街道非富即贵,一家一户距离得远,偶尔主人家打骂下人彼此都听不到。 战王府建在相对贫乏的城西,周遭聚满百姓,洛宴清这一吼叫,后来传出去,成了定远侯嫡女到战王府撒泼... 战王府外的侍卫,听到洛宴清的名头,入内禀了战王妃,可尾勺浅语没有将洛宴清请进战王府。 门外一来报,尾勺浅语便让晴夏帮她梳妆打扮:“晴夏,绾一个回心髻,温婉可人!” 第三十四章 催眠之术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明白洛宴清因何而来,借由梳妆,尾勺浅语坐在妆台前合上眼眸,微微吐出一口浊气,今日她便要让洛宴清说出当日水月阁大火之事... 尾勺浅语梳妆打扮了将近半个时辰,墨发绾成回心髻,换上一套水蓝色柔绢长裙,搭着锦绣披风,依旧带着面纱,温柔婉约,又带着一丝神秘感,缓缓才战王府走了出来... 尾勺浅语自顾自与晴夏几人说着:“王爷说,醉琼楼近日来了一个新厨子,本王妃带你们去尝一尝!” 战王府外,洛宴清是一套云烟色衣裙,可因着急冲冲跑来战王府,发髻已然松动缭乱,像极了一个破落户... 因着洛宴清是偷跑出来,衣衫只勉强能御寒,却俨然抵不住外头冬日的严寒,洛宴清身体发抖,脸色苍白,若不是衣着华丽,此刻与挨冷受冻的乞丐无异。 晴夏无视洛宴清这般模样,有多狼狈不堪,上前问道:“洛姑娘,你来找我家王妃?我家王妃今日要去醉琼楼用膳,要否,你与我一道去?” 晴夏语气平淡,像是邀请洛宴清一起用膳,可实际晴夏就像是问乞丐要不要饭一般的心思! 尾勺浅语像是未见到洛宴清,已然上了马车,马车走了有一段距离... 洛宴清咬紧了牙根,恨得牙痒痒,心想着西伯侯已上门退亲,她一刻也等不下去,只能亦步亦趋,跟着晴夏往醉琼楼走去... 尾勺浅语知道洛宴清耐不住的性子,能猜到洛宴清会跟上来... 醉琼楼,是越都最有名的酒楼,来这里用膳的人们,都非富即贵,尾勺浅语之所以挑中了这里,除了这里菜肴确实不错之外,还有一个重大原因... 尾勺浅语到了订好的厢房,入座不久,雪春推门出去,刚好碰到晴夏与洛宴清,就在楼下大堂楼梯处准备上楼... 雪春提高声线唤道:“洛宴清小姐,你来了,我们家小姐在里头等你呢!” 洛宴清的名字,现今在越都可谓丑名远播,雪春此话一出,大堂所有人,都望向洛宴清,见洛宴清如此落魄,所有人就如同见到了乞丐一般。 厢房内尾勺浅语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初六那日,雪春被人奚落过,尾勺浅语护短,自是不会放过洛宴清这个始作俑者。 洛宴清听着雪春将她全名都唤了出来,明白尾勺浅语主仆几人的用意,尽管恨的咬牙切齿,满腔怒火也只能咽下。 洛宴清说不话来,默默跟着晴夏上了楼,到了厢房... 洛宴清抬步进了厢房,尾勺浅语眼眸不曾抬一下,自顾自喝着热茶... 洛宴清看着尾勺浅语手里冒着热气的茶,她冰冷的双手很想过去握住,可并没有人给她倒茶。 厢房内,只尾勺浅语与洛宴清两人,尾勺浅语不可能给洛宴清倒茶,洛宴清想自倒一杯,厢房内却再寻不到其他杯子。 尾勺浅语过来用膳是真,她丝豪不想扰了用膳的心情,便道:“说吧。” “我两年前收到过一封信!”洛宴清想着已同尾勺浅语撕破脸皮,直接道:“我把信给你,你让允铭同我成婚!” 尾勺浅语无法理解,洛宴清是如何奇葩的思维,为何会觉得她能左右允铭的婚姻大事? “雪春,找信!”尾勺浅语没有将洛宴清放在眼里,轻声说了四字,雪春便推门而入。 洛宴清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她只说了一句,尾勺浅语便直接让人下手抢... 洛宴清看着雪春上前,想起那日在破庙,被雪春打的那些耳光子,禁不住心生畏惧后退了几步,颤抖着身子,话都说得含糊不清:“你...” 雪春听尾勺浅语要找信,不管其他,直接上前就要扯洛宴清的袖口... 洛宴清想到若是衣衫不整,她走出醉琼楼,名声更是洗不清,立即妥协道:“你别过来,信给你!” 洛宴清立即从袖口将信抽了出来,扔给雪春,雪春将信接住,递给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凝滞了一瞬,将信接过来,反手一杯茶水直接往洛宴清身上泼了过去,泼完若无其事说道:“洛姑娘衣裳湿了,替洛姑娘换一身!” 洛宴清从未见过,任何一人,如尾勺浅语这般,一言一行都如同在说“茶几上的糕点味道如何”。 洛宴清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恍然醒悟,剑拨弩张的只她一人,尾勺浅语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冬暖带了一身衣服进来,正要帮洛宴清将衣裳换下,被尾勺浅语喊住... 尾勺浅语抬手又一杯茶,对准洛宴清脸上泼去,笑道:“本妃记得,洛姑娘喜欢这般品茶!” 宫宴那日,映红泼了尾勺浅语一杯茶,尾勺浅语可没有忘记! 洛宴清憋红了脸,终是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你这...” 洛宴清话一出口,就被雪春用破布塞住了嘴巴,冬暖强行将洛宴清的衣服换了下来,找到了另外两封信,冬暖不得不佩服她家主子的先见之明... 尾勺浅语就不打算听洛宴清瞎胡扯,她要单刀直入,让洛宴清将她知道的,都说出来! 一直守在门外的晴夏,走了进来禀告:“小姐,王爷还有一刻钟便到。” 尾勺浅语闻言,从袖口取了一片枯叶子碾碎,扔进了一边的香炉里,冬暖将堵住洛宴清嘴巴的破布拔了出来,几人走了出去,厢房内只剩洛宴清一人... 尾勺浅语一手紧紧抓住三封信,另一手紧拽着晴夏的衣角,心潮涌动... 信,尾勺浅语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但还是认出了,信封上的字,是风瑾夜的笔迹... 尾勺浅语站在厢房外,望着楼下大堂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身玄色衣裳,搭着厚重的披风,手中还抱着暖袋的允铭,走了醉琼楼,径直上了二楼... 尾勺浅语收回思绪,故作镇定,浅笑一声:“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允世子。” 允铭今日是扮成风瑾夜出来的,为了不明目张胆就暴露允世子装病... “人在里面,进去吧!”尾勺浅语将信收进了衣袖内,随即说道。 尾勺浅语轻推开了门,允铭生无可恋一般,硬着头皮随着尾勺浅语走了进去... 允铭一进厢房,只见洛宴清眼神空洞坐在地上,很有冲动用扇子狠狠敲一把,将洛宴清敲醒,可在尾勺浅语眼神的威逼下,允铭没能下狠手,只能轻唤了一声:“洛姑娘?” 洛宴清神情恍惚,显然是受尾勺浅语方才那片碎叶子焚烧所致。 “洛姑娘,你累了吧,外面有草地,草地上有摇椅,过去歇会吧。”顺着允铭示意的方向,洛宴清缓缓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摇椅走了过去... 允铭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按着尾勺浅语的台词,缓缓说着:“草地上很安静,有微风吹着,周边的鲜花也正慢慢绽放,你闭上眼睛,坐在摇椅上,慢慢感受一下...” 尾勺浅语动作极轻,手里拿着一支碳笔快速写字,递给允铭... “洛姑娘感觉如何?”允铭按着为尾勺浅语的提示轻问... “草地很舒服,你的声音很好听。”洛宴清躺在摇椅上,进入全然放松的状态... 催眠,这才是尾勺浅语让允铭帮忙的原因,尾勺浅语的声音必定会让洛宴清反抗,若说洛宴清最容易接受的,非允铭莫属。 尾勺浅语一边给允铭提示,洛宴清在觉醒与睡眠之间,顺从着允铭的指示,回到了水月阁大火当日... 一群黑衣人将火把扔进了水月阁,洛宴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带头的黑衣人走了过来:“洛姑娘是天生凤命,大火里都烧不死的凤凰。” “洛姑娘不要动,会有人来救你,尾勺浅语就在里面!”黑衣人靠近洛宴清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洛宴清木楞站在水月阁院外,脑袋里是那一句“天生凤命,是大火烧不死的凤凰”。 火势很大,不一会儿便蔓延开来,尾勺战天带着一群士兵赶到,将木楞着的洛宴清救了出去... 洛宴清看向救她的人,是尾勺浅语的父亲,想起方才黑衣人的话,洛宴清急急说了一句:“尾勺姑娘在里面!” 尾勺战天听闻洛宴清所言,急速冲进了被大火围起来的水月阁。 洛宴清躺在摇椅上,嘴角竟挂着一抹笑意,这是洛宴清记忆里报复尾勺浅语最痛快的一幕... 尾勺浅语泪流满面,拿在手里的碳笔已被她折断,十指的指甲都掐入了肉内,极力控制住不上前将洛宴清掐死。 尾勺浅语双目猩红,缓缓松开了拳头,捡起地上被折断的一半碳笔,迅速地写了一字:“信”。 “洛姑娘,有你的信,打开看一看吧。”允铭无法用任何言语宽慰尾勺浅语,只能尽力配合尾勺浅语。 “是战王爷的信。”洛宴清这一句,让允铭脑袋炸开了。 “信上说,凤命之说可以帮我成真,勤伯候府的婚约可以帮我解除,只要我对外说,亲眼见到尾勺浅语被烧死在了水月阁内!”洛宴清带着些许兴奋喃喃说道... 第三十五章 枕干之雠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洛宴清说着,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还真以为战王爷与尾勺浅语多相爱,没想到战王爷与黑衣人才是同伙。” “尾勺浅语比我还可怜,我是未得到,但她得到的都是假的!”允铭怀疑尾勺浅语这所谓的催眠失效了,但想到风瑾夜那个模样,又深觉不可能... 尾勺浅语眼眸里带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双眼猩红,冰冷刺骨道了三字:“醒过来!” 只三字,字字如冰刺,刺穿洛宴清的潜意识,洛宴清猛然顿觉脑袋被尖锐冰寒的锥子戳破! 洛宴清猛然被惊醒,脑袋受到了重击,疼得无法言喻... 尾勺浅语蓄了全身的力道,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洛宴清连人带着摇椅,“砰”一声,摔向不远处的檀木茶几... 洛宴清感觉全身骨头几乎要被摔碎,强撑着睁开眼起身,却忍不住气血翻滚,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洛宴清抬手还未抚上疼痛肿胀的脸颊,茶几小炉上煮着热水的水壶,一个颤动,尽数倒在了洛宴清身上... 听着厢房内的声响,晴夏几人还未推门闯进来,便听到洛宴清一声刺耳尖叫声:“啊...” 尾勺浅语从不喜欢用巴掌打人,她很清楚力的作用是互相的,可这一口气不出,尾勺浅语非憋死不可,今日此仇非报不可! 允铭即刻示意冬暖去将风瑾夜寻来,今日若是出大事,怕是有口难辩...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弑子之憎,不共戴天的大仇,冬暖,雪春,晴夏三人,想起当年她家主子在边关,听闻尾勺将军离世的反应,三人三颗心都悬着... 冬暖一步三回头,根本放不下心走... 冬暖刚踏出厢房,就听到尾勺浅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冬暖,封锁醉琼楼。” 听见尾勺浅语说话,雪春,冬暖,晴夏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尾勺浅语接着吩咐道:“雪春,去定远侯府告诉一声。” 尾勺浅语缓缓走近洛宴清,提起茶几上另一壶煮开的沸水,居高临下望着洛宴清,缓缓将沸水倒在洛宴清身上,一边吩咐道:“晴夏,去将大夫请来。” 洛宴清疼得连滚带爬,惊愕看着尾勺浅语,比来自地狱的罗刹更要可怖。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安排了暗卫跟着她出门,唤道:“夜九,去将冷太医请过来。” “你,病发!倒下!”尾勺浅语起身转向允铭说道... 允铭叹了一气,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猛然提起扇子敲了敲额头,一脸无奈,今年才过了几日,不知还要配合这个魔女演几出? 洛宴清受了一巴掌,撞向了茶几,被沸水水淋了身,疼到全身痉挛,不由自主在地上抽搐着... 冬暖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战王府带人将醉琼楼围了起来... 晴夏回得也很快,就最近的医馆,搬出战王府的名头,大夫立即停下手头上的功夫,跟着晴夏过来. 醉琼楼本就在城东,雪春去定远侯府也很快就带着定远侯与定远侯夫人带过来... 醉琼楼被包围了起来,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雪春从厢房内走出来,说道:“各位稍安勿躁,今日醉琼楼出了事故,只请在座各位留下做个见证,事情完毕自会放大家离去,掌柜也放心,今日醉琼楼的损失,以及在场各位的消费,都由战王府来支付。” 雪春之所以说这么多,只因醉琼楼她家小姐是入了股的,维护客户关系十分重要,绝对不能让大家以为出了命案之类的,以后不敢过来消费! 厢房内里间,晴夏带回来的大夫,正给洛宴清看诊,外间允铭已昏迷过去,定远候夫妇进入厢房后,目瞪口呆... 尾勺浅语面无表情盯着定远候夫妇,显得极为强大,更具支配力... 定远候险些被尾勺浅语气场所震慑,率先打破沉默:“敢问,战王妃,到底发生了何事?” 尾勺浅语不知水月阁大火与定远侯府,会有多少牵扯... 但枕干之雠,不可不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手还手,以足还足!洛宴清害她父亲,尾勺浅语对定远侯府不会留一丝情面。 尾勺浅语视定远侯夫妇如无物,毫无波澜说道: “今日洛宴清到战王府求本王妃帮她见允世子一面,本王妃答应了她。” “允世子觉得私下见面不妥,让本王妃先躲在屏风后面,若发生什么,好做个见证。” “果然如允世子所料,洛宴清在香炉里下药,意欲迷昏允世子行不轨之事。” “允世子警觉,一反手,将洛宴清推撞到了茶几,沸水打翻淋在洛宴清身上。” 厢房内,原就尾勺浅语,允铭,洛宴清三人,而今一病一伤说不出话来,只尾勺浅语一人说了算,允铭默默听着尾勺浅语瞎扯,想着必要时再醒过来配合。 尾勺浅语无波无澜将经过说完,冷若冰霜道:“此事,请给个交代!” 定远侯夫妇听尾勺浅语说完,显然不相信尾勺浅语的一套说辞,最后竟听到尾勺浅语要交代。 定远侯对尾勺浅语的毫不客气,十分不满,冷笑着道:“交代?按战王妃如此说来,此事是小女与允世子之间的瓜葛,战王妃凭何在此要交代?可笑!” “交代,是允世子说的。”尾勺浅语淡淡一句... 定远侯一噎,心里暗恨这个战王妃,太过傲慢无礼,言语间丝豪不把定远侯府放在眼里。 定远侯提高了声音,威吓道:“既如此,自有定远侯府与西伯侯府解决,请王妃将人撤下,小女受伤,本候要带回府去养伤!” 定远侯朝堂之上,就是尾勺浅语的舅父陆钦见到他,也得喊一声“侯爷”,怎容得许尾勺浅语与他过不去。 “此事不解决,走不了!”尾勺浅语声线里带着几分风瑾夜惯有的清冷。 “你...”定远侯夫人气急,对上尾勺浅语就要怒骂,可一想到在醉琼楼,又生生忍住,只咬牙切齿了一字。 定远侯压制着满腔怒火,看在战王府的面子上,退了一步:“王妃想如何解决?” “不死,不残,不废,解决不了的解决!”尾勺浅语毫不客气。 这一句,让定远侯着实忍不可忍,怒道:“欺人太甚!” “你莫要仗着战王妃的身份,辱没我定远侯府!”定远侯夫人也急急呛了一声。 “呵,辱没定远侯府的,是你们的好女儿!”尾勺浅语冷笑一声,漫不经心说道。 “陆浅语!”定远侯盛怒直呼其名,厉声喝道:“本侯警告你,今日就是战王爷在此,也不见得会让你胡来!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尾勺浅语挑了挑眉头,看来定远侯知道洛宴清收到风瑾夜信件的事情,难怪定远侯府敢明目张胆惹她。 定远侯见尾勺浅语不语,以为她是被他的话唬住,继而又道:“战王爷失了兵权,而今是个闲散王爷,要与我定远侯府作对, 且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定远侯夫人见她夫君似是镇压住了尾勺浅语,想到在床上痛得翻滚的女儿,也禁不住数落几句:“战王爷从不与朝中权贵牵扯,一开始选的王妃,也是无权无势的尾勺家,若不是圣上赐婚,战王爷与你不会有任何干系,他可不会护你!” 尾勺浅语无心听眼前两人鬼扯,但这两人是实在吵杂,尾勺浅语被吵得不耐烦:“晴夏,将门打开!” 猛然一声,晴夏将厢房门拉开,定远侯夫妇一时之间看不清,尾勺浅语是何打算,可很快他们便听清了... “未想到定远侯竟养了个如何伤风败俗的女儿,这青天白日的,简直...!” “是名声臭了,怕嫁不出去,今日出了这事,允世子就只能娶进门了。” “可不,今早才听闻,西伯侯去定远侯府退婚,这立即就有了阴谋了,真可谓人心叵测!” 尾勺浅语交代了晴夏,雪春,冬暖三人,若有人过来询问,便将事情透露出去,不一会外头便传得沸沸扬扬... 尾勺浅语今日做了精心安排,她一身水蓝色衣裙,又带着面纱,极为显眼,只要一提,人们就肯定那是战王妃。 洛宴清上楼时,发生了小插曲,人们都如同看乞丐一般扫过洛宴清,也记住了洛宴清。 而允铭是个貌若潘安的,一身显眼的玄色,这三人都按着尾勺浅语瞎扯的故事顺序上了楼。 洛宴清今日确实去了战王府,这让人们相信洛宴清是去求战王妃帮她见允世子一面。 西伯侯今日也去了定远侯府,这也让人们相信洛宴清怕被退亲,对允铭先下手为强。 一切顺理成章,环环相扣,合情合理。人们先入为主,对于尾勺浅语瞎扯出来的故事,深信不疑。 定远侯夫妇脸色铁青,之前的传闻,传得再难听,只是坊间传闻,有人提及,定远侯一句“无稽之谈”勉强能搪塞过去。 如今却是摆在眼前事实,出了这样的事情,除非允铭娶了洛宴清,否则洛宴清要么剃了头发当姑子,要么就是一条死路。 允铭会娶洛宴清吗? 自初六闹了那场官司,这桩婚事就岌岌可危,而今出了这档子事,允铭娶洛宴清的可能,微乎其微。 第三十六章 天生凤命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让夜九去请冷太医,是为做戏做全套,让冷太医给允铭看诊,可夜九迟迟未归,尾勺浅语皱了皱眉。 夜九去了一趟太医院,未寻到冷太医,转头去了冷太医府上,也未寻到冷太医,接着回到战王府,也并未寻到冷太医。 夜九心道不好,王妃交代的第一件事办不成,既回到王府,便去找他家王爷汇报,可夜九也寻不到他家王爷,夜九猜想他家主子该是拽着冷太医到醉琼楼去了。 夜九便折回醉琼楼,但风瑾夜与冷太医却并不在醉琼楼,夜九对冬暖摇头,冬暖会意,冷太医来不了了。 厢房里间,大夫为洛宴清看完诊,定远侯夫人在给洛宴清上药,洛宴清一边脸肿得像猪头,身上多处淤伤,右边大腿严重烫伤,且是二次烫伤,痛晕了过去... 尾勺浅语不想再看洛宴清一家三口的嘴脸,心知冷太医来不了,便让大夫给允铭看诊。 大夫只诊出来,允世子有极深的寒症,并未发现其他中毒症状... 尾勺浅语恍然醒觉一般,提醒道:“大夫,方才洛宴清往香炉加了药粉,本王妃见她加药粉,便捂住了口鼻,你去香炉查看一番。” 大夫领命而去,检查了香炉,在香炉里发现,致迷药物的残渣,而且猜测,药效随时间散去,故方才诊断不出... 尾勺浅语自是有把握的,一切都圆了过去,又急急问道:“大夫,可否能让允世子醒来,允世子每回晕倒,本妃见冷太医都是用银针刺穴。” 大夫在尾勺浅语的提醒下,直接用银针刺了允铭的人中。 允铭醒了过来,望了望周围,最后目光停留在定远侯身上:“侯爷,说说此事如何解决?” 允铭依旧温润如玉的模样,定远侯清楚允铭是站风瑾夜一边的,不说定远侯府与战王府相对,就是今日是西伯侯府与战王府对上,定远侯都没有把握允铭会帮西伯侯府! “世子想如何解决便如何解决。”定远侯退了一步,看来他这二女儿全然是废了。 “好,冬暖,将人弄醒!”允铭唤冬暖将洛宴清弄醒,不以为意说道:“不必温柔!” 冬暖一滞愣,转身下楼提一桶冷水,全淋在了洛宴清身上... 定远侯夫妇无奈,但他们得忍,定远侯夫人想着,只有让允铭出了气,洛宴清才会有一线生机。 洛宴清“哇”一声醒了过来,伤口太过严重,本已低烧,这样一桶冷水下来,几乎要了洛宴清半条命,洛宴清也被冻得全身僵硬,外加身上的伤口忌水,忌冷,洛宴清一动,全身痛得冷汗直冒... 可洛宴清还得忍痛起身,被定远侯夫人推了出去... 定远侯夫妇,只求今日这事不要闹开,这二女儿已然无用了,可定远侯府还有嫡长子,还有庶子庶女,定远侯心下盘算,已然决定放弃洛宴清! 洛宴清被推着出来,见到了允铭,正要开口说什么,允铭却满是厌恶地扫了洛宴清一眼,说道:“本世子不喜吵杂纷乱,侯爷尽快给个交代!” 允铭摇着扇子,转过头,显然是一刻都不愿见到洛宴清... 洛宴清苍白的脸上,一片茫然,她不知为何允铭会出现在醉琼楼,也全然不知允铭是何用意... 洛宴清恍然记得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允铭同她轻松愉快地说着话... 洛宴清恍然顿觉,她被算计了,是尾勺浅语给她下迷魂药,让她神志不清,说了当日水月阁大火的秘密... 洛宴清全身发抖,尾勺浅语知道她害死了她父亲,是断不会放过她的,洛宴清本来苍白的脸上,一下子蜡青... 洛宴清想着尾勺浅语定要杀她,可想着想着,她想到尾勺浅语如今是国公府嫡女,这身份是杀不得她的! 洛宴清只要咬死,当日在水月阁看到的是尾勺浅语,尾勺浅语便无法用杀父之仇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杀她! 可允铭有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未等洛宴清想清楚,定远侯带着几分求情的意味,道:“世子既已无碍,还请世子高抬贵手,放小女一条生路!” 定远侯见允铭丝毫没有反应,又说了一句:“自此定远侯府与西伯侯府的婚事便作罢。” 洛宴清听到这句,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就要反驳,可却被定远侯夫人捂住了嘴。 洛宴清挣扎,可有伤在身,一动便痛到不可救药... 尾勺浅语目不转睛,看着洛宴清的眼泪不停落下来,一划过她留下巴掌的半边脸颊,洛宴清就疼得皱眉头... 允铭未出声,定远侯也皱着眉头,显然明了解除婚约,也未能让允铭满意,定远侯转身让他夫人放开了洛宴清... 洛宴清一脱了束缚,正要与她父亲解释:“父候,是尾......” 可接下来“啪”一声响亮,将洛宴清即将出口的话,打了回去... 洛宴清不可思议,她全身已然伤痕累累,她父候为何还打她? 洛宴清此刻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又涌了出来,洛宴清抬手就要抹掉泪水,却触碰到被尾勺浅语掌刮的那边脸颊,疼得“嘶”了一声,转眼无意间就对上了尾勺浅语那对眸子,竟看到尾勺浅语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 恍然间,洛宴清想起两年前,水月阁大火,她对尾勺战天说了一句“尾勺姑娘在里面”,尾勺浅语的父亲,丝豪不犹豫就冲进去救女儿... 可眼前,洛宴清的父亲,洛宴清虽不知道她父候因何打她,可不管发生了何事,她的父候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让她伤上加伤! 洛宴清还未回神,又听到定远侯冷冷骂了一句:“孽女!” 允铭无感,摇了摇扇子,漫不经心道一句:“定远侯要教导女儿,回府再教!” 定远侯一噎,允铭言外之意,是不想看他们一家子做戏,要尽快给个答复... 恍然之间,尾勺浅语那句“不死,不废,不残,解决不了的解决”在定远侯脑海里响起... 定远侯微微一愣,可瞬即狠下心来,对着洛宴清大骂道:“你这孽女,竟如此辱没定远侯府门风,我定远侯府的女儿,做不出此等事来!本候没有你这女儿!” 定远侯夫人听闻此言,立即跪了下去,求情道:“侯爷,宴清是我们亲生的女儿呀。” 定远侯冷哼一声,挥袍甩开他夫人抓着他袖子的手,道:“看在往日父女情分上,本候今日断你一腿,往后莫再出府惹是生非!” 定远侯对洛宴清充满怨恨,若不是今日她偷跑出府,断不会惹出此等丑事。 尾勺浅语淡淡看着这一幕,听到定远侯要让人废洛宴清的腿,假咳了一声,道:“定远侯亲自动手吧,莫要三两年后,洛宴清站了起来,让人觉得定远侯府太过爱唱戏!” 定远侯今日气急,尾勺浅语这一句,明目张胆贬低定远侯府,更是让定远侯火上加油... 定远侯也更加怨恨洛宴清,原已经将她关在院子里,她非要逃出来生事,将定远侯府的脸面,捧到他人脚下,任人践踏!更是让他定远侯今日连连受辱! 心下一狠,定远侯抬脚往洛宴清膝盖踹去,“咔嚓”一声脆响,众人心里都清楚,那是骨断的声音... 与从同时,醉琼楼每一角落,都听到洛宴清撕心裂肺一声尖叫“啊.....” 洛宴清全身被冷汗浸透,失去所有力气,虚弱地抬头,满眼惊悚看向她的父亲... 此刻尾勺浅语婉转悦耳的声音,却传入洛宴清耳中:“允铭,这腿是断了,你可还满意?这都耽搁用晚膳了,我家王爷该等着急了!” 允铭依旧风度翩翩,淡淡应了一声:“嗯。” 洛宴清瞬间瞳孔炸裂,看向允铭与尾勺浅语方向,是允铭要她父候对她下手的! 尾勺浅语就在允铭身边,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她被她父亲掌刮,看着她被她最爱的人弃之敝履... 而洛宴清恍然醒悟时,只能看着尾勺浅语同允铭一前一后走出了厢房,这般视觉冲击,让洛宴清几近疯癫.. 洛宴清害死尾勺战天,若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之道,尾勺浅语该杀死洛宴清的父亲报复... 可尾勺浅语深知,便是洛宴清的父亲死了,也报复不到洛宴清,洛宴清生来是恶毒,薄情,自私之人... 洛宴清利用尾勺浅语,害尾勺浅语的父亲丧命,那尾勺浅语便利用洛宴清,让用洛宴清最爱之人,最在乎之人,亲手将洛宴清毁掉! 尾勺浅语未曾忘记洛宴清,在催眠中,嘴角带着笑意的一幕,尾勺浅语自然礼尚往来,带着笑意看着洛宴清受尽苦楚... 尾勺浅语与允铭上了各自的马车回战王府,定远侯一家子在厢房内,相对无语,等着大堂人走得少一些,方才回定远侯府,毕竟洛宴清要抬着回去,太过丢人现眼... 定远侯恨得咬紧了牙根,是恨不得这抬出去的。是洛宴清这个废物的尸首! 今日定远侯府失去的,不止一个嫡次女,洛宴清的凤命之梦破碎了,定远侯谋划多年的计策也破裂了。 “天生凤命”是定远侯多年前,便算计好的,因定远侯夫人怀洛宴清那年,定远侯曾听闻:有一家族,百年出天女! 第三十七章 离我远了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回战王府的马车上,尾勺浅语从长袖之中,将方才从洛宴清身上得来的三封信,紧紧拽在手中... 尾勺浅语未曾将信打开,心中已乱作一团... 今日风瑾夜不在战王府,他被太后召进宫,因为皇帝病发,风瑾夜不得不将冷令也带了过去... 自风瑾夜回越都,已半年有余,太后是第一次,单独召战王爷入宫觐见,朝堂上众说纷纭,猜测连连... 马车到战王府外已将近亥时,尾勺浅语与允铭各自从马车下来,正好与策马而归的风瑾夜遇上。 风瑾夜看着一前一后,从马车上下来的尾勺浅语与允铭,俊秀的眉宇又皱了起来... 尾勺浅语看见风瑾夜的一刹那,便移开了视线,如同未见到风瑾夜一般,径直回了之语楼... 允铭见了,摇头叹气,待风瑾夜从马上下来,方才问道:“你今日出府了?” “入宫。”风瑾夜将允铭一身玄色衣衫,有几分怪异,问道:“你出府?” 风瑾夜不知,允铭在“病中”,今日为何会同尾勺浅语出府? “嗯,退亲去了!”允铭随意答道,眼神却示意风瑾夜入府再说。 风瑾夜会意,将马缰给了初九,同允铭一起入府,往听风楼走去... 到听风楼坐下,允铭才将醉琼楼的事情,按照尾勺浅语故事的版本,一一告诉风瑾夜... 风瑾夜愕然,这是巧合?还是太后精心安排的? “太后元宵宫宴要收你为义子,让本王莫要阻挠!”风瑾夜对醉琼楼之事不予置否,童允铭说今日入宫之事:“本王应了。” 风瑾夜未说,太后知晓尾勺浅语身份,更说要让尾勺浅语回尾勺将军府。 允铭对太后是否收他为子不在意,正犹豫着,是否将当日水月阁的事情与洛宴清说收到风瑾夜信件的事情,和盘托出... 最终允铭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罢。” “先不与你说,出府近两个时辰,未用晚膳,本世子回暖阁用膳!”允铭话里也透露尾勺浅语未用膳,去不去之语楼就由风瑾夜做决定了。 风瑾夜自然是读懂允铭的言外之意,想起方才府外,尾勺浅语见他时的冷漠,心下却莫名有些心疼,动身便往之语楼而去... “你今日入宫了?”风瑾夜一入之语楼,尾勺浅语像是料到他会来,开口便问。 今日在醉琼楼,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尾勺浅语心里因风瑾夜未出现,多少感到失落,回到府外见到风瑾夜乘着夜幕归来便心下了然... 风瑾夜淡淡点头,低声应了一字:“嗯。” “我以为战王爷,不管我这王妃了呢!”尾勺浅语语气带着满满的埋怨... 尾勺浅语一句话,让风瑾夜心下一紧,眉头皱了皱,问道:“可用过膳了?” 风瑾夜牛头不对马嘴一句话,让尾勺浅语眼眶瞬即红了一圈...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快要哭了的模样,心下难免自责,跨步走了过去,将尾勺浅语拥进怀里,低声道:“怪本王...” “怪本王没有将你护好!”风瑾夜心里说道... 尾勺浅语心里的眼泪忍了许久,此刻如同堤坝崩塌,狂涌而出,在风瑾夜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风瑾夜拥着尾勺浅语,想起太后今日所言:“瑾夜,你深知与她是不可能的,何不放她回尾勺府,重整尾勺将军威名。” 今日风瑾夜见太后,觉得处处透着诡异,太后对风瑾夜的一切了如指掌... 一句“你深知与她是不可能的”给了风瑾夜重重一击... 风瑾夜想通了,太后为何会对洛宴清不屑一顾,冥冥之中有人部署一切,“天生凤命”的洛宴清,是一颗棋子,倒是像是被推出来,引开别人注意的... 风瑾夜看着怀里哭得稀里糊涂的人儿,看似一步步接近真相,却也一层层撕掉防护... 风瑾夜正思索着,怀里的人儿渐渐安静了下来,尾勺浅语忽而开口说道:“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冬月初四那日,听风楼的刺客,你还在查吗?”风瑾夜为想到尾勺浅语会突然问到这事,摇了摇头道:“只查到刺客来自暮霭阁。”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而又郑重其事,望着风瑾夜道:“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还泛红的眼睛,不忍拒绝,点了点头,应道:“嗯,你说。” 尾勺浅语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若遇行刺,不得让刺客靠近你十步之内。” 风瑾夜听闻尾勺浅语此言一出,勾了勾嘴角,却也觉得尾勺浅语这个要求,提得莫名其妙,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今日,我从洛宴清那知道父亲是如何被害的了。”尾勺浅语道淡淡说着,风瑾夜却能读懂她眼眸里带着的恨意。 “是一群黑衣人放的火,而后诱导洛宴清将我父亲引入了火海里。”尾勺浅语越是说得云淡风轻,风瑾夜心里越是难受。 又是黑衣人,又是放火的手段,十二年前害死尾勺浅语的母亲,两年前害死她父亲,一切似乎都是冲着尾勺家来的! 风瑾夜拥着尾勺浅语,心下难受自责,方才府外遇见,尾勺浅语同允铭一同归来,风瑾夜觉得心下不快,全然不知她承受着丧父之痛,今日在醉琼楼,她定是也等着他去,可他偏偏入宫了... 风瑾夜拥紧尾勺浅语几分,太后的话如犹在耳,可风瑾夜却不知要如何放手... “你今日入宫,太后可与你说了什么?”尾勺浅语未忘记太后是可疑对象。 “她要收允铭为义子,让本王不要阻挠。”风瑾夜眼神闪烁应着:“本王答应了。” “嗯。”尾勺浅语见风瑾夜未细说,也没有追问。 门外晴夏端着刚煮好的鸡丝粥,敲门进来,将粥放下转身出去. 尾勺浅语心知晴夏操碎了心的性子,是看风瑾夜在这,她将粥端了进来,是怕她吃不下。 “我饿了,你来陪我吃。”尾勺浅语淡笑了笑,知道几个丫头担心她难受。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尾勺浅语明白这道理,只是隐忍多时,爆发出来的情绪,将晴夏等人吓到了。 待尾勺浅语吃完了粥,风瑾夜回了听风楼,到暖阁将允铭拽了起来,直直望着允铭,用眼神逼迫允铭如实交代... 允铭方才私下不久,恍然被风瑾夜拽了起来,马上打掉风瑾夜的手,拿过披风将围了起来.. 允铭起身看着屋里加了两个炭炉,轻笑两声道:“本世子虽与你同岁,但毕竟比你多七年记忆,知道多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如何让洛宴清说出实情?”风瑾夜未理会允铭瞎扯,开门见山问道。 “本世子也不知道,你家王妃给洛宴清下了药,说我的声音洛宴清定然不会排斥,让我去帮她套话,洛宴清迷迷糊糊便将实情说了出来!”允铭微微拉紧了披风,像极了是被风瑾夜严刑逼供。 “有这药?”风瑾夜从未听说。 允铭点了点头,未说更多,而是弱弱问了一句:“你们又闹翻天了?” 风瑾夜被允铭问得一愣,瞬即明白今日还发生了足以让尾勺浅语与他闹翻天的事情... 风瑾夜点了点头... 允铭脸色一沉,带着严肃,少了往日的风度翩翩:“你...不知如何骂你好!” “她再质问你,你就说信不是你写的!今日她难受,你多纵着她一些,还与她闹脾气!”允铭叹了一气,这冤家他快看不下去了,真是命途多舛。 允铭未感叹完,便听风瑾夜问道:“什么信?” 允铭恍然顿觉,他被风瑾夜诈了:“你...你...”允铭“你”了半天,而后道了四字“近墨者黑”! “洛宴清说收到你的信,受你的指使,才说当时尾勺浅语烧死在了水月阁!说你与黑衣人是一伙的!”允铭自知瞒不住风瑾夜,如实相告。 “信定然是假的!”风瑾夜心里一急,手下一用力捏碎了一茶杯! 风瑾夜心下暗恨,洛宴清,他容不得她! 风瑾夜未等允铭再出声,便急步出了暖阁,回到听风楼主院。 风瑾夜心下不宁,他不知尾勺浅语为何不与他对质,是相信他,还是心里已给他定罪? 尾勺浅语这一夜,也久久未能入睡,那三封信,其中两封是洛宴清伪造的,剩下一封与风瑾夜的笔迹一般无二... 尾勺浅语也不断在思索,到底是谁会与尾勺家过不去,所有事情为何风瑾夜也牵扯在内,从上一代就开始牵扯... 风瑾夜又为何不让她去查那把与藏渊一模一样的长剑?为何不让她去查她母亲被害的真相?风瑾夜到底瞒着她什么? 风瑾夜第二日一早,到了之语楼,却被告知“王妃出府了。” 接下来的几日,尾勺浅语忙碌了起来,每日早出晚归,风瑾夜到之语楼几次,都未见到尾勺浅语... 直至正月十四晚,风瑾夜直接等在之语楼外,等到戌时末,才见尾勺浅语归来... 尾勺浅语远远走来,便见一抹修长的身影,依靠在月洞门旁...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走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几日来他就是想要见她,可见到又不知该何如。 风瑾夜就定定站着,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语就要入院,风瑾夜方才将尾勺浅语拉住,说道:“明日宫宴,本王在府外等你!” 尾勺浅语一顿,随后应了一声:“好!” 风瑾夜听着尾勺浅语答应,一把将尾勺浅语拉进了怀里... 第三十八章 白菜福袋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之语楼中,尾勺浅语望着窗外的明月,明日便是元宵节,太后会收允铭为义子,风瑾夜既已答应,他该有他的打算... 尾勺浅语近日忙碌是真的,却不是为躲避风瑾夜,今夜风瑾夜抱她,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该是知道信件的事情了... 这几日尾勺浅语忙碌,是为了一件她得瞒着风瑾夜才能去做的事... 元宵宫宴,比除夕宫宴轻松许多,没有了洛宴清制造闹剧,尾勺浅语只静坐在风瑾夜身旁... 宫宴上依旧不变的觥筹交错,上次的宫宴,洛宴清上演着大戏,尾勺浅语与风瑾夜还若无旁人低声絮语,短短半月却各怀心思了。 风瑾夜心里不好受,今日进宫一路上,尾勺浅语一句话都未同他说... 风瑾夜望着案台上空空如也的玉碗,想起几日之前,尾勺浅语给他夹的青菜,除夕那日她给他夹的鱼片,甚至想起初二那日,她同他大闹了一番的模样来... 风瑾夜看了看身旁的人儿,提起玉筷夹了一块“白菜福袋”,放进尾勺浅语碗里... 尾勺浅语这才看了看风瑾夜,将“白菜福袋”夹回了风瑾夜碗里,说道:“宫宴上的菜,端上来都凉了,王爷夹了便自己吃!” 风瑾夜一噎,脸色沉了沉,随即又想,好歹她肯同他说话了,夹起“白菜福袋”送进了嘴里... 风瑾夜嚼着嚼着,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她是故意的。 “白菜福袋”是尾勺浅语比较喜欢的一道菜,这道菜用大白菜叶将肉馅包成福袋的样子,故名“白菜福袋”,也寓意“百财福袋”。 “白菜福袋”是由白菜和肉馅做成的,做这道菜的时候要将白菜和肉馅绑在一起,需要一根绑住“福袋”的“绳子”,而这根“绳子”的食材就是香菜茎... 风瑾夜不吃香菜,可菜已放进了嘴里,风瑾夜忍着恶心,默默咽了下去,立即端起茶盏喝茶,却丝豪没有错过尾勺浅语眼角一丝笑意... 尾勺浅语心里暗笑,却没想到,风瑾夜喝完茶,竟又夹起一块“白菜福袋”送进了嘴里... 尾勺浅语转过头看了看风瑾夜,搞不清楚风瑾夜到底在做什么,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风瑾夜... 可风瑾夜吃完了第二个“福袋”,竟然接着去夹第三个... 尾勺浅语简直无语了,风瑾夜该不会这么幼稚,为了她一句话,一个小恶作剧,与她赌气?赌气也不是这样赌呀,这难受的是他。 宫宴上几个坐得离战王爷较近的官员,看着战王爷接连吃了三个“白菜福袋”,都疑心难道这道菜特别好吃?于是几人都夹起了“白菜福袋”试了试... 可“福袋”确实如尾勺浅语所说是凉的,不爱吃香菜的官员,也都皱了皱眉头,猜想大概战王爷喜欢吃香菜。 看着案台上这道“白菜福袋”,总共有十二个“福袋”,尾勺浅语觉得风瑾夜要是把这道菜吃完,肯定会被香菜恶心死... 尾勺浅语怒瞪了风瑾夜一眼,提筷给风瑾夜夹了一块鱼片... 风瑾夜看尾勺浅语瞪他,不明所以,望着碗里的鱼片,夹起送进嘴里,方才将停筷放下... 高位上的太后,没有错过风瑾夜与尾勺浅语的一幕,心里暗自摇头,风瑾夜太过感情用事,她得寻找合适的机会,将尾勺浅语召进宫来... 尾勺浅语心里想着,太后何时会切入正题,抬眸看了一眼主殿高位,恰恰就与太后双眸对上,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尾勺浅语吓了一跳,太后在看着她... 尾勺浅语不明白,太后看她是何用意?是开始要对付她了吗?还是她将洛宴清废了,坏了太后的事,太后要在她身上打什么注意? 太后也未想到无意间,眼神就同尾勺浅语对上,既然碰上了便光明正大看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将目光移开,又提起筷子,给风瑾夜夹菜,尾勺浅语心不在焉,夹的竟又是“白菜福袋”... 尾勺浅语将“福袋”,放进风瑾夜碗里,因着心底些许紧张,还说了一句“好吃你就多吃点”。 风瑾夜面无表情看着碗里的“福袋”,尾勺浅语低头才发现她又给风瑾夜夹了这道菜,心里有些懊悔,提起筷子打算将“福袋”夹回来:“是我要吃的!” 风瑾夜心知这菜放凉了,根本入不了口,看着尾勺浅语伸过来的筷子,风瑾夜快一步将“福袋”夹起吃下... 酒过三巡之后,太后终于进入今日的正题,尾勺浅语很好奇,太后会用怎样的理由收允铭为义子。 太后从高位上,站了起来,充满感伤说道:“众卿家知道,皇帝病弱,登基十二年,是哀家帮着皇帝处理政事,可是哀家年事已高,心力交瘁。” “篱越要交到皇帝手上,可皇帝病弱,若无哀家协助,皇帝至今膝下无子,亦无皇室亲缘兄弟,万一有个好歹,便是皇室危殆...” “故此哀家与皇帝商议,欲收西伯侯世子允铭为义子,让允铭与皇帝成为真正的兄弟,也让允铭更好的辅佐皇帝,替哀家与皇帝分担政务!” 太后说话,全场自是鸦雀无声,直到太后话落,全场却仍旧静默,无一人敢言语。 太后并不介意,重大之事,自然得给文臣武将缓冲的时间... 不知场上静默了多久,太后突然看向风瑾夜,问了一句:“瑾夜,可有何看法?” 尾勺浅语心里一顿,这老妖婆不要脸,竟然叫得这般亲密! 风瑾夜闻言,淡淡道了一句:“本王无异议。” 战王爷五字如同“哐”一声,在宫宴上敲响了,难不成战王爷都与太后站成一线了? “甚好,甚好。”太后听到风瑾夜的回答,连连叫好... 允铭今日并未参加宫宴,被太后收为义子却就此定了下来,尾勺浅语难免替允铭感到悲哀... 太后收子一事落幕,宫宴也接近尾声,尾勺浅语闷闷不乐。 回战王府的马车上,尾勺浅语突然开口说道:“明日圣旨大概会到战王府,我不想听那冠冕堂皇的一套说辞,就说我病了,不想起身跪着接旨!” 明明被迫接受安排,却要像是接受上天恩赐一般... 除夕那日,尾勺浅语还曾信誓旦旦说过,便是圣旨来了,也会替允铭拦下,未曾想却是这般结果... 风瑾夜知道尾勺浅语的意难平,解释说道:“允铭,是皇帝表兄,他要保护允铄,也想救皇帝。皇室若无后,允家的孩子,免不了过继到皇家!” 此事是允铭的决定,作为挚友,风瑾夜尊重允铭的决定。 尾勺浅语顿觉,是她太过感情用事,风瑾夜所说的,尾勺浅语也是清楚的,他们将允铭留在战王府的初衷,本就是阻止有人再向允铭下毒... 尾勺浅语差点被太后打乱方寸,经风瑾夜提醒,方才想起解药才是重中之重:“我与你说的,给我送药的黑衣人,你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风瑾夜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画像,递给尾勺浅语,道:“本王怀疑是暮霭阁的人!” 尾勺浅语一愣,暮霭阁的人怎会给她送解药?大婚第二日刺杀也是暮霭阁的杀手,尾勺浅语心下怀疑,害她父亲母亲的黑衣人,会不会与暮霭阁有关? 尾勺浅语看向画像,画像是风瑾夜按着陆国公府,当时接到解药的门房描述所画,据门房所说,有五六分相似。 尾勺浅语看着画像,画中人确实有几分杀手的气息... 马车到了战王府外,尾勺浅语下了车就往之语楼走,未将画像还给风瑾夜... 风瑾夜提步跟上去,走了几步又停住不前,想着明日正好借着要画,再去之语楼一趟... 第二日一早,果如尾勺浅语所说的,圣旨便到了战王府,允铭被封为允王,赐了府邸。 允王府邸选址就在城西,允王府建成之前,允铭就暂住在战王府... 这是太后召风瑾夜入宫那日,风瑾夜向太后提的,一座府邸建成,少说也要一年半载,风瑾夜借此名正义顺将允铭留在了战王府... 风瑾夜知道,尾勺浅语今日也出府了,风瑾夜越来越确定,尾勺浅语是在躲着他,今日借着要回昨日的画像,风瑾夜决定与尾勺浅语说清楚信件的事情... 风瑾夜如前日一般,靠在之语楼外月洞门旁,急不可待等着尾勺浅语归来... 尾勺浅语这几日出府,最晚未过亥时便会回来,今日尾勺浅语却迟迟未归,风瑾夜越等越是焦急... 过了亥时,风瑾夜察觉到不对劲,可却不死心的等着,心里想着:“或许再等一等,她便回了!” 一直到将近子时,风瑾夜都未见到尾勺浅语回来... 子时一锅,风瑾夜心里清楚,尾勺浅语不会回来了,可风瑾夜没有回听风楼,默然一站便是一夜... 天微亮时,风瑾夜房才转身,入了之语楼,推开尾勺浅语的房门,见案台上放着两张画像,一张是昨夜尾勺浅语从风瑾夜那拿走的,一张是尾勺浅语按着风瑾夜那张画的素描... 风瑾夜缓缓坐了下来,一坐便是一天... 第三十九章 以身作饵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昨夜过了亥时,尾勺浅语未归,风瑾夜心里清楚,这几日尾勺浅语日日出去,是为了麻痹他... 或许自她从醉琼楼回来那日,便做了决定,要离开! 所以她才会突然郑重其事要他答应:若遇行刺,不得让刺客靠近十步之内。 每日出去,亥时左右回来,是为了今日逃走,等他发现,她已将近走了一日。 风瑾夜懊悔,那日听允铭说了信件一事,未去找尾勺浅语说清楚。 可当时,尾勺浅语刚得知她父亲被洛宴清所害,风瑾夜不忍心让尾勺浅语再徒添烦乱。 接下来几日,风瑾夜也想同尾勺浅语说开,但想起初二那日在国公府,他语气稍冷说了一句,尾勺浅语便与他大闹一场,风瑾夜不想又将尾勺浅语惹急。 自成婚两个多月来,风瑾夜总结出来,与尾勺浅语的相处之道中,有两字:“纵着。” 尾勺浅语是风瑾夜人生之中最大的课题,他全然拿她没有办法。 之语楼中,风瑾夜正出神,初九蹑手蹑脚,从外头走了进来:“爷,先用膳。” 初九见风瑾夜无反应,又继续劝道:“这是王妃爱吃的,王爷该尝尝王妃爱吃些什么。” 闻言,风瑾夜看了看案台上的几道菜,其中就有一道“白菜福袋”,简单的很,白菜和肉馅,还有风瑾夜讨厌的香菜... 风瑾夜以前不明白,为何尾勺浅语会喜欢这道普通至极的菜肴,煮面那日听晴夏说,竟是因为这道菜好看。 初九将风瑾夜未动,继续劝慰道:“夜九出城前留了信息,王妃是送陆嫣然回峦都了,说不准两三日就回了!” 风瑾夜自不是茶饭不思,只是将用膳这事忘了。 风瑾夜瞪了初九一眼,提起筷子夹了一块“福袋”,放进了嘴里,可嚼着嚼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味道跟宫里的不同。 风瑾夜看了看“福袋”,大抵是膳房知道是他要用,将“香菜绳子”都去掉了... 此时越都去往峦都官道的马车上,陆嫣然警惕望着尾勺浅语... 元宵过去了,陆嫣然回了国公府大半个月,也是该回峦都了... 今日一早,陆嫣然正在国公府正堂,与陆家人拜别,尾勺浅语忽而冒了出来,说要与陆嫣然同行,去峦都看望姑母。 马车里,尾勺浅语无视陆嫣然的打量,抱着林睿,吩咐冬暖:“先找个驿站,歇息一晚,睿儿还小,受不得颠簸。” 陆嫣然心里郁闷,林睿是她亲生的儿子,竟然同尾勺浅语比她还亲... 尾勺浅语一行人在驿站住下... 今日十六,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窗外一轮圆月高挂,尾勺浅语又一次依在窗旁发呆,不知风瑾夜发现她走了没有? 尾勺浅语掏出怀里的信件,信封上赫然一个“洛”字,是风瑾夜的笔迹无疑... 这是风瑾夜的习惯,说明这封信极为重要,当初风瑾夜定是让心腹将信带到定远侯府,亲手交给洛宴清,该是还有其他的信件,容易混淆,才会在信封上写了字。 尾勺浅语心里尽是酸涩,信上的内容,大抵听洛宴清讲过,尾勺浅语却未将信拿出来看过,但能猜到,内容与那两封洛宴清伪造的是一样的,尾勺浅语吐一口浊气,又将信收回原处。 第二日一早,尾勺浅语一行人便出发,临近天黑时,到了峦都尾勺故居... 尾勺浅语的姑母,尾勺祝好迎了出来,见到尾勺浅语时,明显吃了一惊,随即道:“有劳陆姑娘送嫣然与睿儿归来。” 尾勺浅语知道,她姑母是时时刻刻都警惕着,不她暴露身份,便行了一礼,应道:“尾勺姑姑客气了,浅语也正好来瞧一瞧姑姑。” 尾勺姑母带着几人进屋,心下不由得叹气,尾勺浅语回来,定是查到了些眉目,或是有下一步的打算。 尾勺浅语单刀直入,屏退了左右,院内只留她与尾勺祝好姑侄两人,说道:“姑母,我想起十二年前,发生在尾勺家的那场大火。” 尾勺姑母愕然,双手颤抖着,抓住尾勺浅语的手臂,眼里带泪,唤了一声:“浅语...” 尾勺浅语扶着姑母坐下,继而不容拒绝,道:“姑母,我来带你离开!” 尾勺姑母听闻尾勺浅语此言,不住地摇头... “姑母,你瞒不过我!”尾勺浅语不得不戳破她姑母。 “两年前,姑母如同被刺客吓破了胆,落荒而逃,回到峦都,那姑母为何住在尾勺故居?”尾勺浅语准备将心中的猜测一一向姑母求证。 “姑母落荒而逃,这种假象给人感觉,是你知道了内幕,但实际上,姑母知不知道,浅语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姑母是在以身作饵!”尾勺浅语自想起了那场大火,便看得出来,十二年前尾勺家的血案,尾勺故母从未放下过。 从前,未想起那段记忆,尾勺浅语不懂姑母为何总是闷闷不乐,每年父亲带着她回峦都祭拜娘亲,姑母总将她支开,在娘亲坟前与父亲不知说些什么... 如今尾勺浅语猜到,或许姑母比父亲更执着于,查清楚当年的真相,父亲要保护她不受伤害,有太多顾忌... 姑母却未必能将灭门之恨轻易放下! “姑母是在告诉他人,尾勺家还有人在,浅语自从记起十二年前的事情,便有过猜测,可浅语之前想不明白,姑母这般,就算引来了刺客,只会白白送了命。”尾勺浅语了然这无脑的举措,不是尾勺姑母会做的事情。 尾勺浅语缓缓起身,仔细观察着院子四周,接着说道:“而今,浅语想明白了,之前浅语忘记儿时的记忆,姑母,外公,父亲都查无可查,无从下手,所以姑母与人合作,倘若你不幸遇害,会有人替你查下去,而且保护我不受害!” “是风瑾夜,对嘛?只有风瑾夜,才会让姑母觉得他定会帮我报灭门,弑母之仇!”尾勺浅语看着院子墙壁,还能看出大火灼烧过的痕迹... “浅语,你与从前太不一样了。”尾勺祝好不住摇头,眼前的尾勺浅语,与他兄长苦心安排的背道而驰,这会让她置身险境。 或许,这便是命,尾勺战天费尽了心思,将尾勺浅语隐藏起来,尾勺浅语却注定了要牵扯其中。 尾勺姑母无奈,虽未正面回答尾勺浅语的问题,却肯定了尾勺浅语的猜测,转而问道:“你查到了什么?为何战王爷会让你牵涉其中?” 尾勺浅语找到墙上一处剑痕,猜想是另一把藏渊留下的,淡淡回道:“姑母,风瑾夜失忆了!” 尾勺姑母一滞,忍不住感叹道:“难怪!传闻战王爷身受重伤,原来是失忆!” “所以姑母,你若想护着浅语,就该陪在浅语身边!”尾勺浅语此次回尾勺故居,除了找当年的线索,更是要将尾勺姑母带走! 尾勺姑母未理会尾勺浅语所言,转而问道:“你都想起了什么?” 尾勺浅语将十二年前,尾勺家的事情和盘托出,又说道:“姑母,这次由不得你,你得随我离开尾勺故居!” “十二年前的刺客,与害我爹的黑衣人,极有可能是同一批人!”尾勺浅语站在住院前,望向远处当年原主得以生还的那面小湖。 当时娘亲为救她,毅然赴死的画面,历历在目... “当日爹爹葬身在水月阁,同样是大火,同样是黑衣人,与十二年前何其相似!”尾勺浅语未说唯一不同,是那一把同藏渊一样的长剑,不知水月阁中那把剑有否出现... 尾勺姑母看着,尾勺浅语目不转睛望着远处的小湖,尾勺姑母能明白尾勺浅语眼里的火焰,不查清楚真相,尾勺浅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尾勺姑母心里动摇,却不舍望向内院道:“我若随你走,睿儿与嫣然留下,他们无法自保!” “姑母,让他们母子回国公府,才是最安全的!”尾勺浅语已然做好了安排。 “姑母,你是不是有事未与浅语说?”尾勺浅语猜想,十二年前的事情,对尾勺姑母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林寻初,不是你亲表兄!”尾勺姑母浅淡道。 尾勺浅语一直不解,为何她姑母对林寻初的死,接受得如此坦然,也不明白她姑母蕙质兰心的一女子,为何会教出林寻初如此不堪的孩子。 如今看来,一切有了解释。 “你知道,从前西琰国,便有许多奸细混入篱越!就如同嫣然自小被人对换,寻初也是被换过的!”尾勺姑母说起往事,心里满是惆怅。 “你表兄,就死在十二年前,尾勺家那场大火里!”尾勺姑母满眼通红,这些年,除了兄长,她从未同任何人说起此事。 尾勺浅语震惊,这里面不止有灭门之恨,更有弑子之仇! “你父亲从未放弃过要查明你娘亲的死因,大抵也是如此,才又被仇人惦记上了!”尾勺姑母无声流着泪说道。 “你父亲将你保护得很好,当年你受了极大的刺激,你父亲不允许任何人,在你面前提起当年尾勺家的事!”尾勺姑母掩不住心里的伤痛,忍不住哽咽。 尾勺浅语走近,替尾勺姑母拍了拍后背,给她些许支撑,不至于让尾勺姑母奔溃,又听姑母喃喃道:“你若是能忘了,或许也是好事!你父亲总说,如你母亲所愿,让你余生,浅语嫣然!” “故此,我与兄长从不知当日为何会大火!”尾勺姑母从前好几次,几欲逼迫尾勺浅语说出真相,却始终不忍心相迫。 “当日娘亲与我说,不得说话,等父亲来救我,我亲眼望着母亲为救我而赴死,自那以后,我开不了口说话!”尾勺浅语不是自辩,而是为原主辩白。 或许无人能明白,小尾勺浅语受到的伤害!不与人交流,废寝忘食的练武,将自我封闭了起来,那是一种创伤后应激反应。 第四十章 有我替你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战王府暗卫楼,夜家弟兄都十分淡然,这都不知战王妃是第几次离府出走,可这次战王爷并未让暗卫楼找。 听风楼内,初九疑惑不解,问道:“爷,不让暗卫楼,找王妃了?” “有夜九跟着,丢不了!”风瑾夜心里带着几分烦闷,浅尝一口清茶,淡淡道。 初九心里猜想,他家王爷心里肯定急得不得了,哪次王妃不见了,王爷不是急得团团转。 风瑾夜似乎能听到初九心里的声音:“哪次不是她想让本王找到,才找到她!” 风瑾夜心想,这一次,她怕是不会轻易让他找到,让夜九先跟着,先让她平复一段时日,他该想办法查清楚信件才是! 风瑾夜修长的手指,无声轻敲着手中的茶杯,吩咐初九:“让夜九,拿到与本王笔迹相似的信件!” 峦都尾勺故居外,冬暖看见战王府暗卫楼的信鸽,摇头叹气,初九与夜九真的笨得无可救药了,信鸽都能让她看见。 尾勺浅语走出来,拍了拍冬暖的肩膀:“说不准初九是故意让你瞧见的。” 躲在树上的夜九,直接吹哨子让信鸽停下,将纸条取了下来,认命一般从树上跳下来,将纸条递给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却未接纸条,直接将袖中的信取了出来:“这封信很重要!” 尾勺浅语眼神停留在信封上的“洛”字,说道:“你亲自送回去!” 夜九一顿,他这任务未免完成得太过简单,冬暖见夜九犹豫,上前一步抓住夜九胸口的衣衫,想将夜九提起来扔回去,可有点尴尬,冬暖提不起来... 冬暖从前是战王府暗卫楼里的大姐大,可转眼间,这一个两个臭小子都长大了... 冬暖松开手,拍了拍夜九的肩膀,说道:“九儿呀,你想想,你我要是打起来,闹到王妃和王爷跟前,你觉得王妃那护短的性子,王爷是纵着,还是纵着,还是纵着呢?” 冬暖刻意咬重“护短”两字,夜九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冬儿姐,夜九立即给王爷送信去!”夜九说完一句,瞬间一抹黑影消失在原地... 尾勺姑母从里屋出来,看向尾勺浅语几人,问道:“浅语,你把暗卫支走,我们要去哪?” 尾勺浅语这两日,时时观察着尾勺故居周遭,看得最多便是眼前这面湖,尾勺姑母一喊,方才回过神来,应道:“姑母,我们先送睿儿和陆嫣然回国公府。” 尾勺姑母又是一滞愣,尾勺浅语要带她回越都? “浅语,你...”尾勺姑母话未问出来,想想便也作罢。 尾勺浅语知道姑母猜到她的打算,说道:“姑母,浅语会尽全力护尾勺家周全,从今往后,是福是祸,我们姑侄共同面对!” 尾勺姑母深知侄女的性子,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浅语,姑母从前与你说过,过刚易折!” 尾勺浅语依旧望着那一面湖,心里念着“过刚易折”四字... 雪春备好马车,晴夏替尾勺姑母收拾好了细软,从里屋出来,喊一声:“小姐,该出发了!” 尾勺浅语忽而转身,急切道:“晴夏,你去带睿儿带过来,游湖!” 尾勺姑母未错过尾勺浅语的表情,问道:“浅语,你想到什么?” “姑母,浅语是猜测!”尾勺浅语闭上眼眸,微微晃了晃脑袋,希望是她想太多了。 原本夜九一离开,立即回越都的计划,因游湖耽搁了一上午,直至午膳时分,一行人方才匆匆往越都而去... 夜九回了战王府,拿着书信到听风楼外,被初九拦下:“你回来了?王妃可回来了?” 夜九立即将信扔给初九,瞬即一抹黑影又消失在原地... 夜九得回去跟着王妃,冬儿姐若是被王妃赶走,还能回暗卫楼,他要把王妃跟丢了,怕是只能被赶出战王府! 初九接过夜九的信,看着信封上赫然一个“洛”字,正是他们家王爷的笔迹,初九忽而胆战心惊,大抵接下来,王府里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初九踱步入了听风楼主院,颤抖着双手,将信呈给风瑾夜... 风瑾夜望着信封上的字,眉头紧皱着,接了过来,冷冷道:“请允铭过来。” 风瑾夜端详着信封上的字,眉头紧紧皱着放不开,这一字,风瑾夜都分辨不出,是否出自战王爷之手? 允铭依旧是一身白衣,搭着厚重的披风,缓缓走了进来... 风瑾夜示意允铭坐下,将信递了过去... 允铭看了信封一眼,直接将信倒了出来,有模有样看了起来... 允铭抬眸看了风瑾夜一眼,没有错过风瑾夜眼底几丝慌乱,如实以告:“是你的字迹!” 允铭一句话几个字,风瑾夜叹了一气,手掌握拳顶住眉心,用指间关节揉了揉眉心,心中极为不解,为何他的笔迹会在两年前出现? “会否是伪造?”风瑾夜不心死问了一句,难怪尾勺浅语要走,她是不是断定他是她的杀父仇人? 允铭见风瑾夜甚是无措,也只有尾勺浅语有能耐将风瑾夜折腾成这般模样,淡笑一声道:“你写一字,本世子看看!” 守在一旁的初九,听着允铭的自称,提醒道:“允王爷,你已封王,要早些习惯才是!” 允铭一顿,这王封得倒是讽刺,功不在社稷,利不在千秋,因着亲缘关系,对太后有利用价值封了王,允铭极为不屑... 风瑾夜瞥了初九一眼,示意初九退下,挥笔写了一个“洛”字递给允铭... 允铭看着风瑾夜递过来的字,心中不住叹气,终是说道:“这两字,几乎出自一人之手,唯一不同是,信封上的字,力道与你方才写的有差异,且信封上的字,每一笔的力道皆不同!” 允铭自是不相信,风瑾夜会对尾勺浅语不利,由衷建议道:“你还找你家王妃,好好说清楚罢。” “你是说,信是伪造的?”风瑾夜恍然松了一口气,一针见血问道,若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信是假的,他如何去寻她? “是。”允铭清楚风瑾夜有时爱犯傻,有些事情何必较真?真正的答案,该由你家王妃来告诉你! 初九刚退了下去,又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大气还未喘上一口,急急道:“爷,府外,有人递了帖子!” 允铭与风瑾夜皆是一顿,朝中大臣权贵皆知,战王爷不喜与朝臣来往,是一张帖子都不会接的! 难不成是国公府?允铭和风瑾夜都有此疑惑。 初九巍巍颤颤,将帖子递过去,初九的模样,风瑾夜看着有几分困惑,谁家的帖子,能让初九惊成这幅模样? 风瑾夜接过帖子,缓缓打开,入目是“燕子报春重门喜,夜莺长歌大地春...”几行乔迁喜词... 风瑾夜越看越觉不对劲,直至末尾署名,映入眼帘赫然是“尾勺祝好”四字,风瑾夜“啪”一声将帖子摔在案台上! 风瑾夜瞬间火冒三丈,冷漠至极唤了一声:“夜十一!” “不惜一切代价,将王妃捉回来!”风瑾夜掷地有声,夜十一俨然许久未见过他家王爷如此盛怒。 风瑾夜瞳孔里冒着怒火,转身提起檀木剑架上的藏渊,急步出了听风楼... 允铭错愕着,已然发现事情不对劲,风瑾夜为何突然勃然大怒?竟将藏渊都带上了! 允铭来不及多想,急步跟了上去... 风瑾夜周身凛冽,几个瞬间,便到了尾勺将军府外,脚下用力,纵身一跃入了尾勺将军府... 尾勺浅语料到风瑾夜会来,就在将军府长廊走道处,衣决飘飘随意坐在栏杆上等着他... 风瑾夜看着长廊处那道身影,脑袋突然似乎被尖锐重物一戳,一阵接着一阵疼痛起来... 风瑾夜强忍着头疼,眉心皱成一团,厉声道:“随本王回战王府!” 尾勺浅语抬眸与风瑾夜相对,缓缓道:“风瑾夜,你别犯傻,你已猜到,我日日出府,都是出去采购,订下的东西,全都送到尾勺府,如今越都已经传开了!” 越都已传开,当年大火里烧死的,并不是尾勺将军府的嫡女。 “尾勺浅语!”风瑾夜怒然喊道,这是自成婚以来,风瑾夜第一次将尾勺浅语的名字喊出口:“你当真,非要如此?” 尾勺浅语定睛看着风瑾夜,风瑾夜的反应太过反常,这让尾勺浅语有些慌乱... 两人瞬时静默,尾勺浅语不知要如何接风瑾夜这话,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眼底的慌乱,已然开始心疼,他吓到她了... 风瑾夜强忍着提步上前的冲动,稳稳站定,握着藏渊的右手,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尾勺浅语的视线,正好就落在风瑾夜握着藏渊的右手上... 气氛瞬间下降好几度,尾勺浅语周身泛起冰冷,冷若冰霜问道:“你带着藏渊作甚?” 风瑾夜一滞,未等风瑾夜回答,尾勺浅语迅速站起身来,厉声质问道:“你要杀我?” 随着尾勺浅语这一句话落,风瑾夜近乎听到心碎的声音,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恍然曾经有人在耳边说过:“你不必撕心裂肺,有我替你!” 第四十一章 皇甫归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未想过,尾勺浅语会回尾勺将军府,若是尾勺浅语怀疑他是杀父仇人,那她要么留在战王府,等待时机找他报仇,要么再找一处藏身之所,避开他对她再下杀手才是。 风瑾夜暗伤,他总被眼前这小魔女算计,他战王爷的一世英名,迟早得败在她尾勺浅语手上。 “如何才能随本王回府?”风瑾夜气急反笑,冷冽问道。 尾勺浅语不服,她问风瑾夜是否要杀她,他竟无视她,撇过头回道:“不回!” 风瑾夜俊秀的眉宇,再次皱起来,硬着头皮解释一句:“允铭说信乃伪造!” 风瑾夜眼神示意尾勺浅语,莫要因一封无中生有的信件与他闹。 尾勺浅语狠狠瞪了风瑾夜一眼,理直气壮回道:“允铭骗你!” 风瑾夜以为尾勺浅语竟胡诌,怒然道:“你分明知道,信不是本王写的,你还仗着信,与本王在这闹腾!” “信怎么不是你写的?若信不是你写的,我至于生气吗?”尾勺浅语也生气,分明是允铭说谎,风瑾夜竟怀疑她胡闹。 “允铭说是伪造的!”风瑾夜冷冷道。 “允铭骗你!”尾勺浅语毫不认输回道。 允铭跟着风瑾夜从听风楼出来,慢悠悠走到尾勺将军府,刚翻过墙,就见两人相对,暗自喃喃道:“本世子,现在翻墙出去,还来得及么?” 风瑾夜同尾勺浅语都转过身来,定睛看着允铭... 尾勺浅语给了允铭一个台阶下:“你实话实说,今日骗了风瑾夜几个字,说出来,我代表战王爷原谅你!” 允铭十分侥幸,心里谢天谢地谢菩萨,回道:“一个字!‘是’!” 风瑾夜瞬间表情凝滞,尾勺浅语望了风瑾夜一眼,回头对允铭说道:“翻过墙去,风瑾夜原谅你了!” 风瑾夜顿然醒悟,信是不是他写的,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尾勺浅语利用了这封信,风瑾夜气急:“一切你都算准了,你还反咬本王要杀你!” 风瑾夜为何会带着藏渊而来?自然是被尾勺浅语算计了。 那封信,是风瑾夜的亲笔信,尾勺浅语必然知道风瑾夜不会同黑衣人是一伙的。 风瑾夜两年前写那封信,尾勺浅语猜想风瑾夜是为保护她,一来让有心加害之人,以为尾勺浅语已死,二来阻止尾勺浅语回到越都这虎狼之地。 依着风瑾夜的性子,当初写这封信便毫无顾忌,即便这封信会到尾勺浅语手里,风瑾夜也相信尾勺浅语信任他,懂他! 风瑾夜料道尾勺浅语不会怀疑,却未料到他会失忆,如今尾勺浅语拿到信,确实并未怀疑,却并不代表尾勺浅语不生气。 风瑾夜有事瞒着尾勺浅语,而且风瑾夜不仅现今有事瞒她,从前也有事瞒着她,这叫尾勺浅语如何不生气。 自想起尾勺故居大火,尾勺浅语想到她姑母留在尾勺故居,是以身做饵,且与人暗中合作,尾勺浅语一直猜不透与姑母合作的,是陆国公,还是风瑾夜? 而风瑾夜这封信,可见与姑母合作的,是风瑾夜!既是风瑾夜,那必定是风瑾夜失忆之前无疑。 “你就是要杀我?你不杀我,你带着藏渊作甚?”尾勺浅语强词夺理道。 尾勺浅语丝豪不退步,瞪着风瑾夜,眼神里似乎说道:“风瑾夜,你除了退步,你说什么荒唐理由,我都只认你来杀我,绝不会跟你回战王府!” 在尾勺浅语的算计中,风瑾夜为了让她回战王府,一定会退一步,将藏渊交出来,让尾勺浅语从藏渊下手去查。 尾勺浅语也料到,会被风瑾夜一眼看穿,但风瑾夜一听到她回尾勺将军府定会慌乱,只要风瑾夜想着要将她哄回去,而将藏渊带出来,尾勺浅语便成功了。 风瑾夜忿然,原本将藏渊给尾勺浅语,是别无选择之举,如今知道是尾勺浅语算计,风瑾夜如何心甘情愿就范? 更何况,风瑾夜想到,尾勺浅语这一计划,自她从醉琼楼回战王府便开始。 那日,她要他答应“若遇行刺,不得让刺客靠近十步”只是做戏? 她生气,与他渐行渐远也是做戏? 只有他,担心她会因丧父之痛难过,不敢轻易找她对质。 只有他,生怕与她说开,会让她生气烦闷。 只有他,像个傻子一般,在月洞门外等了她一夜,在之语楼内等了她一日。 只有他,为了她脸上多一丝笑意,傻傻吃他难以下咽的香菜。 “甚好!”风瑾夜冷笑,气势逼人,一步一步逼近尾勺浅语,猛然挥手,就将藏渊递到尾勺浅语跟前... 尾勺浅语木然,风瑾夜生气了,尾勺浅语知道她将人惹急了,但不管如何,得先把藏渊拿到手,再顺毛! 尾勺浅语伸手接过藏渊,撇过头,不与风瑾夜对视,以致于不那么心虚。 风瑾夜静静看着尾勺浅语,满腔的怒火燃烧,心里却还在等尾勺浅语跟他回去。 尾勺浅语做贼心虚,喃喃道:“风瑾夜...要不,你先回...” 尾勺浅语回尾勺将军府,是想骗过风瑾夜,将藏渊骗到手,她真正要去的,是萧语山庄,暂时不会回战王府。 星渊剑消失了将近三十年,必定流落江湖,无疑萧语山庄更容易着手去查星渊的消息。 萧语山庄的萧氏,与尾勺氏同出一脉,世人皆知萧姓而不知尾勺,是因为尾勺氏人丁单薄... 篱越国的尾勺氏一脉,到尾勺战天一代,只剩尾勺战天与尾勺祝好两兄妹,在尾勺战天娶陆瑶之前,一直生活在萧语山庄。 尾勺浅语打算将尾勺姑母带回萧语山庄,一来萧语山庄安全,二来,借着萧语山庄的势力,打探“星渊”的下落。 风瑾夜听出来,尾勺浅语不打算同他回战王府,想起他出府前下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将王妃捉回来!”,他堂堂战王爷何时朝令夕改过? “夜十一,回府!”风瑾夜震怒异常,怒气冲冲吩咐一句,毅然转身而去... 尾勺浅语留心仔细听着暗处,暗卫细微动作的声音,心里忍不住大骂道:“风瑾夜,你这混蛋,竟然出动整个暗卫楼对付我!” 尾勺浅语今日只带着雪春回尾勺府,风瑾夜走后不久,尾勺浅语看着天,又似快要下雪,借口让雪春去找伞,独自在院内长廊逛了起来... 暗卫刚撤走没多久,尾勺浅语感觉树影婆娑,有几个身影晃动,尾勺浅语心下笑了,风瑾夜是放心不下她,又让暗卫回来了... 尾勺浅语在长廊走道,看得有些入神,竟一时未发现周围静悄悄,安静得可怕... 忽而天空鹅毛般的雪,洋洋洒洒飘落下来,尾勺浅语勾唇一笑,轻道:“每每杀人,总爱落雪。” 尾勺浅语话落,一群黑衣人来势汹汹围了上来... 这气势显然是看准风瑾夜刚离开的间隙,立即围过来的... 尾勺浅语想,依着黑衣人一贯的作风,应该是杀人放火,看来是担心风瑾夜未走远,会折回来。 就这般耐不住性子么?她才刚回尾勺府,立即就动手了? “会说话的,留一命。”尾勺浅语淡淡一句... 一群黑衣人面面相觑,传闻一年前,尾勺浅语为报父仇,在墨都血洗西琰国皇都药宫,看来传闻非虚。 静默好一会,尾勺浅语见无人说话,缓缓将藏渊拔了出来,尾勺浅语心道:藏渊嗜血,一到手就要杀人。 风瑾夜一出尾勺将军府,一路往战王府而去,心下不宁,转身又往尾勺府赶去... 尾勺浅语拔出剑的一刻,刀光剑影,以为今日必定一场厮杀,可刹那间,一群黑衣人全倒了下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能说话!” 尾勺浅语十分诧异,是皇甫晨的声音... 皇甫晨将面巾解了下来,急切道:“长话短说,轻萱被抓,我混入了暮霭阁,找轻萱,今日刺杀是洛宴清所为!” 皇甫晨漏了脸表明身份,立即又将面巾围上,道:“我还得混回去,找轻萱的消息,你若是将人都杀了,我一人回去说不通,你快走!” 尾勺浅语听得一愣一愣,皇甫晨见尾勺浅语此刻还出神,也挺无奈,继续说道:“你可有什么要说?” “找允铭的解药!”尾勺浅语立即道,资源就该充分利用! 尾勺浅语说完又问:“我的解药,是不是你送过来的!” 皇甫晨拍了拍尾勺浅语的头,说道:“除了我,还能是谁?” “你...”皇甫晨欲言又止,转移话题问道:“脸上的伤,可还好?” 尾勺浅语点点头,回道:“多亏你的解药!” “你赶紧离开,我这迷药撑不了多久!”皇甫晨急切催促道。 “好吧,交给你了!”尾勺浅语将藏渊收了起来,转身要走,忽而又被皇甫晨喊住:“浅语!” 皇甫晨急步跑过来,将尾勺浅语抱住... 尾勺浅语一滞,随即又笑出声来,故作轻松道:“这么煽情?” 说完,尾勺浅语也轻轻抱了皇甫晨,或许皇甫晨也很无助,轻萱不见了,不知他查得如何了? 皇甫晨喘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你说的,一个拥抱能释放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压力?” 第四十二章 醋坛翻了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一个拥抱可以释放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压力,所以,可以吗? 尾勺浅语应该解释一下,这拥抱,还取决于你拥抱的谁?还有,看见你被拥抱的是谁? 黑衣人是冲着风瑾夜离开的间隙围上来的,时间极短,但在几瞬的时间里,风瑾夜已折回,就在长廊的另一头,看着这一幕拥抱... 尾勺浅语拍了拍皇甫晨的肩膀,示意皇甫晨松开,说道:“洛宴清,我暂时留着,利用她对我下手,我们便有更多的机会联系上!” 保险起见,尾勺浅语是该走了,磨蹭下去,若坏了皇甫晨的事,会耽搁救风轻萱和找允铭的解药! 半年多来,好不容易有皇甫晨和风轻萱的消息,尾勺浅语急不可耐往战王府,她得告诉风瑾夜! 尾勺浅语片刻不曾停下,像一阵风一般到了听风楼,却在听风楼外,被初九拦下:“王妃,王爷出府了,不在听风楼!” “他还未回来?”尾勺浅语心下疑惑,风瑾夜方才该从尾勺府回战王府才是,又问道:“夜十一呢?” “王妃,夜十一随身跟着王爷呢。”初九有些许不满尾勺浅语几日前,让他家王爷生生等了一夜,讪讪道:“王爷不在,十一自然也不在!” “那你等风瑾夜回来,与他说,我有轻萱的消息,让他找我!”尾勺浅语明白初九是为风瑾夜不平,不甚在意交代道。 初九敷衍着应道:“好...” 初九刚答完一字,恍然便觉似乎幻听了:“王妃,你方才说什么?” “我有轻萱的消息!”尾勺浅语肯定说道,初九是战王府已经多年,自然也十分关心风轻萱的消息。 “什么!王妃,你是说你有萱郡主的消息了?”初九震惊道,一瞬便慌张起来... 尾勺浅语点头,应了一句:“嗯。” 初九踌躇起来,不知该不该让为尾勺浅语去找他们家王爷... 尾勺浅语自然看出来初九眼神闪烁:“风瑾夜到底在不在?” “王妃,你这次真把王爷惹急了!”初九十分无奈,摇头道:“夜十一没有跟着,王爷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尾勺浅语心头微微一紧,大概风瑾夜气极又去了枫林:“嗯,那你等他回来,让他找我。” 尾勺浅语回到了之语楼,一身疲惫,在摇椅上躺下,琢磨起今日的黑衣人来。 若今天的黑衣人,真是洛宴清的手笔,那尾勺浅语去萧语山庄的计划,只能搁置,洛宴清买暮霭阁的刺客来杀她,她才能有机会与皇甫晨联系上。 轻萱被暮霭阁抓走,极有可能是冲着风瑾夜来的!今日太过慌忙,以致于还未来得及问皇甫晨兵符在哪? 还有风轻萱,不知是哪时被抓的,不知可还安好? 尾勺浅语心里乱作一团,想找点吃的,忽而想起晴夏和冬暖在国公府,雪春被她落在路上,那群黑衣人有皇甫晨在,雪春不会有事。 尾勺浅语刚起身,决定先去找雪春这傻姑娘,雪春就推门进来,哭丧着脸喊道:“小姐...” “怎么啦?怪我没等你?”尾勺浅语心中难免有些内疚。 “不是,小姐!”雪春吞吞吐吐,闭上双眼将事情说出来:“我看见皇甫公子抱你了!” “哦。”尾勺浅语没有理会雪春的大惊小怪,淡淡应了一声。 “就知道小姐这个反应。”雪春摇头晃脑,又道:“小姐,你给我十两银子,我同你说一个你绝对会震惊的!” 尾勺浅语忽而站定,心下震动,缓缓说道:“风瑾夜,也看到了?” 雪春捣蒜一般点头,尾勺浅语叹一口气,头疼呢喃着:“风瑾夜...” “唉...”尾勺浅语又是一唉声,望了望窗外的天,雪停了,外头更冷... “不管他了,你回国公府,让晴夏和冬暖回来,让姑母先在国公府住下!”尾勺浅语心烦意乱道。 雪春点了点头,先到了膳房给尾勺浅语煮了一碗鸡丝粥,方才出发去往国公府而去... 尾勺浅语一整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不时想起风瑾夜今夜穿得很单薄,该是出府时太过着急,初九都来不及提醒他! 最终,尾勺浅语没忍住,起身搭上披风,就往听风楼跑去... 晴夏几人不在,尾勺浅语披散着头发,就出了之语楼,到了听风楼,初九还等在门外,可见风瑾夜还未回来... 尾勺浅语气闷,转身又往府外跑去,门房看着尾勺浅语远远跑来,战王府的大门慢慢被拉开... 风瑾夜着一身玄色的单衣,挺拔的身躯在战王府百米之外站定,看着尾勺浅语墨发如瀑垂落在后背,匆匆跑了出来... 尾勺浅语站在战王府外,看着风瑾夜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忽而就火冒三丈,恨不能上前给风瑾夜一耳光! 风瑾夜目光凝滞,傻傻看着眼前的人儿,风瑾夜怀疑他喝醉了... 风瑾夜想借着几许酒意,将尾勺浅语拉进怀里,但他知道,她定然知道他没有喝醉,不知这想法从何而来,喝不醉也很苦恼。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动,更加来气,大步走到风瑾夜面前,扯着风瑾夜的衣袖,就往听风楼带去... 尾勺浅语气势汹汹,带着风瑾夜回了听风楼,吩咐了初九一声:“让膳房备驱寒的姜汤。” 听风楼因风瑾夜未归,一直掌着灯等着,尾勺浅语拉着风瑾夜一坐下,便发现风瑾夜手背上的伤口。 瞪了风瑾夜一眼,尾勺浅语拿过酒瓶子,将酒直接浇在风瑾夜伤口上,拉开抽屉将金创药拿了出来,拿起手帕,将风瑾夜手背上的酒迹擦干,习惯性抓起风瑾夜的手吹了吹,方才撒上药粉... 尾勺浅语气不打一处来,望着风瑾夜,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风瑾夜郁闷至极,他有许多想说的想问的,却不知如何说如何问,摇了摇头。 “那我来同你掰扯掰扯!”尾勺浅语忿忿不平说道。 “你生气,我算计你!那你想想我是如何算计你的,利用那封信对吧?”尾勺浅语底气十足,说得头头是道。 “那我问你,你觉得我应该怀疑你是我杀父仇人,计划报复你,或者是躲开你追杀?”尾勺浅语猜想过风瑾夜这些想法,自然而然便说了出来:“可我没有,说明我信任你,但你有这怀疑,说明你不信任我!” “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便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尾勺浅语心虚又心伤,这封信原是因为风瑾夜信任她才会存在,可现在的风瑾夜不信任她也是事实。 风瑾夜顿觉尾勺浅语说得有几分道理,或许是她曾经刺杀他的事情摆在眼前,风瑾夜对尾勺浅语确实没有足够的信任。 风瑾夜难免想起国公府那一次,对尾勺浅语的质问,他总忍不住怀疑她,或许不知不觉也给她伤害。 风瑾夜很是懊恼,说了一句:“抱歉!” “还有一事。”尾勺浅语深深觉得这件事才棘手... “我同你说过,我同皇甫晨便如同你与风轻萱一般的关系。”尾勺浅语没有把握,风瑾夜会否相信她,她今日这事在古代是天理不容的大事。 尾勺浅语硬着头皮,表明立场:“那个拥抱,我不知道如何同你解释,但若你介意,或是不相信,那你便休了我...” 尾勺浅语话未说完,只听“嘭”一声,案台上的白玉酒瓶应声而碎... 尾勺浅语突然想起来,上一回她醉酒为何不敢摔这酒瓶子,那是白玉制的,她摔一个,会被雪春念叨一辈子! 尾勺浅语看着眼前摔碎的酒瓶子,还未回过神,风瑾夜一反手,案台上所有东西都应声而碎... 尾勺浅语望着震怒的风瑾夜,他从未如此对她发过火,尾勺浅语撇过头忍不住想哭的冲动... 风瑾夜未错过尾勺浅语红透的眼眶,心开始拧成一团,伸手去抓尾勺浅语的手,却被撇开... 尾勺浅语不想再与风瑾夜争执下去,转身要走... 风瑾夜急步上前,便从背后将人拥进怀里,挽留道:“别走!” 静默许久,尾勺浅语方才听到,风瑾夜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王就是妒忌得发疯,本王看着他抱你,本王想杀他的心都有了,可本王连推开他的资格都没有!” “本王羡慕他,本王恨不成为他!”风瑾夜又喃喃道。 尾勺浅语一顿,转过身来,搂着风瑾夜劲瘦的腰,说道:“你这人不可理喻,你知道吗?” 风瑾夜一时失语,疑惑看着尾勺浅语。 “你若成了皇甫晨,我到哪去找我的风瑾夜?”尾勺浅语望着风瑾夜那对深邃的眸子,浅笑道。 “我的风瑾夜”五个字,让风瑾夜忧郁了一整夜的心,为之颤动,心上一瞬间似乎鲜花盛开,赶走了所有阴郁... 风瑾夜颤抖着双手,忍不住将尾勺浅语的脑袋扣进胸膛,开口缓缓唤了一声:“浅语...” “浅语...”风瑾夜终于将心里喊了无数遍的名字喊了出来,心上乐开了花,爱不释手抚着尾勺浅语的秀发... 第四十三章 挑拨离间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你一个人在沁枫苑酒窖喝酒?”尾勺浅语忽而煞风景问道。 “嗯!”风瑾夜点点头,应了一声。 尾勺浅语心疼她的清风醉了,不知还剩多少瓶?尾勺浅语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白玉酒瓶子,问道:“你摔了几个瓶子?” 风瑾夜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尾勺浅语暗自决定,要把沁枫苑的酒窖换上劣质酒,白玉酒瓶也得搬走! “风瑾夜,你知不知道你如今月俸是几两银子?你知不知道你如今是一个闲散王爷,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摔了多少银子?”尾勺浅语厉声问道。 风瑾夜一时失笑,心里充满蜜意,她管着他穿衣,管着他吃饭,管着他喝酒,还管着他铺张浪费,甚好。 “你傻笑什么?”尾勺浅语嗔怒道。 “本王以后不摔玉瓶子。”风瑾夜拥紧尾勺浅语几分,允诺道。 尾勺浅语心下疑惑,怎么突然就成小奶狗了?冲着风瑾夜心情还不错,说道:“我有事与你说!” 风瑾夜眉头一皱,他不想听她提起皇甫晨,又将尾勺浅语的脑袋扣进怀里,道:“改日再说!” “轻萱,你也不管?”尾勺浅语可不想改日再说,他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本王知道!”风瑾夜从黑衣人倒下那刻便到了,他不仅看到皇甫晨抱尾勺浅语,也看到皇甫晨拍尾勺浅语的头,看着他们之间亲昵的举措。 “你!”尾勺浅语无话可说,依着风瑾夜醋坛子的属性,事情恐怕不会轻易过去。 “此事交给本王,你莫要插手!”风瑾夜冷冷道:“洛宴清,本王容不得她!” “你不要冲动,利用洛宴清对我下手,我们好与皇甫晨联系上!”尾勺浅语不同意风瑾夜动洛宴清,不想事情多出波折。 “本王不许!”风瑾夜醋意十足道,他不许尾勺浅语冒险,也不许尾勺浅语与皇甫联系上。 “那你如何打算!”尾勺浅语深谙风瑾夜错坛子本性。 “本王会让允铭去暮霭阁下单,杀战王!”风瑾夜将心中的打算说与尾勺浅语听。 “风瑾夜!”尾勺浅语闻言立即便怒了:“你简直疯了!” “你知不知道买战王爷的命,杀手会难对付多少倍?”尾勺浅语一气之下将风瑾夜推开,怒道。 “本王自有法子...”风瑾夜被尾勺浅语推开,心下不快,话未说完,又被尾勺浅语打断:“我不同意!” “风瑾夜,你脑子呢?”尾勺浅语毫不客气,不留情面说道。 尾勺浅语明白风瑾夜见不得她涉险,但风瑾夜所说之法确实有欠周全:“洛宴清对我下手,本摆在眼前可以利用,你退而求其次让允铭去下单杀你,这不等于告诉暮霭阁,战王府有异,极易露出马脚!” “况且,你看暮霭阁今日派来杀我的刺客,一把迷药能迷昏,但若是刺杀战王爷那必定是顶尖的刺客,对付起来更加棘手!”尾勺浅语尝试着分析利弊,说服风瑾夜。 “不行!”风瑾夜固持己见,不同意尾勺浅语所言,道:“再顶尖的刺客,本王能应付!” “那好,打一架!谁赢就听谁的!”尾勺浅语无奈,看来只有打架耍赖了。 风瑾夜想起尾勺浅语那不要命的招式,忽而问道:“你剑法,是谁教的?” “呃。”尾勺浅语含糊其辞,搪塞道:“你知道的,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风瑾夜明显不相信尾勺浅语所言,尾勺浅语立即转移话题:“风瑾夜,你得听我的!” “你并不是无所不能,一年前的刺杀,便是最好的证明,当时我得手了!”尾勺浅语不得不提起,她刺杀风瑾夜的事情,来说服风瑾夜。 风瑾夜却不以为然:“不是你,便不会得手!” “风瑾夜!”尾勺浅语气急,怒道:“你不要把我往狠了逼!你不听我的,我...我...” 尾勺浅语思索着如何威胁风瑾夜,突然脑袋一灵光,四个字冲口而出:“我休了你!” “尾勺浅语!”风瑾夜满腔怒火瞬间又被尾勺浅语激起,仿若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不过看透了今日刺客的手法,你不想我与皇甫晨联系,我方才便说了,你要是介意,要是不相信我,那你休了我!”尾勺浅语生气得很,明明一切都顺理成章,风瑾夜非要横生枝节! 尾勺浅语说完,便甩门而去,深觉她与风瑾夜丝豪说不通! 风瑾夜一腔怒火,扣了两下案台:“定远侯府,取洛宴清性命!” 夜十一领命而去,到了定远侯府,洛宴清奄奄一息,见到夜十一竟咧嘴一笑,道:“定远侯府设好圈套,若是我死了,所有证据会指向尾勺浅语!这位小哥,不如带我去见战王爷!” 洛宴清成了残废,这些日子几次三番寻死,都被救起来,定远侯每回救她都会说一番话:“你就是寻死,也得死得有价值,莫要白废了定远侯府对你这么多年苦心栽培!” 洛宴清是被尾勺浅语报复得体无完肤,心下溃烂! 这些日子来,定远侯夫人会给洛宴清聊以安慰,却也是利用她,利用她去暮霭阁买凶杀尾勺浅语! 洛宴清心里清楚,她父亲与母亲同样憎恨尾勺浅语,若是事情败露,她必将被推出来挡祸! 但洛宴清心甘情愿被利用,她恨尾勺浅语入骨,势必要报复尾勺浅语。而今日,她报复的时机到来了。 风瑾夜见夜十一将洛宴清带回来,便知道是洛宴清使了诡计。 “说。”隔着屏风,风瑾夜道了一字,丝豪不想见洛宴清那副小人嘴脸。 “战王爷何必自命清高!”洛宴清此话一出,被夜十一一踹,夜十一立即掐住洛宴清的喉咙:“小心你的舌头!” 直至洛宴清喘不过气,夜十一方才将洛宴清甩开,随即洛宴清一阵猛烈的咳嗽传来... 风瑾夜心烦,他不该来听这疯女人胡扯,抬步正要离开,洛宴清连忙开口道:“战王爷根本不了解尾勺浅语!” 洛宴清此话一出,如一颗炸弹在风瑾夜脑袋里炸开... 洛宴清知道她所说的,能将战王爷留住,继续说道: “战王爷可知,篱越国这些年出过多少西琰奸细?” “陆国公府的陆荟言,蔻夫人!” “前丞相府,柳丞相夫妇!” “前防卫营,副将!” “宴清不一一道来,可尾勺浅语从前从不说话,从不露面!” “为何五年前诗会上,突然声名鹊起,引得允世子在意,也是五年前,尾勺浅语与战王爷于茗客居一眼定情,五年前开始,战王爷便围着尾勺浅语转。” “无疑尾勺浅语抓住了战王爷的心,这是从前所有西琰奸细办不到的!” “如今我们战王妃掌握的,可不止战王府,还有西伯侯府,甚至勤伯候府!” “宴清不知为何,尾勺浅语的流言蜚语,无人相信!” “但两年前,尾勺浅语确实与林奕初不清不楚,这些年来,若尾勺浅语不与允铭有所牵扯,我何至于针对她?” “宴清时常在想,若皇甫公子未昏迷,是否我们战王妃该与皇甫公子也有一段情!” 风瑾夜听到“皇甫”二字,握紧了拳头,怒不可遏道:“杀了!” 洛宴清嘴角噙着笑意,她得逞了,死而无憾! 夜十一不知如何是好:“王爷,这个疯女人方才说定远侯府计划好,她一死便会栽赃陷害到王妃头上!” 风瑾夜冷冷道:“死于勾栏瓦舍,定远侯府势必吞声咽气!” 夜十一再次领命而去,洛宴清终于是尘埃落定,死得透透的了。 风瑾夜夜不能寐,无疑洛宴清一番话,对他有一定的影响,脑海中挥之不去是尾勺浅语与皇甫晨拥抱的一幕,尾勺浅语并未拒绝,甚至她也拥抱了皇甫晨,而她与皇甫晨相处极为自然亲昵。 风瑾夜在想,尾勺浅语所说,她与皇甫晨是兄妹之情,就如同他与风轻萱,可他何曾抱过风轻萱? 风瑾夜也在想,今日他那一句“本王连杀他的心都有了”,是否等皇甫真正归来,他们就要兄弟相残?为尾勺浅语一个女人? 风瑾夜也早就发现,尾勺浅语轻易能左右他的情绪,如同今夜他失落落魄一般回到战王府,可一见她,便似乎得到了救赎。 他气得近乎疯狂,尾勺浅语轻而易举几个字,便让他如若重生,风瑾夜怀疑,或许他真的被她所惑,他该时刻警醒! 风瑾夜最终去了之语楼,望着床上假寐的人儿,心里微微发疼,替尾勺浅语拉了拉被子,缓声说道:“听本王的!洛宴清本王已经杀了!” 尾勺浅语心里不好受,这是风瑾夜第一次不顾她的反对行事,翻身背对风瑾夜,道:“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风瑾夜心里拧紧,克制着不与有尾勺浅语置气。 静默许久,风瑾夜未能走开,低声哄道:“本王答应你,会小心应付,不会受伤!” “战王爷,我不想见你,请你离开!”尾勺浅语忍住所有委屈,隐隐带着哭腔回了一句。 第四十四章 分道扬镳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听出尾勺浅语的声音不对劲,一把将尾勺浅语抱起,才看见怀中的人儿泪流满面... 风瑾夜瞬时无措,心头拧紧,脾气烟消云散,抓着袖子要擦尾勺浅语眼角的泪,却被尾勺浅语一手挡开... 尾勺浅语抽出手绢将眼泪擦干,气闷道:“战王爷请回,你走,我便不哭!” 风瑾夜心疼得无以复加,拥紧了尾勺浅语,呢喃道:“本王不走!” “是本王不好!本王错了!”风瑾夜喃喃说着。 “浅语乏了,战王爷请回!”尾勺浅语仍旧生气。 “好,本王看着你睡,等你入睡,本王便走!”风瑾夜将尾勺浅语缓缓放下,仔细听着尾勺浅语的呼吸,判断她是否入睡... 风瑾夜今夜喝了酒,尾勺浅语入睡,已将近五更天,担心尾勺浅语醒来还哭,风瑾夜便倚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一不经意也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门外传来几声低语:“小姐昨日独自一人,也不知睡得好不好,我进去看看。” “你看这里!”冬暖第一个发现不对,见一抹修长的影子印在窗边... 风瑾夜悠悠转醒,听着门外几人议论,脸上突现几分窘迫。 “王爷怎么守在床边,莫不是小姐病了?”雪春急急问道,作势便要推门进去。 冬暖将雪春拦住,敲了敲雪春的头,无奈道:“你就不能盼主子点好的!” 风瑾夜起身出了房门,扫了几人一眼,吩咐道:“进去一人守着。” 雪春疾步跑了进去,心里还想着,莫不是真的病了? 晴夏连忙到膳房备早膳。 只有冬暖看着屋里屋外,感觉两人有些不对劲。 尾勺浅语将近午时才醒了过来,想起昨夜的事情,眉心紧紧锁着... “雪春。”尾勺浅语唤了雪春进屋,吩咐道:“你去一趟听风楼,约允铭午膳后,到凉亭见一面。” 雪春点点头,领命就要出去,又听尾勺浅语说道:“让晴夏煮鸡丝粥,昨夜你做的不好吃!” 雪春顿觉尾勺浅语心情不好,这都挑刺了... 雪春想起今早从国公府回来时所见,说不定能让她家小姐高兴,便说道:“小姐,洛宴清死了。” 尾勺浅语抬眸看了雪春一眼,淡淡问道:“死在哪?” “勾栏院。”雪春见尾勺浅语丝豪不惊讶于洛宴清的死讯,便知尾勺浅语是早知道了,低声道:“死得非常难看!” 尾勺浅语一愣,思索一番洛宴清是如何作的死,想想洛宴清从前一贯搬弄是非的手段,多少也能猜到几分,摇了摇头,挥手让雪春下去。 午膳后,尾勺浅语去凉亭见了允铭,允铭来见尾勺浅语时,斟酌不定,午膳时同风瑾夜说了此事,却未想到风瑾夜竟让他来了... “我想将晚来雪买回来!”尾勺浅语见允铭提防着她,给了允铭一白眼,直接了当说道。 允铭松了一气,无奈这两口子太折腾,回道:“就这事,回头将契子给你!” “还有一事。”尾勺浅语郑重道:“若是风瑾夜让你去暮霭阁雇杀手杀他,你便雇来杀我!” 未等允铭拒绝,尾勺浅语又道:“孰轻孰重,相信你分得清楚!” “不扰了允王爷赏景,我去听风楼!”尾勺浅语说完便起身,往听风楼而去... 听风楼内,风瑾夜踌躇了半日,不知该不该去见尾勺浅语,但见她又不知能如何,她大抵还会赶他走。 风瑾夜不经意间回头,见一抹纤细的身影缓缓入内,风瑾夜微微愣住,只一刹那,风瑾夜便恢复了一贯的镇定,尾勺浅语此时前来,断不会简单。 尾勺浅语未进屋,望着庭前挂满红封的枫树,转身交代晴夏和冬暖:“将树上的红封和红线都拆下来吧。” 风瑾夜眉心蓦的蹙起,提步猛然抓着尾勺浅语进屋,“砰”一声进门带上,昨夜他还满心欢喜拥着她,为何总是波折? 尾勺浅语未等风瑾夜出声,便解释道:“王爷,等开春了,枫树要长新的枝芽叶子,红封总不能一直在上头挂着!”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她脸上丝豪看不出生气的痕迹,就如同昨夜的事情未发生过。 风瑾夜心里却清楚,尾勺浅语同他置气时,必会喊他“战王爷”、“王爷”:“你往日都唤本王的名字!” “是浅语往日僭越了。”尾勺浅语好声好气,浅笑回道。 风瑾夜眉心越蹙越紧,知道他把这女人惹急了,不知道该如何哄人,硬生生解释道:“不僭越。” “既然王爷不见外,那浅语也开门见山。”尾勺浅语坐下,丝豪不客气,提起茶盏,浅尝一口说道:“战王爷,可还记得,去年冬月时分,在沁枫苑,与浅语的约定?” 尾勺浅语此话一出,风瑾夜的脑袋如同被一道惊雷炸开... 风瑾夜自不会忘记,那日他刚想起,尾勺浅语是年少时替他包扎伤口的小女孩;那日是她第一次离家后,他将她带回王府。他们约定合作! 风瑾夜未来得及细想,尾勺浅语又缓缓道来:“正如那日所言,战王爷给浅语王妃的身份,方便浅语查明父亲的死因,浅语为战王爷寻找萱郡主与皇甫公子的消息。” 风瑾夜不可置信地望着尾勺浅语,尾勺浅语面纱下嘴唇仍旧不断颤动... 尾勺浅语声线勾人,声音冷清,有条不紊说着:“而今,浅语已找到父亲死因的线索,昨夜浅语也告知了王爷,皇甫公子与萱郡主的消息。” 风瑾夜不愿相信,他所听到的,可尾勺浅语稍一停顿,继而便冷静无情地宣判:“浅语与王爷的合作,便到此为止罢!” 尾勺浅语淡淡站起身,掀眸与风瑾夜四目相对,看着风瑾夜的双眼,留下最后一句,转身离去:“浅语与战王爷意见不合,自此,便与战王爷分道扬镳!” 若不想歇斯底里,便假装爱得不深,高贵地转身。 尾勺浅语从前不懂,原来她同风瑾夜是不被祝福的,昨日一入越都,尾勺浅语被太后请进了宫。 当日明晃晃的常慈宫内,太后目光如鹰,望着尾勺浅语说道:“本宫知道你是尾勺浅语,此次召你来,是想让你明白,你与战王爷没有可能!” 太后居高临下,漫不经心把玩着无名指和尾指上的护甲:“本宫希望你借着此次离开战王府,回到尾勺将军府,就当做战王妃陆浅语已经暴毙。” 尾勺浅语能感觉太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若是几年前的尾勺浅语定会吓破胆子,可此时的尾勺浅语只面无表情听着。 太后见尾勺浅语毫无反应,眼神扫过来,看了尾勺浅语一眼,继续说道:“本宫知道你与战王爷的过往,也更明白,若没有你,瑾夜那孩子不用受尽波折!” “两年前,若不是你与林奕初的事情沸沸扬扬,瑾夜不会单人一骑在边关赶回越都的路上遇到埋伏!”尾勺浅语听闻此言,心间微微颤动,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尾勺浅语口上心上都无法反驳。 “一年前,若不是你将西琰皇都药宫,毁得一干二净,瑾夜或许已经找到解药,允铭和皇帝已经得救。”太后此言一出,尾勺浅语瞳孔皲裂,掀眸与太后对视,寸步不让。 尾勺浅语神色吓人,太后心里几分叹服,心中却不住摇头,这样的女子不适合在风瑾夜身边,厉声责备道:“若不是你,瑾夜如何会失忆?” 尾勺浅语一顿,太后竟连风瑾夜失忆都知道,太后未错过尾勺浅语的震惊,继续语气高昂责备道:“你们成婚以来,瑾夜一切的计划,皆被你毁得一干二净,你自诩聪慧,实则愚不可及。” 尾勺浅语此时心里已然失笑,风瑾夜与太后是一伙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一伙的! 尾勺浅语失神,不知太后接着是否说了什么,离开皇宫前,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离开风瑾夜,否则你会毁了他!” 尾勺浅语浑浑噩噩出了宫,在晚来雪呆坐了几个时辰,最终提笔给风瑾夜写了那张帖子,将风瑾夜骗到尾勺府,本打算将藏渊骗过来,就暂时离开去查另一柄剑,可皇甫晨的出现,又打乱了尾勺浅语所有计划... 尾勺浅语无法放任风轻萱,皇甫晨,乃至允铭不理,她必须留下! 尾勺浅语也琢磨着,太后那一句“风瑾夜一切的计划,都被你毁得一干二净,你自诩聪慧,实则愚不可及”,她与风瑾夜成婚以来,受她干涉的不外乎允铭与洛宴清。 按太后的意思,这计划,原本是允铭该与洛宴清成婚,而洛宴清“天生凤命”的预言成真,风瑾夜为何会做这蠢事? 尾勺浅语深深知道,风瑾夜会做的每一件蠢事,必定与她相关,所以这件事与她如何相干? 战王府外,尾勺浅语带着晴夏、雪春、冬暖站定,忍不住回头望向战王府的牌匾,这一走不知何时是归期。 两个月前,正是这幅牌匾下,风瑾夜一身红衣,迎风而立... 尾勺浅语以为就同那一日一般,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了,可原来重拾旧爱,不是简单一句“好久不见”便能开始的,就算鼓足了勇气迈开步伐,也许也会撞得头破血流... 第四十五章 最爱算计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浅语与王爷的合作,便到此为止罢!” “浅语与战王爷意见不合,自此,便与战王爷分道扬镳!” 战王府,听风楼内,风瑾夜额角冒着冷汗,尾勺浅语这两句话如魔咒一般,刺激着风瑾夜每一根神经。 风瑾夜头痛欲裂,脑海里一个画面闪现,是一封信,风瑾夜捕捉到八个字:“闻君两意,故来决绝”... 风瑾夜握拳重重敲了几下眉心,用力甩了甩脑袋... 风瑾夜起初不明白,为何总时不时,有断断续续的画面,让他倍感熟悉,他以为大抵是昏迷期间所梦见,所听见的。 可如今,风瑾夜顿觉,那是他的记忆! 或是今日尾勺浅语这番决绝,与当时过于相似,又或是风瑾夜听着尾勺浅语诀别的话语,心境与当时不谋而合,自然而然勾起风瑾夜被禁锢的记忆... 两年前,关临城以北,风瑾夜不久前拿下的一座小城,正与西琰国渠都相对,渠都老城主愿意归降,条件是战王爷迎娶城主女儿覃芸儿为妃。 军营里一时间炸开了锅,所有将士都议论纷纷,喜不自禁说着,这一战或许不用打,就能拿下渠都。 夜十一在营帐外,接过小兵送过来的信件,看到一封来自尾勺将军府,进帐禀道:“爷,尾勺府来了信,王爷可要看?” 营帐内,风瑾夜正全神贯注盯着沙盘,颇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风貌,闻言猛然抬头,问道:“几封?” “该有十封了...”夜十一突感周围气温骤降,他家王爷除了准王妃的信和与战报相关的信件,其他皆不会亲自过目,他也没辙呀... 况且尾勺浅语的信,都是战王府快马加鞭送到边关,谁又曾想尾勺将军府会来信? 风瑾夜脸色一沉,冷声道:“拿来!” 夜十一将信递给风瑾夜,“嗖”一声原地消失,明显感觉到他家王爷的脾气将一发不可收拾... 风瑾夜拆开的第一封信,正是一首诗,风瑾夜看着俊雅娟秀的笔迹,视线落在“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两句... 风瑾夜脸色苍白,拿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会?是渠都的事传回越都了?可只两日,怎会如此快,风瑾夜心急如焚,随即重重扣了两声沙盘,道:“备马!” 夜十一听到他家王爷让备马,便知他家王爷要回越都找准王妃,踌躇着,终是把方才收到的消息说出来:“爷,邬都传来战报,昨日一战,皇甫公子斩杀了西琰太女!” 风瑾夜握住了拳头,又听门外士兵进帐禀报:“王爷,诸位将领在营外求见!” “进!”风瑾夜冰冷道,各位将领忍不住寒颤,他们今日或许来错了... 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将,原是大老粗一个,不懂察言观色,耿直说道:“王爷,邬都来消息,皇甫公子将西琰太女斩杀,王爷是否将渠都的亲事定下来,末将担忧迟则生变!” 许是抱着枪打出头鸟的心态,众将附和道:“是啊,战王爷,西琰太女殁,必将激发西琰国战意,有道哀军必胜呀!” “王爷,请早做决断!” “王爷,末将听闻,准王妃将一男子收进尾勺将军府,且尾勺浅语如今在越都,已是声名狼藉,王爷自是不必在意当初的诺言!” 风瑾夜“啪”一声,一掌将身前的案台拍碎,怒然喝道:“十一,备马!” 夜十一深知没法子可改变他家王爷的决定,到马厩将马带了过来... 风瑾夜纵身跃上马背,扬鞭策马而去,留下营帐里的一众将领,望着风瑾夜远去的身影,目瞪口呆... 听风楼内,风瑾夜缓了缓心神,声线冷清唤了一句:“初九。” 初九站在听风楼外看着尾勺浅语离去,无数次祷告上天,赶紧让他们家王妃回来... 尽管初九感觉到战王府的天,就要塌下来了,可仍旧颤抖着身子入内听候吩咐:“爷,小的在。” “帖子!”风瑾夜肃然伸出手,冷淡道了两字。 初九立即会意,瞬时将前两日,尾勺浅语让人送过来的帖子找到,递上给风瑾夜。 风瑾夜默然,再次将帖子打开,入眼几行乔迁喜词:“燕子报春重门喜,夜莺长歌大地春...” 是当日风瑾夜看到的笔迹,风瑾夜脸色一沉再沉,若说那十封信,如尾勺浅语所说,是林奕初掳走风轻萱所迫,可那首决绝的诗,情真意切,如何像是假的。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她说“皑雪皎月”,可她处处算计;她说他不信任她,可若她信任,“两意”何来,“决绝”何来;她也说得对,昨夜她还在他怀里,今日便是他们分手的沟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风瑾夜险险将手中的帖子捏碎,何谓“一人心”,何谓“不相离”,她是从不哭哭啼啼,可让过去宛若沟水东流,一去不返的不正也是她,是她同他说“分道扬镳”!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风瑾夜吐一口浊气,当初渠都老城主以娶他女儿为条件,将渠都拱手奉上,他若接受,他若当真背弃诺言,尾勺浅语这一信,满满的谴责是他该受的!可他并没有,他为了她,舍下一整座城,单人一骑回了越都。 风瑾夜挥手让初九退下,他需要静坐一会,理清事情的始末。 风瑾夜在西琰国墨都醒过来时,记忆停留在七年前那一次刺杀,一支毒箭往风瑾夜的胸膛射来,风瑾夜如今想来,毒箭有否射中他,他都说不准。 风瑾夜醒过来时,胸口无疑是痛的,却是尾勺浅语刺杀所致的剑伤,而不是箭伤,甚至连毒箭留下的痕迹,也丝豪找不到.. 那么,会否他从未受过箭伤,从未昏迷,风瑾夜细思极恐,为何他这些年的记忆是昏迷,且他从未发现端倪... “初九!”风瑾夜转而又唤来初九,吩咐道:“请允世子!” 初九摸不着头脑,今日他家王爷反常,恭敬的领命而去。 允铭来得极快,大抵知道风瑾夜与尾勺浅语再次闹翻了天,且这次事态严重,允铭不敢懈怠... “找我?”允铭记着今日尾勺浅语与他说,暮霭阁买凶刺杀的事情,不知风瑾夜问起,该不该直说... “说七年前遇刺的始末!”风瑾夜赫然心烦意乱,不容置喙说道。 允铭愣住半刻,随即反应过来,风瑾夜是想起了什么,怀疑七年前的刺杀,不是他所知的那般,允铭摇头道:“我是最先倒下的!” 允铭深知没有必要瞒着风瑾夜,可他所知不多:“后来听你说,是皇甫为你挡了那一箭,皇甫昏迷,你并未中箭!” “果然!”风瑾夜猜测未错,竟是皇甫晨帮他挡下一箭,那是皇甫晨第二次救他性命。 “她呢?”允铭自然知道风瑾夜问的是尾勺浅语。 允铭淡然一笑,爽朗道:“她是你聘下的战王妃,你所听闻的战王爷与尾勺浅语的故事,便是你与她之间的故事!” 风瑾夜怅然,心里微酸,她已经走了。 “为何本王与皇甫对调身份,失了记忆?”风瑾夜最为迷惑,是这个事情。 允铭扇子轻拍着手掌,摇了摇头,道:“这我不知,自你同皇甫出征,我便一直在云阳山养病。” 风瑾夜眉心再一次蹙起,脸色极差,又问:“可听闻渠都之事?” 允铭微微颔首,叹气道:“听闻两年前,你舍下军队,只身一人从关临城回了越都。” “越都传闻,尾勺浅语红颜祸水,让战王爷舍下渠都为她回都,又说她善妒,不让战王爷娶渠都老城主女儿,以致于渠都再次开战,死伤无数。”允铭说着,都觉得尾勺浅语可怜。 “当时许多过错都归咎在浅语身上,越都百姓埋怨浅语没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允铭满脸不屑,家国天下本是匹夫之责,天下人都没有资格要一女子牺牲一世安乐去成全。 “是她给本王写信,本王才回越都。”风瑾夜的记忆,只恢复一小段,不靠前不往后,压根不知道他到底有否回到越都见尾勺浅语。 允铭听闻此言,愕然一滞,不知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风瑾夜将允铭的反应收在眼底,凛然道:“说。” “你当时在越都城外遇伏,中了毒。”允铭蓦然深深觉得对不起尾勺浅语。 允铭自知无法瞒住风瑾夜,此事他就算不说,风瑾夜一查便知:“是浅语,将你救回战王府,而后你重新去往渠都,据我所知,不久后浅语便也去了关临城,那之后的种种,便无从得知了!” 风瑾夜心中激起千层浪,昨夜洛宴清那一句,“无疑尾勺浅语抓住了战王爷的心,这是从前所有西琰奸细办不到的”在风瑾夜耳边响起,尾勺浅语到底是何方神圣? 若说当时那一封信真是出于林奕初所迫,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若说是尾勺浅语将计就计,让风瑾夜回越都,让篱越取下渠都难上加难更为说得通。 风瑾夜满心疑惑,她不是最爱算计他么? 第四十六章 绵绵刺客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允铭不知风瑾夜想起些什么,许多事与情,不是他这个局外人说得清楚的,允铭之所以直言不讳,是因为他了解风瑾夜,再如何,风瑾夜也断不会伤尾勺浅语半分...... “我不知道你想起了何事?”允铭此言一出,顿觉气氛凝滞了几分,却继续说道:“你该好好想想,是否因为今日被浅语气急了?” 风瑾夜听允铭提到尾勺浅语名字,莫名觉得心里空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会到哪去? 下一瞬,风瑾夜又恢复一贯自若,说道:“有轻萱和皇甫消息。” “轻萱被暮霭阁抓走,皇甫混进暮霭阁找轻萱。”风瑾夜说起这事,昨夜皇甫晨抱尾勺浅语的那一幕,又在脑海中浮现... “是浅语给你的消息?”允铭疑惑,分明这事尾勺浅语也知道,这两人如何就闹翻了? “昨夜尾勺将军府,刺客围杀,皇甫混在刺客中,与她...见了一面...”风瑾夜语气极为不自然说道。 允铭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忍俊不禁道:“战王爷的醋坛子翻了,哈哈哈...” “怎么说,你也不至于气到将浅语赶走吧。”允铭端起茶盏,试探着两人到底因何闹翻... “是...”风瑾夜一顿,未说尾勺浅语擅自决定结束合作关系,可接着又一顿,风瑾夜忽尔想起尾勺浅语昨夜一句“你不要把我往狠了逼!你不听我的,我...我...我休了你!” “洛宴清!”风瑾夜冷冽道,又是洛宴清,风瑾夜恨透这个人,恨透了这三个字! 风瑾夜烦不胜烦,昨夜他被尾勺浅语一句“我休了你”,一句“你休了我”气疯了,以致未来得及仔细琢磨尾勺浅语那一句话。 她那么高傲一个人,他不顾她反对,一怒之下,将洛宴清杀了,不正是变相逼迫她听他的!风瑾夜不禁一叹。 可他全然是生气洛宴清阴魂不散地害她,全然是见不得她受委屈。 风瑾夜恍然想起,今日中午尾勺浅语约见了允铭,转而望向允铭,已然猜到尾勺浅语会让允铭配合她... 风瑾夜暗悔,昨日该瞒着她,该暗中将洛宴清处理掉,该暗中让人到暮霭阁买凶! 是她蛊惑他,她一句“我的风瑾夜”,他便昏头转向,所有计划都对她和盘托出。 “初九!”风瑾夜恨恨唤了一声,待初九进来,吩咐道:“夜九可跟着?” “跟着。”初九一直守在门外,早就察觉到,他家王爷正怒火中烧,话不敢多说一句,只点头应了两字。 “让夜十一和夜十也跟着!”风瑾夜再一次无声轻敲着案台,冷淡说道。 初九唯唯诺诺应了一句,立即退了出去,出了门口才瞪大了眼睛,他家王爷竟让夜十一去跟着王妃! 允铭听着风瑾夜的话,早已见怪不怪,暗笑道:“自作自受。” 若一开始顺着尾勺浅语,不就相安无事了,偏要将人气走才认怂,分明放心不下,又让暗卫默默保护。 尾勺浅语离开战王府,此刻在晚来雪阁楼,默然打开了窗户...... 从前尾勺浅语有个习惯,她喜欢,或是坐在晚来雪的阁楼,或是在茗客居风瑾夜常坐的茶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发生的故事... 晚来雪与茗客居是正对面,往下望,转角的街边,是一个卖馄饨的小摊,这家小摊,从前尾勺浅语时常会光顾..... 小摊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女儿,小女孩如今已经六岁,尾勺浅语看着小女孩,每端着一碗馄饨,放到了客人的桌子上,小女孩都会对客人微微一笑。 尾勺浅语总禁不住,跟着小女孩也浅然一笑... 晴夏端着鸡丝粥入内,不知是何事能让她家小姐这时候笑了,随着尾勺浅语的目光望了过去... 尾勺浅语知道晴夏的疑惑,说道:“这小摊是一个三口之家开的,你可知道,那小女孩为什么会笑?” 晴夏想着,大概是因为有人吃他们家的馄饨,亲手做出来的食物,被人喜爱定会很开心! 尾勺浅语看出晴夏的心思,说道:“雪春大概会猜想,因为他们家赚了银子!” “那,小姐觉得她为何笑?”晴夏点了点头问道。 尾勺浅语笑而不语,转身吃起了鸡丝粥... 后来有一日,晴夏说起这个事情,冬暖回了一句:“主子,从前也很爱笑!” 暮霭阁,一处暗黑的牢房内,风轻萱脸色苍白,眼窝发黑,看起来狼狈又憔悴... 风轻萱看着眼前的菜肴,食不知味,她被关押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没有外头一点消息,甚至不知她身在何方... 这间牢房平日安静得可怕,风轻萱感觉再待下去,她将会变成一副行尸走肉... 今日一道柔媚的女声,打破了牢房里的死寂,让风轻萱眼眸微动... 尾勺浅语这几日,恢复了从前的无所事事,她穿着男装,将妆容画得眉粗眼大,鼻子高挺,肤色黝黑,却仍旧掩不住秀气,就这样每日在越都晃荡,等暮霭阁的杀手来刺杀... 一连几日,未见任何风吹草动,尾勺浅语明白,风瑾夜定是看穿了她,没有让允铭到暮霭阁下单杀人,而洛宴清突然暴毙,暮霭阁收不到银子,大抵杀她的任务又被撤回...... 这日太阳刚落山,尾勺浅语心里清楚,暮霭阁是不会有所动作了,毕竟她回尾勺将军府,暮霭阁都能查到,她女扮男装晃荡这么多日,暮霭阁不可能不知。 尾勺浅语带着雪春,正经过晚来雪街角的馄饨摊子,今日尾勺浅语穿的是男装,一时兴起,坐下喊了两碗馄饨... 雪春看着小女孩笑嘻嘻,端着馄饨上来,说了一句:“这小娃子机灵,赚到银子笑得这么开心!” 尾勺浅语对小女孩一笑,从袖口掏出一颗碎银子,给了小女孩,小女孩脸上一滞,接过碎银子,马上跑回了少妇身边...... 正吃着馄饨,尾勺浅语忽而提起筷子,随即一支飞镖射来,尾勺浅语一对筷子迅猛扔了出去,将飞镖打落在地... 尾勺浅语猛然站起身,随即便见数十支飞镖一齐朝她射来,尾勺浅语想要避开,可身后是馄饨摊的一家三口,尾勺浅语心下不忍,单手解下披风,一翻手将飞镖全部捆落... “雪春,带他们走!”尾勺浅语警惕着,她需要将刺客引出来,在想法子同皇甫晨联系上... 可这次刺客明显与上次不同,似乎是单独行动,飞镖都是一个方向射来的... “小姐...小心。”雪春不舍却无奈,她武功没有学到家,只懂皮毛,留下会拖累尾勺浅语... 雪春拔腿往后跑,带着馄饨摊的一家三口,转弯回了晚来雪... 冬暖在晚来雪阁楼望着尾勺浅语这边的状况,心下担心尾勺浅语受伤,想到暗处还有三人,才略微放心。 大抵是飞镖用得差不多,刺客终于现身,尾勺浅语双眸微动,不是皇甫晨,竟是一名黑衫女子... 刺客一身黑衣,与此刻周身红衣的尾勺浅语相对,尾勺浅语眉心微蹙,看着黑衣人一双明亮的眼睛,心下疑惑,这是刺客? 黑衣刺客也端详着尾勺浅语,她眉头紧皱,丝豪看不出来尾勺浅语的模样,不耐问道:“你是不是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听着对方的绵绵音错愕,不知道她是不是尾勺浅语,就贸然出手,这当刺杀是过家家? 方才若不是尾勺浅语挡着,尾勺浅语身后的一家三口,必定命丧当场! 尾勺浅语讪笑,人命本就轻薄,哪有人如她一般傻乎乎想要保护一份简单的快乐,想要保护一个轻如鸿毛的三口之家? 天寒地冻,尾勺浅语淡然甩了甩解下的披风,随即又将披风系上,笑道:“我不是尾勺浅语,也不认识尾勺浅语!” 绵绵音刺客一顿,抬手抓了抓脑袋,一脸苦恼,难不成真杀错了? 尾勺浅语戒备着绵绵音刺客,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随着绵绵音抓头的手,视线移了过去... 忽而尾勺浅语瞳孔皲裂,凛然道:“夜九,夜十,十一,将人拿下!” 夜十一三人,听令立即将绵绵音刺客围了起来,绵绵音立即震怒,咆哮道:“你骗我!你就是尾勺浅语!” 绵绵音刺客话落,手上腿上的动作,丝豪未停下,转身一挥数十支飞镖,立即往尾勺浅语追来... 夜十一几人,立即挡在尾勺浅语前面,将飞镖尽数打开,尾勺浅语心下一动,将身侧的藏渊拔出,闪身靠近刺客,与其近身过招... 尾勺浅语自是看出来了,绵绵音用飞镖,擅远攻,她便制敌以弱,近身打斗...... 可尾勺浅语低估了绵绵音,她一靠近,绵绵音便从背后迅速拔出两柄弯刀,与尾勺浅语对打起来... 绵绵音的招式极为刁横,尾勺浅语对战经验不足,一时败下阵来,刺客女子力气极大,尾勺浅语被刀柄一击,气血翻滚... 冬暖见状,即刻从晚来雪阁楼跳了下来,冲到尾勺浅语身边:“主子,如何了?” 尾勺浅语摇了摇头,示意她无事,镇定自若说道:“她头上戴的,是轻萱的簪子!” 冬暖随着尾勺浅语的目光望去,绵绵音头上是一支玛瑙红檀木梅花簪子,战王府众人皆知萱郡主爱梅...... 绵绵音身为刺客,耳力极佳,自然听到尾勺浅语说话,十分得意抚了抚发髻上的梅花簪子,笑道:“我说尾勺浅语,你死对头可真多,一个女人买凶杀你不死,又一个女人买我来杀你!” “正是一个女人,用这支簪子买了你的性命!”绵绵音毫不客气讽刺道,话落又是一掀轻裘,飞镖密密麻麻又向着尾勺浅语射来...... 第四十七章 魅姬双灵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夜十一三人看出来,绵绵音刺客并不好对付,合力再一次将射来的飞镖打落,夜十一眼神示意,夜九同夜十挡在尾勺浅语身前,夜十一跃身上前对敌... “王妃,据声音和武器判断,此人应是杀手榜前十之一的魅姬双灵之一,据闻魅姬双灵是一对姐妹,据判断这位该是妹妹绵音,擅长飞镖暗器。”夜十警惕着,解释说道,心里庆幸不是双灵一起出现,否则他们怕是合力都对付不料了... 夜九听夜十所言,立即道:“王妃,可要信号通知王爷?” 尾勺浅语沉默,看着夜十一与绵绵音刺客过招,夜十一速度极快,绵绵音也不相上下,尾勺浅语担心,魅姬双灵的姐姐就在附近,无奈点了点头,同意夜九发信号通知战王府... 尾勺浅语不敢松懈,警醒道:“不知魅姬双灵的姐姐会否在附近未现身,大家莫要放松警惕。” 冬暖听闻过魅姬双灵,妹妹擅长飞镖暗器,姐姐擅用魅影弯刀,冬暖满眼带着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这位更像姐姐媚姬!” “你看这弯刀使得多顺当,还伤了王妃!”冬暖说到尾勺浅语伤了,夜十与夜九皆是浑身一抖,不知他家王爷来了,他们会不会小命不保... 夜九立即扔了一支鸣竹到半空,空中立即燃起一朵折扇形烟花图案,尾勺浅语摇了摇头,这么闷骚的图案,铁定是允铭画的... 战王府内,风瑾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食不知味,十分焦灼,自夜十一传回信息说,尾勺浅语日日穿着男装,出去引刺客刺杀,风瑾夜便坐立难安... 风瑾夜望着院外的月色,眼看着一更天就要过去,心想着她该是回了,微微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就见天边一抹折扇形的烟火亮了起来... 晚来雪外,绵绵音渐渐落了下风,尾勺浅语观望了许,久未见魅姬双灵的另一灵出现,夜九已发了鸣竹,尾勺浅语心里气闷,忽而灵机一动,对准绵绵音与夜十一,一把药粉撒了过去... 夜十一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尾勺浅语:“王...妃,你...” 话未说完,夜十一与媚姬一起倒了下去,尾勺浅语让夜九与夜十带着绵绵音撤离,尾勺浅语与冬暖也立即撤离... 风瑾夜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只有夜十一被无情抛弃在冬夜无尽严寒的街上... 风瑾夜整个人都慌了也乱了,一脚将夜十一踢醒,拽住夜十一胸前的衣衫,急切问了两字:“她呢?” 夜十一一脸苦不堪言,回道:“王爷,王妃将属下昏迷,该是带着刺客走了。” 夜十一又将事发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并告诉风瑾夜,刺客发髻上,带着的是风轻萱的发簪... 风瑾夜松了一气的同时也憋闷,尾勺浅语不想见他,可她又为何燃了鸣竹? 夜十一不忘解释道:“王爷,刺客是魅姬双灵中的一灵,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王妃大抵担心另一灵在附近!” “媚姬双灵!”风瑾夜心里的小本本默默记下,敢动她的人,都不配活着! 风瑾夜手心握拳,心头一拧,她不见他,双灵未一起出现,她不惜迷魂了夜十一,抓了人就走了! 雪春见外面的打斗结束,方才带着云吞摊的一家三口出来,急冲冲冲着夜十一问:“黑色的,我家小姐呢?” 夜十一被雪春一句“黑色的”,喊得是云里雾里,看了看四周,几乎全然一色,都是穿黑衣的暗卫,就连他家王爷衣服也是玄色的,虽不是纯黑,但黑夜里看着就是黑色的... “不知道!”夜十一瞬间一贯的冷漠,回了三字。 尾勺浅语拐了个弯,回了晚来雪,雪春是真不知道,被忽悠出来混淆视听的... 尾勺浅语让夜九与夜十将刺客锁了起来,方才走近将绵绵音发髻上的红檀木玛瑙梅花簪子,取了下来,一看便确定是风轻萱的无疑... 四年前的尾勺浅语,性子活泼,闺阁小姐的日子,甚是无趣,尾勺浅语明白只要会折腾,日子就不会无趣,自尾勺浅语发现战王府中的一片梅林,尾勺浅语常去梅林玩赏... 那一日,正值冬日梅花盛开,梅林美得像是人间仙境,尾勺浅语心血来潮,爬上了梅树,想折几支梅花宜室宜家,刚折两支花,向下一眼,一名少年猛然闯入眼帘,吓了尾勺浅语一跳... 尾勺浅语坐在梅树枝头,打量着站在树下着风轻萱,风轻萱也看着尾勺浅语,一时之间大眼瞪小眼... 风轻萱的眼睛也不小,此时她站在对着阳光的方向,眯起了双眼,风轻萱正想着眼前的是何人?尾勺浅语却先开口,打破沉默:“你是何人?” 风轻萱心里顿觉好笑,这里是战王府,她兄长战王爷风瑾夜的府邸,一女子满满敌意问她是何人?此人该不会是她未来的王妃嫂子? 风轻萱心中激动,见尾勺浅语一身素衣,坐在梅树枝头,手里拿着刚折下的两支梅花,衣裙飘飘,墨发如瀑,垂落后肩,面若桃花,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韵味,又想到她此时是男子的装扮,忍不住调戏美人一番... “听闻这梅林,有梅花仙子一般的美妙人儿出现,本公子今日特来,想偷个香...”风轻萱这番话,一般女子听了,势必要脸红到脖子根了,可尾勺浅语却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太会说话了,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小仙女!”尾勺浅语一笑毁所有,方才风轻萱心目中的仙女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雪春与晴夏顿时扶额,晴夏无奈提醒道:“小姐,你这是...被调戏了?”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美若天仙,她禁不住调戏我,长得丑的,谁愿意调戏?”尾勺浅语如是说着,自是看出风轻萱并无恶意... 尾勺浅语第一眼就看出来,风轻萱女扮男装,所以一开始,才会对风轻萱有些许敌意,可越看,尾勺浅语越觉得风轻萱眼熟... “公子,我们是不是认识,我见你很面熟...”尾勺浅语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风轻萱,忍不住问道... “姑娘,这是公子哥追求小美人儿,用的招数,莫非你真看上本公子了?”风轻萱行走江湖几年见识过不少,调笑说道... 尾勺浅语一时未注意到,这是初次见面搭讪的烂梗... 尾勺浅语确实觉得眼前人眼熟,努力想着在哪里见过,坐在树上与人说话,有失端庄,尾勺浅语正站起来,准备下树... 未觉一不留神,脚下一滑,从树上眼看就要直直摔下去... 风轻萱眼明手快,俯身冲过去,堪堪将尾勺浅语抱住,这一幕,正好被刚刚过来的风瑾夜,收入眼底...... 两人站稳,风瑾夜立即上前,将尾勺浅语从风轻萱手里抢了过来,一脚就要将风轻萱踹开,却听尾勺浅语惊讶叫道:“风瑾夜!” 尾勺浅语说着,从风瑾夜怀里挣脱下来,顺手将风瑾夜推开... 风瑾夜顿然愣住,尾勺浅语上前抓住了风轻萱的手,风瑾夜的双眸锐利的目光,落在两人搭在一起的手上,周围的暗卫顿觉他们家王爷,目光足以杀死在场所有人,风轻萱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尾勺浅语嘴角含笑,拽着风轻萱的手,继续说道:“你长得像风瑾夜!” 风瑾夜听到这一句,就差一口血吐出来,长得像她就可以抓别人的手吗?风瑾夜目光往风轻萱身上扫去... “你你你,你是风轻萱!”尾勺浅语激动不已,开口都带重字... 尾勺浅语此言一出,周围瞬时安静了下来... 风轻萱“噗呲”一声,打破沉默,笑道:“几年不见,兄长竟不认亲妹妹,只认嫂嫂了...” 风瑾夜不语,目光变得柔和,打量了风轻萱一遍,才确定是亲妹妹无疑! 想到方才风轻萱抱尾勺浅语的画面,醋意未消,风瑾夜走近,道了一字:“丑!” 全然不理会风轻萱,风瑾夜转身搂着尾勺浅语就走... 风轻萱半晌反应过来,不忿喊道:“你才丑,你听嫂子说我长得像你没,就是长得像你,才丑...” 风轻萱这话喊得周围鸦雀无声,就连下人们都静默,面面相觑... ...... 那是尾勺浅语与风轻萱的初见,尾勺浅语看着手上的簪子,思绪收回,这簪子出自风瑾夜之手,原是送尾勺浅语的,是尾勺浅语转赠给风轻萱,她断不会看错...... 绵绵音慢悠悠睁开了双眼,转醒过来,对上尾勺浅语一对眸子,立即面露凶恶:“你是谁?” 尾勺浅语一顿,绵绵音此刻的声音,不能称为绵绵音,带着些许柔媚,五官表情也凌厉许多,全然像是另外一人,眼神丝豪不似作假...... “你是媚姬?”尾勺浅语心间一动,试探问道... “你不知我是媚姬,你抓我作何?”媚姬试图用力挣开身上的束缚,厉声回道... 此刻的媚姬,对之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尾勺浅语怀疑,这是人格分裂,一人分饰两角,试探着问道:“有一个女人,身手与你们魅姬双灵的绵音,极为相似,受雇刺杀我,我得找你们算账不是?” “绵音?”媚姬声音带着颤抖,情绪波动,立即反驳道:“不可能!” 尾勺浅语发现媚姬的不对劲,讪笑道:“你们魅姬双灵不是好惹的,不是你们先找上门,我何苦将你抓来?” 媚姬闻言,情绪极度激昂,全身颤抖着,嘴里不断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尾勺浅语眉心紧蹙,她没兴趣在这,跟媚姬细聊心结,可媚姬这状态,她如何套出风轻萱的消息? 第四十八章 各自庆幸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晚来雪楼外,风瑾夜久久未动,夜十一总感觉到一丝危险存在,且这危险是对他一个暗卫存在... 风瑾夜想着尾勺浅语该是在晚来雪里,正犹豫着要否进去找,又想到她不愿见他,想到她不惜将夜十一迷昏,都不见他,风瑾夜心里一阵纠疼,冷冽道:“回。” 夜十一镇静自若,跟在了风瑾夜身后,雪春此时突然一句:“黑色的,你不能走!” “你功夫好,就你能跟那个绵绵音打,我家小姐都受伤了,要是再有刺客来,我们打不过,如何是好?”雪春这一句无疑是惊天春雷一般,在风瑾夜心头打响了... 夜十一忽而明白,他方才为何觉得危险靠近,分明这个女人就是危险的根源... 夜十一方才禀报,直接把尾勺浅语那点伤忽略了... 那叫什么伤?不过气血涌动,夜九和夜十有调整气血的药丸,夜九必定早拿出来给王妃服下,如今该是好了... 风瑾夜一听尾勺浅语伤了,脸色沉下来,狠狠睕了夜十一一眼,急步往晚来雪走去...... 尾勺浅语此时确实好了,正在柴房看着媚姬情绪难平,嘴里不断呢喃着“不可能”... 尾勺浅语确定媚姬有问题,刚刚的话题,明显刺激了媚姬,今晚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尾勺浅语思索着,方才晚来雪外绵绵音所说,是风轻萱用这支簪子买绵绵音来刺杀她,可见媚姬或是绵绵音,见过风轻萱,知道风轻萱在哪... 买凶刺杀,极可能是风轻萱自救的手段,毕竟尾勺浅语一见这簪子,必定知道是风轻萱的,风轻萱是想向外透露信息...... 可风轻萱选的人,也挺难搞了,一个人格分裂心理病患者? 风轻萱该是找了绵绵音人格,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一人格出现,难道要帮刺客治疗心理病么? 尾勺浅语叹气,吩咐夜十道:“别对她太苛刻,先让她冷静冷静,若她又变成绵绵音,即刻通知我!” 风瑾夜急切冲到晚来雪阁楼,并未见到尾勺浅语的身影,又到晚来雪二楼寻了一圈,仍旧未见到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从柴房出来,得知风瑾夜正在晚来雪寻她,带着冬暖出了晚来雪,到了方才馄饨摊位的对面...... “小姐,给些银子过去?”冬暖问道...... 尾勺浅语摇头:“不必了,与我牵连上,他们丝豪没有好处,往后多让晚来雪的伙计来买馄饨便是!” 风瑾夜未寻到尾勺浅语,堵住晴夏问道:“她在哪?” “王爷,我家小姐出去了!”晴夏白了风瑾夜一眼,随意说道。 风瑾夜听到尾勺浅语出去,明白伤得该是不重,又问道:“伤得如何?” “伤?”晴夏被风瑾夜问得一愣,摇头回道:“王爷多虑了,我家小姐并未受伤!” 风瑾夜心下并不放心,雪春说尾勺浅语受伤,夜十一未否认,尾勺浅语定是伤了,难不成伤得太重,她又一个人躲起来疗伤,不让他知道! 风瑾夜想起,大年初一尾勺浅语解毒的事,心中不断纠紧,风瑾夜用力敲了两声案台:“找!” 夜十一一顿,随即禀告道:“爷,王妃在外头。” 风瑾夜立即起身往外走去,一出晚来雪的门,便见尾勺浅语站在街角处,紧了紧斗缝,与冬暖嘟囔道:“你说风瑾夜怎的还不走!我都开始有点冷了...” 风瑾夜瞬间失去朝尾勺浅语而去的底气,尽管知道她不愿见他,可亲自听闻尾勺浅语这话,风瑾夜心口难免窒息,目光在尾勺浅语身上扫了一圈,确定她完好无缺... 在尾勺浅语目光看过来晚来雪时,风瑾夜闪身进了晚来雪,冰冷吩咐道:“回府!” 夜十一肃然跟在风瑾夜身后,风瑾夜又冷道一声:“你留下!” 夜十一听令退后两步,抬眸望一眼风瑾夜背影,感觉些许落寞...... 夜十一不明所以,他家王爷明明上一瞬,还勒令找王妃,找到了,出了门口他家王爷又折回来,竟收队回府? 今夜,怎么看着这么像,风瑾夜带着暗卫楼来城北巡街呢? 风瑾夜从来独来独往,或与尾勺浅语同来同往,若是带队,也他独自一人独行,队伍另行,可今夜,尾勺浅语竟见风瑾夜带着一队黑衣人,从晚来雪出来了... 尾勺浅语只看风瑾夜一眼,便扭过头去,尾勺浅语心里知道,风瑾夜定然认出了她,他不找她了? 方才尾勺浅语心心盼盼,风瑾夜早些回去,如今风瑾夜不找她了,尾勺浅语心中又尽是失落... 风瑾夜回到听风楼,握拳揉了揉眉心:“初九,将冷令带过来!” 听风楼恢复了“王妃不在”的低气压,初九颔首领命而去,不敢告诉他家王爷:这快三更天了,冷太医怕是睡了,明日人家可是要到太医院上值的! 冷太医又一次睡眼惺忪来到战王府,战王爷对他有提携之恩,且救过他一家数十口人的命,冷令虽对战王府时有埋怨,但对战王府却是尽心尽力... 这一次,冷太医疑惑,战王府竟是请他过来的,是真的让门童通知了他,而不是直接将他从床上拽起来,拿着他的药箱就走... 冷太医进到听风楼,看到只有战王爷一人,心里便明了,原来不是给王妃看诊,难怪... 风瑾夜开门见山,问道:“失忆,你可能治?” 冷令凝滞,恭敬回道:“下官要诊脉才能知晓...” 风瑾夜将手伸出来,示意冷令诊脉,冷令震惊得长大了嘴巴,心里不可置信:战王爷失忆了! 冷令战战兢兢搭上了风瑾夜的手腕,额头都冒出了虚汗... 这脉,冷令是诊了老半天,都未能探出风瑾夜的病因,最终无奈摇头:“王爷,下官没有丝毫头绪,这般失忆,下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下官所见,丧失记忆者,多头部受到重击、伤害,或是身患重病,或是患有痴呆、癔症、失心疯等疾者...” “可依下官猜测,王爷最有可能便是头部受到重伤所致,可下官是望闻问切,都看不出王爷头部受过伤...” 冷令解释完,见风瑾夜不为所动,心下为难,战王爷不爱多言语,若是王妃在,倒是能好好细说,冷令硬着头皮问道:“王爷可有何不适?有何异常?” “偶尔想起一两片段,近日记起曾在边关收到信件!”这是风瑾夜一整夜,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可他的下一句是:“明日,到晚来雪看诊,看完来禀!下去吧。” 冷令瞬间了然,战王爷不是让他来看诊的,是让他当传话筒的! 冷令退了出去,风瑾夜再次握拳,用指间关节揉了揉眉心,他该拿她如何是好?知道他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她会不会回来?会不会愿意见他? 第二日,冷太医下了值,便到了晚来雪,晴夏看到冷太医来,立即迎了上去:“冷太医,你可有研究出适合我家小姐的药膳?” “晴夏姑娘,有几道药膳单子,老夫今日带过来了!”冷太医打开药箱,取出单子递给晴夏:“老夫今日是来给王妃诊脉,晴夏姑娘带路吧...” 晴夏看着药膳,想着给她家小姐诊诊脉,兴许是好事,就将冷太医往阁楼带... 尾勺浅语一脸防备,看着冷太医:“冷老来了?” “王妃,老夫上次为您看过诊,这次算是回诊。”冷太医一边说着,一边备好手枕子和手帕,示意尾勺浅语将手伸出来... 尾勺浅语无奈,勉强当冷太医医者父母心,伸了手腕...... “王妃,老夫今日来,是想与您说一说,战王爷的病...”冷太医此言一出,尾勺浅语心里一震,心中急切,脸上却镇静问道:“风瑾夜病了?” “王妃莫急,王爷不爱多言语,下官给王爷看诊也是费力...”冷太医言下之意,让尾勺浅语回战王府... “如何病了?”尾勺浅语未细品冷太医的弦外之音,接着又问... “莫非王妃不知,王爷失去了记忆?”冷太医疑惑道...... 尾勺浅语心下一惊,风瑾夜知道他失忆了。可瞬即,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不是病了便好...... 尾勺浅语转而问道:“王爷可说想起了什么?” “王爷说想起在边关收到信件,老夫猜测,该是时不时会有些画面片段在脑中闪现...”冷太医将昨夜风瑾夜转述。 “嗯。”尾勺浅语点头,示意晴夏送冷太医退下...... 尾勺浅语木然站在窗台前,命运极爱与她开玩笑,偏偏风瑾夜想起的,是那十封信,尾勺浅语忍不住想要冷笑...... 也想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哭一场,可哭又有何用,她又有何资格哭? 尾勺浅语当初写那十封信,本想着风瑾夜并不会看到,出征前风瑾夜与她说过,若给他写信,便让战王府的暗卫送去,与战况无关的信件,他怕是没有时间看... 尾勺浅语认为,林奕初逼迫写信的目的之一,便是干扰风瑾夜作战,抱着侥幸的心理,尾勺浅语写了那十封信...... 可偏偏,风瑾夜看到了,一急之下竟只身一人回了越都...... 可风瑾夜会越都后,并未拿信与尾勺浅语对质,也并无解释渠都传闻战王爷要另娶王妃之事...... 尾勺浅语曾暗自庆幸,风瑾夜只身回来见她,便最好的证明了一切,哪里还需要解释? 尾勺浅语也感动,风瑾夜一如既往信任她,林奕初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未问她... 尾勺浅语也深深记得那一冬日的清晨,风瑾夜在听风楼打开了院门,她在挂满红封的枫树下,奔向他而去,直直撞进了他怀里... 第四十九章 尸横遍野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战王府听风楼内,风瑾夜正焦急等着冷令,冷令一脚刚踏进战王爷的书房,就听到风瑾夜悠然一句传来:“她可伤着?” 冷令一顿,确定没有听错,战王爷正是问他,抬脚进屋回道:“王爷放心,王妃昨夜服了药,已经大好。” “嗯,下去吧。”风瑾夜颔首应了一声,继续看手中的兵书... 冷令行了一礼,后退两步,一头雾水出了书房,想不透战王爷只问一句王妃有否受伤,昨日示意他告诉王妃的,莫非只让他告知王妃... 尾勺浅语自带着几个丫头回晚来雪,最开心莫不过雪春,开心自是因为又能赚银子了... 雪春开心的同时,也开始警惕她家小姐不知何时,一个心血来潮会将晚来雪再卖了,于是银子能赚多少便要赚多少,于是晚来雪便开始人手不足,而夜十一已然沦为后厨的帮手... 原本,雪春是向尾勺浅语提议多招两个伙计,可尾勺浅语一边用眼神示意雪春,一边说道:“免费的劳动力,不在这么?” “免费”两个字对雪春来说,吸引力极大,雪春看着夜十一却摇了摇头,使唤不动... 尾勺浅语立即支招,教了雪春一句:“若他不听你的,你就问他一句‘我家王妃之命,你敢不遵?’” 尾勺浅语越说,雪春越是心动... 夜十一在暗卫中武功是极佳的,内力也不错,用来揉面团,做糕点是最适合不过了,且是免费的,不用支付工钱的,雪春每每想到都忍不住偷笑... 雪春越想心里越是乐开花,忽而道:“王妃,能让王府多来几个暗卫不?” 尾勺浅语白了雪春一眼,转身到柴房去审媚姬... 媚姬依旧是媚姬,没有发生人格转换,尾勺浅语观察媚姬今日的状态,比昨日好一些... “你是谁?”媚姬警惕地睁开双眼,与尾勺浅语对视... 尾勺浅语看着眼前的女子,十七八岁,五官凌厉,但也眉粗眼大,算得上是个美人... “我是暮霭阁要杀的人!”尾勺浅语原想说她是绵音要是杀的人,但想到绵音很可能是昨夜刺激到媚姬的因素... “你是尾勺浅语?”尾勺浅语是暮霭阁半年来唯一的女性刺杀对象,媚姬自然记得... “真是不知死活,暮霭阁放过你,我绝不会放过你!”媚姬目露凶狠,怒吼着... 尾勺浅语不惊不慌,浅笑问道:“你如何不放过我?” “媚姬姑娘知道,自己如何成为本王妃的阶下囚么?如此就敢大言不惭,说不放过本王妃?”尾勺浅语话说得温柔,故意引导媚姬去想,她是如何被带回来的... “你!”媚姬气急,她确实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被抓到这鬼地方,甚至连她为何出暮霭阁,她都不知道... 媚姬整整一年未出过暮霭阁,她一度认为她的余生,只配活在暗无天日里... 媚姬忽而狂笑道:“你以为,暮霭阁的刺客是好抓的?我保证不出三日,你这鬼地方会尸横遍野!” 尾勺浅语闻言心中一震,若是一把火倒是能够“尸横遍野”,同杀害她母亲,杀害她父亲的手段,极为相似... 尾勺浅语垂眸,压制心中的恨意,继而将梅花簪子取了出来,问道:“你可认得此簪?” 媚姬看了梅花簪子一眼,心头略动,随即撇过头道:“不认得!” 尾勺浅语不再与媚姬客气,提高声线说道:“可绵音认得!” 媚姬一听到绵音的名字,瞳孔突变,嘶吼大叫:“不可能!绝不可能!” “怎么?”尾勺浅语唇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意:“绵音提不得?” 尾勺浅语此言一出,媚姬再一次拼命地挣扎,几欲挣脱枷锁与尾勺浅语撕扯,挣扎无果,才极力吼道:“绵音死了,已经死了...” 如尾勺浅语猜测一般,媚姬双灵有一人已死,另一人分裂成两个人格,看似两人都还活着,尾勺浅语不知主人格是谁,如今看来死的该是绵音... 而媚姬还不知她人格分裂了,不知道绵音会不会知道?这些尾勺浅语皆不在意... 如今重中之重,是如何让另一个人格出来,好让尾勺浅语问风轻萱的下落... 尾勺浅语心下一紧,查到风轻萱的下落,她就要离开越都去查星渊剑的下落,尾勺浅语心中最放不下仍旧是风瑾夜,这一别,不知再见是何夕? 眼见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尾勺浅语垂眸出了柴房,只能细细观察,静等另一人格出现... 尾勺浅语回到阁楼,感觉今日晚来雪有些许不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正巧晴夏端着刚做好的糕点入内,尾勺浅语顺手拿起一块,刚放到嘴边,忽而一顿... 今夜晚来雪,没有糕点甜糯的味道... 尾勺浅语细细闻着,嗅着有一股淡淡的火油味,突然尾勺浅语脑海中媚姬方才那一句“尸横遍野”响起,没想到竟来的如此之快... 尾勺浅语立即唤来夜九:“去救媚姬,保证人都活着,不容有失!” “晴夏,赶紧疏散晚来雪所有人,迟一步会被烧成干尸!”尾勺浅语一边说着,脚下不停急忙往楼下跑去... 雪春正慌忙地往楼上赶,楼梯上与尾勺浅语碰了个正着,急急拽着尾勺浅语的手,往楼下跑:“小姐,外头着火了!” 尾勺浅语皱眉,周遭的伙计们大喊了起来:“走水啦...走水啦...” 随着伙计的声音响起,晚来雪顿时乱做一团,数十个伙计一窝蜂争相恐后,惊叫着往楼下逃命而去... “夜十一呢?”尾勺浅语镇静问道... “他出去...”雪春话未说完,一道黑影冲了进来,一手拽着尾勺浅语,另一手不自觉拽上雪春,二话不说往外奔了出去... 尾勺浅语猜到夜十一出去燃鸣竹了,尾勺浅语心里赞许一句:“挺聪明,知道先报警!” 夜十一速度极快,即瞬之间将尾勺浅语和雪春带出了晚来雪,雪春焦急要往里面冲去,被夜十一生生拦住... “你拦我干嘛,晴夏还在里面...”雪春真着急了,冬暖也没见踪影,不知道会不会在里面没出来,雪春害怕至极... 夜十一拽住雪春,怒然喝了一声:“等着!” 尾勺浅语第一次见夜十一动怒,也听懂了夜十一的意思,将雪春拉住,夜十一瞬即转身回到晚来雪,不一会就将晴夏带了出来... 晴夏原本护在尾勺浅语身后,只是速度不及夜十一快... 眼看着门口已经烧塌,仍不见冬暖出来,尾勺浅语心里无尽焦灼,雪春急得跳脚,晴夏忍不住抹泪... 风瑾夜未想到未隔两日,他又看到半空中的扇形烟火... 这一次风瑾夜几乎一口气都不曾歇,速度快得惊人,只想着快一步赶到,兴许能见上尾勺浅语一面... 当风瑾夜赶到晚来雪,就看着晚来雪已经被冲天的大火吞没... 那一瞬,风瑾夜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几近无法呼吸... 尾勺浅语看着漫天的大火,脑海里六岁那年尾勺故居被烧的画面又再一次重现... 风瑾夜浑身颤抖着,一个个掰开为围观的人群,直奔晚来雪楼前而去... 看到尾勺浅语两眼空洞,望着眼前燃烧激烈的熊熊大火,那一刻,风瑾夜方才重新找回他的心跳... 风瑾夜两眼猩红,急冲了过去,将尾勺浅语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好久好久,风瑾夜无处安放的心才平复了下来... 战王府的暗卫,追着风瑾夜才堪堪赶到,夜十扣押着媚姬,夜九搀扶着冬暖,从另一方向走过来... 雪春与晴夏看到冬暖立即跑过去,搀扶着冬暖到一边坐下,三个丫头看着她家主子在战王爷怀里,三人抱在一起,晴夏与雪春忍不住哭了出来... 风瑾夜听着周围细微的哭声,方才将尾勺浅语松开,细细看着尾勺浅语,以确定她有否受伤... 夜十看着他们家王爷终于松开了王妃,方才上前禀道:“王爷,这人如何处理?” “带回战王府,先关起来!”尾勺浅语不管夜十问的是风瑾夜,抢先给出答案... 夜十却未听,等着他家王爷下令,风瑾夜见夜十未动,眉心皱了皱,示意夜十将人带回去... 夜十一见人大多都逃了出来,提议道:“若不,王爷先回王府,属下留下来善后?” 尾勺浅语不管其他,径直走向几个丫头,看着冬暖问道:“你上楼去寻我了?” 冬暖的武功极好,最不该受伤的就是她,之所以会受伤只有一种可能... 冬暖笑了笑,说道:“未寻到,下来的时候被木板砸到,命不该绝,赶巧碰上他们!” 尾勺浅语敲了敲冬暖的头,说道:“晴夏你带路,我们先找医馆,给冬暖看一看伤,雪春留下来与夜十一一起善后...” 风瑾夜听闻尾勺浅语所言,心里一把怒火又燃烧了起来,她是要与他断得干干净净,如今这般境况,竟还不同他回战王府。 风瑾夜怒然,眼角扫向冬暖,冷冷道:“夜九,带回王府!” 第五十章 沸沸扬扬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闻风瑾夜所言,扶着冬暖站起了身,将冬暖交给夜九,心想着冬暖回战王府也好,暗卫楼比她更能照顾冬暖... 冬暖原就是暗卫楼的人,尾勺浅语并未转身,顿觉她所拥有的,大多是风瑾夜给她的... 最能护她周全的冬暖与半秋,是风瑾夜从前给的暗卫,就连晚来雪,冬月楼也有风瑾夜的一份... 尾勺浅语浅然轻笑,拉上晴夏:“我们回国公府看看姑姑...” 风瑾夜站在尾勺浅语身后,视线从未从那抹纤细的身影身上移开,自然也未错过尾勺浅语要回国公府的话... 无疑风瑾夜想让尾勺浅语随他回战王府,可以往每次她让她随他回府,尽是百般折腾,风瑾夜眉头蹙紧,跨步走向尾勺浅语,未等尾勺浅语回过神,直接将尾勺浅语拦腰抱起就走... 风瑾夜大抵如何苦想,都想不明白尾勺浅语的脑回路... 想想上一次,晚一步从国公府出来,风瑾夜让整个暗卫楼找了她多少日,而后从晚来雪到茗客居,从茗客居到枫叶林、沁枫苑,风瑾夜都在让尾勺浅语回战王府,闹腾了大半日,他就该直接了当将人绑回去... 尾勺浅语被风瑾夜吓一大跳,险些大叫出声,知是风瑾夜无疑,带着嗔怒,道:“你干嘛!” 风瑾夜未语,尾勺浅语也是手足无措了:“很多人呢,你放我下来!” 风瑾夜忽而一顿,故意放慢了脚步... 尾勺浅语嗔恼着瞪风瑾夜一眼,暗骂风瑾夜“混蛋”,撇头向外表示不满,可瞬即顿觉她头转向外边,一大群人准会盯着她看,又默默转回来,埋进风瑾夜怀里... 周遭确实很多人,一场大火,几乎城北的百姓都惊动,尽管在夜里,围观的百姓也不计其数... 忽而,许多人目光不再停留于不远处晚来雪的熊熊大火,而是转移到夜空下的一双璧人... 尾勺浅语带着面纱,侧头的一刹那,当日在醉琼楼见过尾勺浅语的几个百姓,嘀咕几句“那是战王妃?”、“像是战王妃。”“看着是战王妃...” 这无疑砂锅被打破,众人都想看个明白!瞬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风瑾夜与尾勺浅语身上... 尾勺浅语嘟囔着小嘴,双手使着暗劲往风瑾夜腰间掐,尾勺浅语也知莫说隔着冬日的厚衣服,就是夏日她也掐不动,可奈何不解心里的不痛快... 尾勺浅语不喜欢如此受着人们的注目礼,就同葬礼注目之后就是低头默哀似的... “你...”尾勺浅语想让风瑾夜放她下来,可此刻风瑾夜若是将她放下,她定然成为供人观赏的大猩猩,还不如缩在风瑾夜怀里当缩头乌龟... 风瑾夜心里一阵舒畅,极少见这小女人这般模样,看着尾勺浅语将头埋进他怀里,风瑾夜嘴角的弧度是越拉越大... 两队暗卫围了上来,将两边人群隔开,防止刺客混在人群中行刺... 尾勺浅语埋着风瑾夜胸前,不知被抱着走了多久,终于远离了人们的视线,立即说道:“没人了,你赶紧放我下来!” 风瑾夜却未将尾勺浅语放下,心想着这一路若从城北缓缓走回城西战王府,他有两个时辰可以将她抱在怀里... “本王将你放下,你独自一人可认路?”风瑾夜禁不住眼里的笑意问道... 尾勺浅语一顿,周遭剩她与风瑾夜两人,而且夜已深,路上没有几个人,尾勺浅语想问着路回国功夫都不可能... “走回战王府一个时辰,回国公府两个时辰...”风瑾夜轻描淡写又是一句... 尾勺浅语忍不住想,真有那么远吗?风瑾夜会不会说谎? 可尾勺浅语一个小路痴,如何都想不明白回战王府和回国公府的路到底是怎么走的? 风瑾夜心里赞许,不知哪个丫头说过“我家小姐不认路...” 尾勺浅语瞬间不说话了,她平日就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惰性,若不是原主自小就勤奋练武,尾勺浅语觉得她断不会有一身武功,想到要走那么久,还是乖乖呆在风瑾夜怀里舒服... 尾勺浅语禁不住叹了一气,乖乖缩进风瑾夜怀里,尾勺浅语这举措瞬间让风瑾夜满心欢喜... 尾勺浅语想着若是回战王府,她的离开就会失去意义,可风瑾夜抱着她这一幕,无疑明日越都会传开,尾勺浅语想想还是等到了战王府,叫一马车回国公府罢... 可尾勺浅语高估了她的自制力,未过多久便在风瑾夜怀里睡了过去...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回到之语楼,晴夏备好一概物拾,等着尾勺浅语归来,却未料到她家小姐竟隔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到,而且还睡着了... 晴夏不明白,战王爷的轻功不是比暗卫强许多么? 晴夏默默一叹,想着她家小姐从晚来雪大火里出来,身上定是不舒服,竟也睡得着?又想着她家小姐睡觉不能被打扰的坏脾气,想着战王爷又明显的吃力不讨好,明日睡醒她家小姐定要怄气... 风瑾夜轻柔将尾勺浅语放下,尾勺浅语手拽着风瑾夜的衣袍,大抵是一直掐着他睡着的,风瑾夜大抵未听过“断袖”的典故,顺理成章留在之语楼,如她赶他那夜一般,依在床头守了尾勺浅语一夜... 次日,天还未大亮,尾勺浅语浑身不舒坦,昨夜在火场里出来,浑身脏兮兮睡了一夜,很是受不了,迷糊着未睁开双眼,就嘟囔着:“晴夏...” 一声细微的嘟囔,风瑾夜醒了过来... 晴夏昨夜守在外间,尾勺浅语一唤便进来,大抵风瑾夜见着尾勺浅语撅着小嘴的可爱模样,眼角分明带着笑意和温柔,示意晴夏莫要出声... 晴夏猜想,战王爷大抵以为她家小姐未醒... 晴夏熟练地倒了热水,拧了锦帕替尾勺浅语擦脖子... 尾勺浅语一只手抓着脖子,一只手接过晴夏替她擦着的帕子,继续嘟囔道:“你去备水,我要洗澡...” 晴夏犹豫着,尾勺浅语开始一手擦着脖子,一手摸索着想解衣领上的扣子,一只手找不到扣子,带着些许不耐烦胡乱扯了扯,浑身散发着对这一觉未睡好的不满... 手里的帕子不一会就凉了,尾勺浅语不耐烦地往一旁一扔,坐了起来,两只手一齐开始解衣领上的扣子... 风瑾夜瞬间脑子炸开,气赳赳拾起一旁的帕子,过了热水拧干,将尾勺浅语的双手抓住,细细给她擦着... 尾勺浅语浑身一僵硬,猛然掀开眸子,入眼是面带倦意的风瑾夜... 尾勺浅语浑然一激灵将风瑾夜推开,立即转过身,背对着风瑾夜,恼怒道:“你怎么在这?” 风瑾夜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恼意,不理会尾勺浅语,起身出了之语楼... 风瑾夜回到听风楼的第一件事,唤来初九,将之语楼的所有小厮都调走... 风瑾夜后悔至极,他不该让夜十一几人跟在尾勺浅语身边,无奈他们三人武功最好,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日子,风瑾夜莫名对夜十一几人带着怨恨... 尾勺浅语起身洗完澡,让晴夏换了床单被套,回屋又继续睡觉... 战王府底下早已炸开了锅,战王爷昨夜抱着王妃从外头回来,城北乃至越都都传得沸沸扬扬... 昨夜战王爷宿在之语楼,之语楼一大早叫了热水,更是换了床单被套,今早战王爷是真真切切从之语楼出来... 一向冷漠清静的暗卫楼,今日都不镇定了,年轻一辈的暗卫们更是欢腾,他们想要追随的小主子,就在来这世上的路上... 尾勺浅语一觉到过了午时才醒,思索着昨夜的事情,唤来了晴夏问了问:“外头如何疯传了?” 晴夏一顿,她家小姐真像个神算子,这就知道战王府底下那些传言了,莫非也是她家小姐有心安排的? “小姐,你故意让人说的?”晴夏一脸疑惑问道。 尾勺浅语无可奈何,带着些许埋怨,道:“你当时不也在么,是风瑾夜非要抱着我回来,我有什么办法?” 晴夏醒悟,她家小姐也有迷糊的时候呢,说的原来是昨夜的事:“外头都在议论,战王爷喜爱国公府嫡女多一些,还是喜爱原来的尾勺将军府嫡女多一些...”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昨夜的事情自然也是传开了,高门嫡女确实也是人们茶余饭后爱议论的... 昨夜这个事情,与尾勺浅语同风瑾夜说分道扬镳,倒是背道而驰了,她下了那么大决心,风瑾夜轻而易举又让她白忙活了... “唉...”尾勺浅语推开门想出去散散心,叹了一气,风瑾夜在月洞门外正好听见这一声叹气... 随即风瑾夜无法将迈进之语楼,那一步之遥踏出去... 晴夏以为,尾勺浅语对被强行带回战王府不服气,跟出来宽慰道:“小姐,你当日是同王爷结束合作关系,即便结束了合作关系,你仍旧是战王妃,回战王府最为合理不是么!” “嗯。”尾勺浅语心里知道,只无精打采应了一声... 风瑾夜抬步欲走,又听一个急促的脚步从侧门出传来,冬暖跛行奔向尾勺浅语,未受伤的一只手扯住尾勺浅语的衣袖,激动问道:“主子,暗卫楼说,我们要有小主子了,是不是真的?” 尾勺浅语顿时愣住,傻乎乎问:“什么小主子?” 风瑾夜浑身皆是一震,他很想立即走开,可又忍不住想听尾勺浅语会如何说! “唉,假的!”冬暖看尾勺浅语的反应,就有了答案... 尾勺浅语恍然想起,今日早晨的一系列事宜,确实让人误会... “主子,你干了什么好事!”冬暖一眼便看出尾勺浅语心中了然... 月洞门外的风瑾夜,听到冬暖一言,周身泛起一层凛冽,府上沸沸扬扬传着的,是否又是她算计出来的? 第五十一章 活到几岁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听着冬暖一句“你干了什么好事”,若是这传言是她有意为之,冬暖会觉得生气,不知风瑾夜如何想? “冬暖,你认为你家主子,是干蠢事的人么?”尾勺浅语随意应着冬暖,心里头想着要否去见风瑾夜一面... 冬暖与晴夏皆是不解,晴夏更甚,她眼中的蠢事,同她家小姐所说的蠢事不一样... “你们说,风瑾夜何人也?”尾勺浅语见两个丫头不解,犹豫着问一句... “战王爷?”晴夏条件反射道... 尾勺浅语心不在焉,应着晴夏:“嗯,那战王爷是谁?” 晴夏都迷糊了,她家小姐这问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尾勺浅语见晴夏竟思索着,神容微窒,拂袖走到石亭子坐下:“晴夏,你去给我拿碳笔和宣纸...” 尾勺浅语觉得,晴夏是答不出来她所认为的答案,看了看冬暖,冬暖却道:“主子觉得,战王爷是谁?” “自然是...”尾勺浅语眼角扫了一下冬暖,未将心里的答案说出来... 冬暖十分识趣转移话题:“主子,要作画么?” 尾勺浅语嘟囔着嘴,白了冬暖一眼,回道:“不是,想算算风瑾夜该活到几岁!” 风瑾夜在月洞门外,始终迈不开,想要离开的一步,也迈不出,踏进之语楼的那一步... 风瑾夜浑身颤抖,双手握拳,极尽全力压制着冒出青筋的拳头,不往墙壁锤击,她嫁进战王府果真心怀歹意! 风瑾夜内心尽是绝望,只剩一片冰冷、空洞,蓦然挥袖绝尘而去,再不回头... 晴夏取了笔纸出来,听着她家小姐那一句不知轻重的话,忍不住斥责一句:“小姐莫要胡说!” “战王爷可是小姐的夫君,说这话多不吉利!”晴夏一边将纸张铺好,一边唠叨说着... “嗯。”尾勺浅语双眸一亮,道:“你可是知道,风瑾夜是你家小姐的夫君了?” “所以,风瑾夜是我夫君,我是风瑾夜明媒正娶的妻子,莫说我与风瑾夜在一个屋子里,就是我怀了风瑾夜的骨肉,也不稀奇!” 尾勺浅语不带一丝女儿家的娇羞,直晃晃解释完,问晴夏:“我何苦这般愚蠢让下人讨论这事儿?” 晴夏恍然大悟点点头,问道:“小姐何故又说,战王爷该活到几岁?” 晴夏不知她家小姐是什么心思,只听尾勺浅语呵呵笑着,回道:“不能说的秘密。” 尾勺浅语话毕,提笔开始在纸上画涂鸦,认认真真算起数来,晴夏和冬暖看不懂尾勺浅语的鬼画符,只认为是她家主子自创的特殊符号,尾勺浅语也从未解释过... 尾勺浅语停笔,晴夏越看越觉得她家小姐是一个神算子,不禁问道:“小姐,你这是卜卦呢?算出来了吗?” “嗯。”尾勺浅语极少在鸡毛蒜皮的事儿上,如此兴致勃勃,晴夏深深觉得她家小姐,十有八九在算计人,否则这事就同战王爷有关... 听风楼,一个小侍女小跑着从侧门进入,直奔初九的屋子,敲门喊道:“初九管家...” 初九正翻找到珍藏多年的瓷器碗具,听到侍女的声音,立即停下动作,将门拉开问道:“王妃可醒了?” 这小侍女是初九今日一早,将之语楼的小厮换掉时,安排在之语楼内里洒扫的... “小的就是来告诉管家,王妃醒了...”小侍女毕恭毕敬回道。 “好,瓷器找出来了,等等我就给王妃送去...”初九喃喃道... 这套瓷器碗具是先皇赐下的,风瑾夜对这不讲究,随意给了初九,瓷器是特制的,遇上任何有毒的东西都会色变... 初九听闻之语楼的传闻,激动不已,思索着他该做什么将小主子保护起来,便想到,拿这套碗具给尾勺浅语用... 初九捧着瓷器碗具,正要出门,风瑾夜周身带着阴郁,正巧与初九碰上,垂眸望一眼初九手上的东西,怒然一反手,初九视若珍宝的一套碗具,“噼里啪啦”成了墙角的碎渣渣... 初九来不及心疼,领会到风瑾夜不对劲,默然转身,走向墙角,默默叹息... 风瑾夜几近崩溃,进屋立即拔剑而起,恨极将檀木剑架劈碎... 初九听着屋内的声响,立即往之语楼跑去,心下感叹,他有救兵可搬了,往后他必定对战王妃忠心耿耿... 雪春正拖着疲惫,踱步走进之语楼,尾勺浅语算完数,站在石亭子边,百般无聊地往湖里投石子解闷... 初九慌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说道:“王妃,王爷发好大火,听风楼快被拆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雪春,跺脚急问道:“听风楼拆了,那得折多少银子?” “他发火?”尾勺浅语疑惑,该不是恼怒今日的府里乱说? 初九急忙说道:“今早看着比前两日好许多,可出了听风楼一趟,回去又怒了!” 尾勺浅语心头一紧,这几日风瑾夜该是不好过:“是府里的下人乱嚼舌根惹的?” 初九摇着头,心下也不确定,若是下人惹怒的,这会怕是早丢了性命了! 尾勺浅语见初九手足无措,就差没给她跪下,无奈道:“我去瞧瞧!” 尾勺浅语推开听风楼书房的门,风瑾夜一个酒瓶子摔了过来,夹带着怒气冲冲一字:“滚!” 未听到来人关门出去的动静,风瑾夜随手一抓,又一个酒瓶子狠狠摔了过去... 尾勺浅语心下一狠,移了一步,正对准飞过来的瓶子,抬手将瓶子挡开,可风瑾夜的力道,不是她能随意挡开的,随即尾勺浅语一声闷哼... 风瑾夜手下一顿,他分明未对准人,她又是故意的,可他却还是心疼...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停下,又不曾看她,看来真是她将他惹急了... 四下无声,尾勺浅语端量着书房内的一片狼藉,心中不禁感叹:当真败家! 静默几许,尾勺浅语方才悠悠问道:“你不是答应不摔酒瓶子了?” 风瑾夜未理会尾勺浅语,心脏仿若在挣扎中被撕扯着... 尾勺浅语静静凝望着风瑾夜的背影,他仿若受了伤独自舔着伤口的狮子... 这画面让尾勺浅语心间窒息,曾有过的算计,谋划,坚持一瞬间皆被碾碎成灰... 风瑾夜何尝不是尾勺浅语的软肋... 尾勺浅语缓缓走了过去,风瑾夜双目猩红,在尾勺浅语走过来的一瞬撇过了头,尾勺浅语只见一副落寞的身躯,和风瑾夜握拳的双手遗留着的血迹... 尾勺浅语心痛难掩,转身在地上一片狼藉中,寻着风瑾夜上次给她涂的伤药,风瑾夜的伤口并不大,血也已经止住了... 只是任凭尾勺浅语再巧舌如簧,此刻也说不出话来,眼底竟湿润有了泪意... “我如何惹怒你了?”尾勺浅语抽出帕子,沾了酒替风瑾夜擦着伤口,带着哽咽,柔声问道... 风瑾夜未看尾勺浅语一眼,却无法抗拒她的靠近... 风瑾夜心里戒备着,她很聪明,一进门就用手挡了瓶子,算准他会心疼,随即靠近,是不是又算准他不会推开她?包扎伤口,泫然欲泣,又是不是她肆无忌惮的算计么? 风瑾夜心下震怒,挥袖将手臂收了回来,尾勺浅语错愕一怔,声音里尽是委屈,诺诺问道:“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不想见她? 风瑾夜扪心自问百遍万遍,都是不愿她走,不管她要如何,杀他也好,害他也好,就是不愿她走!如何不想见她? 尾勺浅语撅着嘴,缓缓转身,风瑾夜忽而有些慌乱... “没有。”风瑾夜止不住心中如猛兽利爪的撕扯,却终是掰不过说了两字... 尾勺浅语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你是想起了什么?”尾勺浅语猜不透,风瑾夜这般奔溃的缘由... 尾勺浅语也难过,她从前是不是常常让他,独自一人如困兽一般舔着伤口? 尾勺浅语想起今早,晴夏思索许久,都未说出来风瑾夜是她夫君,她这妻子确实当得很是差劲... 这段日子,尾勺浅语对风瑾夜挺过分,见风瑾夜依旧未语,尾勺浅语语无伦次起来:“往后,我会对你好...”一些的... 风瑾夜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忽而间他成了生闷气的小媳妇,她倒成了哄媳妇的大丈夫? 但“往后,我会对你好...”,为何简单几个字,如此动听... 尾勺浅语说没两句,大抵因为风瑾夜周身的低气压散去不少,尾勺浅语温柔也耗得差不多... 尾勺浅语深觉再下去,她又得作了,顿然转身,准备一走了之,好过再同风瑾夜吵架... 风瑾夜细细听着尾勺浅语一举一动,尾勺浅语刚一动,风瑾夜便闪身到了她跟前... 尾勺浅语抬眸,看着风瑾夜双目猩红,显然是气极了的痕迹... 第五十二章 生小怪兽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第五十二章 尾勺浅语被风瑾夜挡住去路,只瞅了风瑾夜一眼,立即垂眸不太敢看风瑾夜... 风瑾夜刚刚收了不少的低气压,恍然间迫降下来... 她方才说了要对他好,转身她就要走,果然是哄骗他...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怒火重燃,蓦然觉得她该躲起来,这般想着,她也这般做了,毅然向前塌了一大步... 风瑾夜眉心紧蹙,他挡在她面前,她竟还要走! 可下一瞬,尾勺浅语双手圈住了风瑾夜的腰,娇小的身躯躲进了风瑾夜怀里,撒着娇,用甜糯糯的语气说道:“不生气了,可好?” 风瑾夜炸开的毛,瞬间被顺平... 风瑾夜不能自控,一手揽住尾勺浅语,一手将尾勺浅语的脑袋按入怀里...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抱她,心里放松了一些,继续嘟囔着:“你这坏脾气得改改...” 尾勺浅语语顿,见风瑾夜纹丝不动容,继而叹道:“多败家!” 风瑾夜瞟了一眼,书房内四下狼藉,想起初二那日,尾勺浅语发脾气,将他书案台上的一概物拾扫落在地时,那一方端砚,能抵今日他损坏的一切... 她好意思说他? 尾勺浅语看透风瑾夜所想,连忙解释道:“我不一样,我是小仙女,我就是发脾气,那也是磨人的小妖精...” “哪里像你,发起火来就是一头怪兽!”尾勺浅语是风瑾夜能给三分颜色,她绝对能开起染坊... 风瑾夜不喜“怪兽”二字,冷哼一声,仍旧抱着尾勺浅语不放,他堂堂战王爷如何成怪兽了? “小仙女说你要改,你就得改!”尾勺浅语窝在风瑾夜怀里撒娇,不服气说着... 尾勺浅语想想,风瑾夜这脾气,往后绝对是要同她一起祸害三代的,她得勒令他改一改:“你若不改,往后家里有了小怪兽,跟你有样学样,那岂不是家无宁日了?” 尾勺浅语大抵也受府里下人聊开的影响,竟说出这话来,一时不禁从耳根红到了脸颊... 这话一字字,一句句,都让风瑾夜动容动心,却忘记了反应,只愣愣抱着怀里的人儿...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未反应,奈何她脸颊发热,想将风瑾夜推开,却推不动,风瑾夜是紧紧将她拴住了... “不许反悔。”风瑾夜低哑着嗓音一句... 尾勺浅语觉得她并未答应什么呀,怎就不许反悔了? 风瑾夜又斩钉截铁说道:“本王改。” 许是尾勺浅语所说“往后”和“家里”两个词,诱惑太大,风瑾夜脑海里有着魔幻一般的声音:“你若骗我,便骗我一辈子,我当作不知。” 尽管她是要他命的毒药,他也心甘情愿饮下。 尾勺浅语觉得她脸很烫,所幸还带着面纱,呼一口气,弱弱道一句:“能先放开我么?” 风瑾夜往后退了一步,放尾勺浅语离了他的怀抱,双手扔抓着尾勺浅语的肩膀,像极了担心尾勺浅语跑掉... 尾勺浅语不敢看风瑾夜,眼珠子乱转着,说道:“我...我...之语楼还有事呢,我先回去!” 风瑾夜未放开手,忽而天旋地转,尾勺浅语又一次被风瑾夜拦腰抱起:“本王抱你回去。” 尾勺浅语都晕头转向了,该不会...该不会...风瑾夜这就让她生小怪兽吧? 战王爷又一次抱着战王妃回之语楼,战王府参与了今早话题的一群下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们家王爷和王妃分明恩爱得很,他们猜得准没错... 之语楼中,雪春和晴夏做好了准备,她家主子去听风楼同战王爷吵一架,回来就离家出走... 听着尾勺浅语回来的声响,晴夏提起包袱准备要走,转身却见战王爷抱着她家主子回来了... 雪春与晴夏面面相觑,那表情恍若是“这世界玄幻了”... 风瑾夜若无旁人,抱着尾勺浅语进了屋内,习惯使然将尾勺浅语放在了床上,每每抱着她大多都是睡着的... 尾勺浅语往床角缩去,带着嗔意道:“你...你...,你没听世家夫人常念叨‘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走开!” 风瑾夜怎就变了一个样,昨夜当着一大群人抱着她回来,今日当着全府下人又抱着她回来... 风瑾夜睨视着尾勺浅语,见她同往日全然不一样,竟笑出声来,爽朗的笑声让尾勺浅语微怔了怔... “本王的王妃,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风瑾夜满心欢悦调笑道。 尾勺浅语心想着,她也不是怕,就是有些紧张,有些乱... 风瑾夜刮了刮尾勺浅语鼻尖,一本正经说道:“与本王说说昨夜晚来雪的事情。” 尾勺浅语内心无语,就这事,何必抱到床上来说? 睨风瑾夜了一眼,起身拉着风瑾夜到了外头的石亭子... “你看这外头天清云朗,这边白雪皑皑,那边碧波荡漾,在这说,不好吗?”尾勺浅语不知,她说的白雪皑皑的假山,雪已融化不见了... 风瑾夜假咳一声,他也是习惯使然... 尾勺浅语想着,查到风轻萱的消息,除了皇甫晨,也只有风瑾夜有能力营救,认真说起来:“昨夜,我审了媚姬,她透露抓了她,晚来雪不出三日会尸横遍野,转眼就起火了,想想该是与媚姬相关...” 风瑾夜点了点头,扣了扣桌子,夜十一即刻现身,回道:“昨夜大火烧死了三个伙计,七八人烧伤,晚来雪外围淋了火油,若不是发现得早,里头的人,几乎不可能生还...” 风瑾夜想起昨夜望着冲天的大火,心里头一阵阵后怕...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铁青着脸,也知道昨夜,他该是比她更是吓得不轻,转了话题问:“绵绵音可有出现?” 夜十一摇了摇头,他与夜九、夜十对于“魅姬双灵”现在都一头雾水,不清楚什么情况... 风瑾夜也甚是疑惑。 尾勺浅语想想,在这时代,媚姬这种情况出现,会不会被当做鬼上身,当做妖邪烧了? 尾勺浅语想要解释起来,真的相当麻烦,她该如何解释? 尾勺浅语想了想,勉强说道:“我要说的,可能会超乎你们想像,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莫要觉得我疯了。” 尾勺浅语对人格分裂的了解,并不全面,尝试努力解释道: “媚姬与绵音,举个的例子:雪春讨厌狗,喜欢猫,茗客居外就有只狗,她每日必会见到,她就同自己说‘将它当做一只猫’,久而久之,见到这只狗,雪春有时候觉得是狗,有时候觉得是猫...” “雪春是出于对自己喜厌的保护,若将这个事情扩大百倍万倍,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反应,不知因为什么,让媚姬变成了绵音,又或是将绵音变成了媚姬,那么她们两人便会同时存在...” “这样说,你们可懂?” 尾勺浅语认为意识凌驾于大脑之上,有时候意识骗过了大脑,一个成人分裂成小孩,对自身都不会有所任何怀疑... 人格分裂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就如同原主小时候受了刺激不再说话,失忆有时候也是... 尾勺浅语想着,又睨了风瑾夜一眼... 风瑾夜对尾勺浅语所说,并无太大的反应,夜十一难以消化,但也还能接受... “媚姬自己骗过自己,她是媚姬的时候,没有绵音的记忆,所以我们要等她变成绵音!” “就像雪春不喜欢狗的那个例子,需要雪春见到那条狗,才会判断那是猫还是狗...” “我们要绵音出来打探轻萱的消息,可却不知道如何能让她出来!或许要找到,她发生转变的原因...”尾勺浅语叹一气,这是个麻烦事,她可不是专业的。 尾勺浅语转而又问道:“她今日如何?” 尾勺浅语心里总有些放不下媚姬,大抵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 “昨夜刚带回来那会,甚是激动,关起来后却很是安静,与她说话皆是不答...”夜十一回道,心想着若是她变成绵音,不说话他们都无从得知... “关在哪?我去见一见她。”尾勺浅语说着拂袖起身,风瑾夜也跟着站了起来... 尾勺浅语正欲转身,被风瑾夜拉住,风瑾夜眼神示意夜十一退下... 尾勺浅语一顿,想到风瑾夜定是担忧风轻萱,风轻萱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怎可能不担忧,尾勺浅语深觉这段日子,她真的忽略风瑾夜太多太多了... 尾勺浅语抓住风瑾夜的手,宽慰道:“放心,轻萱定会无事的,我们一起找到她!相信我!” “本王查到,暮霭阁一个据点。”风瑾夜冷静说了一句。 尾勺浅语一顿,是她想太多,可下一瞬,风瑾夜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本王替轻萱谢你!” 尾勺浅语浅然一笑:“等轻萱回来,她会亲自谢我的!” 尾勺浅语转而又道:“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轻萱在暮霭阁手里,由媚姬可见,暮霭阁的实力该是不容小觑,你莫要轻举妄动!” 她这是关心他,风瑾夜心下大悦,说道:“十大杀手,暮霭阁有五,如你所说,媚姬双灵在战王府手里,暮霭阁剩三名,其中两名暗卫楼已查到线索,只一名未查到。” 尾勺浅语愣愣看着风瑾夜,再次感觉风瑾夜今日有点飘了,说这么多话,是不是禁锢在他体内的泼皮无赖,要回来了? 尾勺浅语忽而觉得,五年前那个从初次在茗客居见面开始,就缠着她的风瑾夜一点一点在苏醒...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望着风瑾夜出神,鬼使神差说了一句:“风瑾夜,等你找回了所有的记忆,若是那时候你还想同我在一起,我就给你生小怪兽...” 第五十三章 浅语自省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话顿,大抵这又是意识控制大脑的一种表现,所谓的“说话不经大脑”,这说明,尾勺浅语意识里,大抵喜欢风瑾夜,喜欢到骨子里了... 尾勺浅语说这一句,并未因为话语暧昧而感到羞涩,却说得郑重其事... 风瑾夜知道他失忆了,以风瑾夜的性子,找回记忆是迟早的事情。 尾勺浅语知道,他们之间有无法割舍的从前... 她该勇敢了。 尾勺浅语一开始,是冲着让风瑾夜恢复记忆而来,可成婚之后,风瑾夜像是不曾将她忘记一般,于是她沉浸在短暂的幸福光阴里... 而其实,尾勺浅语不过肆意挥霍风瑾夜对她的维护与纵容... 尾勺浅语知道,若当风瑾夜一个失忆者去看,风瑾夜所作所为皆无可厚非,就算他爱上了别人,她恐怕只会更加的冷静... 可风瑾夜却一如既往,包容她身上所有的刺... 尾勺浅语忘了,若她是刺猬,拥抱她的人会受伤... 她的自私,骄纵,不过因为她深知,她不会失去他... 她我行我素,肆无忌惮,全然是被风瑾夜偏爱的理所当然... 此时此刻,尾勺浅语恍然那个不可一世的她,莫名可憎! 尾勺浅语愣愣凝望着风瑾夜,她何德何能,被他所爱... 尾勺浅语也在想:风瑾夜,或许他孤苦... 尾勺浅语尝试去想,风瑾夜年少失去双亲,他有他的国仇家恨,唯一的亲人却不知所踪... 失去了七年的记忆,风瑾夜面对一切茫然不知时,会否也慌乱无助? 尾勺浅语深知,风瑾夜是她内心最深的依赖,那风瑾夜呢?她若不在他身边,他是否无依无靠? 大抵人们都以为,战王爷是无坚不摧的,即便他若今日这般咆哮和嘶吼,府里的下人只认为,战王爷阴晴不定,脾气暴躁... 风瑾夜正不可置信,盯着尾勺浅语看,见尾勺浅语走神,不知她那句话是否儿戏之言... “风瑾夜,我不走了。”尾勺浅语抬起头,坚定说道:“我要留在你身边。” 风瑾夜不知尾勺浅语短短几瞬间,想了哪些乱七八糟的,他只知他此刻满心欢喜皆为她... “好。”风瑾夜嘴角上扬,继而说道:“说定了,往后你要到哪去,本王陪着你!” 他如今一个闲散王爷,就该陪着王妃听风看雨,暮雪白头...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煞风景说道:“你不是说查了暮霭阁杀手,可能查到媚姬和绵音的消息?” 风瑾夜无奈至极,将人拉过来,抱住说道:“允铭说,太后身边有一个嬷嬷,是江湖杀手出身,本王让允铭去太后那要来。” “太后...”尾勺浅语听风瑾夜提到了太后,明显不悦,噘着嘴说道:“太后不是好人。” 尾勺浅语不管太后是敌是友,就冲着她要她离开风瑾夜,她就能在心里骂她千遍万遍... 风瑾夜一愣,尾勺浅语之前,是太后执政都无所谓的态度,恍然间竞对太后不喜,风瑾夜莫名想到太后那句“你与尾勺浅语是不可能的”... “嗯,不是好人!”风瑾夜赞同道。 尾勺浅语“噗呲”笑了出来,风瑾夜竟然会附和着她骂人... 允铭带着一位年近五十的嬷嬷,进了之语楼,远远望去见尾勺浅语在风瑾夜怀里笑,允铭摇着扇子,用力咳了两声:“咳咳...” 风瑾夜眉头皱了皱,斜眼瞪了允铭一眼,方才拉着尾勺浅语坐下... 温嬷嬷曲身行礼,允铭也坐了下来,目光不住打量着风瑾夜和尾勺浅语两人,这又好了? 允铭心里很想问一问尾勺浅语,这一次准备好几日? 风瑾夜伸手抓住尾勺浅语的掌心,示意尾勺浅语问话... “温嬷嬷,你可听说过魅姬双灵?”尾勺浅语单刀直入问... 温嬷嬷眼神一动,她听过战王妃的名号,在太后那,似乎是个不讨喜的,不曾想竟如此通透,对于她的出身一字不提... 温嬷嬷嘴唇微动,尾勺浅语听着略带沧桑的声音,娓娓道来... 魅姬双灵,江湖上都有耳闻,媚姬和绵音是一对亲姐妹,自小被暮霭阁收养,是暮霭阁前阁主,精心培养出来的一双杀器... 媚姬与绵音二人,一人擅长远攻飞镖,一人擅长弯刀近身搏斗,是合作无间的搭档,却极少有人知道媚姬的飞镖用得比绵音得心应手... 媚姬一身污秽,绵音天真无邪,江湖人皆知,是媚姬将一切的伤害,挡在了绵音的世界之外... 媚姬之所以会选择弯刀,是因为每次刺杀时,她需要将妹妹护在身后... 天不从人愿,终究媚姬护不住绵音,据闻在一次任务中,绵音跳崖自尽... 自此,媚姬便性情大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头... 据闻,一年前任务中的所有人,都被媚姬杀光了... 尾勺浅语颔首,所以媚姬是主人格,知情的人被媚姬杀光,再无人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又只能等绵音人格出现么? “温嬷嬷,本妃还有一事想请教...”尾勺浅语觉得晚来雪这场火,烧得离奇:“是不是得罪了暮霭阁,暮霭阁都会杀人放火?” “不尽然。”温嬷嬷回道:“除非,知道了暮霭阁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温嬷嬷顿了顿,又道:“暮霭阁有一个先例,杀手身亡必定有新的杀手替代位置,绵音死了会有新的绵音!” 尾勺浅语震惊,莫非媚姬不想绵音被人代替,所以分裂绵音出来? “老奴是提醒王妃,无论抓的是绵音,还是媚姬,怕是另外一灵已潜入了战王府,王妃当心!”温嬷嬷作为过来人,知道搭档的位置被代替,并不是好事,当然会有人铤而走险... 尾勺浅语闻言,立即与风瑾夜对视一眼,唤来夜十一问道:“人关在哪?” “清兰院。”夜十一禀道。 风瑾夜仔细听着,杀手比常人更为警觉,风瑾夜还是听到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快而不慌,越走越远... 清兰院有暗卫守着,战王府不是说闯就能闯的,温嬷嬷将有人来救媚姬揭露出来,尾勺浅语故意将媚姬的位置透露出来... 来人一听,便知这是唯一机会,不成功便成仁,明显的圈套也只能一搏... 尾勺浅语以为,来救媚姬的杀手,不会太难对付,毕竟媚姬他们也拿下了... 可当她拿着藏渊到清兰院,暗卫已经倒了一地... 一侍女打扮的女子,手中的飞镖不停朝着风瑾夜、夜十一射来... 尾勺浅语叹服,难怪此人有勇气只身一人闯战王府救人! 尾勺浅语判断此人正是新的绵音,立即拔剑上前,风瑾夜立即躲过飞镖,到了尾勺浅语身旁,夺过藏渊,将尾勺浅语扯到身后... 尾勺浅语噘着嘴,乖乖都在风瑾夜身后看着,方见对方单手掷出飞镖,手速之快,堪称无影... 且目无一切,丝豪不提防风瑾夜与夜十一,仿若在她手下,是人她都可以杀干净... 尾勺浅语瞬间想到,温嬷嬷所说的“杀人魔头”,莫非此人才是媚姬? 他们抓回来的,是新代替绵音位置的杀手? 尾勺浅语忽而提声喊道:“你想要她是绵音,还是媚姬?我有办法!” 刺客一顿,停下了手中的飞镖,冰冷无情的目光,在尾勺浅语身上端量了一圈... 尾勺浅语见来人动容,继而说道:“她现在既是媚姬,也是绵音,大脑发生了错乱,可以望你想要的纠正。” “什么条件?”冷冰冰四个字从对方嘴里吐了出来... 初九带着另一队暗卫赶到,望着刺客张大了嘴巴,是今日中午给他报信的那人,声音全然不一样... “你是媚姬?”尾勺浅语试探问道。 刺客没有否认,抬眸再望尾勺浅语一眼,一个眼神能让尾勺浅语心生寒意... 媚姬凌冽回道:“是。” 果然,尾勺浅语有所感,这才像杀人如麻的魔头... “风轻萱。”尾勺浅语从风瑾夜身后站了出来,恍然觉得方才躲在背后,大毁形象... 媚姬对尾勺浅语充满兴趣,转而道:“暮霭阁没有风轻萱,她送你了!” 媚姬说完,瞬间消失... 空中留下媚姬缥缈的一句:“就看战王妃,想让她是绵音还是媚姬了!” 尾勺浅语一头雾水,怎就走了? 风瑾夜上前一步,道:“她忌惮藏渊。” 尾勺浅语凝滞,媚姬断不会见过风瑾夜的藏渊,极有可能媚姬见过星渊! 越来越多的痕迹指向,黑衣人是暮霭阁的人,那是有人买凶,还是... 尾勺浅语恍然想到温嬷嬷说的,若是知道了暮霭阁不想为外人所知的,暮霭阁便会一把火烧掉... 是不是尾勺家知道暮霭阁什么秘密,所以他的双亲,家族才招致杀身之祸? 下一个是不是到她,可尾勺浅语毫无所知,所以风瑾夜儿才要瞒着她! “风瑾夜,你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尾勺将军府!”尾勺浅语转身厉声问道。 风瑾夜心下着急,他家小媳妇的这性子,今日和好还未过三炷香... 风瑾夜勉强解释道:“本王担心,你回了尾勺府,尾勺浅语未成婚,本王娶的是陆浅语,你会被人抢走...” “说谎!”尾勺浅语斩钉截铁道。 “没有,本王从...”风瑾夜一顿,想起昨夜骗她走回战王府要一个时辰... 尾勺浅语不依不饶:“你看,你都无法自圆其说,你将藏渊给我,不怕我闯荡江湖,遇上一两个潇洒公子哥儿,你会担心我回尾勺府被提亲!” 风瑾夜浑身冷气压迫降而下,甩手将藏渊扔在初九身上... 尾勺浅语蓦然踩到风瑾夜的雷点,立即补救:“我不过说说而已,你从前生辰宴上还抱...” 第五十四章 她会是谁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恍然一顿,察觉她会越描越黑... 风瑾夜领会尾勺浅语的话意,他从前抱过他人,她在意,她很在意,她一定是很在意,否则怎会记到现在? 风瑾夜越想心里越是舒畅,但很快风瑾夜又想起,尾勺浅语与皇甫晨那个拥抱... 风瑾夜不记得他从前,再如何计较,大抵只能由着尾勺浅语胡扯,风瑾夜心下憋屈,下一瞬便将尾勺浅语揽入怀里... 他的人,只能他抱着,谁都碰不得!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满腹心事,他放不开她了,记忆他可以不要,她在就好,他只管护着她... 风瑾夜不愿尾勺浅语回尾勺家,不愿尾勺浅语去查星渊,总有直觉那将是一场劫难,风瑾夜不怕劫和难,只怕她会受苦... 可风瑾夜明了杀父弑母之仇,他感同身受,如何阻止她? 风瑾夜轻抚着尾勺浅语的发端,说道:“太后让本王放你回尾勺府,本王不知她目的何在?” 风瑾夜百年不见的心平气和,转而又略带霸道说道:“今日我们说好,你得留在本王身边,不许回去!” 风瑾夜没有从前的记忆,不知太后对于尾勺浅语所知多少,对于“世家百年出天女”的预言,太后又知多少,他自身与太后有何瓜葛... 风瑾夜凝神想着那句预言,上半句该为“尾勺百年出天女”,风瑾夜认为天女一说太过缥缈,但是总有人认定这一说...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所说不假,也知道风瑾夜瞒着她是出于保护,她感觉她越来越接近真相了,此时风瑾夜不说,像是为了拖延她查清真相... 尾勺浅语不由去想,风瑾夜会怕什么,想起方才风瑾夜所说,魅姬忌惮藏渊,是不是风瑾夜也忌惮星渊? 这世上,除了她尾勺浅语,竟还有风瑾夜会忌惮的? 清兰院空旷的很,初九带人收拾尸体,夜九负责救治事宜,夜十一带人排查战王府上下,夜十来禀确定绵音未出差错,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 尾勺浅语望了望关押绵音的那扇房门,顿感此刻的清兰院,格外萧条... 风瑾夜也望了一眼关押绵音的那扇门,感觉心间被牵扯,大抵里面关押着救风轻萱的线索... 尾勺浅语握着风瑾夜的手,浅笑道:“我去看看。” 绵音关押在清兰院侧殿,正眼神空洞,盯着天花板看着... 尾勺浅语忽而心软,同夜十要了钥匙,将绵音身上的镣铐,全部解开... 尾勺浅语并未多说,便出去了,风瑾夜在院外等着,尾勺浅语上前抱着风瑾夜的胳膊,往外走去... “让人暗中将清兰院看好,莫要让她逃了。”尾勺浅语交代夜十 尾勺浅语有些当心不下,一路同风瑾夜嘟囔着:“我回去挑个侍女过来照顾,给她舒适放松的环境、足够的安全感,还得一步一步来...” 又忍不住宽慰风瑾夜:“你莫要着急,再不济还有人能打探消息,我们会把轻萱救回来的!” 风瑾夜微微颔首,将尾勺浅语的手抓在手心,往之语楼而去... 允铭在之语楼等着风瑾夜与尾勺浅语,自他听到夜十一说了“清兰院”三字,允铭总感觉他忘了什么... 看着风瑾夜和尾勺浅语携手归来,恍然想起,除夕那日,他的小书童被风瑾夜当成妾媵,关进了清兰院! “你怎么还在!”尾勺浅语毫不客气赶人的语气。 “战王妃有礼。”允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呵...”尾勺浅语冷哼一声,允铭故意提醒她该注意礼仪,不要乱赶人,尾勺浅语侧身,将风瑾夜拉过来:“允王殿下礼行错了!” 风瑾夜、允铭、皇甫晨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就是风瑾夜封王时,允铭和皇甫晨都没有向风瑾夜行过一礼... 允铭直起身子,若无其事说道:“我书童还被关在清兰院,我可能去要回来?” 尾勺浅语顿然也想起这个事情,允铭如今已然成了太后的养子,成了允王,已然确定是中毒,解药有了方向,那个书童早可以被放出来... 尾勺浅语讪笑道:“你是在我们家住得太舒服,将你们家书童都忘了!好意思来找我要人!” 看看看,这就叫“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尾勺浅语”! 允铭扇子拍了拍掌心,点着头轻道:“允铭感谢王妃,让冬暖照顾!” 允铭咬重了“让冬暖”三字,他在听风楼住了将近一月,冬暖只去找看过几日... 尾勺浅语忽而咳了两声:“咳咳,这...冬日寒凉,本王妃身子受不了,先回屋了,你们聊...” 凉风吹过,之语楼院外的石亭子,只剩允铭一人... 莫名叹了一气,允铭决定先去清兰院,找他家小书童... 清兰院十分幽静,此时暗卫们都依着尾勺浅语吩咐,隐在暗处,怕是树上少有的机制鸟儿,都被藏人吓跑,更是静得有些可怕... 清兰院内,“媚姬”今日一直精神恍惚,感觉灵魂不停被拉扯... 今日,她听到有人来救她,来人说是媚姬,这无疑让“媚姬”大吃一惊,一直思考着,媚姬是别人,那她是谁? 允铭正抬脚踏进清兰院,“媚姬”抱着头,突然嘶吼着往墙壁直撞而去,允铭心下一急,冲倒墙边将人挡住... 周围的暗卫瞬时围了上来,“媚姬”惊恐地大叫,不停往允铭怀里缩... 允铭震惊得扇子都掉落在地,却不住轻拍着“媚姬”的后背,轻道:“别怕,别怕...” 允铭两眼猩红,语气却是无尽的温柔,将人按进怀里,一个凶狠的眼神示意暗卫退下... 一众暗卫目瞪口呆,一个女刺客就这样虏获了允王爷的心?从未见过允王如丝恐怖的眼神... 允铭拦腰将“媚姬”抱起,入了偏殿将人放在了摇椅上,柔声安抚着“媚姬”,直至“媚姬”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允铭浑身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转瞬就地躺下,抬手遮住了双眼,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允铭此时差些忍不住流出泪来... 清兰院外,风声萧瑟,允铭俨然忘记,他受不得冻的身子,是不能躺在地上的... 平复将近一个时辰,允铭缓缓起身,唤来侍女:“去请战王妃来,只请战王妃!” 允铭望着躺在摇椅上的人儿,拧了毛巾,替“媚姬”细细擦着脸颊... “允铭哥哥...”一声呢喃,让允铭的心越纠越紧... 之语楼,尾勺浅语听着侍女说“只请战王妃”,便知事情不简单,而且不能被风瑾夜知道... 尾勺浅语来得极快,在侧殿门外看着允铭百般呵护,如若珍宝替睡着的“媚姬”擦着手... “咳咳...”尾勺浅语轻咳示意她来了... 允铭放下帕子起身,尾勺浅语恍惚一顿,从未见过允铭如此狼狈过,往日“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荡然无存... 望了望摇椅上的人,尾勺浅语问道:“你们,认识?” 尾勺浅语声音一出,未等允铭答上话,“媚姬”猛然睁开双眼,冰冷无情睨过来,瞬即起身对着尾勺浅语出招... 暗卫瞬时涌现,允铭却冷喝一声:“退下!” 暗卫方才分明吓到了她,可“媚姬”听闻允铭让暗卫退下,却勾唇一笑... 夜十将一切看在眼里,立即去往听风楼,通知风瑾夜... 允铭听尾勺浅语见过,要给“媚姬”放松的环境,最好能给她安全感,此刻他不敢轻举妄动,连话都不敢说... “媚姬”招招狠毒,直逼着尾勺浅语步步后退... 尾勺浅语从未徒手对敌,渐渐落了下风,“媚姬”抬腿一脚欲将往尾勺浅语小腹踹去,却猛然一顿... 尾勺浅语错愕,直觉告诉她,“媚姬”体内有第三个人格,阻止她伤害她... 恍然媚姬那一句“就看战王妃,想让她是绵音,还是媚姬了”响起,若她不是媚姬,不是绵音,那她会是谁? 尾勺浅语心下颤抖... “媚姬”只一顿,换了方向,往尾勺浅语身侧踢去... 尾勺浅语猛然受了“媚姬”一脚,整个人被踢飞... 风瑾夜堪堪赶到,纵身一跃将尾勺浅语接住... 尾勺浅语拽住风瑾夜的衣裳,吓得脸色铁青,差点就摔死... 风瑾夜缓缓将尾勺浅语放下,如地狱罗刹一般站起身来,清兰院瞬时间被阴霾笼盖... 允铭慌忙冲到“媚姬”身前挡住... 有生以来第一次,允铭站在了风瑾夜的对立面... 风瑾夜愈加暴躁如雷,咬牙道:“好,好得很...” “瑾夜...”尾勺浅语强撑着起身,摇摇欲坠站稳:“不能伤她!” “呵呵呵...”一阵张狂的笑声响起,“媚姬”从允铭身后走出来,望着风瑾夜道:“是风轻萱,让我来杀尾勺浅语的!” “媚姬”视线移到为尾勺浅语身上,狠狠瞪着尾勺浅语说道:“你别假惺惺,是你让人给我带的镣铐,是你让人抓我,你是一遍一遍提起‘绵音’刺激我,我是媚姬,不是绵音!” 风瑾夜怎容得尾勺浅语受如此冷嘲热讽,立即便要对“媚姬”出手... 允铭一把将“媚姬”拉到身后,再次挡在“媚姬”面前! “媚姬”愣愣看着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喊了一声:“允铭哥哥...” 因风瑾夜而起的满园阴霾之下,这一声“允铭哥哥”无疑惊天之雷... 尾勺浅语心里一遍遍自我暗示:“浅语,你可以的,你很勇敢。” 仍旧禁不住,眼泪它就是要往外掉... “媚姬”似乎自身也无法承受那一句“允铭哥哥”,抱着头晕倒在允铭怀里... 风瑾夜直直望着“媚姬”,犹如被割肉剜心一般的痛楚包围...... 第五十五章 她是轻萱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烈日当空,小女孩圆圆的脸蛋,被骄阳晒得红扑扑的,似一只小野兔一般,跑到了风瑾夜的书房外坐下... 风瑾夜手里拿着书卷,听着一道绵绵的童音,十分苦恼,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兄长喜不喜欢吃葡萄?” 风瑾夜早就听到小风轻萱蹦蹦跳跳跑过来,显然欢欣雀跃,是故意跑到他书房外来“苦恼”的... 庭院里,他们父王正挥着锄头种菜,母妃提议种水果,小风轻萱想要种葡萄... 渊王妃走过来,抓起袖口给小风轻萱擦汗,温柔说道:“母妃记得,兄长不爱吃葡萄...” 小风轻萱撅起嘴,可怜巴巴望着从书房走出来的风瑾夜... “种棵树,能让小野兔爬!”年少的风瑾夜爽朗笑道。 小风轻萱一听眼前一亮,问道:“兄长,可有什么树,树上结果子的,可以吃果子又可以爬树!” “杏树。”多的是会结果子的树,风瑾夜第一个想到就是杏树... “勤伯候府,似乎后山有几棵老杏树,明日我去讨一棵回来!”风瑾夜说着,抬手用书卷戳着风轻萱的发髻... 风轻萱嘟囔着小嘴,手不停挡着风瑾夜... 戳没几下,风轻萱发髻全部散落开来,被兄长气得跳脚,小风轻萱就追着年少的风瑾夜打... “娘亲,兄长欺负我!”打不到风瑾夜,小轻萱立即假哭告状... “你打回来呀!”风瑾夜闻言站定,任由妹妹打他。 风轻萱气急,知道她如何打,她兄长眉毛都不会皱一皱... “哼,我希望以后兄长娶的嫂子,尽是欺负你,尽是欺负你,尽是欺负你!”风轻萱悻悻然道... 风瑾夜可不希望有个妹夫,尽欺负他妹妹,点头哄道:“好,以后兄长欺负你,你找嫂子教训兄长!” 自那日起,炎热夏夜里,渊王妃每回摇着蒲扇哄小轻萱睡觉,风瑾夜都能听到,隔间小轻萱绵绵的童音与母妃讨论哪家女子能与她兄长般配... “媚姬”晕倒在允铭怀里,允铭不作他想,将人抱进清兰院内,风瑾夜望着远去的两人身影消失在眼前,提步欲要跟上... 尾勺浅语孱弱的声音,从身后将风瑾夜唤了回来:“风...瑾夜...” 尾勺浅语伤得不轻,咬牙忍痛站了一会,额角的细汗都渗了出来... 风瑾夜转身将尾勺浅语抱起,身躯一顿,回头望一眼屋内,方才往之语楼走去... 尾勺浅语疼得无力,一动身子不禁颤抖,忍着疼痛,双手攀上风瑾夜的脖子,头埋在风瑾夜肩膀上,轻声宽慰道:“她...就是病了...” “你还...不适合见她...”尾勺浅语皱着眉,闭上了双眼,说不出再多的话来... 风瑾夜思绪瞬时收拢,一转身到了之语楼... 看着尾勺浅语忍痛在床上细微喘着气,风瑾夜心里抽疼着... 尾勺浅语的心也乱做一团,那一声“允铭哥哥”是风轻萱的声音,她是风轻萱,允铭,风瑾夜心里该是都明了... 尾勺浅语万分懊恼,为何一开始,她没有将轻萱认出来,她明明还带着那支梅花簪子,尾勺浅语一想起,眼角的泪水默然划了下来... 到底轻萱身上发生了什么? 尾勺浅语不敢去想,一点都不敢去想... 风瑾夜望着床上的人儿哽咽着,知道尾勺浅语难过,却不知该如何温言宽慰... “我就是疼的,你得陪着我,不许走!”尾勺浅语带着些许娇气说道... 尾勺浅语不想要风瑾夜此时此刻反过来安慰她,又担心风瑾夜忍不住去清兰院... 思绪不断乱转,尾勺浅语必须冷静,轻萱需要她,风瑾夜需要她。 风瑾夜急躁如雷,厉声问了一句:“冷令呢?” 晴夏和雪春急得乱转,冬暖跛行着赶了过来,道:“王爷,王妃伤在身侧,冷令来了怕是也看不了..” 尾勺浅语缓了一阵,感觉好了许多,猜想大抵是风轻萱那一脚刚好踹到了神经敏感部位,才让她痛得死去活来... “莫急,该是肋骨错位,莫要大惊小怪!”尾勺浅语比所有人都冷静说道... “晴夏,你取些冰块冷敷...”尾勺浅语闭着眼继续说着... 可话未说完,被风瑾夜打断:“不可!” “向来淤伤都热敷,怎可冷敷?”风瑾夜急忙制止。 且冷令交代多次,她受不得寒凉,这大冷的天怎可冰敷! “好。”尾勺浅语无奈道:“你手给我!” “我要睡一会,你不许走!”尾勺浅语说着,便抓着风瑾夜的手掌,贴着脸颊枕着闭上双眼... 尾勺浅语哪来的心思睡觉,不过闭目想着风轻萱的情况... 允铭让她去清兰院时,该是已发现了端倪,最后那句“允铭哥哥”,是因为允铭站在风轻萱身前保护她,让风轻萱感到安全... 可见风轻萱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所以分裂魅影双灵出来自我保护? 尾勺浅语想不通,按这般想,媚姬就足以保护风轻萱,可绵音为何存在? 毫无疑问,风轻萱与媚姬和绵音有牵扯,魅姬双灵是否就是皇甫晨和风轻萱失踪的原因? 一切指向了暮霭阁... 冷太医被拽进之语楼时,见战王妃枕着战王爷的手心睡着,战王爷也并未理会他,有些不知所措... 晴夏微微将尾勺浅语的手拉过来,搭上锦帕,食指放到唇边示意冷太医莫要说话,把脉... 冷太医把完脉,转头拉着晴夏出了里屋:“晴夏姑娘,王妃这伤该是疼得厉害,这是止疼的药丸,实在忍不住就喂王妃吃下。” “老夫回药园子采几味草药,捣碎了带过来给王妃敷上,紧记要卧床静养,切忌乱动!” 晴夏点着头,一一将冷太医所说记下... 风瑾夜心下疲惫,听着屋外冷令交代的事宜,抓起帕子替尾勺浅语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尾勺浅语掀开眸子,望着风瑾夜说道:“她是轻萱...” 人之常情,若是最亲的亲人被诊出绝症,都会抗拒这样的事实... 尾勺浅语想过,或许魅姬双灵本不简单,或许是一个圈套,媚姬是装疯卖傻,又或许别人也能人格分裂出一个风轻萱出来... 若说那一句“允铭哥哥”,可以是暮霭阁调查出来的布局,可她朝她出腿时,那一刻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轻萱...”风瑾夜声音沙哑,对上尾勺浅语的眸子,将话问了出来:“怎会杀你?” 尾勺浅语一顿,终究他对她不够信任... 尾勺浅语咽下心里的酸涩,将风瑾夜的手拉出来,道:“我不知道。” 尾勺浅语再次合眼,吩咐道:“雪春,你去清兰院看看,若是轻...若是萱郡主睡了,就点上安神香,让允王过来一趟。” 雪春领命而去,心下不明,她家小姐像是又生气了... 允铭来时,竟丝豪未注意到,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之间的不对劲,急急就叫了一声:“浅语。” 看着尾勺浅语还躺在床上,恍然想起今日尾勺浅语受了伤,允铭转而关切问道:“你伤可还好?” “死不了...”尾勺浅语无波无澜一句... 风瑾夜心下一扯,起身拉起被子将尾勺浅语盖得,只露出一个脑袋... 尾勺浅语受不了,强撑着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我伤得不算严重,我能确定她是轻萱...”尾勺浅语缓缓又道... 允铭今日太过慌乱,接着尾勺浅语的话说道:“今日我踏进清兰院那一瞬,她抱着头,我未见到她的模样,可那一瞬我就觉得...她是轻萱。” 尾勺浅语听允铭所言,更加愧疚,她一开始未将轻萱认出来... “为何她样貌会变了?”风瑾夜气场冷冽问了一句。 “温嬷嬷所说的,暮霭阁新的杀手代替旧的杀手,是不是包括样貌?”尾勺浅语摇着头,心里难以置信... 风瑾夜的掌心越握越紧,无法想象风轻萱到底受了多少苦? 尾勺浅语再一次陷入思考:“媚姬昨日出现了,我猜想暮霭阁是准备将轻萱改造成原来的绵音...” 允铭疑惑道:“可暮霭阁怎会挑轻萱成为绵音?” “这些,我们没有答案。”尾勺浅语摇头道。 “我...”尾勺浅语吸一口气,提起精神道:“现在,我们的重中之重,是治疗轻萱!” 尾勺浅语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精神,被眼前两个大男人四只瞪大的眼睛吓着... “作为患者家属,我们要有乐观...”尾勺浅语嘴边还念念有词,却无法忽视允铭和风瑾夜看着她的眼神:“你们干嘛?” “浅语,你是说轻萱还能治好?”允铭无比震惊问了一句... “能......”尾勺浅语点了点头... 尾勺浅语望着风瑾夜充满希冀的双眼,后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那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尾勺浅语不再多想,继而转入正题:“我怀疑轻萱受过两次伤害刺激,就像我儿时看见了尾勺家案场血案,说不出话来一般,那是一种自我保护。” “轻萱的自我保护是,分裂成另外一个人,或是分裂一个人出来保护自己。这是我的猜想,具体原因只有轻萱知道...” “之所以我说轻萱有可能受过两次伤害,是因为她分裂出来了两个人...” “我需要你们,将你们所知的,轻萱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告诉我!”尾勺浅语眸子一转,看向了风瑾夜... “你们可以斟酌...” “现阶段,我建议环境治疗,就是塑造一个轻萱能接受,轻松愉快的生活环境,例如:在她住的院子种一刻杏树。”尾勺浅语知道杏树,那段时光该是风瑾夜和风轻萱一家人最幸福的日子... 第五十六章 轩辕家族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第五十六章 风瑾夜错愕,尾勺浅语连杏树都知道... 尾勺浅语心里却没底,她只能竭力而为。 尾勺浅语解释完环境治疗,见风瑾夜与允铭两人都沉默了...... 尾勺浅语顿感,她猜测的没错,从两人的反应可知,风轻萱第一次受刺激,极有可能留下了童年阴影...... 允铭看向了风瑾夜,想起十四年前,渊王和渊王妃遇害,风瑾夜一人背着小风轻萱,浑身是血出现在西伯侯府的情景...... 尾勺浅语顿觉,这也是风瑾夜的心病...... 风家人一代接一代,出的都是篱越国战神,风瑾夜与他父王渊王,都是西琰国刺客刺杀的首要目标...... 十四年前,风瑾夜十一岁,风轻萱八岁...... 一个蝉鸣的夏夜,西郊转眼下起了瓢泼的大雨...... 除却嘀嗒嘀嗒的雨声,沁枫苑格外安静...... 风瑾夜察觉到不一样,正欲起身查看,渊王妃抱着风轻萱,推门而入,将风轻萱塞到风瑾夜怀里:“去西伯侯府,搬救兵!” 年少的风瑾夜,并不认为是去搬救兵,果然随即出现两队暗卫,他父王和母妃,是誓死要护着他们兄妹逃走...... 风瑾夜摇了摇头,将风轻萱塞到到了暗卫手中,勃然道:“娘亲带轻萱走!” “瑾夜!”渊王妃一声厉喝,将藏渊拔了出来,对准风轻萱喉咙:“你不带着妹妹走,左右是死,母妃现在就将她杀了!” 风瑾夜触目惊心,藏渊的剑尖,与小风轻萱的脖颈,连在一起,几乎刺入小风轻萱的喉咙...... 在渊王妃的逼迫下,风瑾夜抱着风轻萱,从后山出去...... 夏夜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预兆...... 风瑾夜察觉到,后山被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包围...... 风瑾夜借着夜色藏匿,雨点却将小风轻萱,从风瑾夜怀里敲醒,小风轻萱迷糊着,嘟囔了一声:“兄长...” 外围一队暗卫,即刻将风瑾夜兄妹围护起来...... “萱儿听话,爬到树上!”风瑾夜肃然道。 小风轻萱也察觉到危险在逼近,风瑾夜将妹妹抱到肩膀上,让风轻萱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 可雨一直未停下,小轻萱慌张又是害怕,一次次摔了下来... 后山林中,鼻腔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小轻萱的双眼... “小郡主子,踩着属下...”一受伤的暗卫站了起来,抱着树身,让小轻萱踩在肩上... 风轻萱竭力爬到树上,往下望时,暗卫已然失去生息,倒在了血泊里... 风轻萱双手双脚都沾满了暗卫身上的鲜血... 八岁的风轻萱,第一次见到血淋淋的画面,血淋淋的自己... 树下,风瑾夜一招一命,杀红了双眼... 大雨下了一夜,终在天边露白时,停了下来,却让风轻萱看清了树下的血流成河... “噗呲”一声,一支利箭射来,小轻萱惊呼了一声,从树上摔下... 风瑾夜转身,忍下后背挥来的一刀,稳稳将风轻萱接住... 沁枫苑仅剩的两个暗,卫匆匆赶到:“世子,你带着郡主走...” “王妃和王爷,已战死,世子想想小郡主,走...” 一个暗卫扯着风瑾夜与风轻萱走,一个暗卫以身挡箭,将她们拦在身后...... 风瑾夜抱着风轻萱,被扯着往西伯侯府方向跑去...... “世子,你不护自己和郡主周全,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王爷和王妃!” 最后一个暗卫将风瑾夜往前一推,挥剑挡开迎面过来的箭矢... 风瑾夜望一眼沁枫苑方向,转身往西伯侯府跑去... 西郊到西伯侯府的路,风瑾夜从小到走了无数遍,后山过去用轻功,从不会超过两炷香,唯独这一次,走了一夜都未走到... 刺客在身后紧追不舍,用箭远攻,风瑾夜抱着风轻萱,若躲下去,他必会丧命,他若丧命,妹妹也活不下去... “萱儿,往前跑是一处破庙,你到那躲起来,兄长马上就去找你!”风瑾夜见风轻萱放下哄道...... 风轻萱愣愣点了点头,脑袋里只剩暗卫那一句“王妃和王爷已战死”...... 她的父王和母妃死了,同树下,那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一样死了... “轻萱,跑!”风瑾夜厉喝一声,小轻萱拼了命往前就跑... 风瑾夜握紧手中的藏渊,望着风轻萱跑进破庙躲了起来,转身迎上追上来的刺客... 风轻萱跑进了破庙,不停的喘着气,寻到一个角落躲了起来,压抑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风瑾夜年仅十一,却“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刺客将近身拿不下风瑾夜,改为远攻,只用箭远射... 百步之外杀敌的风瑾夜,抱着誓死的心,一一将射过来的利箭打落... 历经一夜的鏖战,年少的风瑾夜已将近力竭... 待风瑾夜将最后一名刺客杀光,身后猛然传来了风轻萱的惊叫声... 之语楼内,静默了许久许久... 风瑾夜一句话不曾说,允铭默然起身出了之语楼,留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两人在屋内...... “你若真说不出来,便不说罢!”尾勺浅语突然一句,打破了沉默...... 风瑾夜掀眸,看尾勺浅语一眼,尾勺浅语说道:“这样的话,可能话存在一切,刺激的因素无法规避,只能等发现了再处理,受苦的,还是轻萱。” 尾勺浅语想起鱼风轻萱第一次见面时,风瑾夜直接就说风轻萱丑,忽而想到一个可能...... “轻萱,以前是不是类似变了一个人一般,病过?”尾勺浅语急切问道。 “嗯。”风瑾夜颔首,应了一声... 声线里带着几分颓然,风瑾夜又道:“十四年前,我们一家被追杀,轻萱在树上,看着本王几乎杀光了所有人...” 尾勺浅语大抵猜到类似的情况,但未想过,竟是看着风瑾夜亲手杀人... “是父王和母妃,遇刺那日?”尾勺浅语试探着问.. 风瑾夜再次颔首,尾勺浅语了然,这大概也是暗卫围上去时,风轻萱会受刺激风原因... 尾勺浅语想起陆国公所说,风家是从皇家分割出来的,这大抵也是风家代代封王的原因之一,会不会也是刺客刺杀的原因... 尾勺浅语听闻过,渊王和渊王妃死于西琰国刺杀,所以风瑾夜才踏平了西琰国... 尾勺浅语一直觉得,渊王和渊王妃身亡的缘由太过荒谬,相信风瑾夜也会有所察... 怎么看都像阴谋,有人将渊王与渊王妃杀了,嫁祸给西琰国,利用风瑾夜,踏平西琰国... “你所想的,本王都想过!”风瑾夜道:“本王以前立志踏平西琰国,是为了将背后的人引出来!” “如今想来,黑衣人的线索,都指向了暮霭阁。”风瑾夜咬牙齿道... 下一个,风瑾夜要踏平的地方,就是暮霭阁! 尾勺浅语猛然一顿:“风瑾夜,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又是,有人借你的手,铲除暮霭阁?” 这怎么就那么像“一统天下”的手段,风瑾夜像极了被利用的刀! “风瑾夜,我有点...”尾勺浅语忍不住拽住了风瑾夜的衣袖... “别怕...”风瑾夜在床边坐下,让尾勺浅语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再次静默了许久,风瑾夜低哑的声线,再次响起:“有一个事情,本王觉得该与你说...” 风瑾夜说的是“尾勺百年出天女”的预言... 篱越国有一“世家百年出天女”的预言,“世家”原是一个姓氏,该是“尾勺百年出天女”,尾勺浅语的父母双亲家族被害,都与这预言有关... 知道这预言的是,另一个与“尾勺姓氏”一样的,复姓古老家族,轩辕家族... 风瑾夜的母妃,渊王妃姓宣,名媛,实为轩辕家族后人,是宣媛王妃告诉风瑾夜这一切...... 风瑾夜一开始并不知道,“尾勺”就是另一古老家族,直到尾勺浅语想起六岁时的事情,提到了星渊,风瑾夜才顿觉,尾勺浅语就是预言中的天女... 预言还有下一句,风瑾夜只知,下一句与轩辕家族有关,却不知具体内容,但“天女”二字,必定关乎天下! 风瑾夜甚至怀疑,六岁时尾勺浅语未遇害,并不是那一身衣服骗过了刺客,而是刺客刻意放过了尾勺浅语... “我回尾勺故居时,让晴夏带着睿儿去游湖,看得一清二楚,断不会发现不了我!”尾勺浅语木然说道... “本王与你一般,都在别人的算计中!”风瑾夜道。 两句预言,一句“天女”,另一句必定“天下”,风瑾夜不正替人征战天下么? “如此说来,最大的嫌疑,不正是太后!”尾勺浅语道。 风瑾夜却摇头:“本王想过,但母妃遇刺之前,让我带着轻萱去西伯侯府,当时母妃认为,西伯侯府是可信的!” 尾勺浅语恍然开悟,莫不成这也是,太后对风瑾夜了如指掌的原因? “那星渊呢?”尾勺浅语立即便想到另一个线索... “星渊的主人,极有可能是本王嫡亲的姨母!”风瑾夜语顿,低头看着尾勺浅语..... 第五十七章 他的救赎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猜到,星渊与风瑾夜肯定是关系匪浅,只想到了风家,未往风瑾夜的母家想过... 藏渊和星渊,皆出自轩辕家,一把是姐姐的佩剑,一把是妹妹的,很是说得通,尾勺浅语竟未想过... 果然爱情使人麻木,风瑾夜一说那把剑不是藏渊,尾勺浅语心里便自我规避了,她不愿接受的事实... 人都趋吉避凶,避害就利,去相信愿意相信的。 尾勺浅语问道:“所以,你也怀疑父王与母妃的死,与这个姨母有关?” “嗯。”风瑾夜颔首,低声应道... “为何,你突然,同我说这些了?”尾勺浅语心下疑惑,风瑾夜不是一直瞒着她吗? 风瑾夜自清兰院回来,思索了半日无果,终是要与尾勺浅语坦白,以尾勺浅语之才,必会想到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终究尾勺浅语是要知道一切的! 风瑾夜侧脸贴着尾勺浅语散开来的秀发,哽塞道:“本王当日未能护轻萱安好,本王怕来日未必能护住你!” 尾勺浅语顿觉,风轻萱的事情,并未如想象中那般简单,竟然风瑾夜如此自责... “可以告诉我吗?”尾勺浅语轻声问... 风瑾夜寂然一声叹气:“是本王让轻萱爬到树上...” “也是本王让她躲到破庙...” “轻萱在破庙里,遇到一疯乞丐,将她的衣物撕碎...” 风瑾夜淡淡说着,尾勺浅语能见他胸口处的暴躁起伏,握拳的双手指甲掐入了肉内... 尾勺浅语浑身颤抖,无法用任何言语安慰,伸手抓住风瑾夜的拳头,将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将自己的手掌放入风瑾夜的掌心,手指穿过指缝握住... 尾勺浅语很是难过煎熬,将脸埋在风瑾夜的肩膀上,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尾勺浅语心疼至极,十四年前,风瑾夜才十一岁,不过是个孩子... 风瑾夜从几岁开始看兵书,十一岁能有什么对战经验,两队暗卫都战死,风瑾夜是如何护着风轻萱活下来的,不言而喻... 尾勺浅语不由得,想起一年前的一个冬日,西琰国皇都,墨都药宫,染红了一大片的雪地... 风瑾夜看着与他十指紧扣的芊芊细手出神... 他从未与人说起当年的事情,今日竟不知不觉,将藏在内心多年的事情,讲与她听,她才是他的救赎... 风瑾夜放开另一个拳头,轻抚着尾勺浅语垂落的秀发... 尾勺浅语埋在风瑾夜肩膀上,今日又受了伤,风瑾夜担心会扯到伤处,不敢随意将她的头抬起来,心中隐隐猜测她定是又哭了... “轻萱当时被吓得不轻...”风瑾夜继续说道:“是本王将她吓到了...” 当时年少的风瑾夜,以为百步之外,弓箭射不过去,风轻萱便安全,可未料到破庙内竟有一个疯乞丐... 小风轻萱在破庙内抽泣的声音,将疯乞丐吵醒,乞丐发疯对风轻萱不断撕咬... 风瑾夜杀光所有刺客,冲回破庙时,风轻萱的外衫全被撕碎... 风瑾夜如一头咆哮的狮子,冲过去,一剑将乞丐杀死,可恨极了的风瑾夜,并没有罢休... “本王当时发了疯杀他,不知道杀了多少遍...”风瑾夜缓缓又说起... “直到,将他的双手砍了下来...”风瑾夜一顿:“再次听到了轻萱的惊叫声...” “是本王将她吓到了!”风瑾夜无比自责... 风轻萱当时望着那一双被砍下来的手,惊悚的浑身颤抖,抱头乱叫... 清兰院,风轻萱在梦中,梦中是一双血淋淋的手,还有八岁的小风轻萱爬树时,染血的双手... “啊...”一声清脆的尖叫声,从里屋传来,允铭即刻冲了进去... 风轻萱被惊醒,允铭上前将人抱住:“不怕,不怕!那只是梦...只是梦...” 允铭已忘了,曾多少次这般哄过风轻萱... 当年风瑾夜带着风轻萱到西伯侯府,风瑾夜在见到允铭的那一刻,方才倒在了地上... “若我死了,你就是轻萱的兄长...”风瑾夜说完,彻底昏了过去... 风瑾夜重伤昏迷,风轻萱也病得不轻,每夜噩梦,梦里一遍遍喊着“兄长”... 当时的风瑾夜生死未卜,允铭只能装作风瑾夜,安抚风轻萱... 风轻萱一直不见好,直到皇甫晨的到来... 允铭一直有种错觉,皇甫晨与尾勺浅语极像,总让人觉得无所不能,就如他救过风瑾夜无数次... 十四年前,风瑾夜重伤,是皇甫晨救醒的... 十二年前,越都城外遇刺,是皇甫晨替风瑾夜挡了一刀一箭... 七年前,皇甫晨会昏迷也会死因为替风瑾夜挡了毒箭... 还有一年前,也是皇甫晨同尾勺浅语一起计划的... 可这一次,皇甫为何没能护住轻萱?到底他们两人发生了何事? 风轻萱在允铭怀里愣了愣,凛然说道:“你就是风轻萱的允铭哥哥?” “你认识风轻萱?”允铭问道。 “她住在这句身体里,绵音也住在这句身体里!”风轻萱说道... 自从真正的媚姬出现,“媚姬”就不断在想她是谁,想了好多,想了很久,终于发现她身体里住着三个人... “你是...”允铭知道眼前的人,无论是谁,都是风轻萱,却叫不出媚姬的名字来... 媚姬顿然将允铭推开,厉声喝道:“滚开!” 允铭知道不管出现的是那个人格,那都是风轻萱,也知道她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媚姬,是轻萱眼中的媚姬... “好,允铭哥哥这就走!”允铭柔声道... 风轻萱一顿,若有所思忘了允铭一眼,撇过头看见屋内已盏灯,看来是过去一段时间了... 更深夜阑,风轻萱念头一转,又将允铭喊了回来:“带我去见尾勺浅语!” 允铭犹豫着,如今他们都知道她轻萱,风瑾夜和尾勺浅语断不会伤害她,可她该不会又要去刺杀? “好!”允铭想起尾勺浅语所说,要让每一个人格都信任他... 风轻萱眼中的媚姬,是身份是一个杀手,一个保护妹妹的姐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而媚姬的刺杀目标,正是尾勺浅语... 之语楼内,尾勺浅语正细细分析着风轻萱的情况... 在风瑾夜的配合下,尾勺浅语有新的猜测:“我倒觉得,媚姬像是你的缩影,而绵音就像是儿时的轻萱...” “在轻萱心里,你是最能保护她的人!”尾勺浅语望着风瑾夜,坚定说道:“是你护住了她!” 这一句,让风瑾夜有些许震撼,却将信将疑,并未说话... “风瑾夜,你不能被自己打倒,那一夜鏖战,能刺激一个八岁小女孩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这以杀止杀的世道,你不杀人,你与轻萱如何活命,那并不是你的错!” “风瑾夜,你还记得我刺杀你的事情吗?”尾勺浅语怒问:“是不是痛?” “那一剑,再刺深一寸,你也会丧命,你不是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不要别人管你叫战神,你就真当自己刀枪不入!” 尾勺浅语一激动转身,扯到了伤处,“嘶”一声,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风瑾夜正愣愣听着尾勺浅语说得头头是道,就见尾勺浅语眼眶的泪都涌了出来,还不忘说:“我就是疼的...” 风瑾夜心里一纠,她总说是“疼的”,可她若是怕疼,当初的解药如何会吃下去,那割在身上的一刀一刀,如何下得去手? 尾勺浅语心中微涩:“四年前的中秋节,灯会上我中了毒镖,是你救了我!” “你护过我许多回,我也想护你!”尾勺浅语不愿与风瑾夜说他不记得的从前,却还是制不住提起... “或许轻萱,她的也有过我这般想法,她不想你永远挡在她身前,她不想总是看你满身是伤,她不想看你独自咽下所有的苦痛!” 尾勺浅语今日,整颗心纠了一遍又一遍,风瑾夜心疼风轻萱,可又有谁心疼过风瑾夜? 一夜之间失去双亲,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一刻之间必须长大,风瑾夜当时怕是稍一手软,他们兄妹便会命丧黄泉... 风瑾夜静默了许久,淡淡说道:“本王知道了。” 尾勺浅语噘嘴,抓着风瑾夜的手,扭过头闭上了眼睛睡觉... 风瑾夜也闭目养神,不到一刻便察觉到有人靠近,风瑾夜将手从尾勺浅语手里抽回来... 尾勺浅语眉头微皱了皱,风瑾夜曲身将尾勺浅语抱起,轻放回床上... 避无可避,他们兄妹总得对上... 风瑾夜出了外间,正对上允铭和风轻萱两人... 风轻萱见风瑾夜出来,嘴角微微抿了抿,眼神撇向右边... 风瑾夜细细看着眼前人,一举一动与他妹妹丝毫不差,她在懊恼他出现在之语楼... 第五十八章 善者不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冬暖带着侍女拿着允铭的披风,进了之语楼,说道:“允王身上这件,已穿了一日,换一件罢...” 允铭一愣,想来这是尾勺浅语的主意,便将披风解下,转身去取新的披风... 冬暖眼明手快一刀手,往风轻萱身后用力一劈,淡然接住风轻萱倒下的身子,抱起交给允铭,说道:“我家王妃睡觉怕吵,劈晕了,好让允王带回去,安寝无忧!” 允铭愕然,这雷厉风行的手段,果真像极了尾勺浅语,但想来不是尾勺浅语让冬暖来的... “允王殿下,莫忘了让下人点上安神香。”冬暖这一句说出“看好你们家的狗,没事别放出来咬人”的味道... 冬暖转身向风瑾夜行一礼,禀道:“之语楼,院规第一条,天塌下来都不能扰了王妃睡觉!” 屋内尾勺浅语并未睡熟,抿唇一笑,冬暖是为她今日受的一腿不平,明晃晃借机报复! 之语楼的一纵侍女,听着冬暖字正腔圆说着,心里默默都给冬暖比了一个大拇指... 风瑾夜方才已然察觉到,冬暖要对风轻萱出手,可他没有制止,那一瞬风瑾夜与允铭一样,猜想是尾勺浅语让冬暖来的... 风瑾夜从不舍得让风轻萱受一点伤害,可冬暖动手时,他想起今日尾勺浅语被风轻萱踢飞的画面... 冬暖见战王爷并未多言,转而又道:“王爷,属下刚从暗卫楼回来,伤还未好全,王妃让晴夏照顾属下,雪春今日从晚来雪回来,染了风寒不好上来照看,王妃交给王爷了!” 冬暖说完,退了出去,“哐”一声将门带上,初九和夜十一两日目瞪口呆,守在门外... 冬暖转身回到侧院,将事情说与雪春和晴夏,三人都不由得解了一气... 雪春是真的病了,晚来雪被烧,有好几个伙计死伤,雪春心里不好受,在外奔波了一夜,今日回到之语楼就病了... 今日战王府也折腾了一日,雪春是两天一夜不曾合过眼,半夜烧了起来... 冬暖迷糊中听着雪春呢喃,摸着雪春滚烫的额头,瞬时清醒了过来,她听她家主子说过“高烧不退,烧久了会变成傻子”... 冬暖心下一急,披上外衣准备去酒窖拿酒... 夜十一听到侧院的动静,过来查探,听冬暖说道:“雪春病了,我去取酒给她退烧!” 夜十一默然转身回了正院树梢,一抹担忧却在心头挥之不去... 正院内,风瑾夜两日未睡好,也有些疲倦,一入内便听尾勺浅语说道:“那边箱子里有一件披风,你拿出来,到那边摇椅上睡!” 风瑾夜闻言蹙眉,想转身回听风楼,可心下又不放心,尾勺浅语受了伤还独自一人...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披风我也有帮忙做的!”尾勺浅语低声说道,奈何风瑾夜对“我也有帮忙做”的理解为披风是尾勺浅语做的... 披风是在城北的绸缎庄定做的,披风上的带子也是定做,尾勺浅语的帮忙,就是将带子缝在披风上,直到某一日披风带子断了,尾勺浅语方才说:“我就缝这几针,怎就掉下来了?” 风瑾夜打开了箱子,将披风取了出来,依旧是墨色,金色的丝线勾出的暗纹,很是精致... “什么故事?”风瑾夜单手抱着披风在摇椅上坐下,问道... 尾勺浅语却道:“你先躺下,将披风盖在身上...” “你不能想其他,要专心听我讲,先深呼吸,全身放松...”尾勺浅语带着警告的语气,让风瑾夜莫名一笑... 尾勺浅语柔和的声音缓缓道来... “风瑾夜,你闭上眼睛,放松...” “想一下窗外的雪,一点一点融化......” “一场润物无声的雨,嘀嗒...嘀嗒...落下来......” “很快雨停了,你躺在枫树下的摇椅上,看着枫树树梢上出来嫩绿的叶子,一片,两片,三片......” “越来越多的新叶子长了了出来,你可以闻到雨后清新土壤的味道,淡淡的花香......” “在这里,你很放松,很放松,闭上双眼,安心入睡......” 尾勺浅语听到风瑾夜平缓的呼吸声传来,尾勺浅语看着不远处摇椅上的风瑾夜,不知他到底多久未安心睡过一觉,今夜若不催眠,必定也是他的难眠之夜... 尾勺浅语合上了双眼,自我催眠入睡... 难眠终是难免,已是正月下旬,催眠无果,尾勺浅语睁开双眼,正望见窗外的下玄月挂在空中,似乎正偷偷看未睡的人儿,提醒着夜已过半... 活在局中,尾勺浅语想着过去的一点一滴,尽是不忿与不甘... 这场谋划,主谋到底所求为何,从前尾勺浅语一直防备仇人要杀她,到头来却是仇人放过了她... 尾勺浅语理了一遍又一遍思绪,这件事的知情之人,尾勺浅语所知有太后、风瑾夜、如今多了一个轩辕家... 或许她该让风瑾夜恢复记忆,先弄清楚太后是敌是友... 日出时分,风瑾夜惺忪掀开眼眸,思绪瞬间回笼,转身看向尾勺浅语... 不可思议他昨夜沉睡了过去,平日一向浅眠,一丝细微便会醒来的风瑾夜,竟一夜对外界毫无所察... 风瑾夜望着尾勺浅语出神,是她昨夜的故事,风瑾夜皱眉,那算什么故事,倒像是哄孩童... 冷太医一早被夜十一带到了之语楼,去的竟是侧院... “她身上有伤...”冷令难得听经常拽着他,来无影去无踪的夜十一说话... 冷太医给雪春看诊:“这烧是风寒引起的,伤是外伤,没有发炎...” 冷太医看完诊,给雪春开了药方,竟将药方交给了夜十一,转身去了之语楼主院... 夜十一看着手中的药方,有些茫然... 风瑾夜听着外头冷令与初九说话的声音,下意识要将冷令叫进来,话要出口却一顿,看着床上睡得正沉的人儿,起身走了出去... 冷令见战王爷竟从之语楼出来见他,受宠若惊... 可风瑾夜不悦,冷冷说道:“王妃还未醒!” 冷令听出来,战王爷是责备,言外之意是:看诊要等王妃睡醒了再过来! “王爷,下官昨日在宫里听闻,太后让太医院选了药材,让柳贵妃今日过来看王妃娘娘...” 冷令并不是过来给尾勺浅语看诊,知道这个事情顺道过来禀一声... 不过两日,想来晚来雪被烧,战王爷抱着战王妃回府的事情,已经传进宫里... “嗯。”风瑾夜低应了一声,抬眸见一行侍女帮搬着许多物拾进之语楼,初九献殷勤一般禀道: “王爷,听风楼的书房要修整,昨日奴才同冬暖商量,将王爷的书房内平日要用的一概物拾,搬过来之语楼,王爷先借用一下王妃的书房...” 风瑾夜见到一行人进来就皱眉,闻初九所言,更是狠狠瞪了初九一眼,留下冷冷四字转身进屋“外头候着!” 初九一头雾水,这不合他家王爷心意么? 冷令也留下一句“你家王爷嫌弃一群人一大早扰王妃清梦”转身离去... 初九幡然醒悟,冬暖那丫头昨日一句“之语楼,院规第一条,天塌下来都不能扰了王妃睡觉”,显然他家王爷是记在心里了... 之语楼的丫鬟侍女都压听风楼一头了,也许很快初九的管家之位要不保了... 柳贵妃,是当今圣上后宫品阶最高的妃子,却是任由太后拿捏的,位居贵妃之位却十分低调。 风瑾夜心下一叹,自他同尾勺浅语成婚,所有恶意一波接一波接踵而来,太后到底是人死鬼? 当初渊王妃宣媛信任西伯侯府,信任太后,如今不知还否可信? 风瑾夜不得不将尾勺浅语唤醒... 尾勺浅语昨夜睡得不好,一早被风瑾夜唤醒,十分不悦,风瑾夜也是十万分的不悦,将这笔账暗暗记在太后身上... “太后今日要谴人来看你。”风瑾夜的话,未能让尾勺浅语清醒... 尾勺浅语烦躁,想要转身继续睡觉,可有伤在身转不了,直接将被子盖住了整个头,带着脾气说道:“来就来呗,反正我病了...”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对太后的举措不足为奇,肃然问道:“太后为何谴人来看你?” 风瑾夜心下想到了答案,心中的怒火燃起... 尾勺浅语迷迷糊糊,并未察觉风瑾夜带怒的语气,呢喃说道:“我怎么知道?她老人家大概是看我走了,又被你抱回来,使个人过来训话、鞭策,我这命妇不都归太后管吗?” “我这命妇不都对太后管”几个字,肯定了风瑾夜心里的猜测,尾勺浅语之所以会离开战王府,是受太后逼迫! 风瑾夜安静了,尾勺浅语拉下被子,准备安心睡一个回笼觉... 可尾勺浅语被子刚落下来,冬暖推门走了进来... “主子,外头有人递帖子,是柳贵妃和曲夫人。”冬暖平和的语气说道... 尾勺浅语冬暖话未说完,死了睡回笼觉的心,看着冬暖知道她欺负她受伤收拾不了她! “说!”尾勺浅语带着怒气道。 “曲夫人是皇家禁卫统领的夫人,原是定远侯府嫡出的长女,名唤洛舒清...”冬暖说完,静静等着尾勺浅语的反应... 尾勺浅语未有多大反应,冷清问道:“柳贵妃呢?” “柳贵妃,主子从前见过。”冬暖缓缓又道:“是前丞相府柳丞相的嫡女,柳丞相一家因为勾结西琰国获罪,柳贵妃因是皇家人幸免于难...” 尾勺浅语听着听着就笑了:“听明白了,洛家跟战王妃有仇,柳家跟陆家更是世仇!”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第五十九章 很好使唤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十一,你去国公府将陆嫣然带过来!”尾勺浅语思索了一会,说道。 陆嫣然从前被西琰国奸细藏在了前丞相府,从前与柳贵妃是亲姐妹,从小可没受柳厢雅的欺负... 输人不输阵,陆嫣然虽不靠谱,但能当门神,镇小鬼! 柳家与陆家最大的恩怨,便是陆嫣然。陆嫣然一出现就能打柳贵妃的脸,尾勺浅语其实又想看一场大戏! 柳贵妃带着与战王妃有过节的洛家嫡女前来,这来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至于洛舒清,尾勺浅语未见过,但她能上门来,尾勺浅语想想便摇头,事情在洛宴清结束不好吗? 莫非风瑾夜的手段,定远侯府还看不明白?洛舒清还看不清,非要撞上来找死? “晴夏和雪春呢?”尾勺浅语问冬暖... 冬暖原不想让尾勺浅语知道雪春病了,可如今却不得不说:“雪春病了,晴夏在照看。” 尾勺浅语顿然想起晚来雪的事,默然一叹... “你去将冷太医请过来,给雪春看看,你也看看...”尾勺浅语说到后一句,直接眼神威慑冬暖。 冬暖调皮的挑了挑眉,说道:“今早冷太医来看过了,是夜十一带回来...” “夜十一?”尾勺浅语顿然想起,前夜晚来雪起火,夜十一拉她时,还不忘拉上雪春... 这是好事呢,尾勺浅语扬起了嘴角,她许久都未听闻这样的好事了,她身边的几个姑娘都长大了... 尾勺浅语打量着冬暖,冬暖被尾勺浅语看得一阵恶寒,立即转移话题:“门外两人,主子打算如何?” 柳厢雅与洛舒清被晾在府外也有一会了... 风瑾夜自冬暖进来,本想出去,但尾勺浅语与冬暖主仆两人,全然当他不存在,自顾自说话... 风瑾夜自是对后宅女眷明争暗斗不感兴趣,可他莫名想知道尾勺浅语打算如何算计人... 听着冬暖说道点子上,风瑾夜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等着尾勺浅语她的小对策... “不急,夜十一还未将人带回来...”尾勺浅语淡淡笑道:“你将人带到偏殿...” 战王府外,一辆奢华的马车上,柳厢雅满脸怨气,再不济她也是当今圣上的贵妃,竟让她等在门外...... 一边的洛舒清,看起来倒是比柳厢雅冷静,抬手拈起一串葡萄,递到柳贵妃面前,奉承道:“娘娘莫急,许是战王妃伤着,行走不便,出府相迎便走得慢些...” 柳厢雅闻言,心里舒坦了几分,但瞬即想起从前她回丞相府,都是府里府外为她一人忙碌,她人未到,便能听到一群人在府外候着恭迎... 柳厢雅眉头一蹙,今时不比往日,却仍是点头应付着洛舒清:“看在是伤了,本宫便体谅她几分!” 柳厢雅话一说完,便听车外的丫鬟禀道:“贵妃娘娘,有人出来了。” 洛舒清立即搭手,扶着柳贵妃出了马车,两人便见一女侍卫从战王府出来... 冬暖慢慢走近,弯身行了一礼:“请两位随我入府。” 柳贵妃表情瞬即阴沉下来,她堂堂贵妃,战王妃就让一个奴才来迎? 洛舒清心里冷笑,这侍女不错,竟连搭人一手下车都不曾,足够让这个满心怨恨的贵妃记恨... 之语楼内,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强撑着要起身,满脸不悦,问道:“你可想过,太后为何突然派人来了?” 风瑾夜以为,尾勺浅语让夜十一带陆嫣然过来,是让陆嫣然去应付那两人,竟未想到,她要出去见人,莫名有些生气... “那一日,她想说的,该是都说了,让人来大抵是提醒我......”尾勺浅语思索着道。 柳贵妃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太后让她来,纯属恶趣味,柳贵妃却端不清,以为太后不满尾勺浅语,找了洛舒清上门,两人瞬间拿起鸡毛当令箭了... 风瑾夜望着尾勺浅语,很是疑惑,人怎就瞬间傻了? “洛宴清死在本王手里,太后心知肚明,她让柳厢雅来,是不把她的死活放在眼里,赶回去就是,你何苦要起来见她!”风瑾夜怒道。 风瑾夜可是将冷令的交代,记得清清楚楚,“切忌乱动”! 尾勺浅语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望着风瑾夜,点了点头,可怜兮兮道:“可是,她们回去了,我会错过一场好戏...”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无奈,抵不住她乞求的眼神,无可奈何将尾勺浅语抱起来,放在了轮椅上... “上次太后召本王入宫后,本王将府里肃清了一遍,太后极有可能是谴人来打探消息。” 风瑾夜推着尾勺浅语出了里屋,之语楼竟空荡荡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风瑾夜不知道尾勺浅语要去看戏看多久,这一大早醒来,早膳都未用... 风瑾夜看着案台上放着的早膳,推着尾勺浅语过去,给尾勺浅语拿了一个包子... 尾勺浅语噘嘴摇头,她不喜欢吃这个... 风瑾夜恍然想起大婚第二日,同尾勺浅语一起用早膳,她吃的是灌汤包和鸡丝粥... 风瑾夜有些为难,正欲将粥端起来,却听尾勺浅语蚊子一般细微的声音说:“你...帮我将面纱揭下来,我抬手一扯...身侧就痛...” 风瑾夜猛然一顿,依冷令所言,她脸上的疤该是好了...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几个月的相处,她对尾勺浅语的印象,定格在她带着面纱的模样,所有记忆中,唯一一次见过她的样貌,是一年前她刺杀他那一日... 风瑾夜脑海里,一个红衣似火的女子,渐渐清晰... 风瑾夜视线停留在尾勺浅语身上移不开,秀雅细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在根根分明细而修长的睫毛下乱转... 风瑾夜莫名有了笑意,眉目分明与当时刺杀他时重叠,又格外不同... 风瑾夜迟迟未动,尾勺浅语一急,抬手就要将面纱扯下,手刚一动,却被风瑾夜抓住,风瑾夜不知为何,就料到尾勺浅语抬手...... 她在紧张...... 这一念头,让风瑾夜狂喜... 风瑾夜一手抓住尾勺浅语的手不放,眼底带着笑意,直直盯着眼前的人儿看... 尾勺浅语没有错过风瑾夜眼底的笑意,他看着她局促,他暗自偷着乐,尾勺浅语心里气闷...... 风瑾夜记忆里,尾勺浅语的模样越来越清晰,风瑾夜紧握住尾勺浅语的手,另一手伸上去,将红色的面纱揭了下来...... 风瑾夜望着眼前的人儿,浑然丢了魂一般,只一瞬,尾勺浅语抿着唇撇过了头,风瑾夜见状回神,竟笑出了声来... 可当尾勺浅语再次转过头来,风瑾夜看着她,心底是如泉涌一般的思念,无以名状...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笑她,立即使起小性子,撇过眼嗔怒道:“我不吃了!” 风瑾夜一顿,打量了一番轮椅上的人,她现在是受制于他:“你不吃,本王不推你出去。” 尾勺浅语平日里,都睡到将近午时,醒来之前,之语楼最多雪春和晴夏两人在,今日只有风瑾夜... “我自己能去...”尾勺浅语说着便要起身,她也并不是非要坐在轮椅上不可...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要动,立即后悔,一时竟忘了这小女人只能纵着... “本王错了,本王错了...”风瑾夜立即认错,十足惧内的模样,将鸡丝粥端起来,哄道:“吃一些,不然本王心疼...” 风瑾夜此言一出,尾勺浅语愣住了... 不过一日,怎就变了模样了呢? 尾勺浅语矫情道:“我要吃灌汤包子...” 风瑾夜将粥放下,从小蒸笼上夹起一个灌汤包,递到道尾勺浅语面前,尾勺浅语却嫌弃道:“你夹的,这都凉的,小蒸笼还有一层,要底下一层才好吃!” 风瑾夜何曾伺候过人,堂堂王爷,用膳时一个眼色,就有人将他要吃的,夹到他跟前来... 灌汤小笼包,是直接用蒸笼蒸熟,蒸笼上难免带着蒸煮时带出来的油腻,风瑾夜一看就皱眉... “初...”风瑾夜话未喊出来,就听到身旁的小女人威胁道:“不...吃...” “好好好,等等...”风瑾夜连道几声,这小妮子一点亏都不吃的性子,也没谁了,就是非得报复他方才笑她... 风瑾夜应着头皮,将上面一层蒸笼取了下来,给尾勺浅语夹了灌汤包,尾勺浅语终于心满意足的吃着... “味道还不错,就是夹得不好,皮破了汤汁都流出来了!”尾勺浅语将灌汤包吃下,不忘点评...... 风瑾夜无奈至极,小心翼翼,又夹了一个给眼前的姑奶奶...... “嗯,这个好吃,有进步!”尾勺浅语点点头,赞赏道:“还剩一个,赏你了!” 风瑾夜顿时失笑,畅然道:“你吃,本王吃另外一笼...”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听话,又扭过头,风瑾夜无奈看着他已夹起来的包子,塞进自己口中... “乖!”尾勺浅语满意道:“该喝粥了...” 今日的早膳,不是晴夏做的,一大碗鸡丝粥。尾勺浅语竟也吃干净了,大抵有战王爷伺候着用膳,用餐体验十分愉快... 风瑾夜伺候着伺候着,竟十分的得心应手,刚把空碗放下,转身拿了帕子给尾勺浅语擦嘴,继而又拧了锦帕,替尾勺浅语擦手,一连贯的动作,像极了做过无数遍... “你从前就是这般使唤本王的?”风瑾夜心中洋溢着笑意,问道。 尾勺浅语摇头,道:“我今早可是一句话,都未使唤过你!” 风瑾夜又是一顿,望着眼前的人儿,不禁摇头,再次失笑,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第六十章 上门说亲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冬暖引着柳贵妃与洛舒清,到了之语楼偏殿,侍女上了茶水和点心,莫说柳贵妃,这会洛舒清都诧异,战王妃竟让她们在偏殿等着... 柳贵妃脸色阴郁,洛舒清也面如菜色... 夜十一带着尾勺姑姑、陆嫣然、林睿,组孙三人往之语楼而来,风瑾夜推着尾勺浅语正与几人碰上... 尾勺浅语一目了然,原是一起来了,难怪夜十一没有直接将人打晕扛回来,还挺贴心,大抵有了喜欢的姑娘,心也变得柔软了... 风瑾夜注意到,尾勺浅语不停往夜十一身上打量,轻咳了两声,尾勺浅语回头看风瑾夜,夜十一望着他家王爷恨不能让他原地消失的眼神,立一抹黑影刻消失在原地... 林睿听到风瑾夜的咳嗽声,立即往这边跑来,就要扑进尾勺浅语怀里,却在尾勺浅语脚边,被风瑾夜一手拽着胸前的衣衫,猛然揪了起来... 林睿看着风瑾夜就如同吃小孩的怪兽,咧着嘴,马上就要大哭,风瑾夜眉头一蹙,道:“等等!” 一转身,风瑾夜将林睿放到了不远处的树上:“哭吧,不能摔下来!” 风瑾夜此言一出,周遭暗卫皆了然,不能让这小屁孩摔着... 风瑾夜转身回来,尾勺浅语一脸惊悚看着他,当然风瑾夜没在意所有人都惊悚地看着他... “他要哭,本王见你不喜喧闹...”风瑾夜生硬着,解释了一句。 尾勺浅语此时,除了惊悚外,还多了一抹担忧... “外头发生了何事?”柳贵妃昂着头往外望去,问道。 “回娘娘,是国公府的二小姐带小公子来了,小公子要哭,我家王爷怕吵着王妃,将小公子扔到树上去了...”冬暖毕恭毕敬禀道。 洛舒清端着茶盏的手一震,瑟瑟道:“扔...树上?” 洛舒清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心想着战王爷会不会是威慑她? 柳贵妃对孩童无感,问道:“你家王妃,可是来见本宫了?” 尾勺浅语听到柳贵妃所言,对着陆嫣然道:“推我进去!” 陆嫣然咋舌,她也听到了柳厢雅的声音,恨得牙痒痒:“你找我来干嘛!” 尾勺浅语恨铁不成钢,叹气道:“当门神,镇小鬼!” “她可是贵妃!”陆嫣然忿忿不平道。 尾勺浅语浅然一笑,道:“不过一妾!” 尾勺浅语看了看身上正红色的衣裙,你来恶心我,我就恶心死你! “你看着点睿儿,到底是他三岁还是你三岁?”尾勺浅语睨了风瑾夜一眼,风瑾夜顿时语塞... 陆嫣然推着尾勺浅语,尾勺姑母跟在两人身后,入了偏殿... 不远处树上的小孩根本没哭,一脸惊羡看着风瑾夜,眼睛似乎都发着光... 风瑾夜望着直至看不见尾勺浅语的身影,寻了一棵舒坦的树,转身脚下一动,轻易上了树... 风瑾夜靠在树上,恍然呼出一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尾勺浅语的模样,风瑾夜的心脏似乎就要跳出胸膛... 想起方才瞥见尾勺浅语第一眼时,心潮涌动,就似埋伏在身体里的想念决堤... 接踵而来,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风瑾夜想笑,放肆地笑,努力克制着,却止不住嘴角上扬... 柳贵妃见尾勺浅语由陆嫣然推着,缓缓入了偏殿,目光一扫,心底冷笑了一声:呵,坐着轮椅,腿废了最好! 陆嫣然分明在推着尾勺浅语入内,尾勺浅语偏偏咬重“嫣然”二字,说了一句:“嫣然,推本王妃过去。” 柳贵妃听着尾勺浅语喊陆嫣然的名字,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世上,她最不愿见的人,就是陆嫣然... 柳厢雅年少时是丞相府风华绝代的嫡长女,及笄后便入宫封为贵妃,风头无两。 直到三年前,柳丞相被查出是西琰国的细作,丞相府被封,柳家人全部下狱,柳厢雅的璀璨人生也宣告终结... 因嫁入皇家,柳厢雅幸免于难,可却日日受着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在宫里宫外再无一人护她,就是最低等的宫人,都在暗下嘲讽她,说她怎会有脸面继续活下去? 过了好几年,事情渐渐淡去,可今日一见陆嫣然,柳厢雅曾经所受的那些屈辱,又一次涌现在她面前... 柳贵妃抬眸往陆嫣然身上望去,心底尽是膈应... 陆嫣然的存在,就像提醒着柳厢雅,她该是地底下的泥。 陆家与柳家的恩怨,若要细说怕是比一匹布还长,但其实也算了断,尾勺浅语不至于还与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过不去...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须往死里整! 柳贵妃尽力忽视陆嫣然的存在,看着尾勺浅语近前,毫不客气道:“战王妃可算来了,让本宫好等呢。” “太后让带什么来了?”尾勺浅语直接无视柳厢雅,问道。 柳贵妃一顿,未想道尾勺浅语竟一句问安,一句客套都不曾,单刀直入就问太后... 怎又是一个端不清的,战王妃的品阶与贵妃品阶相同,平日宫内行礼不过给皇家一个颜面,私底下丝毫没有必要! 在尾勺浅语眼里,稍微让她累一点的关系,都没有维系的必要,柳厢雅带洛舒清来恶心她,她也带陆嫣然来恶心柳厢雅,没有必要一直你来我往下去... 柳贵妃吩咐身边的侍女下去,将太后让带过来的药材,都传了上来... “这左边的,是给战王妃的,这有右边的,是太后娘娘为允王准备的!”见尾勺浅语与柳贵妃皆未言语,洛舒清适时出声... 柳厢雅听闻洛舒清提醒,想起太后所交代的,转告道:“冬日快过去了,允王爷怕是熬不过下一个冬日,战王妃若是听太后的,说不准能救允王一命。” 尾勺浅语一顿,太后这是用允铭要挟,她有解药了? 柳贵妃看着尾勺浅语的脸色骤变,心里不禁一阵快意:“本宫也是来同战王妃话话家常,王妃何必拒人千里!” 尾勺浅语顿时笑了:“说来也是,我家王爷同圣上一同长大,也算亲人,贵妃也别瞒着本王妃,贵妃娘家是怎么拐小孩的呢?” 柳贵妃闻言脸色铁青,尾勺浅语却语不惊人话不休:“贵妃无子也莫要强求,可不能在街上拐别人家的孩子养!” 陆嫣然站在尾勺浅语身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可真敢说! 尾勺浅语说完,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尾勺浅语抬手,冬暖立即端了茶盏到尾勺浅语手中,这是家常已话完,端茶送客的意思... 尾勺浅语浅尝一口,竟是上好的碧螺春:浪费! 柳贵妃扯着手里的手绢,气急涨红了脸,却无法反驳。 正欲夺门而去,洛舒清笑容可掬出来打圆场:“战王妃可真会说笑呢...” 尾勺浅语将茶盏放下,这都送客了还不走,脸皮挺厚。 目光扫向洛舒清,尾勺浅语难免想到洛宴清,洛舒清是不是也同洛宴清一样爱做戏? 看着倒是比洛宴清沉得住气,尾勺浅语起码看不出来,洛舒清脸上有半分对她的怨气... 明刀明枪其实挺好,尾勺浅语最看不惯便是绵里藏针... 洛舒清是禁卫统领夫人,曲家嫡长媳,尾勺浅语转念一想,禁卫统领或许对兵权有兴趣,洛舒清是为兵符而来,还是来拉拢战王府?或是来替洛宴清报仇? 洛舒清将尾勺浅语若有所思看着她,也不局促,继而说道:“说来我们定远侯府与战王府也有缘,五年前我家宴清差一些就入了战王府,可惜无缘,也是无福...” 洛舒清说着,便是一叹气... 尾勺浅语眉头紧皱,洛宴清竟还与风瑾夜有干系,竟还有这内幕? 洛宴清怎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尾勺浅语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洛舒清说这话用意何在,是想说战王妃的位置,是他们定远侯府不要的?还是想离间她与风瑾夜? 可洛宴清已经死了,而且死在风瑾夜手里,用洛宴清来离间那也太说不过去。 不过尾勺浅语倒是很想知道洛宴清跟风瑾夜是怎么一回事,可风瑾夜失忆了... 间隔许久,尾勺浅语不明白洛舒清的来意,顺着洛舒清的话意,缓缓接下来说道:“本王妃倒是未听过曲夫人所言之事...” 洛舒清呵呵一笑:“这事都过去了,是宴清任性,当初听闻战王爷要娶她,她不愿意,恰逢那时皇甫世子上门求亲,与战王府这桩亲便不了了之...” 尾勺浅语越听越觉得,洛舒清明里暗里说着,她战王妃的位置,是他们洛家不要的! “原是这般,本妃替我家王爷,谢洛家当年不嫁之恩呢!”尾勺浅语淡淡应道。 “洛家姑娘定过许多桩亲,战王爷、皇甫世子、允世子,不知曲夫人大婚前定过几桩亲?”尾勺浅语漫不经心一问。 洛舒清却不甚在意,笑道:“舒清就喜欢王妃这性子,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当初舒清出嫁前,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 “今日,舒清就是上战王府来说亲的!”洛舒清终于表明来意... 说亲? 尾勺浅语生生愣住,说哪门子的亲,给风瑾夜纳妾? 洛舒清怕不是想下去地府跟洛宴清作伴吧? 尾勺浅语顿然盛气逼人,直直看着洛舒清:“战王府不欢迎说亲的,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王妃莫急,是舒清夫家的小叔子,看上王妃身边的雪春姑娘,特让舒清找机会来与王妃说一说!” “王妃若是同意,我们曲家定会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雪春姑娘过门!” 尾勺浅语与冬暖皆是不可置信,夜十一这才刚刚开窍,马上就要有情敌了? 曲家也算得上是世家,洛舒清的小叔子,是曲家嫡出的二公子,若是雪春嫁过去,算是上上高嫁了。 可雪春与洛家是有过节的,洛舒清怕是不会待她多好... 婚姻大事,尾勺浅语也不好全然做主,还是得看雪春... 第六十一章 双管齐下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偏殿外,风瑾夜平复了情绪,前往清兰院看风轻萱,初九从门外匆匆赶来,未找到他家王爷的影子,反而见一个三两岁的孩子在树上嚷嚷... 风瑾夜一入清兰院,便见允铭正手忙脚乱搭着葡萄架子... 允铭是个读书人,虽也学过几年武功,但绝对没有干过粗活,搭架子看起来简单,动起手来却不容易,允铭是如同浅语学煮面一般,“一看就会,一学就废”... 风瑾夜过去搭手,问道:“轻萱还未醒?” “该是近来睡得不好,昨日噩梦连连,下半夜方才入睡,还未醒!”允铭看着地上的长竹篙,他已经尝试了几遍,都没能固定起来... 碧绿色的竹篙很长,风瑾夜看了看允铭,也不知他从何处寻来的? “剑。”风瑾夜道了一字,便有暗卫将剑递了上来,风瑾夜抽出剑,脚下一踢,最大的一根竹篙被踢起,风瑾夜一挥剑就成了一人高的几节... 风瑾夜直接在几根粗大的竹篙挖了圆孔,将一端削尖,直直戳进土里,而后将几根细的竹子穿入圆孔,连接另一根粗竹篙的圆孔,又将粗竹篙戳进土里... 允铭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风瑾夜一来,几下手脚就搞定... “你,学过?”允铭一下子就纳闷了... 风瑾夜瞥了允铭一眼,尽是嫌弃:“见我父王做过。” 允铭点了点头,一身白衣沾满了泥土,弯身拾起风瑾夜方才切断的一截竹子,递给风瑾夜:“这根碧绿通透,可以做竹萧,你家王妃会喜欢...” 允铭提醒风瑾夜这榆木疙瘩,尾勺浅语昨日受了委屈,要哄。 风瑾夜接过竹子,又弯身挑了一根... 初九一路跑到清兰院,上气不接下气禀道:“爷,有人拿着亲令进了听风楼,说是奉太后之命而来。” 风瑾夜与允铭对视一眼,动身回听风楼,允铭回头望了望风轻萱院子的方向,眼底竟是担忧... “属下玖漫,见过战王,见过允王!”一道清灵的声线,风瑾夜与允铭皆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风瑾夜俊秀的眉宇蹙起,他不喜生人听风楼、之语楼,冷道:“何事?” 玖漫恭敬禀道:“据太医诊断,圣上最多还能撑一月时间。” 风瑾夜与允铭又相互看向对方... “太后说战王爷这些年,浪费太多时间,不该在尾勺姑娘身上再耗下去,太后让属下来助王爷一臂之力!”玖漫款款说着,直立起身子,细细道来... “尾勺姑娘是百年天女,如今之计,只有让尾勺姑娘回到尾勺将军府,再给尾勺姑娘赐婚,方才可能将背后之人引出来,用尾勺浅语交换解药!” 风瑾夜一直防备太后让尾勺浅语回尾勺将军府,竟未都想到是这样的目的... 风瑾夜犹豫了,皇帝只剩一月,那允铭呢? “战王爷不该犹豫,你从十三岁开始,寻了十多年,方才寻到解药的下落,是尾勺浅语将西琰国墨都的药宫毁了,你如今要因为她而不救圣上,不救允王吗?” 允铭明显看出风瑾夜在为他动摇,不复往日的温润如玉,厉声质问:“本世子的毒,当真是太后下的!” 允铭对太后所封的王位仍旧一屑不顾... “属下不知!”玖漫平静回道,是“不知”而不是“不是”。 允铭、风瑾夜、尾勺浅语都有过猜测,允铭身上的毒,是太后下的,允铭早已对允家人心淡,不再有过多的情绪... 未想今日竟又怒了,起初听闻太后要收他为义子,允铭都已看淡,甚至接受他会成为太后把持朝政的工具! 但允铭无法原谅,太后用他威迫风瑾夜!竟是打着牺牲尾勺浅语才能让他活下去的注意! 之语楼,柳贵妃与洛舒清结伴刚走出之语楼,风轻萱“神挡杀生,佛挡杀佛”一般杀了过来... 柳贵妃与洛舒清吓破了胆,抱在一起发抖.... 尾勺浅语看着柳贵妃与洛舒清两人,不好暴露风轻萱的身份,厉喝一声:“来人,抓刺客!” 冬暖与尾勺姑姑,立即挡在尾勺浅语身前,陆嫣然想起儿子,慌乱地往外跑去,被尾勺浅语喝住:“有暗卫,不会有事!” 风轻萱的目标是她,允铭和风瑾夜哪去了?今日才让风轻萱有了行动自由,立即便出事了? 一群暗卫围在了偏殿外,风轻萱赤手空拳,步步逼近:“风瑾夜能让你们伤我吗?” 暗卫闻言,将手中的剑全扔在了地上,依旧挡在尾勺浅语身前... 尾勺浅语眉心一蹙,大抵猜到风轻萱理清了人格分裂的事情,知道她是风轻萱了... “今日尾勺浅语必须死!”风轻萱想起昨夜竟让人从背后打晕,满身怨怒... 洛舒清将风轻萱和一众暗卫的举措,看得清清楚楚,战王爷不让人伤这女子,而这女子要杀尾勺浅语,甚好! 尾勺浅语头疼,这姑嫂关系,真的是明刀明枪,喊打喊杀! “夜九...”尾勺浅语即刻下令:“保护柳贵妃和曲夫人安全出府!” 夜九领命引着柳贵妃和洛舒清出之语楼,洛舒清回头望了好几次,尾勺浅语未错过洛舒清不舍离开的表情,今日本想看别人演戏,不曾想竟让别人看戏了! 尾勺浅语生气! 风轻萱出手狠辣,挡在前头的暗卫不敢伤人,几乎不敌... 三两下,风轻萱便逼到尾勺浅语跟前,扯唇一笑,弯身捡起一柄剑... “二小姐,姑夫人,你们推着王妃往后...”冬暖挡在前头... 冬暖见识过风轻萱版媚姬的实力,能与夜十一打个平手,冬暖也知夜九将人送出去之后,必会去寻他家王爷,希望她能挡得住,她家主子还伤着呢! 冬暖气场全开,从腰间抽出一条火红的鞭子... 尾勺浅语冷冷道:“姑母,也给我剑一柄剑!” 若是冬暖不敌,她得护着!她更不能让风轻萱杀了冬暖! “昨夜就是你将我打晕?”风轻萱问道。 “是。”冬暖并未隐瞒。 风轻萱暴气冲冲,望着冬暖的眼神,就如昨日望着尾勺浅语一般无二,尾勺浅语心道不好:若是媚姬是风轻萱为保护自己而分裂出来的,那冬暖很危险! 夜九赶到听风楼,竟发现他家王爷与允王屏退了所有人,在与一女子密谈,夜九要入听风楼,竟被挡在了门外... 这,若是王妃问起,怕是要出大事... 之语楼,冬暖与风轻萱过了数招,风轻萱招招狠辣,冬暖却仍有顾忌,不到一炷香,冬暖便落了下风,被风轻萱一脚踹开... 尾勺浅语忍痛站起来,挡在冬暖身前,将风轻萱一剑挡开... 今日死是不怕,暗卫不会让风轻萱死,也不会让尾勺浅语致命,奈何尾勺浅语尾肋骨伤着,一个不留着,断跟骨头,戳破器官,也是一命呜呼... 尾勺浅语心里开始埋怨风瑾夜为何还不来!!! 就在此时,尾勺浅语听着不远处匆忙赶来的脚步声,心下一喜,风轻萱却又是勾唇一笑:“呵呵...” 赶来的是夜十一与夜九,并未见风瑾夜... 尾勺浅语见夜十一赶来,便知风瑾夜在战王府内,他竟将她弃之不顾!!! “陆嫣然,将冬暖扶起来!”尾勺浅语怒然闭上双眼,平复了一瞬,方道:“姑母,扶我坐下!” 待冬暖缓了过来,尾勺浅语方又开口道:“我们回尾勺家。” 冬末春初,这两日转暖的天,骤寒。 心动,往往是一瞬间,心伤,往往也是。 尾勺浅语的冲动,愚蠢,痴傻,疯狂,任性皆因风瑾夜。 正如此刻,尾勺浅语怒然带着三个侍女,外加尾勺姑姑、陆嫣然母子,一行七人,老弱病伤,正欲离开战王府... 出了之语楼,正与风瑾夜一行三人碰上,尾勺浅语视线停在风瑾夜身旁的一抹婀娜身影,格外刺眼。 玖漫瞥见尾勺浅语一行人,立即抱住了风瑾夜的胳膊,清灵的声音响起:“瑾夜哥哥,这是要带玖漫去见王妃姐姐么?” 风瑾夜手臂一挥,玖漫往后推开了几步,浑厚的内力险些让她一口甜血吐出来... 风瑾夜转头见尾勺浅语面无表情,定睛看着他,正欲上前,尾勺浅语冷淡对身后晴夏吩咐一句:“走吧。” “要去哪?本王与你一道去。”风瑾夜仍旧上前,挡住尾勺浅语去路... 尾勺浅语不语,风瑾夜曲身在尾勺浅语面前蹲下,抓着尾勺浅语的手,哄道:“还伤着呢,等伤好再去?” 不提伤还好,一提到伤,尾勺浅语尽是委屈,禁不住眼眶红了,却咬牙忍住不哭。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心头揪紧,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都下去吧!”允铭将下人屏退,就连尾勺姑姑与陆嫣然都跟着晴夏等人进了之语楼... 尾勺浅语方才扯到了伤处,浑身疼的厉害,连将风瑾夜甩开的力气都没有,却生生忍着,丝豪不想搭理风瑾夜,却又见允铭将人屏退,可玖漫却还在,十分碍眼... 就是因为这个叫玖漫的,他才不来救她? 尾勺浅语端视着玖漫,看着一身打扮,是扮成侍女,方才随着柳贵妃进来的,看来是太后的人,也不知什么身份,风瑾夜竟将人带到了听风楼! 方才她叫风瑾夜“瑾夜哥哥”,呵,叫得可真亲切...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看着玖漫,玖漫目光毫无避讳,与尾勺浅语对视... 风瑾夜恨不能拔剑将玖漫杀了。可想到尾勺浅语吃醋,心里来不及愉悦,就发现尾勺浅语不对劲,她额角正冒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十一!”风瑾夜唤了一声。 回答的风瑾夜的,却是尾勺浅语:“十一在对付刺客。” 风瑾夜与允铭都可想而知,刺客是风轻萱,尾勺浅语已经猜到玖漫是太后的人,太后这是双管齐下! 第六十三章 我想活着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话刚说完,夜十一便押着风轻萱从之语楼出来... 允铭夺步过去,十足护犊子的模样,狠狠都瞪了夜十一一眼:“带到清兰院。” 风瑾夜握紧了拳头,却无可奈何,一边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一边是他钟情的女子... 允铭同样无奈,跟着一起到了清兰院,待暗卫们散去,方才问道:“可有伤着了?” 风轻萱睨了允铭一眼,并不作声... 允铭细细端量着风轻萱,见她身上有好几处遍鞭痕,默默叹息:“是伤着了...” 随即,允铭取了跌打药过来,一边给风轻萱上药,一边说道:“你能否答应允铭哥哥,伤好之前不去之语楼,先好好养伤?” 风轻萱愣愣看着允铭,允铭一时分不清,此时的风轻萱是哪个人格,又是一叹... 风轻萱却出人意料,应道:“好!” 允铭十分惊讶,随即畅然一笑,摸了摸风轻萱的头,道:“乖,允铭哥哥相信你。” 风轻萱依旧未说话,转头看了允铭一眼,没有了反应... “允铭哥哥,今日要出去一趟,明日再来看你!” 允铭给了风轻萱足够的信任,她答应了他不去之语楼,他就能放心出去。 已经接近晌午,允铭让人备了午膳,陪着风轻萱用过午膳,方才离开了清兰院... 玖漫一直在之语楼外晃荡,她是用战王府的府令,都进不了之语楼,过了晌午,方才见允铭走来... “带本世子入宫将太后!”允铭见到玖漫,冷漠说道。 玖漫念念不舍望着之语楼,她这一回宫,出不出得来还不一定,允铭似乎看透了玖漫的心思:“你不回宫,只有死路一条!” 之语楼内,气氛凝重。 自风瑾夜推着尾勺浅语回来,尾勺浅语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直至午膳摆了上来,尾勺浅语是没有一点食欲... 风瑾夜看得出来,尾勺浅语是忍痛忍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想起冷令昨日来看诊留了止疼的药,吩咐晴夏:“将昨日冷令留的药拿过来!” 晴夏见尾勺浅语未示意,不明就里问了一句:“小姐,要吃吗?” 尾勺浅语眉心皱了皱,道:“你多看着雪春和冬暖,我无事。” 风瑾夜揉了揉眉心,她不理会他。 尾勺浅语面前的盘子,堆满风瑾夜夹的菜,她是一口都未吃,只喝了几口汤,也不让晴夏喂,逞强端着碗喝着... 晴夏看着尾勺浅语不像是无事的模样,还是下去将药取来,正巧门外碰上了尾勺姑姑:“小姐,姑夫人来了。” 尾勺浅语倒是将尾勺姑姑忘了,今日也是凑巧,三个丫头一病一伤,剩晴夏一人围着尾勺浅语转,连姑姑来了都未招待好。 一见尾勺姑姑,尾勺浅语有些局促,糯糯喊了一声:“姑母。” 尾勺姑姑一进门,就见风瑾夜给她家侄女夹菜,心中倒是有几分安慰:“今日见你,姑姑便想问,怎么伤着了?” “姑姑看着你从小长大,都未见你受过这般重的伤,你爹爹可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尾勺姑姑这话,大抵也是说给风瑾夜听的。 尾勺浅语自是也听出来姑姑的言外之意,说道:“我吃好了,姑姑推我进去罢...” 尾勺姑姑将尾勺浅语手中的碗取过来放下,便推着人进去了...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盘子里堆积的菜和一口都未吃的米饭,瞬间也没了食欲... “姑姑这才说两句呢,名字都未沾到边,你便护上了?”尾勺姑姑打趣着说道,又问:“是如何伤得?今日的刺客是何人?方才抱着战王爷胳膊的又是何人?” 尾勺姑姑不过离开越都两年,未想到战王府竟是这般模样了。 “就是今日的刺客伤的,她是风瑾夜的妹妹萱郡主。”尾勺浅语叹了一气,直言不讳道。 尾勺姑姑从前也是见过风轻萱的:萱郡主?她变了一副模样?”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尾勺姑姑十分震惊,问道:“她为何要伤你?” “姑母放心,她就是一个顽皮小姑娘,你就当她是个野蛮郡主,我受伤不过因为未有防范,以后不会了。”尾勺浅语见姑姑担心,立即安慰道。 “也是,寻常人家也处不好的姑嫂。”尾勺姑姑一叹息,但想起今早风轻萱来势汹汹说“尾勺浅语今日必须死”的模样,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尾勺浅语无奈点头,又听尾勺姑姑问道:“那方才楼外的姑娘又是谁?” 尾勺浅语答不上来,摇了摇头。 尾勺姑姑看得出来尾勺浅语心烦,反而安慰:“我见战王爷也两人推开了,你也莫要跟太计较!” 见尾勺浅语不语,尾勺姑姑又说道:“姑姑打算回尾勺家先住下。” 尾勺浅语看着尾勺姑姑,若有所思,随后点了点头,应下:“好。” 巍峨的宫殿,庄严肃穆。 允铭极少入宫,即便是宫宴,也是几年方才参加一次,可见他不喜这个地方... 常慈宫,太后一身吉服,尽显威赫,直直望着允铭,似乎没有料到允铭会来... “姑母。”允铭忘了有多少年未叫过太后“故母”。 太后打量着允铭,冷冷道:“为何而来?” “我可以配合!”允铭回道。 太后疑惑着看允铭,允铭的性子她怎会不知,就是当初她将洛宴清赐婚与他,他也是风轻云淡... 今日竟亲自找了上来,太后随即问道:“是为风瑾夜?还是尾勺浅语?” 允铭扬眉一笑,淡然道:“自是为了瑾夜和轻萱。” 太后一句试探无果,允铭若是为尾勺浅语而来,又怎会愿意用为尾勺浅语去换解药? 但其实无妨,如今重中之重,是先让尾勺浅语回尾勺家,一切计划才能开始,否则都免谈... “哀家为何要相信你。”太后仍有怀疑,她的计划,其实与允铭息息相关,但她想不透允铭突然间跑过来配合的意图... “我想活着。”允铭道。 太后一滞,允铭这一句直戳她的心腔。 他的毒,是她下的! 为了牵制风瑾夜,太后只有毒药,没有解药,她以为以风瑾夜的本事,迟早会找到解药,未想到却被尾勺浅语搅混了...... 太后拢回思绪,冷厉道:“若是一年前,西琰国的药宫没有被毁,你和皇帝定会活得好好的!” “若你不给我下毒,我也活得好好的!”允铭道。 太后语塞,允铭却未罢休:“若十二年前越都城外,没有尾勺将军相救,皇帝怕也是早死了!” 当初尾勺战天在越都城外,救过当初的未登记的圣上,如今太后却恩将仇报,要用救命恩人的女儿去换解药。 太后未想过自家侄子,竟会有这般模样!含笑心道:是西伯侯府允家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新月如眉,繁星点点。 战王府近来风平浪静,就连人格分裂的风轻萱,也不作妖了。 已过去了将近十日,尾勺浅语不但一句话未同风瑾夜说过,自那日尾勺姑姑走后,尾勺浅语是一面都未与风瑾夜见过。 此刻风瑾夜站在门外,晴夏缓缓又将门关上:“战王爷请回吧,我家小姐不见你!” 晴夏转身回到尾勺浅语身旁,忍不住唉声叹气:“唉,小姐换药了!” “你叹什么气?”尾勺浅语不满问道。 晴夏一面捣着药草,一面喃喃说道:“每次都我去关门,我担心被战王爷记恨啊。” 晴夏其实是被冬暖说服了,她家小姐最终还是要原谅战王爷的,何不早点原谅,她家小姐好过,她们也不用为难。 “小姐,战王爷他天天都来,我都不好意思关门了,要不下次你自己去关?”晴夏试探着问道。 尾勺浅语哪会不明白几个小妮子的心思,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十日,你就不心疼我了?” “好,那我给小姐敷一百天的药!”晴夏立即转了话意。 这两天尾勺浅语见好,不怎么愿意敷药了... 尾勺浅语一顿,立即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在外头,有见到暗卫,就让冷太医来一趟。” 尾勺浅语想将天天敷在身上的药煮了用来泡澡,得问一问可不可行。 一阵敲门声传来... 尾勺浅语抬头望向房门,是允铭,莫不是风瑾夜让允铭来当说客? “晴夏,扶我到院外去。”尾勺浅语站了起来,搭上一件轻裘。 夜凉如水,寒风微微。 尾勺浅语想起那日柳贵妃所说,允铭怕是熬不过下个冬日,故作轻松问道:“这么晚,怎么来了?” “你这脾性是真的大,这都多久了,见都不让人见一面!”允铭带着笑意,为风瑾夜说了一句。 “轻萱近来如何?”尾勺浅语能猜到,风轻萱最近不作妖,是允铭的功劳。 允铭了解尾勺浅语的性子,心中对尾勺浅语充满歉意,却一句抱歉的话,都未同尾勺浅语说过:“她受了几道鞭伤,答应了我好好养伤,伤好之前不来之语楼。” 尾勺浅语挑眉一顿:“你是来提醒我,她伤快好了?” 允铭摇了摇头,吸了一气,终是说道:“浅语,我想让你回尾勺将军府。” 尾勺浅语闻言,浅然一笑,应道:“好。” 允铭心头苦涩,这样的结果,这样的回答,与他所料无一丝一毫分差,却让允铭更加愧疚... “轻萱怎么办?”允铭听着尾勺浅语这一问,莫名心虚。 “她有瑾夜,有皇甫!”允铭淡然道,又问:“你不该关心瑾夜怎么办?” 尾勺浅语一笑:“或许同样,他有轻萱,有皇甫,还有你!” “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尾勺浅语又问。 尾勺浅语心中有些猜测,她伤才见好转,允铭就来了,丝毫不像允铭会做的事... 允铭摇了摇头。 尾勺浅语此时此刻,是感谢允铭的,他会来,是不让风瑾夜来,他会说,是不让风瑾夜来说.. 第六十三章 他还有我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平静不过十日, 夜凉星稀,尾勺浅语蓦然后悔,有将近十日不见风瑾夜了...... 尾勺浅语想起除夕那夜守岁,她与风瑾夜说“有时也有酒,有远方也有故友...”,一句“还有我”未说出口... “还有我!”尾勺浅语喃喃说道,方才她与允铭说的是“或许”,尾勺浅语在心里纠正:“风瑾夜不一样,他还有我!” 尾勺浅语心里早已决定了要回尾勺家,柳贵妃带来的消息,她怎可能对允铭见死不救? 或许在风瑾夜身边待久了,尾勺浅语舍不得离开了,十日前受了气,风风火火要走,可风瑾夜一拦,尾勺浅语又留了下来,甚至几次三番将渺小的希望寄托在皇甫晨身上,希望皇甫晨能将解药找到!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皆不知皇甫晨是否知道风轻萱离开了暮霭阁,也不知皇甫晨有没有解药的消息! 该找个法子跟皇甫晨联系上了,尾勺浅语对皇甫晨也是越来越迷惑,皇甫与轻萱到底发生了什么? 尾勺浅语也是迟钝,竟到今日才发现允铭对轻萱有意... 落花流水,青葱岁月,全被命运捉弄。 没有一件顺心事,尾勺浅语忽而想起,近日难得的一件好事,都冒出一个曲家二公子来求娶雪春... “晴夏,你将冬暖和雪春喊来。”尾勺浅语恍然想起另一件事。 尾勺浅语见冬暖的伤已经好全,想来风轻萱也是好了,竟也没有立刻杀过来,也是难得! 尾勺浅语隐隐有些担忧,问道:“冬月楼近来可有半秋的消息?都出去三个月了...” “一个月前有传信回来,属下前些日子已经传信,与半秋说有萱郡主和皇甫公子的消息...”冬暖回道。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看向雪春,语重心长又道:“雪春,有人来说亲,要娶你...” 雪春初闻尾勺浅语所言,整个人都是懵的,可想着想着,忽而眼睛亮了起来,喜哈哈就问:“给多少聘礼?” 尾勺浅语被雪春逗笑了,反问:“你这是人家聘礼给得多,你就嫁?” 此刻风瑾夜正到门外,听着尾勺浅语与几个丫头说笑,夜十一也正好听到雪春问聘礼的事情... 雪春点头答道:“是呀,当初王爷来将军府下聘的时候,我看着那一箱箱红彤彤的聘礼...” 尾勺浅语能想到,雪春看着聘礼两眼发光的模样。 雪春话未说完,冬暖便咳了两声打断... 风瑾夜当日的聘礼,都在尾勺将军府,上次回去尾勺浅语都未想到去看一看,不知还在不在... “要是聘礼还在,我们晚来雪重开有望!”尾勺浅语倒是不介意提起从前的事儿了... 说到晚来雪,雪春是比说她的亲事还激动,雪春知道她家小姐应了姑夫人回尾勺家:“小姐,我还是不嫁了,我得把晚来雪开起来,多赚钱养家。” “对方是曲家的二公子,曲家也是世家,与我们尾勺将军府当初比,也是不遑多让,你真不考虑?”尾勺浅语笑问道。 “不嫁了不嫁了。”雪春满脸忧愁地摇头... 尾勺浅语很是疑惑,方才还对聘礼满满的兴致,突然一下子就不嫁了:“为何?莫非你有心上人了?” 门外暗处的夜十一一顿,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也不是。”雪春说道:“反正就不嫁了,我就嫁晚来雪!” “你说不嫁的,其实曲家也不是那么好,若真嫁过去,洛舒清成了你大嫂,还真怕她欺负你!”尾勺浅语其实舍不得雪春... “是曲家不够好!将来允王要是登基了,我要嫁进宫里去!”雪春哈哈笑道。 “我竟不知道,你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尾勺浅语再次被雪春逗笑... “还不是怪小姐!”雪春嘟着嘴:“上次小姐都挑刺说我煮的鸡丝粥不好吃了。” “小姐岁数越大越挑剔!”雪春这一句刚说完,被尾勺浅语狠狠瞪了一眼:“你说谁岁数大呢?” 雪春怯怯一顿,却仍继续说道:“夫人当初买我回来,才用了二两银子,以前小姐待字闺中,月银也就十两银子,可小姐去醉琼楼用一次膳要花百来两,做一套衣裳也要百来两,还好小姐不怎么戴首饰...” 雪春说着,埋怨地瞪了冬暖和晴夏一人一眼:“她们每月还要五两银子,我要是嫁了,我怕你们...饿死街头!” 雪春说得尾勺浅语和晴夏、冬暖三人咋舌,这不都是战王爷惯得... “小姐还动不动离家出走,在这吃王府的,住也是王府的,做衣裳也记王府的账上,不好吗?”雪春说着说着,竟带着些许幽怨,晴夏和冬暖对视一眼,这还是战王爷惯得... 罪魁祸首在战王爷! 尾勺浅语是听出来雪春的言外之意了,尾勺将军府重开之后,又要花了多一大份银子了... “要不,我们在城东、城南、城西再开三家晚来雪?”尾勺浅语觉得雪春说得很有道理,提议道。 雪春是眼前一亮,捣蒜一般点着头,可瞬即又说:“可小姐你有四个雪春么?” “可以请四个掌柜,一个雪春管四个掌柜就好。”尾勺浅语摇了摇头道:“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们便去找店面...” 尾勺浅语眼角扫向门外,知道又风瑾夜来了... “小姐,你这...”晴夏出声,被尾勺浅语瞪了一眼,立马住嘴。 “好了,你们下去吧。”尾勺浅语慵懒道。 冬暖知道她家主子这时候让她们下去是准备见人了,并未将门带上... 风瑾夜抬步入了屋内,见一抹窈窕身影正倚在窗边,夜里有寒风,风瑾夜目光寻了寻,看着不远处衣架子上搭着两张披风,毫不犹豫取了墨色的一件... 夜风徐徐,风瑾夜走近,将披风搭在尾勺浅语肩上,顺道也从背后将尾勺浅语揽入怀里... “伤可好些?”风瑾夜的声音无尽温柔,下巴明目张胆就蹭着尾勺浅语的头发问道... 尾勺浅语撅着嘴,撇过头不答... 风瑾夜今日不知为何,满是耐心,仍旧温声细语哄着:“你要如何罚本王才解气,本王再吃三个月菜叶子可好?” “玖漫可是太后让来代替战王妃的?”尾勺浅语醋意满满,问了一句。 她若回了尾勺将军府,战王府自是也不能平白无故消失... 风瑾夜不知尾勺浅语的小脑袋里想的竟是这些... “本王不知,若是,那她算盘是打错了,本王的王妃只能是你!”风瑾夜立即回道。 “那你那日为何不来救我?”尾勺浅语嘟囔着又问一句。 风瑾夜眼里满是愧疚,解释道:“本王不知轻萱去了之语楼。” “那人带着亲令来,直接入了听风楼,事关允铭,本王屏退了所有人。”风瑾夜不想为自己开脱,但也不想尾勺浅语再为此事胡思乱想。 尾勺浅语听着风瑾夜的解释,“事关允铭”四个字似乎透露了玖漫找来战王府的目的。 “我往后再遇到刺杀,就想着冬暖来救我,想着夜十一来救我,也不想着你能来!”尾勺浅语赌气说着,可分明语气已经软糯下来... 尾勺浅语字字句句都直戳风瑾夜的心脏,那日她必是满心等着他去,风瑾夜不由拥紧了怀里的人儿几分:“不管你想着谁救你,本王都去。” “你今日怎么尽挑好听的说?”尾勺浅语眼角渐渐有了笑意,但也知道连日来风瑾夜被她气得不轻... 风瑾夜确实气,被她挡在门外挡了十日,他战王爷的脸面怕是都在战王府站不住脚了,叹了一气,无奈说道:“本王惯的,只能一直惯着...” “伤可有好些?”风瑾夜最担心还是尾勺浅语的伤。 “好多了。”尾勺浅语答道。 “等养好了伤,再出府去可好?”不敢将这姑奶奶惹急,风瑾夜说话的语气很软和。 “你偷听!”尾勺浅语转过身来说道。 风瑾夜凝神望着尾勺浅语,她依旧拢着面纱,多日未见,风瑾夜禁不住再次将人抱进怀里:“分明是你没有防范本王,你知道本王每日都来。” 尾勺浅语故意冷哼了一声,乖乖待在风瑾夜怀里不动,头顶传来风瑾夜低哑的声音:“本王想你!” 今日尾勺浅语若是在闭门不见,风瑾夜怕是要将门踹开了... “嗯,明日我们一起用早膳,然后我要出府去。”风瑾夜给了颜色,尾勺浅语染坊是立即又开了起来... 这怕是不给出府就不给吃饭的意思,风瑾夜只能答应:“好。” 尾勺浅语浅然一笑,她出府是有其他的打算...... 风瑾夜知道那日太后让柳贵妃来,定是给了尾勺浅语压力,也看出来尾勺浅语心里已经有了一番打算... 尾勺浅语依旧给风瑾夜催眠,可这一次催眠去起不到作用,尾勺浅语下定了决心,反而安心的睡去...... 风瑾夜默然起身,心下暗叹战王爷竟学会了装睡,十日未见这丫头,一刻都不舍得错过... 风瑾夜禁不住在尾勺浅语眉心留下一吻...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 尾勺浅语醒来,如约与风瑾夜一同吃过早膳,准备出府时,风瑾夜竟蓦然提醒尾勺浅语:“莫要忘了,你答应过本王,要留在本王身边!” 听着风瑾夜的话,尾勺浅语竟魔愣一般点了点头... 尾勺浅语不知道风瑾夜接下来的打算,但她有些抗拒和害怕风瑾夜会开口让她回尾勺将军府... 尾勺浅语心里矛盾的很,她选择回尾勺家,却难以接受风瑾夜会让她回尾勺家,又担心风瑾夜不让她回尾勺家... 尾勺浅语猜到皇帝的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否则允铭不会她伤刚有好转,一刻不耽误就来找她...... 第六十四章 能屈能伸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一身黑色劲装,英姿飒爽。 风瑾夜看着眼前的少年,搂着尾勺浅语纤细的腰肢,百般不舍说道:“早些回府。” 尾勺浅语瞬间感觉风瑾夜活脱脱一个盼着丈夫早归的小娘子,浑身打了一激灵... 风瑾夜将尾勺浅语放开,随即将身上的亲令取了出来,系在尾勺浅语腰间... 这让尾勺浅语莫名又想到了小娘子给心上人系香囊的画面... “你是不是发烧了?”尾勺浅语说着伸手抚了抚风瑾夜的额头。 “用它,可以把所有的开销都记在战王府账上,要用银子也可以到银号取。”风瑾夜解释道。 尾勺浅语幡然醒悟,没想到风瑾夜的亲令竟然还能这样用,以前她只以为就是个入场券... “感觉亏大了。”尾勺浅语喃喃说道。 风瑾夜不解问道:“怎么了?” “我也有一枚,我不知道还能当银子使!”尾勺浅语悔啊... 若是她早知道,何需天天听雪春唠叨,甚至尾勺浅语现在都有点被雪春同化了,变得抠门,醉个酒,想洒脱摔个酒瓶子都要计较...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懊悔的模样,禁不住嘴角上扬,摸了摸尾勺浅语的头... 忽而尾勺浅语又问:“我今日想买四个店面,够用吗?” “嗯。”风瑾夜估算着,该是把越都所有店面买下来也是够的。 “哇!”尾勺浅语喜不自禁就踮起脚尖,搂着风瑾夜的脖颈,在风瑾夜侧面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不忘说道:“风瑾夜,我太爱你...的亲令了!” 风瑾夜愣在原地,说好要送尾勺浅语出府都未反应过来... 尾勺浅语转身将风瑾夜抛诸脑后,出了之语楼,与雪春和冬暖勾肩搭背出了府,一本正经说道: “雪春,我们今晚去醉琼楼吃满汉全席,等下再去玖玲珑定做十身衣裳,五套男装,五套女装,都做你家小姐的尺寸!” 雪春一听,脸色煞白,玖玲珑的衣裳一身可要将近五百两!!! 换算一下,二两银子买回来的雪春,一身衣裳可以买两百五十个雪春,她家小姐今日是要买两千五百个雪春的架势,哦,不对,还有满汉全席也是五百两一桌,还要再加二百五十个雪春... 看着雪春惊悚的模样,尾勺浅语噗呲一笑:“记在王府账上!” 晴夏嘀咕着:“小姐今日有些奇怪...” 冬暖心下有些紧张,未语。 主仆四人,十分难得凑在一起逛街,在城西逛了半日,尾勺浅语和雪春心满意足买下两家店面... 几人到了醉琼楼用午膳,并没有用尾勺浅语所说的满汉全席,仍旧是简单精致的几个菜,但每个人喜欢的菜式都有... “逛得挺累,一日要买四个店面不太可能。”尾勺浅语吃饱喝足已经不想动了:“雪春,你和晴夏去玖玲珑给我挑春季的衣裳吧,我在这歇着,等你们...” “好,小姐想要什么样式?”晴夏问道。 “随意吧。”尾勺浅语懒散答道。 雪春和冬暖走后,乍暖还寒的天,淅沥沥下起来小雨... 尾勺浅语端起一杯茶,看着窗外的雨,忽而记起当年她穿过来,在诗会上背诵的那首纳兰容若的诗:“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主子,有人来了!”冬暖将尾勺浅语护在身后,警惕着说道:“一个人。” 尾勺浅语一顿,一个人? 尾勺浅语还未反应过来,一道人影便入了她所在的厢房... “是你。”尾勺浅语看着来人,竟是媚姬。 媚姬抬眸看向尾勺浅语,竟在尾勺浅语脸上看不到一丝怯意,慢悠悠从袖口取出一支飞镖... “今日就扔一支镖,你能躲过,本杀就放过你!”媚姬魅惑般的声音响起... 冬暖正欲拔剑,却被尾勺浅语制止:“我们打不过她!” “我不躲,你扔就是!”尾勺浅语看着媚姬分明耍猴子的模样,气愤道:“死,我也认了!” “有点意思!”媚姬邪笑着,不再二话,挥手一支飞镖过去... 飞镖擦过尾勺浅语的肩膀,划破一刀口子... 尾勺浅语知道暮霭阁不会杀她,却不明白么媚姬为何而来? “你很聪明,知道我不杀你...”媚姬话语一顿,继而笑道:“但镖上有毒...” 尾勺浅语感到一阵昏眩袭来,两眼一闭便晕死过去... 冬暖慌忙将尾勺浅语扶住,只听媚姬悠悠说道:“带上跟我走,不要有什么鬼心思,我不杀她,我可保不准她会不会饿死,摔死...” 冬暖只能背着尾勺浅语跟着媚姬走,一下楼才发现暗卫倒了一地,冬暖心下一扯,不知有没有人回战王府求救... 战王府听风楼,风瑾夜心绪不宁。 “王爷,暗卫来报,有刺客见潜入府内,往听风楼来了!”初九入门禀道。 风瑾夜眉头一蹙,刺客对战王府很是熟识,是皇甫晨? 风瑾夜立即起身,一道黑影便潜入了书房,扯下来面巾,急切就问道:“浅语在哪?” 风瑾夜望着皇甫晨,险些禁不住一拳就往他脸上招呼,却生生握紧拳头... 皇甫晨未听到回答,也想揍风瑾夜一顿,忍住将事情交代清楚:“媚姬揭了浅语的榜单!” 皇甫晨见风瑾夜未反应过来,急切又道:“我揭了杀你的单,媚姬去杀浅语了!” 风瑾夜只字未语,便如一股旋风一般往醉琼楼赶去... 当风瑾夜赶到醉琼楼,已人去楼空。 皇甫晨随后赶到,望着空空如也的醉琼楼,怒极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同一日,你们两人都在暮霭阁榜上有名?” 风瑾夜听不清皇甫晨到底说了什么,努力保持着镇定:“十一,查!” 初九细细早已细细查看着厢房内的痕迹,夜十一领命而去... “爷,有一支镖!”初九见飞镖捡了起来,拿到风瑾夜面前:“从飞镖上看来,是划破了皮肉...” “主子,王妃应该没有大碍!”初九安慰道:“冬暖几人也不在,定是护在王妃左右,说不定逃走了...” 皇甫晨将飞镖从风瑾夜手中拿了过来,闻了闻:“上面有迷药!” “该是迷昏了带走的!”皇甫晨说着,睨了风瑾夜一眼,道:“既然迷昏了带走,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风瑾夜合上眼,思索着媚姬为何会将尾勺浅语拐走... “媚姬一直在找绵音的接替,她会不会挑中了浅语?”皇甫晨忽而说道。 那她是不是会成为第二个轻萱,风瑾夜握紧的拳头砸在墙上... 风瑾夜瞳孔一烈,说道:“轻萱已经回来了!” “回来便好!”皇甫晨虽淡淡一句,心下却松了一气。 “你同轻萱发生了何事?”风瑾夜问道。 皇甫晨叹了一气:“我们回越都的路上,遇到暮霭阁刺杀,我让轻萱躲起来,将刺客引开,回头找轻萱只找到媚姬留下的飞镖。” 此后,皇甫晨便一直追查轻萱的下落,几个月前才查到了暮霭阁:“暮霭阁甚是神秘,我怀疑跟已亡的西琰国有关,确切的说该是与西琰毒宫有关!” 皇甫晨并未多说,若风瑾夜信他,自是不必解释。 风瑾夜静默了好一会,说道:“本王让夜十一去暮霭阁下的单,一日内取战王爷性命。” “她该是同样也去了!”皇甫晨听着风瑾夜说来,心间一裂... “为了...”皇甫晨一顿:“允铭的解药?” 风瑾夜颔首,应了一声:“嗯。” 皇甫晨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如今暮霭阁他怕是也回不去了,解药他也没找到。 允铭听闻暗卫说听风楼的入了刺客,火急火燎赶了过去,而后又匆匆赶到了醉琼楼... 就见风瑾夜与皇甫晨两人做在楼梯口喝酒... “发生何事?”允铭见到皇甫晨也是想揍他一顿,生生忍住! “浅语被劫走...”皇甫晨话语刚停顿,风瑾夜猛然一壶酒摔碎在皇甫晨脚下... 越都郊外,一处小竹屋,尾勺浅语悠悠转醒... 思绪回笼,暗自悔恨,是她太大意轻敌,料到暮霭阁不会杀她,却低估了人心险恶,不杀人却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媚姬的手抚摩着碧青色的茶碗,随即将一包药粉打开,散入了茶内,一手抽出一支飞镖,一手端着茶碗向尾勺浅语走了过去... “醒了就起来,乖乖将茶喝下!”媚姬在尾勺浅语床边坐下,用飞镖拍了拍尾勺浅语的脸... 尾勺浅语一阵恶寒,顿然觉得这人要在她脸上动刀子... “我能知道这是什么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尾勺浅语弱弱问道... “麻沸散,喝下,等下在你脸上怎么划你都不会疼!”媚姬轻抚一笑,淡淡说道。 尾勺浅语真有点怕了,这人怕是个变态,大丈夫能能屈能伸,尾勺浅语立即央求道:“我天生丽质,能不整容吗?” 第六十五章 交换代价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战王府往前一直走,右拐的街道热闹繁华,行人络绎不绝,瞬间人群被雨点驱散... 雪春、晴夏两人,正走在这条街道上,急着躲雨,突然“哐当”一声,熙熙攘攘的人们渐渐噤声安静下来,往街道尽头一道朱红的大门看去... 是尾勺将军府的方向... 滴滴答答的雨声中,尾勺将军府的大门,打开了... 晴夏和学春两人望着尾勺将军府,皆是目瞪口呆,看了半晌,雪春拉上晴夏往醉琼楼跑去:“我们找小姐去...” 初春的小雨,还淅沥沥下着,晴夏和雪春再顾不得躲雨,一个劲就往醉琼楼跑去... 两人到了醉琼楼门外,却发现醉琼楼已经被封闭了起来,好不容易两人等到了认识的暗卫,放她们进去时... 晴夏和雪春看见,风瑾夜和皇甫晨在打架... 雪春错愕不已,晴夏没太多功夫理会他人,径直走向允铭:“允王爷,我家小姐呢?” 恍然一句,整座醉琼楼噤了声,初九看着晴夏和雪春,惊讶问道:“你...你们没有同王妃一起?” “我家小姐让我们去玖玲珑给她挑衣裳,我们在路上躲雨,看到尾勺将军府的大门打开了...” 风瑾夜、允铭、皇甫晨闻言皆是一顿,下一瞬风瑾夜已然率步往尾勺将军府走去... 越都这一日山雨欲来风满楼,午膳过后不久,越都所有的城门都被封锁起来,随着越都今日一场小雨,覆盖而下的阴霾一直未曾散开... 越都郊外小竹林,尾勺浅语望着窗外,是一片雨后清新,一片小竹林都被雨水洗的干干净净... 半个时辰前,差点被迫整容的尾勺浅语,在教媚姬化妆... 妆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瓷盒妆品,尾勺浅语绵绵说着:“姐姐你看,这边用暗色的粉黛修饰,看起来鼻子就跟原先的完全不一样...” 尾勺浅语伏小做低,故意学着绵音的绵绵音,好让媚姬心软:“我成天打架,动了刀子,一不小心把鼻子弄歪了,到时候岂不毁了姐姐的艺术品...” “姐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尾勺浅语细细观察着媚姬的脸色... 媚姬稍有不悦,尾勺浅语立即便说道:“我就喜欢姐姐这样的,既冷又飒,既彪悍又狂妄...” 媚姬虽面无波澜,尾勺浅语一声接着一声的“姐姐”,其实让她怅然若失... 尾勺浅语故作镇定,内心惶恐不安,目光时不时就望向一旁躺着的冬暖... 冬暖万分平静躺着,双眼用白布包扎了起来,尾勺浅语能看到白布上有渗出来干透的血迹... 尾勺浅语猜想,媚姬不想暴露了行踪,所以将冬暖的双眼挖了下来,以防冬暖留下线索求救... “姐姐,我有点怕,我家丫头会不会死啊?”尾勺浅语弱弱问道,心下愤然... 媚姬掀眸睨了一眼尾勺浅语,并未说话,转身出了小竹屋... 尾勺浅语拍了拍胸口,喘了一气,平复着心下的焦急,立即查看着冬暖的伤势... 尾勺浅语将冬暖抱到床上去,用力过度扯痛了左臂的伤口,垂眸看了一眼,竟发现,她的伤口...上过药,尾勺浅语所有所思望向了屋外... 冬暖身上除了眼睛没有其他的问题,尾勺浅语将冬暖安置好,寻着媚姬的身影走了出去... 远远望去,媚姬竟堆了一个小石堆,生了火在煮粥... 尾勺浅语再次打量着小竹林,怎们看这里的主人都是怡然自乐,过着恬淡生活的隐士,一分一毫都没有杀手的气息... 尾勺浅语往媚姬走了过去,看着锅里的白粥:“姐姐,这粥看着就不好吃,得再放点香菇和鸡肉...” “只管饿不饿死,不管好不好吃。”媚姬又是淡淡一句... 尾勺浅语想到媚姬给她的伤口上药,心里对媚姬少了几分怯意:“姐姐,你是要找个人搭档?还是要找一个人当妹妹?” 媚姬停下往小火堆里扔小树枝的动作,定定看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被看得一阵恶寒,弱弱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毛遂自荐,当搭档,当妹妹我都可以!” “就是姐姐能不能放我回家?姐姐要是想妹妹,或者要教习飞镖和弯刀,都可以去战王府找我,毕竟妹妹长大了也是要嫁人的!” 媚姬肃然起身,不理会尾勺浅语,进来林子,不到一刻钟,便抓到两只山鸡回来... 尾勺浅语看着媚姬抓了山鸡,立即自告奋勇跑到小竹林采蘑菇... 昨日一场雨过后,小竹林冒出来许多雨后新笋,尾勺浅语看着食欲满满,不知道香菇鸡丝粥的香菇可不可以用竹笋代替,蹲下身就动手挖起来,冬暖身上带着伤,定要养好,她们才能逃走... 挖好了一小捧竹笋,尾勺浅语转身悲催的发现,迷路了... 媚姬看着尾勺浅语跑开并未阻止,知道尾勺浅语一直跟她虚与委蛇,自是不会丢下冬暖逃跑... 可媚姬高估了尾勺浅语这个路痴,还未进入竹林的迷阵,就已经迷了路,媚姬寻过来视线停留在尾勺浅语捧着的一小捧竹笋,怅然看着尾勺浅语狼狈的小模样,再一次想起来绵音... 风瑾夜一行人匆匆赶到尾勺将军府... 尾勺府外围满了人,战王爷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百姓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百姓们的目光纷纷从尾勺家转移到了带头的三人身上... “是战王爷!” “西伯侯府允世子,不,是允王!” “另一位是勤伯候府世子?” 一行人在尾勺将军府外站定,门房刚将三人请了入府,就听背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是圣旨。 风瑾夜、允铭、皇甫晨三人皆是皱眉,太后动作倒是极快,尾勺将军府的大门打开不到一个时辰,圣旨就下来了,可尾勺浅语已被抓走... 正可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诏曰:兹闻尾勺将军府嫡长女,品貌俱佳,今允王允铭年正适婚娶之时,尾勺将军府嫡女与允王堪称佳配,特将汝许与允王为正妃。” 宣旨的宫人,读完圣旨,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根本找不到尾勺浅语的影子... 风瑾夜凛凛而立,眼神近乎能将带这道甚至而来的所有人杀个精光... 静默了许久,一抹月白的声音缓缓站了起来,走至宣旨宫人面前弯身,双手伸起:“尾勺浅...” 月白身影女子,话语未落,风瑾夜转身一个凛冽的眼神过去,女子将话咽了回去... 风瑾夜伸手将圣旨拿了过来,缓缓将夜十一身侧的佩剑拔了出来,一剑便要了方才冒充尾勺浅语的女子性命... 允铭与皇甫晨皆不可思议地看向风瑾夜,风瑾夜周身泛起凛冽,看向宣旨的宫人,冰冷道了一字:“滚。” 一行宫人立即上了马,惊慌失措,周围百姓顿时炸开了锅,战王爷杀了尾勺将军府嫡女... 允铭讶然,望着风瑾夜不知作何感想,皇甫晨也看着风瑾夜若有所思... 尾勺姑姑恍然站起了身,问风瑾夜:“浅语呢?” 今日原本尾勺浅语与尾勺姑姑计划好,要回尾勺家,也料到赐婚的圣旨会来... 尾勺姑姑不知为何到了约定的时间,尾勺浅语没有出现,圣旨到了,竟会冒出一个假冒女子,出来接旨,太后是生生要将这门亲事扣下来... 允铭顿觉,方才醉琼楼内,风瑾夜一酒坛子摔在皇甫晨脚下,十有八九是因为皇甫晨提到了尾勺浅语的名字... 这个醋王,怎么可能让尾勺浅语与他人有了婚约,太后这次怕是把风瑾夜逼急了... 允铭正想着,风瑾夜杀死人的眼神恍然停在了他身上... 小竹林,尾勺浅语为着小火堆,用匕首削着竹签,而后将竹笋串了起来烤着,耐心考了好几串,无一例外都烤焦了... 竹屋内,冬暖悠悠转醒,思绪回笼,想到她与尾勺浅语被媚姬带走,冬暖瞬即起身,将蒙住眼睛的白布扯下来,眼眶刺痛... 尾勺浅语听到动静立刻跑进屋内,见冬暖闭着眼睛抬手要揉眼,尾勺浅语上前制止:“别揉...” 尾勺浅语尽是心疼,想到冬暖的眼睛,泪意和对媚姬的恨意都涌了上来:“眼睛受伤了,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勺一碗粥。” “还是我去吧...”冬暖道。 尾勺浅语看着冬暖站起了身,全然不似一个刚刚失明的瞎子,顿然望向冬暖的眼睛...... “本杀觉得她眼睛太小,给她开了眼角,割了眼皮...”一阵凉飕飕的声音传来...... 媚姬依靠着门框,将方才尾勺浅语眼中的恨意看得清清楚楚...... “走得出这竹林就走吧!”媚姬冷漠看了尾勺浅语一眼。 尾勺浅语幡然醒悟,媚姬将她带走是拖延时间,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风瑾夜该如何着急了?今日尾勺将军府重开,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尾勺浅语想起这一日相处,媚姬似乎对她还不错...... 尾勺浅语看向媚姬,竟觉得她的背影有几分落寞,给了尾勺浅语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感觉。 媚姬似乎知道尾勺浅语看着她,冷冷说道:“我不杀你,是暮霭阁的规矩杀不得你,别想太多!” 尾勺浅语闻言一惊,媚姬在向她透露暮霭阁的消息...... “那个,能跟你打听一下解药么?”尾勺浅语异想天开问了一句。 媚姬呵呵大笑起来:“暮霭阁的解药都是代价交换的,你有什么可以换?” “我给你当妹妹?当搭档?”尾勺浅语道:“但我不能随意就杀人,我可以跟你一起练飞镖,给你采点蘑菇什么的!” 尾勺浅语语顿,凝神在“代价”二字... 直直望向媚姬,暮霭阁的解药都是代价交换的,而她,尾勺浅语就是太后要与暮霭阁交换解药的代价! 太后与暮霭阁有联系! 第六十六章 放不开的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战王府听风楼,风瑾夜屋内,气氛凝滞。 允铭和皇甫晨不时往风瑾夜看去,三人皆未出声,一室静默... 案台上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十分刺目,却被置之不理... 允铭心里尽是愧疚,未想到说好会将风瑾夜稳住的尾勺浅语,会被媚姬抓走... 夜幕渐渐笼盖下来,允铭终是动身,拽上皇甫晨一同出主院... 已过了晚膳的时间,听风楼主院黑灯瞎火,风瑾夜静静坐着,周身阴郁笼罩,无人能将他的心情看透,甚至无人能将他的表情看清... “嘭”一声,初九来不及通报,就将门推开,风瑾夜终于终于有了动静,掀眸望向初九... 初九急道:“爷,有疑似的三人,未时时分往城东方向而去...” 风瑾夜猛然站了起来,满目猩红,周身泛起杀气如一方修罗,往府外走去,翻身上马,一匹骏马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皇甫晨与允铭闻讯追出来时,已不见风瑾夜的影子... 两人面面相觑,允铭甚至风瑾夜万分焦灼,感叹道:“从未见他在浅语的事情上,如此冷静过!” 皇甫晨颔首,一面多未见,未曾想风瑾夜又是另一副模样:“竟生生忍了几个时辰!” “摔了一个酒瓶子,打了一架,杀了一人...”初九喃喃道... 允铭一愣,随后一叹,尽是无奈... 见暗卫牵手来了马匹,皇甫晨也翻身上了马,道:“我们也去找找,找不到也得将人拽回来...” 小竹林小竹屋内,媚姬定定望着尾勺浅语,思索着她今日那句“妹妹长大也是要嫁人的”... “你夫君待你可好?”媚姬很是突兀问了一句。 尾勺浅语第一次听人在她面前称风瑾夜为“你夫君”,心里泛起一阵蜜意... 但未想到媚姬会有此一问,这是真把她当妹妹了?尾勺浅语能感觉到媚姬的别捏,难以用应付太后、洛宴清等人的方式对待媚姬... 尾勺浅语原以为是因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媚姬不杀她,但随时能要了冬暖的性命,可很快尾勺浅语发现媚姬对她挺好,尾勺浅语受不得别人对她好... 在这尔虞我诈的越都,好与坏,都太让人分不清真情假意,待你好,往往也意有所图... 尾勺浅语略带防备,答道:“他待我极好。” 媚姬静默了。 尾勺浅语转眼皱起眉头,出府前风瑾夜还让她早些回府,这天都快黑了,风瑾夜不知如何了... 尾勺浅语默然在竹椅子坐下,合上眼眸便想起两年前,风瑾夜收到她的信,单人一骑从边关赶回越都,又想起那日在书房,风瑾夜如一头受伤的狮子,独自舔着伤口... 尾勺浅语内心焦急,风瑾夜每次怒极总要受伤,短短三月她已帮他包扎过好几回伤口,虽然伤口都不值一提,可尾勺浅语没有看着,整颗心都不好了... 尾勺浅语顿然睁开眼睛,冷声问道:“你要如何才能带我出去?” 媚姬方才的意思,能出竹林就能走,想来出竹林不会简单,而冬暖没有受伤,媚姬也不会杀她,尾勺浅语等不下去,她得回去! 尾勺浅语凛然:“代价是什么?你不如直说,解药的代价,放我回战王府的代价?” 媚姬看着与冬暖醒来之前判若两人的尾勺浅语,转身向竹屋外走去,留下淡淡一句:“战王府那日,你手里那把剑,换吗?” 尾勺浅语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看向媚姬,她竟是冲着藏渊而来吗?竟毫不避讳明目张胆就要藏渊... 尾勺浅语肃然起身,追着媚姬出去,问道:“你,见过星渊?” 媚姬脚步顿住,背对着尾勺浅语,淡然回问:“什么星渊?那把剑吗?” 尾勺浅语不知媚姬说真说假,藏渊是渊王妃留给风瑾夜唯一的念想,不可能换... “你将我抓来难道不是因为我今日计划了一切,要回尾勺将军府接受太后赐婚?” “如今天色已渐沉,圣旨若是下也早下了,你不放我回战王府,又不带我回暮霭隔,莫非你想将我送去给星渊的主人?” 尾勺浅语恼火至极,仍旧不忘试探... 一句“星渊的主人”,让媚姬挺直的身躯一震,浑然一支飞镖扔了出去,不远处一枝细长的竹子被切断了往下掉,媚姬不缓不急走了过去,竹子正好落在媚姬手里... “用你的剑法,打赢我!”媚姬将竹子扔给了尾勺浅语,示意尾勺浅语出招... 媚姬此举让尾勺浅语充满了疑惑,但尾勺浅语未想太多,接过竹枝,便向媚姬出招... 冬暖听到动静,急忙冲了过来:“主子!” 尾勺浅语就连风轻萱分裂出来的媚姬都打不过,怎可能打过真正的魅影双灵之一媚姬本杀... 可媚姬却只守不攻,步步退让... 冬暖看着两人过招,心里一阵接着一阵的异然... 媚姬并未出手,尾勺浅语已气喘吁吁,冬暖上前将尾勺浅语拉住:“主子,你打不过她,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 冬暖不提还好,一提尾勺浅语肋骨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主子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日’,这才过了十一日!还说‘三分治七分养’,你这如何养得好?”冬暖责备道。 冬暖话顿,狠狠瞪了媚姬一眼,尽然是尾勺浅语受了媚姬欺负的埋怨... “呵,有伤不说,倒像本杀欺负人!”媚姬冷哼一声,从袖口抽取一小瓶药酒,扔给了冬暖,转身回屋... 冬暖打开药瓶闻了闻,问道:“这如何用?” “内服。”媚姬冷然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冬暖皱眉,估计她家小姐是不会喝的,大抵未听到尾勺浅语吃药的举措,屋内冷魅的声音又道:“抹于患处也可!” “养不了废人,涂了药就走吧!”媚姬一边在小竹屋内寻着什么东西,一边说道... 尾勺浅语看不透媚姬,但觉得她是越来越不像从前听闻一般的杀人魔头了... 正想着,媚姬就从竹屋出来,反手一枝飞镖过去,冬暖倒了下去,尾勺浅语还未来得及开口,媚姬近前,一根极小的细管子对着尾勺浅语一吹,尾勺浅语也晕了过去... 媚姬一手将尾勺浅语接住,端视着另一只手上的细管子,十分嫌弃摇了摇头:“垃圾小玩意!” “妹妹长大了也是要家人的!”媚姬自言自语道。 单手就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另一手将冬暖拽起,出了竹林往战王府反向而去... 风瑾夜一路疯狂,出了城东城门直奔百里,丝豪没有找到尾勺浅语的一丝痕迹... 夜已深,月光如水。 远处火把的微光与黑夜连成一瓶,风瑾夜心里一片死寂,一缕凉风吹过,像刀子切割着风瑾夜的灵魂一般疼痛... 星光点点,忽而城东城墙上一道扇形的烟花亮了起来...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风瑾夜一动不动,允铭一声“瑾夜,鸣竹”将风瑾夜唤醒... 城东城楼上,媚姬将冬暖一扔,将尾勺浅语放下,摆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冬暖... 在冬暖身上找了又找,最后在发簪上找到了鸣竹,燃了鸣竹,将小竹枝往地上一扔,听着远处狂奔而来的马蹄声,一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巍巍城门下,一行三人策马,风瑾夜率先而至,举目望去,夜色下黑沉沉的城楼死一般的沉寂,除了两列站得笔直的守城卫,不见其他人影... 风瑾夜翻身下了马,便往城楼冲去,原本寂静的城防,被风瑾夜慌乱的脚步声打破... 守城的城卫都乱作一团,随着一把把火把亮了起来,方才听见一人轻道:“是战王爷!” 一众城卫直直看着风瑾夜,万分诧异,便是兵临城下也未见战王爷如此慌乱过... 直到城头上也点起火把,风瑾夜终于在城楼角落处看到尾勺浅语... 那一刻风瑾夜生生顿住,众人随着风瑾夜的目光看去,也看见城墙角楼处两人,无法判断是死是活... 战王爷明显为这两人而来,众人见战王爷未动,皆未动...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原本聒噪的众人皆噤了声... 风瑾夜的脑袋一片空白,原可以静下心,去判断前面的人儿有否呼吸声,可风瑾夜做不到... 身躯有些颤抖,风瑾夜脚下一步都迈不出去... 凉风阵阵,带着烈马奔腾带起的沙尘... 地上的人儿皱了皱眉,猛然一阵咳嗽声传来,尾勺浅语悠悠转醒,晕乎乎的脑袋,未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风瑾夜的心重新活了过来,如箭一般奔了过去,将尾勺浅语紧紧锁进了怀里... 尾勺浅语猛然思绪聚拢:“风瑾夜...你要把我闷死吗?” 风瑾夜松了一些力道,尾勺浅语从风瑾夜怀里挣脱出来,细细检查着风瑾夜的手背和掌心... 果然看见了掌心的指甲印,戳破了皮,有丝丝的血迹...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这一日她是不是就担忧着他有没有发怒受伤? 看着风瑾夜掌心的伤痕,尾勺浅语眉心微蹙着,噘着嘴,抬头正对上风瑾夜一双无措的眼眸... 允铭和皇甫晨上了城楼,找了过来,看着若无旁人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皇甫晨丝豪不客气地咳了两声... 尾勺浅语侧头看去,讶然睁大了眼睛,又看了看允铭,允铭点了点头,真的是皇甫晨,皇甫晨回来了会否有解药的消息?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望着来人,又将尾勺浅语的脑袋按入怀里... 尾勺浅语弱弱问了一句:“他是...皇甫熙呀?” 皇甫晨和允铭心中一阵恶寒,风瑾夜未有多大的反应,径直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提步往城下走去... “这次走回去要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尾勺浅语自醒来就未听风瑾夜开口说一句话,心下有些担忧,喃喃问道。 风瑾夜仍旧未语... 尾勺浅语心中有许多事情并未弄清楚,媚姬、皇甫晨、如今日的尾勺将军府的情况、还有赐婚...... 可这些通通排在风瑾夜之后,尾勺浅语舍不得风瑾夜独自一人难受煎熬.... 尾勺浅语伸手攀上风瑾夜的脖子,头看在风瑾夜肩膀,糯糯说道:“好吧,你不想说话,我不勉强你,那我借你肩膀靠着睡一觉可好?” “嗯。”很是沙哑低沉的一声应答。 尾勺浅语泪意涌了上来,往风瑾夜怀里缩了缩,无处安放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喃喃说道:“风瑾夜,我想你了。” 冬暖与初九骑马,远远在风瑾夜和尾勺浅语两人身后跟着... 初九不解道:“我们家主子,怎么就不骑马了?” 冬暖笑了笑,心道:大抵是一刻都放不开的! 第六十七章 许你未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正是月初,月儿像笑弯的眉。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风瑾夜带着尾勺浅语便回到了战王府... 尾勺浅语并未睡着,心中讶然,从城北回到城西战王府,风瑾夜说要一个时辰,今日从城东回战王府却只用了半炷香时间... 风瑾夜并未将尾勺浅语带回之语楼,一入战王府,抱着尾勺浅语到了一棵树上... 风瑾夜阖眸背靠着树,尾勺浅语靠着风瑾夜... 尾勺浅语能感觉到风瑾夜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但锁紧她的双臂力度丝毫没有松开... 尾勺浅语心头揪紧,抬手将风瑾夜皱紧的眉头抚平,轻道:“瑾夜,我回来了,我没有丢。” 风瑾夜闻言,再一次将尾勺浅语往怀里拢紧... 苦涩在尾勺浅语心间泛滥,她知道风瑾夜不会让人见到他的脆弱与不安,大抵他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撑着,这棵树也许是他溺水时抓住的一根浮木... 尾勺浅语将风瑾夜搂紧她的一只手掌掰开,握在了手心,轻声道:“风瑾夜,看我...” 风瑾夜闻言眼珠微动,掀开眼眸,与尾勺浅语双眸相对... 一切静止,只剩微风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眼前人是心上人,一眼乱了心跳... 尾勺浅语不自知地抓着风瑾夜的袖子,用指甲抠着,恍然想起在花轿上的锦绣团扇... 风瑾夜能听到他的心在狂跳的声音,猛然搂过尾勺浅语,吻了上去... 听闻亲吻时,会有世界在旋转的错觉,尾勺浅语是觉得有点道理的,恍若就将她带回了三年前... 三年前大年初三,是尾勺浅语及笄的日子... 尾勺浅语的笄礼十分的简单,一套全新的衣裙,一根白皙通透的玉簪子,与寻常女子一般,唯一不同,是尾勺浅语定要父亲尾勺战天代替母亲给她戴上簪子... 这一日也是风瑾夜来将军府定亲的日子... 风瑾夜是同宣旨的宫人一同来的,当日尾勺将军府外围满了人,圣旨一宣读完毕,尾勺浅语便拉着风瑾夜跑... 尾勺将军府主院到尾勺浅语的院子,有一条红色的长廊,长廊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一度一度让尾勺浅语觉得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 尾勺浅语跑得有些急促,突然就被风瑾夜拉住了,醋味十足问道:“为何要跑?” 尾勺浅语差些就忘了,昨日他们刚吵过架... 尾勺浅语的姑姑家的表兄,林奕初这一年刚好赶考,尾勺姑姑带着林奕初在尾勺将军府过年。 尾勺战天原是想将尾勺浅语许给林奕初的,可不曾想战王爷会在除夕宫宴上请旨赐婚... 尾勺家除夕夜吃过年夜饭之后,尾勺将军将这个事情与尾勺浅语说明白,甚是忧心林奕初会看不开,尾勺浅语说了许多场面话安抚父亲... 初二那日,尾勺浅语见到了风瑾夜,将这个事情尽数告诉了他... 风瑾夜只问了一句:“你是如何说的?” 尾勺浅语不甚在意,直言道:“记不太清,大抵就是‘表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不怕娶不到品貌俱佳的女子’...” 风瑾夜的脸立即沉了下来,那是尾勺浅语第一次见风瑾夜这副模样,尾勺浅语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我...就是随口一说...” 尾勺浅语心里暗道:那不是经典台词么? 可风瑾夜一路上就不再说话,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尾勺将军府长廊中,风瑾夜又问了一遍:“为何要跑?” 尾勺浅语手足无措,低声道:“我有话与你说。” 昨夜尾勺浅语想了许多,风瑾夜就是不开心她赞美了别的男子,确实也是她不该,暗自决定要哄一哄... 风瑾夜垂眸看一眼尾勺浅语抓着他的衣袖的手,心早就软了下来,昨夜回去便暗悔不该与她置气... 尾勺浅语提了提气,有些局促道:“风瑾夜惊才风逸,气宇轩昂,英姿飒爽,顶天立地,血气男儿...” 尾勺浅语下意识掰着手指数着,昨日她也不过说了五个词,该是可以哄回来了吧? 风瑾夜脸上洋溢着笑意,笑着说了一句:“就这些?” 尾勺浅语悠然抬头,就看见风瑾夜充满笑意的双眼,许是风瑾夜的目光太过灼热,尾勺浅语愣愣退了两步,踮脚往身后的雕花窗台缩上去... 风瑾夜逼近了一步,尾勺浅语愣愣又道:“翩翩少年,心之所向...” 话刚说完,风瑾夜的唇便覆盖了下来... 战王府,夜晚微凉的树上,尾勺浅语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风瑾夜额头贴着尾勺浅语的眉心,鼻尖一下下轻触着尾勺浅语的鼻尖,沙哑着声音:“本王想起来了,你及笄时的模样...” 风瑾夜话刚说完,拈着尾勺浅语的下巴正要再吻上去,却被尾勺浅语扭头躲开,吻落在了尾勺浅语的脸颊...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尾勺浅语故作镇定说着,可火辣辣的脸上怕是丝豪掩不住的娇羞...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脸已经红透,想着也不能欺负狠了,只见尾勺浅语再一次揽入怀里,低低应了一声:“好。” “你是不是常常躲到树上来?”尾勺浅语声音带着些许娇涩... 风瑾夜道:“没有常常。” 没有常常,也不止一次两次了,风瑾夜竟也没有否认他是躲上来的... 尾勺浅语心疼,不知未遇见她之前的风瑾夜是哪般模样? 清风徐徐,月光温柔。 风瑾夜耳边传来尾勺浅语涓涓泉水一般的声音:“风瑾夜,我许你一个未来可好?” 风瑾夜被尾勺浅语突如其来的话,定住了身躯,愣愣看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颔首,清灵的声音娓娓:“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风瑾夜心潮翻滚,眼前的人儿与风瑾夜刚刚苏醒记忆里的少女重叠... 那时她说:“翩翩少年,心之所向...” 此刻她说:“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好。” 风瑾夜只一字,尾勺浅语知道,“家人闲坐,灯火可亲”是彼此的承诺...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尾勺浅语故意问道。 未料到风瑾夜竟点了点头:“今日本王摔了酒瓶子...” 尾勺浅语错愕,见风瑾夜很是懊恼,尾勺浅语又很是疑惑:“酒瓶子?” “还与皇甫打架...”风瑾夜十足一个认错的孩子。 尾勺浅语静静思索了好一会,仍是一头雾水,不太能理解风瑾夜说是什么意思...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没有反应,小心翼翼问道:“你生气了?” “是因为答应了不摔酒瓶子没做到?”尾勺浅语恍然大悟。 风瑾夜点了点头,尾勺浅语失笑:“打架又是怎么回事?” 风瑾夜不语,尾勺浅语想了想,风瑾夜这性子,就是杀人放火也不见得会觉得他错了,唯一可能就是他答应她的没有做到... “是因为答应改要改一改坏脾气?”尾勺浅语试问道。 风瑾夜仍旧不语,尾勺浅语禁不住笑出声来:“傻王爷,我让你改改脾气,是不想让你伤着自己,你与谁打架都可以,不能受伤,而且要打赢!” “酒瓶子,那是因为我被雪春管太严了,现在我们家可是能卖四家店面,你爱摔就摔,但也不能受伤。”尾勺浅语心情极好,竟还刮了刮风瑾夜的鼻翼... 风瑾夜再一次深感他成了小娘子,想来也是,“风瑾夜,我许你一个未来...”这样的话竟也是她来说... 风瑾夜犹豫着要不要把未说的说完,尾勺浅语却道:“还有没说的?” 风瑾夜叹了一气,道:“杀了一人。” 尾勺浅语一顿,掀起眼皮,看了看风瑾夜:“那必定是个该死的!” 风瑾夜愣住,这么信任他么? 尾勺浅语一直用风瑾夜的思维想着今日的事情,忽而想起一件事来:“等等,风瑾夜,我想起一件事。” “嗯?”风瑾夜疑惑一顿。 今日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回来只用了半柱香,晚来雪被烧那一日风瑾夜竟说走回战王府要一个时辰... 晚来雪被烧那日,风瑾夜说谎了,尾勺浅语想了又想,从未发现过风瑾夜说谎呢,尾勺浅语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风瑾夜,我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叫‘爱不释手’...” “很久很久以后,有个人叫做叶谨枫,有一天他说如果他说谎了名字就倒过来写...” 风瑾夜顿然想起,那日他漫不经心就与她说“走回战王府一个时辰,回国公府两个时辰...” 风瑾夜假咳了两声,装作听不懂尾勺浅语的调侃...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的模样,突然就想养一只小奶狗,应该偶尔看着会跟风瑾夜很像... “那个,我可以养一只小...”尾勺浅语话未说尽,风瑾夜就已经警惕起来,尾勺浅语尾音“狗吗?”两字几不可闻... 尾勺浅语叹一气,道:“算了,不养了,怕家变!” 风瑾夜听到尾勺浅语想要一只小奶狗,是同意的:“本王明日,给你找一只来...” “别别别,我怕会一条可爱小生命,被我们家的醋淹死!”尾勺浅语立即说道,马上转移话题:“我饿了,战王爷可以带我用晚膳了吗?” 已是半夜,两人却都未用膳,风瑾夜不假思索带着尾勺浅语从树上下来,正欲抱着往之语楼而去... 尾勺浅语道:“可以放我下来了,走到之语楼不用一个时辰...” 风瑾夜无话可说,将尾勺浅语放下,尾勺浅语拉着风瑾夜的手往之语楼跑去... 夜色微醺,静谧而安宁。 风瑾夜嘴角轻扬,正如三年前豆蔻年华的女子,拉着他的手穿过那条红色长廊时一般模样... 第六十八章 他的王妃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已是下半夜,上弦月躲了起来,就似笑弯的眉毛不见了。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一同用完膳食,风瑾夜便拥着尾勺浅语入睡... 两人不约而同没有提起糟心的事情,尾勺浅语知道,睡醒之后要面对的是风刀霜剑。 而今人间安定,山河无恙。 若有人问尾勺浅语,可曾想过放下一切,与风瑾夜寻一处世外桃源,朝看日出,晚瞧暮归? 不曾! 尾勺浅语的回答,必定是否定的,且是坚定的。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有共同的期许,所以一切的苦和难,她不闪躲不逃避,不因她有多强大,只因她要奔着想要的未来而去! 也许爱情十有九悲,但尾勺浅语不悲。 幸福有时候就是长刺的,伸手触碰,一不小心就会扎伤手指。 或许它并不像年少时憧憬的美好,没有绚丽的外表,却用尖锐的铠甲,掩藏所有的光芒,你如果找到它,它会用最温暖的光芒浸润着你。 尾勺浅语像极了一株仙人掌,在风瑾夜的包容下任性。但有风瑾夜在,她的心就是温暖的。 初春晨曦,之语楼外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风瑾夜转醒,带着笑意看着身旁的人儿,禁不住在尾勺浅语唇边轻吻着... 尾勺浅语秀雅的眉头微皱了皱,不满被打扰了睡觉,撇过头继续睡觉,一丝要醒来的痕迹都没有... 风瑾夜想起,从晚来雪将尾勺浅语抱回来次日清晨,她因睡不好懊恼的模样,忽而就想要看她生气跳脚。 这么想着,风瑾夜又凑了过去,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吻着... 尾勺浅语真恼了,迷糊中抬手就胡乱将风瑾夜扫开,下意识就要喊晴夏进来,恍惚想起风瑾夜来,顷刻顿住,掀开了眼皮子看了风瑾夜一眼又闭上,转过身继续睡觉...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的反应,原本笑意盈满眼眸,渐渐有了异样的变化... 风瑾夜吐了一气,将尾勺浅语抱进怀里,阖上眼眸,准备再睡一会,却未料到,突如其来的动作倒真把尾勺浅语惹急了... “风瑾夜!!!”尾勺浅语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气急在风瑾夜耳朵上就是狠狠一咬... “嘶...”风瑾夜倒吸了一气,左耳留下了通红的齿印... 尾勺浅语丝豪没有留情,且她知道风瑾夜只有咬耳朵和手指,他才会痛... 风瑾夜眼里的笑意未泯,揽过尾勺浅语,揉着她的秀发,哄道:“好了,本王不闹你,就抱着你再睡会...” 尾勺浅语是真的困,未再多说什么,窝在风瑾夜怀里又睡了过去,方才张牙舞爪的人儿,瞬间温顺得像只小猫... 日晒三竿,尾勺浅语终于醒了,风瑾夜松了一气:“本王回一趟听风楼,你等下过来听风楼用膳,嗯?” 尾勺浅语望着风瑾夜,一下一顿点着头... 风瑾夜回到听风楼,入眼就是案台上那道明晃晃的圣旨,只一眼风瑾夜视线便移开,太后怕是也欠收拾了... 风瑾夜刚梳洗完毕,便见皇甫晨与允铭结伴而来。 “终于见到人了,我与皇甫今日来了两回,都没寻到战王爷呢。”允铭笑道。 皇甫晨打量了风瑾夜一番,也笑道:“我要是问浅语如何了,你还要不要同我再打一架?” 风瑾夜皱眉,瞬即想起昨夜尾勺浅语说的“你与谁打架都可以,不能受伤,而且要打赢”,风瑾夜嘴角微扬:“初九,给皇甫公子拿剑。” “本王让你一刻钟,不出招!”风瑾夜肆意张狂道。 皇甫晨听着风瑾夜的话,不禁恶寒:“呵呵,用你最擅长的剑,还让我一刻钟!” “没办法,浅语让本王打架一定要打赢!”风瑾夜道。 皇甫晨和允铭听着,很有冲动掉头就走... 允铭没什么心情再看两人打架,打了这么多年,都是能当父亲的年纪了,竟还在打:“好了,浅语到底如何了?” 风瑾夜昨夜并未问浅语被媚姬带走的始末:“待她来了,再问罢。” 未过多久,尾勺浅语便到了听风楼,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的三人,有种久违之感... “许久未见你们三人齐聚首哦。”尾勺浅语突然一句。 “呵呵,你昨日不是说我是皇甫熙吗?我家二弟与你们聚过首?”皇甫晨笑道。 尾勺浅语瞪了皇甫晨一眼道:“你这人太欠,你知道吗?” 皇甫晨扯唇笑道:“你这人过河拆桥,拆得特别快,你知道吗?” 尾勺浅语闻言,默不作声,缓缓走到风瑾夜身边,扯着风瑾夜的衣袖,十足求保护的模样... 允铭扶额,立即道:“初九,你帮我催一下允王府修建速度,本世子想尽快搬走!” “好了,说正经事...”尾勺浅语闻言笑了笑,规规矩矩坐下。 “媚姬将我抓走,很可能是阻止我回尾勺将军府,她并未对我造成伤害,该是目的达到了,就有将我弄晕送回来了...”尾勺浅语道。 “昨日尾勺家如何了?”尾勺浅语又问。 “圣旨赐婚,宣读圣旨的时候,有人装成是你起来接旨,被瑾夜一剑杀了,圣旨也被带了回来...”允铭言简意赅。 “解药可有什么线索?”尾勺浅语问皇甫晨。 皇甫晨摇头:“未找到,昨日给允铭检查了一番,我之前给你的解药,研究过有几味药引很是特殊,找一找,说不定能研制允铭的解药,但需要一定的时间。” 气氛微微凝滞,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望向风瑾夜:“接下来如何打算。” 如今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是,外头在传战王爷杀了尾勺将军府嫡女,还有风瑾夜带回来的圣旨... 风瑾夜满脸不悦:“你原是如何打算的?” “我...”尾勺浅语恍然想起,之前因为想去之语楼买凶求杀与风瑾夜吵过一架,可立即就发现不对劲:“皇甫晨如何就回来了?” 皇甫晨是洗萝卜不怕泥多,立即说道:“他去暮霭阁买凶,十二时辰内取战王爷性命,媚姬揭了你的单,我只能揭他的单...” 尾勺浅语气急:“我说呢,昨日我出府怎就出得那般容易,你竟也没死皮赖脸跟着!” 风瑾夜语塞,怒瞪着皇甫晨。 “我原是打算接下这道旨的,然后去换解药,等你去救我!”尾勺浅语对风瑾夜说道... 尾勺浅语,侧目怒瞪了皇甫晨一眼:“我也是想着他不是混进了暮霭阁,一方面打听解药,一方面跟他交个底,以后救我说不定能配合...” “荒唐!!!” 皇甫晨气极反笑,勃然大怒道: “你当去暮霭阁过家家,我在里头找了轻萱几个月,一点消息都未找到!” “你以为你的解药真是我偷出来的,你在西琰国中毒,我是着见那些毒的,才能将你的毒压制住!” “你将毒宫毁尽的时候,我研究过那些药渣,暮霭阁每个杀手必须定时服毒,定时解毒,我是在暮霭阁的毒药解药,找出了制成你解药的两味草,你才有命活!” 皇甫晨怒其不争,气得发飙。 “看紧你家的疯婆子!”皇甫晨怒然对着风瑾夜说了一句,甩袖离去... 皇甫晨一走,听风楼安静得很是诡异... 昨日被媚姬带走,尾勺浅语领会到了,媚姬若是要取她性命,轻而易举。不见得谁都会因她是尾勺浅语放她一命,难保暮霭阁内无人要杀她... 尾勺浅语也鄙视自己,竟也会低估了人心险恶,更何况那是暮霭阁。 风瑾夜震惊于皇甫晨所说,见尾勺浅语自责,打破沉默,转移了话题,看向允铭,冷冷问道:“你呢?” 允铭摇头叹气:“这不,皇帝不是剩一个月么,这都过去十一日了,我是怕你会让浅语回去,你去同浅语说,那多残忍,所以我去了!” “自作主张!”风瑾夜怒道了一句。 “那圣旨,你不觉得有问题?”允铭指着案台上的圣旨问。 尾勺浅语一听,走了过去,将圣旨打开:“这,你写的?” 允铭点头,圣旨是允铭亲自去找皇帝表弟要的,抓着皇帝的手将玉玺盖上去的。 尾勺浅语看着这圣旨与陆浅语和风瑾夜赐婚的圣旨,有异曲同工之妙。 尾勺浅语噗呲一笑:“你是想效仿国公府,让我随意认个嫡姐与你成婚去换解药?” 风瑾夜一顿,想起昨日圣旨的内容里全然没有尾勺浅语的名字,昨日他也是急过头了,竟未留意。 尾勺浅语话刚说完,顿觉不对劲:“你...找过陆嫣然?” 正巧柳贵妃来那日,陆嫣然来了战王府。 允铭并未否认,也并未说他允若陆嫣然,若日后他登基会封陆嫣然为后,此生不会有子,林睿会成为人中龙凤。 “就怕你动我陆家的人,你也活不长!”尾勺浅语淡然一句。 允铭咋舌:“你不也是陆家的人!” 允铭说完未理会尾勺浅语反应,问风瑾夜:“接下来如何打算?” “恢复浅语的身份。”风瑾夜肃然说了一句,就看他战王府的人,谁敢动! 确实,如今已经没有必要遮遮掩掩,风瑾夜大抵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尾勺浅语是他的战王妃。 “那当初赐婚陆家,陆浅语可是欺君。”允铭道。 “谁说欺君?”尾勺浅语挑眉道:“我是陆浅语也是为尾勺浅语。” 允铭还是不解:“可两重身份在篱越国是不允许的!” “呵呵呵,姐姐教你什么叫做先下手为强。”尾勺浅语说着,看向风瑾夜相视一笑。 “这道旨,我们尾勺家接下了,我认雪春为嫡姐。”尾勺浅语心里有了计划,下意识地寻了一圈夜十一的影子。 暗处的夜十一,自是听明白了尾勺浅语的意思,是要将雪春嫁给允王... 允铭不知尾勺浅语到底要作何,但也点头答应,却又听尾勺浅语喃喃道:“你与轻萱和皇甫,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情况,但现下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了!” 前两日正说着雪春的婚事,未想到今日竟做了这样的决定,尾勺浅语心里甚是不舍。 “若雪春跟在你身边,你要替我好好待她,她是个傻姑娘,除了银子和她家小姐其余的不会多想,希望这一切过去之后,你能完璧归赵。”尾勺浅语会有此举,自然也是相信允铭。 允铭点头应允:“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相互看向对方,他们也知道这问题,允铭的皇帝表弟是救,还是不救,救又该如何救? 屋内三人,再一次静默。 皇甫晨沉着脸又走了进来,打破沉默道:“皇帝中毒这么多年,就是有了解药,怕是也救不回来了。” 皇甫晨昨日听了允铭说了前因后果,就觉得十分奇怪,想了许久理清了些许:“太后,太过奇怪。” “她怨恨我毁了毒宫,到底是我毁了她的希望,她恨我,我能理解!”尾勺浅语道。 第六十九章 双重身份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雪春未想过,前几日玩笑一般的话,竟成了真实。 雪春自小被买进尾勺将军府,说是被尾勺将军夫妇收养丝豪不为过,更何况前一段日子,与洛家闹上公堂,闹得沸沸扬扬,若将雪春与允铭凑一起,越都人们都会觉得合情合理。 雪春向来是唯尾勺浅语是从,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尾勺浅语与雪春说起这个事情,雪春却发愣了,最后依旧答应:“雪春听小姐安排。” 尾勺浅语看着雪春的小模样,也发现到雪春的不对劲,并未道破。 风瑾夜随着尾勺浅语又回到了之语楼,尾勺浅语打量着风瑾夜,问了一句:“你怎又来了?” 风瑾夜抿唇,想了想:“本王想吃东星斑鱼,过年时你备下的,本王一口都未吃过。” “你竟然是来讨吃的?”尾勺浅语微微点着头说道。 风瑾夜轻笑:“也不全然是,圣旨的事,需不需要本王出手?” 尾勺浅语也笑:“先不用,你如何知道我要做什么的?” “年初公堂上想到的。”风瑾夜靠近尾勺浅语揉了揉她的发髻,拉着尾勺浅语坐下。 尾勺浅语也知道,风瑾夜在等她说媚姬的事情,便说道: “她就是将我和冬暖带到一个小竹屋,看地势是在一个山谷里,但我觉得媚姬很是奇怪,我怀疑她是将我当成绵音了...” “可是我又觉得不对劲,媚姬很不简单,她对我透露了暮霭阁的消息,说暮霭阁的东西都要代价交换的,我怀疑太后与暮霭阁有联系。” “还有就是,她对藏渊很感兴趣,我用星渊试探她,但试探不出来...” “再有,她让我与她过招,但步步退让,所以我没有用你教的剑法。” “嗯,她待我挺好,全然不像杀人魔头的样子。” 风瑾夜对媚姬满腔的恨意,因尾勺浅语一句待她挺好,减缓些许... “害怕吗?”风瑾夜问道。 尾勺浅语愣愣看着风瑾夜,摇了摇头呢喃说道:“就是担心你找不到我会发脾气...” 风瑾夜闻言眉宇又皱了皱,心中愧疚,他竟让她身陷险境还担忧着他... 尾勺浅语看出来风瑾夜心中所想,喃喃道:“你大抵不明白许多女子天性如此,你要是脾气好了,我出一趟门也会担心你...” 尾勺浅语托晒想了想,眉目轻扬道:“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这些...”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尾勺浅语恍突然站了起来:“呀,不与你说了,先让冬暖和初九到外头看看有没有东星斑鱼!” 风瑾夜看着转身端庄得提向外走去的身影,眉眼里溢满笑意... 冬暖与初九从战王府出来找东星斑鱼,冬暖才发现越都又是流言四起,依旧与她家主子相关,这次是连战王爷都带上了... “战王爷将尾勺嫡女杀了,一剑就杀了,那不是前准战王妃吗?” “唉,战王爷是娶了新的王妃了,怎就不放过一女子?” 这是冬暖第一次在越都听到战王爷不好的流言,竟是为维护她家主子,难以置信!!! 自从上一次公堂之后,尾勺浅语在越都是声名鹊起,有不少人说尾勺浅语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战王爷一言不合就杀死尾勺嫡女,越都百姓大多难以接受... 但有许多人仍然是维护战王的,很快就有人说道: “这事蹊跷的很,尾勺家的门刚打开不久,圣旨就来了,竟将尾勺嫡女许给允王,战王定是发现了什么阴谋,这人说不准就杀对了!” “唉,这皇家赐婚,也赐得奇怪得很,年初传闻洛家嫡次女洛宴清许给了西伯侯府世子,现在的允王,怎又突然间冒出这样一道圣旨来?”有未听闻洛宴清死讯的百姓说道。 “这皇家赐婚,不止允王是赐了两次!” “啊,这如何说?” “你想想,这尾勺嫡女不是赐了两次?还有战王也是被赐了两次婚!” “啊,这赐婚,能是儿戏的吗?” 越都百姓讨论得热火朝天,沸沸扬扬。 而尾勺姑姑到衙门报了官,衙门很快查清楚被战王杀死的女子不是尾勺浅语,更有传言传出那名女子是扮成尾勺嫡女想要刺杀战王,被战王察觉才被杀掉,战王会将圣旨拿走,是担心圣旨被刺客所毁,牵连尾勺家被降罪... 朝堂上,原本太后后宫掌政,百官多有不满,这传言四起,牵连皇家,甚至皇家威仪都收到了百姓质疑,太后焦头烂额... 最终允铭入宫见了太后... “不知太后是如何打算的,瑾夜的反应你也看到,圣旨都被带回战王府,难不成你要与瑾夜反目成仇吗?”允铭质问道。 太后与风瑾夜的母亲渊王妃是莫逆之交,允铭与风瑾夜是太后看着长大的。 太后凛然:“反目成仇?若是他还把哀家当成姨母,如何会不救哀家的皇儿?” 允铭冷笑。 “荒唐,你为救皇帝可以向嫡亲的侄儿下毒,去威胁利用瑾夜!你为救皇帝不择手段,可想过浅语也是瑾夜用命都要护住的人!” 如今严冬已过,允铭不再是病恹恹的模样,一时气极丝毫不留情面。 “那道赐婚的圣旨,我会解决,希望太后不要横加阻拦!”允铭说完,挥袍转身离开了常慈宫... 次日,允铭带着雪春回了尾勺将军府... 尾勺姑姑迎了出来,雪春诺诺喊了一声:“姑母。” 周围听闻的百姓再一次炸开了锅... “这不是晚来雪的雪春姑娘吗?”有人将雪春认了出来。 雪春听到便接上了话茬:“我是晚来雪的雪春。” “那你怎么就成了尾勺家的小姐了?” “我是母亲收养之女。”雪春不卑不亢说道,像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好奇心,继续说道: “我从前不敢以尾勺将军家嫡女自居,后来我与允铭哥哥定情...”雪春一句允铭哥哥,不少人想起了公堂那一日,雪春嚷嚷着说过要嫁给当时的允世子... “因为身份卑微配不上允铭哥哥,他被迫与洛宴清定了亲,洛宴清不是个好的,后来洛宴清横死,衙门细查到我身上,我也才发现父亲和母亲让我入了尾勺家族谱,是尾勺将军之女,洛宴清的死也与我无关!” “太后知道事情始末后,便给我和允铭哥哥赐婚了。” 雪春说得有条有理,在场的百姓都相信了,看着今日允王带着雪春回了尾勺将军府更是深信不疑... 人群中有人说道:“我就说嘛,皇家怎可能给尾勺亲嫡女赐婚两次!” 尾勺姑姑,像是未见雪春入内,寻了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雪儿,怎还不进来?你妹妹同她夫婿来了,正等着你呢!” 人群在一次炸开了,雪春已经随着尾勺姑姑入内... 允铭听着雪春在外头说着,不禁摇头,这是用他和雪春抛砖引玉。 外头的人们议论纷纷,好奇起尾勺浅语来,关注点都放在了战王爷、战王妃、尾勺浅语。 皇家赐婚的事情,在百姓中的事情算是缓和了过来... 可朝堂上并未缓和,允王的赐婚算是圆过去,可战王的说不通,朝臣都把战王被赐婚的两道圣旨内容翻查出来... 赐婚的圣旨,来来去去那些辞藻大同小异,偏偏战王被赐婚的这两道就让人找出不同来... 赐婚尾勺浅语那道旨清清楚楚写着一句“故封尾勺浅语为战王妃”,赐婚陆浅语那道圣旨则是“许陆家嫡女为战王正妃”。 百官不知,赐婚尾勺浅语的这道圣旨,是风瑾夜当时亲自去要的,而赐婚陆嫣然这道是官员草拟好皇帝照抄的,允铭那一道是允铭直接写了给皇帝盖印的! 以风瑾夜对尾勺浅语醋性与占有欲,若是可以,大抵会在在尾勺浅语身上挂满牌子说明她是他的,所以当时赐婚的圣旨直接将尾勺浅语封为战王妃,当时未成婚尾勺浅语却已是风瑾夜的王妃。 朝堂上,百官众说纷纭,争吵激烈,甚至有言官直言,太后专政,牝鸡司晨! 最终在朝臣争议下,太后下令去请战王爷风瑾夜上朝。 宫人到了战王府,初九到之语楼禀报,尾勺浅语一听风瑾夜要去上朝,立即问道:“去一天,还是以后都去?” 风瑾夜笑了笑,回道:“你定。” 尾勺浅语缓缓点着头,若有所思说:“那你自己决定,但我比较喜欢闲散王爷。” 风瑾夜听着尾勺浅语说的喜欢,轻笑着将人搂近一吻,方才出之语楼,往皇宫而去。 原本闹哄哄的朝上,随着战王爷一步一步踏入,渐渐安静了下来... 风瑾夜面无波澜行至百官最前面,曲身行了一礼而后站得笔直却未语。 太后心力交瘁,缓缓开口道:“瑾夜,你与浅语的婚事百官不得其解,哀家宣你来说清楚。” 风瑾夜闻言转身看向百官,淡然问道:“有何不解?” 方才在太后面前还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官员,对着此刻满身杀伐之气的战王爷皆不作声... 唯有方才大言太后牝鸡司晨的言官战战兢兢站了出来,说道:“有两道战王爷的赐婚圣旨,所以篱越国有两位战王妃。” 风瑾夜淡淡道:“本王是有两道赐婚的圣旨,但本王只有一个战王妃。” 百官闻言皆是不解,战王爷圣旨都认了,却只认一个王妃? 言官又问:“敢问战王爷此话何解?” “本王的王妃,是尾勺浅语也是陆浅语,尾勺浅语与陆浅语是同一人,是本王此生唯一的王妃!”风瑾夜依旧淡淡道。 百官震惊不已,言官也说不出话来... 风瑾夜见无人说话,转向太后:“太后,浅语在王府等本王用膳,可还有何事要说?” 身后的言官,瞬间想明白,战王妃是有两重身份,立即就想到这是篱越国法规不允的! 正要开口声讨,却不敢得罪战王,甚至感觉耽误战王回去陪王妃用膳会被战王记恨。 第七十章 被我毁了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太后未想到,风瑾夜竟丝毫不隐晦地说出尾勺浅语有两重身份,甚至说得理所当然。 太后语重心长道:“战王,该回到朝上了。” “本王伤还未养好!”风瑾夜面不改色道。 见着战王爷脸不红心不跳说出“伤还未养好”,百官皆是瞠目结舌... “瑾夜!”太后语带怒气:“可要哀家让太医马上过来给你看伤!!!” 风瑾夜未将太后的怒气放在眼里,随意道:“也可。” “你!”太后被风瑾夜的不留情面气急。 太后也发现她控制不住风瑾夜了,皆因尾勺浅语!!! 风瑾夜没有记忆,之前太后说什么,风瑾夜都会再三斟酌,甚至最初一句“你与尾勺浅语是不可能的”,都能压住风瑾夜... 风瑾夜有些心烦,尾勺浅语说要等着他用午膳,再耗下去她该等得饿着了。 “本王失忆,无法上朝。”风瑾夜冷道,说完行了半礼,转身而去... 朝上寂静,回荡着风瑾夜走远的脚步声... 方才与风瑾夜对话的言官,回过神来,再次进言:“太后,战王爷所说,战王妃有两重身份,法所不容呐!” 许多大臣纷纷附议... 太后望着风瑾夜远走的身影,想起他十九岁封王时的意气风发,战王仿若从未该改变,但似乎一切也都变了。 太后望着跪在殿下的一群臣子,风瑾夜在时不敢言,风瑾夜一走就都聒噪起来,是不当面得罪风瑾夜,又将战王与太后推到对立面。 太后勾唇冷笑了笑,她看着长大的少年,终是被她逼到了她的对立面,对她出手了! 尾勺将军府外围观的百姓早已散去,可人们的议论未退去... “你说,尾勺浅语的夫婿会是谁?” “不说在水月阁大火里烧死了,看来这洛宴清真是骗人不浅,果真不是个好的!” “这尾勺浅语是何时成婚的,战王这才大婚不到四个月,战王该不是为情所伤,才娶的尾勺嫡女的母家表妹?” ....... 之语楼内,雪春从尾勺将军府回来,正同晴夏折腾着尾勺浅语换新衣裳... “用得着吗?”尾勺浅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问。 也不由得感叹,不亏是玖玲珑,五百两一套的衣裳,也是有道理的,这才刚定两天,衣裳就赶制了出来,穿起来还怪怪的,怪好看的! 两刻钟之后,战王府外一抹身影袅袅娉婷,战王府周遭熙熙攘攘的人们,都把眼光停留在女子身上,心中无一不在猜测这女子的身份... 尾勺浅语在战王府外等了一刻钟,就听到身后哒哒的马声传来,立刻转过身来,周遭的人们一一倒吸了一口气,这女子长得极美,毁容的战王妃怕是要吃亏了... 风瑾夜刚从马上下来,看着尾勺浅语微微发愣。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动,撅了撅嘴,提步向风瑾夜走去,拉过风瑾夜的手:“你怎就傻了?不回家么?” 再一次,越都的百姓炸开了... 尾勺浅语今日穿的新衣裳,是从未穿过的淡青色,虽绾的也是回心髻,却未拢面纱... 周遭无一人能将她与日日带着面纱,喜穿月白色和水蓝色的战王妃联系在一起。 尾勺浅语拉着风瑾夜入了战王府,身后已有声音向整个越都传开... “战王爷,这是有新欢了?” “战王爷不是只娶一妃,不立侧妃,也不纳妾的吗?” “那不是对尾勺将军家的小嫡女许的诺吗?不知战王是不是受了尾勺嫡女嫁人的刺激...” 百姓们的议论直至今日上朝的官员们下朝各自归家,才有慢慢有了变化... “尾勺浅语的夫婿就是战王爷...” “尾勺浅语竟然有两重身份,这要砍...头的...” 常慈宫内,太后一副颓然模样,从未如落魄过,倒吸了一气,转身却又成了平日威仪凛凛的皇城之主模样,拖着疲惫的身子往皇帝的宫殿走去... 皇帝已昏迷了十日,太后来到儿子身边,又将满身的架子放下,如平日一般,抓着儿子的手喃喃自语... “皇儿,这家国,母后撑不下去...” 太后心里一清二楚,皇家如今只剩他们孤儿寡母,一老一病,终究是要易主。 甚至就连先皇都清楚,风瑾夜更是先皇为他们母子安排好的依仗,这些年来,多少压力都是风瑾夜一人扛下来的,西琰刺杀,皇帝中毒,抵御外敌... 甚至是朝堂上,太后要收允铭为义子也需得风瑾夜出来镇住百官大臣... 而因为一个尾勺浅语,一切都变了,今日风瑾夜在朝堂上那一番话,太后已退无可退。 皇家给尾勺浅语和陆家嫡女赐婚,这般举措令人费解... 尾勺浅语与陆浅语是同一个人这事... 太后若说不知尾勺浅语的身份所以赐婚了两次,那便是陆家欺君,不说风瑾夜,就以陆国公府的威望,绝不是如今的太后能对上的。 若是太后说知晓尾勺浅语的身份,又无法解释不顾篱越国法规允许尾勺浅语两重身份并赐婚战王?有道是“法大于权”,在篱越国也如此,任何权利都无法动摇国法国规,否则国将不国。 太后想不通,为何尾勺浅语有如此能耐。 从前寥寥一纸,能让风瑾夜扔下五十万大军从边关马不停蹄的赶回越都... 如今风瑾夜失去记忆,尾勺浅语毁了容貌,更是刺杀他的刺客,风瑾夜仍旧护着她。 一年前,好不容易尾勺浅语从风瑾夜身边消失,太后未想过为了逼风瑾夜回来,她的一道赐婚圣旨,竟又将尾勺浅语送回了风瑾夜身边,她这是被陆国公府摆了一道... 太后松开了皇帝的手,缓缓走到案台,提笔写了一道圣旨,拿起玉玺“砰”一声盖了上去... 战王府之语楼,正是用午膳的时间... 风瑾夜给尾勺浅语夹了白菜福袋,尾勺浅语已经吃不下了,将筷子放下:“我想与你商量个事情...” “嗯。”风瑾夜应着。 “我们搬到知语院住可好?”尾勺浅语轻道。 已经开春了,知语院的西府海棠也快要花开了... 尾勺浅语其实对知语院充满好奇,她是一步都未蹋进过,从前只听风瑾夜说过里头种了西府海棠... 尾勺浅语提起知语院,风瑾夜却是一顿:“好,再过段日子。” 这是敷衍呢,尾勺浅语皱眉,垂眸看见碗里的白菜福袋,夹起来就塞进风瑾夜嘴里... 风瑾夜只能将白菜福袋咽下,却见尾勺浅语垂眸不语。 风瑾夜将尾勺浅语拉起,让尾勺浅语坐到他怀里:“不开心?” 尾勺浅语摇了摇头,低声问道:“你可去看皇帝了?” 风瑾夜点了点头,他是去看过两次的。 “是不是很想救他?”尾勺浅语问。 风瑾夜顿时失语,能救他自然是想救的。 当初风瑾夜同皇甫晨从边关送未登基的皇帝回越都时,皇帝中了毒,风瑾夜一直以找到解药为己任,况且先帝临终托孤,将封王的圣旨交给了皇帝,嘱托风瑾夜竭尽所能找到解药... 试问,有哪个君王临终的遗旨,是将一个臣子封王,而不管江山天下落入谁手? 风瑾夜不管先帝封王的目的在何,但终是愧疚,未完成先帝的嘱托。 “你找到解药了!”尾勺浅语突然就道。 “被我毁了。” 尾勺浅语的上一句话,风瑾夜还未反应过来,尾勺浅语又说了四字,在风瑾夜的耳边回荡... 风瑾夜总能感觉到尾勺浅语不愿提起从前的事情,最不愿提就是这两年在边关发生的,有关西琰国的事情... 当初的刺杀,她都从未解释过,风瑾夜很是想不通,但她不说他他便不问。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失去了所有反应,又说道:“你是真真切切地找到了到了解药,送回了越都,也是真真切切的毁在我手里。” “许多事,我不与你说,那是因为说来也于事无补,可我不想看你内疚,你本可以无愧于心。”尾勺浅语喃喃道。 风瑾夜明白,确实于事无补,心间却仍旧沉重,最终他还是未能将皇帝救回来。 忽而却问:“前几日,你可是认为本王会拿你去换解药?” 尾勺浅语闻言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丝豪不是往日该有的模样。 尾勺浅语是怕风瑾夜会拿她去冒险,毕竟风瑾夜失忆了,她不知道风瑾夜会如何选择。 尾勺浅语很是抗拒她不想听到的话会从风瑾夜口中说出。 “本王从未未想过让你回尾勺将军府,那日你若没有被媚姬带走,会被暗卫带到沁枫苑。”风瑾夜淡淡说着。 尾勺浅语睁大眼睛看着风瑾夜,明白过来,那日风瑾夜会让她出府是做好了一切安排,到暮霭阁下了单杀战王,也是担心来刺杀的杀手不好对付,他会顾不到她。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看着看着就喘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都放松开来,猛然双手攀上风瑾夜的脖颈就吻上了他... 风瑾夜狂喜不已,他的王妃很勇敢。 想想在沁枫苑外同她过招那日开始,他便想要吻她,自见她酒醉后,这个念头更是越来越是如丧心病狂... 但风瑾夜不甚明了,他不过解释一句,竟让她如此开怀? 尾勺浅语靠在风瑾夜的肩膀:“瑾夜。” “往后只要你活着,我不再自作主张替你做决定,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选择。” “只要我活着,我便乖乖待在你身边。” 风瑾夜嘴角微微扬起,似漫不经心揉着尾勺浅语的发端,应着:“好。” 从尾勺浅语的话里,风瑾夜能猜到他们之间定是发生过,让她难过不安的事情。 风瑾夜是越来越想知道,她与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却仍旧是她不说,他便不再去问。 就连那日皇甫晨说起解药之事,风瑾夜都不曾向尾勺浅语再次提起。 红包通知+请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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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 风瑾夜一气之下转身走了有随后人潮涌动有出现了刺客有风瑾夜如箭一般回过头往方才,方向冲去有就见尾勺浅语倒在了晴夏怀里 “浅浅!”突然一声有风瑾夜惊醒了过来有猛然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有喘着大气 尾勺浅语未想到有天不怕地不怕,风瑾夜会在这里被吓醒有正愣然有风瑾夜转过头来有一把就将她拽进了怀里 “你是看到四年前中秋灯会上,事了?”尾勺浅语问。 “嗯。”风瑾夜低应了一声。 天已灰蓝有春日,晚霞正好。 尾勺浅语任由风瑾夜抱着“那我们今日先到这有明日再继续?” 风瑾夜仍旧不语。 “瑾夜?”尾勺浅语唤了一声。 风瑾夜将头埋在了尾勺浅语颈窝处有轻道“嗯有让本王抱一会有一会就好” 自此有尾勺浅语的了一个新,认知有风瑾夜也会的需要缓一缓,时候 待风瑾夜缓过来,时候有发现怀里,人儿已经睡着了有风瑾夜心里失笑有就是个小没良心, 晴夏在屋外轻敲了两声门有风瑾夜并未出声有将尾勺浅语放在了摇椅上有方才起身开门有走了出去“王妃睡过去了有等醒来再摆膳罢。” 晴夏身后跟着一群侍女都愣了愣有他们家王爷最近说话的点容易理解了有说起王妃更加温柔 “王爷还是将王妃唤醒吧有王妃挑剔得很有这鱼放凉了再蒸热有是一口都不吃,!”晴夏道。 风瑾夜犹豫了一下有唤来了夜十一“半个时辰有寻一尾野生苏眉回来。” 夜十一愣在了原地有的些许发怵有这太阳都下山了有他上哪去寻苏眉?难不成他还能下海去捞吗? 顷刻间有战王府,暗卫楼所的暗卫都出动了有越都所的鱼贩,家门都被敲响 越都顿时再一次炸开了锅 “战王爷为博美人一笑有满城风雨寻找苏眉鱼” “战王妃地位岌岌可危” “不知道那日出现在战王府外,美人有长,是哪般模样有比当初,尾勺将军府嫡女尾勺浅语还美吗?” 议论了许久有终于的一人道“会不会就是尾勺浅语呢?” “可战王妃不是毁容了麽?” “日日带着面纱有谁知道的没的真毁容了” 仿若一语惊醒梦中人有周遭,人们都张大了嘴巴 战王府听风楼有允铭看着今日晚膳,菜式目瞪口呆有他大年初一跟了风瑾夜一路都未吃到,东星斑鱼有竟出现在饭桌上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麽?吃得比过年丰富? .whhryl. “初九有初九!”允铭急唤了两声初九 初九连忙跑了进屋有十分狗腿问道“允王的何吩咐?” “你们今晚摆膳是不是摆错了?”允铭纳闷了。 初九压低声音说道“之语楼,侍女摆过,有我们听风楼,也不敢拦着有真要吵起来有王妃护着之语楼,人有王爷护着王妃有我们当奴才,还能的命活吗?” 允铭错愕不已有隔了好一会方才道“我不信有之语楼那几个抠门,有能给我们摆东星斑鱼?” 皇甫晨适时出声“会不会瑾夜要回听风楼用膳?” 允铭所的若思有点了点头有想起年初一晚,东星斑鱼有等会风瑾夜回来了说不定又吃不上“赶紧吃!” 这一顿饭有允铭和皇甫晨吃得是风残云卷有尤其允铭吃得心满意足 可风瑾夜并没的回来。 允铭吃完饭就更纳闷了有但好歹吃了东星斑心情还不错“我们把鱼都吃掉了有会不会太过分?” 皇甫晨“何为过分?我不懂。” 允铭鱼皇甫晨正随意聊着有雪春从之语楼过来有敲门入了听风楼主楼“允铭哥哥和皇甫公子已经用过晚膳了呀?” 允铭一见到雪春有就觉得是来要回东星斑鱼,有毕竟雪春抠门是众所周知,有讪讪道“是呀有今晚,鱼不错!” 雪春愣然“可我们家王妃刚睡醒有准备用膳有王妃让我来唤两位到之语楼用膳有说是王爷让人寻了野生深海苏眉回来” 允铭一下子瞳孔皲裂 雪春不明所以有继续说道“晴夏方才说东星斑鱼是王妃睡前蒸好,有放凉了再热有王妃不吃有王爷让人送过来了。” “王妃让我瞧瞧你们用过没有没用,话就给底下,人送去有之语楼和听风楼有还的暗卫楼今晚都吃苏眉有夜十一寻了几尾回来呢” 允铭“我收回方才,话有今晚你们战王府自己人吃,鱼真不错。” 皇甫晨“何为过分?我现在懂了!” 雪春感觉两个人有神情的点不对劲有准备默默退下有而又似乎想起什么有转头叫上初九“初九总管有同我去之语楼吃苏眉鱼不?” 允铭和皇甫晨闻言有一同掀眸睨了雪春一眼 初九心里叫苦连连有心道姑奶奶有这么招仇恨,事情有能不xgchotel.能偷偷说! 之语楼内有尾勺浅语看着眼前,野生深海苏眉有是真,眉开眼笑 难以置信有传闻中一公斤可以卖到两百美元,野生苏眉有一盘鱼唇可以卖到三百美元,深海苏眉就在眼前。 “这鱼好买吗?”尾勺浅语弱弱问道 风瑾夜淡淡应一句“还行。” 夜十一听着他家王爷,话有汗颜心道一点都不好找有太为难他和暗卫楼,弟兄们了有一家一户去敲鱼贩,门有不知敲了多少户有才找到这么一尾野生苏眉有其余,都是淡水养,!  .jxpxxs.; 尾勺浅语看着这苏眉鱼大抵也就一公斤左右有苏眉鱼该是越小越难得,有想来应该很贵有决定吃完再问一下多少银子买, “允铭和皇甫晨不来吗?” 尾勺浅语话刚问完有就见允铭和皇甫晨走了进来 “来啦有你们快看有野生苏眉鱼有只的两斤重有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呢”尾勺浅语很是雀跃 “呵呵”皇甫晨笑得很牵强“我们已经吃过有王妃凉了再热就不吃,东星斑鱼了!” 若是没的野生苏眉做对比有东星斑鱼在名贵鱼里可是上上等,有可是在两斤重,野生苏眉面前有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允铭更是气愤有原想着一大条苏眉鱼肉质比不比得上东星斑还说不上有未想到竟是一条两斤大,! “原来你们吃过啦有那不好意思有我们要用膳了有你们请回吧!”尾勺浅语道。 “我说你们自己躲起来偷偷吃不行有还特地去听风楼告诉本世子!”允铭忿然道。 尾勺浅语一本正经“我觉得少了你们对比有衬托不出来这两斤大,野生苏眉鱼的多难得!” 尾勺浅语说着夹了一块鱼肉放到风瑾夜碗里“瑾夜有我们吃。” 风瑾夜点了点头有将鱼肉夹起有放进了嘴里 允铭和皇甫晨面面相觑有所以他们为何要过来受虐?又是谁说,苏眉鱼巨大有肉质比不上东星斑鱼? “好了有说正事了。”尾勺浅语将筷子放下说道。 风瑾夜问道“今日轻萱如何了?”风瑾夜话问,是允铭有尾勺浅语却看向了皇甫晨 允铭未语有气氛瞬间又莫名尴尬起来 “你们先说说为何轻萱会在清兰院?为何这家伙不让我去见她。”皇甫晨问道。 忽而意思静默有尾勺浅语默默拿起筷子吃鱼 “尾勺浅语有你别装蒜有你说!”皇甫晨指名道姓。 尾勺浅语掀眸怒瞪了一眼皇甫晨“风轻萱人格分裂有要杀我!” “人格风裂?”皇甫晨一顿有喃喃又道“这么严重?” 确实人格分裂在心理障碍中是比较复杂,一种。 “我从前帮轻萱做过心理治疗”皇甫晨看向了尾勺浅语。 催眠是心里调节最的效,手段有尾勺浅语猜到风轻萱是选择了遗忘那段她不想再想起来,记忆有在第二次受激之后又想了起来 尾勺浅语看向皇甫晨有她能理解皇甫晨当时,选择有当年风轻萱八岁有而皇甫晨和风瑾夜第二年便入军营有大抵没的办法长时间给一个八岁,小女孩做心理辅导 或许当年不止风轻萱依赖风瑾夜有风瑾夜也依赖风轻萱撑着有皇甫晨瞒着所的人消除了风轻萱那一段记忆有无可厚非 几人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有尾勺浅语方才缓缓看向了风瑾夜有鼓足底气问一句“我能不能单独与皇甫聊一聊?” 风瑾夜脸色烟沉了下来有又看着尾勺浅语一脸无辜有颔首撇过了头 “允铭有你看着他!别让他跟来!”尾勺浅语说完起身便往之语楼外走 “让你吃野生苏眉鱼得瑟!”皇甫晨十分欠揍说了一句 风瑾夜气恼有一腿就准备招呼过去有却又听皇甫晨不要脸说道“难不成战王爷刚答应了王妃,事情有马上就要反悔?” 尾勺浅语出了之语楼有便往听风楼而去有一路到了风瑾夜,书房有不久皇甫晨寻了过来“战王妃有这夜半更深是与与本公子私会?” 尾勺浅语冷笑了一声有一脚踹在了皇甫晨膝盖上 “说说风轻萱当时,情况。”尾勺浅语冷冷道。 “就是受惊过度。”皇甫晨正经道“当日瑾夜让特往树上爬有她,双手沾满了鲜血有后来见到瑾夜杀人时有将那人,手臂砍下来有吓着了”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有大抵也的猜测过一些“那这一次呢?你与她可的发生过事情有为何她不见你?” “我也不清楚。”皇甫晨也是自责有是他没的护好风轻萱。 “嗯有那我问完了有回去!”尾勺浅语道。 皇甫晨一愣“你兜这么大一个圈有就说两句话有你不累吗你?” “那我说多一句有请你尊重病人隐私有我作为病人家属警告你有你若说出去有我砍了你!”尾勺浅语威吓道。 尾勺浅语说完有转身便又出去 剩皇甫晨一人在后头喃喃自语“我说呢有兜这么大一圈有还真是护得紧呢!” 。 第七十三章 经典台词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之语楼中,风瑾夜哪里坐得住,小娇妻不在身边他坐立不安,不到一刻钟便起身... 允铭想要阻止,想想还是算了,估计尾勺浅语也知道他阻止不了风瑾夜,她会让她看住风瑾夜也是说与风瑾夜听的... 风瑾夜正走到月洞门外,便看见尾勺浅语缓缓走来,正欲奔过去,却听见远处皇甫晨的声音叫住了尾勺浅语... “浅语...”皇甫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尾勺浅语身后。 尾勺浅语回头,没声好气:“干嘛?” 皇甫晨垂眸:“明日我要回勤伯候府,有一事一直想问你。” 尾勺浅语觉得此刻的皇甫晨很是奇怪和别扭,疑惑着道:“你问...” 初春夜晚舒适怡人,更是耐人寻味。 皇甫晨迟迟未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仿若轻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当真因为十二年前,他先遇见你,所以是他不能是我?” 尾勺浅语一顿,愣愣望了望皇甫晨,随即回神,摇了摇头回道:“不是。” 皇甫晨倒吸了一气,月洞门外的风瑾夜也凛然... “我不是好人,别看上我!”尾勺浅语语出惊人,继而淡淡说道: “五年前,我在茗客居第一眼就看上风瑾夜了,自是因为他是战王爷,是全篱越最优秀的男人!我很肤浅。” “我也是故作清高的,我是喜欢风瑾夜的,那一年的不理不睬,全然是我欲擒故纵。我很虚伪。” “我也总是满心算计,我自己也数不清风瑾夜到底被我骗了多少银子,多少家当了。我很奸诈狡猾,风瑾夜娶了我是注定要祸风家三代的。” “而且我不自知不自律不自爱,与林奕初,陆立垣,允铭,现在还与你纠缠不清。我浪荡,风瑾夜很是不安呢。” “再说,你一个勤伯候嫡子,连世子之位也未继承,长得也没有风瑾夜好看,银子估计也没有风瑾夜多,勤伯候府也比不过战王府,我又不瞎,自然是风瑾夜不是你!” “我是坏女人!” 夜晚很安静,尾勺浅语说得无波无澜。 随即转身吐了一口浊气,向月洞门走去,便见风瑾夜站在月洞门外,夜色下不远处的皇甫晨该是看不见风瑾夜的身影... 尾勺浅语拉过风瑾夜的手,往之语楼内走去... 一进之语楼,尾勺浅语就见风瑾夜冷着脸不说话,允铭察觉到小两口又要吵架的架势,立即灰溜溜就跑了... 允铭出之语楼不远,便见到皇甫晨灰头土脸一般站着,估计屋里的两口子吵架与他有关,拍了拍皇甫晨的肩膀,也不管他,往清兰院去看风轻萱... “你怎么站在别人身后偷听呢?”允铭一走,尾勺浅语就气鼓鼓地质问... 风瑾夜滞愣,这是先声夺人呢?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接话,细细思索着,她方才也没说什么不中听的呀... “你今日睡醒与本王才说几句话,你与他废话那么多!”风瑾夜这一句话出口,尾勺浅语脑袋都懵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竟然吃醋她跟皇甫晨讲话讲得多?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尾勺浅语突然道了一句,而后便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个人,他叫叶瑾枫,他呢,有一个小娇妻,小娇妻呢,每天都在讲故事给叶瑾枫听...”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个人,他叫叶瑾枫,他呢,有一个小娇妻,小娇妻呢,每天都在讲故事给叶瑾枫听...” “故事是这样的...” 风瑾夜看着喋喋不休的尾勺浅语,将人拉近,顷刻所有声音销声匿迹... 一吻毕,风瑾夜额头贴着尾勺浅语眉心,方才逼迫问道:“本王问你,方才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风瑾夜刚刚在月洞门外,听着尾勺浅语说她一眼就看上了他,甚至对他欲擒故纵,难免心潮涌动.... 可后面的话却让他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自然每一句都是假的!哼...”尾勺浅语噘着嘴撇过头,还不忘哼了一声... “怎么能是假的,本王不信!”风瑾夜见尾勺浅语的头掰过来,威胁道:“你是不是第一眼就看上本王了,你说!” 尾勺浅语一顿,抬头望着风瑾夜,嗔怒道:“怎么能不是假的?那你说,我是不是好人?我是不是肤浅?我是不是故作清高?我是不是虚伪?我是不是奸诈?我是不是狡猾?我是不是浪荡?我是不是狗眼看人低?我是不是坏女人?” 风瑾夜突然语顿,愣愣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静默了许久许久,突然问了一句:“那你是不是瞎?” 尾勺浅语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刚才之语楼外她是与皇甫晨说了一句“我又不瞎”,尾勺浅语笑意盈满双眸说道:“是,我不瞎,瞎了怎能找到你! 风瑾夜抚着尾勺浅语的头发,直直看着尾勺浅语的脸,深情道:“还有一句话说得对极了,本王很不安呢,往后出府都将面纱拢上。” 尾勺浅语颔首,有些颓然道:“皇甫很是奇怪。” “你是说,每次他找你,本王都在!”风瑾夜自然也察觉到了...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第一次皇甫晨在尾勺将军府抱她,可以说是偶然,可今日就在之语楼外,也是巧合吗?两次风瑾夜都看到了... “我还想到一个事情,不是说暮霭阁的毒,非暮霭阁的解药不能解吗?那当初皇甫晨是如何醒过来的?”尾勺浅语疑惑道。 风瑾夜失忆,自是不会知道皇甫晨适如何醒过来的... 尾勺浅语往风瑾夜怀里缩了缩:“瑾夜,我有点怕...” 尾勺浅语一开始只想回到风瑾夜身边,查清父亲身亡的真相... 未想过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而今不止她与风瑾夜,几乎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局中... 风瑾夜拥紧了尾勺浅语几分,柔声说道:“浅浅不怕,本王在呢。” 尾勺浅语窝在风瑾夜怀里点了点头,风瑾夜揉着尾勺浅语的发丝,柔声又道:“今晚就帮本王将记忆找回来,嗯?” 尾勺浅语颔首:“好,从四年前中秋灯会开始...” “你就当那是一个梦,梦里我还等着你来救我,你别再被吓到了...”尾勺浅语先给风瑾夜心理暗示:“我好好的在这呢!” “嗯。”风瑾夜应一声,拉着尾勺浅语便往摇椅走去... “你先躺下,我给你唱歌...”没有办法放轻音乐,那就唱一首先放松下来... “来吧,伴我飞,多久都不会累。” “来尽力忘记,两脚降落何地。” “若记忆凭据,到某一天告吹,我也愿意承受,不完美中的完美。” “原来风雪可以让我坚强,让我勇敢,坠落在我的梦,只要一点火种,依然照亮我笑容。” “愿来岁月可以丰富,可以荒凉,能忘记结果,未能忘记遇上...” ...... 浅浅的歌声中,风瑾夜回到了四年前的中秋之夜... 见着尾勺浅语倒在晴夏怀里,摇椅上的风瑾夜依旧一震,在尾勺浅语的安抚下,睁开了双眼... 风瑾夜跑了过去,喂尾勺浅语吃下了解毒的药丸,顾不得男女大防,抱起尾勺浅语就往战王府赶回去... 允铭见着火急火燎赶回来的风瑾夜,还未来得及看清风瑾夜怀里抱的是何人,风瑾夜就入了主院,将所有下人都喝退... 风瑾夜慌了,也乱了,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不加犹豫将尾勺浅语肩膀的衣衫撕开... 允铭跟进来,隔着屏风见到了风瑾夜的动作,便知风瑾夜的打算,怒喝道:“你疯了吧,风瑾夜!” “出去!”风瑾夜冷冷一句。 允铭未动,急喝道:“已喂过解毒丸,她性命应是无碍了,等冷令过来,自有解毒的办法!” “可她还未醒!”风瑾夜已等不及冷令过来:“允铭,你出去!” 允铭讶然,从未听过风瑾夜那般软弱的语气... 或许当时的允铭不太懂,尾勺浅语是风瑾夜十几年灰暗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抹色彩,唯一的期待... 人生往往如是,一个无心之举,常常能左右一个人的一生。 尾勺浅语呆住了... 四年前,竟是风瑾夜帮她将毒镖拔了出来,更是风瑾夜替她将毒血吸了出来... 这些尾勺浅语竟全然不知,被风瑾夜瞒了足足四年... 尾勺浅语瞬时眼泪涌出了眼眶,喃喃道:“傻王爷...” 风瑾夜的回忆里,尾勺浅语两日后的醒来。 尾勺浅语醒来时,风瑾夜在她身边,喃喃说道:“本王错了,本王不该与你生气,往后你若再与本王吵架,本王再生气也只管跟着你!” 感动往往就是一瞬间,那是尾勺浅语第一次望着风瑾夜出神... “你...府上有几个姬妾?”尾勺浅语问得有点突兀。 “嗯?”风瑾夜似乎未听懂尾勺浅语是什么意思... 见风瑾夜疑惑,尾勺浅语并未解释,听不懂就算了... 可风瑾夜也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没有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 风瑾夜心道:有也得没有,得去问问初九,从前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送过? 尾勺浅语撇过头,眉眼洋溢着笑意,说道:“如果我说:从此刻开始,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 “答应我的每件事情,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 “不许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刻出来帮我。” “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能有我...” “你能做到么?”尾勺浅语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的是这一段经典台词。 风瑾夜第一次见尾勺浅语说这么长一段话,听得一愣一愣的... 第七十四章 请多指教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不太确定尾勺浅语说这话,是不是他所理解的意思,却还是愣愣地点头...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有些犯傻的模样,心里失笑:“你把我带到这来的?” “嗯,是战王府。”风瑾夜道。 “是你救的我?你叫风瑾夜,是哪几个字?”尾勺浅语问得理所当然。 风瑾夜满心的雀跃,被尾勺浅语这一问浇灭,认命一般,走到前台挥笔将名字写下,递给尾勺浅语... 心里丧气,她是真真切切地不知道他的名字。 还未感怀完,耳边即刻又传来尾勺浅语的声音:“你这字,我看不懂...” 风瑾夜近乎一口血就喷出来,看不懂?他清清楚楚记得去年的诗会上她是第一名,怎可能看不懂... 风瑾夜断定尾勺浅语就是捉弄他,可他还是想让她记住他的名字,咬牙道:“风华绝代的风,怀瑾握瑜的瑾,清夜如尘的夜!” “清夜如尘,战王爷没读书吗?不是清夜无尘吗?”尾勺浅语道。 风瑾夜未反驳,尾勺浅语与他想象中太不一样了... 她不但管他叫登徒子,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敢说他未读过书...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语,眉头皱了皱,这人平日话不是挺多吗? “莫不成我说错了?”尾勺浅语又问。 尾勺浅语想了想,清夜如尘也似乎并没有错...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尾勺浅语喃喃背着诗,苏轼的诗确实是这样写的... 风瑾夜听着尾勺浅语念诗,心情明朗了起来:“尾勺姑娘说的对,本王书读得少,往后请姑娘多多指教。” 尾勺浅语就十足爱听好听的,她说她肤浅,有一定的道理... 看着风瑾夜递过来的名字,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将风瑾夜的名字写了下来:“风...瑾...夜...” 原来是这三个字呢。 风瑾夜走近,看着纸张上的三个字,是娟秀清雅的簪花小楷,甚是好看,但与他的字比,该是比不上的,风瑾夜却越看越觉得好看,正出神看着,忽而又被尾勺浅语打断... “战王爷可有什么红颜知己?”尾勺浅语将笔放下又淡淡问道。 风瑾夜摇头。 “可我听说越都城的高门嫡女都对战王夜掷果潘安呢!”尾勺浅语顿了顿,又道:“比如柳丞相府的二小姐...” 风瑾夜心下一悦,正开心她是知道他的,尾勺浅语下一句又将风瑾夜的期待打破... 风瑾夜眉头紧皱,她是怀疑她会受伤是被他所累,怀疑朝她扔毒镖的正是丞相府的二小姐。 风瑾夜一顿,柳丞相府该趁早收拾了! “本王不认识柳家二小姐,你中毒镖的事情,本王会查清楚,你放心!”风瑾夜淡然道。 风瑾夜话刚说完,未想到尾勺浅语竟道:“浅语等的就是战王夜这句,浅语这句回府等战王夜的好消息!” 尾勺浅语说完,不忘提醒:“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 走至门边,尾勺浅语回过头,留下了一句:“风瑾夜,我是尾勺浅语,接下来的日子,请多指教!” 半个时辰后,初九匆匆来报:“爷,那个...尾勺姑娘在王府迷路了...” 风瑾夜一愣,看起来如此精明一人,竟然迷路? “她在哪?”风瑾夜问。 初九觉得他说出来,他家王爷可能不信:“在小凉亭湖边...” 风瑾夜点了点头,起身往主院外走... 初九却跟上来说道:“爷,尾勺姑娘还未出主院,在那边小湖边...” 风瑾夜驻足,有些难以想象,她是在战王府主院就迷路了半个时辰? 尾勺浅语很是纳闷,怎就遇不到个人带一下路呢? 当时战王府的主院内除了初九,其余都是隐藏起来的暗卫,尾勺浅语自是看不见... 尾勺浅语怀念尾勺将军府的长廊,那长廊,她其实做满了记号,一个人的时候,想去哪她都有办法... 风瑾夜寻过来时,就见尾勺浅语闷闷不乐在小湖边投石子... 尾勺浅语一见风瑾夜过来,很是不满,嘟囔着道:“往后不想来你家了,跟迷宫似的,还没人带路!” 随即一想,尾勺浅语又问:“你是来寻我的?” 风瑾夜再一次点头。 “这周围有人?是传闻中的暗卫?”否则风瑾夜如何会寻过来... 风瑾夜听尾勺浅语说往后不想来他家,其实心里满是欢喜,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她原是想来的! 不想来是因为她不认路。 又见尾勺浅语提起暗卫时,很是期待,风瑾夜投其所好:“本王带你去暗卫楼,挑几个暗卫往后给你带路?” 尾勺浅语点头去捣蒜... 风瑾夜许久未来过暗卫楼,暗卫楼的一队队暗卫,见着自家王爷身后竟跟着一抹娇小的身影,面面相觑... 尾勺浅语对传闻中的暗卫就有满满的兴趣,更何况是暗卫楼,跟在风瑾夜身后竟紧张又兴奋,情不自禁就拽着风瑾夜的衣角,手指用指甲一个劲就往衣袖纹路上抠... 风瑾夜没有错过尾勺浅语一丝一毫的动作,看她拽着他的衣角心里不住泛起一阵接着一阵的蜜意... 尾勺浅语只见到好多人,数不清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尾勺浅语疑惑问道。 “从军营里挑的。” “篱越历代战神,都是西琰刺杀的对象,被允许培养专属的暗卫队。”风瑾夜淡淡说道。 “刺杀?这么多人都是保护你的,你武功不好吗?”尾勺浅语愣愣问道。 风瑾夜一滞,随即一笑,她一个小女孩,自是不懂何为生死相搏,但愿她一世都不懂!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语,也没有再问,跟在风瑾夜身后一直往暗卫楼楼上走去... 直到了暗卫女营,见着一道道纤细身影,个个英姿飒爽,尾勺浅语满目惊羡,两眼发光... 冬暖带着一行暗卫站定... “挑几个。”风瑾夜轻道。 “可,这些是保护你的?真要给我带路太过大材小用了!” 尾勺浅语没有真想来暗卫楼挑人,不过想来见识见识... 风瑾夜一个眼神示意,冬暖立即带人转向尾勺浅语:“属下冬暖,见过主子!” 尾勺浅语未反应过来,冬暖身后一队人,齐声就道:“属下等,见过主子!” “挑几个,不然她们都得跟着你...”风瑾夜道。 这... 尾勺浅语错愕,耳边又飘过来风瑾夜一句:“方才不是说,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是真心的,你不挑岂不显得本王像是说假的。” 尾勺浅语不好再拒绝,便道:“那...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我看哪个比较合缘...” “属下冬暖...” “属下半秋...” “属下...” “就你们两个好了,跟我们家雪春和晴夏名字挺搭...”自此尾勺浅语身边便多了冬暖和半秋两个带路的暗卫。 “你能不能带我看点有趣的?”尾勺浅语可不是想来暗卫楼人看人。 虽然看到这么多暗卫已然很是震撼,尾勺浅语想看兵器,看火药,看鸣竹,看暗卫服... 想看有多少种不一样的兵器,想看这时代火药是怎么制作的,想看鸣竹这信号工具为何如此神奇,想看暗卫穿的衣服有什么不一样,为何传闻中的暗卫身上可以带那么多东西... 这些全是尾勺浅语从话本上看来的! “何为有趣的?”风瑾夜纳闷。 “就像鸣竹呀,我看画本子里只要掰断了,就能往半空中发射,一道类似于暗号的东西,而且还是无声的,特别神奇!”尾勺浅语兴致满满道。 “有声音,但往往都是在厮杀,或是地处偏远,所以人们并未听到声音,而且不是掰断即可,还需点燃!”风瑾夜解释道。 尾勺浅语一愣,那不就是烟花吗?尾勺浅语的脸瞬间塌了下来... “那暗卫的衣服可以周身放很多小飞刀之类的麽?”尾勺浅语弱弱问道。 风瑾夜:“可以放很多暗器,但...” 尾勺浅语立即打断:“好,我知道了,别说了,别破坏我美好的幻想...” “不如我来给你当暗卫如何?我也可以保护你的!”尾勺浅语拍着胸腹说道。 一路往下走,夜十一,夜九等人止不住一阵接着一阵的猛咳... 风瑾夜轻笑,她这般甚好。 尾勺浅语也未想过,当时不过一路玩笑话,竟会一语成鉴。 风瑾夜只当小女孩一时贪玩,便应了下来:“好,你若能打得过本王,本王便收你去暗卫女营如何?” 尾勺浅语眼前一亮,点头应了下来...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风瑾夜其实应该很能打,但她很能耍赖呀! 尾勺浅语有些许兴奋,若无旁人喃喃说道:“你知道不?我爹爹不让我练武,他想让我安安心心嫁人,可是我自从见到你,我每每都在想,我要是不练武,往后遇到像你这般武功高强的登徒子,该如何是好?” 第七十五章 她是他的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未再把尾勺浅语口口声声的登徒子放在心上,反而一句“爹爹想让我安安心心嫁人”,给风瑾夜敲响了警钟... 如今已过中秋,再有不到半年,她便要行笄礼,择佳胥... 风瑾夜忽而就站定,转过身来,胸口微微起伏,视线停在了尾勺浅语方才拽着他衣袖的手上... 尾勺浅语险险撞在风瑾夜的心口上,抬眸还未看清风瑾夜的表情,风瑾夜便握着她的手心往小凉亭湖边走去... 风瑾夜一路上不安,想来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让她记住他的名字,可她再有半年就可以婚配,若是她同他人订亲,她哪还能来见他? 篱越没有明显的秋季,八月的天,仍是闷热的天气。 风瑾夜牵着尾勺浅语走得极快,尾勺浅语却似乎感觉有丝丝微风将闷热吹散... 战王府小凉亭湖边的荷花还开得极好,花叶间的鱼儿叶游得很是欢快... “嫁给本王!”尾勺浅语还未站定,便听到风瑾夜的声音传来... 空气静止,尾勺浅语不知该如何反应,似乎今日她才知道他的名字是哪三个字,风瑾夜说“嫁给本王”这四字当真让人猝不及防! 风瑾夜未见尾勺浅语有任何反应,眉心紧蹙。 不可以吗?今日她所说的,难不成真是他想多了? 静默许久... 风瑾夜方才找回了他的声音:“今日你所说的,本王都会...” 话未说完,便被尾勺浅语打断:“风瑾夜!” 尾勺浅语唤了一声风瑾夜的名字,而后轻道:“我是真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反应,我也不喜欢听过多的承诺...” “承诺大多是用来辜负的!”尾勺浅语淡然:“我奉信‘诺不轻许则我不负人,言不轻信则人不负我’。” “不想听你说,是怕你说了,我就信了,你若做不到,我就不能原谅你了。”尾勺浅语嫣然一笑:“至于嫁给你,我还没想好,往后再给你答案可好?”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她没有拒绝,也并未答应,他能如何? 尾勺浅语视线停在风瑾夜抓住她的手上,示意风瑾夜放开,可风瑾夜始终就像领会不到尾勺浅语的意思... “风瑾夜,我得回家了,再不回去我爹爹怕是要找上门了!”尾勺浅语道。 “你不必担忧,本王让你的侍女回去应对了。”风瑾夜淡淡说道。 尾勺浅语想起晴夏来,也放心了些许,晴夏该是说她住在了晚来雪。可两日不回去,她父亲也该担忧了。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丝毫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有些气恼,这竟还好意思说他不是登徒子! “你想如何?”尾勺浅语的好脾气消失殆尽,用力甩着风瑾夜的手... 风瑾夜心间一叹,道:“你中的飞镖上有毒,医者开了解毒的药方,还需再服两日,你若要回尾勺府,便将药带上!” 尾勺浅语愣然,风瑾夜牵着尾勺浅语的手一边往主院走去,一边说道:“到换药的时辰了!” 最终尾勺浅语取了药,如愿回到了尾勺将军府... 一回到将军府,尾勺浅语因离家了三日被尾勺战天勒令关在院子里半个月反省,且因半个月后是重阳节,尾勺战天要带尾勺浅语回峦都祭拜亡母... 尾勺浅语曾一度怀疑她父亲是知道她被风瑾夜所救,担忧她会被风瑾夜拐走... 自那一日尾勺浅语走后,风瑾夜便开始坐立不安等着尾勺浅语的答案。 直到时值九月,风瑾夜收到了冬暖的信说:尾勺浅语要离开越都回峦都。 风瑾夜收到信时,尾勺浅语已经出发去往峦都,风瑾夜从前不知多少次这般知道尾勺浅语的行踪紧赶慢赶地去碰见尾勺浅语,偏偏这一次他没有赶上... 直到风瑾夜到了峦都尾勺故居,听见的却是尾勺战天鱼尾勺祝好正商议着林奕初与尾勺浅语的婚事... 风瑾夜急着便要去见尾勺浅语,迫不及待便往院子寻去,却见尾号浅语在院子里一边悠闲泡着花茶,一边与林奕初闲聊... “初哥哥觉得这茶如何?”尾勺浅语淡笑问道。 “初哥哥”三个字让风瑾夜的脑袋瞬间炸开,醋缸子怕是直接就摔碎了... 林奕初浅尝一口清茶,微微点头称赞道:“甚是不错,浅语是越长大越是贤惠了...” 尾勺浅语皱眉,总觉得与林奕初有些处不来... 来峦都几日,她竟有些想风瑾夜了,大抵是因为她就要及笄父亲总折腾着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的缘故... “浅语,初哥哥有一心上人,正打算待她及笄,便上门提亲,你说她可会答应?”任谁都能听出来,林奕初有意要娶尾勺浅语。 可尾勺浅语正出神,丝毫未注意到林奕初所问是何意,应付着点着头... 林奕初见着尾勺浅语点头,带着宠溺摸了摸尾勺浅语的脑袋... 风瑾夜僵硬地转过身,他看到她点头了,他让她嫁给他的时,他想要的答案,她给了别的男子... 风瑾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不可能。 除了他,绝不可能有第二人能娶她! 风瑾夜瞬即离开了峦都,马不停蹄往越都赶了回去... 摇椅上的风瑾夜情绪起伏太大,尾勺浅语甚是担忧:“风瑾夜...风瑾夜...你听得到我讲话吗?瑾夜?” 三年前,到底什么事让他这般? “风瑾夜,我们暂停,你听话,先醒过来!”尾勺浅语柔声哄道。 “醒过来”三个给了风瑾夜一个信号刺激,风瑾夜凛然睁开了双眼。 他在生气。 尾勺浅语不明所以... 风瑾夜克制着所有情绪,不想将眼前的小女人吓坏,可是他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为什么... 夜色朦胧,风瑾夜不经意垂眸便见尾勺浅语抓着他手掌的双手,狠狠就将尾勺浅语箍进怀里... 她是他的! “你是本王的!”风瑾夜宣誓一般说道。 尾勺浅语轻笑,拍着风瑾夜的背哄道:“好,是你的!是风瑾夜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尾勺浅语心中尽是酸涩,从前只觉得风瑾夜肆意张狂,未想过他会这般没有安全感... “瑾夜,我不能没有你,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尾勺浅语窝在风瑾夜怀里喃喃说道。 次日清晨,当阳光铺满之语楼何处院落,听风楼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初九一大早,火急火燎往之语楼赶去,顾不得之语楼的规矩,直拍风瑾夜与尾勺浅语的房门:“王爷,王妃,出大事了!” 尾勺浅语睡梦中被惊醒,意识到事态严重,没有往日的起床气,动作利索梳洗完毕,便同风瑾夜一起往听风楼赶去... 两人一踏入听风楼,只见允铭和皇甫晨静坐着等着他们... “圣旨如何说?”尾勺浅语急切问道。 “封允铭为皇储,并今允铭查清战王妃两重身份之迷!”皇甫晨淡淡说道似乎并未将昨夜之事放在心上。 “皇储?”尾勺浅语讶然,为何要多此一举,难不成太后不肯放权让允铭直接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麽? “要我去关临城,亲自将你的身份查个水落石出!”允铭点头为难道。 什么皇储不皇储不重要,若是允铭去查战王妃,那么朝堂上定会翻起不少波浪,会将所有的矛盾转向允铭... 而到时候允铭身为皇储却德不配位,又能将矛头对准风瑾夜。 看来,这太后确实真是不简单! 尾勺浅语抬眸鱼风瑾夜对视,两人不约而同想到那个事关天下的预言... “那便查!”尾勺浅语道:“仔细的查!” 允铭点点头,问了一句:“我可以装病麽?” 尾勺浅语听起允铭说起他的病,心头一拧,转而看向皇甫晨:“你不是说今日要回勤远候府么?怎么还在?” 皇甫晨漫不经心瞥了尾勺浅语一眼,丝毫不将尾勺浅语的话当一回事。 未料到尾勺浅语竟直接唤来了夜十一:“打出去!” 皇甫晨终于坐不住:“尾勺浅语,你不要太过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休要过河拆桥,为了哄风瑾夜开心,你就使劲针对我!” “夜九!”尾勺浅语可不管皇甫晨嚷嚷:“堵上嘴,同夜十一一起将人扔出去!” 允铭甚是幸灾乐祸看着,风瑾夜忍不住皱着眉头。 “能说说,发生了什么麽?”允铭讪笑问道。 未料到风瑾夜竟恢复了十足的严肃,说道:“明日起,夜十一会带两对暗卫在跟着你!” 一句话让允铭静默了下来。 允铭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尾勺浅语方才是明目张胆就将皇甫晨支开! “浅语,何至如斯地步?”允铭纳闷。 风瑾夜静默不语,尾勺浅语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允铭,事到如今,我们冒不得半点风险了。”尾勺浅语道。 “明日你便带上雪春,去尾勺将军府住下来,仔细地查一查尾勺浅语!” 第七十六章 心上之人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拖不了几日。”风瑾淡然道。 允铭点了点头:“她的目的,似乎是让我去关临城!” 一时之间,尾勺浅语弄不清楚太后此举意欲何为? 莫不成当真是解决不了战王妃双重身份的难题,将烂摊子交给允铭? 如今太后同风瑾夜站到了对立面,太后将烂摊子交给允铭,是想将允铭和风瑾夜推到两个对立的位置... 而太后要对付风瑾夜,最好的办法便是利用允铭... 尾勺浅语想到就是待事情白热化,杀了允铭,嫁祸给风瑾夜... 是了,能给允铭下毒,还不能杀了不成?所以风瑾夜要让夜十一带两队暗卫跟着允铭... 可,似乎还差一个皇位继承人!所以会是允铄?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太后的棋子么? 尾勺浅语越想越觉心惊胆颤... 太后从允铭下手要对付风瑾夜,而要对付风瑾夜是因为尾勺浅语... 当真因为那个“尾勺百年出天女”的预言,太后是弄明白了,要尾勺浅语,就必将解决风瑾夜... 尾勺浅语有领会当日太后那一句“你与风瑾夜是不可能的,你会害了他”的意思。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静默不语,握住了她的手心,轻道:“莫要多想!” 允铭灰溜溜又退了出去... “为何太后会给你和陆家嫡女赐婚?”尾勺浅语呢喃问了一句。 风瑾夜将人抱坐在怀里,解释道:“本王年少时,在你外公麾下,陆国公对本王有知遇之恩,太后大抵是要逼本王回越都,赐婚战王府与陆国公府,本王多少会给陆国公些脸面,所以选择了陆国公府的嫡女。” 尾勺浅语噘嘴,想起大婚那日风瑾夜以为她是陆嫣然的事情来,若没有用陆家嫡女的身份嫁进战王府,他就会娶别人了... 风瑾夜似乎能看清尾勺浅语所想,不禁想起昨晚催眠时所见,尾勺浅语暗示林奕初会同意他去尾勺将军府提亲... 他很难过,风瑾夜不想尾勺浅语与他一般难过:“大婚那日,本王在战王府外见到你,便觉得我们从前见过,所以本王后来才过去寻你!” 尾勺浅语撇过头,未想到风瑾夜竟贴在她耳边问:“浅浅不开心?” “那本王哄浅浅开心...”风瑾夜话刚说出口,尾勺浅语嘴角噙满笑意点了点头... 风瑾夜每句话都不离尾勺浅语的小名:“浅浅每次给本王讲故事,无论草地,森林,海洋,天空本王都想要故事里有浅浅...” 尾勺浅语愣了愣,风瑾夜这说的是各个系列的催眠入睡方法... “昨夜你想起了什么?为何今日特别不一样!”尾勺浅语问道。 风瑾夜表情微微凝滞:“浅浅从前可有心上人?” 尾勺浅语一顿,说了半死日竟还是因为吃醋了? “自是有的。”尾勺浅语喃喃说道:“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 风瑾夜一顿盖世英雄?会是谁? 尾勺浅语站起身,拉着瑾夜王之语楼跑去:“我又我意中人的图像带你去看,长得比你还要好看!” 风瑾夜脸已经全黑下来,她竟还留着意中人的画像!竟还说别的男子比他好看! 风瑾夜顿住,尾勺推开之语楼里屋的房门,风瑾夜却不走了,气闷地想要回头,可想到她要拿别的男子画像出来看,风瑾夜又不想让尾勺浅语看,想去将画像毁掉! “你当真确定有人长得比本王好看?”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嗯,长得同你不相上下,但确实要比你好...” 尾勺浅语话未说完,风瑾夜就堵住了她的嘴... “本王想杀人。”风瑾夜的怒气尽显无疑。 尾勺浅语一顿,又道:“我担心你杀不了他,他武功极好,你怕是无法将他打败!” 风瑾夜抓狂中,尾勺浅语往屋内走去:“我有点想他了...” 风瑾夜踏着沉重的步伐,脚下像燃烧着火焰,似乎要将之语楼烧焦... 尾勺浅语浅然一笑,拉着风瑾夜走到自制的全身镜前:“你仔细看!” 尾勺浅语走近镜子,扬眉一笑:“你好,意中人。” 风瑾夜一顿,周身的怒气瞬间消失,尾勺浅语轻笑:“你看,笑了,是不是比方才的风瑾夜好看?” 风瑾夜上前将尾勺浅语搂入怀里,悦然看着镜子里一双璧人... 尾勺浅语往前走了两步,风瑾夜跟着往前一步... 尾勺浅语抬起手轻敲了两镜子:“扣扣...意中人,欢迎光临我的心。” “风瑾夜,你看!是不是长得同你不相上下,还比你平日好看许多!”尾勺浅语半侧着身子扭过头看风瑾夜。 “浅浅说是便是。”风瑾夜瞬即恢复小奶狗模样... “不知道战王爷的意中人长什么模样?”尾勺浅语故意问道。 风瑾夜轻笑,刮了刮尾勺浅语的鼻子,道:“就是这一副模样,一直都是最漂亮的。” “嗯。”尾勺浅语点了点头,转而问道:“能说说昨夜想起了什么事情了么?” 风瑾夜顿时失语。 又听尾勺浅语喃喃说道:“三年前,你怀疑我有心上人,是林奕初还是陆立垣?” 尾勺浅语议亲时,就与这两人有些相关! 风瑾夜坦白,三年前他追着尾勺浅语回了尾勺故居,看看见尾勺战天与尾勺姑姑议论婚事,还见到尾勺浅语点头暗示会同意林奕初上门提亲... 尾勺浅语顿时沉默,回忆如泉涌一般涌现... 自四年前的中秋之后,尾勺浅语去了一趟峦都,回到越都时已有将近一月未见过风瑾夜... 尾勺浅语发现她心里竟暗自数着有多少日未见到他,想着每月十五的灯会,说不准风瑾夜会装作来寻她,于是九月十五,尾勺浅语去了越都西郊的灯会... 可尾勺浅语却未见到风瑾夜,而是听闻越都沸沸扬扬传着,一个半月后战王生辰准备大摆宴席,要选战王妃! 尾勺浅语自来是不相信闲言碎语的,可风瑾夜却没有来寻她。 尾勺浅语顿时失去了逛灯会的兴致,想起那日在战王府的凉亭边,风瑾夜让她嫁给他,觉得有些可笑呢... 再一次见面,便是风瑾夜的生辰宴上... 那是尾勺浅语记忆中战王府唯一一次大摆宴席,尾勺战天半个月接到了战王府的帖子甚是意外... 宴会当日,风瑾夜一杯接着一杯饮着酒,往门外看了无数遍,都未见到想见的人儿... 酒过三巡之后,便走各家才女献艺意图攀附战王的各家嫡女近乎是浑身解数... 尾勺浅语打扮成尾勺战天的近侍,一直尾随尾勺战天身后,看着宴会上的一幕幕心里尽是失落... 早有耳闻,越都所有的适婚的女子都想嫁战王爷,如今亲眼目睹,尾勺浅语觉得火冒三丈... 风瑾夜自觉无趣,不胜其烦,随意就将一个舞姬搂进了怀里,可瞬间便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风瑾夜抬眸寻着目光所在的地方望过去,却只看见尾勺将军低头喝酒... “她来了,她定是来了!”风瑾夜喃喃说道,立即唤来了暗卫去查。 战王府的宴席很快便因为战王不胜酒力散去了... 尾勺浅语被带到了小凉亭湖畔... 尾勺浅语见到风瑾夜已然无感,他上个月才让她嫁给他,转眼便搂着别的女子入怀! 尾勺浅语淡笑,淡淡说道:“战王爷,浅语来同你道一声生辰快乐。浅语不才,也不能为战王爷献艺助兴,只能借此之际祝祝战王爷从此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左右逢源!” 尾勺浅语说完转身便走,风瑾夜无措,紧跟了上去,毫无疑问尾勺浅语又迷路了... 不知两人逛了多久的院子,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就在身后,可她不想转偷看他,忽而眼角就湿了... 风瑾夜听到尾勺浅语低声抽泣的声音,身体有些颤动,上前掰过尾勺浅语的身子默默给她抹着眼泪... “本王一路都在想怎么哄你开心,可本王不会...” “不哭了,好不好?” “那个舞姬是暗卫,本王在宴会上未见到你,只想喝酒,所以随意扯了一个人过来防着有刺客刺杀。” 风瑾夜一路上想了许多,尾勺浅语来了,证明她心里是有他的,他绝不会让她嫁给别人! 尾勺浅语当时不知道,风瑾夜从峦都一路赶回了越都,直奔皇宫而去...... 近乎所有宫人都被战王爷吓破了胆,而风瑾夜到了画眉面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本王想要个战王妃,望圣上成全!” 后来越都才会疯传战王爷生辰,战王府大摆宴席是要挑选战王妃! 却无人知晓,风瑾夜是求了赐婚的圣旨,且在御书房亲自写下尾勺浅语的名字交给了皇帝...... 所以后来,战王爷风瑾夜与尾勺将军府嫡女被圣上吃偷的圣旨上,尾勺浅语的名字赫赫在列! 停更通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过年家里非常忙,回家坚持了4天更新,然后发现更新质量很是差劲。 年初二在朋友家的有一句话,让我发现自己本末倒置了。 因为是真的很想写好这个故事,所以很用心,但却为了所谓全勤,每天赶稿,写出来的东西不尽如意, 所以决定接下来的半月好好修改,将自己心中想要表达的梳理清楚,再继续写好这个故事,停更深感抱歉!《王妃她娇不可攀》停更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只有是你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倔强如尾勺浅语,曾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那日风瑾夜生辰宴后,只觉得在战王府受尽了委屈... 后来尾勺浅语想明白了,大抵是因为迷路... 一直在战王府迷路,其实很丢脸,况且那日走了很远的一段路,风瑾夜傻傻在后头跟着,尾勺浅语更是憋屈,十四岁应该是一个可以哭的年纪吧,想着想着眼眶便红了... 战王府之语楼中,尾勺浅语望着风瑾夜,那一对与当初手足无措说不会哄她开心的少年重叠的眼眸:“再给你讲一次故事,我们将所有回忆找回来...” “你想要海洋还是天空?”尾勺浅语笑问。 风瑾夜自动走到摇椅坐下,应着:“都好。” 尾勺浅语浅笑,催眠这治疗手段,而今风瑾夜都驾轻就熟了... 回忆里,风瑾夜回到当日的小湖边... 尾勺浅语将风瑾夜帮她擦眼泪的手挡开:“说谎...” 风瑾夜一滞愣,他何时说谎了?尾勺浅语撇过头,不理会风瑾夜一脸迷惑... “夜十一。”风瑾夜唤了一声,夜十一出现,不到一刻钟便将方才风瑾夜搂着挡刺客的女暗卫带了过来... 尾勺浅语看着女暗卫皱了皱眉头,掀眸看风瑾夜一眼,转身又要走,被风瑾夜抓住... “她确实是暗卫,本王没有说谎。”风瑾夜勉强解释道。 尾勺浅语一时来气了:“我说的不是这事,你就说谎了!我说你说谎你就说谎了!” 风瑾夜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手抓疼了!”尾勺浅语又是一句,打断风瑾夜的思绪... 风瑾夜缓缓放开了尾勺浅语的手腕,大抵是不想让她跑开,竟抓住了她的袖口... 尾勺浅语一顿,这...这是...还委屈上了? “你言而无信!” “答应待我好,宠着我,你何曾对我好?我这都走多久路了,你知道我走得多累,我就从未走过这么多路,你就是说谎精,信不过!” 尾勺浅语少说迷路了也有一个时辰,风瑾夜就傻傻跟在她身后,任由她在战王府内瞎逛,尾勺浅语想着就来气... 最可气是,风瑾夜在她身后跟着,半秋和冬暖都不敢出现...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气鼓鼓的小模样,心里五味陈杂,终是说道:“是...本王错了。” “知错不改,认错也无用!”尾勺浅语嗔怒说道。 风瑾夜一时无言以对,他如何就不改了,他也无法让时间倒回去,让他背着她走... 思及此,风瑾夜试探着问道:“尾勺姑娘走累了,本王背你回去?” 尾勺浅语再一次掀眸看向风瑾夜,静默了好一会,方才勉为其难一般点了一下头... 篱越国没有明显的秋季,八九月还很是闷热的天,十月份一过,冬月一到冬季便到来,风瑾夜的生辰在冬月初三,这一年这一日越都正好下雪了... 雪花洋洋洒洒飘下来,风瑾夜因着今日生辰,身上披着暗红云纹的玄色轻裘,看着下雪,将身上的轻裘解下来,披在尾勺浅语身上... 一路静默... 尾勺浅语伏在风瑾夜背上,一开始很是拘谨,但风瑾夜走着走着,尾勺浅语思绪便飘远了... 听闻过,皇帝的龙座之所以那么高,是因为皇帝是尽管坐着,都要高于站着的所有臣子,篱越国如是... 尾勺浅语见多了越都形形色色同行的人们,女子永远要落后男子几步... 风瑾夜堂堂一个王爷,竟因她说累了就真背她了... 还有,风瑾夜不是防着刺杀么?竟对她如此放心? 风瑾夜一路心里有些烦闷,自作多情以为她不开心是因为在意生气,未想到她竟是因为累了,所以今日晚宴上的事和许久以来越都关于他要娶妃的传闻,她当真就不在意么? 想着方才风瑾夜的解释,尾勺浅语醋意满满,喃喃自语:“战王府的女暗卫长得可还挺不错...” 风瑾夜闻言一顿,尾勺浅语又自顾自喃喃说道:“你好歹也是篱越国唯一的王爷,有些紫燕黄莺扑上来是不是寻常事?狂蜂浪蝶也不为过是不是?” 尾勺浅语撅着嘴,等着风瑾夜回答... 风瑾夜嘴角轻扬,轻笑了一声... 尾勺浅语皱眉:“你喜欢宴会上那些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 未等风瑾夜回答,尾勺浅语便从风瑾夜背上下来,指着不远处冬日掉光了叶子的枫树:“你看那边...” 尾勺浅语拽着风瑾夜的手走近,看着枫树指头上的雪花说道:“这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风瑾夜视线停在抓着他手掌的纤纤素手上,一时间忘了思考,愣愣点了点头... 尾勺浅语又道:“我觉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诗是排在最前面的!” 尾勺浅语说着转身凝望风瑾夜:“所以,你未来的战王妃,会背背诗就够了,对不对?” 风瑾夜眼里溢满笑意,将尾勺浅语身上的轻裘帽子拉好,点头缓道:“只有是你,才对!” 尾勺浅语脸有些烫,带着笑意侧过头,却仍旧掩不住侧脸一抹绯红... 低头嘀咕道:“要不要这么犯规?” “嗯?”风瑾夜疑惑出声。 尾勺浅语故作镇定转过头来,说道:“我得回去了...” 尾勺浅语说完转身便走,未走几步又倒了回来:“我不认路,你送我出府...” 风瑾夜失笑,将尾勺浅语送到战王府外,看着冬暖和半秋出现,风瑾夜方才站定... “那个,你今日生辰...”尾勺浅语糯糯说道:“她们说...” 原本来生日宴是该备一份礼的,可礼教上女子不能随意给男子送东西... 尾勺浅语想着轻笑两声,伸手捏住风瑾夜腰间的衣角,踮起脚尖,就在风瑾夜侧脸留下一吻,轻道:“生辰快乐!” 半秋和冬暖都意外地睁大了双眼:新主子很是不一样呢! 尾勺浅语轻笑着转身,走向半秋和冬暖,冬暖迎了上来,随口就说道:“主子,你今日说,明日要到晚来雪尝新的糕点,晴夏和雪春今夜去晚来雪准备了...” 尾勺浅语轻点了点头,转头又看了风瑾夜一眼,不甚在意冬暖透露她的行踪给风瑾夜... 自中秋尾勺浅语中了毒镖醒来后,风瑾夜一直在查凶手,果如尾勺浅语所料,毒镖是柳二小姐,也就是当时的陆嫣然放的... 风瑾夜迟迟未动手收拾陆嫣然,因为查柳二小姐时牵连甚广,飞镖上的毒查不到踪迹,更是查出柳丞相与西琰国相关,正是西琰国埋伏在篱越多年的奸细,事情更是牵连到了陆国公府... 风瑾夜生辰过后,战王府暗卫楼暗中查探了将近两月,才将西琰奸细一一揪了出来,战王府却仍旧迟迟未动... 此时正值大年除夕,风瑾夜在宫宴上再次请求赐婚,拿到了几月前同皇帝求的赐婚圣旨... 新岁,冬夜静谧的街头,风瑾夜漫不经心拉着缰绳让马儿踱步走着,心想着今日宫宴上的赐婚圣旨满心雀跃... 可惜未能立即去见她... 自风瑾夜生辰之后,尾勺浅语慢慢融入了风瑾夜的生活,认识了允铭,风轻萱,还有刚刚苏醒过来的皇甫晨,几人时常便在茗客居见面,近几日年关接近,见面便少了... 直到大年初二,风瑾夜方才见到尾勺浅语,可那一日不欢而散...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因为这些字眼,风瑾夜气极回到了战王府... 刚走开,风瑾夜又开始懊恼,好些天未见面,不该与尾勺浅语置气... 可想来,她说得也没错,风瑾夜知道林奕初中了进士,说是才高八斗丝毫不为过,殿试要是再中榜眼、探花或是状元,那就更加才高八斗了,那还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貌似潘安... 尾勺浅语愣着回到了尾勺府,顿觉风瑾夜不喜她夸奖了别的男子,明日得夸一夸他,哄回来呢! 第二日大年初三,尾勺浅语及笄的日子,尾勺将军府红色的长廊窗台边,尾勺浅语很是生硬,带着局促开口就说道:“风瑾夜,惊才风逸,气宇轩昂,英姿飒爽,顶天立地,血气男儿...” 五个词,昨日随口一夸别人也是五个词... 风瑾夜意想不到,心里乐极了道:“就这些?” 那一瞬,尾勺浅语望着风瑾夜溢满笑意的眼眸,就似受到了蛊惑一般,愣愣又道:“翩翩少年,心之所向...” 尾勺浅语话刚说完,风瑾夜的唇便覆盖了下来... 尾勺浅语睁大了双眼,迟迟未反应过来,直至风瑾夜将她放开,方才愣愣问道:“你你...你这是...名正言顺了?” 风瑾夜凝望着眼前的人儿,捧着尾勺浅语脸颊的手掌,拇指轻轻抚摩着她的脸,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真实的... 风瑾夜心潮涌动,这段日子他总小心翼翼,担心一会小心就会将她丢了,从未如现在这般满心欢喜... 风瑾夜微微颔首,说道:“嗯,名正言顺了,我的战王妃!” 风瑾夜额头贴近尾勺浅语的眉心,低声又道:“生辰快乐,我的战王妃!” 尾勺浅语微微出神,风瑾夜说的“我的”,不是“本王的”... 第七十八章 唯一例外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及笄过后,战王爷在除夕宫宴请旨赐婚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正值新岁,天大的喜事,越都传得十分火热,无人不惊讶于战王爷宫宴上当着百官里圣上面前的承诺... “战王爷此生只娶尾勺浅语一妃,不立侧妃,不纳妾。”之说,一时之间人口脍炙... 尾勺浅语在茗客居楼上愣愣听着人们的议论... 风瑾夜竟一句都未与她说起过。 忽而,尾勺浅语想起几月前她与风瑾夜说的,她奉信“诺不轻许则我不负人,言不轻信则人不负我”... “你怎不同我说?”尾勺浅语侧头问风瑾夜。 “嗯?”风瑾夜注意力并未在人们的热议话题中。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低头喝茶,偶尔抬眸看她,也明了风瑾夜不知道她问什么。 “你除夕宫宴上说的那些?” 风瑾夜将茶盏放下:“嗯,本王是想让本王的王妃,莫要想着女暗卫长得如何,也莫要想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尾勺浅语低声笑了笑,风瑾夜顿了顿,轻笑又道:“多想着本王。” 尾勺浅语顿觉风瑾夜没羞没臊起来了,忍俊不禁地撇过头,心里不禁泛起丝丝蜜意... 新岁月初静谧的夜,家家户户挂着红色的灯笼喜迎新春,越都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偶尔能听见屋子里家人欢聚,孩童嬉闹的笑声... 夜晚街上行人极少,风瑾夜牵着尾勺浅语的手一起走着,两人皆未言语,心里是满足的... 风瑾夜将尾勺浅语送到将军府外,依依不舍道别... 尾勺浅语回到尾勺将军府,尾勺家里甚是热闹,尾勺战天喜笑颜开说着:“宫宴上,圣上的身体见好,将殿试定在了正月初八,元宵过后,爹爹看你初...表兄是能进三甲的...” 尾勺浅语注意到她父亲将她对林奕初的称呼由“初哥哥”转成了“表兄”,后知后觉想起几个月前她按着父亲的介绍叫林奕初“初哥哥”有些暧昧,当时只以为是亲近的表兄妹,未想过父亲有意择婿... 篱越因为皇帝生病,去年的科举殿试是拖了又拖,中了进士的林奕初,还住在尾勺府等着殿试... 尾勺浅语:“这是好事呢。” 尾勺浅语自打听父亲说了原要将她许给林奕初的打算,虽说林奕初是她表兄,但一个外男住在尾勺将军府也挺尴尬,想着殿试结束,林奕初能搬出去... 初八殿试日,林奕初未让尾勺战天失望,入了三甲,中了榜眼... 殿试完毕后,发生了一件让尾勺浅语很是疑惑的事情,柳丞相榜下捉婿,挑中了林奕初,柳二小姐在八月初二,便会成为新科榜眼夫人... 尾勺浅语听闻这个消息,总想起“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句来... 想起中秋之日她中的那支镖,也不知风瑾夜查得如何了? 当日晚宴上,尾勺浅语疑惑着问尾勺战天:“爹爹,为何柳丞相会选表兄为胥?” 尾勺战天只摇头叹了一气。 当时的尾勺浅语不解,便打算去问一问风瑾夜。 战王府主院书房,风瑾夜,允铭,皇甫晨三人聚在一起,允铭先开的口:“柳城求这婚事,到底意欲何为?” 风瑾夜与皇甫晨皆未语。 允铭忧心着,风瑾夜查出柳丞相柳城是西琰奸细,还未动手铲除,柳丞相竟攀上了与尾勺将军外甥的婚事,怕是到时候会有牵连... 风瑾夜若有所思... 皇甫晨开口,极为温柔问了一句:“不去见见浅语?” 风瑾夜掀眸看了皇甫晨一眼,不满皇甫晨唤尾勺浅语的名字... “你这...” 皇甫晨话未说完,被初九进来打断:“王爷,尾勺姑娘来了。” 风瑾夜扬眉,却迟迟未看到尾勺浅语进来:“怎不带过来?” “尾勺姑娘听闻王爷在书房,在凉亭边候着呢。”初九禀道。 风瑾夜随即起身,往院外走去... 身后允铭的声音悠悠响起:“风瑾夜何时没有尾勺浅语,都不会说话了?” 这是定亲后,尾勺浅语第一次上战王府找风瑾夜,风瑾夜不禁加快了脚步... 尾勺浅语见着风瑾夜向她走来,将手中的小石子扔掉:“你,这就忙完了?” “未在忙。”风瑾夜道。 “那个,我今日来是...”尾勺浅语话未说完被风瑾夜打断:“本王说要教你剑法,就今日如何?” 尾勺浅语一愣,瞬间明白风瑾夜是不想让她将事情说完就走... “好吧...”尾勺浅语点头道:“我今日来寻你是因为柳二小姐与林奕初的婚事,我觉得有些奇怪,你之前不是答应我查那支毒镖么,可有查到什么?” 风瑾夜顿了顿,原以为她是为林寻初而来的,听她说因为柳二而来,心里明亮了几分... 尾勺浅语不知道风瑾夜在查什么,想到或许风瑾夜也不方便告诉她,转而说道:“我想知道是不是柳二小姐,是,我亲自报仇!” 尾勺浅语想到她父亲很是疼爱林奕初,若是柳二小姐想杀她而又成了她表嫂,很是膈应... 风瑾夜闻言错愕,道:“是她。过段日子再将她交到你手上。” “嗯,那好!我们练剑吧!” 尾勺浅语扬眉一笑,十足的无害,风瑾夜想到她方才说要亲自报仇的模样想笑... “对了,暗卫有没有用飞镖的,我也想学!”尾勺浅语道。 “嗯,明日来学。”风瑾夜问。 尾勺浅语愣愣点了点头,在想明日来了风瑾夜会不会让她后日也来... 接下里的日子里,尾勺浅语近乎每日都到战王府练剑... 转眼半年过去,很快到了八月初二,正是林奕初与柳二小姐大婚的日子。 尾勺浅语一直想不明白,柳二小姐到底与她有何仇怨,三番两次要害她?甚至在大婚的日子,竟让侍女代替她成了新娘,而她亲自来刺杀她? 尾勺浅语未去婚宴,正百无聊赖在尾勺将军府院子里溜达,突然一支飞镖就冲她身后而来... 飞镖险险被冬暖挡开。 尾勺浅语错愕,但大抵是原主的身体记忆,袖口里的匕首瞬间就到了手心,转身反手向黑衣人扔去... 黑衣人始料未及,险险躲过,却被匕首划破了衣物露出右肩... 尾勺浅语另一把匕首已经向黑衣人扔过去,却愣是慌了神... “噗呲”一声,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尾勺浅语大愕:“救人!” 冬暖和半秋皆是错愕,是报仇还是救人? 黑衣人晕了过去,雪春听尾勺浅语说要救人,已经上前:“她肩膀...有跟小姐一样的胎记!” 尾勺浅语的胎记像极了一片青色的叶子,这绝不会是巧合。 尾勺浅语手有些抖,她该不会把自己亲姐姐或是亲妹妹给杀了吧? 这一日,林府婚宴,尾勺战天并不在府中,尾勺浅语有些慌乱,冬暖见状转身回战王府将风瑾夜寻了过来... 风瑾夜听冬暖禀过详情,一到尾勺将军府见尾勺浅语一脸急切,慌乱不已,抓着尾勺浅语的手心安慰道:“别怕,本王保证她能活着!” 尾勺浅语抬眸看着风瑾夜,靠近他将头靠在了他肩上,呢喃道:“我就怕我把我爹的亲女儿给杀了!” “不是你爹的女儿,该是国公府世子的女儿。”风瑾夜道。 尾勺浅语从风瑾夜肩膀抬起了头,静静等着风瑾夜解释... 风瑾夜解释道:“柳城一家是西琰的奸细,你嫡亲的表妹该是被柳城替换了。” “所以,她是我表妹!”尾勺浅语目光转向床上的昏迷的黑衣人。 风瑾夜颔首。 尾勺浅语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唤来了冬暖:“冬暖,你去一趟陆国公府,将我外公和舅父舅母请过来。” 八月初的天,仍旧炎热。 临近子时,陆国公府一家子人除了陆荟言都往尾勺将军府而去... 夜阑更深,尾勺将军府灯火通明,陆夫人轻声抽泣的声音,在其他人都不说话的夜里格外明显... 这一夜过去,柳二小姐成了陆嫣然,顾及闺阁名声,再三商议下先接回陆国公府养伤,养伤好再送回林府。 借着今夜之事,风瑾夜查清了隐藏在陆国公府的奸细,越都一夜之间腥风血雨,所有西琰国的奸细被连根拔起... 只有陆荟言逃了... 陆荟言是同陆嫣然调换身份的女子,陆嫣然之所以会对尾勺浅语下手,据闻全为陆荟言所迫... 尾勺浅语听她父亲说过她名字的由来,是她母亲对她最好的祝愿,“往后余生,浅语嫣然”,尾勺浅语从前不懂她的表妹为何不用她母亲起的“嫣然”这个名字? 而今有点明白了,尾勺浅语却很是不解为何陆荟言代替陆嫣然没有直接就用“陆嫣然”这个名字? 尾勺浅语不解地将疑惑问了出来,得到的解释是:陆荟言六岁时遇到一位看面像的僧人给改的名字... 尾勺浅语与陆嫣然的恩怨也不了了之... 风瑾夜也疑惑,以西琰国的手段,为何尾勺浅语中的毒能解开,皇甫晨昏迷了多年,也竟毫无征兆的醒了过来? 西琰国毒宫的毒,非毒宫的解药不能解,皇甫晨成了唯一例外,尾勺浅语则成了被西琰奸细放过的唯一例外,她中的毒镖之毒并不出自西琰... 第七十九章 西琰该灭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从未想过,多年的夙愿,会因重遇尾勺浅语拉开实现的序幕... 战王府主院,风瑾夜戴月披星而归... 浑身带着血腥的味道,这是风瑾夜十几年来除去在战场上杀最多人的一夜,不禁让风瑾夜想起了多年前,沁枫苑后山的那场逃亡,那次厮杀,还有父母双亡的仇与恨。 西琰,该灭。 天边渐渐泛白,风瑾夜望着窗外一点一点透进来的光,想起尾勺浅语... 这些年来,风瑾夜心底唯一的一丝暖意,如今更是无尽的牵挂。 风瑾夜阖眸,据篱越的习俗,定下的亲事是该在女子及笄当年完婚的... 尾勺浅语早有耳闻,风瑾夜的双亲被西琰刺客刺杀而亡... 昨夜见风瑾夜离去时甚是不对劲,尾勺浅语一早起身,洗漱完毕后便出发去了战王府... 风瑾夜正出神,丝毫未将屋外初九细碎的声音听清... “尾勺姑娘,王爷交代过,王府里所有地方您都可以随意去,无须通禀。”初九一面说着一面替尾勺浅语将门推开... 风瑾夜只以为初九带人进来伺候洗漱,并未在意... 屋子里有血的味道,有些许难闻,尾勺浅语抬眸,一眼便望见站在窗边的落寞身影,心里揪紧了几分... 踌躇了一会,尾勺浅语抬步向风瑾夜走过去... 待尾勺浅语走近,风瑾夜听着熟识的脚步声,恍然一顿... 尾勺浅语顿感风瑾夜挺直的身躯僵硬了几分,走近从背后扯了扯风瑾夜腰间的衣角,风瑾夜未回头... 他不愿让她见到他这幅模样,想让她走又担心一开口就会将她吓到...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没有反应,再一次扯了扯衣角,却仍旧不见风瑾夜有动静,尾勺浅语不知是否该说什么打破沉默,但风瑾夜似乎不想说话... 有些无措,尾勺浅语只默默站在风瑾夜身后... 静默了好一会,尾勺浅语从背后缓缓圈住了风瑾夜劲瘦的腰,壮着胆子贴近他... 风瑾夜一顿,身后传来糯糯的声音:“我有点冷,就抱一抱你取取暖...” 风瑾夜绷紧的身躯,有了微微的松动,努力平复着心里翻滚的思绪... 好一会,才将双手搭在圈住她的双手上,分明是她暖的他... 初九带着人默默退了出去守在门外,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听见他家王爷出声:“怎就一早过来了?” 初九松了一气,放心退了下去... 风瑾夜的声音略带沙哑,尾勺浅语带着心疼撒娇道:“就是想你了!” 风瑾夜转身揉着尾勺浅语的发丝,轻笑了笑... “昨夜有没有受伤?”尾勺浅语问道。 风瑾夜摇头。 尾勺浅语走近盥洗盘,拧了锦帕递给风瑾夜:“嗯,擦脸...” 风瑾夜走过来,盥了手,方才接过尾勺浅语递过来的锦帕擦脸... 待风瑾夜擦完,尾勺浅语要接过锦帕,风瑾夜却道:“脏...” 尾勺浅语一愣,见风瑾夜的视线扫过锦帕和盥洗盆瞬即明了,扯过风瑾夜手中的帕子,拿着帕子过水,一边说道:“这有什么,我昨日差点杀了陆嫣然,后来跑过去看她伤势,不也弄得浑身是血!” “头发也脏,转过身去我给你擦。”尾勺浅语噘嘴:“刚刚我脸都贴你头发上了,我身上也脏...” 风瑾夜抬手将尾勺浅语脸上一抹污迹抹去:“让冬暖带你去之侧院洗漱...” “那你也洗漱一下,记得要用早膳!”尾勺浅语道。 风瑾夜点头。 侧院,尾勺浅语泡在浴桶内,思绪飘远... 曾听闻过战王爷与西琰国有血仇,风瑾夜立志此生要踏平西琰,如今该是最好的时机... 晴夏勺水往尾勺浅语肩头上浇着,见尾勺浅语出神便问道:“小姐想什么呢?” 尾勺浅语回过神了,毫不避讳道:“想着冬...嫁人!” 晴夏闻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未想到小姐这般心急要嫁人...” 风瑾夜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便往侧院寻了过来,恰恰听见了主仆两的对话,猛然一顿,她是想在冬日成婚么? “啊?我不急呀,我还想留在家里陪爹爹多几年...”尾勺浅语不甚在意道:“况且我还想当多几年小姑娘...” 晴夏咋舌:“小姐莫要胡说了,你如今已是及笄大姑娘了!” 尾勺浅语无奈道:“若是可以,我想十八岁再行笄礼,二十岁到三十岁再嫁人...” 闻言,风瑾夜在门外又是一顿,尾勺浅语的话骇人听闻... “小姐,你怎就想着当一个老姑娘!按着篱越的习俗战王爷今年定会迎小姐过门。”晴夏不解。 “还有这一说?”尾勺浅语一顿,猛然“啪”一声拍了一下水面,从浴桶中站了起来:“不行,我去找风瑾夜...” 晴夏愣住了,还说想当老姑娘,她家小姐这是多恨嫁? 尾勺浅语利落地离了浴桶,穿好衣裳,披着湿哒哒的头发便要出门,晴夏愕然拿着棉帕子追在后头:“小姐,这是战王...” 晴夏未来及得提醒尾勺浅语这是在战王府,尾勺浅语已拉开了厢房的门... 战王风瑾夜挺直站在门外... 尾勺浅语蓦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风瑾夜,瞠目结舌道:“你你...你听墙角?” 风瑾夜望了一眼眼前的人儿,微侧过了头,心中喘了一气... 瞬即察觉不对劲,急步跨入屋内,“哐”一声将门带上... 尾勺浅语被风瑾夜突然的动作逼着往后退了几步... 风瑾夜视线重新回到尾勺浅语身上,微皱着眉头,待晴夏追了上来,扯过棉帕子,默不作声给尾勺浅语擦头发... 尾勺浅语顿觉方才打开门是有点凉,他因为这个皱眉? 拭发的棉帕子很长,遮住了尾勺浅语大半张张脸,只能见桃花花瓣一般粉色的唇... 风瑾夜垂眸视线正好落在尾勺浅语的唇上,心跳漏了几拍,不自禁低头凑了过去...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擦头发的手忽而停下,伸手一扯,帕子刚刚好挡在风瑾夜欲要印下来的唇边... 尾勺浅语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看着风瑾夜,很是暧昧... 风瑾夜扯下帕子,吻只落在尾勺浅语的眉心,很轻... “往后你这般模样,只有本王能见,知道吗?” 听着风瑾夜沙哑的嗓音,尾勺浅语愣愣点着头应着:“嗯,知道...” “找本王作何?”风瑾夜问。 “啊?”尾勺浅语险险忘了正事,想起来便说道:“商量一下...” 想说商量一下婚事,但尾勺浅语有感觉不妥... 转而直言道:“我听晴夏说,我们定了亲今年是要成婚的,但我想要晚几年成婚可以吗?” 风瑾夜心里失笑,她竟脸不红心不跳,不带一丝娇羞就将“成婚”两字说出来... 风瑾夜嘴角上扬,甚好,在她心里与他成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 “为何要晚几年?”风瑾夜又问。 “嗯...我还小!”尾勺浅语想了想,理直气壮说道。 风瑾夜失笑:“是,浅浅还小。” 晴夏站在屋内干着急,有不好插嘴... 自从尾勺浅语与风瑾夜的婚事定下来,尾勺浅语无事就喜欢在战王府待一整天,想在黄昏红霞漫天时,让风瑾夜送她回家... 如同此刻,夕阳给越都古色古香的街道涂上一层金粉,两人的牵手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浅浅喜欢晚霞?”风瑾夜问。 尾勺浅语轻笑:“嗯,每日起的晚,怕是往后未能有几次同你一起看日出,想多与你一起看晚霞和夕阳...” 风瑾夜停下了脚步,尾勺浅语转身看他:“风瑾夜,你若是穿上战袍一定是英姿勃发,特别好看,我还未见过呢?” 风瑾夜默然不语,原来她都知道... 今日在战王府侧院,听她似乎是想在冬日成婚的,说要晚一些成婚也是为了让他出征退步? 风瑾夜顿感心疼... “三日后,来送本王...”风瑾夜抚着尾勺浅语的发丝说道。 尾勺浅语浅然一笑:“好。” 八月酷热的夜晚,风瑾夜与皇甫晨在战王府屋顶上喝着酒,允铭竟也舍命陪君子的上了屋顶... “你这是怕浅语不等你回来,还是怕回不来?”皇甫晨不解风情问道... 风瑾夜未理会,只喝酒。 “我说明日你带着粮草先行,我留下来跟我家二弟和允铭好好道别,可还行?”皇甫晨故意说道。 风瑾夜终于有了反应,斜眼睨了皇甫晨一眼,仍旧未说半句话,随即从屋顶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甫晨与允铭皆是一叹。 风瑾夜回到书房,阖上了眼眸... 风瑾夜一直与陆国公合作,查了陆国公府多年,都未能将西琰的奸细揪出来... 因着尾勺浅语发现陆嫣然的身份,才将陆荟言找了出来,这才到了要出征西琰的时间... 第八十章 出征道别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此生第一对他战王的决定产生怀疑,在想早早定下亲事是不是错了? 他不怕尾勺浅语不等他,也不怕他回不来,就怕他若是回不来,会误了她一生,更怕他回不来,她还等他! 风瑾夜对拿下西琰所有的城池,有十足的把握,唯一忌惮的是西琰皇都那一座毒宫... 哪怕只一点点的风险,风瑾夜都不愿拿尾勺浅语的一生陪他去赌! 此时的风瑾夜不知,尾勺浅语那一句“想着冬...嫁人”,而是险些冲口而出的“想着冬暖”,顿觉该瞒着晴夏,转而才换成“嫁人”二字... 尾勺浅语是想着如何去边关,想到可以威胁冬暖和半秋带路... 次日,尾勺浅语一早又到了战王府,发现风瑾夜竟睡在了书房... 书房内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尾勺浅语皱眉,风瑾夜这是担心接下来行军打仗喝不了酒,一次喝个够吗? “酒鬼!”尾勺浅语站在风瑾夜跟前,用骂咧咧的口气道了两字... 风瑾夜掀开眼眸,迷糊中看了尾勺浅语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伸手拽过尾勺浅语,将人死死抱紧进怀里... 方才掀眸的那一瞬,风瑾夜以为是在梦里,未曾想猛然将人拽过来,竟真真实实将人抱在怀里... “是真的...浅浅...”风瑾夜破天荒呢喃了一句,将头埋在尾勺浅语的颈窝,心底多了几分安宁,又睡了过去... 尾勺浅语想着风瑾夜大抵昨夜未睡好,也纹丝不动,就让风瑾夜抱着她静静补眠... 可待尾勺浅语迷迷糊糊睡着,风瑾夜却悠然掀开了眼眸,连续两日的坐寝不安,让他脸上的倦色尽显无疑... 风瑾夜从未如此矛盾过... 若不顾一切与她先完婚,他若战死,她必将孤老... 若不与她完婚,往后若他回不来,必会有别的男子如他这般拥她入怀? 如今出征迫在眉睫... 她若等他归来,他不忍心留她一人苦苦等他... 她若不等他归来,他无法放她走... 除去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风瑾夜心里更有浓浓的不舍,再有两日,他就要踏上征途... 被风瑾夜固定在怀里太久,尾勺浅语有些不安份起来,翻过身,一张娇俏的笑脸贴近风瑾夜眼前... 风瑾夜轻笑了笑,只有抱着她才能让他将所有的不舍与不安,暂且放下... 风瑾夜习惯地抚着尾勺浅语的头发,不料怀里的人竟就悠悠地睁开了眼... “醒了呀...”尾勺浅语迷糊着慵懒道。 转瞬眼神清亮过来,风瑾夜棱角分明的脸近在眼前,尾勺浅语瞬即扭头低咳了两声,瞬即起身:“我去...让晴夏煮些养胃的...” 风瑾夜闻言方觉得胃确实有些难受... 尾勺浅语自是知道风瑾夜这几日情绪很是不对劲,不一会就端着晴夏煮好的粥进了书房... 温柔得不像话地在风瑾夜身旁坐下,糯糯说道:“嗯,我喂你吃...” 风瑾夜瞬间被尾勺浅语定住了身躯,机械地转头看向尾勺浅语,似乎在确定方才的话是不是她说的... 风瑾夜转过头来,尾勺浅语的勺子已经送到风瑾夜嘴边... 风瑾夜端凝着尾勺浅语,尾勺浅语只挑眉示意风瑾夜吃... 风瑾夜自双亲亡故,便未有人给他夹过菜,更别说喂他喝粥了... 在尾勺浅语眼神再三地示意下,风瑾夜终是张嘴将她喂过来的粥吞入腹内... 尾勺浅语继续喃喃道:“对你温柔点你就不习惯了,那吃完粥我们打架去?” 风瑾夜轻笑:“今日这么勤奋想要练剑了?” “嗯。”尾勺浅语应道。 “给本王,本王自己吃...”风瑾夜想着尽快吃完。 尾勺浅语睨了风瑾夜一眼,未理睬他,自顾自继续喂食... 风瑾夜一头雾水... “急饮入肠,慢饮入胃,我不喂你吃得慢些,晴夏这养胃的粥都白煮了!”尾勺浅语略带不满说道。 风瑾夜嘴角再次上扬,即便昨夜喝再多也未能入睡,但喝酒还是有些用处的... 尾勺浅语今日就是来跟风瑾夜过招的,方才所说的打架并非假话。 风瑾夜将粥吃完,被尾勺浅语勒令歇了好一会,方才带着尾勺浅语练剑... “我觉得平日就这么练挺无趣,我们真打一架吧!” 尾勺浅语话刚说完,不容拒绝,“铮”一声一剑朝着风瑾夜刺去,风瑾夜一边倒着退去一边皱眉说道:“本王与你说过,对战一开始就用这招,极易被对手将剑打落!” 尾勺浅语展颜轻笑,一边将风瑾夜逼着后退,一边说道:“我对付的是你,不是别人,你舍得打我手背吗?” 风瑾夜无奈,退到枫树下,脚下一动,擦身躲过尾勺浅语第一招,阳光下剑身的亮光闪烁下,风瑾夜却能看见尾勺浅语的笑颜... 一招过,两人换了位置,风瑾夜看着阳光下英姿飒爽的女子,她肆意轻狂,一笑倾城... 风瑾夜失神,尾勺浅语趁其不备,继续三招连续攻来,一气呵成,风瑾夜顿觉尾勺浅语这段日子进步飞猛,今日似乎是定要打赢他的架势... 风瑾夜挥剑,轻而易举破了尾勺浅语的剑式... 尾勺浅语皱眉,打不赢决定耍赖!最后一式,从风瑾夜后背刺去... 风瑾夜看穿尾勺浅语的招式,挥剑后挡,未料到尾勺浅语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冲到一半却扔了手里剑,直直撞向风瑾夜... 风瑾夜错愕,迅速松开手,长剑“哐”一声长剑掉在地上... 尾勺浅语瞬即跳上了风瑾夜的背,头靠在风瑾夜肩膀,袖口中的匕首到了手心,用匕首拍了拍风瑾夜的脸,风瑾夜肩膀未动,耳边就传来尾勺浅语委屈巴巴的声音:“你要把我甩出去吗?” 风瑾夜身体瞬间僵硬,尾勺浅语贴在风瑾夜背上,肆无忌惮,又继续道:“你若是敢将我甩...” 尾勺浅语话还没说完,风瑾夜抓着尾勺浅语拿匕首的手腕,巧劲一拉,直接将尾勺浅语拽到了他怀里... 尾勺浅语也料到风瑾夜这一举措,另一只手又出现一把匕首,拿着匕首笑嘻嘻又拍了拍风瑾夜的脸... 风瑾夜看着怀里的人儿满眼笑意,心脏控制不住狂跳...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动又不说话,又撒着娇说道:“不准生气。” 尾勺浅语话刚说完,风瑾夜低头就吻住了她... 尾勺浅语脸有些红了,从风瑾夜身上下来时,还念念不忘问道:“算不算我赢了?” “嗯。”风瑾夜点头,似乎从来赢的都是她。 尾勺浅语乐开了怀,自打完那一架后,整日都洋溢着笑意... 想到当初在战王府她曾拍着胸口说过可以给当暗卫,她也可以保护他! 风瑾夜大抵只当她贪玩,答应过她若能打赢他,便收她去暗卫女营! 今日风瑾夜是亲自承认了她赢了,她能有正正当当的理由去边关! 今日皇甫晨已经押送粮草出发去关临城,风瑾夜这两日会到西郊军营做出征前的准备...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再见面,便是风瑾夜出征的当日了... 战鼓雷鸣起,厉兵秣马时。 辰时未到,尾勺浅语便赶到了西郊城门,本以为会见到旌旗猎猎,战雷滚滚,会有人几十万大军整军待发... 可尾勺浅语到城门时,除去战马带起的沙尘滚滚,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未见到... 军队已经走了... 尾勺浅语怅然若失,不是说辰时过半才出发么?不是他让她来送他的么? “是夜十一告诉属下,辰时过半出发...”冬暖恍然大悟一般说道。 尾勺浅语一字未说,失魂一般转身,突然觉得心里空了... 忽而,身后传来战马狂奔而来的声音... 沙尘滚滚,风瑾夜在百步之外勒住马缰,翻身从战马上下来... “主子,是战王爷!”冬暖率先转头看去... 尾勺浅语红着眼眶转身,见风瑾夜从马上下来,分明送别的日子,偏偏他是一副归来的模样... 分明上一刻她还在生气,可这一瞬她只想奔他而去... 百步之外的风瑾夜,是她的翩翩少年,是她的心之所向... 风瑾夜皱眉,周边全是沙尘,他在百步之外停下来,偏偏她奔了过来... 待尾勺浅语站定,风瑾夜竟问了一句:“怎提前来了?” 尾勺浅语闻言,挥手用力一拳就打在风瑾夜胸前... 风瑾夜皱眉看着叹了一气,抓起她的手腕细细看她的手心手背,果然右手尾指侧已经通红... 风瑾夜穿着铠甲,尾勺浅语这一拳打得疼的全是她... “是不是天未亮就出发,你不想让我来?”尾勺浅语道。 风瑾夜点头,静静看着尾勺浅语,有那么一刹那,他有冲动就带着她一起走... 可又怎么舍得她吃苦,冒险... 尾勺浅语:“我以为你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风瑾夜方才在路上,是真想过就这样走了,不回头与她道别的... 尾勺浅语似乎看穿风瑾夜的想法一般:“你若是一声不吭的走了,我就...” 话未说完,风瑾夜的吻便落了下了,她不想听她说任何假设,如今所有风瑾夜能想到的,都没有风瑾夜想要的... 一吻绵长,风瑾夜贴着尾勺浅语的眉心,轻道:“得走了...”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抓着风瑾夜的手却没有放开... “你...”尾勺浅语有些话问不出口,吐了一口气,转而交代道:“若是受伤,再小的伤,都要好好处理,知道吗?” 尾勺浅语同父亲,冬暖,半秋打听过风瑾夜领兵会经过许多危险的地方,需要注意什么事情,可想来他从前出征过,她所了解到的,他通通也都是知道的... 第八十一章 都是为她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想了想,古代打战不知有多少人死于破伤风,便让风瑾夜若是受伤要好好处理伤口... 风瑾夜抚着尾勺浅语的发点头:“嗯,本王记着,该回去了,本王看着你走...” “那...我回去了。”尾勺浅语点头,心里不舍,还是放开了风瑾夜的手... 缓缓转身,尾勺浅语明白风瑾夜是不想让她看着他走... 风瑾夜凝望着尾勺浅语渐渐走远的身影,情不自禁跟着往前几步,猛然一顿... 控制不住追了上去,从被后拥住了尾勺浅语... “等我回来。”最终,风瑾夜无法自控地将话说了出来了。 还是自私地让她等他。 无法看着她走远,无法承受未来没有她。 风瑾夜瞬即松开尾勺浅语,转身上了马,狂奔而去... 尾勺浅语脑海里回荡着方才风瑾夜那沙哑得不像话“等我回来”四个字,瞬间明白了什么,转身过去,已经望不见风瑾夜的身影... 回到尾勺将军府,尾勺浅语失魂落魄低着头,连尾勺战天迎面走来都不曾察觉到... “浅浅?” 尾勺战天唤了两遍,才见尾勺浅语反应过来... “爹爹...”尾勺浅语再次红了眼眶... “好了,好了,浅语不哭,以瑾夜的能力,三年内必将西琰拿下,浅浅正好在家多陪爹爹几年,不好吗?”尾勺战天温言宽慰。 “嗯嗯,好!”尾勺浅语默默点着头。 “爹爹方才问你呢,你腰间的玉佩是瑾夜给你的?” “玉佩?”尾勺浅语闻言,往腰间看去,是一块白皙通透的上好暖玉玉佩! 这是...刚才风瑾夜吻她时系上的! 尾勺浅语看了看冬暖,冬暖会意,道:“是战王爷的亲令!”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噢,就是随时可以用它进战王府对吧?” 冬暖一愣,随即应道:“嗯。” 尾勺战天却脸色大变,道:“你这傻丫头,瑾夜那小子是将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了你!” 家产?尾勺浅语一顿... 思索着风瑾夜这几日为何为那般不对劲? 仔细想来从陆嫣然刺杀她,他来到尾勺将军府开始便不对劲,她以为她被刺杀,他紧张... 当夜他极为迅速了结了所有西琰的奸细,而后闷闷不乐,她以为他是想起双亲身故难过... 去军营的前一日,他喝酒... 尾勺浅语越是想,心越是疼... 都是为她! 今日清晨,他是不是就想过不回来见她,直接不告而别?可还是克制不住回来见她一面。 原本一句温言暖语都未说就让她回府,却还是克制不住让她等他回来... 此次出征,风瑾夜定是没有多少胜算... 尾勺浅语瞬即转身,却又一步都未踏出去... 她不认路,而且这时候根本就没有可能去找他... 再过十日便是中秋佳节,再过几月便要过年,尾勺浅语没有办法扔下父亲一人... 只能等过完新年... 十日后,中秋佳节至。 陆家知道了陆嫣然的过往,也得知陆嫣然去年中秋向尾勺浅语下了毒手,今年中秋邀请了尾勺一家和林奕初一家到国公府同聚... 尾勺浅语能想到,这安排是要她与陆嫣然握手言和... 尾勺浅语只觉得多此一举,虽说是陆嫣然下的手,但她也算报仇了,虽然她的匕首没有毒,但到底是嫡亲的表姐妹,她也不能要了陆嫣然的命。 况且,尾勺家一直受陆国公府的庇护,她的外祖父,舅父,表兄,疼她比真正的陆家嫡女更甚... 尾勺浅语来到陆国公府主院时,只有陆国公,陆立垣与陆嫣然三人在,陆嫣然俨然跪着... 尾勺浅语心里知道,她外祖父和表兄看着是惩罚陆嫣然,其实也是护着陆嫣然... 都做到这份上了,怎么说她都得看在陆家一家子的面子上与陆嫣然言和... 尾勺浅语说放下也就放下了,径自走过去将陆嫣然扶起来:“外公与表兄莫要过于苛责,嫣然也是被迫,她...不但是我嫡亲的表妹,更是我...表嫂呢,从前都是误会,浅语不会放在心上!” 陆立垣径直走过来,扯着尾勺浅语到他一旁坐下,尾勺浅语莫名觉得他身上带着火气... 也不知她进来之前发生过什么? “把你该交代的,交代清楚!”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尾勺浅语有些错愕,这话竟是从她表哥陆立垣口中说出来,她记忆里陆立垣就从未对任何人动过气... 陆嫣然抬眸睨了尾勺浅语一眼,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尾勺浅语心底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两年前的诗会上的那杯茶是我下的蒙汗药!”陆嫣然气呼呼说道:“我下的不过蒙汗药,你怎可能生病失忆了,真会装!” 尾勺浅语错愕,还未反应过来,陆立垣“嘭”一声拍响了檀木台,将陆嫣然吓得胆颤... 尾勺浅语错愕中,她分明记得她醒来时大夫十分惊讶地看着她,不断道奇,说她体内有余毒,竟然活了过来... 尾勺浅语解释过,她是吃错了东西喝了茶刚好就呕了... 忽而,尾勺浅语掀眸看向陆嫣然,凛冽的口气像极了风瑾夜:“我暂且信你!” “但你记着,若是你当真给我下过要命的毒药,你就等着我灌你喝下,你能否同我一般,再吐出来!” 尾勺浅语怒然,她是重情,她是看重与陆家的情分,她是无法对至亲之人下手,但凡是都有例外! 若是别人都要她的命了,她还顾念情分,那不是善良,而是愚蠢! 陆嫣然被尾勺浅语的气场赫住,晃了好一会神,厉声道:“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下的是蒙汗药!是蒙汗药!” “尾勺浅语,你是尾勺家的人,你在陆家得瑟什么?” “你就是个强盗,我才是陆家嫡长女,你这些年在陆家所得的,那本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陆嫣然失控怒吼,她也委屈至极,她这些年所受的,几乎都让她一度一度快活不下去! 猛然一振,陆嫣然激动过头往后倒去... 陆立垣眼疾手快冲过去,将陆嫣然扶住:“来人,请医者!” 尾勺浅语也立即上前,抓着陆嫣然的手腕把脉,一顿,说道:“她...怀孕了!” 尾勺浅语懊恼,方才她有点过了,若早些知道她有身孕,她断不会如此,好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因着陆嫣然有喜,陆家的下人恍然间忙碌了起来... 尾勺浅语与陆立垣在陆嫣然院子外的亭子坐着,看下人忙碌... “表哥...”尾勺浅语突然唤了一声陆立垣... “唤兄长!”陆立垣正色道。 “好吧,兄长,你觉不觉得有点夸张?”尾勺浅语弱弱问道,这阵仗让她觉得她要是有了会很可怕... “不夸张!” 陆立垣喃喃说了一句。 尾勺浅语点头轻笑,看陆立垣虽然严厉,却很是疼爱陆嫣然呢,若非真的疼爱,谁能在方才那一瞬间就将陆嫣然扶住... 陆立垣被尾勺浅语看得有些许不好意思,愣是僵硬说道:“她...方才也不像说假的,毒该不是她下的...” “呵呵,她是你嫡亲的妹妹,你自是帮她说话!”尾勺浅语笑道。 陆立垣随手折了一枝树丫上的树枝,敲尾勺浅语的脑袋:“傻丫头,你...不也是我妹妹,陆家族谱上还刻着你名字,你不仅是她嫡亲的表姐,在陆家,你更是她的嫡长姐!” 尾勺浅语愕然,她不过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陆立垣一本正经说这么多。 “是是是。表哥说得是。”尾勺浅语转移了话题:“表哥怎的回来了?” 陆立垣闻言皱眉。 尾勺浅语想着,边关不正告急麽,风瑾夜这才出发不到半月,怎么守边关的副将倒是回来了? “父亲来信,说了府里的事情,我不放心便回来瞧瞧,也顺道瞧瞧你...”陆立垣未说他听父亲信上提到她受伤了,他找风瑾夜打听,风瑾夜却丝毫不搭理他... “战王爷待你可好?”陆立垣转而问道。 “还行。”尾勺浅语心不在焉道。 “傻丫头,你家夫君一马平川,不到十日便将前面一座城池拿下,现今双方休战,西琰忌惮战神,不会随意打起来...”陆立垣见尾勺浅语忧心,立即宽慰道。 “兄长我守关临城,也是得了信差的差儿,这才回了越都一趟...”陆立垣说着便掏出一封信,他是偷偷与夜十一换了这送信的差事! 尾勺浅语视线停留在信封上,是风瑾夜的字迹,忍不住抬眸看了看陆立垣,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尾勺浅语未在陆国公府逗留太晚,用过晚膳便离去,却始终觉得国公府今日的气氛有些奇怪,尾勺浅语隐隐觉得像是因为陆立垣回来了... 她表兄与家里关系不和睦吗? 第八十二章 不在身边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从国公府回来,一直想着陆嫣然所说,有人给她下毒之事... 若不是陆嫣然,又会是谁?是不是陆荟言指使陆嫣然不成,她便亲自动手了... 尾勺浅语能想到陆荟言对她下手,多少是因为越都一直传言风瑾夜会与陆国公府结亲,陆荟言想嫁进战王府,大抵也是西琰奸细暗地里的计划... 可两年前的诗会上,尾勺浅语还未认识风瑾夜,陆荟言就要将尾勺浅语除掉,这说不通... 尾勺浅语没有想通,掏出怀里风瑾夜的信... 将信展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名字... 尾勺浅语思绪飘远,抬头望窗外的明月... 读过“天涯共此时”,读过“千里共婵娟”,从前觉得不失为桩桩美谈,而今却读出很多遗憾... 遗憾就是,不在身边。 此时边关开外,风瑾夜在树上喝着清风醉,也正抬头望着明月,在想远方的人是不是同他一样看着同一轮明月... 尾勺浅语的直觉很准,原本该和和美美一家团聚的国公府,因陆立垣突然归来,掀起波澜... 陆国公书房内,陆立垣吐字如冰:“别打浅语的主意,你们没有资格左右浅语的任何决定!” 陆钦世子一顿,就连原本要问责陆立垣舍下边关贸然回越都的陆国公也说不出话来... “当初让你与浅语定亲,让浅语回到陆国公府不好吗?她若嫁给战王要面对多少风险?”陆钦道。 陆立垣斜眼瞪过去:“你扪心自问,当初随意牵扯出来我与浅语的婚事,不是因为陆荟言想要嫁进战王府!” 一室静默。 陆立垣在关临城早有耳闻,战王爷与尾勺将军府嫡女定亲,怎么说他算得上风瑾夜名义上的妻舅,可风瑾夜对他是敌意满满... 陆立垣细细打听之下,  才知道年初时国公府竟牵扯出来他与尾勺浅语要定亲的事情... 随即陆立垣收到陆钦的来信,说了嫡女被替换的事情,陆立垣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越都,为陆嫣然,也为尾勺浅语而来... “请祖父善待浅语,也...看好陆嫣然!”陆立垣说完,甩袍转身,走至门框:“若浅语有任何不测,我不介意让国公府都为她陪葬!” 陆钦满脸错愕,转而看向国公爷:“他竟能为浅语到如斯地步!” 陆国公摇头,叹了一气。 三日后,陆立垣回到军营,一切如常... 只是掀开账帘时,风瑾夜和皇甫晨在营帐内等着他... “等你商议战事,上哪去了?竟然让我们堂堂战王爷等你!”皇甫晨直接起身就与陆立垣勾肩搭背聊上了... “回了一趟越都国公府。”陆立垣并未隐瞒。 风瑾夜掀眸看了陆立垣一眼,似乎未将陆立垣的话放在心上,直接说道:“兵分三路,本王去渠都,你去邬都,你去桑都!” 风瑾夜说完起身,便走出了营帐... 留皇甫晨与陆立垣两人错愕中,这是商议战策? 塞外的天气与越都不同,八月已是秋高气爽。 风瑾夜依旧在一棵树上,想着今日暗卫来报那句“她若嫁给战王爷要面对多少风险?” 原本风瑾夜因为要找出国公府的奸细,与陆国公有合作,而后陆荟言逃走,所以战王府的暗卫依旧埋伏在陆国公府,陆国公府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风瑾夜都知道... 包括尾勺浅语那句“还行”,想来他是待她不够好。 不一会儿,夜十一便出现在树下,只听他家王爷交代了一句“将陆家每个人都查清楚”。 陆立垣的言外之意,不难判断,陆家做过伤害尾勺浅语的事情,风瑾夜需要查清真相,谁都不能伤他的人。 陆立垣营帐内,皇甫晨正与陆立垣说着作战计划,陆立垣不禁讶然,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当皇甫晨摊开一张桑都的地图,一目了然,哪一侧可攻,哪一侧易守,哪一侧难防,有几条路可退,全都清清楚楚... 陆立垣实在佩服风瑾夜能将西琰的城池查得如此透彻,怕是西琰守城的西琰自家人也不见得能做到这般! 陆立垣也看出了风瑾夜所谓兵分三路,真正的意图是拿下西琰整个西北部,而后徐徐图之... 若是三个月内,他们三人分别能将渠都,邬都和桑都拿下,以风瑾夜的能力,不出两年定能拿下西琰... 陆立垣心中暗暗惊叹。 但三个月内拿下三座城池,近乎不可能,陆立垣却丝毫没有怀疑... 中秋  过后不久,越都发生了一件大事,西伯侯府世子允铭因身中奇毒,被送往云阳山避寒... 尾勺浅语措手不及,从前只知允铭畏寒,未想过竟是中毒所致,偏偏在这关头,尾勺浅语觉得不对劲,却毫无办法,甚至她不知道云阳山在哪? 尾勺将军府内,尾勺浅语刚用过早膳,便急冲冲出门往战王府暗卫楼而去... 暗卫楼空了一大半,只剩夜十带领两队暗卫守护战王府... 尾勺浅语到了暗卫楼外,抬步就要进楼,夜十突然现身,将尾勺浅语拦住... 尾勺浅语一惊,疑惑道:“这是...拦我?” “暗卫楼,没有主子命令,任何人不可随意进入!”夜十道。 夜十对尾勺浅语平颇为不满,只因尾勺浅语延后了婚期,夜十怀疑尾勺浅语担心他家王爷战死,所以不嫁! 尾勺浅语皱眉,这是铁了心要拦她:“冬暖!” 冬暖会意,只身入了暗卫楼,直奔暗卫女营,可上楼之后却发现空空如也... “主子,女营无人!”冬暖回禀道。 “冬儿姐,女营都守在萱郡主身边。”夜十虽对尾勺浅语有不满,却没有为难冬暖。 尾勺浅语没有法子,掏出了风瑾夜给的玉佩,勾在食指中挥转,问:“暗卫楼有没有能听话的?” 夜十皱眉,看着尾勺浅语手中的玉佩,终是单膝跪下... 随即两对暗卫都涌了出来,单膝跪下... “起来吧。”尾勺浅语淡道,抬步入了暗卫楼,不问说道:“夜十进来。” “你带人去查云阳山和允世子的消息。”尾勺浅语并未计较夜十方才的为难。 夜十皱眉,向来风瑾夜的命令,暗卫楼是一个字都不会多问,但此刻夜十却不知尾勺浅语何意。 见夜十不解,尾勺浅语解释道:“若是风瑾夜在越都,允铭断不会出这事,可见这事不简单,极有可能就是冲着风瑾夜来的!你想一想,你家王爷这才走多久,就有人对他身边的人下手了!” “还有,萱郡主在哪?”尾勺浅语问道。 “在疏雨阁。”夜十将尾勺浅语说得有理,也不再是方才的针锋相对。 “嗯。我去瞧一瞧她。”尾勺浅语话刚说完,顿了顿又道:“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允铭不在,风瑾夜和皇甫晨也不在,要不我将轻萱带去尾勺将军府过年?” 夜十一顿,这是与他商量呢? “姑娘问萱郡主便是!”夜十道。 “呵呵,我是怕你说我将轻萱拐走!” 尾勺浅语抬脚跨出暗卫楼,留下不咸不淡一句,实则也因为夜十负责战王府安危,她要带风轻萱出府,也尽量配合夜十防卫。 疏雨阁,风轻萱失神看着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连尾勺浅语步入都未曾发觉... “轻萱...”尾勺浅语轻唤了一声。 风轻萱缓缓回头,淡笑了笑:“哦,是浅语来了...” 尾勺浅语听着这言外之意,风轻萱像是盼着某个人来,但这人不是她... “快要过年了,今年你兄长怕还未能回来,我想带你到尾勺将军府过年,你意下如何?”尾勺浅语见风轻萱似乎不想被打扰,并未寒暄,直入正题。 风轻萱甚是欢喜:“好呀!”可话一说完,转而又道:“待快要过年了,嫂嫂再来接我可好?” “好。”尾勺浅语应道,转而试探说道:“皇甫可有给你来信?” “有啊。”风轻萱淡淡的点头。 尾勺浅语不作多想,便告别回尾勺将军府... 此刻的她们都未料到,即将到来的大年初一,将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大年除夕晚,风轻萱在尾勺将军府上听到允铭被送去了云阳山,失魂落魄从尾勺将军府出来,欲去西伯侯府打听,在半路被林奕初抓走... 林奕初用风轻萱威胁尾勺浅语给风瑾夜写了分手信... 三千里外,原本的西琰国渠都,皇甫晨、陆立垣三个月来历经大大小小数十场鏖战,终于在新岁之际赶到了渠都边上的一座小城与风瑾夜汇合,只要将渠都拿下,便拿下了原本西琰国的西北地区... 可风瑾夜领兵而至,可谓兵临城下,渠都的老城主却诚意十足地与战王和谈,甚至将渠都拱手奉上,唯一条件是要战王爷娶老城主唯一的女儿覃芸儿为妃! 军营内早就炸开了锅,将士们议论纷纷,成堆的聚在一起说起这一战或许不必打便能拿下渠都... 近日皇甫晨与陆立垣分别拿下来邬都和桑都,将士们对于战王要娶渠都老城主的女儿为妃的说法更是尘嚣其上... 战王爷的营帐,夜十一进帐禀道:“爷,尾勺府来了信,王爷可要看?” 风瑾夜正盯着沙盘,闻言猛然抬头,问道:“几封?” “该有十封了...”夜十一突感周围气温骤降。 夜十一也知,他家王爷除了准王妃的信与战报相关的信件,其他皆不会亲自过目... 况且尾勺浅语的信,都是战王府的暗卫快马加鞭送到边关,谁又曾想尾勺将军府会来信? 风瑾夜脸色微沉:“拿来!” 夜十一将信递给风瑾夜,“嗖”一声原地消失,明显感觉到他家王爷的脾气将一发不可收拾... 风瑾夜拆开的第一封信,正是一首诗,风瑾夜看着俊雅娟秀的笔迹,风瑾夜脸色苍白,拿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会?是渠都的事传回越都了? 风瑾夜心急如焚,重重扣了两声沙盘,道:“备马!” 第八十三章 你怀疑我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战王府之语楼中,陷入回忆的风瑾夜在摇椅上甚是不安... 尾勺浅语手里握着棉帕给风瑾夜拭汗... 这段记忆,风瑾夜曾在尾勺浅语与他说要分道扬镳时想起过,当时脑海中涌现的记忆,无头无尾... 风瑾夜当时能体会当初极为不安的心情,却不懂他为何不安,而今渐渐清晰... 回忆肆无忌惮袭来,风瑾夜无措地抓住了尾勺浅语的手... 记忆里,夜十一犹豫着说道:“爷,邬都传来战报,昨日一战,皇甫公子斩杀了西琰太女!” 风瑾夜握住了拳头,又听门外士兵进帐禀报:“王爷,诸位将领在营外求见!” “进!”风瑾夜冰冷道。 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将,耿直说道:“王爷,邬都来消息,皇甫公子将西琰太女斩杀,王爷是否将渠都的亲事定下来,末将担忧迟则生变!” 众将附和道:“是啊,战王爷,西琰太女殁,必将激发西琰国战意,有道哀军必胜呀!” “王爷,请早做决断!” “王爷,末将听闻,准王妃将一男子收进尾勺将军府,且尾勺浅语如今在越都,已是声名狼藉,王爷自是不必在意当初的诺言!” 风瑾夜“啪”一声,一掌将身前的案台拍碎,怒然喝道:“十一,备马!” 夜十一深知没法子改变他家王爷的决定,到马厩将马带了过来... 风瑾夜纵身跃上马背,扬鞭策马而去,留下营帐里的一众将领,望着风瑾夜远去的身影,目瞪口呆... 已是夜深,战王府万籁俱静。 这一次催眠因着风瑾夜有十足的准备,又或是前半部分回忆里的画面过于美好,一直没有中断... 可不知为何,在静谧的夜晚里,尾勺浅语总有隐隐的不安,风瑾夜在半醒半睡中也透着不安... 摇椅上风瑾夜紧皱着俊眉,时不时呢喃,一声声唤着尾勺浅语的名字... 尾勺浅语不敢睡去,一句句耐心应着... 回忆里,风瑾夜单人一骑在漆黑的夜里狂奔着,不远千里... 脑海里是出征那日,西郊城下,尾勺浅语来送他的画面,他让她回去,她转身走远的身影... 风瑾夜怕,怕她不会再转身,不会再回过头来... 同样的夜凉如。 之语楼内,尾勺浅语看向开着的窗户;睡梦中,风瑾夜一刻都未停下,向着她所在的地方奔赴而去... 漆黑的夜里  ,官道上只有烈马狂奔带起的沙尘和不间歇的马儿狂烈奔跑几乎将地面踏碎的声音... 一阵凉风吹来,尾勺浅语正欲起身将窗户带上... “浅浅!”风瑾夜的声音,让尾勺浅语欲要走开的动作停下,转过身来... 官道上,“嘶...”一声,马匹悲鸣的声音贯彻长空,风瑾夜遇到了埋伏... 之语楼,“嘭...”一声,尾勺浅语整个人倒在了风瑾夜身上... 风瑾夜顿然从回忆中惊醒,尾勺浅语浑身是血倒在他身上... “浅浅!” 风瑾夜慌乱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大喊:“十一!!!” “带冷令过来!” 风瑾夜惊魂未定... 不可能的,定是在梦里,就同他想起四年前的中秋之日,她中了毒镖那般,一定是这样,只要他醒过来,她定然好好地在他面前... 风瑾夜红着眼眶,死死抱着尾勺浅语... 不该是这样的! 该是他回到战王府,同她解释他不会娶别的女子! 该是他告诉她,她要皑皑白雪,皎洁明月,他都能如她所愿; 该是他告诉她,他不会有两意,他们之间不会有决绝; 该是他告诉她,他们之间只有一人心,只有不相离; 他该告诉她的,他不灭西琰了,他可以放下所有,只要她在他身边! 夜十一带着冷令进来,冷令望着眼前的境况,同四年前的中秋之夜极为相似... 可,有战王爷在,怎可能会让王妃受伤? “王爷,这是止血的药丸,先喂王妃服下!”冷令端量着尾勺浅语的伤口,从药箱里拿出了药粉洒在伤口上... “王爷...”冷令想让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放开,让他检查伤口,忽而顿住,转而说道:“王爷,王妃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先将飞镖拔出来,否则王妃醒了再拔,怕是又要疼晕过去...” 风瑾夜闻言,掀眸看了冷令一眼:“下去吧。” 风瑾夜的思绪渐渐回笼... 待所有人退下,风瑾夜将尾勺浅语固定在怀中,方才将尾勺浅语肩膀处的衣裳撕开... 飞镖射中尾勺浅语右肩,曾经中毒镖的也是右肩,所幸这支镖没有毒... 风瑾夜捏住飞镖,不忍直视,偏过头便将飞镖拔了出来... “呃...”尾勺浅语一声低呼,风瑾夜一着急,飞镖掉在了地上... 冬暖端着温水进来伺候,讶然看着战王爷,从未见过战王爷如此慌乱过... “浅浅...”风瑾夜喉咙沙哑着唤道。 尾勺浅语未有反应,风瑾夜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儿,尽是心疼,缓缓将尾勺浅语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方才继续给伤口撒上了药粉... 冬暖走近,拿了轻裘搭在尾勺浅语身上... 风瑾夜掀眸看了一眼冬暖... 冬暖浑身一震,心中暗悔:她应该闭上眼睛走过去的! 待尾勺浅语眉头渐渐舒开,冬暖替尾勺浅语收拾妥当出去,雪春和晴夏已在门外急得跳脚... “小姐如何了?”雪春和晴夏急切问道。 “同四年前一般,右肩受了伤,应该没有大碍,是王爷被吓到了...”冬暖道。 晴夏稍微松了一口气:“我去备点吃的,王妃醒过来定会找吃的...” 雪春微微点了点头,她家小姐懂事的时候让人心疼,闹腾的时候也让人头疼... 说起四年前,雪春忽而就想起,四年多前尾勺浅语身上出疹子,半夜醒过来非要吃绿豆糕,尾勺将军守在床边哄了无数遍,最终她和晴夏被迫无奈做了绿豆糕... 雪春其实怀念那个梦肆无忌惮撒娇或是撒泼的尾勺浅语...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侧卧躺下,将人固定在在臂弯内,免得碰到伤口... 看着怀里的人,风瑾夜不禁又想起,当初西郊城门下那抹离他远去的身影... 好在她还在,她的长发已为他盘起,注定只能是他的人。 风瑾夜阖上眼眸,细细想着今夜之事... 飞镖是从窗户射进来的,能轻易识破战王爷防卫,趁机下手的人不多,一是不久前闯过战王府的魅影双灵之一媚姬,一是...皇甫晨。 战王府内,之语楼外夜十一,夜十,夜九兵分三路,有条不紊地排查着一切可疑之处,可疑之人... 之语楼内,初九带着人在各个角落把守... 晴夏和雪春看着这一幕幕画面,总感觉有些陌生... 次日一早,允铭到了之语楼,皇甫晨竟也得知了尾勺浅语遇刺的消息赶过来... 初九在门外禀报:“爷,允皇储和皇甫公子来了...” 听着初九对允铭的称谓,风瑾夜微微皱着眉头,再听到皇甫晨的名字,风瑾夜瞬即清醒了过来... 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竟还没有醒过来的痕迹,风瑾夜凛然起身,一把夺过檀木剑架的藏渊,出门。 允铭见着风瑾夜气势凛凛出来错愕不已,随即视线转向皇甫晨,往后退了退... “要打架?”皇甫晨慵懒说道:“没问题呀,先说说浅语如何了?” 风瑾夜冷哼一声,拔剑就向皇甫晨刺去... “一大早的,你疯了吧!”皇甫晨错愕往后退去,不忘骂道。 风瑾夜全然不理会皇甫晨骂骂咧咧的话语,转身又是一剑对准皇甫晨的右肩刺去... “你...怀疑我!”皇甫晨顿然收起一贯的嬉皮笑料,莫然道。 站在一旁的允铭错愕不已... “醉琼楼,那支镖是你带走的!”风瑾夜道。 战王府的防卫,风瑾夜、皇甫晨、允铭都心知肚明,怕是除了媚姬,就是皇甫晨了。 皇甫晨冷笑:“好,就是我!你当如何?” 风瑾夜与允铭皆是一顿,随即风瑾夜又是一剑刺向皇甫晨的胸口... 之语楼内,尾勺浅语一声低呼,让风瑾夜皱了皱眉,顿然收住了剑势,却不忘抬腿一脚叫皇甫晨踢飞... “滚。” 之语楼外,风中飘荡着一字,风瑾夜已然转身,入了楼去看他的小娇妻... 允铭叹息,他们心里有数,风瑾夜下不了手将皇甫晨如何... 说起那支镖,当时虽是皇甫晨带走了,可媚姬不也有一样的飞镖吗?今日的风瑾夜似乎有些不讲道理... 风瑾夜收起周身戾气入内... 尾勺浅语侧卧在床上,抬眸见风瑾夜手机握着藏渊走来,便问:“你...出门打架去了?” 风瑾夜点了点头。 “打赢了没有?”尾勺浅语接着问道... 风瑾夜唇边的弧度拉开,再次点头。 第八十四章 妹肖其兄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欲要起身,风瑾夜急步过去扶着... 允铭吩咐了暗卫将皇甫晨带回听风楼,随即入了之语楼... 风瑾夜正扶着尾勺浅语坐下,十足的妻奴模样,便听到允铭的声音响起:“可还好?” 尾勺浅语丝豪不在意地接话:“死不了...” 风瑾夜闻言皱眉。 气氛顿时凝滞下来,尾勺浅语错愕转过头看了看风瑾夜,怎么一句话就生气了? “咳咳...”允铭假咳了两声,打破沉默说道:“今日冷太医来给我看诊,说起,你这胳膊以后怕是废了...” “废...废了?”尾勺浅语吃了一惊,瞬即反应过来:“你胳膊才废了!” “提不得重物,往后...那不是废了?”允铭说得有些吞吐。 风瑾夜眼神一冽,睨了允铭一眼,问道:“你去不去关临城?” 允铭其实也为这事而来,他突然之间成了篱越的储君,篱越的百姓早就沸腾了起来... 迫于压力,怕是只能去一趟关临城,查尾勺浅语的身世... 尾勺浅语的身份其实简单,就是既随了父姓,又随了母姓,入了两家族谱,却只有一个名字入了户籍,而陆家却有两个嫡女入了户部的户籍名册,一个是陆嫣然,另一个是曾经的陆家假嫡女陆荟言... 所以国法国规上,尾勺浅语只有一个身份,而各大世家的族谱又是家族内部的事,要有多少个人入自家族谱,户部是不管的... 太后自是也查清了尾勺浅语的身份,却更是气闷! 她无法承认尾勺浅语有两层身份,无法承认给尾勺浅语赐了两次婚,更不能说后面一次赐婚是让战王爷与一个西琰的奸细成婚! 所以,如今尾勺浅语的身份是如何一回事,于太后而言不甚重要,而重要的是她能利用这个事情将风瑾夜和允铭放到对立面... 尾勺浅语猜想,太后让允铭去关临城,就是意图在去关临城的路上除掉允铭,嫁祸给风瑾夜! 屋内气氛再次凝滞... 尾勺浅语看破了允铭的顾忌,说道:“他放心不下轻萱!” 风瑾夜皱了皱眉。 尾勺浅语猛然一顿:“我想起一个事情...” 尾勺浅语看向允铭:“当时风瑾夜出征,我带轻萱回尾勺家过年之前,轻萱似乎不知道你去了云阳山,她...” 风轻萱在战王府,一直在等的人难不成是允铭,而不是皇甫晨? 对了,当时皇甫晨同风瑾夜一起出征,若风轻萱等的是皇甫晨,又何苦在战王府等三个月后再到尾勺家过年? 似乎除夕当日,风轻萱才知道允铭去了云阳山... 尾勺浅语后知后觉又想起一个事情:“轻萱被救回来之后,说过她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到底为何要那么执着的杀她呢? “什么叫,想起过去的事情?”风瑾夜问道。 允铭也错愕的看向了尾勺浅语... “允铭不是说过,轻萱在经历那次逃亡之后情况很糟糕,在见到皇甫晨之后才有了改善么?” “应该是皇甫晨替轻萱做了催眠治疗,可能因为当时情况特殊,所以选择了让轻萱遗忘了那段记忆...” “该是那次绑架,又让轻萱想起来了...” “什么绑架?”允铭激动问道。 “就是...他...当年从渠都回来找我,是因为轻萱被林奕初绑走,逼我给他写了绝情信!”尾勺浅语极少见允铭这般激动模样。 允铭周身火气燃起,风瑾夜也皱眉,尾勺浅语也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 一切又是他人算计好的圈套:风瑾夜一出征,暗处的人立即对允铭下手,允铭毒发被送到云阳山,又即刻对风轻萱下手,然后要挟尾勺浅语左右风瑾夜,让风瑾夜不顾一切回了越都... 回越都的路上,是一场埋伏好的刺杀... 再往深处想:风瑾夜当时若是死了,兵权旁落,要么落在皇甫晨身上,要么落在陆立垣身上... 尾勺浅语浑身一震。 “会是皇甫晨吗?”尾勺浅语问道。 “不会。”风瑾夜与允铭异口同声。 尾勺浅语一时来气了:“那也断不会是我兄长!” 风瑾夜闻言脸沉了下来... 允铭不知死活的说道:“这都没说是陆立垣呢,就护上了!” 风瑾夜肃然看了允铭一眼,允铭读懂那意思是:他可以吃醋,别人不能说他媳妇不是... “那昨夜的刺客...”尾勺浅语也看向了案台上那支飞镖... 与当初风轻萱分裂成绵音刺杀时,用的飞镖一模一样,也与媚姬闯战王府和醉琼楼所用时一模一样... 风瑾夜未说,那支飞镖也与四年前中秋之夜,陆嫣然扔的那支镖一模一样。 陆嫣然当真是被陆荟言逼迫那般简单么? 可陆嫣然是尾勺浅语嫡亲的表姐妹,这无可否认,两人身上的胎记都一般无二,风瑾夜不太相信陆家的人能与西琰的奸细同流合污... “你在想什么?”尾勺浅语看出了风瑾夜若有所思。 “当初陆嫣然中秋之夜行刺的那支镖,也与这支一般无二。”风瑾夜不打算瞒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凛然静默了。 沉默了许久许久,尾勺浅语忽而问道:“方才你在外头,与皇甫晨打架?” 风瑾夜点头,既然有人要他怀疑皇甫晨,那他便怀疑与人看。 “先说说,眼下允铭要否去关临城?”尾勺浅语心不在焉说道。 其实,昨夜像极了陆嫣然所为,没有毒的飞镖,就如同当初陆嫣然说的诗会上给她的茶下的蒙汗药一般... 陆嫣然是被迫要杀她,又下不了狠心杀她?还是想要杀她,又不被允许杀她呢? 尾勺浅语断定陆嫣然肯定受制于某个人或是某个势力,例如:暮霭阁。飞镖不正出自暮霭阁么? “我去关临城!”允铭忽而起身,留下一句转身往清兰院的方向而去... 篱越国的春日多雨,本是阳光明媚的天,忽而就转阴,淅沥沥又下起了小雨,微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 允铭到清兰院时,风轻萱如从前一般靠左窗边看外头屋檐下的小鸟巢... “萱儿...”允铭不自禁喊了风轻萱的小名。 “允铭哥哥...”回应允铭的还是绵音的声音。 允铭笑了笑,拉着风轻萱坐下:“允铭哥哥有话要与你说。” 风轻萱诺诺点头,等着允铭说话... “允铭哥哥要出一趟门,有好些日子不能来瞧你...”允铭刚开口就顿觉已然的不舍。 风轻萱默然撅嘴,却还是安静地听着允铭说话。 “绵音答应允铭哥哥,允铭哥哥回来之前莫要去之语楼行刺,否则允铭哥哥在外头会担心的,知道不?”允铭不好要求风轻萱不去刺杀尾勺浅语,只能慢慢疏导。 风轻萱一脸无辜地点头... 允铭温柔地揉了揉风轻萱的头... 次日一早,允铭出发往关临城而去,夜十一带了四队暗卫跟随左右... 一路上,果如尾勺浅语所料,允铭一行人遇到好几波刺杀... 临近关临城... 忽而一声春雷响起,漫山遍野笼罩在轻纱一般的雨幕里... 又是一场厮杀揭开序幕... 越都战王府,允铭走了已有十日,尾勺浅语越来越是不安... 又是一声雷起,夜十匆匆赶到了之语楼,急促的声音混淆在雨幕中:“王爷,王妃,萱郡主不见了!” 尾勺浅语错愕,顿然想去允铭出发前去见过风轻萱:“允铭可有同风轻萱说过什么?” 夜十回禀:“允皇储同萱郡主说过他要出一趟门,让萱郡主不要来之语楼免得他在外担忧,萱郡主答应了。” “该是追着允铭去了...”尾勺浅语皱眉叹了一气,无奈看了看风瑾夜:“妹肖其兄!” 风瑾夜赫然起身,推开了门,雨幕带起的寒气冲入屋内,风瑾夜下意识挡了挡,踏出之语楼将门带上... “追回来!”风瑾夜凛然下令,肃然又交代一句:“让夜九带一队人同去!” 关临城外,允铭本对一次又一次的厮杀博弈已然无感,可当望向远处奔他而来的那抹身影,脸瞬间沉了下来... “允铭哥哥...”风轻萱用绵绵的声音喊道。 “为何不听话?”允铭气急,却克制着怒气。 “没有不听话,允铭哥哥说不去之语楼,绵茵没有去之语楼!”风轻萱依旧的绵绵音,全然的无害... 允铭无奈,想起出发前在清兰院,他说:“绵音答应允铭哥哥,允铭哥哥回来之前莫要去之语楼行刺,否则允铭哥哥在外头会担心的,知道不?” 允铭见着眼前的女孩,全身被雨淋湿,终是将身上的轻裘解下,将风轻萱裹起来,抬手用袖口仔细给风轻萱擦着额头上的水珠... 不远处一群人厮杀,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 风轻萱皱着眉头,下意识往不远处看去,适时一张宽厚的手掌挡住她的视线... 风轻萱什么都未看见,下一瞬便到了允铭怀里:“这里有坏人,乖乖闭上眼睛,就躲在允铭哥哥身边,知道不?” 风轻萱鼻腔里冲刺着允铭身上清冽的味道,嘴角溢满笑意,更是觉得心安... 允铭胸口起伏着,将风轻萱的头按入怀里,不想让她在再见到任何血腥的画面... 风轻萱忽而闻到一阵特殊的药草味,立即抬手捂住了允铭的口鼻... 允铭皱眉,是迷药。 众人来不及反应,铺天卷地的飞镖便迎面袭来... “是姐姐!”风轻萱转头,一脸惊喜看向来人。 是媚姬... 据闻媚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每次出现皆是飞镖开路,未想到这一次媚姬竟用迷烟... 看着暗卫与刺客纷纷倒下,允铭下意识拥紧了风轻萱。 “姐姐!”风轻萱绵绵喊道。 媚姬淡淡看着眼前两人,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柔媚的声音响起:“同姐姐回去!” 风轻萱闻言皱眉,往允铭怀里缩了缩,糯糯喊道:“允铭哥哥...” 媚姬的视线瞬即落在了允铭身上,心中猜测允铭便是尾勺浅语要救的人... 第八十五章 是你命好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媚姬皱眉,反正快活不成,何苦留着牵连尾勺浅语那丫头片子,还有眼前这丫头... 媚姬转身到了两人跟前,挥手一把药粉撒了过去,风轻萱倒下,随即媚姬手指戳中允铭胸口的穴道... 血气涌上了允铭的喉咙,一阵气血翻滚,允铭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口中喃喃喊着:“萱儿...” 媚姬皱眉,他叫她“萱儿”... 大雨冲刷下,迷烟和药草的味道消散... 夜十一在一堆暗卫中醒了过来,急速起身,搜寻一圈,找着允铭的身影... 终在马车边看见一具白色身躯静静躺着,夜十一大骇,急冲了过去... 是允铭。 周围的暗卫逐渐转醒... 夜十一浑然未察,愣愣伸直手指探了探允铭的鼻息... 夜九与夜十赶到时,夜十一瘫坐在地上,允铭失去了所有的生机,风轻萱不见了踪影... 暗卫一个接着一个散开,站成两排,风瑾夜周身凛冽,如地狱的罗刹一般走向允铭的尸体... 夜十一木然从地上爬起来,“嘭”一声跪在风瑾夜面前... 带着四队暗卫竟护不了允铭和风轻萱二人,夜十一垂下头无颜面对他家主子... 大雨不断冲刷,带走血迹,时间在那一刻凝固,允铭的面容更为清晰可见,却是一片冰冷... 风瑾夜缓步走近,满目猩红望着允铭静静躺在地上... 大雨似乎变得无声,周遭安静得可怕... 关临城方向,陆立垣带着三千骑兵靠近,将风瑾夜一行人围了起来... “奉太后之命,战王风瑾夜谋害皇储,将其拿下,即刻押送回京!”陆立垣举着圣旨高声喊道。 风瑾夜的脑袋嗡嗡作响,忽而失声冷笑起来... 气氛凝滞,风瑾夜的笑声极为可怖,让每个人都感到窒息,毛骨悚然... 陆立垣皱眉,踱着马走近,轻道:“为了浅语,莫要反抗!” 风瑾夜最终上马跟在陆立垣身后,回头看了允铭一眼,淡淡对夜十一交代了二字:“葬了。” 陆立垣未将风瑾夜押送回京,而是带到了关临城,美其名曰:避雨。 风瑾夜从马背上下来,径直走向营帐,陆立垣身随其后入内,风瑾夜挥手一拳就打在陆立垣鼻梁上... “你疯了!”陆立垣骂道。 “怎么回事?”风瑾夜狠抓起陆立垣胸前的衣物问。 陆立垣错愕不已:“不是你安排的?” 陆立垣一句,让风瑾夜颓然跌坐在主位上,怎么可能? 陆立垣也十分诧异,莫不成允铭真的死了?那方才的尸体... 陆立垣抬眸望了望风瑾夜,不好再多说一句,退了出去... 越都陆国公府,尾勺浅语与陆嫣然再一次相对... 自打十日前尾勺浅语回了国公府,陆嫣然便躲着她,今日实在躲不过被尾勺浅语逮住... “我学了飞镖想跟妹妹请教一翻,我们去校场!”尾勺浅语语气不容拒绝。 陆嫣然看着好欺负,可尾勺浅语细细想来,只知道她暗器使得不错,却不知她武功到底如何?能不能躲过战王府的防卫到之语楼放暗箭,还有待确定... “你伤好了?”陆嫣然不满说道:“不好好当你的王妃,练什么镖!” 尾勺浅语挑眉,陆嫣然这话说得有几分关心的味道,尾勺浅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全国公府的人都在关注她的伤... “这不,听说你胳膊废了,往后生了孩子也抱不了了!”陆嫣然道。 尾勺浅语一愣,道:“我这不还有左手?又不是吃不了饭?” 尾勺浅语顿了顿,又道:“睿儿小时候,他娘亲手可没有废,也没抱他几次!” “你真的特别让人讨厌!”陆嫣然气闷道。 尾勺浅语见陆嫣然气急,轻笑了两声,说道:“你真的特别可爱,你不知道?” 陆嫣然一顿,忽而想起小时候,柳夫人经常带着她在外头遇到尾勺浅语,总让她记住尾勺浅语,说尾勺浅语就是那个抢了她身份地位鸠占鹊巢的人... 自小陆嫣然便对尾勺浅语恨意满满,也知道她是陆国公府的小姐,不过受人所迫,沦为西琰奸细,国公府内还藏有其他西琰奸细,陆嫣然丝毫不敢走漏风声,怕一泄露出去,陆家就要面临灭门之难...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无事献殷勤。”陆嫣然提防着尾勺浅语问道。 尾勺浅语从兜里掏出一支飞镖,缓缓说道:“就是相与表妹探讨一下这东西...” 话一说完,尾勺浅语反手,飞镖便直冲着陆嫣然射去... “嗤...”陆嫣然冷嗤一声,飞镖到了她跟前,她只用两指夹住,随即手指一动飞镖转而向尾勺浅语射来... 哪知尾勺浅语却不接招,一边跑一边还大喊:“外公,陆嫣然欺负我...” 陆嫣然一顿,这人是天生的不要脸吧? 每日这个时辰,陆国公都会到校场锻炼,尾勺浅语算得清清楚楚,他一大喊,陆国公转过头看来,就看到陆嫣然向尾勺浅语扔飞镖... 最终飞镖被冬暖打落,陆国公见状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姊妹两玩耍,莫要扯上外公这把老骨头...”陆国公走过来笑道... 陆国公这话分明就护着陆嫣然,陆嫣然一顿,本以为接下来鬼是一顿责备,未想到陆国公又笑意盈盈说道:“我看分明是浅语欺负嫣然,嫣然性子冷清,你一见到外公就告状,她就什么都认了!” “谁让她什么都不说,净胡来!”尾勺浅语还在告状:“外公,你看她的镖...” 尾勺浅语知道陆嫣然别扭的性子,总得让人逼着她才愿意说事... “尾勺浅语,你不要血口喷人,那分明是你的镖!”陆嫣然急道。 其实这支镖不细看,就同普通飞镖一般,可若细看,能看到镖身上面的纹路是一扇门... 尾勺浅语与陆国公说的一句话,就试探出陆嫣然知道这支飞镖不一般,急着撇清... “不过一支飞镖,你紧张什么?”尾勺浅语突然冰冷道。 陆嫣然顿感又被尾勺浅语骗了... “你...”陆嫣然气急怒道:“是我的镖,那又如何,由始至终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愿说的,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夜闯战王府的是不是你?”尾勺浅语问。 陆嫣然冷笑了笑:“是,我就是看你抱我儿子抱多了,所以毁了你的手臂,让你以后抱不了自己的孩子,如何?” 尾勺浅语皱眉,陆嫣然说完已然转身离去... 陆国公无比震惊地望着陆嫣然远去的方向... 陆嫣然回到了暂住的院子,便开始收拾细软,她对尾勺浅语下手,看来陆国公府是容不得她了... “娘亲...”林睿扯着陆嫣然的衣角,奶声奶气喊着... 陆嫣然心中愧疚,曲身将林睿抱了起来,从前她确实未抱过孩子几回... 尾勺浅语安慰了陆国公几句紧随陆嫣然后头来到了陆嫣然的院子,敲门说道:“睿儿,姨母来看你了,能不能给姨母开门?” 林睿即刻从陆嫣然身上爬下来,挥舞着手脚跑去开门... 陆嫣然的眼眶瞬间红透了,她很想要安定下来,睿儿很喜欢这里每一个待他好的人... “姨母找娘亲聊天呢,睿儿跟着晴夏姐姐吃糕点去...”林睿一打开门就被尾勺浅语打发走。 尾勺浅语进屋,看了看陆嫣然收拾在一边的细软,皱眉问道:“你这是要离开?” “哼...”陆嫣然冷哼一声别过头,未理会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不甚在意,说道:“我就问你,是你想杀我而不被允许;还是别人要杀我,你下不了手?” 陆嫣然愣愣看了尾勺浅语半晌,轻笑了笑:“自是我想杀你!”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恨你!” “我自小看着你。被我所有的家人亲人宠在手心里,而我呢?” “我六岁起就同杀手打交道,被迫杀人,活在无尽的黑暗中...” “我有家,有家人,有亲人,却都成了你的,而我再苦,再累,再痛都得独自一人强撑...”陆嫣然咬牙说道。 尾勺浅语觉得挺可笑,也知道陆嫣然有一段灰暗的过去,陆家确实待尾勺浅语极好,陆嫣然若要恨她也无伤大雅,可奇怪的是,真正夺走陆嫣然国公府嫡小姐身份的,不是陆荟言么? 察觉到陆嫣然似乎在极力避讳碰触什么东西,尾勺浅语单刀直入问道:“那你为何不直接下毒,将我毒死?” “是你命好!”陆嫣然淡淡道。 “西琰的毒,暮霭阁的毒不是无解么?为何不用?”尾勺浅语又问。 “暮霭阁”三字,让陆嫣然浑身一震,颤抖着说道:“尾勺浅语,你真的太可怕了!” “陆嫣然,你是暮霭阁的人!”尾勺浅语肯定道。 尾勺浅语话一出口,陆嫣然顷刻间面如死灰。 第八十六章 篱越变天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陆嫣然神情凝滞,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真该把尾勺浅语杀了,可当她抬眸看向尾勺浅语,竟未从尾勺浅语脸上看出任何的不屑与敌意... 尾勺浅语笑了笑:“想杀我?好可惜那么多次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都下不了手!” 陆嫣然一顿... 尾勺浅语缓缓又道:“你当初来战王府抢战王妃位置的时候,我也想杀你!往后就让我们相爱相杀吧,我的...好妹妹!” 陆嫣然身躯猛然一震,她竟还说往后?尾勺浅语竟然放过她! “陆家人都会护着你,不必要走!”尾勺浅语留下轻飘飘一句,转身出了院子... 陆嫣然顷刻间有些读懂了这一句,似乎尾勺浅语也是陆家人。 尾勺浅语踏出了陆嫣然的院子,顿然恼怒,何时她竟这么善良了?方才的飞镖就该在陆嫣然身上射出个窟窿来才是的? 关临城的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风瑾夜颓然一步都未踏出过营帐... 眼见着雨停了下来,陆立垣不得不来找风瑾夜商量对策。 未曾想一进帐,风瑾夜竟问他:“如何打算?” 陆立垣觉得风瑾夜与从前相较甚是诡异,竟会问他如何打算? 陆立垣前几日无缘无故被风瑾夜揍了一顿,还带着怒气,顿了顿,一本正经道:“看战王爷如何应对,末将不过奉命行事...” 风瑾夜掀眸睨了一眼陆立垣,淡淡说道:“浅语受伤了...若是你们陆家所为,迟早得算一算总账!” 陆立垣听闻尾勺浅语受伤,脸色黑沉下来,责备道:“你如何当人夫君的,竟让浅语受伤!” 陆立垣心中暗自痛恨,若是陆家人所为,那必定是陆嫣然无疑! 风瑾夜眼底看不清是何情绪,毫无波澜说道:“你们陆家除了浅语,当真无一个好人!” 陆立垣顿时语塞。 最近一次催眠,风瑾夜将许多事情想了起来,包括他曾让夜十一将陆家的每一个人查清楚... “除了陆嫣然,陆家每个人本王都查得清清楚楚。”风瑾夜轻道。 “你...”陆立垣语顿。 这世上战王府查不透的,只有两个地方:暮霭阁和云阳山。 风瑾夜皱了皱眉头,想起还有一个例外:他家王妃。新婚那日他让夜十一查的陆浅语,不知夜十一是如何查的? 风瑾夜怀疑陆嫣然与暮霭阁有瓜葛,也怀疑当初陆钦扯出陆立垣与尾勺浅语的婚事别有居心... 陆家一家三代都知道“尾勺百年出天女”的预言,陆国公和陆立垣更是知道风瑾夜与皇家的瓜葛,半年前该是陆立垣坚持让尾勺浅语嫁进了战王府... 风瑾夜再次掀眸睨了陆立垣一眼,心底算是认可尾勺浅语这个兄长。 陆立垣若有所思,说道:“太后这么做到底为何?皇帝不是活不下去了吗?” 陆立垣想来也是气急,女人天生事儿特别多! “兵符,估计已在她手里,不除本王,兵符于任何人都无用!”风瑾夜淡然道。 风瑾夜能想到这是其中一个缘由,却不知背后之人到底所求为何? 听风瑾夜说及兵权,陆立垣顿然想到风瑾夜的身世,忽而问道:“你当真就对那个位置不心动?” 风瑾夜端起茶盏,云淡风轻说道:“浅语不心动,本王就不心动。” 陆立垣刚喝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好歹,现今皇位是你风家人的,你真甘心改了他姓?”陆立垣知道风家与皇家的关系。 “一开始也不姓风。”风瑾夜道。 篱越国曾有一位皇后出自风家,而那一代的皇帝无子,从风家过继一子改为云姓,继承帝位,此子正是风瑾夜的祖父。 彼时风家当代单传,风瑾夜的祖父有两子,故又让风瑾夜的父亲改回风姓,继承风家衣钵,而今太后收养允家子嗣,正是效仿当初风家的太祖皇太后... 从血缘上来讲,风瑾夜才是皇嗣。 “浅语是不知你的身世,说不定知道了就会支持你了!” 陆立垣旁敲侧击,眼下真的需要一位能者稳定大局。 风瑾夜不为所动,明显知道陆立垣胡说八道,转而说道:“你不心动?不想让这天下改姓陆?” 陆立垣瞬间表情凝滞:“你...说什么?” 风瑾夜如此说,是因为陆家曾牵扯出与尾勺家的婚事,而尾勺家有“百年出天女”的预言,陆家也是一清二楚的,确实让人怀疑陆家的居心叵测... 如此看来,倒像是陆国公与陆立垣早有意让风瑾夜称帝,所以才让尾勺浅语嫁进了战王府... 风瑾夜未理会陆立垣,径直出了营帐,上马往当日允铭身死的城外奔去... 夜十一现身,将当日所知的情形一一禀告给风瑾夜,无疑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媚姬... 风瑾夜下令让夜十一带人回越都,到越都城东城外搜山,势必要找出当初的小竹林,更是掘地三尺要把风轻萱找回来... 夜十一临走前,听着风瑾夜有些沧桑的语气,交代了四个字:“护好王妃。” 三日后,允皇储被战王所杀的消息,终是传回了越都... “是媚姬所为,现场媚姬有留下的飞镖,像是媚姬要将萱郡主带走,允世子竭力护着萱郡主,所以被杀了...” 尾勺浅语愣在原地,听着冬暖所说,极力思考都不太懂她的意思... “不可能!”隔了许久,冬暖方才听见尾勺浅语口中吐出三字... 随即,尾勺浅语激动道:“允铭不可能会死!” “风瑾夜呢?我得去找他!”尾勺浅语转身欲要出门,被冬暖生生拦住:“主子,你不能去!” “现今战王府已被包围了起来,你一出现,就会被太后带走,用来要挟王爷!”冬暖厉声道。 “怎么会这样?偏偏风瑾夜就出现在关临城外!” 尾勺浅语有些失控,突然失笑,命运使然,他们免不了一步步走入别人的圈套... 到底是谁? 当初利用她,让风瑾夜从渠都回越都路上被埋伏刺杀; 而今利用风轻萱,让风瑾夜从越都到关临城外再次落入陷阱... 尾勺浅语想起十几日前,夜十来禀风轻萱出走的消息,是她让风瑾夜去的! 当时风瑾夜已吩咐了夜十和夜九带两队暗卫去追,可她自以为风瑾夜放心不下她的伤,便自作主张说要回国公府,让风瑾夜亲自去找风轻萱... 都是她,明知道太后一直暗中谋划,当时她该同他一起去的! 尾勺浅语懊恼至极... 远在关临城的风瑾夜也懊恼,当时就该带她一起走的,他放心不下轻萱,也放心不下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不由得又想起陆嫣然那支镖,那支镖伤她的目的,不止中断风瑾夜继续想起后面的事情,更有将她和风瑾夜分开的意图... 尾勺浅语想不明白,当初太后要收允铭为义子,都需要风瑾夜战王的地位镇压群臣,而今她是凭何将战王府围起来的? 尾勺浅语也想不明白,她住在国公府的事情并不是秘密,牵连出来不知会否害了陆家? 恍然间,所有的事情就失去了控制一般,尾勺浅语拿不定注意... 第二日晌午,陆钦下了朝,匆匆赶回陆国公府。 陆家一家子聚在正堂,正等着陆钦归来... “今日主持朝政的不是太后,是圣上!”陆钦一句话在众人的脑海中炸开... 尾勺浅语颤颤巍巍站直了身子,问道:“朝堂上,可有说什么?” “太后薨逝了!”陆钦摇了摇头说道。 今日朝堂上本就因着战王杀了皇储的事情乱作一团,昨夜太后派兵将战王府围了起来,朝臣听闻之后皆是目瞪口呆,而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圣上病愈了,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太后薨逝”! 篱越要变天了。 可皇甫晨不是说皇帝的毒就算有解药也无救了么? 尾勺浅语怅然若失地回到暂住的院子,冬暖急冲冲跑来进来说道: “主子,暗卫楼打听到,太后割喉,以血换血救了圣上!” “西伯侯府,全府跪在了宫门外要求圣上为允皇储主持公道!” “圣上带着皇城卫,正往国公府而来!” 冬暖带来的消息,一个个在尾勺浅语脑海中炸开... 陆国公一家子匆忙赶到了尾勺浅语的院子,陆国公将陆嫣然母子推到尾勺浅语身边... “你们一起走!”陆国公的声音瞬间苍老。 尾勺浅语与陆嫣然皆是木然。 陆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口无遮拦道:“为何要嫣然走?跟着尾勺浅语去送死吗?” “住嘴!”陆国公怒吼。 “浅语,你可还记得嫣然的名字,是你母亲起的?”陆国公问道。 尾勺浅语愣愣点头。 “请你看在你母亲疼爱嫣然的份上,保护好嫣然!” 陆国公这一句在尾勺浅语脑袋中炸裂,陆嫣然更是像听不清楚陆国公在说些什么... 尾勺浅语来不及细品陆国公的言外之意,就听到皇城卫在国公府外拍门的声音... 第八十七章 不如天算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还在滞愣,陆嫣然将林睿抱了起来,扯着尾勺浅语往后门跑去... “还不快走,你留在这,是要整个陆家给你陪葬吗?”陆嫣然怒道。 冬暖将藏渊递到了尾勺浅语手上,看着尾勺浅语的手臂,颇为担忧... 陆嫣然随着冬暖的视线看向尾勺浅语的手臂,心底有一丝愧疚,却口不对心说道:“可笑,让你一个废人保护我!” 尾勺浅语闻言一顿,左手握住剑柄,将藏渊拔了出来... 接连两日,皇城卫包围了战王府和陆国公府,越都城内,人心惶惶... 尾勺浅语、冬暖和陆嫣然母子从陆国公后门出去... 密密麻麻的皇城卫便围了上来,根本无路可走... 三月初,陆国公府后门的西府海棠盛开,尾勺浅语心里可惜,她还未去过战王府知语院,看过风瑾夜亲自种的西府海棠... 尾勺浅语握紧手中的藏渊,举目望去,带领皇城卫而来的将领有些面熟,冬暖轻道:“是皇城卫统领曲坤。” 尾勺浅语点头,丝豪不加闪躲,气场全开... “战王妃何不将手中的武器放下,就算整个陆国公府陪你垫底,你也杀不清这么多皇城卫!”曲坤道。 尾勺浅语轻狂一笑,娓娓说道:“所以,曲小统领带领皇城卫不为保家,不为护国,而是为了一个个送上来喂本王妃的剑的?” 陆嫣然看着尾勺浅语一把将他们母子和冬暖拦在身后,有些愣然,转头将林睿交给了冬暖... 皇城卫听着尾勺浅语的话语,有一刻凝滞... “战王妃何必多费口舌,你今日是逃不掉的!”曲坤不以为意又道。 尾勺浅语也深知,今日逃过这一劫的可能微乎其微。 冬暖刚打探到消息,皇城卫就围堵了过来,可见对方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尾勺浅语顿了顿,鄙睨道:“听闻洛舒清出阁前,挑夫婿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没想到定远侯的嫡长女是个眼瞎的,竟挑中你个窝囊废!” 尾勺浅语想了许久,才想起眼前的小将是洛舒清的夫君,这话也是当日洛舒清来战王府说亲时亲口说的。 “你!”曲坤被尾勺浅语激怒,拔剑从马背上跃起,就冲尾勺浅语刺来... 尾勺浅语眼神示意陆嫣然,陆嫣然动作极快,两支飞镖齐发,一支切中曲坤的手腕,曲坤佩剑掉落,另一支飞镖刺中曲坤的右肩... 尾勺浅语上前,藏渊架在了曲坤的脖子上... 陆嫣然一把将曲坤拽了起来:“果真是窝囊废!” “让出一条道来。”尾勺浅语剑尖顶着曲坤的喉咙,威胁道。 曲坤没有理睬撇过了头。 尾勺浅语冷笑两声,淡淡说道:“本王妃的剑可不长眼...” “呲...”一声,藏渊就刺入了曲坤的手臂,废了曲坤的右手... 众人瞧着尾勺浅语倒吸了一口气... 尾勺浅语眸色微暗,再次淡淡告知:“接下来是左手...” 曲坤脸色铁青,急令:“退开!” 尾勺浅语肆然一笑:“晚了,说了左手便是左手!” 再一次“呲”一声,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曲坤短短几个呼吸间毁了两条手臂... 曲坤面色凝滞,几近跌坐在地上,却被路陆嫣然生生拽住:“站好!” “退开!退开!”曲坤吓破了胆,急急吼道... 尾勺浅语深知时间紧迫,一突出重围,丝豪不犹豫便将曲坤打晕遗弃在半路,拼命往城东跑去... “为何往这边跑,风瑾夜的军营不是在西郊?”陆嫣然问道。 “你都能想到,谁能想不到!”尾勺浅语道。 城西是风瑾夜的军营,城北离国公府最近,那必定是逃不出去的,只有城东,风瑾夜知道允铭为媚姬所害,必定会让暗卫在城东搜寻媚姬的踪迹... “冬儿,一到城门便燃鸣竹!”尾勺浅语道。 冬暖应着,陆嫣然皱眉,燃鸣竹不久暴露位置么? 尾勺浅语似乎看出了陆嫣然所想,淡然说道:“城东城门就是硬碰硬,祈祷城东外有战王府的暗卫来救我们!” 陆嫣然愕然,尾勺浅语怕不是个疯子吧! 尾勺浅语不管陆嫣然,转而看向抱着林睿的冬暖:“若是被俘,就说他是风瑾夜的儿子...” “王妃!”冬暖愕然。 林睿转悠着眼珠子看尾勺浅语,小脑袋里只有那一句“他是风瑾夜的儿子”... 许多年后,林睿才明白,尾勺浅语这句话是把最后生还的机会让给他! 陆嫣然错愕问道:“非要硬碰硬,不能乔装?” 尾勺浅语摇了摇头:“今日这仗势,皇帝是做足了准备,城门肯定是关上了!” 陆嫣然震惊:“你当真是疯了,我们就三个人,怎么可能打开城门?” “是疯了,但只有这个选择,而且皇帝一弄清楚我们往哪一边走,带着皇城卫围上来,我们就一点活路都没有!” 尾勺浅语话刚说完,便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将几人扯到一边角落... 人算不如天算。 皇城卫已经围满了城东城门,城门附近更有一列列皇城卫到处搜人... 尾勺浅语举目望去,震惊地拽住了冬暖的衣服:“是半秋!” 此一战,还未开打,全盘溃败。 城楼下,被两列皇城卫围了起来,四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一抹身影,正是半秋... 冬暖知道尾勺浅语必定会为半秋自投罗网,心下一急将林睿放下,拔下发簪燃了鸣竹... 示意陆嫣然,陆嫣然曾是杀手,大抵是杀手与暗卫的默契,陆嫣然即刻会意,手中出现一支飞镖,瞬即向半秋射去! 尾勺浅语讶然,冬暖即刻捂住了尾勺浅语的嘴:“主子,那不是半秋,半秋是死都不会让人抓住威胁主子!” 尾勺浅语泪如泉涌... 人质瞬间死于无形,皇城卫霎时间乱了起来! “硬拼,我可以拖半个时辰...”陆嫣然道。 “冬暖,护好睿儿!”察觉到皇城卫靠近,尾勺浅语勒令道。 尾勺浅语说完凛然站起身,左手瞬即出现一柄飞刀,陆嫣然错愕于尾勺浅语不仅能用左手持剑,还能用左手扔飞刀... 陆嫣然不知,尾勺浅语的剑法和飞刀都是跟风瑾夜学的,风瑾夜当初为让尾勺浅语日日来寻他练剑说过:“两只手都会,才叫学会。” “我不明白为何外公要让你跟我一起走?”尾勺浅语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陆嫣然愣然,也未想到这个时候尾勺浅语在想这个问题。 尾勺浅语戚然道:“也许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不能让我当个明白鬼吗?” 陆嫣然一顿:“这不明摆着吗?我是暮霭阁的人,在陆家被逮到这不牵连整个陆家?” “原来这样,竟是我糊涂了!”尾勺浅语并不相信这般简单,也没想到陆嫣然到了如斯境况都不告诉她。 “手腕用力,横切过去,一支镖能解决一列,看你悟性!”陆嫣然道:“还有十步。” 皇城卫一步步靠近,就如死神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尾勺浅语阖上眼眸,脑海中浮现初见时风瑾夜对她笑的画面... 城东城门外,风瑾夜心里顿然慌乱起来,尽是不安... 只剩三步,几乎毫无生可能得一场鏖战就要拉开序幕... 忽而,所有皇城卫停住了脚步,往城门跑去,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关临城守将陆立垣,奉旨押送战王风瑾夜回京,请守城将领打开城门!” 陆嫣然和尾勺浅语都蓦然松了一口气... 陆嫣然问道:“现在怎么办?” “不管如何,待会若是城门打开,我们就一个劲往外冲...”尾勺浅语道。 留在城内只有死路一条。 “可若是我们往外冲,陆立垣头脑发热救了我们,陆家怎么办?”陆嫣然难得聪明一回。 一行人再次陷入两难。 城楼上传来守城将领浑厚的声音:“圣上有令,风瑾夜谋害皇储,罪证确凿,请陆将军就地格杀!” 尾勺浅语闻言忍不住爆骂:“汝心进地沟油,见汝当念四字:身残志坚!” 顿然,尾勺浅语灵机一动:“冬暖,去一趟晚来雪最快多久?” “至少半个时辰!”冬暖道。 “好,就赌这半个时辰!去!”尾勺浅语靠近在冬暖耳边交代了几句。 希望陆国公能多拖住皇帝几炷香时间! 陆嫣然不知尾勺浅语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可半个时辰未到,一行宫人已经缓缓向城东走来,带头的公公尖声喊道:“圣旨到!” 城东守城将领眉头紧锁,看着明晃晃的圣旨仍旧跪了下去:“奉圣上令,风瑾夜谋害皇储,罪证确凿,赐鸩酒一杯!” 圣旨宣完,一位大腹便便的公公端着酒上前,宣旨的公公大喊:“开城门,赐鸩酒!” 守城门的将领仍旧心有怀疑:“请大人容我一观圣旨。” 带头的公公皱眉,似乎不满,单手握住圣旨将黄金色的锦帛垂下,带着圣旨一拳头伸到将领面前... 第八十八章 拼死一搏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陆立垣自是不能将风瑾夜就地格杀,一行人在城东城门外静候了半个时辰... 风瑾夜几近崩溃,他能感知尾勺浅语在城门的另一端,可他什么都做不到,他还是来迟了... 风瑾夜未料到,不过离开十几日,皇帝竟会病愈,能调动皇城卫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皇城卫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调动,就是太后也不能! 风瑾夜暗悔棋差一著,让尾勺浅语面临险境。 隔着一道城门,纵然身后有兵马万千,风瑾夜仍旧束手无策。 他不攻城,以她的性子若是被俘,就是自戕也断不会让人拿她威胁他; 他若攻城,没有三日打不开这座城门,她在城内又能撑多久? 风瑾夜站在城门外,一呼一吸都是煎熬... 突然而来的一道圣旨,给了风瑾夜希望,风瑾夜贴近城门,极力听着圣旨的内容... 是尾勺浅语的声音... 城门内... 尾勺浅语正一拳头带着合上的圣旨,伸到守城将领面前... 陆嫣然和冬暖混在宫人中神情凝滞,尾勺浅语右手紧握,微微有些颤抖地藏于袖口中,别到了身后... 守城将领就要接过圣旨,尾勺浅语却不放手,撇过头冷哼一声... 守城将领知道宫内圣前当差的公公皆是受众人吹捧的,容不得他质疑,于是抬手摸了摸圣旨,确实是皇家特制锦帛... 尾勺浅语额间冒着汗珠,守城将领仍在犹豫要否将城门打开... 城门另一端的风瑾夜,后背几近被冷汗沾湿,这丫头注意太大了! 两军对峙,城门哪里是能随意打开的? “圣上说战王是篱越国的功臣,为君者不杀有功之臣,故让战王自戕!”尾勺浅语像是看透了守城将领的怀疑,解释说道。 一句“有功之臣”戳中了许多守城将士和百姓的心,战王是他们心中能保篱越百姓一方安宁的信仰... 众人心中触动,说是不杀有功之臣,让其自戕,还不是迫害忠臣,与残杀何异? 守城将领心下触动,随即扬手,示意下属将城门打开... 四名皇城卫上前,合力将沉重的红漆门栓往上抬起... 就在此刻,远处一匹烈马开路奔来:“圣上驾到...” 尾勺浅语望着那即将就要被放下的门栓,心凉了半截... 风瑾夜在城门一端听着城门内的每一个动静,几乎能见尾勺浅语丧气地垂下了头... 风瑾夜心头揪紧,下令:“攻城!” “嘭”一声,风瑾夜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在朱红色的城门上... 力度震荡,抬着门栓的四个皇城卫,往后仰去,沉重的门栓压在了四人身上... 朱红的城门开了一条门缝,尾勺浅语眼眸中浮现一丝希望的光芒,大喝:“跑!” 风瑾夜推开了城门,夜十一,夜九,夜十,一个个黑色的身影一一出现在了风瑾夜身后... 尾勺浅语顿然湿润了眼角,向着风瑾夜狂奔而去,直直撞进了风瑾夜怀里... 风瑾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在他身边,他便无惧生与死。 是生,他们一起活着。 是死,他们也死在一处。 皇帝的銮驾一步步逼近... 原本开门的四个皇城卫爬了起来,往城内方向跑去,恰恰将陆嫣然拦住... 尾勺浅语一顿,欲要上前,被风瑾夜生生拽住... 陆嫣然怀里还藏着林睿,无法施展身手,扯开宫袍,将林睿抱了起来... 皇城卫乘着空隙,拔剑就往林睿身上刺去,陆嫣然为护林睿摔了一跤,林睿从陆嫣然怀里摔了出去... 一抹明黄的身影从銮驾上下来,恰巧将脚边的林睿拎了起来... 冬暖将围在陆嫣然身旁的皇城卫击杀,拽着陆嫣然往尾勺浅语一边跑去... “睿儿!”陆嫣然急切呼叫着... 尾勺浅语举目望去,那抹明晃晃的身影甚是熟悉... 林睿嚎啕大哭,皇帝一把就掐住了林睿的喉咙... “睿儿...”尾勺浅语与陆嫣然惊呼。 冬暖想起尾勺浅语之前说过若是被俘,便说林睿是风瑾夜的儿子,大喊了一声:“小主子!” 皇帝手下一顿,继而将林睿抱到怀里,方转头看向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一行人... 眼神直勾勾盯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被看得毛骨悚然,这人她一定见过,似乎还有深仇大恨... “皇帝是假的!”尾勺浅语道。 尾勺浅语无所畏惧端量着皇帝,只见其人长得同风瑾夜有两分相似... 皇帝视线转回林睿身上,越看越觉得同风瑾夜也有几分相似... 皇帝欣然,逮不到尾勺浅语,逮到风瑾夜的野种也是一样! “风瑾夜,想要你这野种的命,便用你的命来换!”皇帝淡然开口。 皇帝话一开口,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冬暖一声“小主子”,已让风瑾夜同其身后一众暗卫瞠目结舌,皇帝的话更像一声闷雷在众人脑袋中炸开... 林睿一直哭个不停,小脑袋顿然想起尾勺浅语那句“他是风瑾夜的儿子”... 恰逢适宜地大喊:“娘亲,爹爹,睿儿害怕...” 陆立垣带着一队骑兵上前,听着林睿大喊,一脸震惊,转而问风瑾夜:“你儿子?” 这不会是两年前出征之前就有了的吧? 陆立垣看了看尾勺浅语的肚子,恶狠狠睕了风瑾夜一眼,心里骂道:非人哉! 林睿今日吓得不轻,被皇帝拎着不停的乱动,一声声叫唤着:“娘亲...娘亲...” 陆嫣然和尾勺浅语几欲控制不住要冲上去,想将林睿抢回来... 奈何尾勺浅语被风瑾夜禁锢在怀里,一步都跑不开... 陆立垣见陆嫣然要往前冲,也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看这两个女人的反应,这个小屁孩不得不救。 皇帝见尾勺浅语一行人对他的话仿若未闻,震怒不已,拎着林睿的后背的衣物改为拎着林睿的胳膊... 尾勺浅语与陆嫣然瞳孔皲裂,表情有七分相似,心底都知道一个三岁的孩子不用多久这胳膊就会废掉... “瑾夜...”尾勺浅语万分无助地喊了一声风瑾夜... “圣上当真如此绝情?”陆立垣突然开口问道。 “圣上可还记得,先皇同已故渊王爷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 “纵然战王犯错,皇帝不该不念血肉亲情啊!” “况且,末将皆已查明,允皇储是为暮霭阁杀手媚姬所害,与战王无关!”陆立垣正然说道。 众人皆为之一惊。 “哈哈哈...”皇帝狂笑不已,咬牙切齿说道:“朕今日,就要风瑾夜死!” 疯子,众人只觉得皇帝浑然是一个疯子。 尾勺浅语忽然觉得皇帝这人模狗样,她是在哪见过的,对风瑾夜恨之入骨之人,尾勺浅语搜索了一边记忆,终于有一号人物对上... 尾勺浅语一顿,看向方才被陆嫣然的飞镖射杀而亡的半秋... “他是林奕初!”尾勺浅语道。 尾勺浅语眉头紧皱,林睿不是林奕初的孩子么?他竟然认不出来... 尾勺浅语的话让风瑾夜周身怒火燃起,将尾勺浅语拦至身后,推到陆立垣跟前,夺过尾勺浅语手中的藏渊... 尾勺浅语被风瑾夜的气场镇住... “不是要本王的命么?来取!”风瑾夜语气平平,却周散发着“触之即亡”的凛冽,靠近者死。 皇帝面露喜色,风瑾夜的反应让他相信,他手中的孩童正是风瑾夜的儿子,见风瑾夜上前,立即将林睿举过头顶欲将其摔死在风瑾夜面前... “林奕初!”陆嫣然厉然一声,让林奕初一顿,朝她看来! 陆嫣然一改从前的懦弱与柔弱,肃然道:“那是我的儿子!” 皇帝错愕,再望了一眼林睿,不可能! 林睿扑腾的双手双脚,声音已经沙哑,听见陆嫣然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娘亲...” 风瑾夜握着藏渊,仿若杀神,一步步逼近林奕初,皇城卫一个个往后退去... 众人心里了然,贸然围上去,战王剑下定是片甲不留... 尾勺浅语心里明白,风瑾夜恨极了林奕初,她何尝不是恨极了林奕初,可林睿还在林奕初手上,尾勺浅语颇为担忧... 皇帝因着陆嫣然那一句话,失去了理智:“不可能!绝无可能!” “这野种,长得跟风瑾夜相似!怎么可能是...”林奕初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陆嫣然,你休要骗我!” “我不是林奕初,我是当今圣上!我姓云!”林奕初恍然大悟一般,断定陆嫣然是套他的话。 即便是他的骨肉又如何,他今日就要风瑾夜死! 林奕初恶狠狠地看向尾勺浅语:“尾勺浅语,让风瑾夜停下来,否则半个时辰后,国公府内不留一个活口!” 陆嫣然与陆立垣闻言皆是一顿,尾勺浅语不以为然,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十一,大开城门!” 陆立垣皱眉,尾勺浅语这是准备:拼死一搏! 第八十九章 都是魔鬼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狭路相逢,勇者胜。 林奕初拿陆家来威胁尾勺浅语时,就证明他已经失去了底气,他心里其实顾忌林睿若不是风瑾夜的儿子,会威胁不了风瑾夜... 尾勺浅语也发现,自风瑾夜夺过藏渊开始,夜九和夜十就消失不见了,她相信风瑾夜做好了安排,毕竟从陆立垣在城门外喊话开始已过去半个多时辰,足够周全计划...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天边的乌云越压越低,即将一场暴风雨来临... 夜十一令人将城门拉开... 尾勺浅语毅然站在城门前,肃然道:“降者不杀!” 半个时辰,拿下这狗模狗样的假皇帝不在话下。 风瑾夜从百步之外,凛然一步步逼近那明黄色的銮驾... 眼见只有十步之遥,林奕初咬牙,挥手一抛,将林睿往城墙方向摔去... 这一幕,触目惊心,陆嫣然狂奔而去... 可林奕初那一扔抛得极高,陆嫣然没有任何着力点,任凭轻功再强,只能眼睁睁等着孩子摔死在城墙上... 尾勺浅语心间拧紧,看向陆嫣然已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陆嫣然的世界里,时间仿若静止,失去所有色彩,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任何意义... 林奕初冷眼看着这一幕,眼底浮现报复的快感,却未料到,他远远低估了战王府... 方才冬暖那一句的“小主子”,风瑾夜与尾勺浅语没有否认;林奕初多遍暗讽,风瑾夜与尾勺浅语也没有否认;陆立垣那一句“你孩子”,风瑾夜与尾勺浅语更是未否认... 在一群暗卫眼中,林睿俨然已是战王府的小主子,是战王府每个暗卫都会以命相护的主子... 一群暗卫以身作点,供夜十一借力,夜十一纵身而上,以一个个暗卫的身体借力,最后关头纵身一跃,堪堪将林睿接住,随即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暗卫立即换了队形,夜十一抱紧了林睿,从一群暗卫堆砌而成的肉墙翻滚着落到了地面,缓冲了不少力度... 尾勺浅语看得目瞪口呆... 夜十一堪堪站起身,抱着林睿交到尾勺浅语手中,尾勺浅语还未缓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黑色的人群... 夜十一一本正经说道:“戏文里不是有一出戏,讲的是一位主公把孩子摔傻的!这两年暗卫楼的弟兄闲得很,没事就多练了练:假若王爷发脾气摔小主子怎么接?” 原本很严肃的场合,尾勺浅语莫名想笑,但想来风瑾夜确实挺喜欢发脾气摔东西... 这群暗卫也当真可爱。 陆嫣然立即奔了过来,将林睿抱住,林睿惊魂未定,在陆嫣然怀里“哇”一声就大哭了起来,陆嫣然抱着林睿也大哭起来... “这...真不是我们家小主子?”夜十一面带失落问雪春。 雪春、晴夏、初九都混在了方才假传圣旨的宫人里... 雪春撇过了头去,丝豪不理会夜十一... 风瑾夜站在銮驾前,俨然收回落在不远处的视线,冰冷看向林奕初... 林奕初身躯发抖,恍然想起从前在尾勺将军府,他被尾勺浅语挑断双手双脚的画面... 尾勺浅语和风瑾夜都是魔鬼... 风瑾夜想起当初尾勺浅语的那一封信,想起尾勺浅语当时在越都的声名狼藉,面无表情挥手一剑过去,挑开了林奕初右手的手腕... 伴随着林奕初尖叫的声音,暗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 死亡的恐惧再次将林奕初包围,他死过一次,而今又要用同样的方式再死一次不成? 林奕初胆怯地往后退去,跌坐在明黄的銮座内... 风瑾夜明显怒气未消,再次一挥藏渊,銮座被风瑾夜一剑削平,林奕初爬行着继续往后逃去... 奈何林奕初爬得再快,也没有风瑾夜的剑快,又是一剑鲜血淋漓,挑开了林奕初左手的手腕... 不过方寸之地,林奕初还想着要逃... 风瑾夜缓步一行一顿逼近,林奕初如何躲,都躲不掉风瑾夜如同魔魇的身影... 再次挥手一剑,风瑾夜刺穿了林奕初右脚脚腕,林奕初怕死得很,仍旧拖行着要逃... 尾勺浅语心底鄙视,就不能死得稍微有点尊严么? 风瑾夜最后一剑刺穿了林奕初的左脚脚腕,俨然转身,吩咐夜十一:“跟着,直到死透为止!” 路上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一声闷雷响起,瓢泼的大雨从天上倾倒而下,适时冲刷带走大地上的污血... 皇城卫看着血液一滴一滴在藏渊剑尖低落,纷纷扔下来了武器投降... 风瑾夜任由雨水将藏渊冲刷干净,方向尾勺浅语的方向走去... 尾勺浅语站在城楼下勉强能够躲雨,风瑾夜淋着雨在尾勺浅语跟前站定... 尾勺浅语看不出来风瑾夜是何情绪? 沉默许久,尾勺浅语眼底泪眼充盈,上前抱住了风瑾夜... 一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急... 一场风波,终是有惊无险,逃过一劫。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突然往城楼角落睨了一眼,见一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城头... 风瑾夜皱眉。 暮霭阁内,总是暗无天日,几近没有一丝声音,更似没有一丝人气... “哐当”一声,重物摔落在地的声音,在暮霭阁内响起,格外突兀,成千上万的杀手却仿若未闻... 一声刺耳过后,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暮霭阁顶层,皇甫晨凛然站着,受着高座上暮霭阁阁主的怒气... “你都干了些什么?”伴随着一声魅惑的质问,又是一堆重物摔在了皇甫晨身上。 皇甫晨面无波澜,高位上的女子再次问道:“是不是你给战王府传得信?” 未等皇甫晨回答,女子又喃喃自语说道:“一定是你,否则尾勺浅语一己之力,怎可能逃得过五千皇城卫!” 皇甫晨终于有了反应:“是我,你当如何?” 一句话,思绪飘远... 四年前,皇甫晨在勤伯候府的病榻上醒来,女子站在面前说了一句:“记住,是我救了你的命。要还的!” “要还的!”如今想来这话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要多可笑就要多可笑... 战王府内,风瑾夜带着尾勺浅语回到了之语楼... 历经一场风波,战王府空空荡荡... 但也是战王府的这般空荡,提醒着这两日的一场风波实实在在发生过... 风轻萱不见了踪影,允铭死了... “允铭...”尾勺浅语哽咽着出声。 风瑾夜将尾勺浅语搂入怀里,心中却有许多疑惑未说... 尾勺浅语蓦然抬头:“我不相信允铭死了!” 尾勺浅语说完却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风瑾夜抚摸着尾勺浅语的发髻,终是不忍心瞒着她,说道:“允铭的眼角有一颗不明显的泪痣,只有阖眸时可见,尸体上没有!” 尾勺浅语蓦然从风瑾夜怀里撑起身子,睁大眼睛看着风瑾夜... 半月前,风瑾夜赶到关临城外见到允铭的尸体时,确实吓了一跳,但随即发现尸体并不是真的允铭... 陆立垣随即到来,风瑾夜猜想着可能是允铭与陆立垣合谋,便让夜十一将人葬了... 风瑾夜将事情一一说清楚与尾勺浅语听,尾勺浅语目瞪口呆听着... 风瑾夜摸了摸尾勺浅语的头,继续说道:“几日后,本王觉得,那具假尸体,与允铭太过相像,想来不放心,便又回到城外去查看,而后想起来轻萱,察觉越都或许会有大变,便赶了回来...”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风轻萱便是被改了容貌,而今又出现一具与允铭一模一样的假尸体,还有换了容貌的假皇帝林奕初... 尾勺浅语断然想到了媚姬... 看来允铭和风轻萱是被媚姬带走无疑了... 风瑾夜轻揉了揉尾勺浅语的发:“浅浅,媚姬有可能是轩辕家的人。” 尾勺浅语一顿,努力思考着风瑾夜的言外之意:媚姬是他的姨母?是害他双亲的人?是当年杀害她母亲的凶手? 尾勺浅语摇了摇头,明显的不相信! 小竹林那不到一日的相处,尾勺浅语觉得媚姬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可瞬即又想到,媚姬对藏渊的在意,尾勺浅语皱紧了眉头...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纠结不断,喋喋不休的模样,嘴角带着丝丝笑意... “那她为何抓走轻萱和允铭?”尾勺浅语想不通。 若果媚姬是幕后之人,直接杀了允铭和轻萱不比抓走更为有利吗? 风瑾夜点了点头,看来小丫头想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不对!”尾勺浅语突然说道:“当日她闯战王府,你说她忌惮藏渊,若她是你姨母,她就该清楚藏渊在你手里!” 尾勺浅语顿了顿,说道:“我想明白了...” “当日在清兰院,拿着藏渊的,是我...” 风瑾夜眼眸微深邃,眼底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第九十章 当皇帝么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她还问过我,夫君待我好不好?” “我说粥要放鸡肉和蘑菇,她就去抓了山鸡...” 尾勺浅语喃喃说着,风瑾夜心底翻滚... “风瑾夜,她是因为藏渊才待我好的,她本是要对你好的!” 尾勺浅语很是激动,丝豪不在乎媚姬待她好是错待,反而为风瑾夜庆幸! “下次见到她,我要同她说清楚!”尾勺浅语喃喃道。 “不必,就让她待你好!”风瑾夜道。 风瑾夜一直以为世上仅剩风轻萱一个亲人,风轻萱更是因为生病而要杀尾勺浅语。 而今,风瑾夜顿然发现,这世上若有亲人因为他而倍加疼爱尾勺浅语,极好! 尾勺浅语没有从风瑾夜眼里看到一丝惊讶,随即明白:“你方才没有把话说清楚,你猜到媚姬是轩辕家的人,但不是幕后黑手是不是?” 风瑾夜点了点头。 尾勺浅语气急,这人越来越可恶... “风瑾夜,你太过分了!”尾勺浅语一拳就锤在风瑾夜胸前,忿忿不平道:“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战王府的下人陆陆续续回归,众人茫然看着战王爷与战王妃,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袋中炸开:战王惧内! 尾勺浅语说着,竟带了几分委屈,风瑾夜顿时无措... 尾勺浅语故意带上哭腔,质问道:“你方才将我推到表哥身边去了?” 风瑾夜错愕,想起方才在城门口,他确实将她将交给了陆立垣... “那是别的男人,你随手就将我推给别...”尾勺浅语话未说全,风瑾夜就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还未出口的话化为一声惊呼... 城东一座隐秘山脉处的小竹林,媚姬冒雨回到小竹屋,望着竹林又长出来不少新笋,若有所思... 风轻萱坐在小竹椅上晃荡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药... 允铭躺在床上,只剩微弱的呼吸... 风轻萱不经意间一回眸,看见媚姬回来,奔了过去:“姐姐,姐姐,你可找到能救允铭哥哥的药了?” 媚姬不忍去看风轻萱满目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 风轻萱顿时脸沉了下去,狠狠说道:“我要杀了尾勺浅语,定是她害的允铭哥哥!” 媚姬叹了一口气,随着允铭毒发,这丫头也越来越严重了,而且这丫头的病比床上那个允铭哥哥更严重... “绵音,你告诉姐姐,尾勺浅语如何害的允铭哥哥,姐姐帮你报仇可好?”媚姬柔声问道。 “不行,尾勺浅语只有我能杀!”风轻萱道。 媚姬顿然想起了尾勺浅语身边那个女暗卫,冬暖。 而今,只有等着尾勺浅语找来。 媚姬今日到了城东,一眼便能看出皇帝是假的,暮霭阁那个女人,怕是随意找来一个替身,一方面想能给尾勺浅语和战王爷一个重击,一方面是想引她去救那丫头... 细细想来,今日之事媚姬心里有些许安慰,至少那丫头的夫君是个不错的! 战王府中,尾勺浅语依偎在风瑾夜怀里,难得的风雨之后片刻的安宁... “你如何就确定了媚姬是轩辕家的人?”尾勺浅语疑惑问道。 风瑾夜凝重说道:“轩辕家有两项不传之术,一是修影,一是摄瞳。” “修影?”尾勺浅语思索着:“修影就是改变容貌?” 风瑾夜点头。 那不就是古老的易容术么?媚姬无疑是炉火纯青的! 摄瞳听起来像是迷魂术,应该跟催眠相似... 尾勺浅语若有所思,想来轩辕家的秘术不就是整容跟催眠么? “那你会不会?”尾勺浅语问道。 风瑾夜摇头。 “那如果我们对媚姬的猜测错不了的话,必定有另外的轩辕之人...” “今日那个狗皇帝不应该是媚姬弄出来的!”尾勺浅语说着拿起一块糕点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嗯...”风瑾夜欲言又止。 越都的风波看着像是平了下来,而实际上却仍旧混乱... 朝堂上,没有了太后,没有了皇储,篱越国连国主都没有了... 一群文臣武将跪在了战王府门外,请求战王爷出来主持大局,却被告知:王爷正陪王妃用膳,无暇见客。 这一场风波,满城风雨,最终百姓都在讨论,最大伤害的是西伯侯府,允世子被杀,太后薨了,最后连唯一的外甥皇帝都死于战王之手... 越都百姓议论纷纷,若是战王爷不登基为帝,这场风波怕是没那么快结束... 尾勺浅语心间也有挥不散的担忧。 之语楼内静默了许久,尾勺浅语终是糯糯问道:“你会...当皇帝么?” 风瑾夜轻笑了笑,再次宠溺地揉了揉尾勺浅语的脑袋,说道:“浅浅不是说喜欢闲散王爷?” 尾勺浅语木楞地点头。 “可是,不当皇帝,会不会有人拿你杀了假皇帝说事?”尾勺浅语问。 风瑾夜颔首应道:“会。” 尾勺浅语想了想,似乎登基为帝会更加被动: 一来不知道朝堂上埋了多少暗桩;二来所有的烂摊子都会压下来;三来风瑾夜所用之人全是暗卫,在朝堂上对立根本毫无胜算... 这般想来,风瑾夜似乎从未动过那心思。 尾勺浅语放心了不少,却不知道风瑾夜全然是因为她不动心他才不动心。 “可不是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么?”尾勺浅语喃喃说道。 心想着皇帝还是尽早的定下比较好,战王府外的情形可见,若是没有国君,所有事情必定会往战王府堆积而来... 尾勺浅语就未见过血脉如此单薄的皇室,难怪每朝每代皇帝必定后宫三千! 而摆在眼前的境况,除了风瑾夜,最适合登基的人无疑就是允铭嫡亲的弟弟允铄! 尾勺浅语不知,西伯侯府内的允铄已经对风瑾夜恨之入骨... 群臣再三商榷,最终同意拥立允铄为帝,西伯侯爷摄政。 朝臣们眼看着朝局定下来,却不知是正处风眼,片刻安宁,暴风雨从未真正过去... 越都陆续恢复了平静。 尾勺浅语却觉得事情越来越是复杂,尤其当冬暖跪在之语楼外请罪之时... 尾勺浅语能猜到,是因为冬暖自作主张伙同陆嫣然将半秋杀了... “起来吧,跪着糟心!”尾勺浅语道:“想想有没有什么不该泄露出去的泄露了?” 冬暖滞愣着起身,有一件绝对不能泄露的大事,极可能早就泄露出去了... 难怪半秋出去了将近半年,却一点消息都未传回,甚至从冬暖和冬月楼手中套取了不少消息,而今看来,太后对战王府了若指掌也有半秋的功劳... 当初战王府的女暗卫,不少就是太后挑来的。 尾勺浅语睨了一眼冬暖,冬暖方才回话:“太多,想不过来,基本上我知道的,半秋都知道。” 尾勺浅语心里也知道,这怪不得冬暖,她也是极为信任半秋的:“那你说说,自我们回越都,你与半秋通信都说过什么?” “皇甫公子出现时,告诉了她皇甫公子在越都,萱郡主被关在暮霭阁...” “还让她查了媚姬和绵音的事情。” “说了魅姬双灵刺杀主子。” 尾勺浅语一顿,好像与媚姬相关的多  ,但好在都是媚姬对她不利的事情。 “可有说过,我们被媚姬绑架的事情?”尾勺浅语问。 冬暖想了想点了点头。 尾勺浅语皱眉,这个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对媚姬有影响... 陆嫣然带着林睿来到之语楼外,正听着尾勺浅语与冬暖说起媚姬与绵音... “你被媚姬绑架过?”陆嫣然讶然问道,媚姬全然不会是一个绑架犯。 尾勺浅语点头,弯身将睿儿抱了起来:“睿儿可还好?” 睿儿点头,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姨母,娘亲说睿儿不姓林,是不是姓风?” 尾勺浅语失笑,问道:“姓陆不好吗?” “可是睿儿想姓风!”睿儿天真无害说道。 “呃...”尾勺浅语想了想,将问题抛回去给陆嫣然,说道:“这个姨母说了不算,得你娘亲说了算!” “是你当时那句‘就说他是风瑾夜的儿子’,让他觉得他姓风,你来解决吧!”陆嫣然无奈说道。 尾勺浅语瞬间头疼不已... “要不这样,你去找姨丈打一架,打赢了你就跟他姓!”尾勺浅语提议道。 “好啊,好啊!”睿儿拍手叫好:“那姨丈打赢我,是不是要跟我姓?” 尾勺浅语再次无言以对,突然发现她脑袋转不过一个三岁的小孩了! “可你...这不...没有姓吗?”尾勺浅语吞吞吐吐说道。 尾勺浅语觉得若是让林奕初的孩子去跟风瑾夜说“你赢了我跟你姓;我赢了你跟我姓!”这样的话,极有可能会小命不保... 睿儿没有听尾勺浅语接下来的话,已经屁颠屁颠往听风楼跑去... 到了听风楼书房,伸出小脑袋往书房里头望了望... 风瑾夜从听到一蹦一跳的小屁孩脚步声走进听风楼开始,就皱紧了眉头,待听清楚,只有小屁孩一个人的脚步声之后,立即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走出书房,一把将睿儿拎了起来,放到了听风苑的枫树上... 睿儿哇咔咔的大笑出声:“姨母让我来同你打架,现在你赢了,你要跟我姓!” 风瑾夜的脸瞬间黑下来。 “你听错了,你姨母让你跟夜十一打架!”风瑾夜道。 暗处的夜十一咋舌,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可是姨母说的是姨丈,你不就是姨丈?”睿儿抓着小脑袋问。 风瑾夜瞬即答道:“我是。” “那...”睿儿话未说完整,风瑾夜又跳上了树,自圆其说:“我们还没打完!” “你踩这里!”风瑾夜指着衣角让睿儿踩上去... 睿儿很是听话就踩上去,风瑾夜往后仰去,一大一小从树上摔了下俩,睿儿正好坐在风瑾夜身上... 风瑾夜将睿儿扶稳,站起身说道:“你赢了!” 尾勺浅语走进听风楼的一刹那看到这个画面,差点没笑出眼泪来... 第九十一章 不嫌事大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听出来尾勺浅语到了听风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次将睿儿放到了树上... 尾勺浅语皱眉,不知道为何风瑾夜每次都要将睿儿放到树上? “为何你每次都要将睿儿抓到树上去?”尾勺浅语问道。 “他吵。”风瑾夜道。 “怎么会?睿儿很听话,那日在城东跟着我们几个,硬是一句话都未多说!”尾勺浅语心中对睿儿是满满的赞许。 “他不乖。”风瑾夜又道。 “胡说,明明很乖!”尾勺浅语瞪风瑾夜一眼。 睿儿闻言在树上大声嚷嚷:“睿儿很听话!很乖!” 风瑾夜皱眉,明明很吵。 尾勺浅语走到树下,说道:“睿儿跳下来,姨母接着你可好?” “不好!不好!睿儿重,姨母接不住,要姨丈才能接住!”睿儿在树上继续嚷嚷道。 小脑袋瓜里还想着上次尾勺浅语受伤坐轮椅上的画面,还有这几日不断有人同他说,他姨母手受伤了,往后不能让姨母抱着... 尾勺浅语噘嘴,这小子是不是傻,一直被欺负,还一直黏上去? 尾勺浅语转身,示意风瑾夜将小屁孩接下来... 风瑾夜脸上带着不悦,直接上树就将睿儿拎下来... 就在院子凉亭内,晴夏摆了一桌子小糕点,尾勺浅语牵着睿儿过去吃点心... 风瑾夜的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想明白,为何小时候他总是被他父王放到了树上,而他父王抱着萱儿和他母妃在树下喝茶闲聊的缘由了... 曾经风瑾夜的父王甚至美其名曰:男儿要多锻炼,在树上能激发学他习轻功的渴求,让他早日能飞檐走壁... 风瑾夜懊恼,他小时候如何就相信了... 风瑾夜提步往小凉亭走去,站在尾勺浅语和睿儿中间,睿儿确实懂事,马上扑腾着小脚从凳子上下来,把位置让给风瑾夜,爬上另一个石凳子坐上去... 风瑾夜淡淡开口:“这小子得在王府住多久?” 尾勺浅语一愣,还未回答,睿儿便说:“住很久...” 风瑾夜一眼瞪过去,问道:“你很听话?” 睿儿不断点头,风瑾夜语出惊人:“坐好,别说话!” 睿儿立即端坐好,不说话了,尾勺浅语看得想笑... 不到一会,睿儿手上的糕点吃完,晴夏正要再拿一块,被风瑾夜一个眼神制止,睿儿便伸手去拿... 风瑾夜的声音有飘然想起:“你很乖?” 睿儿有些茫然,仍旧点头... 风瑾夜:“坐好,别乱动!” 尾勺浅语咋舌:“这...”也太欺负小孩了吧... 陆嫣然寻过来时,就见他儿子木然坐在风瑾夜身边,看起来这画面有点可怕... 陆嫣然从背后唤了几声“睿儿...睿儿...”,睿儿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应陆嫣然... 陆嫣然急忙过去将儿子抱了起来,睿儿“哇”一声就大哭起来... 风瑾夜皱眉,真的很吵! “都怪娘亲...都怪娘亲!”睿儿嘴里不停责怪嚷嚷道。 陆嫣然一头雾水,尾勺浅语心里怎么就这么想笑呢?但孩子在哭,尾勺浅语不好直接大笑,靠近了风瑾夜怀里,埋在风瑾夜肩上微微抖着身子偷笑... 风瑾夜脸色也终于多云转晴。 睿儿很快被陆嫣然哄下来,转头就发现尾勺浅语不知在笑还是在哭:“姨母怎么了?” “被你气哭了,她说你听话说你乖,你一点不乖,没坐一会就乱动!”风瑾夜道。 陆嫣然表情凝滞... 风瑾夜眼角扫了陆嫣然一眼... 陆嫣然周身打了一个寒颤... 风瑾夜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尾勺浅语,是断不会浪费任何情绪,任何表情在多余的人身上的! 为何偏偏就看了她一眼,莫不成还因为她抢占王妃位置的事?还是扔尾勺浅语飞镖的事? 尾勺浅语抬起了头,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明显的不对劲,尾勺浅语示意晴夏,晴夏立刻从陆嫣然手中接过了睿儿,抱着睿儿退了下去... 自打城东事变那日开始,越都便有传闻说睿儿是风瑾夜的儿子,晴夏抱着睿儿不断地打量,越看越觉得跟战王爷确实有些相似... 尾勺浅语戳了戳风瑾夜的腰:“怎么啦?” “无事。”风瑾夜抓着尾勺浅语的手心坐下。 陆嫣然一改从前的唯唯诺诺,已然是一副冰冷的模样,已经掩藏不下去她曾是一个杀手... 陆嫣然忽略风瑾夜的敌意,与尾勺浅语说道:“方才听你与冬暖说起媚姬,你若有找她,我有办法!” 尾勺浅语抬眸望了一眼陆嫣然:“你还是安心在家带娃吧!还是当个唯唯诺诺的陆嫣然!” 陆嫣然一噎,尾勺浅语就是可恶至极。 “祖父欲要同兄长一起回关临城,让我同你说,今日回去见他!”陆嫣然转告完毕,转身欲走。 尾勺浅语却问:“你不去关临城?” “不去!”陆嫣然毅然道。 “哦。”尾勺浅语直接就说:“战王府不养闲人,你不去别赖在我家不走!” 尾勺浅语其实希望陆嫣然能带着睿儿去关临城,没有必要留在越都陪她历经无数风险... “你别自作多情,我要留下来给我儿子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姓!睿儿不是林奕初的儿子!”陆嫣然正然道。 尾勺浅语错愕,睿儿不是林奕初的儿子?难怪林奕初能那么狠心毫不犹豫说抛就抛呢,不都说虎毒不食子吗? “你...”尾勺浅语再多的话说不出口,无法想象陆嫣然这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风瑾夜也错愕,想起睿儿那模样,风瑾夜总觉得在哪见过... 尾勺浅语突而脑洞大开,想起越都最近的流言,想起风瑾夜与睿儿相处的模样,又想起方才风瑾夜见到陆嫣然时凝滞的氛围... 该不会... 尾勺浅语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不会的...不会的...”尾勺浅语喃喃自语... 如果真是这样,风瑾夜不该是这般模样,可是...风瑾夜失忆了...会不会是记忆没有恢复? 想来陆嫣然怀孕的时候,是...风瑾夜出征后不久... 算来时间刚好吻合... 风瑾夜轻拍了拍尾勺浅语的脑袋,尾勺浅语回过神,发下她差点被她的异想天开吓傻了... “想什么呢?”风瑾夜问。 尾勺浅语愣愣道:“睿儿为什么要姓风呢?” 陆嫣然难得看尾勺浅语吃瘪,得意地笑了,转身就走... 风瑾夜一顿,还未回话,尾勺浅语又说:“不是,睿儿是不是就姓风?” “你这是...何意?”风瑾夜有点困惑。 尾勺浅语想了又想:“这不...你看陆嫣然当初来战王府抢战王妃位置的那鼓劲儿,几年前完全有可能...” 尾勺浅语顿了一下,继续说完最后四个字:“爬你的床...” 听风楼顿时间,万籁俱寂。 午膳时间,陆嫣然带着睿儿回到了国公府,国公府一家子正用膳。 陆立垣皱眉开口问道:“浅语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她...怀疑战王爷外头有女人,两口子吵架了!” 陆嫣然抱起睿儿还未坐下,就听到“嘭”、“嘭”、“嘭”、“嘭”四声,四人接连怒然放下了筷子... “我去接浅语回来,带回关临城去!”陆立垣怒气冲冲说道。 “对!”陆国公点头。 “对!”陆钦世子附议。 “我们陆家的嫡女,可不是好欺负的!”陆夫人都举双手赞成。 陆嫣然顿然觉得这下事儿大了,不过看热闹不嫌事大... 风瑾夜生气了。 尾勺浅语莫名也生气,这么大一件事,他都不安慰安慰她... 情绪不对,更容易胡思乱想,风瑾夜出征西琰前的反应尾勺浅语越想越不对劲... 而且,陆嫣然都有儿子了,当初为何能那么理直气壮来抢战王妃的位置? 不一会陆立垣便到了战王府,直奔之语楼... “浅语,兄长接你回府用午膳,祖父还等着呢!”陆立垣开口说道。 尾勺浅语顿然想起方才陆嫣然说外公让她回国公府来着... “好。”尾勺浅语不再胡乱猜测,整理了一番,便同陆立垣回国公府。 初九到听风楼禀告陆立垣来了的时候,风瑾夜只淡淡应了一声... 日暮时分,风瑾夜不争气地有点想尾勺浅语了... “王妃在哪?”风瑾夜问初九。 初九禀道:“爷,王妃随陆将领去国公府用膳还未回府。” 风瑾夜皱眉,说道:“往后...” 风瑾夜想禁止陆家人随意进出战王府的一句话,只说了两个字就没有了下文... 国公府内,陆嫣然看着陆立垣将尾勺浅语一个人带回来时,十分诧异,难不成就真闹翻了? 尾勺浅语却全然一个无事人,自顾自吃起了饭,闹一闹别扭,都耽误了午膳的时辰,尾勺浅语肚子饿得很... 陆国公说起要回关临城,尾勺浅语连连点头,甚是赞同,越都说风就是雨的事儿太多了! 第九十二章 相爱相杀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天色已经灰蓝。 战王府内,听风楼外,初九默默退了下去,检查了一遍马车,备好雨花茶,备好晚来雪带回来的各色各样的糕点,将他家王爷的轻裘也放到了马车上... 再次回到听风楼,果不其然风瑾夜就皱着眉说了一句:“去国公府。” 风瑾夜到国公府时竟然被门童拦了下来,风瑾夜气急,他今日竟就没有下令,将陆家人全部拦在门外。 门童毕恭毕敬说道:“战王爷,今日午后,我们国公爷举家回关临城了。” 风瑾夜一顿:“举家?” 她! 风瑾夜怒气燃起,上前一把就推开了国公府的大门,往内院走去... 国公府陆嫣然的院子内,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尾勺浅语正逗着睿儿玩,睿儿咔咔笑个不停,尾勺浅语脸上也挂满笑意... 霎时间,气温俨然骤降。 尾勺浅语突然醒悟:她把风瑾夜这尊神给忘了... 好像对闹别扭这事有点不负责任呢。 陆嫣然将睿儿抱起来,走过尾勺浅语身边,在她耳边轻飘飘留下一句:“我们国公府不养闲人,别赖在我家不走。” 尾勺浅语:这人真的很让人讨厌。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就在她身后,想当做不知道往前走,可刚踏出一步,风瑾夜已经贴了上来... “本王错了。” 风瑾夜其实生气,憋屈,可是看着尾勺浅语要走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当年出征时她来送她那日,他看着她走远的身影... 她为他受过太多苦,舍不得再让她难过。 知道她要强,他便磨光所有棱角哄着。 “回头看一眼本王可好?”风瑾夜道。 “本王也生气呢,浅浅哄一哄本王可好?”风瑾夜继续说道,死皮赖脸地粘着人说话,还是从尾勺浅语身上学来的。 尾勺浅语蓦然想笑:“那你现在生气掉头就走,我马上就回府哄你?” “那本王不生气了!”风瑾夜道。 尾勺浅语转过身来,打量着风瑾夜:“长得也就一般般,可能会比我上辈子的小情人帅一点点。” “小情人?”风瑾夜皱眉。 “我们也要一个名正言顺姓风的,长得同你这般模样的,能当小情人的,可好?”尾勺浅语道。 风瑾夜愣住了。 尾勺浅语这几日脑海里时不时浮现风瑾夜与睿儿相处的画面,风瑾夜口口声声埋汰睿儿吵,说睿儿不乖,其实他们相处得相当融洽,否则风瑾夜那脸一沉就能把越都所有孩童吓哭的模样,睿儿绝不可能喜欢黏上去... 风瑾夜很为难。 想起今日睿儿出现在听风楼的事,从睿儿出现到被陆嫣然抱着离开,尾勺浅语除了偷笑,无时无刻不在围着那个小屁孩转... 如果他们家有了这样一个存在,她还会记得有他这一号人吗? “好。”风瑾夜应道:“再过几年!” “也好。”尾勺浅语也同意,反正她才十八岁。 不一会儿,尾勺浅语便上了战王府的马车准备回府,突然觉得今日有点怪怪的... “你觉不觉得今日有些奇怪?”尾勺浅语问道。 风瑾夜不解。 “就是莫名其妙的...”尾勺浅语后知后觉地发现被陆嫣然耍了。 “呵呵,浅浅这么聪明,竟然没发现陆嫣然挑拨离间呢?”风瑾夜笑道。 “她是报复你捉弄睿儿!怪你!”尾勺浅语噘嘴。 风瑾夜心情明朗起来,说道:“嗯,怪本王。” 风瑾夜淡笑,心里清楚就是五千皇城卫将她围起来,她也能清楚地判断每一步怎么走,也只有与他相关的能让她犯糊涂... “本王就想不清楚,今日你脑袋里是如何想的?”风瑾夜问道。 “就是喝醉啊,中毒之类的...”尾勺浅语道。 说完顿然就想起风瑾夜从未喝醉过,而且他身上就有解毒的药,况且还有夜十一寸不离身跟着... 尾勺浅语想着猛然拍了一下脑袋,往后倒在风瑾夜怀里... “本王方才以为你被陆立垣带去关临城了。”风瑾夜道。 “啊?”尾勺浅语意外:“不能吧。” “我吵架都没吵赢呢,怎么可能跑了?”尾勺浅语理所当然道。 风瑾夜失笑道:“对,浅浅就该在本王身边闹腾...” 闹腾?也不错,不闹腾点跟这个冰疙瘩处一辈子不够热闹。 马车到了战王府门外,尾勺浅语已然习惯了,等着风瑾夜抱... 去往关临城的官道上... 陆国公府的马车上,陆国公不可置信问道:“你的意思是瑾夜已经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陆立垣摇了摇头:“不确定,但至少想起一些了。他那模样丝毫不像全部记起了。” “那浅语...”陆国公显然放心不下尾勺浅语。 “祖父,战王把我们陆家除陆嫣然外的每个人都查清楚了,我猜测他希望我们离开...”陆立垣道。 况且陆家人留下来似乎没有帮助,相反容易成为别人威胁尾勺浅语的软肋。 “祖父为何让陆嫣然留下来?”陆立垣不解问道。 “我告诉了嫣然实情...”陆国公苍老的声音说道。 陆立垣震惊不已:“为何?” “因为嫣然受暮霭阁所迫,太过危险。”陆国公无奈说道。 “所以是她自己选择留下的?”陆立垣问道。 陆国公爷点了点头,这两个丫头都不容易。 国公府内,只剩陆嫣然两母子... 陆嫣然感觉这段时日就同梦一般,尤其城东事变那一日,还有那日尾勺浅语走后,陆国公过来与她说的那一番话... 恍然就想起尾勺浅语那日说的“相爱相杀”。 城东事变那日的一幕幕画面,尾勺浅语挡在她身前,冬暖扯着她跑,陆立垣生生将她拽住,还有那一群救了睿儿的暗卫... 颠覆了陆嫣然的想象... 像极了不想活下去往悬崖边冲去的时候,身后有一人拼了命拦住了你,告诉你:你在人间,不在地狱。 陆嫣然从前不相信尾勺浅语真的为她好过... 不相信,尾勺浅语连一个妾的位置都不给她,说是为她好; 不相信,尾勺浅语让她关在清兰院,而后义正言辞一番说辞是为她好; 不相信,允铭找上她允诺她一世荣华,尾勺浅语却让雪春与允铭定亲,是为她好。 而今日,她说能帮尾勺浅语找出媚姬,尾勺浅语不假思索地拒绝,甚至想让她回关临城时,陆嫣然突然就懂了... 尾勺浅语是真的不想让她躺这趟浑水。 三日后,暮霭阁接单的会堂一片寂静,众位杀手愣愣看着最顶层黑色单牌,俨然六个字,触目惊心:魅影双灵绵音。 有人到暮霭阁下单,要杀暮霭阁杀手榜排名前十的绵音! 这一单,震惊了暮霭阁每一个据点,每一个分部,每一个杀手... 暮霭阁顶层,暮霭阁阁主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哪个绵音?” 一室静默。 过了许久,方才有人说道:“阁主,这单怕是只有魅影双灵的媚姬才能接!” 众人附和着不断点头。 “呵...”暮霭阁阁主冷笑了一声,厉然下令:“甚好,这单交给媚姬,而后你们合力缴杀媚姬!” 众人再次震惊不已... 杀绵音和杀魅影双灵可是两码子事,若是魅影双灵联手,可是杀手届排行第三! 城东山郊最近不太平,有两拨人不断搜山,媚姬猜测一拨人是战王府的暗卫,另一拨人极有可能是暮霭阁的杀手... 看来这小竹林很快就要待不住了。 媚姬回头看了看风轻萱和允铭,叹了一气:“绵音,姐姐要出去几日,你不能出竹林一步,知道没有?” 风轻萱点头,问道:“姐姐要去给允铭哥哥找解药吗?” 媚姬无奈地点点头。 媚姬出了小竹林,担心暴露小竹林的位置,不好直接跟搜山的几批黑衣人对上,准备隐去踪迹去战王府,却顿然听到一行几人讨论暮霭阁有人下单杀魅影双灵的绵音... 媚姬前行的脚步一顿,新的绵音只出过刺杀尾勺浅语一个任务,尾勺浅语和战王府都不可能下单杀她,那么这个单要杀的是从前的绵音! 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绵音自己下单,一是那个人! 媚姬正犹豫着是否冒险先回暮霭阁接这个单,顿然察觉一群杀手已经围了上来... 媚姬皱眉,小竹林就在这座山内... 媚姬抬起左手,亮出一支飞镖,无疑一个警告,给对方说明来意的机会... 对方没有开口,下一瞬媚姬转身一挥长袖,数十支飞镖齐发了出去,远处倒下了一群黑衣人... 若是暮霭阁的杀手先找到小竹林,竹林里的两个人必死无疑,媚姬拿出从允铭身上搜出来的鸣竹,果断掰断点燃... 她暴露了,必定是因为绑架那丫头暴露的,那丫头身边有暮霭阁的人... 夜十正带着人搜山,忽而看见远处上头有鸣竹亮起,以为找到了萱郡主踪迹,一刻不停歇带着人赶了过去... 第九十三章 我是绵音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战王府内,陆嫣然将睿儿带到了之语楼。 “我要出一趟门。”陆嫣然与尾勺浅语说道:“睿儿放你这。” 尾勺浅语大吃一惊,看着陆嫣然,示意晴夏带睿儿下去:“你让我给你养儿子?” 若不是在战王府,陆嫣然想一脚将尾勺浅语踹飞... “除非你交代清楚干嘛去?”尾勺浅语道。 陆嫣然迟迟未语,而其实她今日是来坦白的... 陆嫣然听说了,尾勺战天在水月阁被烧,尾勺夫人被一剑割破喉咙,尾勺故居一夜被烧,尾勺浅语被人下过无数次黑手... 她不比她幸运,或许各自际遇,没有太大的偏差... “我是绵音。” 陆嫣然一句话,在空中飘荡... “魅影双灵的绵音。” 陆嫣然又是淡淡一句... 尾勺浅语其实能猜到一些,但只猜测陆嫣然是同风轻萱分裂出来的那般代替绵音的位置的,从未想过她会是真正的绵音... “不是魅姬双灵吗?”尾勺浅语愣愣问。 “差不多...”陆嫣然白了尾勺浅语一眼。 魅影双灵,“魅”是媚姬,“影”其实便是绵音。 大抵绵音离开,媚姬想让人将绵音的记忆渐渐淡去,而成了“魅姬双灵”... “可不是说媚姬和绵音是亲姐妹么?”尾勺浅语急切问道。 陆嫣然皱眉,她这当事人怎么没听过? 尾勺浅语看陆嫣然的表情就知道她听来的是假的,果然江湖传闻就是江湖传闻,不见得都是真的... 尾勺浅语别扭着问一句:“那媚姬对绵音好是不是真的?” 陆嫣然滞愣,她不相信有人会待她好,但想来媚姬待她还不错,她同媚姬一起出任务从未受过伤是真的... 见陆嫣然思索,尾勺浅语猜到,媚姬就是待陆嫣然没有太好,应该也不会太差,又问道:“那绵音自杀是如何回事?” 绵音,这个身份很独特,不仅与暮霭阁有关,与媚姬有关,更与风轻萱有关。 “是我,离开暮霭阁的手段...”陆嫣然言简意赅。 尾勺浅语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嫣然... 不用然何人说,她也知道离开一个杀手组织除非是死,否则那都是不可能的事,绵音是假死? 但,后来陆嫣然又为人所迫,可见离开暮霭阁,也是不可能的! 尾勺浅语突然渴望知道,陆嫣然这些年到底发生什么?为何会入了暮霭阁? 陆嫣然看着尾勺浅语竟像是在心疼她,立刻说起正事:“我去暮霭阁下了单...” 尾勺浅语脑袋炸开,这人怎么想的都是到杀手组织买凶杀己? 如此想来,暮霭阁倒是不堪了。 尾勺浅语一顿,蓦然想起媚姬:“你是说,你下单杀的绵音?是等媚姬来杀你?” 陆嫣然点头。 尾勺浅语气急,怒问:“混账!” 陆嫣然愣然,第一次见尾勺浅语发火... 从前她百般折腾,都未见尾勺浅语真正发过火... 尾勺浅语怒然瞪了陆嫣然一眼:“你这是想把睿儿留下,去找媚姬?” 陆嫣然还未回答,尾勺浅语便道:“你有勇气走出去,我保证不打断你的腿!” “尾勺浅语,别在战王府,你就仗势欺人!” 陆嫣然受不了尾勺浅语拿身份压她,当初口口声声用战王妃的身份压她,现在说要“打断她的腿”这不明显拿长辈的身份压她?自持是她长姐,为所欲为! “你若还想当绵音,你当初假死作何!”尾勺浅语怒然问道。 从前说陆嫣然愚蠢,而今看来并没有错。 暴露身份入引媚姬出来,这么蠢的事也只有她能干!自作主张,得不偿失! 冬暖咋舌,有点担心姐妹两人打起来... “我早就暴露身份了!”陆嫣然说道。 尾勺浅语讶然。 “暮霭阁有人知道我是绵音,所以我才被人所迫!”陆嫣然说道。 “当年诗会,我之所以给你下迷药,是因为毒药被洛宴清撞倒了,而我知道你是我表姐,或许你命不该绝,所以我给你下了迷药,准备将你带去暮霭阁换回我的自由身...” “可是,你醒了!”陆嫣然至今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还记得陆荟言不?” 陆嫣然说得极为淡然,尾勺浅语却在无尽错愕中... “是她指使我的,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那时候你还未与战王认识,她却已开始对你下手?” “那是因为,战王一直在找一个姓陆的女子,而陆荟言知道那女子是你!” “空穴必来风,越都从前关于战王会与陆家结亲的传闻是有根有据的!” 尾勺浅语未想过是这样,想过陆荟言会是同陆嫣然一样一开始就是看不惯她受陆家疼爱,后来又因为她看上了风瑾夜... 原来风瑾夜一直在找她,说来也不是她,是原主。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暮霭阁为何不杀你,却一直在你左右干扰...”陆嫣然顿了顿,又说:“直到祖父告诉我,‘尾勺百年出天女’的预言,我...才想通了...” “所以从前给我下毒,中秋之夜的飞镖,还有你与林奕初新婚那一次刺杀,都是被陆荟言逼迫的?”尾勺浅语问。 陆嫣然点头。 “可她知道你才是陆家嫡女,这是事情揭露了对她也没有好处?”尾勺浅语不解。 “她身后有暮霭阁,有西琰国!” “她制造了许多陆家人全是西琰奸细的证据,揭露就是鱼死网破,她死一人,陆家会全家陪葬。” 尾勺浅语顿然明白,陆嫣然当时是无依无靠孤军奋战... 而其实,尾勺浅语想多了,陆嫣然从前便是一具行尸走肉... 尾勺浅语是她生命生命中的一个意外... 自小她便被变了相培养出对尾勺浅语的恨意,可是她从不觉得那有何意义... 直到第一次对尾勺浅语下手后,她慢慢地发现她是真的羡慕尾勺浅语... 她越来越来越渴望同尾勺浅语一般活在阳光下... 而后从小被灌输的那些可怕的念头一遍遍浮现,一度度让她有错觉尾勺浅语明媚的样子,本该属于她... 之语楼内,尾勺浅语和陆嫣然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突然,冬暖的声音打破沉寂:“主子,城东有鸣竹亮了...” 城东?媚姬! 尾勺浅语猛然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跑,顿然想到什么,回过身来,扯上了陆嫣然方才往听风楼跑去... 尾勺浅语未跑到听风楼就在半路碰上带着夜十一要出府的风瑾夜... “风瑾夜,你是去城东?”尾勺浅语问道。 风瑾夜未说话,示意夜十一:“王妃,宫里来消息,王爷要入宫!” “好,你们慢走!”尾勺浅语道。 “我去城东!” 尾勺浅语说着便往府外方向走去,生生被风瑾夜拽了回来:“睿儿在听风楼树上等着你去救!” 尾勺浅语一顿,道:“好,我不去,行了吧!” “冬暖去救睿儿!” 风瑾夜皱眉,尾勺浅语这一句“我不去”,分明是“我等下偷偷地去”的意思... 风瑾夜无奈,将尾勺浅语的手心抓住:“跟在本王身边,莫要胡来!” 尾勺浅语撇过头,不满意风瑾夜说的“胡来”... 城东山郊小山坡,来杀媚姬的不是一般的杀手,都是杀手榜上有名的,个个都是高手... 夜十带着一对暗卫赶到时,媚姬正欲与多名杀手过招... 夜十带着人与周围搜山的暮霭阁杀手对上了... “不能将人杀死,绵音还未出现!”一个杀手说道。 媚姬冷然一笑,果然是暮霭阁那个老女人出手了,是想将她和绵音一网打尽... 媚姬身上的飞镖已然用尽,从身侧抽出一把软剑... 众人被吓了一跳,只听闻过媚姬用飞镖,用飞刀,用弯刀,从未见过媚姬用剑... 媚姬气势太过凛冽,让围攻的杀手与搜山的杀手,慢慢靠拢在一起... 夜十也带着人退到媚姬一边... “萱儿...”媚姬低声细不可闻说道,声音只夜十一人可见:“在这山里...” 媚姬并不知道风轻萱的身份,甚至名字都不知道,只记得允铭喊过风轻萱“萱儿”... 双方对峙,媚姬未动,无人敢动... 夜十看得出来,媚姬花费了太多的精力... 十几名杀手,能同媚姬过上招的都不好对付... 夜十毫不犹豫连续再发了三枚鸣竹,若是萱郡主在这,是拼死都不能让郡主落入敌手的... 媚姬心里清楚,她坚持不了多久,即便是绵音来了,也坚持不了多久,但能杀一人是一人,能杀一双是一双... 媚姬合上眼眸,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儿时学习的剑法... 她忘记了许多东西,但万般庆幸,剑法没有忘记,曾在一个古老的家族里,院前的一刻老树下,三个女孩一起学的剑法... 媚姬再次睁开眼眸,一招斜挑过去,速度极快,夜十站在媚姬身后看不清剑式... 可夜十俨然就想到来他家王爷杀敌的模样... 几乎一模一样... 第九十四章 摄瞳所致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跟着风瑾夜出了战王府,迎面一行宫人带着明晃晃的圣旨走来... “请战王妃接旨。”带头的宫人尖声说道... “宣吧。”尾勺浅语不知道允铄小皇帝为何会在这时候会给她下旨? “奉圣上召,着战王妃即刻入宫觐见。” 圣旨就几个字,尾勺浅语怀疑这是允铄的恶作剧... 宣旨的宫人递上圣旨,说道:“王妃,圣上想见你,但时下朝局不稳,怕有人假传口谕,便下了旨!” “允...圣上因何要见我?”尾勺浅语问道。 “圣上近几日生病了,说是想王妃姐姐...” 尾勺浅语也无法判断宫人所说是真是假,但自打允铭出事以来,她还没有机会见允铄一面,他就当上了皇帝,尾勺浅语心里也有些担忧... “明日本王带王妃入宫去!”风瑾夜夺过了圣旨,扯上尾勺浅语便走... 尾勺浅语抬头望见天边亮起了三道鸣竹,便知事情不妙... 回头交代一句:“让允铄等一等我...” 城东山郊外,陆嫣然未理会圣旨的到来,已经先一步赶到... 看着媚姬对敌的画面,简直不可思议... 她从不知道,媚姬剑法如此出神入化... 陆嫣然顿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瞬间脚下一动现身在了树下... 媚姬皱眉,一口暗红的鲜血喷在了地上... “她毒发了...”一杀手道。 陆嫣然已经看出来媚姬要毒发,她离开暮霭阁之前受过太多遍这种折磨了... 陆嫣然上前,第一次将媚姬拦在了身后... “绵音?”媚姬疑惑问道。 陆嫣然未回头:“好久不见,媚姬姐姐。” 一众杀手,惊讶万分,但更为震惊的是陆嫣然和媚姬身后不远处的夜十... 那不是陆国公府的嫡小姐,他家王妃的妹妹? “本杀绵音,许久未杀过人了,今日要劳烦各位同行陪我练练镖...” 陆嫣然看得出来这一群人不好对付,只能尽量拖时间,等风瑾夜和尾勺浅语带人过来... 众人都知道,媚姬要比绵音强太多,一众杀手对绵音并不十分忌惮,有不少人几欲上前交手... 陆嫣然缓缓说道:“你们可知我身上暮霭阁的毒已经解了...” 陆嫣然轻飘飘一句话,犹如一声巨雷在中杀手心间炸开... “绵音!!!咳...咳咳...”媚姬几欲喝住绵音,却忍不住一阵猛咳... “她在拖时间,若她真解毒了,怎可能说出来自寻死路!”一名杀手幡然醒悟,大喊道。 陆嫣然厉然:“我可以告诉你们,谁给我的解药!” 陆嫣然说着转身将媚姬扶起,交到夜十手里:“喂她吃一颗解毒的...” 媚姬摇了摇头:“无用的。” 媚姬自知命不久矣,想见那丫头一面,问她她是谁... 风轻萱在小竹林内,突然觉得心下不安,恍然有十分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莫名怅然... 望着病榻上的允铭,风轻萱无法走开... 顿然一口鲜血从风轻萱口中吐了出来... 风轻萱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掀眸已然是另一个人格... 小山坡上,媚姬奄奄一息:“绵音...有一事拜托给你...” “萱儿的病,是轩辕家的摄瞳所致...”媚姬喃喃说道。 “唯一的办法是...杀死尾勺浅语...” 风瑾夜与尾勺浅语赶到时,正听到媚姬这一句,媚姬便晕死了过去... 尾勺浅语被这话定住,愣愣站在了原地... 风瑾夜无暇多想,便与一群杀手对上... 尾勺浅语周身冰冷走近,给媚姬把脉:“活不了多久,是暮霭阁的毒?” 陆嫣然点头,尾勺浅语立即便想到了蛊毒的可能性... “没救了!”尾勺浅语冰冷说道。 想到她是轩辕家的人,想到她不杀她极有可能是留着给风轻萱杀她... 可又想到媚姬极有可能是风瑾夜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之一,尾勺浅语还是无法不救... “风瑾夜,留两个女的不杀,有话要问!”尾勺浅语道。 “夜十,你去将冷令找来,让他带一颗这药...”尾勺浅语折了一根树枝,将药名写在地上,示意夜十不要说出来... 夜十看着药名以为尾勺浅语这是为救风轻萱,想出来什么法子,立刻领命便去... “你...”陆嫣然话还未说出口,被尾勺浅语瞪了一眼收住。 城东小山坡的一群人,此刻不知危险正一步一步逼近... 皇宫内,一行宫人回到了长明殿禀告战王爷和战王妃匆匆出门,更是添油加醋说了战王妃抗旨不遵... 西伯侯府和定远侯府,连同曲家都对风瑾夜和尾勺浅语恨之入骨... 城东事变当日,曲坤被尾勺浅语直接飞了双手,由洛舒清推着入宫... “圣上,微臣听闻战王妃抗旨不遵,此乃藐视皇权,此风不可长,请圣上下旨将其问罪!”曲坤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说道。 允铄虽只八岁,但心中自有计较,他不想害尾勺浅语,但他必须为他兄长报仇! 曲坤见允铄无动于衷,便又说道:“皇城卫今日打探到消息,城东山郊外有江湖分子作乱,战王带着战王妃赶了过去...” 曲坤点到为止,眼神看向了站在允铄身侧的西伯侯爷... “铄儿,风瑾夜的军营在西郊,江湖势力一向与朝廷分开,风瑾夜断不会带兵前去,今日尾勺浅语抗旨,我们带兵去将人拿下合法合理!”西伯侯爷说道。 “侯爷说得是,江湖势力在越都作乱,拿下是为百姓造福!”曲坤适时开口附议。 允铄仍在斟酌,想了又想,终是说道:“那由曲校尉带三千皇城卫,到城东剿匪!” 城东山郊外... 尾勺浅语蓦然想起城东事变之前,发生过一件大事:太后薨逝,传闻是以血还血救了皇帝... 如今想来,是有这可能的! 夜十带着冷令回来时,风瑾夜还在厮杀,夜十注视着他家王爷的剑法,当真与方才媚姬的一模一样... “王妃,这个媚姬她方才用的剑法同王爷如出一辙。”夜十禀告道。 “嗯,她是你家王爷的亲戚!”尾勺浅语淡淡道。 夜十微楞,顿然想到,他家王爷的亲人和亲戚似乎都要杀王妃! “冷太医,你过来把脉。”尾勺浅语未理会夜十,唤了冷令过来把脉。 冷令背着药箱上前,摸着媚姬几乎摸不到的脉搏,满脸疑惑:“这...” “我若喂她吃下你带的药能不能让她多活半个时辰?”尾勺浅语问道。 “能,可王妃...”冷令的不解被尾勺浅语打断:“药给我...” 媚姬迷糊中听着尾勺浅语的声音,知道尾勺浅语来了,她很欣慰,虽然未来得及见她一面,但起码有她来送她离开... 尾勺浅语喂媚姬吃了药。 陆嫣然,冷令,夜十都一头雾水... 半个时辰后,媚姬的身体渐渐冰冷,风瑾夜一手一个将两个女杀手扔在了地上... “燃一片枯叶子!”尾勺浅语交代冷令。 尾勺浅语袖口出现一把匕首,一刀就将媚姬的手腕割开... 风轻萱出了小竹林,一直藏匿在树后,看着尾勺浅语划破媚姬的手腕,冲了出来一把就将尾勺浅语推开... “萱儿!”风瑾夜怒喝了一声,堪堪将尾勺浅语扶住。 风轻萱媚姬的人格有绵音的记忆,并未理会风瑾夜,走过去看了看媚姬冰冷的身躯,将夜十的佩剑拔了出来,转身就向尾勺浅语劈来... 尾勺浅语叹了一气,与风瑾夜说道:“拦着她半刻钟!” “你要拦我?”风轻萱看向风瑾夜... “他害了你,害了允铭哥哥,害了媚姬姐姐!你要拦我?”风轻萱质问。 风瑾夜皱眉,想起方才媚姬那句:“萱儿的病是轩辕家的摄瞳所致...唯一的办法是...杀死尾勺浅语...” “萱儿...”风瑾夜束手无策。 “你别唤我萱儿,你若要护她,我就没有你这个兄长!”风轻萱撕心裂肺吼道。 风瑾夜愣愣听着风轻萱所说... 尾勺浅语皱眉,不理会风轻萱发疯,径直走到两个被迷昏的杀手跟前,干净利落的两刀,划破了两人的手腕... 血液不断的从手腕的伤口涌出来,冷令按这尾勺浅语的交代将三只手放入同一个盆子里... 瞬时,便见密密麻麻细小血红的蛊虫,如同血珠子一般从媚姬手腕爬了出来,进入两个杀手的身体内... 冷令看得目瞪口呆,但随即想明白了缘由,蛊虫是因为媚姬已死,无法寄生,而杀手同样是身中蛊毒,能引媚姬身上的蛊虫过去依附... 冷令一脸钦佩看向尾勺浅语,不住地点头。 直到媚姬手腕上不在有血珠子爬出,尾勺浅语方才给三人的上阔撒上了药粉... “喂她吃解药吧...”尾勺浅语冷漠道。 第九十五章 誓不两立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冷令从药箱内掏出了解药,却为难了... 陆嫣然二话不说,灌了一口清水将药含在嘴里,嘴对嘴喂了媚姬吞下... 尾勺浅语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有点晃神... 简简单单就把蛊虫引了出来,真是天意弄人... 风轻萱看着陆嫣然喂媚姬吃药,甚是茫然,不是死了么,为何还吃药? “那是假死药,我想出来,让冷太医研制出来的!”尾勺浅语解释道。 风瑾夜闻言身躯微有些颤动... 夜十也是另一番心思。 冷令和陆嫣然关注着媚姬服下解药后的反应... “王妃,这药服下后能假死七个时辰,但方才这人已经濒临死亡,不知能不能熬过来?”冷令禀道。 “解药是下官近日才研制出来的,还未试过多久能解除假死的药性...” 尾勺浅语点头,道:“尽人事,听天命罢。” 一句话,让风瑾夜有些失神。 风轻萱闻言对尾勺浅语的恨意攀升,脑海里是尾勺浅语从前那一句“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春日的小山坡,阳光甚好,静下心来去听,还有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声音... 这里刚刚一场血战,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地上许多冷硬的兵器,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来是嗜杀的味道... 无人注意到,一把银亮的匕首到了风轻萱手心... “尾勺浅语...”风轻萱轻笑着唤了一声。 尾勺浅语微楞,转过身来看着风轻萱... “是不是,谁都一样?”风轻萱问道。 众人没有听明白风轻萱的意思,尾勺浅语和风瑾夜也还来不及思考... “他是生是死,与你何干?”风轻萱怒喝一句。 一句“他是生是死,与你何干”,同时回荡在风瑾夜与尾勺浅语脑海里,当初刺杀风瑾夜的画面再次浮现,她说: “若不是当初遇见你,我一个人可以很好!” “若不是因为你,尾勺家与西琰国的刺客,西琰国的暗杀,不会有任何关系!” “若不是你,父亲不会死~!” “都是因为你,你为何要招惹我!” “风瑾夜,我恨你!” “风瑾夜,你欠我的,就这一剑,我们了断!” “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风瑾夜与尾勺浅语皆失神,匕首立即脱离风轻萱的手心,朝着尾勺浅语的心脏直射而去... 尾勺浅语睁大了双眼:风瑾夜竟没能拦住风轻萱。 人都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不到实情给你狠狠一巴掌的时候,不会愿意去怀疑... 正如尾勺浅语相信,风轻萱是善良的,媚姬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可今日她亲耳所闻,媚姬不杀她是因为要留给风轻萱杀她,而今,风轻萱真的来杀她了... 那一句“萱儿的病,是轩辕家的摄瞳所致...唯一的办法是...杀死尾勺浅语...”,风瑾夜也听见了不是,所以他没能拦住风轻萱对吗? 尾勺浅语淡笑,看向风瑾夜,尽是凄然。 风瑾夜冲向尾勺浅语,只来得及抱住她倒下去的身影... 一切不像是真的。 本该是有遗憾的,但遗憾才最叫人难忘不是吗? 陆嫣然一把将风瑾夜推开:“冷太医,你快救她!” 那一幕不像是真的,陆嫣然的急喝让众人反应过来,风轻萱的的确确出手杀尾勺浅语了... 冷令立即给尾勺浅语把脉,脉搏极微,冷令连连摇头... 风瑾夜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他定是在梦里,就是她给他讲故事的梦里... 风瑾夜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爬过去,想要抱住尾勺浅语... 被陆嫣然一脚踹开:“滚!” 风瑾夜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一般,不顾不管向着尾勺浅语爬过去,那把匕首仿若也刺进了风瑾夜胸口,将他的心脏一遍遍绞碎... “浅浅...” “你滚开!”陆嫣然拔剑将风瑾夜拦住。 夜十带着暗卫立即护在风瑾夜跟前,陆嫣然望了一眼夜十,由始至终夜十的心思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救你们风家的人,救你们轩辕家的人!”陆嫣然怒道。 “从今往后,我们陆家,我们尾勺家与风家,与轩辕家誓不两立,不共戴天!” 陆嫣然说完,小山坡一片寂静。 风瑾夜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风轻萱愣愣站在了原地,她的脑袋顿时无法思考... 树林深处,一道幽黑的身影走了出来... 皇甫晨周身黑衣,一改从前的吊儿郎当,周身冒着黑暗的气息走向尾勺浅语... 探了探尾勺浅语的鼻息... 从袖口取出一瓶药,就同方才陆嫣然喂媚姬吃下解药那般,倒了一颗,吻住尾勺浅语一般,喂她吞下... 喂完了药,皇甫晨凛然起身,转身看向风瑾夜,眼眸内全是冰冷... “风瑾夜,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 “一次次的证明,你保护不了她!”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 风瑾夜颓然站着,身体里的力气,一丝一丝被抽干,灵魂似乎要从身体内剥离... 皇甫晨曲身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陆嫣然急急跟了上去... 小山坡再一度死一般沉寂... 曲家的曲校尉带着三千皇城卫围了上来,风瑾夜没有半点反应... 曲校尉是曲坤的胞弟曲均,曲均看着战王爷纹丝不动,俨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战战兢兢说道:“战王爷,卑职奉圣上指令,上山剿匪,请问战王爷现在是...是何情况?” 风瑾夜仍旧没有丝毫反应... 夜十一见状,接话应道:“暮霭阁的杀手皆已伏诛,曲校尉可带着皇城卫回城了!” 适时媚姬悠然转醒,低咳了一声... “媚姬姐姐。”风轻萱惊讶喊了一声。 曲校尉听到风轻萱喊话,立即下令:“那是暮霭阁的杀手媚姬,来人,将其拿下!” 曲校尉一声令下,夜十一挡在风瑾夜跟前... 夜十和夜九带着暗卫护住了风轻萱和媚姬... 风瑾夜仍旧滞愣,没有反应... 曲校尉内心狂喜,这次定能立下大功,大喝道:“战王府与暮霭阁刺客勾结,奉圣上圣令,将一干人等拿下,生死不论!” 一场腥风血雨再次揭开序幕... 媚姬转醒,错愕看着步步逼近的皇城卫,还有一丝不动的风瑾夜... 风轻萱见媚姬转醒,也发现了风瑾夜的失常,错愕着喊了一声:“兄长...” 媚姬听着风轻萱喊的这一声“兄长...”,她唤他“兄长”? “媚姬姐姐,我叫风轻萱,战王是我兄长...”风轻萱喃喃说道。 这是换了人格,没有媚姬和绵音的记忆了... 战王府的暗卫与皇城卫厮杀,媚姬和风轻萱护着风瑾夜回到了小竹林... “尾勺浅语那丫头呢?”媚姬问道。 风轻萱摇了摇头。 夜十一回道:“王妃被皇甫公子带走了!” 媚姬皱眉:“怎会被人带走?他...” 媚姬看着风瑾夜失魂落魄的样子,责怪的话说不出口,但是有风瑾夜在怎么可能会让人带走尾勺浅语? “皇甫公子带走的是王妃的尸首...”夜十一低声说道。 媚姬没法相信她听见的,急急问:“你说什么?” 夜十一没有解释,媚姬提气欲出竹林去寻尾勺浅语,顿然发现她体内的蛊毒解了... 难以置信地抬起左手给右手号脉... 冷令正在给允铭诊脉,看出了媚姬的错愕,解释道: “是王妃想到的法子,让你假死,找来两个身上有与你一样蛊毒的人一起放血,你体内的蛊虫认为你已身死,便爬出来依附到还生还的两人身上去!” 怎么如此凑巧,尾勺浅语就同一早就有所准备一般。 “怎么如此凑巧就有假死的药物?”媚姬问。 “王妃聪慧,该是从前遇到过类似的蛊毒,下官第一次给王妃看诊时,王妃便让下官研制这药!”冷令解释道。 “那丫头如何会死?”媚姬冷道。 无人回话。 媚姬走向风瑾夜,冷然问道:“你才是轩辕家的人?” 风瑾夜闻言有了一丝反应,掀眸看了媚姬一眼,没有回答。 “从此往后,我们陆家,我们尾勺家与风家,与轩辕家誓不两立,不共戴天!” 风瑾夜方才似乎听见有人这般说过,为何他是轩辕家的人,为何他是风瑾夜? 媚姬见着风瑾夜的反应,也不再多说,反而走向风轻萱:“你看好他!” 而后转头同夜十与夜十一说道:“我们得马上转移,虽说竹林有迷阵掩护,但外头的官兵至少有三千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竹子砍光!” 夜十一与夜十视线不约而同看向了风瑾夜... 还有战王府该怎么办?夜十一心里牵挂着雪春... 想来,若是战王爷勾结暮霭阁的传言传出去,没有他家王爷估计是夜十一也调动不了西郊的军营兵力,况且亲令在王妃手上... 风轻萱顿然说道:“我们去关临城!” 第九十六章 任人拿捏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暮霭阁内... 皇甫晨抱着尾勺浅语到了顶层阁楼... 往尾勺浅语胸前的伤口撒上了药粉,吸了一口气,干脆利落地将匕首拔了起来... 陆嫣然看得目瞪口呆,显然看见尾勺浅语的眉头轻皱而逝... 战王府又一次被皇城卫围了起来,越都的百姓觉得世道荒唐得不像话... 不到半月间,战神的府邸被皇家围了两次... 更是说篱越国的战神和杀手组织勾结,越都的百姓皆是反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战王府了无生息,战王和战王妃一起失踪了... 所幸允铄并未太亏待战王府。 不过几日,越都便恢复了平静,一切又看似安宁而美好,就如同篱越依旧有战王护着百姓们一方安宁一般... 唯一不同的,大抵只有战王府... 睿儿成了战王府唯一的主子。 初九每日叹气,冬暖和晴夏守在之语楼日日盼着尾勺浅语归来... 雪春撑着头颅依在晚来雪的窗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总感觉下一瞬,会如她家小姐刚嫁入战王府离家出走那般,有一打扮得温柔婉约的女子走进来... 可是等了许多日,雪春都未见到尾勺浅语的身影。 雪春叹了一气,垂头正准备起身关门,此时一双黑色的长靴渐渐映入雪春眼帘... 雪春惊讶地抬头,便见夜十一直直站在她跟前... 雪春瞬间红了眼眶,急切就问:“我家小姐呢?” 夜十一抿唇,她所有心思还是在她家小姐一人身上... 雪春见夜十一不说话,急得就快要哭出来... “王妃被皇甫公子带走...”夜十一没敢说皇甫晨带走的是尾勺浅语的尸首。 事关尾勺浅语,雪春立即听出了夜十一这句话是说尾勺浅语被带走,不在战王爷身边。 雪春摇头:“不可能,我家小姐只会赖在王爷身边,不会同皇甫公子走的!” 夜十一无言以对。 雪春心里着急,猜到一定是出了大事! 雪春急得跳脚,夜十一拽住了雪春的手腕,顾不得其他,郑重说道:“雪春,跟我走吧!” 雪春无法理解透这话的意思,木然看着夜十一... 夜十一见雪春没有反应,解释说道:“如今允世子不在,你与他的婚事已经做不得数。” “你可还记得,曾到王府说亲的洛舒清,曲家的嫡次子那个曲坤的弟弟曲均,他想娶你!” “这次他算得上立了功,若是他去求旨赐婚,你避无可避!” 没有王爷在,没有王妃在,他们都只能任人拿捏... 雪春原就是个死心眼的,等不到尾勺浅语怎可能会走? “我不走,我要等我家小姐回来!” 夜十一没有办法,只能说道:“王妃不会回来了!” 雪春气急,抬腿一脚就踢在夜十一膝盖上,猝不及防,夜十一单膝跪了下去! 雪春毫不在意,骂咧咧说道:“让你胡说八道!活该!” 夜十一站起来,看了看膝盖,还未来得及将灰尘扫去,就被雪春拖着赶出了晚来雪,身后“嘭”一声,传来雪春将门狠狠关上的声音... 夜十一转身拍门,雪春硬是不理他,径直上了晚来雪阁楼收拾起来... 晚来雪自上次被烧后,重新修起来,格局没有变化,仍旧保留着尾勺浅语喜欢的小阁楼,打开窗户依旧能看见对面的茗客居战王爷常坐的位置... 就是窗边少了尾勺浅语的身影... 雪春每日都会上来小阁楼收拾,总想着说不准哪一日她家小姐就会突然出现... 晚来雪楼下夜十一百般无奈,只能靠在门边等着... 战王府之语楼内,晴夏操碎了心,睿儿时不时就会跑过来问:“夏姐姐,娘亲和姨母什么时候回来?” “小公子,你娘亲不是交代过,要出门一段时日,让你乖乖待在战王府和夏姐姐一起玩么?”晴夏心中满是担忧,仍旧每日都浑身解数哄着睿儿... “可是姨母也不在,姨丈也不在!”睿儿听多了晴夏的说辞,已然有些委屈要哭... 冬暖在树上叹了一气,跳下来将睿儿抓到了树上,睿儿一杯抓到树上就咔咔笑了起来... “睿儿想不想同冬儿姐姐这样,能一下子跳到树上?”冬暖诱导道。 睿儿点头如捣蒜。 “那冬儿姐姐教你,睿儿学会了,等娘亲和姨母回来给她们一个大惊喜可好?”冬暖是难得的温柔语气。 睿儿又不停地点头。 听风楼,初九习惯蹲坐在书房外... 方才打扫过了一遍书房,一尘不染,时间仿若回到了他家王爷出征那两年一般... 只是这一次听风楼安静得可怕... 初九甚至有点怀念,王妃离家出来,他家王爷气急回到王府摔东西的日子,还有王妃和王爷吵架大闹战王府的日子... 初九叹气,总好过这般了无音讯,他很担心,若是王妃或是王爷出什么意外,另一人会撑不下去... 巍峨的红墙内,长明殿... 允铄木楞坐在高位上,无视一众臣子争议得面红耳赤... 凡事皆有西伯侯替他担着,他明显是一个傀儡皇帝... 但想到风瑾夜未死,允铄咬紧了牙根...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殿下一人跪了下去,恳求说道:“卑职有一心仪女子,恳求圣上为卑职赐婚。” 允铄方才抬眸看了说话的人一眼,看着同曲坤有几分相像,猜测是曲均... 想了想方才群臣似乎是争议曲均是否有功,是否应该论功行赏... 这人也挺聪明,不过求旨赐婚,说是赏,也不过是皇帝一句话而已... 方才争论得面红耳赤的朝臣皆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随即那些家里有嫡女待嫁的朝臣又提心吊胆防备起来... “曲统领看上哪家嫡女了?” 允铄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说话的模样像极了允铭。 “是晚来雪的掌柜,雪春姑娘。”曲均诚惶诚恐回道。 毕竟雪春是曾被赐婚于允皇储的。 允铄皱眉,瞬即又想到雪春与尾勺浅语的主仆关系,况且尾勺浅语似乎同定远侯府有过节,说不准能将尾勺浅语引出来... “准了。”允铄点头应了下来,随即说道:“即是喜庆的事,便将婚期也定下来,定在三日后十五!” 朝臣们讶然,谁家办喜事不是忙前忙后起码大半年,皇帝这三日就要曲家将婚事办下来,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赏还是罚了... 毕竟皇帝赐婚,婚礼办得不妥,就容易让人参一本藐视君威... 曲均没有多想,万分激动将圣旨接了下来,下了朝就带着聘礼和圣旨直接往晚来雪而去... 夜十一在晚来雪门外,看着两列红彤彤的队伍,敲锣打鼓往晚来雪走来,脸立刻沉了下去... 夜十一顾不得其他,直接踹开了晚来雪的门,往三楼跑去... 雪春依在阁楼在睡觉,就同从前给尾勺浅语守夜一般... 夜十一心急,跑过去,将人抱起,直接从阁楼跳下,直奔城外... 雪春被夜十一吓得不轻,一顿拳打脚踢就往夜十一身上招呼... 夜十一解释道:“赐婚的圣旨已经到晚来雪门外了,难不成你真想嫁去曲家?” “对!”雪春应道。 夜十一顿住了脚步。 雪春还张牙舞爪,嘴上不停说道:“我就是嫁去曲家,我也要等我家小姐回来!” 夜十一气闷:“你这般蠢,嫁入曲家用不了两日,就会让人弄死,我看你如何等王妃回来!” 雪春末想过嫁入曲家会如何,突然间听到夜十一如此说来,顿觉所有期盼都落空了... “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夜十一顿时头疼,见不得雪春的眼泪,抬手一一将雪春脸上的眼泪抹掉... “别哭了,心烦!”夜十一不耐烦说了一句,说完又暗自后悔... 雪春只一个劲哭,丝毫就未留意夜十一说了什么... 夜十一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能哭,就是睿儿那个小屁孩差点被扔城墙摔死都没她那么能哭... 夜十一举足无措,努力想着每次王妃哭,他家王爷都怎么哄来着... 可想来似乎他家王妃还没哭,他家王爷就已屁颠屁颠在后头跟着了... 突然想到什么,夜十一马上认错:“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 雪春没有理会,依旧在哭... 夜十一吐了一口气,站起来来回踱步... 最终将雪春抱起来,来到小河边打了水,递给雪春:“先喝点水再哭,成吗?” 雪春接住了水壶,夜十一又回到河边,从身上撕了一块黑色的布料,洗净拧干回来替雪春擦脸... 雪春声音都有些哑了,夜十一顿然心疼起来,哄着:“不哭了,好不好?再哭该说不出话来了...” 雪春仍旧一颤一颤得抽泣着,忽而一抹凉意沾到脸上,方才抬眸看向夜十一... 顿觉夜十一正帮她擦着脸... 夜十一看着雪春拿在手上的水壶未动,又将水壶扭开再次递到雪春面前... 雪春方才愣愣抱着水壶喝水... 第九十七章 我是混蛋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夜十一见雪春终于不哭,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今日就同带了个三五岁的女儿出门一般... 雪春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喝了水委屈巴巴地看着夜十一... 雪春脑袋里都是浆糊,压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她还能不能回晚来雪等她家小姐回来?如果嫁入曲家是不是会死掉也等不了她家小姐回来? 雪春想着想着又开始想哭... 夜十一被雪春哭怕了,立马说道:“你先别哭,我...我给你想办法!” 雪春点头,立刻收住了声音:“我要我家小姐回来,你有办法吗?” 夜十一语顿,恍然想起这次回来的任务,昧着良心说道:“有...” 雪春眼睛眼睛亮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又问:“我还能回晚来雪么?” 夜十一一时之间分不清雪春是舍不得晚来雪,还是怕等不到尾勺浅语... “随我去关临城,我们再开一家晚来雪,说不准王妃回到关临城,看到晚来雪就找到我们了...”夜十一哄道。 雪春没有多想,点头应道:“好。” 曲均带着圣旨到晚来雪,未找到雪春的人影,越都再次沸腾了起来,晚来雪的掌柜雪春姑娘抗旨逃婚... 越都城外,夜十一找来了一身夜行衣,交给雪春:“今晚,我们得偷偷回一趟战王府,带上冬暖。” 雪春没有问为何要带上冬暖,而是直接就说:“还要带上晴夏和睿儿小公子!” 夜十一闻言滞愣,这傻丫头以为是过家家呢... “不行吗?”雪春见夜十一没有答应,傻里傻气地问了一句。 夜十一无奈点头。 战王府之语楼,晴夏已急昏了头,今日午后晚来雪的伙计来报,雪春被赐婚给曲家的二公子曲均,圣旨到了晚来雪雪春却不见了踪影,现在越都都在传闻雪春抗旨不遵... 战王府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如今晴夏都不知该盼雪春回来还是不回来好? 可雪春若是犯傻起来,后果难以想象...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晴夏心里七上八下的... 冬暖优哉游哉的在树上同睿儿一起玩,一边说道:“你就别瞎操心了,想一想春儿那脑子能想到要逃跑么?” 冬暖耳朵微动,听到有人潜入了之语楼,故意说道:“定是被某个野男人拐跑了...” 瞬即就看到雪春从月洞门奔跑了进来... 冬暖表情微微一滞,夜十一是来找她的? 雪春拉着晴夏往屋里跑去,开始收拾行李,晴夏目瞪口呆的看着雪春:“春儿姐,你要同夜十一私奔吗?” 雪春闻言,猛然点了点头。 晴夏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你...这...?” “你也赶紧收拾,你也要一起去...私奔!”雪春一边说着,一边把冬暖的东西也收拾上... “算了,你去备多点吃的,说不准睿儿小公子等会路上饿了要吃,我来替你们收拾...”晴夏未反应过来,雪春又自顾自的说道。 晴夏见雪春说得有模有样,猜测大抵有她家小姐的消息了,或是应该是与她家小姐相关的,也不多问,连忙就去准备... 晴夏与雪春各自忙着,两人皆不知道夜十一找冬暖是为了什么? 夜色下,冬暖一身凝重回到屋子,见着雪春和晴夏已经准备好要去往关临城,进门之前吐了一口浊气... 当月上枝头,一行人悄悄的从战王府出发,往城外而去... 城外夜十一早已安排好了马车,一行人出了城便马不停蹄地往关临城赶去... 渊王和渊王妃已经去世了十几年,新一代的战神渐入人心,世人极少还记得关临城除了国公府,还有一座渊王府... 渊王府重开,打开了关临城百姓许多封尘的记忆... 夜十一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渊王府外,不禁叹了一气,不止王妃不在了,他家王爷也消失了,无人知道他家王爷在哪,好在有夜十跟了过去... 一行人未入府,媚姬听到动静,便从府内出来,视线落在了冬暖身上... 想起初次见面时,她便在冬暖脸上动过刀子,这个侍女也许是命中注定要为护主而死... 媚姬心里知道,风轻萱所中的摄瞳之术并没有解开,尾勺浅语很有可能没有死,也或许是风轻萱认为尾勺浅语并没有死... 媚姬初见冬暖时,便定下了冬暖,打算将冬暖修影成为尾勺浅语的模样,让风轻萱杀死冬暖! 身为暗卫,主子要你死,冬暖没有资格有任何怨言,更何况是代替尾勺浅语去死... 轩辕家的摄瞳之术,便是抓住人某个难以控制的可怕念头,让一个人一受刺激便会激发这个念头,去达到摄瞳者的目的... 风轻萱该是曾有一个极度想要杀死尾勺浅语的念头,被对她施摄瞳之术的人抓住加以利用,一受刺激便会想要杀了尾勺浅语... 只有完成这一执念,才能破解摄瞳之术醒悟过来... 设局之人是真的够狠,一箭三雕,若是风轻萱杀了尾勺浅语,尾勺浅语被杀,也就毁了风瑾夜,风轻萱的摄瞳之术解开,风轻萱也会被毁了... 正如如今这般状况,风轻萱若不是人格分裂估计也是不会放过自己... 而风瑾夜和尾勺浅语都不知所踪了。 唯一得益的似乎是带走尾勺浅语的皇甫晨... 此刻暮霭阁内,尾勺浅语正困在梦境里,是一场厮杀... 空中飘洒着血红色的雪花,她被一个可怕的念头控制着,不断地杀人,雪都夹杂着血的味道... 味道很难闻,尾勺浅语难受至极,最终她忍受不了一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灵魂在空中飘荡,来到一棵树上... 风瑾夜双目紧闭靠在树上假寐,似乎是感觉到她来了,猛然睁开了双眼,一把就要抱住她,却扑了空,从树上狠狠摔了下去... 尾勺浅语愣愣看着风瑾夜的模样... 风瑾夜失去了灵魂一般,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提步又上了树,靠在树上假寐... 尾勺浅语气息很微弱,慢慢的消失了... 暮霭阁阁楼内,尾勺浅语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陆嫣然,随即转着眼珠子看了看四周... 想要起来,刺骨的疼痛瞬即传遍了全身,忍不住一声低呼:“嘶...” 陆嫣然顿然惊醒了过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尾勺浅语:“你终于舍得醒了?” “风瑾夜呢?”尾勺浅语问道。 陆嫣然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尾勺浅语。 皇甫晨走了进来:“还想着那个负心汉呢?” “负心汉”三个字让尾勺浅语皱了皱眉:“是你救的我?然后把我抢走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救你,该让你死在风瑾夜身边?”皇甫晨反问。 “也不是,谢你救我一命!”尾勺浅语道。 思绪飘远,尾勺浅语想起她以为要死的那一刻,心里最大的遗憾竟是还没来得及告诉风瑾夜她刺杀他的原因。 可想来风瑾夜不知道也是好的,在风瑾夜心里留下遗憾也是好的,遗憾才最叫人难忘不是么?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竟还只想着让风瑾夜不要忘了她,真是笨的可悲! 皇甫晨弹了弹尾勺浅语的眉心,知道尾勺浅语定是在想风瑾夜,立即将她的思绪打断... “你就不能争点气?”皇甫晨带着些许怒气。 “嗯。”尾勺浅语应付着点头,随即问道:“这是哪里?” 皇甫晨扯唇一笑:“暮霭阁。” 尾勺浅语没有多大的意外,淡淡回了一句:“你果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皇甫晨笑,直接认了:“我是混蛋!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初在越都城外替风瑾夜挡了刀!” 如若当时不是皇甫晨替风瑾夜挡刀,重伤的就是风瑾夜,那救风瑾夜的就不会是尾勺浅语而是尾勺战天,尾勺浅语就该来给他包扎伤口了... 皇甫晨暗笑,想起当年风瑾夜离京,他留在越都养伤,是他去打探救他们的那对父女的下落... 他当时查到尾勺家了,尾勺战天同他说尾勺浅语姓陆,他们父女想要安生过日子,希望不要有任何人上门打扰... 皇甫晨再见到风瑾夜时,只告诉了风瑾夜尾勺浅语姓陆,丝豪未提及尾勺家... 自此,皇甫晨有了第一个不能告诉风瑾夜的秘密... 皇甫晨未想过,风瑾夜会那般疯狂地寻了尾勺浅语十几年,而他遇见过尾勺浅语许多次... 她一直带着帷幕,从不说话,甚至那么多年里,皇甫晨从未真正见过她一面... 当时皇甫晨不太懂,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为何能让风瑾夜念念不忘? 大抵都是命,命运的安排总叫人无奈。皇甫晨摇了摇头,他与她总是在错过。 七年前他替风瑾夜挡了一箭,再醒来时,尾勺浅语已然风瑾夜身边。 在风瑾夜身边的尾勺浅语,全然不是皇甫晨所认识的小哑巴,她阳光明媚,总是肆无忌惮地在风瑾夜怀里撒娇... 第九十八章 留女去母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见皇甫晨不说话,也能猜到几分皇甫晨所想。 当初年仅十二岁的风瑾夜和皇甫晨,一同护送二皇子回越都监国,两人立下一样的战功... 而皇甫晨因为替风瑾夜挡下两道重伤,留在了越都养伤,风瑾夜受伤不重即刻返回了关临城,随先帝杀敌,在大军陷入困局之时,率领三千精骑突围,一战成名... 自此,越都百姓从篱越战神渊王被西琰刺杀的噩梦中醒来,风瑾夜成了新一代的战神... 皇甫晨与风瑾夜的手足之情,尾勺浅语多不得不叹一句“情比金坚”,在多年后西琰刺杀风瑾夜时,皇甫晨竟还替风瑾夜挡下了毒箭... 而后皇甫晨昏迷,西琰刺客在越都肆虐,皇甫晨再一次失去了立功的机会... 再一次醒来,风瑾夜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王,风头无两,意气风发... 可这当中少不了皇甫晨的功劳,可皇甫晨身为勤伯候府的嫡长子,却失去世子的位置,连承爵的机会都失去了... 换作是尾勺浅语,也会心有不甘,不黑化尾勺浅语都受不了这圣母心,黑化才是正常! 可,运气,是最容易被低估的,通往成功的重要因素。 从前的皇甫晨,尾勺浅语只能再叹一句:时运不济。 皇甫晨见尾勺浅语久久不语,也未打断便走了... 陆嫣然喂尾勺浅语喝着粥,皇甫晨不在尾勺浅语方才问起她昏迷后的事... 陆嫣然怒发冲冠,痛骂风家与轩辕家一顿,骂了风轻萱与风瑾夜,又是狠狠骂了夜十,甚至连媚姬都骂上了... 尾勺浅语失神。 是她太过自信,总认为有风瑾夜在,她便会安然无恙... 尾勺浅语并没有怀疑,风瑾夜是为了救风轻萱而让风轻萱得手,而是,当时风轻萱那一句“他是生是死,与你何干?”,当真足以让风瑾夜错愕到来不及出手阻挡风轻萱么? 当时尾勺浅语也反应过来风轻萱要出手杀她,只不过她躲不过风轻萱的匕首,风瑾夜也挡不住么? 越都西郊城外,沁枫苑枫林,风瑾夜在一棵枫树上... 脑海里是尾勺浅语倒下前,看向他的眼神里,那一抹凄然... 明明那么痛,她还对着他笑。 那抹笑意似乎告诉他,他不责怪他选择了风轻萱,但既然他不够爱她,她也会把对他所有的感情收回。 也告诉他,她不会回来了,即便活着也不会回来了。 他失去她了。 风瑾夜不知该如何,即便父母被杀,他能为风轻萱活下去,他能为复仇活下去,可此刻,一切于风瑾夜而言都失去了意义... 风瑾夜仰头罐了一口酒,只有喝醉到迷糊不清时,偶尔能在树上看见她的影子... 风瑾夜只有一直喝酒一直不清醒... 夜十隐身在枫林里,看着风瑾夜无数次从树上摔了下去,又怕爬上了树... 夜十从前便不喜尾勺浅语,他见不得他家主子,堂堂战王,要在尾勺浅语面前伏小做低,听尾勺浅语使唤... 曾在风瑾夜失忆的日子里,夜十便觉得那才是他家主子该有的意气风发的模样,可偏偏却又不习惯了... 而今看着风瑾夜要死不活的模样,恍然大悟,只有尾勺浅语在,他家主子才像个活人...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风瑾夜仿若并未察觉,身上早已被打湿... 一抹纤细的背影出现在枫林,撑着一把花色的油纸伞,脚下微动,轻易几下便上了树... 风瑾夜对于听到的动静仿若未闻,来人要杀要剐他都不甚在意,待来人走近,风瑾夜方才木然睁开了双眼... 呆呆看着眼前人,正是尾勺浅语... 真实得不像话,真实得让风瑾夜害怕... 风瑾夜小心翼翼伸手想要触一下,确定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存在,可风瑾夜不敢,就怕伸手过去,眼前的画面就会支离破碎... 暗处的夜十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纹丝未动,便将油纸伞塞到了风瑾夜手里,转身跳下来树,走进了沁枫苑... 风瑾夜望着手中的油纸伞,愣了片刻才确定方才的人是真的! 尾勺浅语一言不语,在沁枫苑的小厨房忙活着煮粥... 风瑾夜下了树,随即跟着进来沁枫苑,目不转睛看着尾勺浅语在小厨房忙碌着... 尾勺浅语煮完粥,将粥放到案台上,走到对面坐下,很明显粥是给风瑾夜煮的... 两人皆没有言语,风瑾夜凝神看着案台上的香菇鸡丝粥,终是走近,坐了下来吃粥... 接下来的日子里,尾勺浅语每日都会到沁枫苑给风瑾夜做饭,看着风瑾夜吃完,而后默默离开... 夜十渐渐感到安慰,王妃没有死,而且王妃还是待王爷极好的,知道心疼王爷,每日都过来给王爷做饭... 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大半个月... 半月后,越都风云再起,一个古老的预言在越都盛传开来:“尾勺百年出天女,得天女者得天下”! 越都百姓议论纷纷... “尾勺家的嫡女不正是战王妃,看来战王才是天下归心的真龙天子....” “前段时日不是还说,尾勺家还有一个嫡女吗?” “是那个晚来雪的雪春姑娘,算得上是战王妃的嫡妹...” “可这...最近战王府安静得很,我家亲戚在米行负责给战王府送米粮,这个月送少了一大半有多....” “还有传闻说战王妃和战王一起失踪了...” 夜十听闻暗卫传回的消息,匆忙来到沁枫苑外敲门... 夜十甚是担忧,这段时日以来,他就未见过他家王爷同王妃说过一句话。 风瑾夜听着屋外的敲门声仿若未闻,只低头吃饭... 尾勺浅语微微喘了一口气,起身开门... 夜十见了尾勺浅语就要行礼,尾勺浅语却径直走出了院子,往前走去... 夜十蒙了,他该跟上去禀告王妃,还是该进去禀告王爷? 夜十一思索,就在门外直接禀告:“王爷,越都城内传出了‘尾勺百年出天女,得天女者得天下’的预言。” 风瑾夜一顿,放下了筷子,一句话都未说,径直又跑到了树上去... 皇宫内,长明殿。 西伯侯爷已然焦头烂额,按着这预言盛传的趋势,再过不久这天下必定会落到战王风瑾夜手里... 他们必须采取手段,将风瑾夜除去。还有尾勺家的所有人都得除去,允铄才八岁,如何能娶那些个十七八岁的老姑娘? 允铄却大笑起来:“父候不觉得让尾勺家的女儿,生个女儿嫁给朕不是更好么?” 西伯侯恍然大悟,立即出发往曲家而去! 西伯侯爷一到曲家,曲坤夫妇便迎了出来,西伯侯爷看着洛舒清,想起来定远侯府曾经的设计,一脸鄙视... 洛舒清留意到西伯侯爷看着她的眼光,想到她又是被尾勺浅语所累,心里头恨极了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毁了她嫡亲的妹妹,毁了她定远侯府的名声,毁了她夫君的两只手臂,她如何不恨? “本侯来寻曲均统领!”西伯侯爷威风凛凛说道。 洛舒清不得不伏小做低,恭恭敬敬将西伯侯请入了府,而后又谴人去自家二叔的院子将曲均请来... 洛舒清在曲家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自打曲坤毁了双臂,曲均接手了皇城卫,曲家一大家子把曲均捧上了天,丝豪未将洛舒清和曲坤放在眼里... 洛舒清,本打算着将尾勺浅语身边的丫鬟娶进曲家,再好好折磨,还能利用丫鬟使计对付尾勺浅语... 可如今这般状况,曲均那傻小子简直对雪春是一头热,而且曲均得势,她又如何对付得了曲均的夫人? 自打雪春抗旨悔婚之后,曲均一直萎靡不振... 今日听闻西伯侯爷上门寻他,勉强出了院子准备去见客,一路上战战兢兢,生怕皇室怪罪他办事不力... 到了正堂,曲均毕恭毕敬给西伯侯爷行了礼... 西伯侯直入正题,说道:“曲统领可听闻,越都盛传‘尾勺百年出天女’?” 曲均微楞,西伯侯又继续说道:“曲统领同尾勺雪春姑娘的婚事该抓紧才是!” 曲家一家子闻言,全都跪了下去... 西伯侯哈哈大笑起来:“诸位莫要紧张,本侯不过让曲统领早日成婚,将来圣上好迎曲统领的女儿为后啊!” 西伯侯这话犹如一个惊雷在曲家人的脑袋里炸开... 若是曲家的女儿嫁入皇家,那曲家就是皇亲国戚,在越都的地位可是绝对的水涨船高... 洛舒清心里思潮涌动:那个婢女不是不愿意嫁给曲均么?她绝对要把那个小贱人抓回来!让她生了曲家的女儿,再将人弄死,将她的女儿养到她名下! 洛舒清牙狠狠想着,心里渐渐有了留女去母的一套盘算... 第九十九章 股掌之中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命运,是个爱开玩笑的孩子。 你觉得活不下去的时候,她爱人给一线生机... 你觉得找到一个安全岛屿的时候,她接下来极有可能就会给你致命一击... 夜十今日带来的消息,让风瑾夜几近窒息... “尾勺百年出天女”在越都盛传开来,风瑾夜并未思考这背后有何阴谋,也未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他能想的,只有尾勺浅语。 风瑾夜希望预言是尾勺浅语散播出去的,希望她在恨他,甚至希望她在报复他,那就证明她活过来了不是么? 此时的尾勺浅语,对越都城内的风风雨雨毫不知情... 养了大半个月,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而在暮霭阁,尾勺浅语还算自在... 只是心上空了一个地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尾勺浅语不知道,任何人入暮霭阁必将被喂下蛊毒... 皇甫晨带着周身冷然,来到了尾勺浅语住下的阁楼,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娶你。” 尾勺浅语面无波澜笑了两声:“如何娶?” “我自会安排。”尾勺浅语隐隐感觉皇甫晨身上带着怒气... “那你用什么身份娶?”尾勺浅语冷静得可怕:“勤伯候府嫡长子?还是暮霭阁...少主?” 皇甫晨抿唇,他心里知道尾勺浅语定能看出来他暮霭阁少主的身份,但从她嘴里这般冷漠说出口,皇甫晨心里并不好受... “呵,我用勤伯候府嫡长子的身份娶你,你是要回去同风瑾夜和离?”皇甫晨冷笑问。 尾勺浅语也冷笑:“和离不可能!但我可以回去休了风瑾夜...” 皇甫晨顿时失笑... “我不娶你,你便要喂蛊...”皇甫晨道。 “给我允铭的解药,喂蛊还是娶我,随你!”尾勺浅语说道。 皇甫晨皱眉,掀眸凝视着尾勺浅语。 过了半晌,皇甫晨留下一句“没有解药,去喂蛊”转身离开。 陆嫣然蹙额站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对话,大惊失色... 尾勺浅语问陆嫣然:“喂了蛊,是不是就可以出暮霭阁?” 风轻萱摇头:“要接任务才能出去。” 尾勺浅语冷笑:“那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杀战王,杀战王妃,杀绵音的单可以接?” 陆嫣然顿时失语... 沁枫苑... 媚姬出现在枫树下:“你叫风瑾夜?” 风瑾夜一顿,睨了媚姬一眼,没有说话... “我听说了那丫头死之前的事情。”媚姬无波无澜却可以咬重了“死”这个字。 若有人能与风瑾夜说什么,也当属媚姬这个当长辈的了。 风瑾夜有了一丝反应,怒视着媚姬... “未想到,堂堂战王爷竟会...饮鸩解渴。”媚姬说得很是平淡,却侧重咬字... 风瑾夜未理会... 但饮鸩解渴谈不上,他知道每日到沁枫苑的尾勺浅语是假的... 人一出现,风瑾夜便知道那是假的,更知道那是冬暖,他只是懒得揭穿... 况且真正的尾勺浅语哪里会煮粥,做饭? 而且她不会来见他,风瑾夜清楚得很,换做是以往也只能是他去哄她... “你可以回去了。”风瑾夜不耐烦说了一句。 媚姬以为风瑾夜是不让揭穿他饮鸩解渴... “浅语爱美,定是想让你记住她最美好的模样,你不该如此一败涂地,将来冥府相见,让她后悔爱过你!”媚姬语重心长说道。 “嘭”一声,风瑾夜一个酒瓶子就摔在媚姬脚下... “她没有死,本王会将她找回来!”风瑾夜怒吼道。 媚姬轻笑:“原来你都知道。那日让人带走是因为那人能救她?” 风瑾夜未语。 “你知道进暮霭阁要喂蛊毒吗?”媚姬说完又是一笑:“你也知道蛊毒能解了!” “所以这段日子你这般要死不活是给谁看?”媚姬气闷得想去抓风瑾夜的耳朵。 媚姬犹如长辈口吻的语气,让风瑾夜有些别扭,转而就道:“本王如何,与你无关。” 媚姬却笑了... “暮霭阁即便是喂了蛊毒,也需要揭榜杀人才能出阁...” 媚姬说完最后一句,便转身消失了,只要尾勺浅语活着,风瑾夜根本用不着任何人担忧... 皇宫内,允铄就快要进入睡眠,一抹黑影从密室内走了出来,允铄抱起带进了密室... 允铄迷糊着喊了一声:“姑母...” 此人正是允铭和允铄的姑母,传闻中已经为上一任皇帝割喉以血换血而死的太后... 若是皇甫晨在,必能看出,此人正是那日暮霭阁中对他大发脾气的人... 太后十分和蔼的笑了笑:“铄儿近日可好?” 允铄摇了摇头,他不好。他发了疯地想要替他兄长报仇,可是却让风瑾夜逃过了一劫... “辛苦铄儿了,都是姑母没用,战王势大,姑母为救皇儿也是无奈之举...”太后说得黯然神伤。 太后曾与允铄说过,风瑾夜想要登基称帝,所以杀了允铭,而后要对太后和皇帝下手,太后只能带着皇帝假死躲避,将江山交到允铄手里,同允铄里应外合对付风瑾夜... 甚至给了允铄绝对的权力,让允铄可以胡作非为替他兄长报仇... 允铄在得知风瑾夜杀了允铭时,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便被太后抓准了时机加以利用... 三日后,曲均带着三万兵马到了关临城外... 一时之间,关临城人心惶惶... 尾勺浅语若在,必定能想到当初觉得应该让陆嫣然同睿儿一起回关临城的想法太过天真... 所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陆国公府陆家人未想到有朝一日篱越的兵马会围住了关临城... 陆立垣皱紧了眉头:小皇帝如此儿戏,就没人拦一栏他么? 陆立垣站在城楼上,看着曲均人模狗样,手里竟握着明晃晃一道圣旨... 有一副将喊道:“圣旨到,请关临城守将,打开城门,恭迎圣旨!” 陆立垣站在城楼上险些没大笑出声... 他该说什么好?该说曲均太过天真呢?还是皇帝任人不贤? 真以为握着圣旨就能畅通无阻? 副将在城楼下大喊了半日,城门依旧紧闭着没有一丝动静... 曲均自信满满以为陆家人看到他手上的圣旨必回毕恭毕敬迎他进城,没想过会是这般反应... 曲均从前一个小小皇城卫,也是他兄长退下之后方才被提拔为统领,几队皇城卫都不知如何带好,更别说行军打仗了... 曲均带着军队在炎炎烈日下晒了半日,终于忍不住:“为何不开门啊?” 士兵们站了半日也有脾气,一个士兵说道:“你这整的,不是来宣旨的,而像是说打开城门我三万兵马来占领关临城!” 谁会拱手把关临城送到你这傻大个手中... 曲均恍然大悟,急令三万大军后退一百里... 陆立垣终于在城楼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曲统领,这现在退回去,就算打开了城门你敢进去吗?”副将突然问了一句。 曲均顿感凉嗖嗖一阵冷风吹过... “直接宣旨吧...”一名士兵不满说道。 “你来宣!”曲均顿感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副将喊了半日话,喉咙已经冒烟,无奈官高一级压死人,只能宣召:“奉圣上令,陆国公府嫡女陆浅语、陆嫣然二人与暮霭阁勾结,经查实暮霭阁乃原西琰国余党,陆国公府涉嫌通敌叛国,令皇城卫统领曲均将陆家上下带回越都受审。” 陆立垣闻言色变,这刚离开越都不到一月,便出了这般大事,不知战王府与那两个丫头如何了? 不到半日的时间,陆国公府涉嫌通敌叛国的消息,便传遍了关临城的大街小巷... 事情刚刚传开,关临城的百姓大多半信半疑,可只过了一日的发酵,关临城里国公府通敌的说法已传得有板有眼... 陆立垣眉头深锁,如今看来小皇帝和曲均也不算太笨,该是早就有人潜入关临城帮助流言发酵... 而今是连陆嫣然其实是杀人不眨眼的“魅影双灵”的绵音,都被爆了出来... 陆国公府愁云惨雾,陆国公与陆立垣也意识到,真正与暮霭阁有瓜葛的是西伯侯府... 这一日,尾勺浅语在暮霭阁内,被喂了蛊毒,蛊毒每月会发作一次... 尾勺浅语代替了媚姬的位置,与绵音重新组成了“魅影双灵”... 想来想笑,尾勺浅语刺杀风瑾夜时候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刺客... 暮霭阁顶层,一身黑衣的女子出现:“你何时能得手?” 皇甫晨未语,脸上毫无波澜。 女子看起来是双十年华,任谁都看不出来此人便是暮霭阁的阁主,皇甫晨的生母轩辕冉... 轩辕冉是轩辕家的人,是风瑾夜的姨母,是风瑾夜母亲渊王妃嫡亲的姐姐。 更是这世上唯一清楚知道尾勺家与轩辕家预言而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 第一百章 唾手可得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她要允铭的解药!”皇甫晨道。 轩辕冉眉头紧皱,怒气丝豪不加遮掩:“你说什么?” 皇甫晨是故意提起允铭,让轩辕冉知道允铭未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皇甫晨乐于给轩辕冉找不痛快... 轩辕冉当初设计风瑾夜杀死允铭,看似是将允铭的死嫁祸到风瑾夜身上对付风瑾夜... 但战神的名号摆在那里,轩辕冉知道风瑾夜不好对付,即便是杀死了皇储,但允铭并非皇家血脉,也不能将风瑾夜如何,果然朝堂上所有的官员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风瑾夜是真正的一手遮天,即便杀死了皇帝,仍旧毫发无伤... 轩辕冉很清楚,对付风瑾夜不可能一蹴而就,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杀皇储,杀皇帝,与杀手组织勾结,云篱百姓心中必会渐渐埋下对战神神圣不可侵犯的怀疑... 想来,轩辕冉哈哈大笑起来,即便允铭未死又如何?她真正的目的已达到,利用允铭死于风瑾夜之手控制了允铄... 轩辕冉则隐身起来,直到人们渐渐失去对战神的敬仰,这天下够乱,轩辕之子再出来收拾残局,便能天下归心... 这不,好戏便要在关临城解开序幕了... 尾勺浅语伤已经好全,这几日皇甫晨在替她针灸和艾灸治疗右肩的旧患... 仍旧是住在小阁楼里,暮霭阁的这坐小阁楼与晚来雪的小阁楼有些相似,就是大两倍有多,也相对的阴暗... 想起晚来雪,尾勺浅语倒有些想念雪春她们几个丫头了... “也不知...”话道一半,尾勺浅语叹了一气,转而说道:“也不知睿儿如何了?” 陆嫣然听尾勺浅语提到睿儿,心下怅然... “接下来如何打算?”陆嫣然收起思绪,反而问道。 尾勺浅语摇了摇头,原是想着接着接单杀人出暮霭阁再做打算,可却迟迟没有机会,看来暮霭阁也是防着她的... 暮霭阁里一切都顺当得不像话,就是没有外头的消息,尾勺浅语心中隐隐不安... 总感觉会有人,借着战王妃消失做些什么?显然最可能便是对付风瑾夜和陆家... “我们有没有可能逃出去?”尾勺浅语问。 陆嫣然还未答上话,便见皇甫晨从尾勺浅语身后走了进来... “何必麻烦?”尾勺浅语身后响起皇甫晨的声音:“讨好我,我随时带你出去...” 尾勺浅语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转过身却扯唇假笑,冷冷说道:“好。” “少阁主,你先请坐!”尾勺浅语皮笑肉不笑拉开凳子... 皇甫晨感觉尾勺浅语不怀好意,走了过去,提防着往另外一张凳子坐下... 如今天气渐渐闷热,小阁楼待遇挺不错,每日会有人带来一小份冰块... 尾勺浅语这几日,逛遍了暮霭阁除了顶层之外的角角落落,发现了一个菜园子,有了冰块尾勺浅语便带了一些青菜回来榨汁,正好可以招呼皇甫晨... 尾勺浅语在方才她拉开的凳子坐下,给皇甫晨倒了了一杯青菜汁... 皇甫晨看着绿色的液体,皱了皱眉头,却见尾勺浅语自顾自倒了一杯喝起来... 皇甫晨闻着味道还也还行,而且有点熟悉... 看着尾勺浅语喝下,便也小心翼翼喝了一口,可一入口,立即就喷了出来... 想要喝口茶冲淡味道都找不到,香菜的味道一直留在嘴里,皇甫晨是恶心得想呕... 立即起身就要出去找水,尾勺浅语是一刻都不放过,一整壶香菜汁就往皇甫晨身上泼去... 皇甫晨脸全黑了... 他已经将近二十年没吃过这么恶心的味道,将近要忘了香菜是什么东西,尾勺浅语今日是帮他细细回忆了一遍... 真的特别恶心,特别想吐。 尾勺浅语今日经过菜园子,就看到香菜,就想起来风瑾夜... 刚刚皇甫晨让她讨好他,尾勺浅语便想起来皇甫晨与风瑾夜同样不喜欢香菜,甚至比风瑾夜更严重... 皇甫晨与风瑾夜这般身份的贵公子,只要一表现出来对某一种食物的厌恶,这一食物不是特殊场合都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第二次... 况且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不喜欢香菜是因为味觉,而不是因为嗅觉... 如今想来两个人相似的地方还挺多,真不亏是嫡亲表兄弟... 看着皇甫晨脸色全黑了下来,尾勺浅语喜滋滋说道:“这般讨好,少阁主可还欢喜?” 皇甫晨气急却无计可施,转身一脚将门踹开走了... 陆嫣然佩服尾勺浅语的勇气可嘉:“你如何知道他是暮霭阁的少阁主的?” “猜的。”尾勺浅语端起还未喝完的香菜汁又喝了一口,说道:“不是一定身份的人,无法随意将人带进来吧!” 陆嫣然点了点头,又问:“他是勤伯候府的嫡长子,不是与战王爷一同长大的,怎会是暮霭阁的少阁主?” 尾勺浅语也疑惑,皇甫晨隐藏得够深,但很多事情都说不通了... 关临城,陆国公府通敌的流言愈演愈烈... 陆家原以为不日会有消息从战王府传来,等了几日却迟迟未有动静,没有战王府的消息,陆立垣不好轻举妄动... 渊王府内,夜十一也为关临城的事情头疼,自从曲均在关临城外围起来,夜十一传信给夜十的每一只信鸽都被击落... 而且他还发现关临城内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在打探雪春的消息... 显而易见,对方抓准了战王妃出事的节骨眼有备而来... 风轻萱时而还是会分裂成绵音和媚姬,却日日陪在允铭身边,媚姬和冬暖一起回了越都,渊王府而今就没有能拿主意的人... 于是,这一日入夜,夜十一便来到了国公府... 陆立垣知道夜十一是战王的暗卫,很是诧异他出现在关临城... 夜十一将他所知越都的情况告知了陆立垣,唯独隐瞒了尾勺浅语极有可能救不回来的事情... 陆立垣愕然,惊讶于“尾勺百年出天女”的传言在越都传开... 允铄小皇帝派人围堵风瑾夜,更是让陆立垣大吃一惊... 陆立垣打量着夜十一,总觉得夜十一此行断不会把消息告诉他这般件简单... 夜十一倒是没有避讳,直言道:“陆将领,属下猜想关临城的境况我家王爷是不知情的,否则而绝不会放任关临城不管...” “如今关临城的消息传不出去,属下想到一个法子,不敢擅自做主...”夜十一是来与陆立垣商议的,毕竟此事与陆国公府关系甚大... 陆立垣听夜十一如此说来,能猜出几分夜十一的打算... 而今关临城对陆国公府指控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开城门与曲均这般对峙,陆国公府已渐渐落了下风... 在百姓眼中,不管陆国公府清白与否都应该给个交代,陆家却要顾及尾勺浅语与陆嫣然的景况,不敢轻举妄动... 城门迟迟不开,对关临城百姓有一定的影响,长此下去说不准会引发民愤... 打开城门也不是办法,大开城门,曲均必定第一时间对国公府下手... 与曲均开战,国公府对通敌没有任何反驳,更是名不正言不顺,股不足士兵战斗的士气... 陆立垣越想越觉得背后之人不简单,兵临城下,看着是对准国公府而来,实则又是暗地里将矛头对准了战王风瑾夜... 而今陆家人在关临城的处境,陆立垣再不破局,便只有束手就擒... 陆立垣想来,也只有夜十一提到的那个法子... 既然关临城的消息传不出去,便只有让曲均帮他们传到越都去... 陆立垣点头同意,说道:“好,我带你出城。” 陆立垣也知道夜十一来找他的原因之一是需要他给他出城的方便... 三更时分,一抹黑影潜入了曲均的营帐,轻而易举一刀结束了曲均的性命... 夜十一心底暗讽,这样的人如何陪得上雪春... 陆立垣站在城楼上叹了一气,已然想到背后之人分明是故意让曲均来关临城送死的... 否则又何苦不让消息传出去,就是逼着他们杀了曲均,但陆家也只有这个选择了... 第二日天一大亮,关临城外的军营就乱成了一锅粥... 副将立即将曲均被刺杀的消息马不停蹄传回了越都... 随即篱越百姓都沸腾了起来... “陆家必定是与暮霭阁勾结,否则怎会将圣上派去关临城宣旨的曲统领杀了?” “陆家怕是要造反了吧?” “这事会不会与战王相关,陆家的嫡长女不正是战王妃...” “前些时日,不是听闻战王杀了皇储,又杀了皇帝,也传闻战王与暮霭阁勾结...” “这西琰国是战王打下来的,这说不通啊...” “也不是说不通,那要一统天下,不是打下西琰,便是打下篱越,不过庆幸战王生在篱越...” “你们是未见战王杀死皇帝是那般血腥的模样...” “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百姓多是人云亦云,不会多想背后种种,不会多想战王若是要这天下,也是唾手可得。 第一百零一章 她不甘心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曲均在关临城在被杀的消息不日传回了越都... 毫无意外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是冬月楼... 这段时日,冬暖一直留在冬月楼,但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尾勺浅语... 冬暖没有否认,也未理会其他人奇怪的目光,只安静地待在冬月楼里... 只是当夜深人静时,时不时会想起那日夜十一来寻她的场景... 夜十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暗卫楼有任务。” 当时冬暖甚是意外,她自打跟在尾勺浅语身边,便从未接过暗卫楼的任何任务... 夜十一继续说道:“萱郡主中了摄瞳之术,要杀死王妃才能解开...” “需要你...代替王妃...被萱郡主,杀死。” 冬暖还记得当时夜十一言语间有些吞吐,眼神里是不忍与同情... 想来可笑,冬暖自打成为战王府暗卫开始,就做好了随时替主子挡下危险,哪怕付出性命的准备... 可那一刻,她不甘心。 可夜十一说出的第一句话开始,她便无法拒绝,因为那叫任务。 冬暖想起四年前在战王府暗卫楼,被尾勺浅语挑中时,她也是不愿意的... 因为她本是暗卫楼女营的大姐大,却要到一个小女孩身边伏小做低... 可很快冬暖发现在尾勺浅语身边也是不错的,至少她可以接近她心里一直敬仰的战王... 甚至时常可以见到他,毕竟常常都是她替尾勺浅语送信,偶尔他也会向她询问尾勺浅语的近况... 再后来,冬暖发现在尾勺浅语身边是幸运的,因为尾勺浅语肆意潇洒活得自在,也教会她为自己而活... 冬暖很清楚:有的东西,适合藏在心底,随时间慢慢散去... 只是当变成尾勺浅语的模样,靠近风瑾夜那一瞬,她是有过奢想的... 可也是那一刻她彻底心死了... 因为风瑾夜只一眼的错愕,下一瞬便知道她不是她。 那一刻冬暖心底是为尾勺浅语感到庆幸的! 于冬暖而言,每日到沁枫苑给风瑾夜做饭不是靠近,而是告别,是同那份只属于自己的感情告别。 收回思绪,冬暖随即起身出发去沁枫苑... 暮霭阁内,尾勺浅语这两日一直在等皇甫晨来... 终于在快日落时分见到了皇甫晨,尾勺浅语上前,凛然便问:“你说讨好你,你带我出暮霭阁,可还作数?” 皇甫晨冷笑,按着尾勺浅语说话这语气,她还讨好过他? 皇甫晨:“你倒说说,你何时讨好过我?” “三日前,我给你倒了芫荽汁!”尾勺浅语毫不心虚说道。 “呵...”皇甫晨想来气急。 “你成日在暮霭阁都是毫无情绪...”尾勺浅语淡淡说道:“我让你恶心,生气,愤恨,不是讨好你吗?” “呵~”皇甫晨冷笑一声,有些无言以对... 可随即又是邪魅一笑,一把讲尾勺浅语扯过来,直接在她唇边印下一吻... 尾勺浅语措不及防,一把将皇甫晨推开,瞬即抬手就擦嘴唇,嫌弃得直接“噗~噗~呸~”地就吐口水... 皇甫晨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也讨好一下你,顺便告诉你这才叫讨好。” 尾勺浅语恶狠狠看向皇甫晨,凛然上前一步,皇甫晨有些错愕... 随即尾勺浅语背步转身,用力拽住了皇甫晨的胳膊,“嘭”一声响起,给了皇甫晨狠狠一个过肩摔,干脆利落... 满目猩红冷冷看着被她摔在地上的皇甫晨,冷笑了一声:“我们之间,再无情分。” 尾勺浅语从未受过如此欺负,一个吻没什么大不了,但皇甫晨不同... 皇甫晨悠然站起身,狂笑道:“我们之间,何来情分?” 尾勺浅语沉默。 眼前的皇甫晨,丝豪不想她所认识的皇甫晨,是她天真,即便皇甫晨将她带到暮霭阁,她仍然把皇甫晨当做朋友... 曾经在尾勺浅语最无助的时候,皇甫晨帮过她... 在她于西琰毒宫中毒的时候,皇甫晨救过她... 她毁了容貌的时候,皇甫晨给她找来了解药... 她险些被风轻萱杀死,也是皇甫晨救了她... “那就,没有情分。” 尾勺浅语轻笑转身,脸上只剩一片冰冷... 陆嫣然急冲冲跑来,就见到皇甫晨吻尾勺浅语的画面,甚是震惊,见尾勺浅语转身入屋,方才跟了上去... “杀楼任务榜上有动静了!”陆嫣然进屋说道。 尾勺浅语闻言,也顾不得其他,立即往杀楼走去... 尾勺浅语到杀楼时,暮霭阁许多杀手已经散去,只有寥寥几个看着任务榜上的单牌,似乎在犹豫... 尾勺浅语想到该是一个大单,随即往榜上看去,赫然是“战王风瑾夜”五字... 尾勺浅语心下涌动,但毫不犹豫,脚下一动,踩着栏杆借力一跃,想将单牌扯下来.. 可尾勺浅语未料到,皇甫晨从她身后出现,先她一步将单牌扯了下来... 两人同时落到地上,尾勺浅语心里冒火,脸上却再无太多波澜,冷冷看了皇甫晨一眼,随即转身就走,尽是冷漠... 皇甫晨一顿,叫住了尾勺浅语:“我带你出阁。” 尾勺浅语自是不会错过出暮霭阁的机会,转身回了一句:“谢少阁主。” 皇甫晨皱眉:“走。” 随即尾勺浅语便跟了上去,心里思索着皇甫晨这是要去刺杀风瑾夜,上一次揭刺杀战王爷单子的也是他... 尾勺浅语顿然也想起了风瑾夜,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不想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装作不再想他... 尾勺浅语未想到这般便出了暮霭阁... 走在了越都的大街下,尾勺浅语极尽全力急着暮霭阁的位置,奈何是个路痴,而陆嫣然没有被允许跟着出来... 但好歹,尾勺浅语看着城北城门,确定了暮霭阁这个据点在越都城北方向... 时隔一月,尾勺浅语终于再次回到了越都... 冬暖从冬月楼收到了曲均在关临城外被刺杀的消息,立即奔赴沁枫苑,却发现风瑾夜已不在沁枫苑,冬暖一刻不停息往战王府赶去... 越都城中尾勺浅语与皇甫晨也正往战王府而去,很快到了城西... 皇甫晨却让尾勺浅语与他一起在战王府不远处的茶居歇脚... 尾勺浅语心里甚是怪异,但也知道皇甫晨能带她出暮霭阁,断不会简单... 刚喝完一口茶,将茶盏放下,尾勺浅语便听到皇甫晨唤她:“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以为,皇甫晨是故意喊她暴露她身份,抬头却见皇甫晨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战王府... 尾勺浅语随着皇甫晨的视线看去,方才醒悟皇甫晨喊的并不是她... 而是战王府外的那一个“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失神看着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她... 瞬即提剑要上去质问,却被皇甫晨制止... “你说,风瑾夜爱的,会不会就是你这副皮囊?”皇甫晨抿了一口茶,轻笑问道。 尾勺浅语回过头来看皇甫晨,这才是他今日带她出暮霭阁的目的。 冬暖进了战王府,直奔听风楼而去,果然见风瑾夜在书房内,冬暖敲门入内... 这是冬暖一月来,第一次开口同风瑾夜说话:“王爷,冬月楼有消息...” 风瑾夜未有反应。 冬暖继续禀告:“曲均带了一万人至关临城外,宣旨说王妃与陆二小姐与暮霭阁勾结,污蔑陆国公府通敌,阻断了所有消息传回越都,三日前,曲均在营帐内被刺杀...” 风瑾夜未有多大反应,似在思索,自始至终未看冬暖一眼... 过了好一会,风瑾夜方才敲了案台,交代夜十:“备马。” 冬暖愣愣站在原地,风瑾夜起身往战王府外走去,冷清说道:“跟上。” 冬暖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尾勺浅语仍在注视着战王府,却见夜十备了马匹,很快风瑾夜从战王府内出来,尾勺浅语立即移开视线,却也注意到另一个“尾勺浅语”跟在风瑾夜身后出来... 尾勺浅语仔细听着战王府外的动静,不敢去看,她知道一看过去,风瑾夜必会发现她... 夜十的声线十分清晰好认,尾勺浅语听到夜十行礼时喊了“王爷,王妃...” “王妃”二字让尾勺浅语心绪再度翻滚,从未想过,有找一日风瑾夜身边站着别人... 即便那个人是同她长得一模一样,风瑾夜有可能被迷惑,被算计,可尾勺浅语仍旧难以接受... 皇甫晨却淡笑,重复方才的话语:“看来,风瑾夜当真爱的,就是你这副皮囊呢!” 战王府外,风瑾夜上了马,冬暖随后也上了马,风瑾夜率先调转了马头,两人一起往城门方向而去... 策马经过茶居外,风瑾夜顿觉心间有些牵扯,目光往皇甫晨与尾勺浅语的方向看来... 茶居内,适时几个店小二上前换茶水,挡住了风瑾夜的视线... 第一百零二章 不计代价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换茶水的小二退下,尾勺浅语再看向城门方向,已看不见风瑾夜的身影... 皇甫晨悠然起身,将刺杀风瑾夜的任务牌,放到尾勺浅语手中,转身便消失了... 尾勺浅语木然看着手里俨然“战王风瑾夜”五个字,失了神... 脑袋里一直在想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她... 人一出现,尾勺浅语便想到是轩辕家的修影修出来的... 想来这算第三个尾勺浅语。 原主,她,还有修影出来的尾勺浅语,全然是三个不同的人... 尾勺浅语恍然想起大婚不久时,风瑾夜在听风楼画的那一双眼睛,俨然画的是小时候的原主... 后来也猜到风瑾夜同原主儿时就遇见过,但尾勺浅语未放在心上... 当初看风瑾夜画那一双眼睛时,尾勺浅语觉得她是不在意的,甚至亲自替他画了一张,好让风瑾夜多少能记起她的模样... 可如今尾勺浅语再次想来,她是介意的,否则当初为何偏偏要将送给风瑾夜的那张画像撕掉呢? 再后来,听过风瑾夜一直在找陆家姑娘,尾勺浅语心里清楚过去的那十几年她不存在,所以她也是不甚在意的... 尾勺浅语未问过风瑾夜为何要找陆家姑娘,尾勺浅语一直认为她是理智的,如同“你爱的是我的身体还是灵魂”这般问题的答案,于她而言没有太多的意义... 可尾勺浅语忽略了,女人生来是感性的,善妒,争宠都是天性... 如今风瑾夜身边出现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尾勺浅语禁不住胡思乱想... 尾勺浅语轻叹了一气,风瑾夜已经离开了有半个时辰,尾勺浅语方才起身,往战王府走去... 刚到战王府门外,府外的门童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与往常无一丝变化,尾勺浅语皱眉,方才那个女人来的时候也是这般... 提步往之语楼走去,尾勺浅语打算先了解一下这段时日的各方面情况... 可尾勺浅语到了之语楼,却不见晴夏几人,甚至连睿儿都不见了,尾勺浅语心里担忧,随意拽了一侍女问道:“晴夏和冬暖呢?” 侍女甚是惶恐,诺诺摇头:“奴婢不知。” 尾勺浅语心下更加着急,想到该去找初九问问,即刻便往听风楼走去... 初九见到尾勺浅语回来,甚是讶然:“王妃,你回来了?” 尾勺浅语皱眉,初九这句话的语气,更像在问风瑾夜为何没有同她一起回来... 初九一直认为他家王爷同王妃是又闹别扭了,两人一直不怎么说话,王妃更是在府里都一句话不说... 但初九觉得尾勺浅语是嘴硬心软,也知道这段时日是尾勺浅语在沁枫苑照料他家王爷... “晴夏她们呢?”尾勺浅语问道。 初九讶然,晴夏他们几人去关临城都无人同王妃说吗?他家王爷真有些过了... “王妃,晴夏,雪春和冬暖都被带到关临城渊王府了...”初九回道。 “你同王爷在城东出事后,没有立即回府,雪春姑娘再次被赐婚,夜十一带着雪春他们去了关临城...” 初九细细说着,将这一段时日越都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一面听着初九说来,一面整理着思绪... 末了,初九突然问道:“王妃,今日晚膳可要备在府里?” 初九想着难得王妃愿意开口说话,打算劝尾勺浅语回战王府住... 尾勺浅语觉得初九问的这一句有点陌生,不是问摆在之语楼还是听风楼,而是问摆在府里还是...府外? 初九见尾勺浅语不语,疑惑说道:“王妃这般日日在沁枫苑给王爷做饭,王爷竟然也舍得?” 尾勺浅语一滞,脸上表情瞬间僵硬... 尾勺浅语火气一点一点冒了起来,所以她不在的日子,风瑾夜是让另一个女人日日给他做饭,是不是还日日伺候他用膳? 尾勺浅语抿着唇,初九顿觉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家王妃好像生气了... 尾勺浅语此时不知,风瑾夜到了西郊军营,已经带着三千精骑开拔往关临城赶去... 待关临城外曲均被杀的消息在越都盛传,尾勺浅语得到消息时,知道风瑾夜带着一个女人赶赴边关,更是气得两眼通红... 尾勺浅语怒不可遏,却又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如今的局势... 陆国公府已然被扣上了通敌的罪名,风瑾夜这般赶过去,全然是倒向国公府... 但篱越百姓如今沸沸扬扬,风瑾夜这一回,怕是要失了部分民心... 尾勺浅语这般想着,直奔关临城倒像是风瑾夜会做的事情,即便没有她,他也不会对陆国公府袖手旁观... 看来皇甫晨将她带到暮霭阁,背后之人也准备得极为周全,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尾勺浅语突然想起她手里握着刺杀战王风瑾夜那张牌子,一个月后,她体内的蛊毒便会发作... 她需要去找风瑾夜。 可她一个路痴,该如何去关临城? 去往关临城的管道上,风瑾夜策马先行,心间免不了一抹担忧... 风瑾夜也猜到皇甫晨将尾勺浅语带到了暮霭阁,媚姬也提醒了他尾勺浅语会被喂蛊毒,他不在她身边,失去了她的消息,不知她是否安好? 风瑾夜有无数遍的冲动举兵灭了暮霭阁,可是尾勺浅语在暮霭阁,允铭的解药也在暮霭阁,皇甫晨也在暮霭阁... 媚姬已到暮霭阁下了杀战王的单,风瑾夜一路上也一直在想,尾勺浅语会不会来杀他?即使她不来,皇甫晨该是会来的,至少能有她的消息... 巍峨的宫墙内,长明殿... 战王府风瑾夜带着三千精骑,往关临城而去的消息,让文臣武将惶恐不安... 战王爷明显倒向了国公府,越都百姓而今都是寝食难安... 生怕战王会倒戈从关临城一路打回越都... 朝臣们更是焦头烂额,朝堂上质问的声音比比皆是,大多不懂为何小皇帝偏偏要激怒战王... 很多大臣也意识到,小皇帝极有可能是在为兄长报仇,但拿百姓安定,篱越兴衰为赌注,去为允铭报仇,朝上的大臣们纷纷摇头叹气... 忽而一嘈杂声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尤为突出,是勤伯候爷的声音:“圣上,微臣有事请奏...” 允铄小皇帝看了看西伯侯爷,西伯侯爷点头示意,允铄方才说道:“讲。” 勤伯候爷满心雀跃,认为他们皇甫嫡长子立功的机会要来了... “微臣替犬子皇甫晨请战。”勤伯候爷洪亮的嗓音,格外刺耳... 皇甫晨的名字,也让朝臣们纷纷想起皇甫晨是一个可造之材... 若说篱越还有谁能与战王风瑾夜一战,那非皇甫晨莫属。 有朝臣立即便有疑惑:“据微臣所知,皇甫公子与战王可是生死之交?” 众位朝臣也满心疑惑... “战王为战王妃所迷惑,已然不顾篱越兴衰,百姓安定,我们皇甫家不会再与战王府有任何交情!”勤伯侯厉然道。 众位朝臣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勤伯候爷,心中不禁纳闷:勤伯候怕不是平静得太久,想立功想疯了吧? 允铄小皇帝,却未理会众位朝臣如何想,想到有人能与风瑾夜一战,只觉得能有机会杀死风瑾夜便是好的... 允铄立即便下旨,说道:“那便命勤伯候府嫡长子皇甫晨为将,即刻出发前往关临城,接手曲均带去的一万兵马,将陆家所有人等以及风瑾夜擒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很快勤伯侯府嫡长子皇甫晨即将往关临城,带领一万军队与战王开战的事情,就在越都盛传开来... 篱越是越来越不安定了... 尾勺浅语听闻皇甫晨即将出征的消息时,错愕不已... 原本尾勺浅语觉得皇甫晨的想法多少她是能够理解一些的,可如今却越来越是不敢肯定了... 莫非皇甫晨是要同风瑾夜一较高下?但分出高下又如何? 杀死风瑾夜,代替风瑾夜成为新的战王吗? 尾勺浅语忍不住又是一叹,顿感身后一抹黑影出现... 皇甫晨的声音响起:“同我一起去关临城!” 皇甫晨的语气不容置喙。 尾勺浅语也正愁着该如何去关临城,便应了下来:“好!” 若皇甫晨当真要与风瑾夜一较高下,不见得会拿她威胁风瑾夜... 若是皇甫晨真要拿她威胁风瑾夜,此时她也是避免不了了... 尾勺浅语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只大手,默默推动着这一切,而布局之人似乎就是暮霭阁的阁主... 尾勺浅语也猜到暮霭阁的阁主就是风瑾夜的姨母,轩辕家的后人,不知这一切的目的到底为何? 尾勺浅语很是好奇,是出于何种目的,会让一个女人这么多年如此疯狂,不计代价? 第一百零三章 战王回城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关临城,城外是大军压境,城内是风风雨雨... 关临城百姓们在流言的作用下,皆是忐忑不安,担忧打起战来关临城民不聊生,又担忧双方打起来,会成为乱臣贼子威胁朝廷的把柄,会成为刀俎下的鱼肉... 陆家看似依旧毫无动静,但陆立垣暗地里已经锁定关临城内散布流言的煽风者... 夜十一则将打探过雪春下落的可疑人物,一一找了出来... 近日渊王府内,睿儿不知从哪儿听来“国公府”三字,总闹着要去国公府找曾外祖父... 尾勺浅语和陆嫣然消失了近一个月,睿儿一直很乖很听话,雪春和晴夏听见睿儿想找曾外祖父,都不忍心再让睿儿失望... 于是这日,雪春和晴夏便带着睿儿上国公府去了... 可未料到,这一日关临城的百姓将国公府围了起来,纷纷呐喊着让陆家人给关临城百姓一个交代,给篱越百姓一个交代... 晴夏和雪春见状觉得不妙,转头要走已来不及,三人被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了人潮内... 晴夏被人潮冲散,雪春迅速将睿儿抱起来,护在了怀里,努力挤着身子想要退出去... 可人潮汹涌,人群内挨肩并足,雪春找不到一丝缝隙能挤出去... 国公府内,陆夫人坐立不安,正厅内从老到少三代人却是镇静得可怕... 终于陆国公开口说话,声音略带着疲倦:“垣儿,如何打算?” “祖父放心,府外是吵嚷了些,真正闹事的都在控制内,待战王归来,一切便迎刃而解!”陆立垣道。 陆国公点头,禁不住叹了一气。 陆立垣见陆国公近日操劳,略显疲惫,起身上前给陆国公换了一杯热茶... 陆国公甚是意外看了陆立垣一眼,陆立垣是陆家的人,却与陆家人的关系甚是僵硬... 陆家人皆不知道,此时睿儿与雪春在国公府外已被人盯上... 百密终有一疏... 雪春抱着睿儿,人群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背后捂住了雪春的口鼻,将雪春从人群中带了出去... 雪春震惊不已,想将睿儿放开,又担心睿儿会在人群中被人踩踏,只能将睿儿护在了怀里... 歹徒径直将雪春带到城门附近的酒肆,打算城门一开便带着雪春回越都,自以为就要立大功了... 当夜十一收到雪春和睿儿被绑的消息时... 关临城内有一个天大的消息炸开了:战王兵临关临城城下! 关临城外,风瑾夜带着三千精骑而至... 比起前段时日曲均带过来的一万人马,这三千精骑更加军威凛凛... 只三千精骑齐现关临城下,便给人军临城下,大军压境,必将所向披靡之感... 关临城的城门没有丝毫动静,风瑾夜示意夜十,夜十上前... “战王回城,速开城门!” ...... “战王回城,速开城门!” “战王回城,速开城门!” ...... 关临城外十分空旷,夜十的声音夹杂一定的内力,只八个字喊出,便在城外回荡几遍... 甚至在城内酒肆三楼的雪春都能听到夜十的声音... 陆立垣与夜十一正策马往城门赶来,陆立垣听到了“战王回城”的消息,示意夜十一去救雪春和睿儿,他则加速城门而去... “开城门!”陆立垣立即下令... 夜十一立即上了城门附近的酒肆三楼... 雪春被要挟坐在了窗边的位置,夜十一赶过来时,歹徒弟察觉到危险靠近,拽起睿儿,将睿儿提出了窗外... 知道已经暴露,男人惊慌失措地大喊:“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将这小孩扔下去!” 夜十一脚步顿住,打量了一遍雪春,见她软弱无力,该是被喂了药... 酒肆楼下,不远处朱红色的城门被缓缓拉开... 风瑾夜失神望了望城楼... 当年出征西琰时,他曾想过无数遍,他若归来,她会城楼上眺望,见到他的身影会急冲冲从城楼跑到城下,就在大开的城门边上,兴许她还会冲着他奔来... 而今她不在,于风瑾夜而言只有一片空荡荡... 城门还在继续缓缓拉开,风瑾夜奢望尾勺浅语会出现在城门的另一端,等着他归来... 但奢望只是奢想,他知道她不会在。 酒肆上的歹徒,看着城门拉开心想着正是他逃走的机会,带走雪春已经不可能了,只求能够活命,睿儿是他最大的筹码,可夜十一却不是好对付的... 估摸着雪春身上的药力就要发作,只能让雪春缠住夜十一,他才能有机会逃过一劫... 很明显这个人,未见过当初林奕初摔城墙都没能把战王府的小主子摔死,怕是不知道酒肆楼下已经被围了起来,他一松手必会有暗卫能接住睿儿... 夜十一上来,是确保万无一失... “让你的人全数退开,否则我就将这个小孩扔下去!”不知天高地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夜十一想来好笑,却立即发现了雪春的不对劲,脸瞬即沉了下来... 雪春脸色绯红,开始扯着身上的衣物,夜十一怒气燃起,恨不能一剑要了歹徒的性命... 城门处,风瑾夜带着精骑已经缓缓拥入城内... 睿儿悬空在窗外,似乎已经习惯了,并未大喊大叫,反而觉得好玩,因为他看见了楼下角落处的暗卫,就像是在同他玩游戏一般... 在战王府时,每次风瑾夜将他放到树上,他不小心往下掉时,暗卫都会接住他... 可意外就在一刹那将发生... 睿儿看见了风瑾夜和跟着风瑾夜身后的尾勺浅语进城,感觉威风凛凛,睿儿激动不已地扑腾着,大声叫道:“姨母,姨丈...” “睿儿在这,睿儿在这!!!”睿儿挥着小手喊道... 风瑾夜与冬暖抬头望去... 歹徒被睿儿吓得瑟瑟发抖,未想过这小孩竟是战王妃的外甥... 吓得腿软,男人一个不留意就松了手,睿儿就从窗边被甩了出去... 风瑾夜看着睿儿摔落,心间莫名被某种无以名状的触动牵着扯着,这种感觉在当初林奕初将睿儿摔向城墙时,似乎也浮现过... 酒肆周边的暗卫都还未来得及动手,风瑾夜已一跃而起,将睿儿接住... 睿儿丝豪不害怕,竟在风瑾夜怀里哈哈大笑起来... 风瑾夜一顿,瞬间想起来,为何从前总觉得像是在哪见过睿儿... 睿儿同儿时的风瑾夜长得有八分相似,风瑾夜看着睿儿就像看着儿时的自己... 之前越都有过传闻,说林睿是战王的儿子,更说林睿长得跟战王爷极为相像,风瑾夜只以为是以讹传讹,如今看来却并非是全然的凭空捏造... 风瑾夜盯着睿儿,心下怀疑:这疯小子该不会真的姓风?该不会... 风瑾夜愣愣看着睿儿出神,睿儿咔咔笑着,扑腾着要同尾勺浅语一模一样的冬暖抱... 冬暖注意到战王爷的表情怪异,但并未出声,也未敢将睿儿接过来... 夜十即刻便上了酒肆查探,只见夜十一将雪春拦腰抱起,转身消失... 歹徒见到夜十一身铠甲,凛凛而立,立刻就跪下直喊饶命... 夜十一抱着雪春直奔郊外而去... 雪春开始迷糊不清时,觉得身上燥热,不停扯着身上的衣裳,又是口干舌燥,想要喝水却找不到水喝... 夜十一将她抱了起来,雪春仿若碰到了一处清凉的地方,紧紧贴了上去,似乎怕这股甘凉消失,雪春伸手就紧紧搂住了夜十一的脖子,不安份地在夜十一怀里为非作歹起来,头埋在夜十一脖颈处不停乱咬着... 夜十一皱紧了眉头,雪春不知道,她所抱住的这股清凉身上其实同她一样滚烫... 好不容易赶到了郊外河边,夜十一有冲动一把就将雪春扔进河里,可终究舍不得,最终还是抱着雪春泡在了河水里... 一泡进水里,雪春安分了不少,夜十一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发现竟被雪春咬出了血丝来... 夜十一十分无奈看向雪春,见雪春迷糊中睁开了眼睛,眼眸内媚意尽显... 夜十一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想着总该讨点回来,一把将雪春拉上前来吻了过去... 风瑾夜带着三千精骑回到了渊王府,一整日就待在书房内,一步都未踏出去... 夜十将绑架雪春和睿儿的歹徒交给了陆家,回到渊王府时,竟接到他家王爷一个奇怪的指令:查睿儿的生身父亲。 风瑾夜和尾勺浅语的回归让睿儿十分开心,正缠着冬暖在风瑾夜书房外的树上玩耍... 夜十从书房出来,不禁打量着睿儿,看了又看,恍然间发现他有点明白他家王爷为何要查睿儿的身世了... 随即夜十视线又落在冬暖扮成的尾勺浅语身上,瞬即转身,拔腿就跑,匆匆去查睿儿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第一百零四章 子承父爵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关临城内,战王回归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关临城百姓都在议论,战王到达关临城下时,那句“战王回城,速开城门”... 说的有几分关临城是战王府风瑾夜的家一般,随即战王入住渊王府,老一辈的人们渐渐想了起来... 关临城是已逝渊王世袭的封地,否则为何关临城偏偏有座渊王府? 世袭封地,子承父爵。 战王风瑾夜是已故渊王王爵爵位的唯一继承人,自然继承了封地,爵位,军队... 换言之,关临城是属于战王风瑾夜的,如此说来那一句“战王回城”理所当然! 渊王府看似沉寂,但这十几年来,依旧掌握这关临城的所有命脉,风瑾夜在关临城征兵和收税的权力,甚至可以说关临城每一个人的性命都掌握在风瑾夜手里... 关临城百姓渐渐醒悟过来,加上风瑾夜回城后,陆立垣便用雷霆手段,将所有煽风点火的污蔑者一举拿下,随即关临城对于战王妃和陆家的流言慢慢弥散... 在距离关临城几个城池之外,一路颠簸,尾勺浅语在去往关临城的路上受尽了折腾... 皇甫晨变了一副模样,让尾勺浅语一度又一度的觉得陌生至极...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到了一处驿站,尾勺浅语欣喜于终于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啃了几日的干粮,今日算是幸运,在日落之前赶到了驿站,驿站的驿丞十分热情迎了上来,尾勺浅语一坐下就忙前忙后招待着... 待尾勺浅语喝完一杯茶,驿丞满脸堆满笑意询问:“夫人要用什么菜式?” 尾勺浅语早已饥肠辘辘,随即就道:“要快的,饿了!” “好,这就给两位安排!”驿丞应下马上下去忙活... 不一会,几道精致的小菜便端了上来,尾勺浅语甚是意外竟有她爱吃的白菜福袋... 尾勺浅语立即夹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刚过不久,尾勺浅语发现一盘白菜福袋便见了底,十分诧异的看向了皇甫晨,竟看见皇甫晨在吃着白菜福袋... 尾勺浅语瞬即收回了诧异的目光,垂头扒饭,瞬间丧失了对所有菜式的食欲... 不知皇甫晨是不是良心发现,这一日竟不再赶路,而在驿站歇下...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 尾勺浅语倚在窗边想起来,年初宫宴上她给风瑾夜夹了白菜福袋时,风瑾夜难以下咽,却生生吞了下去的表情... 还有那日在暮霭阁皇甫晨喝了香菜汁的反应... 随着越来越临近关临城,尾勺浅语多多少少听到关临城陆家通敌的传言,心下也牵挂着远方的人们... 两日后,尾勺浅语同皇甫晨终是到达了关临城外军营... 皇甫晨被封将,接手关临城外的一万军队,奉命缉拿陆家人与战王的诰令也传至关临城渊王府... 风瑾夜用了几日的时间,处理了关临城的一概事务,这些年来陆国公与陆立垣将关临城管理得井井有条,丝毫没有差错... 风瑾夜顺顺当当就将所有概况了解清楚,却依旧眉头紧锁:难怪他的王妃喜欢闲散王爷,他也喜欢闲散王爷...的王妃。 第二日,战王的一道通令在关临城炸开... 通令言简意赅: “战王妃尾勺浅语与暮霭阁无任何干系,若有玷污王妃名声者,一概以诬告罪处置,污蔑王爵,论罪当诛。 曲均污蔑战王妃,为战王府暗卫所杀,与陆国公府无关。 曲家与暮霭阁勾结,抓走陆家嫡女,威迫战王妃同意曲家与尾勺家通婚,其心当诛。 越都盛传“尾勺百年出天女”,曲家欲娶天女,野心昭昭。 战王妃识破害曲家娶尾勺女野心,曲均散布谣言欲杀陆家灭口,关临城此前关于战王妃与陆家谣言全属曲均捏造。 允铭皇储未死,被暮霭阁下毒所害,如今危在旦夕,皇帝为救兄长,此前此后所布皇令,皆为暮霭阁所迫,此后皇帝所下之令,关临城渊王府只泽明令而遵之。” 这一日,关临城所有百姓都被这一通令,几乎轰炸得体无完肤... 这么多洋洋洒洒的文字读下来,言外之意就是,战王爷说:我要造反了。 许多百姓纷纷将战王所颁布的通令与之前曲均宣读的圣旨联系起来... 果不其然,曲均带来的圣旨说陆家嫡女与暮霭阁勾结,确实是空口白牙,没有任何依据,极有可能是将战王妃与陆家嫡次女抓了起来,随意污蔑... 之前战王对关临城的事情未有丝豪反应,极有可能是王妃与被挟持所致,据闻战王与战王妃故剑情深,前段时日怎会对国公府置之不理,而今又大发雷霆,甚至滋生了造反之意... 百姓们纷纷猜想,必定是曲均同时对战王妃和陆家嫡次女下手,战王妃在曲家手里是,战王还有顾忌,而今战王妃被救回战王身边,战王才会一怒之下杀了曲均,带着三千精骑回到了关临城,当起了“土皇帝”... 关临城百姓也听闻过皇帝给曲家和尾勺家认下的嫡女赐婚,越都都在盛传“尾勺天女”,皇室又怎可能将天女赐婚给他人?必定为曲家所迫,或是战王妃被迫向皇帝所求... 而且曲家有哪里来的底气,娶尾勺天女,必定背后有天大的势力支撑,可见曲家与暮霭阁勾结的可能性极大... 曲家人这是想当皇帝想疯了,挤破了头往上冲,正常人没点实力一听“天女”二字都得有几分掂量... 一时之间,关临城百姓全部倒戈,纷纷痛骂曲家野心昭昭,竟还污蔑国公府通敌,其恶毒之心实属该诛。 如此下来,战王的通令一颁布下来,篱越百姓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尾勺浅语刚到关临城外歇下,听着关临城内传出来的消息,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 风瑾夜何时这般没有节操,这风格怎么那么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尾勺浅语看了那篇洋洋洒洒的通令,基本上没有几句话是真实的,尾勺浅语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出自风瑾夜之手? 还有一件事也让尾勺浅语诧异不已,关临城竟是先渊王的世袭封地,风瑾夜是关临城的主人?这意味着除了不能穿上黄袍当皇帝,在关临城风瑾夜是可以一手遮天的... 妥妥当当一个土皇帝,尾勺浅语也意想不到风瑾夜回到关临城是完完全全的啃老,扬眉一笑,心下想着:战王啃老呢。 尾勺浅语收回思绪,心下是无尽的担忧,风瑾夜这是真的要造反了... 俨然一句“此后皇帝所下之令,关临城渊王府只泽明令而遵之”,这是无后路可退的话语,风瑾夜就为了护陆国公府吗? 尾勺浅语拽着手里抄录回来的通令,看似强势霸道的字字句句,尾勺浅语却读懂了风瑾夜的心软,风瑾夜给所有人都留了后路,唯独他没有后路... 陆家没有做过任何不法之事,陆家在关临城的一切都是受命于战王,就连曲均也是战王府杀的。 皇帝是被暮霭阁所迫,也是救兄心切的无奈之举,就算最后皇甫晨与风瑾夜打起来,打赢了自不必说,历史都是胜利者谱写的... 即便最后皇甫晨落败,也是迫于圣命难为,皇帝又是被迫的,风瑾夜能理所应当的放皇甫晨一马... 那风瑾夜呢? 尾勺浅语想来,心下纠痛。 不知道风瑾夜身边的尾勺浅语是什么人,有什么意图?但愿风瑾夜能分得清楚... 皇甫晨到底为何要带她来关临城?难不成还真的让她杀风瑾夜?尾勺浅语又想起那日驿站的白菜福袋,想来皇甫晨是极有可能拿她威胁风瑾夜的! 接下来她该怎么破局,孤军奋战实在太难,何况尾勺浅语甚至连路都认不准... 趁着夜色,尾勺浅语出了营帐,准备看一看周遭情况,见不远处微微火光,尾勺浅语判断那便是关临城的方向... 又听军营内皇甫晨正在点兵,看来明日就会有一场战要打... 尾勺浅语疑惑往校场看去,却未见皇甫晨准备任何作战装备,连云梯都不曾准备,这是攻城该有的模样吗? 看来皇甫晨打算智取。 如何智取?摆在眼前似乎只有一个美人计! 尾勺浅语转身回了营帐,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若是皇甫晨真要下三滥的拿她去威胁风瑾夜,明日必定会将她身上所有的利器搜刮干净... 极有可能发簪都不会让她戴着... 尾勺浅语思来想去,逃跑不成,给皇甫晨下毒不成,自杀就只剩一个咬舌自尽,但那也不成,损失惨重... 尾勺浅语正竭尽全力想着法子,皇甫晨便掀开了帐帘进来... “明日去和谈!”皇甫晨轻飘飘一句,十足明日就看尾勺浅语和风瑾夜好的模样... 尾勺浅语不打算与皇甫晨多费口舌:“请你出去!” 第一百零五章 取而代之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也想明白了,皇甫晨根本不可能去攻城... 两军对垒,攻城的兵力至少得是守城的三倍才有胜算... 而且必须是实力相当的两军对垒,若是实力相距甚远,那么攻城一方需要五倍十倍几十倍的兵力才有获胜的可能... 尾勺浅语想来,风瑾夜的三千精骑绝对比得上关临城外的这一万军队... 所以皇甫晨要去和谈。 但允铄小皇帝的圣旨似乎是要置陆家与战王于死地的。 和谈,极有可能是皇甫晨的手段与谋略,或是会利用她设下陷阱... 尾勺浅语越想越是心惊胆颤,毕竟风瑾夜不知道她在关临城外的军队内,他必会猝不及防,必会方寸大乱。 但风瑾夜也有可能会怀疑她是假的,但也是不会拿她冒险的... 尾勺浅语想想,若是明日皇甫晨真做什么下三滥的事情威胁风瑾夜,倒不如让风瑾夜怀疑她是假的尾勺浅语... 不禁想起越都城东事变那日,她看到半秋外被挟持的心境... 尾勺浅语也怀疑那不是真的半秋,但即便怀疑,当时心里也无法拿半秋冒险... 未想到冬暖一口咬定那是假的半秋,尾勺浅语至今仍记得冬暖当时所说“半秋就是死也不会让人拿住威胁主子”,这大概就是暗卫楼暗卫的使命... 那么尾勺浅语呢,她曾与风瑾夜说过要给风瑾夜当暗卫的... 夜已渐深,三月末夜里也有了微微凉意。 尾勺浅语忽而想起风瑾夜出征西琰那年的中秋,她想过同他“千里共婵娟”,想过同他“天涯共此时”... 而今日,她与风瑾夜仅仅一城之隔,不知风瑾夜会不会也在想她? “夜从前从来没这么长, 床荒凉得像没有边疆, 思念是枕头之上无尽的流浪, 天永远不亮。” 尾勺浅语蓦然想起一段歌词,很贴合此时心情,她也想天不要亮,风瑾夜能不要为她冒险... 难眠的夜,尾勺浅语不断用指甲抠着床边的凉席,这是尾勺浅语下意识的小习惯... 再长的夜,天终究还是会亮。 皇甫晨精挑细选了三千精兵,准备往关临城下而去... 尾勺浅语一拖再拖,换了一身墨色男装,扎了丸子头,甚至找了剪刀剪了齐刘海,希望风瑾夜能认定她是假的,虽然有自欺欺人的成分,尾勺浅语也是自欺欺己了... 三月末的天,关临城外已是烈日炎炎,士兵们都已汗流浃背。 尾勺浅语擦着额上的汗珠,被带到了校场... 皇甫晨已经整军待发,是尾勺浅语让校场下的三千士兵头顶着烈日,生生等了她半个时辰... 皇甫晨倒是丝豪的不着急,见尾勺浅语走来,一把就将尾勺浅语拽上了马背... “昨日话都未同你说完...”皇甫晨贴着尾勺浅语的耳边,顿了顿继而说道:“本将昨日就给关临城送了信,约谈定在辰时...” “本将迟了三个时辰,该谢谢你帮本将又拖了半个时辰!” 尾勺浅语气闷之余,还就纳闷了,皇甫晨这也太幼稚,竟然故意迟到让风瑾夜等他... 随即尾勺浅语开始猜测皇甫晨会否在信里就告诉了风瑾夜她在?若是如此,风瑾夜大抵辰时未到就会在城楼上等着她... 尾勺浅语叹了一气,禁不住带着怒气问道:“你想如何?” 皇甫晨一阵狂笑... “你不是说你肤浅么?本将想让你再肤浅一回,看上我。”皇甫晨淡淡说道... 尾勺浅语猛然一顿,当日在战王府,她确实同皇甫晨说道,她很肤浅,她一眼看上了风瑾夜,是因为风瑾夜是战王,是篱越最优秀的男人... 皇甫晨这言外之意,当真是要取风瑾夜而代之么? 见尾勺浅语未有反应,皇甫晨继而淡淡说道:“你也确实虚伪,浪荡,是个坏女人...” 尾勺浅语不想理会皇甫晨,奈何被皇甫晨禁锢子马背上,皇甫晨故意就贴着她耳边说着,她想当做听不见都难... “否则当日,我在尾勺将军府抱你,你何苦给我回应?”皇甫晨话语里带上了几分轻蔑... 说来气急,尾勺浅语却一声不吭的忍着... 当日分明是他装得可怜兮兮,像是在暮霭阁孤立无援受尽了苦楚,她不过出于朋友之谊... 尾勺浅语想来都怪她当时圣母心,也看不清当日皇甫晨的人面兽心... 皇甫晨见尾勺浅语气闷,又轻笑了两声:“你也确实不是好人,确实满心算计,欲擒故纵...” “当日在战王府内,你也必定知道风瑾夜就站在月洞门外,所以才对我说得冠冕堂皇!” 尾勺浅语闻言错愕却点了点头,肯定了皇甫晨思维的跳脱性,她怎就没有这般想过... 尾勺浅语点头,皇甫晨只以为尾勺浅语肯定了他的说法... “记得当日你还说,我不过勤伯候嫡子,连世子都不是,勤伯候府比不过战王府,自然你看上的是风瑾夜而不是我!” 皇甫晨说得毫无波澜,漫不经心一般,但尾勺浅语听得出来这话他是当真了... 所以他想要代替风瑾夜成为战王吗?难不成他还能让勤伯候府比过战王府吗? 即便皇甫晨有封王的可能,那也是不可能的,就拿关临城来说,渊王与皇室那是一家人,皇帝怎可能一个异姓王封地?军队?税收? 关临城是风瑾夜父王的封地,而已故渊王的王爵是风瑾夜的祖父皇帝亲封的,当时的渊王是皇帝的亲生儿子,是皇帝仅有的两个儿子之一,是亲王!否则怎可能有这般待遇? 皇甫晨大概是疯了,他若想让勤伯候府比过战王府,除非... 尾勺浅语猛然一颤,除非皇甫晨自己当皇帝... 尾勺浅语这般一想,觉得她脑袋都蒙了,可这样一想却又一切都对得上了... 皇甫晨靠近她的目的,极有可能也是认定她是“尾勺天女”,他想借这个“天女”预言夺位吗? “想通了吗?” 尾勺浅语正思索着,皇甫晨一句话将尾勺浅语的思路打断... “你想要风瑾夜的爵位,封地,军队,一切...”尾勺浅语道。 皇甫晨狂笑不已,说道:“确实挺聪明。” “你是觉得风瑾夜的一切都是你成全的吗?”尾勺浅语故作疑惑问道。 “呵呵...”皇甫晨轻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不都是为你...” 尾勺浅语断不会信,倒是为“尾勺天女”也说得通。 尾勺浅语心里仍旧有不少困惑,但却不是能问皇甫晨的,转而又回到今日的问题上:“你今日到底想如何?” 关临城城门之上的城楼,风瑾夜凛然站了半日未动... 冬暖站在风瑾夜身后,想起昨日夜里,风瑾夜收到皇甫晨的来信,信上赫然一句:“请战王与战王妃关临城下一见。” 风瑾夜皱紧了眉头,当日尾勺浅语是被皇甫晨带走,不知明日皇甫晨会否带她同来? 一夜未眠,风瑾夜却不知疲倦,只盯着关临城外军队的方向,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动静... 心中思绪翻滚,她会不会回来? 风瑾夜今日未穿铠甲,依旧一身玄色劲装,金色丝线勾勒出来的云纹在烈日下,显得熠熠生辉... 心下涌动,风瑾夜正想着尾勺浅语会否恨他,就见远处人头涌动... 风瑾夜急不可待,夺步便下了城楼... 冬暖急步跟了上去... 信上所说,要战王与战王妃一见,皇甫晨知道冬暖这战王妃是假的,要她同去,必定有所图谋,她不去定是不行的... 随着军队慢慢涌向关临城,尾勺浅语在皇甫晨怀里越来越是不安... 皇甫晨依旧不停在她耳边低语... 一度一度让尾勺浅语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尾号浅语失神,当再一次抬眸时,大军已逼近了关临城下... 一前一后,一双璧人... 映入尾勺浅语眼帘是这样一副画面... 风瑾夜的目光凝在了皇甫晨怀里那抹墨色娇小的身影身上... 风瑾夜顿觉心脏刺痛... 尾勺浅语只抬眸与风瑾夜对视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撇过头埋进了皇甫晨怀里... 皇甫晨唇角的弧度拉开,将尾勺浅语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宠溺说道:“真乖。” 风瑾夜满目猩红,看着这一幕,恨不能立刻上前将皇甫晨的手臂剁下来... 冬暖看着眼前一幕,睁大了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尾勺浅语想回过头再看风瑾夜一眼,可是她不能,就怕一回头,极力控制住的眼泪就会泉涌而出... 皇甫晨在尾勺浅语耳边再一次低语,给人耳鬓厮磨的错觉:“可还满意今日的重逢?” 尾勺浅语几近控制不住给皇甫晨一大耳光,却只能死死拽着皇甫晨的衣角,愣愣的点头... 皇甫晨嘴角一直挂着宠溺的笑容,就连眼眸内都是宠溺的笑意,甚为满意尾勺浅语的反应... 第一百零六章 是他该的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全身怒火燃起,可瞬间又压制住了满腔怒意,凝神看着尾勺浅语,至少她安然无恙... 尾勺浅语不懂为何皇甫晨会这般恶趣味,就为了让她演一场戏给风瑾夜看?是打算将她与风瑾夜彻底分开?暮霭阁利用风轻萱杀她还不够么? 何不当日就让风瑾夜以为她已经死了,想来大抵又是因着“尾勺天女”的身份,尾勺浅语估计暮霭阁还得利用她... 尾勺浅语在皇甫晨怀里平复了情绪,转头看向风瑾夜... 不过一场戏,也不是第一次演。 但只一眼,尾勺浅语视线就忍不住从风瑾夜身上移开,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另一个尾勺浅语... “恭喜战王爷,另觅新欢。”尾勺浅语淡淡说道。 风瑾夜未有反应,静静看着尾勺浅语在皇甫晨怀里,丝豪没有要从皇甫晨怀里离开的意思... 风瑾夜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到嘴边的“浅浅”两字始终没有喊出来... 风瑾夜满目猩红,仍旧禁不住解释一句:“没有新欢。” 尾勺浅语轻笑了笑,风瑾夜知道他身边的尾勺浅语是假的,仍旧留在身边代替她吗? “风轻萱杀我...”尾勺浅语淡淡又开口:“你为何不救我?” 风瑾夜试想过尾勺浅语会怨他,甚至恨他,当尾勺浅语这般冷静说起当日的事情,他的心脏仍旧如那日一般,仿若一遍遍被那把匕首绞碎... 风瑾夜未语。 尾勺浅语又淡淡问道:“那日媚姬所说,救风轻萱唯一的办法是杀我,你也听得一清二楚不是么?” 尾勺浅语都听见了,风瑾夜怎可能未听见? 风瑾夜点头。 “所以你选择了让风轻萱杀我?”尾勺浅语轻笑了出声,语气仍旧淡然。 风瑾夜没有承认。 尾勺浅语终是忍不住眼泪滴落,却还在笑:“你又何必否认,我察觉到风轻萱要出手了...” 淡淡一句,于风瑾夜而言,就似能要他的命利器... 她察觉到轻萱要出手,所以她心里他怎可能会察觉不到?她是真的认为他为了救轻萱而牺牲她,她该有多痛,那一瞬间她还对他笑了... 曾几何时,对月起誓,这一生都不会再给她伤害,偏偏他又伤了她... 会不会她察觉到轻萱要动手,却根本就没有躲,在她心里他能一直护着她,他能将对她的所有伤害都扼杀在摇篮里,偏偏他让她失望了... 风瑾夜脑海里又浮现尾勺浅语被风轻萱刺中是的画面,留在她脸上的不可置信与那一抹笑意,尽是凄然... 风瑾夜没有任何解释。 冬暖站在风瑾夜身后,听着尾勺浅语所说,震惊不已... 冬暖不知原来风轻萱杀过尾勺浅语一次了,她家主子一直不回战王府,不回关临城,是因为差点被风轻萱杀死! 冬暖咬紧了牙根,无人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静默,阖了阖眸,再睁开时眼底的情愫散去不少,继而说道:“所以,陆嫣然所说,尾勺家与风家,与轩辕家誓不两立,于我而言也是一样...” 烈日炎炎,尾勺浅语被晒得脸色绯红,额间豆大的汗珠就要滴落下来....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就似听不懂尾勺浅语方才所说的那句话是何意思... 看着尾勺浅语额角的汗珠,风瑾夜下意识要上前帮她擦汗,微抬了抬手臂,尾勺浅语已先一步抓着袖口将汗珠抹掉... 风瑾夜其实不懂该如何解释,尾勺浅语所说的,再狠、再伤,都是他该的... 只是,风瑾夜想让尾勺浅语回来,想让她离开皇甫晨的怀抱,想让她在他怀里,发了疯一般的想... “浅浅...”过来好不好? 呢喃着喊了尾勺浅语的名字,风瑾夜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尾勺浅语撇过头,视线又一次落在了风瑾夜身后的另一个尾勺浅语身上,微抿了抿唇... 瞬即想清楚,人很可能是媚姬修影出来给风轻萱杀的,所以风轻萱也知道她未死... 恍然间,光临城下,又剩一片沉寂,就似这三千军队与这相对的几人不存在一般,寂静... 尾勺浅语顿然想起,皇甫晨在战王府外的酒肆,交给她的那一块刺杀战王风瑾夜的牌子... 尾勺浅语认为,此时皇甫晨是不可能让她去杀风瑾夜的,否则不会一直抱着她,马背都不让她下去... 皇甫晨也清楚,不能让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多一丝一毫的接触,否则太过容易出现意外... “回家了吗?”尾勺浅语转过头问皇甫晨。 淡淡四字,让看着尾勺浅语转向皇甫晨的风瑾夜,绷紧的最后一根神经断裂,将藏渊拔了出来,发疯一般想要杀了皇甫晨... 皇甫晨见风瑾夜拔剑,唇角勾起,再一次贴近尾勺浅语耳边,说道:“浅浅保护我,可好?” 尾勺浅语回头看向风瑾夜,嘴角有一丝笑意浮现... 风瑾夜满目猩红,赫然怒不可遏,克制到可至极的怒火终究爆发... 冰冷刺骨一句:“不说誓不两立么?你来杀本王啊!” 她与别人说要回家! 皇甫晨喊她“浅浅”!!! 皇甫晨看着风瑾夜怒发冲冠的模样,甚是解恨... 凭什么风瑾夜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都该尝一尝任何东西都被人抢走的滋味... 但风瑾夜在意的,显然仅有尾勺浅语一人,而今尾勺浅语却在他的怀里... 皇甫晨瞬间觉得扬眉吐气... 尾勺浅语无法理解皇甫晨做这一切出于何种目的,单纯的给风瑾夜找不快也太说不过去... 方才在路上,尾勺浅语想了一天一夜都未想通皇甫晨到底要如何,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利用她威胁风瑾夜... 未想到皇甫晨竟是要挟她。 “暮霭阁的蛊毒,除了每月都需要解药,暮霭阁阁主也是可以让蛊毒立即毒发,中蛊之人即刻身首异处。” 皇甫晨在路上,状似无意说起来这个话题。 尾勺浅语无感,大局未定之前暮霭阁几乎不可能杀她,所以尾勺浅语并不担心... 可皇甫晨的下一句让尾勺浅语面色突变... “就如同现在这般,我要是乐意,允铭的性命也是随手拈来...” 皇甫晨明显威胁的语气,再一次刷新了尾勺浅语对他无耻的认知... “你到底想如何?”尾勺浅语有了七分怒气。 这话,尾勺浅语已经问了三遍,她是从未察觉皇甫晨竟如此让人厌恶... “本将想看,战王风瑾夜受伤落魄的模样,或是发了疯像个疯子一般的模样...”皇甫晨笑了笑,理所当然说道。 尾勺浅语一度一度觉得皇甫晨病得不轻,这人是能医不自医! 心理变态!!! 尾勺浅语木楞着,风瑾夜已然逼近,皇甫晨满满威胁的语气:“浅浅不保护我吗?” 尾勺浅语叹了一气,将皇甫晨的剑拔了出来... 尾勺浅语懂了,皇甫晨是要给机会风瑾夜将她抢回去,而后大抵又会让她离开风瑾夜回到她身边去... 终是从马背上下来,挡在了皇甫晨前面...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却笑的肆意轻狂,嘴上轻蔑的语气,却说着与她笑容不搭的话语:“你真的愚蠢得可怕,你知道吗?” 尾勺浅语凛然提步上前,一副英姿飒爽模样... 风瑾夜看着迎面走来的尾勺浅语,身上的怒气慢慢消散... 尾勺浅语加快了脚步,向着风瑾夜狂奔而去,已然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剑都扔掉了,皇甫晨还有什么不明白,满目狰狞地看着往风瑾夜奔去的尾勺浅语... 知道他上当了,尾勺浅语是故意激怒风瑾夜的,足以让他沾沾自喜的时候,让她出来护他... 皇甫晨想看风瑾夜的女人为保护他而与风瑾夜敌对... 又想利用尾勺浅语狠狠在给风瑾夜一次打击... 方才报复的快感,让他疏于防备... 但怎么可能,尾勺浅语分明以为允铭的解药还在他手上呢? 尾勺浅语不管身后,奔到风瑾夜面前,一跃而起双脚锁在风瑾夜的腰间,手臂攀上风瑾夜的脖子,如同考拉一般缠住了风瑾夜... 风瑾夜还在错愕中,尾勺浅语用鼻尖碰着风瑾夜的鼻梁,喃喃说道:“我不要听别人说的,我要听你怎么说!” “傻瑾夜,我好想你!”尾勺浅语肆无忌惮表达思念... 尾勺浅语说完,就贴近了风瑾夜的唇,吻他... 皇甫晨怒然看着这一幕,痛恨一时大意,被尾勺浅语耍了,拔了拔了身边副将的配刀,就向两人攻来... 冬暖已然挡在了风瑾夜与尾勺浅语前面,接下皇甫晨一招... 尾勺浅语离了风瑾夜的唇瓣,从风瑾夜身上下来,风瑾夜仍旧愣愣看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站定,上前在风瑾夜脸上有印下一吻... 尾勺浅语非常清楚,激怒了咆哮的狮子要第一时间顺毛... 第一百零七章 一睹全局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曲身捡起藏渊,持剑凛然转身,气势张扬... “我说你呢,你真的愚蠢得可怕!” “皇甫...熙!!!” 尾勺浅语轻笑,瞬间就将在风瑾夜面前的娇俏都收敛起来,俨然一副“我欺天下人,天下人不可欺我风瑾夜”的模样... 皇甫晨恶狠狠瞪着尾勺浅语,冬暖震惊不已,默默退到尾勺浅语与风瑾夜身后... 关临城下的三千士兵皆是倒吸一口气... 风瑾夜倒是没有任何惊讶。 皇甫晨,此时该是皇甫熙,他近乎被尾勺浅语气得五孔生烟,尾勺浅语看穿了他的伪装,是一直故意配合的... 可瞬间,皇甫熙便又狂笑起来,他是皇甫熙又如何,皇甫晨的身边早已无用... 此时无论他是皇甫熙还是皇甫晨,而今关临城下,唯一一个对他有威胁,能杀他的人便是风瑾夜,但风瑾夜能杀他吗?风瑾夜敢杀他吗? “我是皇甫熙,那又如何?”皇甫熙带着翻滚的怒气回道。 尾勺浅语再次轻笑,低声开口:“倘若我说...” “勤伯候府世子...”尾勺浅语故意顿了顿,方才继续开口,渐渐提高了声线... 几人冷硬相对的气氛凝固,光临城下的其余人都窒息一般的安静,只尾勺浅语一人的声音,无比清晰: “勤伯候世子,残害兄长皇甫晨,谋取世子之位!!!” “当上世子之后,继而抢夺兄长军功,扮成兄长皇甫晨,野心昭昭,天理不容!!!” 尾勺浅语声落,关临城下仍旧一片寂静,风瑾夜与皇甫熙的耳力都能听见,皇甫熙带来的三千士兵齐齐倒抽一气... “尾勺浅语!”皇甫熙怒喝一声,对准尾勺浅语一招攻来... 尾勺浅语轻笑,看了一眼左手握着的藏渊,她因伤过右肩开始用左手持剑,倒是发现了风瑾夜教的剑法,一直练下来,左右手持剑竟是不同的... 风瑾夜见皇甫熙执刀对尾勺浅语出手,皱紧了眉头正欲上前将尾勺浅语护到身后... 未料皇甫熙的刀还未到尾勺浅语面前,尾勺浅语便翻身一转,左手持藏渊挡住皇甫熙的长刀,右手碰触地面将方才扔掉的长剑捡了起来,又是一翻身,右手的长剑直直向着皇甫熙的手臂刺去... 只两招,皇甫熙胳膊上便挂了彩... 尾勺浅语心中暗喜,她所料不差,风家的剑法是一套双剑法... 风瑾夜甚是讶异,他不曾教过尾勺浅语这招式,她竟能领悟出来... 她右手胳膊治好了,风瑾夜禁不住又皱眉。 皇甫熙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怒然看向尾勺浅语手中的藏渊剑,她用的是轩辕家的剑法! 皇甫熙目光落在风瑾夜身上,毫不掩藏的恨意一览无余... 尾勺浅语注意到皇甫熙的目光,想不明白,明明伤他的是她,皇甫熙为何这般痛恨风瑾夜... 皇甫熙再一次狂笑不已,扔掉了手中方才随意拔起的长刀,转身上马,对尾勺浅语冰冷说道:“跟我走!” 尾勺浅语不顾一切回到了风瑾夜的身边,怎可能再跟皇甫熙走... “绝无可能!”尾勺浅语回道。 尾勺浅语也知道皇甫熙断不会如此简单放过她,甚至允铭的性命都有可能掌控在皇甫熙手里... 她赌皇甫熙不会杀她,更不会杀允铭放过能拿能允铭威胁她和风瑾夜的筹码... 除此之外,尾勺浅语凭直觉在赌一个大局。 尾勺浅语向来自持理想,但免不了感性,再任性一回,一赌直觉... “你自找的!” 皇甫熙话毕,一口甜血便从尾勺浅语嘴里喷了出来... “浅浅...”风瑾夜慌忙上前扶住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靠在风瑾夜怀里,抬眸看着风瑾夜眼中无尽的担忧,轻笑着伸手抚平风瑾夜的眉心... 她知道皇甫熙让她体内的蛊毒发作了。 “风瑾夜,我要在你身边,我要你爱我。” “刀架在我脖子上,你都不能不爱我!” 嘴角还带着一丝血丝,尾勺浅语话语轻柔说道... “你要再让我跟别的男人离开了,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尾勺浅语就怕晕死过去,风瑾夜为救她,又让皇甫熙将她带走... 皇甫熙看着尾勺浅语依偎在风瑾夜怀里,鄙夷一笑,一口鲜血又从尾勺浅语口中吐了出来... 尾勺浅语顿然想起,当日风轻萱那把匕首向她射来时,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尾勺浅语淡笑着:“其实这一次挺好,至少在你怀里,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风瑾夜,带我回家...”尾勺浅语轻道:“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风瑾夜知道她在解释,方才惹他生气那句... 风瑾夜将尾勺浅语抱起,凛然看一眼皇甫熙,而后转身往城门走去...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进城,城门再一次缓缓关上... 皇甫熙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难以置信尾勺浅语是个不要命的,看着缓缓关上的城门,轻笑一声,调转了马头回营... 关临城百姓看着战王出了一趟城,怀里抱着一个娇柔女子回城,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好在冬暖已经掩了面容,否则战王妃跟在身边更会让人无法言喻... 尾勺浅语在风瑾夜怀里缩成一团,原本绑好的头发散落... 一抹墨色的身影窝在战王怀里,明眼人一看便见是一女子...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回到了渊王府... 晴夏和雪春发现了许多不对劲,她们家小姐出门前与回来后,竟连头发都不一样了... 尾勺浅语昏迷了过去,风瑾夜拿着帕子正给尾勺浅语擦着唇边的血迹... 战王从城外抱着一女子回城,甚至带回了渊王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陆国公府... 陆立垣第一时间找上了门,却发现尾勺浅语中了暮霭阁的蛊毒... “明明几日前,浅语还同你一起回关临城,怎会中了暮霭阁的蛊毒?”陆立垣质问道。 陆立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发现尾勺浅语自回到关临城开始,是一句话都未与他说过... 这与往日的尾勺浅语大相庭径。 “风瑾夜!”陆立垣大怒,直喝风瑾夜的名字。 媚姬听到了动静,从院子外走了进来,说道:“等那丫头醒过来,会给你们交代的!” 媚姬说着上前给尾勺浅语诊脉,禁不住看了看风瑾夜... “是暮霭阁的蛊毒,该是能用之前的那个法子解开,但我们没有假死药!” 媚姬一语道破关键,所幸当时用来解她身上蛊毒的两个暮霭阁杀手,被她带到了关临城... 听到假死药,屋内除了风瑾夜与媚姬的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尾勺浅语额上冒着汗珠,媚姬曾有过毒发的体会,解释说道:“她这是疼的...” “冷令在关临城,怕是一来一回去取药,至少得要四日!” “但这丫头,怕是三日内会活活疼死...” 风瑾夜顿然起身,就欲动身回越都取药,陆立垣一眼能看出风瑾夜的意图,将风瑾夜拦住... “你是最不可能三日之内来回两地的,怕是一出关临城,到处都是针对你的埋伏,我去!”陆立垣道。 媚姬所说“活活疼死”四个字让雪春和晴夏猛然一颤,晴夏瞬间想起了什么... “王妃之前让冷太医制过药,王妃说那是至关重要的,让我收好,不知那是不是...假死药?” 晴夏的声音,给了所有人希望... 冬暖在暗处松了一口气,想来冷太医似乎是将许多东西都交给晴夏... 媚姬看着晴夏傻愣愣站着,提醒了一声:“还不速去拿来...” 晴夏顿然醒悟,转身跑了出去... 媚姬并无多少把握,假死药她也未见过,不知能否判断出来?抬眸看了看风瑾夜,就怕,他是个不要命的... 晴夏去得快,回得也快,带回一充满药香的木匣子... 媚姬接过木匣子一打开,就见两颗珍珠大小的红色药丸子... 媚姬低头闻了闻气味,闻出了许多带毒性的药草混合的味道,但假死药她未见过,虽是吃过,但当时媚姬是昏迷状态被喂下药,如今是无法判断是不是这药... 媚姬皱眉,此时绵音也不在... 媚姬硬着头皮拿起药一颗药丸子,也只能赌一赌了... 可药丸子刚喂到尾勺浅语嘴边,就被风瑾夜夺了过去,媚姬瞬即伸手去抢,却见风瑾夜已经将要吞下... 媚姬皱眉,陆立垣也大吃一惊,风瑾夜这是...不要命的! “你去越都,将冷令带到关临城,都下去吧!”风瑾夜淡淡说道。 风瑾夜已经将药吞下,众人都别无他法,只默默退了下去... 出了风瑾夜的院子,媚姬默然叹了一口气,她猜到会是这般.状况... 第一百零八章 他不敢死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不知道,晴夏拿出来的是不是假死药,但风瑾夜记得当日在城东郊外,冷令说过假死药服下后,会在半个时辰内起效,进入假死状态七个时辰... 风瑾夜见媚姬无法确定那是冷令的假死药,他无法拿尾勺浅语冒险... 所以他只能以身试药,而又让陆立垣去越都将冷令带来,尽最大的可能,确保能救尾勺浅语一命... 尾勺浅语仍旧在昏迷中,汗珠不停往外冒出来,风瑾夜将人抱入 了怀里,吻了吻尾勺浅语的眉心... 或许没有醒过来的可能,风瑾夜其实心里有些害怕,就怕他不在了,她会痛不欲生... 风瑾夜阖上了眼眸,将头埋在尾勺浅语颈窝处... 脑海里浮现越都尾勺将军府红色的长廊,她对他说“翩翩少年,心之所向”的画面... 又浮现战王府最高的那颗树上,她说“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画面... 风瑾夜贴近了尾勺浅语的耳边,低声温柔喊着:“浅浅..” 轻吻了吻尾勺浅语的耳垂,带出轻轻三字“我爱你...” 风瑾夜再一次阖上了眼眸,沉沉睡去... 这一日,渊王府闹腾了一番,瞬间又沉寂了下来,氛围十分低迷... 半个时辰后,媚姬进屋给风瑾夜把脉,只见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尾勺浅语身上的汗珠,湿透了风瑾夜的脸颊... 媚姬走进,给两人擦了擦汗,再给风瑾夜把脉已经把不到脉搏,风瑾夜如同死去一般... 媚姬看着床上的两人,无法将两人分开,只默默祈祷六个时辰后,风瑾夜会醒来... 默默退了出去,媚姬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陆立垣今日火气爆满去了一趟渊王府,回到陆国公府时却是偃旗息鼓... 陆国公不禁询问:“出了何事?” 陆立垣不忍告诉陆国公的尾勺浅语的情况,掩饰说道:“战王今日抱回渊王府的女子就是浅语,外头皆是以讹传讹...” 陆国公点头,陆立垣继而说道:“越都有嫣然的消息,我去越都打探一番...” 陆立垣说完,匆匆转身去了马厩... 入夜,尾勺浅语痛醒,禁不住又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身上滚烫着,尾勺浅语回身就见风瑾夜紧紧抱住了她,一丝蜜意还未泛起尾勺浅语顿然失措... 她吐血了,风瑾夜怎会察觉不到? 尾勺浅语颤抖着喊了一声:“瑾夜...” 顿然发现,她的身体是热的,而风瑾夜确实冰冷的... 尾勺浅语未到过渊王府,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黑暗中所有的恐惧将她包围... 尾勺浅语强忍着身上蛊虫撕咬骨头一般的疼痛,抚上风瑾夜的脸... 一片冰冷... 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尾勺浅语一声一声喊着风瑾夜的名字... “瑾夜,你醒一醒好不好?”尾勺浅语哭着哀求道... “风瑾夜,我害怕...” 尾勺浅语低头去问风瑾夜的唇,希望风瑾夜只是同她开玩笑... 或者是他们被皇甫熙带走,皇甫熙是报复她... 对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冷令都能制出假死药,暮霭阁一定也可以... 但暮霭阁怎么可能会有这东西,这东西不是专为解开暮霭阁的蛊毒而存在的,尾勺浅语也清楚暮霭阁解蛊的办法的... 瞬间尾勺浅语陶然大哭起来... 媚姬在屋外,听着尾勺浅语的动静,本欲进去告诉尾勺浅语事情的始末,却脚下一顿,顿然想到风瑾夜万一醒不过来呢? 媚姬看着天就要大亮,还是等一等,或许再过不到一个时辰风瑾夜就会醒来... 尾勺浅语的哭声引来了雪春和晴夏,还有渊王府的一众暗卫... 雪春和晴夏皆被媚姬拦在了屋外,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尾勺浅语的声音渐渐沙哑,媚姬看着天边的光亮,也丝豪不敢错过尾勺浅语的反应,就怕尾勺浅语会想不开... 媚姬看着已到时辰,正欲进屋,却见尾勺浅语擦干了眼泪,威胁着说道:“风瑾夜,你敢丢下我一个人,我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你要敢死,我立刻就改嫁,等将来我死了,我就同别的男人葬在一起!” 外头的一众人,被尾勺浅语吓得不轻... 媚姬扶额,这话风瑾夜要是真死了,估计也会被气到掀开棺材板跳起来... 风瑾夜皱了皱眉,大脑比身体先醒了过来,丝豪都动不了... 但方才尾勺浅语的话,风瑾夜明显听见了... 尾勺浅语泪眼朦胧,并未看到风瑾夜微皱的眉头,继续威胁道:“你要敢死,我就给别的...” 尾勺浅语话未出口,恍然身体一僵,风瑾夜似乎拽住了她的衣服... 尾勺浅语语顿,媚姬俨然听到了风瑾夜的呼吸的声音,勾唇一笑,心头一块大石也放了下来... 尾勺浅语鼓起了勇气,缓缓伸手去探了探风瑾夜的鼻息... 忽而“哇”一声又大哭了出来... 尾勺浅语摸了摸风瑾夜的脸,感受着慢慢回升的温度,终于看到了风瑾夜微皱的眉宇... 尾勺浅语瞬间扑到风瑾夜身上,仍旧低声哭着... 过了七个时辰,风瑾夜全身都是僵硬的,只有意识清醒,也反应过来,她是以为他死了... 一想到刚刚尾勺浅语那一句“你要敢死,我立刻就改嫁,等将来我死了,我就同别的男人葬在一起”,风瑾夜觉得挺可怕的... 好在他没有死,以后他不敢死! 尾勺浅语绷紧的神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风瑾夜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伏在他身上的尾勺浅语,动了动手臂,瞬即翻身将尾勺浅语压在了身下... 细细看着尾勺浅语全身被汗水和泪水浸透,还有哭红的双眼,风瑾夜心疼至极,凑近细细吻着尾勺浅语的眼睛,低声说道:“不敢死。” 尾勺浅语紧绷着的神经崩断,瞬即将风瑾夜推开,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所有的疼痛蜂拥而至,瞬间侵袭尾勺浅语全身每一根骨头... 风瑾夜猛然尾勺浅语推下了床,回过身来尾勺浅语呕了血再一次痛晕了过去... 风瑾夜急忙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浅浅...” 媚姬带着晴夏和雪春推门而入,媚姬十分无奈的睨了风瑾夜一眼,将昨日晴夏带来的木匣子打开,递到风瑾夜跟前... 风瑾夜也看了一眼媚姬,将红色的药丸子,取了出来含在嘴里,喂尾勺浅语吞下... 媚姬看着抱着尾勺浅语的风瑾夜,顿然又觉得画面十分熟悉... 媚姬带着晴夏和雪春又退了出去,转身去将暮霭阁的两个杀手提了上来... 风瑾夜已然试过了药,也是亲眼所见媚姬是如何解开蛊毒的,倒是放心了不少... 但随着尾勺浅语的身体在怀里慢慢变冷,风瑾夜依旧胆战心惊... 方才她该是被他吓坏了,风瑾夜不由得抱紧了尾勺浅语几分... 解开蛊毒的过程很顺当,风瑾夜看着一粒粒血珠子一般的蛊虫从尾勺浅语手腕处爬了出来... 或许谁都想不明白,尾勺浅语为何会让冷令制出假死药这药品,但风瑾夜想明白了,也想明白了她为何要刺杀他了... 当日在城东郊外的小山坡,是尾勺浅语给媚姬解蛊,方才让风瑾夜失神,但风瑾夜对风轻萱的防备也确实不够... 但尾勺浅语都这般信任风轻萱,风瑾夜又何曾不信任他嫡亲的妹妹... 风瑾夜想通了尾勺浅语当时刺杀他,是为了帮他解毒,当时没有假死药这东西,所以她只能装作杀死他,甚至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风瑾夜想不透尾勺浅语当时所说的话是何用意... 这一日道日落之时,尾勺浅语方才悠悠转醒了过来... 醒来时,风瑾夜依旧抱着她... 尾勺浅语扬眉一笑:风瑾夜有时候,真的傻得有点可爱。 风瑾夜垂眸就见怀里的人儿醒了,就像是在他怀里睡了一个长觉一般,竟对着他笑了... 尾勺浅语伸手刮了刮风瑾夜的鼻梁... 风瑾夜静静看着尾勺浅语,只觉一个月来不见,心里头的想念一点一滴溢满出来... 分明她已在他眼前,仍旧觉得想念...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没有反应,正欲弹一弹风瑾夜的额头,风瑾夜就低下了头吻她,无比温柔的吻着眉心,鼻尖... 尾勺浅语的心脏狂乱地跳动着,风瑾夜真的温柔得不像话,让她想一直被他疼爱着... 尾勺浅语禁不住伸手攀住了风瑾夜的脖子,闭上眼睛仰头去吻风瑾夜的唇...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向来是克制的,因为从前她说过要等他找回所有的记忆... 此刻陷在风瑾夜的温柔里,尾勺浅语情迷意乱,喃喃说道:“瑾夜,我们生小怪兽吧...” 第一百零九章 王妃死了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情迷意乱时一句低语,让风瑾夜极致的疯狂... 直到夜深,尾勺浅语累成一滩水窝在风瑾夜怀里,他还在吻着她... 尾勺浅语装睡,弱弱转过身,风瑾夜仍旧不知疲倦地贴上去,吻着尾勺浅语的肩和背... 尾勺浅语噘嘴,奈何推不开风瑾夜,弱弱求饶道:“风瑾夜,我累了...” “浅浅还能说话,还能再累一点...”风瑾夜喃喃说着,一句话刷新了尾勺浅语对风瑾夜不要脸的认知... 最终尾勺浅语撑不住,在风瑾夜怀里睡死过去,风瑾夜舍不得睡去,静静看着怀里的人儿,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再次吻了吻尾勺浅语的眉心,风瑾夜忽而吐了一口气,起身取一件披风,将尾勺浅语包裹起来抱起,往渊王府的浴池走去... 晴夏和雪春这一夜守在屋外,是无措与紧张,不知明日战王会有何种反应... 直到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出来,晴夏和雪春看着战王抱着王妃往浴池方向走去,睁大了眼睛看向彼此... 晴夏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问道:“春儿姐,你说战王爷会不会都想起来了?” 雪春愣愣的摇头... 尾勺浅语一直睡到第二日晌午,醒来时风瑾夜在屋内看书,却没有翻书的动作... “想什么呢?” 尾勺浅语走近,趴在了风瑾夜背后,将风瑾夜的思绪唤回... 风瑾夜轻笑着,将尾勺浅语扯到怀里,低头吻她,像是在回答尾勺浅语他在想什么... 一吻毕,尾勺浅语方才找到问话的空隙:“这儿是渊王府?” 风瑾夜点头。 “你这是要当土皇帝了呀?”尾勺浅语笑道。 风瑾夜失笑:“不知道浅浅喜不喜欢土皇帝?” 尾勺浅语故作思索,想了想点头:“嗯,还行...” 风瑾夜宠溺的揉了揉尾勺浅语的脑袋... 雪春正端着水要进屋伺候尾勺浅语梳洗,就在屋外见到了夜十一... 近日来,雪春妹妹见到夜十一总觉得甚是尴尬,转头就走... 屋内尾勺浅语听到了雪春的脚步声顿住,疑惑道:“雪春怎么不进来?你不给进?” 尾勺浅语一提,风瑾夜仔细一听,夜十一倒是躲到树上去了... 雪春推门进去,看将尾勺浅语瞬间红了眼眶:“小姐...” 尾勺浅语生来怕这哭哭啼啼的场面,奈何雪春一直忍着,给尾勺浅语拧了帕子擦脸... 风瑾夜倒是兴致有余的看着尾勺浅语的反应... “我...这不回来了吗?”尾勺浅语安慰雪春道。 雪春点了点头,晴夏就端着膳食进来,又是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怎么我欺负你们了?”尾勺浅语顿然问了一句,随即发现冬暖不在,又问:“冬儿呢?” 晴夏和学春皆是摇头。 风瑾夜一顿,正欲解释... 夜九匆匆跑来,正欲禀报,看着尾勺浅语大吃了一惊,愣愣禀道:“王爷,王妃...提剑往萱影阁去了....” 尾勺浅语闻言一顿,看向风瑾夜:“那个假的尾勺浅语,是...冬暖?” 风瑾夜点头。 尾勺浅语怒火瞬间燃起,怒瞪着风瑾夜,转身看向夜九怒道:“带路!” 晴夏和雪春都为之震惊... 风轻萱自回到了关临城渊王府,就一直留在了萱影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守着允铭... 冬暖知道尾勺浅语回来,住在渊王府内,难免会与风轻萱碰上,存在一定的危险... 而前日的关临城下,冬暖知道风轻萱差点杀死了尾勺浅语,已然对风轻萱怀恨在心... 跟在尾勺浅语身边这些年,冬暖受尾勺浅语影响,觉得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该是公平的,凭什么风轻萱可以差点要了尾勺浅语的命,而今又要她为她去送死... 冬暖不甘,今日不是她死,就是风轻萱死,大不了杀死风轻萱,她再给她偿命! “嘭”一声,冬暖怒然推开了风轻萱的门... 风轻萱回头看见尾勺浅语活生生站在眼前,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瞬间她差点杀了尾勺浅语的画面,闯入了风轻萱脑海了,顿然风轻萱转换成了媚姬... “呵呵,皇甫晨将你救回来了?”风轻萱语气十分鄙夷:“你们当真一对狗男女!” 冬暖二话不说,拔剑就向风轻萱劈去... 而其实,在晚来雪,风轻萱以绵音的身份刺杀尾勺浅语时,冬暖曾与风轻萱交过手,深知是敌不过风轻萱的... 让冬暖被风轻萱杀死,她不甘心,但她仍义无反顾,何况为尾勺浅语去死,本就是她的使命! 风轻萱对尾勺浅语的恨意未减,转身拔剑便与冬暖打了起来... 尾勺浅语与夜九在去往萱影阁的路上被媚姬拦住... 尾勺浅语不可思议的看着媚姬,风瑾夜带着夜十一赶至,尾勺浅语怒不可遏,喝道:“风瑾夜!” “浅浅...”风瑾夜话刚开口就被尾勺浅语打断:“别废话!” 尾勺浅语知道冬暖不敌风轻萱,以风轻萱在越都城东郊外杀她那股劲,不阻止很快就会让冬暖丧命... 风瑾夜未动。 尾勺浅语转身看了风瑾夜一眼,尽是失望... 尾勺浅语拔剑,怒喝:“今日,冬暖活着,我便活着!” “浅浅!”风瑾夜急喝一声,心痛至极。 “别喊我!”尾勺浅语失控吼道... 风瑾夜无措:“十一,去萱影阁。” 尾勺浅语清楚得很,能阻挡得了风轻萱的只有风瑾夜和媚姬,夜十一勉强能同风轻萱打个平手,但风轻萱是萱郡主,夜十一不可能伤她... “风瑾夜,我曾以为你是不一样的!” “可笑,凭什么你要不一样呢?” 尾勺浅语伤心欲绝,倘若今日冬暖代替她死了,她要如何心安理得活下去? 尾勺浅语提剑一步步向着媚姬逼近,媚姬一步都没有退让... 媚姬未想过会是这日这般状况... “丫头,那...”媚姬刚开口,尾勺浅语挥剑攻去... 媚姬不退不让,生生受了尾勺浅语一剑... 尾勺浅语冷冷看着媚姬的伤口,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悲凉... 夜十一赶到萱影阁时,风轻萱一剑刺入了冬暖的心脏... 血液顺着冬暖的嘴角留下,风轻萱错愕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下意识的松开... 佩剑掉落,血液在冬暖左边胸口晕染开来... 风轻萱傻愣着看着这一幕,却想不明白为何她会杀她... 夜十一冲到冬暖面前,探了探冬暖的鼻息,说道:“萱郡主,王妃死了!” 夜十一一句话,让一串串画面在风轻萱脑海里破碎... 风轻萱失去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她想起来了... 是皇甫晨。 皇甫晨将她绑在了一棵树上,点了她的穴道,告诉她他与尾勺浅语密谋,要杀她兄长... 她在树上清晰听见了尾勺浅语对风瑾夜所说,一句句宛如剜心的话语... 那一句“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深深刻在风轻萱的脑海里... 她在树上亲眼目睹,尾勺浅语一剑刺中她兄长的心脏... 血液在风瑾夜的胸膛晕开... 那一幕让风轻萱想起多年前在沁枫苑后山,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 被点了哑穴,风轻萱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那一刻,她发了疯一般想要杀了尾勺浅语替她兄长报仇,随即晕了过去... 萱影阁中,风轻萱回过神来,惊慌失措跑到冬暖面前,查看冬暖的伤势... “十一,你能不能救救她...”风轻萱瞬即红了眼眶... “你快,快去将兄长找来...”风轻萱说完一顿,又摇头:“尾勺浅语死了,兄长会活不下去的...” 夜十一看了看风轻萱,确定风轻萱是要将尾勺浅语救回来,立即掰断了鸣竹... 媚姬看到了鸣竹,转身往萱影阁跑去...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的背影,她始终没有转身看他... 尾勺浅语瞬即跟上了媚姬... 到了萱影阁,媚姬立即上前给冬暖把脉,却把不到冬暖的脉搏... 尾勺浅语赶到时,一把就将媚姬推开... 夜十一立即解释道:“王妃,冬暖的心脏在右则,媚姬前辈说不准能救她!” 尾勺浅语一愣,转头看向媚姬,媚姬却摇了摇头... 尾勺浅语瞬间解开了冬暖胸前的扣子,进行急救... 众人错愕看着尾勺浅语不停反复按压着另一个尾勺浅语的胸口,对着躺在地上的王妃的口鼻吹气... 猛然一声咳嗽,尾勺浅语瞬间瘫坐在地上,对着媚姬怒吼:“救她!” 媚姬瞬间回神,立即上前给冬暖处理伤口... 风瑾夜站在不远处也,愣愣看着这一幕,她竟能让人起死回生? 风轻萱还未反应过来,为何会有两个尾勺浅语,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第一百一十章 与他置气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冬暖保住了一命,夜十一将冬暖送回了主院... 萱影阁剩尾勺浅语、风瑾夜、媚姬与风轻萱四人... 尾勺浅语周身冰冷,即便冬暖救了回来,她也不打算轻易原谅这些人,包括风瑾夜! 媚姬更为在意风轻萱的情况,看着冷冷相对的两人,却没法打破沉默... 最终尾勺浅语先开口,气急说道:“你们风家,你们轩辕家的事,我不管,账我们以后再算!” 尾勺浅语一句话,成功点燃了风瑾夜所有怒气,即便知道她故意惹他生气,风瑾夜还是生气... 拽住了尾勺浅语的胳膊,怒瞪着尾勺浅语,意味十足就是要让尾勺浅语重新说一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风瑾夜怒道。 尾勺浅语瞬间红了眼眶,风瑾夜料到她会是这般模样,不争气的心软了下去,火气却未消... 尾勺浅语欲走,却被风瑾夜拽住... “凭什么?凭什么要用冬暖的性命去救你们风家的人,救你们轩辕家的人?”尾勺浅语话一开口眼泪就滴了下来,狠狠推开了风瑾夜... “她。”尾勺浅语怒然指着风轻萱:“她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凭什么就要用冬暖的命去换!”尾勺浅语将所有的怒气怨气委屈都发泄在风瑾夜身上... 风瑾夜皱眉说道:“她还活着。” 尾勺浅语冷笑:“你的意思是要冬暖死了,我才能来责怪你对吗?” 风瑾夜皱眉,俨然想起方才尾勺浅语所说“冬暖活着,我便活着”... 风瑾夜定定望着尾勺浅语,他知道她都懂,只是心里有气,不吐不快... 甚至说出来要与他分清彼此的话,故意说“你们风家”、“你们轩辕家”与他置气... 媚姬摇头。 风轻萱瞠目结舌听着尾勺浅语所说,方才知道那个尾勺浅语是冬暖假扮的... 风轻萱也知道她有错,但她容不得尾勺浅语对她兄长大呼大叫:“冬暖即便死了,她是我们战王府的人,与你何干!” 尾勺浅语缓缓转身看向风轻萱... 风瑾夜眉头皱得更深。 理智告诉尾勺浅语不该与风轻萱计较,即便风轻萱要杀她,尾勺浅语都一直说服自己,那搁现代,法律上也是无罪的,只能当她是个病人... 随即尾勺浅语收敛了所有怒气,轻笑:“好,你们战王府。” 尾勺浅语说完,随即转身,出了萱影阁... 尾勺浅语回到了主院,第一时间去看了冬暖的伤势,晴夏、雪春和夜十一都在... “十一,你们暗卫能...赎身吗?”尾勺浅语问道。 夜十一一顿,摇了摇头。 “怎样能离开暗卫楼?”尾勺浅语又问。 夜十一说道:“想离开就离开,暗卫楼的暗卫大多都是孤儿,自愿加入王府的暗卫队,想要离开也可以离开...”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 夜十一思索了一会,又说道:“媚姬前辈给冬暖修影,是冬暖同意的,王爷当时不知情!” 尾勺浅语轻笑了笑,冬暖即便同意也是迫于无奈,或是为了她,冬暖的性子尾勺浅语还是清楚的... 今日会如此莽撞去萱影阁,大抵是怕她找不到她起疑,又想着能帮她解决一个后顾之忧,冬暖该是听说了风轻萱意图杀她的事情,怕往后风轻萱还会下手... 风瑾夜即便当时不知情,后面不也是默许了媚姬所为吗? 所幸今日冬暖救了回来。 在萱影阁,尾勺浅语也算宣泄了一番,但也被气得不轻,安静下来尽是疲惫... 尾勺浅语一直在守着冬暖,直到夜深才回到风瑾夜的院子...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回来,不禁松了一口气,上前问道:“可用过晚膳了?” 尾勺浅语撇过头,不想理会风瑾夜... “浅浅想吃什么,本王煮好不好?”风瑾夜耐心哄着...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心里也不好受,今日她也说了很多让他生气的话,但尾勺浅语仍旧气不过,冷冷就道:“不好。” 越过风瑾夜就进了屋,“嘭”一声将门带上... 萱影阁内,风轻萱与媚姬解释着摄瞳的始末... 风轻萱是被皇甫晨有抹去尾勺浅语为何刺杀风瑾夜的记忆,又将风轻萱当时在树上想杀尾勺浅语的念头无尽放大... “我想起来,尾勺浅语当时刺杀兄长,是为了帮他把体内的蛊毒引出来...”风轻萱道。 媚姬颇为震惊,风瑾夜怎可能会中暮霭阁的蛊毒,除非是暮霭阁那个老女人亲自下手... 第二日一早,媚姬就带着风轻萱到了尾勺浅语的院子... 尾勺浅语还未醒,风瑾夜昨夜如同暗卫一般睡在了树上... “怎么还未醒?”风轻萱气恼道,媚姬非要带着她过来赔不是... 其实风轻萱心里也觉得她不对,但是尾勺浅语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就仗着她兄长宠着她... “是她先说的‘你们风家,你们轩辕家’,我们‘我们战王府’有何不对?”风轻萱说道。 媚姬教训道:“那这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哼...”风轻萱冷哼了一声... 风瑾夜在树上听着风轻萱所说,顿然觉得风轻萱就像变了一个人... 许是受媚姬和绵音两个人格的影响,从前那个围着尾勺浅语“嫂子长嫂子短”的风轻萱不见了... 尾勺浅语一直睡不好,媚姬与风轻萱两人到了主院,听到动静,她便醒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恍然拉开了房门... 风轻萱一见到尾勺浅语毫,无诚意就说道:“战王府是你的,以后是你儿子的,再以后是你儿子的儿子的,不是我的,我以后要嫁人的,会被扫地出门的!” 风轻萱说完转身就走,尾勺浅语倒是被风轻萱一连串无厘头的话话逗乐了... 看着风轻萱走远,尾勺浅语看向媚姬:“你同她说的?” 媚姬失笑,点头。 尾勺浅语轻笑,未想到媚姬有几分宅斗的天赋... 媚姬解释道:“我是怕她嫁不出去,要一辈子赖在这...”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明白。你是怕她一辈子要在这,受我欺负...” 尾勺浅语瞄了一眼树上的风瑾夜,说道:“放心,她就算嫁不出去,有他兄长护着呢,我就算离了战王府,我也有兄长...” 媚姬顿然察觉,尾勺浅语这话是说与树上的人听的.. 假咳了两声:“我去看看萱儿...” 媚姬欲走,又被尾勺浅语叫住:“不是,我能问问你到底是谁么?” 媚姬一顿:“...” 风瑾夜闻言终于从树上下来,媚姬的身份一直都没有说清楚... 尾勺浅语睨了一眼风瑾夜,见媚姬说来话长的模样,方才邀请媚姬入内:“进来说吧...” 尾勺浅语是理智的,与风瑾夜置气是一回事,眼前一件件待解决的事情还是得解决... 况且现今的形势不容乐观... “我失去了一些记忆,是暮霭阁阁主轩辕冉摄瞳所致...”媚姬没有隐瞒。 尾勺浅语早有猜测,暮霭阁的阁主是轩辕家的人,媚姬所说证实了尾勺浅语所想... 风瑾夜握紧了拳头,尾勺浅语看了风瑾夜一眼,噘着嘴撇过头,伸手却握住风瑾夜的掌心... 轩辕冉,尾勺浅语咬紧了牙根,就是这个人,将她母亲一剑封喉,烧了尾勺故居,设计害死她父亲,杀了风瑾夜的父王和母妃... 枕干之雠,尾勺浅语对自己起誓,不剁了轩辕冉誓不为人! 媚姬并不知道风瑾夜与尾勺浅语对轩辕冉恨之入骨的缘由... 尾勺浅语顿然想到了皇甫晨,说道:“轩辕冉应该是皇甫晨和皇甫熙的母亲,皇甫晨是暮霭阁的少阁主!” 尾勺浅语看向风瑾夜,却见风瑾夜不以为奇... “你猜到了?”尾勺浅语问。 风瑾夜点头。 “战王府月洞门外的时候?”尾勺浅语又问。 “嗯。”风瑾夜气闷应了一声。 “我一直认为,皇甫晨是受暮霭阁所迫,没想到他会是暮霭阁的少阁主...” “你如何知道关临城外的是皇甫熙?”风瑾夜问道。 “在来关临城的路上,他吃了香菜...”尾勺浅语冷冷说道,分明一副“我还没有原谅你”的模样.. 风瑾夜闻言皱眉,竟还关心别人吃了香菜... “尾勺家和战王府月洞门都是皇甫熙...”尾勺浅语故意旧事重提。 尾勺浅语这话说得有几分替皇甫晨辩白的意思,但尾勺浅语不知道皇甫晨已经辩不白了... 风瑾夜皱紧了眉头,顿然想起越都城东郊外,皇甫晨喂尾勺浅语吃药时吻她的画面... 还有当时皇甫晨所说的话,如犹在耳,风瑾夜知道那是皇甫晨,他说他保护不了她,说他不会放手... 媚姬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禁怀疑,尾勺浅语是拉她进来看他们打情骂俏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们我们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媚姬低声咳了咳,说道:“我明日再来?” 尾勺浅语看向媚姬,也看出来媚姬一开始待她不同,而今待风轻萱和风瑾夜更是不同,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从前还有几丝杀手的气息,而今全然一个长辈的模样... 尾勺浅语想了想,直接就问:“你,几岁?” 尾勺浅语猜测媚姬的容貌是假的。 媚姬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多少岁,自十几年前她出现在暮霭阁开始,媚姬就是这副不到三十岁的容貌... 尾勺浅语未想到媚姬的年纪竟接近了四十岁,暗暗称奇... “关于轩辕家,你知道什么?”风瑾夜问,这才是关键的。 “天女一出,双子天下。” 媚姬的声音淡淡,简单八个字直直抨击在尾勺浅语和风瑾夜心上。 双子,无疑就是轩辕家的双子...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对“尾勺百年出天女”的下一句预言都有猜测,也都知道与轩辕家有关,但未想到还有“双子”一说... “尾勺百年出天女,轩辕双子夺天下。”媚姬又是淡然一句。 尾勺和轩辕都是很古老的姓氏,有些不可思议的传说实属正常,但尾勺浅语未想过,有一日这般神奇的传说之言会兑现在她身上... 随即尾勺浅语便想到了皇甫晨与皇甫熙,他们不正是一对双胞胎吗?所以轩辕冉深信着预言,这么多年来筹谋着为她儿子夺天下... 可尾勺浅语想不通,轩辕冉既然有了“双子”,为何不放过风瑾夜他们一家?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恩怨情仇? 媚姬将尾勺浅语疑惑,继续说道:“有关轩辕家主的继承...” “我只记得,轩辕家有两个女儿,有藏星二剑,老宗主在临了之时,将藏渊传给嫡长女,星渊传给了当时的暮霭阁阁主...” 尾勺浅语皱眉,如此说来暮霭阁竟是轩辕家的? “你这么说,难不成原本的暮霭阁阁主,不是轩辕冉?”尾勺浅语猜测道... 媚姬阖眸点了点头。 “轩辕冉不知从何掌握了蛊毒,暮霭阁所有人都被下了蛊,轩辕冉控制了暮霭阁,毁了轩辕家...” 媚姬淡淡说着,尾勺浅语却能感觉她怒火盛燃... 尾勺浅语能体会那般感受,就同当日尾勺家被烧一般,轩辕冉的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尾勺浅语不禁看向风瑾夜,能想到,定是轩辕冉灭了轩辕家,而风瑾夜的母妃逃过一劫,所以轩辕冉要赶尽杀绝... 气氛沉闷。 顿然尾勺浅语一句:“如何能要了轩辕冉的命?” 媚姬摇头,她也不知道,也许只有破局到最后... 尾勺浅语心里觉得有太多说不通的东西,可不知如何说起... “你如何知道轩辕冉?”风瑾夜淡淡又问。 尾勺浅语也发现了问题,暮霭阁阁主的身份即便他们都有猜测,却一直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因为萱儿...”媚姬答道。 当初绵音假死,风轻萱被皇甫晨带到了暮霭阁,让风轻萱成为新的绵音,媚姬那时候见到轩辕冉逼着皇甫晨在风轻萱身上动刀子... 媚姬顿然想起来了“轩辕冉”,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名字... 尾勺浅语顿了顿,看来摄瞳和催眠一样,所造成的的记忆遗忘,是意识上的遗忘,是可以被唤醒的...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若有所思,柔声问了一句:“想什么?” 尾勺浅语在想能不能通过催眠将媚姬的记忆找回来... “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帮她将记忆找回来...”尾勺浅语说着,想起来风轻萱... 风轻萱其实也可以用催眠治疗,就是比较难配合,未曾料到会有昨日那一出... “风轻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尾勺浅语又问。 “她说皇甫晨将她绑在树上,她看到你杀了她兄长。”媚姬一句话解释了前因后果... 尾勺浅语顿然发觉,风轻萱该也是忘记了一些记忆,当初风轻萱是知道皇甫晨与尾勺浅语计划帮风瑾夜解蛊的...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媚姬提起当年解蛊的事情,尾勺浅语的反应真的与他想象中不同,她似乎也忘了一些东西... 风瑾夜心里夹杂着丝丝担忧,总感觉这背后还有什么他们不能把控的... 尾勺浅语整理着思绪,风瑾夜示意媚姬退了下去... 风瑾夜起身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尾勺浅语正想得出神,忽而被风瑾夜吓了一跳,欲将风瑾夜推开却推不开... 风瑾夜怎可能再给尾勺浅语机会将他推开,昨日已经被她推开了数遍,他不想再到树上当暗卫... “你放开我。”尾勺浅语道。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是执拗的,昨日她同他说了不听的话,他必会要让她改过来... 可尾勺浅语不想轻易原谅他,即便她心疼风瑾夜,也不可能这般既往不咎... “本王有话同你说。”风瑾夜丝豪没有放开尾勺浅语的意思。 “你放我下来再说。”尾勺浅语抿唇说道。 风瑾夜想了想,还是将尾勺浅语放下,尾勺浅语一从风瑾夜身上下来就想将风瑾夜推开,却硬是推不动... “浅浅,本王不喜欢被你推开...”风瑾夜说道,昨日他被她推开了好几次... 尾勺浅语闻言愣愣看着风瑾夜,瞬即所有委屈又涌上心头,冷冷说道:“那你也不喜欢我好了?” “不是。”风瑾夜不懂尾勺浅语为何突然这般说.. 风瑾夜甚是无措,尾勺浅语红着眼眶,心想着有了第一个不喜欢,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不喜欢... “我知道了。”尾勺浅语淡淡说道,随即转身... 风瑾夜叹了一气跟上,从背后将人抱住... “浅浅,你要本王如何?”风瑾夜无奈问道。 “你生气本王拿冬暖冒险,可你该知道本王无法让你冒险...”风瑾夜解释道。 每每想到风轻萱的匕首刺入尾勺浅语心间的画面,风瑾夜都会吓出一身冷汗,他无法再让任何会给尾勺浅语带来伤害的可能存在,偏偏风轻萱是他唯一的亲人... 尾勺浅语心里其实都清楚,她怪不得风瑾夜,但她心里就是有气... 尤其在风瑾夜面前,尾勺浅语就是恼火,就像理性和感性一直在吵架... 风轻萱三翻四次的行为确实很让人受不了,可理智告诉尾勺浅语风轻萱是一个病人,直到风轻萱伤了冬暖,尾勺浅语终于爆发了... 说到底,尾勺浅语护短。 伤她可以,但不能伤她要护着的人... 同时尾勺浅语也气闷,所有人因着为她好,做了她最不愿看见的选择... 尾勺浅语顿感无力,因为她也做过这样的选择... 尾勺浅语一直未说话,风瑾夜缓缓将尾勺浅语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他,将食指伸到尾勺浅语唇边... 尾勺浅语张口用力狠狠就咬了上去... 风瑾夜眉头微皱着,忍着指尖的疼痛... 待尾勺浅语松开风瑾夜的手指,目光停在风瑾夜的耳朵上,还未开口让风瑾夜见耳朵凑过来,风瑾夜便凑近吻住了她的唇... 尾勺浅语气急,风瑾夜分明看透了她的企图,自从他恢复了前几年的记忆,她慢慢就欺负不到他了... “本王不喜欢一个人待在树上...” 风瑾夜说着,再一次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尾勺浅语有点懵了... 风瑾夜竟然将她带到了树上... 这棵树,尾勺浅语没记错,是风瑾夜刚刚待着的那棵树... “风瑾夜,你...” 尾勺浅语话刚开口,就被风瑾夜的吻堵了回去... “你...”尾勺浅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瞬间又被风瑾夜堵了回去.. 尾勺浅语顿然觉得风瑾夜是一个变态,光天化日在树上... 顿然觉得不对劲,尾勺浅语立即找到一个空隙认错:“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风瑾夜方才停下,等着尾勺浅语接下来的话... “我们风家,我们轩辕家,我们我们!!!” 尾勺浅语撅着说完,示意风瑾夜让开,她要回去... 风瑾夜寸步不让,说道:“还有战王府...” “好,我们战王府...”尾勺浅语无奈说道,当真是幼稚,不过几句气话... 尾勺浅语说完,风瑾夜却仍旧不让:“还有...” 尾勺浅语掀眸看了风瑾夜一眼,垂眸无奈至极说道:“风瑾夜活着,我便活着。” 尾勺浅语说完瞬间气得跳脚,对着风瑾夜拳打脚踢出气... “风瑾夜,你幼不幼稚,你三岁吗?” “有你这样的吗?” “你这样,我以后不得憋屈死...”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风瑾夜脸上溢满笑意,看着尾勺浅语气急,就同她每次睡梦中被人吵醒发脾气时一模一样,甚是可爱... 尾勺浅语冥思苦想着,怎样掰回一局,奈何脸皮没有风瑾夜那般厚...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看你碍眼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媚姬从主院回到了萱影阁,见风轻萱坐着允铭身边发呆... “想什么呢?”媚姬开口问道。 风轻萱在事情的始末:“在想皇甫晨当真喜欢尾勺浅语吗?” 媚姬不知道他们几个年轻人之间的纠葛,笑着问道:“你呢,听说你当初差点与皇甫晨定亲...” “不一直没定吗?”风轻萱喃喃说道,语气里可以听出是她故意拖着不定亲的。 风轻萱如今已经二十三岁,比尾勺浅语还要大几岁... 媚姬看了看躺着的允铭,心下也了然,就是怕是允铭撑不了多久了... 当日在关临城外,媚姬知道暮霭阁出动了一半的杀手,去杀允铭... 媚姬不知道允铭是谁,但看出来允铭中了暮霭阁的寒蛊,媚姬便猜到允铭是尾勺浅语要救的人... 尾勺浅语要救,轩辕冉要杀,媚姬便出手将允铭救走,随意布了一局让允铭假死... 媚姬没有多想便封住了允铭的心脉,避免到最后损了心脉,找到解药也是毫无用武之地,就同之前的皇帝一般... 风轻萱思绪飘远,回到小时候在西伯侯府的日子,在她最无助最无措的日子里,是允铭一直陪着她,她都知道... 后来皇甫晨出现,每日都会找她聊天,可允铭渐渐离她远了... 直到有一日皇甫晨同她说可以把她把那一段记忆抹去,风轻萱毫不犹豫选择将那段记忆抹去了... 当年轻萱九岁,已在西伯侯府住了一年,她忘了那段沁枫苑后山那段记忆后,风瑾夜同皇甫晨去了边关,是允铭代替兄长一直照顾她... 后来风瑾夜同先帝出征西琰凯旋而归,有了将军府,风轻萱才离开了西伯侯府... 自那时开始,风瑾夜,皇甫晨,允铭三人常常会聚在起初的战王府,风轻萱一直被三个少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说起来更像有三个兄长... 在风轻萱十三岁时,开始意识到男女有别,渐渐又离允铭远了... 风轻萱发现每每允铭来战王府看她,她都有些紧张和不自然,反而皇甫晨就同风瑾夜一般,让她没有负担... 在风轻萱十六岁时,越都发生了一件大事,战神遇刺,皇甫晨受伤昏迷,允铭中毒... 当时风轻萱不知所措,皇甫晨和允铭几乎同时就消失在她的生活中,随后风轻萱毅然离开了越都去寻找解药... 就连风瑾夜都认为风轻萱是为皇甫晨而去的... 风轻萱是为皇甫晨而去的,但也一样为允铭而去... 后来皇甫晨醒了,风瑾夜也问过风轻萱是否要替她请旨赐婚,可风轻萱一一拒了... 不久风瑾夜同尾勺浅语定亲后,再次与皇甫晨出征西琰,风轻萱渐渐成了越都嫁不出去的老郡主... “媚姨,有一件事,我想不通...”风轻萱忽而说道。 媚姬疑惑看向风轻萱,风轻萱继而说道:“你所说的摄瞳是轩辕家的秘术,可为何尾勺浅语能让兄长失去记忆?” 媚姬恍然一顿,她都不会摄瞳之术,为何尾勺浅语会?难不成因为她是尾勺天女吗? 媚姬顿然想起,好几次她都误将尾勺浅语当成是轩辕家的人...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回到屋内,尾勺浅语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轩辕冉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谋划,但为何就牵连了尾勺家呢? 尾勺浅语努力思索着她听说过的,六岁时的尾勺浅语和尾勺家发生过什么? 顿然一件事情在尾勺浅语脑海中浮现,六岁时,尾勺浅语差点同林奕初定亲... 这门亲事,后来被尾勺夫人所拒... 尾勺姑姑曾说过真正的林奕初在尾勺故居大火时被烧死,后来的林奕初是暮霭阁的人... 一开始一场接着一场的谋划。 若是当初尾勺浅语与林奕初定了亲,后来甚至成婚,那天女就把控在轩辕冉手中,而轩辕冉能修影,最后将轩辕冉心中真正的改娶天女的人修成林奕初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但轩辕冉的计划被破坏了,因为尾勺家被破坏了,所以恼羞成怒的轩辕冉便杀了尾勺浅语的母亲,烧了尾勺家,毕竟对轩辕冉来说有用的只有尾勺浅语一人... 那该是轩辕冉的谋划,第一次出现差错... 后来轩辕冉一次次的谋划,似乎都因为她而出现了差错... 尾勺浅语想来轩辕冉最愤恨的应该是她嫁给了风瑾夜... “风瑾夜,你为何一直找陆家姑娘找了十几年?”尾勺浅语突然问道,语气里竟带着些许莫名的醋意... “本王找的是你。”风瑾夜道。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醋意未减:“那你能说说你为何找我么?” 尾勺浅语语气里的不满让风瑾夜觉得好笑,但顿然想起刚成婚时,他也总吃自己的醋... “你救了本王,本王要报恩。”风瑾夜一本正经解释道。 “我想到轩辕冉对付尾勺家的缘由,我猜想我嫁给了你是她最不愿见到的。” “想来天女之说也有几分道理,似乎她所有的谋划都因我而生出了波折...” 尾勺浅语喃喃说道:“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风瑾夜却沉默了。 想来轩辕冉利用了尾勺浅语身边的人对付她,似乎都未成功,林奕初不成,风轻萱不成,皇甫晨与皇甫熙也不算成功... 而今还有允铭和陆嫣然,控制在暮霭阁手里... 尾勺浅语顿然有些担忧陆嫣然了,顿然也想起了睿儿... “我回来几日,怎么不见睿儿?”尾勺浅语问道。 风瑾夜听尾勺浅语提到睿儿,眉心微皱了皱,夜十去查睿儿的消息至今没有音讯... “想什么呢?”尾勺浅语戳了戳风瑾夜的腰间问道。 “睿儿回国公府了...”风瑾夜道。 尾勺浅语第一次从风瑾夜口中听到睿儿的名字,往死里风瑾夜都是“那小鬼”,最温和也就看着睿儿说“他”..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又想着睿儿,顿然觉得两人真的极有父子相,至少有五分相似... 再想到陆嫣然所说,林奕初不是睿儿的生父... “我越来越觉得睿儿长得同你极为相似...”尾勺浅语喃喃说道:“会不会睿儿是...” 尾勺浅语的话让风瑾夜甚是无措、紧张,心里有了怀疑,风瑾夜就怕他有记忆没有想起来,会有不应该发生的发生了,之前在城门下睿儿遇到危险给他的那股牵扯和羁绊太过深刻... “睿儿会不会是皇甫晨或是皇甫熙的儿子?”尾勺浅语猜测道。 风瑾夜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心中有了怀疑就容易疑神疑鬼,可想来睿儿是皇甫晨或是皇甫熙的儿子,可能性也是极高的,毕竟陆嫣然曾是暮霭阁的人... 而风瑾夜与皇甫晨和皇甫熙是表兄弟... 风瑾夜之前为何就不曾这般想过?只因睿儿与风瑾夜小时候太过相似... 风瑾夜甚至有错觉,睿儿似乎同他一样姓风。 陆嫣然在暮霭阁内已待了多日,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但陆嫣然的心境却还是不一样了... 或许发生的许多事情改变了她,也或许尾勺浅语改变了她,但陆嫣然清楚,其实是因为她被摄瞳所控的执念解开了... 在越都陆国公府,陆国公来寻她那日便解开了... 皇甫晨在暮霭阁内,想着关临城的情况,他很想将尾勺浅语留下来,可最终他又一次放她离开,甚至给了尾勺浅语提示... 皇甫晨将刺杀风瑾夜的单牌给了尾勺浅语,意思便是要尾勺浅语杀风瑾夜,而他明白尾勺浅语不可能会杀风瑾夜... 皇甫熙也不可能会让尾勺浅语去杀风瑾夜,如此自相矛盾的事情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希望尾勺浅语拿看出来... 有一种蛊毒,是蛊族女子常常喂在自身,用来限制心爱的男子只属一人的,女子知道这种蛊毒的所有危害和秘密,却无法将蛊毒的存在说出来,即便下笔要写,脑袋也会一片空白... 皇甫晨身上有这样的蛊毒... 是当初皇甫晨的母亲,喂在一个女子身上,用来牵制他的,皇甫晨想来不由觉得可笑,他与尾勺浅语之间早失去了所有的可能,那日在城东郊外,也是故意放话给风瑾夜听... 陆嫣然自从知道皇甫晨是暮霭阁的少阁主开始便有些恍惚,也难怪睿儿同风瑾夜有几分相像,原来竟还真有些渊源... 陆嫣然想想失笑,睿儿是注定没有父亲的。 皇甫晨默然起身,回头却见一抹声音消失在阁楼尽头,是尾勺浅语那个表妹... 想来陆嫣然极有可能会成为轩辕冉对付尾勺浅语的把柄,皇甫晨提步跟了过去... 陆嫣然从未想过会与皇甫晨再有交集,皇甫晨竟会将她拦住:“你尽快去杀阁借个单,赶紧滚出阁去,看你碍眼!” 陆嫣然一脸错愕看着皇甫晨,本以为皇甫晨是没有不知道她的,可如此看来,他也是知道她的... 陆嫣然睨了一眼皇甫晨,冷冷瞪着皇甫晨,明显用眼神在问:是谁跑过来碍谁的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以身相许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甫晨有几分佩服陆嫣然的勇气,竟然敢瞪他,要是放以前,她怕是死无全尸了... “你随意,出去杀个人,别赖在这吃我家的大米!”皇甫晨道。 陆嫣然觉得皇甫晨这副模样极为可笑:“我出去将尾勺浅语杀了如何?” “呵呵~”皇甫晨冷笑一声:“你杀得了吗?” “那还真替我陆家感谢少阁主手下留情!”陆嫣然冷笑道。 皇甫晨闻言脸色黑沉下来,冷冷看着陆嫣然。 皇甫晨听出了陆嫣然的言外之意,正欲说什么,脑袋里猛然一片空白... “想法子出阁去!”皇甫晨留下冰冷一句,随即转身离去... 这人怎么跟尾勺浅语一样烦... 皇甫晨就是同尾勺浅语总有很多话想说,但说不出来... 陆嫣然也想尽快的离开暮霭阁,奈何暮霭阁最近很沉静,杀楼的榜上冷冷清清... 陆嫣然回到住下的小阁楼,发现最近暮霭阁奇怪得很,说起来她自上一次离开暮霭阁后,再次与暮霭阁沾边还是上次下单杀绵音... 这个单排按理说应该到了媚姬手里,但暮霭阁竟还容得下她,也不知道尾勺浅语如何了,不知道她离开了这么多日,睿儿如何了? 此时睿儿在关临城,正大闹国公府... 自风瑾夜回城那日,在关临城城门下救下了睿儿,不久后睿儿便跟着陆立垣回了国公府... 尾勺浅语蛊毒发作,陆立垣火急火燎回了一趟国公府,说陆嫣然在越都有危险,他要去越都一趟... 丝豪未注意到睿儿就在陆国公书房内玩耍,将陆立垣的话听了个正着... 自那日开始,睿儿便吵着闹着要找娘亲... 陆夫人哄了好几日,近日却是如何都哄不住了,睿儿竟跑到了树上,大喊大闹着要娘亲... 睿儿这一举措,将国公府的一众下人吓得面色铁青,陆夫人差点就吓晕了过去... 好几次,睿儿就从树上摔了下来,所幸都被暗卫接住... 而睿儿其实不过站在树上看得远,能时刻看着陆国公府门外他娘亲有没有回来... 今日睿儿看了很久,都没有见陆嫣然回来,突然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看向国公府门外,尾勺浅语和风瑾夜走了进来,睿儿一激动扑腾着就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 陆国公站在树下借睿儿接住,陆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陆国公接住睿儿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欣慰睿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尾勺浅语回到关临城,解开蛊毒之后,也甚是担忧睿儿,还听说了睿儿和雪春差点被绑走的事情,今日便匆匆到国公府来看陆国公和睿儿... 哪知刚到陆国公府就被告知,睿儿大闹了好几日,甚至近日常常到爬到树上躲起来,好几次差点从树上摔了下去,今日还一直在树上不肯下来... 尾勺浅语听了之后,狠狠瞪了风瑾夜一眼,迅速就往内院走去... 风瑾夜十分无辜跟在尾勺浅语后头。 尾勺浅语一入内院,就见睿儿从国公爷怀里扑腾着要下来,指着尾勺浅语喊着:“姨母,救睿儿...” 尾勺浅语将睿儿抱了过来,柔声安慰道:“睿儿怎么了?要姨母救你?” “曾外祖父要打睿儿的,姨母快救睿儿...”睿儿楚楚可怜哭诉道。 他这几日爬树被他曾外祖父和外祖父打了不少屁股,一见到尾勺浅语瞬时就同有了靠山一般... “睿儿何时学会爬树了?”尾勺浅语严厉问道。 睿儿扑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奶声奶气说道:“是姨母教睿儿爬树的!” 睿儿说着扭头看陆国公,那模样十足就是“你要打就打姨母”的意思... “我...”尾勺浅语是真的想教训教训这兔崽子,竟还会说谎了,可想想又不对,该不会是冬暖教的? “你在树上看到姨母进来了?”尾勺浅语转而问道。 睿儿点头如捣蒜,瞬间眼泪盈满眼眶:“娘亲是不是被绑走了?” 尾勺浅语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不是,你娘亲去给你找爹爹了!” 睿儿瞬间睁大着眼睛看着尾勺浅语,随即又看了看尾勺浅语后头的风瑾夜... “睿儿是风瑾夜的儿子。”奶声奶气说道。 睿儿这一句话震惊府内所有人,尾勺浅语一顿,颇有“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这话分明是当日越都城东事变时,尾勺浅语同冬暖所说若是被抓了,就说他是风瑾夜的儿子,那是为保被俘时不会立刻被杀掉... 尾勺浅语无奈摇头,在用过午膳后便带着睿儿,回了渊王府... 两日前,陆立垣马不停蹄赶到了越都,直奔冷令府里... 陆立垣到达冷府时已花了一半的时间,陆立垣看着冷令年近花甲的高龄,带着他用一日两天一夜的时间赶回关临城几乎不可能... 冷太医听陆立垣说明来意,也看出了陆立垣的顾虑,毅然便决定让冷戚跟着陆立垣去关临城... 冷戚是冷太医的嫡孙,冷太医看中了晴夏当孙媳妇,特意交代了陆立垣:“冷戚擅长药膳药理,可帮王妃调理身子...” 帮王妃调理身子,这不都是同晴夏打交道么? 冷太医喜滋滋看着孙儿跟着陆立垣远去,心中计划着举家迁往关临城... 两日后,渊王府侧院中,暖冬醒了过来... 微微一动身,左边伤口便疼得厉害,但好在包扎完好,看来她保住了一命... 冬暖强撑着身子起身,便往正院走去,想去看看具体是何情况... 正巧陆立垣带着冷戚入了渊王府,正往正院赶过去... 岂料就看到冬暖明显忍着胸口的疼痛一个人往主院走去... 陆立垣瞬时火冒三丈,直接上前将冬暖拦腰抱了起来,怒然说道:“疼得这么厉害,还到处乱跑,渊王府没有个照看的人吗?风瑾夜是干什么吃的?” 冬眠冷冷看着陆立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陆少将,我...”冬暖正欲解释什么,陆立垣只以为尾勺浅语又是一贯的要顶嘴,立即摆出兄长的谱:“怎么,兄长说不得你了?” 冬暖瞬间无话可说。 陆立垣直接将冬暖带到了主院,毕竟是外男,陆立垣未将冬暖带进寝卧,而是放在了外间尾勺浅语小憩的贵妃椅上... 伸手探了探冬暖的额头,柔声问道:“可还疼?” 冬暖:“...” 尾勺浅语同风瑾夜刚从陆国公府归来,尾勺浅语站在屋外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 风瑾夜抱着睿儿,见尾勺浅语看好戏一般的模样,也默不作声... 睿儿震惊的发现,有两个姨母,正一会看着尾勺浅语,一会看向冬暖,小脑袋瓜里分不清楚状况... 尾勺浅语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睿儿不要出声,三人就静静站在屋外,等着陆立垣发现他们... 陆立垣即刻想到尾勺浅语身上的蛊毒,正欲转身将冷戚拽过来给尾勺浅语诊脉... 转身就见风瑾夜抱着睿儿同另一个尾勺浅语站在门外... 陆立垣错愕不已,转头又看了看冬暖... 尾勺浅语顿然笑出声来,就像没看到陆立垣和冬暖一般:“风瑾夜,我记得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睿儿比风瑾夜答得更快:“男女授受不亲。” 尾勺浅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孺子可教也。” “男女授受不亲”,正是方才尾勺浅语抱着睿儿,风瑾夜将睿儿报过来时,刻意对睿儿说的... 陆立垣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身后的这个尾勺浅语是假的... 想来气闷,回头想教训冬暖几句,可想来冬暖又从未说过她是尾勺浅语,是他认错... 想到睿儿那句“男女授受不亲”,陆立垣有点局促起来。 冬暖立即站了起来,随即就是一阵猛咳,大抵冬暖就是尾勺浅语的模样,陆立垣鬼使神差的就给冬暖扫着背... 冬暖尴尬地往后退去... 陆立垣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皱着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尾勺浅语过来扶着冬暖坐下,细细检查了一遍冬暖的伤势,方才与陆立垣解释了风轻萱被摄瞳所控刺杀她的事情,和冬暖被修影成尾勺浅语的模样代替她被风轻萱刺杀的始末... 陆立垣听完尾勺浅语所说,怒火冲天地看着风瑾夜,却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来... 尾勺浅语唤了雪春和晴夏进来,扶着冬暖带去了偏殿... 尾勺浅语见陆立垣怒火正盛,尝试着转移了话题:“兄长,冬暖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尾勺浅语说完立刻又想到了风轻萱所说,冬暖是战王府的暗卫,意味十足冬暖是他们家的人,若是冬暖嫁进了他们陆家,那不就是妥妥的陆家人么? 陆立垣没听出来,尾勺浅语所说是真是假,但想到冬暖如今同尾勺浅语长得一模一样,他如何娶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女替身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不过一句玩笑话,倒真未想过让陆立垣娶冬暖,只是见陆立垣竟似在考虑而不是一口拒绝,尾勺浅语觉得不可思议... 尾勺浅语不知道陆立垣心里也很郁闷,方才他在屋外将冬暖抱了起来,若是传出去,冬暖怕也是嫁不出去了... 风瑾夜倒也想到了冬暖同尾勺浅语长得一模一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不知修影能否将模样修回来?” 尾勺浅语顿然也想到这个问题:“应该可以..” 按理来说该是可以的,就怕轩辕家的秘术有神秘之处... 尾勺浅语正说着,风瑾夜看了一眼门外,听到了夜十回来,风瑾夜示意夜十一同夜十入内,将睿儿交给夜十一带了下去... 夜十回了一趟越都,去查睿儿的生父,而战王府暗卫楼从前便将陆嫣然陆家嫡女身份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唯一查不清楚的只有陆嫣然在暮霭阁的身份... 而今陆嫣然曾经的身份是绵音已经暴露了出来,夜十便顺着将魅影双灵查了个遍,却只能查到陆嫣然在嫁给林奕初之前消失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极有可能就在暮霭阁内... 尾勺浅语听了夜十所说,看向陆立垣... 当年陆嫣然被查出来有孕,陆立垣正好在越都国公府内,是尾勺浅语替陆嫣然号的脉... 陆立垣一脸无辜:“看我作何?你们为何要查陆嫣然?” 尾勺浅语叹一口气,陆立垣一个大男人大抵是没发现奇怪之处,说道:“在查睿儿的生父。” “当初我第一个发现陆嫣然有了睿儿,可是陆嫣然八月初二成婚,中秋发现怀孕的时候,睿儿在她肚子里已经一个月大了。” “而她成婚之前在暮霭阁,皇甫晨是暮霭阁的少阁主,风瑾夜与皇甫晨是表兄弟,睿儿长得像风瑾夜,你能想到什么?” 尾勺浅语说的这般明显,陆立垣若是还听不说来尾勺浅语的意思,那就愧为关临城守城之将了... 所以睿儿的父亲是暮霭阁少阁主,是勤伯候府的嫡长子,皇甫晨! 陆立垣今日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气得不轻,怒骂了一句:“皇甫晨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尾勺浅语皱了皱眉,从未想过会有这般的巧合,如今他们同暮霭阁,同勤伯候府俨然敌对,往后睿儿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知该如何面对? 陆嫣然从前说要帮睿儿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似乎也是不知道睿儿的父亲是皇甫晨的,但她该知道睿儿的父亲是暮霭阁少阁主的... 难怪陆嫣然那般拼命想要摆脱暮霭阁,她该是不想与暮霭阁有任何牵扯的,她似乎就不喜欢她杀手的身份,又怎么会让睿儿有一个杀手组织头头的父亲... 可陆嫣然与皇甫晨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皇甫晨也不至于兽性大发就让陆嫣然有了睿儿吧? 陆嫣然此时与暮霭阁内,也正想着当年的事情... 陆嫣然记得那是七月初极为闷热的天气,她正在柳丞相府的庭院纳凉,突然就被带陆荟言带回了暮霭阁... 陆嫣然很不喜欢这地方,但她也已经习惯,只想着尽快去接任务,然后马上离开... 可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幸运,陆荟言对她极为不满,似乎就是因为她要成婚了,故意抓她回来羞辱她的... “听闻你要成婚了,本小姐找了一个好东西送你...” 陆荟言说完,没有给陆嫣然反应的机会,立即就将一瓶药罐进了陆嫣然嘴里... 而后刺破了她的手指,陆嫣然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爬进了身体里面,浑身燥热的就快要熔化... 陆嫣然满目惊悚看着陆荟言,由她的话意里可以听出她给她喂下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况且她似乎还给她喂了蛊毒... 见着陆嫣然惊慌无措的模样,陆荟言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钟情蛊,会让你新婚之夜死在喜床之上的好东西...” 陆嫣然不知道什么是钟情蛊... 随着身体越来越加的燥热,陆嫣然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是钟情蛊,很快她就被陆荟言带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与一个男人欢爱... 陆嫣然记不清当日的情形,迷糊中只记得男人发了疯一般狠狠折腾了她一夜... 陆嫣然醒过来时,在一座断崖下面,媚姬告诉她,她身上的蛊毒已解,便设计让她跳崖假死,让她离开了暮霭阁... 陆嫣然当时是麻木的,顺从地听任何人的安排,因为她知道反抗无用... 即便知道媚姬安排她假死基本无用,她不但是绵音的身份掌握在暮霭阁中,她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暮霭阁手中... 即便她不是绵音,也换回原本的样貌,那也是无用,但陆嫣然并没有解释太多,乖乖听从了媚姬的安排... 告别之时,媚姬告诉她,那个男人是暮霭阁的少阁主... 陆嫣然一直对这件事情是无感的,当时即便是与林奕初定了亲,那也不是陆嫣然的选择,她也是被安排的,于当时的陆嫣然来说,是哪一个男人并没有差别... 只是为何陆荟言说,会让她死在新婚的喜床之上?这让陆嫣然不解... 但陆嫣然也没有问媚姬,什么是钟情蛊... 而后陆嫣然回到柳丞相府,在大婚之前再次被陆荟言所迫行刺尾勺浅语,结果被尾勺浅语所伤,在陆家养伤养了将近十日,被送回林府时,林奕初对她极为不待见... 再未过几日的中秋,陆嫣然便发现怀了睿儿... 陆嫣然当时甚是无措,很明显她怀的不是林家的孩子,陆夫人很快就看了出来,陆嫣然记得当时陆夫人将尾勺姑姑请到了国公府,事后顺理成章一般,她就回了林家,直到睿儿生了下来,她几乎不怎么见过林奕初... 陆嫣然曾一度认为她就像一个木偶一般,她近乎是没有情绪的,唯独对尾勺浅语不一样... 尾勺浅语会让她疯狂,易怒,甚至想杀了她取而代之。 直到后来的后来,陆嫣然才懂了,那是因为轩辕家的摄瞳之术。 摄瞳让她想要将尾勺浅语的所有东西夺走,想要过得比尾勺浅语更好,所以当初她会去抢战王妃的位置,会答应允铭成为假的尾勺家嫡女与允铭定亲。 陆嫣然似乎就毫无理智的做着这一切。 直到那一日,陆国公拿着那只飞镖来找陆嫣然... 陆国公开口淡然:“嫣然,你可知道‘浅语嫣然’是何意?” 陆嫣然自不会不懂,‘浅语嫣然’同‘浅笑嫣然’,意为是‘笑起来幸福的模样’。 “你姑母希望你同浅语都是这般模样,你明白吗?”陆国公语重心长。 陆嫣然错愕看着陆国公... 当日,陆国公告诉了陆嫣然,尾勺浅语自小之所以说不出话来,是因为她六岁就看着她母亲死在她眼前,看着尾勺家被烧,从小到大遇到无数遍刺杀... 尾勺浅语与战王定亲以后,历经了无数磨难,容貌被毁,名节被毁,生生被迫与战王分开,即便最后与战王成婚每日面对的依旧是风刀霜剑... 而这一切皆因为一句预言:“尾勺百年出天女”。 如若尾勺浅语不是活在这句预言之下,她的生活会简单快乐,没有伤害。 陆嫣然愣愣听着陆国公所说,不明白陆国公到底有什么深意... 忽而,陆国公问了一句:“嫣然,如若你是浅语,面对这些,你会如何?” 陆嫣然一顿,细细想着她所知道的关于尾勺浅语的一切,若是她是尾勺浅语,以她一贯的性子,大抵当初尾勺战天有意撮合林奕初与尾勺浅语的时候,她便会与林奕初定亲,似乎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 即便没有与林奕初定亲,后来与风瑾夜定亲,那她会在尾勺家等风瑾夜归来,而风瑾夜若没有尾勺浅语,必会在收复西琰国之后客死异乡... 陆国公静静看着陆嫣然,又淡淡说道:“今日祖父想告诉你,浅语所得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她不欠你什么。” 陆嫣然听闻陆国公如此说来,怒火瞬即燃烧起来,忿忿不平... “这些年来,浅语所受的苦,是代替你受的,浅语才是陆家的女儿。” “你才是真正的‘尾勺天女’。” 陆国公淡淡两句,让陆嫣然瞬间定住了身体... “想想你的名字,同样的浅语嫣然,浅语是浅语,你却是嫣然。” 陆嫣然对陆国公前面的话还有所怀疑,但这最后一句,却让陆嫣然哑然... 嫣然才是幸福的模样。 在那一刻,陆嫣然所有疯狂的执念被击碎,陆嫣然才明白原来她被摄瞳所控,立誓要成为代替尾勺浅语。 可如今,俨然她才是尾勺家的嫡女,也占着陆家嫡女的身份,反而尾勺浅语,不过是一个假象,是尾勺天女的替身。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尽是利用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陆嫣然收回了思绪,她是该想个办法离开暮霭阁... 可杀楼和杀阁都冷冷清清,或许该从皇甫晨下手,他是暮霭阁的少阁主,他让她出阁去,他能将她带进来就不能将她带出去么? 关临城渊王府内,尾勺浅语说起了陆嫣然,陆立垣心里隐隐担忧。 难以想象若是尾勺浅语知道她其实是他嫡亲的妹妹,会作何感想? 也不知陆嫣然在暮霭阁如何?轩嫣冉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她一直想把控的尾勺天女这些年一直在暮霭阁手里... “关临城外,如何了?”陆立垣问风瑾夜,相信风瑾夜定是了然于胸。 “皇甫熙不会硬碰硬...”风瑾夜淡淡说道。 而其实,按风瑾夜所想,皇甫晨将尾勺浅语带走,让他无暇顾及关临城,最后将他逼到关临城,这才是目的所在。 风瑾夜看向尾勺浅语,皇甫晨不是说不会放手了吗?竟放她回来了... 尾勺浅语听风瑾夜所说,皇甫熙不会与关临城硬碰硬,那为何皇甫熙又要来关临城一趟呢?这全然说不通... 而关临城这一趟,最大的改变就是她回到了风瑾夜身边,轻而易举的回到了风瑾夜身边,这太说不通... 轩辕冉不是一直想要尾勺天女吗?为何会轻易放她出暮霭阁? 尾勺浅语越想眉头皱得越紧,风瑾夜见尾勺浅语皱眉,眉宇也微微皱紧:“怎么了?” “我在琢磨着,轩辕冉下一步会做什么...”尾勺浅语道。 一直以来,轩辕冉近乎是把控着全局的,所有人都像在她的圈套内,这一次尾勺浅语被带到暮霭阁,为何轩辕冉能让她轻易的回来? 按理说,轩辕冉应该是牢牢将尾勺天女把控在手上才对啊,可是尾勺浅语却这般轻易回到了风瑾夜身边... “你可知道如今篱越都是如何说战王的?”陆立垣沉重说道。 陆立垣离了关临城三日,一路上听到不少评价战王的说辞... 从前风瑾夜在篱越国是神一般的存在,人人敬仰的战神战王,可现今却发生了改变... 战王居功自傲,残害手足的言论,铺满了关临城之外的整个篱越国。 有说战王杀皇储是不仁。 允王是战王从小一起长大、情同至亲血脉的手足,一被立储,战王就不顾往日情分,要了允王的性命,可见战王残暴,冷血无情。 有说战王杀皇帝是不忠。 当初越都城东皇帝被战王一剑接着一剑挑断了手脚,都被宣扬开来,说战王残酷至极,弑主明目张胆,毫不留情是意在震慑天下,威吓世人顺战王者昌逆战王者亡,皇帝也是一样! 更有说战王辜负先帝之恩是不义。 当年渊王府大难,先帝带着战王出征西琰,于战王有知遇之恩,战王却忘恩负义杀了先帝之子。 尾勺浅语听着陆立垣所说,心里暗骂这不瞎扯一通么? 可必定有人信了,尾勺浅语深谙此理,没有多人会去细细追究背后的真相如何?大多人会被耳濡目染,人们更倾向于相信他们听到的看到的,或是别人让他们听到的看到的.. 尾勺浅语细细想来,自她与风瑾夜成婚半年来,大大小小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一开始,陆嫣然抢战王妃的位置,可见那时暮霭阁就已发现战王妃是尾勺浅语,所以让陆嫣然去抢战王妃的位置,不让尾勺浅语回到风瑾夜身边。 而后洛宴清出现,洛宴清应该也是暮霭阁的一颗棋子,一方面向允铭下手,一方面让尾勺浅语怀疑风瑾夜,也是意在将尾勺浅语和风瑾夜分开... 如若当初尾勺浅语相信了洛宴清临终所言,风瑾夜是杀害她父亲的背后之人,那必将与风瑾夜反目成仇! 从那之后,太后便屡屡出手,让尾勺浅语离开风瑾夜,回到尾勺将军府,而当时尾勺浅语差点回到尾勺将军府,太后就立刻赐婚,目的也是要尾勺浅语离开风瑾夜... 可一连串事情皆是阴差阳错,太后许多手段也都被尾勺浅语看穿,直到尾勺浅语公开了双层身份,战王府直接与太后对上,可太后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说是薨逝,尾勺浅语觉得不太可信... 而今看来,若说太后是暮霭阁的人,倒是更说得通... 尾勺浅语顿觉,太后消失后,似乎更像同风瑾夜对上了,世人皆以为太后死了,可若太后没有死,而是隐身背后与风瑾夜较量呢? 转明为暗,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与风瑾夜相较... 从尾勺浅语是尾勺家嫡女的身份被宣扬开,似乎一切就开始慢慢变化,暗中的势力从她身上转向与风瑾夜相较... 当初允铭会到关临城查尾勺浅语是太后安排,看像是逼允铭和风瑾夜到了对立的两边,而最终却是允铭死了,太后该是利用允铭的死控制允铄,一方面将朝堂牢牢把控在手里,一方面声讨风瑾夜对战王府下手... 尾勺浅语顿然一身冷汗,太后这手段与轩辕冉可谓不相上下... 顿然,尾勺浅语想到:太后会不会就是轩辕冉? 轩辕冉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藏匿在风瑾夜身边,甚至一直藏在风瑾夜的母妃身边,暗中却计划着一切... 尾勺浅语想到风瑾夜,顿觉心疼不已。 渊王与渊王妃被害,风瑾夜年仅十一岁,要护风轻萱周全,要面对西琰来犯,暗中各方势力相较,风瑾夜从前该是信任西伯侯府与太后的,而今看来,西伯侯府与太后都不过利用风瑾夜... 轩辕冉会留着风瑾夜,大抵是忌惮风家,也是因为风家三代战神,她要风瑾夜收复西琰国,一统天下... 尽是利用。 尾勺浅语想着不由就红了眼眶,风瑾夜顿感无措,怎的好好的就要哭了一般? 陆立垣看着尾勺浅语那模样,识趣地退了出去... 尾勺浅语仍旧在想着后面的事情,不禁就想到了风轻萱,风轻萱也是被利用的一个,但轩辕冉对风轻萱的利用,倒是与以往不同。 以往的种种可见,轩辕冉大抵是因着尾勺浅语天女的身份,从未对尾勺浅语真正下过杀手,但这一次风轻萱是差一点就要了尾勺浅语的命... 或许轩辕冉是认为无法将尾勺浅语从风瑾夜身边剥离,而“尾勺白绿出天女”的预言已经盛传,怕尾勺浅语会助风瑾夜夺取帝位... 利用风轻萱刺杀尾勺浅语也是一箭双雕。 若是风轻萱得手,一来除去尾勺浅语这一劲敌,二来风瑾夜必定失控不堪一击,三来陆国公府必定与战王府反目成仇... 若是风轻萱未得手,就是另一番计划,如同现今这般,皇甫晨出现将尾勺浅语带回来暮霭阁,给了风瑾夜重重一击,风瑾夜顾不上尾勺浅语之外的其他,暮霭阁立即对关临城陆家下手,最终迫使风瑾夜回到了关临城,甚至迫使风瑾夜造反... 想来若是尾勺浅语没从暮霭阁回来,不知今日会是如何模样? 想到这里,尾勺浅语抬眸看向风瑾夜,原本就红着的眼眶更是泪意盈盈... 风瑾夜怎见得尾勺浅语这般模样,将尾勺浅语抱在了怀里,柔声问道:“如何要哭了?” “没哭呢。”尾勺浅语噘嘴说道:“我忍着...” 风瑾夜不太懂尾勺浅语是如何想的,也不懂如何安慰,但想来忍着也是辛苦,宽慰说道:“浅浅在本王怀里哭一会?不必忍着...” 话这么说着,风瑾夜的吻就落在尾勺浅语的眼睛上,尾勺浅语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风瑾夜的温柔... 风瑾夜最近总粘着她,从她醒来,风瑾夜几乎一刻都不曾离过她身边... 尾勺浅语知道风轻萱杀她的事情,将风瑾夜吓得不轻,他虽不说,但尾勺浅语知道他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周围的一切... 风瑾夜的吻从尾勺浅语眼角处离开,又落在尾勺浅语的鼻尖,尾勺浅语忍不住身子轻轻的颤抖... 尾勺浅语正欲问风瑾夜若她没有从暮霭阁回来他会会如何,轻推着风瑾夜将话问了出来... 风瑾夜沙哑着嗓音,回答了尾勺浅语“攻城略地”四字,而后开始对尾勺浅语一番“攻城略地”... 今日睿儿来了渊王府,眼看着快要到用晚膳的时辰,雪春带着睿儿到正院主院来寻尾勺浅语,却被夜十一拦在了门外... 雪春皱眉,这个黑色的是故意的,每次她来都能遇见他... 雪春正想着,就听见裂帛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瞬间涨红了脸,抱起睿儿转身就走,心中不禁肉疼:她家小姐身上几百两银子的衣裳,又被她家姑爷撕碎了... 夜十一看着雪春转身离开,心底无奈,自那日雪春在酒肆被下了媚药,夜十一将她带到河里泡河水之后,雪春就一直躲着他... 夜十一心下很是无奈,想起当日他情不自禁吻了雪春,雪春清醒之后一把将他推开,随即骂他流氓的画面...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对一对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雪春带着睿儿到了正院的小厨房,打算同晴夏说一声晚一些备晚膳... 就见冷戚正与晴夏讨论着晚膳,雪春也不打扰,转身打算回去看看冬暖... 刚走到侧院,就听见屋里头陆立垣的声音... “今日,我...不是有意的。” 陆立垣局促说道,虽然很是尴尬,但大丈夫敢作敢当,要让他娶冬暖也可以,当他有点没法接受他夫人同他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冬暖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陆立垣这话像是生怕她会粘着他一般,但冬暖也清楚陆立垣不是这个意思... 可这般想来,反而更显得陆立垣是害羞了... 冬暖不是扭捏的性子,方才在尾勺浅语屋子里,确实太过尴尬... 此刻她却明目张狂看着陆立垣,等陆立垣接着往下说... 陆立垣见冬暖没有回应,索性就直接说道:“若是你要我负责,我娶你也并非不可,但你能将你样貌换回来么?” 陆立垣与冬暖相识也有些年头了,并不是没见过冬暖原本的模样... 冬暖倒是愣了愣,以她所见,陆立垣一直是对她家主子有意的,每次陆立垣同尾勺浅语同处,陆立垣对尾勺浅语的宠爱就差不多赶上风瑾夜了... 他竟然打算娶她,又想让她将样貌换回来... 冬暖甚是意外。 雪春在门外叹了一气,怎么自打她家小姐回来之后,战王府的人们都是一对一对的,是看她着家小姐和姑爷,一个个都想成婚了? 要是冬暖和晴夏都成婚了,谁照顾她家小姐?她家小姐还准备要生小小姐呢... 入夜,尾勺浅语从风瑾夜怀里饿醒过来... 尾勺浅语一动,风瑾夜也醒了过来,尾勺浅语噘嘴说道:“我饿了,你去让晴夏给我给我煮一碗面。” 夜十一在树上,这会听到尾勺浅语说的,已经找晴夏和雪春去了... 风瑾夜心下暗悔,不该让尾勺浅语饿着... “风瑾夜,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知道不?”尾勺浅语软弱无力窝在风瑾夜怀里埋怨道:“不给吃饭的混蛋!” 风瑾夜静静把玩着尾勺浅语的发丝,任由尾勺浅语指控... 不一会晴夏便端着一锅药膳粥入内... 尾勺浅语闻着那粥的味道有点想吐,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王妃,这是我今日同冷戚一起研究出来的药膳。”晴夏解释说道:“冷戚说这个对王妃身子极好。” “我端上来瞧你吃不吃,灶上热着鸡汤,你不吃我回去煮面!” 晴夏说完,端着药膳就欲回去煮面,却被风瑾夜叫住:“将粥放下...” 晴夏会意,将药膳放了下来,转身仍旧到小厨房煮鸡汤面备着... 尾勺浅语听着风瑾夜让晴夏将粥放下,就感觉到大难临头了... 看着风瑾夜将粥端起来,尾勺浅语立即将粥接了过来:“我吃...我吃...” 尾勺浅语心知晴夏一定回去给她煮面,于是拖沓着勺了一勺在唇边吹着,灵机一动,就塞进了风瑾夜嘴里... “好不好吃?”尾勺浅语咧嘴一个假笑问道。 她闻着那味道都想吐,肯定不好吃... 风瑾夜无奈点了点头,尾勺浅语又勺了一勺:“好吃你就多吃点。” “本王不得分甘同味。”风瑾夜示意尾勺浅语将那一勺子吃下去... 尾勺浅语感觉风瑾夜“分甘同味”这四字带着威胁的味道,她不应该作死的,奈何她这一勺子份量有点足... “你再吃一口,我就尝一口,好不好?”尾勺浅语说得委屈巴巴... “好。”风瑾夜无奈柔声应道。 可风瑾夜吃完,尾勺浅语盯着那碗药膳简直就想一扫过去将它打翻,可是就这样将它打翻太矫情了,也太对不起晴夏的劳动成果... 好苦恼。 尾勺浅语万般不愿勺起一小勺,递到唇边,顿时胃里一股不适感翻滚,瞬间就将勺子放下,趴在一边干呕了起来... 风瑾夜未想到尾勺浅语这般大反应,瞬即将药膳拿开,给尾勺浅语扫着背... 尾勺浅语忍不住委屈,竟哭了出来... “你欺负我。” 面对尾勺浅语的控诉,风瑾夜束手无策。 晴夏端着鸡汤面上来,见尾勺浅语在风瑾夜怀里假哭,而后看了看还剩大半碗的粥,心里叹息:果然没有人能有她家小姐法子,战王爷也不例外...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起来吃面,让晴夏留下伺候,转身出去... 晴夏糯糯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将王爷惹生气了?” “爱生气就生气,不管他!”尾勺浅语挑眉说道。 风瑾夜出院子不远,尾勺浅语的话清晰地传入了他耳内,无奈摇了摇头,去寻冷戚... “今日药膳用的药可能磨成药粉,混在糕点里?”风瑾夜问道。 冷戚不是第一次见战王爷,却是第一次听到,原来战王爷说话也是可以说这么多个字的。 冷令颔首回答:“可以是可以,但这几味药是同食材相辅相成,混在糕点里,也要每日让王妃吃下那些食材才能见效。” “嗯。”风瑾夜点头:“明日分开备着。” 风瑾夜交代了一句,转身回主院,尾勺浅语正美滋滋的吃着面条... 风瑾夜方才见晴夏分明端上来的是两碗,现在只剩一碗,空碗都不在,这是不给他吃... 风瑾夜厚着脸皮,凑近说道:“本王也饿。” “你让夜十一给你煮去!” 树上的夜十一被吓了一跳:王妃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然,你好好交代一下,你方才出去做了什么坏事?”尾勺浅语挑眉说道。 “本王让冷戚将药材和食材分开,药材磨成粉混在糕点里,食材让你另外吃...” 尾勺浅语未想到风瑾夜竟然这般诚实,不怕她不吃吗?而且他既然不瞒着她,大可将冷戚叫过来说呀... 尾勺浅语将面推到风瑾夜跟前,风瑾夜失笑,坐下将尾勺浅语吃剩的一半吃完... 待风瑾夜吃完,晴夏收拾了一番退了出去。 风瑾夜方才同尾勺浅语说道:“冷令有意让冷寂娶晴夏为妻。” 尾勺浅语不意外,冷太医似乎一直就很喜欢晴夏,只是风瑾夜这般烟火气的说辞倒是更让尾勺浅语意外... “我看晴夏的,晴夏愿意嫁就嫁。雪春、冬暖也一样,不愿意嫁谁也都勉强不了...” 尾勺浅语这句话意有所指,仿若故意说给外头的夜十一听的... 夜十一身躯顿了顿,看来王妃也看出来他与雪春之间的不自然... “嗯,你做主。” 风瑾夜的意思也只是让尾勺浅语知道这个事情。 “渊王府的主院的院子怎就没有院名?” 尾勺浅语想到萱影阁都有个像模像样的名字呢,怎么正院倒没有名字? “父王从前说,渊王府日后留给本王,留着给本王取名字。”风瑾夜道。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瞬间明白风瑾夜的意思,大抵这是一代一代传下去的意思,估计风瑾夜往后也会对他们的孩儿这般说... “那我们也留个小怪兽取名字...”尾勺浅语说道。 风瑾夜皱眉,当看着尾勺浅语满脸笑意,也接受了“小怪兽”这说法。 “你不喜欢小怪兽?”尾勺浅语看风瑾夜皱眉笑着问道。 “还行。”风瑾夜道。 尾勺浅语禁不住开始想象着往后她和风瑾夜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我希望以后我们家的小怪兽,以后哭了找爹爹,笑了找娘亲。” “饿了找爹爹,有吃的找娘亲。” “要银子找爹爹,有银子给娘亲。” “长得像爹爹,最喜欢娘亲。” 已是四月,关临城已是夏天,树荫有一只蝉,偶尔几声蝉鸣,夏天的夜里静谧而美好,尾勺浅语的声音无尽的柔和与甜美... 风瑾夜眼眸里溢满笑意,抚着尾勺浅语的发丝,将尾勺浅语抱在怀里,静静听着尾勺浅语一句“爹爹”,一句“娘亲”憧憬着未来... 这日夜里,尾勺浅语却睡得极为不安... 尾勺浅语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一座城池,城池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就同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大婚那日一般,但这座城让尾勺浅语感到难过,尾勺浅语慢慢的往城内走去,越是往城内走,她越是难过... 疼痛在尾勺浅语心底蔓延,但尾勺浅语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甚至眼泪都不由自主在她眼底打转... 梦里尾勺浅语的脚步更加急促,她不顾周围的景致,不断的抬头张望,想去看清楚到底是为何... 跌跌撞撞,尾勺浅语直愣愣的往前走,眼泪就像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尾勺浅语不懂为什么会那般难过,甚至有一丝悲凉与悲戚顿时弥漫... 梦境外,尾勺浅语的不断挣扎流泪,让风瑾夜慌乱不已,一直唤着浅语的名字... “浅浅...” “浅浅...” 猛然一顿,尾勺浅语惊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下一瞬,紧紧抱住了风瑾夜哭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只要你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任由尾勺浅语抱着,轻拍着她的背,轻声轻语安慰着:“浅浅别怕,本王在呢。” 风瑾夜从未见过尾勺浅语这般模样,心疼无以复加,心下极为不安。 “浅浅,那只是梦...” 风瑾夜仍旧轻声安慰着,他不知尾勺浅语到底梦见了什么,会是这般不安... 尾勺浅语伏在风瑾夜身上,顿感她是真的被吓到了,但她不明白是为什么... 曾经尾勺浅语在晚来雪解毒,她梦见了小时候尾勺家被烧,母亲被杀,当时满心是愤怒和悲痛,也不似这次梦里这般悲哀与无能无力... 这让尾勺浅语有些害怕。 尾勺浅语泪眼朦胧从风瑾夜怀里抬起头,抬手将眼泪拭去,红着眼眶定定看着风瑾夜... “你可记得你三年前宫宴上请旨赐婚时说过的话?”尾勺浅语问。 梦里那一座城池,挂满红绸,明显是大办喜事,却让尾勺浅语觉得伤心欲绝... 尾勺浅语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便是风瑾夜要娶别的女人... 尾勺浅语就怕这会是一个预知梦。 风瑾夜听着尾勺浅语的问题,愣了愣神,她是梦见她娶别的女子了? 风瑾夜不愿再见到尾勺浅语惶恐不安,郑重承诺道:“浅浅,这一生,本王只你一人。” 尾勺浅语听着,眼底的泪意禁不住暗涌点了点头,低应了一声:“嗯。” 随即将头埋在风瑾夜怀里,喃喃说道:“风瑾夜,其实我不懂诗情,不懂画意。” 风瑾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静静听尾勺浅语说着... 但尾勺浅语说她不懂诗词歌赋,风瑾夜是不太相信的,就同从前在战王府她说看不懂他的名字一般。 “我常常张口就来的诗词歌赋,是死记硬背的。”尾勺浅语看出来风瑾夜不太相信,解释了一句。 风瑾夜温柔抚摸着尾勺浅语的发丝,低笑说道:“无妨,本王的王妃是浅浅就对了。” 尾勺浅语又想起了,当日战王府冬日夜里的初雪的枝头下她问风瑾夜的那一句“你未来的战王妃会背背诗,就够了,对不对?” 原来风瑾夜记得当日他的回答,尾勺浅语浅笑了笑... 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尾勺继续呢喃说着:“风瑾夜,你知道我从来不需要什么诺言,我就喜欢实实在在的。” 风瑾夜轻笑着点头。 风瑾夜难得笑得极为温暖,让尾勺浅语将惊慌和不安都抛开... “瑾夜,我不要星辰,不要大海,我只要你。” 尾勺浅语的声音不变的娓娓动听,风瑾夜将怀里的人拥紧了几分... 她总是毫不修饰的简单一句话,猝不及防就让他的心狂乱跳动起来... 尾勺浅语窝在风瑾夜怀里又睡了过去,风瑾夜微微出神望着窗外的天色渐渐露白... 尾勺浅语的梦,也让风瑾夜不安。 次日清晨,尾勺浅语难得早起,侧过头看见风瑾夜依旧在窗边看书,这几日睡醒风瑾夜都是这般模样... 昨夜的梦依旧清晰,尾勺浅语理智回笼,细细想着梦里的那座城池... 她似乎是去过那座城的,只是尾勺浅语一时之间未能想起来,况且尾勺浅语是个路痴,许多大大小小的街道,除非身临其境,否则在尾勺浅语脑海里基本上无法分清楚... 若果这是个预知梦,那是什么原因会让风瑾夜另娶她人? 尾勺浅语试想着,将她和风瑾夜分开,一直是轩辕冉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轩辕冉的手段要她离开风瑾夜,所以设计让风瑾夜另娶她人... 尾勺浅语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画面晃去,决定今日要好好同风瑾夜谈一谈... 尾勺浅语一动,风瑾夜便察觉她醒来,一直未动,等着她同前几日一般过来抱他,尾勺浅语却迟迟未动... 风瑾夜将书卷放下,起身往床边走去...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走来,伸手让风瑾夜抱她起床:“抱...” 风瑾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亲自伺候着梳洗... “你会?” 尾勺浅语坐在妆台前,不可思议看着给她梳头的风瑾夜... 风瑾夜摇头,手上却不停... 不一会,晴夏端着早膳入内,就见她家姑爷正给她家小姐梳着男子的发束... 风瑾夜将梳子放下,正细细端量着他的成果... “用早膳啦。” 尾勺浅语浅笑推着风瑾夜到饭桌前坐下,心想着她要是会梳回心髻,改日也要给风瑾夜梳一个,好可惜她不会... “风瑾夜,我们今日去找媚姬前辈吧...”尾勺浅语端起鸡丝粥给风瑾夜,说道。 风瑾夜一顿,点头应道:“好。” 风瑾夜自是听出尾勺浅语的言外之意。 她该是想到了暮霭阁之所以会放她回来,是忌惮他会不顾一切得向暮霭阁宣战也要将她找回来... 看来轩辕冉的下一步计划,极有可能就是控制越都,从而控制整个篱越国,与风瑾夜相对。 尾勺浅语说要去找媚姬,意在将媚姬的记忆找回来,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而现今,他们对轩辕冉知之甚少。 最近几日,日子过得甚是轻松惬意,几近都让人忘了他们必将面临的风刀霜剑... 用过早膳之后,风瑾夜同尾勺浅语便到了萱影阁找媚姬... 媚姬像是料到了尾勺浅语会来,十分直接了当就将风轻萱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不是轩辕家的人,为何会摄瞳之术?” 媚姬语气里明显的多了几分提防。 尾勺浅语也想过这个问题,随即看了看风瑾夜,他却从未问过她。 尾勺浅语不想对风瑾夜说谎,可对媚姬却不一样,指着风瑾夜就说:“他教我的!” 媚姬顿时哑口无言,明显尾勺浅语是在瞎扯... “你不信任我再正常不过,但你也不信任风瑾夜吗?”尾勺浅语轻笑着问道。 媚姬寻思着... 尾勺浅语见媚姬犹豫,解释说道:“我只是引导你自己去想起来,不会干扰你,如果过程中你有任何抗拒,你随时可以醒过来。” 尾勺浅语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或许我们不谈其他,先试试将你原本的名字想起来,如何?” 媚姬看着尾勺浅语,最终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到那边坐下,先聊一会天,放松一下...” 尾勺浅语轻柔说着,风瑾夜知道尾勺浅语已经开始了... “你以前可到过关临城?”尾勺浅语轻松聊天的语气问道。 媚姬摇头。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关临城西边城外有一处很美的小山林,改日该让轻萱和瑾夜带着你到那边去逛逛...” 尾勺浅语知道媚姬住的小竹林,竹子应该可以给她熟悉感和一定的安全感,更容易让她放松下来... 但仍旧用了近半个时辰,尾勺浅语方才将媚姬的思绪带回了从前... 三十年前,一个古老的家族大院内,有一株百年榕树,一位老者带着三个小女孩在树下练剑... “站直!”老者手中的鞭子啪一声,就打在三个小女孩的身侧... 三个小女孩双双对视了一遍,挺直了身子站好。 很快老者离去,轩辕媛立即松垮了身体,随意就瘫坐在地上... 一边的轩辕姌,仍旧挺直着身子站着... 媚姬就似飘荡在空中看着这一幕熟悉的画面,意外的看着轩辕姌和轩辕媛长得一模一样... “轩辕媛...” “轩辕姌...” “她们是双胎姐妹。” 媚姬的意识之外,媚姬回答着尾勺浅语的问题... 尾勺浅语一顿,看了看风瑾夜,低呼一口气,继续引导媚姬往后面回忆... 轩辕媛瘫坐在地上,抱怨道:“累死了,爷爷真是的,就不能让我和妹妹长大了再招个赘婿,来学轩辕家的剑法么?” “大小姐快快起来,等下家主过来了,要挨打的!”媚儿带着几分焦急说道。 “打就打吧,我真的累了...”轩辕媛丧气说道。 “媚儿不用劝,姐姐改不了的,等姐姐长大了招胥就好...”轩辕姌说道。 “对对对。”轩辕媛立即赞同说道。 “姐姐就不怕,以后当了家主武功不好,轩辕家被夫婿夺去了?”轩辕姌说道。 轩辕媛被轩辕姌提醒,觉得有几分道理,站了起来,俨然站直了身子... 轩辕姌在与轩辕媛说话,丝豪未注意到她们祖父,再次巡了过来,一鞭子对准了轩辕姌的后背... 轩辕媛目瞪口呆看着那落下来的鞭子,身体比脑袋更快,转身抱住了轩辕姌曲身,“啪”一声鞭子落在了轩辕媛身上... 十岁的轩辕媛“哇”一声,哭天抢地一般大哭了起来... “祖母!祖父打阿媛!!!”轩辕媛一边大哭一边大喊大叫... 轩辕老家主瞬间周身的威严消失不见,捂住了轩辕媛的嘴巴,意图让轩辕媛哭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它欺负我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轩辕老家主头疼不已,他们轩辕家书香世家,怎就有一个这般不着调的孙女? 轩辕家历代单传,到了轩辕媛与轩辕姌这一对却是一对双胎的女儿,轩辕老家主极为忧心,在甄选家主的事情上也极为谨慎... 轩辕老家主,让三个小女孩一起练剑,一逮到机会就会打她们鞭子,也意在培养下一代家主... 三人中轩辕媛是被打得最多的,媚儿也被打了不少,相反轩辕冉倒是一直相安无事... 尽管轩辕媛跳脱,不好管教,但轩辕老家主对轩辕媛是极为满意的,有意将轩辕媛培养成家主... 就如今日这般,老家主一鞭抽了过来,轩辕媛能以身替妹妹挡下一鞭... 反观轩辕姌从来都是独善其身,就连姐姐身上有伤替她挨鞭子,她似乎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轩辕老家主叹了一气,他们轩辕家历代单传,但这一代的两个女娃子,怕是那句古老的预言要应在这姐妹两身上... “尾勺百年出天女,轩辕双子夺天下”,难不成是这双女子开始么?轩辕老家主摇了摇头,离尾勺百年之期也只有有十几二十年了... 轩辕老家主正捂着轩辕媛的嘴,轩辕老夫人便赶了过来,轩辕媛立即抱住老妇人哭诉,让轩辕老家主甚是头疼... 很快轩辕媛便被带着回到院子,轩辕姌与轩辕媚都也跟了上来... 轩辕姌却被老家主叫住:“阿姌,你方才为何不护姐姐一些,她身上还有上次的鞭伤?” 轩辕姌咬牙不说话,心里忿忿不平:每次闯祸的是轩辕媛,受教训的都是她! 轩辕姌心里不忿,方才分明是轩辕媛先偷懒,鞭打在她身上也是应当的! 嘴上却一句不说,默默受着教训,哪一次轩辕媛替她挡鞭子,不是因为她想连累了她受罚... 她爱挨打便由着她挨打呗,只有轩辕媚那个没脑子的时不时还陪着她挨打... 果然是下人生的,就是愚蠢。 媚姬的思绪飘荡着,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就到了轩辕家两个女少主及笄的那年,轩辕老家主宣布在姐妹两十八岁时会从她们之中选出一位家主... 轩辕媛很是无感,每日被逼着练剑就是为了继承一个她不想继承的家主之位... 轩辕姌却异常兴奋,当场告诉了所有人,她学会了摄瞳之术... 瞬时,在许多人眼中轩辕姌已然是下一代的轩辕家家主了... 随着年岁增长,轩辕媚越来越不喜欢轩辕姌,立即反驳道:“大小姐也学会修影了!” 轩辕媚话一出口,就被轩辕媛怒瞪了一眼。 立即有人说道:“修影与摄瞳不同,修影家主同意任何人都可以学一学,但摄瞳之术可是轩辕血脉亲传的!” 及笄礼上,闹腾了起来,最后有人提议直接让大小姐和二小姐切磋... 轩辕媚讪笑着:“姐姐,要不我们比划两下?” 轩辕媛迫于无奈只能接受了轩辕姌的挑战,轩辕姌的剑法看起来比轩辕媛精进不少,很快就将轩辕媛击败... 轩辕媛看着轩辕姌,心间有股难受说不出来,起身转身离开,轩辕媚立即跟了上去... “大小姐,你何苦这般谦让!”轩辕媚越来月看不惯轩辕姌的做派。 “无妨,反正我不想当家主...”轩辕媛无所谓说着,顿然想起好玩的事情:“媚儿,今日听说云阳山有人上山围猎,我们出去看看?” 轩辕媚无奈,劝是劝不住了:“大小姐,你去吧,我看你把风!” 轩辕媛大笑着拍了拍轩辕媚的肩膀:“你等着,说不准明日,姐姐就给你拐个姐夫回来,那...” 轩辕媛语顿。 轩辕媚知道,轩辕媛已经将轩辕家的剑法左手和右手融会贯通了,今日比赛是故意输的... 轩辕媛偷偷的跑了出去,不知道这日轩辕家两个女儿及笄,圣上带着太子和渊王上云阳山围猎,是有意与轩辕家结亲... 轩辕媛溜进了围场,她梦想着策马天涯,不想一直待在轩辕家里头,不能离开轩辕家,要是能试一下策马打猎也不错... 云阳山就是轩辕家的地头,轩辕媛轻而易举地就混进了围场,准备偷偷借一匹马... 她前不久刚学会骑马,偏偏一眼就挑中了渊王的坐骑... 轩辕媛刚爬上马背,瞬即就暴露了出来,围场内全是轩辕媛尖叫的声音... “祖父,救我啊!!!” “媚儿,救我啊!!!” “我不想摔死啊!!!” 渊王和太子从营帐出来,就看着鸡飞狗跳的一幕... 渊王看着远处一女子,骑在他的马上大喊大叫,不禁皱紧了眉头... 顿然一声马哨响起,马匹听到声音转头跑回了渊王身边停下... 轩辕冉闭着眼睛感受到马匹停下,想到一定是她祖父来救她了,马上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跳上了一个男人身上,双手双脚紧紧箍住男人的身躯... 哭着说道:“祖父,它欺负我!!!” 渊王讪笑,打量着挂在身上的女孩,问道:“本王是你祖父?” 轩辕媛听着一股带着几分清冽的声音传入耳内,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睨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俊秀分明的眉目近在眼前,轩辕媛倒吸了一口气... 哇,美男子啊! 轩辕媛没有理会渊王问的是什么,立即就问道:“公子,你成婚了吗?” 渊王也被轩辕媛的容貌惊艳了,下意识摇头... “那真是太好了。”轩辕媛兴奋道。 渊王瞬即失笑,从未遇见过这般有趣的女子... 轩辕媛即刻又说道:“你随我回家,给我妹妹当姐夫,给我祖父祖母当孙女婿可好?” 渊王瞬间哈哈大笑起来,问道:“你有几个妹妹?” 轩辕媛没有多想,立刻就答:“两个。” “那给你几个妹妹当姐夫?”渊王又问。 “两个!”轩辕媛立刻答道。 渊王点了点头,挺满意这个回答:“你是轩辕家的人?” “嗯,我是轩辕媛,你是谁?” “方才轩辕姑娘不是喊本王祖父?” 渊王看着女孩挂在他身上,丝豪没有要下来的意思,竟也没有让他觉得反感,心情愉悦地逗着轩辕媛说话... 今日圣上同他提到想让他同轩辕家结亲,要是成婚的对象是她,倒也有趣... 轩辕媛听着渊王提起“祖父”二字,立即意识到她正紧紧抱着他,有些尴尬脸红的从渊王身上下来... 也注意到渊王的自称“本王”:“你是王爷?” 渊王点头,篱越国就一个王爷,她该知道他是谁。 轩辕媛带着几分失望,垂眸叹了一气,抬头又看了渊王一眼;真的是个美男子呢,可惜是个王爷。 渊王不知轩辕媛在想些什么,看着她有几分丧气的模样,皱眉问道:“王爷...不能当你祖父祖母的孙女婿?” 轩辕媛又叹了一气:“小女子冒犯了,请王爷见谅,王爷就当我方才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吧!” 轩辕媛说完,转身欲走。 渊王皱了皱眉头,据闻轩辕家有两个女少主,将来的家主要留在轩辕家招胥的,难不成她是轩辕家未来的家主? 看着轩辕媛欲走,渊王瞬即又问道:“你怎会出现在围场里?还骑在本王的马上...” 轩辕媛差点就将这事忘了,只当没听见,想要默默地离开... 岂料赶走没两步,渊王就拽住了她手腕:“轩辕姑娘做贼心虚?” “我...我不过想借匹马跑一圈!”轩辕媛解释道。 渊王闻言,就将轩辕媛抱上了马背,随即上马:“那本王带你跑一圈!” 渊王鬼使神差的,就带着轩辕媛往林内奔跑而去... 轩辕媛在马背上瞬间就忘了所有烦恼,一直爽朗笑个不停... “很好玩,你们平时多久会来云阳山狩猎一次,下次我还可以来找你玩么?” 轩辕媛从小养在云阳山轩辕家,从未出过云阳山的地界,对自由十分向往... “本王的封地在关临城,那里比云阳山更宽广更自由,轩辕姑娘要不要随本王去看看?”渊王问道。 轩辕媛想也不想的就点头:“想啊,可是现在去不了,至少得等我妹妹当了家主我才能离开轩辕家。” 萱影阁中,媚姬悠悠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我叫轩辕媚。” 媚姬淡淡说道:“是轩辕家家仆的女儿,从小与轩辕家的两位小姐一起长大。” 尾勺浅语和风瑾夜都有过类似的猜测,她们三人之间应该有不少渊源。 媚姬停顿了一会又说:“轩辕家在云阳山。” 风瑾夜与尾勺浅语皆是意想不到,轩辕家竟然在云阳山。 风瑾夜更是错愕,云阳山是他一直无法查探道任何消息的地方,即便是允铭被送到了云阳山都不曾听允铭说过那边有任何异常... “本王猜测云阳山的皇家的地方,这些年应该是掌握在太后手里。”风瑾夜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轩辕旧事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原本就对太后的身份有怀疑,而今看来,太后与轩辕冉的联系可见一斑,尾勺浅语甚至猜想是轩辕冉假扮的... 按理说,先帝自小便与太后是定了亲的,渊王妃从前对西伯侯府和太后对视极为信任的,可后来的太后为何会变了一番模样? 尾勺浅语看了看媚姬:“可还继续?” 要想知道更多前因后果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媚姬点头。 这一次,媚姬放松了许多,很快就进入了转态... 渊王听闻轩辕媛并不打算继承家主的位置,心情雀跃... “你想离开轩辕家?”渊王问道。 “嗯,就是想出去外头看看...”轩辕媛道。 渊王微微颔首,心下一动,一打马鞭,就带着轩辕媛出了云阳山...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是太久不回去,会被祖父打死的!”轩辕媛焦急说道。 “你被本王拐跑了,你祖父会来救你的!”渊王爽朗说道。 轩辕媛思索着,渊王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但若她太晚不回去,祖父和祖母必定会担忧,往日她就算偷溜出去,最晚日落之前都会回到轩辕家... “日落之前,你能送我回去么?” 山下对轩辕媛的诱惑很大,但轩辕老夫人年岁已高,轩辕媛无法让祖母太过担忧... “好。” 渊王爽快应着,看着马背上贴近他身前的女子甚是开怀,她竟一点都没有提防他,丝豪未意识到这般跟一个男子离开有多危险... 渊王带着轩辕媛到了越都城西的枫林... 这里很美。 已是深秋,枫林的枝头都被枫叶笼盖,叶子红得似火,红得似血。 轩辕媛第一次见这么美的地方,与云阳山的山林都不一样... 从马上下来,就跑进了枫林,踩碎了一地枯黄的叶子,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渊王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孩,瞬间确定了她就是他要的渊王妃... 轩辕媛在枫林里玩耍,渊王慢慢在她身后跟着... 两人都不知道,云阳山的围场已然乱了套... 今日轩辕媛和轩辕姌及笄,及笄礼上轩辕两姐妹比武,轩辕媛输给了妹妹... 这件事的在轩辕家族内传开,许多人在老家主面前都对轩辕姌称赞有加,轩辕老家主顿然察觉这个好事情可大可小... 午后,老家主到了轩辕媛的院子,正欲给轩辕媛一番警醒,轩辕姌不适合当轩辕家的家主... 老家主遍寻不到轩辕媛,便知道那丫头又出去疯玩了,立即便谴人去寻轩辕媛... 轩辕家的下人们寻边了整座云阳山,都未寻到轩辕媛的影子... 最后禀告了轩辕家主:只有皇家围猎的围场内未找... 轩辕家主头疼不已,皇家的围场,老家主只能动身亲自去寻... 此时围场内,太子正与皇帝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说是渊王将轩辕家的女儿拐出去了... 皇帝听了之后龙颜甚悦,昨日与渊王说让他娶轩辕家的女儿,渊王竟还推三阻四... 皇帝也是头疼,渊王今年已经二十六岁,越都高门贵户、满朝文武家里,愣是挑不出来他满意的王妃... 最终皇帝便把注意打到了轩辕两个少主身上... 轩辕家是隐世世家,据闻是篱越国开国国师轩辕国师的隐世之所,历经几百年已经渐渐没落,仅剩一脉后人,一直隐居在云阳山... 不多时,轩辕老家主便来到了围场外求见,皇帝令太子去见轩辕家主... 轩辕家主直接向太子表明了来意,太子没有向轩辕老家主说破轩辕媛被渊王带下了山,而是让轩辕家主带着人就在围场林子里找人... 太子本是忌惮轩辕家再薄弱,也存着一股不为世人所知的暗中势力,怕渊王会有危险... 可未料到轩辕家遍寻不到轩辕媛,轩辕家仆打听到晌午时分,轩辕媛在围场内惊马的事情,便认定了轩辕媛是被皇家给扣押了起来... 瞬间,两方便剑拔弩张起来... 最后太子无奈言明是轩辕媛被渊王带下了山,轩辕家主早就看出来皇家来云阳山打猎的目的不单纯,未曾想竟是冲着他们轩辕家的女儿来的... 轩辕家主,细细思量了一番,若是皇家有意要与轩辕家结亲,轩辕家怕是也抗拒不了... 轩辕家主心里要留轩辕媛继任家主,于是便怒然说道:“还请太子殿下,让人通知渊王殿下,将我家姌儿速速带回云阳山!” 轩辕家的一众下人都听了出来,家主的意思的要让二小姐去同皇家结亲... 看来家主心里下一任家主的人选是大小姐。 随即轩辕家主欲将轩辕二小姐轩辕姌嫁给渊王的消息传回了轩辕家... 轩辕家内,轩辕姌正为今日切磋赢了轩辕媛而洋洋得意,突然间听到祖父要将她嫁给渊王,脸即刻就沉了下来... 一听渊王竟比她大十一岁,轩辕姌更是怒火中烧... 祖父就是偏心,为了将家主的位置传给轩辕媛,就得让她嫁给一个比她大十一岁的老头... 轩辕媛在枫林玩不亦乐乎,全然将她说过的日落之前要回云阳山抛在了脑后... 直到天色渐渐成了下来,轩辕媛突然大叫了起来:“坏了坏了坏了...” 渊王从树下跳了下来,轩辕媛立即拽着了渊王的衣角,急切说道:“我得回去了,你快带我回去!” “我们家要用晚膳了,我要是不出现,会被打得很惨的!”轩辕媛急得跳脚... 这里离云阳山还那么远,轩辕媛想着想着就差没哭出来... 渊王也未想过这么一件小事能将轩辕媛急哭... “你别急,本王带你回去就是了,大不了你祖父打你,本王替你挡着!”渊王安慰道... 轩辕媛愣愣看着渊王,从小到大挨了那么多鞭子,除了小时候媚儿,就再也没有人替她挡过鞭子了,就连媚儿后来都被勒令不许替她挡着... 自小,轩辕家主就对轩辕媛和轩辕姌格外眼里,从六岁起开始练剑那会,母亲会明里暗里护着她们... 父亲去世的早,后来母亲也相继离世,祖母病重,虽然她祖父每次打她们并不重... 但轩辕媛还是希望能有个人护着她,所以她才会一直护着轩辕冉和轩辕媚... 轩辕媛正愣神,渊王拍了拍她脑袋:“还愣着,不想回去了?” 轩辕媛摇头,随即上了马同渊王一起回了云阳山。 一到云阳山脚下,渊王暗卫来报,轩辕的人在围场营帐内等着.. 最终渊王带着轩辕媛回了围场。 轩辕媛愣愣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不明所以... “祖父...”轩辕媛糯糯喊了一声。 “阿姌,过来!”轩辕家主厉声道。 轩辕媛错愕,祖父竟然将她认错?却还是怯怯地走过去... “渊王爷,就这般从云阳山将我们轩辕家的人带走,是不是该给个交代?”轩辕家主冷冷质问道。 渊王顿了顿,斟酌了几分轩辕家主的意思,随后说道:“是本王失礼了。” “渊王此举有损我们轩辕家名节,王爷若是有意,今日我们便将婚事定下。” 轩辕家主用杀人的语气说着要将亲事定下。 渊王听着轩辕家主所言错愕不已,轩辕家主的言行也太过奇怪。 轩辕姌今日在轩辕家听闻到轩辕家主有意将她嫁给渊王,便来到了围场,此刻正听着她祖父说要将亲事定下... 气得咬牙切齿,却恍然一瞥,看见渊王俊秀不凡的身影... 一道清冽的声音不绝于耳:“本王愿以关临城为聘,迎轩辕小姐为妃。” 关临城一整座城池。 渊王的话无疑一声惊雷,在所有人脑海里炸开... 轩辕姌讶然睁大了双眼直直盯着渊王... 轩辕媛也是错愕看着渊王,他今日同她说关临城很美,她听得出来他是极爱那座城池的,竟用来下聘娶她! 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轩辕家主思索着,最终点头应下:“好。” 轩辕媛难以置信,她祖父就这般应了下来... 渊王听轩辕老家主答应,欣然笑了出声,看了一眼愣然出神的轩辕媛,说道:“好,明日本王便道轩辕家下聘。”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在营帐中被渊王起得火冒三丈... 他儿媳妇还没娶回家,就被渊王败了一座城池... 活生生一个败家子。 暗处的轩辕姌,喜滋滋的回到了轩辕家,轩辕家主的位置就给轩辕媛好了,她要当渊王妃,她要关临城。 关临城定比轩辕家,比云阳山强上百倍。 轩辕家主凛然带着轩辕媛回到了轩辕家,非常意外这一次轩辕家主没有打轩辕媛... 而是将她带到了祠堂跪下... “阿媛,祖父要将阿姌嫁给渊王!”轩辕家主比以往更加显得苍老... 轩辕媛愣愣听着轩辕家主的话,每个字都咬字清晰,但轩辕媛希望她听不懂... 第一百二十章 只有杀你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祖父,为何就不能让阿姌当家主?”轩辕媛终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轩辕家主惆怅叹了一声:“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罚跪一个时辰,明日你同媚儿去暮霭阁!”轩辕家主说完,转身出了祠堂。 轩辕媛睁大了眼睛,祖父的意思是要将暮霭阁交给媚儿,是铁了心要将阿姌嫁给渊王了... 轩辕媛失神在祠堂愣愣跪着,轩辕媚一直在她身侧陪着... “大小姐...”一个时辰后,轩辕媚喊了好几遍,轩辕媛愣是没有反应... 第二日一早,轩辕媛拜别了祖父祖母,动身去暮霭阁,一出轩辕家正巧与渊王上门提亲的队伍擦肩而过... 轩辕媛看着人群,隐约中似乎还能听见那人爽朗的笑声... 此间一别,轩辕媛再次见到渊王,是三年后轩辕老夫人的葬礼上,轩辕媛不知为何渊王看着她的眼神里竟带着冰冷... 轩辕媛黯然吐了一口气,恍然就想起初次相见时她同他说要让他当祖父祖母的孙女婿,当她妹妹的姐夫... 未想到而今,他是不是成了她妹夫了... 这一年,轩辕媛与轩辕姌已年满十八,正是轩辕家主说好会选出家主的时间... 在轩辕老夫人葬礼后,轩辕家主拿出了藏渊与星渊二剑,分别传给了轩辕媛与轩辕媚... 当众宣布,轩辕媛接任轩辕家新家主,轩辕媚为暮霭阁阁主... 轩辕媛未料到事情来得这般突然,接过了藏渊,起身目光搜索着四周,却未见到她妹妹轩辕姌的身影... 轩辕媚也随着轩辕媛接过星渊起身,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周遭安静得十分可怕,猛然天空响了一声如猛兽嘶吼一般的惊雷,黑云慢慢覆盖天边压抑下来... 轩辕媛有几分心惊,看向了轩辕老家主,喊了一声:“祖父...” “阿媛,快走!” 轩辕老家主话一说完,有就撞死在了轩辕老夫人的墓碑之上,轩辕媛木然看着轩辕老家主倒下... 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黑衣少女出现,轩辕媚拔出了星渊挡在轩辕媛身前... 轩辕媛愣愣站住,直直盯着方才到了下去的轩辕老家主,眼泪泉涌一般却无声... “轩辕媛,姐姐...”轩辕姌愣愣出声。 轩辕媛终是崩溃大喊:“不要叫我姐姐!” “为何?为何你能如此之恨?”轩辕媛大吼厉声问道。 “轩辕姌!” “你要家主之位,你尽管拿去!为何要逼死祖父!” 轩辕姌长笑不停,猛然又顿住,声音狰狞扭曲嘶吼道: “我这不来拿了吗?” “凭什么家主之位只能是你的?” “凭什么轩辕家只能是你的?” “凭什么所有我想要的都只能是你的!” “所以只有杀你,杀了你,杀了你!” 轩辕媛不知道,轩辕冉在三年前渊王与轩辕家定亲当日被拒婚,拒婚之后便离开了轩辕家,到了西琰国... “轩辕媛,亏你为轩辕家的大小姐...”轩辕姌说道:“从今往后,我叫轩辕冉,没有你们轩辕家女的‘冉’!” 轩辕冉有一次大小起来... 轩辕冉的母亲是西琰国人,擅长蛊毒,因为爱上了轩辕冉的父亲,在自己身上种下了钟情蛊... 钟情蛊,就是限制男女双方只属于对方一人的蛊毒,背叛者便会全身痛不欲生,蛊虫蚀骨而亡... 这就是轩辕媛的父亲早亡的原因... 轩辕冉的母亲爱而不得,记恨轩辕媛的母亲,记恨轩辕家,便开始了报复... 所谓双胎不过一场设计,轩辕媛真正的双胎妹妹早就被轩辕冉的母亲摔死,而轩辕冉是修影出来,代替轩辕姌的替身妹妹... 轩辕冉的母亲临死前在轩辕冉体内留下了蛊虫,让轩辕冉十六岁之后想起一切大肆报复... 轩辕媛愣愣听着轩辕冉所说,原来她的妹妹早就死了,是她一直被恶人算计,一直不明白祖父的深意,祖父是不是有口难言... “想不明白为什么祖父不对你说明这一切,自然是因为他说不出口...” 说到轩辕老家主,轩辕冉恨极... “这个老家伙,说是要嫁我嫁给渊王,不过是要我给你腾家主的位置!” “凭什么?” “原本我嫁给渊王爷无非不可,凭什么渊王看上的是你,明明我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明明是他来轩辕家提亲,他有凭什么当众拒婚?” “轩辕媛,你放心,杀了你,下一个就是他!” “很快你们就会到地底下团聚,放心。” 轩辕冉的脸狰狞扭曲,说完便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不会放过与你有关的任何人!轩辕家不是说‘天女一出,双子天下’吗,就让我来代替轩辕家的祖祖辈辈看一看这天下!” 轩辕冉说完,弯身拿起轩辕老夫人墓碑前的蜡烛,扔向了后山,这把火能一直烧下去,将整个轩辕家烧成灰烬... “没有人能救你,轩辕媛!” 轩辕冉看着轩辕家一点一点被毁,心里满满是报复的快感... “暮霭阁和轩辕家的所有人都被我的蛊毒控制了...” “你指望她,能救你一命吗?”轩辕冉剑尖指着轩辕媚... 轩辕媚注意到,一行行的蛊毒正想他们靠近... 轩辕媛立刻将藏渊拔了起来,一把夺过来媚儿手中的星渊,她要杀了轩辕冉,死也要拉着她陪葬... “媚儿,你走!”轩辕媛挡在了轩辕媚身前... 轩辕冉看着轩辕媛手里拿着藏渊剑和星渊剑,怒气再次盛然... 抬腿踢起地上轩辕家主的佩剑,握在手中便同轩辕媛打了起来... 渊王吊唁完轩辕老夫人,一直都留在云阳山未曾离去... 忽然就看见轩辕家的方向,大火冲天燃起,想到那个枫树下笑得肆意的女孩,渊王提气就往轩辕家的方向赶去... 轩辕媛第一次动真格与轩辕冉相较,是抱着死志以死相搏... 轩辕冉与轩辕媛的实力相当,奈何蛊虫逼近,轩辕媛无处借力,最终轩辕冉一剑直指轩辕媛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渊王赶到,将轩辕冉一脚踹开... 看着遍地的毒虫,渊王直接就将轩辕媛抱起,轩辕媛手臂被轩辕冉所伤,星渊掉落... 渊王抱着轩辕媛迅速消失在轩辕家后山... 轩辕媛被渊王带走,对着渊王是一番拳打脚踢...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轩辕冉!” 轩辕媛撕心裂肺的吼着,渊王死死将轩辕媛抱住... “求你你放我下来...”轩辕媛一直大喊到失去力气,变成了哀求... 渊王方才将轩辕媛放了下来,轩辕媛瞬时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大哭了起来... “还有媚儿...” “能不能回去救救媚儿?”轩辕媛绝望问道,心里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轩辕家后山中,轩辕媚被蛊虫围住,轩辕冉大笑着,看着蛊虫一只一只蛊虫轩辕媚身上爬去,蚀咬着轩辕媚身上的皮肤... “你以为轩辕媛被救了,就安枕无忧了。”轩辕冉嗤笑问轩辕媚。 “媚儿不认为一次的报复,不过瘾,就像这样看着你被我的蛊虫撕咬,一次怎么看得过瘾...”轩辕冉说着又大笑起来... “我不会放过轩辕媛!” “我不会放过渊王。” “不会放过轩辕家所有的人。” “绝对不会放过!” “你们只配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哈哈哈......” 轩辕冉歇斯底里疯狂的大叫着,媚姬趁着轩辕冉不注意,翻滚着身体,从一片蛊虫翻滚了过去,奔到山崖边纵身跳下来山崖... “啊啊啊啊......” 萱影阁中,媚姬发疯大叫着惊醒了过来... “轩辕冉,就是轩辕冉!” 媚姬顿然就抱头痛哭了起来... 尾勺浅语和风瑾夜看不到催眠意识中媚姬看见的画面,只能有她无意识下说出来的话去判断... 之前的媚姬一切的猜测都对上了,她是轩辕家的人,同轩辕家的姐妹关系匪浅... 风瑾夜的母妃,渊王妃是轩辕家的嫡长女轩辕媛... 暮霭阁阁主,也真是他们所猜测的那般,是轩辕冉... 媚姬痛哭了好一阵,方才恢复一丝思绪,对着风瑾夜说道:“轩辕冉同你母妃不是双胎姐妹。” “你嫡亲的姨母,被轩辕冉的母亲摔死,轩辕冉是按照你母妃的模样修影出来的替身...” “轩辕冉的母亲看上了阿媛的父亲,给阿媛的父亲下了钟情蛊与她欢爱,阿媛的父亲却仍是爱着阿媛的母亲,最终手蛊毒折磨而死...” “轩辕冉的母亲因爱生恨,恨极了轩辕家,她生下了轩辕冉来报复轩辕家!” 尾勺浅语讶然听着媚姬所说,不断的摇着头,太可怕了... 看着风瑾夜的拳头握紧,指甲已经掐入了肉内,尾勺浅语转身抱住了风瑾夜...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眼钟情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必定想起了沁枫苑渊王和渊王妃被杀,他带着风轻萱被一路追杀的那日... 尾勺浅语低头见风瑾夜握拳得力道丝豪都未放松,轻唤了了一声:“风瑾夜...” 风瑾夜低头看了看抱着他的尾勺浅语,方才松开拳头,看向了媚姬... 媚姬满目猩红,同样怒不可遏,尾勺浅语随着风瑾夜的目光看去,无法想象后来媚姬发生了了何事? 风瑾夜一言不发,转身出了萱影阁,尾勺浅语顾不上媚姬,急步跟上了风瑾夜... 回到了主院,果然见风瑾夜又躲在一棵树上... 尾勺浅语跳上了树:“风瑾夜,你同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尾勺浅语拉着风瑾夜带到屋里,带上了藏渊,硬拉着风瑾夜出府,往郊外而去... 是尾勺浅语帮媚姬催眠时所说的那片小竹林,风瑾夜都不知道这地方竟真的有一片竹林...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掌心的血丝,抓起风瑾夜的手吹了吹,而后将藏渊拔了出来,塞到风瑾夜手中... “很快就到端阳节,我们做竹筒粽子,分发给关临城所有百姓,需要很多竹筒,我们一起砍竹子...”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提起了一把剑,示范了一遍:“像这样...” 尾勺浅语从底部将一根竹枝砍断,抬腿将竹子踢到半空,纵身跃起,挥剑连续十七下,将竹子砍成了十几块... “每根竹子,我们都砍成十八块,然后下锅炖了它们!!!” 尾勺浅语带着怒气,显然是将竹子当成了仇人的模样.. “来吧,我力气不够砍不了几根...” 风瑾夜仍旧未说话,但提剑上前,学着尾勺浅语方才的示范,一剑砍断了七跟竹子,一脚将竹子提到了空中,唰唰几招,竹筒就从空中掉落下来,仿若下了一阵竹筒雨... 风瑾夜一刻不曾停歇,又是一剑,一大片竹子倒下,一根根踢起,风瑾夜不知不觉就毫不掩饰地宣泄着,从一开始的竹筒,渐渐乱无章法,几乎将每一根竹子砍碎... 尾勺浅语禁不住低叹了一声,她知道风瑾夜心里的愤怒和仇恨,这些怒和恨埋藏在他心里十多年,他需要好好的宣泄一番... 全当这些竹子是你的仇人,将她们全部砍个粉碎! 尾勺浅语望着风瑾夜好一会,随即收回目光,在小竹林内挖起了竹笋... 不到一个时辰,小竹林随处可见都是竹筒,尾勺浅语蹲着身子挖竹笋,累的不轻,随意就靠着几根竹子瘫坐在了地上... 风瑾夜大汗淋漓,终于停下,寻着尾勺浅语的身影... 很快便看到尾勺浅语瘫坐在地上,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很暖,让风瑾夜的心也跟着渐渐回暖... 尾勺浅语喘了一口气,正欲起身去寻风瑾夜,就见风瑾夜往她这边走来... 尾勺浅语眼见她好不容易挖出来的竹笋,就要被风瑾夜踩碎,大呼道:“风瑾夜,你别动!” “你别动!” 风瑾夜顿住,顺着尾勺浅语的视线往地上看去,都是竹笋... “嗯,将你的外衣脱下来,我们将竹笋打包起来...”尾勺浅语道。 风瑾夜看着带着泥土的竹笋皱眉,再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尾勺浅语,方才她就在挖这些东西? “让十一捡。”风瑾夜道。 尾勺浅语扬眉一笑,风瑾夜说话了... 暗处的夜十一很无辜,随即又听到尾勺浅语说道:“嗯,春儿看到这么多不用银子的竹筒和竹笋会很开心的!” 最终夜十一默默的在竹林内捡起所有的竹笋,带回了渊王府,交给了雪春... 雪春看着满脸都是泥土的的夜十一,又看了看他用外衣包裹好的竹笋... 心里暗骂,这人是不是傻了,这衣服看起来得五六两银子,这么大包这说一两银子可以买好几包... 雪春叹了一声,接过竹笋转身去了伙房... 夜十一将竹笋交给雪春,又带着暗卫去竹林捡竹筒... 雪春到了伙房找了个箩筐倒了出来,夜十一的外衣沾满了泥,看着洗一洗还能穿,雪春的持家之道是能省即省,硬着头皮就去帮夜十一将外衣洗干净了... 风瑾夜带着尾勺浅语到了河边,将她手上脸上的泥巴都洗干净...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全是都是汗,灵机一动就将风瑾夜推进了河里,哈哈笑了起来... 风瑾夜皱紧了眉头,听着尾勺浅语大笑出声,眉头又舒缓开来... “将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烤...”尾勺浅语笑着说道。 风瑾夜有冲动将尾勺浅语拉下河去,怎奈顾忌着她受不得寒,风瑾夜视线状似无意看向了尾勺浅语的腹部... 尾勺浅语在河边生起来火堆,砍了几根竹子架起来烤着风瑾夜的衣服... 渐渐入夜,夏日的夜里,林间偶尔一丝带着闷热和竹子香气的微风... 尾勺浅语安静靠在风瑾夜的胸膛,缓缓说道:“同我说说父王和母妃?” 风瑾夜安静了好一会方才缓缓开口... 在风瑾夜的记忆里,渊王妃是温柔婉约的女子,他从不知道她母妃原来喜欢骑马,甚至有过策马江湖的想法... “母妃身体一直不好,经常咳血...” 这是风瑾夜十岁时才发现的,但渊王妃想瞒着他,风瑾夜也装作不知,自那时开始他便同渊王承担了家里所有的事情... 常常渊王妃哄小风轻萱,都是风瑾夜将小风轻萱报到床上,渊王妃才哄小郡主睡觉... 尾勺浅语明了,或许渊王妃身体内也有蛊毒... “自我六岁开始,父王就带着我们一直住在沁枫苑,从未回过渊王府...” 风瑾夜淡淡说着,很多事情都想通了,该是那会渊王妃的蛊毒便时常发作了,所以才会回越都,越都有名医,也有当时的圣上掩护... 尾勺浅语静静听着,禁不住拥紧了风瑾夜... “母妃与我说过摄瞳和修影,提起过轩辕家,但从未提起与轩辕冉的灭族之仇...”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难怪许多事情风瑾夜知道得并不清晰,就连那句“尾勺百年出天女”,后面的一句风瑾夜都不知道... 风瑾夜当时只十一岁,还是个半小不大的孩子,渊王妃作为一个母亲不与风瑾夜说这些也实属正常... 但也有可能渊王妃就是不想让风瑾夜和风轻萱去复仇的,只想让风瑾夜和风轻萱平安顺遂地长大... “父王呢?”见风瑾夜安静下来,尾勺浅语柔声问道。 “父王,只有在母妃身边才会笑。”风瑾夜说完,心间无尽的心疼泛滥... 他母妃病重,他父王是如何煎熬,风瑾夜不会不明白,就同尾勺浅语蛊毒发作时他为她试药一般... 可在此之前,风瑾夜是一直认为他们一家四口过得安稳美好... 尾勺浅语读懂风瑾夜眼底的情绪,正如人们所说:你有的岁月静好,不过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浅浅...”风瑾夜低唤了了一声。 “嗯?”尾勺浅语疑惑看着风瑾夜似乎有话说不出口... 风瑾夜轻笑,他感谢她让他找到了她,今日媚姬回忆时听说了她父王同母妃初见的故事,他同父王一样,同样的一眼钟情。 不管是十二岁越都城外那一眼,还是五年前她在满眼欣喜看着一串串葫芦的那一眼... 尾勺浅语正静静凝望着风瑾夜,思索着风瑾夜想要说什么,竟未想到他就笑了... “是不是想到,你也只有在我面前会笑?” 尾勺浅语此刻也想像着渊王与渊王妃初识的画面,渊王年少时该是一个爽朗阳光的少年,若是风瑾夜若是不曾经历过这些... 他的笑颜也定当是干净爽朗,笑容会同夏天的阳光一样灿烂... 月上枝头,蝉鸣声声。风瑾夜方才抱着熟睡的尾勺浅语回渊王府... 渊王府的下人今日被暗卫楼带回来的一大堆竹筒子震惊了... 夜十一按照尾勺浅语的话说来,要给全关临城的百姓做竹筒粽子... 于是这一日,战王和战王妃去竹林砍竹子给关临城百姓做粽的消息传开为人乐道... 雪春一开始还为这不用银子的竹筒子高兴了好一会,可随即发现又要花银子买糯米,又要花银子买豆子,最过分是她家小姐还说要放肉... 几日后,关临城迎来了端阳节... 尾勺浅语说给百姓们发粽子并不是说假,自从听说了陆立垣从关临城外带回来战王不好的传闻之后,尾勺浅语总有些担忧...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对于治国安邦尾勺浅语懂得不多,但对百姓好一些总没错... 于是同风瑾夜去竹林砍竹子时,尾勺浅语想到端午节就在眼前,便有了这一想法... 端阳这一日,渊王府外发着粽子,尾勺浅语听着百姓们赞美战王的声音不断,不禁笑弯了嘴角...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当年遇伏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渊王府正派送着竹筒粽子,陆立垣身后带着几人,匆匆来到了渊王府... “陆少将也是来领粽子的?” 冬暖是代替尾勺浅语在派着粽子的,如尾勺浅语所说这张脸也挺好用... 陆立垣远远看来就知道那人必定是冬暖,尾勺浅语断不可能站着门外晒着日头干苦力活的... 陆立垣侧了侧身,随即冬暖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身后跟着的是冷太医... 冷令带着身后的家属一同行礼,恭恭敬敬唤了一声“王妃”。 冬暖侧身没有受冷太医的礼,随即将人带入了渊王府,冷令才见到了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难以相信,冷令竟带着家属赶来了关临城... “王妃,下官长话短说...”冷令有些急切就道。 越都盛传,皇帝当日被战王挑断了手脚,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开过国师的后裔,轩辕氏后人所救... 如今皇帝已经回到皇宫,而且带回了一位女国师,称女国师是篱越国开国国师后裔,轩辕家上一代家主的亲孙女,名唤轩辕冉... 越都闹翻了天,大臣们争论不休,小皇帝对皇帝所言深信不疑,打算将皇位退还给皇帝... 尾勺浅语大愕,用起死回生,大难不死糊弄世人,当真是好手段呀! 轩辕冉果真对越都下手了,她会不会直接用蛊毒控制朝臣? 尾勺浅语见着冷太医风尘仆仆的赶来,让冬暖带着人先安顿下来,她也见着陆立垣去寻风瑾夜了... 怕是关临城外有变。 尾勺浅语随着陆立垣后头来到风瑾夜书房,陆立垣正说,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皇甫熙早就离开了关临城外的军营... 尾勺浅语赫然想到,皇帝极有可能是皇甫熙扮成,轩辕冉成了篱越国的女国师,而她的儿子皇甫熙则成了篱越国的皇帝... 正如媚姬所说,轩辕冉曾放言不会放过与轩辕家任何人! 更说要印证轩辕家所传的‘天女一出,双子天下’,代替轩辕家的祖祖辈辈看一看这天下,夺这天下... 尾勺浅语抓着风瑾夜的手,不知道轩辕冉这个疯子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们是不是该将陆嫣然找回来?”陆立垣突然问道。 如今他们的处境真的是举步维艰,尾勺浅语想不到任何法子能将陆嫣然回来... 唯一的希望,是寄托与皇甫晨。 尾勺浅语无法判断皇甫晨到底哪一边的,怎么说皇甫晨是轩辕冉的亲子,但他似乎也帮过他们不少... 而今又证明了许多坏事是皇甫熙所为,尾勺浅语心里对皇甫晨还抱有一丝希望... 风瑾夜看出了尾勺浅语的担忧,安慰说道:“本王相信阿晨。”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陆立垣却被风瑾夜的话吓得不轻... 他万万没想到,皇甫晨竟会同陆嫣然有了孩儿,若是那一句“尾勺百年出天女,轩辕双子夺天下”当真,那皇甫晨也是轩辕双子之一... 会不会皇帝其实就是皇甫晨呢? 陆立垣心里一大堆疑惑,无法向尾勺浅语言明,尾勺浅语顿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我们接下来当如何?”尾勺浅语问道。 其实若是一直在关临城安居乐业,篱越到底谁当皇帝对尾勺浅语来说当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不可能放过轩辕冉,风瑾夜也不肯能放过轩辕冉... 一室静默。 尾勺浅语想到的一个法子,伤害最小的一个法子便是“刺杀”。 尾勺浅语正想着,夜十匆匆赶了进来,禀报道:“王妃,有你的信!” 猛然一顿,尾勺浅语刚要接过夜十的信,却被风瑾夜一把夺了过去... 风瑾夜的动作俨然的惊慌失措,尾勺浅语愣愣看向风瑾夜... “你想起来了?”尾勺浅语淡淡问道。 两人的思绪一同飘远... 两年前被林奕初绑架风轻萱所迫,尾勺浅语给风瑾夜写了十封诀别信,风轻萱救回来了之后,尾勺浅语无法留在越都等候风瑾夜归来... 第二日,尾勺浅语便带着冬暖和半秋偷偷出了城,往关临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天黑之时下了一阵小雨,尾勺浅语几人便在驿站下榻。 第二日,天还未亮又重新出发,刚踏上官道,就发现了一行行奇怪的马蹄印,尾勺浅语很是疑惑的问了问冬暖和半秋... “王妃,那是篱越战马的马蹄印子...”冬暖立即发现了不对劲。 “刚刚过去的战马,还是一队人?”尾勺浅语心里不安起来,想着会否与风瑾夜有关。 “我们跟上去看看!”尾勺浅语决定探个究竟... 尾勺浅语当时不知,几日前风瑾夜已经马不停蹄往她所在的方向奔去,昨日半夜遇到了埋伏... 下着雨漆黑的夜里  ,官道上烈马狂奔带起沙尘,马儿狂烈奔跑几乎将地面踏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嘶...”一声,马匹悲鸣的声音贯彻长空,风瑾夜遇到了埋伏... 风瑾夜的战马被一箭射中马腹,倒了下去,风瑾夜一跃而起堪堪离开了马背... 一群黑衣人来势汹汹,风瑾夜立刻隐身入了小树林... 一道戏谑的声音大喊了起来:“战王爷,我们是送信的!” 风瑾夜握拳皱紧了眉头,瞬即想到尾勺浅语的那十封信,她有危险... 黑衣人的声音不断:“尾勺浅语在我们手里,这是准王妃的求救信,战王爷不打算看看吗?” 事关尾勺浅语,风瑾夜无法细细思考,从树后现身,厉声问道:“想如何?” 黑衣人立刻掏出了一封信,煽动着递给风瑾夜:“请王爷过目!” 风瑾夜的视线轻扫了一眼信封,是尾勺浅语的笔迹,信封上还有她和他才能看懂的符号... 事关尾勺浅语的安慰,风瑾夜无法顾忌太多,从黑衣人手中夺过了信,急不可待将信封打开... 可风瑾夜开信的那一刻,一阵刺鼻的气味,充斥风瑾夜的鼻腔而来,风瑾夜顿然发现中计,可已来不及了,毒已吸入体内... 随即陆荟言从一堆黑衣人中出现,风瑾夜厉然拔剑刺过去... 陆荟言却不躲,在风瑾夜的剑尖就要刺进她喉咙时,陆荟言方才淡淡开口: “不要你的准王妃吗?” 风瑾夜定住了身体,剑却没有放下... 风瑾夜自我安慰着,黑衣人不是从越都的方向而来,浅语不可能在他们手上... 但事关尾勺浅语,风瑾夜无法去赌! 陆荟言哈哈大笑起来... “你中毒了,解不开的毒!” “看得出来,这信是谁写的吧,就是你的准王妃给你下的毒...哈哈哈...” “要不,我给你讲讲,我们是如何抓到尾勺浅语的..” 陆荟言大笑不断... “战王可知林奕初,可听说林奕初住进尾勺家?” “你说当初尾勺浅语跟林奕初是青梅竹马,转瞬能爱上战王,现在你都离开了七个多月了,她再爱上林奕初也不无可能,对吧?” “见异思迁,她尾勺浅语一贯如此!” 陆荟言见风瑾夜不为所动,顿了顿,睨了一眼风瑾夜... 陆荟言也看出来她说的,风瑾夜一句都不相信,转而说道:“林奕初也得感谢我,我帮了点小忙,给尾勺浅语喂下了合欢毒...” 风瑾夜听到合欢毒,全身瞬间被愤怒包围,双目猩红,死死瞪着陆荟言,恨不能将陆荟言千刀万剐!!! “想杀了我?可惜战王爷现在动不了!” “我还未说完呢,战王爷可知你的战王妃中了合欢毒是何模样?” “你们还未成婚,那模样定是战王爷不曾见过的,哈哈哈...哈哈哈...” 陆荟言继续不依不饶说着,风瑾夜两眼通红,恨不能杀了所有的人... 陆荟言看着风瑾夜怒气滔天,恨不能杀她的样子,禁不住笑了笑,继续刺激风瑾夜:“战王爷可知大年之夜,林奕初在尾勺浅语屋里留了多久?” “漫漫长夜,那声音真的是...”陆荟言说着又大笑起来... “其实荟言觉得,准王妃一定是喜爱极了林奕初,否则发生了这般事情,为何她还将林林奕初留在尾勺家?” 临近天亮,尾勺浅语隐藏在林子处,听着陆荟言陆荟言乱扯一通,极力平复着翻滚的怒气,她得想法子救风瑾夜... 远远看着风瑾夜满头大汗,尾勺浅语能感觉到风瑾夜已然气得快要吐血,恨不能将所任人千刀万剐,可恨他中了毒动不了,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被折磨,心疼得无法言喻... 风瑾夜想起尾勺浅语的那封信,那首诗,她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一口鲜血从风瑾夜的胸前狂涌到喉咙,“噗”的一声喷在了地上... 尾勺浅语大惊,再也按捺不住:“冬暖,半秋,动手!” 尾勺浅语被陆嫣然的飞镖伤过,不服气的学会了飞刀和飞镖,冬暖和半秋都学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害了他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渊王府中,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手中的信,其实她早就怀疑,风瑾夜早已想起了所有...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笑了笑:“将信给我吧!” 风瑾夜却顿住,迟迟没有将信给尾勺浅语... 静默了许久,尾勺浅语才听到风瑾夜的声音:“本王来拆。” 尾勺浅语以为风瑾夜是担忧这封信会同当年他在官道上被埋伏的那封信一般有诈,可是风瑾夜的表情却不是只有防备,反而像是带着不安... 尾勺浅语皱眉。 她也担心信里有诈,当风瑾夜的能耐有了防备,便不可能会让人得逞,尾勺浅语点了点头同意风瑾夜将信拆开... 看着风瑾夜拆信,尾勺浅语又禁不住想起,当年风瑾夜拆信中毒的画面,还有风瑾夜所中之毒... 当日,半秋和冬暖的飞镖齐发,尾勺浅语趁乱一打马鞭急速冲向陆荟言... 陆荟言提防着往后退去,尾勺浅语一把香粉就往一群人身上撒去,随即拉上了风瑾夜扬鞭策马狂奔而逃... 很快,半秋和冬暖追了上来,几人一路狂奔往越都方向跑去... 风瑾夜昏迷了,尾勺浅语忐忑不安,她从未见风瑾夜这般脆弱无力的模样... “主子,没有人追来!” 一路狂奔,尾勺浅语的手掌勒缰绳都勒出了血来,冬暖看出来尾勺浅语的焦急和不安,提醒了尾勺浅语一句... 尾勺浅语方才醒悟,速度却未缓下来:“能看出来风瑾夜中了什么毒么?” 冬暖和半秋皆是摇头... 一路逃命般狂奔,尾勺浅语一直坚强撑着,如今松了一口气却有些撑不住... 被强压下去的恐惧如浪卷一般向尾勺浅语袭来,风瑾夜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尾勺浅语很怕。 禁不住去想风瑾夜会出现在此处的缘由,极可能是因着她写的那十封信... 终究是她害了他。 想到陆荟言一行人并未追上来,又轻而易举的就让她救了风瑾夜,尾勺浅语不禁担忧这背后后又是阴谋... 所有阴谋,似乎从风瑾夜出征开始... 似乎更早... 风瑾夜出征不久,允铭就病发被送往云阳山休养,而后风轻萱被绑架,尾勺浅语可以求助的人都不在... 所以尾勺浅语只能向林奕初妥协同意给风瑾夜写信... 本以为当真是林奕初不忿,要分开她和风瑾夜,未想到这背后竟是有大阴谋的... 那十封信将风瑾夜引回越都去,而风瑾夜却在回越都的路上遇到埋伏中了毒... 尾勺浅语一开始以为风轻萱被抓就是要对付风瑾夜的,而后又觉得林奕初变态作祟,可如今想来实实在在是对着风瑾夜下手的... 尾勺浅语越想越是急切,望着风瑾夜不由得红了眼眶,他不能有事! 或许此刻边关会有变,尾勺浅语不该往越都回去,可尾勺浅语害怕,那些人也是从边关方向来的... 她不管天下是篱越的还是西琰的,她只要风瑾夜好好的...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尾勺浅语终于带着风瑾夜回到了战王府... 风瑾夜昏迷了两日,冷太医查不出来所中何毒... 尾勺浅语一直守在风瑾夜身边,一刻都不曾离开... 第三日晚,风瑾夜开始全身泛红发烫,却冷汗直冒,尾勺浅语心疼直极又束手无策,拿着手帕细细给风瑾夜擦汗... 尾勺浅语被风瑾夜吓得不轻,却始终硬撑着... 这一夜过去,第二日风瑾夜竟悠悠转醒了过来... 尾勺浅语看着转醒的风瑾夜,身子有些颤抖,生怕这是什么不好的预兆,终是忍不住伸手抚上了风瑾夜的脸... 触碰到风瑾夜的脸,恍然才察觉风瑾夜是真的醒过来,尾勺浅语一把就将风瑾夜抱住,大哭了起来...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半天,胸口一口气血翻滚,推开了尾勺浅语吐了出来... “风瑾夜...” “冷太医...” 听到尾勺浅语惊呼的声音,冷令很快入内,给风瑾夜号脉... “王妃,王爷的脉搏强劲有利,没有中毒的征兆...”冷令说道:“王爷方才咳血,可觉得肺腑之间有何不对?” 风瑾夜看着站在一边哭红双眼的尾勺浅摇了摇头。 “在边关,本王服过可解百毒的丹药...”风瑾夜淡淡说着,却忍不住气血翻滚... 冷令点了点头:“那极有可能,毒在王妃带王爷回来的路上已经解开了...王爷只是气急攻心,昏迷了过去。” 尾勺浅语并不相信冷令所说,一路上她给风瑾夜号过脉,去也是把不出来任何异常... 但风瑾夜的反应明显的不对劲... 尾勺浅语又抓住了风瑾夜的手把脉,风瑾夜几不可见的微皱着眉头,额角有汗珠滴了下来... 冷令作为医者,善于望闻问切,自是也看出来战王爷的不对劲,岂料风瑾夜竟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尾勺浅语诊不出来任何问题,但感觉不对劲,很不对劲... 风瑾夜轻咳了两声:“本王昏迷了几日了?” “三日。”冷令回答,尾勺浅语正思索着,顾不上风瑾夜的问话。 “浅浅...” 风瑾夜的声音将尾勺浅语唤回... 尾勺浅语抬眸看向风瑾夜,风瑾夜轻笑着说道:“你既无事,本王要回军营了,主帅不得离营。” “可是,你的身体...” 尾勺浅语显然未想到风瑾夜一醒过来,便要去边关,又担忧着风瑾夜的所中的毒... 那日陆荟言分明就说了风瑾夜中毒了,且是解不开的毒... 尾勺浅语不觉得会是这般简单。 适时门外传来夜十一的声音:“王爷,皇甫公子斩杀了西琰太女,三军正等着王爷回去主持大局!” 风瑾夜低应了一声,轻抚着尾勺浅语的发丝:“浅浅,本王要走了...” 尾勺浅语皱眉,他身上... “浅浅莫要担心,皇甫也在边关,本王的身上是不是有余毒,皇甫定会有办法看出来的...”风瑾夜温柔说道。 尾勺浅语想来也是,说不准皇甫晨能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想着要跟风瑾夜同去边关,但想来风瑾夜是不会应允的,尾勺浅语点了点头... 风瑾夜克制着胸前的汹涌澎湃和身上的疼痛,也收起眼底的情绪,方才敢同尾勺浅语的视线相对... “浅浅,等我回来...” 说完一句,风瑾夜起身,利索穿上了外衣,大步往外走去... 正要将门拉开时,风瑾夜一顿,停下了动作,随即转身揽过尾勺浅语,在她唇边上印下了一吻,再如闪电一般消失在尾勺浅语眼前... 尾勺浅语愣愣站在原本风瑾夜的身后,未想到风瑾夜就这般消失了,送都不让她送他... 风瑾夜转瞬到了沁枫苑,忍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夜十一看着风瑾夜毒发,终于明白方才他家王爷为何暗令他催促他离开了:“属下去请冷太医!” “不必,去渠都。”风瑾夜道。 他不能留在越都,她很聪明,立刻就会发现不对。 风瑾夜已经猜到,尾勺浅语之所以会救了他,是因为她要去边关找他,也看破了一切是一场阴谋...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祈祷尾勺浅语会乖乖在越都等他回来,但他却,极有可能回不来了... 从一醒来,尾勺浅语抚风瑾夜的脸那一刻,风瑾夜便察觉到不对劲... 他所中之毒,是蛊毒。 尾勺浅语一靠近,风瑾夜心口处就像成千上万只毒虫撕咬... 风瑾夜正想着尾勺浅语,瞬即胸口就似撕开了一道口子,所有疼痛翻滚而至... 风瑾夜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反复吐纳,将尾勺浅语的模样从脑海中晃开... “十一,备马。” 连夜风瑾夜就出发,去往渠都... 风瑾夜走后,尾勺浅语一直留在战王府未曾离开,细细想来,风瑾夜实在太过不对劲... 或许军情告急是真,但绝不会让风瑾夜一刻都不多留就走... 他甚至一句话都不曾多问,那十封信他不曾问,她与林奕初的传闻他不曾问,她在半路将他救回来他也不问... 但若说风瑾夜已经看出来这是圈套,那怎会一句都不与她说... 甚至他猜到她可能是去边关寻他,他竟然也没有阻止她... 所有的不对劲,都只说明,风瑾夜的毒并没有解开,而且风瑾夜所中之毒,必不会简单... 她必须去找风瑾夜。 渊王府书房内,风瑾夜将信打开,是皇甫晨的笔迹:“来换允铭的解药和陆嫣然。” 风瑾夜瞬即将纸张揉成了纸团,极力我在手心里,几近将纸张捏碎... 而尾勺浅语方才扫了一眼,已经看到了信上的内容... “兄长,你先回府吧!”尾勺浅语将陆立垣支开。 两人静默,尾勺浅语静静看着风瑾夜,风瑾夜却不敢看尾勺浅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去换解药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允铭的身体是撑不了不久了...”最终尾勺浅语先开的口。 之前在越都,柳婕妤便奉太后之命来战王府提醒过,允铭熬不过下一个冬日... 而今虽是夏日,但允铭被封了心脉,一直昏睡,怕是真的撑不住多久了... 风瑾夜未语。 “瑾夜...”尾勺浅语低唤了一声。 风瑾夜心里清楚允铭的状况,心中也有猜测可能会是这般境况... 当日尾勺浅语能轻易的回到关临城,这背后本就不简单... 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要用尾勺浅语去换解药的局面... 当初是太后威胁,让尾勺浅语去暮霭阁换皇帝的解药,如今却是要去换允铭的解药... 大抵这也是轩辕冉故意为之,当初皇甫熙带着她到关临城,便不惧尾勺浅语会被风瑾夜救回... 一开始轩辕冉便算好了方方面面... 尾勺浅语愣然,轩辕冉此举更像示威一般说着:当初让你去换解药,你就该去! 最终逃不过的宿命。 直到入夜,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仍在书房僵持,忽而尾勺浅语便问:“何故不让我知道你想起来?” 风瑾夜顿住。 尾勺浅语浅笑,无比眷恋地抚上了风瑾夜的脸,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了好一会却抱着风瑾夜哭了起来... 风瑾夜拥紧了尾勺浅语,他之所以不说,就怕她想起来会哭... 当时,风瑾夜回到了军营,屡屡毒发... 皇甫晨与陆立垣在西琰国查访了许久,才查出来,是一种叫“噬心”的蛊毒,一动心,一动情便会痛不欲生... 尾勺浅语发现了不对劲,风瑾夜再次离开的半月后,尾勺浅语也出发去往了边关... 风瑾夜却一直对尾勺浅语避而不见... 那时尾勺浅语与林奕初的传言甚至都传到了战王所在的城池... 只是风瑾夜毫不知情,他被隔绝了尾勺浅语相关的一切人事物,因为任何与尾勺浅语相关的都会让风瑾夜蛊毒发作... 他只能让忙碌而疯狂起来,甚至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拿下了七座城池... 而最初说要和谈的渠都却一直拖着,甚至越都收不到任何与渠都有关的消息... 直到尾勺浅语来到渠都时,方才再次知道渠都的事情始末... 一路风驰电掣般的马不停蹄,尾勺浅语从关临城到了渠都,彼时渠都正盛传新城主大婚,而这大婚与风瑾夜和尾勺浅语有关... “城主要大婚了,你可听说了?” “据说是要嫁到篱越去,城主的夫君会是篱越的大将呢!” “什么嫁到篱越去?我们渠都都归属于篱越了!” “我怎么听说的是,我们城主要把渠都整座城当嫁妆,嫁入战王府当王妃呢?” “战王爷不是已经娶了正妃了么?” “王爷,娶了正妃还可以有侧妃嘛。” “不过这谁是正妃谁是侧妃还不一定呢,你没有听说?” “篱越国都那位战王妃,战王爷才离开半年多,她就与外男有染,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还当得上战王的正妃....  ” “那也是,我也听说了,那样的女人战王爷该是为了面子才没有赶她出战王府,最多可能就留在府里当侍妾罢了...” 尾勺浅语没想到,这儿的流言蜚语竟然比越都传的还要精彩几分... 完全的不当一回事,那是不可能的,但尾勺浅语却是相信风瑾夜的。 但渠都城主大婚的事为何会与风瑾夜扯上关联?甚至她一到渠都就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尾勺浅语不得不细细思索着... 未想到,林奕初当初绑架的后遗症竟一直拖到了现今... “半秋,你去打听一下,渠都城主大婚的事...”尾勺浅语终是耐不住一探究竟... “主子,我们可还去军营?”冬暖顿觉尾勺浅语手心似乎在冒汗... 尾勺浅语来到渠都后,总有种不该去找风瑾夜的感觉,今日听到流言竟让她感到担忧... 没多久,半秋便回来了:“主子,街头那边贴了告示。” “渠都新城主明日大婚,迎亲的队伍会经过这处...”半秋暗示了明日这里可以见到新郎是谁。 “那我们便在这家店住下来吧!” 尾勺浅语略带着沮丧,不断说服风瑾夜断不可能会舍弃她... 但尾勺浅语总担心会有变故,会有无法言说的隐情,而且都说是新郎是一名大将,即便不是风瑾夜,那会是谁? 尾勺浅语心底慢慢涌现的不安,实在可怕,背后之人手段果真高明! 从风瑾夜出征西琰开始,她同风瑾夜便无形中被分化开来... 距离就是一份考卷,在考验来之前,尾勺浅语总以为她是坚定的,面对答卷成绩的时候却还是会怕。 当日的尾勺浅语不满十七岁,她总认为她是信任风瑾夜的,而风瑾夜也是相信她的。 当日风瑾夜醒来,对她没有任何的质疑,还有临别前的那一吻都是证明,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但听到渠都的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尾勺浅语还是会怕明日的经过的新郎会是风瑾夜... 不由去想风瑾夜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时,是如何想的? 尾勺浅语的不安,更多来于她感觉到风瑾夜在推开她了... 到边关已经半月有余,尾勺浅语不信风瑾夜会不知道,但风瑾夜一直没有出现,甚至半秋去打探消息,都会有意无意的被阻断... “若是明日经过的是他,我便杀了渠都城主!”尾勺浅语顿然杀意凛然说道... 冬暖和半秋在一侧被尾勺浅语的气势吓了一跳,未想到尾勺浅语的下一句更为吓人... “再杀了风瑾夜!” 尾勺浅语当时不知,风瑾夜已被噬心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噬心,若是不动心,不动情,能有三五年的时间,可以尝试找到解毒的办法... 可风瑾夜毒发得又猛又急,大概是尾勺浅语之于风瑾夜的原因... 三个月之前,风瑾夜与渠都城主定下了亲事,因此渠都没有开战。 但风瑾夜一静下来便会毒发,于是风瑾夜离开了渠都征战四方,不到几个月的时间拿下了四座城池。 风瑾夜一刻都不曾停下来,在原本兵分三路的计划里,现在几乎哪一路需要出手,风瑾夜都会亲力亲为... 第二日,尾勺浅语住的客栈下方,迎亲的队伍十分热闹。 那是尾勺浅语第一次见到古色古香的婚礼。 一律的大红色,喜气洋洋,迎亲的队伍几乎把整条大街都铺成了红色... 随着那一路红色慢慢铺过来,尾勺浅语渐渐的看清了队伍前红花高头大马上的人影... 渊王府书房中,尾勺浅语的脑袋突然一刺,脑海中的画面溃散... “浅浅?”风瑾夜焦急喊着,尾勺浅语愣愣看向了风瑾夜... “无事。”尾勺浅语晃了晃脑袋说道。 但很明显,尾勺浅语发现了不对劲,她的记忆中当日娶渠都女城主的人是皇甫晨... 但渠都是假意投诚,风瑾夜与皇甫晨早看了出来,当日城主新婚宴上刺杀了新郎... 可是最该刺杀的不是风瑾夜吗?为何她记得当时看见的新郎是皇甫晨... 尾勺浅语发现她的记忆存在问题,难不成皇甫晨对她用了摄瞳之术? “风瑾夜,你是何时想起来的?”尾勺浅语问道。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脸色青白,将人抱进了怀里... “轻萱对你出手那日...”风瑾夜轻道。 尾勺浅语错愕问道:“因为风轻萱那一句话?” 尾勺浅语说完瞬即摇头,这话风瑾夜该是有记忆的,这是失忆后醒来不久发生的事情... 是因为,她给媚姬解蛊! 尾勺浅语愣然,因为她给媚姬解蛊的法子是让媚姬假死,而她刺杀风瑾夜而风瑾夜并没有真正死去... 所以风瑾夜猜到尾勺浅语杀他是为替他解毒... 尾勺浅语黯然,当初那一剑刺入风瑾夜的胸口也如同刺进她的心口... 明明那么深刻,明明那么痛,明明她说的话是那么伤人... 可尾勺浅语竟忘了她是如何将那些话说出口的...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失神,顿时搂紧了尾勺浅语几分:“不想了可好?” “是本王让你受苦了。”风瑾夜的声音很低,尾勺浅语几乎就要听不出来... 尾勺浅语转而却细细想着当日刺上风瑾夜的事情... 尾勺浅语假扮成了萧语山庄的少主,因为粮食合作不合去找风瑾夜:“萧语山庄的米粮,是为战王爷存的...” “之前,不过孩子过家家,今日看王爷给不给得起在下要的价格...” 那时的风瑾夜错愕看着尾勺浅语,似乎很努力在想她是谁:“你是来同本王谈生意的?” 风瑾夜是真的忘了她,尾勺浅语心里流泪,却笑得轻狂:“对,只是生意有点大,想让王爷先卸下胳膊,让在下看看诚意!” 尾勺浅语记得当时风瑾夜看他的眼神,正如他们在茗客居第一次见面那般,眼眸里兜带着笑意,全然未将她当成刺客,或是即便她是刺客,他也未怕过... “姑娘说笑了,若本王把胳膊卸下来,战不必打,还要粮食作甚?”风瑾夜轻笑着。 那一刻,风瑾夜的笑容让尾勺浅语心生退意:“那合作便不谈了,在下告退!” 尾勺浅语并没有别人眼中那么坚强,或许就让风瑾夜忘了她,好好过往余下的时光... 可风瑾夜出口留住了她:“呵,姑娘开口要本王的胳膊,能全身而退?” 尾勺浅语顿住身子,沉默了许久,知道不能犹豫不决... “那浅语...” 故意说出了名字让风瑾夜猝不及防:“那浅语,跟王爷请教几招?” 随即尾勺浅语便出招,一招狠招,用的是风瑾夜所教的剑法... 风瑾夜明显错愕,尾勺浅语知道她越是犹豫越会不舍她只能速战速决...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离他而去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很了解风瑾夜,她自报名字,让风瑾夜措手不及,但风瑾夜却像不相信她的剑会刺向她一样,愣是没有躲开... 尾勺浅语一剑直指风瑾夜的心脏... 风瑾夜失神好一会... 却看着原该刺向他心口的剑,转而割破了他手腕... 见尾勺浅语果真伤他,那一瞬风瑾夜是愤怒的,同样一招刺向尾勺浅语,却不知为何下不去手转而挑开了她的发带... 风瑾夜胸口窒息。 尾勺浅语的发带被风瑾夜挑落,满头青丝散落了下来... 望着眼前的女子,那一剑仿若已经刺入风瑾夜的胸膛,让他左边胸口翻滚疼痛... 风瑾夜没有在意手腕上的伤,却见尾勺浅语不知为何哭了,眼泪滴落,沾湿她带着的红色的面纱,她却倔强地擦干再次提剑与他相较... “风瑾夜!不准动!” 忽而,尾勺浅语带着哭腔喊道,一句话让风瑾夜停下所有动作,一切静止下来... 风瑾夜当时不明白他为何要停下,尾勺浅语的剑却再次换了攻击的方向,向着他左手手腕割了下去... 几次都对准了心脏,却每一次都下不了狠心...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手腕处的血液涌出,知道已经退无可退了,忽而就摘下了面纱... 风瑾夜看清了尾勺浅语的脸,胸口更加窒息,撕裂一般的疼痛... “风瑾夜!” 尾勺浅语语气冰冷唤了一声,不知从那听说,要骗过别人,先要变过自己... “你可记得我?” “若不是当初遇见你,我一个人可以很好!” “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家与西琰国的刺客,西琰国的暗杀,不会有任何关系!” “若不是你,我父亲不会死~!” “都是因为你,你为何要招惹我!风瑾夜,我恨你!” “风瑾夜,我恨你!” 尾勺浅语淡漠开口,一开口第一句眼泪便从脸颊滴落,泪如雨下... 一字一句,歇斯底里。 一字一句,撕心裂肺。 一字一句,像是利箭直穿过风瑾夜的心脏... 一字一句,也是尾勺浅语狠狠撕碎着她的心... 风瑾夜木然看着眼前女子,胸口处疼痛不已,身体剧痛起来,似乎潜伏在身体里面的某些东西就要破体而出... 风瑾夜脑海里一句“风瑾夜,我恨你”循环。 额头冒着冷汗,脸色越来越苍白,风瑾夜就连手中的剑也握不住掉在地上... “风瑾夜,你欠我的,就这一剑,我们了断!” 最终尾勺浅语的剑对准了风瑾夜的心脏,一剑刺入了风瑾夜的胸膛... 风瑾夜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尾勺浅语听见无声的两字从他唇边问了出来:“为何...” 渊王府书房中,尾勺浅语刚睡熟过去,就从风瑾夜怀里惊醒... 风瑾夜紧紧抱着她,一直唤着她的名字... 惊醒后,尾勺浅语不知为何只淡淡说了二字:“无事。” 尾勺浅语讶然于她对风瑾夜的冷漠,蓦然睁大了眼睛,她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从渠都新城主大婚到她帮风瑾夜解蛊,细细去想,她竟想不起任何具体画面。 尾勺浅语记得,她到了渠都... 然后接下发生了很多事情,可具体是什么事情尾勺浅语无法一件一件想起来... 尾勺浅语的记忆有些混淆,风瑾夜出征半年时在渠都逗留过,但解蛊时尾勺浅语清清楚楚记得是在西琰国当时的皇都墨都。 她忘了什么! 顿然,之前的那个挂满红绸的城池的梦,在尾勺浅语脑海里浮现,那股哀伤和悲然再次在尾勺浅语的心间弥漫... 或许,她该去找皇甫晨一趟。 尾勺浅语想到了今日皇甫晨的那一封信,去换陆嫣然和允铭的解药... “想什么?”风瑾夜不安问道。 尾勺浅语隐瞒地摇了摇头:“有点困了,你抱我回屋睡觉...” 风瑾夜自今日打开皇甫晨的那封信开始,一直不安,此刻看着尾勺浅语更是不安... 风瑾夜知道尾勺浅语动过要去换解药换回来的念头,可风瑾夜怎可能让她去冒险,今日在书房突然气氛就僵持了下来,一直到入夜,突然被尾勺浅语打破... 很快尾勺浅语便在风瑾夜怀里睡着,但却突然惊醒,惊醒后更让风瑾夜不安... 风瑾夜没有抱着尾勺浅语回寝卧,而是去了浴池,知道她没有沐浴必定睡得不舒坦,夜里会起来闹腾... 与她相关的每一件小事,他都放在了心上,她占满了他的生活,若是她离开了,他如何是好? 尽管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泡过了澡,尾勺浅语这日夜里仍旧睡得不安... 是梦,又是那一座挂满红绸,大办喜事的城池,尾勺浅语在梦里竟是泪流满面,难过到窒息... 那股悲伤又渐渐向她侵袭而来... 尾勺浅语很想坚强的去看一看去想一想这是哪里,可是她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个梦就同一只被禁锢在牢笼里的困兽,撞得头破血流,仍旧没有出口... 尾勺浅语又一次从梦里醒了过来,知道了这个梦的存在,尾勺浅语这一次没有哭,努力平复着情绪,反复吐纳呼吸,让心情渐渐恢复过来... 风瑾夜比尾勺浅语更加慌乱,而看着尾勺浅语比上次镇定不少,仿若找到了应付的法子一般,风瑾夜莫名不安... 他总觉得尾勺浅语的这个梦与他相关,而且会让她离他而去... 这些错觉来得莫名其妙... 第二日一早,冷令和冷戚都来给尾勺浅语诊脉... “王妃身体无大碍,昨夜梦魇该是近日思绪烦忧所致,王妃放宽心便能大好。” 冷令诊完了脉禀道,思索了一番,终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王妃的身体原本虚寒,而今已是大好,前些时日可是有名医给王妃诊治过一番?” 尾勺浅语顿了顿,想来该是皇甫晨,在暮霭阁那近一个月,他不仅将她右手手臂治好了,还帮她身体也调理回来不少... 尾勺浅语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 冷令瞬时双眼大亮,禁不住又继续问道:“敢问王妃,名医用的是何法子...” “针灸和艾灸。”尾勺浅语并没有隐瞒,没有多想就说了出来... 冷令还想继续问下去,却顿感屋内却气温骤降,明明是端阳刚至,闷热得不像话的天气... 冷令顿时就想起来了,当日王妃右肩受伤,他也是知道一套针法能让右臂恢复几分的,可是他没有勇气提出来... 看战王这副模样,敢情给王妃针灸和艾灸的是一名男大夫? 尾勺浅语说完才发现屋子里的气温骤降,很明显风瑾夜的醋坛子打翻了... 尾勺浅语竟在想,风瑾夜似乎许久都未酸过了... 之前在战王府,可是允铭叫一声她的名字,他都能醋半天... 想起来允铭,尾勺浅语眉心皱了皱,转而对冷令说道:“冷老,本妃近日睡得不安稳,冷老可否调制一个安神的药草香?” 冷令点头应下。 风瑾夜知道尾勺浅语素来是不喜熏香的,不禁皱了皱眉,随即又听尾勺浅语说道:“本妃不喜熏香,但药草的味道还能接受,为难冷老了。” 冷令应了下来,随即和冷戚一同退了下去... 风瑾夜直直盯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感觉风瑾夜眼底是带着怒火的,正头疼着怎么哄人... 瞬间风瑾夜的吻铺天卷地一般覆盖了下来... 太过突然,尾勺浅语正错愕着,风瑾夜就撕开了她右肩的衣裳,一口咬在她右肩膀上... 尾勺浅语皱紧了眉头,正欲推开风瑾夜,却发现风瑾夜始终克制着,舍不得让她受伤... 尾勺浅语瞬间没有了脾气,撒娇说道:“很疼的...” 风瑾夜牙齿终是离了尾勺浅语的肩膀,头刚抬起来就见尾勺浅语满脸笑意的看着他:“我家瑾夜生气了,浅浅得哄一哄...” 尾勺浅语说完,仰头就在风瑾夜唇边印下一吻... 风瑾夜一顿,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十足一个讨糖吃的孩子一般,说着“我还在生气呢”... 尾勺浅语笑了笑,踮起脚尖吻风瑾夜的鼻尖... 尾勺浅语深知,风瑾夜受不了她这般模样,任谁也想到到,曾在篱越一手遮天的战王爷,发脾气的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只能哄着... 尾勺浅语心里正喜滋滋笑着,下一瞬风瑾夜就将让圈紧,贴近而来他的身躯,密密麻麻的吻又铺盖下来... 尾勺浅语不知道,肩膀一衣衫被风瑾夜撕碎,在风瑾夜眼里看起来十足致命的诱惑... 风瑾夜也不知道,尾勺浅语今日从冷令的药箱里找到了一片枯叶子,并且早在风瑾夜埋头咬她的肩膀的时候她就将枯叶子捏碎,撒在了红烛里... 尾勺浅语十分热情的回应着风瑾夜,风瑾夜很快便开始意识模糊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同你聊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沉沉睡了过去,尾勺浅语凭着强大的意志力,醒了过来,用力掐了掐手臂,勉强保持几分清醒... 看向身边,第一次看着风瑾夜全然在她身边熟睡的模样,以往总是她有一点动静,他会比她更显先醒了过来... 尾勺浅语禁不住用手指描绘着风瑾夜的轮廓,吻了吻他的唇边... 百般不舍,尾勺浅语终是起身穿上衣衫,翻出来风瑾夜的亲令握在手心,转身去了马厩... 尾勺浅语顿然想起两年前,瞒着父亲去边关找风瑾夜的那一次... 也是偷偷摸摸,生怕被父亲发现了不对劲,出府后就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总觉得跑一里她就离风瑾夜近一里... 今日也是偷偷摸摸,却是要从风瑾夜身边离开,却离是一步就离风瑾夜远了一步... 尾勺浅语叹了一气,摇了摇头,晃开心间和脑海里的愁绪,既决定了,就勇敢... 尾勺浅语未料到,竟会在城门处遇到了陆立垣... “谈谈...”淡淡两字。 尾勺浅语皱眉,那片枯叶子阻挡不了风瑾夜多久,屋外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让风瑾夜醒过来... 故意讨好风瑾夜,让所有暗卫都不敢太靠近主院... 出了主院又同夜十一说风瑾夜在书房,夜十一自不会去打扰... 唬住了所有人,但风瑾夜醒了也必定会被戳破,尾勺浅语不想同陆立垣谈这一谈... 陆立垣昨夜在渊王府的书房知道了皇甫晨让尾勺浅语去换允铭的解药和陆嫣然回来... 顿然就后悔提出将陆嫣然救回来的想法... 陆嫣然很重要,即便陆家当时的想法很荒谬,但陆立垣仍旧不希望陆嫣然会落入敌手... 他是陆家的人,自然重陆家的诺,更何况陆嫣然不是他的亲妹妹,也是他嫡亲的表妹... 可这一切对他嫡亲的妹妹太不公平了... 陆立垣也是自私的,比起救陆嫣然回来,他更希望将尾勺浅语留下来,尽管极有可能是留不住的,但他决定试一试... “我同你聊聊陆家...” 尾勺浅语皱眉,她知道陆立垣要阻她,也极可能是拖着时间等风瑾夜来,她不想下马... “兄长,我不谈!请您让开!”尾勺浅语冷然道。 陆立垣丝豪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反而明显的强怕尾勺浅语下马同他聊一聊... 尾勺浅语皱紧了眉头,将怀里风瑾夜的亲令取来出来... “战王亲令,我是战王妃,将城门打开!”尾勺浅语厉声道。 守城的士兵面面相觑,明显陆少将就是挡着王妃出城,有一人壮着胆子弱弱问了陆立垣:“将军,这开不开?” “战王亲令,不可不尊,开城门。”陆立垣淡然轻道,可陆立垣丝豪没有避开的意思... 尾勺浅语抿唇,明显被陆立垣气得不轻:“请陆少将让开!” 陆立垣未动。 尾勺浅语来气了:“陆立垣,你发什么疯!” “兄长,想同王妃妹妹聊一聊!”陆立垣道。 尾勺浅语本要强得很,怎可能让陆立垣这般威胁?况且今日在渊王府可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机会出来的,怎么甘心被陆立垣留下来... 既然陆立垣这般不要命,那就来互相伤害吧... 尾勺浅语挥了挥手里的马鞭... 熟识的人到知道,尾勺浅语不喜欢用马鞭打马,这一边要真下去,那肯定会让她身下的坐骑直冲出城门... 陆立垣皱眉,还敢骂他疯,不看看她那副模样才十足一个小疯子... 一声马鸣,尾勺浅语勒紧了缰绳,果真扬鞭“啪”一声就打在马屁股上... 又是一声马鸣,战马全速望城门狂奔而去... 尾勺浅语断定陆立垣一定会让开... 偏偏陆立垣仍是寸步不让,尾勺浅语惊呆了大喊:“我同你聊!” 陆立垣轻笑,仍旧并未让开,尾勺浅语已然目瞪口呆,即便她再用力拉着缰绳都没能让马停下... 尾勺浅语吓得脸色发青,眼见着就要撞上陆立垣,方才见陆立垣一手扯住了缰绳,翻身上马坐到尾勺浅语身后... 甚至扯着缰绳调转了马头... 尾勺浅语错愕,也知道她出不了城了,回去还要承受风瑾夜滔天的怒火... 陆立垣带着尾勺浅语来到了郊外,尾勺浅语一下马,赶站定一脚就踹在卢丽媛的小腿骨上... 平日里她踹风瑾夜都踹膝盖的,但她知道踹小腿骨只会更疼... 陆立垣“嘶”了一声,深深吐了一口气... “你心里有几分是为陆嫣然而去的?”陆立垣问道。 尾勺浅语愣了愣,一开始她以为陆嫣然该是能有办法出来的,但很快她也意识到陆嫣然极可能出不来... 说是去换陆嫣然和允铭的解药,尾勺浅语心里总说服自己是去换允铭的解药,救陆嫣然只是顺便... 尾勺浅语不想去想,但粽叶能想到越都城东事变那一日,陆国公的奇怪举措... 还有陆国公说的陆嫣然的名字是她娘亲起的... 尾勺浅语心底知道她虽陆嫣然的纵然,跟她母亲所期望的“浅语嫣然”的有很大的关系... “陆嫣然那个蠢货,怎么跟着我去了暮霭阁呢?”尾勺浅语皱眉道。 陆立垣听懂了尾勺浅语的意思,勉强解释了陆嫣然是因她才进去的暮霭阁,她去救她也是应当的! 陆立垣看得出来尾勺浅语还是将陆嫣然当做妹妹的... 尾勺浅语正说着,顿然就看着陆立垣,今日他太过奇怪... 这么想来,陆家人都很奇怪,每次在危险关头总是会将她和陆嫣然凑在一起... 难怪陆嫣然这些年来不喜欢尾勺浅语的,陆立垣今日竟是在阻止她去救她的亲妹妹... 说起来,她倒更像是他的...亲妹妹... 尾勺浅语恍然出神的想着,陆国公当日越都事变所说的那几句她来不及细品的话还有突然就转变的陆嫣然... 必定是因为那日她拿着飞镖去找陆嫣然对质,陆国公同陆嫣然说了什么? 尾勺浅语想不通到底是说了什么能让陆嫣然那个蠢货立刻就放下了成见? 这是尾勺浅语一直想不通的... 自来到关临城一切都有点奇怪,尾勺浅语细细想着哪里奇怪... 最奇怪是风瑾夜同陆立垣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她曾因陆立垣s说过风瑾夜曾经对他是敌意满满的... 可是昨日风瑾夜以为皇甫晨给她针灸生气,尾勺浅语才发现风瑾夜的醋坛子似乎许久没有翻过了... 甚至风瑾夜同陆立垣的关系还不错,陆立垣曾经有差一些就同她定了亲,为何风瑾夜就不醋呢? 尾勺浅语眉头越皱越紧,陆立垣知道她很聪慧,只要稍微已提醒,她就能想到许多问题所在... 陆立垣说是来阻止尾勺浅语,但其实也不全然是,他也明白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再说今日即便没有陆嫣然,她同样还是会去,她会未允铭而去,更是为风瑾夜而去... 陆立垣也知道他能阻她一次两次,不能阻她千次百次... 若是有朝一日,她这般孤军奋战,又或是身陷敌营时,知道了真相,对她多不公... 陆立垣自昨日知道那封信开始,心底意难平,让尾勺浅语去换陆嫣然实乃意难平... “今日兄长,是来阻止你去救陆嫣然的。”陆立垣缓缓说道。 尾勺浅语讶然,陆立垣的意思是阻止她就陆嫣然,但没有说阻止她去换允铭的解药... 渊王府书房外,夜十一觉得今日他家王爷似乎格外的安静,王妃竟然也没有来闹王爷... 很是安静,安静得有点奇怪... “我家小姐在里面吗?”雪春突然抬头问了树上的夜十一一句... 夜十一摇头。 主院中,风瑾夜有有转醒了过来,睁眼就发现尾勺浅语竟不在他身侧... 风瑾夜瞬即知道他被尾勺浅语算计。 风瑾夜气极,立即起身穿好了衣衫,“砰”一声推开了房门,如风一般就往城门方向赶去... 夜十一听到了动静,顿然反应过来,他被尾勺浅语骗了... 雪春愣愣看着树上,方才还在的人影瞬间就消失了... 雪春顿然心里不快,过了将近两个月才缓和刚回来的关系,突然回到了冰点... 风瑾夜火速赶到了城门,却见城门仍旧紧闭,她已经出城了... 风瑾夜穿着便衣凛然站在城楼下看着城门... 突然一个路人出声:“今日城楼门边怎么这么多怪事?” 路人哪知一开口就被风瑾夜拽住了胸前的衣服,就差将人提起来勒死:“什么怪事?” 路人被风瑾夜吓得不轻,直呼“饶命”。 风瑾夜满眼猩红,将路人放下,拽了一个守城门的士兵:“今日城门处发生过何事,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利用了你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拽着士兵的胸前的衣裳,几近将人提了起来... 夜十一匆匆赶到,看着他家王爷发了疯一般的模样,被拽起来的士兵根本说不出话来... 夜十一打探了一番之后,立即禀道:“主子,王妃今日欲策马出城,被陆少将拦下带走...” 风瑾夜方才回了神,憋住的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带到哪去?” “搜!”风瑾夜厉喝一声。 夜十一立即燃了鸣竹,通知了暗卫楼,也打探到了尾勺浅语和陆立是往郊外方向而去,立即备好了马匹... 风瑾夜烦闷至极,甩袍上马,立即往郊外奔去... 关临城西郊外,陆立垣的话正让尾勺浅语出神,木然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何意思?” 陆立垣一瞬之间无法将话说出口来... 再三琢磨着,终是说了一声:“风瑾夜同我说过,‘陆家除了浅语,再无一个好人’...” 尾勺浅语心中大愕,却抗拒去想风瑾夜为何会这般说... 但这话意思明显不过,陆家并非尾勺浅语所知那般简单,甚至陆家里利用过她,伤害过她... 是风瑾夜知道,却不愿让她知道的事! 尾勺浅语脑袋转不过来,她从不愿将猜测洛宴清,猜测定远侯府,猜测曲府,猜测太后,猜测暮霭阁,猜测轩辕冉那般的心思,用来猜想陆家... 陆家,陆国公府,无论越都,还是关临城,那都是尾勺浅语的另一个家... 可到底为何,尾勺浅语想知道,为何风瑾夜会说陆家除了她再无一个好人... 尾勺浅语细细想了一翻,陆国公是三朝老将,同风瑾夜的祖父先太皇有同袍之谊,先太皇登基后,陆国公一直镇守关临城... 后来关临城成了渊王的封地,陆国公在关临城的地位,是渊王都要敬他三分,尾勺浅语同风瑾夜未成婚前,陆国公已然是战王唯一一个敬重的长辈... 尾勺浅语能猜到风瑾夜会说出那般话来,必定与她相关... 尾勺浅语摇着头,正想得出神,就听见战马狂奔而来,马蹄几近踏裂地面的声音... 是风瑾夜。 满身的怒火就似将风瑾夜包围了起来,尾勺浅语未见过风瑾夜这般可怕的模样... 木楞太看风瑾夜从马上下来,气势汹汹向她走来... “尾勺浅语!”风瑾夜厉声连名带姓,咬牙切齿四字。 尾勺浅语清楚知道风瑾夜怒急才会这般喊她的名字。 尾勺浅语也知道她必然会惹怒风瑾夜,可此刻她也正烦闷,想到风瑾夜竟有一堆事情隐瞒着她,也是气闷... “战王爷!”也是冷冷三字。 陆立垣黯然叹了一气,这脾气是真的倔。 风瑾夜带着满腔怒意靠近的身躯,被尾勺浅语三字定住,尾勺浅语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怨气.. 分明是她算计他,竟还在怨他,怨他什么?怨他来将她找回去么? “同本王回去!”风瑾夜冷道,语气却比方才软了几分。 “不回。”尾勺浅语明显的赌气。 风瑾夜闻言怒火又一次盛燃,跨步上前一把将尾勺浅语抓起放在了马背上,随即上马,转头怒瞪了陆立垣一眼... 风瑾夜的举措让尾勺浅语错愕不已,让她趴在马背上颠簸着回到渊王府,能要了她半条命! 尾勺浅语既生气又委屈,瞬间就红了眼眶,却仍趴在马背上不动...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没有反抗,只以为尾勺浅语是服软同他回渊王府... 风瑾夜随即策马回渊王府... 尾勺浅语未动,直到回到了渊王府,风瑾夜要抱她下马,她方才从马上跳了下来... 雪春迎了出来:“小姐,你出府怎...” 雪春话到一般半顿住,看着尾勺浅语“哇”一声弯身吐了起来... 风瑾夜急忙上前,却被尾勺浅语一把推开... “将冷令拽过来!”风瑾夜暗自懊恼。 “浅浅...”风瑾夜甚是心疼,现在尾勺浅语身后轻唤了一声。 “小姐,是不是有小小姐了?” 雪春一句话让尾勺浅语和风瑾夜都愣住了好一会,风瑾夜慌乱上前,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往屋内走去... 尾勺浅语没有反抗,被风瑾夜抱进了里屋,可雪春那话在尾勺浅语脑海中慢慢炸裂... 很熟悉的一句话。 尾勺浅语摇晃着脑袋,将脑海里的思绪晃去... 冷令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诊脉... 尾勺浅语心里竟有些害怕起来,分明之前是满满的期待,为何突然间会怕? 尾勺浅语木楞着,风瑾夜将尾勺浅语的手拉了出来,雪春急忙盖上了丝帕... 冷令细细探着脉搏,最终摇头:“王妃不急,如今身子已经养好,有小世子也是迟早的事情。” 尾勺浅语抓住了冷令那一句“如今身子已经养好”,话为何这般奇怪? 风瑾夜见冷令摇头,也没有多想,但却看着尾勺浅语脸色青白,心中心疼不已... “下去吧。”风瑾夜对冷令道。 冷令默默退了下去,风瑾夜望着尾勺浅语,又一次轻唤了尾勺浅语:“浅浅...” 尾勺浅语木楞着,没有反应,只觉得心上有些空了。 “浅浅...” “浅浅...” 风瑾夜唤了好几声,尾勺浅语方才回神... 眼神里带着凛然,问道:“为何你同陆立垣说,陆家除了我没有一个好人?” 尾勺浅语必须问清楚。 最近太奇怪了,尾勺浅语觉得她不但要去换允铭的解药,她还需要去找皇甫晨一趟... 风瑾夜皱眉,未想到陆立垣竟同她说这些,他是希望由他来告诉她真相? 陆立垣随着风瑾夜和尾勺浅语后头,也到了渊王府,正于门外等着风瑾夜将真相告诉尾勺浅语... 他无法说出口,他也担忧由他说出来,尾勺浅语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陆家,也接受不了他这个兄长,由风瑾夜来说,至少能有风瑾夜陪着她... 风瑾夜的本意是不揭穿陆家当年的事情的,不想让尾勺浅语伤心... 当日在越都,风瑾夜想起来当年查陆家的事情,曾想过将陆家的所有人都拒在战王府门外,却又想到尾勺浅语对陆家的感情,方才容忍了下来... “陆家所有人都骗了你,也利用了你。”风瑾夜尽是惆怅一句。 风瑾夜出口一句已然尾勺浅语脸色发白,尾勺浅语的指甲不由自主地开始抠着风瑾夜的衣袖... 这是尾勺浅语紧张或是不安时必有的习惯... 尾勺浅语有些抗拒去听,却仍旧愕然听着,原来陆家一直都是知道“尾勺百年出天女”的传说的。 当年,关临城内粮草告急,陆家的嫡长女,后来的尾勺夫人,单人一骑上了萧语山庄借粮,遇到了尾勺战天... 萧语山庄庄主很爽快的答应将粮食借给关临城,却要求陆家的嫡女嫁给尾勺战天为妻... 斟酌再三之后,尾勺夫人答应了这个条件,自此陆家与尾勺家有了姻亲关系... 随后尾勺战天兄妹帮助陆家嫡女押送粮草回关临城,尾勺家也自那次押送粮草离开了萧语山庄之后,出现在世人眼前... 日渐相处,尾勺战天与陆家嫡女互生情愫,尾勺战天对尾勺夫人丝毫没有隐瞒家族祖代相传的预言言... 尾勺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尾勺战天的身份在陆家人面前一直是一个谜,陆国公对于唯一的女儿要嫁给尾勺战天甚是斟酌... 迫于无奈尾勺夫人将“尾勺百年出天女”的预言,尽数告诉了她的父亲与兄长... 陆国公府由此知道了“天女”的预言,却一直未曾透露出去... 当年陆立垣还是三两岁牙牙学语的孩童,陆家生出了与尾勺家再结姻亲的心思... 尾勺夫人日渐看出了陆家的心思,也明白尾勺家势单力薄,往后“天女”必将为人所觊觎... 尾勺夫人是个聪慧的女子,自她怀上了孩儿之后,便发现周遭许多异样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也意识到往后她的女儿必将危险重重,步步惊心。 在临产之际,尾勺夫人回了陆国公府待产,同意了尾勺天女与陆家结亲,提出陆国公府势必不惜一切代价,护尾勺家的女儿一世周全。 尾勺浅语的脸色一度又一度的泛青,渐渐苍白... 从前听着尾勺夫人的事情,尾勺浅语都认为那是她父亲与娘亲的相爱的故事,而今再次听来,整颗心渐渐发凉... 许久许久,尾勺浅语方才找回她的声音,颤抖着问了一句:“何谓不惜一切代价?” 风瑾夜所说的,其实已够清楚明了... 但尾勺浅语偏生听不明白一般,不断的摇头,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 风瑾夜心疼至极,却无法隐瞒下去... “由陆家的女儿代替尾勺天女历难。” 何谓不惜一切代价,这便是尾勺夫人提出来的第一个条件,而陆家答应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受了点伤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一室沉默,寂静的可怕。 尾勺浅语却似乎仍旧是听不懂,未有任何反应... 恍然隔世一般长久,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觉得有些虚幻... 许久许久,风瑾夜和屋外的陆立垣方才听见尾勺浅语喃喃说了几个字:“不...不可能...” 不可能,绝无可能!!! 尾勺浅语不相信,可陆立垣满是心疼的那一句“今日兄长,是来阻止你去救陆嫣然的”,让尾勺浅语极为慌乱... 尾勺浅语记得她在几年前还是叫陆立垣“表兄”的,可陆立垣总是同她说“叫兄长”... 可这一切也还是说不通! 这些年,尽管陆家上上下下待她极好,但陆夫人待她有偏见,陆夫人是处处都护着陆嫣然的... 尾勺浅语似乎找了一个缺口反驳心里的质疑一般,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 “浅浅...”风瑾夜满心满眼尽是心疼,轻唤着尾勺浅语... “风瑾夜,你骗我!”尾勺浅语一把就推开了风瑾夜。 屋外的陆立垣胸闷至极,却未动... 陆立垣对尾勺浅语有一定的了解,他此时若是出现,她必会故作镇定,她能够全心全意倚赖的只有风瑾夜... 风瑾夜叹了一口气,凑近哄道:“好,本王骗你!” 一句话,让尾勺浅语浅语所有的眼泪决堤一般狂涌出眼眶,却无声... 尾勺浅语瘫坐在床上,没有对风瑾夜拳脚相加... 无力至极,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尾勺浅语如同坠入冬夜覆雪的悬崖,整颗心坠落入漆黑冰冷的深渊... 风瑾夜全然没有理由拿陆家骗尾勺浅语,尾勺浅语深知方才一句“本王骗你”才是骗她,不过想让她宣泄得心安理得... 换作平时,她或许会对风瑾夜大打出手,可此刻尾勺浅语没有力气了... 为何会是这般? 一切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尾勺浅语一直认为“感同身受”这词不该存在,这世上就不存在感同身受这回事... 可她却体会了类似的一番,她替原主心痛,大抵是同一个身体的缘故,大抵这就叫“感同身受”... 因为冲着尾勺家而来的一切伤害,从看着熊熊烈火烧掉尾勺故居,看着母亲惨死在仇人剑下,丧失言语能力开始,到十三岁诗会上被人下毒原主结束生命... 尾勺浅语不记得太多原主的其他记忆,但却能真真切切感受何谓切肤之痛... 而自十三岁诗会醒来,陆家一直是尾勺浅语除了尾勺战天之外最重要的亲人... 尾勺浅语自小听过“狸猫换太子”,看过话本子,听过许多书,其中不乏忠臣之将,大义之士为保明主,以亲女替嫁,以亲子替死... 当真可歌可泣。 可如今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尾勺浅语身上,尾勺浅语只觉得... 当真可悲可笑。 还有,陆家为的是什么?一己之私,一时之贪念? 活生生一条命,生来被牺牲,被当做工具,被当做盾牌,何至于此? 尾勺浅语想着想着,忽而就笑了起来,太好笑了,当真好笑... 想起来陆国公那日让她保护陆嫣然的话,更是好像... 就似她不会受伤不会死一般,可她多少次差一些就死去,而这些伤害多少次是陆嫣然带来的,多少次就是陆嫣然亲自下的手! 真是可笑至极,这些年她像一座挡伤害的盾牌,却承受三番几次来自陆嫣然的伤害... 陆嫣然回到陆家之后,尾勺浅语几度纵容,当真想过这些年她其实真的分走不少原该属于陆嫣然的疼爱... 可到头来,这一切真正是该属于她的,祖父是她的,父亲是她的,兄长也是她的,她本该心安理得... 即便陆嫣然的际遇也不顺,但至少... 尾勺浅语摇了摇头。她其实无法去权衡,无法去细算,甚至她没有资格去责怪,因为她不是原主,她的灵魂并不是尾勺浅语,也不是陆浅语... 但她难过,此刻过不去的难过。 尾勺浅语渐渐安静下来,直到日落,直到入夜,直到天亮... 静静坐了一夜... 风瑾夜陪着坐了一夜... 陆立垣在屋外站了一夜... “我睡一会...”一夜过后,尾勺浅语的声音无力沙哑,甚至也同她的脸色一般苍白。 风瑾夜起身,将尾勺浅语抱到了床上... 抱起尾勺浅语的那一瞬,风瑾夜有错觉,仿若尾勺浅语是空荡荡的一般... 又到一日日暮时分,天边的晚霞依旧好看。 尾勺浅语醒过来时,风瑾夜刚好去了书房见陆立垣... 尾勺浅语倚在窗边静静看着周围,一切未有改变,天边的夕阳和彩霞依旧很美,如同她的难过她的过不去无举轻重一般... 尾勺浅语笑了笑,人该有自知之明的,确实是无举轻重的,只有心脏知道它受了点伤... 从此,陆家也无举轻重了! “想开,体谅,我已经习惯,不然还能怎样?” “这个城市太会说谎,感情只是昂贵的橱窗。” “沿途华丽灿烂,陈列甜美幻象,谁当真谁就上当。” 尾勺浅语轻哼着:“死心,绝望,会比较简单,但又心有不甘。” 风瑾夜再次回到寝卧就见尾勺浅语失神倚在窗边轻哼着这首歌曲... “竟然以为你会不一样,但凭什么你要不一样?” “因为寂寞太冷,虚构出的温暖,没理由能撑到天亮。” 风瑾夜失神听着,顿然想起在萱影阁,风轻萱对冬暖下手那日,尾勺浅语同他说过“风瑾夜,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但凭什么你要不一样”... 那时候,她也是这般心伤的,风瑾夜顿觉左边胸膛疼痛起来... 他其实还不够懂她。 陆立垣在风瑾夜身后,也听着尾勺浅语的浅唱... 不过几句,尾勺浅语就安静了下来,正准备让晴夏准备点吃的,转身就看见了身后两人... 尾勺浅语浅笑了笑,就同未曾听闻过昨日的一切一般,陆立垣是真真切切站在屋外听风瑾夜将一切告诉了尾勺浅语的,否则他可能也发现不了尾勺浅语的异样... 尾勺浅语吩咐了晴夏准备吃食,三人安静坐下... 很是沉默。 风瑾夜伸手将尾勺浅语的手握在掌心里,手心的温度传过来,尾勺浅语抬眸看了看风瑾夜,想要将手抽回,却始终不舍... “浅语,我还是你的兄长。”陆立垣先开口打破沉默。 尾勺浅语未语,过了好一会,才应了一句:“好。” 一字说完,屋内又是沉默,气氛凝滞。 最终陆立垣点了点头,起身告辞,准备离去... 尾勺浅语方才出声:“兄长!” 陆立垣听着这一句“兄长”,心间翻滚,她是知道了他是她嫡亲兄长,是第一句真正喊他“兄长”... “就当昨日你未听见。”尾勺浅语淡淡说道。 陆立垣顿了顿,眼角微红,点头转身离去... 陆立垣走后,风瑾夜顿觉气氛在她与尾勺浅语之间也是凝固的... “浅浅...”风瑾夜低唤了一声。 尾勺浅语未应。 这样的尾勺浅语让风瑾夜觉得难以靠近,觉得她离他甚远... 隔了好一会,尾勺浅语方才淡淡说道:“原来从前你找的陆家姑娘并没有找错呢?” 风瑾夜愣了愣,尾勺浅语这话说得像极了,他从前一直找的不是她一般... “赐婚那...” 尾勺浅语再次开口,这一次却未能将话说完,刚说出三字,风瑾夜猛然就凑近吻她,将她原本要说的话全堵了回去... 风瑾夜是带着怒气的,知道她要提那道赐婚的圣旨,就像提那句“原来从前你找的陆家姑娘并没有找错”一般,说得像是被赐婚的也不是她一般... 可尽管风瑾夜愤怒,吻着尾勺浅语却慢慢温柔,只剩疼惜... 尾勺浅语尽管装得再坚强再冷漠,可她贪恋风瑾夜的温柔,喜欢风瑾夜的温柔,心渐渐温软... 也许打破虚假,更能看清真实。 风瑾夜是真实的。 情迷意乱时,尾勺浅语就像做梦一般,听着风瑾夜喃喃说道:“浅浅,本王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本王的浅浅...” 尾勺浅语心下颤抖。 最难过的时候,尾勺浅语黯淡地想过,许多的东西都不是属于她的,她不愿意替尾勺浅语活下去,也不愿意成为陆浅语... 说到底尾勺浅语和陆浅语都只是一重身份,尾勺浅语想为自己而活,自私地为自己而活... 但再想来,尾勺浅语向来是为自己而活的,何须在意她是尾勺浅语还是陆浅语,她总归是她自己... 而陆家,尾勺浅语觉得不重要了,就是不重要了。 即便她撕心裂肺,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去陆家摊牌,最终也是再无情分罢了,那何必撕心裂肺,何必声嘶力竭,何必大闹一场,不如直接的再无情分... 很是凉薄,说断就断,但这便是尾勺浅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静许多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最终又在风瑾夜怀里睡了过去,风瑾夜不由得拥紧了尾勺浅语几分... 近来尾勺浅语甚是奇怪,常常让风瑾夜有她就要离他远去的错觉。 昨日风瑾夜吓得不轻,一觉醒来便发现尾勺浅语不见了,他往日不可能睡得那般沉,至少她起床穿衣风瑾夜必听得出来... 睁眼的下一瞬,风瑾夜便明白他被尾勺浅语算计了,竟对他用美人计,实在可恼,但无可否认他抗拒不了她的美人计... 陆立垣自离开了渊王府,并未直接回到军营,也未回国公府,而是在城门侧,当日雪春和睿儿被绑的那处酒肆饮酒... 端阳节前,渊王府在城门这边的粮米铺子订下了不少糯米和豆子,本是雪春要过来结算的,但雪春要出门时,夜十一刚好来寻,于是冬暖便替雪春走了一趟... 冬暖甚是意外,遇见了关临城鼎鼎有名的陆少将,竟在米粮铺子对面的酒肆买醉... 陆立垣自斟、自酌、自饮,背影看清来竟有几分孤单,冬暖想着过去能讨两杯酒喝也是赚了... 于是冬暖走了过去... 陆立垣微醺半醉,又一次将冬暖看作了尾勺浅语... “浅浅...” 陆立垣一直很羡慕风瑾夜能光明正大地唤尾勺浅语“浅浅”,若不是陆家曾经痴人做梦一般的幻想,他能从小同陆浅语一起长大,比风瑾夜多唤她十几年“浅浅”... 陆家实在可恨。 可陆家也是他的家。 冬暖听着陆立垣唤她“浅浅”,心里异样:“陆少将,又认错了人?” 冬暖话一出口,又想起那日陆立垣在渊王府抱她的画面,还有那不属于她的温柔以待... 他果真爱慕王妃。 还真是痴情,王妃都定亲三年之久,成婚已有半年,他竟还念念不忘,在这里喝闷酒... 冬暖想来有些生气,起身欲离去,不想再搭理陆立垣。 “嗯,你是冬儿。”陆立垣突然说了一句。 “冬儿?”冬暖顿了顿,就她家王妃喜欢这般叫她,他该是跟着她家王妃叫的... “浅浅坏得很,从前在国公府亲昵地叫每一个人‘冬儿’、‘春儿’、‘夏夏’...” “就只有我,总是淡淡喊一声‘表兄’...” “每次都要纠正,才肯唤一声‘兄长’!”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陆立垣说话比往日放松了不少,也少了平日一身武将的威严... 冬暖就奇了怪了,第一次听闻一个男人想让心仪的女子唤他兄长... 尾勺浅语出嫁前便在关临城的国公府待过不短一段时日,陆立垣待尾勺浅语的好,冬暖是看得清清楚楚,心知肚明的... 不过从前陆立垣与尾勺浅语曾议过亲,尾勺浅语对陆立垣多少有些避嫌... 冬暖未想到,随意这么一坐下,竟听到了骇人听闻的事情... “母亲临去前,交代于我,往后要照看好妹妹,可我却看着她被姑姑抱走...” 陆立垣的思绪迷乱回到了七岁的那年... 陆钦的原配府夫人患有心疾,生了陆立垣之后,本是不能再生育孩子的,可是偏偏在去年怀上了,原陆夫人瞒住了所有人,等到发现陆夫人怀有身孕时,已经只能选择将孩子保下来,原配陆夫人如何都是保不住了... 那一年陆立垣七岁,他的母亲安排好了一切,陆立垣隐隐记得她母亲甚至帮他和妹妹选好了继母... 为了逼迫陆钦同意收下继室,原陆夫人甚至设计让后来的陆夫人也怀上了孩子... 生下陆浅语不久后,原本的陆夫人去世,而陆浅语直接被抱养在陆立垣同陆浅语嫡亲的姑姑身边... 但陆立垣未想到,有一日他嫡亲的妹妹会成了他的表妹,明明他是看着她妹妹的名字入了陆家的族谱,是陆家的嫡长女,到头来却成了尾勺家的女儿... 而年仅七岁的陆立垣对发生的这一切无计可施,甚至他的祖父不让他道破这个事情,同他说泄露出去只会害了他妹妹性命... 因为当年一句“会害了妹妹性命”,陆立垣这些年来一直守口如瓶... 陆立垣一直很拼命很努力,这些年屡次立功,风头远远盖过了陆国公府的世子陆钦... 只因陆立垣一直记着母亲要他保护好妹妹,他一直渴望能挣脱陆家的控制,奈何割不断他和陆浅语都是陆家的血脉... 他是陆家的人。 不知尾勺浅语会否恨他... 冬暖讶然听着陆立垣断断续续说来,将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是她家主子的嫡亲兄长! 冬暖极不容易镇静了下来,想到尾勺浅语被蒙在鼓励,再无心思理会陆立垣,一溜烟就往渊王府赶了回去... 她必须立即回去告诉她家王妃,陆家实在可恨! 陆立垣看着冬暖火急火燎跑开的影子,黯然再次仰头喝酒... 冬暖赶回了渊王府,尾勺浅语仍未醒来... 冬暖心里甚是担忧,仔细想来,真正待她家王妃好的,真的寥寥无几... 不知陆少将能否算一个? 冬暖回了侧院,雪春和晴夏都很安静,但冬暖能感觉到她们不平... “发生了何事?”冬暖皱眉问道。 方才夜十一来过,已将尾勺浅语是陆家嫡女的事情告诉了雪春和晴夏... 晴夏和雪春气急,但想到她家王妃的反应,尾勺浅语不动不闹,雪春和晴夏也跟着安静下来... 雪春想到了尾勺夫人,又想到了陆夫人... 从前尾勺夫人买雪春时是让雪春对尾勺浅语好的,大抵也是对尾勺浅语愧疚,好在雪春因为身体不好在国公府养了一段时日,没有同尾勺夫人一起回的尾勺故居,否则当年雪春大抵也活不下去... 在雪春心里尾勺夫人一直是个美好的人,雪春未想到这样的事情竟是尾勺夫人计划的,而陆夫人... 若说陆夫人是她家王妃的生母,那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陆夫人可是最疼陆嫣然的,甚至同陆嫣然合谋,抢她家王妃的战王妃之位,还想让陆嫣然入战王府为妾... 晴夏这般想着,她家王妃这会怕是真的心伤了... 冬暖听着雪春和晴夏说来,皱了皱眉,原是她家主子已经知道了,难怪陆立垣买醉呢。 “我在路上遇到陆少将,陆夫人是继室,不是主子和陆少将的生母。”冬暖解释说道。 雪春和晴夏听冬暖所有,倒觉得有一丝欣慰... “可若陆夫人不是王妃生母。那更不可能是陆嫣然生母,可她待陆嫣然极好...”晴夏问道。 冬暖想想陆夫人其实有挺可怜,陆嫣然和陆浅语都不是她的女儿,她亲生的女儿早就胎死腹中,后来陆嫣然是抱回来代替的... 陆夫人也是被蒙在鼓励。 不久后尾勺浅语醒了过来,冬暖却不再提遇到陆立垣之事,晴夏和雪春,乃至整个渊王府都没有提及陆家... 甚至连睿儿也是冬暖一直在照顾... 尾勺浅语连续好些日子,都很安静。 渊王府也相对的安静了许多,与以往截然不同,又与战王妃与战王爷闹别扭时不同,常常风瑾夜发怒时,战王府的下人们都是战战兢兢的... 但这一次,渊王府就是安静不少,仿若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冷静了好几日,这日是五月初十,尾勺浅语顿然就来到了侧殿... 与事情未发生之前没有任何不同,扬眉一笑,单刀直入说道:“我来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晴夏和雪春皆是一愣,只有冬暖淡淡的,未将尾勺浅语所说的当一回事... “夏夏,我若说让你与冷戚成婚,你觉得如何?”尾勺浅语笑着问道。 晴夏瞬间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尾勺浅语的话... 尾勺浅语看着晴夏的模样,看得出来晴夏是愿意嫁给冷戚的。 尾勺浅语很是满意的笑了出声... 好一会,晴夏才带着娇羞说道:“王妃,我才十六岁,要嫁人也该是冬儿姐和春儿姐先嫁! 几人之中,晴夏是最小的,今年只二八年华,是个略带腼腆又爱操心的女孩,偶尔带点小性子... 冷老疼爱晴夏,冷戚又是个忠厚老实能对晴夏好的,这段时日两人一起研究药膳,尾勺浅语看得出来冷戚很是照顾晴夏,是能让晴夏安心的性子,若是情投意合,那是极好的。 冬暖听着晴夏让她先嫁皱了皱眉,雪春立即就反对:“我不嫁,你们都嫁了。我要陪着王妃...” 自打知道尾勺浅语是真正的陆家嫡女之后,晴夏和雪春不约而同不再叫尾勺浅语“小姐”。 雪春的话也让尾勺浅语笑了出来:“好好好,雪春先不嫁。” “那我们先将晴夏嫁出去?”尾勺浅语笑意盈满眼底,真心实意的为晴夏高兴。 雪春和冬暖都点了点头,大喜的事情,能让王妃高兴起来,那都是好的! 第一百三十章 再无情分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听着尾勺浅语的话,晴夏脸颊通红,极难为情低着头,尾勺浅语轻笑着,仍能看见晴夏红彤彤的耳垂... 晴夏是个很简单的女孩,所求也是简单平凡的,就同寻常女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亲事一般,幸运的人,也能遇上平凡简单的幸福... “晴夏是同意了么?”尾勺浅语知道晴夏害羞,故意装作丝豪看不出问着晴夏答案... 雪春和冬暖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主仆几人一起逗着晴夏... “夏夏想嫁人了么?” “我看夏夏想嫁了...” 晴夏的脸越来越烫,终是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推开雪春往屋外跑去,她要出去透透气,散一散脸上绯红的微烫... 尾勺浅语知道晴夏的亲事容易决定,难的是雪春,更难的是冬暖... 晴夏跑开,屋内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冬暖看了看尾勺浅语,能猜到她几分心思... 但尾勺浅语后面的时未说即刻便起身,往屋外走去:“本妃这就去找冷老和王爷商量晴夏和冷戚的婚事...” 很快,晴夏和冷戚的婚事定了下来,定在六月初六,不到一月的时间,雪春和冬暖两人都忙碌起来晴夏的婚礼... 反而晴夏倒是一直照顾尾勺浅语的起居... 直到六月初,婚礼该准备的都已备好,冬暖终究来寻了尾勺浅语。 “王妃,可否同属下说说到底作何打算?”冬暖并未兜圈子。 尾勺浅语轻笑,不再隐瞒:“弄清楚从渠都道墨都到底发生了何事!” 冬暖一顿,原来还是到了这一日,她家主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冬暖心底隐隐担忧着。 想起来尾勺浅语从前所说的话,却并未阻止尾勺浅语。 “王妃还打算凑合雪春和十一么?”冬暖问道。 尾勺浅语浅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尾勺浅语所说要去弄清楚当初渠道到墨都的事情,冬暖也无措,想了想,最终告诉尾勺浅语另一件事情:“陆夫人不是陆世子的继室,不是陆少将的生母!” “也不是...王妃的生母。”冬暖硬着头皮说道。 尾勺浅语闻言愣然,但这不算是一个坏消息,也谈不上好消息... 听多了许久,尾勺浅语方才说道:“我想见陆立垣,你去将他请来...” 这是陆立垣自那日同尾勺浅语告别后,第一次踏进渊王府,不过几日的时间,陆立垣却有仿若多年未至之感。 两人在渊王府一处人迹罕至的凉亭坐下,刚开始气氛是尴尬的... 不一会,尾勺浅语便淡淡问了出口:“同我说说...你母亲。” 陆立垣听着“你母亲”三字,禁不住皱眉。 而其实陆立垣对他的母亲印象谈不上有多深刻,原陆夫人辞世时,陆立垣不过七岁,刚刚开始记事未有几年... 尾勺浅语还是听陆立垣说了不少,直到陆立垣说到原陆夫人患有心疾瞒着所有人,甚至舍命都将她生下来时,尾勺浅语有几分动容。 而陆立垣,其实旁人不必多说,尾勺浅语也看得出来,他自年少开始便与陆家不和,而且陆立垣是很努力的力争上游... 陆家三代,从陆国公到陆立垣,中间还隔着陆钦这一个世子,但陆立垣的存在,几乎让人忽略了陆钦这个国公府世子... 而今整个国公府都把控在陆立垣手中,陆立垣差的不过一个爵位头衔... 但没有实权的公爵爵位,也就每月享有朝廷的几两俸禄而已。 “兄长。”尾勺浅语唤了陆立垣一声... 这一声“兄长”,让陆立垣喉咙哽塞,他知道尾勺浅语没有责怪他。 尾勺浅语是理智的,这事对于陆立垣也是不公,年仅七岁时,于他而言,妹妹被人抢走也极为残忍... 这些年来,他也必定有过不少挣扎,他也是真心实意待她好的。 其实陆家也还是一样,许多东西不能全盘否定,陆家也是待尾勺浅语极好的,这并非理所当然,也并不是尾勺浅语偏执时候所想是她应得的... 抛开个中得失去看,那也是一份温暖,尾勺浅语不能否定它存在过。 但无可否认,伤害也存在。 “兄长可知,当日父亲同我说要与你定亲时,我是如何想的?”尾勺浅语忽而问道。 陆立垣摇头。 “若是圣旨赐婚,我会带着父亲逃婚!”尾勺浅语轻道。 陆立垣愣然看着尾勺浅语,他多少是了解尾勺浅语的,婚姻之事她都不会任人左右,更何况性命... 静默许久许久,尾勺浅语再次淡淡说道:“可以一笔勾销,但我与陆家再无情分。” 陆立垣听着脸色苍白了几许,不吵不闹不揭穿,温柔是真的温柔,狠也是真的很。 “我与你之间没有陆家,你依旧我的兄长,可还成?”尾勺浅语转而浅笑说道。 陆立垣自是点头。 尾勺浅语又笑了笑,转了话意:“往后,请兄长多照顾冬暖一些...” 陆立垣闻言尴尬地咳了两声... 尾勺浅语端起茶盏,茶已凉了,却仍不甚在意喝下... 陆立垣毕竟是外男,不久后便同尾勺浅语去见风瑾夜,尾勺浅语与陆立垣同行,却是去见夜十一... 这几日,尾勺浅语有意无意间总避着风瑾夜... 冷令来关临城前,将在越都的家产铺子都变卖,本就是打算在关临城重新安家置业的... 在宫中当差几十年,冷令自是看得清形式的,他本就是战王的人,战王离了越都,他们一家在越都也是难以生存下去... 冷令是太医院的官职都没有辞去就带着家人急赶慢赶到了光临城。 冷戚与晴夏定下了亲事,冷老是喜笑颜开,甚至在渊王府附近置办了一处小院,专门给冷戚和晴夏,让晴夏不必辞了战王妃身边的差事... 晴夏的婚事办得很是简单,但该有的都有,三书六礼纳彩问吉等等一样不少... 可见冷家对这门亲事是十分重视的。 六月初六这日,晴夏是从渊王府出嫁的,虽然婚礼并没有铺张,却仍是喜气洋洋... 晴夏几人所住的侧院甚是热闹,一对一对红彤彤的大喜灯笼和双喜红烛,让所有人都浸润着温暖。 尾勺浅语站着给晴夏挽发... 本就不懂如何梳好看的发髻,尾勺浅语将晴夏的秀发收齐高高挽起,雪春来接手固定住发丝,继续给晴夏绾了一个温柔婉约的发髻... 尾勺浅语不禁想起她从国公府出嫁那一日... 同样是她们几人陪着她,是冬暖给她绾发,冬暖是几人中最大的,当日尾勺浅语说,冬暖算是她的姐姐... 冬暖极少照顾尾勺浅语的起居,尾勺浅语未想到冬暖手巧很,竟能将她的一头青丝绾成雍容华丽的凌云高髻... 雪春取来了喜服,替晴夏穿上。 喜服是雪春和晴夏完成的,冬暖和尾勺浅语也一起缝了几针,按篱越国的习俗,喜服该是新娘同娘亲一起备的... 可她们四人都没有娘亲,便不约而同的将彼此当做家人... 冬暖今日扮成了男子,准备背着晴夏上花轿... 冷戚的小院离渊王府很近,周围都是一片喜庆,一片热闹... 尾勺浅语笑着送晴夏出嫁,却忍不住热泪盈眶,不过就是嫁到对门一般的距离,心里仍旧油然而生的不舍... 尾勺浅语正欲转身,视线不经意看见冷戚骑着绑着红花的高头大马,众人向他道贺,冷戚抱拳道谢... 突然当日渠都城主成亲迎亲队伍的画面,充斥着尾勺浅语的脑海而来... 尾勺浅语记得当日的新郎是皇甫晨,可画面却渐渐模糊,尾勺浅语摇头抗拒去想,可那马上劲瘦的身躯,却让尾勺浅语倍感熟识... 尾勺浅语捂住胸口喘了一口气,风瑾夜正好从渊王府内出来,看见尾勺浅语如此模样,上前轻拍着尾勺浅语的背... “可有不适?”风瑾夜柔声问道。 尾勺浅语抬眸看着风瑾夜,顿觉有好几日未见过他了,他似乎有些慌张和不安... 尾勺浅语摇头。 风瑾夜仍旧不放心:“让冷令过来看看?” 尾勺浅语顿然就笑了:“冷老家正办喜事呢,能不能绕过他一回?” 风瑾夜恍然看着尾勺浅语眉开眼笑的模样,她许久未对他笑了... 不知何故,她就突然避着他,风瑾夜看得出来尾勺浅语有心事,但因着她陆家嫡女的身份解开,风瑾夜也给了尾勺浅语冷静的空间。 风瑾夜抓过了尾勺浅语的手心,尾勺浅语依旧笑了笑,拉着风瑾夜的手往冷府走去,去参加晴夏和冷戚的喜宴... 可走至冷府门外,尾勺浅语又一次顿住... 那一个挂满红绸大办喜事的城池,再一次在尾勺浅语脑海中浮现,尾勺浅语很慌乱,甚至抗拒去看周围喜庆的颜色... 一转身,死死拽住了风瑾夜,埋头躲入了风瑾夜怀里...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他可还好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习惯的依赖,只有在风瑾夜身边,尾勺浅语才敢害怕,才敢懦弱,才敢躲... 风瑾夜猝不及防就被尾勺浅语抱住,身躯颤动,不忘抬手将尾勺浅语的脑袋按进胸膛... 她怕这...大红色的喜堂... 大红色的喜堂,风瑾夜是印象的,在渠都,在墨都,在越都,在关临城,都有。 风瑾夜越想越是心惊。 “先回府去吧。”风瑾夜故作镇定轻道。 尾勺浅语喘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尾勺浅语脚步未动,站在大门外远远看着晴夏和冷戚拜堂,晴夏拜堂之后被送进了喜房,外头的喜宴尾勺浅语和风瑾夜留下只会让宾客拘谨... 于是,尾勺浅语从风瑾夜怀里出来,准备回渊王府... 可尾勺浅语离开风瑾夜怀抱,刚转身就被风瑾夜拦腰抱了起来... 尾勺浅语习惯地搂住风瑾夜的脖子... 她近来总想一个人静一静,不知不觉疏远了风瑾夜好些日子,此刻被他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独有清冽的味道,尾勺浅语头靠着风瑾夜的肩膀,觉得有几许安心... 夏日月初,晚风带着闷热,清空朗朗,新月如眉。 风瑾夜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正如当初越都城北晚来雪被烧,他抱着她回战王府一般... “要走一个时辰吗?”尾勺浅语浅笑着开口问道。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眼眸里带着几许笑意,明明他眼力过人,夜能视物,可此时却觉得她的笑容他看不真切.. “走一辈子。”风瑾夜深情说道。 如此直白的告白,尾勺浅语极少听见,瞬即笑弯了眉毛... 雪春和冬暖都陪着晴夏,渊王府的主院很是安静。 尾勺浅语未提方才在冷府外头的感受,风瑾夜也未问。 第一次梦见那座大办喜事的城池时,尾勺浅语是同风瑾夜提过的,只是那个悲凉的梦,尾勺浅语其实说不清楚到底是梦见了什么... 而今尾勺浅语察觉了她记忆的差错,便猜想极有可能与那个红色的梦境也有关联... 或许那不是一个预知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也不一定。 尾勺浅语突然抬眸,却见风瑾夜正失神凝望着她... 风瑾夜在猜想,尾勺浅语的异常会不会是蛊毒所致,毕竟她去过暮霭阁,也曾经中过蛊毒,若是她身体内还有其他不一般,解不开的蛊毒呢? 如同当初他的母妃,如同当日他所中的噬心蛊。 “浅浅...”好一会,风瑾夜才发觉尾勺浅语正盯着他看,柔声轻唤了一声。 尾勺浅语问:“想什么呢?” 尾勺浅语也意识到,她近来的反常必定让风瑾夜不安。 “你。”风瑾夜淡淡回答。 尾勺浅语禁不住又笑了,这真不像风瑾夜会说的话,笑声还未断,就又听见风瑾夜说道:“本王似乎很久没见浅浅笑出声来了。” 尾勺浅语故意瞥了风瑾夜一眼,原来他还这般懂哄她笑呢... 因为陆家嫡女身份的揭开,她当真冷落了风瑾夜,尾勺浅语望着风瑾夜,情不自禁伸手抚着他的脸... 不懂为何,此前她会想要避开他,想想她大概也是钻牛角尖了,或许还是因为他一直瞒着她陆家的事情... 尾勺浅语这般想着,心底又很清楚,不单单是因着这个原因。 可她抗拒着细细去想,却又想要知道。 “你可记得当初渠都老城主,将渠都奉上,让你娶她女儿的事情始末?” 终究,尾勺浅语试探着将话问了出来,至少风瑾夜没有另娶他人,不是么? 风瑾夜一顿,这个事情很久远了,他以为早就过去了。 当初风瑾夜收到尾勺浅语的诀别信时,渠都正传出来战王爷要另娶她人为妃的传闻... 风瑾夜马不停蹄的往越都赶回去,是因为收到尾勺浅语的信,也是因为这消息传开,他不想让尾勺浅语误会,同他分开。 可后来事情的演变,他一直都未曾同她解释过渠都的始末。 风瑾夜点了点头。 尾勺浅语的记忆里,当初渠都新城主大婚,迎亲队伍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新娘游街的是皇甫晨... 当日迎亲的队伍十分热闹,尾勺浅语却感到一阵阵凉意,是笼盖着整座城的凉意... 大红喜色喜气洋洋,迎亲的队伍近乎将整条大街铺成了红色... 随着那一路红色铺过来,尾勺浅语看清了队伍前红花高头大马上的人,是皇甫晨。 怎会是他? 尾勺浅语几近控不住要下去问清楚是如何回事,皇甫晨注意到尾勺浅语的动静,状似无意抬头睨了尾勺浅语一眼,给尾勺浅语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尾勺浅语静静看着队伍走远,不知何时回到客栈房间时,皇甫晨出现在她的房间外... “你怎会在这?” 今日看到与渠都新城主成婚的不是风瑾夜,而是皇甫晨,但尾勺浅语并未感到庆幸... 皇甫晨用手中的折扇,怕了拍尾勺浅语的头:“你能在这,为何本公子不能在这?” 尾勺浅语不知这几月渠都的情况,她一直没有渠都的消息,倒是知道风瑾夜已拿下多座城池... “你当真要娶渠都城主?” 尾勺浅语当时认定,皇甫晨是想娶风轻萱的,怎可能会娶渠都城主? 皇甫晨打量着尾勺浅语,似乎斟酌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随即爽朗地笑出声来... “凑合着娶了,谁让战王爷是个名草有主的,本公子大义凛然,用一人的婚姻免去一城的战役,不挺好?” 尾勺浅语皱眉,皇甫晨这话让她甚是怀疑,皇甫晨绝不是轻易愿意牺牲的人! 尾勺浅语越想越是认为皇甫晨的话不可信! 果然,下一瞬皇甫晨收住所有嬉笑,一开始他就未打算隐瞒尾勺浅语,她既来了,隐瞒下去会更坏事! “风瑾夜,此刻该是已带兵将这座城池包围,渠都城主投诚是假,意在利用婚礼刺杀战王!”皇甫晨简单交代说道。 “你这是将计就计。”尾勺浅语立即反应过来。 尾勺浅语摇头,若是这样,她留在城内极有可能会被抓住,用来威胁风瑾夜。 “你来带我跑的?”尾勺浅语顿然醒悟。 皇甫晨笑着点头。 “我要去见风瑾夜!” 尾勺浅语这一句,让皇甫晨有几许难受,她不远千里奔着风瑾夜而来,而他又想什么呢? 皇甫晨摇头:“你不能去见他!” 为何?皇甫晨知道她在渠都,那风瑾夜必定也会知道,为何不能去见他? “噬心蛊。” 尾勺浅语愣住,听不明白这三个字一般,但她知道就是风瑾夜从渠都回去找她,在官道上遇到埋伏的那次,所中的毒,原来是蛊毒。 听着“噬心”这两个字,尾勺浅语就莫名觉得可怕,可为何她不能去见风瑾夜? 皇甫晨看出了尾勺浅语疑惑,淡淡答道:“风瑾夜中了噬心蛊。” 噬心蛊与钟情蛊,恰恰相反,是能彻底将相爱的两人分开的一种蛊毒... 皇甫晨仔细将噬心蛊说与尾勺浅语。 “他...还好吗?” 尾勺浅语克制着微颤起来的双手,仿若很是镇定问了一句。 “不好。”皇甫晨丝毫不加隐瞒。 “噬心蛊,同你有关的一切,都会促使他毒发...”皇甫晨语气仍是淡淡,眉心却微皱起来... “如何能解?” 尾勺浅语心里却清楚,以风瑾夜的手段,过去这么久都未解开身上的蛊毒,怕是解不开了,仍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皇甫晨看着尾勺浅语看似冷静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只摇了摇头... 皇甫晨没有回答,周遭安静了下来... “他...”可还好... 凝滞了好一会,尾勺浅语开口一字,却不知如何问下去。 皇甫晨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他见不得尾勺浅语这般模样:“本公子不说,你也该知道。” 是,怎么可能会好?不知道这段时日,风瑾夜如何撑下去的? 尾勺浅语突然来回走动起来,急切问道:“我可以见一见他么?” “我可以化妆...易容,扮成他不识的人,看他一眼!可以么?” 皇甫晨并不同意尾勺浅语去见风瑾夜,但他能想到的,尾勺浅语如何想不到?、 “你确定去,我便带你去!” 一句话让尾勺浅语恍惚起来,皇甫晨见尾勺浅语恍惚不安,叹了一气:“风瑾夜日落之前会带兵攻城!” “你还有一刻钟可以考虑,我们马上要出城!” “在这等我,这边近城门,我去一趟立即回来!” 皇甫晨说完就走,他还需得出去打探情况,与风瑾夜里应外合,而今还需带上尾勺浅语... 其实皇甫晨也不知如何面对尾勺浅语,跟风瑾夜有关的许许多多,他不忍心说给尾勺浅语听,也见不得尾勺浅语为风瑾夜落魄的模样... 皇甫晨走了半刻钟,尾勺浅语坐在窗旁许久未起身,手里握着茶盏,茶盏里的茶已渐渐变凉... 尾勺浅语始终未将茶盏放下,一开始握在手里还有丝丝暖意,慢慢暖不暖,尾勺浅语都察觉不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见他一面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一刻钟后,尾勺浅语从屋里出来,眉毛画得更粗,鼻梁也更高,脸部更显得消瘦,皮肤也平时黑,鞋子还垫了垫子,还换了从未穿过的暗红色的劲装,显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能还出来是我么?”尾勺浅语问冬暖和半秋。 冬暖和半秋视线不约而同睨了一眼尾勺浅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还是摇了摇头... 此时渠都城主府,婚礼的晚宴已经开始,城主大婚是举城同欢的喜事,城主府很是热闹,却未料到,城外已被战王爷包围了起来,风瑾夜原本是要来参加婚宴的... 风瑾夜此时在渠都城外,今日一切明明计划周全,他心中却甚是不安。 战王爷俨然冷清至极的模样,若不是知道内情的人,是丝豪不出风瑾夜中了蛊毒,甚至可以说是毒入膏肓了... 但若尾勺浅语在,定能看出风瑾夜眼神里曾经的温暖都不复存在,反而被一丝若有似无的狠戾代替... 一刻钟之前,尾勺浅语已随皇甫晨隐蔽出城,同半秋和冬暖一起混在皇甫晨带进来的一支暗队中... 尾勺浅语一直徘徊,她很想偷偷去看风瑾夜一眼,但也很清楚,若是真的去看,不可能避得过风瑾夜! 所以尾勺浅语易容,想着只要远远看一眼便好,只一眼便好... 可是一混入军队,尾勺浅语却又犹豫了... 愣愣站了有半个时辰,尾勺浅语突然动了动身子,向前踏进了一步... 冬暖以为她家主子终是决定要去见她家王爷了,却又见尾勺浅语停住了脚步,冬暖耳边传来尾勺浅语颓然的声音:“我们回关临城吧。” 冬暖甚是意外,接下来却又听到尾勺浅语改变了注意:“我们去找皇甫晨!” 尾勺浅语很清楚,如今最该做的,便是与风瑾夜保持距离,离风瑾夜远远的! 可明明知道最该离他远一些,却仍旧奢望可以见他一面,奢望可以离他近一些... 最终尾勺浅语没有去见风瑾夜,而是去见了皇甫晨。 尾勺浅语带着冬暖和半秋一起回到了皇甫晨所说,驻扎的军营... 已接近日落,风瑾夜快要开始攻城,断然不会回营,倒是不用担忧会被风瑾夜发现,而今想来,风瑾夜身边的人该是都瞒着他,她来到边关,来到渠都的消息的... “就知道你会回来。” 皇甫晨早料到尾勺浅语不会去见风瑾夜... 尾勺浅语想问皇甫晨,到底能不能解开风瑾夜的蛊毒,可尾勺浅语怯。 她不敢问,她害怕皇甫晨会给她否定的答案... 皇甫晨见尾勺浅语木楞的看着他,忍不住又叹了一气... “有个事情需要你!”皇甫晨拍着尾勺浅语的肩膀说道。 尾勺浅语还未来得及反应,又听皇甫晨慵懒说道:“见他一面。” “见他一面”,尾勺浅语怀疑是她听错,却看着皇甫晨丝豪不像是说笑的模样,果真是让她去见风瑾夜一面,尾勺浅语觉得害怕。 时间仿若凝滞... 尾勺浅语有些窒息,心口隐隐作痛,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缓缓的抬起头问到:“需要我做什么?” 哪怕渺茫,也该有一丝希望的... 尾勺浅语一向看似坚强,却不是坚不可摧。 皇甫晨想起几月来,风瑾夜的每一次毒发... 自越都回到军营,皇甫晨见到风瑾夜便看出他中的噬心蛊,显而易见噬心蛊与他体内的钟情蛊截然不用... 原以为远离尾勺浅语,风瑾夜的蛊毒该是能控制住一段时间,可风瑾夜仍旧是频频毒发,一静下来便会毒发... 现如今,风瑾夜营帐内,尾勺浅语的信,尾勺浅语选的衣衫,尾勺浅语曾为风瑾夜束发的发带通通不见了... 尾勺浅语不知道,风瑾夜行军时候有个习惯,需要安静思索的时候,他习惯动手雕刻玉石... 而出征西琰这一路,风瑾夜刻了不少玉簪子,皇甫晨知道那都是给尾勺浅语备的。 可现在,这些东皇甫晨命人收走了一遍又一遍,偏偏风瑾夜像不要命一般,任由蛊毒发作,不断有新的簪子出现... 玉石雕刻而成的簪子,一跟簪子不知需耗费几日才能完成,也不知风瑾夜一路上是如何刻了那么多簪子的? 皇甫晨让人将同尾勺浅语相关的一概物拾收了起来,偏偏收不完簪子... 风瑾夜无法忍受时,便无日无夜忙碌起来,看似克制住了蛊毒发作,但皇甫晨知道这治标不治本... 短短几瞬之间,尾勺浅语未听到皇甫晨回答有了不少猜测... 皇甫晨是要她去同风瑾夜决绝么?与风瑾夜了断,可如何了断? 还是要她去演一场?告诉风瑾夜她跟林奕初是真的,让风瑾夜忘了她! 但这不可能,她不适合出现在风瑾夜面前,无论是伤是爱,都不该出现不是吗? 尾勺浅语猜不到任何可能,如今这般境况皇甫晨要让她去见风瑾夜.... 皇甫晨看得出来尾勺浅语的惶恐不安,解释说道:“有一个法子,可以暂时抑制住蛊毒...” “说是抑制蛊毒,不如说是抑制风瑾夜那个疯子!” 尾勺浅语能感觉皇甫晨严肃的语气,语气里竟夹杂着些许不忍... “浅语,很难...”皇甫晨艰难说着,转身给尾勺浅语倒了一杯热茶,站起身才说:“得让他暂时忘了你....” 尾勺浅语不可置信看着皇甫晨,心里知道虽说是暂时忘了,而谁担保不会是一直忘了? 仅仅半日的时间,尾勺浅语想过成千上万种可能,其实并不是未想过与皇甫晨所说类似的法子,可尾勺浅语不敢去细想。 但风瑾夜的蛊毒一日不解,这辈子尾勺浅语要想见他,大概只能偷偷地远远地望一眼,而这种“望一眼”,要不被风瑾夜察觉又几乎是不可能的! 蛊毒不解,她与风瑾夜没有任何的可能。 尾勺浅语身躯颤抖不止,呆滞的看向了渠都方向,她听到风瑾夜凯旋了.. 她知道风瑾夜必定会凯旋,他该是意气风发的,该是她心中的“翩翩少年,心之所向。” 尾勺浅语不愿风瑾夜每每想起她的时候,只剩下疼痛和折磨,像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但要让风瑾夜忘了她,尾勺浅语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疼着... 此时风瑾夜结束一场战役,骑在战马上归来,面容看似冷静冷清,但自从战王府离开,风瑾夜甚是无措,渐渐失去了方向... 他总感觉他要失去她了,这种想法让风瑾夜恐惧,他只能一直忙碌,连续不断的奔波劳累,攻城略池... 可即便如此,风瑾夜仍感觉尾勺浅语正在慢慢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他不再有尾勺浅语的消息,不再有人提起尾勺浅语的名字,甚至不再有人提起越都,提起战王府,战王妃... 细细想来,这些并不那么可怕,她的浅浅一直在他心里,可他似乎没有可能再见到她了... 定亲那日,尾勺将军府长廊内,她那句“翩翩少年,心之所向”如犹在耳... 战马上风瑾夜一动心潮,猛咳了起来,又一口黑血喷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向风瑾夜全身侵袭而来,风瑾夜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翻身从战马上下来,夜十一察觉到不对劲,立即出现,堪堪将风瑾夜扶住... 风瑾夜晃着脑袋,明知道不该想的,但不知如何不想... 由夜十一强撑着回到了营帐,风瑾夜终是撑不住,“砰”一声到了下去... 尾勺浅语正与皇甫晨谈着,夜十一匆忙赶到皇甫晨的营帐,慌乱气喘着禀道:“皇甫公子,王爷毒发晕死了过去!” 还未禀完,一抹暗红色的身影便从夜十一身边擦过,往主将的营帐冲了过去... 夜十一正诧异,皇甫晨垂眸淡淡说道:“是浅语...” 尾勺浅语到了风瑾夜的营帐,毫无意外被暗卫拦住,暗卫看着来人像极了准王妃,却仍旧不敢放尾勺浅语入营... 皇甫晨同夜十一随后而至,皇甫晨说道:“浅语,还不到时候。” “我会在他醒过来之前离开!”尾勺浅语语气激昂厉声说道。 “浅语,你...”皇甫晨后面的话说不出来:“跟我进来...” 夜十一掀开了帐帘,皇甫晨未理会尾勺浅语,已经入营... 尾勺浅语却犹豫了,她知道此时进去没有任何帮助,若是风瑾夜醒过来见到她,怕是只会再次毒发... 她真的不适合去见他,方才她所说的那句话,若是风瑾夜没有全然晕死,怕是已经听见了,怕是已经雪上加霜了,怕是又一次毒发了... 见他一面,当真没有任何帮助! 尾勺浅语脸颊憋得通红,眼眶酸胀,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瞬间丧失了踏进营帐的勇气和力气... 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 第一百三十三章 都是疯子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没有进入营帐,夜十一也没有将帐帘放下... 时间仿若静止,周围也仿若定格,尾勺浅语愣愣站在营帐外... “咳咳...咳...”一阵猛咳的声音,是风瑾夜... 尾勺浅语听到声音,顿然转身拔腿跑出几里开外... 是懦弱,是胆怯,尾勺浅语并不太懂。 夜很深了,军营与城内不同,到处火光点点,周围是火把,本来该是暖烘烘的一片,尾勺浅语却觉得很是寒凉... 尾勺浅语本不脆弱,她一直认为她是坚强的,可是此刻她是真的束手无策... 渠都城外离军队驻扎几里开外,有一颗老槐树... 槐树并不是一种好意头的植物,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尾勺浅语丝豪不在意就翻身上去... 自十三岁与风瑾夜相识,他们认识不到四个年头,他们之间其实很简单,在此之前,尾勺浅语曾想过他们的感情谈不上刻骨铭心... 不过他傻傻追着她,一次又一次不断制造出来偶遇,真的很是拙劣... 而两年前的中秋,她遇险他救她,他们之间才开始了,若真说起来还有点“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错觉... 即便同风瑾夜在一起,日子也很是简单平淡,最大不同大概是风瑾夜常常会把醋坛子打翻... 尾勺浅语想起来,她与风瑾夜去过灯会,去过庙会,逛过夜市... 但灯会、夜市去多了,尾勺浅语也觉得甚是乏味,后来去得最多的地方反而成了茗客居... 尾勺浅语不是生来就喜静的,相反她很喜欢去城北郊外找那群原主收留下来的孤儿玩... 但因为风瑾夜,她也喜欢上了品茶,常常不知不觉就在茗客居闲坐一整日,却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尾勺浅语也是懒惰的,但也因为风瑾夜教她剑法,变得勤奋起来... 或许这便是“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不长不短的日子里,尾勺浅语要强好胜的性子  ,渐渐习惯依赖着风瑾夜,如同陆嫣然成婚那日发现了陆嫣然身上与她一样的胎记一般,她无所适从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风瑾夜... 在过往时,尾勺浅语很难去阐释这些感情到底有多深刻... 一开始知道风瑾夜的身份,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她们感情观会有很大的差距... 尾勺浅语曾想过,可最坏不过,她想“不过是分手,别夸张了寂寞”。 可如今真到了见一面都不能的地步,尾勺浅语无法如想象中那般洒脱,她比想象中爱风瑾夜。 晚风依旧,星星也是明亮的,军营火光摇曳,明月也高照,该是安详美好的夜晚... 但这些于尾勺浅语而言,仿若都失去存在的意义。 近在咫尺,却不能陪在身旁,原来这么痛。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也痛,身和心都痛。 两人痛终是亏了,不若一人痛。 皇甫晨今日所说让风瑾夜暂时忘了她,尾勺浅语在开始考虑了.. 渊王府内,风瑾夜也将他记得关于渠都的事情说与尾勺浅语听... 风瑾夜全然略过而来他毒发的过程,只说他与皇甫晨理应外盒拿下了渠都,风瑾夜一开始就看穿了渠都老城主谋划... 娶渠都新城主的事情,也是风瑾夜一直拖着,直到将周边的城池都拿下,方才对渠都下手,将计就计是减少伤亡之举... 这与尾勺浅语所记得的并未有何不同... 可尾勺浅语仍旧觉得很是不对劲,但风瑾夜不可能会说谎骗她... 那到底是为什么? 尾勺浅语最近甚是混乱,那一个梦没有解开尾勺浅语总是不安,风瑾夜说完渠都的事情也未说起其他... 风瑾夜望着尾勺浅语纠结的模样,莫名的不安又一次向他袭来... 风瑾夜还记得拿下渠都三月后,发生过一见件大事,但风瑾夜此刻却不敢提... 风瑾夜也感觉到尾勺浅语是将事情忘了。 为何她会忘了,以她的性子,知道事出有因,她不该会计较才是的! 风瑾夜越想越是不安,渐渐抱紧了尾勺浅语... 暮霭阁内,皇甫晨自那日给尾勺浅语写了信,便等着尾勺浅语到来... 前一段时日,轩辕冉成了篱越国的女国师。 成了女国师后,轩辕冉来找皇甫晨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允铭的解药给他,让他将尾勺浅语引过来... 皇甫晨知道允铭熬不了多久,此前能顺利带尾勺浅语出暮霭阁,皇甫晨也知道并不简单,看来轩辕冉早就有了计划... 皇甫晨斟酌再三最终一笔给尾勺浅语写信,即便让尾勺浅语离开风瑾夜,但允铭有机会活下去不是么? 即便解蛊便不是那般简单... 噬心蛊、钟情蛊、寒蛊都是一样没有解药的,皇甫晨未想过,他与风瑾夜、域名一同长大,却分别又各自被喂了暮霭阁最难解开的蛊... 解蛊想来都是向死而生的。 皇甫晨依旧记得当初西琰毒宫寻到一瓶蛊引,那是蛊母的血... 当日刺杀,尾勺浅语将那瓶抢来的蛊引抹在了藏渊剑尖两指之上的剑身上... 皇甫晨佩服至极,尾勺浅语那一次所谓刺杀,每一剑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剑尖划破的伤口,你没有一处是碰到剑尖两指之上的剑身... 最后一剑更是偏离了心脏,在风瑾夜心脏停止跳动的瞬间,蛊虫立即闻着蛊引血液的味道,从风瑾夜胸前的伤口都爬了出来... 皇甫晨自问他练一辈子的剑,都做不到这般... 皇甫晨所认识的尾勺浅语同风瑾夜很像,都是疯子... 皇甫晨叹了一气,暮霭阁最近似乎越来越萧条了,本来萧条也不错,但轩辕冉似乎将许多东西都转到了云阳山,皇甫晨隐隐感觉云阳山会是轩辕冉的另一股势力... 虽然皇甫晨不知道云阳山是什么地方。 皇甫晨也猜测到尾勺浅语必定被风瑾夜拦下了,否则以她的性子必定早来了,她定是觉得就算是死,用她一个人的命换两个人也是值得... 况且,她有尾勺天女的身份在,不太容易会死。 皇甫晨身后,陆嫣然正看着皇甫晨思绪飘远... 自那日皇甫晨给尾勺浅语写了信,皇甫晨便找了陆嫣然,皇甫晨预想,尾勺浅语若是前来换蛊引,那必将是陆嫣然将蛊引带回关临城去... 皇甫晨为避免差错,便同陆嫣然说了寒蛊,寒蛊与噬心蛊很是相似... 噬心不动情便可压制,寒蛊却是一直侵蚀身体的蛊毒,无需动心动情便会一直残殇身体,长此以往会让中蛊之人五脏俱损而亡... 而寒蛊,解蛊的法子与噬心用同样,同样蛊毒从中蛊之人身体离开后,需要有一个新的宿主... 这种解蛊的办法无疑一命换一命,但能让允铭活过来,蛊毒新的宿主还能再寻蛊引解蛊,蛊虫的存在却是无法根绝的... 陆嫣然听着神色惊惧,禁不住问了皇甫晨:“那钟情蛊呢?” 当时皇甫晨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嫣然:“你知道钟情蛊?” “嗯。”陆嫣然淡然:“上次城东郊外听媚姬提到过...” 皇甫晨与陆嫣然谈不上熟识,况且陆嫣然已成过婚,生过子,皇甫晨心底一丝怀疑还未浮起,便消散不见... 听到陆嫣然很自然就提起了媚姬,确实媚姬也是知道他身上的钟情蛊的,皇甫晨更未多想... “钟情蛊同噬心蛊相反,噬心蛊可以让挚爱的两人分开,钟情蛊可以让毫无感情的两人只属于对方,一旦背叛则必死无疑!” 皇甫晨说得云淡风轻。 陆嫣然顿然就懂了当初陆荟言所说,会让她死在新婚的床上,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没有死去当真也是幸运,幸运也不是一次两次,嫁入战王府不成功,后面想同允铭定亲也未成功... 陆嫣然想着想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想不通明明皇甫晨是暮霭阁的少主,为何暮霭阁有人这样对他? 只是,当初... 他也是被迫的。 陆嫣然收回了思绪,突然有些想念睿儿了... 但陆嫣然很庆幸尾勺浅语没有来,她并不希望尾勺浅语来救她... 皇甫晨未多注意陆嫣然,出神想着许多事情,想着想着顿然胸口翻涌,一口甜血吐了出来... 皇甫晨愕然,看着他吐出来的鲜血,第一次他体内的蛊毒发作了... “呵呵...”皇甫晨看着地上的血,突然竟笑出了声来... 为何他会觉得尾勺浅语是疯子,因为在给风瑾夜的解蛊时,尾勺浅语打算将蛊毒引到她身上去... 可皇甫晨又何尝不是个疯子,当初是他抓住了剑身,噬心蛊全都钻进了皇甫晨的体内... 明明他放荡不羁的性子,偏偏在风瑾夜和尾勺浅语面前活生生被逼成一个受虐款... 皇甫晨压制着心潮的起伏,正欲转身回屋,转头就将陆嫣然在她身后,用很是诡异的眼神望着他...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画地为牢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甫晨看了看陆嫣然,忽而眼神冰冷起来... 陆嫣然突然感觉背后也有一道冷冰冰的目光,正欲转身望去,皇甫晨猛然跨步上前,瞬间出手点了陆嫣然的穴道... 陆嫣然正讶然,身后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尾勺浅语何时能到?” 陆嫣然才知道方才皇甫晨的冰冷是看向她身后的人。 这般语气,这般质问,陆嫣然猜想她身后的人是暮霭阁的阁主,若如尾勺浅语所猜想的那般,那人叫轩辕冉... 传闻暮霭阁从未有人见过暮霭阁阁主真正的模样,只要见过一面的都去了地底下将见了阎罗王... 皇甫晨点她穴道是护她? 陆嫣然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自然... 皇甫晨冰冷又提防地看着轩辕冉却一声不吭... 静默许久... 轩辕冉杀气四溢,眼神落在了陆嫣然的背影,冷笑道:“原本留着是为换尾勺浅语,尾勺浅语不来,留她合何用?” 皇甫晨对轩辕冉的威胁已然不在意,根本不把轩辕冉的话放在眼里,转身欲走... 可轩辕冉一挥衣袖,扬手便从背后掐住了陆嫣然的喉咙... 皇甫晨停住了脚步:“我能去将尾勺浅语带来!” “本国师如何相信你?”轩辕冉的手未离开陆嫣然的脖颈,冷然问道。 “不外乎是赌!”皇甫晨同样冰冷回道。 轩辕冉闻言冷笑了笑,答道:“好,给你十日!” 陆嫣然听不太懂母子两这对话具体何意,但她知道皇甫晨十日内必须要将尾勺浅语带回暮霭阁,而且方才轩辕冉自称“本国师”... 篱越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更迭?但想来尾勺浅是无碍的,否则轩辕冉不会让皇甫晨去带尾勺浅语回来... 尾勺浅语若是无碍,睿儿也该安好! 轩辕冉话说完便转身离去,皇甫晨望了一眼陆嫣然,方才将陆嫣然的穴道解开... 如今他在暮霭阁意思孤立无援,唯一能帮上忙的只有陆嫣然,所以皇甫晨不能让轩辕冉杀了陆嫣然... 皇甫晨所说之赌,赌得太多,不但赌尾勺浅语,也赌陆嫣然,不是他与轩辕冉对赌,而是所有人一起赌... 陆嫣然很快意识到不对,因为皇甫晨将那一瓶被称作“蛊引”的血液交到了她手中... “你别无选择。”皇甫晨淡然道。 轩辕冉不可能会让皇甫晨带着“蛊引”去关临城找风瑾夜与尾勺浅语... 所以蛊引必须留下,而皇甫晨似乎也不信任轩辕冉,所以不会将东西交给轩辕冉... 皇甫晨将蛊引将给了陆嫣然,也在赌她会不会势死护住这瓶东西... 陆嫣然很好奇,这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十日时间并不多,越都关临城紧赶慢赶,来回至少要三日的时间... 皇甫晨丝豪没有耽搁,也不再顾忌其他,直接便与陆嫣然说了一大堆话: “你本是一个意外,如今对轩辕冉,多少有些许利用价值!” “轩辕冉甚是高傲,没有特殊不会寻你麻烦!但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若是她寻你麻烦,你便默不作声,与疯子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你长得同尾勺浅语有几分相似,我猜想此次计划若是不成,她被逼到最后,极有可能拿你代替‘天女’,该是不会伤你,所以你务必护好你手里的东西!” 皇甫晨一大堆话,正让陆嫣然诧异不已,可听到最后竟是为了让她护好蛊引,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放心,轩辕冉不会杀你,你护好蛊引就对了”! 陆嫣然觉得有几分好笑。 陆嫣然掀眸看了一眼皇甫晨正用“你听懂了吗”的眼神看着她,蓦然点了点头。 皇甫晨一刻不停歇,立即动身往关临城而去... 陆嫣然想着皇甫晨去关临城,有些许怅然,不知睿儿会否有机会见到他的生身父亲? 皇甫晨心里黯然,又一次他往关临城而去... 两年前,皇甫晨要同风瑾夜一起出征西琰,也是往关临城的方向而去... 而轩辕冉似乎早有了这一番猜测,在他出征之前,给一个女子喂了钟情蛊,将钟情蛊过到了皇甫晨身上... 而这一钟情蛊是特殊的,竟让皇甫晨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说不出来任何能将轩辕冉、皇甫熙、暮霭阁关联起来的事情... 一路风驰电掣一般... 皇甫晨不禁想起了年少时第一次去往关临城... 当年只十一岁,渊王同渊王妃被害,风瑾夜决定回关临城投到陆国公麾下,当时的皇甫晨未多想,毅然决定与风瑾夜同往... 自小他便与风瑾夜、允铭一同长大,渊王与渊王妃被害,允铭守着轻萱,皇甫晨必须看好风瑾夜... 随即不久,渊王被害激起篱越百姓的愤怒,先帝决定御驾亲征为渊王报仇雪恨,二皇子随驾出征,先帝也带上了皇甫晨与风瑾夜... 未料到西琰奸诈,竟从越都下手害死了篱越国的大皇子,于是皇甫晨同风瑾夜奉命送二皇子回越都监国... 一路上,他们几人遇上多次刺杀,终在越都城外,当风瑾夜的性命受到威胁时,皇甫晨鬼使神差一般将伤害挡了下来... 皇甫晨一直不认为他是一个能为他人牺牲的人,而今想来会鬼使神差地替风瑾夜挡刀,大抵也是被轩辕冉所控制... 就同几年后那次替风瑾夜当毒箭一般,同样的鬼使神差,皇甫晨越来越肯定那是轩辕冉所控制的! 否则轩辕冉也没有必要在几年后,带着解药将他救醒,并将他也控制在她的股掌之中!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她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让他接近风瑾夜,得到风瑾夜的信任,不断地将风瑾夜摆弄在股掌之中... 皇甫晨一直认为他的母亲早亡,他是没有母亲的,可两年前轩辕冉那个疯女人出现了,皇甫晨有那么一瞬间是庆幸的,但很快皇甫晨便觉得这样的母亲他宁可不要! 皇甫晨不知轩辕冉为何对风瑾夜恨之入骨,又不断的利用风瑾夜。 但皇甫晨也猜想到,渊王与渊王妃的死,极有可能与暮霭阁有关,与轩辕冉有关! 可笑至极,他所谓的母亲是杀死风瑾夜双亲的仇敌。 这一段世仇摆在面前,他与风瑾夜之间的情分又算得上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尾勺浅语出现在风瑾夜身边... 许多事情冥冥之中发生了变化。 起初,在轩辕冉与风瑾夜之间,皇甫晨偏向风瑾夜,所以轩辕冉恨他怨他。 轩辕冉知道皇甫晨对尾勺浅语有意,在陆嫣然身上喂了钟情蛊,过到皇甫晨身上,并用解蛊为交换条件,逼迫皇甫晨与皇甫熙合谋... 在风瑾夜拿下西琰国之后,夺下风瑾夜的兵权,再将风瑾夜杀死... 风瑾夜并不好对付,轩辕冉设计了一套套,一环环,最终还是让风瑾夜逃过了一劫... 皇甫晨被钟情蛊缠身,刚开始他是极不甘心的,他从来不是甘心被束缚的人... 可后来不知为何,他愿意画地为牢。 大抵是看着尾勺浅语欲将风瑾夜身上的噬心蛊引到她体内,而他出手阻止的那一刻开始,皇甫晨知道他也是个疯子... 皇甫晨是极看不起他这般模样的,对风瑾夜下不了狠心,也下不了狠心将尾勺浅语抢过来... 那一年,轩辕冉计划周全的一切最终落空,皇甫晨被限制在暮霭阁内,皇甫熙则时不时便用皇甫晨的身份出现在风瑾夜与尾勺浅语面前... 皇甫晨想着想着便嗤笑了一声,将脑海里的千丝万缕晃去,一路狂奔而去... 不日皇甫晨便到了关临城外,关临城城门紧闭... 皇甫晨到了原先留在光临城外的军营,只歇了一刻钟不到,便让副将去光临城下送拜帖... 副将愣愣看着与前段时日甚是不同的皇甫晨,又愣愣看了看皇甫晨递到他手中的拜帖,感觉不可思议... 渊王府收到了拜帖,夜十一一刻不停往风瑾夜的书房跑去... “王爷,皇甫公子的拜帖!”夜十一禀道。 风瑾夜提笔的手顿住,尾勺浅语在一旁也顿住... 原以为这张帖子会是给尾勺浅语的,风瑾夜未想到竟是给他的。 风瑾夜看着帖面上的字迹,是皇甫晨无疑,没有多做犹豫便将帖子打开,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十日”两字。 尾勺浅语自然也看见了那两个字。 “这是何意?”尾勺浅语问道。 风瑾夜心里有一定的猜想,却摇了摇头,心里泛起一阵阵不安... “我去见他!” 尾勺浅语毅然说着,起身欲往府外走去,却被风瑾夜拉住:“本王不想让你见他!” 如同撒娇一般,风瑾夜说完一句,便将尾勺浅语圈进怀里! “那...”拜帖上的两字尾勺浅语也有一些猜测,不见是不行的! “是本王的帖子,本王去见!”风瑾夜将尾勺浅语的话打断。 “十日”,是允铭只剩十日的意思么?尾勺浅语与风瑾夜都是这般猜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慢慢死去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清楚了解风瑾夜的醋性子:“好吧,今日晴夏回门,雪春在包饺子,我去学一下!” 尾勺浅语出来房门,听着风瑾夜吩咐夜十去邀皇甫晨... 渊王府主院的小厨房内,雪春准备着饺子馅,尾勺浅语见到夜十一竟在擀面,难怪风瑾夜方才使唤的夜十... 尾勺浅语见着两人甚是亲昵的画面,有些许不忍心打扰,但夜十一已然察觉到她的到来,转过身来行礼... 夜十一见到尾勺浅语有些许窘迫,月初时尾勺浅语找过他,至今他未同任何人提起过,对他家王爷也未提起过... 饺子这吃食,是唯一一道对尾勺浅语来说不那么难的主食,若是擀好了饺子皮,备好了饺子馅,雪春最后还负责煮,尾勺浅语会包... 尾勺浅语兴致勃勃,将饺子一个一个捏好,想着风瑾夜会吃她亲手包的饺子就十分有成就感... 夜十去邀皇甫晨,去得快得也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带着皇甫晨入了渊王府... 皇甫晨全然不见一丝拘谨,大摇大摆随着夜十就到了风瑾夜的书房... 一入书房,与从前无甚不同,第一句便是问:“浅语呢?” 风瑾夜闻言怒瞪着皇甫晨,皇甫熙在关临城外拥着尾勺浅语的画面,风瑾夜还历历在目,皇甫晨这般问无疑让风瑾夜火冒三丈... 可顿了一顿,风瑾夜便扬眉回道:“浅浅给我包饺子去了...” “浅...语也定会给我包!” 皇甫晨故意拉长尾勺浅语的名字,看着风瑾夜皱眉,当真同从前无甚区别... 很快,尾勺浅语便同雪春一起  端着饺子入内,就同未看到皇甫晨一般,同风瑾夜说道:“这一盘都是我包的...” 皇甫晨轻笑,看着尾勺浅语甚是雀跃走向风瑾夜,在风瑾夜身旁坐下,冷冷对他说道:“那一盘我让雪春给你包的!” 风瑾夜提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便塞进了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皇甫晨见风瑾夜动筷子,也夹起一个,没有多想就塞进了嘴里,可刚将饺子咬破,皇甫晨就冲出了书房,弯身呕了起来... 尾勺浅语差一些就哈哈大笑出声,却忍住靠着风瑾夜的肩膀捂着嘴无声大笑... 风瑾夜若无其事,在皇甫晨重新走进来时,又夹起一个饺子,却被尾勺浅语阻止:“这个颜色,你不喜欢吃的,吃这个!” 皇甫晨没有吐槽,没有埋怨,重新坐下喝了茶水望着一整盘饺子,只觉得恶心... 尾勺浅语是故意的,方才那句“让雪春给你包的”,就是说她特意让雪春给他包的香菜饺子... 尾勺浅语确实是故意的,一来是作弄皇甫晨,二来是确定他是皇甫晨还是皇甫熙... 方才的反应已证明是皇甫晨无疑。 “皇甫晨!” “你如实交代,当初送到越都国公府的解药是如何得来的!” 尾勺浅语怒然问道,想起来媚姬曾说过暮霭阁的东西都是要代价的! “兵符换的!”皇甫晨淡淡。 尾勺浅语皱眉,如此不值当,竟将五十万兵力交到了轩辕冉手中... 风瑾夜抬眸看了看皇甫晨,皇甫晨是知道他会如何选! “十日?”风瑾夜问道。 “允铭熬不到冬日,十日内取到蛊引是唯一解蛊的机会。” 皇甫晨已然习惯了“避重就轻”,轩辕冉,皇甫熙,暮霭阁,他说不出来! “你身上有蛊毒?” 尾勺浅语想起之前的猜测,皇甫晨极可能并不是自由的,是被迫的... 皇甫晨闻言顿住,却回答不上来,就连一个眼神的示意也做不到... 风瑾夜与尾勺浅语都心中了然,他们所猜测的没有错,虽然皇甫晨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 尾勺浅语不加考虑,立即将他们所知的与轩辕家相关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而皇甫晨... 皇甫晨只愣愣听着,未有任何反应。 这越来越来证明尾勺浅语的猜测是正确的,皇甫晨的反应不对劲... 风瑾夜皱紧了眉头,他知道尾勺浅语是对允铭的事情避而不谈... 尾勺浅语说完,书房内静默了下来,皇甫晨久久未有反应... 待体内的压制缓和下来后,皇甫晨才觉得荒唐可笑... “轩辕冉...” 皇甫晨尝试着开口将这三字所出来,果然只有被看破之后他才能提起... 皇甫晨摇头,该知道的风瑾夜与尾勺浅语都知道了... 顿了顿,皇甫晨看向风瑾夜说道:“轩辕冉在云阳山有一股势力,我猜想是军队!” 若是轩辕冉意在天下,那这几十年来必定招兵买马! 皇甫晨顿然想起轩辕冉曾与他说过“天女一出,双子天下”,当时皇甫晨还见轩辕冉拿出了星渊剑... 那会皇甫晨还不知道轩辕冉的恶毒,也正年轻气盛,回了轩辕冉一句:“或许得星渊和藏渊者,才是你口中的双子!” 当时轩辕冉气煞,险些一剑就要了皇甫晨的命... 说到底,轩辕冉心中必定也防备着风瑾夜... 所以才会对风瑾夜下手,轩辕冉是一直利用风瑾夜,也一直忌惮风瑾夜,最后要杀风瑾夜! 今日听着当年轩辕家族的始末,轩辕老家主将藏渊剑传给了新家主,星渊剑传给了暮霭阁阁主... 如此说来,风瑾夜该算是轩辕家家主。而轩辕冉那个疯女人,定会受不了! 皇甫晨想着心中有几分快意,他从骨子里就不想让那个疯女人好过! “该说的还是要说!”皇甫晨顿然又开口,话题回到了允铭身上:“轩辕冉让我带你回暮霭阁,换解蛊的蛊引和陆嫣然!” “你们两有三日时间考虑!” 轩辕冉那个疯子,不顺着她,她必会毁了所有... 而如今,必先救允铭的命。 轩辕冉的这一局何其之大,从几十年前开始布局,覆灭轩辕家,夺了轩辕家的暮霭阁,暗自培养地下势力... 利用皇家做掩护,将云阳山与世隔绝,实则用来养兵... 当初看上渊王极有可能也是看准渊王能征战天下,但渊王爱上轩辕媛,轩辕冉失去渊王的助力,又不能让渊王成为轩辕媛的助力... 所以杀了渊王嫁祸给西琰,利用风瑾夜统一了西琰与篱越,利用完了便又开始对付风瑾夜... 可三番两次轩辕冉的计划都因为尾勺浅语的参与被破坏了... 藏渊剑在风瑾夜手里,按皇甫晨从前所猜测,若风瑾夜算得上“双子天下”的双子之一,那“天女”一说,皇甫晨倒是信了! 皇城晨直接忽略风瑾夜怒然的目光,事不关己一般悠然起身往萱影阁走去... 皇甫晨轻笑了笑,渊王府竟无人阻他,分明他已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了,不是么? 萱影阁内,风轻萱自那日险些将“尾勺浅语”杀死,开始变得与以往截然不同,就同完成了人格融合一般,全然换了一个性子... 皇甫晨入内,就见媚姬在替允铭把脉,风轻萱在一旁紧张的拽着她的衣角... 媚姬猛然回头,将风轻萱吓了一跳,风轻萱随着媚姬的目光方向回头看去,就见皇甫晨悠然踏入了里屋... 风轻萱愣愣看了皇甫晨好一会,随即抿唇... 虽说已听兄长和媚姨说过,从前伤害她的是皇甫熙,可看着这模样分明一模一样的,风轻萱生气! 皇甫晨走近,揉了揉风轻萱的脑袋:“晨哥哥道歉,让萱儿受委屈了。” 温柔得不像话的一句,让风轻萱瞬间红了眼眶... 皇甫晨知道风轻萱是强忍着不哭,再次揉了揉风轻萱的脑袋,随即越过风轻萱走向允铭... 风轻萱没有转身,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媚姬对皇甫晨多少有一些防备,但想到渊王府未有一丝动静,便是没有人拦皇甫晨,便起身给皇甫晨让了位置... 皇甫晨看了媚姬一眼,坐下给允铭号脉,问道:“封住了心脉?” 媚姬颔首应道:“是。” “将银针取出来。” 皇甫晨依旧淡然,可这一淡淡一句却让媚姬甚是震惊:“你能救他?” 风轻萱闻言,眼泪都忘了擦,转身回头定定看着皇甫晨,等皇甫晨的回答! 风轻萱的眼神炙热,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皇甫晨身上... 皇甫晨舍不得让风轻萱失望:“只能赌一把,看萱儿相不相信晨哥哥!” 允铭如今的状态,若是不解毒,勉强这般撑着到冬日... 媚姬近日常来给允铭诊脉,本就打算找一日同风轻萱说清楚,将允铭体内的银针取出来,让风轻萱接受允铭会慢慢死去。 可媚姬无法将这些说出口,一直拖着... 风轻萱也不提,她也感觉到了,媚姨近日来得很勤,定是允铭哥哥撑不了多久了... 皇甫晨的出现,给了风轻萱希望,风轻萱自然相信皇甫晨,也只能相信皇甫晨。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瑾夜的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甫晨心下黯然叹了一气,允铭这般躺了有一段时日了,身体已然孱弱不堪... 今日离十日之期只剩八日,要将允铭的身体养好,否则受不住解蛊的那一剑,有了蛊引也是枉然... 皇甫晨正苦恼着如何让允铭的身体快速恢复起来... “晨哥哥...” 风轻萱喊了皇甫晨一声,皇甫晨被风轻萱打断,不变地笑了笑:“终于舍得喊一声晨哥哥了!” 皇甫晨视线又落到允铭身上,也不知道允铭是什么运气,轻而易举就将他疼了二十几年的小女孩拐走... 风轻萱垂眸不语。 媚姬看得出来风轻萱相信皇甫晨的,不禁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像谜一般的暮霭阁少主! 轩辕冉的儿子,也算得上轩辕家的人,媚姬想到轩辕冉,浑身的怒气燃起,对皇甫晨浑然有了敌意... 皇甫晨自然感觉到媚姬突然的变化,是因着他是轩辕冉的儿子! 皇甫晨默然将允铭扶坐起,又将允铭上身的衣裳全数退下... 细细找着允铭身上的细小针眼痕迹... 媚姬木然看着皇甫晨的动作,终是说道:“我来!” 媚姬动作极快,一掌拍在允铭后背,内力直冲着被她封住的穴道而去,瞬间七八根银针从允铭身上吐了出来... 皇甫晨看了看媚姬,也难怪他无法将所有的银针一下子逼出来,这个人的内力,比风瑾夜也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允铭的穴道瞬间解开,一阵猛咳响起,人却没有醒过来... 与皇甫晨猜测的一般,允铭虚弱得几乎听不到呼吸声... “夜九!”皇甫晨将夜九唤了出来... 夜九很是恍惚,多年未听过皇甫晨公子喊他们暗卫,皇甫公子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但却更让人觉得熟识... 皇甫晨交带了夜九一系列的琐事,转而安慰了风轻萱一句“会好的”,转身出了萱影阁去寻尾勺浅语... 皇甫晨想到尾勺浅语说不准有比他更好的法子,就像当初风瑾夜心跳都停止了,尾勺浅语仍旧将风瑾夜从鬼门关抢了回来一般... 方才皇甫晨走后,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在主院书房内,气氛一直凝滞着... 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此时必定万分为难,他定无法让她随皇甫晨去冒险,但也无法不救允铭... 想想当日他们各自去暮霭阁下单刺杀战王妃和战王爷一般,尾勺浅语当日也是气极... 风瑾夜知道尾勺浅语的选择,前些日子她险一些就奔着暮霭阁而去了... 即便陆家发生了改变,即便尾勺浅语不为陆嫣然而去,她也会... 不,风瑾夜摇头,她仍会为陆嫣然而去,因为陆嫣然是她最敬重的父亲的女儿... 风瑾夜掀眸看了看尾勺浅语,她正等着他松口... 突然一阵局促的脚步声,皇甫晨又折身回来,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看向皇甫晨,极不耐烦道:“干嘛!” 皇甫晨未在意尾勺浅语的语气:“有没有法子七八日的时间将允铭养好?” “你?”尾勺浅语疑惑问了一字... 皇甫晨懂得尾勺浅语的意思,点了点头肯定了尾勺浅语的猜测,就是要将尾勺浅语当初帮风瑾夜解蛊的法子,用在允铭身上... “假死药...” 尾勺浅语刚开口也顿然反应过来,允铭的身体若是太虚弱用假死药也撑不住! 皇甫晨打断:“假死的法子无用,寒蛊与噬心不是普通的蛊毒,需要有蛊母的血才能诱使蛊虫出来!” “那假死再开刀不是一样?”尾勺浅语道。 皇甫晨摇头:“不一样,别无他法!” 尾勺浅语顿住。 望了望风瑾夜,换解药的事情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决定的,还是先去解决允铭的身体,尾勺浅语瞬即起身,欲带皇甫晨去寻冷戚... 冷戚更擅长调养这方面... 尾勺浅语一动身,就被风瑾夜拉住:“本王同你一起!” 尾勺浅语顿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但估计风瑾夜这段时日必会将她看得死死的!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无奈唤来了雪春:“去侧院,将冷戚请过来!” 今日晴夏正好回门,冷戚就在侧院... 随着冷戚到来,几人商议着如何将允铭的身体养好,允铭还未醒来,全然不知道此刻他被人打算当做婴孩一般养起来... 夜九依着皇甫晨的吩咐,在萱影阁给允铭活动着四肢,活动完之后又推着允铭出去晒太阳... 渊王府全府人都围着允铭转起来,尾勺浅语顿然觉得允铭仿若生了孩子坐月子一般... 尾勺浅语有几日未见到睿儿了,前几日忙晴夏的婚事,风瑾夜直接将睿儿放到了暗卫楼,睿儿竟然也不吵不闹,反而还挺兴奋... 这两日小家伙大概发现了渊王府的忙碌,此刻正爬着树,想看个究竟... 不错,短短几月的时间,就学会爬树了,尾勺浅语看着爬着树的小家伙笑着... 皇甫晨顿然走近问了一声:“这小鬼谁?” 睿儿在树上听到树下有人说话的声音,回头看了看树下,突然一个不稳,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哇!”这棵树很高,睿儿却叫得很兴奋... 尾勺浅语若无其事一般站着,周围的暗卫还未开始动,皇甫晨眉间紧皱,凛然一动一跃就将睿儿接住... 睿儿发现有人接住了他,眉宇也皱了起来... 皇甫晨落地,就将睿儿拎了起来,看着这小鬼皱紧的眉目吓了一跳... “这...是风瑾夜的?” 皇甫晨转头不禁问了尾勺浅语一声,皇甫晨自小是与风瑾夜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风瑾夜小时候长什么模样! 睿儿那模样与风瑾夜像极了,明眼人一见都会觉得是风瑾夜的儿子! 尾勺浅语未语。 皇甫晨见尾勺浅语没有回答,便问睿儿:“你是风瑾夜的儿子?” 睿儿两眼铮亮点头如捣蒜:“是!” 这下轮到皇甫晨讶然了,不可能吧?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皇甫晨问道。 睿儿人小鬼大,看出了皇甫晨不相信他说的话,没有回答名字,反而气嘟嘟说道:“我姓风!” 皇甫晨半信半疑,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尾勺浅语,求解答... 尾勺浅语觉得这似乎不该由她来说,睿儿随着皇甫晨的目光也看向了尾勺浅语,扑腾着就要尾勺浅语抱... 睿儿很聪明,没有叫尾勺浅语“姨母”,因为叫“姨母”,皇甫晨会更不相信他! 皇甫晨看着尾勺浅语将睿儿接了过去,错愕不已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睿儿告诉他,你叫什么名字。”尾勺浅语柔声说道。 皇甫晨差点怀疑她眼前的尾勺浅语是假的,据说渊王府不是有一个侍女长得跟王妃一模一样吗? “睿儿。”睿儿仍旧气嘟嘟又奶声奶气说道。 “你叫...风睿?”皇甫晨不解问着,随即风瑾夜的声音传来:“宸。” 皇甫晨以为风瑾夜唤他,年少时风瑾夜和允铭都唤过他“阿晨”... “风睿宸。”风瑾夜道。 尾勺浅语甚是诧异,睿儿则是两眼精光看着风瑾夜,甚至扑腾着要风瑾夜抱... 他有名字了,真正的名字了,很好听的名字:“风睿宸。” 尾勺浅语心下暗笑起来,这个“宸”怕就是皇甫晨的“晨”,而“风”却是皇甫晨亲口提出来的! 想想方才皇甫晨说口的那四个字,“你叫风睿”,像极了给睿儿起名字! 皇甫晨用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抱着睿儿与尾勺浅语站在一起的风瑾夜,这几人看起来俨然是一家三口的模样... 他不在这一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有孩子也该是在尾勺浅语肚子里才对不是吗? 可这小鬼看起来该有三岁,绝不可能是尾勺浅语生的! 皇甫晨脑子转了几度,都转不过来,最后问了风瑾夜一句:“你被哪个女人爬床了?” 尾勺浅语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是有人被女人爬床了!” “来,给你抱一抱,祝你也早生贵子!”尾勺浅语说着将睿儿从风瑾夜怀里接过,塞到了皇甫晨怀中... 睿儿瞬间脸色变了,他不喜欢这个人,长得没有他姨丈好看,只有他姨丈长得跟他一样好看。 尾勺浅语看着皇甫晨一接过睿儿,又将睿儿拎了起来,皱了皱眉... 好在睿儿耐打耐磨,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尾勺浅语想想也有可能是被拎来拎去已然习惯了... 皇甫晨拎着睿儿,用眼神再一次询问了尾勺浅语同风瑾夜一遍,见二人仍旧不语,也不打算寻根问底,就甩着睿儿同睿儿玩闹起来... 风瑾夜和尾勺浅语就静静看着皇甫晨拎着睿儿晃着... 睿儿被晃着晃着就咔咔大笑起来,瞬间忘记了他方才还不喜欢皇甫晨...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空空如也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睿宸?”尾勺浅语转身看向风瑾夜,浅笑着问道:“这是何意?” 尾勺浅语有种错觉,风瑾夜单纯想占皇甫晨便宜,让皇甫晨的儿子随他姓风,还是顺着皇甫晨亲自开口的话说下去的... 可转念一想,若是皇甫晨知道睿儿是他的孩子,又能如何? “只有留在渊王府。”风瑾夜看穿尾勺浅语所想,淡淡说道。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明白风瑾夜的意思,睿儿的身世公不公开,睿儿都会被留在渊王府... 陆嫣然不想让睿儿跟暮霭阁有任何关联,皇甫晨即便知道也定不会让睿儿接近暮霭阁,甚至不会想让睿儿知道暮霭阁和轩辕冉... 让睿儿留在渊王府,会是所有人的选择。 皇甫晨到渊王府有两日了,这一日允铭醒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风轻萱正推着允铭出了萱影阁,到了不远处的小庭院晒日头。 允铭一直昏昏沉沉中,偶尔能听到风轻萱喊他一两声“允铭哥哥”,努力想要睁开双眼看一看风轻萱,可是眼皮很重,允铭浑身乏力掀不开眼皮... 背对着太阳,风轻萱愣愣看着两人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出神... 顿然回过神来,想到允铭该是出汗了,掏出手绢正准备给允铭擦汗,从身侧转到允铭身前曲身蹲下抬手,就见允铭缓缓掀开了双眸... 风轻萱的手在抬到一般顿住... 允铭的脸色苍白,在阳光照射下几乎能折射光芒,风轻萱呆滞一般看着允铭,瞬间红了眼眶,眼泪从心间泛滥泉涌而出... 泪眼朦胧,直到看见允铭额间的汗珠一颗一颗就要滴入他的眼睑,风轻萱方才下意识替允铭将汗珠擦掉... “轻萱...” 允铭沙哑喊了一声,僵硬地抬手将风轻萱脸上的泪抹去,可风轻萱的眼泪抹不干净,允铭正皱眉,风轻萱已控制不住趴在了允铭腿上颤抖着身子哭起来... 允铭无措,艰难抬手轻揉着风轻萱的脑袋安抚着... “萱儿哭了。” 皇甫晨正带着睿儿爬树,正好看见萱影阁不远的小庭院内这一幕... 树下的风瑾夜和尾勺浅语闻言都知道必定是允铭醒过来了,而距离皇甫晨说的三日考虑时间也仅剩一日了... 皇甫晨从树上下来,将睿儿交给风瑾夜:“我可舍不得让萱儿哭...” 皇甫晨这话说得很欠揍,分明放心不下允铭,说得像是人家小两口你侬我侬他非要去凑热闹一般... 尾勺浅语转身将睿儿交给了夜十一,转身却不见了风瑾夜的踪影... 低头叹了一气,收了与风瑾夜谈一谈的心思,转身也往萱影阁走去... 尾勺浅语到萱影阁时,正见允铭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可见风轻萱这段时日将允铭照顾得不错... 允铭见尾勺浅语走来,带着些许错愕去看风轻萱的反应,风轻萱丝豪未将注意力放在尾勺浅语身上,只担心着允铭会走不稳... “还不懒,躺了几个月都没让你躺废了!”皇甫晨话说得很欠... 允铭淡笑两声,即刻就听到尾勺浅语说道:“要废也该你先废。” 皇甫晨听明白尾勺浅语的意思是说,他替风瑾夜挡箭昏迷了几年也依旧无事,允铭更不该有事... 皇甫晨未多理会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打量了允铭一圈,允铭被尾勺浅语打量得无所适从... 自允铭从战王府出发往关临城查尾勺浅语的身份,尾勺浅语便未见过允铭... 想起当日在越都国公府听闻允铭身死的消息时,尾勺浅语仍旧觉得后怕,而今真真切切看到允铭活着,倒是松了一气... “有没有觉得活着真好?”尾勺浅语问允铭。 允铭皱眉,顿然想起昏迷前,他在关临城外遇刺,似乎是媚姬对他下手的... “这是在关临城?”允铭带着几分虚弱问道。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允铭当初是来查她的身份的,当日尾勺浅语还信誓旦旦她的身份很清楚明白,允铭只需要躲过太后的追杀,到关临城绕绕圈子便可再回越都... 始料未及,她的身份当真有问题... 同样始料未及,他们会在关临城聚首... “允铭哥哥,你体内的毒开始侵害心脉,是媚姨将你的心脉封住,救了你!”风轻萱解释说道。 “救了我?” 风轻萱的话让允铭甚是疑惑,媚姬怎会救他? 随即风轻萱扶着允铭坐下,解释了媚姬与轩辕家的事情... 允铭方才知道他已经昏迷了几个月,而这几月篱越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允铭听到允铄当上了皇帝,甚至为了替他报仇屡次对风瑾夜下毒手时,险些又晕死过去... 这段时日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允铭还需慢慢消化,尾勺浅语很识趣的同皇甫晨一同离去... 路上,皇甫晨轻笑着问道:“风瑾夜竟放心你一人同我走在一处?” 尾勺浅语斜眼睨了一眼皇甫晨... “我会同你去暮霭阁!”尾勺浅语道。 皇甫晨并无多大的反应,一开始他便认为尾勺浅语会做这样的选择。 “听闻你最近常常梦魇...”皇甫晨出乎尾勺浅语意料问了一句。 尾勺浅语停住脚步,带着些许防备,凛然回答:“是。” 她极其讨厌这种感觉,分明是她的事情,却似乎掌握在别人手中,难受得很。 皇甫晨一眼望穿尾勺浅语心底的不服气,淡淡问道:“渊王府可有清风醉?” 夏日的傍晚很是闷热,一提到清风醉尾勺浅语也有几分想醉... “夕阳和晚霞,当真很美。”皇甫晨喃喃说道... 风瑾夜此刻在渊王府主院最高的树上,远远看着一起走来的两道身影,也一字不漏听见皇甫晨那一句话... 风瑾夜自不会忘记,在他出征西琰之前,尾勺浅语常常在战王府练剑,总是在日落时分,他会送尾勺浅语回尾勺将军府,那一句夕阳和晚霞都很美... 皇甫晨这话是故意说与他听的,皇甫晨也知道风瑾夜是故意给尾勺浅语同他独处的机会... 因为尾勺浅语的梦魇么? 皇甫晨想着突然胸口一阵翻腾,气血翻滚,猛咳一声,一口甜血吐了出来... 尾勺浅语愕然看着皇甫晨:“你...” 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但能想到皇甫晨身上或许也有蛊毒,尾勺浅语甚至隐隐觉得这个蛊毒与她有关... 突然一个画面充斥尾勺浅语的脑袋而来,是她刺杀风瑾夜时的画面... 尾勺浅语晃了晃脑袋将画面晃去,近日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尾勺浅语已然应付自如... “你蛊毒发作了!”尾勺浅语将注意力转移到皇甫晨身上。 皇甫晨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带着几分邪魅看向尾勺浅语,定定看着尾勺浅语... 他全身很痛,是噬心蛊的症状,是因为她发作了... 并不那么致命,大抵因为他体内还有钟情蛊,两种蛊毒不相上下,互相较量... 皇甫晨邪魅的笑了,不难预料终有一日,噬心蛊能将他体内的钟情蛊吞噬。 这个女人有毒,他到关临城还不到三日... “与你何干?”皇甫晨留下一句转身离去。 皇甫晨与尾勺浅语提起的清风醉,彼此没有喝成,尾勺浅语独自回了主院... 这一日入夜,尾勺浅语又一次梦魇了.. 又梦见了墨都,尾勺浅语恨极了这座城池... 就在风瑾夜驻扎的军营外,尾勺浅语一剑刺入风瑾夜左边胸膛,几近刺入风瑾夜的心脏... 她很慌张,怕一丝一毫的把握不准,会要了风瑾夜的命,但她也准备好了即便要了风瑾夜的命,她将命赔他,陪他便是... 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尾勺浅语扬手将眼泪擦干,强忍住不哭,定定看着风瑾夜胸前的伤口... 直到一颗颗血珠子顺着剑身爬了出来,尾勺浅语也不甚在意,直到再无血珠子爬出来时,她十分果断将剑拔了出来,瞬即扔扔在了地上... 堪堪将风瑾夜倾倒下的身体撑着,放平在地上... 这是尾勺浅语刺杀风瑾夜时候的记忆,当时风瑾夜的心跳已然停止了,她必需拽住一呼一吸的时间,对风瑾夜进行急救... 这些,尾勺浅语都及得,深深的记得... 可如今在梦里,尾勺浅语又一次发觉她的记忆是不完整的! 蛊虫被引出来之后到底去了哪里? 若是在她身体里,为何她还能靠近风瑾夜? 梦里,风瑾夜猛咳一声恢复了心跳,尾勺浅语猛然转头看向了另一方向... 除了地面上遗留的一把血淋淋的剑,空空如也... 尾勺浅语猛然惊醒,心口极其难受... 愣愣看着风瑾夜依旧守在她身边,她浑身汗湿,风瑾夜也急得满头是汗... 尾勺浅语脑袋十分混乱,脑海里许多声音回荡:“他活过来了...” 可为何她要看向那一柄剑? 第一百三十八章 自欺欺人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将尾勺浅语搂入怀里,随即看向屋内的香炉... 香炉里冷令制的药草安神香还点着,可尾勺浅语又一次惊醒了... 尾勺浅语梦里的画面很清晰,她也知道她的记忆同样有问题,否则她不会一直没有发现她记得刺杀风瑾夜却不记得风瑾夜的蛊引出来之后哪里... 果然,记忆也是会说谎的,在尾勺浅语未发现不对劲之前,竟从未想过这些细节... 或许刺杀风瑾夜给尾勺浅语带来的冲击太过深刻,以至于她忽略了很多东西... 许多记忆被淡化,必定有人引导着她的意识去将这些记忆屏蔽... 难不成又是摄瞳? 尾勺浅语晃了晃脑袋,今日皇甫晨蛊毒发作,当日噬心蛊极有可能是引到了皇甫晨身上... 可皇甫晨... 冷令配制的药草熏香对尾勺浅语作用还是挺大的,刚醒过来未有半刻钟,尾勺浅语又睡了过去... 风瑾夜守着尾勺浅语睡沉,起身回到了屋顶... 尾勺浅语梦魇之前,风瑾夜便与皇甫晨在屋顶... 皇甫晨手里握着白玉瓶子,见着风瑾夜回来,仰头灌了一口清风醉... “还以为浅语将你赶出来,原来是走不开在这守着...” 皇甫晨仰头笑道,看风瑾夜的模样妥妥一个妻奴... “噬心蛊在你体内?”风瑾夜肯定的语气问道。 皇甫晨也并未打算隐瞒,漫不经心说道:“还有钟情蛊,钟情噬心互相牵制,不碍事!” 风瑾夜没有说话,坐下握住酒瓶子仰头同样灌了一口清风醉... “如何决定?”皇甫晨沉声问道。 风瑾夜没有回答。 皇甫晨却知道了风瑾夜的答案,险些忘了风瑾夜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浅语为何会梦魇?”风瑾夜问道。 皇甫晨看向风瑾夜,淡淡不答反问了一句:“你恢复了记忆?” 风瑾夜点头。 皇甫晨沉默了许久,无奈摇了摇头说道:“我让浅语忘了一些事情,她似乎快要想起来了...” 风瑾夜闻言立即便想到尾勺浅语曾说起过,她梦里看见一座挂满红绸的城池... 其实风瑾夜早有猜想,尾勺浅语梦见的那座城池是墨都,可他不敢提起,甚至他一直装他也未曾想起... 不过自欺欺人。 当日风瑾夜拿下渠都凯旋回营时在军营外晕死了过去,皇甫晨赶到营帐替风瑾夜封住了几个穴位... 皇甫晨封脉的法子与媚姬不同,只让风瑾夜完全失去了痛觉... 随后皇甫晨去了一趟暮霭阁找解药,可当日唯一的蛊引被陆荟言带走... 那会,皇甫晨方才知道,陆荟言真实的身份是西琰国国师的女儿,而西琰国的国师掌管墨都的毒宫... 风瑾夜被封穴之后失去痛觉,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出征仅十个月的时间几近将西琰全部拿下,已然逼近了墨都... 尾勺浅语当时留在军营,一直未去见风瑾夜,因着皇甫晨交代过,风瑾夜的穴道只能封住两月,而两个月的时间一到,她必须去见风瑾夜并且对风瑾夜催眠让风瑾夜忘了她... 否则风瑾夜的蛊毒屡屡发作,根本无法撑到皇甫晨将解药带回来... “离开渠都之后的事情,该忘的都忘了...”皇甫晨又是淡淡一句。 风瑾夜微愣着,他其实是能感觉到尾勺浅语的不一样的,但他从未提过... “你同浅语真的太过相像...”皇甫晨带着酒意又是淡淡一句,就似说着与他不相关的事情... 尾勺浅语当初嫁到战王府时,就丝豪未同风瑾夜提起过从前的事情,正如风瑾夜想起了所有的记忆未同尾勺浅语求证一般... 看似英勇无惧的两人,当真小心翼翼。 但不去触碰伤口,当真可以忽视受过伤的事实吗? 风瑾夜身躯颤动,该忘得都忘了,而今却又要想起来。 风瑾夜能感觉到尾勺浅语并不想要记得那些东西,可到底是什么让她这般抗拒? 风瑾夜皱紧了眉头,却又听到皇甫晨淡淡又说了一句:“看你如何选择!” 风瑾夜知道皇甫晨的意思,是让他选择让尾勺浅语继续被梦困扰睡不安寝,还是直接让皇甫晨用摄瞳直接找回尾勺浅语的记忆... 风瑾夜无措,他不知该如何选,他怕。 无所畏惧的战王爷也会怕。 风瑾夜怕事情比他知道的可怕,渐渐那一股尾勺浅语会离他而去的感知再次涌现,几近将风瑾夜淹没... 第二日上午时分,尾勺浅语方才醒来,而这一日正是皇甫晨所说三日考虑时间的第三日... “你如何说?” 尾勺浅语语气带着些许淡漠问风瑾夜,抬眸却发现风瑾夜正失神凝望着她... 尾勺浅语诧异地发现,风瑾夜的目光里竟带着心疼... “风瑾夜!”尾勺浅语嗔怒喊了一声:“你到底...” “浅浅决定吧...” 轻飘飘一句,尾勺浅语怀疑她所听到的是她臆想出来的,风瑾夜怎可能? “即便阿晨没来,你也会去。”风瑾夜声音很轻。 即便他不愿意尾勺浅语去冒险,但他无法阻止尾勺浅语... 不过一直拖着,他能想到的任何法子,都必将让尾勺浅语置入危险之中... 轩辕冉如今的目标正是尾勺浅语。 就算风瑾夜与暮霭阁,与轩辕冉拼死一战,那第一个失去的必将是允铭,风瑾夜同样无法将允铭置于险境... 退一万步讲,若是允铭因尾勺浅语或是风瑾夜的选择丧生,那必将成为风瑾夜与尾勺浅语自此一生的噩梦... 风瑾夜深有体会,尾勺浅语被梦魇困扰是何模样,他断不会重蹈覆辙。 尾勺浅语正错愕,皇甫晨同风轻萱便推着允铭入内... 尾勺浅语瞬时收起了异样的神色,允铭还不知道他们计划给他解蛊的始末... 这是尾勺浅语成了战王妃之后,第一次五人聚在一起,仿若回到了当初。 风瑾夜与皇甫晨未出征西琰时,那会几人时不时会在茗客居小聚... 尾勺浅语看向皇甫晨的目光带着异样,风瑾夜也发现了尾勺浅语的不自然,大抵同皇甫晨身上的蛊毒有关... 风瑾夜皱紧了眉头,却无法说任何话语,就连伸手要将尾勺浅语拉回身旁的手都顿住... 允铭明显感觉到了气氛异样,看着风瑾夜思索着他是否恢复了记忆... 风轻萱见着尾勺浅语直勾勾盯着皇甫晨,不禁冷哼了一声。 随着风轻萱的一声冷哼,尾勺浅语回过了神,转头看向风瑾夜正望着她,随即便在风瑾夜身边坐下,开口淡淡一句: “长嫂如母,萱儿的婚事...” 尾勺浅语话只说一半,风轻萱自是知道尾勺浅语不吃亏的性子,是报复她方才那声冷哼... 但尾勺浅语提到她的婚事,风轻萱只能气鼓鼓地忍气吞声... 允铭同样脸色也变得蜡青,他从前没少听风轻萱要同皇甫晨定亲的... “不如萱儿嫁给晨哥哥,当暮霭阁少阁主夫人?” 皇甫晨问着风轻萱,眼角的余光却看着允铭表情的变化... 风轻萱听着皇甫晨也拿她调笑,顿然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好!” “晨哥哥赶紧三书六礼纳彩问吉,来渊王府提亲,我就嫁!” 风瑾夜和尾勺浅语未料到风轻萱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皇甫晨倒是只顿了顿,随即呵呵笑了起来,点着头应道:“好。” 尾勺浅语咋舌看向了允铭,允铭的脸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却一句话都未说... “咳咳...”尾勺浅语假咳两声,白了皇甫晨一眼:“你没听懂‘长嫂如母’,你就算三书六礼花轿到了渊王府门口,也只有被赶回去的份,省省吧!” 风轻萱听尾勺浅语如此说,倒有几分感激尾勺浅语替她解围。 皇甫晨定睛看着尾勺浅语,顿然一句:“浅语是不想让本公子娶萱儿?” 这话当真欠揍。 尾勺浅语毫不犹豫:“风瑾夜,收拾他!” “何必气急败坏,浅语若是不想让本公子娶萱儿,本公子不娶就是!” 皇甫晨甚是淡定说道。 尾勺浅语转而看向风瑾夜,风瑾夜竟然只静静看着她丝豪未动。 他... 近来异样的不止尾勺浅语,风瑾夜也甚是奇怪。 “如何打算?”尾勺浅语顿然严肃下来问道。 “我两日后出发回越都,你们愿意跟着的都跟着呗。” 皇甫晨说完,看向了允铭,他猜想允铭放心不下允铄,必定会回越都一趟,果不其然就听允铭说道:“我同你一起。” 风轻萱闻言正欲说话就被尾勺浅语打断:“你留在渊王府,等你允铭哥哥上门提亲!” 一句话瞬间让风轻萱要出口的话说不出来,脸颊渐渐红透... 皇甫晨看着风轻萱脸红的模样笑了笑,这才是那个原该无忧无虑长大,被所有人宠坏了的小郡主模样... 若是没有十几年前那段遭遇,说不准萱儿妥妥就是一个刁蛮郡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却不暖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冲口而出的一句,让允铭微微滞愣了,但这话分明是阻止风轻萱同他们回越都之说... “是晒日头的时辰了,萱儿推允铭出去晒日头...” 皇甫晨出口一句打破了几人的尴尬。 风轻萱不知允铭具体会如何解蛊,她问过媚姬,媚姬猜测尾勺浅语他们会用假死药,但风轻萱却是见过尾勺浅语替风瑾夜解蛊的... 尾勺浅语不想让风轻萱去越都,也不想让风轻萱知道允铭会如何解蛊,她曾承受过的,不想让风轻萱也承受一遍... 风轻萱的人格分裂刚得到了改善,尾勺浅语不认为她还能承受住多大的刺激,有些事情她不适合知道。 允铭被风轻萱推着到小庭院晒日头,还在想方才屋子里的那几句玩笑一般的话... “不如萱儿嫁给晨哥哥,当暮霭阁少阁主夫人?” “好!” “晨哥哥赶紧三书六礼纳彩问吉,来渊王府提亲,我就嫁!” “好。” 允铭想着,顿然抓住了轮椅的轮子,风轻萱正推着他向前猛然停了下来:“允铭哥哥?” “萱儿,允铭哥哥想静一静,你先回萱影阁。” 允铭的语气依旧不变的温柔,说完便缓缓站起身来,又想到尾勺浅语那句“你留在渊王府,等你允铭哥哥上门提亲!” 风轻萱其实不傻,虽说皇甫晨答应了能救允铭,但却要回越都,而今的形势风轻萱多多少少也听说过,绝对不是该一群人去越都的时候... 允铭开口之后,两人沉默了好一会,风轻萱默言不语回了萱影阁。 阳光下,允铭周身晒得暖烘烘,但心却不暖。 风轻萱与允铭出了主院,风瑾夜、皇甫晨、尾勺浅语三人的气氛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尾勺浅语的目光不住地往两人身上打量... 这一次,皇甫晨的出现与以往太过不同,风瑾夜的反应也很是异样,尾勺浅语猜想风瑾夜定是也知道了什么... 可想着想着,尾勺浅语懊恼至极。 是因为风瑾夜知道噬心蛊在皇甫晨体内?所以他竟一反从前的醋性子,这算什么? 尾勺浅语抿唇怒然看着风瑾夜。 风瑾夜无所适从。 尾勺浅语置气,转头问皇甫策晨:“你如何打算?” 尾勺浅语不知皇甫晨昨日夜里已同风瑾夜细细谋划过一番... “非得带上允铭去冒险么?” 尾勺浅语始终犹豫,但心里也清楚无论如何选择都是冒险。 若是同一开始所说,尾勺浅语去换陆嫣然和蛊引回来,那蛊引必将由陆嫣然带回关临城... 那陆嫣然回不回得了关临城是一说,带回来的是不是真的能解蛊的蛊引又是一说... 所以皇甫晨不可能直接将尾勺浅语带回暮霭阁,因为那般轩辕冉会如愿得到了天女,他们却仍要拿允铭的命在冒险... 不如赌一场大的,直接带允铭到暮霭阁将蛊毒解开。 可如此一来,他们便要筹划到了越都,到了暮霭阁之后如何全身而退,但尾勺浅语深深明白,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尾勺浅语不禁看向风瑾夜,他说让她决定,但他心里必定也有另一番打算... 风瑾夜和皇甫晨都没有回答尾勺浅语的喃喃自语... 一时之间,又是一室沉默。 “有一件事。” 皇甫晨打破沉默:“你们两谁动手?” 尾勺浅语愕然。 论剑法,他们一群人之中无人能及风瑾夜同尾勺浅语,况且尾勺浅语还有...刺杀风瑾夜的经验... “我。”风瑾夜与尾勺浅语同时开口。 尾勺浅语沉默了,她没有意外皇甫晨会这般问,这般问明显意味着风瑾夜会同他们一起回越都,但风瑾夜已经同意让尾勺浅语去暮霭阁,他没有阻扰她,同样她也无法阻扰他做任何决定... 即便她知道,此行去越都,最危险的不是她,而是风瑾夜。 “行。” 皇甫晨应了一声,起身也出了主院... 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两人不知沉默了多久,无话可说比争吵更折磨。 尾勺浅语又一次想起,当初她和风瑾夜去暮霭阁下单刺杀,他们当日大吵了一架... 而此刻,只剩沉默。 各自坎坷的理由彼此都懂,却难以言说... “浅浅...”不知何时,风瑾夜喊了一声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抬眸看向风瑾夜,只觉得此刻风瑾夜要说的,不会是她想听的... “当年墨都城外...”风瑾夜开口带着些许哽塞。 尾勺浅语立即打断:“够了,不要说!” 尾勺浅语害怕风瑾夜后面的话,甚至抗拒接受后面发生的事情,随即说道:“我们将允铭的事情定下来,其他的往后再说,不要生出波折!” 尾勺浅语最近甚是迷茫。 偶尔清醒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记忆和伤害本就存在,总有一天会回来... 偶尔抗拒,尾勺浅语不想去想,甚至如同现在这般她拒绝听风瑾夜提起... 尾勺浅语也总逃避,想要她没有发现她与从前有任何的不同,却是偏偏骗不过自己。 风瑾夜听着尾勺浅语的话,心脏揪成一团,忍痛颔首应道:“好。” 风瑾夜话刚说完,尾勺浅语便扑入他怀里,将风瑾夜撞了个满怀... 尾勺浅语抿着唇抬起来,眼底带着水幕和怒气,就这样一张脸凑到风瑾夜眼前... “哄我。”开口是让风瑾夜意想不到的两字。 风瑾夜为难了,当真不知该如何哄,正纠结着,尾勺浅语便凑得更今,在他唇边啄了一口:“这样哄。” 风瑾夜眼眸变得深邃,尾勺浅语渐渐沉醉在风瑾夜的吻里... 彼此知道,惶恐不安时习惯从彼此身上索要安全感,习惯从彼此眼中找勇气,习惯彼此依赖。 皇甫晨从竹苑离开,转头猛然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睿儿在树上看着皇甫晨吐血,立刻爬了下来,跑到皇甫晨身边扯着皇甫晨的衣角示意皇甫晨在一边的凉亭坐下... 皇甫晨见到睿儿就同又见到风瑾夜一般... 此刻竟觉得尾勺浅语有几分可笑,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风瑾夜私生子都有了,她还不是同样的原谅。 “你是谁?”睿儿奶声奶气问道。 那日睿儿同皇甫晨玩得很是愉快,却不知道皇甫晨的名字。 “阿晨。”皇甫晨鬼使神差说道。 他竟觉得这小鬼十分亲昵,竟告诉他这般亲近的名字... “是这个‘宸’吗?” 睿儿捡起一个树枝,在地上一边写着风瑾夜给他起的名字,一边问道... 皇甫晨也捡起一个树枝子在地上写了一个“晨”:“这个。” 冬暖原是照看睿儿的,远远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心底不免觉得有几分父子天性... 以往每回睿儿见到冬暖总要细细思量一番,她是姨母,还是冬儿姐姐,而今只要看衣裳就能分辨出来:“冬儿姐姐,睿儿口渴要喝水...” 皇甫晨顺着睿儿的视线看去,就见到了一张与尾勺浅语一模一样的脸... 冬暖未理会皇甫晨的错愕,径直给睿儿倒了水,睿儿却将水递到了皇甫晨面前:“你喝。” 皇甫晨心下明了,这小鬼方才是看见他吐血了... 淡笑了笑,却听风睿宸气鼓鼓说道:“我要喝水自己会倒,冬儿姐姐倒的给你喝!” 很牵强一句,很别扭,很口不对心。 不知道像谁? 皇甫晨不想拂了睿儿的好意,接过睿儿递过来的水仰头罐了下去,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冬暖... 不知尾勺浅语看见这人,会不会像他看见皇甫熙那般别扭... 允铭醒来后仍旧住在萱影阁,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异样,今日尾勺浅语和皇甫晨都提到了风轻萱的婚事,允铭方才觉得很是不妥... 原在渊王府府的小庭院晒了半日太阳,允铭开始往萱影阁走回去... 允铭脚步有些轻浮,却不至于走不稳,风轻萱回了一趟萱影阁不久后,又偷偷跑了出来,在允铭后头跟着... 近日允铭时常晒日头,原本的苍白的肤色开始变得黝黑,颇有几分阳光男孩的味道... 风轻萱在后头看着允铭的背影有些出神在想,今日尾勺浅语让她留在渊王府等允铭上门提亲,不知道允铭心里如何想? 风轻萱正失神想着走着,走着走着就撞上了前面一堵肉墙... 允铭早发现了风轻萱跟在他后头,是停下来等她的。 风轻萱抬眸一脸无辜的看向允铭,却听允铭说道:“萱儿乖乖留在渊王府,等允铭哥哥可好?” 这是允铭今日在日头下,想了许久方才下定的决心,同风轻萱这般说。 风轻萱微愣,猛然摇头。 她知道允铭是哄她的,就同当日哄她不要去之语楼刺杀尾勺浅语一般哄她,不过不想让她回越都! 可是当日她若不是偷偷跟上了允铭,暮霭阁的刺客刺杀时,会发生什么风轻萱无法预料... 这一次分明也是一样的危险。 所有人还是如从前一般将她保护起来,就连尾勺浅语都出声不让她去越都... 风轻萱不愿,她不要一直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 第一百四十章 不复从前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萱儿听话。”允铭见风轻萱摇头,声音严肃不少... 风轻萱心底有些生气,凭什么她只能乖乖被安排,一个两个都学着她兄长的语气管她,吃定了她会乖乖听话... “好!”风轻萱应了一声,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回萱影阁... 允铭看着风轻萱走远的背影,喃喃说道:“生气了...” 风轻萱径直走到萱影阁外,遇见了媚姬,委屈巴巴喊了一声:“媚姨...” 媚姬看着风轻萱撒娇的模样,跟轩辕媛有几分神似:“媚姨想到一个法子可以恢复你从前的容貌,你可要试试?” 风轻萱一听,双眼亮了起来,用力点着头... 可下一瞬又防备的看着媚姬问道:“要多久能恢复?” 媚姬见风轻萱一脸防备的模样,便知道她没有放弃要去越都的念头:“一日便可,但动刀后脸上见不得灰尘,需要带着面纱和帷幕两月。” 风轻萱认真思索着,她心底有打算偷偷跟着允铭去越都,媚姨大抵看穿了她的想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算了,我这般都习惯了,不用了...”风轻萱拒绝道。 媚姬看着这小丫头方才分明心动了,突然又转了话意,便又说道:“你看上允铭那个病秧子了?” 风轻萱皱眉,她不喜欢媚姬叫允铭病秧子。 “可我听闻,那病秧子是订过亲的...”媚姬没有理会风轻萱的不满,继续说道。 风轻萱一愣,回头看向媚姬问道:“订...过亲?订过什么亲?” 媚姬没有回答风轻萱的话,反而说道:“萱儿,你现在这模样是从前的绵音易容出来的模样,是真的差强人意...” 媚姬顿了顿,又说道:“你...就不怕那个病秧子不喜欢?” 风轻萱一愣,想起方才允铭那么严厉的语气,他从前从未这么同她说过话... “允铭哥哥是不是要回越都找他未过门的妻子了?”风轻萱喃喃问道... 难怪方才尾勺浅语说让她等他上门提亲,允铭也没有反应,方才他让她在渊王府等他,也并没有说是等他来提亲... “大有可能,好像是定远侯府的嫡女...”媚姬状似无意提醒道。 风轻萱不知洛宴清已经死了,立刻就想起这号人来:“是洛宴清!” 风轻萱从前在茗客居是见过洛宴清的,洛宴清似乎曾有意无意的看过允铭几次,看来她是对允铭有意的... 洛宴清似乎长得也不错。 风轻萱抿紧了嘴唇,皱眉想着洛宴清是一个老姑娘,可是她好像比洛宴清还大几岁,她现在是又老又长的不好看嫁不出去的老郡主... 尾勺浅语十八岁嫁进战王府,年纪也算有点大,但好歹十五岁就同她兄长定亲,风轻萱从前就未想过她年纪大,可如今想来她确实是个又老又长得不好看还嫁不出去的老郡主... 风轻萱细细想来,若是媚姨要拦她,不用动她的脸也随意可以拦下她,倒不如应下... “媚姨今日就能给我动刀子么?”风轻萱噘嘴问着,眼神不停威胁媚姬不许对她使坏... 媚姬看得直摇头,当真跟她娘亲很像呢:“不成呢,还得备些东西,不若明日?” 风轻萱看媚姬说得有几分真实,点了点头同意。 媚姬心下想着,“女为悦己者容”果真说得无错,天下就没有不在意容貌的女子,尤其在意中人面前... 风轻萱正与媚姬说着,便看见允铭远远走来,想到他定亲,风轻萱怒瞪了允铭一眼,扭过头就进了萱影阁... 媚姬也未理会允铭,随着风轻萱身后入了萱影阁... 允铭不由自主就要跟上去,刚迈步向前又顿住了脚步,真的把小祖宗惹急了,但想来惹急了便惹急了,总好过她跟着去越都冒险... 允铭原本想着要从萱影阁搬出去,现在想来他已把风轻萱惹生气了,搬出去或许适得其反,想想还是在萱影阁再住两日... 第二日暮色将沉,风瑾夜与皇甫晨又出现在渊王府的屋顶,允铭也寻来过来,仿若回到当年出征前,三人在战王府的屋顶喝酒一般... 而今日心境不同,脚下也不再是越都而是关临城,关临城不若越都繁华似锦,但却安详和美... 三分春色不暇,四野灯火人家。 明日便要出发去往越都,这一程关系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往后余生。 “三年。”允铭淡淡二字。 时隔他们三人上一次在屋顶喝酒,已有三年之久,上一次,是皇甫晨押送粮草往关临城的前一日... “下一次会否又是另一个三年?”允铭问道。 此刻允铭不知风瑾夜与皇甫晨所想是,大抵不会有下一次。 “那一剑,让浅语来!”皇甫晨突然说道:“莫要功亏一篑!” 风瑾夜怒然看向皇甫晨,脚下用力一踢,一片琉璃瓦便被从屋顶带起,往皇甫晨身上直飞而去... “果真一言不合就打架?”允铭喃喃说道。 允铭看得出来风瑾夜忍了皇甫晨多日... 尾勺浅语在主院内替风瑾夜收拾明日启程的一概物拾,她似乎从未帮风瑾夜收拾过行礼... 尾勺浅语不禁回忆起刚嫁入战王府的日子,不过几月之前,日子虽是吵吵闹闹,却更加舒心快活... 翻到箱底竟是两件梨花刺绣的披风... 雪春将这两件披风都从战王府带过来了,尾勺浅语拿起玄色的一件,领上的带子是她缝的... 尾勺浅语将披风抖开,带子倏然掉了下来,尾勺浅语愣愣看着带子,想要将带子重新缝上去,可是她连穿针引线都不会... 尾勺浅语正出神想着,雪春赶了进来禀报:“王妃,王爷和皇甫公子在屋顶上打架!” “这不是常有的事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尾勺浅语不甚在意说道。 雪春急了:“可是...可是王爷踢碎了好多琉璃瓦,要花好多银子才能填补好!” 尾勺浅语被雪春一提醒,瞬即将披风放下赶来出去:“夜十一,上去数数打烂了多少片琉璃瓦?” 夜十一一愣,又听尾勺浅语说道:“全记在皇甫晨头上,连夜去关临城外的军营将银子要回来!” 明日皇甫晨一离开绝对会赖账! “夜九,夜十,快!”尾勺浅语下令说道:“将皇甫晨围起来,让他在欠条上签字画押,再让他们继续打,本王妃好安枕无忧!” 皇甫晨闻言挺了下来,风瑾夜一连几踢,数十张琉璃瓦立即又响皇甫晨砸去... 皇甫晨跳下了屋顶躲开,琉璃瓦全数砸在了屋顶的琉璃瓦上,损失翻倍... 尾勺浅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声同雪春说道:“每张多数几两银子,准不亏!” 皇甫晨正欲走向尾勺浅语,被夜十和夜九拦住,雪春的速度极快,已然备好了欠条... 皇甫晨看着欠条上所写的三千两白银,冷嗤了一声,提笔改了几个字,扔给了雪春,随后离去... 尾勺浅语从雪春手中拿过欠条,叹了一声,交给了夜十一... 她似乎过分了,但从前便是如此,但也回不去从前了... 随着皇甫晨离去,一群人散去... 允铭回了萱影阁,去看风轻萱,风轻萱仍旧在昏睡中,今日媚姬给风轻萱动了刀子,至今风轻萱都未醒来... “三日后才会醒。”媚姬说道。 她骗了风轻萱,这丫头看似聪明,其实同她娘亲一般容易犯傻... 允铭淡笑了笑,想着风轻萱三日后定会气得跳脚。 三日后他们已经到了越都,风轻萱如何赶也赶不到他们计划之前... 夜很静,主院只剩风瑾夜同尾勺浅语... “风瑾夜,不如今夜我们再一起看星?”尾勺浅语提议说道。 不禁想起年初的顺星节,在战王府他们一起看过星星的画面。 风瑾夜点头,深知这一夜注定无眠。 尾勺浅语靠这风瑾夜的肩膀,就似从前一般,但是彼此都知道曾经憧憬过的未来要发生改变... “风瑾夜。”尾勺浅语喃喃喊着。 “嗯。” 风瑾夜低应了一声,两人都没有了下文,只静静坐着,从星起一直到日出... 尾勺浅语曾说“朝看日出,暮看晚霞”,从前因她醒不来,所以只在傍晚时分让风瑾夜送她归家,暮看晚霞... 第一次看日出,可这一次日升却意味着两人要走向别离... 皇甫晨昨夜回到关临城外的军营,带着夜十一和一队暗卫,夜十一带着欠条... 皇甫晨在渊王府将欠条上的三千两银子,改成了以米粮偿还,夜十一是带着人来搬粮草的... 皇甫晨顿然想起尾勺浅语看向他改的欠条时,眼底浮现的几许愧疚,转身胸口气血涌动,险险一口鲜血又吐出来... 尾勺浅语的性子没有丝毫改变,但冥冥之中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复从前。 皇甫晨体内的噬心蛊也提醒着他,一切回不到从前。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可听说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皇甫晨便等在了关临城外,关临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一两寻常的马车出城... 赶车的是夜十,马车上只有尾勺浅语和允铭,不见其他人... 皇甫晨不甚意外,带着几人便往越都赶去... 尾勺浅语毫不避讳地同允铭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竟漫不经心说起了风轻萱... “两年前的大年除夕之夜,轻萱在尾勺将军府听到你被送往云阳山的消息,是在匆忙赶去西伯侯府的路上被林奕初抓走的..” 尾勺浅语淡淡说着:“此前,她似乎一直在战王府等你...” 允铭闻言,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我猜想,你同风瑾夜所认为的她去替皇甫晨寻解药,其实是为你去的!”尾勺浅语依旧淡淡。 “她待皇甫晨就同风瑾夜一般,待你却是不一样的。”尾勺浅语就怕允铭是当局者迷。 想起那日皇甫晨那句要娶风轻萱的话也不过是刺激允铭... 尾勺浅语见允铭哑口无言,继续说道:“你看我同你说这些作甚!” “我要说的是,你与尾勺家的婚事,我当方面做主退了!” 尾勺浅语掀开车帘,看向关临城的方向,似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也该是没有什么忘了带走的,但总有什么完了带的错觉,尾勺浅语却很明白都是带不走的... 允铭点头,顿然问了两字:“你呢?” “嗯?” 尾勺浅语似乎未听懂允铭的意思,掀眸看了允铭一眼... “安排了晴夏的婚事,将雪春交给了夜十一,将冬暖交给陆立垣,还这般让暗示我去渊王府提亲...” “那你呢?瑾夜呢?皇甫呢?”允铭淡然问道。 他虽只醒来几日,但也知道此行不简单,而且越来越发现风瑾夜与尾勺浅语的不对劲... “是为救我?”允铭终于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尾勺浅语笑了:“若是,你想让我不救你吗?” 允铭未语。 允铭并不愚昧,不仅仅是为救他,更是一场豪赌。 只是允铭看不明白风瑾夜与皇甫晨,也看不明白尾勺浅语... 况且分明昨日他还认为风瑾夜会同行的,今日却不见风瑾夜的踪影,风瑾夜必定有一番谋划! 皇甫晨默默无言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到关临城不过七日,噬心蛊发作了不下三次... 皇甫晨想到唯一的办法便是允铭身上的寒蛊引到他身上,说不准还能撑多一段时日... 一行人越往越都靠近气氛越是凝固... 但皇甫晨与轩辕冉的十日之约只剩三日,时间一点一滴在过去,终将到达越都,到达城东,到达暮霭阁... 尾勺浅语万万想不到,到达越都时,竟是这样一番场面... “恭迎天女归来!!!” “恭迎天女归来!!!” “恭迎天女归来!!!” 篱越国的女国师轩辕冉竟带着文武百官和全城百姓在城门百里之外跪迎,铺天卷地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皇甫晨同样意想不到,轩辕冉竟是这般做派... 尾勺浅语在马车上,听着外头几近能将她掩埋的狂呼,越是紧张越是镇静,想着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场面... 她不是没有想过,轩辕是要她用天女的身份嫁给假皇帝... 而今想来似乎没有错,轩辕冉那个疯子,大抵是想证明她有尾勺天女,想证明她轩辕冉有轩辕双子,天下是她的! 外头大抵见天女未有动静,就像是印证尾勺浅语所想一般,又是另一番铺天卷地的巨浪一般的声响响起... “天女一出,双子天下。” “天女一出,双子天下。” “天女一出,双子天下。” 越都的百姓大抵这段时期都被轩辕冉洗脑了,难不成又是蛊毒? 尾勺浅语敲了两声马车车厢,夜十从眼前的场面中回过神近前:“王妃。” “将皇甫晨喊过来!”尾勺浅语道。 “王妃,皇甫公子被人围住,过不来!”夜十不好离开尾勺浅语太远,怕是人多杂乱会突发意外... 尾勺浅语无法从马车下去,这般下去她极有可能会被人带走,那允铭必将无救... “有一法子。” 以备不时之需,马上上正好备有帷幕,允铭见帷幕上的白纱扯下,递给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瞬间明白允铭的意思。 轩辕冉讪笑着,正洋洋得意等着尾勺浅语从马车上下来... “夜十。”尾勺浅语又一次将夜十喊过来,在夜十耳边交代了几句。 夜十听了尾勺浅语的交代,从车辕上站了起来,鞠了一躬,问道:“敢为诸位轩辕国师这是何意?” 轩辕冉见同她说话的竟是一小小暗卫,心下气结,示意身边的奴才回话! “轩辕国师算卦,今日午时尾勺天女必将出现城东!臣等在此恭迎天女!” “敢问轩辕国师所算天女,可是我?”是尾勺浅语的声音,轩辕冉绝不会听错。 “正是尾勺姑娘,请天女下轿!”轩辕冉冷笑说道。 尾勺浅语在马车上,握紧了双拳,极力忍着翻滚叫嚣的仇恨覆盖而来,强忍着冲出去杀了轩辕冉的冲动! 允铭坐在尾勺浅语身边能感觉到,尾勺浅语全身的怒火在烧,险一些忘了尾勺浅语与轩辕冉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今为了换救他,却要向轩辕冉屈服... “浅语!”允铭喊了尾勺浅语一声。 尾勺浅语瞬即将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允铭莫再出声! 轩辕冉在外头没有错过允铭那一声“浅语”,她本就确定马车上的人是尾勺浅语,可为何允铭会用尾勺浅语在一辆马车上? 轩辕冉瞬即意识到不对,可尾勺浅语已掀开车帘子... 尾勺浅语缓缓从马车上下来,却转身伸手接着搭允铭从马车上下来... “国师?”允铭淡淡问道。 轩辕冉怒然看着允铭,她想到皇甫晨极有可能会将允铭带回来,但最大的可能便是隐藏在暗卫中,由暗卫护送到城东,未想过会竟会不知廉耻,孤男寡女一路同坐一辆马车! 越都的百姓早被洗脑,天女自改嫁给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幕全然目瞪口呆! 皇甫晨见拦他的人群也处于讶然之中,方才挣脱从人群中走到尾勺浅语同允铭跟前... 看着对立的三人,却听尾勺浅语瞬即便向他行礼:“雪春见过皇甫公子。” 轩辕冉轻蔑地哈哈笑了起来:“尾勺姑娘可谓冰雪聪明!” 轩辕冉的笑声让尾勺浅语觉得恶心之至,怒然问道:“轩辕国师,抓了我的表妹,逼我前来,而今还不将我表妹陆嫣然交出来吗?” 尾勺浅语的声音掷地有声,字字回荡在空中... 可换来的仍是轩辕冉的大笑:“你认为他们还会为你所蛊惑吗?” 轩辕冉说着,扫视了一圈跪了满地的越都百姓,明目张胆说道:“这里所有人只听本国师的!” 尾勺浅语皱眉,果然是蛊毒! 当日轩辕冉就是这般对轩辕家的! “呵呵...” 尾勺浅语顿然也笑了起来,全然不将轩辕冉放在眼里的笑声回荡... “你始终比不过轩辕媛!”尾勺浅语直戳轩辕冉心窝子一句话。 轩辕冉周身怒火燃起,反手一巴掌就往尾勺浅语脸上招呼而去,眼神冷冽盯着尾勺浅语,目光内全是威胁:她不想杀尾勺浅语,但她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尾勺浅语被轩辕冉一巴掌扇得出血,轩辕冉的功力果然深不可见。 尾勺浅语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知道不是轩辕冉的对手也不反抗,仍旧说道:“你可听过...” “风瑾夜每次凯旋,无论是关临城,是渠都,是墨都,还是越都...” “全城百姓山呼‘战王威武’?” 轩辕冉双眼冒着火焰,几乎要将尾勺浅语吞灭,可尾勺浅语仍旧在笑,仍旧在说... “那是轩辕媛的儿子!” “而你轩辕冉...” “这些全是你控制的,制造出来的假象,你制造出来的布景!” “你轩辕冉配拥有的,也就这些!真是比地下的泥土都还下贱!” 轩辕冉几欲将尾勺浅语撕碎,偏偏皇甫晨挡在了尾勺浅语和允铭身前,尾勺浅语一字一句都让皇甫晨觉得痛快! “地下的泥土,我偶尔还能种种花,而你制造的假象只能慢慢溃烂!” “哈哈哈,当真一文不值,当真可笑之最。” 都说杀人诛心,杀不了人也不妨碍尾勺浅语戳人心窝子! 跪了满地的越都百姓,似乎能感受到轩辕冉的怒气翻腾,全都瑟瑟发抖... “滚!” 轩辕冉怒极喝道,有几名虚弱的孩童,被轩辕冉一喝直接震碎内脏而亡... 尾勺浅语厉然,无所畏惧怒瞪着轩辕冉,盛气凛然,气势直逼轩辕冉! “垃圾!” 冰冷二字从尾勺浅语口中吐了出来,尾勺浅语冷嗤一声,眼神里看轩辕真如同看一堆垃圾,全然蔑视。 皇甫晨忍不住回头望了尾勺浅语一眼,见她方才遮脸的面纱已经被轩辕冉打落,嘴角的血迹没有擦拭干净,模样就似饮血的修罗... 正如风瑾夜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可以死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模样也带着几分邪气... 皇甫晨顿然又觉得尾勺浅语的模样同他有几分相似,这世上怕是除了他,没有人能同轩辕冉这般说话... 尾勺浅语不知他人如何想她,如何看她。 但据她听媚姬所说,二十几年前轩辕冉就是这般目中无人地羞辱过渊王妃轩辕媛... 太过善良看起来就好欺负,自来到篱越从来只有尾勺浅语欺负别人的份,除了风瑾夜,没有人能让她乖乖顺从。 几十年来,轩辕冉除当年被渊王当众退亲外,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即便是从前在轩辕家,她不过委曲求全,怨恨全埋在了心底! 皇甫晨挡在而来尾勺浅语同允铭面前,轩辕冉被尾勺浅语气疯,万分恼怒的眼底满是阴狠,眼神的狠戾几近要将尾勺浅语千刀万剐! 再也控制不住体内叫嚣的愤怒,轩辕冉原本被气得握紧的拳头松开,狠厉抓住了胸前的国师长袍... 哗啦一声,长袍应声便被轩辕冉撕碎,轩辕冉握住了藏于长袍之内的星渊剑,拔剑向尾勺浅语迅猛而狠毒攻去! 尾勺浅语目不转睛看着轩辕冉手中的星渊剑! 在她想起来的梦中,轩辕冉就是用星渊一剑刺穿了她娘亲的喉咙,即便如今尾勺浅语知道尾勺夫人不是原主生身的母亲,但仇恨仍在与日俱增! 尾勺浅语自知不是轩辕冉的对手... 看着轩辕冉一剑刺来,皇甫晨挡在她身前,尾勺浅语心里有预感轩辕冉丝毫不会顾忌与皇甫晨的母子之情! 随即尾勺浅语一把将皇甫晨扯开,迎身而上准备接下轩辕冉这一剑... 想斗过性格心狠手辣的,就必须必比别人更加心狠手辣! 同样想斗过疯子,就必须比疯子更疯! 尾勺浅语深谙此理,轩辕冉看着尾勺浅语不躲不闪,冷笑一声:“本国师不杀你,但必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尾勺浅语同样冷笑,袖口的断刃匕首到了手心,在星渊要刺中她的右肩之前,尾勺浅语的匕首先一步刺向自己的左肩... 轩辕冉的剑尖直指着尾勺浅语的肩膀停顿下来,冰冷问道:“你耍什么花样?” “太后娘娘,可听说过两年前战王为破西琰毒宫所用的...”尾勺浅语故意停顿,脸上冷笑不变... “箭...毒...木!”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从尾勺浅语口中说出。 轩辕冉不可置信地看着尾勺浅语。 皇甫晨与允铭同样不可置信地看向尾勺浅语... 关临城郊外,距离尾勺浅语带风瑾夜去砍竹子的小山坡不远处,有一棵参天大树... 风瑾夜曾一再交代过尾勺浅语不得靠近... 尾勺浅语每次看见这棵树,心间总会油然而生几分敬畏,风瑾夜说这树叫做箭毒木,尾勺浅语却知道它还有一个让人更加胆寒的名字,叫做“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乃是世间最毒的树木,在民间更有“七上八下九倒地”之说,中毒者上坡路最多能有走七步,下坡路最多八步,平地最多走九步,必会丧命! 见血封喉无解,轩辕冉不信尾勺浅语会用在自身上! 尾勺浅语看出了轩辕冉的怀疑,开口说道:“一刻钟之内我能解这毒,信不信由你!” 见血封喉的毒液,只要接触到伤口,便会让中毒者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致窒息而亡,一刻钟到半个时辰便会要了中毒者性命! 尾勺浅语深知这时候她该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多说,可她不得不说:“将陆嫣然同能解寒蛊的蛊引带来...” “或是战王妃身首异处,篱越国国师杀死天女,战王风瑾夜踏平越都!” “由你选!” 皇甫晨满目惊悚的看着尾勺浅语,箭毒木他是知道的,当初风瑾夜对付西琰国的毒宫,正是他提议用的箭毒木... “传御医!”轩辕冉明显不相信尾勺浅语。 她恨不得尾勺浅语死,却不能让尾勺浅语死! 风瑾夜不容小觑,留着尾勺浅语能牵制风瑾夜,更何况尾勺浅语还是她一心要得到的天女! 随驾的车队中便有御医,今日她防着风瑾夜,不仅带上了星渊,更是带上了陆嫣然与蛊引以策万全... 未料到竟被尾勺浅语一个小妮子羞辱、威胁... 陆嫣然在来迎接天女车队的马车之中,听着尾勺浅语一言一行心下震动,尾勺浅语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御医迅速给尾勺浅语把完脉,回禀轩辕冉:“国师,天女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不出一刻钟必会丧命!” 轩辕冉听御医禀报完,冷哼了一声,忍怒右手星渊一挥,剑气将车队中的一辆马车劈开... 陆嫣然坐在马车内,一道剑气冲破了她原本被封住的穴道,就听轩辕冉阴冷狠毒的声音响起:“滚过去!” 陆嫣然瞬即看向不远处尾勺浅语的方向,皇甫晨与允铭防备着轩辕冉将尾勺浅语护了起来... 可若轩辕冉当真动手,他们所有人都挡住不住... 尾勺浅语也看向陆嫣然,见她急步奔了过来,大抵是担心她来不及解毒。 尾勺浅语心间淡然,陆嫣然才是轩辕冉真正想要的天女,有朝一日知道真相,轩辕冉必定会气到吐血身亡! 瞬即尾勺浅语心间又泛起酸涩,陆嫣然才是她父亲尾勺战天的女儿... 不过一瞬,陆嫣然便到了皇甫晨面前,望了尾勺浅语一眼,从袖口中掏出皇甫晨离开前交给她的蛊引... 皇甫晨打开看了看,是他留给陆嫣然的那一瓶,瓶口和瓶身他都做了记号,不会有错,皇甫晨对着尾勺浅语点了点头... 尾勺浅语见皇甫晨点头,看来初步计划成功了,接下来要看皇甫晨的! 尾勺浅语瞬即让允铭从马车药箱内的瓶瓶罐罐中找到了一瓶药草汁液。 尾勺浅语仰头罐了喝了下去,随即将瓶子摔碎... 万物相生相克,红背竹竿草就长在见血封喉附近,是箭毒木唯一的解药... 这一场豪赌,尾勺浅语当真是赌命的! 尾勺浅语望向皇甫晨,两日前在渊王府主院商议时,几人都想到轩辕冉必不会轻易放火允铭,毕竟允铭救不活能让风瑾夜不好过! 几人商议着对策,风瑾夜与皇甫晨都想不到如何能让轩辕冉将蛊引和风轻萱交出来... 尾勺浅语却说她有办法,风瑾夜同皇甫晨自然猜到,尾勺浅语会以自身性命要挟轩辕冉,两人再三阻止... “我相信你们,请你们也相信我!”尾勺浅语一句话,让风瑾夜和皇甫晨都收了声... 皇甫晨想起当日尾勺浅语无比郑重说过一句:“我们约定好,谁都不可以死!” 尾勺浅语灌下了解毒的红背竹竿草汁液,掀眸就见皇甫晨正望着她,她看穿了皇甫晨所想,毅然又说道:“谁都不可以死!” 皇甫晨邪魅的笑了笑:“都是命定之人,自不会死!” 皇甫晨的声音不低,故意咬重了“命定之人”四字,轩辕冉嘴上不信皇甫晨从前所说得藏渊与星渊者才是轩辕双子,可她心里分明早已有了猜疑... 皇甫晨这一句也无疑再次直戳轩辕冉的心窝... 此一句,皇甫晨的一语双关,一层意思是轩辕冉所奉信的,皇甫熙与皇甫晨是轩辕双子,所以皇甫晨与尾勺浅语不会死... 另一层意思是风瑾夜手握藏渊才是双子之一,道破风瑾夜与尾勺浅语不会死! 轩辕冉恨得牙狠狠,冷厉说道:“即便你们得了蛊引又如何?” 闻言,允铭怒然看向轩辕冉,或许其他人未多注意,但他一直在尾勺浅语身边,他方才真真切切听到尾勺浅语喊轩辕冉“太后娘娘  ”,而轩辕冉并未否认... 他嫡亲的姑母必定已被轩辕冉所害... 允铭满身怒气,却不好打断尾勺浅语与皇甫晨的计划,一贯的默契,让他觉得风瑾夜此刻必定有所行动! 允铭所认识的风瑾夜绝不是会被人逼到角落,丝豪不加反击的人! 尾勺浅语与皇甫晨自是听出了轩辕冉的言外之意,即便他们拿到了蛊引,解开了允铭的蛊毒,轩辕冉要他们的命也是轻而易举! 尾勺浅语体内箭毒木的毒在慢慢解开,一时半刻还未能恢复如常,轩辕冉的目光锁定了尾勺浅语,防范着尾勺浅语再耍花样! 局面一时之间僵持,静默也凝固下来。 尾勺浅语知道以轩辕冉的小人之心,今日允铭与陆嫣然要全身而退,恐怕也得奋死一搏! 尾勺浅语正思索着,就听皇甫晨凛然开口:“尾勺浅语替允铭解蛊,陆嫣然带允铭离开,赌还是不赌?” 又是淡淡一句,这一句尾勺浅语听不太懂,皇甫晨与轩辕冉所说的“赌还是不赌”是何用意... 但皇甫晨这一句话,让尾勺浅语有几分胆颤心惊... 轩辕冉冷如冰霜的眼神在皇甫晨周身打量了一遍,眼角没有错过皇甫晨的话让尾勺浅语有几分心惊... 随即冷笑了一声,应下:“甚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转明为暗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蓦然看向皇甫晨,箭毒木的毒极为霸道,尾勺浅语即便服下了解药,一时三刻仍旧未能缓过来... 黯然垂眸,今日这一把匕首出奇制胜,与轩辕冉的第一次交手却是自伤八百勉强自保,即便将蛊引和陆嫣然逼了出来,但若救不下允铭仍是无用。 皇甫晨所说之赌,该是赌她救下允铭以后会发生的变故,极有可能是左右全局的变故。 替允铭解蛊,与曾经刺杀风瑾夜极为相似,尾勺浅语知道皇甫晨是要借此让她想起那些尘封起来的过往... 尾勺浅语的眼底浮现几分幽暗,皇甫晨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咳咳...”正思索着,尾勺浅语猛然剧烈地咳了两声,随即感觉到身体血液开始流畅慢慢恢复... 尾勺浅语阖眸调息,方才中毒的窒息,缓过来之后让她眼底多了几分清明... 心间却想着,今日无论如何选择,都必定要冒着天大的危险... 随即看向允铭与陆嫣然,他们两人的生死当真就在轩辕冉的一念之间。 他们一伙人劳师动众为救人而来,允铭和陆嫣然都不能死! 允铭见尾勺浅语望他,轻轻点头与尾勺浅语对视,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陆嫣然也对着尾勺浅语点了点头,示意她如何选择她都会配合。 皇甫晨咋舌,一回到越都,他倒成了外人了,这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 尾勺浅语眼神扫过皇甫晨,若是可以她希望皇甫晨是个局外人,毕竟他们要对付的是皇甫晨所谓的生母! 在尾勺浅语示意下,陆嫣然上前将尾勺浅语扶了起来,刚刚解完毒尾勺浅语脚步轻浮,有些许站不稳,将身体重量依靠在陆嫣然身上,努力站定以后,看向了轩辕冉。 “不知轩辕国师打算如何安置天女?”尾勺浅语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问道。 轩辕冉幽寒的目光看向尾勺浅语,她这是服软了? 尾勺浅语与轩辕冉视线之外空中对视了一瞬,便将视线移开。 看出来尾勺浅语是在提防她的摄瞳之术,轩辕冉冷笑了一声,眼底轻视浮现,这群人也不过蝼蚁。 “尾勺天女不远千里而来,本国师自会善待!”轩辕冉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随即视线带着狠戾的杀意落在允铭身上,甚是冰寒二字:“只是...” 轩辕冉眼中,允铭本是她手中致胜的棋子之一,却一次次地逃脱她的控制,今日允铭不死轩辕冉恨意难平。 尾勺浅语虽是第一次见到轩辕冉真面目,但同从前的太后却也几许交锋过,自是明白只要是有利用价值的人太后都会留着日后利用! 故而尾勺浅语打断轩辕冉的话:“倘若有一日风瑾夜与国师兵戎相见,留着允铭不也多一个威胁风瑾夜的把柄么?” 尾勺浅语三番两次提起风瑾夜,让轩辕冉脸上浮现极为明显的不悦。 轩辕冉未接尾勺浅语的话,幽冷的目光却在尾勺浅语身上凝注... 似乎是透过尾勺浅语揣摩着风瑾夜接下来会如何... 这些年来,风瑾夜任何取舍似乎都为眼前这个女子所左右... 这一次,风瑾夜当真会束手就擒?轩辕冉再次冷然一笑,这绝无可能! 但尾勺浅语的话有几分道理,留着允铭日后或许能有用途,杀了允铭,风瑾夜、尾勺浅语、乃至皇甫晨都不会罢休。 轩辕冉视线转向允铭,如同看着脚下的蝼蚁一般,冰冷说道:“留我的好侄儿一命又何妨!” 尾勺浅语眸底幽深了几分,轩辕冉是暂且放过了允铭,但话却挑明了允铭的命一直都握在她手中,要杀允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陆嫣然扶着尾勺浅语,尽量的减少存在感,以免增加任何变数。 轩辕冉目光在陆嫣然身上大量的一圈,看着陆嫣然懦弱胆小的模样,丝豪未将陆嫣然放在眼里,挥袖转身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冰幽幽的几字飘来:“带天女回宫!” 皇甫晨看着尾勺浅语解毒之后与轩辕冉对峙,意思是要将允铭和陆嫣然留下来,可若允铭不回关临城,那风轻萱... 皇甫晨眼眸幽暗了几分,转眼间便想通了,尾勺浅语今日不但为救允铭而来,更是为报仇而来。 她当真是无所畏惧,想来也是,有风瑾夜一路暗中随性,尾勺浅语有什么可惧? 因为报仇的对象是他的母亲,所以尾勺浅语一直未对他言明。 是他愚昧了,只想着如何在轩辕冉眼皮子底下保全所有人,忘了尾勺浅语与风瑾夜都是宁愿战死,也不会憋屈的忍辱。 轩辕冉一声令下,一群穿着重甲的皇城卫簇拥着将尾勺浅语围了起来,送上了另一辆马车... 陆嫣然紧跟着尾勺浅语身后,尾勺浅语见皇城卫为了过来,也将允铭拉到了身旁...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往皇宫而去。 此时,越都城西,媚姬在战王府清兰院外,看着眼前一片满目疮痍... 媚姬心中揪痛,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知语院方向,静默了许久方才转身入屋,挑了一处小暖阁,收拾干净暂住... 几个月前战王离开,不久之后战王府被封,越都百姓无不感叹盛极一时的战王府就比没落。 而短短几月间,已经足够人们将这座王府淡忘,战王府外依旧不变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人们都已习惯战王府没落的安静... 端午过去还不久,即便是夏季宜室人的越都,也难免有那么一两日闷热至极,就似这一日。 风瑾夜站在知语院一棵枫树下,毒辣的日头几乎能将人烤熟,风瑾夜却浑然未觉。 三日前,风瑾夜与皇甫晨在关临城外的郊区私下见了一面,将暮霭阁暗里跟着皇甫晨的人引入了圈套... 而风瑾夜和媚姬趁机过去了暮霭阁的黑衣人中... 若说这世上除了风瑾夜,还有谁能在轩辕冉的眼皮子底下混淆视听,那非媚姬莫属... 这是一不暗棋:转明为暗。 大抵无人能想到堂堂战王爷,能伏低混在一帮杀手之中,即便是尾勺浅语也不曾想到风瑾夜能轻易同意这部计划,莫说轩辕冉。 风瑾夜想起尾勺浅语眼眸低沉了几许。 出发的前一夜,尾勺浅语给风瑾夜递过去一本书,风瑾夜看着书封上“聊斋志异”四字,有些许困惑,看得出来那是尾勺浅语连夜誊写出来的...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尾勺浅语翻版的《聊斋志异》,开篇就是这一副对联,风瑾夜翻开书的第一页就明白了尾勺浅语的苦心。 风瑾夜合上书,小心翼翼尾勺浅语拉进怀里,解释说道: “本王同阿晨说好,天亮之前在郊外见一面,本王和媚姨会混入暮霭阁暗处的杀手之中回越都。” 尾勺浅语听着风瑾夜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解释,看向风瑾夜手中她誊写了一日的《聊斋志异》... “我多此一举了...” 尾勺浅语未想到风瑾夜对这计划竟没有丝毫排斥,也未想到他们三人竟会不谋而合。 “不是多此一举。” “浅浅亲自誊写话本子送本王,自是无价之宝,多多益善。” 风瑾夜的声音很轻,尾勺浅语读不出他是何情绪。 自那个梦开始,他们似乎就被慢慢拉开,不日就要分离... 尾勺浅语禁不住圈住风瑾夜劲瘦的腰,贴紧了风瑾夜几分,抛开一切只剩浓浓的眷恋... 第二日天亮前,风瑾夜如约去到关临城郊外。 皇甫晨来到关临城的七日,风瑾夜早已摸清了暗中尾随皇甫晨到关临城外的暮霭阁杀手... 风瑾夜去见皇甫晨之前,媚姬早已混入了杀手之中。 皇甫晨与风瑾夜在郊外密谋,媚姬同两名杀手中不远不近的探听着... 媚姬对着一起的两名黑衣人说道:“有风瑾夜在极容易暴露,你们一人先将少阁主与战王见面的消息传回暮霭阁,一人随我继续探听!” 好歹曾是暮霭阁名闻天下的魅影双灵之一,又有皇甫晨的配合,媚姬混入这一群杀手之中轻而易举。 看着一名黑衣人走远,媚姬将另一名杀手解决,随即由风瑾夜代替,而陆立垣也从暗处出来,扮作风瑾夜与皇甫晨谈话... 由媚姬易容出来的陆立垣,简直与风瑾夜一模一样,这计划并不是天衣无缝,但要瞒住轩辕冉一段时日绝对没有问题。 便是尾勺浅语以为要说服风瑾夜混在暮霭阁的杀手中要废一番力气,轩辕冉自是不会轻易怀疑。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果真,从关临城都越都三日的路程,风瑾夜与媚姬混在黑衣人中,顺利到了越都,终是在城东城门外,与尾勺浅语分开。 风瑾夜不喜越都城东。 最不喜越都越都城东城门。 当日尾勺浅语在城门之内,他在城门之外,隔着这道城门,风瑾夜体会过锥心之痛...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是怕了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今日,同样在越都城东城门外... 风瑾夜心底全是不安焦灼,望着皇甫晨带着尾勺浅语一步步向着他们的仇人走去,而他只能强忍着隐去踪迹,默然离去... 这段时日来,关于一直困扰着尾勺浅语的梦,风瑾夜有过不少猜测,也明白皇甫晨让尾勺浅语刺允铭一剑,帮允铭解毒的意图便是要将尾勺浅语沉寂的记忆唤醒... 或许当尾勺浅语从那个梦中醒来之时,便是他们真正的别离之日。 风瑾夜仰头望着头顶的烈日,脑海里浮现尾勺浅语如阳光灿烂的笑颜和她被噩梦惊醒时的憔悴。 如她所言,她本该“心如花木,向阳而生”,所以他再一次将她交给了皇甫晨... 风瑾夜想让尾勺浅语解开心结,哪怕她会恨他。 再一次他将她推向了皇甫晨身边,即便此行面对轩辕冉无异于与虎谋皮,但风瑾夜深知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而皇城内他有周全的布局。 更何况,在关临城临别前几日,尾勺浅语同风瑾夜说起了,他们谁都不曾细说的那一个梦,他只能放手让尾勺浅语去... “风瑾夜,你知道我梦里的是哪一座城池,对吗?”尾勺浅语只是不愿去想,若是细细去想处处处都是破绽。 天下之大,有几人成婚能是一整座城池铺天卷地都挂满大红喜色? 风瑾夜淡淡看着尾勺浅语,他知道她是极为聪慧的,自然知道那个困扰着她的梦与他有关... 只是,彼此都不愿提及,彼此都像受了伤的小孩害怕触碰到身上剧痛的伤口一般... 即便风瑾夜未说,尾勺浅语也知道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尾勺浅语低头吐了一气,轻摇了摇头,而后静静看着风瑾夜,淡淡说道:“让我去越都。” 听着尾勺浅语淡漠的语气,风瑾夜心间泛起一阵接一阵的苦涩,她从未这般与他说话。  便是风轻萱当日刺杀她,她都从未如此淡漠... 风瑾夜点头应下,她当真要去,他无法拦住。 尾勺浅语心里矛盾至极,一边想要当作这个梦不存在一般,继续赖在风瑾夜身边,一边却又清楚知道掩盖起来的事实,总会有被揭开的一天... 长此下去,她与风瑾夜之间的相处只会剩下辛苦。原本该是“心如花木,向阳而生”的生活不复存在。 是梦,终究该醒。 尾勺浅语从来都知道风瑾夜是篱越犹如天神一般的战神,不可能会被仇人逼到毫无反抗之力,在越都他必定有另一番谋划! 不过因为她在,他才选择偏安一隅。 “我们先报家仇,再谈其他。”尾勺浅语淡淡说了一句,轩辕冉是她与风瑾夜共同的仇人。 风瑾夜淡淡点头同意,心里明白她离他越来越远了,他却别无他法。 故此,今日越都城东城门之外,他们又一次被分开。 风瑾夜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幽暗深邃,眼眸中不可名状的幽光如同蛰伏在黑夜中的猛兽... 尾勺浅语被带回了皇宫,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一座朱红的宫殿面前,望着头顶三个大字:长乐宫。 轩辕冉让她住在皇帝后妃的宫殿里.. 即便尾勺浅语对轩辕冉所图有所预料,对这样的宫殿仍旧充满排斥... 但尾勺浅语相信,她不需要在这住多久。 这一路从关临城到越都,有两队暗卫埋伏在暗中,尾勺浅语知道战王府的暗卫都是十七人一队,可是到了越都明显的少了几个人... 这一路,风瑾夜该是在路经的每一座城池都埋伏了暗线,若是越都有异动,关临城一举兵,势必势如破竹,不日便会兵临越都城下... 尾勺浅语想来,轩辕冉既得到了天女,下一步便是要将天女牢牢把握在手中,最好的办法自是让她改嫁给皇帝... 而皇帝... 如今篱越国的皇帝到底是谁,尾勺浅语也不甚清楚了,之前所说篱越的皇帝极有可能是皇甫熙假扮,也是猜测... 今日在城外,越都百姓高呼“天女一出,双子天下”,看来轩辕冉下一步该是让皇甫熙用轩辕双子之一的身份登基为帝... 难不成,现在篱越皇位上的不是皇甫熙? 想来也可笑,篱越的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九五之尊都让轩辕冉这个女人弄成了笑话... 短短半年之间,篱越坐在皇位的皇帝换来换去,也不知到底换了多少遍了? 而今越都之内,所有话题全成了“天女”,“天命”,“双子天下”... 在尾勺浅语看来,这是灭国之兆... 自国以来,盛世皆有明主励精图治,忠臣为国为民。 篱越如今这般,倒像是听天由命,长此下去国破家亡必然不远。 尾勺浅语站在长乐宫门下久久未动,刚一转头就见皇甫晨寻了过来... “你不该回暮霭阁么?”尾勺浅语讶然问道,皇甫晨若不回暮霭阁善后,风瑾夜混在杀手中进入越都的事情极有可能会暴露... “放心,夜十一与夜九混了进去!”皇甫晨说着也看向了“长乐宫” 三个大字,“长乐”这宫殿让尾勺浅语住倒是足够的讽刺! 尾勺浅语知道皇甫晨为何而来,终是抬步带着一行几人走入了长乐宫内,毕竟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说说缘由。”几人方一坐下,皇甫晨幽然问道。 “我就是觉得轩辕冉心狠手辣,任何人到了她控制之下的越都,她必不会让人活着离开!” 尾勺浅语深知皇甫晨与风瑾夜都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允铭能回到风轻萱身边... 可皇甫晨与风瑾夜都不够了解轩辕冉这个狠毒的女人,莫说轩辕冉与皇甫晨的赌约是用尾勺浅语换蛊引,即便是用尾勺浅语换允铭的命,轩辕冉都不可能放允铭与陆嫣然安然离去... 毕竟,轩辕媚曾在云阳山轩辕冉手下逃过一劫,这在轩辕冉眼中必定是耻辱,而今轩辕冉已经知道轩辕媚的存在,必不会让任何人如轩辕媚一般在她手下逃过一劫... 说到底,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皇甫晨也知道,让允铭解蛊之后由陆嫣然个暗卫护送回关临城要冒很大风险,尾勺浅语的做法他虽不十分赞同,便并不反对。 想来心底了然,又问道:“箭毒木就是你的铺垫?” 尾勺浅语点头答道:“是。” 她就是要让轩辕冉知道,她为了允铭可以豁出性命,方才能让轩辕冉不敢对允铭轻举妄动... “好一招一箭双雕!”皇甫晨字面上叹着,却说得怪里怪气。 允铭听着皇甫晨与尾勺浅语的对话,只深深呼了一气,尽是无以言表... 他懂皇甫晨的意思,今日尾勺浅语用带着箭毒木毒液的匕首自伤威胁轩辕冉,自是他们将几人吓得几近魂飞魄散,可这却是尾勺浅语一步一步计划好的... 皇甫晨的语气,无非表达他们白瞎了眼,没看出来尾勺浅语这般算计,也白瞎操心... 允铭正折磨着,忽而就听皇甫晨淡笑了两声,再一次语不惊人话不休地戳破:“你是怕了!” 尾勺浅语闻言抿唇不语,撇过头不与皇甫晨对视... 怕了?她是怕了,确实怕了。 “与你无关!”十足一副拒人于千里的语气,尾勺浅语当真希望皇甫晨能够在局外。 可是他与轩辕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所说之赌,尾勺浅语有预感那必将每人都遍体鳞伤... 若能选择,尾勺浅语自是不愿让亲者痛,仇者快。 皇甫晨听着尾勺浅语口中“与你无关”四字,眼底尽是错愕... 她竟是与他置气了... 心下一动,皇甫晨肺腑之内又是一阵气血涌动,猛然一阵猛咳,立即起身冲出了长乐宫... 尾勺浅语倏然站了起来,提步要追上去,却又生生顿住... 是噬心,这般无法掩盖。 她该远离皇甫晨! 允铭看着皇甫晨离去的身影,带着几分不忍,不解问道:“皇甫这是怎么了?” 尾勺浅语坐回了凳子上,轻摇了摇头说道:“他身上与你一样,也有蛊毒。” 允铭与陆嫣然闻言皆是一愣,陆嫣然更是身子一震,莫不成是钟情?他对尾勺浅语动心了,所以钟情蛊毒发作了? 尾勺浅语也想起来,皇甫晨身上不止噬心,还有钟情,随即看向了陆嫣然... 今日一到越都便与轩辕冉周转,尾勺浅语将她与陆嫣然之间的纠葛都置之度外了,可如今稍微静默下来,却不得不去想:陆嫣然才是她父亲尾勺战天的女儿。 想到她那个爱女如命的父亲,尾勺浅语心底竟浮现一丝对陆嫣然从未有过的亏欠... 一切皆不是她所愿,也许命运各自曲折交叉着,个中缘由她与陆嫣然都无法言说... 但在尾勺浅语心中,被尾勺战天捧在手掌心那一份无可比拟的疼爱,原来本该属于陆嫣然! 尾勺浅语静静看着陆嫣然,见她眉宇间与她有几分相似,越看尾勺浅语竟越觉得她像是一个小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所亏欠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陆嫣然被尾勺浅语看得发怵... 心下疑惑,莫非尾勺浅语已经知道皇甫晨是睿儿的父亲? 尾勺浅语的目光很是奇怪,陆嫣然被看得很是不自然,带着怯懦却气鼓鼓地问了一声:“你看我作甚?” 陆嫣然一问,尾勺浅语瞬即收回了凝在陆嫣然身上的目光,转而说道:“睿儿很好。” 陆嫣然听到尾勺浅语提到睿儿,便将尾勺浅语怪异的眼神抛诸脑后,已经很长一段时日未见到儿子,不想念那是说假的。 尾勺浅语知道陆嫣然必定想知道睿儿的近况,难得心平气和的与陆嫣然说了起来... “我未回去那几日有些淘气...” “学会了爬树,听陆家的侍从说是每日都爬到树上看门外娘亲有没有回府...” 陆嫣然听尾勺浅语说着,眼底竟有了泪意... 尾勺浅语从未见过陆嫣然这般模样,一时不知该不该再继续说下去... 都说为母则刚,同样作为母亲的一颗心也最为柔软,像陆嫣然这样的人,在她身上捅个十刀八刀,她必定不会哭,但说起孩子几句,她竟然就禁不住思念而眼红了... “风瑾夜给他改了新的名字,意思是要认睿儿为义子,看你意下如何?”尾勺浅语想起这事还是需要征得陆嫣然同意才好... 陆嫣然闻言眸色微微一深,若是无缘无故,风瑾夜如何会收睿儿为义子? 尾勺浅语自然看出了陆嫣然心里疑惑,于是解释说道:“皇甫晨见过睿儿,更说睿儿长得同风瑾夜儿时极为相像,误认为睿儿是风瑾夜的私生子,甚至一开始就以为睿儿叫风睿,他话一出口风瑾夜就替睿儿改了名字,叫风睿宸...” 陆嫣然听着尾勺浅语若说,浅眉紧紧皱了起来... 她的睿儿...有父亲... 陆嫣然这一念头一起,立即就被她强压了下去。 她错了,睿儿是注定了没有父亲的! 陆嫣然不想睿儿与暮霭阁有任何瓜葛,与轩辕冉有任何瓜葛! 更何况今日她还亲眼见着皇甫晨的蛊毒发作了,再过不久或许就会撒手人寰,没有必要让人知道皇甫晨是睿儿的生身父亲! 陆嫣然的脸色几瞬之间有了不少变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嫣然心里有事... 允铭听着尾勺浅语的话,越听越是诧异,原来风睿宸是皇甫晨的儿子... 可是...怎会长得同风瑾夜那般相像? 而且听着两人的言外之意,风睿宸并不是风瑾夜的亲生儿... 那... 允铭即刻便想到了皇甫晨与皇甫熙二人的可能... 这世上除了风轻萱之外,也就这两人与风瑾夜还沾点亲带点故的... “所以...”允铭出口二字又生生顿住,这不是他该说的! 只是想起皇甫晨误以为风睿宸是风瑾夜的儿子,而尾勺浅语和风瑾夜一句都不曾解释过... 看来答案显而易见!是皇甫晨。 但允铭越想越觉得奇怪,即便皇甫晨与风瑾夜算得上表兄弟,可轩辕媛与轩辕冉也是同父异母,为何皇甫晨的儿子会同风瑾夜这般相像? 难不成风瑾夜是像他祖父,而风睿宸长得像他曾祖父吗? 即便这般想,允铭还是觉得很蹊跷,尾勺浅语与陆嫣然未见过风瑾夜儿时的模样,但允铭与皇甫晨见过,真的几乎同睿儿是一模一样,也难怪皇甫晨不曾怀疑风睿宸是风瑾夜的儿子... 允铭定定看着陆嫣然,他与陆嫣然交集不多,犹记得几月之前在战王府见的一面,当时他被太后逼着要与尾勺家嫡女定下亲事,所以他找上了陆嫣然,差一点就与陆嫣然定亲,也差一点就认下睿儿那个孩子。 允铭又想起来,风瑾夜与尾勺浅语刚成婚时,陆嫣然大闹过一场,差点成了风瑾夜的妾媵... 这个女人当真善于伪装,允铭当真看不清陆嫣然是怎样的人。 她差点成了他的妻子,差点成了战王府的妾,但竟早就生下可皇甫晨的儿子。 尾勺浅语见陆嫣然静默不语,知道她该是猜到她与风瑾夜都知道睿儿是皇甫晨的儿子了。 可他们并未说破,自是明白陆嫣然不想睿儿与暮霭阁有任何瓜葛... “我们来到了皇宫,你是如何打算的?” 陆嫣然忽而转移了话题,她自然明白尾勺浅语将她们留下,是因为轩辕冉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任何人,可她想儿子了。 尾勺浅语也明白陆嫣然的言外之意,沉重说道:“等风瑾夜来。” 允铭与陆嫣然闻言色变,这是在长乐宫,在皇宫,在轩辕冉的控制之下,尾勺浅语竟明目张胆就把这话说出来,就不怕阿隔墙有耳吗? 尾勺浅语颔首,轻笑了笑,给了陆嫣然与允铭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们无需太过担忧... “十一!”尾勺浅语唤了一声,夜十一随即出现。 轩辕冉果然没有拦下夜十和夜十一带过来的两队暗卫,就连夜十和夜十一都被允许留了下来。 尾勺浅语轻蔑一笑,自然明白轩辕冉是认为将暗卫都留下,才好判断她要做什么,也才好判断风瑾夜接下来会有什么举措! “你带一队暗卫,去打探一下越都的细况!”尾勺浅语交代夜十一,他们总得对皇城和越都要有一定的了解,才好行事! “是。”夜十一即刻领命而去。 尾勺浅语站了起来:“我们也出去转一转。” 夜十一带着一队暗卫,飞檐走壁出了皇宫,暗卫随即便四散开去道各处打探... 夜十一径直去往城北,来到了曾经晚来雪和茗客居所在的位置,看着晚来雪,夜十一想起了雪春来,却也不好多作停留,随即走向了晚来雪对面的茗客居... 在离开关临城之前,尾勺浅语交代过若是打探消息便让他到茗客居来... 以往热闹繁盛的城北街道,如今十分安静,就连茗客居也就聊聊几桌客人饮茶。 夜十一走到了正对着晚来雪小阁楼的位置坐下,这真是往日他家王爷和王妃常坐的位置... 虽说茶坊酒肆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可眼下的越都皇城很是萧条,眼见是打探不出来任何消息的... 还未等茶博士上来煮茶,夜十一便一挥衣袖起身离去,这动作与夜十一平日里的干脆利落有些不符,但也并无不妥... 下了楼,夜十一又向晚来雪走去,想着王妃所交代的,再到城北城东的晚来雪各带一份红豆椰丝糕。 晚来雪的小二听着夜十一要“红豆椰丝糕”,眼神怪异说道:“客官,请稍等。红豆糕买完了,小的立即让后厨现做一份!” 小二的反应可见,晚来雪并没有“红豆椰丝糕”这糕点,又或许说这糕点是特有的,并不外售。 夜十一越想越是佩服他家王妃的未雨绸缪,当真与他家王爷是绝配! 尾勺浅语带着陆嫣然出了长乐宫,在御花园逛了一圈都未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一路走来她们遇到的每一个宫女都是哑巴! 尾勺浅语想着在这样了无生气的世界里,轩辕冉就不觉得是同一屋子死人住在一起一般吗? 轩辕冉是想要充分的控制她,以致城里城外的任何消息都被隔绝了。 若不是她早有安排,夜十一怕是也任何消息都打探不到! 允铭独自留在了长乐宫内,皇甫晨又悠悠然到来,可谓死皮赖脸一般... “她让夜十一出去打探了?” 允铭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并不同意尾勺浅语这时候身边离了暗卫。 但允铭和皇甫晨都知道,今日在城东越都百姓被轩辕冉操控的画面太过震撼,尾勺浅语必不会放任那些无辜的百姓不管... 终究她是尾勺战天的女儿,受尾勺战天耳濡目染长大,岂会让越都百姓任由轩辕冉操控! “你身上的蛊毒如何回事?”允铭一直知道皇甫晨是对尾勺浅语有意,而今皇甫晨体内的蛊毒因为尾勺浅语发作,更加确定皇甫晨对尾勺浅语的心思。 “是当日在风瑾夜身上的噬心蛊!”皇甫晨不以为意说道。 随即皇甫晨又说了要将允铭体内的寒蛊引身上让三种蛊毒互相克制的打算。 允铭不可思议一般,静幽幽看着皇甫晨... 皇甫晨挥了挥手:“我并不是那般伟大!当日我是不想让尾勺浅语犯傻,可我也清楚自己身上有钟情蛊毒,需要另一种能与之相较的蛊毒克制,否则我也会死!” “如今同样!” 允铭淡然笑了笑,开玩笑一般说道:“像你这般说来,你中了钟情倒像是为帮我和风瑾夜解蛊毒中的?” 允铭知道皇甫晨最不喜该是尾勺浅语和风瑾夜都觉得当日是皇甫晨救了他们,他们对他有所亏欠! “我当真想问当初为何你会一次又一次地替瑾夜挡刀又挡剑,后来那一支毒箭更是差点让你丢了命?” 允铭把多年来的疑惑问了出来,若不是清楚皇甫晨对尾勺浅语的感情,他都怀疑皇甫晨爱上的是风瑾夜。 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取其辱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对于允铭的疑惑,皇甫晨也说不清楚... 只是每每当风瑾夜的性命受到威胁,他也似乎能感知到一般,皇甫晨甚至有种错觉风瑾夜对他似乎也是这般... 当日在战场上凶险至性命攸关的几次,他一感知到危险,风瑾夜早已经到了他身边将伤害挡开... 这种感觉说起来倒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难不成轩辕这个古老家族亲缘血液之间还能有所感知? 今日允铭听了风睿宸是皇甫晨儿子的事情,越发觉得皇甫晨与风瑾夜两人有很多地方很是相似... 即便两人的相貌只有两三分相像... 但在少年时候,在渊王与渊王妃未发生变故,风瑾夜未变得沉默寡言之前,那时候的两个少年笑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尾勺浅语同陆嫣然逛了一圈又回到了长乐宫,正好夜十一也带人回到皇宫,几人就在长乐宫外遇到,夜十一状似无意地对尾勺浅语微点了一下头... 尾勺浅语很是欣慰,两年前她离开越都去往边关,即便消失了两年,晚来雪和冬月楼都没有倒下,而今仍旧一样! 尾勺浅语一离开,冬月楼的兄弟便四散开来,几乎消失了一般,在暗中隐匿,每日会风雨不改将所打探的消息整理成两份,分别送到晚来雪和茗客居... 晚来雪与茗客居因为主人不在,同样伏小做低,在夹缝中求生存以自保,所以并未倒下... 这些事情是尾勺浅语所交代,只有冬暖、雪春还有传递消息的两人知道。 踏进了长乐宫,尾勺浅语见到皇甫晨也在,微微顿了顿,微叹了一气,倒是单刀直入问道:“你可知轩辕冉打算如何处置我?” “应该是让你改嫁给皇甫熙。”皇甫晨也是猜测。 尾勺浅语所想应该也是这般,想起今日城东城外越都百姓奇呼的“天女一出,双子天下”,又感觉很是奇怪... “你也觉得哪里不对劲?”皇甫晨一直都觉得轩辕冉此人很是怪异,尾勺浅语所想到的,他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轩辕家族浮出水面之前,一直以来我们对于轩辕双子所知并不多,若是轩辕冉想让皇甫熙称帝,为何要让‘双子天下’传遍篱越?” “你不觉得多此一举?何不就直接宣布‘天女一出,轩辕天下’?”尾勺浅语觉得很是不对劲,定定看着皇甫晨若有所思... “或许她觉得天命难违。”皇甫晨不以为意说道。 尾勺浅语并不这么认为。 按理来说,轩辕冉认为她所生的双子,皇甫晨和皇甫熙是天命双子,但因为皇甫晨不好控制。 且皇甫晨与风瑾夜关系太过密切,看似中立但几乎是偏向风瑾夜的,就皇甫晨舍命救了风瑾夜几次就可见轩辕冉对皇甫晨该是恨之入骨,所以双子若有一人称帝,轩辕冉只会选择皇甫熙。 但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尾勺浅语顿然就想起被皇甫熙从越都一路带到关临城的事情,皇甫熙与皇甫晨除了长得一模一样,其他方面实在看不出哪里像是两兄弟,更别说是双胎兄弟。 他们与皇甫熙的接触真的少之又少,尾勺浅语又想起刚成为战王妃那会,因为洛宴清找上过皇甫熙一次,皇甫熙的存在感几乎能让人忽略了他这一个人... 是了,便是因为这般,他们对皇甫熙所知不多,所以皇甫熙扮成皇甫晨混淆视听,一开始他们才没有发现,就是没有原型对比,皇甫熙又刻意模仿皇甫晨所致... 但皇甫熙看起来并不十分难以对付,或许可以从皇甫熙下手,若是假意改嫁似乎也不是不可行。 尾勺浅语晃了晃脑袋,暂且将这个问题放下,突然对允铭说道:“我不认路,你给我画一副皇宫的地图!” 尾勺浅语是路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路痴看得懂地图吗? 允铭无奈起身走到案台处画地图,尾勺浅语竟也起身走了过去,趁着这会这个角度背对着大门,掏出了夜十一带回的手绢擦... 随意与允铭说着话:“这画的是树?” 看似看着允铭画图,实则看着手绢,落落大大明目张胆,就连身后的皇甫晨陆嫣然都没看出来尾勺浅语到底在干什么... 这般小心谨慎,尾勺浅语是不想连累了茗客居和晚来雪。 手绢上密密麻麻细小如蚂的字体,尾勺浅语一扫而过,便将越都的概况了解了一个大概... 越都大部分百姓都被轩辕冉用蛊毒和摄瞳所控制,剩下少部分谨小慎微处处提防,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附和着其他人追随信奉轩辕国师,信奉天女天命... 难怪大街上除了盲目追崇天女,追崇轩辕国师的人群之外,其他一切静默得不像话,尾勺浅语若不是有这一手准备,怕是夜十一也打探不出来什么? “如何?”允铭将地图画好,听着像是问地图如何,却看着尾勺浅语手中的手绢。 “不太好。” 尾勺浅语眉头微皱了起来,只怕风瑾夜若是带兵攻打越都,这些被轩辕冉所控制的百姓会以命相博... 看来今日轩辕冉带着越都百姓在城东相迎,也并不是摆场面,更是用这些百姓的性命威慑他们... 若是用这些无辜的百姓挡在关临城军队的前面,他们真的下得去手吗? 他们远远低估了轩辕冉的心狠手辣。 尾勺浅语正想着,几个宫女列队走了进来,毕恭毕敬行礼,带头的宫女对着尾勺浅语说道:“天女冕下,圣上病重,传尾勺天女过去侍疾。” “侍疾?”尾勺浅语怀疑她是听错了,随即又问:“圣上是谁?允铄吗?” 在尾勺浅语上一次离开越都前,圣上就是允铄。 宫女大惊失色看着尾勺浅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尾勺浅语浅笑了笑,见宫女没有答话又问:“莫不成是我家王爷嫡亲堂弟?曾经的二皇子殿下?” 宫女被尾勺浅语的其实吓到,愣愣地点头。 “带路吧!”淡淡几字出口,尾勺浅语随即走出了长乐宫。 陆嫣然望着尾勺浅语远去的背影,眼底浮现些许担忧,便听皇甫晨冷幽幽说道:“放心吧,即便我们全死了,尾勺浅语也不会死!” 他们之中,轩辕冉唯一不会杀的人就是尾勺浅语。 但这侍疾绝不简单。 皇甫晨默然一叹气,这才到越都不到半日,轩辕冉已经开始布局了?不知风瑾夜那边如何了? 尾勺浅语被带到了长明宫,皇帝精神奕奕坐在龙雕案台前,哪里有一丝病重的模样... 尾勺浅语也知侍疾不会简单,看来并不是轩辕冉让她来的,这人分明是皇甫熙所假扮的。 皇甫熙是迫不及待要雪关临城外之辱。 尾勺浅语只静静站着,不行礼,也不说话。 皇甫熙自打假扮成皇帝,除了轩辕冉以外,还从未有人这般将他无视,顿时燃起怒火,翻手将一早拟好的圣旨扔向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身躯微微一侧,躲过皇甫熙铺头盖面扔过来的圣旨。 尾勺浅语看着皇甫熙,只觉得尽是可笑,转身便欲离去,却被四名侍卫挡住了去路,暗中夜十一欲要现身,尾勺浅语眼神示意夜十一退下... 在皇宫内,除了尾勺浅语,他们任何人一不小心都会丢了性命。 尾勺浅语今日受了不少气,已经十分憋屈,看着围上来的侍卫,想也不想一抬腿就踹在其中一人肚子上,一个旋身将另外一人身上的佩剑抽了出来。 长剑在尾勺浅语被手腕带动着挥动一圈,正好将另一名侍卫手里的佩剑打落,尾勺浅语看着掉落的佩剑,轻蔑一笑,脚下巧劲一踢,长剑直指着皇帝所在的位置飞刺过去... 尾勺浅语勾唇,转身到了侍卫身后,抬腿一踢,侍卫整个身子直直撞长了皇甫熙... 尾勺浅语见状,故作惊讶的问道:“你们刺杀皇帝呀?” 尾勺浅语话一出口,其他两名未动的侍卫吓得脸色蜡青,“嘭”一声跪了下去... 尾勺浅语直接无视,径直向长明宫外走去,正巧见着脚下皇甫熙方才扔过来的圣旨,扫一眼过去,抬脚直接踩了了上去... 一把长剑一招的攻击,即便再加一个侍卫撞过去,也伤不到皇甫熙分毫,尾勺浅语知道皇甫熙的实力不弱,她也不过是撒气,偏偏皇甫熙撞上来找气受。 皇甫熙看着龙案前一片狼藉,长明宫内也乱成一团,尤其看着那一道被尾勺浅语践踏的圣旨,怒火直烧满目猩红看向尾勺浅语离去的背影,拔过墙上尾勺浅语刚刚踢过来的长剑,挥剑结束了四名侍卫的性命... 厉然抓起另一道本该留在礼部存底的圣旨,扔向一名宫人,带着怒气厉声吼道:“去长乐宫!宣旨!” 宫人战战兢兢接过了圣旨,立刻转身出了长明宫,往长乐宫而去,心底却是不解,皇帝为何要自取其辱,将尾勺天女宣到长明宫导致颜面尽失,何不一开始就让宫人到长乐宫宣旨?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只等他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巍峨的宫城内,一行宫人浩浩汤汤带着圣旨往尾勺浅语所在的长乐宫走去... 尾勺浅语出了长明宫,夜十一便现身带着尾勺浅语往长乐宫回去... 状似不以为意回到了长乐宫,但那道圣旨尾勺浅语却不敢大意,大抵也能猜到圣旨的内容,想来皇甫熙也不会轻易罢休... 果不其然,宣旨的宫人来得比尾勺浅语想象中还快... “圣旨到。” 宫人尖锐的声音喊着,长乐宫内除了几名哑巴宫女,再无他人出去迎接... 主殿内四人面面相觑,明显这圣旨是下给尾勺浅语的,皇甫晨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如何打算?” 尾勺浅语正沉默着,一行宫人径直走了进来,陆嫣然抬眸扫一眼过去,带头的宫女是暮霭阁出来的杀手... 皇甫晨也察觉到了宫女的来头不小... 尾勺浅语不想接下这道圣旨,长乐宫内也无一人下跪,带头的宫女也不甚在意,打开了圣旨正要宣读... “不必嚷嚷,给我!”尾勺浅语冷冰冰说道。 宫女也没有为难,将圣旨对折合上,单手伸到尾勺浅语面前,尾勺浅语掀眸看了宫女一眼,倒不是个畏首畏尾的。 “十一!”尾勺浅语单手接过圣旨,喊了夜十一近前,一把抽出了夜十一的佩剑。 来宣旨的宫女看出尾勺浅语是准备要将圣旨切碎,面色丝豪不变,平静说道:“国师口谕:陆姑娘在天女身边伺候,该先学一学宫里头的规矩!” 尾勺浅语手里握着夜十一的长剑转身,勾唇一笑:“倒是挺能,自作聪明。” 说话间,一道明晃晃的圣旨摔到了宫女脸上,尾勺浅语瞬间挥剑,“唰唰”两声圣旨应声在宫女脸上裂开... 金黄色的碎布从脸上掉落,剑气在宫女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交叉,宫女原本脸上的志得意满全然消失,脸色变得青白,被尾勺浅语吓得全身无力摊倒在了地上... 震惊看着尾勺浅语,丝豪未想到尾勺浅语竟如此蛮横,但转瞬间宫女的表情立即恢复了冷静,迅速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了尾勺浅语一眼,又扫过了长乐宫内所有人一圈,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长乐宫。 方才她是被尾勺浅语震慑住了,但如今人为刀俎,尾勺浅语是刀俎上的鱼肉,她能强硬一时,却不能强横一世! 看着宣旨的一行宫人被尾勺浅语逼退,皇甫晨笑嘻嘻问道:“当真不收敛一下么?” “何为收敛,我不懂?”尾勺浅语淡淡一句,将剑扔回去给夜十一,转身坐了下来喝茶。 “你就不怕,他们一个两个被带走学规矩?”皇甫晨倒是不必担心自己。 “暂时不会。” “轩辕冉还没控制住我,他们暂时不会大动干戈。”尾勺浅语低沉说着,视线停留在方才被她切碎的那道圣旨上... 这圣旨是皇甫熙故意传过来羞辱她的,若是轩辕冉估计早就将她所要下达的旨意传遍大江南北了.. 尾勺浅语越想越觉得这道旨意很有可能已经传开了... 皇甫熙派过来的宫女离开不久,天色渐沉了下来,又一列宫女往长乐宫而来... 尾勺浅语能感觉到来者不善,真是一刻都等不住呢,她这才到越都半日... 一列宫女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与皇甫熙派过来的人不同,毕恭毕敬地对着皇甫晨和尾勺浅语行礼:“见过天女,见过皇甫公子。” 皇甫晨比尾勺浅语更加意外,他向来是被轩辕冉所无视的,竟会有人将他放在眼里? “为迎天女归来,今夜越都城东有盛宴,国师让奴婢来接天女和皇甫公子参加盛宴。” 宫女声音温柔甜糯说完,只等尾勺浅语与皇甫晨反应。 长乐宫内几人,再一次面面相觑,谁都不曾言语... 见无人接话,宫女脸上的笑容漾开,还是十分温柔的语气问道:“天女冕下可是舟车劳顿无力参加晚宴?” 尾勺浅语听出来了言外之意,若是天女舟车劳顿无法参加晚宴,那晚宴上要是发生点什么,轩辕国师倒是理所当然能替天女做决定了。 “什么时辰?”尾勺浅语淡淡问道。 宫女温柔一笑:“一个时辰后,晚宴开始,请天女冕下先行梳洗,奴婢在这候着,稍后便带天女到宴会上去。”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思索着这宴会必定要去,否则怎知轩辕冉葫芦里买什么药? 只是就算去到宴会上,也只怕做不了任何反抗,轩辕冉只让她与皇甫晨去,便是要留下允铭与陆嫣然加以威胁... 果不其然,当尾勺浅语与皇甫晨随着一行宫女走出了长乐宫,“咔”一声,一把长锁便将长乐宫的宫门锁上了... 尾勺浅语还看着,宫殿外防着一桶一桶的火油,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想让她乖乖听话。 来越都之前,尾勺浅语就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可当这一切真正要发生,心里真的难以接受,心间如针扎一般疼痛着... 尾勺浅语步伐很是沉重,说是去赴一场盛宴,却更像是去一场生死搏斗... 今日恰逢十五,原本越都每逢十五都会有灯会,轩辕冉是借着灯会在城东城楼上举办宫宴... 尾勺浅语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一步步踏上城楼的阶梯... 皇甫晨走在尾勺浅语身边,一直微皱着眉头,心间隐隐不安,轩辕冉竟让他同尾勺浅语一同出现,不该是皇甫熙吗? 踏上了城楼,百官已经安静就坐,尾勺浅语看着唯一空出来的位置,竟是将她与皇甫晨安排在同一长座上... 或许一开始他们都错了,轩辕冉不是要让她改嫁给皇甫熙,而是皇甫晨。 真是相当好的谋划,之前想将允铭推到同风瑾夜对立的位置,轩辕冉没有成功,如今便让皇甫晨与风瑾夜相争。 一瞬之间,尾勺浅语脑袋中,恍然理清了许多事情,嫣然一笑对着而皇甫晨说道:“入座吧。” 尾勺浅语这一笑,皇甫晨很是了然,这丫头又要开始算计人了,可是这高位上是他同风瑾夜都忌惮三分的轩辕冉,尾勺浅语真能算计到她头上吗? 尾勺浅语未见到皇甫晨眼眸里浮现的一抹担忧,款款落座... “你见过渊王爷吗?”一入座,尾勺浅语便问皇甫晨。 皇甫晨顿感莫名其妙,倒是规规矩矩答话:“年少时见过几次。”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抬眸看见对面便是定远侯,灵光一闪:“你等下过去...” 尾勺浅语靠近皇甫晨的耳边,细碎说着话,两人看起来十分亲昵,在场有一半的官员脸色沉了下来... “你...”皇甫晨听着尾勺浅语所交代,面色蜡青,但想到尾勺浅语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便又耐着性子点头应了下来。 尾勺浅语未多理会皇甫晨的不满,倒是细细观察着周围,她必须时刻警醒,却发现百官并没有全部都被轩辕冉所控制,看着她与皇甫晨亲近,竟还有为风瑾夜不平的,这倒不是坏事... 高坐上的皇甫熙见尾勺浅语与皇甫晨直接忽略了他,第一次不慎在意地饮酒,往后有的是他们求他的时候! 这时坐在皇甫熙近旁的轩辕冉缓缓起身,邀请众臣共饮了一杯... 尾勺浅语知道,轩辕冉为她准备的大戏要开唱了... “今日圣上颁布了圣旨,已让天女与关临城反贼风瑾夜和离!” 喝完了一杯,轩辕冉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内力传遍了城东城楼上下每个角落... 尾勺浅语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想到方才离开长乐宫所见的长锁与火油,极力将心下的怒火压下... 这大概也是篱越的皇帝仍旧是那个病重的二皇子的缘故,从前赐婚风瑾夜与尾勺浅语的圣旨是他下的,而今让他们和离的圣旨也是他下的... 天下人自是不会怀疑是皇甫熙自导自演,抢夺天女。 尾勺浅语仰头罐了一口凉酒,勉强将心里的怒气再次压下... 皇甫熙的眼神一直未离开过尾勺浅语,看着尾勺浅语用力捏紧的酒杯,唇角勾起笑意,即便她能将他的圣旨踩在脚下切成碎片又如何,还不是只能接受与风瑾夜和离! 轩辕冉的话一出口,百官一一看向了尾勺浅语,许多人这才注意到曾经的战王妃竟然同另外一名男子同席而坐... 尾勺浅语面无波澜,仰头又喝了一杯酒,唯有身旁的皇甫晨看出尾勺浅语的不对劲,这般像极了风瑾夜,心下越是愤怒,面上越是平静。 皇甫晨从未见过,尾勺浅语被人这般欺压... 尾勺浅语想将眼前的席面一脚踹开,想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向高位上的那对母子,可她得忍着,她得等,等风瑾夜,只等他来。 不该想风瑾夜的,一想到风瑾夜,尾勺浅语眼底的泪意就翻滚起来,只能握紧了拳头生生忍住...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可笑盛宴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无论心间怒气如何翻涌,尾勺浅语面上再无波澜,就似轩辕冉所说之事与她全然无关一般。 轩辕冉打量了尾勺浅语一圈,不反抗乖乖挺听话便罢,否则她定一把火烧了长乐宫,留她一人威胁风瑾夜也足够... 再者,若是让尾勺浅语背叛了风瑾夜,风瑾夜必定溃不成军。 轩辕冉一脸深意看着尾勺浅语与皇甫晨,突然有感而发一般说道:“本国师所见,天女与犬子真乃一对璧人,不若请圣上为他们赐婚。” 轩辕冉“犬子”二字,轰然在百官之中炸开。 坐在曾经的战王妃身边的不是皇甫大公子吗?轩辕国师莫不是定远侯府那对双胎兄弟的生母? “借着今日天女归来的盛宴,本国师隆重给诸位介绍一下,天女身边这位皇甫公子,正是本国师的长子皇甫晨。” 轩辕冉的话带起一波接着一波的波澜,而皇甫晨却一脸鄙夷看着轩辕冉做戏... 原本相当静默的百官皆不镇定了... 若皇甫晨与皇甫熙是轩辕国师之子,那岂不就是预言所言的双子,“双子天下”的双子,而轩辕国师欲将尾勺浅语赐婚皇甫晨,那皇甫晨岂不就是未来的天子? 可... 篱越的一众老臣眼巴巴看着高位上的皇甫熙,这个老臣们自以为是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曾经的二皇子... 抱着最后的希望,希望他们的皇帝圣上能长长志气,莫要丢了篱越的天下! 在一众老臣期盼的目光之下,皇帝开口了,却是语出惊人:“朕也认为天女同皇甫公子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来人,替朕拟旨赐婚!”皇甫熙一锤定音,将尾勺天女与皇甫晨的婚事定了下来。 全场皆是哗然,唯尾勺浅语与皇甫晨两个当事人,面色淡淡就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你说你为何要来参加这鬼盛宴?”皇甫晨竟埋怨起来。 尾勺浅语恶狠狠瞪了皇甫晨一眼,说道:“还不去敬酒!” 皇甫晨讶然看着尾勺浅语,这时候还要让他去给定远侯敬酒布菜,可见着并不是一件小事,尾勺浅语也断然不会无事生非。 硬着头皮起身,皇甫晨走向对面的定远侯,冷冰冰看了定远侯一眼,抓起定远侯面前的酒瓶子到了一杯酒,凛然说道:“喝。” 周遭一众人只以为皇甫晨喝醉了... 定远侯错愕看着皇甫晨,他这长子向来与他不亲近,今日突然给他倒酒,这是何故? 皇甫晨见定远侯望着他,立即耐心尽散,怒道:“你喝不喝!” 勤伯侯顿然也觉得皇甫晨是醉了,见皇甫晨也不至于弑父,闹开了颜面尽失的也是勤伯候府,想来便抓起酒杯将酒饮下... 皇甫晨见勤伯候乖乖将酒饮下,勾唇一笑,转身就在勤伯候身旁坐了下来,开始给勤伯候布菜... “吃。” 皇甫晨一肚子气全撒在了勤伯候身上,一直布菜,强迫着勤伯候将席面上的菜都吃了个干净...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直到最后勤伯候实在吃不下,不停打着饱嗝,皇甫晨才忿然将筷子一扔,恰恰摔在了轩辕冉案前... “本公子这就是报复你,给我找了这么个让人恶心的娘!” 全场再一次轰然炸开,尾勺浅语差点大笑出声,不禁默默在心里给皇甫晨一个大拇指。 “散了!”轩辕冉怒然一声,诸位大臣如鸟兽一般四散。 一场可笑盛宴结束。 尾勺浅语瞬即起身,拽上了皇甫晨一刻不停地往长乐宫赶了回去。 这般收场,轩辕冉那个疯女人,说不准一个不满意就将长乐宫点了,允铭和陆嫣然还锁在里头... “你这混蛋,你将轩辕冉惹急了,她将长乐宫烧了怎么办?” 皇甫晨下了轩辕冉面子,当时虽是痛快,但想到长乐宫里的允铭和陆嫣然,尾勺浅语便不安心。 皇甫晨顿时又想不明白,这么精明一个女人为何就认不清楚方向,认不清楚路? 轩辕冉用长乐宫威胁,若是长乐宫起火,在城东城楼望过去一目了然,方才长乐宫没有烧起来,而宴席散了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除非是轩辕冉亲自去烧,否则长乐宫没有多大可能会烧起来,即便烧起来,他们也来得及将人救出来! “烧...”皇甫晨本想说烧不了,可想来一顿,转而说道:“不如我们回去将长乐宫烧了?” 尾勺浅语焦急的步伐一顿,看皇甫晨十足一个捣蛋鬼模样,这是争宠争不过皇甫熙的后遗症吗? 尾勺浅语想起刚才皇甫晨给勤伯候布菜,勤伯候倒是将所有的才都吃了,几乎一点都不挑食。 皇甫晨同勤伯候坐一起,没有丝毫父子模样。 即便皇甫晨说了长乐宫不会轻易烧起来,尾勺浅语仍是火速地往长乐宫赶回去。 一脚踹开了长乐宫的宫门,却见陆嫣然与允铭皆被迷晕在地上,尾勺浅语知道定不会是锁门这般简单,这把锁也禁不住陆嫣然和允铭,果然屋内还点了迷香。 “并无大碍。”皇甫晨立即给允铭把脉说道,随即将允铭背了起来。 尾勺浅语见皇甫晨将允铭背起来,也将陆嫣然背了起来,皇甫晨要烧长乐宫便烧,他们若是待在周遭放在火油的宫殿里,也很危险... 出了长乐宫,皇甫晨便将允铭交给了夜十一,转身到了每一处宫墙角,将一桶桶火油踢翻,蹿道不远处一处长廊,摘下一盏廊灯,不大一会长乐宫熊熊大火便烧了起来。 尾勺浅语不喜欢见到大火,曾经尾勺故居就是这般被大火吞没,曾经晚来雪也被大火烧过,都是拜轩辕冉所赐,尾勺浅语攥紧了拳头,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该同轩辕冉算总账了! “你倒是说,烧了长乐宫,我们住哪?”尾勺浅语无语望天,立刻就后悔不该纵容皇甫晨的孩子气。 “去长明宫。”皇甫晨讪讪说道,明显的不怀好意。 长明宫不就是皇甫熙住的地方吗?尾勺浅语顿然发现皇甫晨这个人记恨得很,皇甫熙假扮他做尽了坏事,他必定是要报仇的! 但皇甫晨这报复的法子也难免太过幼稚。 “还记得今日皇甫熙找你过去那宫女说什么?”皇甫晨勾唇笑问道。 尾勺浅语不甚在意说道:“圣上病重,传尾勺天女过去侍疾。” “对,你现在就带着我们过去侍疾!”皇甫晨道。 尾勺浅语无奈,但总得找个住的地方:“你不觉得天天见到皇甫熙很恶心?” 尾勺浅语觉得皇甫晨倒像是报复她一般。 皇甫晨未想到尾勺浅语对皇甫熙竟会如此排斥,讪笑着问道:“你同皇甫熙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尾勺浅语站定一想,喃喃说道:“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楚,是你让我恶心还是他让我恶心!” “你这嘴还真是毒。”皇甫晨丝豪不在意尾勺浅语变着相骂他。 在暮霭阁那个吻和过肩摔,尾勺浅语分不清楚是皇甫晨还是皇甫熙。 “先吃解药。保证不让你恶心!”皇甫晨递给了尾勺浅语一颗药丸。 尾勺浅语掀眸看了皇甫晨一眼,没有犹豫将药丸吞下,她很难想象皇甫熙会被皇甫晨整成什么模样。 皇甫晨又给允铭和陆嫣然各自喂了解药,两人刚悠悠转醒过来便被带着往长明宫而去... 一到长明宫,毫无疑问便被宫人拦了下来,拦他们的人竟还是今日宣旨的那个宫女,皇甫晨长袖一挥剑几名宫女挡开,一阵微风带着皇甫晨袖口的粉末吹向了了一众宫女... 尾勺浅语知道皇甫晨是给他们下药了。 宫女们被推开,皇甫晨带着人堂而皇之的入了长明宫,尾勺浅语讪讪问道:“你下的是什么药?” 皇甫晨忍不住笑弯了唇:“能让皇甫熙以后对女人绝对提不起兴趣来的药!” 尾勺浅语“噗”一声笑了出来。 真损。 “我说尾勺浅语,哪个女子听到这事会同你这般大笑?你就不能像个正常女子,你看看你表妹,跟你表妹学一学!”皇甫晨指了指陆嫣然,用教训的口吻说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顺着皇甫晨的手指方向看去,就看到陆嫣然满脸通红。 “噢,原来少阁主喜欢我表妹呀?” “虽说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好歹有个战王妃的身份,做主将我表妹许配给你还是可以的!”尾勺浅语不介意皇甫晨讽刺她不够矜持,语不惊人话不休说道。 话刚说完,尾勺浅语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凉了半载,想起了强行宣布她和风瑾夜和离的那一道圣旨,手心不禁攥紧了几分。 “尾勺浅语你住口!”陆嫣然厉声吼道,声音尖锐的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尾勺浅语也明白是她太过了,戳到了陆嫣然的点。 “我错了。” 尾勺浅语出口三个字,比方才的话更让陆嫣然震惊,她竟向她认错? 尾勺浅语何般骄傲的人,竟会向她认错? 不仅陆嫣然吓了一跳,允铭和皇甫晨更是吓了一大跳,在此之前,允铭和皇甫晨都认为,这世上除了风瑾夜之外,绝对无一人能让后尾勺浅语求饶一般说出这三个字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撑住三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甫晨看了看尾勺浅语,又看了看陆嫣然,这两人都很奇怪,不过一句玩笑话... 还有陆嫣然,虽说尾勺浅语随意将他同她凑成一对,但她明显的抗拒嫌弃是什么意思? 据闻尾勺浅语成婚的时候她上赶着要给风瑾夜当妾媵,后面还差点同允铭定亲,她方才拒绝的意思是可以嫁给风瑾夜,可以嫁给允铭,就是不能嫁给他? 难不成他没有允铭和风瑾夜好看吗? 几人正尴尬着,长明宫外传来了皇甫熙的脚步声,后面还跟围着一大圈人伺候... 尾勺浅语用眼神问皇甫晨,打算怎么做? “你去侍疾!”皇甫晨理所当然让尾勺浅语动手。 “我去你...”尾勺浅语差点爆粗,她是一刻都不想看见皇甫熙那副恶心的嘴脸。 “我来!”陆嫣然说着接过皇甫晨手里的粉末,藏在了袖口,下毒这活,是他们女杀手所擅长的。 “方才拿些宫女呢?”尾勺浅语疑惑问道。 皇甫晨指了指皇甫熙的寝殿:“晕过去了,很快会醒过来伺候皇甫熙。” “那我们在这干嘛?”尾勺浅语突然觉得听皇甫晨的,来长明宫并不是正确的决定。 “...”皇甫晨靠近了尾勺浅语的耳边说了几句。 尾勺浅语蓦然睁大了双眼,定定看着皇甫晨,皇甫晨确定地点了点头。 皇甫熙的脚步已经靠近,踏入了内殿定定看着站着的四人... 尾随皇甫熙进来的宫女低声禀道:“长乐宫走水,天女带着这几人硬闯了进来。” “今日传唤的宫女说圣上病重,本王妃这不带着圣上的兄长来给圣上瞧病了。”尾勺浅语还未从皇甫晨方才所说的消息中缓过来,攥紧手心极力保持镇静。 皇甫熙提防着尾勺浅语与皇甫晨,今日城楼上他们两人对尾勺浅语同风瑾夜和离然后赐婚给皇甫晨的事一言不发,现在会不会就是来报复他的... 陆嫣然看着皇甫熙提防着尾勺浅语和皇甫晨,正是好时机,不经意撞了尾勺浅语一下... 尾勺浅语自是没有防备陆嫣然,被陆嫣然一撞就往后倒去,陆嫣然手忙脚乱一般扬手去拽尾勺浅语,另一只手袖口内的粉末正好挥洒出来,往皇甫熙脸上吹去... 尾勺浅语看着陆嫣然的动作,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笑意,陆嫣然撒了粉末,却故意没有将尾勺浅语拽回来... 在陆嫣然的恶作剧之下,尾勺浅语倒向了皇甫晨怀里... 尾勺浅语立即站直了身,丝豪不尴尬,陆嫣然分明是报复她方才说要将她许配给皇甫晨。 皇甫熙闻到一阵香味扑面而来,便知道他中药了,这一群人是什么心思,竟给他下媚药? 皇甫熙来不及多想,身边的几个宫女一一倒了下,不一会皇甫熙也倒了下去... 这时候不好让暗卫出现,皇甫晨一手将皇甫熙提了起来扔进去寝殿内,其余宫女一手一个全扔进了寝殿内... 尾勺浅语看着皇甫晨嘴角奸计得逞的笑意,从前怎么没发现皇甫晨很适合宫斗、宅斗。 将人都扔进了寝殿,皇甫晨就在镜子前做了下来开始易容... 尾勺浅语差点忘了,轩辕家的摄瞳和修影,皇甫晨可都是学会了的。 不一会儿功夫,皇甫晨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模样,看着皇甫熙的衣服满脸嫌弃扯了一件穿上... “来人,天女带人过来侍疾,将长明宫最偏最远的偏殿收拾出来,带这几人住下!”皇甫晨装起皇甫熙的声音来是一模一样。 皇甫晨交代下去,一行宫人便将尾勺浅语几人带下去,也没有人发现皇甫晨不见了,毕竟他们听闻今日随天女入宫的只有一男一女两人... 宫人带着三人刚踏出门框,皇甫晨再次出声将尾勺浅语留住:“天女留下。” “来人,备汤浴!” 皇甫晨一声令下,一行宫人托着沐浴所用一概物拾,侯在了长乐宫门外,皇甫晨率先走出去,凛然说道:“天女不说过来侍疾?今日就让天女来伺候朕沐浴!” “还不跟上!” 皇甫晨语毕,一大群人浩浩汤汤就往浴池走去,尾勺浅语也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跟了上去,心脏却禁不住颤抖起来... 到了长明宫不远处的浴池,宫人已调好水温,备好一概沐浴所用的物拾,皇甫晨张开了双手,慵懒说道:“过来,替朕宽衣。” 话明显是对尾勺浅语说的。 尾勺浅语怒瞪了皇甫晨一眼,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刚要替皇甫晨解开腰带,皇甫晨救凑近了她耳边说道:“你该当我是皇甫熙。” 尾勺浅语顿然醒悟,一掌击在皇甫晨的腹部,将皇甫晨打入了水池之中... 皇甫晨也不并不是没有防备,立即从水中跳起,拽住了转身欲要离去的尾勺浅语... “嗤啦...”一声,尾勺浅语的外衣被皇甫晨撕碎,整个人往后仰去倒进了浴池里... 皇甫晨一震错愕,水面上却无波无澜... 隔间几个呼吸之间,“哗啦”一声,尾勺浅语从水里冒了出来... 皇甫晨看了尾勺浅语一眼,只一眼就认出来已经换了人,看见冒出来的是冬暖,瞬间松了一口气,看了冬暖一眼冷冰冰说了一句:“无趣。” 尾勺浅语潜到浴池底下,朝着方才皇甫晨在她耳边所说的墙壁位置摸去,果然有一块突出的位置,用了按了三下,将墙壁上突出的一块抽了拿了下来,墙角出现了一个小阶梯... 上了小阶梯,尾勺浅语往下看去竟是一条地下河,难怪皇甫晨放心让她一个人,尾勺浅语看着旁边的小舟,这大概顺着水流飘下去,就能到战王府... 尾勺浅语浑身湿哒哒,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这般走了,当真没有问题吗? 虽然皇甫晨策划得还算周全,但当真可以瞒得过轩辕冉吗? “我比你更懂防备轩辕冉。”尾勺浅语想起皇甫晨所说的话,吐了一气,将一旁岸上的小舟推了出去,而后跳了上去... 小舟顺流而下,不缓不急地飘走... 尾勺浅语黯然垂眸,终究还是让冬暖为她去冒险... “主子,我不是为你,我一个人可以逃脱,但你不成,因为你不认路。” 即便冬暖用故作轻松的说辞宽慰过她,但尾勺浅语知道,若不是为她冬暖必不会去,说到底就是为她而去冒险的。 常慈宫内,今日带尾勺浅语到城楼的宫女进了内殿禀报:“国师大人,长乐宫烧起来了。” “人在哪?”轩辕冉不以为意,不过一座宫殿,要烧便烧。 “都在长明宫。”宫女禀道。 轩辕冉点了点头,长明宫是他亲自布防的,只要人还在,便由得他们去闹,皇甫熙那个不争气的也该长点教训。 “保证皇帝不死。”轩辕冉淡淡交待了一句。 在轩辕冉眼中,皇甫晨闹天闹地,不过像个得不到疼爱的孩子,想让母亲多看他一眼,她却绝不可能多看他一眼。 眼下轩辕冉最为提防的是风瑾夜和关临城。 今日让风瑾夜和尾勺浅语和离的圣旨传了出去,也给皇甫晨和尾勺浅语赐了婚... 再过几日设计让皇帝驾崩,将皇位传给皇甫晨,让皇甫晨与尾勺浅语大婚,风瑾夜必定会带兵攻城来抢尾勺浅语... 到那时,允铭的寒蛊已经控制不住,必定要解开,就看看到时候谁死?死几个人了? 不管到时侯谁死,剩下的人都必将不堪一击,只要解决了风瑾夜,将尾勺浅语留在她儿子身边... 皇甫晨身中蛊毒已然命不久矣,等皇甫晨死去,再让皇甫熙代替皇甫晨坐上皇位。 轩辕家那些老头所说的“天女一出,双子天下”,就让你们一个个在地底下看着我如何毁了你们的“双子天下”! 她势必要让轩辕媛在地底下都不能瞑目,眼睁睁看着风瑾夜和皇甫晨都毁在她手里! 长明宫不远处的浴池之内,皇甫晨缓缓张开了双眸,轩辕冉果真没有找过来,这一次皇甫晨的眼眸内再也而看不到任何失落的情绪,反而勾唇一笑... “给天女准备一套衣裳。”皇甫晨说完瞬即起身,往岸上走去,径自穿好里衣... 冬暖也瞬即起身穿好衣物,便听皇甫晨冷幽幽说道:“过来伺候!” 冬暖不作他想,趁着机会靠近皇甫晨说道:“三日后,大军便到。” 皇甫晨面无表情听着,只愿冬暖能撑住三日,虽然冬暖不及尾勺浅语聪明,但他必须将尾勺浅语送出去,否则风瑾夜那个疯子太不可控了... 这也是皇甫晨说服风瑾夜让尾勺浅语来越都冒险的原因之一。 皇甫晨晃了晃脑袋,这般至少能保全尾勺浅语与陆嫣然两人,尾勺浅语瞒得可真紧,竟没有告诉他陆嫣然才是真正的尾勺嫡女。 此时,长明宫内的寝殿,八个宫女与皇甫熙逐一醒了过来,却一个个都是眼神迷离,媚药已经起效... 第一百五十章 没有骗你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乘着小舟一路顺流而下,小舟在一间暗室停了下来,底下全是水,周围墙壁缠绕着树根,由树根可见这地面上必定是一棵古老的大树... 尾勺浅语正疑惑着这是战王府的哪个地方,她不记得战王府哪一处有这般大的树... 心下疑惑着,伸出手掌摸着四处的墙壁,这一次摸到一处凹槽,尾勺浅语将方才拿下来从浴池边拿下来的一块塞进来凹处,同样用力按了三下,半空中掉下来一串长长的铁梯,尾勺浅语毫不犹豫爬了上去... 尾勺浅语爬到中间一半,“哐当”一声,一抹月光照了进来,竟然是在中间段有一处能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尾勺浅语脸上漾开一抹笑意,必定是风瑾夜来接她了,不作他想立即晃动了铁梯子,转了一个方向,冲着小门跳了出去... 这棵树很高,空荡荡的树身,尾勺浅语跳了出去完全没有着力点,直直掉了下去... 当尾勺浅语脸上没有担忧和害怕,她知道风瑾夜必定能接住她。 果不其然,尾勺浅语睁开眼,就见风瑾夜站在树下,禁不住扬眉笑开,脚下用力蹬了两下树身,一个旋身缓冲了力道,直直扑向了风瑾夜... 风瑾夜今日在树下一直等着尾勺浅语未动,被尾勺浅语一扑,直接被扑倒在地上...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想笑,眼泪却簌簌然如泉涌一般直掉... 才几日不见,真正分开不到一个日夜,但她很想他,发了疯一般想他,此刻觉得之间前一段时日与风瑾夜的疏离都见了鬼,她丝豪都不想离开风瑾夜。 风瑾夜还未细细体会重新将尾勺浅语抱在怀里的欣喜,整颗心就被尾勺浅语的眼泪刺痛... 丝豪不顾此刻被尾勺浅语压在地上,抬手将她脸上的泪一一抹掉,低沉沙哑着嗓音哄着:“浅浅不哭了好吗?” 被风瑾夜一贯不变的口吻一哄,尾勺浅语将头埋在了风瑾夜胸膛... 风瑾夜抬手抚摸着尾勺浅语的头发,摸到一股凉意,顿然醒觉方才她在地下是浑身湿透的... 想让尾勺浅语起身回屋,舍不得将怀里的人儿松开,手掌催动了内力,瞬间一股暖烘烘的热气将尾勺浅语包围了起来... 尾勺浅语感觉到周身的暖意,知道风瑾夜用了内力,快速从风瑾夜身上起来,不想让他耗费内力,这般胡乱使用,浪费了力气,遇到强敌会很危险... 而今他们都在龙潭虎穴之中,必须时刻警醒。 “这是哪里?”尾勺浅语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问道。 “这是战王府的后山,沁枫苑离这不远,我们先回沁枫苑。”风瑾夜说着就将尾勺浅语拦腰抱了起来,脚下一动用着轻功往沁枫苑赶去。 “那个暗道是当初你们救二皇子回京时,先帝告诉你们的?”尾勺浅语猜想着问道。 风瑾夜点了点头:“当日存亡之际,先帝告诉了我们三人,未料到回京途中遇到你同你父亲相救化险为夷,暗道一直未动用过。” 如此可见,暗道不会被轩辕冉发现,但尾勺浅语仍禁不住担忧。 “暗道是每一任国主驾崩之前才会告诉下一任国主,轩辕冉和皇甫熙必定不会知道。三日后,陆立垣会假扮成本王带兵攻打越都。”看着尾勺浅语脸上抹不去的担忧,风瑾夜解释说道。 “你是不是与皇甫早就说好的?”尾勺浅语难免生气,这两人竟然瞒着她密谋。 风瑾夜默然点了点头。 尾勺浅语渐渐醒悟,难怪风瑾夜能同意她到越都换蛊引,她早该怀疑的,风瑾夜怎可能让她去同轩辕冉周旋... 她还傻傻以为,他们之间因为那个梦疏远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尾勺浅语越想越是生气,猛然用力一锤锤在风瑾夜胸口,风瑾夜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挣扎着要从他怀中离开,是真的生气了... 风瑾夜挑了一棵树停下,将尾勺浅语圈坐在他怀里,抓起尾勺浅语的手掌,在尾指位置吹了吹... 方才那一拳,他都禁不住闷哼了一声,她的手必定很疼。 尾勺浅与撇过眼不看风瑾夜,这是他一贯会用的手段,知道她生气,就装小奶狗... 这一次她很生气,她要硬下心来。 可风瑾夜只静静看着她,什么没有说,将她的手掌放下之后就再也一动不动... 两人静默了许久。 尾勺浅语越来越觉得委屈,眼底泪意充盈,他都不哄她了... 尾勺浅语心里的念头一动,未料到风瑾夜就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风瑾夜吻得很温柔,尾勺浅语心底的委屈渐渐被心疼代替... 方才风瑾夜不动,是在想能不能吻她... 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向着她靠近,生怕她不喜,生怕她难过,生怕她生气... 自从她因为那个梦,若有似无的疏离他,他从未主动靠近过她,总留给她她想要的距离。 风瑾夜吻得很轻,同样的小心翼翼...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想那个会对他动怒,会因为他生气,气急了会咬他耳朵,会冲他撒气的浅浅... 尾勺浅语渐渐沉醉在风瑾夜的温柔里,情不自禁的回应着... 一吻结束,尾勺浅语在风瑾夜怀里掀开眼眸,仰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底全是情动的男人... 风瑾夜撇过头将尾勺浅语的脑袋按入了胸膛,吐气将身上的躁动压了下去,抱起尾勺浅语往沁枫苑赶回去... 到了沁枫苑,静幽幽的院子,只风瑾夜和尾勺浅语两人,风瑾夜将尾勺浅语放下,转身就到伙房烧水... 尾勺浅语对沁枫苑很熟悉,看着风瑾夜往伙房走去,便十分好奇地跟了过去... “回屋里呆着,夜里凉,你身上还带着湿气,当心着凉。”尾勺浅语难得见风瑾夜这般烟火气的模样,他是在烧水给她泡澡... “我有点饿了。”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是会煮面的。 “嗯。”风瑾夜点头应了一声。 尾勺浅语甜滋滋看着风瑾夜又把另一边的炉火生了起来,虽然风瑾夜今日穿了黑色的劲装,像是暗卫的装扮,但他高大的身影当真跟着伙房一点不搭,尾勺浅语看在眼里却觉得格外美好。 尾勺浅语静静站在一边看着风瑾夜入神... 风瑾夜见她丝豪没有回屋里呆着的自觉,一把将人抱到了炉灶旁:“这边暖一些。” 尾勺浅语仰头看了风瑾夜一眼,听着柴火燃烧“噼哩噼哩”的声音,整颗心暖洋洋的。 禁不住想若是同风瑾夜是一对平常小夫妻,也必定很美好,可她不会洗衣煮饭... 尾勺浅语想着嘴角的一抹笑意越来越深,忽而笑嘻嘻对着风瑾夜说道:“风瑾夜,如果有一日我们流落街头,那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柴米油盐酱醋醋醋醋醋醋醋醋茶。” 风瑾夜听着尾勺浅语的话,俊秀的眉宇微蹙着,可看着尾勺浅语那一对纤纤素手,又舍不得让她洗衣做饭...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的表情变了又变,故意问道:“你是不是不同意?” 风瑾夜摇头,尾勺浅语看着他一副小奶狗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来... 却听风瑾夜转身说道:“绝对不能流落街头。” 尾勺浅语闻言大笑了起来。 风瑾夜眼底也溢满笑意,单手搬过来一张小桌,将刚刚煮好的面放在小桌上,端到尾勺浅语面前放下... 尾勺浅语是真饿了,提气筷子夹起一口面条吹了吹,却喂到风瑾夜嘴里,夹起第二口吹了吹方才开吃... 一碗面尾勺浅语只吃了一小半,一半喂给了风瑾夜,吃完意犹未尽的感叹说道:“还是我家瑾夜煮的面最好吃。” 风瑾夜嘴角微扬着给尾勺浅语擦汗... 坐在炉灶旁吃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尾勺浅语出了一身大汗... 这也是风瑾夜搬来小桌子让尾勺浅语在炉灶旁吃面的目的,夜里带着凉意,今日她身上泡过水,出一身汗不容易伤风... 吃完了面,风瑾夜提了热水回屋,尾勺浅语一边泡澡一边问道:“我们要在这住三日吗?” “两日。”风瑾夜隔着屏风柔声应着。 尾勺浅语想到两日后陆立垣要扮成风瑾夜攻城,眉头皱紧,又想起来风瑾夜瞒着她行事,心底仍旧有气。 “风瑾夜,你可记得你答应过不能骗我的!”尾勺浅语怒意满满质问道。 “没有骗你。”风瑾夜却是说了这样四个字。 这不明摆着... 尾勺浅语瞬间底气不足,从头到尾将事情想了一遍,风瑾夜确实没有骗她,只是有些事情没有对她说...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尾勺浅语顿时换了一副口气。 风瑾夜浑身一顿,他能拿她如何?十足无奈却坚定说道:“不是。” “我看你分明爱的是皇甫晨,事情你都同他说,不同我说,哼!”尾勺浅语说着还故意冷哼了一声。 风瑾夜手中的竹卷迟迟未动,难以置信她这是...醋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无形牵扯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次日晌午,长明宫内八个宫女同和皇甫熙悠悠转醒... 皇甫熙整个人虚脱无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将寝殿内的宫人吓得半死... 随着脑袋清醒过来,立即就想起来他被尾勺浅语和皇甫晨算计了。 皇甫熙强撑着起身穿好衣服,跌跌撞撞望轩辕冉所在的常慈宫跑去,这口气他吞不下,必定要以牙还牙,给皇甫熙和尾勺浅语一个教训! 长明宫偏殿,冬暖远远看着皇甫熙往常慈宫而去,心凉了半载,但愿皇这般丢尽脸面的事情,皇甫熙别一一向他的老母亲告状... 若是皇甫熙将昨夜长明宫的事情一一告诉轩辕冉,他们全是破绽,轩辕冉必定会怀疑! 另一边,皇甫熙到了常慈宫,轩辕冉掀眸看了她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心底忿忿,她生的儿子拍马都赶不上风瑾夜,也比不上皇甫晨,若是可以,轩辕冉丝豪不想见皇甫熙糟心。 皇甫熙还未开口,一份加急信件扑面摔在了他脸上,轩辕冉的表情冷肃得可怕... 来不及告状,皇甫熙战战兢兢将即将战报打开。 战报上所说,几日前皇甫晨同尾勺浅语前脚离开了关临城,风瑾夜后脚就整军待发... 第二日关临城的军队开拔,仅仅一日就拿下了关临城到越都必经的第一个城池... 轩辕冉眉心皱成了一团,暮霭阁的探子汇报过皇甫晨出发会越都前,与风瑾夜隐秘见过一面... 为何偏偏在出发前多此一举的见一面,轩辕冉隐隐觉得事情不对,还来不及想清楚哪里不对,思绪被打断,又一封战报呈上来... 轩辕冉火速撕开了信封,恰时暮霭阁的杀手探子过来汇报,轩辕冉冷冰直喝:“说!” “关临城大军势如破竹,预计三日内兵临越都城下...”探子跪下颤抖着禀道。 轩辕冉冷笑,风瑾夜是打算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吗? 看来离开关临城之前,皇甫晨与风瑾夜见面商议了回越都的路线,风瑾夜先让暗卫开路,大军一到里应外合,所以方能短短几日之间就快打到越都。 甚好,她也正等着风瑾夜来。 轩辕冉冰冷的目光扫过皇甫熙,看着皇甫熙面色憔悴蜡青的模样,心间莫名一股火气翻滚。 “禅位给皇甫晨,三日后让皇甫晨登基为帝,立尾勺浅语为后!” 轩辕冉冷冰冰交代皇甫熙,竟然风瑾夜上赶着来,那就让她的计划提前招待招待这一不知轻重的余孽! 皇甫熙震惊看着轩辕冉,轩辕冉所交代的他只能照办,原想着要教训皇甫晨与尾勺浅语,想来是不可能了。 见轩辕冉周身泛着冷冽,皇甫熙默默退了出去,即刻回到长明宫拟旨... 越都有一次要变天了。 第二日,篱越国主病重,弥留之际将皇位传给了皇甫晨,断气之前口口声声说着:“天女是天命所归,轩辕之子是天命所归。” 皇甫熙演了一场戏,皇帝又死了一次。 这一次篱越的变故,越都百姓竟是默不作声,不同的是这一次皇帝驾崩,天下缟素,行人走在路上颇有几分悲凉之感... 沁枫苑内,尾勺浅语气闷了一日,也明白风瑾夜的顾忌,若是一早同她明说,要说服她同意让冬暖代替她也不容易。 但让冬暖去冒险,尾勺浅语始终于心有愧。 “你们到底是如何计划的?”尾勺浅语严肃问道。 “原本以为轩辕冉会让天女同皇甫熙大婚,大婚时候冬暖会挟持皇甫熙。”风瑾夜说道。 尾勺浅语听着风瑾夜的话意,他是知道皇甫熙下旨让她同他和离,然后赐婚给皇甫晨了... 尾勺浅语浅眉微皱着,风瑾夜和皇甫晨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他们预想轩辕冉会让天女嫁给皇甫熙,未想到轩辕冉竟然反其道而行,让天女同皇甫晨成婚,还让皇甫晨登基为帝,立天女为后。 尾勺浅语心里突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冒了出来... 若说轩辕冉想让皇甫熙作为双子直接登基为帝,随意假造一个天女便可,为何偏偏非她不可。 看来轩辕冉你是把这几句预言奉为神谕,就如宗教信仰一般,轩辕冉不敢违背,所以她设法让天下应了“天女一出,双子天下”的预言,然后再从双子手中将天下夺过来。 所以,皇甫晨登基之后不久后,必定丧命,倒是皇位便又皇甫熙再次接手... 轩辕冉很可怕的心思。 恍然一想,尾勺浅语对之前的一些猜测,更加的肯定。 突然想到城楼上让皇甫晨给勤伯候布菜的事情,尾勺浅语瞬即转过头问风瑾夜:“风瑾夜我问你,父王是不是同你一般,不吃芫荽?” 风瑾夜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有同为尾勺浅语一般猜测过,但... 尾勺浅语眼色不变,即便渊王没有不吃芫荽,也不能说明她的猜想不成立! 尾勺浅语正想着还有设么法子可以求证,却听风瑾夜的声音飘来:“父王是不吃芫荽...” 尾勺浅语顿了顿,瞥了风瑾夜一眼:“那你摇头?” “本王同阿晨的血不相融。”风瑾夜的语气略带着些许失落。 尾勺浅语定定看着风瑾夜,自然在尾勺浅语看来,风瑾夜,皇甫晨,都同渊王爷一样不吃香菜,都比滴血认亲更具有说服力。 抱着赌一赌的心态,尾勺浅语端来了一碗清水,用细针刺破她和风瑾夜的手指,将血滴滴入水中... “浅浅,你这是?”风瑾夜十分疑惑。 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装着认真说道:“看看我们是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风瑾夜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可不经意一看,去看到了两滴血液慢慢融在了一起... “滴血认作作不得数的,不是亲生有可能相融,是亲生也有可能不相融。”尾勺浅语说道。 风瑾夜看着相融在一起的两滴血液,不用尾勺浅语细说,他也看明白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怀疑也无从求证... 但其实摆在眼前已经有很多很多的巧合了,芫荽是其一,风睿宸是其二,还有... 风瑾夜想起当日从越都会关临城,在城门下看着睿儿从二楼酒肆摔下来的那一刻,心中被一种无形的情愫所牵扯... 这样的感觉他其实并不陌生,三番几次在战场上,就是在这种无形的牵扯下,他救过皇甫晨几次... 风瑾夜看着碗里的血液出身想着,尾勺浅语将风瑾夜出神,将脸凑到风瑾夜面前温柔笑了笑,问道:“想什么呢?” 风瑾夜习惯地将尾勺浅语揽入怀里:“在想睿儿,我觉得在睿儿身上有种同在阿晨身上一样的牵引。”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看着风瑾夜蹙起了眉头,想来他同皇甫晨滴血该是在不久之前,他是报过希望而后失望了,而总总巧合,却也都不能证明真实。 “我有法子。” 尾勺浅语有九分的把握,风瑾夜额皇甫晨才是亲兄弟。 这般想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想起轩辕冉从前是装作轩辕姌,扮成渊王妃轩辕媛的双胞胎妹妹,而后来轩辕冉对渊王爷和轩辕媛恨之入骨,若是偷了渊王妃的一子,反其道而行装成是她的儿子养大报复也不无可能。 而且轩辕冉还有另一番谋划,又将预言奉为神谕。 真是一番好谋划。 尾勺浅语思忖着,这个事情的真相只有轩辕冉清楚了,拢了拢思绪,眼下明日皇甫晨就要登基为帝,还同天女大婚... 所幸这两日,冬暖的身份没有被识破。 可风瑾夜与皇甫晨的计划被打破了,明日又该如何? 风瑾夜自是看出了尾勺浅语的担忧,拥紧了怀里的人儿几分,柔声说道:“浅浅不怕,本王在。”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明日必将是一场鏖战,轩辕冉的深浅也犹未可知,便是媚姬与轩辕冉交过手,也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更何况轩辕冉还会用蛊... 尾勺浅语窝在风瑾夜怀里晃了晃脑袋,头顶再次传来风瑾夜清冽的声音:“媚姨说去找能一样克制蛊虫的东西,会有办法的。” 尾勺浅语眸色微臣,媚姬被蛊毒折磨了几十年,想来也一直研究对抗轩辕冉蛊虫的东西。 但愿明日会是好的。 此时长明宫内已经张灯结彩,皇甫晨、允铭、陆嫣然、冬暖四人静坐在内殿,各自沉默... 只有宫人细碎的脚步声在殿内走动,大婚的一概物拾不断地往长明宫内送... 皇甫晨的眉头揪紧,想来想去轩辕冉唯一的软肋就是皇甫熙,可这两日丝豪没有见到皇甫熙的踪影,要抓住挟持皇甫熙求一个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陆嫣然叹了叹气,说道:“明日...” “咳咳...”陆嫣然刚一开口,皇甫晨猛咳了好几声,瞪了陆嫣然一眼。 “明日你只管护好允铭!”冷幽幽一句,皇甫晨制止了陆嫣然的想法。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生死之战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十一。”皇甫晨唤了一声,夜十一和夜十都从暗中现身。 “调动所有暗卫,尽可能找到皇甫熙。”皇甫晨肃然交代说道。 事到如今,他也无计可施,被轩辕冉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能抓到皇甫熙,胜算还能大一些,可皇甫熙既然隐藏起来,又如何会被轻易找到? “估计今日夜里,风瑾夜会带兵攻打越都。”皇甫晨淡淡说道。 想来可笑,明日城外大战,城内国主却在大婚... 皇甫晨也想不通,这一场战,到底该如何打? 常慈宫内,轩辕冉凛然而坐,冰幽刺骨的眼神看着城东方向,风瑾夜正带兵从那边不补逼近... 轩辕冉唇角勾起一抹阴森渗人的笑意,来得很是及时,她必定要让风瑾夜有来无回! 今日暮霭阁所有的杀手都出动,将越都所有的百姓都绑到了城东城门,就看风瑾夜的军队敢不敢踏着越都百姓的尸体攻城。 越都城东百里之外,陆立垣扮成的战王爷竟然停止向越都进军,悠悠然安营扎寨下来,竟然让士兵劈柴在周边山上劈了一大堆柴火...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今夜越都注定无人能够安然入睡。 空荡荡的篱越皇城越都,安静得可怕,安静得渗人,比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还有压迫,漆黑的街道让人喘不上气来,是死亡逼得的压迫满满渗透整座城池... 沁枫苑内,尾勺浅语的心里万分焦灼,期伴着媚姬归来,可一整天下来,沁枫苑外没有一丝动静... 风瑾夜静静看着尾勺浅语,他知道她在为他担忧,他也知道任何语言都无法将她内心的不安抚去,只能抬手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将人抱坐在腿上... 静静抱着尾勺浅语,不知该如何同她说,他要去赴一场生死之战... 风瑾夜还未开口,尾勺浅语却仰起头坚定说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风瑾夜料到尾勺浅语会要求同往,但听她说出口,原本微皱的眉头皱得更紧... 想说冬暖已经扮成了她,她若同去冬暖会更加容易暴露,想说... 可想来是无法说服她留下的,风瑾夜只能点头应下:“初九被本王留在越都,而今皇城卫已经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 尾勺浅语愣了一愣,猛然抬起头向风瑾夜看去:“风瑾夜!你...” 即便控制了皇城卫,多了一丝丝胜算,但轩辕冉不是好对付的,何况她还蛊,蛊虫这东西,一提起就能让人闻风丧胆,明日要明对很有可能是成千上万只蛊虫... 尾勺浅语很是担忧。 风瑾夜第一次见尾勺浅语这般静不下来,柔声说道:“有皇城卫在,能保允铭和陆嫣然全身而退。” 尾勺浅语安静靠在风瑾夜怀里,低声喃喃问道:“当日我是不是应该替允铭见蛊毒解开?” 若是帮允铭解开了蛊毒,明日允铭全身而退,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尾勺浅语也并不是没有想如同风瑾夜和皇甫晨当初计划那般,那道蛊引就将允铭的蛊毒解开,可是想着那一段,她即将要被唤醒的记忆,她不得不承认她害怕了... 害怕那一段记忆回来,她就不得不推开风瑾夜。 尾勺浅语望着窗外的天,再长的夜,天终究是要亮的。 尾勺浅语一整夜都窝在风瑾夜怀里,像个孩子一般不想将他放开... 天边渐渐泛白,一声鸡啼打破了越都城的原本的死寂... 长明宫宫内,说是立后,冬暖不过换了一身大红嫁衣,皇甫晨缓缓走了入内,伸手让冬暖的手掌搭上... “走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皇甫晨勉强算是安慰了冬暖一声,出门前回身看了看陆嫣然和允铭,给了陆嫣然一个眼神,示意陆嫣然保护好允铭... 皇甫晨看着允铭这两日的脸色越来越是苍白,眸底浮现一丝担忧... 昨日皇甫晨替允铭诊过脉,允铭该是还能在撑一段时日才对,可他的脸色确实明显的不对... 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冬暖搭着皇甫晨的手掌,一步一步往圣明殿走去... 此时城东城外,关临城的大军却在城外熬起来米粥,陆立垣昨夜让士兵劈柴,一方面是为了生火做饭,一方面是制作火把,为了防范轩辕冉的蛊虫... 陆立垣扮成战王带兵攻打越都,只是迷惑之计,风瑾夜根本没有打算对越都开战。 这一战,是与轩辕冉的生死之战。 自十一岁起,风瑾夜铭刻在心的家仇,他一刻都不曾忘记过。 从一开始,风瑾夜看似被迫一步一步走入轩辕冉的圈套,但也一步不将轩辕冉引了出来... 轩辕冉一步步紧逼,风瑾夜也一步步设防,今日到了要见真章的时候了。 沁枫苑内,风瑾夜睁开了眼眸,眼神凛冽而清晰... 一夜未睡,知道怀里的人儿定是疲倦不已,风瑾夜柔声说道:“本王背浅浅可好?”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自动趴在了风瑾夜背上,风瑾夜握住剑架上的藏渊,背着尾勺浅语往暗道走去... 今日越都的天很是低沉,布满阴霾,压抑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尾勺浅语伏在风瑾夜背上,眷恋着风瑾夜身上清冽的气息... 昨夜担心了一夜,即便这一刻媚姬还未回来,伏在风瑾夜身上所有的担心与害怕却全部消散了,尾勺浅语突然发现有他在,即便面对生死抉择,她都不怕。 “风瑾夜。”尾勺浅语喃喃喊了一声。 “嗯。”风瑾夜应着。 “瑾夜。”尾勺浅语没有说其他,继续又喊了一声。 “在呢。”风瑾夜知道她是单纯想要喊他,温柔得不像话继续应着。 越都城东城门,轩辕冉立身于城楼之上,嫣然望向百里外一动不动的关临城大军,很是诡异... 在城楼上站了好一会,轩辕冉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转身运着轻功我那个皇宫赶了回去... 皇宫内,圣明殿前一条长长的石梯,皇甫晨与冬暖一步一停,走得十分缓慢... 轩辕冉赶回皇宫时,看着石梯半阶上,那抹红色的身影,眼底浮现一抹厉色,长袖一翻,星渊剑到了手心,轩辕冉像一抹幽灵一般一剑向着尾勺浅语刺去... 皇甫晨察觉到身后的杀意用来,一把将冬暖拽了过来... 皇甫晨的速度不及轩辕冉,长剑刺破了红色的嫁衣,刺伤冬暖右手的胳膊,冬暖与皇甫晨未反应过来,一股剑气便将两人震开... 皇甫晨被剑气震开几步撞倒了石梯石白的扶手,看看抓住扶手站定,来不及将冬暖抓住,冬暖已从石梯上滚落了下去... “修影。”轩辕冉震怒,冰冷的两字刺骨。 皇甫晨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轩辕冉... 允铭和陆嫣然看着冬暖从石梯上滚落,直至冲来过去,允铭的手禁不住地颤抖... 陆嫣然先一步探了探冬暖的鼻息:“还有气。” 允铭立刻掏出了皇甫晨给他留下的续命丹,塞进了冬暖口中... 皇甫晨看着跑过来的两人,心下揪紧,这会过来全都是送命的,陆嫣然这个蠢货。 轩辕冉见着冬暖吞下续命丹,她要杀的人,绝无第二个能继续活着! 轩辕冉手中的星渊一动,陆嫣然察觉到轩辕冉的杀意,凛然站起身来,往前一步,将冬暖和允铭挡在了身后... 轩辕冉看着站起来一丫头片子,冷然一笑,声音渗着寒意:“不自量力。” “我才是尾勺家嫡女。”陆嫣然漠然说道。 轩辕冉失笑不已:“以为扯一个大谎,本国师能饶你不死。” 轩辕冉的声音依旧的渗人,生死存亡之际,陆嫣然却无比的冷静... “我身上的摄瞳之术破了。”陆嫣然淡淡一句,却又十足的说服力。 果然轩辕冉的眸色微变。 “是皇甫熙对我摄瞳,让我代替尾勺浅语,取代尾勺浅语。”陆嫣然淡淡说道。 “你百般算计,却没有算过陆家。陆家也会知道‘尾勺百年出天女’的预言,自然想将天女据为己有。”陆嫣然说得云淡风轻,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讽刺... 轩辕冉的眸色越变越深,眸底的怒意越来越重... 摄瞳之术由不得她不信,唯一解开摄瞳的方法只有将被摄瞳者抓住的那一执意念头破灭,放才能破解摄瞳... 陆嫣然所言非虚,可若陆嫣然才是尾勺天女,轩辕冉即便有天女也无法控制住风瑾夜... 轩辕冉眼底的怒意不断翻滚,眸色一暗,这个陆嫣然是不能杀,但她身后这两人必死无疑! 轩辕冉带着怒火,手握星渊,如同死神一般,一步一步从石梯往下走去,一步一步逼近底下三人... 突然,一阵重甲摩擦与步伐振动的声音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轩辕冉一眼撇过去,是皇城卫围了过来... 凛然冷笑了一声,皇甫熙越来越不成器了,几只蝼蚁要皇城卫有何用,即便风瑾夜来了,出动皇城卫也无用... 不对。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她没有输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城卫穿着重甲,将允铭他们三人围了起来... 轩辕冉眸色阴暗,看着皇城卫向着陆嫣然和允铭围过去,她原以为是皇甫熙调皇城卫过来的... 可当一列列重甲围了过去,却轰然齐齐转身,将长矛对准了她的方向... 轩辕冉意识到不对劲,她的儿子皇甫熙皇帝的身份已经诈死,不可能调动皇城卫。 是风瑾夜。 难怪城东城外的军队驻扎不动,原来根本不打算攻城。 轩辕然看着一列列重甲加身的皇城卫,脸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如若寒冰裂开,带着尖刺,阴冷直戳每个人的心口... 在轩辕冉眼中,成千的皇城卫也不过一群蝼蚁... 二十七年前,她能一举覆灭轩辕家族。 今日,她同样能灭了风瑾夜的千军万马。 轩辕冉怒火中烧,却发现暮霭阁的杀手一个都不在... 半个时辰之前,轩辕冉离开皇宫至城东城楼,风瑾夜同尾勺浅语从皇宫内的密道出来... 这一次硬碰硬,没有皇甫晨和冬暖配合,尾勺浅语和风瑾夜一现身,便被发现,暮霭阁的杀手重重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在轩辕冉离开皇宫的一刻,夜十一同夜十也召集了所有暗卫往长明宫赶去... 短暂半个时辰内,皇宫内风起云涌,一场厮杀早已揭开序幕... 轩辕冉中了自己下的套,皇甫晨与冬暖的大婚一直在有条不紊却缓慢至极进行着,无疑转移了轩辕冉的注意力... 风瑾夜今日这一番简单粗暴的谋划,是要在轩辕冉离开皇宫去往城楼的半个时辰,在轩辕冉发现不对劲之前,将暮霭阁扫除干净,端掉轩辕冉大半的势力... 即便今日死的风瑾夜,即便今日他们所有人都葬身于此,即便今日轩辕冉不死... 暮霭阁,终将不复存在。 一瞬之间,轩辕冉想清楚了许多细枝末节,咬牙狠狠挤出几字:“好一个风瑾夜。” “甚好。”轩辕冉冷冷说道,随即带着内力冷幽幽的声音传遍皇城:“风瑾夜,本国师等着你来,看着这几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就同当日,轩辕媛看着轩辕家所有人死在她眼前一般!” 长明宫内外都是鲜血淋漓的厮杀,风瑾夜欲要速战速决,犹如来自地狱的的罗刹一般,尾勺浅语近乎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结束敌人的性命,只见他的身影所到之处眨眼之间,暮霭阁的一个个杀手便丧了命... 轩辕冉狰狞的声音传来,风瑾夜的眼神随之变得更加凛冽,揽过尾勺浅语的腰,躲过对手砍过来的弯刀,干净利落一剑结束对方的性命... 轩辕冉的声音回荡着,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长明宫,宫内宫外血流成河,浴池中原本清澈一池温水成了红色... 暮霭阁的杀手已经所剩无几,几人围在了一起,步步后退,往圣明殿退去... 风瑾夜同尾勺浅语看着对手像是听到召唤一般退去,眼底皆是一沉... 一场鏖战,两队暗卫都拼力搏杀,夜十一同夜十身后的暗卫们都已精疲力尽... 风瑾夜眸色微暗,让夜十带着两队暗卫留下休整,看向尾勺浅语的眼神却变得犹豫起来... “浅浅...”风瑾夜刚喊出尾勺浅语的名字,就被尾勺浅语坚决的声音打断:“我要跟你一起去。” 风瑾夜未语。 尾勺浅语只当风瑾夜没有反对,转头看了看身后一众伤员,只有夜十一一人没有重伤,就连夜十一身上都要好几处伤口... “十一,你继续在皇宫内搜索皇甫熙的踪迹。” 尾勺浅语将找皇甫熙的任务交代给夜十一,未料夜十“砰”一声跪了下去,恳切求道:“属下斗胆,请求王妃不要与王爷同去!” 尾勺浅语讶然不已,却见夜十身后重伤累累的暗卫一一都跪了下去,意思很明显,跪求尾勺浅语不要跟着风瑾夜去。 风瑾夜凛然,正要出口喝退众人,被尾勺浅语一个眼神拦住。 尾勺浅语懂夜十的用意,这会她与风瑾夜一起去,风瑾夜要分神保护她,对付起轩辕冉来会难上加难。 夜十是为风瑾夜着想,分明他家王妃就是主子的软肋,这时将软肋带到敌人面前,是不智之举。 “好,我不去。” 尾勺浅语退了一步,眸色暗了下去。 风瑾夜本想让尾勺浅语留下,可看着她黯然的神色,看着她转身的一瞬间,他禁不住从背后将人抱住:“陪着本王。” 风瑾夜知道,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他的软肋,但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更是他的铠甲。 更何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定想要与他一起报仇雪恨。 再者,昨夜她已经为他担忧了整整一夜,没有看着他在,她定会怕。 “本王答应浅浅,绝不扔下你一人。”风瑾夜一众下属的面,深情说道。说完不忘怒瞪了夜十一眼。 夜十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模样,他家主子那句话的意思是即便到了鬼门关,为了王妃,就算是爬也会爬回来。 夜十默然起身,退到一边,再一次醒悟他家王妃是他家主子最坚硬的铠甲。 尾勺浅语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看着一脸愧疚的夜十,交代道:“夜十,你带着暗卫楼的弟兄们退到长明宫,东边角落有一偏殿,那边方便你们包扎疗伤。” 夜十顿了一顿,抱拳行了一礼,恭敬应道:“是。” 待尾勺浅语交代完毕,风瑾夜握紧了她的手心,提步往圣明殿走去... 轩辕冉说要等风瑾夜,那允铭他们必定不会出大事。 可尾勺浅语未想到,还未踏进圣明殿,便看见长长的石梯之下,冬暖周身伤痕,不省人事。 容不得尾勺浅语问一句,轩辕冉凛冽的目光带着杀气,直逼向尾勺浅语,气势上的压制让人喘不过气。 轩辕冉此刻最恨的人不是风瑾夜,而是尾勺浅语。 什么尾勺天女,她根本不是尾勺家的女儿,只是一个冒牌货! 轩辕冉被陆家用这个假天女骗了十几年,风瑾夜必定早知道尾勺浅语不是尾勺家的女儿。 这群人都将她轩辕冉当成了傻子一般玩弄,今日她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尾勺浅语,既然她不是天女,那也不必活着。 她必定让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死在他眼前。让风瑾夜痛不欲生。 轩辕冉周身的杀气压制,尾勺浅语攥紧手心,咬牙强忍着,忽而扬眉一笑:“轩辕冉,你输了!” 周围很静,尾勺浅语的声音钻进了每个人耳中,如同一个胜利的宣言。 轩辕冉顿然觉得尾勺浅语这一句,好笑至极,凛然大笑了起来... “你确实输了。”尾勺浅语又是淡淡一句。 这一句让轩辕冉收敛了笑意,心下气血翻滚,她恨极了“输”。 二十七年前,她没有输,轩辕媛终究还不是死在了她手中。 今日,她要让风瑾夜和尾勺浅语是在这皇宫内,她便没有输,她没有输。 尾勺浅语看着轩辕冉握着星渊的手微微一颤,知道轩辕冉被她戳中了要害,继续淡然说道: “轩辕媛生了了轩辕双子,你输得一败涂地!” 轰然一句在轩辕冉脑中炸开,怎么可能,只一个呼吸将的错愕,轩辕冉便知道尾勺浅语在诈她,又一次呵呵笑了起来。 尾勺浅语不顾轩辕冉的笑声,接着说道:“皇甫晨与皇甫熙的血液,根本不相融。” 尾勺浅语的上一句让所有人疑惑,这一句无疑更加如一个轰天打雷在所有人脑中炸开... 皇甫晨与皇甫熙可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皇甫晨眼底的情绪随着尾勺浅语的话语涌动,可血不相融这回事,却提醒了皇甫晨,他与风瑾夜的血液才是不相融的! 尾勺浅语确实在诈轩辕冉。 轩辕冉没有接尾勺浅语的话,看着尾勺浅语的眼神恍然像是在听一个挺大的笑话。 “皇甫晨能够学会摄瞳,能够学会修影,是轩辕家的血脉无疑。而且他是轩辕媛的儿子。” “可你轩辕冉,是不是轩辕的种还说不定呢?” “你那个窝囊废儿子皇甫熙,摄瞳会吗?修影会吗?” “比儿子,轩辕冉,你又输了。” “放眼天下,只要不瞎的都知道皇甫晨比皇甫熙强上百倍千倍,你轩辕冉的儿子比不上轩辕媛的儿子一丝...” 尾勺浅语自顾自说着,允铭与陆嫣然皆是目瞪口呆。 皇甫晨却不以为意。 岂料尾勺浅语话意未断,轩辕冉被气到极点,冲着尾勺浅语怒喝:“你住口!” 三字吼完,轩辕冉手腕微动,蓄力一招便要攻向尾勺浅语,却听皇甫晨冷幽幽开口说道:“本公子确实不是这么恶人心的东西生得出来的!” 尾勺浅语方才那皇甫熙与皇甫晨对比,将轩辕冉激怒到了极致,可见尾勺浅语的猜测是有八九是准确的。 皇甫晨此时十分肯定他必然不是轩辕冉亲子,说不定是轩辕冉不知从何处找来的轩辕冉流落在外的亲族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她必须死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看着轩辕冉掌心的内力隐隐在星渊周围一圈流动,下意识的将尾勺浅语拉到身后... 尾勺浅语浅眉微皱了皱,轩辕冉这是怒不可遏了。 轩辕冉眸底的阴冷已然丝豪不加遮掩,此时此刻她在想,杀光了陆嫣然和皇甫晨之外的所有人,她不算输。 尾勺浅语,她必须死。 在石梯上居高临下,轩辕冉手中的星渊一动,带着剑气向阶下方向横扫过去... 空旷的圣明殿外,石梯下没有任何遮挡,这一刀剑气过去,围堵在阶下的皇城卫瞬间损失过半... 风瑾夜能毁暮霭阁,她也能让皇城卫有来无回。 风瑾夜站在尾勺浅语身前,拇指一动藏渊出鞘,同样一道剑气硬硬与轩辕冉攻来的剑气相撞... 轩辕冉自然防备着风瑾夜,她便等着风瑾夜接下这一招,瞬间跃身而起,带着星渊刺向了尾勺浅语... 轩辕冉的速度太快,尾勺浅语近乎看不清她的身影,只感觉一道剑气逼近心脏... 同时半腰间一宽厚的手掌将她揽住,带着她一同侧身,瞬即尾勺浅语闻到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耳边传来藏渊与星渊半空中碰撞的声音,风瑾夜带着她往后退去... 藏渊与星渊相撞的动荡,让所有皇城卫都生生后退了几步,陆嫣然一把抱起冬暖躲开... 轩辕冉见一击不中,眸色更加冷厉。 风瑾夜见轩辕冉对尾勺浅语出手,强压住的怒火盛燃,将尾勺浅语再次挡到身后,随即出招向轩辕冉攻去,一招接着一招带着戾气与恨意,招招都是杀招... 尾勺浅语有了喘息的空隙,立即奔向允铭几人,去查看冬暖的伤势... 允铭已经让冬暖服下了续命丹,可尾勺浅语摸着冬暖的脉搏仍旧十分微弱... 细细查看了一遍,冬暖从阶梯上直摔下来,表面的伤还都是皮肉伤,真正致命的是从右臂横切震荡过去的内力,伤及心肺... 冬暖的心脏长在右边,尾勺浅语忍不住眼泪滴落... 轩辕冉的压制远离,皇甫晨急速跑了过来,取出袖口的银针,立即封穴,将冬暖的心脉护住... 尾勺浅语看着皇甫晨封穴的手法,这法子是媚姬曾用在允铭身上的法子... 允铭解穴之后能用蛊引引出蛊虫,那冬暖还有解开穴道,活下去的一日吗? 尾勺浅语眼眶通红,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子一晃险险倒了下去,陆嫣然堪堪将她扶稳... 皇甫晨知道尾勺浅语看出来冬暖命悬一线,以她那偏执的性子,他担心她会撑不住,硬着头皮说道:“有法子可以一试。” 没什么大不了,救不过来,责任便在他,便让她埋怨他没有将人救活,让她恨他吧。 尾勺浅语闻言微微一动,看着皇甫晨问道:“什么法子。” “有一套行针的法子,四个时辰行一遍针,持续三日,三日后解开封住心脉的穴道,我有把握能让她活下去。” 尾勺浅语颤动着双手,看着皇甫晨的眼神里充满感激,不断点着头... 圣明殿外,风瑾夜与和轩辕冉对战,两人的身影极快,隐隐约约只能见两个身形闪动... 尾勺浅语不知两人到底过了几招,忽而轰然一声巨响,风瑾夜和轩辕冉都被剑气震荡开来... 风瑾夜站定后,恍然又倒退了一步... 轩辕冉一口气血在喉咙涌动,生生咽了下去... 尾勺浅语奔向了风瑾夜,握住风瑾夜的手,摸到风瑾夜的脉搏,眸色瞬即沉下去... 风瑾夜受伤了。 尾勺浅语恶狠狠看向了轩辕冉,看着豆大的汗珠从轩辕冉额间滴落而下,她知道轩辕冉也伤得不轻... 尾勺浅语突然兴致盎然,开口说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轩辕冉知道尾勺浅语出声绝无好话,想让尾勺浅语闭嘴,奈何风瑾夜死死站在尾勺浅语身前将她护住... 尾勺浅语淡然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轩辕冉,你觉得这句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轩辕冉自是不会给尾勺浅语反应,自当尾勺浅语自说自话,不予理会。 尾勺浅语知道轩辕冉必定一字一句都听着,武斗她是不行,她内力不如轩辕冉,与轩辕冉过招怕是一招她也招架不住,但她可以文斗斗嘴。 语言攻击,对轩辕冉的杀伤力也不弱。 尾勺浅语自是不会清汤寡水两句,继而说道:“你看,你母亲将你按着轩辕媛的模样修影,送去当别人的女儿...” “你偷了别人的孩子按着你的孩子模样假扮成你的儿子...” 尾勺浅语说到这里,突然大笑了两声,笑弯了眉毛很是好心的告诉轩辕冉:“对了对了,忘了告诉你,几日前,皇甫熙被下了媚药,哈哈哈...” 轩辕冉撇过头,不过区区媚药,他儿子不也好好的... “说来真是大快人心呢,长明宫的宫女必定都被你为了绝子药,但八个宫女之后,皇甫熙估计以后都当不成男人了。” “轩辕冉,你绝后了。” 尾勺浅语此话一出,轩辕冉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瞬间万变... 但耳边仍旧嗡嗡传来尾勺浅语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你比你母亲聪明?” “呵呵,可惜,你们都是臭老鼠,都是一般模样,改变不了。” “你看,我家瑾夜的外祖父,还有渊王,再有如今的天女,他们眼睛都是雪亮的,选择的从来都是轩辕媛,而不是你轩辕冉...” “渊王妃是生在天上的凤凰,而你不过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轩辕冉的母亲比不过轩辕媛的母亲,轩辕冉比不过轩辕媛,轩辕冉的儿子皇甫熙比不过轩辕媛的儿子皇甫晨!”尾勺浅语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轩辕冉被刺激得失去了镇定,如疯子一般嘶吼:“尾...勺...浅...语...” 轩辕冉一字一字咬重咬长,似乎要将尾勺浅语咬碎了一般... 火气燃烧到了极致,轩辕冉不再拖拉下去,从袖口中取出了一直血红色的短笛... 尾勺浅语拽住了风瑾夜的衣袖,生生往后退去,轩辕冉必定是要御蛊,用蛊毒攻击了... 风瑾夜反抓住了尾勺浅语的手心,他绝对不能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转瞬之间,密密麻麻的蛊虫向着风瑾夜和尾勺浅语一群人逼近,皇甫晨毅然将几人护在身后,他身上有两大蛊虫,这些小虫子多少对他有些惧意... 看着皇甫晨当在前面,不少蛊虫都停止了向前逼近,尾勺浅语眸色微微一深,想到这段时日,她想到的那个法子... “用火或许能挡一挡!”允铭开口说了一句,众人齐齐点头。 “皇甫晨你饶过去,将轩辕冉的星渊剑夺过来吗?”尾勺浅语突然一句,震惊了所有人。 她看得出来,蛊虫不敢往皇甫晨身边靠近,而轩辕冉方才与风瑾夜一战,内力损耗已经过半... 皇甫晨的内力与武功与风瑾夜不相上下,只是剑法不若风瑾夜。 皇甫晨眉头蹙紧,他不是怕死,而是他若走开,蛊虫必定立即围攻上来,他清楚知道火挡不住。 尾勺浅语的话也让允铭看出了端倪,凛然往前了一步,靠近过来的蛊虫因为允铭这一步停滞了下来,甚至缓缓退了几寸... 允铭立刻给了皇甫晨一个眼神示意,代替了皇甫晨的位置,皇甫晨自是明了,不作他想立即纵身过去,靠近了轩辕冉... 一招虚招,作势要将轩辕冉的那支血红色的短笛打落... 轩辕冉见皇甫晨靠近,凛然一笑,短笛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我问你,我的母亲到底是谁?”皇甫晨冷若冰霜一声,一招狠招晃过,抬腿直踢轩辕冉的短笛... 轩辕冉早有防范,也知道皇甫晨故意引她说话,好打断她控制蛊虫的频率... 可轩辕冉万万没想到,从来不会贴近她的皇甫晨,在她旋身躲过那一脚之后,从她后背贴近,“嗤啦”一声,撕碎了她宽阔的袖袍长袖... 皇甫晨将星渊夺走了... 轩辕冉立即收了短笛,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笛子本是用内力吹动,突然中断轩辕冉伤得不轻... 可轩辕冉顾不得,若星渊被抢走,她无法与风瑾夜对决... 皇甫晨夺了星渊剑,并未立即回归,而是冷冷又问了轩辕冉一句:“我母亲到底是谁?” 这一句,无疑让轩辕冉认为皇甫晨抢星渊剑,是为了逼问他的身世,倒是让轩辕冉松懈了几分... 可轩辕冉脸色一缓,皇甫晨一刻都没有停留,根本没有要听轩辕冉的回答,纵身一跃避开了轩辕冉原本的阻挡,火速就往长梯上退了回去... 皇甫晨知道尾勺浅语要星渊必定有大用,否则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冒险... 允铭一人根本护不住一众几人,只能不断来回走动,一群人慢慢往后推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选择不赌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命所有皇城卫率先退入了圣明殿内,他们几人也被蛊虫逼到了圣明殿门外... 圣明殿内是有一扇不大的侧门可以同往长明宫... 但等所有皇城卫从那一道门全部退出去,蛊虫必定早就逼了上来,他们逃不过... 风瑾夜心中如同被一把利剑穿心而过,恨意撕裂... 二十七年前,他的母妃就是被轩辕冉这般逼迫... 十五年前,沁枫苑他们一家四口被追杀,幕后黑手也是轩辕冉... 七年前,那一场刺杀,阿晨替他挡下下的那支毒箭,是暮霭阁的毒,也是轩辕冉... 还有,从四年前开始,他同浅浅之间的所有波折,都拜轩辕冉所赐... 再有,这些年来,允铭、轻萱、媚姨、都被轩辕冉害得受尽了折磨... 再者,他的浅浅,从六岁开始一直所受的伤害,尾勺故居被烧,浅浅看着母亲惨死,父亲被害,被迫同他分离,皆是轩辕冉下的毒手... 再再者,阿晨... 风瑾夜原本猩红的双目收敛住了凶色,看向了皇甫晨,眸底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一笔一笔,今日便是同轩辕冉算总账的时候! 蛊虫步步逼近,陆嫣然抱着冬暖退入了圣明殿内... 风瑾夜未动,尾勺浅语知道风瑾夜怒恨交加,抓住了风瑾夜的手,瞬间一股暖意从风瑾夜的掌心传来... 风瑾夜垂眸看着尾勺浅语,从她眼底看到了坚定... 他不想逃,她便同他一起面对。 他要报仇,她便同他一起报仇。 允铭后退到风瑾夜与尾勺浅语近前,瞬间读懂了两人的坚决... 恰时皇甫晨退了回来,看着站在圣明殿门外三人,走近殿门,长长一声“吱啦”作响,圣明殿殿门被皇甫晨紧紧关上... 转身迈前一步,皇甫晨与风瑾夜还有允铭并肩,时隔多年,他们三人再一次并肩作战。 皇甫晨一伸手,将星渊递过去给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细细看着星渊,十二年前,便是星渊刺穿了她母亲的喉咙... 今日她要用星渊替报仇雪恨。 “你来,将允铭体内的寒蛊引出来!”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将星渊递过去说道。 风瑾夜一顿,允铭与皇甫晨皆是不解... 尾勺浅语继续说道:“若是允铭的蛊毒不解,轩辕冉被逼到绝路,必会控制允铭身上的寒蛊,要了允铭的命。” 风瑾夜和允铭皆是迟疑,两人多少能猜到皇甫晨原本让尾勺浅语帮允铭解蛊的意图... 若是此时让风瑾夜帮允铭将寒蛊引出来,那尾勺浅语的心病岂不是解不开了? 皇甫晨闻言略带严肃的眉宇更是皱紧了,他觉得尾勺浅语这么做的目的不简单,恨不能撬开尾勺浅语的脑袋看一看,她是如何打算的... 风瑾夜迟迟未有反应,尾勺浅语转向风瑾夜,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可风瑾夜仍旧迟疑,尾勺浅语走近,抓住风瑾夜因为打斗裂开两片衣袖的袖口,在风瑾夜的手腕上打了一个结,对风瑾夜扬眉一笑说道:“解不开的心结,我们可以将它系成蝴蝶结。” 风瑾夜看着手腕处,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微风抚动下真有几分像是扑朔着翅膀的蝴蝶,淡淡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允铭... 允铭不同意! 冬暖已经倒下,风瑾夜损耗了一半的内力,若动真章皇甫晨不是轩辕冉的对手,更别说尾勺浅语和陆嫣然... 若是他再倒下,他们必定要顾全他,必会影响作战。 允铭的顾忌,尾勺浅语看得很清楚,解释说道:“将你身上的寒蛊引出来,我有办法解困。” 即便尾勺浅语如此说来,三人却仍是沉默... 轩辕冉被夺走了星渊,气怒到几近呕血,看着圣明殿前四人僵持,扬眉冷笑出声,血红的短笛瞬即改变了音调... “你们听,轩辕冉的调子变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不可预料!”尾勺浅语蹙眉,提醒身边几人提防轩辕冉... 眼神一厉,尾勺浅语一刀手下去,用力一劈将允铭劈晕了过去... 堪堪将允铭扶住坐稳,尾勺浅语不顾其他,将袖中的蛊引取了出来,准确无误倒在了星渊离剑尖三寸的剑身上... 蛊引一出,蛊虫都躁动了起来,蠢蠢欲动一般要向着蛊引靠近,但忌惮允铭身上的寒蛊,又忌惮皇甫晨身上的噬心蛊和钟情蛊,不敢靠近... 皇甫晨见状不得不往前迈了一步,将一堆蛊虫镇住,却转身看着风瑾夜和尾勺浅语的方向,若是他们动手,他必定要过去将寒蛊进入体内... 轩辕冉原本看着石梯之上的四人有条不紊,竟知道用寒蛊和钟情噬心镇住她的蛊虫,冷冷勾唇一笑,心道这只是开胃小菜... 可见尾勺浅语将蛊引倒了出来,轩辕冉微皱了一下眉头,索性将短笛从唇边去了下来... 这个时刻尾勺浅语竟然要替允铭解蛊,轩辕冉不得不提防尾勺浅语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 但,替允铭解蛊,于轩辕冉来说是好事... 今日轩辕冉原本的计划,就有催动寒蛊让允铭体内的蛊毒发作,迫使尾勺浅语不得不给允铭解蛊的盘算... 轩辕冉扫一眼皇甫晨... 皇甫晨的噬心蛊已经发作,他以为钟情和噬心能够互相克制,再将寒蛊引到身上能克制更长一段时间... 但皇甫晨猜错了,他不知道,寒蛊入体只会让钟情和噬心在皇甫晨体内肆虐起来,会让他痛不欲生,到时只怕是会求着风瑾夜一剑结束他的性命... 而这会让尾勺浅语和风瑾夜都成了杀死皇甫晨的帮凶... 若是这般,她便告诉风瑾夜,当年她是如何将轩辕媛的双子之一偷走变成她的儿子,又是如何利用轩辕媛的一子对付另一子的! 轩辕冉的笛声停了下来,尾勺浅语始终注意着轩辕冉的一举一动,轩辕冉周身的气息几近没有变化,但尾勺浅语隐隐觉得轩辕冉散发着一丝丝等着看好戏的得意... 这说明,在她所预料的,接下来他们会做的事情是她设计好的,只等他们往她设好的陷阱里跳... 轩辕冉必定是算准了皇甫晨的反应。 可,尾勺浅语突然的决定,一方面是要提防轩辕冉会对允铭出手,一方面也是要拖一拖时间... 她也算准了轩辕冉必定不会错过这一场好戏,毕竟在轩辕冉原本的计划里极大可能就有这一幕... 既如此,那便演给她看罢... 尾勺浅语正想得出神,却听风瑾夜十分纠结轻道:“浅浅,若不你来...” 尾勺浅语不想此时生出更多的波折,她没有忘记,她同皇甫晨到越都的第一日,皇甫晨与轩辕冉所说之赌... 赌的极有可能就她替允铭解开蛊毒之后的反应,更是赌她想起一切之后的反应... 因为她梦中的感觉太过悲凉,尾勺浅语不敢去预估这只蛰伏在回忆里的凶兽被唤醒后的后果... 所以尾勺浅语选择不赌。 让风瑾夜来将允铭的蛊毒引出来,可当日她刺让风瑾夜一剑,今日要看住风瑾夜刺允铭一剑,尾勺浅语也难预估,潜伏的记忆会不会被唤醒... 尾勺浅语对着风瑾夜嫣然一笑,握住了星渊的剑柄,竟同风瑾夜说话家常一般说起星渊:“星渊本该是媚姨的!” 尾勺浅语的一声“媚姨”,让轩辕冉眸色冷冽一变... 风瑾夜点了点头,尾勺浅语提到媚姬,风瑾夜自是懂尾勺浅语要拖延的意思,顺着尾勺浅语的话点了点头,接下去说道:“暮霭阁也该是媚姨的!” 皇甫晨一时之间,倒是看不懂这两公婆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却很默契的加入了话题之中:“你们的意思是,谁是得到了星渊,谁就是暮霭阁阁主?” 尾勺浅语点头。 轩辕冉闻言,轻蔑一笑。 即便皇甫晨说中了,但暮霭阁已经被毁,虽然她犹如断了一臂,但却是轩辕家的人毁了轩辕家的暮霭阁。 皇甫晨见尾勺浅语点头,笑着说道:“看来这星渊往后要归我。” 一句戏言,风瑾夜掀眸看向了皇甫晨,见他未将今日浅语所说他是母妃的儿子放在心上... 也是,他们滴过血,他们的血液不相融,即便风瑾夜见到了他与尾勺浅语的血液融在了一起,却仍旧觉得不可置信。 “好。”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同时出声应下。 皇甫晨闻言一滞,星渊与藏渊据说都是渊王妃留下的,只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些变故,星渊才会落到轩辕冉手中,风瑾夜与尾勺浅语竟同意将星渊给他? 尾勺浅语同风瑾夜的反应,不但让皇甫晨疑惑,同样也让轩辕冉疑惑... 尾勺浅语口口声声所说,皇甫晨是轩辕媛的儿子,轩辕冉终究防备着尾勺浅语诈她,可这般看来,风瑾夜和尾勺浅语对皇甫晨是轩辕媛的儿子坚信不疑。 怎么可能! 第一百五十六章 牵扯羁绊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轩辕冉眸色一凛,风瑾夜将尾勺浅语护得很紧,她要杀尾勺浅语实属不易... 但不管风瑾夜与尾勺浅语是不是真的确定了皇甫晨是轩辕冉的亲子,只要皇甫晨死了,允铭死了,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必定痛不欲生... 况且,皇甫晨与她所说之赌,她很感兴趣,皇甫晨既然拿出来与她对赌,那必定,她也能有一定的胜算,即便皇甫认为她会输,但风瑾夜与尾勺浅语也必定不会好过... 再者,允铭解蛊,寒蛊一入皇甫晨的体内,皇甫晨必死无疑... 即便赌输,有皇甫晨垫底,今日也是不亏,要是今日尾勺浅语与风瑾夜不死,她日后可以慢慢对付,必定要让他们每个人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狠戾的恨意与怒气交加,今日的一切都让轩辕冉恨出了血... 眸色转狠,轩辕然再一次将血红色的短笛放到了唇边,一个音符跳着一个音符吹出了一段相当奇怪的音律... 尾勺浅语、风瑾夜、皇甫晨三人皆是警惕的看向轩辕冉,却见她嘴边一抹狠戾的笑意一现即逝... 尾勺浅语皱紧了眉头看向铺满石梯的蛊虫,却未见蛊虫有所动静,心中更是大愕... 猛然垂头,果然见允铭的脸色越来越是苍白,几乎如同一张白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允铭额间渗透出来... “风瑾夜,我们得马上动手,轩辕冉对允铭出手了!”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急切说道。 皇甫晨背对着轩辕冉,微微侧首扫了轩辕冉一眼,他听得出来她的这段音律,确实是催动寒蛊的音律,皇甫晨曾听轩辕冉用这残酷的手段对付过暮霭阁里的杀手... 他们不得不立即动手替允铭将寒蛊引出来,皇甫晨心间甚是不安,但他不知为何不安,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哪里出了差错... 风瑾夜的目光始终留在尾勺浅语身上,他也不安。 尾勺浅语攥紧了手心,看出了风瑾夜的犹豫,点了点头给风瑾夜一个安抚的眼神,再一次将星渊递过去,示意风瑾夜动手... 风瑾夜右手握住了星渊缓缓起身,尾勺浅语却将风瑾夜左手的藏渊取了过来... 这... 皇甫晨眼中浮现一丝警惕,是对尾勺浅语的警惕,脑海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还未形成便消逝而去... 三人不约而同都想起一年前,西琰国墨都尾勺浅语一剑刺入风瑾夜胸膛的那一次刺杀... 风瑾夜将方才尾勺浅语系在他手腕上的蝴蝶结解开,将衣袖撕扯下来卷了一卷,将尾勺浅语的双眼蒙了起来,在尾勺浅语脑袋后面同样打了一个结,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蝴蝶结... 她说,解不开的心结,要将它系成蝴蝶结。 尾勺浅语心间微微一颤,风瑾夜... 尾勺浅语伸手摸了摸脑袋后头的蝴蝶结,一摸就知道风瑾夜定是系得不成样子,浅浅一笑。 顿然感觉到风瑾夜已经向着允铭出手... 突然,尾勺浅语用力一扯后脑的带子,蝴蝶结瞬时便被解开,尾勺浅语看着一只蛊虫从允铭的胸口爬了出来... 脑海中闪烁着,一年前她刺了风瑾夜一只只蛊虫从风瑾夜胸口爬出来的画面... 皇甫晨做好了准备,出手又一次要握住剑身,却未料到尾勺浅语就在此刻出手,藏渊带着隐隐的剑气将皇甫晨挡开... 风瑾夜错愕看着尾勺浅语,可尾勺浅语将皇甫晨挡开之后,竟再一次一剑对着风瑾夜握紧星渊的手拍打而去... 这一剑要刺入允铭的胸膛,风瑾夜自然不会带一丝内力,但尾勺浅语出手却并未能让风瑾夜放开星渊... 风瑾夜眸底的慌乱尽显无疑... 尾勺浅语无奈,此时此地根本不容她多加解释,幽兰色的蛊虫已经顺着星渊的剑身慢慢往剑柄爬去... “相信我,放手!”尾勺浅语坚定看着风瑾夜,急切说道。 皇甫晨同样惊慌,看着寒蛊爬向星渊剑柄,迫切又要去抓剑身,却见尾勺浅语抓住星渊的剑柄,一把将风瑾夜的手掌扯开,星渊从允铭的胸膛抽了出来... 可此时,寒蛊已经爬至剑柄,尾勺浅语不得已将星渊松开,藏渊挥动一转身打向星渊的剑尖... 星渊瞬间被藏渊打开,带着剑柄上的蛊虫撞向了铺满石梯的蛊虫... 轩辕冉看着这一幕,睁大了双眼,瞬即短笛吹动,变回了与一开始的旋律类似的音律... 皇甫晨愣愣看着尾勺浅语,却听尾勺浅语急切出声:“救人啊!” 自然是救允铭。 皇甫晨收回思绪,立即帮允铭止血... 风瑾夜定定看着尾勺浅语,却见尾勺浅语撇过了头不看他,而是看着远处的星渊剑... 顺着尾勺浅语视线的方向看着,却见轩辕冉的蛊虫慢慢退去,星渊剑周围的原本铺满的蛊虫空出了一块... 这是... 寒蛊吞食着周围的蛊虫... 风瑾夜自是看懂了,他们必须防范着轩辕冉,所以她不能将她这打算说出来,可阿晨身上的蛊毒要如何克制? 尾勺浅语转过身来,看向风瑾夜,淡淡说道:“轩辕冉就是要皇甫晨将寒蛊引入体内,这是她希望看到的,这对我们对阿晨都必定没有好处!” 尾勺浅语未说,肉弱强食是自然法则。 看着那些蛊虫畏惧寒蛊、钟情和噬心,那必定是因为强大的蛊虫能对弱小的蛊虫带去致命的伤害! 自然尾勺浅语也听闻过,蛊虫最初的出现,就是将许多毒虫放在同一个密闭的罐子里互相撕咬吞噬,最终活下来的毒虫便成了蛊。 所以她猜想寒蛊能对付石梯上的那些蛊虫。 再者,寒蛊刚刚离了宿主,必定要找另一宿主,找不到必定要吞噬其他蛊虫才能赖以生存。 尾勺浅语自然也听闻过,蛊虫要用蛊主的血液饲养,才能听命于蛊主,允铭身上的蛊虫便是轩辕冉所下,那必定是轩辕冉的血饲养而成的... 今日轩辕冉放出来的蛊虫,也必定是轩辕冉的血液饲养而成,那对寒蛊来说,可能味道更佳鲜美...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蛊虫,尾勺浅语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却见轩辕冉开始将蛊虫召唤了回去... 轩辕冉咬牙恨出了血,她的一番算计,又被尾勺浅语打破。 恨意在轩辕轩辕冉的眼眸内撕裂,尾勺浅语让皇甫晨抢星渊,是因为他们引出寒蛊之后要弃剑,她怕风瑾夜若是扔下了藏渊不是她的对手! 三番两次,她都太过小看了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轩辕冉又一次咬牙,森冷的声音恶狠狠几近要将尾勺浅语剥皮拆骨。 今日暮霭阁被灭,蛊虫也被毁了一大半,轩辕冉气到了几点,一口气血在喉将翻滚,强压不住喷在了白色的石梯之上,仿若是在石梯上画下了朵朵红梅... 轩辕冉看着石梯上的朵朵红梅,就像是来自轩辕媛的嘲笑... 她知道轩辕媛爱梅。 风轻萱便是随了轩辕媛喜欢梅花... 胜负已定吗?绝对不行! 轩辕冉猛然抬头,掀眸看向石梯之上,圣明殿外的风瑾夜与皇甫晨,森冷的眼神更加狰狞可怖... 瞬间全身内力爆发,冲向石阶,袖口出现一个竹筒将寒蛊收了起来,又一个翻身将星渊捡来起来,攻向风瑾夜... “当心,她必定会用蛊!” 风瑾夜接下轩辕冉攻来的一招,伴随着尾勺浅语提醒的声音传来,轩辕冉手中的竹筒打开,幽兰色的蛊虫向着风瑾夜飞射过去... 风瑾夜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闪过,但轩辕冉又一招向着风瑾夜刺去... 皇甫晨见状,加入了战斗,抬腿一踢,破了轩辕冉一招杀招,旋身与风瑾夜背对而立... 尾勺浅语看得心惊肉跳... “哈哈哈...”轩辕冉大笑出声,凌厉说道:“风瑾夜的速度,堪堪能躲过寒蛊附体!” “但...你...”轩辕冉志在必得一般,咬重二字。接着冰冷至极几个字崩口而出:“躲...得...过...吗?” 尾勺浅语大愕,轩辕冉的目标便是皇甫晨! 不到眨眼的片刻之间,幽兰色的蛊虫向着皇甫晨窜去,内心的牵扯羁绊让风瑾夜情急之下一把拽开了皇甫晨... 分神之间,轩辕冉一剑刺入了风瑾夜的胸膛... 那只幽兰色的蛊虫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思绪,动作缓慢下来,慢悠悠爬向皇甫晨,一口咬破皇甫晨的手腕,一点一点钻进了皇甫晨体内,在皇甫晨的胳膊出起伏涌动,慢慢上移直达心脏... 一切画面似乎被慢放放大,尾勺浅语错愕站在原地,惊恐看着这一幕... 空中飘荡着轩辕冉凌厉的笑声... 尾勺浅语顿感天色灰暗下来,一切画面成了灰白色,她的心也被碾成了灰烬,只剩眼泪一滴一滴,如血一般滴落... 第一百五十七章 轩辕双子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过往的记忆,如同猛兽一般在尾勺浅语的脑袋中撕裂开来... 她,想起来了。 终究,想起来了。 没有替允铭解蛊,没有一剑刺入允铭的胸膛,故事情节也没有再一次重演... 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尾勺浅语终究想起一切... 随着轩辕冉那一剑刺入风瑾夜的胸膛,随之便是狂涌而来的过往记忆... 越都皇城内的天空灰得像是哭过,轩辕冉放肆的笑声仍旧在空中回荡... 风瑾夜右手的藏渊挥动,将星渊挡了出去,血液从风瑾夜的胸膛喷射而出... 皇甫晨,压制不住寒蛊入体的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哈哈哈...”轩辕冉禁不住放肆开来的笑声。 轩辕媛的儿子,终于要死了。 除了她轩辕冉一脉,轩辕家的人都死干净了。 轩辕家不是看不起她的母亲?不是看不起她轩辕冉么?她偏要让轩辕家只剩下她的血脉,即便有一日到了地府之下,她也要狠狠打轩辕媛的脸... 她的父亲不是不爱她的母亲吗?不是认为蛊毒是轩辕家的耻辱吗?她偏要让地府之下轩辕家的那些亡魂看看,轩辕家族能活下来的,偏偏只有他们眼中的耻辱... “轩辕媛的儿子,都要死了!” “都要死了!” “风瑾夜要死了!” “皇甫晨也必死无疑!” 伴随着疯狂的笑声,轩辕冉仰头大喊着... 尾勺浅语木楞看着风瑾夜,像是听不见轩辕冉的大嚎大叫... 恍神之间,尾勺浅语奔了过去,从袖口中取出止血的丹药喂风瑾夜吞下,又取出备好的银针,替皇甫晨将心脉封住... 轩辕冉看着尾勺浅语的举措,眸色变得更为黑沉,宣判一般说道:“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未理会轩辕轩辕冉的怒吼,看着即便服下了止血的药丸,风瑾夜胸口的血液仍旧不断的汨汨而出,皇甫晨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失去血色... 尾勺浅语几近绝望... 轩辕冉将尾勺浅语的落寞无助一一收入眼底,恍然醒悟:让风瑾夜和皇甫晨死在尾勺浅语面前更能让她痛苦。让皇甫晨和风瑾夜痛苦,尾勺浅语也必定不会好过。 凌厉的目光幽幽转向尾勺浅语,轩辕冉带着冷冷的笑意问道:“你不是说,我轩辕冉的儿子比不过轩辕媛的儿子吗?” “但如今,轩辕媛的儿子都要死了,即便他们是天之骄子又有何用?” 对于轩辕冉的话,尾勺浅语仍旧仿若未闻。 在轩辕冉看来,风瑾夜与皇甫晨濒死的冲击,是真的让尾勺浅语溃不成军、萎靡不振。 风瑾夜却看出了尾勺浅语的不对劲,她的眼神几乎是空洞的,她在强撑配合... 风瑾夜慢慢举起右臂,想将尾勺浅语拥入怀里,尾勺浅语却猛然握住了藏渊站起来,凌厉的目光与轩辕冉对上... 刹那之间轩辕冉几近被尾勺浅语震慑住... 轩辕冉心道:“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她怎可能被她的气场所摄?” “皇甫晨体内有钟情,有噬心,寒蛊入体三种蛊毒相互制衡,他不会死!”尾勺浅语的理智瞬间回笼,淡淡回道。 轩辕冉听着尾勺浅语自欺欺人的话语,再一次大笑出声... “不正是你看穿了,寒蛊不能与钟情噬心互相强制,才引出来寒蛊对付本国师的蛊虫么?” 轩辕冉神色极佳,就是硬要拆穿尾勺浅语自欺的谎言。 尾勺浅语眸色微微一深,备受打击一般后退了一步,更像是受不住刺激一般大吼问道:“皇甫晨若是死了,你何来‘双子天下''?” “荒唐!” “一切都是荒唐!” 轩辕冉大喊出声,听着尾勺浅语所说,就像是在听一个笑话,偏偏这笑话她相信了几十年... 这一刻,她不信了,不再信了。 一开始,她就应该杀光了轩辕家族所有人,这么些年,她留着风瑾夜,留着轩辕晨,就是笑话,活生生的笑话! 好在今日,他们都要死绝了。 “事实证明,轩辕家那些老家伙都是胡说八道!” “什么‘尾勺百年出天女,轩辕双子得天下’?可你这天女是假的,轩辕家的双子也不是一个两个都要死了吗?” “轩辕媛的儿子都要死了!” “轩辕媛就算生了‘轩辕双子’又如何?你看,风瑾夜和皇甫晨都要死了!” “终究,赢的是我!!!” 恨意在轩辕冉脸上狰狞可怖,她嗤笑着狂妄说道。 她恨极了轩辕媛,恨极了轩辕家,恨极了轩辕双子,偏偏她也信极了所谓的天下预言... 她甚至计划,要让轩辕媛的儿子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之后,才让皇甫熙代替皇甫晨成为皇帝... 她尽信轩辕家的天下预言,认为必定要应了“天女一出,双子天子”的预言,放才能真正将属于双子的天下夺过来... 可事实呢,即便今日她夺天下的计划满盘皆输,但风瑾夜和皇甫晨也会为她的筹谋陪葬! 什么“天女一出”,什么“双子天下”,全都是笑话,全是笑话! “啊……”轩辕冉疯了一般大吼出声。 她恨。 恨意不断在轩辕冉心间撕裂,她狰狞的凶光扫过尾勺浅语手中的藏渊,龇牙幽冷阴森说道:“尾勺浅语,到了你!” 话毕,星渊指向了尾勺浅语的喉咙... 已近黄昏,灰暗的皇城,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依旧寒风凛凛。 岂料,风瑾夜倏然起身,凛然将尾勺浅语挡在了身后,全然不若身受重伤的模样... 轩辕冉愕然,下意识看向了皇甫晨... 皇甫晨的脸色苍白如纸,全身痛得死去活来,可他的意识却很清醒。 轩辕冉说到“轩辕媛的儿子都要死了,即便他们是天之骄子又有何用”,皇甫晨自然很清楚,轩辕媛是渊王妃,是风瑾夜的母妃。 可轩辕冉说“他们”,言外之意是渊王妃不止风瑾夜一子... 渊王妃之子,必定是轩辕家的血脉,皇甫晨想到了他所学的摄瞳,名副其实他是轩辕家族的血脉... 心下涌动,可皇甫晨又想起,他与风瑾夜滴过血认亲,他们的血不相融,莫非轩辕冉的话里面还有内情? 强忍着周身的痛楚,皇甫晨掀眸看了看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却见轩辕冉的话未让他们有异样... 可接下来,轩辕冉声嘶力竭吼着“轩辕家的双子也不是一个两个都要死了吗?” 这让皇甫晨震惊地睁大了双眼,这样的表情极少出现在风瑾夜与皇甫晨脸上,若是尾勺浅语此时能见皇甫晨脸上的表情,必能看得出来,那一对眼眸与风瑾夜极为相似... 皇甫晨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他无法相信有一人他竟会听到轩辕冉说出口,“轩辕双子”是他与风瑾夜! 轩辕冉后面的话,无疑更是想是一声闷雷在皇甫晨的脑袋中炸开... “轩辕媛的儿子都要死了!” “轩辕媛就算生了‘轩辕双子’又如何?你看,风瑾夜和皇甫晨都要死了!” 渊王妃生了“轩辕双子”,而轩辕冉开口承认,风瑾夜和皇甫晨是“轩辕双子”... 皇甫晨脑袋中无疑理清了轩辕冉话里的意思,但却无法将简单的几句话诠释成几乎摆在面前的真相... 皇甫晨像是置身梦境一般,渊王妃,风瑾夜,与他,可分明不太可能... 但某个念头一起,就开始生根发芽,渐渐蔓延开来,皇甫晨无疑失神了... 轩辕冉俨然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眼见重创了风瑾夜与皇甫晨,自然不会放过尾勺浅语... 可轩辕冉意想不到,皇甫晨也同样错愕... 风瑾夜完好如初地挡在尾勺浅语身前... “你...”轩辕冉气得说不出再多的话来,心间的恨意更加肆虐,几乎恨出了血来... 风瑾夜受的那一剑是装出来的,堂堂战王,自然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鬼主意,所以,又是尾勺浅语... 若说证人,轩辕冉便是最有力的证人。 滴血认亲毫无说服之力,既证明不了风瑾夜与皇甫晨是血亲,也证明不了他们有没有亲缘关系... 这世上没有任何证明,比轩辕然亲自将真相说出来,更能让风瑾夜与皇甫晨相信。 所以,只有让轩辕冉认为皇甫晨与风瑾夜都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尾勺浅语才能引导轩辕冉将真相说出来... 轩辕冉失控吼出来的话语,已经清楚的说明,渊王妃轩辕媛生下了轩辕双子,而风瑾夜和皇甫晨正是真正的轩辕双子,所以风瑾夜和皇甫晨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皇甫晨也是渊王妃轩辕媛所出... 这个事情,风瑾夜与尾勺浅语早有猜测,在听轩辕冉说出真相的时候并未有多大反应,反观皇甫晨倒是像在做梦一般,难以置信! “哈哈哈...” 突然,轩辕冉绷紧的身躯就松懈了下来,甚至又一次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债血偿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哈哈哈...” 突然,轩辕冉绷紧的身躯就松懈了下来,甚至又一次大笑了起来... “可笑!!!” “尾勺浅语,你当真可笑,就为了让本国师说出皇甫晨是轩辕媛的儿子,你就选择让皇甫晨去送死!” 轩辕冉带着冷笑,轻蔑说道。 “原来,皇甫晨是可以被牺牲的那个!” 尾勺浅语无太多的心思与轩辕冉你来我去的“谈天说地”... 轩辕冉一句话毕,空荡的圣明殿外,刺耳一声“吱呀”,殿门随着沉重一声被拉开... “轩、辕、冉!”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咬牙切齿三个字从圣明殿由内向外冷幽幽传了出来... 随即一抹血红色的身影迈出了圣明殿的门框,出现在乳白色的石阶顶端,俨然若一位为复仇而来的嗜血女魔... 是,媚姬。 是,轩辕媚! 一身红色的长裙,是血的颜色,也似火一般。 今日,她要报仇雪恨! 这血的颜色,与她极配! 尾勺浅语听着媚姬的声音,眸色微深,她知道,真正到了他们报仇的时刻了。 今日的一切确实让人心惊胆战,但除了冬暖身受重伤,其他还都在控制之内... 今日一早,风瑾夜带着尾勺浅语从密道进入皇宫时,从汤池出来之前,媚姬匆匆赶到... 当时媚姬的模样让尾勺浅语大吃一惊! 尾勺浅语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媚姬那副模样... 她的外衣碎成布条,尾勺浅语看得出来,那全是媚姬的双手撕碎的... 因为媚姬的十指每一根指甲都断裂,有七个甲片已经脱落,十指肿胀,指尖全是干涸的血迹... 由她那碎布条外衣上的血迹可见,媚姬是用她的手指不断地牵扯,不断地撕裂,才成了那副模样... 尾勺浅语无法想象,是怎么样的痛处与苦难,能将媚姬折磨成那个鬼样子? 犹记得当日小竹林,媚姬总是一副淡漠的模样,言行举止带着清高却雅致... 言语间张口自称便是“本杀...”“本杀...”,满满的自命不凡。 此一时彼一时的同一人,判若两人。 当时的情况紧急,尾勺浅语与风瑾夜都来不及细问媚姬经历过什么! 尾勺浅语知道出了密道必定是一场厮杀,时间也容不得他们拖延! 于是简单同媚姬说了今日的计划,要让轩辕冉亲口说出皇甫晨身世,尾勺浅语与风瑾夜唯一担心的就是轩辕冉的寒蛊,噬心和钟情,他们无法应对... 而媚姬,解决了他们的心腹大患。 她说,她找到了克制轩辕冉蛊毒的办法!!! 即便是寒蛊、噬心她都能应付! 尾勺浅语自是不疑有他,让风瑾夜将墨色的外衣脱下,媚姬换下了布条外衣伪装成暗卫,三人谋划了一番,将媚姬隐藏了起来,降低轩辕冉的防备... 而轩辕媚,当年轩辕家变,她眼看着轩辕家的人一个个死在蛊虫的控制之下... 她受尽了蛊虫蚀骨的痛楚,看着她最爱的姐姐,最敬重的少主,轩辕家未来的希望被蛊虫所迫,差一点死在轩辕冉的剑下... 看着蛊虫将云阳山的一隅覆盖,轩辕家被付之一炬,她怎能不恨? 此生,她最恨的人便是轩辕冉,同样的痛恨蛊毒,她是轩辕家的人,老家主甚至曾将星渊交到她手上,默认她为暮霭阁阁主。 她必定要肃清轩辕家,将蛊虫从轩辕家,从暮霭阁扫除干净! 三人出了密道,历经了那一场厮杀之后,尾勺浅语示意媚姬随夜九他们退到偏殿... 有了喘息的时刻,媚姬清理了身上的伤口,换了一身血红色的长裙... 此刻,那一抹刺目的红色,站在石阶之上,轩辕冉恍然像是见到了轩辕媛高高在上俯瞰着她一般... “你是轩辕...媚!”轩辕冉的声音说得万分肯定,心底仍旧觉得不可置信。 当年的蛊虫没有将轩辕媚折磨致死,她掉落山崖也没有殒命! 甚至阴差阳错的,轩辕媚又回到了暮霭阁,成了媚姬! 时隔多年,她用修影换了模样,而轩辕冉又认为轩辕媚必死无疑,竟未想到她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混了好些年头... “今日是我们算总账的时候了。”媚姬冷幽幽一句,全然如同看死人那般看着轩辕冉... 轩辕冉气势上被媚姬压制了几分,眼神越发幽深冰寒... 媚姬一步一步拾阶而下,走到了风瑾夜与尾勺浅语身前,风瑾夜尊媚姬为母姨,难得后退一步,尾勺浅语更将藏渊递到了媚姬手中... 过往恩怨仇恨,他们要一笔一笔地算! 媚姬厉然看着轩辕冉,拇指控制不住将手中的藏渊推出了剑鞘半寸... “哗”一声,藏渊出鞘,向着轩辕冉攻去... 轩辕家的剑法,轩辕媛、轩辕媚、轩辕冉三人自小学起,过往从来都是轩辕媛同轩辕冉过招,记忆历历在目,这是自八岁之后,轩辕媚第一次与轩辕冉过招... 轩辕冉与轩辕媚一样,同样领悟不领轩辕媛双手持剑的境界,论剑法,两人都停留在轩辕家颠覆顶峰之前的瓶颈之处... 想要突破这一瓶颈,往往只看天赋。 真正实力相当的两人过招,尾勺浅语不禁攥紧了手心,心间浮起一抹担忧... 风瑾夜看出了尾勺浅语的担忧,伸手想要将她的手心握住,却被尾勺浅语一把甩开... 风瑾夜蹙紧了眉头,心间的不安蔓延开来... 皇甫晨被尾勺浅语封住了心脉,心间的震惊也慢慢平复而来下来,看着尾勺浅语向他走了过来,蹙眉问道:“你一早就知道?之前你所说本公子是...渊王妃之子,不是戏言?” “我也是猜测。”尾勺浅语淡淡一句,没有心思多说什么。 目光在皇甫晨身上打量了一番,看着他几近要痛到痉挛的程度,还咬牙死死忍着,但能忍得住就不算大事,毕竟他要忍不住了,她也无法救他... 尾勺浅语转身去看允铭同冬暖,风瑾夜的目光一刻不停跟随着尾勺浅语的身影... 天色渐渐黑沉,圣明殿外不远处树影摇曳,不断传来星渊与藏渊碰撞的刺耳声响,隐隐可见刀光剑影一般的兵器光芒闪烁... “砰”一声,圣明殿外的几人明显感觉到了内力的震动,轩辕冉被媚姬一剑逼退,接着媚姬狠狠一脚将人踹到石梯之下... 尾勺浅语心下一震,轩辕冉败下阵来,必定会用蛊毒!到了看好戏的时候了! 果然,轩辕冉不顾自身还瘫坐在石阶之下,袖中暗红色的短笛就到了唇边... 一群蛊虫瞬间向着媚姬爬去,媚姬却勾唇一笑,带着深深的寒意... 轩辕冉惊诧万分,睁眼看着她用血养出来的蛊虫,纷纷在轩辕媚跟前停滞不前... 不可能,绝无可能! 轩辕冉震惊得失去了镇定,脸色煞白。 更是诧异看着密密麻麻一捆一捆银针在媚姬手中出现... 银针是媚姬用了最短的时间到太医院寻来的,成千上万支银针,为的就是对上轩辕冉成千上万只蛊虫... 江湖无人不知,媚姬一手飞刀用得出神入化,换成了银针媚姬同样得心应手... “轩辕冉,开始了!!!”媚姬冷然说道,希望轩辕冉能撑得住她像恶魔一般的报复! 媚姬反手一甩,银针暴雨梨花一般一根根密密麻麻刺入地上一堆蛊虫的头部... 媚姬的甩手一挥,轩辕冉的脸色变得更加蜡青... 蛊虫用人血饲养,一旦受损主人必招反噬! 而这些普通的蛊虫,原本即便是死掉也对轩辕冉造不成任何伤害,唯有头部受创会全数反噬到轩辕冉身上... 瞬时之间,那无数根银针仿若刺入了轩辕冉的体内... 轩辕冉没有防备,一丝一毫都没有阻挡迎面而来的重创,一口甜血自她口中喷了出来... 疼痛蔓延至轩辕冉全身... 立即盘坐起来调息,更是满目惊慌的看向轩辕媚... “当日,你在暮霭阁杀过几人,在云阳山杀过轩辕家几人,今日起你要受的痛,你要流的血只会更多!” 媚姬气势张狂,不死不休一般,势必要让轩辕冉加倍偿还... “十一!” 媚姬喊了一声,夜十一闻言押着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出了圣明殿... 轩辕冉眸色一凛,轩辕媚的用意是不让她昏迷,更不让她死去,要让她一直痛下去! 尾勺浅语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了然,唤了一声:“夜十!” 夜十闻言,将皇甫熙押了上来... 尾勺浅语猛然踹了皇甫熙一脚,皇甫熙“砰”一身跪了下去,只听眼前肆意轻狂的女子声音传来... “我不奉信母债子还那一套,你且看着,但轩辕冉的血要是不够流了,就用你的血给她续上!” 尾勺浅语曾同皇甫晨说过输血的可能,皇甫晨还真把抽血和输血的法子研究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未雨绸缪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既然媚姬决心要让轩辕冉血债血还,那必定要保证轩辕冉的血足够她一口一口吐出来! 轩辕冉调息,刚理顺一丝气息,媚姬随即密密麻麻的银针便又挥洒撕开来,细如牛毛如同漫天密雨覆盖而下,一根根银针刺入另一堆蛊虫头部... 翻滚的痛楚瞬即又一次尽数反噬到轩辕冉身上... “呃...”轩辕冉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一根两根的针扎常人皆能忍受,可奈何蛊虫反噬到轩辕冉身上,针入蛊虫头部的一瞬轩辕冉有如针扎... 但一瞬过后,因为中正针的蛊虫并未死去,疼痛不断继续着,如同密密麻麻的细针一次一次穿刺而来,不断刺入轩辕冉的血肉之内,越刺越深。 犹如钻木取火,一根根银针如同木头上尖锐摩擦打钻的硬木棒,而轩辕冉的血肉却是被挖钻得体无完肤的木头... 轩辕冉原本还错愕她的蛊虫无法靠近轩辕媚,可如今轩辕冉能感知的,只剩下无尽的痛楚... 只有痛。 无比剧烈的疼痛。 撕心裂肺。 死去活来。 轩辕冉极力地稳住气息,尽量调息... 可这一波疼痛还未过去,方才压下的那一波又狂涌而起... 轩辕冉定睛看着轩辕媚上一把银针刺中的蛊虫,在地方涌动,痛楚必定也是一刻不止... 而第一波反噬滞留在轩辕冉体内无形的银针,如同在轩辕冉体内穿梭游走... “啊!!!”轩辕冉控制不住痛喊出来... 媚姬居高临吓,俯视着轩辕冉,冷幽幽的声音从轩辕冉头顶传来,淡淡二字:“痛吗?” 轩辕冉带着恨意掀眸扫了轩辕媚一眼,恨不能将轩辕媚剥皮拆骨,撕碎了她! 轩辕冉未答。 漆黑的夜里,竟无端传来乌鸦的叫声,“呀呀”的叫声低吟... 篱越国古老的传说里,黑夜里,乌鸦会带着冤死的亡魂归来,看着恶人受到惨痛的惩罚... 媚姬听着乌鸦的叫声,心间的疼痛撕裂,看着轩辕冉问道:“可还有人,像儿时那般,替你挡下老家主的鞭子带来的剧痛!” 轩辕媚的话,轩辕冉仿若未闻,在她心中,她本就高高在上不该受苦受痛的存在,即便儿时受过轩辕家主两下鞭子,那也是被轩辕媛拖累的! 尾勺浅语明白,即便死到临头轩辕冉也断不会有一丝悔意,淡淡说道:“媚姨,猪狗不如的东西是不会听懂为人的道理的!” 媚姬镇定下来,克制住翻滚的情绪,点头反手又是一手银针飞射而出,给轩辕冉带去惨痛的教训和再也无法抑制下去的痛楚... 轩辕冉随即痛得在地上翻滚了出来,今日她是深刻体会到了何为痛不欲生! 圣明殿外,恍然成了轩辕冉的地狱修罗场,而媚姬是掌控轩辕冉生死的地狱修罗,只看着轩辕冉在修罗场内受尽折磨... 而圣明殿内,成了临时的救援场所,尾勺浅语让暗卫将皇甫晨和允铭抬进了圣明殿... 看着面色如纸的允铭和气若游丝的冬暖,尾勺浅语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皇甫晨和媚姬的医术上... 皇甫晨忍着疼痛,咬牙对尾勺浅语说了一句:“都死不了。” 随着皇甫晨开口之后,风瑾夜缓步走进了圣明殿,殿内瞬间剩下一室静默... 尾勺浅语从轩辕冉刺风瑾夜那一剑开始,自始至终未曾正眼瞧过风瑾夜一眼... 暗卫们都已经理清,皇甫公子与他们家王爷是血亲兄弟,见着风瑾夜进来,纷纷都退了下去... 尾勺浅语见状也出了圣明殿,她要去看着轩辕冉受尽痛苦与折磨! 圣明殿前的长长的石梯之下,轩辕冉全身痛到痉挛打滚... 尾勺浅语看着石梯之下轩辕冉的痛不欲生,过往的一幕幕从脑海中浮现... 从二十多年前轩辕家族开始,轩辕老家主被害,轩辕家除轩辕冉和轩辕媛一脉之外几近灭族... 再到风瑾夜的母妃被害,媚姬容貌被毁掉落山崖... 十几年前,沁枫苑渊王一家被困,渊王和渊王妃被杀害,风瑾夜带着风轻萱逃亡一路被追杀... 还有尾勺家,十二年前尾勺故居被烧,尾勺家的主母被一剑刺喉... 更有两年前水月阁,尾勺浅语的父亲葬身火海... 再有,风瑾夜所中的噬心,允铭所中的寒蛊,皇甫晨所中的钟情... 还有这些年来大大小小,明里暗里的谋害...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们要一笔又一笔地算! 如今轩辕冉虽然在他们面前痛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可这与过往她所带给他们的伤痛相比,顶多算是给轩辕冉挠挠痒而已... 石梯之下的轩辕冉不知其他人心里所想如何,她已然痛到失去了打滚的力气... 身上不断传来剧痛,出于身体条件反射她想翻过身子,可却只能微微颤动,这具躯体再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容她翻滚了... 媚姬自然不会让轩辕冉轻易死去,瞬间收回了一部分蛊虫头部上的银针,好让轩辕冉缓一缓再继续她的报复... 银针收回的那一瞬间,轩辕冉缓过了一口气,有了一丝力气调理身上的气息... 脑里中的思考能力也短暂拢回,她万万想不到,她竟这般从神坛跌落到了地狱... 但她了然,她不是输给轩辕媚,不是输给了尾勺浅语,而是败给了风瑾夜... 由始至终,她都太过小瞧风瑾夜这个篱越国的战神! 她防着尾勺浅语的诡计多端,防着风瑾夜会大开杀戒,可却防不住风瑾夜的心智谋划... 到了此刻,轩辕冉明白了。 从前风瑾夜能乖乖听话,不过因为他看在太后与渊王妃曾是挚交的情面上... 而轩辕冉利用摄瞳牵制住了太后,后来甚至直接杀了太后取而代之... 而自打轩辕冉伪装成了太后,风瑾夜便渐渐失去了控制,却还是看着允铭的薄面上未与她撕破脸面... 可再后来,情势渐渐白热化,却变得对她更加有利,她以为她掌控了一切... 一切又回到了她的控制之中,她利用了允铄小皇帝,将风瑾夜逼到了关临城,一直逼着尾勺浅语和风瑾夜向她低头... 可今日涌向的皇城卫让轩辕冉知道,风瑾夜早就未雨绸缪... 他看似无从选择,被逼到了关临城,可他处处都留了后手,轩辕冉远远没想到自古都把控在帝王手中的皇城卫,都被战王风瑾夜控制了起来... 轩辕冉空洞的眼神,望着漆黑的天空,稀疏可见夜空中有几颗孤星,都像挂在天上看她的笑话一般... 石梯之上,尾勺浅语看着轩辕冉奄奄一息,如若媚姬不收手,轩辕冉必定会痛死过去... 难得见到轩辕冉的眼神那般的空洞,尾勺浅语也佩服风瑾夜的谋划... 轩辕冉难道不知,他们篱越的战神,从来是一击必中,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轰天动地... 尾勺浅语的思绪飘远,她不知风瑾夜具体是何时恢复了全部的记忆的,但允铭离开越都的时候,风瑾夜已经在筹谋计划了... 从前她便听过,风瑾夜之所以灭西琰,除了当真与西琰国有国仇家恨之外,也是为了将害死渊王和渊王妃的背后之后引诱出来... 由始至终,一步步,看似他们陷在了轩辕冉的布局之内,实则是风瑾夜一步步将轩辕冉引出水面,今日便是迎头痛击... 所以,这几个月来,轩辕国师在越都水涨船高,实则也都是风瑾夜给轩辕冉的机会,让她沉迷于片刻的假象,今日又让她从神坛跌落... 若论算计,尾勺浅语又如何算得过风瑾夜,不过一直在他的包容下任性... 不断想起风瑾夜,尾勺浅语禁不住晃了晃脑袋,像是要将脑海中某人的身影晃开... 在此之前,圣明殿内,风瑾夜与皇甫晨相对无言,他们之间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彼此都太过了解对方... 只是,他们是至亲兄弟,这个消息太过震撼,皇甫晨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而即便没有这层血缘关系,他们也早就是至亲了。 最终,皇甫晨率先打破沉默,却未提他的自身身世,而是问:“你同浅语吵架了?” 风瑾夜一顿,他本是随着尾勺浅语进来的,可一群暗卫自作主张的竟都退了出去,害得连同他的浅浅也退了出去... 皇甫晨见风瑾夜未语,自顾自又说道:“可看着全然不像,你刚开始同轩辕冉过招,浅语的眼神都黏在了你身上似的,可现今...浅语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皇甫晨嘴上戏谑的说着,心间却浮起一抹担忧,他之前与轩辕冉所说之赌,怕是真的发生了... 风瑾夜皱着眉头听着皇甫晨故意一遍一遍说起浅浅的名字,就恨不能踹皇甫晨几脚... 可看着他脸色苍白,还咬牙忍着疼痛,终究没下得去脚。 第一百六十章 命的代价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不想再与皇甫晨多费口舌,转身就要走出圣明殿,背后却幽幽传来皇甫晨的声音... “浅语封起来的记忆,不若你想象中那般简单,你...” 皇甫晨话说一半,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转而说道:“浅语若是往后退了,你若再后退,你同她便越来越远了,到时可别怪我趁虚而入!” 闻言,风瑾夜脚步一滞,回头冰冷睨了皇甫晨一眼,凛然走出圣明殿... 一踏出圣明殿,便见尾勺浅语居高临下看着石梯之下的轩辕冉出神... 风瑾夜心间一钝... 皇甫晨的话如犹在耳,于是提步向尾勺浅语走过去... 岂料尾勺浅语,突然间晃了晃脑袋,似乎要将脑海里的画面挥去... 风瑾夜脚步停滞,从皇甫晨的话里可知,是她选择将那一段记忆尘封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阵寒风吹过,尾勺浅语的身躯微微颤动... 身体的记忆让风瑾夜上前,从背后抱住那抹纤细的身影... 微风徐徐,吹过鼻尖,带着身后风瑾夜身上熟悉清冽的味道... 尾勺浅语蹙眉想要挣脱风瑾夜的束缚,可风瑾夜不松手... 尾勺浅语愣了愣,风瑾夜极少这般不顾她的意愿,强硬将她禁锢在怀里... 尾勺浅语很明了,风瑾夜不松手她牙根挣不开,毫不犹豫放弃了挣扎,任由风瑾夜抱她... 而她,仿若不带任何情感的机器一般站定... 就连媚姬拾级而上,尾勺浅语也没有理会... 媚姬是风瑾夜的母姨,长辈面前风瑾夜不得不暂时将尾勺浅语松开,待媚姬走近方才对媚姬点头示意... 媚姬慧眼如珠,自然看出了小两口的不对劲,用赞许的目光打量了风瑾夜一道,心下感叹这块木头疙瘩也懂要哄夫人开怀了... “我去看阿晨。”媚姬道。 尾勺浅语知道媚姬要去帮皇甫晨解蛊,急忙跟着媚姬入了圣明殿内... 轩辕冉缓过来些许,狠厉的目光自石梯之下,仿若要射穿踏入圣明殿的三人... 媚姬头也不回,再一次出手,银针挥洒而落,又一波反噬在轩辕冉体内涌起... “啊...”轩辕冉惨烈地叫了出声。 没有人理会轩辕冉的痛不欲生,媚姬一踏入殿内便向着皇甫晨走去... 皇甫晨也是她姐姐的骨肉,更也是她的少主... 便是淡漠冰冷的媚姬,瞬间也红了眼眶... 但媚姬手下毫不迟疑,从袖中取出了以前蝉翼,用银针穿线刺穿而过,打了一个死结挂在了皇甫晨的胸前... 皇甫晨呆滞了。 这,这,这,像极了篱越的习俗里,长辈用白线将红封穿起来,挂在刚出生的孩童身上,因为白线像白色的胡须,寓意长命百岁... 一直静默未出声的陆嫣然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此情此景睿儿刚出生那会,她见过太多了... 静默的圣明殿内,陆嫣然的笑声显得特别刺耳,皇甫晨回神怒瞪了陆嫣然一眼... 媚姬瞬间也明白,是她太过心急,未将事情说清楚,于是娓娓说道:“这是圣蛊蝉的蝉翼,挂在你的胸前能让蛊虫不敢靠近你的心脉!” “我要将浅语封在你心脉处的银针取出来,让你的气血流通,才能将你体内的噬心蛊和寒蛊逼出来!” 众人闻言皆是诧然,皇甫晨脸色一沉,却未见到陆嫣然的脸色更有明显的变化。 尾勺浅语率先问道:“那钟情呢?” 媚姬摇了摇头:“中钟情者若是绝对的忠诚,那几乎无害,可若是背叛,那就是绝对的折磨,至死方休,除非喂蛊的男女双人一方死亡,否则无解。” 皇甫晨看着媚姬一脸愁容,毫不介意一般轻笑说道:“这不简单,待本公子寻到当日下蛊的女子,将她杀了不就得了!” 皇甫晨本是玩笑说几句,可此言一出尾勺浅语同陆嫣然的周身气息都变得冷冽起来... 皇甫晨见状眸色一凛,尾勺浅语和陆嫣然知道谁是当日喂蛊之人! 尾勺浅语感觉到不对劲,不待媚姬出手,立即出手打向皇甫晨胸前的穴道,将银针逼出了一半,又一根根将其从皇甫晨胸前取了下来... 尾勺浅语以为一打乱能打断皇甫晨往深处细想,可瞬即就察觉不对劲,她的反应太过此地无银,皇甫晨必定会想得更多... 自打知道陆嫣然是她父亲的女儿,尾勺浅语便将陆嫣然纳入了心里的保护范围,她是关心则乱了... 陆嫣然未料到尾勺浅语会有这般反应,完全不同于她平日里淡定自若的模样... 尾勺浅语知道无法补救了,淡淡一叹气,转而对着媚姬问道:“媚姨,接下来该如何解蛊?” 媚姬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竹罐打开,伸手过去,一条乳白色的虫子从竹罐内爬到了媚姬的手心... 尾勺浅语知道,这必定就是媚姬能够克制轩辕冉的蛊虫的原因! “这是圣蛊蝉。”媚姬淡然说道。 众人都从未听说过圣蛊蝉这东西... 媚姬未做太多的解释,而是对着皇甫晨说道:“挂在你胸前的是圣蛊蝉蝉蜕时留下的蝉翼,它对圣蛊蝉有很大的安抚作用,只有蝉翼在我才能拿着圣蛊蝉靠近你,若是没有蝉翼,人一靠近,便会被它吞噬赶紧!” 风瑾夜和尾勺浅语闻言,瞬即想起今日在密道见到媚姬时,媚姬的那副模样... 可见媚姬为得到这只蝉,必定历经几番生死! “蝉翼能让噬心和寒蛊不敢靠近你的心脉,但只有圣蛊蝉靠近你的心脏,才能将两种蛊虫从你体内逼出来...” 媚姬说着,又从竹罐里倒出另一片蝉翼,递给了尾勺浅语随即又将藏渊递了过去... “等下,噬心和寒蛊必定在他身体内涌动,你看准了,蛊虫涌至他手腕的筋脉,你在那之前便要将筋脉切断,蛊虫放才能被逼出来...” “拿好这一片蝉翼,否则蛊虫会钻入你的体内...” 媚姬说着眼神还未扫向风瑾夜,风瑾夜便慌乱了,一把将尾勺浅语拉至身后说道:“本王来。” 他绝不能让浅浅冒险... 媚姬却摇头,随即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递给风瑾夜随即扫过皇甫晨的右手和左手... 意思是让他们一人守一边。 而圣蛊蝉的蝉翼蝉翼只有两片,一片挂在皇甫晨胸前,一片在尾勺浅语的手心... 而风瑾夜... 媚姬没有没有明说,他们可以手心握在一起,一起握着蝉翼,尾勺浅语必定也能想到... 尾勺浅语眉心皱了起来... 风瑾夜见状心下一悦,他的浅浅仍是关心他的,对着尾勺浅语宽慰说道:“无妨,本王能躲过。” 尾勺浅语想起今日轩辕冉放入寒蛊向风瑾夜甩去,风瑾夜是侥幸躲了过去了... 但蛊虫不好捉摸,就怕会有意外,尾勺浅语心下免不了担忧,脸上却恢复了淡漠... 媚姬看着小两口的模样,只以为风瑾夜又将浅语惹急了,尾勺浅语正在气头上,勾唇笑了笑道:“那我们开始。” 三人点了点头,暗卫带着冬暖和允铭,一众人入了内殿... 媚姬摊平手心,乳白色的圣蛊蝉静静蜷缩在她的掌心中,乖巧如同一只可爱的毛毛虫... 单从此刻看,任谁都想不到它会像媚姬所说那般,杀伤力无比强大,甚至能将一个成年活人吞噬干净... 媚姬缓缓伸手,掌心带着圣蛊蝉靠近皇甫晨... 还未靠近胸口,皇甫晨体内的寒蛊和噬心蛊已然开始涌动,如临大敌无处可逃一般在皇甫晨体内乱串... 媚姬即刻出手点了皇甫晨的穴道,防止他忍不住痛楚乱动,圣蛊蝉会伤害到他... 皇甫晨强忍着疼痛,额间的汗珠不断渗出来,鬓间慢慢湿透... 媚姬轻轻握住圣蛊蝉靠近皇甫晨胸口,圣蛊蝉如同闻到了猎物的气息,瞬间睁开圆鼓鼓的两颗幽蓝色的眼珠... 媚姬另一只手,指尖在圣蛊蝉身上轻抚,示意它稍安勿躁... 随即靠近了皇甫晨胸前的蝉翼... 圣蛊蝉马上被安抚了下来... 阖上圆滚滚的眼珠子,缠上了蝉翼,却是全然一副等待猎物的状态... 圣蛊蝉在蛊虫中就如同狮子在森林中一样的王者,但圣蛊蝉是极有灵性的,像是能懂几分人类的心思... 几乎是不能被驯服的,即便用心头血为引,它与献血的蛊主之间也是相对平等的,并不是蛊主让如何它便必须如何... 许多人用尽了心血,也无法得到圣蛊蝉的认同。 风瑾夜与尾勺浅语只以为媚姬为了将圣蛊蝉带来,必定历尽了艰辛,却万万没想到这其中媚姬付出的代价,远比他们能想象到的要巨大得多! 此刻风瑾夜、尾勺浅语、皇甫晨都未想到,媚姬为了今日的复仇竟付出了命的代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输的那个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圣蛊蝉的出现,不但让寒蛊和噬心躁动,不断在皇甫晨体内翻滚乱串,就连圣明殿外,轩辕冉身边的蛊虫也都瑟瑟发抖,不停涌动。 圣蛊蝉,是能让所有的蛊冲都望而生畏的存在。 越都的夏日多雨,日夜温差极大,日里炎炎烈日,夜里寒风凛凛。 忽而之间乌云就密布在皇城头顶上的夜空,电闪雷鸣顷刻而至。 天空像是被雷光不断撕开一道接着一道的口子,瓢泼一般的大雨眨眼间从天上倾泻而下... 圣明殿石梯之下的轩辕冉,又一次刚缓过一波反噬带来的痛楚,以为能趁着轩辕冉去救皇甫晨寻机逃走,可还未从地上爬起来,倾盆大雨就泼了下来... 圣蛊蝉的震慑之下,加上大雨的冲刷,原本中了媚姬银针的蛊虫翻滚乱动,无形又给轩辕冉带去一波反噬... 这一反噬毫无章法,蚀骨噬心一般,犹如万箭穿心... 轩辕冉即便极力的调整了一丝气息,也抵挡不住蚀骨穿心之痛,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轩辕冉晕死了过去... 没有主子的交代,太医们不会去给轩辕冉诊治,轩辕冉就如地底下的烂泥一般,在石梯之下任由雨水冲刷... 夜十一同夜十奉命出来看守轩辕冉,站在宫檐之下相互望了望对方,彼此了然,轩辕冉还死不了... “主子们都在忙,雨停了要不要关到暗牢?”夜十问道。 “等明日出了日头,晒干再说。”夜十一淡淡一句,心里想着若是湿淋淋的关起来,到时候身上发臭,主子们闻着难受。 突然的风雨交加,也让圣明殿内的一群人压抑了许多... 皇甫晨原本与轩辕冉谈不上深仇大恨,毕竟说到底当日的毒箭是他心甘情愿替风瑾夜挡下的,而确实是轩辕冉将皇甫晨救醒... 在此之前,皇甫晨即便深知与轩辕冉谈不上任何母子之情,但终归觉得是欠着轩辕冉的救命之恩的... 可今日,轩辕冉亲口说出他是渊王妃之子,他同风瑾夜是血亲兄弟,那么这些年来,风瑾夜所背负的与轩辕冉不共戴天之仇,也当数他的一份... 圣明殿外,大雨冲洗着宫檐屋顶,拍打着树叶,冲刷着地面,甚至将远处年久失修的宫殿的纱窗都打破... 吵糟的雨声,很像人们急切慌乱,被逼迫逃亡时的心情... 轩辕冉就在圣明殿外,眼见大仇得报,风瑾夜不禁觉得这夜的雨,同十五年前,沁枫苑那一夜极像... 突然的大雨也让尾勺浅语也平添了几分烦躁... 过往历历在目,她比任何人都更加忌惮蛊毒,或许她没有发现她是怯了,因为习惯了装作不怕,装作强大。 无论噬心、钟情,还是寒蛊,风瑾夜、皇甫晨、允铭都收过这些虫子的折磨太重太重了... 尾勺浅语不敢分心去想太多,只死死盯着皇甫晨的手臂,时刻提防着蛊虫的出现... 却还有若有若无的一丝心思留在掌心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挣扎过后,终究是伸手握住了风瑾夜的掌心... 风瑾夜凝神望着尾勺浅语,随即紧紧握住她的手心... 几人皆是心潮起伏,留在皇甫晨身上的注意力却未减半分,尾勺浅语心里自打握住了风瑾夜的掌心,心间便多了些许懊恼... 握在一起的双手,就像在告诉她,便是恨极了了风瑾夜,她也不会让风瑾夜死一般,宣誓着什么... 来不及多想,尾勺浅语就看到蛊虫在皇甫晨的右手上臂涌动。 尾勺浅语看出来了,蛊虫是顺着皇甫晨的动脉涌动的,想来媚姬所说要将筋脉切断,是要割脉... 尾勺浅语不由得想,许多人割脉并不是为了自杀,而是为了活着。 许是身上痛了,心上就不那么痛了。 尾勺浅语正好守着皇甫晨右边,  皇甫晨咬牙忍着痛楚的模样,她看得很是清楚... 不由得想起当日她刺风瑾夜那一剑,她即便心里有恨,却仍旧无法眼睁睁看着风瑾夜死去,全然顾不上皇甫晨。 当日在她身后,噬心入体皇甫晨大抵也是这般强忍着痛苦苦不堪言。 今日,轩辕冉那一剑刺向风瑾夜胸口的时候,尾勺浅语便已经将过往全都想了起来... 今日,本是报仇雪恨的日子,她不愿让亲者痛,仇者快。 所以尾勺浅语一直强忍着,紧绷着,极力平复着心间不断蔓延的悲伤,极力装作若无其事... 还有皇甫晨所说的哪一个赌,尾勺浅语不愿让轩辕冉赌赢,看着她与风瑾夜反目成仇... 可尾勺浅语心里清楚,若是这一赌放在明面上,轩辕冉不一定是输的那个。 就像现在,看着皇甫晨手臂上涌动的蛊虫,尾勺浅语的恨意也在涌动... 在皇甫晨的右臂涌动的蛊虫是噬心,皇甫晨右手寒蛊入体时留下了伤口,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上臂的蛊虫一直蜷缩着涌动,却迟迟未到往下走... 媚姬皱了皱眉心,看了尾勺浅语一眼,示意她做好准备,尾勺浅语微微点头,但她心里所想无人能够看清... 媚姬顾不得其他,握着圣蛊蝉连同蝉翼往皇甫很层的右边胸膛移动了些许... 果不其然,随着圣蛊蝉的靠近,噬心蛊窜动得更加狂躁如雷,瞬时便向着皇甫晨的手腕涌去... 尾勺浅语手起剑落,干净利落的一招割破了皇甫晨的大动脉... 还未收回藏渊,便见噬心随着鲜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尾勺浅语一眼扫了过去,见寒蛊也蠕动到了皇甫晨右手上臂... 皇甫晨还算幸运,寒蛊必然也会顺着他右手手腕的这道伤口出来... 尾勺浅语的目光由寒蛊的位置移开,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随着视线转向皇甫晨的手腕,一只只密密麻麻的蛊虫从伤口处爬了出来... 噬心不同于寒蛊,噬心一旦入体会在人体内不断的繁衍开裂,成群在体内游蹿... 看着密密麻麻的蛊虫从皇甫晨手腕处爬出来,就如同当日尾勺浅语刺风瑾夜那一剑,蛊虫从风瑾夜的心口用出来一般... 尾勺浅语心间的恨意不断扩散,那个可怕的念头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突然之间,尾勺浅语转身,目光凌厉的盯着风瑾夜... 风瑾夜猝不及防,心间却狠狠一痛,因为尾勺浅语看他的眼神太过陌生,甚至带着一丝恨意... 皇甫晨不中大叫不好,却因为解蛊被媚姬封住了穴道无法动弹... “媚姨...”皇甫晨话刚出口,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只见尾勺浅语,挥动藏渊,向着她同风瑾夜紧握着的双手砍去... 风瑾夜错愕不已,可他不放手,便是尾勺浅语浅语要将他的手砍断,他也不想放手! 可奈何尾勺浅语就像读懂风瑾夜的心思,藏渊一偏,直至砍向她是手腕... 风瑾夜无法让她受伤,只能将手放开,徒手想要将藏渊握住... 尾勺浅语却及时收回了藏渊,冷漠淡然的扫了风瑾夜一眼... 尾勺浅语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媚姬一头雾水,也意识到小两口并不是闹别扭那般简单... 好在,寒蛊也要从阿晨手腕处出来了,浅语这丫头即便心里有气,也很懂得分寸... 媚姬随即将注意力从小两口身上移开,关注着皇甫晨的伤口,她要确保寒蛊也被逼出来,不能再出意外! 可媚姬视线收回的一刹那,尾勺浅语一剑刺向了风瑾夜的肩头... 将风瑾夜留在她手心中的那片蝉翼放开,随即手心出现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割开了右手的动脉... 风瑾夜错愕于尾勺浅语伤他,来不及阻止尾勺浅语自伤的动作... 噬心蛊就在尾勺浅语身后不远处,在圣蛊蝉的威压之下,尾勺浅语割破的手腕无疑是噬心蛊最好避风的港湾... “浅浅,不要!” 风瑾夜惊恐大叫出声,全然不顾藏渊刺在他的肩头,下意识要将尾勺浅语拽过来... 可来不及了,风瑾夜乱了分寸的动作下,藏渊刺穿了风瑾夜的肩膀,噬心蛊已然跳动至尾勺浅语的手腕,钻入了尾勺浅语体内... 风瑾夜不懂,但他痛,心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疼痛...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铺天卷地的怒气风瑾夜卷席起来,可任由怒意翻天覆地,他拿尾勺浅语没有一点法子... 只双目猩红望着尾勺浅语,望着他此生的挚爱... 心底的悲伤和悲凉不断蔓延,风瑾夜无力的将肩头处的藏渊拔了出来,任由鲜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转身出了圣明殿... 漆黑的夜里,风瑾夜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入了雨幕之中,失魂落魄地随着石梯拾级而下... 走至石梯之下,险些被晕死过去的轩辕冉绊倒,风瑾夜似乎未注意到被什么绊到,继续向着宫门走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多有不满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圣明殿内,死一般静得可怕,就连媚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到... 皇甫晨定睛看着尾勺浅语,全然未察觉到寒蛊已经从他手腕的伤口处蹿了出来... 媚姬收了收心下的疑惑不解,取出轩辕冉的竹罐子将寒蛊收了起来,随即也将圣蛊蝉收了回去... 皇甫晨的穴道还未解开,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媚姬,低声又喊了一声:“媚姨...” 媚姬知道皇甫晨想让她帮他解开穴道,也是想让她救尾勺浅语... 救,媚姬必定是要救的,否则风瑾夜只会更加痛不欲生,但是媚姬想让尾勺浅语先痛个十天八天,给这丫头一个教训! 她不知道这小两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尾勺浅语心里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但她认为尾勺浅语不该拿性命开玩笑,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浅语不过就是为了让风瑾夜比她更痛... 可媚姬看着皇甫晨祈求的眼神,心里恨这两兄弟不成器,都因为一个女人,被拿捏得死死的,更是坚定了暂时不救尾勺浅语的决定... “媚姨,请你出手救她!”皇甫晨坚定说道。 媚姬闻言转头看向皇甫晨,随即出手,将皇甫晨身上的穴道解开... 穴道一被解开,皇甫晨便拽过尾勺浅语左手的手腕诊脉,媚姬看着皇甫晨急切的模样甚为吃惊... 尾勺浅语也愣然,看着皇甫晨失神... 皇甫晨不由分说从袖口取出银针... 他的动作让媚姬为之疑惑,来不及多做他想,皇甫晨毫不犹豫便对着尾勺浅语的睡穴扎了下去... 随即尾勺浅语晕倒在了皇甫晨怀里... “媚姬,你必须出手救她!”皇甫晨迫切说道。 媚姬无奈:“我没有说不救,只是不是现在!” 话正说着,媚姬被几个小辈气到,也带上了几分火气:“现在不救她,不是因为她伤了瑾夜,是她不该拿自己的身体,拿自己的性命这般折腾,是该让她长长教训了!” “你们教训不了她,那就我来端端长辈的架子,给她上一课!” 媚姬话语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媚姨...”皇甫晨也无奈,低喃又是一声。 “你若不出手,她同瑾夜就再也回不去了!” “噬心会毁了她的一生。” “同样会毁了瑾夜的一生!” “她...” 皇甫晨说着视线停在了尾勺浅语左手的手腕,示意媚姬诊脉... 媚姬错愕看了皇甫晨一眼,夺步过去抓住尾勺浅语的手腕... 媚姬摸着尾勺浅语的脉搏震惊不已,随即视线落在尾勺浅语还未止血的右手手腕上... 动作迅速的将圣蛊蝉的蝉翼捡起来,放在尾勺浅语心口... 倒出取出两颗补血的药丸子给皇甫晨服下:“她交给我,你善后。” 皇甫晨即便放不下心来,也只能点头应下,风瑾夜走了,尾勺浅语晕了过去,允铭同冬暖他不能不顾,况且他还同尾勺浅语保证过他们死不了。 而如今,浅语也受不住更多的波折了。 媚姬从皇甫晨手里将尾勺浅语接了过去,随即出了圣明殿... 圣明殿是篱越皇宫里举行盛大典礼的宫殿,实在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夜十一出现,带着媚姬和尾勺浅语去往长乐宫... 圣明殿内殿,除陆嫣然外的一群暗卫,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隐隐约约知道他们家王爷被王妃气走了,而王妃似乎身受重伤晕死了过去... 皇甫晨进入内殿,一群暗卫面面相觑,只陆嫣然一人,盛气凌然地瞪着皇甫晨... 她没有忘记,他说要将她找出来杀掉,也听得出来,尾勺浅语似乎刺了风瑾夜一剑.. 陆嫣然心底丝毫不同情风瑾夜,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风瑾夜该的,是他们轩辕家的人该的...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她放过的狠话,她同轩辕家同风家是要势不两立的! 皇甫晨原本径直走向允铭的脚步,因为一道凌厉的目光停了下来,侧头看向了陆嫣然,心里不禁讶然:这小妮子似乎对他多有不满,用这么仇深似海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陆嫣然毫不畏惧地与皇甫晨对视了半晌,终是撇过头走到冬暖身边... 冬暖对尾勺浅语很重要,这几日在宫里,陆嫣然也听冬暖说了不少睿儿的事情,可见冬暖待睿儿也是极好的... 所以冬暖必须要救,况且这一屋子的臭男人,陆嫣然只能忽略对轩辕家和风家人的不满,留下来照看冬暖... 允铭受了风瑾夜一剑,伤口早已包扎好,血也早止住了,皇甫晨只给允铭喂下了两颗药丸子,便起身过去看冬暖... 冬暖的伤比允铭更为棘手,受轩辕冉的内力震荡,断了连根肋骨,甚至伤及了了肺腑,所幸肋骨没有将内脏刺穿,勉强还能留住一命,就是这内伤,起码得养个三五年才能好全... 皇甫晨叹了一叹,还是得有个信得过的人照看着,侧过头看向陆嫣然,却见陆嫣然仍旧是一脸漠然,禁不住问道:“本公子何时得罪了陆姑娘?” 皇甫晨细细想了想,恍然大悟说道:“方才本公子说要找到那个喂蛊的女子杀掉,你同尾勺浅语认识那女子,难不成是你们陆家的人?” “还是说,是浅语身边的人?” 皇甫晨怀疑的第一个人,是从前见过的半秋,这个侍女许久未在尾勺浅语身边出现,很有可能就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也极有可能是被风瑾夜安排潜入了暮霭阁... 所以那个女子,是尾勺浅语身边的人几率很大。 但皇甫晨不知道半秋已经死了,也未能猜到喂蛊的女子,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陆嫣然闻言咋舌,但她自然不会自乱阵脚,告诉皇甫晨她就是那个女人。 转而说道:“皇甫公子自然不曾得罪过嫣然,但轩辕家、风家欠着的,嫣然可一直铭记在心!” 陆嫣然说的是风轻萱在越都城东小山坡,对尾勺浅语下毒手的事情! “你们是妹妹下杀手,兄长再假惺惺出来救人吗?”陆嫣然讽刺说道,自打知道皇甫晨是风家的人,她就把原本对风轻萱和风瑾夜的不满,也算在皇甫晨头上一份。 皇甫晨被陆嫣然说得一噎,竟有些无言以对。 未想到这丫头这般记恨。性子同尾勺浅语倒有几分相似... 对于风轻萱,尾勺浅语心中必定也有气,不过为了风瑾夜都咽下罢了... 皇甫辰想来也好笑,他们风家的人倒真像说好了似的,一个杀人一个救人,又一个伤人一个救人。 圣明殿外,宫檐角上间续不断传来水珠滴落的声音,大雨已经停歇,天边也渐渐泛白。 已经接近天亮,皇甫晨不再耽搁,也未将陆嫣然对他的不满放在心上,示意陆嫣然帮忙,将冬暖扶住,好让他下针替冬暖疗伤... 直到天色大亮,皇甫晨才收了手,收起了银针一刻不停就往长乐宫赶去... 此时长乐宫内,尾勺浅语缓缓张开了双眼,带着些许迷茫望向守在床边的媚姬... 眉心禁不住微微皱起,媚姬竟然出手替她将噬心逼了出来... 这是尾勺浅语意想不到的。 她出手伤了风瑾夜,媚姬该是责怪她才是,而且是她故意去引噬心入体,依着媚姬的性子好说也得让她痛个十日八日,可眼下... “你的身体受不住噬心!”媚姬态度冷淡勉强算是解释了一句。 语气里含着不满,像是在说若尾勺浅语真有个三长两短,风瑾夜就真活不成了... 尾勺浅语从床上坐了起来,正欲起身,却被媚姬一手拦住,而媚姬的另一只手递过来一碗黑糊糊的汤药... “喝了!”强硬冷淡的两个字,逼着尾勺浅语不得不从... 尾勺浅语接过汤药喝下,却听媚姬怒然说道:“瑾夜一夜未归,他的肩头被藏渊刺穿,昨夜大雨,说不准他的伤口就一直被雨水冲刷着...” “说不准失血过多晕倒在路上淋了一夜的雨...” “也说不准伤口溃烂、发炎、高烧,死在了路上也不一定...” 听着媚姬责备的话语,尾勺浅语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变,整了颗心像是结成了冰,冰冷到了极致... 媚姬的话带着些许责怪,也带着试探,见尾勺浅语没有丝毫反应,心下一叹气:“你若要让瑾夜痛,只要你动动心思多的是法子折磨他,何苦伤了自己!” 尾勺浅语抬眸看了媚姬一眼,方才淡淡问道:“我可否出去走走?” 媚姬点了点头。同意让尾勺浅语出去,却不动声色跟在后头... 未想到尾勺浅语来的地方还是圣明殿,站在圣明殿不远处望着那一条长长的石梯出神... “在想什么?”正出神间,尾勺浅语身后传来皇甫晨的声音... 尾勺浅语的声音很轻,淡淡说道:“想在那石梯底下为轩辕冉修一个暗牢。”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是王妃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甫晨听着尾勺浅语所说,更像是在说为轩辕冉修一座坟墓... 但若在这修一个暗牢,那必将也是轩辕冉的坟墓了... “那修便是。”皇甫晨回道,眼神示意跟在后头不远处的夜十一交代下去... 夜十一皱眉,皇甫公子这般同王妃孤男寡女在一处,当真是不把他家王爷气到吐血不罢休啊... 但皇甫晨的示意,夜十一还是照单全收,立即就安排了下去,在圣明殿的石梯底下修一个暗牢,成为轩辕冉往后的“立身之所”。 还不到正午的时辰,越都的夏日已经烈日炎炎似火烧。 轩辕冉昨夜淋了一夜的雨水,晕死在圣明殿的长阶之下... 今日辰时过后,便被烈日晒醒过来... 昨日之前,尾勺浅语还难以想象轩辕冉会如同蝼蚁一般匍匐在轩辕媛一脉脚下... 昨日之后,也不那么难以想象了,只因为轩辕冉的对手是风瑾夜,所以输得一败涂地不算惨,而更像理所应当... 随着轩辕冉醒来,媚姬倏然出现,她的报复还未结束... 即便这无数只小蛊虫的反噬已经让轩辕冉痛不欲生,但尾勺浅语看得出来,这仅仅只是开始... 媚姬像是在安抚二十几年前轩辕家无端死去的几百亡魂... 而媚姬与轩辕冉的枕干之雠,远远不止这些... 尾勺浅语在离圣明殿不远的一处凉亭坐了下来,神色淡漠地看着媚姬对轩辕冉的报复... 昨日被媚姬银针刺中的蛊虫已经熬不住慢慢死去,但蛊虫还有很多,媚姬是要让轩辕冉养了多少只蛊,必定就要受到多少蛊虫的反噬,只能多不能少! 必定要让轩辕冉后悔,让轩辕冉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者不可活。 圣明殿石阶之下的暗牢已经开始修葺... 而轩辕冉所养的蛊虫连续折磨了轩辕冉三天三夜,才全部死去... 第四日清晨,尾勺浅语仍旧在凉亭处泡茶看戏,皇甫晨竟还给她寻来了晚来雪的点心... 轩辕冉只本以为她的蛊虫已经全部死绝,今日她能喘一口气少受一些罪,或许能够寻机逃出皇宫,毕竟这两日她最为忌惮的风瑾夜都未出现过... 可当夜十和夜十一押着两名暮霭阁曾经的杀手,跪在了圣明殿前,而媚姬将两名杀手体内的蛊虫全部逼了出来... 轩辕冉看得目瞪口呆... 这,不可能! 除非,轩辕媚她有圣蛊蝉... 但,这绝无可能。 圣蛊蝉的存在,她从未同任何人说过,甚至是她的亲生儿子皇甫熙她都不曾说过,就连云阳山上的那位都不知,怎么可能会到了轩辕媚手里? “不可能!怎么可能?”轩辕冉疯魔了一般吼叫。 媚姬勾唇一笑,站起身来,细细欣赏着轩辕冉脸上那种名为绝望的表情... 冷清的声音淡淡说道:“本杀一遍遍忍住胃里翻滚的恶心,将从小到大同你相处的细节想了一遍又一遍...” 媚姬脸上冰冷的笑意漾开,笑着继续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让本杀找到了破绽,你是在学会了摄瞳之后,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的...” “而你在学会摄瞳之后,你娘亲留给你的竹盒就不见了...” “还要本杀再说得详细一些吗?” 媚姬居高临下,悠悠然说着,语气里带着戏谑,指尖用力一掐将轩辕冉的下巴抬了起来... 轩辕冉几近要被气到吐血身亡,此刻无比后悔当时为何没有穷追不舍,她为何没有追到悬崖之下将轩辕媚挫骨扬灰! 以至于今日后患无穷,甚至被轩辕媚窥探到了她母亲留下的秘密! 媚姬嘴角带着无尽的讽刺,继而说道:“你们母女当真是一类人,同样龌龊不堪!” 当年,轩辕冉的母亲给轩辕冉留下一只蛊虫,告诉轩辕冉她真正的身世,还有与轩辕家的恩恩怨怨... 那只蛊虫正是圣蛊蝉。 圣蛊蝉那一对圆鼓鼓的眼珠子,能记录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而只有轩辕家的摄瞳之术,能读出来圣蛊蝉记录下来的东西... 而轩辕冉的母亲当日接近轩辕家,也是为了生下轩辕家的骨血,能够读取圣蛊蝉记录下来的秘密... 轩辕冉曾拿着蝉翼用摄瞳之术读到了她母亲留下来的所有秘密,却未能让圣蛊蝉认她为主,因为圣蛊蝉择主,必定要钻进蛊主的身体之内不断噬咬,只有蛊主不死,圣蛊蝉才会与其契约... 而甚至连轩辕冉都不知,圣蛊蝉认主难如登天,真正择主还需要献祭... 媚姬想起了轩辕冉当日的不对劲,自然也想起了轩辕冉的母亲留下来的那个盒子,而那盒子最有可能便是藏在暮霭阁之中... 媚姬消失了几日,便是去了暮霭阁,历经过几番生死,找到了盒子... 打开竹盒子之后圣蛊蝉便钻入了她体内噬咬... 在圣蛊蝉噬咬的过程中,媚姬竟也读到了轩辕冉的母亲留下来的秘密... 而在不断挣扎,就要断气之时,媚姬抓住了竹盒子里掉出来的蝉翼,圣蛊蝉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一对圆鼓鼓的眼珠子像是能读懂媚姬眼底的思绪... 阴差阳错之下,媚姬将圣蛊蝉带了回来... “当日你娘亲分明是为了生下一个能用轩辕家摄瞳之术的后代,才用了龌龊的手段爬了云阳山少庄主的床才剩生下了你...” “偏偏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偏偏要装作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 “实则用最恶毒的心思偷偷给少主下了钟情,可少庄主便是中了钟情也对少夫人至死不渝,最后你娘亲作茧自缚,因为钟情反噬而死,那叫活该!” “轩辕家并不少你们母子一丝一毫,反而对你有恩,你却恩将仇报,你果然婊子就生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媚姬将当年的事情真相揭开,以为能让轩辕冉羞辱不堪,可她高估了轩辕冉是羞耻心。 只见轩辕冉闻言突然大笑起来,丝毫没有羞耻之感说道:“轩辕媚,在我前面你自作什么清高?你也不过一个下贱之人,是轩辕家的私生女!” “否则你如何年纪轻轻学会修影,又是如何用摄瞳读取圣蛊蝉的记忆?” 媚姬扬眉一笑,坦言道:“本杀确实比你更有资格当轩辕之女,否则老家主为何把星渊传给了本杀,将暮霭阁传给了本杀,而不是传给你!” “你说本杀是下贱之人,说得当真对极了,难得你有一丝自知之明,知道你轩辕冉是个连下贱之人都比不上的!” 媚姬话毕,轩辕冉正欲反驳,可媚姬却没有兴致听轩辕冉嚷嚷,挥手又是一把银针离袖而去,反噬又一次将轩辕冉吞没... 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连续三日来,轩辕冉体会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本该痛到麻木,可轩辕媚中间总留给她恢复的空隙,让她清晰无比地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尾勺浅语这三日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着轩辕冉受尽折磨... 心里一遍遍想起六岁那年尾勺故居里一个个死在黑衣人剑下的人影,这笔账算得差不多了,明日该算另一笔了... 尾勺浅语正想着,将心头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忽略,起身往长乐宫走了回去... 夜十一等在长乐宫外好一会,才见尾勺浅语回来,匆匆上前禀道:“王妃...” 夜十一刚出声两字就被尾勺浅语打断:“我不是王妃!” 夜十一愕然,吃惊得险些就忘了要禀告的事情... 尾勺浅语见夜十一错愕不已,淡淡解释说道:“先帝已令战王爷同我和离,圣旨已经宣告天下,我已不是战王妃!” 夜十一心间一叹,但事情迫在眉急,还是硬着头皮禀报:“陆少将带兵在城东城外,粮草本带得不多,如今王爷消失不见,没有下一步示下,属下来请示该如何安置?” “这与我何干?是你们风家的兵,你该去问你们风家的人!”尾勺浅语淡淡回道。 夜十一被尾勺浅语噎得说不出话来... 但一句“风家的人”,还是提醒了夜十一该去问皇甫晨... 夜十一刚走,陆嫣然就从一旁冒了出来:“你当真不当战王妃了?” 陆嫣然禁不住想起尾勺浅语当日死守着战王妃的位置不放的举措... 尾勺浅语毫无波澜地扫过陆嫣然一眼:“你来得正好,明日同我一起去报仇!” “报仇”二字让陆嫣然心下一颤,尾勺浅语所说是尾勺家与轩辕冉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恨吗? 陆嫣然不敢往深处去想,转而说道:“冬暖今日醒了两次,你要否去看一看她?” 陆嫣然自然发现了这几日尾勺浅语的不对劲,想着多劝尾勺浅语出去走一走也好... 尾勺浅语没有答话,失神看着远方,眼神里没有任何焦距... 皇甫晨提醒过陆嫣然,尾勺浅语受不得太大的刺激,陆嫣然也不好往下追问,只陪尾勺浅语静静坐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战王病了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夜十一灰溜溜去了圣明殿寻皇甫晨... 圣明殿内,皇甫晨正在替允铭换药,允铭已经转醒,只是身体极为虚弱,皇甫晨替他换完药,他又睡了过去... 察觉到夜十一走近的步伐,皇甫晨头也不回便问道:“可找到你家王爷了?” 夜十一摇头。 皇甫晨继而说道:“去沁枫苑寻你家王爷,就说浅语的蛊毒被媚姨逼出来,但浅语这三日一直在梦魇之中,醒不过来...” 夜十一闻言神色一亮,他也知道他家王爷很有可能就在沁枫苑的酒窖,但没有皇甫晨的吩咐夜十一可不敢将他家王爷骗回来... 夜十一转身正欲去往沁枫苑,险些就将越都城东城外的军队抛诸脑后,好在临走前还是想了起来:“皇甫公子,城东陆少将从关临城带过来的军队,粮草怕是所剩不多了,王爷不在就交给皇甫晨安置了!” 话一说完,夜十一瞬即便消失在了圣明殿外... 皇甫晨无奈一叹气,一个两个的,还真当他是来善后的了... 三日之前,风瑾夜离开了皇宫,便往沁枫苑而去,到了沁枫苑,更是直接就往酒窖而去... 沁枫苑的酒窖从前一行行一列列放满的,都是用白玉瓶子装好的清风醉... 可自打风瑾夜同尾勺浅语大婚不久后,因为风瑾夜摔酒瓶子的缘故,奔着勤俭持家的原则,这里一瓶瓶的清风醉都被尾勺浅语换成了一坛坛的劣质酒... 本是一举两得,可以防止价格昂贵的白玉瓶子被摔太过烧银子,又可以防止风瑾夜喝酒烂醉... 可这一次,风瑾夜丝豪都不挑... 夜十一来到沁枫苑的酒窖时,才发现放满半个酒窖的劣质酒都被风瑾夜喝光了... 夜十一毫不怀疑,他家主子是在酒窖里喝了三日三夜,直到醉死了过去... 夜十一脑海里的念头刚一闪过,就发现了不对劲,若换作是往日,他家王爷即便喝得再醉,微微一点动静都必会醒过来,可今日他已然来了好一会,他家主子竟无一丝一毫的反应! 心下大愕,夜十一夺步过去查看,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风瑾夜肩头的伤口明显已经溃烂化脓,整个人陷入了昏迷,高烧不退... 战王爷这是,病了? 风瑾夜高烧昏迷,身体机制反应,保持着对外绝对的防备,容不得他人靠近,夜十一三番几次欲要过去给风瑾夜处理伤口,都被风瑾夜防备的挡开... 风瑾夜的全身不知被雨水还是酒水浇湿透,夜十一想将他背到正屋换一身干净的衣裳都做不到... 别无他法,夜十一只能匆匆赶回皇宫求助于媚姬和皇甫晨... 彼时,皇甫晨带着一片枯叶子,正去往长乐宫,欲想找尾勺浅语谈一谈... “要否聊一聊?”皇甫晨摇晃着手里的枯叶子问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眸色微暗了暗,摇头拒绝... 皇甫晨将枯叶子放下,还未再次开口,长乐宫外就传来夜十一略带着慌乱的脚步声... “皇甫公子,王爷病了,伤口溃烂化脓,高烧不退...” 皇甫晨听着夜十一的禀报,感觉不可思议,忽而反应过来,夜十一该不会是用他让他用尾勺浅语去骗风瑾夜那一套,反过来用在浅语身上吧... 皇甫晨不禁侧眸去看尾勺浅语的反应,却见尾勺浅语仍是无波无澜... 心间一叹,却又听夜十一急急说道:“皇甫公子,王爷他容不得他人靠近,现今还湿哒哒晕死在沁枫苑的酒窖里...” 皇甫晨闻言神色一变,顿然想起来十几年前,风瑾夜带着风轻萱的那一场逃亡之后,大病的那一场... 那是皇甫晨印象中,风瑾夜除了中噬心之外唯一一次生病,那会的风瑾夜也是容不得任何人靠近,便是当时止血的药粉,允铭都是离风瑾夜一段距离对着风瑾夜的伤口撒上去的... 好在风瑾夜命大,当时捡回来一命... “去看看...” 皇甫晨没有叫上尾勺浅语,该知道的尾勺浅语都听清楚了,若是他救不来风瑾夜,那就看尾勺浅语救不救了? 岂料皇甫晨刚一起身,尾勺浅语便开口说道:“我与你同去,他还不能死!” 陌生至极一句,毫不拖泥带水,也不带任何感情,只是浅淡如水... 夜十一同他身后刚走过来的允铭都大吃了一惊... 允铭刚醒来不久,对后面风瑾夜与尾勺浅语之间的事情并不清楚,急切问道:“风瑾夜如何了?” 皇甫晨顾左右而言他对着尾勺浅语说道:“你同十一先去,我还得去给冬暖行一遍针!” 允铭还欲开口再问,被皇甫晨生生噎住:“你也该吃药了!” 皇甫晨拽着允铭就走,因着允铭还是个病人,皇甫晨也未走得太快,缓缓说道:“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只能由着他们两口子作,作不死就成!” 皇甫晨转而与允铭商量:“你看,关临城带回来的兵马能否安置在风瑾夜西郊的军营?” “那不都是风家的兵马安置过去...”允铭话说一般倒是顿了顿。 这倒还真只有风瑾夜能够做主,西郊军营的军粮是固定的,没有风瑾夜下令,突然并入几万兵马,怕是会出事的... 况且,现如今,篱越国可谓群龙无首,就连皇甫熙那个假皇帝都诈死了... 皇甫晨这个时候拿这事情问允铭的意思明显就是说允铭是皇储,皇位是允铭的... 允铭突然十分正经说道:“我看如今篱越大乱,也只有按着轩辕国师所说的,将事情做下去,才能安抚民,心顺应天意!” “滚边上去,本公子去给风瑾夜看病!”皇甫晨说完立马溜走。 皇甫晨万万未料到,几日之后允铭身体大好,便瞒着所有人回了关临城,甚至还带上了原本被轩辕冉幽禁起来的允铄... 沁枫苑里的酒,说是劣质酒,那是与清风醉相对。,搁在平常人家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好酒了... 尾勺浅语随着夜十一到了沁枫苑,一入酒窖就见风瑾夜晕死在一堆酒坛子中… 阵阵酒香传来,让清醒的人都有了丝丝醉意... 尾勺浅语一眼扫过去,果然见到风瑾夜的伤口化脓溃烂了... 多日以来,尾勺浅语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只是没有人见到她的眉头微皱而逝... 瞬即尾勺浅语走到酒窖角落抱起唯一一坛没有被风瑾夜喝光的酒,撕开了封口,朝着风瑾夜走过去,兜头兜面泼在了风瑾夜身上... “咳!!!”风瑾夜猛咳了一声,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只见眼前一抹清浅纤细的身影,淡淡说着:“将你家王爷扶进正...” 尾勺浅语后面的话,全部被风瑾夜吞入腹中... 风瑾夜倏然转醒,闪身到了尾勺浅语跟前,狂热至极的吻凌乱而疯狂地覆盖而下... 尾勺浅语下意识地抵抗,想将风瑾夜推开,可奈何推不开... 风瑾夜似乎也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在抗拒,眼底浮现一抹忧伤... 狂热的吻停了下来,却将尾勺浅语死死桎梏在怀里... 风瑾夜全身都是湿哒哒的,且带着浓烈的酒精味道,尾勺浅语很是难受地挣扎着,可奈何挣脱不开... 风瑾夜在酒窖里喝了三日,这三日他每每闭上双眼,眼前浮现的不是尾勺浅语刺向他的那一剑,也不是尾勺浅语对他的报复... 而是曾经一度一度让他几乎疯掉的绝望... 身中噬心蛊毒那段时日,风瑾夜开始以为命不久矣,不能陪她终老一生,他悔恨至极... 后来,他渐渐清楚,他不能见她,不能想她,甚至往后余生都不能再有任何一丝与她相关的交集... 再后来,他更是明白,他连记忆都会被慢慢抹去,她会消失在他的生命里,甚至连他的记忆里回忆里都不能有她... 每每午夜梦回,风瑾夜都被吓出一身冷汗,而随之而来便是越来越深的绝望... 他承受不住,往后的生命里都将失去她! 所以多少次即便痛到将近吐血身亡,风瑾夜也不愿戒掉想尾勺浅语的念头... 他想要她在! 可见噬心,是风瑾夜此生最可怕的噩梦! 尾勺浅语在引噬心入体的那一刻,那种绝望再一次向着风瑾夜铺天卷地而来... 可风瑾夜却不得不后退了,因为他清楚知道会痛,她会痛! 噬心入体,只要他在,她必定会痛到死去活来... 尾勺浅语在风瑾夜怀里挣扎无果,渐渐平静下来... 风瑾夜见怀里的人儿安静下来,沙哑着嗓音喃喃说喊着:“浅浅...” 尾勺浅语未有一起反应,风瑾夜就像要不到糖的孩子一般,带着几分委屈又喊了一声:“浅浅...” 一时之间,尾勺浅语分不清楚,风瑾夜是真醉还是假醉... 未来得及细想,风瑾夜就抓住了她的手掌放在了他胸口心脏的位置,又一次说道:“浅浅,本王痛...” 第一百六十五章 痛也可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不以为意的扫过风瑾夜肩头的伤口一眼... 风瑾夜捕捉到尾勺浅语眼底那抹几乎看不见的一丝担忧,得寸进尺地将怀里的人儿揽得更紧... 眉心贴着尾勺浅语的额角,渐渐埋入尾勺浅语的颈窝里,不忘继续一声一声沙哑喊着:“浅浅...” 尾勺浅语眸色一变,猛然一把将风瑾夜推开... 风瑾夜原本死死将尾勺浅语桎梏在怀里,可奈何脑袋晕眩,浑身无力几乎就要靠在尾勺浅语的肩膀上昏睡过去... 被尾勺浅语一推,猛然惊醒,生生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 瞬间清醒,风瑾夜凛然看着尾勺浅语,心间一阵阵疼痛撕裂开来... 尾勺浅语怎会感觉不到风瑾夜的怒气盛燃,心想着人已经醒来了,她走就是。 这一念头刚起,风瑾夜轰然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王爷...”夜十一急切喊着,快步跑过来却没能将风瑾夜接住... 尾勺浅语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住... “先将他扶进去正屋里...”尾勺浅语吩咐夜十一。 可夜十一根本靠近不了风瑾夜,尾勺浅语有些后悔刚刚将一整坛酒都泼在风瑾夜身上,她应该留一半再泼一次的... 尾勺浅语试着走近,不知道风瑾夜是真醉还是假醉,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装出来的... 尾勺浅语很清楚,风瑾夜要是真病了那还可以看几分天意,若是装出来的,他绝对不达目的不罢休... 最终,她还是得顺着他的意,否则除非风瑾夜死在酒窖里,不然绝对没有尾勺浅语之外的人能靠近他... 她说过,风瑾夜还不能死,所以或许闹腾到最后的结果还是她退步... 何不就简单一些,不必太过僵持,她选择先退一步,往后再慢慢讨回来便是... 尾勺浅语试着上前,风瑾夜果然没有抗拒,堪堪将风瑾夜扶起来,尾勺浅语立刻示意夜十一帮忙,折腾了好一会,才将风瑾夜带到沁枫苑的正屋... 尾勺浅语从怀里掏出了匕首,像极了一不做二不休要取风瑾夜的性命一般... 却皱着眉心,将风瑾夜肩头伤口处的溃烂化脓的腐肉处理干净... 惯性使然,尾勺浅语处理完伤口便去摸风瑾夜的额头,探体温... 一抹却真真实实吓了一跳,风瑾夜的体温比方才贴着她眉心时还要滚烫... 很有可能这几日一直都在发烧,方才是被她用酒浇过,体表的温度才稍微降了一降... “皇甫晨是干什么吃的?”尾勺浅语话一出口才发现,她又差一些乱了方寸... 有些气闷,起身欲走,衣角却被风瑾夜死死扯住... 转身却见皇甫晨正在门口静静看着屋内的一幕一幕... 这是皇甫晨这些日子里,第一次在尾勺浅语身上感觉到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 可见她是在乎风瑾夜的,只是从前的那些事情过不去,所以偏偏要同风瑾夜过不去... 尾勺浅语便是这般爱到极致,恨也会恨到极致的性子... 皇甫晨知道,她在给风瑾夜报复。 皇甫晨走近,倒了一颗药丸子在尾勺浅语的手心:“喂他服下,估计别人喂,他是吃不下去的...” 尾勺浅语眉心一皱,还是端起水杯,喂风瑾夜服下了药丸子... 皇甫晨又掏出而来一套银针摆在尾勺浅语面前说道:“外伤引起的发烧,你知道要行那一套针法...” 皇甫晨这一句让尾勺浅语瞬间清醒了过来,不过是外伤引起的发烧而已,为何她就像如临大敌一般,再简单不过的行针之法,她也想不起来... 尾勺浅语冷静了下来,替风瑾夜将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换了下来,方才给风瑾夜施针... 风瑾夜一直拽着尾勺浅语的衣角,她走不了便留了下来,守在风瑾夜身边,直到夜深... 风瑾夜缓缓睁开了眼睛,已然清明的一对眼眸,定定看着托腮靠在床边守着他的尾勺浅语... 星光茫茫,如水的月光撒在她的发髻之上,平添了几分温柔... 风瑾夜心间一叹,看着尾勺浅语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嚣张拨扈”,他想不明白... 明明几日之前,他还抱着她在伙房里煮面,她还同他说如若流落街头,她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柴米油盐酱醋醋醋醋醋醋醋醋茶... 风瑾夜凝神看着尾勺浅语想着,突然察觉尾勺浅语的眼皮微动了动,似乎马上要醒过来... 风瑾夜立即出手点了尾勺浅语的睡穴,起身将尾勺浅语抱到床上,方才在尾勺浅语身边躺下,侧身将尾勺浅语抱入怀中... 风瑾夜开始在想,明日又该怎么把她留下来... 将怀里的人儿圈紧,明明每一次他的怒气全都被她挑了起来,可一察觉她想要离开,他就全然败下了阵来... 这三日,风瑾夜很痛,但他不知道他到底望了酒窖的门外多少遍,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他的浅浅,心好狠呢。 想到他已经病得一塌糊涂,她还将他推开,风瑾夜就气闷至极... 可他拿她没有一点法子... 甚至他堂堂战王爷竟卑微到装病,将她留在身边... 还有噬心... 风瑾夜一想起来心口就像有一道口子不断撕开一般疼痛... 但是,即便是痛,他可以忍着,痛也可以。 只要她不要消失在他往后的生命里,只要她还在他身边,这点痛算得上什么.. 曾经他痛到几近身亡,都不想将她从脑海里抹去,今日不过受她一剑受她报复,那又何妨? 何况,她心里有他,她始终放不下他,否则她今日怎么会来看他,否则他又如何能将她留下来... 皇甫晨说的无错,他的浅浅若是往后退了,他再往后退,他就会离他的浅浅越来越远,所以他不能后退! 死皮赖脸,他也要粘着她! 第二日清晨,阳光照进屋内,暖洋洋一片。 尾勺浅语睡眼惺忪从风瑾夜的臂弯内醒来... 看着她睡在床上,还有什么不明白,肯定是风瑾夜半夜将她抱到床上的! 所以,十有八九风瑾夜这病就是装出来的! 尾勺浅语将计就计,伸手摸了摸风瑾夜的额头,见风瑾夜的烧退了,故作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正巧这时屋外有人敲门... 尾勺浅语知道是皇甫晨,便温柔说道:“阿晨,进来吧!” 皇甫晨在门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尾勺浅语故意这般对他,他他他他可打不过风瑾夜啊... “阿...” 尾勺浅语还未将皇甫晨的名字再叫出口,就听到风瑾夜猛然一阵咳嗽,悠悠转醒了过来... “你来作甚?”风瑾夜没声好气对着皇甫晨问道。 皇甫晨... “那个,战王爷要是病好了,城东门外有三万军队等着您安置呢!” 皇甫晨说着还故意弯身,作了一揖... “安置在城西军营,粮草三日后拨发下去!”风瑾夜说道。 “怎么拨发?”皇甫晨戏谑笑道。 对了,篱越现在可是没有国主,军粮这至关重要的物资,必定要圣上亲自下令方才体统! 风瑾夜倒是静默了。 尾勺浅语却突然爽朗出声:“这不简单。” 皇甫晨和风瑾夜闻言皆是眉心一蹙... 尾勺浅语不甚在意,继续说道:“原本就昭告了天下,轩辕之子要娶尾勺天女,轩辕之子为帝,尾勺天女为后,不是很完美吗?” 风瑾夜听着尾勺浅语所说面色大骇... 但尾勺浅语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圣明殿发生了变故,再举办一场婚礼不就得了!” 说到此处,尾勺浅语倒是顿了顿,看着风瑾夜早已面如菜色,眸色一深,还是将后面的话尽数说完:“三日之后,圣明殿,我嫁你为后!” 风瑾夜无比错愕... 尾勺浅语说出这话之前是看了他一眼的,他也想自欺欺人尾勺浅语所说,是要嫁他为后… 但他看得清清楚楚,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转移了视线,她是对着皇甫晨说的! 她竟然当着他的面说要嫁给别人! “哐当”一声,风瑾夜床头的药碗茶盏被风瑾夜一甩手摔碎了一地... 屋内气氛凝滞... 皇甫晨看了风瑾夜一眼,看着一地的碎渣渣,倒是摔得离尾勺浅语挺远... 可怜他夏日衣裳穿得单薄,小腿无辜被溅起的碎片划伤了... 皇甫晨心里不痛不痒的埋怨,心下却放心了不少,默默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个当事人... 屋内安静得针掉可闻,不知到底静默了多久... 尾勺浅语缓缓说道:“既然战王爷醒来了,那便没浅语什么事了,浅语告辞...” 话毕,尾勺浅语转身欲走,就被风瑾夜狠狠拽住... “尾勺浅语!”风瑾夜只有气急了才会这般叫她的名字。 刚喊过一遍她的名字,只听“咻”一声,藏渊离开了剑鞘,到了风瑾夜手里... 第一百六十六章 去见鬼去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将藏渊递给尾勺浅语,怒然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尾勺浅语没有回答。 风瑾夜指着他心脏的位置,怒气盛燃道:“藏渊给你了,一剑不够,你就往这多刺几剑!但想要嫁给他人,除非你下得去手,将本王杀了!” 风瑾夜气急败坏地说完,满目猩红看着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却平静如水,其实这一幕与当日回门时在陆国公府那一幕何其相像... 当日风瑾夜说他的王妃是陆家嫡女,而尾勺浅语明明确确地告诉过他,她是尾勺浅语。 当日他还说过谁是陪嫁,谁是妾媵,他说不准... 尾勺浅语沉默的模样,也让风瑾夜跟着她的思绪想到当初陆国公府的那一幕... 风瑾夜终于知道当日他故意说要娶陆嫣然为妃的话,尾勺浅语听着是何种心情,难怪她会气到离家出走...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伤害过她许多... 两人又一次静默下来... 忽而,尾勺浅语轻笑了一声,淡然若水说道:“战王爷可是忘了你胸前的那道疤是如何来的?” 尾勺浅语说着微微停顿,又继续淡淡说道:“战王爷难不成当真以为我下不去手吗?” 风瑾夜心间一绞,分明知道她故意说这些话伤他,可他还是真真切切痛着... 若她当真下得去手,留在他胸前的又岂会只是一道疤,怕是当时就要了他的命了... “浅浅你告诉本王,你要如何才能解气?”风瑾夜语气软了下来。 思来想去,风瑾夜认为他曾做过的最令她生气的事情就是,当年他在带兵逼近墨都之前,得到了能解他皇帝堂弟的毒的解药消息... 而皇甫晨断定他身上的噬心解不开,他便只剩一个月的性命... 所以,风瑾夜将尾勺浅语推开了,将尾勺浅语交给了皇甫晨。 而他,为了让尾勺浅语对他死心,她决定同陆荟言成婚,去换陆荟言手中的解药... 当时,他们谁都意想不到,陆荟言是西琰受宠至极的公主,就在西琰的国都墨都旁边有一处小坳... 不大的地方,像足了一座小小的城池,那里便是陆荟言专属的公主城堡... 风瑾夜猜到,尾勺浅语梦魇中那座挂满红绸,大办喜事的城池,极有可能就是那处小坳... 但风瑾夜想不通尾勺浅语之前为何会把这些事情忘了... 尾勺浅语心中的悲伤弥漫,突然对着风瑾夜说道:“在嫁进战王府之前,你可知我做了什么事情?” 未等风瑾夜回应,尾勺浅语便继续说了下去:“我去找皇甫晨了,我求他帮我忘了你!” 风瑾夜错愕听着尾勺浅语所说,几乎怀疑他眼前的人并不是真的尾勺浅语,但那熟悉到骨子里,此刻却带着陌生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 “可奈何天意弄人,我只忘了不该忘记的,却记住不该记住的!” 风瑾夜讶然听着尾勺浅语所说,简直不可思议到荒唐.. “为何会这般?”很多时候风瑾夜不懂尾勺浅语心中那些奇怪的想法... 怎么可能?他的浅浅要忘了他! 风瑾夜心间泛起的痛楚,渐渐泛滥成灾,几乎将他吞没... “风瑾夜你可记得,我同你说过,我要你爱我,即便刀架在我脖子上你也不能说不爱我?” “很可惜,许久之前你错过了,而我不想给你第二次机会!”尾勺浅语带着冷漠,决绝说道。 “战王爷,先帝下旨通告天下,我同你已经和离了...” 稍稍一顿,尾勺浅语说着竟觉得甚是讽刺:“战王爷可明白和离是什么意思,就是‘一别两宽,各生欢...’...” “够了!”风瑾夜怒极的声音将尾勺浅语的话打断:“你走!” 尾勺浅语冷然笑了笑,说道:“浅语告辞!” 尾勺浅语几乎一刻不停地离开了沁枫苑,却并未入宫,而是回到了晚来雪... 倒是皇甫晨提着两坛子清风醉入了沁枫苑... “唉,何必这般倔强!”皇甫晨叹气说道。 看着风瑾夜没有丝毫反应,忍不住安慰了一句:“浅语大抵也是病了,就像从前轻萱那般!” 风瑾夜听着皇甫晨这般说,原本空洞的眼神才看向皇甫晨... “或许你同我说说她同你如何说的,我帮你分析分析?”皇甫晨说道。 风瑾夜顿了一顿,终是开口:“她说她要我爱她,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能说不爱她,说我错过了,她不想再给我第二次机会...” 皇甫晨闻言一愣,接着倒是笑了起来... “浅语那丫头,很会骗人,也很会骗自己,她这般说反而证明她心里有你!相信我!” 皇甫晨拍了拍风瑾夜的肩膀,他不能说再多了,否则往后要有尾勺浅语的信任就难了。 风瑾夜却清楚的感知到,事情并未若他知道的那般简单... 可皇甫晨不说,应该有他不说的道理。 风瑾夜夺过皇甫晨手里的酒,仰头喝了起来... “还以为又要打一架呢!”皇甫晨仰头也灌了一口清风醉,喃喃说道:“挺想知道,那个...渊王妃...,是先生的你,还是先生的我?” 皇甫晨的口气带着明显的不自然... 风瑾夜冷哼了一声,瞬即起身,带着皇甫晨到了沁枫苑后山当年他同风轻萱一起立的墓碑前... “你问母妃!”风瑾夜只留下一句,便消失了。 回到了战王府,夜十一一直跟着风瑾夜身侧,听着风瑾夜淡淡交代道:“去将宫里同本王和王妃有关的圣旨全部找来!” 皇甫晨的话让风瑾夜清醒了几分,让他明白尾勺浅语既然要报复他,那他受着便是了... 两人一直僵持着,终归不是办法... 倒是眼前的问题要一一解决,什么叫和离,就该让那道和离的圣旨去见鬼去! 至于嫁给皇甫晨,想太多,这绝无可能! 不说皇甫晨身上的钟情未解,不可能会娶尾勺浅语!便是皇甫晨身上没有蛊毒,也断不会陪着浅浅胡闹! 此刻的风瑾夜没有想到,三日之后,皇甫晨倒是真真切切陪尾勺浅语大闹了一场! 尾勺浅语在晚来雪的小阁楼静坐了一日,方才回到了皇宫... 她没有忘记,今日她同陆嫣然约好,要去报仇! 陆嫣然知道尾勺浅语昨夜出宫,一直在宫门口等着她,因为昨日尾勺浅语的话,让她有些心绪不宁... 远远看着尾勺浅语走来,陆嫣然迎了上去,开口要问什么,却又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倒是尾勺浅语先开的口:“我都知道了,你才是父亲的女儿。” 陆嫣然愣然,哑口无言... “对于过往,过去的都过去了!” “你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护了我一生,甚至到最后为我而死,你和睿儿是他的至亲,往后我会尽我所能,替他护着你们!”尾勺浅语淡淡说道。 “你...不恨我?”陆嫣然听着尾勺浅语所说,错愕问道。 “想过恨,但想来父亲必定爱你,我不愿伤他所爱之人。”不但不会伤害她所爱之人的所爱之人,反而还会护着。 这样的话,让陆嫣然很是意外,静默了半晌,方才悠悠然说道:“你这般说,倒是也该好好护着你自己!” 尾勺浅语闻言,难得地会心一笑。 “你想如何报仇?”陆嫣然转而问道。 “我当年看着轩辕冉一剑刺入尾勺夫人的喉咙,我要断了她提剑的那一只手!”尾勺浅语厉然说道。 自然不会简单的断轩辕冉一臂这般简单,尾勺浅语凛然说道:“先去会一会她!” 说着,便同陆嫣然往圣明殿的方向走去... 之前所说的暗牢两日便已修好,轩辕冉昨夜就被关在暗牢里面... 圣明殿长长的石梯之下,若是关上了石门,丝豪看不出来底下有一处暗牢... 尾勺浅语之所以想将轩辕冉关在此处,便是想在往后的日子里,皇甫晨或是风瑾夜登上高位,轩辕冉将日日在暗牢里听着百官对轩辕媛的儿子歌功颂德... 那对轩辕冉而言,必定会比死更难受! 今日,尾勺浅语先要去报她尾勺家的仇! 此前,尾勺浅语已经查清楚,当年尾勺故居总共一百一十一口人被害,加上尾勺姑姑亲生的儿子,尾勺夫人,尾勺战天,总共一百一十四人... 随着轰然一声,暗牢的石门被打开,一丝阳光照了进去... 顺着一道恶毒的目光看去,尾勺浅语一眼便看到轩辕冉狼狈不堪的模样... 尾勺浅语浅笑着走近轩辕冉,说道:“尾勺家一共一百一十四口人死在了你手上,就用你这只手来先还着!” 轩辕冉没有因为尾勺浅语未曾要她的命感到庆幸,相反她绝得尾勺浅语的话很是渗人... 果然,下一刻尾勺浅语就转过身,对陆嫣然讪笑着说道:“你不是擅长飞刀么?我们一人一半,你能否五十七把飞刀齐发,全射在她这只手臂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画记号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陆嫣然点了点头。 轩辕冉四肢和头部被铁链锁了起来,只能任人宰割,听着尾勺浅语的话,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看着尾勺浅语... 心里却泛起恐惧,她一只手臂如何承受一百一十四道伤口? 轩辕冉心中的恐惧未散,又听尾勺浅语对着陆嫣然淡淡说道:“姐姐教你,对待仇人还是一刀一刀来的好!” 陆嫣然为难了,要她一刀一刀来,她怕是没有法子在这手臂上留下五十七柄飞刀... 尾勺浅语似乎看出了陆嫣然所想,缓缓说道:“这简单,我画记号!” 说着,尾勺浅语手中的藏渊出鞘,带着剑意一挥,轩辕冉右手的衣服全被切落,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媚姬这几日利用蛊虫报仇,轩辕冉受尽了折磨,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尾勺浅语顿觉,媚姬应该先让她来,这样让轩辕冉身上布满伤口之后再受蛊虫的反噬,才能痛上加痛! 念头一闪而过,尾勺浅语不再多想,直接对着轩辕冉的手臂挥剑... “嗤”一声,随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尾勺浅语对着陆嫣然说道:”第一支飞刀就这里,来吧!” 陆嫣然愣了一下,想着飞刀刺入尾勺浅语用藏渊留下的伤口,想想就很痛... 她往后余生,真的不敢再得罪尾勺浅语! 但想着尾勺浅语所说尾勺家一百一十四口人命,陆嫣然自然不会对轩辕冉手软! 冷厉的目光看向轩辕冉,毫不犹豫飞刀离手心而去,“噗嗤”一声刺入藏渊原本在轩辕冉手臂上留下的伤口... 尾勺浅语没有错过轩辕冉脸上痛苦的表情... 脑海中,当年黑衣人一剑夺一命在尾勺家大开杀戒的画面历历在目,剑锋刺入尾勺故居一百多人血肉的声音也如犹在耳... 若是这些亡魂在天有灵,今日大仇得报,尾勺浅语希望他们能够安息。 如是想着,尾勺浅语手下不停,又是一剑刺入轩辕冉的手臂,随即示意陆嫣然扔下一柄飞刀... 陆嫣然自然毫不手软... 随即,暗牢内渐渐传出轩辕冉撕心裂肺惨叫的声音:“啊......” 总共五十七剑! 五十七柄飞刀! 轩辕冉几次痛晕了过去,都被冷水泼醒... 直到陆嫣然射出最后一柄飞刀轩辕冉早已脸色蜡青,右臂血淋淋几乎无一块完整好肉... 可尾勺浅语还没有放过轩辕冉的打算! 尾勺浅语走到灯台处,将灯罩里的油灯取了下来... 轩辕冉面如纸色看着尾勺浅语那些油灯走近,吓得双腿发抖... 在轩辕冉眼中,此刻的尾勺浅语当真是一个魔鬼! 太可怕了! 轩辕冉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但仿若来自地狱罗刹一般的声音却没有放过她:“当日尾勺家一百一十四口人都被烧成焦尸,自然也得讨回来!” 尾勺浅语靠近轩辕冉,受不住血腥的味道退了一步,将油灯递到夜十手中:“过去,将她手臂上的伤口,一道一道烤焦!” 夜十心里吐槽,不是说同王爷和离了,不是他们家王妃了吗?使唤他还使唤得理所当然... 但夜十心里吐槽归吐槽,却还是听命按着尾勺浅语的交代照办。 尾勺浅语看着轩辕冉血淋淋的那只手臂,实在骇人得很,一时忍不住恶心,冲出了暗牢干呕了起来... 一个八九岁的小大人模样的男孩走近,帮尾勺浅语拍了拍后背,递给尾勺浅语一块手绢... 尾勺浅语看着熟悉的手绢一愣,接过手绢擦了擦嘴角方才转过身看向允铄.. 允铄眼底带着歉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听说以前的太后姑姑是里面那个坏女人扮的?” 尾勺浅语顿然想起,几个月前见到允铄他还是篱越国的小皇帝。 允铄是当过皇帝的,三日后倒是可以再让允铄下一道圣旨,能起安定民心的作用... 倒是之前允铄做的种种,是受摄瞳影响,也未对他们造成实质的伤害。 尾勺浅语也不同一个小孩计较,却故作生气问道:“谁将你找出来的?” 允铄见尾勺浅语生气,心里更加心虚,弱弱说道:“是夜九哥哥和兄长,将我从常慈宫的暗室里救出来的!”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也想到是允铭将允铄找出来的,继而问道:“你是来找里面的坏女人的?” 允铄点了点头,尾勺浅语侧身,对着允铄说道:“她在里面。” 闻言,允铄气冲冲就要往暗牢里冲进去,却被尾勺浅语拉住:“等会儿...” 尾勺浅语想到轩辕冉那血淋淋的手臂,不忍心允铄被吓到... “你没见到我被里面的坏女人恶心到想吐,你确定要进去让她恶心你?”尾勺浅语说道。 允铄犹豫了一会:“我想问她太后姑姑和皇帝表兄在哪?” 两人在暗牢外头正说着话,就见允铭寻了过来... 允铭的伤养了几日已经大好,但脸色还有些许苍白... 适时暗牢内传来轩辕冉惨烈的叫声:“啊啊啊...” 允铭见着尾勺浅语阻止允铄进去,大概也猜到是担心里面的画面吓到允铄,却淡然说道:“我带铄儿进去!” 有允铭带着,尾勺浅语自然不会阻止,侧身让兄弟两进去... 允铄跟在允铭身后,探着小脑袋看向轩辕冉的方向,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血淋淋的手臂,顿然被吓得脸色发青,却故作镇定,又控制不住地往允铭身后躲了躲... “怕吗?”允铭淡漠开口问道。 允铄顿然感觉到兄长的严肃,诚实地点了点头... 允铄心惊胆战的是,尾勺浅语这报仇的手段太出乎他的意料,想起他之前做的那些错事,他是真的害怕! 看着允铄心惊的模样,已为人母的陆嫣然倒有一丝不忍,说道:“所谓一报还一报,种恶因得恶果。” 陆嫣然凌然的目光看向轩辕冉,继续说道:“她杀了我们家一百一十四口人,她这条手臂上重复的一百一十四道伤口,是她作恶的报应!” 转而对着允铄,声音温柔许多说道:“若你问心无愧,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便无需要害怕!” 允铭目光扫过陆嫣然,倒是未想到她能对允铄说这些,这几日陆嫣然对他和风瑾夜、皇甫晨可是多有不满,尤其是对皇甫晨! 允铭原本带着允铄进来,也想着要让他明白恶有恶报的道理。 允铄听着陆嫣然所说,想着他倒也不算作过大恶,但他却是于心有愧!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轩辕冉,捕捉到允铄眼底的愧疚,眼珠子直幽幽地看向了允铄... 允铄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轩辕冉冷幽幽的声音响起,陆嫣然和允铭才发现了不对劲... 是摄瞳! 允铭情急之下就要将允铄扯过来,被陆嫣然打断:“你冷静!摄瞳突然被打断,会对允铄的大脑造成巨大的伤害,轻则像风轻萱那个疯子一般,重则会成傻子!” 允铭听着陆嫣然说风轻萱是个疯子,眉头蹙紧,脸上浮现显而易见的不满,却听陆嫣然说道:“你去找皇甫晨过来,我看着允铄,若是情况失控就将轩辕冉杀了!” 瞬时之间允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陆嫣然的去寻皇甫晨... 却见尾勺浅语悠然走了进来,捏碎了手中的枯叶子,散在原本烤着轩辕冉手臂的油灯上... “你们先出去一会再进来...”尾勺浅语淡淡说道。 陆嫣然和允铭闻言出了暗牢,允铭对着陆嫣然说道:“我去找瑾夜,你去将阿晨找来!” 陆嫣然正要拒绝,却又听允铭说道:“浅语那丫头发起疯来,只有瑾夜管得住她!” 陆嫣然默然不语,她哪里知道去哪找皇甫晨? 正迟疑着,就见皇甫晨从圣明殿不远处走过来... 允铭立即说道:“我去寻风瑾夜!” 皇甫晨不明就里,只见暗牢内尾勺浅语让人将所有的石门都打开来... 瞬间原本阴暗的暗牢变得亮堂起来... 却只听见轩辕冉幽冷的声音传来:“你的姑母,你的皇帝表兄都是我杀的!” “现在你捡起你脚边的飞镖,只要刺入我的喉咙就可以替你的姑母和表兄报仇!” 皇甫晨和陆嫣然愕然,未想到轩辕冉用上摄瞳之术,竟为求死! 允铄受轩辕冉的摄瞳所控,慢慢蹲下来身,将脚边的飞镖捡了起来... 随着“嗤”一声,银针刺入血肉的声音,允铄晕死了过去... 尾勺浅语的声音悠悠然响起,轻柔如水:“允铄将你杀了,你解脱了...” “现在,你的魂魄飘荡在空中...” 轩辕冉的思绪被尾勺浅语带着,当真就像飘荡在空中一般... 可她却找不到她的归属,都说落叶归根,魂归故里,可她哪里来的故里,哪里来的根? 尾勺浅语温柔说道:“或许,回去过去看看,你的归属在哪里?” 皇甫晨不可思议地看着暗牢内的尾勺浅语... 风瑾夜同允铭赶来时,正听着尾勺浅语无比温柔说着话,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过人心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媚姬也匆匆赶到,不可置信的看着轩辕冉被尾勺浅语所控,轩辕家的摄瞳之术被破... 尾勺浅语并未理会众人的惊讶,引导着轩辕冉的潜意识回到了许多年前的云阳山,轩辕家族的后院一棵古老的大树下... 是三个小女孩一起学习轩辕家剑法的画面... 尾勺浅语不由得惊讶,轩辕冉竟会回到这里,那时候的轩辕冉应该还没有学会摄瞳,还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 从另一方面想,真正毁掉轩辕冉的人,真是轩辕冉的母亲... 不管是从轩辕冉还是从媚姬的记忆中,轩辕冉没有知道她生身母亲留下的记忆之前,在轩辕家即便吵吵闹闹,那也是她们生命中最珍贵的画面。 说到底,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一切也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记忆中轩辕冉一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随着三个小女孩慢慢长大,直到轩辕冉十四岁这年,那个秘密终于被揭开... 轩辕冉在知道她生身的母亲将轩辕媛孪生的妹妹活活摔死的那一瞬间,她的世界真真正正的颠覆了... 若是让轩辕家知道她母亲做了这样的事情,她作为她母亲的女儿,必定没有活路... 而她母亲也为她想好了后路,在圣蛊蝉的记录下来的记忆里,轩辕冉的母亲告诉轩辕冉“双子天下”之说... 轩辕媛的母亲生下了双生的女儿,那这“轩辕双子”很有可能会是轩辕媛所出... 轩辕冉的母亲,留下一计,让轩辕冉势必取而代之。 尾勺浅语一顿,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当真最险最恶不过人心。 尾勺浅语引导着轩辕冉走了很长的一段记忆,早已满脸倦态,皇甫晨拍了拍尾勺浅语浅语的肩膀,示意他来接替... 尾勺浅语没有拒绝,起身将位置让给皇甫晨,到了另一张木凳坐下... 夏日炎炎,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额角的汗珠滴落,心间正浮起丝丝烦躁,就见尾勺浅语靠着暗牢的墙壁睡了过去... 风瑾夜心下一动,过去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带出暗牢,到了不远处一刻大树上... 夏天丝丝微风夹杂着闷热吹来,风瑾夜抬手将尾勺浅语额角的汗珠拭去... 在浓密的树叶笼罩的树上,尾勺浅语在风瑾夜怀里睡得十分惬意... 风瑾夜心里忿忿不平,这个狠心的丫头,不断伤他,却又在他怀里睡得这般惬意,就是苦了他,她不在身边他睡不安好,如今她在身边他又舍不得睡过去... 风瑾夜深情凝望着尾勺浅语,禁不住呢喃着问道:“浅浅,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原谅...” 风瑾夜眉心一蹙,想起皇甫晨所说,只能让她报复够了,将心里那口恶气出了,他们之间才有可能... 风瑾夜对这话,是信,但也不信。 信,是因为确实该让尾勺浅语把心里的气出了。 不信,是因为他认为他同尾勺浅语之间从来不会没有可能。 圣明殿石梯下的暗牢内,皇甫晨接替尾勺浅语带着轩辕冉的思绪继续回到了云阳山,轩辕媛、轩辕冉与渊王遇上的那时... 皇甫晨讶然,原来轩辕冉一直是想要当轩辕家的家主的,却在见到渊王的时候改变了注意,想要嫁给渊王当渊王妃... 偏偏渊王爱上了轩辕媛。 最让皇甫晨意外的是,轩辕老家主,竟然打定了注意要将家主之位传给轩辕媛,却想让轩辕冉代替轩辕媛嫁给渊王... 轩辕老家主应下来渊王爷上门提亲的提议,却让轩辕媛离开了云阳山去往暮霭阁,想让轩辕冉李代桃僵... 可渊王到轩辕家族提亲那日,一眼便认出了轩辕冉不是他所爱的女子,随即当众悔婚... 同样在轩辕家后院那棵树下,轩辕冉远远看着渊王同轩辕老家主对峙... 而轩辕家前院,原本一抬一抬从皇家狩猎围场抬过来的聘礼,又一抬一抬又抬了出去... “本王要娶的是轩辕家之女不是她,而是轩辕媛!”渊王当众悔婚的话一直萦绕在轩辕冉的耳边... 这对于轩辕冉而言,无非是奇耻大辱。 可轩辕冉还是期盼轩辕老家主能将这桩婚事挽回,可是当她在那一棵老树背后,听着渊王果断决绝的话语后,她便知道再无可能了... “本王要娶的人是阿媛!”渊王满脸的怒意,但因着轩辕老家主是轩辕媛的祖父,他克制着不让自己失去分寸... “若是老家主同意让阿媛嫁本王为妃,本王会宠她一世,爱她一生,此生只她一人。” 渊王郑重地承诺,轩辕老家主却无动于衷。 渊王爷只能一退再退:“若老家主要让阿媛继承家主之位,本王可以入赘轩辕家!” 这样的退让,无疑让轩辕老家主心中一震... “但,将来本王同阿媛的子女之中,有一个要随本王姓风!” 这是渊王的底线,否则他的父皇不会同意他娶阿媛,更不会放过轩辕家。 轩辕老家主心中震动不已,心下感叹说道:“你先走吧,两年之后阿媛归来,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 轩辕老家主最终还是退了一步,给了渊王这样一句类似承诺的话。 最终渊王离开了轩辕家族... 而站在老树后面的轩辕冉,心中的恨意翻滚肆虐,脸色狰狞得可怕... 为何到头来,她想要的通通都是轩辕媛的,她不服,她要毁掉这一切,毁掉轩辕家,毁掉轩辕媛! 皇甫晨听着轩辕冉意识迷离断断续续说着当年的事情,心中大骇... 果然,两年多以后,当时轩辕家族两位少主年满十八之年,轩辕家族满门的悲剧发生了... 让暗牢里所有人惊讶的是,轩辕冉之所以能以一己之力灭掉暮霭阁和轩辕家族的背后,竟是同西琰合作... 而十几年后,轩辕冉又利用风瑾夜灭掉了西琰国,当真是好算计呢! 当年轩辕家族的惨案,轩辕媛最后被渊王救走... 而轩辕冉一直不断探查着轩辕媛和渊王的下落,直到一年之后在关临城找到了轩辕媛... 当时轩辕媛已怀有身孕,轩辕冉想起了她母亲所说的那个计谋,让她取轩辕媛而代之... 一个恶毒的想法在轩辕冉心头滋生... 若是轩辕媛当真生下双子,她便效仿她母亲,将其中一子偷走将其抚养长大,再让那两个孩子相互残杀,让她抚养长大的孩子在轩辕媛面前杀死渊王,轩辕媛必定痛不欲生! 皇甫晨眉头深锁,他就是那个被偷走,被利用,被轩辕冉扔在皇甫家养大的孩子! 可轩辕冉既然计划如此,为何要对他的...父王和...母妃下如此狠手? 皇甫晨禁不住攥紧手心,指甲刺穿血肉却浑然不觉... 允铭同陆嫣然站在皇甫晨身后听得目瞪口呆... 允铭更是诧异不已,风瑾夜同皇甫晨是孪生兄弟,他醒了这么多日竟然全然不知... 允铭见着皇甫晨怒发冲冠,拍了拍皇甫晨的肩膀,出声牵引着轩辕冉的思绪继续回忆下去... 曾在对付洛家嫡女时,允铭同尾勺浅语学过催眠的手段和注意事项,如今用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轩辕冉的思绪被牵引着到了风瑾夜和皇甫晨出生那日... 渊王妃在子时过后生下了一子,稳婆说腹里还有一个胎儿,却迟迟不肯出来... 渊王妃难产,一直从夜晚到了清晨,最终生下一个死胎... 而那个死胎自然是轩辕冉设计的,渊王妃的第二子被轩辕冉安排的人手换走... 渊王妃难产晕死了过去,对事情全然未知。 而渊王同样对渊王妃瞒下了胎死腹中的事情,  还交代了稳婆对渊王妃隐瞒说是渊王妃怀胎时腹中羊水过多,所以肚子过大,并未怀有双胎... 第二日渊王给风瑾夜起名“轩辕瑾夜”,渊王妃却说:“只要我们的孩儿一世安康,我便心满意足,让他随你姓风,往后我们的孩儿都随你姓风,就让轩辕家被世人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吧!” “轩辕双子得天下”,渊王妃心里清楚事关天下的路,必定布满荆棘... 她不愿她的孩子受她受过的那些苦楚和伤害! 渊王懂得渊王妃心中所想,给第二个孩子起名“风瑾晨”然后下葬... 皇甫晨愣愣听着,原来这才是他父王给他起的名字... 皇甫晨脑海里想起渊王和渊王妃的模样来,好在年少时他是见过他生身的父亲同母亲的,能回忆起他们的样子... 看着皇甫晨红着眼眶的模样,允铭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远处的树上,风瑾夜耳力过人,自是也将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们兄弟的名字由来,是一个出生在深夜,一个出生在清晨... 这般随意,他的父王最爱的果然是他的母妃! 风瑾夜如是想着,却禁不住拥紧了怀里的人儿几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知错认罚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陆嫣然还未从皇甫晨是渊王亲子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随着轩辕冉透露得越多,这个真相变得越来越不容置疑... 忽而,陆嫣然想起了睿儿,风睿宸... 这个名字,风瑾夜倒是没有起错,歪打正着。睿儿当真就是风家的血脉... 陆嫣然蓦然叹了一气,转身出了暗牢... 天色渐渐低沉,圣明殿周围多了几分压抑。 允铭继续引导着轩辕冉的思绪回忆,皇甫晨同风瑾夜神色都变得冷厉起来... 自渊王妃生下双子之后,身体慢慢变得虚弱起来,看了许多大夫,都找不到病因... 两年后,渊王妃又生下了风轻萱,身体的病症日益加重... 渊王渐渐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决定带着一家四口回越都,好让太医为渊王妃诊治,也好查清渊王妃的病因... 经过几番调查,渊王最终查到渊王妃中了蛊毒,显而易见蛊毒是轩辕冉所下,太医们毫无解蛊之策... 经过多年求医不得,渊王变得越来越珍惜同渊王妃在一起的时光... 自打渊王一家四口回到越都,日子表面上过得平静起来,只是孩子们见不到渊王妃时不时受蛊毒的折磨苦不堪言... 直到风瑾夜十一岁那年,篱越与西琰的局势越发紧张,西琰国三番几次派了杀手到越都刺杀篱越皇室... 先祖皇帝被刺杀,太子即位,渊王和新皇都成了西琰的刺杀对象... 新皇即位后,篱越有两位皇子,大皇子十二岁,二皇子十岁,新皇认为他若被害,篱越的天下交到两位皇子手中必将会是朝不保夕,所以新皇有意要将皇位传给渊王... 轩辕冉原本与西琰国有合作,在得到皇位很有可能会落在渊王头上的消息后,便对渊王一家动了杀心... 若是渊王登上高位,那以后的皇位必将传给风瑾夜,那轩辕冉如何取轩辕媛而代之? 轩辕冉一开始便有让皇甫晨登上帝位,然后让她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的谋划,故此轩辕冉只能放弃原本让皇甫晨在渊王妃面前杀死渊王的计划,转而对渊王一家痛下杀手! 于是轩辕冉与西琰国刺客合谋,在沁枫苑围杀渊王一家... 轩辕冉万万未料到,竟然让风瑾夜和风轻萱逃过了一切,但想来或许天意如此,毕竟怎么说,风瑾夜是“轩辕双子”之一,或许当真命不该绝... 但,轩辕媛的儿女留在世上轩辕冉始终气愤不过,但想来又能将轩辕媛的二子一女玩弄于股掌之中... 还能慢慢报复,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暗牢之中,轩辕冉的意识回到当初围杀渊王一家的画面,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皇甫晨周身怒火汹涌,控制不住出手狠狠掐住了轩辕冉那条血淋淋手臂... 剧痛突然之间翻滚袭来,轩辕冉痛得惨叫了起来... 本陷在催眠中的意识突然被冲撞中断,轩辕冉的大脑也受到了严重的刺激,顿觉有利器在脑袋中切割一般,痛不欲生... 皇甫晨抓住轩辕冉手臂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 允铭只以为皇甫晨对轩辕冉还有一丝舐犊之情,可间隔了一会,方才听到皇甫晨冷幽幽的声音说道:“一瞬间的痛不欲生,你当真不配,你会一直痛不欲生下去!” 皇甫晨说着,松开了手换了一个位置用力拽住,狠狠将轩辕冉的手臂卸了下来... “啊...” 暗牢内,轩辕冉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嘶天裂地,震耳欲聋... 大树上睡熟的尾勺浅语顿然被惊醒,仰头看着风瑾夜猩红的双眸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尾勺浅语禁不住眉心一蹙,心间有些许疼痛... 转头看向暗牢之内,皇甫晨对轩辕冉出手,同样也是怒气滔天,尾勺浅语大抵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风瑾夜感觉到怀中的人儿醒了过来,将眼底的怒火收敛起来,方才垂眸看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刚好转过头来与风瑾夜的眼眸对上... 随即心间一颤,不过一瞬之间,风瑾夜的眼底剩下的只有温柔... 这个男人,还真是... 尾勺浅语一时之间找不到词汇形容此刻的风瑾夜,挣扎着要从风瑾夜怀里起身... 风瑾夜眉心微蹙,却还是抱着尾勺浅语跳下树,方才将人放开... 相对无言,尾勺浅语转身又一次走入了暗牢,示意允铭将允铄抱了出来... 尾勺浅语将原本封在允铄身上的银针取了出来... 允铄转醒,滴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尾勺浅语,一时回不过神来... 直到看见了尾勺浅语身后的风瑾夜,允铄瞬时想起来他的于心有愧... 垂眸对着风瑾夜的方向喊了一声:“夜哥哥...” 尾勺浅语听着这一声“夜哥哥”,觉得熟悉得有些久远... “嗯。”风瑾夜低沉应了一声。 几人之间沉默了下来,尾勺浅语和允铭都没有出声,倒是想看看允铄会如何做... 说到底,允铄于心有愧的对象就是风瑾夜,之前因为误会风瑾夜杀了允铭,对风瑾夜实施了一系列的报复... 沉默了好一会,允铄方才又开口说道:“夜哥哥,铄儿有错,你罚铄儿吧!” 这是,知错认罚... “错在何处?”风瑾夜清冷的声音带着严厉问道。 “错在相信谣言...” “错在怀疑夜哥哥...” “错在轻信他人...” “错在被愤怒左右,失去了理智...” “错在...” …… 允铄态度诚恳的说着,看样子是深刻自我反省过的... 尾勺浅语心中感到些许安慰,却面无波澜,也不看风瑾夜... 风瑾夜眉心蹙紧,这事要是发生在往日,他的浅浅必定替他做了决定,早就将铄儿扶了起来了,替他做主原谅铄儿了... 允铄低垂着头,他已经将自我反省出来的错处通通说了出来,可夜哥哥没有丝毫反应,允铄禁不住偷偷瞄了风瑾夜一眼,却看到风瑾夜眉头紧锁... 允铄顿然觉得,他这下怕是要惨了... “小气鬼...”尾勺浅语低喃说道。 允铄顿然一头雾水,他哪里小气了? 风瑾夜一愣,她说的是他,所以他没有说原谅允铄就是小气鬼... 风瑾夜原本未同允铄计较,但听尾勺浅语这般一瞬,倒是对允铄平添了一丝不满... “起吧,往后莫要再犯便是!”风瑾夜嘴里说着类似原谅的话,看向允铄的眼神却比方才更多了一丝冷漠... 尾勺浅语看着眼下也没有她什么事了,转身往长乐宫走去,想去看看冬暖和陆嫣然,尾勺浅语想着带着她们两人搬回晚来雪去... 至于同轩辕冉的仇,等皇甫晨折磨完轩辕冉,尾勺浅语要去将轩辕冉那只手臂砍下来... 她不想结束轩辕冉的性命,毕竟要让仇人活着,才能让她慢慢感受她曾对别人作过的恶到底有多痛... 风瑾夜眼睁睁看着尾勺浅语走远,倒是允铭追了上去... “浅语...” 尾勺浅语走到一半被允铭喊住。 尾勺浅语定定看着允铭,允铭身上的寒蛊已经解开,他应该迫不及待要回关临城见风轻萱了吧... 毫无疑问这还真被尾勺浅语猜对了,允铭是准备偷溜了... 依旧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允铭从袖口掏出了两张黄橙橙的锦帛... 尾勺浅语第一个念头就是“圣旨”。 “是我让铄儿写的!”允铭淡然笑道。 尾勺浅语原本很是意外允铭会将圣旨给她,恍然之间也想明白了... 这两道圣旨,一道是给风瑾夜,一道是给风瑾晨... 允铭将这天下大事交给了尾勺浅语解决... 尾勺浅语了然于心,接过了两道圣旨,展颜一笑,转身继续往长乐宫走去... 到了长乐宫,陆嫣然失魂落魄坐在一旁,冬暖躺在床上闭目眼神... 察觉到尾勺浅语走近,冬暖顿然睁开了眼睛... “主子...” 冬暖昨日方才真正清醒过来,尾勺浅语一直没有出现,即便陆嫣然说了好几次尾勺浅语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冬暖却始终放不下心来... 如今看着尾勺浅语完好无缺地出现,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咳咳...”冬暖刚想着,就猛然咳嗽了起来... 尾勺浅语急忙端起一边的热水,喂冬暖喝下... “我很好,伤的是你,何必这般为我担忧!”尾勺浅语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责。 冬暖是替她受过。 当日媚姬替她冬暖修影成她的模样,就是想着让冬暖代替她被风轻萱杀死,皇甫晨和风瑾夜又让冬暖来替她挡轩辕冉的伤害... 尾勺浅语这般想着心里的自责又多了几分,当日她也默许了皇甫晨和风瑾夜的计划... “主子,不要自责!”冬暖拉着尾勺浅语的手说道:“当日是我要求皇甫公子不能告诉你我要替你留在皇宫内,皇甫公子硬是将你带到密道,若你不配合皇甫公子,我们都会暴露!” 第一百七十章 不长于世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自嘲地笑了笑,正要伸手替冬暖把脉,却被陆嫣然打断:“那...浅语,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尾勺浅语正是来带陆嫣然和冬暖离开的,但看着冬暖的情况暂时还不方便走动... 尾勺浅语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带着铠甲穿在身上摩擦的细微声音... 是陆立垣。 来得正好,尾勺浅语淡淡说道:“我们可以出宫了。” 尾勺浅语说着抬步走出了长乐宫正殿,就见陆立垣匆匆赶来的身影... “兄长可是来接我们回府?”尾勺浅语带着肯定的语气问道。 陆立垣不知为何,目光扫了周转那个一圈,在床榻上的冬暖身上停留了一瞬,方才点了点头给尾勺浅语回应... “冬儿替我受了重伤,那就劳烦兄长了...”尾勺浅语淡淡说着,不忘细细观察着陆立垣的反应... 陆立垣在入宫的路上已经问过夜十一番,知道冬暖受了重伤,得卧床休养半年,身体要完全恢复,起码还得细心养着三五年... 还有,冬暖肺腑重创,废了全身的内力,以后怕是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之人也比不上... 陆立垣心间难以掩盖浮起一阵接着一阵的心疼... 尾勺浅语见着陆立垣的表情变化莫测,心间有些不安,忽而想起来陆嫣然方才像是故意打断她去探冬暖的脉搏... 尾勺浅语眉心微皱了起来,努力将心里的不安压下,也没有再去摸冬暖的脉搏... 既然他们都不想让她担心,那她就让他们安心。该知道的她总有法子知道。 陆立垣夺步走入了内殿,稳妥将冬暖抱了起来,冬暖错愕的看着陆立垣,本能的就要挣脱,却听陆立垣沙哑的声音说道:“莫要乱动,否则受苦的是你。” 冬暖一顿,确实她如今轻轻一动,身体就阵阵发疼,又不是没被他抱过,那就让抱着呗... 陆嫣然自陆立垣出现,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 尾勺浅语转身给了陆嫣然一个安慰的眼神,说道:“要离开了。” 冬暖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随即稠密浓重的担忧在心底蔓延开来,总感觉尾勺浅语同陆嫣然所说的离开,并不是离开皇宫那般简单... 陆立垣抱着冬暖,身后跟着尾勺浅语和陆嫣然一同出了皇宫,也未回陆国公府,而是到了从前他专门为妹妹备下的府邸... 夜十将陆立垣带到了长乐宫后,便折身到了圣明殿石梯下的暗牢,回禀了风瑾夜陆立垣入宫的事情... 风瑾夜眉心一蹙,总感觉这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却未料皇甫晨比风瑾夜更激动问道:“浅语呢?” 闻言,风瑾夜的眉心蹙得更深... 皇甫晨问的是风瑾夜,见风瑾夜未答,“咔嚓”一声将轩辕冉的手臂接了回去... 轩辕冉真当缓过一气,又听到“咔嚓”一声,风瑾夜拽住了那条血淋淋的手臂,又将手臂卸了下来... 轩辕冉再一次惨叫出声,杀猪一般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皇甫晨未顾得及太多,转身急步往长乐宫赶了过去,却听宫人禀道:“陆少将带着战王妃和两位姑娘出宫了。” 陆立垣带着人回到陆府,冬暖已经在他怀中睡了过去,尾勺浅语浅笑了笑,说道:“兄长先带人安置好冬暖,正好我有话要同嫣然说。” 陆立垣点头,抱着冬暖往他的院子走去... 一直空置的府邸,未有多少下人,尾勺浅语在正院坐了下来,让所有的下人都随着陆立垣去了他的院子照看... 一时之间,正院只剩尾勺浅语和陆嫣然二人... 尾勺浅语淡淡开口,却单刀直入问道:“你可愿嫁给皇甫晨?” 陆嫣然闻言脑袋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接尾勺浅语的话... 沉默了下来,尾勺浅语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断陆嫣然... 渐渐地,陆嫣然陷入了沉思... 自从知道皇甫晨是睿儿的生身父亲开始,陆嫣然都忘了曾多少次一度一度的告诫过自己“睿儿是没有父亲的”... 但一直以来,她心中最大的顾忌是皇甫晨是暮霭阁的人,甚至是暮霭阁的少主,将来暮霭阁的主人... 后来又以为皇甫晨是轩辕冉的儿子,轩辕冉可是害死她亲生父母,害死尾勺家一百一十四口人的罪魁祸首... 陆嫣然怎么可能让睿儿认轩辕冉的儿子为父? 可到底,阴差阳错,睿儿随了风瑾夜姓风。 皇甫晨,应该说是风瑾晨,甚至是风瑾晨亲自替睿儿将姓氏改过来的... 而如今没有了暮霭阁的顾忌,也没有了皇甫晨的母亲是她杀父仇人的顾忌,但... 陆嫣然此刻想起来竟是风瑾晨因为噬心蛊毒发作的模样... 最终,陆嫣然摇了摇头... 陆嫣然不愿意嫁给皇甫晨,这倒是听让尾勺浅语意外,想起当日那个挤破头想要嫁入战王府,后来又想用尾勺女的身份嫁给允铭的陆嫣然,顿觉她也成长了许多... “好。既然你不愿意嫁他,那就听天由命吧。”尾勺浅语淡漠如水一般说道。 皇甫晨从长乐宫未寻到人,急冲冲就往国公府赶了过去,风瑾夜尾随而至,兄弟两看着紧闭的国公府大门,眉宇微皱了起来... 暗中的夜十一一眼望过去,发现那表情几乎如出一辙,心底纳闷为何从前从未发现? “爷,陆少将在越都城南处另备有一座府邸。”夜十一禀道,随之带路往城南而去... 皇甫晨一路不断忍着心底的火气,突然就说道:“难道你就不曾发现,浅语最近不对劲得很?” 风瑾夜扫过皇甫晨一眼,淡漠说道:“你也不对劲得很。” “昨日,她同你大闹了一场,难道你不觉得今日她平静得有些可怕吗?”皇甫晨淡淡看着风瑾夜说道,他已经提醒得够明显了... 风瑾夜一顿,今日浅浅确实很平静,甚至在他怀里醒过来都未曾有多大的反应,挣脱不开也任由他抱着她从树上下来... 想起曾经站在听风楼的枫树上,要将一封封红封撕掉的那抹身影,当真是不太一样... “她必定是在憋大招,整死你的大招!”皇甫晨气愤说道。 “你可记得她说过什么?” “她说三日之后...”后面的话,皇甫晨没有勇气当真风瑾夜的面再说一遍。 风瑾夜闻言眸色瞬间变得暗沉起来,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等等,待会浅语说什么,你便顺着她些,莫要再惹她气急,否则有你后悔的!”皇甫晨瞬间又变得苦口婆心。 “她不过想要报复你,你受着便是!”皇甫晨是真的操碎了心。 最终顿住了脚步,叹了一气:“浅语的心病很重,她的心结若是不能解开,会郁结于心,不长于世。” 此番说辞,犹如一道惊雷在风瑾夜心间轰裂开来,一把拽住了皇甫晨胸前的衣衫怒吼道:“你休要胡说!” 话刚说完,风瑾夜便无力地松开了皇甫晨,眼神变得茫然无措,他深知皇甫晨必定不会那浅语性命说笑... 风瑾夜想去找尾勺浅语,可是...此刻他去了,她必定会生气。 “我不与你说太多,是想让浅语将心结打开,亲自说与你听!”皇甫晨无奈说道。 “浅语想让你受的,你便受着!都是你欠她的!”皇甫晨狠狠说了最后一句,径直往陆府走去... 风瑾夜颓然跟在了皇甫晨身后,也往陆府走了进去... 尾勺浅语与陆嫣然正说着话,似乎料到皇甫晨和风瑾夜会寻过来,淡淡说了一句:“来了?” 皇甫晨走近尾勺浅语,掰开尾勺浅语的手心,将一片枯叶子放在上面... 之前那一片,被尾勺浅语用在了轩辕冉身上... 尾勺浅语对着皇甫晨浅然一笑,将枯叶子收进了袖口之中,又从袖中将允铭给她的两道圣旨拿了出来... “天下人皆知我同战王爷和离了,而他曾经放弃过我一次,而今他又不愿意放手,那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这两道圣旨,你们一人选一道,我再从你们手中手中选一道宣告天下,选一道就此毁掉,如何?” 尾勺浅语淡淡说着,温润的声音如水一般萦绕在风瑾夜耳边... 风瑾夜听过皇甫晨那一句“不长于世”,如今看着尾勺浅语满目只剩心疼,他竟将她伤那般深... 缓缓走近尾勺浅语身边,从她手中取过一张锦帛,尾勺浅语愣愣看着风瑾夜,未想到他竟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 回过神来,尾勺浅语将另一道圣旨给了皇甫晨... 皇甫晨看着手中的圣旨,感觉大事不妙,突然醒悟过来,允铭不见了... “是允铭那个混蛋将这东西给你的!”皇甫晨忍不住爆粗... 今日将圣旨交给了尾勺浅语之后,一刻不停就带着允铄离开了皇宫的允铭,此时在会在回关临城的半路上猛然连续打了两个打喷嚏... 第一百七十一章 篱越皇后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看着皇甫晨暴躁如雷,淡笑说道:“你想让允铭登上高位,你可想过风轻萱?” 皇甫晨瞬间说不出话来,这天下事有数不尽的麻烦是必定的,但皇甫晨是想把烂摊子扔给允铭,可不想连累了风轻萱... 如果允铭登基,不娶风轻萱,那风轻萱必定一生孤苦,皇甫晨怎会不知风轻萱如今年满二十三仍旧未嫁,是因为非允铭不嫁? 但如若允铭登基之后,娶风轻萱为后,可如今天下皆知“天女一出,双子天下”,如若登上高位者并非“天女”,并非“双子”之一,那天下人该如何看?如何想? 最可怕便是人心,何况风轻萱还是风家的人,而今天下人还不知“轩辕双子”也还是风家人... 只怕,到时候风家人今日平乱,天下人看不到,往后风家和允家反而会遭世人诟骂... 其实,风瑾夜、皇甫晨和允铭都清楚,“轩辕之子”登基,“尾勺天女”为后,已然有着“上顺天意,下应民心”之势... 风瑾夜攥紧了手中的圣旨,并未打开来看,也猜到这两封圣旨里大抵会是什么内容... 想着在进陆府之前,皇甫晨与他所说那些话语,他尽力的克制着,顺着尾勺浅语的意图... 风瑾夜为若皇甫晨那般在意允铭偷溜,他更在意尾勺浅语所说“可以给他一个机会”的机会是什么? 他更在意尾勺浅语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此刻他看不清... 风瑾夜颓然望了一眼手中的圣旨,问尾勺浅语道:“你该说得更清楚一些...” 尾勺浅语眉心微蹙了蹙,未看风瑾夜一眼,自顾自淡淡说道:“天下需要一个‘尾勺天女’,而天下人皆知我是尾勺嫡女!” “我要当篱越的皇后!”尾勺浅语说得就像是在说今晚要吃什么菜一般,平静无波... 可这短短几字却在风瑾夜心间撕裂开来... 这断不会是尾勺浅语心中真正所想,她从来就宁愿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 如今她说要当篱越的皇后,风瑾夜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圣旨,心头的苦涩蔓延开来... 想起那日她说三日之后要嫁阿晨为后... 想起她一剑刺入他的肩头,故意引噬心入体... 他曾一度安慰自己,她是同从前那般与他置气,她是被他气极了才用极端的手段报复他... 他都受着,再苦再痛他能独自咽下,不与她计较... 可... 若她要当篱越的皇后,她是想葬送他们之间所有的未来... 若是她选中了他登上帝位,她是会嫁他为后,但怕也是他同她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她的心结这一生也再无可能解开了... 倘若她选中了阿晨登上帝位,她也会嫁给阿晨,她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好狠的心... 可是,风瑾夜的突然笑起来,他突然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该的,是他活该! 突然,风瑾夜翻开了手中的圣旨,一眼扫过,又将圣旨合上... “你来选!” 风瑾夜眼神变得深邃,尾勺浅语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也猜不透风瑾夜手中的那道圣旨是让风瑾夜登基还是让风瑾晨登基... “就本王手中的圣旨,你要烧毁?还是宣告天下?” 风瑾夜的声音依旧如从前一般清冽,却带着三人都看不透的情绪,像是在问尾勺浅语,要毁掉的是他手中的圣旨,还是他风瑾夜? 尾勺浅语将心头浮起的一阵接着一阵的钝痛暗暗压下... 皇甫晨和陆嫣然皆是目瞪口呆看着尾勺浅语同风瑾夜两人僵持不下... 一瞬之后,皇甫晨轻轻一叹,风瑾夜看似强横,实际上也顺着尾勺浅语的意,似乎又一次被尾勺浅语伤到,但这正是尾勺浅语的目的不是么? 她要伤他,他便任由她伤害,说受着便受着,当真是个疯子... 尾勺浅语的脑袋一片混乱,风瑾夜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从前在西琰墨都城外的画面... 她的心脏,几乎被疼痛撕裂开来... “烧了!”冰冷至极两个字终是从尾勺浅语嘴里脱开而出... 风瑾夜一手拿着圣旨,一手藏于身后,无人发现他藏在身后的拳头攥得有多紧,修剪整齐的指甲都能掐入血肉... “啪嗒”一声,一道黄橙橙的圣旨,掉落在屋中的香炉之中... 随即风瑾夜转身出了正院,出了陆府,消失在渐渐黑沉下来的暮色之中... 皇甫晨静静站着,忽而呢喃自问了一句:“还不够吗?” 叹了一气,皇甫晨唤来夜十,将手中的圣旨扔在夜十身上说道:“宣告天下!” 不过一日时间,篱越前皇帝明铄皇帝的圣旨在篱越国浩浩汤汤传扬开来... 篱越明铄皇帝制曰:篱越国开国国师曾留有遗言“尾勺百年出天女,轩辕天子得天下”,朕已查明已故渊王妃乃篱越开国国师轩辕国师之后人,渊王妃之子风瑾夜与风瑾晨正乃开国国师遗言中之“轩辕双子”,为上应天意,下顺民心,朕将皇位禅让于轩辕国师之后,轩辕双子之一风瑾晨,并册封已故尾勺将军嫡女“天女”尾勺浅语为后,令百官策备登基封后大典,令风瑾晨两日后于圣明殿登基立后! 随着这道圣旨宣告天下,事情仿若趋向于尘埃落定,尾勺浅语却浑浑噩噩,以至于未发现这圣旨透露着诡异之处... 是允铭让允铄写下的圣旨,怎可能会让风瑾晨立尾勺浅语为后! 皇甫晨同尾勺浅语其实都不知当日被烧的是哪一道圣旨... 而皇甫晨当日让夜十去宣旨,若是夜十看到这样一道旨,他敢宣告天下吗? 夜十无疑是不敢的。皇甫晨将圣旨给夜十,也相当于全权交给风瑾夜做主… 未想到最终是这样一道圣旨流传出去... 这两日过得十分缓慢,但也终究到了登基大典前一日夜晚... “你到底如何打算!”皇甫晨怒火重重冲进战王府风瑾夜的书房吼道。 这两日他几乎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间,百官轮流着将他围住,问登基大典的事宜... 还没开始当皇帝,皇甫晨已经烦得焦头烂额... 皇甫晨一声怒吼过后才发现风瑾夜的书房内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无疑风瑾夜又一个人喝了两天两夜... “本王从前不知,真的不知,原来这般痛!”风瑾夜仰头灌了一口酒,喃喃说道... “还没见她穿上嫁衣走向你,本王已经...”痛到整颗心都磨碎成沙子一般... 可是当年,墨都城外那处小城池,尾勺浅语看着整座城都挂满了红绸,无一不在昭告着她,他要娶别的女子! 当日风瑾夜不明白,那样一座城池几乎能将尾勺浅语逼疯... “去见她一面吧!”皇甫晨淡淡说道。 当日在渠都他也曾对尾勺浅语说过这样的话。 “可...”风瑾夜犹豫,仍旧是因为皇甫晨那一句“不长于世”。 这四个字足以将他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郁结于心是真,但不长于世并不然...”皇甫晨愧疚说道。 当日他那般说,并不是全然说假的,但有一半目的是出于让风瑾夜克制住怒意... 他担心风瑾夜同尾勺浅语同样要强的两人硬碰硬,会彼此都遍体鳞伤,而尾勺浅语如今是当真受不得刺激了... 若真再有什么意外,他们两人之间必将会是万劫不复... 可皇甫晨发现,风瑾夜的克制并没有用,尾勺浅语所做的全都是伤人八百自损两千的事儿... 况且那日浅语说烧圣旨时,情绪明显不对... 明日就是登基大典,皇甫晨自然不能瞻前顾后了,再说他必须去一趟陆府... 皇甫晨心下一狠,夺过风瑾夜手中的酒坛子摔掉,拽起风瑾夜的胸前的衣衫,提着就往陆府赶了过去... 尾勺浅语在陆府内,安静到了极致,这两日一句话都不曾开口说过... 陆嫣然抱着明日尾勺浅语要穿的凤披霞冠进屋... 她至今想不通尾勺浅语到底是怎么了... 冬暖在养伤,陆立垣瞒住了冬暖尾勺浅语要嫁风瑾晨为后的消息... 陆立垣脸上也是一脸愁容,但心下却也觉得他的妹妹要如何闹他都纵着,即便最后不当皇后不当战王妃,受天下人咒骂,他也能养她一辈子,护她一辈子! 皇甫晨带着风瑾夜翻墙进了陆府... “砰”一声,皇甫晨将风瑾夜扔在尾勺浅语院子外的凉亭处... 随即,皇甫晨走到了尾勺浅语的厢房敲门:“浅语,我有话与你说,你出来凉亭一见。” 皇甫晨此番折腾,是想让尾勺浅语看见风瑾夜如今的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让尾勺浅语看见风瑾夜始终是爱着她的... 尾勺浅语没有任何反应,陆嫣然却对风家人的火气越积越深,开门正想将皇甫晨赶走... 第一百七十二章 偏偏不愿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吱”一声,厢房的门突然由外向里拉开,皇甫晨站在门外,看着陆嫣然若有所思... 陆嫣然本要将皇甫晨赶走,看着皇甫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顿时心里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还未开口让皇甫晨有多远滚多远,手腕就被皇甫晨拽住,空中飘荡着皇甫晨一句“你随本公子来”... 陆嫣然看着皇甫晨拽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有想要将他的手剁碎的冲动... 这般拉拉扯扯,让她同他走,她就必须同他走吗?她同意了吗? 陆嫣然心间正是满满的不忿,可瞬间心里头却有了一股陌生异样的感觉... 陆嫣然立即感应到,那是钟情蛊所带起来的,猛然陆嫣然甩开了皇甫晨的手... 两人在壁廊处停了下来... 皇甫晨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但却未往深处想,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未发现周围有多余的人出现... 于是,皇甫晨淡淡问陆嫣然:“听闻你曾经想同允铭合作?用尾勺家嫡女的身份嫁给允铭?” 陆嫣然眸色微变,随即无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允铭曾答应你的,本公子同样答应你,另外你有要求也尽管说,本公子能答应的都会答应!” “同本公子合作如何?” 皇甫晨说得平静如水,语气里不带一丝嘲讽,也没有一丝要挟... 可陆嫣然原本对风家人有气,这话在她听来,却成了全带着刺的... 但尽管如此,陆嫣然听着皇甫晨的话仍旧有那么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可细细想来,允铭当日答应她,他若登基便立她为后,甚至说往后会将皇位传给睿儿... 如今,陆嫣然很清楚,允铭当日那般作为,是为了尾勺浅语也是为了风轻萱... 今日同样不难看出,皇甫晨是为了尾勺浅语而来,陆嫣然脑海中有浮现皇甫晨因为尾勺浅语噬心发作的模样,他对尾勺浅语还真的是情根深重呢! 曾经暮霭阁的少主,甚至在年少时,越都最佳三公子里头,皇甫晨就是一头脱缰的野马... 如今心甘情愿接下这天下大位,是不是多少也为了尾勺浅语? 也当真可笑,他同她说合作?可睿儿本就是他的儿子,即便这一世睿儿不会认他为父亲,可他身中钟情,又爱着尾勺浅语,几乎没有与其他的女子生下子嗣的可能... 风瑾夜和尾勺浅语都是知道睿儿的身世的,大抵到了最后,篱越的皇位还是会落在睿儿头上... 合作与否,其实与陆嫣然无多大的差别,更何况如今她有疯狂的念头,要带着睿儿离开越都和关临城这两个是非之地... “我拒绝!”陆嫣然狠狠睕了皇甫晨一眼,冷冷说道。 皇甫晨莫名一滞愣,随即又问:“陆姑娘不如直说,本公子到底因何得罪了陆姑娘?” 皇甫晨说着顿了顿,又说:“若真因当日要杀了那喂蛊女子的戏言,陆姑娘不妨告诉本公子,那女子是何人?” “若陆姑娘不合作,本公子也可找那人合作!” 陆嫣然掀眸睨了皇甫晨一眼,这人说来说去都是在说她,陆嫣然当真丝豪都不想再搭理皇甫晨,转身就要离去,岂料手腕又一次被皇甫晨拽住... 顷刻之间,两人心间又一次有了异样的感觉,皇甫晨随即发现了不对劲,陆嫣然错愕不已地用力要甩开皇甫晨的手... 可皇甫晨却死死抓住不放,他要确定,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不是因为她? 可陆嫣然的反应已经明明确确地告诉皇甫晨,正是因为他拽住了她的手腕... 而且,很明显,她也有一样的感觉,皇甫晨顿然想起当日那个喂蛊的女子... 想起他说要杀了那个女子时,尾勺浅语与陆嫣然的反应... 可皇甫晨觉得不可能,明明陆嫣然嫁过人,生过子... 除非... 皇甫晨细细想着,可他想不起来,陆嫣然嫁人是在他中蛊之前,还是中蛊之后... “你何时与林奕初成婚的?”皇甫晨十分直白的问了一句。 陆嫣然讶然,极力控制住心下的不安,冷冷说道:“三年前!” 皇甫晨听着陆嫣然的回答,松了一气,心间也泛起一抹他未曾察觉到的失落... 三年前成婚,他是两年前被喂蛊的,据闻陆家嫡女成婚后不久就回了陆家养胎,可皇甫晨仍旧觉得这中间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半刻之间他想不通... “既然,你是当日喂蛊的女子,钟情在身,除非你是丢了性命也要同别的男子一起,否则你我都无再多的可能,为何不与我合作?”皇甫晨淡漠问道。 陆嫣然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分明依着她以往的性子,与皇甫晨合作才是最佳选择... 可心里头偏偏不愿。 皇甫晨一到陆府,就火急火燎的将陆嫣然拽走,连尾勺浅语厢房的门都未关上... 陆立垣到尾勺浅语的院子时,瞥见了被皇甫晨扔在凉亭处的风瑾夜,未多理会就径直走向尾勺浅语的房间... 夜里的凉风阵阵袭来,却未见尾勺浅语起身将门带上,陆立垣摇了摇头,踏入房内,淡淡说道:“风瑾夜喝醉了,被皇甫晨扔在你院子外头的凉亭,你可要去见一见他?” 尾勺浅语微微抬眸,眸色里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随即起身缓缓往凉亭处走了过去... 风瑾夜并没有完全醉死过去,只是他听见了,皇甫晨约了浅浅来凉亭见他,他一直闭目养神,晕乎乎的脑袋一直强忍着让意识清醒,生怕一个放松睡了过去会见不到她... 尾勺浅语走近,风瑾夜听着熟悉细碎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想要睁开眼睛站起来将她抱住,可是... 尾勺浅语一句话都未说,静静看着风瑾夜单手撑着脑袋在石桌上,阖眸安静在凉亭的石凳上坐着... 一眼便能看穿他未真正喝醉,能这般规规矩矩坐着,一有人靠近,他必定能马上清醒过来,所以他必定知道她来了... 皇甫晨将她叫来,是不是就是想让她见见风瑾夜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让她明白风瑾夜是爱她的,尾勺浅语当然明白,她又何尝不爱他? 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原谅他,更不知该如何原谅自己? 安静了两日,尾勺浅语终是发现了那道圣旨的不对,怕是改过的,唯有是风瑾夜继位,允铭才可能将她的名字写到圣旨上,立为皇后... 那道圣旨只需将风瑾夜的“夜”字,改为“晨”字,甚至不需要改动,让夜十宣旨的时候,将“夜”字读作“晨”字便可... 是他授意的,尾勺浅语想不通风瑾夜为何要这么做? 是不是他拿她在赌,赌她不会嫁给皇甫晨,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认为她爱他,就必定守着他一人? 一刹那间,尾勺浅语的怒意涌上心头,咬牙说道:“两年前,你不是将我推给皇甫晨吗?” 风瑾夜不禁攥紧了拳头,却听尾勺浅语带着些许动容,极力将话语说得情深满满:“危难之际是他救我,是他给了我希望,一年前我早就对他动心了,也动情了...” “不过记忆缺失,这一年多来想不起来而已...” 又淡淡解释了一句,像是毫不在意她同风瑾夜成婚后的那些过往... 风瑾夜的心脏几乎被尾勺浅语的一字一句撕碎... 尾勺浅语却仍旧没有停下,继续在风瑾夜的伤口上狂妄地撒盐:“如今这般也好,嫁给阿晨,我没有任何不愿!” 尾勺浅语说完转身欲走,身后风瑾夜控制不住,缓缓站起身来... 带着醉意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本王呢?你有没有动过心?动过情?” 风瑾夜知道尾勺浅语的话十有八九是为伤他而说的,可他仍旧嫉妒到发疯... 她从未与他说过,对他动心,对他动情!从未! 可她说了,对别的码字动心了,也动情了... 风瑾夜的双目渐渐变得猩红,他受不了,尾勺浅语迟迟未曾给他回应,他握紧的双拳强忍着,等着,等着她给他一句救赎... 可是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翻天覆地的怒火将风瑾夜包围起来,站在尾勺浅语身后如同一只凶兽一般咆哮说道:“你若真爱上他,本王必定杀了他!” “他是本王胞弟又如何?大不了本王杀了他,再将命赔给他!” “尾勺浅语,你若敢不爱本王,本王就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毁得一干二净!” “你,若敢离开本王,本王就...”风瑾夜后面的话说不下去,气血翻滚到喉间,风瑾夜强忍着咽了下去... 闪身至尾勺浅语身后,抱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认输的语气喃喃说道:“浅浅,本王求你...” “别这般对本王好吗?本王向你求饶,你不解气,本王任你打,任你骂?本王命都给你,但你不要,不要...”不要嫁给阿晨,不要对别的男子动心,不要爱上别人好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如何是好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的身躯一震,震惊不已地看着风瑾夜... 他说求她,风瑾夜说求她... 他是篱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战王爷,怕是在风瑾夜的字典里就没有“求”和“求饶”这两个词汇... 他本该至高无上,一切都理所当然... 可他竟说求她,竟向她求饶... 尾勺浅语心间掠过一阵心疼,她不愿见到风瑾夜这般,他里所应当该是高高在上,俾睨天下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尾勺浅语心间筑起的堡垒,原本僵硬如冰块一般的城墙,溃败得一塌糊涂... 一滴泪无声地从尾勺浅语眼角滑落而下... 一瞬间的崩塌,让尾勺浅语很不明白,为何他们会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明明他该是她心目中的“翩翩少年,心之所向”。 明明她是爱他的! 他每每生气时蹙起的眉宇,隐忍时紧握的拳头,见到她是微扬的嘴角,抱紧她时放肆的笑意... 他的表情,他的动作,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们之间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过往,也换不回来曾经失去的... 顿然,尾勺浅语想放肆的哭一场,偏偏仍旧是倔强地开口:“风瑾夜,我想静一静...” 风瑾夜的心慢慢回暖,他知道她定会舍不得,舍不得将他伤到体无完肤,她是爱他的。 “好。”风瑾夜沙哑应着,缓缓松开了尾勺浅语,宽厚的手掌戒不掉习惯轻抚着她的发丝... 这一夜,尾勺浅语又一次梦见了那一座城池... 两年前,风瑾夜同皇甫晨拿下渠都不久之后,受噬心的折磨越来越加严重,以致于风瑾夜不断疯狂的攻城略池... 从出征到兵临西琰墨都城外,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可是墨都却久攻不下,因为墨都有西琰国最为棘手的毒宫,而那时风瑾夜已经被噬心折磨得几近丧命... 皇甫晨足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去找解蛊的法子,最终带回蛊引在西琰毒宫的消息... 但墨都久攻不下,而风瑾夜的身体已经熬不住噬心的折腾,皇甫晨判断风瑾夜不解蛊,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尾勺浅语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让风瑾夜将她忘了... 皇甫晨曾一次次的对风瑾夜用过摄瞳,但风瑾夜似乎对皇甫晨有着满满的戒备,摄瞳始终没有成功... 最终无奈,皇甫晨封住了风瑾夜的心脉,让尾勺浅语去见了风瑾夜一面... 噬心蛊与寒蛊不同,心脉只能封住十二个时辰让噬心沉睡,解封之后噬心会立即的向着心脏攻击,所以解开封住心脉的穴道之后,风瑾夜必须在一个月之内解蛊,否则会立即丧命... 皇甫晨让尾勺浅语在噬心不发作的十二个时辰内,必须让风瑾夜将她忘了... 尾勺浅语犹记得,那一日的天色一直灰沉,很像她去见风瑾夜的心情... 可尾勺浅语却笑得很是灿烂,她心里仍旧奢望,渴望风瑾夜会记得她笑起来的模样... 一直暗中隐藏在风瑾夜的军营中,却不得去看他一眼,远远地看一眼都不成,但尾勺浅语一直不愿离去,她死心塌地的想着能离他近一些也是好的... 风瑾夜自中了噬心后,几乎没有尾勺浅语一丝一毫的消息,可这一日夜十一突然进营禀告:“王爷,尾勺姑娘来了,就在营帐外!” 来不及错愕,风瑾夜瞬间怒不可遏,对着夜十一吼道:“立即将人带回越都去!” 夜十一砰然一声跪下,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王爷这般让尾勺姑娘回去,难不成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与尾勺姑娘见面吗?” 夜十一也不拐弯抹角,继续呢喃道:“好歹您得见她一面,与他说清楚,再赶她回去不是?” 风瑾夜静默了好一会,夜十一看不清他家王爷心里头到底是何打算? 只见不久之后,风瑾夜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掀开了帐帘... 营帐十步之外,尾勺浅语不顾一切向着他奔了过来,她脸上的笑意如阳光一样绚烂,与营帐外灰沉沉的天色截然不同... 风瑾夜失神的一瞬间,尾勺浅语直直撞进了他怀里... “风瑾夜,我想你...”尾勺浅语语气里浓浓的思念带着委屈... 风瑾夜抱着她,能感觉她盈满眼眶没有滴落的泪水,这让风瑾夜的心,一刹那之间就溃不成军... 不知拥抱有多久,风瑾夜微微将尾勺浅语松开,想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 但手上的力度刚一松开,尾勺浅语双手就攀上了风瑾夜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他... 风瑾夜何人也,尾勺浅语根本无计可施,唯有她... 这是尾勺浅语想到的美人计,能让风瑾夜放下所有防备,乖乖就范的美人计... 风瑾夜对尾勺浅语哪有可能设防,岂会料到今日尾勺浅语有备而来,身上的衣衫都涂满了合欢香... 一夜疯狂,尾勺浅语醒过来时,风瑾夜还在沉睡之中,看着风瑾夜眼底的淡青色,知道他自离开战王府就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尾勺浅语心疼不已,如此不眠不休,风瑾夜到底知不知道不睡觉也是会死人的... 尾勺浅语心疼之余,细细端量着风瑾夜棱角分明的五官,想要将他的模样牢牢刻在脑海里,这一辈子她都要将他记住! 看得入神,尾勺浅语禁不住在风瑾夜的眉宇和鼻梁上,用手指轻轻描绘着... 原本睡熟的人终于缓缓张开了眼眸,尾勺浅语脸上的笑容漾开,十足幸福的小模样,直接趴在风瑾夜的胸口之上... 风瑾夜晃神之间,昨日夜里一幕幕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再次浮现... “浅浅...”沙哑的声音低喃喊了一声尾勺浅语的小名... 一切都如同做梦一般,昨夜风瑾夜闻到了合欢香的味道,这丫头竟如此胆大妄为,对他用合欢香... 可风瑾夜很清醒,让他沉沦的不是合欢香,而是她... 那般拙劣的手段,换作天下其他任何女子对风瑾夜用,都无法得手,可是只要是尾勺浅语,只要尾勺浅语一靠近,对风瑾夜而言就是致命的诱惑... “为何要这般?”风瑾夜清冽的声音柔声问道,女子在婚前失身,总归于名声有碍,关于她的一切,他都在乎。 “一路上赶过来,听闻你要娶别的女子了,怕你不要我...”尾勺浅语脸上带着一丝抹不去的绯红,委屈巴巴呢喃说着... 风瑾夜未语,只将尾勺浅语紧紧拥在怀里... 风瑾夜第一次抱着尾勺浅语感觉到无尽的后怕,他甚至恨他未能抵挡住她的诱惑... 皇甫晨的话如犹在耳,若是一个月内他解不开噬心蛊,那他的浅浅该如何是好? 他们之间不是剩一个月,而是一日的时间都不曾有,封住心脉已经过去了八个时辰了... 等封穴的十二个时辰到了之后,该如何是好? 尾勺浅语抬起头扫过天边,看了一眼天色时辰,随即视线重新落在风瑾夜的眼眸上,狠狠在风瑾夜唇边印下一吻,勾唇一笑,正欲起身... “哐当”一声,风瑾夜的亲令从床下掉了下去... 尾勺浅语捏着被子,将身子裹好,弯身去捡那块纯白色的暖玉玉佩,岂料弯身的一瞬,秀发拂过风瑾夜的鼻尖... 风瑾夜一个激灵,干净利落的起身穿衣,在呆下去她会受不住他的疯狂... “这是战王府传家的玉佩,战王亲令?”尾勺浅语摇晃着玉佩,走到风瑾夜面前... 风瑾夜点头,低应了一声... “父亲说,你将所有身家都留给我了?”尾勺浅语得意洋洋笑问道。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明媚的模样失神,愣愣地点了点头,却想不通尾勺浅语的到来到底为何? 风瑾夜心头留着一丝防备,但万万未想到,尾勺浅语是来将他的记忆抹掉的... “好吧,只要你待我好,我不会私吞你的家产的...” “这亲令,往后就留给孩子...” 尾勺浅语用话家常的语气,清灵愉快地津津乐道... 尾勺浅语此言一出,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失了神,久久不语... 尾勺浅语轻轻的摇晃着暖玉亲令,继续柔声缓缓说道:“风瑾夜,若我们有孩子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随着尾勺浅语编制的美好画面,风瑾夜的思绪不由自主随着尾勺浅语的牵引走着... 这一日最后的时光里,尾勺浅语说尽了她所憧憬的美好,她所想要的未来,却泪如雨下... 所有的憧憬,所有的想要里,都有风瑾夜。 风瑾夜涣散的意识里,有一个红衣女子缓缓向他走来,他却感觉到她在一步一步的从他的生命中离去... 泪如雨下的,还有风瑾夜。 尾勺浅语不知,此刻命运的另一只恶魔之手,开始向她伸过来,慢慢掐住了她的喉咙... 第一百七十四章 满盘落索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在尾勺浅语的催眠之下,风瑾夜沉睡了过去... 眼见着封住穴道的十二时辰已经过去,尾勺浅语失魂落魄,却一刻不敢多停留地离开了风瑾夜的营帐,更是马不停蹄地离开了风瑾夜驻扎的军营... 可刚离开风瑾夜的营地不久,尾勺浅语却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之中... 在刀光剑影,随时随地都可能血流成河的战场,一放松警惕随时都可能尸骨无存,陆荟言正是看准了时机,见尾勺浅语失魂落魄从篱越国的军营出来立即下手,将尾勺浅语抓走... 第二日,风瑾夜从营帐中转醒,夜十一匆匆入营禀报:“爷,西琰使者求见。” 风瑾夜晃了两下晕混混的脑袋,未将夜十一的话听详细,只觉得心里头有了很大一处空缺,就像整颗心脏缺了一半... 夜十一未见风瑾夜有所反应,低声询问了一遍:“王爷西琰使者求见,我们是否见上一见?” 风瑾夜思绪回笼,反应过来他带军攻打西琰,墨都久攻不下,既然敌方有使者求见,自然要见上一见! “见。”风瑾夜冷厉说道。 风瑾夜瞬即起身,穿上铠甲,到了军营主帐... 未料到,西琰的来使是两名女子,一主一仆... 陆荟言带着贴身侍女胡桃,毕恭毕敬地想风瑾夜行了大礼... 风瑾夜不知,军营的另一处,皇甫晨管辖之地已经炸开了锅,因为尾勺浅语失踪了...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皇甫晨一个头两个大,亲自带着军队去寻了半日,而后听到西琰使者来见,匆匆赶来回营帐... 风瑾夜在营帐内,看着陆荟言总觉得这女子像是从前见过... 见风瑾夜想不起来,夜十一在一旁提醒道:“王爷,据闻这位是西琰国最受宠的公主,是从前潜伏在陆国公府的假嫡女,名陆荟言。” 听夜十一说到陆国公府,风瑾夜心间莫名浮现起起伏伏的失落之感,眉心微皱了皱,他倒是想起来了,从前在陆国公府见过这个女子... 风瑾夜一句话未说,就连开口让陆荟言带人入座都不曾... 陆荟言站在营帐中间,略显几分尴尬,率先开口说道:“本公主今日是来同战王爷谈一笔交易的...” “十一,送客。”陆荟言话还未停下,就被风瑾夜冷漠至极的几字打断。 风瑾夜怎么可能会与西琰国谈任何交易,此次出征西琰,风瑾夜是必定要将西琰灭尽的... 他是为父母报仇雪恨而来,岂是儿戏。 风瑾夜一句送客,陆荟言同胡桃,差点生生别夜十一拽了出去... 快要被带出营帐的时候,陆荟言找准了时机开口:“若说,本公主有战王爷遍寻多年的陆家姑娘消息呢?” 风瑾夜闻言,一阵疼痛在心头撕裂开来,扬手让夜十一停了下来... 夜十一快速回到风瑾夜身边,近几个月来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将风瑾夜扶住... 风瑾夜打量了夜十一一番,发现了许多的不对劲... 陆荟言又一次走入了营帐,解释说道:“战王爷中了噬心蛊毒,一想起挚爱之人,便会蛊毒发作!” “方才战王爷是想起来陆家姑娘?”陆荟言明知故问。 夜十一诧异看着他家王爷的反应,后知后觉地发现,尾勺姑娘就是他家王爷寻了多年的陆家小姑娘... 难怪他家王爷如此一往情深... 随即夜十一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尾勺姑娘很有可能不知陆家小姑娘的存在,所以只让他家王爷忘了尾勺浅语,却没有让他家王爷将陆家小姑娘忘了... 若是陆家小姑娘就是尾勺姑娘,那他家王爷体内的噬心蛊毒,能不发作吗? 方才他家王爷怕是已经发作了过来,只是发作起来不若从前想起是尾勺姑娘时那般要命... 风瑾夜暗自调整好气息,对陆荟言冷漠说道:“说下去。” “本公主想嫁给战王爷!” “只要战王爷愿意娶本公主为妃,本公主会呈上西琰降书,带着西琰国上上下下一同归降篱越!” 陆荟言直接了当说着,嘴角却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 陆荟言所说没有一句是风瑾夜想听的,风瑾夜禁不住攥紧手心,忍住一掌将陆荟言扫出去的冲动,冷冰冰的眼神直逼陆荟言... 陆荟言咬牙,风瑾夜施压在她身上威压,让她扛不住,终是厉声说道:“陆家姑娘在本公主手上!” 陆荟言此言一出,如同反过来掐住了风瑾夜的命脉一般,风瑾夜收起来所有的威压,陆荟言冷然一笑,继续淡淡说道: “若是战王爷想见陆姑娘最后一面,二十八日后,本公主会备好婚宴,只等战王爷以新郎官的身份出席!” 话毕,陆荟言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胡桃滞留了一会的,淡淡说道:“战王爷放心,陆姑娘在墨都很好!只是陆姑娘已经有心仪的男子...” “公主也是心仪战王许久,战王爷好好考虑,娶公主为妃必定是两全其美!”胡桃说完,抱拳行了一礼,匆匆追上了陆荟言的步伐... “公主,你这计策当真可行?”胡桃带着满满的疑惑问陆荟言... “胡桃,西琰已然撑不下去了,我们只能釜底抽薪!”陆荟言恨恨说道。 但在那之前,她要好好报复一番,就看是风瑾夜死在尾勺浅语面前,还是尾勺浅语死在风瑾夜面前了? 陆荟言想着,眼底浮现的狠戾涌现,得不到的就该通通毁掉! 至于尾勺浅语,陆嫣然那个蠢货,一次不得手,两次不得手,当真该废了! “公主如何知道尾勺浅语就是战王爷遍寻多年的陆家姑娘?”胡桃不解问道。 “本公主早看出来了,多年来本公主在陆家潜伏,曾经有人来查过,但明显来人找的并不是本公主,唯一可能就是陆国公的外孙女尾勺浅语!” 陆荟言漫不经心说着,心间有几分得意,尾勺浅语还不是落到她手中... “倒是命大,当日利用陆嫣然对她下了几次手,都未能将她除掉!”陆荟言冷冷说完,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营帐之中,风瑾夜脸色黑沉,细细将近来的事情想了一遍,却想不来昨日发生过何事... 这一路征战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风瑾夜都记得,每次毒发风瑾夜也都想得起来的,却记不清是如何毒发的... 夜十一走近,按着皇甫晨交代的对风瑾夜说道:“王爷,你莫要再多想,否则蛊毒会更容易发作,你这几日都是这般,这是噬心蛊发作的后遗症状...” 风瑾夜点了点头,思索着今日陆荟言所说的,既然她布好了局,他自然要去闯一闯,更何况她手上有他的救命恩人,风瑾夜更加不得不去... 轻扣了两声案台,夜十出现,风瑾夜淡淡交代道:“唤阿晨过来。” 夜十领命而去,也将风瑾夜营帐内发生的一切都禀报了皇甫晨... 皇甫晨讶然失色,尾勺浅语落到了陆荟言手里,很明显陆荟言是有备而来! 而让皇甫晨更加措手不及的是,尾勺浅语竟然不知,风瑾夜自十一岁那年见过的一面,一直记挂了她十一年! 那这催眠,对风瑾夜还有多大作用? 皇都晨生平第一次控制不住步伐,在营帐内来回走动... 风瑾夜能解蛊毒的时间只剩三十日,陆荟言的婚期偏偏定在二十八日后,皇甫晨想不透陆荟言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皇甫晨只能,一方面尽全力找到尾勺浅语的消息,将尾勺浅语营救出来... 一方面细细与风瑾夜谋划,如何将灭掉西琰毒宫,拿到蛊引解开噬心... 但风瑾夜发现了皇甫晨的不对劲,分属皇甫晨的军队也有异样,风瑾夜皱眉,战事上的谋划,皇甫晨不该有任何事情瞒着他,很明显是为了私事... 但阿晨不是会为了私事动用军队的人,很明显是很严重的事情,风瑾夜细细一听,便知皇甫晨在寻一个女子,看来这女子都阿晨极为重要。 风瑾夜嘴角微扬了一扬,未再理会,任由皇甫晨折腾... 当真一步错,步步错,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皇甫晨调动了所有力量,三番几次想要潜入墨都或是陆荟言的那座城池,但屡屡都失败告终... 有毒宫作为屏障,墨都坚不可摧。 很明显,一切都在陆荟言的算计之中,怕是要救尾勺浅语,风瑾夜就必须应下陆荟言那二十八日后的婚约... 皇甫晨无计可施,终是到了风瑾夜的营帐... “本公子来给战王爷诊脉!”皇甫晨有气无力说了一声,径直掀开帐帘入了营帐。 近来,皇甫晨每日都会替风瑾夜细细查看噬心的情况,只是今日心不在焉,全然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 “在找何人?”风瑾夜率先问道。 皇甫晨闻言一顿,不知道该何如作答。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在劫难逃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甫晨思忖着,叹了一气说道:“是陆立垣的表妹不见了!” 风瑾夜查过陆家,陆家在关临城有不少表亲,风瑾夜又知道尾勺浅语是陆立垣的亲妹妹,潜意识里应该不会将尾勺浅语代入... 这般说,风瑾夜应该不会即刻想到远在越都的尾勺家,也不会想到陆立垣的表妹是不是姓陆... 皇甫晨只希望尽量避免风瑾夜蛊毒发作! 风瑾夜没有多想,淡然问道:“可有消息?” 皇甫晨未料到风瑾夜会这般问,自他认识风瑾夜以来,就未曾听过战王爷问过与类似这不相干的事情? 皇甫晨自然不知道,风瑾夜会问,是认为皇甫晨要找的人对皇甫晨至关重要,他也从未见过皇甫晨晨急得这般焦头烂额的模样... 皇甫晨将心里的错愕压下,却踌躇着该不该说服风瑾夜去赴陆荟言的约? 终是摇了摇头... 见皇甫晨这般模样,风瑾夜也猜到了那女子极有可能是在墨都之内才会没有任何消息... “二十日后,本王去赴西琰公主之约!”风瑾夜一锤定音。 皇甫晨惊讶地看着风瑾夜却说不出任何赞同或是反对的话语来,却听风瑾夜继续说道:“你随本王前去。” 皇甫晨目前能想到的法子,只有让风瑾夜去赴约,进入陆荟言的小坳城堡后,再设法将尾勺浅语救出... 可皇甫晨心头一直萦绕着莫名的不安,二十日后,风瑾夜只剩两日的时间解开蛊毒,他们也只有两日的时间能去救尾勺浅语... 更何况,墨都紧闭城门,他们打探不到消息,一切都是未知... “墨都有我们的人。”风瑾夜淡淡说了一句。 皇甫晨讶然,他低估了风瑾夜未雨绸缪的本事,看来墨都这几月的久攻不下,是风瑾夜打的消耗战... 原本墨都是西琰的国都,粮食充足,风瑾夜又不愿伤及无辜百姓,不用极端手段,皇甫晨以为这座城池双方会一直僵持下去... 如今风瑾夜这般说来,他该是计划好一切的,只是墨都的毒宫怕是要有不少的伤亡... 墨都的天,八月时节,也会下雪。 小院子窗外的树枝盖上了薄雪,尾勺浅语悠悠睁开了双眼,再次看着周围从陌生已经到熟悉的环境... 胡桃端着吃食走到尾勺浅语身边:“吃吧。” 尾勺浅语被绑来不知多少日了,在墨都她无法逃,这小院子里只有篱越国的服饰,看像是照顾尾勺浅语,实则两军交战时期,穿着篱越的衣服一出这院子就会被军队围攻,后果可想而知... 当日失魂落魄地离开风瑾夜的军营,她分不清楚方向,也未曾警惕周围,犹记得当时闻到一阵香味,她也没有想过要防备... 醒来便在这小院子里,尾勺浅语的思绪渐渐回笼,被关了有一段日子了,沙哑着嗓音问胡桃:“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下雪了?” 胡桃听得出来尾勺浅语是问她被抓来了几日,没有隐瞒回道:“八月初七。” 八月初七,已经过去了二十三日了,风瑾夜只剩七日的时间,她必须想法子逃出去,确定皇甫晨和风瑾夜是否取得蛊引,或是有否想到取得蛊引的方法... 尾勺浅语看了一眼胡桃端过来的吃食,是西琰的面食与篱越的面食不同,尾勺浅语勉强咽了下去,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尾勺浅语刚想着,刚咽下去的吃食全吐了出来... 暗自心惊的摸了摸脉搏,尾勺浅语庆幸食物了并没有下毒,手敢要收回,尾勺浅语倏然睁大了双眼... 一边胡桃一直注视着尾勺浅语,尾勺浅语立即将心头的思绪压下,淡淡说道:“西琰的吃食,我吃不惯,你能不能给我备一些篱越的吃食?” “笑话。”胡桃冷声讽刺了一句,转身离去。 成功转移了胡桃的注意力,胡桃前脚刚走,尾勺浅语立即又抓住手腕,细细查探着脉搏,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随之一阵狂喜涌上心头,险些笑出了来,可瞬即心头又被一阵愁绪笼盖... 想起风瑾夜来,眼泪禁不住涌出了眼眶... 逃,她必须逃出去,尾勺浅语扬手将眼泪擦去... 可任凭尾勺浅语怎么想,都想不到法子逃出去,无可否认她是一个路痴,便是逃出这院子,她不知道如何逃出墨都,往城门的路她都不知该如何走... 她只能等,等风瑾夜来救她,可风瑾夜已经将她忘了,尾勺浅语的心一遍一遍撕裂开来一般疼痛... 她还是只能等,等皇甫晨,等冬暖,等陆立垣来救她,但心里却还是期待风瑾夜会来救她... 还有他们的孩子。 今日探脉搏,尾勺浅语发现她怀孕了,还不足一个月的胎像,惊喜之余,如今的处境也让尾勺浅语万分的惶恐不安... 尾勺浅语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整个人都柔和起来,此刻想要飞檐走壁去到风瑾夜身边告诉他,他们要有孩子了... 可尾勺浅语却很清楚知道,这不可能,即便被救出了墨都,也不可能.. 风瑾夜的蛊毒解没解开未知,能不能解开未知... 即便解开了,风瑾夜也已经将她忘了... 眼泪又一次涌出了眼眶,尾勺浅语此生怕是都未掉过这么多眼泪... 生生将心底的无措压制下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今身陷险境容不得尾勺浅语胡思乱想... 竟然逃不出去,她该好好想想,是谁将她抓来,为何将她抓来? 在墨都,那将她抓来的必定是西琰人,抓她来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威胁风瑾夜与皇甫晨... 但自离开越都,尾勺浅语只同风瑾夜见过一面,西琰人不可能会就此拿她作为人质? 顿然,尾勺浅语想起当初从陆国公府逃走的西琰奸细:陆荟言! 自始至终,她都低估了陆荟言这号人物,当初所有奸细都落网了,只有陆荟言一人逃走! 尾勺浅语细细想来,当日西琰所有的奸细几乎是用命护着陆荟言逃走的,看来陆荟言的身份不简单。 尾勺浅语也听皇甫晨说过,西琰国有一个受宠至极的公主,难不成陆荟言是西琰的公主。 若抓她的人是陆荟言,那她怕是在劫难逃了。 陆荟言可是三翻四次利用陆嫣然对她下过死手... 从前陆荟言在陆家潜伏时,越都盛传过战王爷会与国公府结亲,陆荟言对风瑾夜该是有过不少幻想的,不知陆荟言会利用她从风瑾夜那里得到什么? 墨都的雪断断续续下了五日,尾勺浅语丝豪不知外头的情况,更不知风瑾夜与陆荟言在八月十三日的成婚之约... 八月十三这一日,尾勺浅语一早醒来,胡桃抱着一身红色的西琰服饰进来... 尾勺浅语带着防备打量着胡桃同她带进来的衣服... “今日公主大婚,特赦带你去城楼观礼!”胡桃冷漠说道。 尾勺浅语心头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却很是听话地将衣服换上,如今受制于人,她无法反抗,更何况她还要保护她腹中的孩儿... 由不得尾勺浅语多想,胡桃点了尾勺浅语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便将尾勺浅语带往城楼城下... 尾勺浅语细细观察着周围,这座层楼不高,看来是一个小城池,方才胡桃说公主成婚,尾勺浅语想起西琰最受宠的公主有一座公主城堡,紧靠着墨都,是墨都城中之城的一处小坳... 看来陆荟言是西琰的公主无疑,这儿就是墨都城中之城的小坳,那陆荟言在两军交战之际成婚,那新郎是不是... 尾勺浅语晃了晃脑袋,不敢去想! 仰头看着这一座挂满红绸的城楼,却觉得特别的刺目碍眼... 随即,尾勺浅语被胡桃带上了城楼,从上往下望去,几乎所有的街道都被大红喜色覆盖,百姓们热闹翻腾,正是大办喜事,普天同庆的模样... 尾勺浅语定定站在城楼之上,有一瞬的失神,在想若是她同风瑾夜成婚,会是如何模样? 想着,心底却有无尽的担忧蔓延开来... 从城楼望去,尾勺浅语正对着婚宴的主台... 看着大红色的婚宴主台,尾勺浅语浅语心底的担忧一瞬之间化为恐惧将她包围... 这一切,是陆荟言为她准备的,陆荟言要让她看着主台上发生的一切... 不难猜测,今日的新郎必定会是风瑾夜,陆荟言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同风瑾夜成婚,看着风瑾夜另娶她人! 何其残忍,这是风瑾夜能来救她的条件吗? 此刻的尾勺浅语已然思绪混乱,无法将风瑾夜身中噬心蛊毒无法救她同风瑾夜会不会来救她分别开来... 尾勺浅语用尽力气挣扎,可是毫无作用,她无法冲开穴道,就连想要闭上眼眸拒绝去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做不到... 眼泪不断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尾勺浅语几近绝望地想要从城楼跳下去,但是她做不到,她动弹不得...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为何残忍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不管心底如何翻滚挣扎,尾勺浅语挣脱不开,整颗心脏几近绝望的往下沉去... 却听见脚下的城门缓缓被拉开,城门被来开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一遍又一遍刺入尾勺浅语的心头... 两军交战,墨都一直紧闭城门,怎么会此刻打开,除非新人要从城外入城... 尾勺浅语心间绞痛不已,却束手无策。 城外,皇甫晨诧异看着大开的城门,顿觉陆荟言当真有恃无恐,是没看见他们身后不远处还有三万大军吗? “可能入城?” 皇甫晨问的是他们身后的三万大军能不能入城,而他同风瑾夜,是即便前是方龙潭虎穴也是要闯进去的! 极力集中注意力听着身后城外的动静,尾勺浅语未注意到一抹大红色的身影从她正前方策马而来... 直到陆荟言靠近城楼下,尾勺浅语才看到穿着大红喜袍的陆荟言... 她身上的喜服极为刺目,深深刺痛着尾勺浅语的心脏... 陆荟言挑衅一般,勒住马绳,停在城楼之下,凌厉地扫过尾勺浅语一眼,方才拉着缰绳让马儿慢慢走向城外... 尾勺浅语想要闭上眼睛,不想去找城外风瑾夜迎风而立,等着陆荟言靠近的模样... 可她动不了,甚至胡桃竟然转过她的身躯,让她直面城外... 风瑾夜的身影映入眼帘的一刹那,尾勺浅语的心几乎碎了一地... 即便这是救她的条件,即便这是假的,尾勺浅语都不想看到这幅画面,更不想看见风瑾夜娶别的女子的画面... 眼泪像断了链的珍珠一般,从尾勺浅语的脸颊滚落... 城外城楼之下,陆荟言在距离风瑾夜的战马跟前,又一次勒住马缰绳... “本公主要同战王爷说几句!”陆荟言对着皇甫晨说了一句,并示意皇甫晨可以先行入城。 皇甫晨看着城楼上的尾勺浅语不作他想,他只有入城才能设法去救人。 此刻,皇甫晨只能随机应变,随即扬鞭策马入城... 陆荟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回头又望了城楼上的尾勺浅语一眼,冷清说道:“战王爷请看,那是陆姑娘!” 陆荟言未出声,风瑾夜的视线已经停留在尾勺浅语身上,那一抹刺目的大红色身影,自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就像拽住了他的心脏一般.. 风瑾夜知道,必定是她无疑。 “她是篱越的探子。”陆荟言又是淡淡一句。 风瑾夜森冷的目光扫过陆荟言一眼,若不是陆荟言有尾勺浅语作为把柄,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陆荟言被风瑾夜的气场震慑住一瞬间,提了一口气又冷然说道:“篱越的探子被西琰抓获,此前从未有活过三日的,都是被士兵折磨致死!” “战王爷若想救陆姑娘,便与本公主成婚,本公主可以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 陆荟言再次看向尾勺浅语,眼底的笑意渐渐被恨意覆盖... “成婚与否,本王同样杀你!”风瑾夜冷幽幽回了陆荟言一句。 陆荟言一顿,她当然知道她动了尾勺浅语,风瑾夜必定对她恨之入骨,必不会放过她,但她也已经想好保命的退路... 今日能让风瑾夜娶她自是很好,风瑾夜不娶她,她也要逼风瑾夜演一场,今日她完全是为报复而来,她要让风瑾夜和尾勺浅语都痛不欲生! “哈哈...”陆荟言大笑了两声,而后说道:“本公主自有让战王爷对我下不了手的法子。” “本王不介意生灵涂炭,墨都血流成河。”淡淡一句。 陆荟言讶然,果然要风瑾夜入局并不容易,风瑾夜的言外之意是拼死都不与她成婚... 此时大军压境,只要风瑾夜一声令下,三万大军攻城,他有自信能将城楼上的女子救下! 陆荟言没有料到,风瑾夜竟会为了尾勺浅语如此,竟不顾他一直以来不伤无辜百姓的坚持,不介意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但陆荟言深知西琰覆灭是已定的结局,她自然不在乎是否墨都血流成河,但这不是她想要风瑾夜做的选择! “若说,本公主有篱越皇帝的解药呢?” 这解药原本是陆荟言作为保命手段的,但无计可施,终是将解药的消息拿出来谈判。 陆荟言此言一出,风瑾夜心间划过一抹沉重... 他的命,他可以不在乎。但他的皇伯父将皇帝托付给他,风瑾夜无法辜负先帝所托! 当日渊王同渊王妃被害,是先帝不顾百官反对,带着风瑾夜上战场,与西琰开战,立誓要为渊王和渊王妃报仇雪恨。 先帝之恩,风瑾夜不能辜负。 先帝的托付,风瑾夜也势必粉身碎骨也不能忘记。 “本王如何信你?”风瑾夜退了一步问道。 陆荟言知道机会来了,脸上扬起一抹狰狞的笑意说道:“我是西琰的公主,篱越皇帝中的西琰的毒,战王爷为何不信我?” 陆荟言话毕,城外倏然只剩一片静默... 直到空中洋洋洒洒飘着雪花,看着城楼上那抹僵硬的声音,风瑾夜脑海间浮起的想法竟是,她的衣着单薄,必定会冷... “本王与你成婚。”冰冷的六个字,如同刀剑带着威胁直逼陆荟言。 陆荟言一噎,知道风瑾夜是警示她,她所说的必须是真的,否则后果不是她能想象的! 陆荟言勾唇一笑,拉着缰绳让马儿转头,扬手请风瑾夜先行,而她落在风瑾夜身后半步,骑马走在风瑾夜身侧... 城楼之上的尾勺浅语,看着风瑾夜同陆荟言一同进城,心底被疼痛撕裂得已然绝望... 风瑾夜的目光不断落在尾勺浅语的身上,可越是往城池靠近,他的心口就越加疼痛... 当时,风瑾夜只以为那是噬心所致。 感觉到尾勺浅语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风瑾夜禁不住气血翻滚,险险一口黑色喷出来,生生被风瑾夜压制下去... 尾勺浅语一眼便看出了风瑾夜的不对劲,看出了风瑾夜蛊毒发作...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尾勺浅语脑海总撕裂,风瑾夜没有忘记她。 那为何,要对她这般残忍? 为何! 还是他在报复,报复她让他忘了她? 若不是,到底是什么苦衷,是什么苦衷尾勺浅语都觉得无法原谅他,与陆荟言成婚是真是假,尾勺浅语都觉得无法原谅风瑾夜! 因为伤害,真真切切存在! 一股恨意涌上心间,尾勺浅语想将眼泪忍住,却克制不住它如泉水狂涌... 她宁愿今日死在这里,也不愿接受这一切。 可她还有孩子! 她必须活着,可今日陆荟言设计的这一切,她必定是九死一生... 心底的恐惧渐渐将尾勺浅语包围,禁不住开始害怕,不是怕死,是怕护不住她的孩子... 风瑾夜同陆荟言缓缓入城,城楼上的那抹身影一直在风瑾夜心间萦绕... 雪花飘落,似乎片片都落在了尾勺浅语心间,让她的心生寒冷,她该如何护住她的孩儿? 随着风瑾夜同陆荟言入城,城内城门边上的皇甫晨诧异不已。 拉着马上走至风瑾夜身边,低声说道:“风瑾夜,你不能娶她,否则...” 皇甫晨后面的话被陆荟言打断:“胡娜,带皇甫将军入座!” 随即,皇甫晨下了马,被带往宾客宴席... 皇甫晨径直走在前头,选了距离城楼最近的位置,如有意外他能第一时间去救尾勺浅语。 回头看着风瑾夜同陆荟言下马走向婚宴主台的身影,皇甫晨暗暗叹了一气... 再次仰头看向城楼之上的尾勺浅语,又看了一眼尾勺浅语身边的胡桃,那人同守在他身边的胡娜一样,必定身手不凡,皇甫晨不敢轻举妄动... 一步步往婚宴的主台走去,风瑾夜的心却如同放在织火上面燃烧一般焦灼... 忍不住要回身去看身后城楼之上那抹身影,却生生忍住。 胡桃又将尾勺浅语的身子转过了,尾勺浅语看着往婚宴主台走去的两人,看着风瑾夜身边站着别的新娘... 即便风瑾夜穿着黑色的铠甲,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同样刺目... 尾勺浅语想不明白,为何风瑾夜要束手就缚?此刻她已不想去想,不管为何,摆在眼前的是,风瑾夜选择了给她伤害! 或许此前,她未同风瑾夜说过,她想要的是他爱她,只能爱她,不管刀架在他脖子上,还是架在她脖子上,她不会说不爱他,他也不能说不爱她。 极致偏执,却爱得干脆不是么? 看着已然走上主台的两人,尾勺浅语无声在心底喊道:“风瑾夜,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原谅你!” 婚宴主台上的风瑾夜,似乎听见了尾勺浅语心底的呐喊一般,应着尾勺浅语心底的声音,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陆荟言讶然至极,风瑾夜竟然在此刻蛊毒又一次发作。 尾勺浅语在城楼之上,看着风瑾夜蛊毒发作,更加确定风瑾夜没有将她忘了,可却选择了给她这般伤害... 第一百七十七章 救不了她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心间莫名的错觉,让噬心蛊在他的体内乱蹿起来,压制了将近一个月的蛊毒,再一次汹涌翻滚... 皇甫晨倏然起身要冲过去替风瑾夜封住穴道,却被胡娜拦住:“皇甫将军留步。” 皇甫晨气势汹涌,几欲一掌将胡娜拍死,可胡娜毫不畏惧说道:“皇甫将军要动手轻而易举,但皇甫将军难不成不替城楼上的尾勺姑娘一想?” 妥妥帖帖的威胁,让皇甫晨张扬的气势收敛了回去... 有那么一瞬间,皇甫晨怀疑,他们从决定来赴陆荟言的约开始,已经注定要败得一塌涂地... 风瑾夜越来越发现他身上的不对劲,仅剩唯一的念头是要将城楼上的女子救下! 强忍着身上蛊毒肆虐的疼痛,踏上最后一级阶梯,风瑾夜硬撑着站身躯直,冰冷看向陆荟言说道:“本王已然站在此处,你该兑现你的承诺!” 陆荟言呵呵笑道:“不愧是战王,但战王爷不觉得正同本公主大婚的时辰说这些不合时宜?” 陆荟言自是想让风瑾夜此刻与她拜堂成婚,这才能给尾勺浅语带去最为残忍的打击... “放了她!”如冰刺一般带着威胁三字。 陆荟言脸上尽显不悦,但风瑾夜的态度,是她若不放了尾勺浅语他不会同她成婚! 也罢,那就一起承受她的报复吧。 “战王怕是误会了什么?本公主从未答应战王要放了她!”陆荟言讪笑着说道:“她可是篱越的探子,西琰...” “此后,再无西琰!”风瑾夜凛然打断陆荟言的话。 陆荟言再次一噎,但风瑾夜说得无错,西琰即将覆灭,不久之后世上必将再无西琰... 她从小潜伏在陆国公府,对风瑾夜更是倾心不已,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的家国会毁在这个男人手中...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嫁给他,像是想圆一个她遥远的梦想一般。 多年前,关临城、越都,都曾盛传战王府会与陆国公府结亲,明明她是嫁战王为妃的最佳人选... 是尾勺浅语破坏了这一切,是她的再次出现,完全的改变了风瑾夜的心意... 也是尾勺浅语将陆嫣然那个窝囊废认出来,毁掉了路她陆家嫡女的身份,她甚至连靠近风瑾夜看,靠近战王府的机会都失去了... 原本,在篱越皇帝给风瑾夜与尾勺浅语赐婚之后,她抱有一丝幻想,能够嫁风瑾夜为侧... 可是,风瑾夜却说“只娶一妃,不纳侧妃,也不纳妾”... 几年前,战王对尾勺将军府嫡女的宠爱无双,完全将她逼疯了,她妒忌到了极点... 所以,今日她必选要狠狠地教训尾勺浅语和风瑾夜,她要尾勺浅语死在风瑾夜面前,要不就让风瑾夜死在尾勺浅语面前! 但她不会这般轻易让人死去,她要他们在死之前也受尽苦楚和折磨... 陆荟言脸上的笑意又一次变得狰狞,嗤笑咬牙说道:“战王爷怕是误会了什么?” 语毕,陆荟言瞬即放弃了伪装和掩饰,脸上的恨意一览无遗,已然要同风瑾夜撕破脸拼死一搏一般... 凌厉森冷说道:“本公主从未说要放她走,只是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 风瑾夜眉心一蹙,是他失了方寸,当真中了陆荟言的陷阱... 陆荟言今日的目的不尽然是要让他娶她,将他引进城来才是她的目的! 可到底为何? 风瑾夜想不透,目光移到皇甫晨身上,顿然发现陆荟言也让将皇甫晨引进了城... 心脏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卷席,风瑾夜一时三刻间无法想清楚,陆荟言的目的到底为何... 城楼之上,尾勺浅语被迫一直看着正前方的婚宴主台,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双目慢慢变得空洞起来... 风瑾夜凝望着城楼之上的尾勺浅语,见她在城楼之上,微风拂动她大红的衣裙,远远望去,她像是被悲伤包围了起来... 心间莫名一扯,风瑾夜分不清楚是不是噬心蛊毒作祟... 陆荟言见风瑾夜静静看着尾勺浅语,全然没有任何反应,再一次开口:“战王是否拼死也要将陆姑娘救下?” 风瑾夜的视线没有从尾勺浅语身上移开,身上的气息因为陆荟言的话变得更加冷冽可怕... “可是,本公主想告诉战王爷...”陆荟言那抹令人不喜的声音又淡淡飘过来... “你救不了她!” 简单几字,让风瑾夜身躯猛然一震,陆荟言见状勾唇,继续说道:“战王爷该明白,你身中噬心,陆姑娘是你心仪的女子,你一靠近她,你必定会痛不欲生,几近身亡!” “你真的救不了她的!”陆荟言讪笑着,说着这句,甚至靠近拍了拍风瑾夜的肩头... 陆荟言的话让风瑾夜的身躯僵硬,就连陆荟言拍他的肩膀,他都毫无反应地愣在原地... 天空中的雪花,还在继续不断地飘落,周遭冰冷寂静得可怕... 明明是微雪,却下得森寒冰冷至极。 静默许久,风瑾夜冷厉的目光方才直逼陆荟言问道:“你想如何?” 风瑾夜打破寂静,周围却比方才的静默更为森冷凝固... 陆荟言几乎被风瑾夜的气势生生镇住,她不敢再同风瑾夜对视,极力移开了目光... 看向城楼之上的尾勺浅语,方才找回声线说道:“胡桃会将她从城楼上扔下去,就看她能不能活下去?” 风瑾夜闻言眸色一深,一把掐住了陆荟言的喉咙,生生将人提了起来,狠戾的目光再次直逼陆荟言,咬牙冷冷说道:“你敢!” 陆荟言被风瑾夜掐住喉咙,说不出半个字来,一边的守卫胡烈威胁说道:“战王再不放开公主,城楼上的人,三息之内必定会从城楼摔下身亡!” 风瑾夜闻言用力一甩,将陆荟言甩出十几步,狠狠摔在了婚宴主台的石柱上... 陆荟言一口鲜血涌上心口,喷了出来! 可惜城楼之上的尾勺浅语目光凝滞,双目空洞,并未看到风瑾夜与陆荟言的对峙。 “动手!”咬牙站了起来,陆荟言冷冷交代了两字。 风瑾夜几近要向着尾勺浅语奔过去,陆荟言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忘了告诉战王爷...” “胡桃手中有噬心蛊,若是战王爷再向前一步,噬心蛊必会钻入陆姑娘体内!” “战王爷想要陆姑娘和你一般,想起心爱之人就痛不欲生吗?” “王爷留步吧,自会有陆姑娘的心爱之人去救你的陆姑娘!” 风瑾夜的脚步生生顿住,攥紧了手中方才掐住陆荟言的喉咙,将她甩出去时从她发冠上取下来的珍珠... 这城楼不高,只要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她最多摔伤,不会致死... 可若是噬心蛊,风瑾夜很清楚那将会是非人的折磨! 城楼之上,胡桃收到了胡烈传过来的指令,竟然掏出了手绢给尾勺浅语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尾勺姑娘看清楚,看看你深爱的战王爷会不会来救你!” 胡桃的声音尤为刺耳,尾勺浅语闻言浑身颤抖起来,瞬间也清醒了过来,他们要对她下手了... 她如今穴道封,动弹不得,若是从这城楼上摔下去必死无疑... 尾勺浅语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看向远处的风瑾夜,想要大喊让他一定要来救她,一定要来救他们的孩子... 可是做不到,尾勺浅语做不到,她无法开口说话,无法呐喊! 心底挣扎到了极致,尾勺浅语只剩一丝乞求,乞求风瑾夜会过来救她,乞求上天会让风瑾夜选择来救她,可心底仅剩的一丝丝光芒却被绝望慢慢覆盖... 她看见风瑾夜原本像是向着她奔过来的身影,被陆荟言喊住... 绝望如洪水一般将尾勺浅语淹没。 身后的胡桃,犹如催命的鬼差将尾勺浅语提了起来,将尾勺浅语狠狠提了起来,从城楼上扔了下去... 尾勺浅语心里最后无声的哀求:“风瑾夜求你救我,求求你救我们的孩子!” 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突然上天似乎听到她的乞求一般,一颗石子无声无息带着一股气息冲破了她的穴道... 尾勺浅语发现她能动了,立刻伸手抓住了城楼上突出的石子... “阿晨,来救我!”尾勺浅语大喊出声。 可是来不及了,皇甫晨被胡娜牵制几个呼吸的时间... 城楼上那颗尖锐的石子划破尾勺浅语的手心,断裂随着尾勺浅语一起摔下了城楼... 皇甫晨终于解决了胡娜,飞跃而至,方才着实被尾勺浅语撕心裂肺的哭喊吓到,明明不高的城楼,尾勺浅语冲开了穴道,全然可以跳下来,最多不过摔一跤... 看着死胎倒在城楼下,脸色苍白的尾勺浅语,皇甫晨立即去摸她的脉搏... 震惊不已地看了一眼尾勺浅与的腹部... 难怪她那般撕心裂肺让他救她,皇甫晨气得眼球猩红起来,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狠狠看向了陆荟言...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片荒凉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见陆荟言被风瑾夜扔在石柱上狼狈不堪,皇甫晨的目光转向风瑾夜,他在压制着体内的蛊毒肆虐... 皇甫晨终是将视线转回浅语身上,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浅语...”皇甫晨刚一出声,尾勺浅语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虚弱的声音将皇甫晨未出口的话打断:“别说,求你带我走!” 她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这个地方! 皇甫晨回过头又望了风瑾夜一眼,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往城楼不远处的一处医馆走去...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今日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但也像极了被设定好了一般... 皇甫晨黯然。 战场上,从来只有风瑾夜给对手下圈套的份,他们何曾这般,如同丢盔弃甲溃败一般... 只因,尾勺浅语是风瑾夜的软肋。 风瑾夜看着皇甫晨抱起那抹纤细的身影离开,毫不犹豫就要追上去... 陆荟言阴魂不散的声音又一次不咸不淡将风瑾夜止住:“本公主不是早就同战王爷说过,自有陆姑娘的心上人来救陆姑娘!” 陆荟言挂在嘴边“陆姑娘的心上人”几字,狠狠刺痛着风瑾夜的心脏... 她是阿晨喜欢的女子,是那个阿晨焦头烂额寻了将近一月的女子,是那个军营里传闻从关临城千里迢迢追着阿晨而来的女子... 她仰慕阿晨,方才危难之际她破口而出是让阿晨救她... 据闻阿晨让她女扮男装留在军营中好几个月了... 当年越都城外他们相遇,阿晨也是那个时候与她相遇... 终究他还是晚了,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悔恨与疼痛均在风瑾夜心间翻滚,他好悔,为何他没有早一点寻到她? 为何她的心上人偏偏是阿晨,他想要不顾一切将她抢过来都不能! 陆荟言心底恨出了血,尾勺浅语如此命大,竟然没有摔死在城楼之下! 目光扫了尾勺浅语摔落的地方,陆荟言看见她发冠上的珍珠滚落在那边不远处边上! 是风瑾夜利用那颗珍珠解开了尾勺浅语身上的穴道,救了她一命! 他方才对她出手,摘下了她头上的珍珠!陆荟言极力克制着心里的怒火与恨意... 那便只有让尾勺浅语等着两日后,风瑾夜噬心发作死在她面前了! 陆荟言就像不知死活一般,继续说道: “战王爷可还记得当日如何拿下渠都的?” “据本公主所知,当日陆姑娘听闻皇甫将军要娶渠都新城主为妻,可是一路从关临城追到渠都扬言要将渠都城主杀了!” “战王爷很清楚皇甫公子的为人,什么样的人能让皇甫将军不惜违反军纪,隐瞒主帅将一个女子藏在军营之中...” “想来也只有皇甫将军的心上之人,才能对皇甫将军有如此大魅力了 吧!” 陆荟言开口所言,字字句句都化为利箭,一字一句穿过风瑾夜的心脏... 看着汹涌的的怒火将风瑾夜包围,陆荟言心中尽是报复的快感... 得不到的就该通通毁掉! 既然她得不到风瑾夜,尾勺浅语也休想得到,她今日就要将风瑾夜和尾勺浅语两人未来的所有可能都毁得干干净净! 风瑾夜的目光一刻都未从尾勺浅语摔落的城楼远离,迎着风身躯挺直站在婚宴主台之下,他的周围十里之内几乎冻结成冰,让人望而生寒... 尾勺浅语从城楼上摔下的画面,一直充斥着他的脑袋,噬心蛊毒更是让他痛到几乎无法维系呼吸顺畅... 但心里疯狂的怒火让风瑾夜杀气四溢,如一头发怒的猛兽一般凶狠... “嗖”一身,原本挂在战马上的藏渊,眨眼间到了风瑾夜手中,无人看得清楚,风瑾夜是如何做到的... 这就是战场上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下一个呼吸间,风瑾夜的身躯如一道闪电,闪身到了城楼之上... 是这个人,将她从城楼上扔了下去! 风瑾夜靠近的气场威慑,让胡桃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知道她在劫难逃,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了... 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风瑾夜一剑封喉... 风瑾夜如一头嗜血的狂兽,单手将胡桃扯了起来,从城楼上扔了下去... 随即,风瑾夜如夺命的罗刹一般从城楼上纵身而下... 下一个死的,是胡烈,接着是胡娜... 一剑夺一命,血色同婚宴的大红喜色瞬间混在了一起,周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原本观礼的百姓到处逃窜,吓破了胆子疯狂的叫喊... 风瑾夜仿若未闻,持剑步步向着陆荟言逼近... 原本护在陆荟言身边所剩不多的西琰亲兵,被风瑾夜吓得步步后退... 风瑾夜挥动藏渊,就要解决眼前碍事的亲兵,可手刚一动,一口黑血控制不住翻涌而出,从风瑾夜口中喷了出来... 身体受不住体内剧烈痛楚的牵扯,藏渊刺入地面,风瑾夜借着藏渊强撑着方才没有倒下,稳住一刻,又一口黑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护着陆荟言的亲兵见风瑾夜吐血,面面相觑看了看身边的人,对了对眼色一起上前将风瑾夜围了起来... 岂料,风瑾夜靠着藏渊支撑,又缓缓站了起来,如收割人命的死神一般睁开猩红的眼眸,一道剑气扫过,围过来的亲兵瞬间断了气... 剩下围在陆荟言身边的三个亲兵,瞬间扔下了手里的武器,丢盔弃甲往城外的方向逃了出去... 城外,夜十一看着城内有人出来,一声令下:“全军听令,攻城!” 瞬间战鼓声起,重甲摩擦,战马奔腾的声音一同卷起... 这一战却不费吹灰之力,篱越的军队入城一向有条不紊,即便百姓四处逃窜,军队也不会伤人分毫... 夜十一第一个策马入城,翻身从马上下来,立刻跃身至风瑾夜身边,将风瑾夜扶了起来... 依着这之前皇甫晨所交代的,立即替风瑾夜封住了穴道... 看着风瑾夜强撑着站稳身躯,将夜十一推开,持剑缓步又向着陆荟言走去... 夜十一心间是无尽的恐惧,他自是发现他家王爷的不对劲,他家王爷似乎周身都萦绕着一股绝望的悲伤,而皇甫公子和尾勺浅语姑娘都不见了,还是在他家王爷蛊毒发作之时... 藏渊指着陆荟言的喉咙,风瑾夜冰冷问道:“解药在哪?” 这是风瑾夜将陆荟言的命留到最后的缘由,他要问出篱越皇帝的解药何在! “呵呵...”陆荟言冷笑了两声:“本公主此时若是告诉战王爷,那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说,留你全尸!” “不说,碎尸万段!” 风瑾夜的声音犹如鬼魅,让陆荟言瞬间遍体生寒。 陆荟言咬唇死死撑住最后一丝底气:“放我走,明日会有人将我写下的信交到战王爷手中,信里会告诉战王爷,解药在哪里!” 风瑾夜已然领会到陆荟言的诡计多端,怎可能会轻易相信陆荟言所说... 陆荟言带着讽刺,轻蔑地笑了两声,继续说道:“而今篱越和西琰都掌握在战王爷手中,不过一日的时间,战王爷还怕我一个亡国公主不成?” 这话有多讽刺,风瑾夜自然不会听不懂,篱越和西琰都掌握在他手掌中,可即便如此,他今日失去了他最想要的,唯一想要留在身边的... 如果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可以不要西琰,可以不要篱越! 只带着她回渊王府,他会是与世无争的藩王,而她会是他唯一的挚爱。 或是他会带着她回沁枫苑,当一对平凡不过的普通夫妻。 可是迟了,来不及了... 即便西琰的覆灭就在眼前,但他似乎赢得了天下却输了她。 “战王爷考虑好了吗?”陆荟言见风瑾夜迟迟没有回应,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她受了内伤,需要及时救治,轩辕冉的人就在城外等着接应她,再拖下去会很麻烦... “若战王爷还未考虑好,可以去问问陆姑娘,想必相比于要了本公主的命,陆姑娘更想看到,一个亡国公主孤苦无依、犹如蝼蚁一般活在世上!” 陆荟言深知,尾勺浅语永远是会让风瑾夜退步的可能! “让她走!” 风瑾夜冰冷说完三字转身,再次走下了婚宴主台,还未走远就轰然倒地晕了过去... 夜十一匆忙将风瑾夜撑了起来,急切吩咐:“快去寻皇甫公子!” 一时之间,人群四散,风瑾夜放走了陆荟言,夜十一带着风瑾夜离开... 原本盛大的婚宴,挂满大红喜色的城池,剩下死一般寂静的一片荒凉... 雪花还在继续飘落,四散飘落在还未干涸的血迹上面,像是血液上开出的朵朵梨花... 皇甫晨抱着尾勺浅语进了一家医馆... 尾勺浅语的眼神空洞,一句话未说,皇甫晨无法顾及太多,将尾勺浅语在床榻上放了下来,抓着尾勺浅语的手腕,给她诊脉... 孩子已经流掉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不想听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从尾勺浅语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她早就感觉到了,知道孩子已经不在了,她甚至没有开口让皇甫晨救她的孩子... 屋内很是压抑,皇甫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起身想去给尾勺浅语煎药,尾勺浅语的声音方才从他身后淡淡飘来... “阿晨,不要告诉他!” 他连知道她的孩子存在过的资格都没有,她恨他! 皇甫晨叹了一气,一股沉重的气息总压在他心头之上,到底是他同风瑾夜没有救下她的孩子。 尾勺浅语的情绪明显不对,也只有让她慢慢接受,慢慢平复... 皇甫晨也无法为风瑾夜解释太多。 但风瑾夜此刻已然必定比他更不好受,他暂时也不可能将事情的始末同风瑾夜说清楚,还有风瑾夜身上的蛊毒,只剩两日的时间... 皇甫晨点头应下,走出屋外去给尾勺浅语煎药,待浅语将药喝下,他还需回去替风瑾夜压制蛊毒! 不久,皇甫晨一碗药汤端进了屋内,看着尾勺浅语喝下之后出来,就见夜十一撑着风瑾夜从医馆外头进来... 这,倒有一些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味道,但这样也好,省得他两头跑,倒是两人都能照看得到... 皇甫晨又叹了一气,同夜十一一起扶着风瑾夜,在尾勺浅语隔壁的厢房安置了下来... 皇甫晨立刻给风瑾夜诊脉,好在夜十一入城及时,已经将风瑾夜的两处筋脉封住,否则后果会是不可想象的! 皇甫晨的心情越来越加沉重,看着风瑾夜如今这幅模样,时刻萦绕在他心间的是他们时间不多了,只有两日,只希望风瑾夜醒过来之后莫要再生变故... 今日他们,好歹拿下了小坳,按着计划,风瑾夜安排的暗卫会有所行动,最好能无声无息地将蛊引从墨都毒宫中带出来,否则必会有一场恶战... 西琰的毒宫不好对付,风瑾夜蛊毒今日至少发作了三遍,皇甫晨心头那股浓重的担忧一直挥散不去... “皇甫公子...” 夜十一开口想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却被皇甫晨打断:“今日之事,往后都莫要再提。” 夜十一哑口无言,但看他家王爷今日这般模样,也知道事情必定同尾勺浅语相关,也必定对压制风瑾夜体内的蛊毒有碍... 皇甫公子让他莫提,必定有他的道理,夜十一自是应下。 床榻上的风瑾夜转醒,睁开眼就见皇甫晨在他旁边替他施针,风瑾夜一把扯住皇甫晨的手腕... “她...”话到嘴边,却问不出来更多的字来。 风瑾夜克制住,将心里的焦急与疑惑都咽回去了一大半,转而问道:“为何不同本王说,你同她相识?” 皇甫晨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此前他是听风瑾夜说过陆姑娘在陆荟言手中的。 但他无法同风瑾夜说清楚陆姑娘就是尾勺浅语,他甚至不敢在风瑾夜面前提到尾勺浅语的名字... 身中噬心蛊毒,风瑾夜到如今能有一息尚存,已经算是命大,皇甫晨不敢冒一丝丝风险... 而风瑾夜这一问,也让皇甫晨心虚,他确实早就知道风瑾夜一直在寻的陆姑娘是尾勺家的嫡女,可他从未曾说过... 十年之前,皇甫晨曾受尾勺浅语的父亲尾勺战天所托,隐瞒尾勺浅语的身份... 当年越都城外遇刺,尾勺战天救过皇甫晨同风瑾夜一命,是皇甫晨的救命恩人,恩人所托皇甫晨无法拒绝... 这么些年,他确实看着风瑾夜找当年的陆家小姑娘,却一直对风瑾夜隐瞒... 说来也奇怪,风瑾夜当日在越都城外得尾勺战天相救,当年二皇子查出尾勺战天身份之时,风瑾夜在关临城与西琰对战... 而尾勺战天被提拔为大将军之时,皇帝也将在越都城外遇刺的消息隐瞒了下来,所以风瑾夜一直不知他一直寻找着的陆姑娘是他后来的部下尾勺战天的女儿... 就像,冥冥之中的天意注定。 后来的风瑾夜与尾勺浅语再次重逢,尾勺浅语却已经不是原来的尾勺浅语,也不是原来的陆姑娘了... “当日,我受恩人所托,不能透露他们的身份。”皇甫晨勉强解释说道。 如此说来,皇甫晨瞒了他足足十年,可这一解释,犹如在风瑾夜的火上浇油... 风瑾夜愤怒之余,更是嫉妒到发狂,是不是阿晨同她这些年本就相识,只是他不知... 风瑾夜攥紧了拳头,心中的伤痛无法言喻,问不出再多的话来,无奈合上了眼眸,脑海中却浮现城楼之上那抹纤细的身影... 此刻想起来,不知为何觉得今日那座城楼是他跨不过去的鸿沟,甚至离他是那么的遥远,那抹身影看起来有些飘渺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风瑾夜重新找到他的声音:“这是在城内?战况如何?” 皇甫晨心间暗暗松了一气,说道:“已经将小坳拿下,这座小城并无多少兵力。” 皇甫晨的言外之意,这座城池已经被西琰放弃,所有兵力已经被调去西琰皇宫和墨都毒宫... 而这座小坳,说是城中之城也不过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就在墨都都城边上,算是在墨都城内... 说起来像是被护在墨都城内,实则反而是墨都都城的挡箭盾牌! 风瑾夜想起来,暗卫搜查回来的资料说陆荟言是西琰最受宠的公主,而今看来更像一个笑话... 也是,若是真的受宠,又怎会从小被派到篱越潜伏,作为细作。 看来不过被西琰皇室利用,受宠不过只是表面... “如今我们已经拿下了小坳,你的暗卫何时动手?” 皇甫晨话刚问完,风瑾夜便摇了摇头,皇甫晨惊愕地站起身来,忿然看着风瑾夜问道:“你不是说早有准备?” 本来风瑾夜的计划,是他们攻城,毒宫那边就应该动手,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夜十一颓然,从胸前摸出一张纸条,回禀说道;“探子今日传信到城外,毒宫外围用毒烟戒备,派出去的暗卫还未跨过毒烟,就已全部阵亡!” 风瑾夜已然料到这结果,皇甫晨急躁得来回踱步... “毒烟...毒烟...”皇甫晨恍然想起来,从前听尾勺浅语说过,有避过毒烟的办法... 这一躺也不算毫无所获,至少他们知道障碍是那一层毒烟... 皇甫晨头也不回,急步出了风瑾夜的厢房,他必须去找尾勺浅语! 出了风瑾夜的厢房,皇甫晨转身就到了隔壁尾勺浅语的厢房门外,可敲了好一会门,屋里没有一丝反应... 皇甫晨心下有些担忧,想到或许她正出神,未听到敲门的声音,皇甫晨站在屋外喊了尾勺浅语几声:“浅语...浅语,你在不在屋内?” 尾勺浅语当真如皇甫晨所料一般,丝豪没有听到外头的声音,也或许她听到了,可她没有力气给任何人回应,身心疲惫地躺在床榻上,可却十分清醒,睡不过去... 皇甫晨见屋内没有反应,也顾不得大妨,推门而入... 却见尾勺浅语好好的躺在床榻上,皇甫晨叹了一气,走近再次给尾勺浅语诊脉... 身体倒是不见有大碍,只是这心病,这心结怕是不好解开... 皇甫晨伸手在尾勺浅语跟前晃了晃,尾勺浅语终于回神,淡淡看向了皇甫晨... “我无事...”淡淡三字,却全然不像是无事的模样,不过故作坚强,装作不曾受过伤罢了... “浅语...” 皇甫晨欲言又止,心里知道这个时候问尾勺浅语这些太不应该,可风瑾夜能够解蛊的时间实在不多,他们必须进入毒宫将蛊引拿出来... “之前听你说过一种面具,可以预防吸入性中毒?”皇甫晨无法顾忌太多,表明了来意... 尾勺浅语闻言,瞬间攥紧了手指,抿唇不语... 即便残忍,皇甫晨也不得不逼迫尾勺浅语一把,继续说道:“今日暗卫本要潜入毒宫,但在毒宫外围吸入毒烟,全部阵亡。” 尾勺浅语自然知道,暗卫潜入毒宫失败,意味着拿不回来蛊引,意味着风瑾夜会死... 想到风瑾夜会死,尾勺浅语心里还是禁不住生痛... 尾勺浅语黯然垂眸,将记忆里最初的防毒面罩的制作方法说出来... “用木炭、砂子等制成类似野猪鼻子的面罩,装有木炭和砂子的部分对准口鼻,可以过滤一部分毒素...” 皇甫晨闻言,脑海中有了面罩大概的雏形,万分感激的看着尾勺浅语,心想着替风瑾夜解释两句:“浅语,瑾夜其实...” “我不想听!”尾勺浅语很是防备一把将皇甫晨推开,冲口而出四个字将皇甫晨后面的话打断。 瞬即,尾勺浅语也意识到她的反应太过,带着歉意起身将皇甫晨扶了起来:“对不起,阿晨!” 第一百八十章 不拖不欠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耳力过人,仅仅一墙之隔,他自然听到了尾勺浅语的声音,她在隔壁! 强撑着起身,刚走到尾勺浅语厢房门外,正好看见尾勺浅语握住皇甫晨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又一次听到她唤皇甫晨“阿晨”,风瑾夜也是这般唤皇甫晨的,但这两个字从她口中喊出来,让他心里莫名不喜... 风瑾夜攥紧拳头,站在门外,他不是想要在这里听墙角,只是不知为何他挪不开脚步,而且厢房门是大开的... 皇甫晨本就没有对尾勺浅语设防,也错愕于尾勺浅语的反应,不经意才被她翻手推开... 见尾勺浅语起身扶他,倒是反过来将扶着尾勺浅语在床榻上坐下... “脚扭伤了,身体也要好好养着,莫要随意起身!”既然她不想听风瑾夜,那他也只好不提。 风瑾夜从不曾见过皇甫晨对谁这般体贴,愣然站在门外,极力克制着心间不断翻滚的思绪... “你去忙吧,我无事。”尾勺浅语淡淡说道。 这两日是关键时刻,皇甫晨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尾勺浅语转头看着放在床边的鸡丝粥,端起来自顾自吃了起来... 皇甫晨心间莫名疼痛,看着尾勺浅语那抹娇小的身影,顿觉她真的懂事得可怕。 能让她无理取闹的,从来只有风瑾夜一人... 见尾勺浅语按时吃药,也乖乖吃饭,至少身体不会拖垮,皇甫晨倒是放心了不少。 至于心里的伤总要些时间才能愈合,只能慢慢来... 微微叹了一气,皇甫晨转身欲要去准备尾勺浅语所说的面罩,回头就见风瑾夜定定站在门外... 这,皇甫晨当真没想到这么快这两个冤家就要碰上了...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皇甫晨要离开的脚步也停下,只剩尾勺浅语自顾自喝粥,勺子碰触瓷碗发出的声音... 皇甫晨正想出声给尾勺浅语提个醒,风瑾夜已经抬步走进了屋内... 随着一股清冽的气息逼近,尾勺浅语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顿,只一颤抖,又继续自顾自的吃着鸡丝粥... 但心底的痛楚翻涌,可那又如何? 她从来不喜歇斯底里。 越是伤得重,越是要假装不痛。 越是爱得沉,越是要假装爱的不深,高贵地转身。 不过是分手,何必夸张了寂寞! 直到尾勺浅语将一碗鸡丝粥喝完,将碗放下,方才开口对皇甫晨说道:“你先去准备木炭和砂子。” 人家两口子的闹矛盾,皇甫晨也不好留下,拍了拍风瑾夜的肩膀,大有“你保重自己”的意思,随即带着夜十一出门,着手去准备面罩... 皇甫晨一走,屋内又是安静得可怕,气氛凝固。 风瑾夜身躯颤抖,看得出来噬心蛊还不断在他身体内作祟... 尾勺浅语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压制着噬心的肆虐,淡淡问道:“战王爷记得我?” 风瑾夜当然记得她,从十年前初见就一直记得,一直记了十年,也找了她十年... 原本风瑾夜的忍耐能力无可比拟,此刻却忍不住将攥紧拳心藏于身后,努力装作淡然地点了点头... 风瑾夜点头承认,尾勺浅语以为她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一事实,可见他亲自承认,她的整颗心脏还是禁不住一阵阵战栗... “为何...不救我?” 咬牙忍住着心间的颤抖,尾勺浅语极力装作平淡又问了一句,但出口的声音却控制不住带着战栗... 风瑾夜没有料到,尾勺浅语会这般问,也不知她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但今日见她在城楼之上,他确实没有及时地出手相救,风瑾夜也不想为自己开脱... 但见尾勺浅语此刻并无大碍,方才皇甫晨还对她关怀备至,鬼使神差的出口说了一句:“阿晨,自会救你!” 尾勺浅语万万没有料到,风瑾夜的回答会是这样的! 原以为他会解释,他会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可他一开口却将她推给了别人! “阿晨,自会救你”是“你与我无关”的意思么? 是因为她催眠想让他忘了她,所以他恨她怪她,即便没有忘了也选择断了,是这样么? 这一句回答,无疑让尾勺浅语心底紧绷着的最后一丝希望断裂,让她无法再同风瑾夜待在同一个屋檐之下... “战王爷请出去,以后你我便两清了。” 尾勺浅语强撑着最后一丝镇定,开口将风瑾夜请了出去... 风瑾夜也无法在多停留一瞬,他体内的蛊毒已经再一次发作,被他一次次强忍着压下的气血,又一次翻涌至胸前... 风瑾夜急步迈了尾勺浅语的厢房,转身到一角,再次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她说两清,意思是她从前救过他,今日城楼之上他替她解开了穴道,所以他们不拖不欠,两清了是吗? 不拖不欠,这个词汇一从风瑾夜脑海里出现,就让他极为的不喜... 他宁愿她一直存在他的记忆中,他一直欠着她的救命之恩,至少他们之间还有牵连... 为何她一出现,他就失去她,连从前唯一的一丝牵连都不复存在! 小坳城破,外头一片混乱,一直到入夜,冬暖同半秋才找到了尾勺浅语所在的医馆... 皇甫晨带着半秋和冬暖进屋,一见尾勺浅语,冬暖就发现她的不对劲... 半秋向着尾勺浅语跑过去,欲要开口说出来的话,被冬暖从后头扯住:“主子今日应该累了,明日再说!” 皇甫晨倒是看了一眼床边,见他吩咐医馆的老医女送来的粥,尾勺浅语竟一口都未动过,示意冬暖再去给尾勺浅语煮一碗... 原本中午的鸡丝粥都乖乖吃了,这晚膳不用,必定与风瑾夜脱不了干系... “丫头,你倒是好好吃饭,拖垮了身体,外人定要说我医术不行!”皇甫晨柔声劝了一句。 “嗯。”尾勺浅语点了点头应着,她并不是故意不吃,只是忘了。 “你家的侍女来了,我让她再去给你煮一份,你记得吃,我还得去忙!”皇甫晨继续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出门了。 既然制出了面罩,今夜他们必须立即动手,时间越来越紧迫,他们一刻都耽误不得... 皇甫晨走后,屋内仅剩尾勺浅语与半秋两人,半秋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主子,这是我们入城时,城外一个老妪交给我们的信,说是转交给你。” 尾勺浅语闻言眉心一皱,这是在墨都,怎会有老妪认识她?还专门给她带一封信? 往深处想了想,尾勺浅语便猜到,这必定是陆荟言留下给她的! 可惜,尾勺浅语没有往更深处去想... 既来之,则安之。 尾勺浅语接过了信件拆开,信里有一张信纸,还有另外一封信。 内容更是让尾勺浅语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正如尾勺浅语所料,信是陆荟言所写。 信上,陆荟言说今日她在婚宴主台上,用篱越皇帝的解药威胁风瑾夜不能救尾勺浅语,风瑾夜应了,所以她按着约定,将解药的信息写在了另一封信里,托尾勺浅语交给风瑾夜... 原来是这样,风瑾夜不救她,是因为他要篱越皇帝的解药,尾勺浅语禁不住想笑,眼泪却簌簌然如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继续往下看信,尾勺浅语讶然愣住了... 已经是深夜,这一夜过去,风瑾夜解蛊的时间只剩两天一夜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冬暖煮好了鸡丝粥,做了好几个小菜端进来,尾勺浅语方才回神... “将这封信送到隔壁,唤皇甫公子过来...”尾勺浅语面无波澜地交代半秋... 冬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如今尾勺浅语的状态不大对劲,她并未多问,就见半秋接过了信出门,到隔壁送信喊人... 夜阑更深,皇甫晨一直在风瑾夜的屋里,等着今夜暗卫突袭墨都毒宫的消息... 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半秋本是暗卫出身,脚步轻重与暗卫相似,皇甫晨以为有暗卫突袭成功归来,喜出望外... 门外去却传来半秋的敲门声,不像是暗卫所为... 皇甫晨急切起身去开门,半秋不曾踏入风瑾夜的屋里,对于战王爷她还是少见未妙,否则难以解释她和冬暖为何会守在尾勺浅语身边... 半秋将信交给了皇甫晨:“这信件是有人送错到到我家小姐屋里,是给战王爷的。” “小姐喊皇甫公子过去一趟。”半秋的语气带着些许暧昧的说道。 皇甫晨只以为半秋是来风瑾夜的屋里喊他,觉得些许有些别扭,并未往深处想... 可在风瑾夜听来,那一句“小姐喊皇甫公子过去”尤为刺耳... 此时已是深夜,她竟不顾男女大防,她同阿晨是不是已经私定了终身? 皇甫晨自然感觉到身后,风瑾夜身上冰冷凝固的气氛,但此时他无法解释太多!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各有算计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带着歉然回头看了风瑾夜一眼,皇甫晨将半秋递过来的信,递给夜十一,便随着半秋去隔壁见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之所以会让皇甫晨过来,是因为陆荟言心里的另一半内容... “你们先下去。”尾勺浅语屏退了冬暖和半秋。 冬暖眉间萦绕着一股抹不去的担忧,半秋却是勾唇一笑,这可以让战王爷不断的误会尾勺浅语和皇甫晨两人,岂不正好! 冬暖和半秋一起退了出去,尾勺浅语尽量压低了声音,知道风瑾夜就在隔壁,而他耳力惊人... “你们今夜去的人可有回音?”尾勺浅语问道。 皇甫晨无力地摇了摇头,再无音讯,明日他只能亲自去一趟了... “陆荟言也给了我一封信...”尾勺浅语轻声说道。 “她并不想让风瑾夜就此死去...” 尾勺浅语未说陆荟言相比于让风瑾夜蛊毒发作死去,更想让她去死... “她说毒宫全是女子,男子进入则必死无疑...” “还有毒宫的宫主是一红衣女子,常年带着面纱,只有每月初十到十五这几日会到毒宫,而她身上有一柄与藏渊极为相似的名剑,持剑可以在毒宫内畅通无阻!” 不知道这是不是陆荟言故意所为,正好这几日就是毒宫宫主会到毒宫的日子,正好今日到城楼之前,胡桃给尾勺浅语换了一身大红色衣裙... 而风瑾夜的军营里怕是只有尾勺浅语同半秋冬暖三个女子... 皇甫晨听着尾勺浅语所说,立即就想起了那个同他说救了他一命要他还的母亲,那柄同藏渊一模一样的星渊剑,他也曾在暮霭阁见过。 看来暮霭阁与西琰国的关系匪浅! 尾勺浅语的意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她想要用藏渊以假乱真,扮作毒宫宫主进入毒宫... 皇甫晨无法同意让尾勺浅语去冒险:“浅语你莫要胡说!” 毒宫实在太过危险,一波波暗卫都有去无回,尾勺浅语这般棋行险招必定危险重重... 即便皇甫晨同样想救风瑾夜,但也无法让尾勺浅语去冒险... “阿晨,你阻止不了我!”尾勺浅语带着些许威胁淡淡说道。 她必须让皇甫晨知道,配合她会比阻止她对她更有帮助! “在军营这几月,我跟着你学医也不是白学的,毒宫确实危险重重,我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比起其他人,至少毒素入体,我能用银针压制,我答应你,即便中毒再深我会撑住不死,回来你必定会有法子救我!” 皇甫晨静静看着尾勺浅语,她当真为了瑾夜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不成!”皇甫晨还是无法答应。 “阿晨,你阻止不了我!”尾勺浅语又重申了一遍。 是,皇甫晨确实阻止不了尾勺浅语! 风瑾夜就在隔壁,尾勺浅语只要出现在风瑾夜面前,风瑾夜会蛊毒发作,如今关键时刻,蛊毒一发作皇甫晨就必须替风瑾夜镇压,若他去帮风瑾夜镇压蛊毒就会自顾不暇,自然无法阻止尾勺浅语... 再者,即便动用暗卫动用军队,但尾勺浅语手上却有战王亲令,换句话说,除了风瑾夜根本无一人能够压住尾勺浅语,而风瑾夜...不会知道尾勺浅语的所作所为! 隔壁厢房内,风瑾夜接过夜十一递过来的信件... “蛊引便是解药。” 陆荟言的信只有六个字... 能接风瑾夜蛊毒的蛊引,就是篱越皇帝的解药! 陆荟言当真耍的一手好计谋! 这是要让风瑾夜在救自己和篱越皇帝之间选择... 出了墨都,陆荟言已经跟轩辕冉的人接应上,此时身边只剩一名叫做胡鑫的亲卫... 胡鑫问道:“公主为何要将毒宫的消息留给篱越人?” “本公主自有打算!” 陆荟言即便早已狼狈不堪却仍是掷地有声... 她怎会看不出来是轩辕冉利用风瑾夜灭掉了西琰! 她如今势弱,又同轩辕冉一直有同样的敌人,所以这么多年来西琰国和暮霭阁的合作一直在继续... 但如今看来,轩辕冉就是西琰的叛徒,一个背叛者,陆荟言绝不会让她渔翁得利... 可陆荟言又怎会甘心轻易放过风瑾夜和尾勺浅语,是生是死是对是错,就看他们如何选择了! 若是风瑾夜死了,那是天意! 若是风瑾夜能活着,就让他来对付轩辕冉这个西琰的叛徒! 轩辕冉越是想要渔翁得利,陆荟言就越要让他们鹬蚌相争! 最最重要,她已另设一局,必定会让尾勺浅语九死一生,有去无回! 轩辕冉也不是吃素的,风瑾夜的噬心蛊是陆荟言所下,毒宫内的那瓶蛊引只能解风瑾夜身上的噬心蛊,篱越皇帝身上的蛊毒确实轩辕冉所下,若是风瑾夜将送去给篱越皇帝,轩辕冉会让风瑾夜即刻背上谋害国君的罪名! 不过各有各的算计罢了! 天灰蒙蒙的,还未大亮。 尾勺浅语一身红衣迎风而立,紧紧攥住手中的红色面纱... 皇甫晨无声又是一叹,她昨日方才流产,休养还不到一日... 为何这般倔强? 尾勺浅语将面纱陇上,转身同皇甫晨道别,随即带着冬暖和半秋匆匆出发,皇甫晨让夜九和夜十带上一行暗卫同行... 暗卫不是第一次行动,轻而易举出了城,熟门熟路地隐去踪迹,很快带着尾勺浅语几人到了毒宫周围... 尾勺浅语却下令,让冬暖和半秋同夜九、夜十在毒宫外头接应,由她独自一人潜入毒宫... 陆荟言给的消息中说到,墨都毒宫宫主向来是独来独往的。 皇甫晨昨夜还费了一番力气将藏渊从风瑾夜房中偷了过来... 尾勺浅语握紧了藏渊,还带着皇甫晨刚刚造出来的防毒面罩... 这面罩闻着还加入了一些新鲜的草药... 皇甫晨对医毒方面的造诣确实无人能及,加入草药防毒效果更高,但怕是无法大量这般制作... 尾勺浅语独自一人,带着面罩,穿过毒宫外围的一层毒烟,随即用力向外抛出了一颗石子,示意她安全进入! 按着计划,冬暖、半秋、夜九、夜十分别带着暗卫在散开在毒宫周围,等待与尾勺浅语接应... 暗卫们很是诧异,之前那么多暗卫潜入都失败,没想到尾勺姑娘竟然真的能够成功潜入... 莫非西琰国毒宫只有女子才能进入? 尾勺浅语也未想到这般轻易就进去了毒宫,细细思索起来更像是为她画好的圈套,但是即便这是龙潭虎穴她也必须去闯! 对于风瑾夜,尾勺浅语即便对他有恨,对他有怨,但心底有一个更强烈的声音是不能让他死! 实在不该在这般时候,任由心间那些不忿翻滚,尾勺浅语极力又将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随即在毒宫内探查起来... 毒宫的戒备倒是森严,但尾勺浅语的一身装扮,还有她身上的藏渊剑,竟然让许多巡查的卫队都不敢靠近... 看来陆荟言所言也并非全是虚假。 即便没有人敢靠近,尾勺浅语也是没有放松警惕... 奈何尾勺浅语是路痴,需要有人给她带路! 看着不远处两个药师装扮的女子正要绕道,尾勺浅语出声将两人喊住:“最近宫内可有变故?” 尾勺浅语的声音故作森冷阴狠地问道。 正要走远的两个侍女生生折了回来,瑟瑟发抖地跪在尾勺浅语身前:“回禀...宫主,篱越战王派过来的暗卫都铩羽而归!” 尾勺浅语闻言,故意气场大开,向两个药师施压,表示这些她已然知道... 果然,另一名药师吞吞吐吐又说道:“还有...派去篱越越都的死士回来了,正在同副宫主禀报...” “哦...” “去,将人带过来此处禀告!”尾勺浅语冷幽幽说道。 两名药师如遇大赦,即刻领命而去,尾勺浅语则暗暗跟在两人后头,副宫主所在的位置,应该多少离蛊引近一些,或许蛊引就在这副宫主身上... 一路顺畅,尾勺浅语跟住两名药师来到了毒宫的主殿... 尾勺浅语随即没入墙角躲了起来,就听一道浑浊的声音向着高位上的副宫主禀报:“副宫主,越都水月阁事成!” 尾勺浅语闻言心间一钝,感觉这水月阁里,有她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 尾勺浅语顿然有些心神不定,在越都对她最为重要的便是她的父亲尾勺战天,莫不是父亲出事了? 一想到父亲,尾勺浅语无法听而不闻,决定冒险进去打听一番... 随着一抹大红色的身影走入正殿,所有人通通跪了下去,就连副宫主也起身,走到下位跪了下去... 尾勺浅语见着这意思是给她让座,丝豪不客气地走到位置上坐下,也未让人起来,倒是气势全开的镇压着主殿内一群人... 一句话都不曾开口,上位者的心思就该由着底下的人去猜测... 第一百八十二章 难逃一劫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一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架势,装得像模像样! 毒宫宫主的威压,让底下跪着的一群人胆战心惊... 不知到底如何,又惹了宫主不快... 尾勺浅语不知开口会否暴露身份... 但不开口如何试探,于是冷冰冰问了一句:“听闻风瑾夜已经取得蛊引!” 尾勺浅语不知她的声音有否镇压住底下的一群人,随即“哐”一声,右手拇指将藏渊推出剑鞘半寸,妥妥的威胁镇压... 藏渊千古名剑的锋芒,可造不得假! 果然,强压之下副宫主从自身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毕恭毕敬禀道:“宫主,蛊引在此,并未丢失!” 副宫主一头冷汗,谁人不知毒宫宫主性情多变,嗜杀成性,要是将蛊引弄丢了,她随时都小命不保,当然要即刻将蛊引拿出来脱开干系! 又是“哐当”一声,藏渊出鞘,一剑从副宫主眼前划过,剑尖带着一整瓶蛊引回到尾勺浅语跟前... 尾勺浅语看着眼前小小的一个药瓶子,强压着心里头的激动澎湃,她能感觉出来这便是蛊引... 随即尾勺浅语将小瓶子握住,放入自己袖中... “风瑾夜解蛊的时间已经不多,今日势必强行攻下毒宫,速速去备战!” 尾勺浅语冷然开口,准备将一群人散去,她好伺机逃走... 岂料,尾勺浅语话刚开口,副宫主就察觉到不对劲,毒宫宫主虽为毒宫宫主,但对毒宫从来只有气场碾压,从未把毒宫存亡放在眼中... 今日宫主这话,太过异常,只能说明... “你不是宫主!”副宫主倏然站起身直指尾勺浅语说道。 尾勺浅语心中一愕,却镇定地冷喝出声:“这般挑衅,你可问过本宫主手中的剑!” 话毕,尾勺浅语随即出招,干净利落一剑直指副宫主的眉心刺去... 剑意,招式竟然同毒宫宫主如出一辙... 此时的尾勺浅语并不知,风瑾夜教的是轩辕家的剑法,自然同轩辕冉的剑法如出一辙! 副宫主堪堪躲过尾勺浅语一招,随即心生寒意... 这剑,这剑法,都同宫主一般无二,但眼前这女子言行太过诡异,极有可能不是真的宫主... 副宫主心底怀疑却不敢拿命相搏... 隐忍不发,随着对着尾勺浅语鞠躬认错:“属下愚昧,请宫主责罚!” 尾勺浅语由毒宫内众人对毒宫宫主的畏惧可以看出,真正的毒宫宫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随意得罪她的人,她越是放过副宫主,越是会让人怀疑她的身份有假! “本宫主说了,得问过本宫主手中的剑!” 尾勺浅语森冷的声音响起,又一次出招,招式更加毒辣狠厉,直指副宫主的命脉... 副宫主见着尾勺浅语招招狠毒,知道已然命在旦夕,不再留有余地,一边应付尾勺浅语,一边大喊大叫起来... “听闻篱越战王爷风瑾夜,有一柄绝世名剑,名唤藏渊,正是她手中这柄剑,她不是宫主,她是篱越人!” 此时此刻,尾勺浅语知道她中计了,这副宫主怕是陆荟言的人,是要将她引入杀局... 副宫主的大吼大叫的声音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听闻篱越战王爷未过门的妻子,尾勺将军嫡女的剑法深得战王爷风瑾夜亲传,可见此人是篱越国战王爷的准王妃尾勺浅语!” “抓住她必定能逼风瑾夜退兵,西琰可保,毒宫可保!” 副宫主声情并茂,煽动着所有西琰药师... 副宫主原本是西琰人,对皇室对西琰忠心耿耿,不少药师对副宫主所言深信不疑... 篱越的军队一旦攻破墨都,他们必将成为亡国之徒,何不拼死一搏! “拿住她!让风瑾夜退兵!” “拿下她!” “让篱越人滚出墨都,滚出西琰!” “拿下她!!!” ...... 随着副宫主的喊叫,毒宫的药师们群情激奋起来,不断有人放肆大喊大叫... 尾勺浅语握紧了藏渊几分,不再手软当机立断结束了副宫主的性命... 强作镇定地一眼扫过去众人,犹如看着地底下的蝼蚁,丝豪不见这群人放在眼底一般... 尾勺浅语深知,如若气场上被这群人碾压下去,今日必定没有胜算... 想到风瑾夜的命还等着她去救,尾勺浅语将原本放在袖中的蛊引取了出来,收好放在心口处,以防打架时掉落... 此刻想起风瑾夜,尾勺浅语已然分不清楚她对他是爱还是恨,但她十分清楚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她被陆嫣然刺杀时风瑾夜救过她一命,就当还他一命之恩也罢,她今日必须将蛊引带出去! 哪怕血流成河!哪怕大开杀戒! 自来到篱越,即便剑法练得炉火纯青,尾勺浅语却不曾杀过几个人... 尤记得第一次杀的,是那个在尾勺家传她同林奕初的风言风语的丫鬟... 今日副宫主是第二个,尾勺浅语心底很清楚今日将会有无数个... 尾勺浅语再次一眼望去,这群人分明是亡国之徒抱着死志,今日即便她是真正的毒宫宫主,怕是在副宫主的煽动下,也会难逃一劫! 随即,尾勺浅语的视线落在,那个同副宫主禀报“水月阁事成”的死士身上... 水月阁这个地名,总让尾勺浅语深深觉得不安... 今日她除了杀出去,已经别无选择,尾勺浅语不再担忧身份暴露,藏渊指着那人的喉咙冰冷问道:“水月阁发生了何事?” 那人见着藏渊难以掩藏的光芒直刺着她的双眸,毫不隐瞒答道:“水月阁大火,尾勺战天葬身火海之中!” 死士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道闷雷在尾勺浅语脑海中轰炸开来... 尾勺浅语死死攥住藏渊,左手一把将那人的衣领拽住,惊恐万状地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尾勺战天死了!” “你果然是尾勺战天的女儿!” 死士拼命挣扎,想要从尾勺浅语手中挣脱... 可尾勺浅语拽着他已经的手越来越加用力,死死抓住了她胸前的衣物,甩手一摔,将人摔了出去... 尾勺浅语的脑袋嗡嗡作响起来,她不相信她听到的是真的,她听不懂,父亲一定没有死,父亲绝不会这样抛下她的! 那人说的一定是假的! 不行,她要去查清楚她必须回越都一趟! 这般想着,尾勺浅语不管不顾的往门外冲去... 几个药师挡住了尾勺浅语的去路... 尾勺浅语握住藏渊,纵身而起,以人为梯踩踏着飞跃出几丈之外落地,藏渊挥舞,将挡在面前的一概人等横扫开来... 一路向前冲去,尾勺浅语不识得路,但她知道只要一直向前走就能走出去... 而毒宫外围都有接应她的暗卫... 一路飞纵,藏渊血洗毒宫。 墨都的天气甚是怪异,大雪一片一片无声地飘落,与一路飞溅的血液混合一起... 尾勺浅语一路狂奔,终于冲到了毒宫外围,前来接应的是半秋... 尾勺浅语抓住了半秋的衣袖:“半秋,你去查父亲在越都是否安好!” “快去查!”尾勺浅语几近奔溃的吼道。 半秋愣在了原地,似乎纠结着是否将事情告诉尾勺浅语... “你知道!”尾勺浅语一眼就看出了半秋的不对劲。 “主子,三日前越都传来消息,将军在水月阁葬身火海...” “是皇甫公子说主子受不得刺激,让我同冬暖一定不能告诉你!” 半秋垂眸,无比自责说道... 尾勺浅语生生退后了一步,瘫坐在雪地上... 父亲真的死了... 父亲死了... 这个念头在尾勺浅语脑海中炸裂,让她无法在控制住心底的奔溃... “不可能...” 尾勺浅语终于控住不住心底的嘶吼,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为何父亲会死? 为何父亲会死? 为何?为何?为何? 都是她,为何她心里眼里都装满了风瑾夜,如果她留在越都留在父亲身边,父亲就不会轻易被害! 为何她要来西琰找风瑾夜,为何她要这般固执,到头来风瑾夜这样伤害她,连父亲都失去了生命,而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一声嘶吼过后,尾勺浅语欲哭无泪,静静瘫坐在雪地上... 冬暖、夜十、夜九带着一群暗卫匆匆赶来,看见尾勺浅语活着出来,冬暖激动得一把就将尾勺浅语抱住... 尾勺浅语愣愣地抬头看了冬暖一眼,将怀里的蛊引交到冬暖手中... 冬暖看见蛊引眉梢有了几分喜色... 夜十更是交代下去:“蛊引拿到了,马上回去传命攻城!” 半秋见尾勺浅语没有丝毫反应,对着冬暖说道:“冬儿姐,主子有点不对劲,怕是毒宫的毒所致,你将蛊引带回去,立即让皇甫公子来一趟,主子要是中了毒怕是不适宜走动,我在这守着主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谈何爱她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冬暖听到尾勺浅语可能中毒,即刻抓住了尾勺浅语的手腕替她诊脉,却诊不出头绪来... 越是这般,冬暖越是不放心:“不成,此地离毒宫太近,太过危险,我背主子回去!” 皇甫晨要是赶过来,夜十和夜九还得回到军营接替夜十一指挥作战,夜十一需要守在风瑾夜身边随时替他紧急镇压蛊毒... 毕竟天色已经渐渐黑沉,风瑾夜能够解蛊的时间仅剩一日! 尾勺浅语听着冬暖所言,藏渊刺入地面,强撑着站了起来... 随即伸手将冬暖头上的发簪摘了下来... 冬暖来不及错愕,尾勺浅语已经将原本藏在她发簪中的鸣竹掰断... 烟火直冲上空,一刹那的光芒刺痛尾勺浅语的瞳孔,也刺痛尾勺浅语的心脏... 冬暖、夜九、夜十皆是惊恐地看着尾勺浅语,也都下意识地将尾勺浅语护了起来... 此时此刻点燃鸣竹,无疑暴露他们的位置... 尾勺浅语看着天边那道扇形的图案,双眸渐渐充血,变得猩红起来... 心间不断涌现的痛楚将尾勺浅语包围起来,心里仿佛有一个恶魔一般的声音让她一定要去为父亲报仇,一定要去灭了西琰毒宫... 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尾勺浅语对着冬暖说道:“你将蛊引带回去,否则倘若我们死了,风瑾夜也得死!” 尾勺浅语咬牙说完,脑海中不断浮现尾勺战天在水月阁葬身火海的画面,还有毒宫内那名死士说“水月阁事成”时勾起的嘴角... 是西琰毒宫设局害死了父亲,她要去替父亲报仇! 一把将藏渊从地面上拔了起来,尾勺浅语凛然转身凌厉的目光看向着毒宫方向... 已经天黑,隐隐可见片片白雪飘落在尾勺浅语发间,一道纤细的身影一身红衣在风中飞舞猎猎作响... 冬暖几欲上前将尾勺浅语劈晕带走,却被夜十拦住... 夜十摇头,示意冬暖将蛊引带回去,而这边交给他和夜九... 半秋也对着冬暖点了点头... 冬暖不再犹豫,转身离去,她不止要将蛊引带回去,她还得回去搬救兵! 半秋又一次勾唇一笑,她背后的主子一个要尾勺浅语死,一个要灭了毒宫取而代之... 她只能将毒宫带出来的药粉散在尾勺浅语的衣裙上,让她去找死... 墨都北边,陆立垣看着天边的鸣竹燃起,立即下令攻城... 而南边原本由夜十一暂领的军队,风瑾夜却出现在军营之中,凛然翻身上了战马... 这是覆灭西琰最后一场鏖战,在他死去之前,风瑾夜要亲自带兵踏平西琰,到了地府之下才有脸去见他的父王和母妃! 唯一遗憾是藏渊不在身边,阿晨说被陆姑娘借走了... “她是他在这世上,除了嫡亲妹妹之外的唯一牵挂,就将藏渊赠与她吧。”风瑾夜心道。 一声战鼓如雷,敲碎了沉寂的夜空... 城门处一阵阵喊杀声,一声声奋勇杀敌的澎湃喊叫交响,风瑾夜手握着一把银枪,凛冽的身影所向披靡... 毒宫外,尾勺浅语迈步向前,将夜十几人拦于身后,凛然站在一群暗卫身前... 毒宫内涌出来的药师,不断向着尾勺浅语杀来... 藏渊横扫带着剑气,将前头一行人重创... 尾勺浅语以人体为梯,踩踏着一路飞纵,藏渊挥舞,结束无数敌人的性命... 墨都今夜的雪越下越大,尾勺浅语仿若不知疲倦一般杀红了双眼... 漫天的雪花,悄无声息,一片一片飘落,白色仿佛要覆盖眼前的一切... 触目惊心,雪地中尾勺浅语手中的剑,血一滴一滴无声在剑尖滴落于雪地上,晕染开一片似来自地狱的彼岸花.... 夜九同夜十一行人匆匆赶到尾勺浅语身边,在原本雪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一行人在刺目的血色同雪白交汇处停住脚步,满目惊悚看向红衣似血的尾勺浅语... 一人轻道:“尾勺......” 夜十想将尾勺浅语喊回来,可是心里却明白尾勺姑娘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 听着身后的声响,尾勺浅语在寒风中没有转身,毫不掩饰眼眸之中狠戾的恨意,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却拼了命压制着满腔的怒火与恨意,夜十一行人警惕等待着尾勺浅语的下一步举措,就怕她杀红了眼,连他们都不会放过... 尾勺浅语极力克制着,不转过身去,她也怕她会克制不住将他身后的人杀个干净... 遍地的尸体,雪被染成了红色,分不清到底是雪还是血... 不知何时雪花不再飘落,时间也仿佛随着大雪静止,不知下了多久的雪却始终没能把这一片的血色掩盖... 月上中空,尾勺浅语看着空中的圆月,这一片血腥让倒映在尾勺浅语眼眸中的圆月像极了一轮血月... 不知为何,想起那一句“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尾勺浅语心中浮起无尽的悲哀... 不远处传来破城的欢呼声,几匹战马向着毒宫的方向狂奔而来... 最终转身,寒风似要将尾勺浅语脸上的红色面纱揭开,她低下头将眼眸之中的厉色散去... 从袖口中取出一块月白丝绸锦帕,将剑上的血擦拭干净... 风瑾夜策马先行,一路狂奔而至,恰好尾勺浅语抬眸,一对媚意天成的眼眸与风瑾夜目光相接... 一滴眼泪无声地从尾勺浅语的脸颊滑落... 风瑾夜翻身下马,凝神看着尾勺浅语,她握着藏渊的身影很是熟悉,风瑾夜近乎疯狂地认为这抹身影只属于他... 脚步控制不住的朝着尾勺浅语走去,却被尾勺浅语的声音打断:“阿晨...” 风瑾夜的身躯被尾勺浅语一声“阿晨”死死定住,瞬间僵硬... 她如此望着他,是将他认作了阿晨... 悄无声息的疼痛,又从心间冒了出来,如成千上万的虫子在风瑾夜的心脏上撕咬... 陆立垣带着冬暖同皇甫晨随后赶到,冬暖立即翻身下马,扯着皇甫晨朝着尾勺浅语狂奔过去... 皇甫晨回头看了风瑾夜一眼,微微又叹了一口气,扶着尾勺浅语到树下给她把脉... 诊着尾勺浅语的脉象,皇甫晨的眉头越皱越深... 她体内的毒远远不止一种,而且短期内不好解开... 再探,皇甫晨难以置信地看着浅语,她几乎将全身的经脉都用银针封住,难怪中毒至此她还能有力气杀敌... 皇甫晨顿时火冒三丈:“你说的会撑住不死回来,就是这般胡作非为,你知不知道你会变成一个废人!” 冬暖愕然看着尾勺浅语,犹豫着要不要将蛊引的事情说与尾勺浅语... 皇甫晨喂尾勺浅语吃下两颗解毒的药丸,将尾勺浅语封住经脉的银针全部逼了出来,又再次替尾勺浅语施针... 尾勺浅语的眼眸瞬间恢复了一瞬清明,恰好目光落在冬暖踌躇的身影上... “冬儿,你有事瞒着我?”尾勺浅语想到此前她将蛊引交给了冬暖。 冬暖见尾勺浅语看出了端倪,也顾不得其他,直言说道:“主子,王爷将蛊引交给夜十一,让夜十一连夜带回越都给篱越皇帝!” 冬暖话语刚落,尾勺浅语、皇甫晨倏然起身眼神直逼向风瑾夜... 尾勺浅语甚至觉得可笑,冷笑着从怀里将风瑾夜的亲近取了出来:“陆立垣,夜九,夜十听命,用尽一切手段力量,天亮之前将蛊引从夜十一手里抢回来!”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手中的白玉玉佩,许多细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撕裂开来... “浅浅...”喃喃一声,从风瑾夜口中喊了出来... 随即鲜血不断从风瑾夜的胸口狂涌而出,风瑾夜再次毒发,不断地吐血... 皇甫晨立即替风瑾夜封穴,可即便封住了穴道,风瑾夜仍旧间隔不断地吐血... 看着风瑾夜,尾勺浅语忍不住全身不断地发抖... 是因为她,他又蛊毒发作了,尾勺浅语转身狂奔着跑开... 为何会这样,原本同皇甫晨昨夜计划好的,今日她会帮他解蛊... 今日她会同他了断,为何会成了这般模样? 到底她在风瑾夜心里算什么?为何他能将轻而易举地将蛊引给他人?他何曾为她想过? 明明他心里是有她的,否则怎么三番两次地因为她蛊毒发作,可即便是爱她,也是可以被牺牲的对吗? 陆荟言说他为了篱越皇帝的解药答应同敌国公主成婚,答应饶敌国公主不死... 他甚至同样为了篱越皇帝的解药,在她从城楼摔下的时候选择不救她... 原来,她也是可以被牺牲的那个... 可是为什么,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若是命都没了,又谈何爱她? 尾勺浅语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丧失了所有力气,跌坐在雪地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忘了她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不断的吐血,皇甫晨别无他法,一把拽住了风瑾夜吼道:“她是你的准王妃!” 方才风瑾夜叫出了尾勺浅语的小名,这般不断的吐血,是因为他不断地在想他的浅浅,在想那个记忆中模糊的女子身影... 皇甫晨一吼打断了风瑾夜脑海中的画面... 让肺腑有了一口气通畅,不至于痛到气绝身亡... 可只有一瞬,风瑾夜体内的气血又开始翻滚... 皇甫晨无计可施,只能用上了摄瞳之术... “风瑾夜,你忘了她,若你想要将她记起来,你便看着我!” “风瑾夜,相信我!只有活下去,你才能再见到她!她叫...尾勺浅语!” 皇甫晨说得既是急切,又是恳切,要让风瑾夜听他的他也只有用尾勺浅语骗他! “风瑾夜,相信我,我带你去见你的浅浅!”皇甫晨的声音轻柔下来,连哄带骗说道。 风瑾夜闻言,眼神滞愣的看着皇甫晨,皇甫晨知道他成功了,心道:“抱歉了,瑾夜!” 皇甫晨满怀歉意继续开口说道:“你忘了很多事情,你仔细想一想,从们七年前同允铭一起遇刺开始...” “你看着前方,一支毒箭射来,穿心而过,穿过了你的心间,你昏迷了过去,一睡就是七年...” 随着皇甫晨的话语落下,风瑾夜阖上了眼眸,昏睡过去... 皇甫晨直接将风瑾夜交给暗卫,如箭一般冲过出去,去追尾勺浅语... 这两日,他真的要被这两口子折腾疯了... 来不及埋怨更多,皇甫晨远远望去,就见一抹娇小的身影跌落在雪地里... 皇甫晨两条峰眉紧紧皱在了一起,她昨日方才流产,这般在雪地里不起来,是不要命了吗? 扯下来身上的披风,皇甫晨急步跃身过去,披风裹住尾勺浅语,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 冬暖随着皇甫晨追来,见着皇甫公子将她家主子抱了起来,心里有些怪异,但有那么一瞬冬暖觉得皇甫公子同她家王爷很是相像... 皇甫晨抱着尾勺浅语来到附近一处客栈,因为战乱墨都城内许多百姓都落荒而逃,这间客栈空无一人... 但很快,冬暖便煮好了姜汤端了上来... “你家主子昨日小产,你好生照顾着!” 皇甫晨看着滚烫的姜汤,冬暖又是风瑾夜安排在尾勺浅语身边的人,于是淡淡交代了一句,转身出门... 他还得回去看住风瑾夜! 这两个祖宗,发作起来真的能要了他半条命! 至于蛊引,皇甫晨想清楚之后倒是放心了不少。 夜十一并不愚昧,风瑾夜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但他同样在乎风瑾夜的性命,必定没有走远,等着他和尾勺浅语发现,去将蛊引追回! 如皇甫晨所料,夜十同夜九刚出城不远就将夜十一追了回来... 蛊引带了回来,如今解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天边已经泛白,就要天亮了,已经到了能解蛊的最后一日... 皇甫晨握紧手中的小药瓶,折身又回到尾勺浅语安置下来的那家客栈... 尾勺浅语中了毒又受了寒,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冬暖拧着毛巾替她擦脸... 想起皇甫晨临走时所说的,她家主子小产了... 冬暖的视线不住地停留在尾勺浅语的小腹上... 心底全是自责,原本这里有她的小主子,是她没有保护好她家主子... 若是她一直跟在她身边,她家主子就不会被陆荟言带走... 还有他们家王爷,也不会轮到如今这般境况... 已经天亮,冬暖收回了思绪,起身去伙房给尾勺浅语煮粥... 尾勺浅语昏迷了一整夜,却睡得很是安静,这倒是让冬暖放心了不少... 皇甫晨赶来的时候,身上的战甲都还来不及脱下,冬暖看得出来他是忙碌了一夜... 直到皇甫晨取出银针刺入尾勺浅语的睡穴... 冬暖才发现,她家主子能够一夜睡得安稳是拜皇甫晨所赐... 皇甫晨拧着眉头,昨日尾勺浅语封住了全身经脉,必定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几分,而昨夜风瑾夜那般情况必定会让她夜不能寐,他也只有出此下策... 况且她还小产受寒,本以为她能按时吃药,好好用膳,十天半死日能够养回来... 如今这般,往后怕是得费一番心思调养一段时日... 睡穴被解开,尾勺浅语即刻转醒过来,悠悠睁开双眸,晃了晃脑袋,顿然发现天已经大亮... 急切地从床榻上起身,尾勺浅语太过慌张无措,起身的一瞬“哐当”一声就将冬暖放在床边给她擦身的水盆打翻... 尾勺浅语顾不得收拾,就往外剑跑去,一出外教间就看见一身铠甲的皇甫晨坐在外间饮茶... “莫要慌张,你只睡了一夜!”皇甫晨开口说道。 冬暖去了伙房,皇甫晨竟亲自煮茶,招呼尾勺浅语坐下,也给尾勺浅语倒了一杯茶:“喝下,暖暖身子...” 尾勺浅语愣了一愣,但皇甫晨既然在这,风瑾夜的情况应该稳定了下来,他是来找她实行昨夜他们商议下来的计划的... 尾勺浅语是渴了,端起茶碗喝茶,入口才发现竟然是红枣茶,皇甫晨是给她煮的... 这两日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只要稍微一安静下来,许多画面就一直不断在尾勺浅语的脑海里打转... 皇甫晨深知尾勺浅语心里不好过,但风瑾夜若要解开噬心蛊毒,他思来想去只有尾勺浅语一人能够做到... 尾勺浅语的剑法是风瑾夜亲自的,她是唯一一个可能刺杀风瑾夜成功的人! “很抱歉浅语...” “他一想起你就吐血不止,我又让他将你忘了,此前瑾夜他不...”皇甫晨带着歉意解释说道... “阿晨,别说了。” 尾勺浅语摇头,浅淡一句将皇甫晨的话打断,她不想听任何人的任何解释。 这两日的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过,无论如何迫不得已,也改变不了她所受的伤害也真真切切的存在... “我会如约去刺杀风瑾夜!” 尾勺浅语知道皇甫晨此次前来的目的,她也该同风瑾夜有一个了结。 皇甫晨很清楚尾勺浅语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至于她同风瑾夜之间的事情,就等风瑾夜解蛊之后再由他们两人处理吧... 这般想着,皇甫晨起身,从袖口中取出蛊引,放在了茶几之上... 冬暖端着鸡丝粥入内,皇甫晨随即离去... 尾勺浅语静静坐着,定定看着茶几上的蛊引不语。 冬暖知道尾勺浅语心里难受,这两日都不怎么爱说话,勺了一小碗粥准备喂尾勺浅语喝下... 尾勺浅语却将粥接了过来,说道:“我自己吃,你去替我备一套衣裳。” 冬暖找了衣裳回来的时候,尾勺浅语已将一大碗鸡丝粥都喝完了,倒是很让人省心,但冬暖总觉得尾勺浅语不对劲... 冬暖找来的衣裳,又是一套红色的衣裙,还带回来一件雪白色的大鳌... 西琰女子大多爱穿红色,即便这衣裙很刺眼,尾勺浅语还是换上了,冬暖想替她将大鳌披上,却被尾勺浅语阻止了... “穿着个不方便。” 尾勺浅语淡淡说了一句,没有说她是要去刺杀风瑾夜。 带着藏渊,将蛊引收好,尾勺浅语又留下淡淡一句:“等我会回来。” 冬暖知道尾勺浅语带上蛊引,必定是去军营找风瑾夜,解蛊事关重大,身为暗卫之一,冬暖只能听尾勺浅语的吩咐行事... 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风瑾夜的营帐之外,尾勺浅语来得很果断,像是准备好了一切,可还是在营帐之外止步不前... 站了好一会,尾勺浅语方才从袖口中抽出面纱陇上,脑海中随意捏造了一个刺杀的借口... 尾勺浅语顿然发现此时此刻,她竟还在担心风瑾夜会因为认出她而蛊毒发作... 皇甫晨曾说过,到了最后这一日,风瑾夜每一次毒发都随时可能死去... 思索了好一会,尾勺浅语拿出了风瑾夜的亲令,让所有士兵都远离了风瑾夜的营帐,也让夜十一带着所有暗卫都退了下去,放才掀开帐帘走进去... 营帐内,风瑾夜还在昏睡,睡得很沉,就如同真的从七年前中箭之后开始昏睡一般... 尾勺浅语见着床榻上的风瑾夜竟丝豪未察觉到她的靠近,有些错愕地喊了一声:“风瑾夜...” 他只静静躺着,不给她任何反应,就让尾勺浅语瞬间乱了方寸... 尾勺浅语心里其实怕,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已经失去了孩子,也注定会失去他,但她仍旧害怕! 双手有些颤抖,尾勺浅语故作镇定地去探风瑾夜的呼吸,直到确定风瑾夜还活着,尾勺浅语方才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又有一把声音在心里不断质问她:为何还要在乎风瑾夜的死活?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可挽回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只一转瞬间,尾勺浅语周身的怒火被激发,压制不住地从心间蹿了起来,熊熊燃烧... 尾勺浅语能感受到,她是受了毒宫的毒药影响,她的情绪无论悲伤、难过、愤怒都被扩大了几倍... 即便有一丝理智尚存,但尾勺浅语选择放纵地不去克制... 她的脑袋十分混乱,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穿刺,意识似乎都漂浮在半空之中... 看着她从城楼之上狠狠摔落,失去孩子... 看着水月阁大火,父亲葬身火海... 看着风瑾夜被她一剑穿心... 看着皇甫晨伸手握住了藏渊,将噬心引入体内... 眼泪模糊了尾勺浅语的双眼,在梦里她一直困扰在那一座大红色的城池之中出不来,也无处可逃... 她不断地奔跑,可是还是逃不脱红滚滚的红绸将她束缚得喘不过气来... 尾勺浅语恍然醒觉,她在梦里,可明知这是梦,可她就是醒不过来,那种窒息感,几近让她喘不过气来... 尾勺浅语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细细的去想,她到底在哪里,身边有谁能将她唤醒... 思绪平复下来时,尾勺浅语终于想起,几日前她从篱越皇宫被她兄长陆立垣带回陆家,明日是她要同皇甫晨成婚的日子... 她在陆家的小庭院内,可她屋内没有人,陆嫣然也不在,没有人能将她唤醒过来... 尾勺浅语几近绝望,突然想起她入屋前,在她睡过去之前,风瑾夜还等在她门外... 她说想要静一静,所以他在等着她静一静之后的回应... 想到风瑾夜,尾勺浅语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攥紧了拳心,可她偏执地不想喊风瑾夜的名字... 尾勺浅语在梦里挣扎着,一口闷气穿破吐了出来,猛然惊醒... 可尾勺浅语还在挣扎,“砰”一声就将床头的水壶打破... 随着水壶落地的声音响起,风瑾夜轰然破门而入,急切来到了尾勺浅语身边:“浅浅...” 看着尾勺浅语浑身还在颤抖,风瑾夜知道她又一次梦魇了... 尾勺浅语惊醒,人还未清醒过来,就看着风瑾夜失神... 风瑾夜抬手想将尾勺浅语额间的冷汗擦去,可随着风瑾夜一靠近,尾勺浅语猛然一把将风瑾夜推开... “我不想见你,请你出去!”尾勺浅语冷冰说道。 风瑾夜愣然听着尾勺浅语的话,整颗心脏瞬间冻结成冰,她方才说要静一静,他还以为她想开了,她舍不得再伤他了... 可转眼间,她又说出来这般话语,深深的刺痛他的心脏... 陆嫣然被皇甫晨拦住,就在离尾勺浅语院子不远的回廊处。 一听到尾勺浅语屋内瓷器打碎的声响,陆嫣然不再理会皇甫晨那些奇怪的问题,拔腿就往尾勺浅语的厢房跑去... 一进门就见尾勺浅语将风瑾夜推开,陆嫣然护犊子一般跑过去,挡在了尾勺浅语身前... “夜半更深,战王爷出现在陆府,怕是不合规矩。” 陆嫣然说着,还用挑事的目光扫向站在风瑾夜身后的皇甫晨... 这一眼是警告风瑾夜,他同尾勺浅语已经和离,明日浅语就要嫁给皇甫晨。 风瑾夜见陆嫣然挡在他同风瑾夜中间,眼神变得凌厉如刀剑,恶狠狠的盯着陆嫣然... 陆嫣然可受不住战王爷杀人一般的目光碾压,竟求助一般地看向皇甫晨... 皇甫晨无奈,上前说道:“瑾夜喝醉了,我先带他回战王府!” 话刚说完,皇甫晨一刀手举起,准备将风瑾夜劈晕过去,岂料风瑾夜转过身来怒瞪了他一眼,随即往门外走去... 皇甫晨勾唇一笑,看了尾勺浅语一眼,转身跟在风瑾夜后头也出了尾勺浅语的房间... 陆嫣然神情很是奇怪地打量了尾勺浅语一圈,见她并无大碍,极为不自然地糯糯说道:“我去送...皇甫晨!” 陆嫣然原本想说要去送他们,可想来风瑾夜不值得她送,随即皇甫晨的名字便冲口而出... 尾勺浅语未多理会陆嫣然,倒是皇甫晨看她的那一眼意味深长,让她有些愧疚起来... 陆荟言急步追上皇甫晨,风瑾夜已不见了踪影,出声将皇甫晨喊住:“那个...” 尾勺浅语隐隐约约听着陆嫣然的声音渐行渐远,却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陆荟言倒回来的时候,竟还给她煮了桂花羹,尾勺浅语觉得陆嫣然的举措很是不可思议... 近日来,尾勺浅语胃口不怎么好,闻着桂花的香味竟然有了一些食欲... 陆嫣然惊讶地看着尾勺浅语吃下了一整碗桂花羹... 陆嫣然将屋内打烂的水壶收拾好,也将碗筷收拾了下去,尾勺浅语正要睡下,却听外头皇甫晨又折了回来... 尾勺浅语取下披风陇上,推门出去见皇甫晨... 皇甫晨听着尾勺浅语动身出来,无奈笑了笑... 方才他过来敲门,她还全然没有反应,不过见了风瑾夜一见面,她就开始能够感知周围的动静,他还未出声,她就寻了出来... “阿晨!” 尾勺浅语走到凉亭坐下,喊了皇甫晨一声,也让皇甫晨坐下。 皇甫晨听得出来,尾勺浅语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心中不禁觉得松了一口气... “道歉就不必了。” 皇甫晨不甚在意地开口,他明白尾勺浅语的歉意是因为她利用了他报复风瑾夜。 “我说过,你的父亲救我一命,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篱越人重信也重恩,尾勺浅语知道这一点,但这一次始终是她不对,不应该将皇甫晨拉进来,风瑾夜甚至扬言说要杀了皇甫晨! “你没发现,此前你一心只有报复,全然就未将我这无辜的人放在心上,能利用就利用了...” “可今夜,瑾夜出现之后,你倒是清醒了不少。知道对我抱歉了!” 皇甫晨看着尾勺浅语一脸歉意仍旧不散,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笑话尾勺浅语的味道... 尾勺浅语没有在意皇甫晨的玩笑话,垂眸说道:“我是真心要与你成婚的!” 她问过陆嫣然,陆嫣然没有要嫁给皇甫晨的意思,而皇甫晨身上有钟情蛊,依着他的性子,他怕是准备独自一人终老... 而天下需要“尾勺天女”为后平定民心,既然陆嫣然不愿嫁,那就她嫁,完成封后大典之后她自会离去... 而她同风瑾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转角。 那个注定了他们要擦身而过的转角! 对于尾勺浅语浅语而言,这转角就是他们分手的街头。 尾勺浅语很清楚,她无法原谅风瑾夜,否则今日她又怎会再次梦魇,即便她为自己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出完这一口恶气之后,她同风瑾夜也无法回到从前... 有些伤害存在过便无法抹去... 尾勺浅语的话让皇甫晨震惊不已,她同风瑾夜当真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吗? “浅语,你...” 皇甫晨开口想让尾勺浅语莫要胡闹,可话未出口就顿住了,他很清楚他不是那个能让尾勺浅语胡闹的人,她说的都是认真的。 皇甫晨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凝固在尾勺浅语身上,但无论怎么看都无法看明白尾勺浅语到底是如何想的... “好,那明日我们成婚!” 皇甫晨应了下来,脑海里响起陆嫣然方才追出去同她说的话,“让风瑾夜看着你同尾勺浅语成婚,这样他们彼此都能明白异位而处,同样都不好受!” 尾勺浅语浅笑着点了点头,皇甫晨皱紧了眉头,尝试着再一次开口解释当年的事情:“浅语,当年风瑾夜他不...” 话刚开口,又一次被尾勺浅语打断:“阿晨,不必再说了...” 于尾勺浅语而言,再多的解释都十分空白,因为身心的伤害都铭心刻骨地存在过... 有时候求一个答案,不过是为翻滚的伤口求一副止痛的药剂。 可如今,尾勺浅语不想听任何解释,不再是像从前一般怕触及伤口,而是伤口都快要愈合了,她不再需要止痛的药,她需要的是慢慢放下... 尾勺浅语越是云淡风轻,皇甫晨内心越是替风瑾夜着急... 他也着急,他还等着尾勺浅语生下风家的孩子来继承篱越的皇位,他可不想真的在那九龙至尊的位置上孤独终老... 怎么眼看着两个人还爱得死去活来,转眼间说放下就放下了,这女子的心思当真不是他能猜得透的... 皇甫晨想着突然又想起陆嫣然来,说不定那个女人会有主意,还是去找一找陆嫣然! 这般想着,皇甫晨瞬即起身,就见陆嫣然从伙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陆嫣然远远看着皇甫晨同尾勺浅语在凉亭里谈话,心间浮起一丝的异样... 陆嫣然自然而然地将这异样归根于钟情蛊毒... 第一百八十六章 挟恩图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见陆嫣然走来,皇甫晨也向陆嫣然走去,转头同尾勺浅语道别,拉着陆嫣然又到了方才谈话的回廊... 陆嫣然一把甩开了皇甫晨的手,咬牙骂了一句:“流氓痞子!” 皇甫晨被陆嫣然骂得一愣,也确实是他忘了分寸拽住陆嫣然的手腕... 想来平日里他还时不时讽刺尾勺浅语该同陆嫣然学学规矩... 陆嫣然见皇甫晨久久不语,率先开口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皇甫澈睨了陆嫣然一眼,低沉着声音说道:“她说真心要成婚,但听她的意思封后大典之后要离开...” 陆嫣然闻言也震惊,她是无法理解尾勺浅语的想法,但若是尾勺浅语想要离开,她倒是赞同,到时她就带着睿儿同尾勺浅语一起离开! 皇甫晨见陆嫣然不知失神在想什么,出口将陆嫣然的思绪换了回来:“你倒是说句话!” 方才知道陆嫣然就是喂蛊的女子,皇甫晨觉得在她面前有些底气不足,知道她也是被迫的,总感觉对她有些亏欠... “离开才是最好!”陆嫣然开诚布公一般,说得就像是在说她要离开。 陆嫣然一出口又觉得不该与皇甫晨说这些,突然改口:“反正明日一切计划妥当,不要断了最后的退路,其余的一切当真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尾勺浅语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我想能左右她的不过一个风瑾夜,你我能做的当真有限!” “倘若如你所说避免她郁结于心不久于世,一定要解开她的心结,你说不动她,倒是可以从风瑾夜下手!” 陆嫣然一口气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又喃喃说道:“今日你带风瑾夜过来就是错的,依着尾勺浅语的性子受了委屈她必定要出气,是你让风瑾夜来了让她心软,所以她才会放弃报复,选择离去!” 皇甫晨的三寸不烂之舌,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说得一愣一愣的... 这也能怪他? 皇甫晨还未来得及反驳,陆嫣然又再次开口:“我就不该同你一起胡闹!” 她该回去准备好一切,等接上睿儿就跟尾勺浅语一起离开... 陆嫣然说完转身就走了,皇甫晨灰头土脸地去了战王府... 一到战王府,见风瑾夜独自一人在听风楼的枫树上坐着,倒是没有再喝酒... 皇甫晨纵身,跃上枫树枝头,拿起风瑾夜身旁的清风醉喝了一口... “宫变那日,听浅语那丫头说...” 皇甫晨话刚开口又被风瑾夜打断:“不是浅语那丫头,是长嫂!” 皇甫晨刚入口的清风醉,几近一口喷出来... 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反驳,但他知道风瑾夜今日必定受了不少刺激,还是少得罪为妙! 倒是顺着风瑾夜纠正的称谓刻意咬重了“长嫂”二字说下去:“那日听长嫂说,解不开的心结要将它系成蝴蝶结...” “风瑾夜,你该去帮她系一个那样的结,就同那日你蒙住她的双眼那般,让她只需轻轻一扯就能解开...” 风瑾夜点了点头,皇甫晨看到了一丝希望,即刻说道:“那片枯叶子,浅语不用或许能用在你身上...” “嗯。”风瑾夜低低应了一声,又说:“等明日过后。” 皇甫晨是越来越佩服风瑾夜对尾勺浅语的忍耐和包容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竟然能为一个女子退步到这般地步... 一直以来,这两人同样要强,尾勺浅语不听任何解释,风瑾夜也从不提当年的事情真相... “你清楚她不会嫁我,才将圣旨改了?”皇甫晨终是问了出口... “并非如此。”风瑾夜摇头,淡淡望了皇甫晨一眼说道。 皇甫晨读得懂那一眼的意思是,他同样心甘情愿留下来,没有同允铭那般离开... 可并非如此那是怎样? 风瑾夜似乎能听见皇甫晨心里的疑惑,冷清说道:“便是她嫁你,本王也会抢回来!” 风瑾夜这一句差一点让皇甫晨爆粗,而且他发现没有同允铭一起逃走,纯属留下来受虐... 还是那个女人说得对,这就是他们两口子的事,他就不该在这瞎折腾,要不是看在他也是姓风的,他才不管那么多,况且皇甫晨还受了媚姬所托... “唉...”皇甫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竟然叹出了声来... 想来这么些年来,他能活着倒是真的幸运,三番几次差点死掉,都被人所救... 所以这世上到处都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人,尾勺战天算一个,轩辕冉勉强算一个,媚姨替他解蛊必定算一个,而眼前的风瑾夜更是三番几次在战场上救过他... 或许周围的人只知道他为救风瑾夜差点死去,却不知道风瑾夜曾救他更多,只不过他没有差点死去,所以许多人不曾记住... 但篱越人重恩,皇甫晨又怎会忘记。 “明日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我先回宫了。”皇甫晨将清风醉放下,起身跳下树往皇宫方向走去... 风瑾夜看着皇甫晨走远,阖眸靠在树干上养神... 皇甫晨说准备妥当了,其实登基和封后在宫变那一日就准备妥当了,就差将大典举行完毕而已... 民间传闻“尾勺天女”在入越都时就被从前的轩辕国师接入皇宫,所以成婚这一日并没有送亲迎娶,而是天边刚微亮,一行暗卫就将尾勺浅语护送入皇宫... 这一次,尾勺浅语直接到了属于篱越皇后的宫殿,凤栖宫... 宫外站着一行行宫人,尾勺浅语一眼望过去有些胆寒... 她知道这外头的一行行宫人手里捧着的一件件物拾,全都是要装扮在她身上的... 当初在关临城出嫁,那一套王妃的头饰、衣物下来,冬暖、雪春和晴夏整整折腾了她两个时辰... 彼时尾勺浅语心里是甜蜜的,但如今却只有比眼前的凤冠霞帔还重的沉重... 只短短三日的时间,篱越的皇宫也全都铺满了喜气的颜色... 同尾勺浅语梦里那座红色的城池一般,到处挂满了红绸和灯笼,万分喜庆... 尾勺浅语失神坐着任由宫人替她打扮,不知过了多久,里三重外三重的吉服,已经套在了她身上... 无意间抬眸,尾勺浅语看了一眼镜子,只见她墨发挽起的发髻两边一颗颗珍珠排开,珍珠底下有白玉和玛瑙相衬... 陆嫣然拿着那顶金灿灿的凤冠,固定在是尾勺浅语墨发梳成的九凤朝阳髻上... 尾勺浅语的脑袋有些晕乎,猛然站起了身来,大红色的拽地长裙随着她起身晃动,衬得她就如一只展翅欲翔的凤凰... 可尾勺浅语刚刚站起身来,就踉跄着险些跌倒,她是真的头晕... 篱越的六月是大热天,这么里三重外三重的穿,怕是要中暑的,重新坐下,尾勺浅语马上喝了一大碗水... “封后典礼什么时候开始?”尾勺浅语只想尽快完成,好将这凤冠霞帔脱下来。 陆嫣然抽出手绢给尾勺浅语擦了擦汗,回道:“你穿好了吉服就可以开始了,凤辇都在外头候着呢,快上去吧,那上头有冰块,凉快些!” 梳妆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凤栖宫里的冰块都已经融掉了... 尾勺浅语听到“凤辇”二字,脚步明显一顿,她还是要嫁给皇甫晨了... 想起三日之前在沁枫苑冲口而出,说要在圣明殿嫁皇甫晨为后,当日当真是被愤怒遮住了内心,蒙蔽了双眼... 回头细细想来,若是陆嫣然不愿嫁给皇甫晨,那她嫁给皇甫晨倒是成了最好的选择。 但她是真的愧对阿晨,她利用了他,她挟恩图报,做了她一直以来不齿的事情... 归根到底,她当真不是一个好人。 尾勺浅语缓缓踏上了凤辇,回眸看一眼凤栖宫,这地方当真就不是她该住的地方... 圣明殿里的登基大典正如火如荼的举行着... 长梯下暗牢里的轩辕冉,被一盆冷水泼醒,正听着外头的丝竹之声,是登基大典的礼乐声... 轩辕冉的双目大瞪,听着头上一声声来自皇者的脚步声,篱越的新皇帝正一步一步从她头上踏过去... 头顶上传来礼官洪亮的声音,宣读着风瑾晨即位为篱越皇帝的圣旨,让轩辕冉清楚知道这天下之主是风瑾晨! 方才一步一步从她头顶上踏过去的,是轩辕媛的儿子风瑾晨... 轩辕冉无法接受,嘶吼着想要挣脱锁在她身上的锁链,却全是白费力气,无端的挣扎甚至将她右臂伤的无数伤口撕裂开来... 不管轩辕冉如何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她头顶上礼官的声音丝豪没有停下,宣读完皇帝即位的圣旨,接着宣读下一道圣旨... 下一道圣旨是封篱越国战王风瑾夜为摄政王... 礼官宣读完圣旨,竟召摄政王风瑾夜上前,将玉玺授予篱越新帝... 又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轩辕冉的头顶上响起,是轩辕媛的另一个儿子风瑾夜... 第一百八十七章 皇命难违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是轩辕冉此生心心念念的“轩辕双子”,是曾经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轩辕媛的儿子... 此刻,轩辕冉终于懂了,为何那日尾勺浅语会那般平淡的说出要在这长梯之下修一座暗牢... 尾勺浅语不但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还要让她留着一口气时时听着百官对轩辕媛的儿子歌功颂德; 她更要让轩辕媛的儿子名副其实地将她踩在脚下! 这于轩辕冉而言,无疑比死更难受,甚至比千刀万剐更让她痛苦... 圣明殿内外一片庄严肃穆,也一片喜气洋洋,无人听见石梯底下的暗牢内,轩辕冉奔溃的撕心裂肺... 皇甫晨从风瑾夜手里接过玉玺,分明是新帝风瑾晨登基,百官看来倒有几分像是风瑾夜将皇位传给风瑾晨... 登基大典很是顺利的完毕,接下来便是封后典礼... 礼部官员的声音依旧洪亮如钟。 随着一声“恭请篱越尾勺皇后”起落,皇甫晨同风瑾夜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凤辇抬过来的方向... 尾勺浅语看着凤辇外毒辣辣的太阳,倒是十分佩服穿着官服站在圣明殿外一整个上午的百官... 而她,只想尽快走完这一道程序,好将身上厚重的凤冠霞帔卸下来... 可当宫人掀开珠帘,尾勺浅语就感觉到风瑾夜的目光向她看来... 将玉玺交给了皇甫晨以后,风瑾夜顺着圣明殿侧面的梯子拾级而下,礼官的声音响起,让他无法不见眼光凝注在尾勺浅语身上... 这几日,其实他渐渐明白了许多... 无论她刺向他的那一剑,还是她引噬心入体,亦或是她恶言相向,更甚至她要与阿晨成婚... 风瑾夜知道那都是尾勺浅语刻意为之,那是她在报复他...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受伤了,正如当初,无论他如何逼不得已,他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随即百官的目光都向尾勺浅语看去... 尾勺浅语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步从凤辇下去... 一身拽地长裙落地,正红色的吉服上金丝银线勾勒出来的凤凰,似乎就在尾勺浅语身上流转... 只一刹那,在场的百官都想到曾经越都“天生凤命”的传闻,这才是真正的凤凰... 尾勺浅语抬步向着圣明殿的长梯走去,发髻上的步摇,凤冠上的流光,吉服上的色彩都随着她的步伐熠熠生辉...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仿若同当年城楼之上的她重叠,他读懂了当日她看着他走向她人的心酸和绝望。 看着尾勺浅语看向圣明殿石梯之上的皇甫晨,风瑾夜犹如挖心掏肺一般难熬... 可他逼着自己站定,这本就是他该受的... 尾勺浅语看着圣明殿长长的石梯铺满红毯,周围张灯结彩,当初墨都小坳那场婚礼,自然是无法同今日篱越国立后的婚礼比拟的... 那座红色城池的梦,困扰了她许久许久,但此刻再次想起,尾勺浅语又一次有了将过去放下的念头... 可是若不恨了,是不是也就不爱了? 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圣明殿外的长梯很长,长到尾勺浅语在石梯之下,无法看清圣明殿外那道身影的轮廓... 正是立后的大典,尾勺浅语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但不好抬手去揉眼睛,只晃了晃脑袋... 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滴落,掉在红色长裙的肩头,印下一道道浅淡的痕迹... 天上毒辣辣的太阳照得尾勺浅语晃眼,这天气真的很容易中暑,尤其尾勺浅语身上大婚的凤冠霞帔相当的厚重... 望着那一道长长的石梯,尾勺浅语庆幸她已经走了一半,走完剩下的一半,她便解脱了... 可正想着,尾勺浅语再次迈出去的步伐有些虚晃... 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又一次浮现,这一次不只有那一座让她痛到心碎的城池... 她还看见了关临城国公府,她出嫁前几个丫头嬉闹着替她打扮的画面,她深深地记得,她满心雀跃于要同风瑾夜成婚... 还有战王府外,她掀开花轿的轿帘,与风瑾夜对望的那一眼,仿若万年... 可现在,风瑾夜在哪里? 这个念头犹如银针刺入太阳穴一般,将尾勺浅语惊醒,可脚下的步伐越走越是无力,越走越是虚无... 仰头向着石梯之上那道明晃晃的身影望去,脑海里却浮现风瑾夜的模样... 尾勺浅语又一次晃了晃脑袋,脚下却踉跄了一下,尾勺浅语措不及防,却强迫着自己站稳,可脚步刚放下来,以为堪堪站稳,去而一步踏空... 整个人往后仰去,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尾勺浅语恐惧万分,脑海中此刻的她与当年她从城楼之上狠狠被扔下去画面里的她重重叠... 尾勺浅语局促不安的伸手奢望能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却扑空... 脑海中的画面让尾勺浅语的意识模糊不清,仿若当年还在城楼之上的她在心底一直呼喊着风瑾夜救她和孩子... “风瑾夜,救我...” 一身孱弱的呼救还未从尾勺浅语口中脱出,风瑾夜已经闪身而至,堪堪将尾勺浅语接住... 尾勺浅语失去最后一丝意识之前,扑鼻而入是一股清冽熟悉的味道,接着她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下意识抬手抚上风瑾夜轮廓分明的脸庞,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梦里她腹中的孩子... “救孩子...”随着模糊不清的三个字出口,尾勺浅语晕了过去。 …… 凤栖宫外,皇甫晨同风瑾夜打了起来... 新帝登基的第一日就同摄政王打架,这传出去怕是风波不小... 夜十一、夜十、夜九隐在暗处,暗暗咋舌... 皇甫公子,噢不,现在该称之为“圣上”了。 看来圣上要吃苦头了,他们极少见他们家王爷同皇甫晨打架是用剑的,而且用的是藏渊... “风瑾夜,你到底发什么疯?” 皇甫晨很清楚他的剑法不如风瑾夜,他打不过他! 风瑾夜周身的怒火盛燃,怒不可遏的质问:“这便是你说的安排妥当!” 说好安排妥当,竟险些让尾勺浅语从石梯上摔了下去... 皇甫晨悔之晚矣,他后悔的是昨夜对风瑾夜说出了“安排妥当”这样的话,以致于今日成了风瑾夜的出气筒...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能料到尾勺浅语多穿几件衣裳,会中暑晕了过去... 他也无奈好吗,谁来关心关心他,他成了篱越开国以来第一个登基大典封后大礼上,被皇后撇下的皇帝好吗? 这可是会载入史册,他会遗笑万年的好吗? 皇甫晨气急,出人意料的有了几分孩子心性,耍起赖来胡说八道:“那不是你安排的吗?是不是你让人给浅语下药,让她晕倒差点摔下去,你好救她!” 娘娘的,他也很憋屈好吗?一世英名都让这两口子毁干净了!他能找谁说去? 风瑾夜听着皇甫晨口不择言,手中的藏渊挥动,带着剑气直直响皇甫横扫而去... 星渊从凤栖宫内直窜而出,将风瑾夜的剑招挡开... “闹够了没!”媚姬一声怒喝,适时摆出了长辈的架子。 风瑾夜若无其事收起了藏渊,转身走入凤栖宫内,他得回去守着他的浅浅... 皇甫晨底气不足地告状:“是风瑾夜追着我打!” “那谁让你打不过他?”媚姬反问道。 陆嫣然在后头讥笑道:“长这么大,打架打不赢还好意思告状?” 皇甫晨气闷至极,夺步走过来,拉着陆嫣然走进了凤栖宫偏殿,气急败坏指着一个宫女说道:“去将主殿里皇后的礼服取过来!” 皇甫晨很理智,在尾勺浅语将他皇位的继承人生出来并抚养长大之前,他每日的工作极有可能就是对付跪在圣明殿外的那群文臣武将... 今日这个事情不圆过去,明日朝臣百官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没... 原本安排妥当的计划,便是让陆嫣然代替尾勺浅语同他成婚,如今更是要继续下去... 领命而去的宫女很快带着一行行宫人来到凤栖宫偏殿... “穿上!”皇甫晨指着大红色的吉服,对陆嫣然说道。 陆嫣然讪笑:“皇甫公子,我昨夜答应代替尾勺浅语同你成婚,是因为不想尾勺浅语委屈求全嫁给你,可如今你们成婚不成,你觉得我们的计划还能继续么?” “呵呵~”皇甫晨笑了两声:“是你不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尾勺家的嫡女!” “朕是不是该教一教你什么叫做皇命难违!” 皇甫晨严肃起来,颇具王者风范,身上逼人的气场不亚于风瑾夜... 陆嫣然皱眉,倒是她不识好歹了,成婚便成婚,不过走一走过场,成婚之后她同样可以逃! 陆嫣然不再理会皇甫晨,带着一行宫人去了对面的偏殿,将长裙换上,方才走出了凤栖宫,同皇甫晨走在一起,往圣明殿走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当个昏君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轩辕之子”同“尾勺天女”在民间百姓们一提起,那都是一桩桩奇谈... 可篱越的百姓们必然想不到,真正的轩辕之子同尾勺天女成婚的大礼,竟是如此啼笑皆非... 皇甫晨同陆嫣然到了圣明殿,两人一同拾阶而上... 看着帝后两人远远走来,百官们身躯都被死死定在原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皇后娘娘,他们篱越的国母,转眼之间换了一人... 皇甫晨顶着文臣武将百般异样的目光,带着陆嫣然走入了圣明殿,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上.. “宣旨吧!” 皇甫晨对领着百官入殿的礼官下令,只要宣读了圣旨,百官说再多也都无用! 礼官战战兢兢,还未开口,为首的一行官员齐齐“砰”一声跪了下去... 皇甫晨看着听着这“砰”的一声,已然一个头两个大了... “圣上,这...”为首的官员,对于眼前的情况都有口难言... 原本想说就算要换皇后,要先废后,再宣旨立后,再册封... 可是,上一个皇后又还未行册封大礼,又谈何废后... 皇甫晨庆幸于官员说不出话来,即刻勒令礼官宣旨:“朕说,宣旨!你听不明白?” 这话说得就像是说“你脑袋不要了”一般... 礼官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将原来的圣旨打开宣读... “篱越皇帝制曰:今册封尾勺浅语为篱越皇后...” 礼官的嘴巴一张一合宣读了一大堆,陆嫣然似乎只听到了这一句... 晃然一抬眸,竟与站在武官首位的陆立垣目光相接... 陆嫣然心下暗自叹了一气... 在尾勺浅语问她想不想嫁给皇甫晨之后,皇甫晨来找她之前,陆立垣就找过她... “你不该说你不愿嫁给皇甫晨!” 陆立垣说的不多,却足够深刻... “若是风瑾夜或是皇甫晨来找你,你便应下吧!” “即便是代替浅浅嫁,你也该去!” 陆嫣然愣愣听着陆立垣所说,发现他待尾勺浅语是真的疼在心里的... 这么些年来,一直以为陆立垣是她的兄长,却偏心地对尾勺浅语好,到头来发现,原本以为是她的一切其实是属于尾勺浅语的... 而她曾一度以为尾勺浅语占有了她的一切,甚至还对尾勺浅语施加报复,这些年来的一幕幕也够可笑... 陆嫣然失神想着,陆立垣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该知道,与皇甫晨成婚也并不是浅语真心所愿!” “她替你受的过已经够多了!” 陆嫣然点头,毅然说道:“你们陆家不正是让她替我受过,保护我登上母仪天下的位置吗?如今不正恰逢其时!” “我会与皇甫晨成婚!”陆嫣然留下一句,漠然离去... 陆立垣还想开口再说什么,却还是来不及说出口,看着陆嫣然走远只唉声一叹... 这倔脾气这些年还是没变,他也似乎一直对她太过严苛... 圣明殿内,陆嫣然与陆立垣只对视了一瞬间,就撇过头,全然一副漠然模样... 皇甫晨倒是发现了兄妹两的不对劲,暗自勾唇一笑。这小妮子性子还真是不讨喜。 礼官的圣旨宣读完毕,朝臣百官错愕按着礼制跪拜帝后,大礼便是完成了... 可百官迟迟不肯散去,今日突然换了皇后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们在等圣上给他们一个解释... 皇甫晨见人都在殿内站着不散,开口说道:“朕累了,都下去吧!” “圣上!” “圣上!” “圣上!!!” 好几个大臣又跪了下去,企图让皇甫晨交代清楚... 岂料皇甫晨面无表情来了一句:“朕都说累了,你们不让朕歇着,是要害朕的命吗?” 这一句无疑如同一道惊雷,将文武百官炸得外焦里嫩... 自此,皇甫晨立志要当一个昏君,昏君比较好当,昏君轻松愉快! 最重要的是,昏君更好解决麻烦! 百官还在错愕中,皇甫晨又一次拉着陆嫣然的手,大摇大摆走出了圣明殿,径直往凤栖宫走去... 走到半路,陆嫣然才发现陆立垣也跟在了后头... 几人到了凤栖宫才发现,尾勺浅语同风瑾夜不见了... 尾勺浅语一直迷糊不清,媚姬诊脉之后说并无大碍,极有可能又是梦魇了... 风瑾夜看这布满大红喜色的凤栖宫,果断的抱着尾勺浅语离开... 一路带着尾勺浅语到了沁枫苑,风瑾夜对着跟在后头的夜十一说道:“再回一趟渊王府,将冷戚带过来!” 风瑾夜记得冷戚擅长药膳,而浅浅不喜欢喝汤药... 夜十一愣了一愣,这时候去带冷戚过来,怕是冷戚还没到,王妃早就好了... 前几日他家王爷已经派了暗卫去关临城带王妃身边的人过来,希望晴夏那丫头若是要过来,冷戚也跟着过来吧... 但夜十一很乐意走这一趟,许久没有见雪春那丫头了,这一躺说不准半路上就能见到,也说不准半路就能将人接过来... 夜十一领命而去... 风瑾夜一直守在尾勺浅语身边,尾勺浅语迷迷糊糊中不断呓语... 一会喊着“爹爹”,一会喊着“孩子”... 风瑾夜的视线落在尾勺浅语的小腹上,方才凤栖宫中媚姨那句“浅语腹中还有你的孩子”,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 但,风瑾夜不知该如何反应,原本该是喜不自禁的,但“孩子”二字,让风瑾夜瞬间想清楚了许多东西... 风瑾夜细细想着... 冷令多次提醒过“王妃的身子受不得寒”,可他从前从未听过她身子不好... 甚至冷令还特意让冷戚一直帮浅语调理身子,他问过冷令几次,可冷令总是避而不谈... 似乎是浅语身边的人威胁过冷令,当时风瑾夜记忆没有恢复完整,只认为浅浅身体不好难以有孕,她身边的人才替她瞒着... 他也不甚在意。 可是,浅语从渊王府偷偷离开,被他从城外抓回去时,身体不适,冷令当时看诊后是说“王妃再有小世子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里,风瑾夜脑海里炸裂开来,冷令当时所说“再有”两字,是说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可是... 风瑾夜不敢相信! 但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这才是浅语的心结所在,所以她才不能原谅他! 倘若真的如此,风瑾夜更无法原谅自己! 风瑾夜颤抖着双手将梦魇中的尾勺浅语抱在怀里,手掌控制不住覆盖在尾勺浅语的小腹上... “浅浅...”低声喊着尾勺浅语的名字。 她从前每一次梦魇,他若没有抱着她细细哄着,她会惊醒,会想要哭却还要忍着... 尾勺浅语迷糊之中能感知风瑾夜一直在她身边,但她无法清醒过来,直到在梦中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听了许久,尾勺浅语才发现那是风瑾夜的声音,是... 似乎是要确定什么,尾勺浅语瞬间睁开了双眼,果然她如同一只小宠物一般依偎在风瑾夜怀里,而风瑾夜确实低声哼着一段旋律... 是《放你在心里》的旋律,这是上一世尾勺浅语喝醉,在回家的车上听到的一首老歌... 成婚后,第一次同风瑾夜喝酒,她喝醉时似乎唱过,风瑾夜这就记住了。 方才在梦里,她甚至以为她穿越回去了... “难听...” 尾勺浅语的嗓子沙哑,说话更像是火烧一般。 风瑾夜的声音自是不会难听,只是尾勺浅语不想再听下去了,就怕会又一次陷入他的温柔里... 此时此刻,她还是心烦意乱。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醒了,单手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她说难听,他也不甚在意,只是一直抱着尾勺浅语不愿将她放下。 待尾勺浅语将一整杯热水喝下出了汗,风瑾夜又拿起汗巾替她擦汗... 尾勺浅语只静静看着风瑾夜不说话... 高傲如她,此刻应该转身就走的,可她生病了,她觉得累了,她想偶尔懦弱一会,她强撑着不起来冷漠,只想再放纵一次,依赖在风瑾夜怀里... 尾勺浅语抬手想要摸一摸风瑾夜的脸,可抬到一半又想要将手收回去... 风瑾夜将尾勺浅语就要放下的手掌抓住,拉着她的手心贴在他的脸上... “浅浅...”风瑾夜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就在尾勺浅语的耳边喃喃说道:“你知不知道,只有这般抱着你,本王才感觉活过来了...” 曾经听闻“情之一字最杀人”,原来是真的。 尾勺浅语愣愣听风瑾夜说着,只感觉整颗心都颤抖起来,却不知该如何给风瑾夜反应... “我饿了。”不合时宜的一句,尾勺浅语其实想让风瑾夜放开她,她还需要再静一静。 听尾勺浅语说饿了,风瑾夜果然就将她放下,转身出门往伙房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原谅与否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才发现,这是在沁枫苑,小庭院内只有她同风瑾夜两人,风瑾夜这是去给她煮面了... 眉心微微一皱,尾勺浅语自然能猜到风瑾夜为何要带她来沁枫苑... 她一个路痴,又不会做饭,如今只剩他们两人,她跑不了,还得靠风瑾夜煮饭才能不被饿死... 风瑾夜是吃定了这些,要强硬将她留住。 这般想着,尾勺浅语晃了晃脑袋,她得赶紧将病养好... 想来,她应该是中暑的,尾勺浅语起身又倒了一大杯热水喝下... 出了一身大汗,尾勺浅语想换一套衣服,看着身上汗湿的衣服,发现风瑾夜此前替她换过一遍了... 尾勺浅语想到风瑾夜替她换衣服的画面,脸色难以掩盖的有些微红,随即晃了晃脑袋打开了衣橱... 衣橱打开的一刹那,尾勺浅语说不清楚这衣橱哪里奇怪,但总感觉怪怪的... 随即拿起一套水蓝色的衣裙,尾勺浅语才发现衣橱里所有大红色的衣服都不见了... 风瑾夜端着鸡丝粥入内,看着尾勺浅语站在衣橱面前发呆... 尾勺浅语其实一见到大红色心里就会有些异样,但她要强的性子使然,越是害怕她便会越逼着自己面对... “浅浅...”风瑾夜的声音让尾勺浅语回过神来... 她刚刚又想起了那些大红喜色的画面,还有她穿着凤冠霞帔从圣明殿的长梯走上去的画面... 尾勺浅语微微一叹气,转身向风瑾夜走去,发现风瑾夜煮的竟是鸡丝粥... 他还会煮鸡丝粥,尾勺浅语不知道风瑾夜还学会了做白菜福袋... 尾勺浅语径直坐下,自顾自的吃起粥来,风瑾夜同样坐下,只静静地看着尾勺浅语吃粥... 一碗粥吃完,尾勺浅语起身想去将碗洗了,风瑾夜却先一步将碗筷收拾了下去... 待风瑾夜回来,两人之间,又只剩相顾无言。 这两日的日子都是这般,两日过去尾勺浅语已然病好,却发现无法同风瑾夜这般继续下去... 这样的平静,各有心事,更像是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这一日,尾勺浅语终于开口:“我们谈一谈。” 风瑾夜刚执起筷子,准备给尾勺浅语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夹了一个白菜福袋放在尾勺浅语碗里,方才将筷子放下,低声说道:“好。” “你说,本王都听着。”风瑾夜的声音很是低哑。 尾勺浅语原本准备好的话语,这一刻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想回陆家。”尾勺浅语硬生生憋出这样一句,但她是确实不想在这里住下去... 风瑾夜也未想到尾勺浅语想说的是这个,但她这般与他在这呆着,风瑾夜也能感觉到她感到压抑... 可是他舍不得让她走,即便不舍,风瑾夜还是应了下来:“好,本王送你回去。” “本王送你回去”这样一句话,让尾勺浅语微微一愣,很久不曾听风瑾夜这般说过... 他们刚定亲的那一年,她总爱赖在战王府里,每次近黄昏时候,风瑾夜都会送她回尾勺将军府... “哦。”尾勺浅语淡淡应了一声,心知路痴必需有人带路。 回去的路,风瑾夜绕了一圈,但也并未走太远太久,却还是经过了从前那条夕阳小道... 正好黄昏时候,尾勺浅语看着天边的夕阳在想,或许这是风瑾夜的怀柔政策... 他太懂得拿捏她了,知道她容易对他心软,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知道她受不住他的温柔以待... 尾勺浅语低头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尾勺将军府... 不是说回陆家吗?怎就走到了尾勺将军府? 但到了尾勺家,尾勺浅语也想进去看看... 听夜十一说过,风瑾夜当初去关临城,没有带走初九,就是让初九留下来安置越都的一切,在初九混入皇城卫之前就将尾勺姑姑安置妥当,如今该是回来了... “你姑姑回了尾勺故居。”风瑾夜说道,总算是找到一点能同她说起的事情。 尾勺浅语却只点了点头。 原本他们之间简单一句,就会懂得彼此的意思,风瑾夜也从不是话多的人,这会却细细同尾勺浅语说起尾勺姑姑的事情来... “本王让人过去接她回越都,她不回...” “她知道你替父亲报了仇...” 尾勺浅语还是只点了点头。 不知在尾勺将军府外站了多久,终是淡淡说道:“战王爷,我到家了。” “不是说回陆家吗?”风瑾夜道。 尾勺浅语顿时无语,他倒是知道她是说回陆家! “将军府里没人住,本王带你进去逛一逛,再送你回陆家。”见尾勺浅语没有再出声赶他走,风瑾夜就像听不懂,尾勺浅语那一句“到家了”,就是“慢走不送”的意思。 “不必了,战王爷,我今日就住这。”尾勺浅语拒绝。 风瑾夜正要开口说什么,尾勺浅语似乎料到一般,指着尾勺将军府外的馄饨摊子:“晚膳吃那个。” 尾勺浅语的意思很明显:吃的有了,也不担心迷路了,战王爷你可以走了。 “慢走不送!”尾勺浅语不知道风瑾夜会不会再整什么幺蛾子,还是将这四个字说出来。 风瑾夜整个人瞬间泄了气一般,一股颓然之感油然而生,低声下气问道:“本王可以看着你进去再走吗?” 尾勺浅语不再理会风瑾夜,径直推开尾勺家的大门走了进去,又轰一声将门关上... 风瑾夜并没有离开,到了方才尾勺浅语指着的馄饨摊子坐了下来... 尾勺浅语一入尾勺将军府,穿过正院一转弯,就到了那一条红色的长廊... 这长廊是尾勺战天专门为女儿修的,因为将军府落成时,小浅语总是在府里迷路,于是尾勺战天就修了这长廊,是让尾勺浅语认路用的... 尾勺浅语靠着廊窗坐下,想着这两日来,无话可说的日子当真比争吵更加寂寞... 夕阳交辉,照在尾勺浅语身上,竟让她心里有了一丝丝暖意... 这两日风瑾夜的转变,尾勺浅语都看在眼里,让她讶异的是,她生病了,风瑾夜没有逼她喝药... 尾勺浅语本就懂得一些医术,自然发现了她自身的一些异样,只是自宫变那一日之后,她都不敢去摸自己的脉搏... 那一日在暗牢因为血腥味干呕,在暗牢内催眠着轩辕冉一停下来她就睡着,还有近来的胃口不佳,都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可尾勺浅语就是不敢去摸自己的脉搏确认,直到在圣明殿的石梯上险些摔了下去那一刻,她是真正的怕了... 可这一次,风瑾夜救了她,若是她真的怀孕了,那他也救下了他们的孩子... 是不是该原谅他了,尾勺浅语想着摇了摇头,她其实分不清楚原谅与否... 一开始想起这些尘封的记忆,所有的悲伤,愤怒,绝望狂卷而来,她紧绷着的情绪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很显然她把所有的压抑都宣泄在风瑾夜身上,甚至把所有的过错都归根于风瑾夜... 可是,当风瑾夜抱着她说向她求饶时,她全然败下了阵来,她无疑是心软了... 但是过去始终过不去,那段让她痛到心碎的记忆始终日以继夜的缠绕着她,就如同眼前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所以尾勺浅语想要绕过去,想要放下这一切,或许如同皇甫晨所说的将一切交给时间,慢慢平复... 她就是想要躲一躲,所以她决定同皇甫晨成婚之后离去,可在成婚那一刻,她发现她并非她想象中那般拿得起放得下... 她始终放不下风瑾夜。 但即便放不下风瑾夜,过不去的那道坎还在,这让尾勺浅语更加的心烦意乱... 有时候爱与恨真不是简单思绪捋一捋能够捋得清楚的,一切都错综复杂,太过让人看不清! 风瑾夜在尾勺将军府外的馄饨摊子,一直从黄昏坐到日落,再到星起,又到月明,始终没有见到尾勺浅语出来吃馄饨... 最终风瑾夜买了几份馄饨,带着翻墙入了将军府... 整座将军府都黑灯瞎火,风瑾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尾勺浅语闺房的方向走去... 一阵急促的步伐在长廊的一端响起,尾勺浅语转头望了过去,见风瑾夜向她走来... 风瑾夜远远望去,柔和的月光下尾勺浅语水蓝色的身影格外娇小,几乎没入了廊窗里头... “怎么不掌灯?” 风瑾夜皱紧了眉头,语气却轻柔,心想着夏日里蚊子这般多,她竟一直坐在这? 风瑾夜将馄饨放下,转身不知去哪拿了火折子过来,将廊灯点亮... 尾勺浅语看着眼前好几碗馄饨失神,有些不敢相信,她方才看见了堂堂战王爷给她送馄饨的模样... “怎么买这么多份?”尾勺浅语语气比前两日温和了不少。 “看你爱吃哪个?”买馄饨的时候,卖馄饨的老妇人说起的各种馅,风瑾夜听着都是她爱吃的。 第一百九十章 你说什么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食盒还未打开,尾勺浅语都能闻到馄饨的香气四溢,很是让人食指大动... 风瑾夜凝望着尾勺浅语,她此刻坐着的廊窗,正是定亲那日,他吻着她将她抱上去的那一扇窗... 尾勺浅语确实是饿了,眼睛直溜溜盯着眼前的食盒,站起身来就要去拿放在风瑾夜身后的食盒... 尾勺浅语一动,风瑾夜鬼使神差地就凑了上去,尾勺浅语毫无准备被风瑾夜吓了一跳,正掀眸瞪他,可风瑾夜的气息一逼近就吻住了她... 尾勺浅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 心里想要骂他,可风瑾夜吻得很温柔,让尾勺浅语的脑袋瞬间就忘词了,不知不觉就阖上了眼眸,沉醉在风瑾夜的吻里... 一吻结束,风瑾夜方才缓缓放开了尾勺浅语,目光却仍旧凝注在她身上... 看着尾勺浅语绯红的侧脸,风瑾夜可以预见下一刻她就会撇过头不看他... 果然如风瑾夜所想,尾勺浅语撇过了头,同当年他吻她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风瑾夜突然笑了起来... 尾勺浅语听着风瑾夜的笑声皱眉,不明白他到底笑什么?她也不问,就怒瞪着风瑾夜不说话... 心想着,风瑾夜是不是就以为他得逞了,这两日他分明就是故意将她留在沁枫苑,今日好送她回陆家,一路上不断让她想起过往,还故意将她送到尾勺家... 又是在这长廊,在他和她...第一次亲吻的地方,再一次吻她... 尾勺浅语有些生气,这一切看着就是风瑾夜的诡计,但她还是沦陷了... 风瑾夜知道再笑下去,他的浅浅必会转头就跑了,克制住笑意,又向前一步抱住了尾勺浅语,整个人就像趴在了尾勺浅语身上.. 宽厚的手掌拦住尾勺浅语纤细的腰肢,风瑾夜的另一只手还撑在廊窗上,尾勺浅语并未感觉到风瑾夜多少重量压在她身上... 可风瑾夜这模样,就像在同她撒娇一般... 尾勺浅语想将人推开,可奈何她动不了啊,风瑾夜甚至把头都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很是得寸进尺... “浅浅...”风瑾夜的声音极致动听。 尾勺浅语感觉他的声音里还带着甜蜜,以为风瑾夜会同从前一般喊着她的名字,却没想到风瑾夜竟又开口说了下去: “本王从未同你说过,那一日...” 尾勺浅语以为,风瑾夜要同她解释当年墨都假意同陆荟言成婚的事,心里有些抵触... 未想到风瑾夜说起的,是当年定亲时,她同他说的那八个类似表白的字... “本王从未同你说,你同本王说‘偏偏少年,心之所向’那一日,本王有多欢喜...” “在那之前,本王从不知道,人世间还有这种滋味。” 尾勺浅语错愕听着,风瑾夜这是...这算是回应她的表白吗? 可这也太迟钝了吧,这是她十五岁及笄那年说的话,已经过去了快四年... 风瑾夜的呼吸温热,一直同他的声音一起萦绕在尾勺浅语耳边,让尾勺浅语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十三年前遇见你,本以为那是本王此生最大的幸运,可直到再次遇见你拥有你,本王才懂那才是美好。” “本王见过最美不过璀璨星河,但璀璨星河都不及你展颜一笑,浅浅你可懂?” 尾勺浅语迟迟没有回答,风瑾夜心里有些紧张,就怕她装作听不懂他的心意,也怕她还是要将他推开... 拥紧了尾勺浅语几分,继续有些吞吐说道:“本王想说...想说...” “本王爱你!浅浅...” 尾勺浅语仍旧是愣然,丝豪没有反应,这让风瑾夜的心如同火灼一般着急... 可...他已经词穷了,风瑾夜正欲放开尾勺浅语,想让她将馄饨吃了... 尾勺浅语却刚刚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风瑾夜很是无措,他要从头到尾再说一遍吗?这... “最后一句。”尾勺浅语睁大了双眼说道,她有点怀疑她是幻听了。 “我说...”风瑾夜有些局促的说了两个字,又停了下来,是有点难为情。 想着还是算了,却看出尾勺浅语眼底的期盼,她想听他说最后一句,她方才是听见了,都听见了... 风瑾夜深深凝望着尾勺浅语,却将尾勺浅语放开,让她站直了身子...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放开了她,又静默不语,想来是没希望能再听到他说什么好听的了... 难得破天慌地听到风瑾夜同她表白,她竟然还失神得关键那一句都觉得听不真切... 可尾勺浅语的想法刚刚一起,就听风瑾夜看着她深情说道:“我说...” “我爱你!浅浅...” 时间仿若静止,尾勺浅语的眉梢慢慢染上笑意... 这一会,她听清楚了,风瑾夜说爱她! 情话果然动听,能让人心里都乐开了花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做桂花羹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渐渐温柔的眉眼,只觉得他的整个世界随着她展颜一笑变得明亮起来... 她终于笑了,过去这一段日子,风瑾夜觉得他的喉咙就像被人死死卡住,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可她一笑起来,乌云散开,所有的阴霾都风消云散了... 尾勺浅语掀眸看了风瑾夜一眼,还是忍不住再次撇过头不去看风瑾夜,可即便是她撇过头去的侧脸,风瑾夜也能看到她脸上的笑意... 风瑾夜又上前,将她拥进怀里...... 只有现在这个有点傻的崇祯皇帝才会允许大臣们这样做。就是这个事也是出乎很多大臣的意料之外的,因为只有高官们才了解崇祯皇帝的底子,其他大部分官员并不知道崇祯皇帝对厂卫反感的事。 事已至此,我又没忍住,再一次对视了一圈,他们认为不管怎么样,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很难解决,虽然难以解决,就应该在那一天讲清楚。 前一刻,唐枫为了避开阮灵清不得不展开双臂,而阮灵清则一直保持着双手擒来的姿势。 “还用你说?”大佬瞬间回复了一句,然后释放幻术迷惑住了沈部长。 “这特喵是”蟑螂看到这一幕,顿觉机会又来了,张口便要训斥,不想他刚刚开口,身边的人便拼命捂住了他的嘴。 当然,他们不能出海,并不代表别人不能出海,那些海商家族就等着这一天呢? 而昆仑这边,此刻已然涌现出二十多位涅槃境高手,二步涅槃尊者都冒出了三位。 一开始,匪鳞魔猿还有些不服气,以为第一头匪鳞魔猿的死,不过是都千劫偷袭所至,当都千劫的拳脚展开,在配合他的领域之力,简直呈碾压之势,打的三头匪鳞魔猿节节败退。 抛开思绪,都千劫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逃去。大师兄似乎只是想阻断他回归黑流河,提着巨剑不紧不慢地跟在都千劫的背后。 宋老爷子的眼神中带了一丝丝的郁闷,就像是在说,我怎么可能有今天呢?你们不要再开玩笑了,弄得旁人片刻之间无言以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够有这么凄惨的时刻。 一声感叹后,猛一点脚尖,青鹤在一声吃痛的鸣叫中,翅膀一歪的往下跌去。身子却借着这股力量腾空而起,抡动长愁剑,从那九口宝剑的剑光中挣脱出来。 叶空的手指一招,一切剑影撞上了结晶,下一刻,灵魂结晶轰然炸碎。 迅速移动手臂,向下,处于自己面前的莱杰和另一名强者,也随之被移动到了尹少明的下方。 事情果如叶腾所料,1月8日上午,随着叶腾的二十余万精锐在元氏等八县同时发动,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完全占领常山八县,然后第一时间控制了衙门等官僚系统、关闭传送阵,并派兵围剿超级世家府邸及城外坞堡。 40+个太阳精兵,还有3个特殊首领,一拥而上的话,叶空和两个妹子只有溃逃的份,所以吸引怪物的重担,又落到了叶空的身上。 那数百玩家砍死卢植之后,一起向张让等拥来,吓得张让等面如土色。 时过正午,杨浩果断出兵,攻取了突厥王帐。到此时,除了尚在外窜逃的启民可汗之外,突厥正式被杨浩所灭。 陆奇心想:国王奥德卡尔,大皇子奥德鸠吉,二皇子奥德斯丁,三皇子,奥德修斯,哈!我真是太愚钝了。 伊犁城主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也拿了一根火把跟着走进了矿洞。 第一百九十二章 并非无意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陆嫣然同样觉得惊讶,自古都有君子远庖厨之说,风瑾夜堂堂王爷竟然要学做桂花羹! 陆嫣然将桂花羹的做法简单告诉了风瑾夜... 其实陆嫣然做的桂花羹就是花瓣只放两片,闻起来只有一丝丝花香,吃起来却吃不到桂花的味道,根本谈不上桂花羹... 不像一般的桂花羹有浓浓的桂花香味,孕妇闻着容易催吐... 风瑾夜将陆嫣然所说的一一都记了下来,想了想再次厚着脸皮问道:“你能否留下来,照看浅浅?...... 双方的主教练暂时没有特别的指示,比赛才开始不久,队员们都略显谨慎,时间还有得是,不用急着改换战术。 传说,天府主事夏流,在桂花派的大典之上,一掌将一名先天武者打死。 焦胖子浑身的肥肉猛地一颤,嘴巴张的老大,开合了半天却再也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张述杰笑了起来,道:“其实是这样的……”便将李慕和叶晓彤的认识过程大致讲了一下,听到许志新睁大了眼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墨子宇的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天罗军团绝对不会插手的。 叶随云扺掌顿道:“对呀,有他这样的大高手在,怎容这些混蛋猖狂。”不知为何,听到王遗风不是凶手,叶随云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叶随云怒火正炽,下手再不留情,迎着来拳猛击而出,两臂相交,黑翅蜂只感到肩肘剧痛,未及呼叫已然五脏尽摧,见了阎王,死狗般滚落一旁。 她不这么说还好,她如此一说,台下的辱骂声反而更加的猛烈了。 看着此地连绵不绝的山脉,林南顿时感觉一阵舒畅。相对于自己的大青山脉,这里才算得上是一片难得的山神领地。 “哼,老实人?苏嫣然被劫的那晚,就有三条人命折在了你的手上,虽然说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可你毕竟对普通人出手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寅虎冷笑一声,讽刺道。 可此间事未了,丹枫寨一寨上下的人吃马嚼需要自己供应,又怎么走得开呀? 可是,他怎么可能把庞大的木家搭上去?对外来说,木安臣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可是木安臣知道,他的父母还活着,还有很多很多家族的亲人还活着。活在一个由皇族建造的秘密地方。 丹枫楼的四楼,跟林拓与易二哥就一层楼板之隔的相同位置,有另一桌人。 往后数天,几人围绕在一起尝试如何开墓,时不时的还会就近观望,但因为禁制太强,没办法深入到核心区域。这一点令王峰非常遗憾。 往常双方对敌时桃花源大军一触即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现在,蛇身死死地咬住了对方,因为人数的优势,往往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优势,对方反而在桃花源大军面前损失更大。 这时候可汗才猛然发现。自己麾下一成的兵力都沒有了。而可汗现在连吕布铁骑的一根毛都沒有摸到。 他清楚地知道,对手绝不是什么野人,朱福生明确地报告,來人携带着枪械武器,懂得使用枪械武器的怎么可能会是野人,只有可能是山里的猎人。 狂热的民愤指向了这些。他们攻入了一个个贵族府上,不管不顾,马上开始了抢夺。反正只要一个叛国犯的名头丢过去就可以了。往往这些贵族都是跟大风帝国有关系的。 三太太明白林孝玨这样的安置是最合适不过的,三老爷视子如命,她不能虐待,但眼见了便会心烦,打发的远远的日子才会安乐。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变丑了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觉得这一个月来,日子慢慢从喧嚣归于平静,也许是要为人母了,她的心也渐渐温柔。 如果皇甫晨当真对陆嫣然有意,他们能走在一起,也是尾勺浅语所乐见的。 毕竟再怎么说,皇甫晨都是睿儿生身的父亲。 “睿儿是嫣然的儿子。”尾勺浅语淡淡说道。 这句话无异于告诉皇甫晨睿儿是他的儿子... 因为睿儿长得跟风瑾夜儿时一模一样,而他同风瑾夜是双胎,只不过他的容貌被轩辕冉改过... ...... 刘宏声心中十分满意这场的表现,现场观众的反应,也让他更有信心。 清江城的‘熔岩世界’仅仅是一个‘领主级异度空间’,进入后奖励是3次免费抽奖机会,并触发了特殊类的抽奖物品,关键是中奖概率蛮高。 河里的河鲜,也要等到旱季第三个月的下半月,才允许大规模捕捞。 到底谁能拿第一,他还无法确定,但就算拿不到第一,只要击败方醒,就已经达成目标。 “醒醒,陆科,你特么给老子清醒一点!”胡广瑛一巴掌呼过去。 他们都是高居三重上的圣人,对于世俗界所有事情都视若浮云,哪怕是魔族大举侵占人族的城池,也伤不了他们的筋骨。 云山,云韵,加刑天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感到极度的压迫感,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这个机会,对刘瑜良来说,也很重要,所以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不多时,凌和平完成了厨房的收尾工作,洗净双手,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走出,边搓手边笑道。 总体轮廓,大致是像一头鲨鱼,但是没有鱼鳍鱼尾,也没有手脚,而是有三条不对称的触手,看着让人格外难受。 这次,刚到龙窟边上,我就发现龙窟上空黑气弥漫,四面的山崖都在颤动,地下轰隆隆的响。 而且顾氏为人也可以,顾寻燕也认同她,所以,她觉得叫姐姐没什么关系的。 如果石坚还在林府,说不定罗兰兰还能用阴邪的法子保住性命,可如今他也受了伤。 秦皎的目光追着苏轻鸢的背影,直到她完全被屏风遮住,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回来。 而后在等结果的几天中,也一直没有楚昭阳的消息。他好像消失了似的。 “娘,你在哪里?”男童隐隐感到不安,好看的异色瞳中汇聚害怕的泪水,四处寻找着娘亲。 “那个……那个……要不我回洛菲宿舍住吧。”她低下头,一边绞着衣襟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难道想把东西全搬到我娘家去,然后咱们就什么都没有?”白玉想了想就换了一个说法。 要说这位太妃,其实从前也是相识的——正是定国公之妹,也就是程昱的姑母,程淑慎。 “土子?”我听见萧煜叫我,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他担忧的目光。 黑暗中,男生的嗓音,愈发的沙哑性感,卷着一点点的鼻音,低低的回荡在顾知夏的耳边。 敌人和对手,后者可以讲究,前者的话,等你被敌人压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你就知道要不要讲究了。 什么该上报,什么不该上报,什么可以隐藏,什么不能隐藏,这些传承多年的世家早就门清了。 近几月,风轩帝国如日中天,连破周邻七八余国,皆是帝王被取,人心涣散,国城不攻自破。 李教授突然低着头,捂住嘴,大声咳嗽起来,声音非常得大,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吴朗粗口还没说完,紧接着一声惨叫就脱口而出,他感觉到那彩色圆珠化成一条丝线,一进入体内,就化为了万点雷电针芒,从脚部开始缓缓上行,游走在身体筋脉,骨骼,血管里面,那种酸爽,用语言无法形容出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丝期待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睿儿坐在皇甫晨的肩膀上,眼珠子滴溜溜的往下看着皇甫晨:“姨母说不能被人哄一哄就胡乱喊爹!” 其实这个事情他娘亲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父王也不能乱喊,父皇也不能乱喊,父亲更不能乱喊。”睿儿说着还掰着手指数着还有什么不能乱喊。 “全都得娘亲让喊了,才能喊!”睿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皇甫晨却笑了,这小兔崽子还知道要护着娘亲,看来是尾勺浅语教的无疑。 “那有人问起,你就指着我跟...... 原来那诡异的五鬼以及红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上百依然静静呆在原地的黑棺,以及匍匐在地,眼中依然残余着恐惧的林宇。 “这里是什么地方——”林宇才刚走过那白色光圈,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禅房当中,满眼都是陈旧泛黄的摆设。 黄风怪见猪八戒被众人压走,又看了一眼旁边萎靡的灵吉菩萨,然后转身向鹏道人问道:“大王,那这和尚该如何措置?”。 这一幕,让江辰与江素颜都感觉到一份凝重,王铁山身后的护卫,一眼便能看出,属于经常在生死间磨练的那种死士,全身不但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道,且气势十分凌厉,单单以气势,估计都可吓到一众人了。 “老师,这次您可得好好教教学生怎么做,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情,学生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沈崇名满脸凄苦,也不隐瞒,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通过反复的空侦察,张学武发现谷寿夫、岛贞雄与岛今朝吾这三个狂妄无度的乌龟王八蛋,竟然都是轻装奔袭而来?仅仅第十师团携带了少量的山野炮?第师团所部不过轻装步兵五千余人的规模? 多田骏站在巨大的沙盘之前,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沙盘上不断根据通讯参谋联系进行调整的部队位置,似乎一晚的jī战整体战线并没有太多的进展和突破? 1937年5月25日的凌晨已经成为了南京近代史上最大的一次流血之战,日两军的几十万军人操着不同的语言,怀着不同的目的,围绕着浃浃华夏老大帝国的首都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终极之战。 强大的力量爆发,瞬间爆发而出的力量,让聂枫脚下直接被震成了环形山,下一刻,聂枫的身体就撞进了九连峡上方的空间同时,右手凝聚了强大的力量,直接朝着前方的虚空轰出了一拳。 “嘿嘿!”那边全力出手的三人,同样明显感觉到了这威力霸绝的一招已经失败,脸上讥笑连连,手中狂暴的能量几乎是瞬息之间已经尽数对着唐飞倾泻了过来。 “姬夫人吗?”天阔问,这是他第一次和幻型以后的噜噜说话,声音里不免有些兴奋。 “昨天晚上我们滚过很多次了,大早晨的继续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岳关有些羞涩。 晏澜他把购物袋放下,扭头看着若大的床,发现苏忆晚躺在上面似乎睡着了。 承包她有生之年手机产生的费用,难怪昨晚打了490分钟,居然没停机。 节目组发起的平分千万奖金的支持活动,她俩也是高居前二,说明观众也看好她们。 海霸王浴场的装修已结束了,并且已经安排了几批人参观,反响很是热烈,八柱国的世子们甚至连太子也偷偷来视察过。 石娄这话,也算是道出了上界的残酷和部分实情,即便是关系再好的人,无论是亲兄弟,还是夫妻,来到上界,一旦彼此出现巨大的差距,早晚也会分道扬镳。 第一百九十五章 重归于好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甫晨有些激动想要去抓陆嫣然的手腕,也不知从何时起,他抓她的手腕倒成了习惯了。 可不知想到什么,皇甫晨拿过来风睿宸的包袱递给夜九,对儿子说道:“睿儿,牵着娘亲。” 睿儿很听话的就牵着了陆嫣然的手,另一只手却被皇甫晨牵着... 和煦的朝阳下,一家子往皇宫方向走去... 尾勺浅语一早睡醒就叫睿儿跑过来道别了,温柔地交代了睿儿几句,因为孕期嗜睡,让睿儿直接跟着皇甫晨和陆嫣然回宫,...... 鬼尊心里有心事,阎云卿不是不明白,他只是在等,在等什么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间隔完全消除了,鬼尊能够亲自告诉他那些事。 姒家有些积蓄,姜家相对贫苦,可是姜木天资聪慧,是村里不可多得的才子。 在鬼灯看来,无常这一职公务不多,俸禄丰厚,这可是上等的美差,鬼灯摸索着下巴琢磨着,是不是贴的告示太少,范围不够广,这也是有可能的。 桃姨娘坐在李姨娘下面,此时正一本正经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一片憧憬之色。 “她在那边。”阮芸柔忍下心中的火气,掩下眸子中阴郁的光,随即抬眸,朝阮无双所在的地方指过去。 一进门,便听见了里面的欢笑之声,细听之下才知晓是桃姨娘也有了身孕。 各家珠宝行中有专门负责矿山开采的大总管,其中有几家的大总管并没有跟随主家离去,而是选择留了下来,张钧把他们都召集到了皇家珠宝行中,现在皇家珠宝行已经更名赤焰王珠宝行。 空旷的浮生殿内,白连趴在笼子里,无力的呜咽出声,独自在寒冷的大殿中待了一晚上,那些人到了饭点,都还未来给他送饭,白连的肚子不甘寂寞的一直回响着如同打雷般的声响。 在古代最初的号角是用兽的角来制作完成的,因为动物不同的角,吹出来的声音也有所差别,另外一个就是这种号角式没有侧面开孔的,只有尾部一个孔洞。 更加让人意外的是,皇上竟然遣散了后宫,给宫里的妃嫔各自安排了好去处,宫里只留皇贵妃一位妃嫔。 收起思虑,林枫心念一动,悬浮在天空的水晶长剑顿时急速飞落而下,落在林枫手中。 莫杰摸了摸自己的包,1000他现在还是出得起的,只是有些心疼。 营地中,漫天火光把漆黑的夜晚照得通亮,四面八方传来的哀嚎声,哭喊声缓缓回荡在营地中。 在阿丑给三皇子夹了一块鸡腿肉的时候,某人的某些神经又被牵动了,他盯着鸡腿肉愣了几秒,看了一眼阿丑,想通过那双眼睛,找寻些什么,最终还是无所获,须臾后,说道:“好,我请客”。 听到这三个字,林枫当场一愣,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股凉意自脚底蔓延至全身。 李姑姑说道:“娘娘,薛府那位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吃了咱们那么多年的药,是该有点表示了,老奴倒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说着,李姑姑便在皇后耳边低语起来。 秦羽远远看到一道流星从极高的高空飞来,当即起身一跃,来到屋顶上仔细观看。 于是,便有人上来,见到宋璟那副面色苍白的模样,也不敢碰宋璟,跑到宋璟的屋子中,拿了宋璟的药,匆匆喂到宋璟口中。 至于悟真,他本就比较超然,脸上始终都带着微笑,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开不开心,若非宋灵灵总喜欢在悟真身边叽叽喳喳,或许悟真这般的会被直接遗忘也说不定。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再如初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战王府安静得很是诡异,尤其听风楼内,风瑾夜的脸色很是难看。 原本冬月是他生辰的月份,也是他们成婚的月份,他是准备好了要讨尾勺浅语欢心的。 可陆嫣然重新回越都那一日,与尾勺浅语说的“就算也要走,也要将孩子生下,还给皇甫晨再走”那翻高谈阔论,正好让风瑾夜听见了。 尾勺浅语竟然赞同陆嫣然的说法,直接就说:“也是,是我,我也生完再走。” 这几个月来,风瑾夜因为尾勺浅语这句话寝食不安...... “我不是编太,也没想把你怎么着,只是心里喜欢你而已,我也没想现在跟你怎么样,只是打算等你长大了再追求你,真的。”半晌李进军开口道,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把话说开了算了。 尽管是郊区,但是这里依旧到处都是房子。只是没有市中心那么繁华而已,也没有市中心那么多的高楼大厦。 目送着华宇一家三口渐渐远去的背影,林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的她却是和熊百里肩并肩的站在了一起。 丹一堂里,赵军为肖妮专门准备了一间客房,面积宽大。舒适豪华,空调电视等家用电器都是港台弄过来的,还铺了木地板,有厚厚的软软的垫子,席地而坐就能修炼。 一时之间,我的脑袋有些大,搞不清楚这里面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状况。三叔的意外电话,让我再一次的察觉,老庚与赵秋阳所说的不能将我扯进去,否则就晚了其实已经晚了。 人走后,土地显得格外空旷,唯有唐宇气绝身亡的尸体,无人问津。仿佛现在的唐宇,不再是唐家的子弟。 李立赶紧松开油门,一脚踩死刹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后,越野车停了下来,士兵见越野车停了下来,赶忙冲上去把车围了掐你,一个个手持步枪对准越野车。 “剑气百丈乃是灵虚期的极限距离,这聂无忌还是托大了,只要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后撤百丈,哼!”卜噬心中一声冷哼。 “你是修魔者,吸星魔宗的人!”天下一流势力,只有七十二家。吸星魔宗,乃是七十二家一流势力中得高等存在。别说一个蜀州唐家,就算是整个蜀州,都不敢与之为敌。 然后郭兴旺就吵着要出家了,赵翠英怎么劝都不听,就是郭舒豪也来劝了一场,可是郭兴旺心意已决,死活就是要出家,先是闹着要吃素,还跟赵翠英分房而卧,每天做晨晚课。 就因为合阵圣师一句功夫苏哲瞬间便成了现场焦点也一下子成了其几支队伍针对对象。这显然不是乐意看到也与那低调性格不符。然而合阵圣师花都说出口了又能如何呢。 卢泽看到自己的士兵这副样子,抬手正要狠狠地训斥一番,却被墨绾离的手势阻止了。 汤问眼见她脸色剧烈变化,深知如果兰朵朵要翻脸事情就坏了,但他脑子好用,此刻福至心灵,扑通一声给跪下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随时间流逝和意识逐渐清醒忘记东西总是能够想起来。就好像苏哲这样因为意识沉浸时间并不长所以没一会功夫便清醒过来了。 “怎么?难道你想在这里坐等一年,等他们训练完?”关二有些没好气的问道。 的确,这些忍者绝非一般的杀手。一般的杀手,能突破第一轮的枪手的枪杀,就已经不可思议了。 影夜黑气发震,九天阵法尚未成功,怎么能停下!虽然说与阵同亡是自己谎编的约束,但九天阵法实施不全,造化玉蝶何破?自己就算修为已经至巅峰之境,但又如何能与天斗? 第一百九十七章 信你个鬼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甫晨看儿子没有被风瑾夜吓到,心里不禁有几分自豪... 示意宫人将睿儿带去凤栖宫,再同风瑾夜仔细商议起来... 皇甫晨登基已有半年之久,虽然朝堂之上看起来糊涂,更像是依仗着风瑾夜这个摄政王亲哥,但大事上还是不含糊的。 登基不久,很快他就查出来,这些年篱越每年都会有一批军粮暗地里偷偷送至云阳山。 其实就算风瑾夜不动手,从此失去粮食来源的云阳山,恐怕也支撑不了个三五年。 但风瑾夜等不了三五年...... “额……没,我什么都没说。”为了等一下不被蹂躏,姬美奈决定不管如何,都不能激怒对方。 据说每天天不亮,就会有很多老顾客提着马扎到这家餐馆门口排队,嘻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 但是鹊的眼中仍然闪烁着冷酷而疯狂的神采,在现在的他心中的第一要务并不是如何保下自己的性命,而是如何把对方干掉。 也多亏他前世参加的会议不算少,看到的嘴脸已经麻木,所以耳濡目染下,才能用那样主旋律的措辞语调,歌功颂德出来。 能够脱困的唯一机会就是主动察觉到不妥的乐园和学园,它们必定会排除援救者。 可时间容不得张少钢自我检讨,他刚一感叹自己脸皮薄的时候,就听到了葛长生的大声吆喝。 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柳吉带着怜悯的目光看向林初,却发现这货脸皮奇厚,竟然一脸赞同的也跟着喊吴淇淇。 【环】同时存在于不同的可能性中,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中都有着自身的痕迹。 浮台下只有江长安看得清楚,水下金棺弥漫出一股神秘的气息,是禁锢,江长安可以笃定。 在方士出现的瞬间,原本四散的病人队伍就自觉地分成了两部分。 石亨被这简简单单两句话激得背心发热,看见张越和彭十三伏在马背上疾驰了出去,那位身穿大红织锦袍子的皇太孙也带着两个卫士追了上前,他忍不住使劲咬了咬舌头。好容易才恢复了心中冷静,他立刻一甩缰绳奋起直追。 “我知道,在电影正式开拍之前,让大家熟悉熟悉。”吉米解释到。 经过一晚的酗酒他也渐渐想明白,她过的好,那不就行了,只是今天旧事重提勾起他惆怅的思绪而已。 除荒铃本来就是平荒天师用来对抗荒兽的利器,如果不是短期内使用的次数不能太频繁,韩乐一定疯狂用。 欧阳疯死了,就以这样憋屈的方式人间蒸发了,这种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从战斗打响,迟奸只用出一招,欧阳疯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山林风景秀丽、晚风徐徐,天气晴朗的时候好像世外桃源,但它不是世外桃源,里面生活着很多蚊虫。 李伟突然反应过来,领地现在最缺的是电力供应,并非生活用电,以后的各种经济发展项目,都要海量电力。 正在其余战场战斗的乐师们,看到这个公告,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彼此的战斗。 视线依旧正在忙碌着,细细地打量着病床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即使是白色床单也能够捕捉到纹理的细节,一直到周围所有的所有都已经研究完毕之后,这才局促而谨慎地再次看向了保罗,然后就可以看到那张微微肿胀的脸庞。 开来的不光是卡车,还有家用轿车、皮卡车和SUV之类,显然政府的广告做的很成功,很多普通人也被吸引来了。 另一处战场内,眼见黎洪身死,黎篪众人看到这一幕,顿时骇得头皮发麻。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同报仇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所说,风瑾夜自然不会有二话:“好。” 只是两人商量好的小名,后来还是没有用上。 时入腊月,越都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又快要过年了,战王府一众下人都忙碌了起来。 尾勺浅语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扶着腰在窗边坐下,看着初九带着两队侍女进了月洞门,在之语楼忙里忙外。 尾勺浅语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她刚嫁到战王府不久,临过年的时候战王府是冷冷清清的。 据说下人所说,初九会准备好对联和灯笼...... 先不说温苞苞能不能顺利激发她体内的超凡念力,但是其它人精,包括现在的族长崇光好像都把她当壮大人精一族的希望来看。 听到雷克的话,大木点了点头,这才放松了不少。不过依旧紧张,两个手一直无处安放,东张西望。 “可以,那就明天早上九点,在我机械分院神机馆举行。”沈岚说完离开。 正在张丰感慨于萨拉多这非凡的体质的时候,萨拉多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拳直接轰在了张丰的身上。 温苞苞看着眼前的一幕,联想起自己之前被困在十字架内所听到的话。 他自己的性命固然无关紧要,甚至为杨家战死,家人还能得到丰厚的奖赏,可要是被家族知道他的背叛,那家人的后果,也将无比凄惨。 一个不留神,两只行尸已经冲到面前。贾丁来不及刺杀,只好平举长矛,用枪身抵住行尸脖子,用力将它们给推倒。 “害怕了吗?绝望了吗?想想之前被你屠杀的人类,他们也曾恐惧,也曾绝望!但你却没有放过他们。如今你杀了我大哥,我必须杀了你,为古大哥报仇!”将守一边对九婴说着话,一边慢慢的向它走去。 苏柒说着跳起来扑到床上,顺手把苏沫儿拿出来的银子抢到手里。 熊乾坤客气的引着苏恒走入庄园,让跟在后面的黄飞满头雾水,不明白自家老大到底搞什么。 另一边,无数阴兵鬼将虽然畏惧方正卿,但更畏惧黑山老妖,再加上方正卿确实受了伤,所以她们犹豫了一下,就朝方正卿攻了过去。 二道关上原本的三十余名族人,这么会,只剩下十多人还在抱团在一起,用着从漓火部落学来的军阵做着最后的抵抗。 听明白了张恒的话之后,赵国良突然间就放声大笑了起来,此时他的心情突然间好到了极点,真是没想到张恒竟然还有如此远的目光早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桌上还有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就是瑰丽公司的马总。瑰丽公司是做高端化妆品销售的,很多国际一流的美妆产品都是他的公司代理,当然他也在发掘国内的产品。 刘子欣看到刘平和刘三爷在地上跪着,急忙伸手扶他们起来,可是两人却不敢起身。 自从被苏衍下令禁止他接近梧桐殿,苏恒心里就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让自己丢脸了。甩了几天脸子,他也懒得上朝。今天更是请示过当今皇上,他要来祠堂烧炷香。 刚才胡八一听雪莉杨用倒斗的唇典说他心眼坏了,嘴上不说实话,一看他就是个手脚利索的盗墓大行家,这种事瞒不过她雪莉杨的双眼。 叶天却不再搭理胖子,深情的看着陆依依,让对方原本有些羞红的脸蛋更是变得好像一个熟透的红苹果一般。 随着声音响起,叶天感觉到原先熟悉的车厢内出现一股奇特的力量,不断扫视着一种试练者,最终这股力量汇集到叶天身上,准确点说是叶天手环的一物。 第一百九十九章 拿你没辙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嗯...”尾勺浅语低声呢喃应着。 终归风瑾夜的怀抱对她而言,是安稳,是依赖,是满满的安全感,如此渐渐便睡了过去... 风瑾夜看着怀里渐渐熟睡过去的人儿,见外头的风雪停了下来,听风楼除了这书房烧了暖炉,其他地方都遍地生寒,终是取过另一件大鳌披在尾勺浅语身上,抱着尾勺浅语起身往之语楼走去... 相对于听风楼,之语楼内时时要顾着尾勺浅语这个孕妇,一直都是暖烘烘的... 还有三日便要过年了....... 谁想到天高皇帝远竟成了福气。叛军突破京师,琅霄宫大火之后,过了足足一年,他的任所才受到浅浅波及,被四大天王中的大庚天王纳入管辖。连士玉为人精明,保住了原本的官职,依旧在山坳里闷声发财。 徐虎刚想劝说风千将身上的钱财拿给这些强盗,先保住xing命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转眼,却看到风千在冷笑着走向了那独眼强盗。 不知是不是当了太久精神科医生的缘故,每当修炼提升到一定阶段,他便要想方设法将力量具现化出来。 店里其他人全看傻了,直播间里一片“你为何这么吊”的弹幕刷屏。 斯托克等噩梦生物凑在桑若身边在一旁围观,虽然它们都对塞尼尔的力量表示了惊叹,也对塞尼尔的身份和智商表示了质疑,但是看到他们领主大人桑若一身的低气压,都不敢过分讨论。 阳光明媚,平静的城市下面,交河市商界的一些人,被针对性的掀起风暴。 其实以他的手段,能一脚将对方踹下海去,然后放放狠话,在全场的震撼目光中,潇洒而去。 众人望向雪狮子的尾巴,毛发又长又密,果然像是熊熊烈火般蓬松。 霎时间,周玉芬的脑袋里涌出了许多个为什么,诧异地看着顾玲儿。 蓝星本地不好说,但在战力体系比较玄幻的世界中,自古守门皆强者。 听着陈有毅的话,白桃桃一副果然的神色,当初她猜测的穿越者以为是镇南王,没想到竟然是镇南王身边的陈有毅,那之前她在家发生的一切事情那就解释的过去了。 花生生意顺利谈成,现场拟定合约,双方签下,白桃桃今日带来的一百斤花生转手换成了二两白银。 我没办法让对方信我,总不能告诉他,昨晚两人找五指姑娘了吧? 生得又细又长,时常盘在蛇秀秀手腕上,若是不露出脑袋,旁人还会以为这是一根草。 白桃桃立马反应过来这只手来者不善,立马一个侧身便顺利躲过那只大黑肥蹄子。 谁知道刚走到一片灌木丛后面,巫秋秋就看到了一串明显的鸟兽留下来的爪印。 当陈阳睡醒时,赵磊的床铺已经空了,有梦想的人就是拼劲十足,想必赵磊现在已经带人去谷仓那边特训了吧。 吃完后,他两眼放光,来不及做出评价立马又拿起一颗五香味花生也尝了尝。 “包括我。”她往后一靠,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膝,看向季临州的眼神格外冷静。 “这……”谢迁自知理亏,平日里最能言善辩的他,此时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是……放肆!”她认出了两人,又看他们衣衫不整,哪里还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看不起黎胖子,这是肯定的,对于这样投靠上来的人,不少人都肯定是有意见的。 温氏瞧见崔九贞手里拿的东西,眼皮跳了跳,也不知是急得还是什么,猛烈咳着。 比斗的人员,必须是那一届归魂募所进入归魂洞天,然后拜入府老门下的弟子。 第二百章 不容有失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被风瑾夜说得脸颊泛红,心里倒是挺满意他自动自觉带上她去宫宴。 宫宴,或许... 日子过得越是安详宁静,暗藏的杀机更是必定更加出人意料,必定更加让人心惊不已! 尾勺浅语不知道风瑾夜的皇祖父和皇伯父如何死在西琰人手里的,也不知道当年的大皇子是如何在宫里头被西琰刺客杀死的... 但由此可知,皇宫里头并不一定安全,宫宴并不一定顺顺当当! 风瑾夜揉了揉尾勺浅语的脑袋,笑问道:“想什么呢...... 林青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孔真人徒弟,孔真人是你徒弟吧? 床上的男子已是呼呼大睡,鼾声震耳欲聋,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四下里都是臭气熏天。 郑离,不,“郑离”变得清冷、空灵的目光看向三眼金猊,紧接着,晦涩难懂的话语从她口中传出。 谋反,要说谋反,可是汝后羿王所为吧,再者说现在还有夏后氏相为王,天下也不尽为后羿王之手,就算吾反又如何,以吾之兵士和兵器,当可不惧任何人。 等六妹的时候潘阳闲着也是闲着,就变出一把琵琶弹了首今年最火的曲子。 “对!你们怎么能厚此薄彼?”籍阳见伶儿委屈,他也跟着呛声。 林子修第一个受不了,正在叛逆期的男孩子,哪一个能受得了这个? 怎么关机了?算了,还是上去看看吧,叶雨上了电梯,到了郭琪所在广告公司那层,这一层都被广告公司给租了。 因为从样子上来看,自己和三爷爷还真的有点像。简直是一个模子上刻出来的一样。 二宝妈挺吓人的,明面上看是她听孙影的话,其实经常是孙影退让,不想惹她。 “就是,六妹你这么做就显得有些见外了。”蓝湘三人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再看月妍贵妃,用膳时闲话家常,她说的话最多,大多数都是在说张家场李家短,慕容倾冉也算是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能让她知道,否则,让她知道了就是让全世界都知道了,那张嘴忒没有把门的。 熄灭的烛火再次被点亮,北冥寒轩那张邪魅的脸颊此刻阴寒之极,他的手中握着慕容倾冉的轻裘,身形微微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桐乃与英梨梨、黑猫三人异口同声的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要认错意思的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口,态度简直可以说是恶劣。 苏九随手把那些工具收了起来,看着周围那些血迹,苏九皱了皱眉头撤掉了隔音结界,让守卫进来打扫干净。 一句话,代表着所有飞行员的信念,也代表着所有飞行员的辛酸,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李海洋想到了之前没有P40战斗机的时候,自己同僚被日本人零式战斗机虐杀的时候,此时,李海洋的眼中已经渐渐红了起来。 “阿浩,人家走了便走了吧,可不能再招惹了。”永丰公主过来劝说。 尹少明并没有回答,依旧不停的闪避着,这倒是让山庄的人为他捏了把汗。 将士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无论朝堂上有多少争议,世家们如何反对,眼前这三千儿郎,他们的的呼声证明了杨浩的做法毫无疑问是得人心的。至于此中的对与错、是与非,则要看你是站在什么位置和角度去看的。 乌恩奇估量了一会儿,便要上前迎战,不过法鲁格自告奋勇的要打头阵。他乘着魔毯飞了过去,片刻以后,他顿足捶胸的爬了回来,一跤跌在丽娅的面前,放声大哭。 第二百零一章 宫外刺杀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战王府之语楼不久前,王妃刚醒没多久梳洗打扮了好一会,竟然又睡了过去... 无奈之下,战王爷只好抱着他的王妃一起上了入宫的马车... 马车车轮滚动,战王妃有孕在身,暗卫统领夜十一亲自驾车也不敢走快... 天色已然暮沉,王府的马车还未走出城西,城西与城南相接的街道从下午时分的人头涌动安静了下来,这个时辰大抵许多人都已回家吃年夜饭了,只有街边为数不多的小贩还在叫卖,而小贩的叫卖声中隐藏...... 既然这些怨煞是被封在洋蜚体内的,那就不可能不怕这金色的物质,米斗还留意到烈光带那处的变化,正是这些金色物质被激活辐射出浓烈的强光,既然上方的强光能把怨煞拦截住,下方的金色物质也就起到同样的效果。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微有波澜的宁水河中就那么突兀的窜起来一股浪花,来不及细看,这浪转眼间就卷成一股三丈高、一丈宽的水龙,轰轰作响的向着岸边扑来,气势着实吓人。 那六个修士施展手段的同时,金诚道人也再度施展一元乾坤的神通,要在六人的锁拿之外,再添一重。 其实这半个月来,谢青云已经能清晰的觉出自己的气力在不断的变化,不是增强,而是对整劲、浑劲的一种领悟。 砰!一道巨响声传出,云凡与血煞各自退出几步,待他们站稳身形,再望向半空中,却见金蛟竟被炸成几截消散而去,至于血色光柱,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影子模仿术!”鹿丸双手结印,黑色的暗影向大蛇丸的双脚抓去。 眼神碰撞,电力十足,火花四射。金发光搂着朱颜的腰,朱颜就那么舒适地躺在金发光的胳膊弯里,两人呆呆互相看着对方,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与心跳。 “这糟老头子真是个奇葩”,云凡一脸黑线,百巧老头就像是老顽童,不能用寻常人的目光看待他。 “这是什么东西?”,古狄面色一跳,这种奇异的气息竟让他有一丝心惊肉跳的感觉,须知道,对面的子修为不过阴煞境。 此人脸庞光洁白皙,棱角分明之中透露出一分冷略神情,再一看狮身鹰头的妖兽,他便知道这必定是御兽门的修士。 军区医院一向都是军人优先,所以乔言意也没有排多久,就去做检查了。做完超的时候,乔言意还是坐在床上一脸懵,思考人生。 他现在倒是想起来了,李风云和林子涵可是好友,他选择李风云,其实并不出周向前的意料之外。 “是也不是?”易轻霜逼问他,此时,她直视他的眼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只是对决中级皇尊而已,结果却落个自毁根基,换成任何一名圣皇都无法忍受这种下场。 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观望,看到他们带走同门,都纷纷露出诧异之色,暗暗叹息起来。 “何楠西,还不赶紧进来,我的时间很紧张!”办公室里传来卓凌急促的声音。 她这姓氏是院长给起的,说是从树叶堆里捡到的她,所以姓叶,她一直觉得这个实在是太草率了。至于冉冉这个名字,院长没有提过,她也懒了问。 要知道,他能成为福德正神,可是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劫难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 欧阳圣杰杀机愈发浓烈,此人太危险了,不能让他成长下去,必须挽杀在摇篮当中。 动了动手指,路痴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睛,醒来第一件事,她便凝视着眼前的床帘子,缓了缓神,她才轻轻转了头。 第二百零二章 自尽身亡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宫宴不变的杯觥交错,虽然与去年不同,但尾勺浅语感觉到的依旧是暗藏杀机。 想来去年的宫宴上,坐在这高座上的是轩辕冉那个假太后... 尾勺浅语已经许久未想起轩辕冉这号人物,今日想起轩辕冉,总感觉有些奇怪... “你说,陆荟言有可能来救轩辕冉吗?”尾勺浅语心中有种很奇怪的错觉,不知不觉问了一个所有人都觉得绝无可能的问题。 原因无他,因为轩辕冉已经是废人一个,对陆荟言无一点用处。 风瑾夜闻言与皇...... “这位先生,我看你已经喝得够多了,不如还是回家吧。”负责人特别诚恳的说道。 看来,她以后还是多少要注意一些和楚临之间的距离,免得真的被楚临拖进了早恋的队伍,然后一去不复返。 至于半仙器,阮景峰更是没有什么经验,在他们看来蜀山仙令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他的实际意义。 Draco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是怎样在活着,或者说,他难以喜欢这种态度,但是当然,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我话音刚落,四周那些鬼魂齐齐惊呼了出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 回到宿舍,又是一夜未眠,我抽了一包烟,满脑子都是蓝菲,幸好转天是高三期末考试的时间,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放心的,智多星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耽误了学业。 就仿佛,我们已然是它们嘴里的肥肉,它们并不是急着,吞噬我们。 有的地方青石板隔得比较远,甚至还需要跳跃才能够过去,但是我们两人,好歹是有惊无险,终于来到了城门的跟前。 看着洋洋纯真的笑脸,苏亦晴却觉得胸口涩涩的,好像有块大石头堵在那里,让她呼吸不畅。 权少辰感到有些意外,晴晴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变得这样敏感,莫非真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没有意中人,不过……因为他俊如男神,所以我就要喜欢他?”西子好笑道。 “王爷这么关心皇上,果真是和外界说的,与皇上情同兄弟呢。”侍卫笑着说道。 “丁远,你搞笑呢我姐什么时候怕了告诉你,我们是一个队伍的,安姐曾经是我们队里的adc”我高声喝道,这话我也没说错,毕竟我们队里的第一任adc就是安洁。 “嘶……”金拂煦喉咙里发出一串怪异的嘶鸣,纵身便向金世宗扑了上去。 吴忧跟混江龙回来之后,看到梅莉莎正在屋里焦急的踱着步,她一看到吴忧二人进来了,立即就飞扑进了吴忧的怀里。 吴忧一看,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马上就不喝了,可是单宏昌还要喝,吴忧就把他驾也起来。 “哪有什么舍不得,救得了人才是值得的,救不了人在我那,就是个普通瓶子罢了。”正初淡淡说道。 现在是4月份,离着上映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要办的事情很多,包括安排影评人以及媒体人提前观看,再安排一些幸运观众提前观看,参考反馈信息修改一些剧情或者别的什么的。 “没事的,我不用回去的。”夏沁,弄脏我的衣服,推我在地上,还让我脚受伤,让我回家,想让我见不了三只是吧?我偏不让你得逞。 容妃的事情,白兰轻而易举就释怀了,反而是自己,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 自打上次从云川回来都已经过了好久,他可是清楚记得灵梦说过舞蹈大赛是一个多月以后举行的,按理说早就结束了的。 第二百零三章 箭无虚发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听说,风瑾夜有个妹妹...” 媚姬心不在焉地往宫殿所在方向而去,那一句“听说,风瑾夜有个妹...”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 到了宫宴所在的宫殿,暗卫已将所有的尸体清理到宫殿之外,一百多具尸体在宫殿外排开,很是惊悚吓人! 尾勺浅语窝在风瑾夜怀中,皇甫晨也将陆嫣然拥在怀里... 风睿宸原本躲在了夜十七身后,看似小大人模样,也忍不住全身发抖,陆嫣然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 弗雷德里克最近两年在各项生意和业务都有很大的发展又有了张辰这边的助力在前一段时间刚刚被晋升为伯爵。宁琳琅也因为现在身份的改变被英皇室授予了子爵爵位这次洛杉矶事毕就要回到英格兰去接受授勋了。 电话那头的陶宝已经完全风中凌乱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这下国字号那边的家伙们都安静了,也都闭嘴了,连军机五号都是这个态度,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多了还不是自己的麻烦。现在有这个机会参与就不错了,在有什么想法难免要被踢出局,那才是自己找死呢。 对于鹤韵儿语中的嘲讽之意,李明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是那副样子,语带调笑的说道。 比赛还有四十五分钟,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虽然他们也不懂球,可是看球还是会的,曼联在对方的防守下进攻乏力,而防守端又被对手打破,至少他们看不出希望在哪里? 暖暖抬起头看了下,高妍神色轻松,看样子的确已经不生气了,遂松了口气。 感受到向着自己攻击而来的六柄法器,李明眼中寒光一闪,控制着手中的云剑向着上面猛的一刺,这一刺,刚刚击中这六柄武器的交界处,顿时,便将这几六柄法器的速度给微微抵挡。 天雨邪在念无生释放天下大同剑势时,已经认清楚了对方那归一剑宗弟子的身份。 “好了,骏儿。今天上午暂时到这,若有什么不解之处,明天再问问为师。你先下去吧,下午还要教你武艺呢。”左慈讲了半天,觉得差不多就此打住,让吴骏回房休息了。 “我正在等你呢,现在,我们一起走吧!”微微一顿,李明轻声对这只妖兽说道。 “喂,你们两个,说的好像我就要对她做什么的样子。”吴阳无语的道。 “吼……”一个满嘴鲜血的丧尸突然冲了进来,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上。 “家主,我一共为先祖制作了三百二十七个鼎炉,其中有三百二十四个已经成熟,只剩下三个还需要温养一段时间。 “这有什么好说的?杀人偿命,直接弄死就行。”身为前禁军,三人的手中或多或少的都有人命,杨二喜一脸冷酷的说。 “可恶,吴阳。”红葵想要转身攻击吴阳,但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这可是他的杀手锏,准备用来杀进外门前五十,如今就这么被毁了。 程晋松说得句句在理,更何况沈严自己也发现最近下班时身体明显感觉比受伤前要疲累,自己也确实不该逞强。 “徐总,你带我上去吧?这楼梯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你可以保护我。”周晓晓媚眼如丝的看着徐坤。 真实,意味着永恒,意味着永远不会停止存在。如果脑子里的扭曲属于真实,那么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辩解。 蜡烛熄灭,一道扭曲的烟雾悠悠升起,仿佛一个诡异而邪恶的微笑。 她今天听到“高手不愧是高手”这句话已经太多次了,真是一次比一次心情郁卒。 第二百零四章 媚姬遇伏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天已经大亮了,篱越自开国以来,第一次在大年初一百官休沐的日子,开始了早朝... 昨夜的血腥,也让篱越朝堂里里外外的文臣武将都忘了,今日原本该个团聚喜庆的日子,原本该是普天同庆的春节! 朝堂上只剩一片阴郁! 风瑾晨没有过多的言语,迅速雷霆万钧一般,选拔了一波官员替补朝中重臣的空缺,定下初五皇帝亲自为在宫宴上遇害的大臣发丧,给府中无人主事的已逝官员家中指派了朝中大臣过去帮扶... …… ...... 可是现在再次遇到,她的心还是紧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跟他打声招呼,从此做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妖魔虎视眈眈,人类不能软弱,在灵院也是如此,导师们去争,去战,也能增加这些导师的动力,他们自然不会阻止。 因为他们二人很清楚,邪教与华夏修行界,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被抓住了,求饶和不求饶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刚转身,她就在前方看到了一道颀长英挺的身躯,厉君墨来了。 她不甘地挣扎着,却还是被旗木朔辉带到了一处有着深潭的山洞之中。 陆寒霆并没有带夏夕绾去聚餐,他不希望她接触到任何的陆家人,不希望…她了解到他不堪的过去。 话音刚落,导播镜头给到会场。一张张兴奋、激动的面孔在银幕上一闪而过。 吐出一口浊气,他距离灵窍中期又进了一步,如果再来一百块下品灵石,他一定能突破。 魔兽一族寿命极长,妖暝能够在短短几百年的时间里突破到二星斗圣,这等修炼速度,修炼天赋,引得他们惊叹不已,若是再给妖暝族长一些时间,未必不能够再取得突破。 胡磊这时候再也不能淡定了,虽然嘴上还在极力狡辩着,但即便脸皮再厚,也已经失态了,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五人同时惊喜的醒来,他们同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澎湃的涌动,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单挑数个仙人九阶。 他就不明白了,入玄修为的冷天竟能压制的自己无法挣脱,这样的事情也太让圣着双眸变成紫白双色的冷天,感受着那股令他心颤的恐怖气息,他的心中明显有了不好的预感。 灵魂变成虚影,慢慢扩散之上,慢慢的消失,直到陈飞完成没有一丝生机为止,若是被陈大等人知道,肯定以为陈飞早已死去多年了。 这人神经病吧?林家仁打算不理他,径直朝外面走,却发觉自己的手被死死地抓住了。 “陈飞,你可是要离开这极东之地,来此处向我这个老家伙辞行?”辰风的样子看起来并不苍老,而且还很年轻的样子,现在自称为老家伙,也有一丝憔悴,感觉真似非常的苍老一般。 随着大战时间的推移,人数上的劣势渐渐显露出来,双方都是不停的死着人,守护剑盟渐渐开始支撑不住。 司徒辰乙沒有像到这个兰陵的公主会这么想未央,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沒有所以会忽然愣住,但是听司徒辰星这样一说他才发现自己的失礼,然后连忙解释。其实他这样说意识为了道歉,而是为了看看这个公主到底是神马反应。 事实上,她是想去找白猫那只二货的,闭关修炼这么久,居然连个信息都没传回来。她大至感觉了下,白猫应该是在西北方向。而她们高学部的试炼范围是在西南方向,西北方向是大学部人在那儿试炼。 其他在场的四人均是有些怔愣!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只不过眨眼间还在他们视线范围的人,突然,就转到老大的身后……这速度,四人打了个寒战,太可怕了。 第二百零五章 失怙之痛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越都微雪还算明媚的天气,瞬间突然骤变,雪落雨飞... 但,周围一切似安静了下来,画面也一瞬间停止转动一般... 只是风瑾夜的双目变得猩红,风轻萱与允铭皆是错愕望着媚姨... 轰然,“砰!”一声巨响,是媚姬的身体向后倒地的声音,这一声响动彻底打碎了原本静止的画面,也如同一锤重记狠狠抨击在城门那头未踏出城的三人心脏上! “啊!!!”风轻萱撕破了喉咙一般惊叫,要往冲去,却被允铭用...... “我这不是为骁勇将军担心么?孟将军建功硕硕,衷心爱国,怎么会通敌呢,一定是遭了什么人陷害的。”夏莎道。 暴乱之地六大强者,全部出动,这等阵容,只能用彪悍二字形容。 “切,有没有这么夸张?还一百种天材地宝酿制了五十年,你们大家谁看到了?吹牛谁不会!”那个豹族少年鄙夷的说道。 “老大,我能放倒三四个。”马子这时倒有些豪气的说道,他本来就是农村的混混子,打架斗殴也是常事。 定定昵功量逗逗寓量定摇里量心价减但是这些道尊平日里根本就见不到,更没有一个在云州东部的,所以他们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担心,况且这次他们行动还带了这么多人。 本身年纪不大,修为却有七八重之高,且,还有一头可以打败黄金狮子的奇异妖兽,不论是谁,都认为楚辰大有来头,背后也许有堪比百灵圣地这样的存在也说不定。 有些人连修炼之中最基本的枯燥都克服不了,几乎修炼没多长时间就坐不住了,若是还有痛苦的话恐怕就更加不会修炼了,更别说是如此的折磨了。 此时,童玥开始运功,将他的真气灌入格勒长平的任督二脉,以便与冰蟾的寒毒相抗衡,格勒长平的背部开始有点温暖起来,慢慢地扩散至全身,直至他的意识慢慢地清晰起来。 老皇的夸赞源自于真心,他突然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这个丫头,性子和脾气像极了他的龙儿,一样的狂傲一样的嚣张。 朱天吉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别说王家了,就算火云家族灭他们,也是易如反掌。现在星域中心的局势,正如火利说的那样,如果不联婚的话,他们朱家很可能被灭族,他决不能让朱家的基业毁在自己的手中。 她一夜好梦到天明,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外面的鸟儿唧唧喳喳叫得正欢。 痛苦与茫然笼罩着乔治的心田,同样也笼罩着城堡里的幸存者们,进入城堡后,费德烈便指使着自己的两名副手带着医务兵们散开为这里的伤者治疗。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皇帝想培植自己的势力了。淳于嘉的提议,巧妙的避开了军权,也并没有触及到姬溪的权势,但对皇帝而言,却相当于变相的拥有了军权,且是完全听命于他的军权。 父母只希望他能按照他们的要求规划的人生去走,却根本不去考虑,他想要的是什么。 人城依旧繁华,只是,直觉敏锐的孤云察觉到,城内竟有一股闷气,去万兽神山历练的这段时间,城中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情。 老太太这几天脖子僵硬,头痛,睡不踏实,只要陆漫帮她按按,她便觉得舒服许多。 在大夏之中,出了一名如此逆天的天才,以夏九幽的性格,绝对不会坐视凌尘成长起来的。 唐夜不想了解什么是“马氏体相变”,也不想了解记忆金属,要什么在什么温度才能记忆,唐夜只想知道,异金的记忆属性有什么用。 第二百零七章 十死无生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尾勺浅语在之语楼泡茶,陆嫣然一直在屋内没有出来... 浅语有些坐不住了,今日陆嫣然说皇甫晨自由安排,又说“由他去吧”,让尾勺浅语忍住没有细问皇甫晨今晚的打算... 此刻心中却越来越是不安,忍不住问道:“皇甫晨到底准备做什么?” “引蛇出洞,他带睿儿出去了!”风瑾夜道。 这一句无疑如同一声闷雷在浅语心里打响,挺着肚子站起来说道:“他,他怎么可以带着睿儿去冒险!” 尾勺浅...... 不过访客中几名翰林,还有十多个六科以及都察院的官员,这些人平时属于朝中的“刺头”,登沈府更像是前来声讨。 而大澳和南澳山是海岛,大明经过一百多年的禁海,沿海地区以及海岛环境已到了无据可查的地步,岛上情况一概不知,连岛上究竟有多少贼寇也是众说纷纭。 副帅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偏将,见大家都是神色闪烁,游移不定,一时间,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掠夺者战机严阵以待,星爵带着勇度的团队来到了柴达星,并且通报了情况,罗南手握力量宝石正在赶来,柴达星人通报了墨菲。 但葵水盟是幽暗盟的姐妹盟,虽然两者距离很远,可大家却经常互通有无,彼此关系极好。 胡嵩跃见沈溪上了城头,紧忙骑马从马道上了城墙,来到沈溪身边后翻身下马,着紧地问道。 不过幸好瑞萌萌还有系统,不至于像隔壁的赵信那样两眼一抹黑的情况。 星辰大尊这些人,如果真的去了虚宇宙,那可就真的是从“瓮中”跳进了“碗里”。 “你就幸灾乐祸吧,听说这新来的体育老师脾气不太好,以你的性格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崔和走到杨仪身边佯装不满道。 “月姑姑,你就信我一次吧——香囊一定在胡医正手中,我确定!”碧水着急地喊着,就希望月姑姑相信她。 “你逃过课吗?”看着于晓墨一脸为难的表情,邢月脸上瞬间便浮现出了一抹坏笑之色。 可以预见,她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当她醒来后,看到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身心肯定都会受到极大的摧残。 大汉被秋水的一脚踹的有些莫名其妙,挣扎着起来,还准备抗议说什么,突然眼前一花,脸上传来一阵凉凉的感觉,有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脸蛋脖子流了下来。 来到洞外,围着洞口的地方摆满了尸体。那些侥幸活着的人已经被送出林子,回到了鹿族,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活下去。 “行了,现在来给你们说下之后的修炼计划。”天萧立招呼着杨仪与崔和坐下。 “好了,我们走吧!”将路线图默记在心中之后,希淼将这和图形给抹平了,不留下一点痕迹。 “话说,参赛者和都统之上的修炼者才能进,那么我不是够资格吗?居然还在这傻傻的排队。”青冰荷翻了翻白眼,自己可真是蠢到家了。 在他的世界观中,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可没有见过谁能够用拳头轰动空气,并且将这些当做攻击。 “火枪手们!射击!”穆拉丁带着他的矮人探险队走上的甲板,顿时间,火枪声四起,那些袭击而来的炸弹全都在空中就被火枪射穿射爆。 结果刚刚低头,话还没有说完,看到了涂山雅雅眼角的泪水,立马就愣住了。 说完,冷无双脸色冰冷,转头对着身后一副扭捏之态的冷无敌低喝道。 恰巧,杨浩和姚承他们的位置,又在新的安全区内,虽然只是在边缘,但也足以让其他队伍难受。 第二百零八章 一线生机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皇甫晨秃然沮丧地将星渊放下,又听陆荟言说道:“还有一个条件,其他人一律不能动,否则可怪不得本宫冷酷无情!” “好,我答应!”尾勺浅语看懂了皇甫晨方才的手势,他有办法破局,她相信他! 风瑾夜听着浅语应下,突然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他,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哑口无言。心底的痛早已撕裂开来... 浅语看着他眉头上陇聚这散不去的担忧,眼底深处似都是恐惧,那一刻浅语似乎感觉他的身体在颤抖........ 但正是这种“舍我其谁”、“一切都要为我让路”的神态,忽然让韩余墨预见了两人交手的结局。单论这场打斗,他笃信自己能赢;但若不留余地的放手一搏,他相信自己会死。因为,独臂少年修的不是剑之道,而是杀之道。 “黑虎帮!放学之后,我本想过去看看,结果就来了好多黑虎帮的人把奔雷堂给围住了……”雷震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说了出来。 宗门治下,皆有一片数百里不等的地域,说是毗邻,但也是对御剑成灵的强者而言。 恍惚间,两本残破的古籍向他飞来,物竞牌已为他甄选出了最适合的功法,好像还都不弱。 “大人,这里就是伊利亚神殿!”杜哲看着眼前的神殿立刻说道。 但他还是无奈的不打算继续了,因为每一步都是精选了最优的路径,每一步都经过上千万次的推演,可以说是进无可进,真要到最后,在这空间有限,规则束缚的棋牌之上,也不过是平局而已。 “我要是将你丢弃的话,那我还是人么?”章西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夏冰馨的气没那么容易消。当时也不是没有产生过丢弃夏冰馨的想法,因为夏冰馨的出现,让生活变得有些艰难,或许这就是对夏冰馨不好的根源。 关心瞳任由他的长舌在口腔中翻搅,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他。而这一味的默认却更是激发了季泽佑的体内的热情,这让原本一个简单的吻变得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我不管……我只要看到我儿子!我可以给他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他!”蓝紫荷直接甩开苏洪安,她此时心急如焚。 越祁完全是玩得HIHG了,吃准了一定会是季泽佑中招,他丝毫都不担心,而苏蕊也渐渐的被他的邪恶传染,其间笑得最欢乐的就是她了。 感受着穆绮雪并没有下一步的打算,但脸上却到处都是她的口水。 接吻的次数多了,虞笙算是发现江格致的又一个怪癖,就是每次接吻,舌头总是在她口腔扫来扫去的,之前一直不敢说,现在她稍微摸清楚江格致脾性,才说出来。 穆婉蓉无比心疼的眼神流转,呢喃着薛御的名字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想好了,我准备跟影今一起合伙开家公司。”夜樱子说完还朝影今使了一个眼色。 心中充满着忧郁的格温来到了十七层的休息区,垂头丧气的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影今坐在客厅里一边用夜孟岩给的啤酒罐冰敷着脸颊一边眯起眼睛看着玄关处。 她一个实习生,什么都不懂,上班一个月也没人跟她培训,怎么就坐上了跟拍PD助理的位置? 说着说着,赵玉兰就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虞笙见状,赶紧轻轻的帮她顺着背。 放在沧澜仙界,谁敢这么对江辰开口,早就出手屠灭对方全族,乃至血洗那颗星辰上所有生命。 第二百零九章 他在身后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而她身后,风瑾夜凝注在她身上的目光焦灼,让她有了力量,身后有他,她便无所畏惧! 如是想着,浅语向前迈出了第三步... 风瑾夜未曾后退,目光从浅语身上转到阿晨身上,多年知交,他们更是战场上同生共死的伙伴,他们了解彼此。 皇甫晨的手依旧打着手势,风瑾夜同样向着身后的皇城卫打着手势... 除了风瑾夜,此时还无人知道,站在最前面的皇城卫是初九当初带入皇宫埋伏的暗卫楼兄弟... ...... 九州世界所有人类的数据都将保存,作为进化之球的控制者,就是进化之球的神,可以随意创造、改变九州世界。 南宫开心没有说话,她来到洗澡间的浴缸处,仔细的排查着,但一无所获。 殷家的人擅长器具制造,不管是攻击武器还是防御武器他们都很擅长制造,凤鸣帝国皇宫将士们穿戴的装备都是由殷家出手制造。 不管怎样,恶龙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来了,那就是怎么降服。 我对他的话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于是保持沉默,他也没再发声,房间中瞬间安静到银针落地可闻。 赵氏说着,便首先帮刘老爷子夹了一筷子的菜,随后大家便开动了起来。 太子妃的心里将这个茹夫人恨毒了,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破皮抽筋。 野猪哀叫一声,只剩一只眼睛,它的脾气更加暴躁,不管不顾的找我们拼命。 我想要大叫,想要冲出去和那黑衣人拼了,未料却被一只手死死捂住嘴,身体也被钳制住。 此时的猪肺已经从血腥的暗红色变成了深褐色,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滑腻腻的让人受不了,萧婉儿这才咬着牙,自己下手清洗掉上面沾染的泡沫。 厨房里的笑声,让站在厨房外的王玫有些吃味,明明之前这些都应该是她儿子的,谁知道现在换成了徐燕婷的儿子,而她的儿子,现在也和她不亲,王玫心里五味瓶杂,心里火燎火燎的难受。 何况现在严绍并不打算同徐州这边撕破脸皮,这也就导致严绍不能真的对刘备等人下手。 就在清扫曾逸凡他们最后经过的现场时,一名监理意外地发现,玛娅的尸体自行融化了。 不过在彻查日向一族大宅之前,朝佚千名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毫无痕迹的,将佐助和日向雏田等四人‘救’回来。 徐正元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拿多少会离开?”他本来都想好了,只要宁王的人进来,他就说出徐士元,反正大哥夫妻已经被他们撵了出去,想必宁王也不会紧抓着我们不放。 徐燕婷带着这种庆幸的情绪,开始了自己来这个时代的第一本长篇。 消息一经刊登,全场死寂!除了青龙,还有什么能够造成雷霆海洋能量降低。 也许白天这不算什么。然而在这样的夜晚,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这个声音却很醒目。阿虎转过头,看到了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陆五翻了翻白眼。为什么觉得我一定就是有什么目的的?我只是想要用它让这个世界的饮食水平上一个档次罢了。 如今青州有关粮草的筹备乃至军械打造,都是由程昱负责,这也是为何严绍会询问程昱的原因,。 这次扔了一个给菲尔德家族,也算是弄个麻烦恶心一下霍德华伯爵。 决赛的场景他还记得,当时半夜三更爬起来竟然踢了一个90分钟的白卷。 只见人榜最下方一阵模糊,然后梁晨两个字梁晨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章 瞒天过海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后来,越都传闻战王妃元宵之夜在城西城门中箭伤重,导致早产,又因为箭伤痛到昏迷,没办法顺利生产,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皇甫晨被安置在听风楼,他昏迷了三日,清醒过来之后,风瑾夜几乎将整个战王府所有的东西都砸烂了,听风楼也满目疮痍、不堪入目... 而之语楼,战王爷不许任何人靠近,不许任何人碰触之语楼的一草一木,就是皇甫晨也不行... 夜十七告诉皇甫晨,王妃当日在城西城门为救大皇子中...... 被注射了镇静剂昏昏沉沉的人皮面具杀手在脸皮被不断抓扯的疼痛下缓缓睁开眼。 许晚晚使了点坏,抬起腿,看着是要踢到沙袋上,但突然变了向,朝靳爵风踢去。 这么夸张的言语正常情况下没人会信,可在渡口村随着村长的振臂高呼,村民们迅速遗忘了之前见到河神真面目升起的怀疑,转化成对外来者的愤怒。 “你们也走吧。”这一句话的语气平和,带给人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如同当年一样。 就算遭遇不幸至少也会有死灵看见,只要有目击者,总会有风声传出,可并没有,一点踪迹也没有。 保镖想,主子肯定已经撑了很久了,不然不会在才一出来就晕迷不醒。 吸血鬼虽然是长生种,但并不是永生种,血脉决定着生命层次,根据血脉的强弱,寿命有着相当的差距。 洛辰的天赋加上芥子本身的能力,才构建成跨越虚空接引众生的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洛辰本身作为人类的灵魂波动,所被连接的自然大多数都是人族。 此番举动后,在他的身上,离得稍近的宁意没有察觉到任何杀意,之前因紧张而提起的心也缓缓落回了原地。 宇泽破防了,破大防了,整张脸皱在一起,恨不得当场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畏缩着, 一下就往后缩了两米,但又遇到了苏念。 男人越靠越近,但却始终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在往里就是河边了。 她还要找出那个叫唐琪的作者,让那个作者来出面,告白童抄袭。 陈安歌听到门响,随便套了件背心从二楼下来,男生肌肉纹理分明,清瘦却不羸弱。 当他走出庭院后,站在庭院门前,望着那青翠的树冠,良久才坐上马车离开。 他虽然无法猜出呼格的全部计划,但是以他对呼格的了解,呼格肯定打着四处偷袭的主意。 白厌迅速放下盘子起身,她拿起衣架子那的棉袄,拉开卧室门,边穿边往楼下跑。 如今朝堂想要收拾那些民间的宗门势力,轻而易举。根本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忌惮。 自己先作的恶,由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来承担,他的孩子很可怜,但他却丝毫不值得同情。 “记住你们要根据自己的实力指定策略,在里面本族的团结至关重要。”大长老在叮嘱了一下,就让他们开始进入峡谷。 林天和苏姐姐也去了凌霄宝殿,毕竟饭店的地点已经选好了,是要和玉帝说一声的。 和死亡骑士不同,虽然战争骑士没有那千军万马,但是却是精通各种战斗技术,就算是叶幻的战斗经验,恐怕也无法与之相比。更加诡异的是,战争骑士还拥有着精神上面的力量,甚至控制那些心意不坚定者,掀起争端。 开什么玩笑,既然四大家族早已再次部下了陷阱,肯定有着绝对碾压他们的实力,想要强占这里,无疑是痴人说梦。 “哼!这就是你们武神殿和我们洪家作对的后果!”洪家的领队看着散落一地的尸体,一脸冷笑的说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满城风雨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和皇甫晨也不打扰姐妹两唠嗑,孩子喝完奶又睡着了,风瑾夜将孩子交给晴夏,便和皇甫晨出去了... “我是想着如果我真死了,风瑾夜肯定是受不了的,也不可能就这么把我葬了...” “战王府必定会乱,越乱才越显得真实,明日阿晨回宫里上朝,再把战王妃薨逝的消息散出去...” “至于外头如何,我们一律不管!” “嫣然,还有一件事,风瑾夜不知道...”尾勺浅语突然变得郑重其事。 ...... 窗外的大片绿色不断地过去着,看似相同的场景,这份速度使得它们看起来就像是相同的一样了,带不走的什么特别的地方,仅仅是这个样子了。 “好一个五败五胜,听奉孝如此一说,朕无忧矣!”刘协抚掌笑道。 不过这东西,并不具备更高的价值,传奇强者一扫一片,就是史诗境界的魔法师,也能轻松的击落它,只要史诗法师能够靠近。 芙蕾雅这是谦虚,艾西利亚的战斗力何止不错,那怪物后背的甲壳,只是用爪子轻轻撕扯了下,就被它扯开来。这样的破防能力,史诗战士的重盾都挡不住。 但是到了出口处的时候,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片汪洋尽收眼底,而守卫着这一片汪洋的,却是一只庞然大物。 紫月松了红绫,轻盈落于水中花台上继续安静地跳舞,却凭刚才的表演,获得了一波又一波的掌声。 美而不藻,华而不丽。洞达跳宕,刚柔相济。行云飘渺,又苍劲有力,看似纵横挥洒,实则气韵深藏。 他们有足够的借口这么做,而且李傕、郭汜二人内政方面并不精通,看不出什么猫腻,但却正是因此,致使关中赋税节节攀升,可以说,关中沃土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李郭二贼固然有错,但这关中各层官吏也是无形推手。 这让不以为然的哥哥得瑟不起来了。这个,他倒是没有想到。可,面对着隔壁对他一脸崇拜的妹妹。 车开到了路边的一个幽静的花园,麦宝在不远处玩耍,麦子和叶梓凡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在场的其他人也有些讶异,柳妃妃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会和社会上的帮派大哥这么熟? “本王猜测,这种人不会少,他们应该有一个联系人,想办法找出这个联系人。”慕容桀道。 反正他也不关心那些,只要白沐雪身边没有威胁就好,其他的他懒得在意。 夏婉儿柳眉轻挑,正打算出去之时,乔明邺起身拂开了床幔,他的助理团队第一时间飞奔过来为他穿鞋嘘寒问暖。 竟然把那样的好东西赏给了仙歧门的门主,他们这些坐着镇国宗师之位的老功臣们还没分到? 还有之前在七星山庄和神华会的那些人身上搜出来的宝石银两也有一些。 这里所说的无敌,不是最强,而是哪怕让最强的过来,也没法奈何它。 比如那个名叫格瑞斯,有着一脸大胡子的矮人大叔,他就是禁不住的叹息了一声,颇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龙飞如实的说道,毕竟他来战神学院可不仅仅是为了提升实力,而是肩负着国家重任,调查一切关于黑鹰组织的内幕。 除了蓬莱山,在山脚,更是凭空建起一座全线的城市,乾元粗略扫描了一下,生活在城里的百姓预计在两百万左右。 “浩哥,幸亏你昨夜亲自出马,否则我真闹出什么事来,这我成了什么人了,虎子从南非回来,不把我打死才怪“老鼠满脸的愧疚。 第二百一十二章 浅语可好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点头,驾着马车往一座小城走去,已经快发来用膳的时辰了,浅语还在月子里,不能太过舟车劳顿。 浅语也不阻止风瑾夜,自打同意了风瑾夜亲自送他们母子到关临城,她就料想到这一程到关临城至少要半月。 原本风瑾夜要浅语过了月子再走,可浅语怕夜长梦多,坚持要走,最终只能一人退一步,风瑾夜亲自送她。 而战王府内,夜十假扮的战王爷被皇甫晨带进了皇宫养病... 这一切本是浅语计划好的,浅语...... 在与镜兄的多次交谈中,他又详细的询问了镜兄很多问题,尤其是到飞仙界之后的这段记忆。 赵油走后,冰凝城诸人自行分配了院子,白衣夫人单独住一间,其余人平均分到了四个院子里。 杨锦心心里明白,这两天遇到的事,只怕是没那么简单的,秦楚两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关系,实际上的情分早已消失殆尽。 玷铎被逼退到比武台的边缘处,眼见收势不住要跌落台下,他急忙以枪戳地,止住去势。李洪义自然不会给对手机会,持刀由上往下劈,玷铎急忙双手握枪,挡住面门。 奇迹稍微调整一下炮口,那离子光束就跟着向上抬起,无论勇气往哪里逃都狼狈不堪,毕竟角度就摆在那里了。 刘子山杀的兴起,前进的也很顺利,遇到大队的人马,就集中弩箭攒射一气,直到打开缺口之后,带着骑兵一冲锋,对方就会四散逃跑,身后跟着的是雷豹。 “该死的怪物,这家伙表面看上去仅仅是A级别巅峰,可是为什么比我强出这么多?”莱恩哈特表面不言不语,心中却已经苦到胆汁都流出来了。 “我不同意!”反到是雷霆开口反对了。“我是地球联邦的总统,我有义务,也必须回地球!况且……况且是那家伙……拼上性命都要保护的地球!绝不能!绝不能……”雷霆激动得哭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哭泣。 当然高巍和邵安确实不和,但邵安也算是军人出身,又看在他哥哥的份上,支持他为相,总比支持孙敕要好吧。 因此,从次日起,何朗每日都至少花费半天时间,呆在仙灵镜之中。 “当时我就发誓,我一定,我一定不让你在承受这些,我要保护你,哪怕我豁出命来也要保护你!”笃定的说到,原本在哪酒意之下显着有些迷离的眼神,此刻满是坚定之色。 “你昏迷了九年,我以为你再不醒来了呢!”慕容语嫣喜极而泣,道。 宁奕大叫不好,却是看到一道人影夹带着无比滔天的能量,直直的朝自己而来,裂空奔袭。 一亿三千五百万头太古龙象之力,抹杀下品人仙境一重天,二重天,不费吹灰之力。 倦意不断的席卷而来,刺激着宁奕的大脑,但是都让宁奕给强行压了下来,不让其有一点翻身的机会。 唐钰不知道的是,此时东临市也是暗云涌动。周家那边的内斗,已经是打的如火如茶,几乎是震动了整个东临市。当然别人不知道的是,这一场内斗,是唐钰制造出来的。 “清音姑娘,现在你也已经知道我们的打算了,还坚持要跟我们一道么?”对于朋友,梦天行一向会为对方多考虑一番。 就算没有风,但也有空气的流动,只要有空气的流动,那水面就不可能会如此的静。 谢雨桐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抓过叶风手中的车钥匙,绕过车头上了驾驶位。 “我也这样想,既然是鱼,肯定是离不开水?”沐风笑着回应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殊死一搏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宫殿外,原本躲开了包围,出宫的陆嫣然停住了脚步,陆嫣然那句话仿若一道天雷击中了她,尾勺浅语还活着,而且她中计了... 风瑾夜听到陆嫣然的话惊愕万分,随即怒火汹涌,立刻下令:“将皇宫围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杀无赦!” 陆荟言都听明白了,风瑾夜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被骗了,被浅语骗了! 原本今日的计划是,将陆荟言引进宫里,然后将皇宫围起来一一排查,因为陆荟言的蛊毒,加上易容隐藏手段,他们太难锁定...... 而在顷刻之间,大老虎就疯了,疯狂的想要把冯华英给掀下去,冯华英的那一刀就扎偏了,只扎到它的肩膀位置。 沉默片刻之后,萧炎的面色也是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旋即开口说道。 雪后的落梅园真不是萧美人空口无凭的夸,美的简直像人间仙境一搬,有些不真实。 神杰就算酒量再好,几杯下来,也感头脑废劲的痛。尿意猛涨,他想上洗水间。 夜澜诀见状,接过斯条漫里的打开来,认真的看了一遍。而后这纸张的命运亦如同前一张那般消失殆尽。 “此事不可与任何人谈起,府里下人若问起来就说王妃去了别庄修养身体,不可对外言明,至于将军府,到时候我自会解释”凤诀清清楚楚的交代道。 来到外面,见到久违的日光,没有见到师尊前来,来的是飞流生。 其他人看到刀疤男子满脸血腥,可怜的样子,顿时吓得满脸苍白,纷纷跪了下来求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娇弱的美人,竟然如此恐怖。 刚才风穆是怎么看不起他的,等会就可以看到风穆为此而付出代价了。 经理懞圈,平时过路费报销少了一分钱,倔老头都要斤斤计较计较。今天大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经理对倔老头的大方,很是不解。 李元霸生得嘴尖缩腮,一头黄毛束在中间,戴一顶血金龙纹冠,身上穿着由血月天金制成的界皇宝甲,周身被杀戮大道的血红之光缠绕。 “哈哈哈…这次追不上本尊了吧。”风雷法则加持,虚空壁垒被他撕开,一个振翅就是数万里,秦雷的迷之自信再次回归。 就拿那个瓜子来说吧,你这么贵重的礼都送出去了,就不能送一把带着阴阳之气的匕首给耗子么?还大费周章地让我去捅耗子。 “你过来!”李若曦突然对着正躲在一旁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开口说道。 而其他人更是一脸怪物的看着杨志,一个刚满十三岁,还被宗门拒收的孩子,居然能与内门弟子斗这么久而不落下风,难道他是绝顶天才。 说着,张天眼睛一正,直直的看了会儿面前是灵石,突然催动灵气,转动步子,不断在其间游转。 但除此之外,他却又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兴奋感从心底生发出来,让他激动得手脚都开始发抖。 杨志恭恭敬敬,自家知道自家事,其实他心里对三长老还是挺佩服的。 不过,这样的地段、这样的房子,价钱可不低呢!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买的?春枝暗想。 按兵不动还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生存希望,动手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另外两位巨头,龙王眼中凶焰燃烧,浑身充斥着强烈的战意;另一个皇千重,默默握住了双拳。 唐浩几人急忙转头,向着门口处望了去,百丽儿那波澜不惊的俏脸,以及菲尔德林因为愤怒过度而涨的通红的脸立刻映入了唐浩几人的眼瞳之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出去走走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夜十一很是为难,十把弓,这么多支箭,要不把人射死有点难! 风瑾夜下马,伸手让浅语跳下来,浅语想起方才他们还吵架来着... 真可怜,还没出月子呢就被人骂!她傲娇地撇过头,才不理他! “听话,下来...”风瑾夜语气软了下来,方才抱着她,她身子都是凉的,他心疼至极。 他早就后悔了,他应该一来就抱住她,不该同她置气。此刻骑着马回去怕是还要灌风,他得抱着她回去! 浅语很委屈,但...... 林亘目光闪出胜利者的笑意,对着第二枚空间丸催出一缕“万年焚焰”。 哎,什么时候,帝国的朝廷才跟阿尔努斯山丘的异界人一样,用“电脑”来进行日常的政府办公呢? 一团团的武才中,不少人唉声叹气,但更多的是信心十足,眼神期盼。 “没那么夸张。”见陈恪采纳了自己的建议,王雱脸上有了点笑。 但即使是并入朝鲜王国之后,汉城的朝廷也只是把济州岛看做流放犯人的贫瘠荒僻之地,并没有怎样加以经营和建设。时至十六世纪,济州岛依然是朝鲜著名的穷苦之地,官员去那边任职几乎跟流放无异。 木哥却一把拉住了金佳子,拽着他的胳膊往下移,最后停在了肥熊的胸口上。 就在莫渊将要引动天劫之时,九道飘飘渺渺的清气突地出现,刷了下来,将那些刀光尽数刷在其中。 “这、这就完啦?”怕归怕,但一听到危机立解,姬晓晓倒显得好像有点儿失望。 “九幽?”慕容映雪喃喃重复了这两个字,不愧是道祖门下,竟然对神秘的、只存在于典籍记载的九幽大世界如此熟悉,顿时一丝自惭形秽产生。 辛乙为二哥,所谓土生金。他主修金性功法,最擅长五金遁法、五金禁制之术,一身武艺在兄弟五人中独占鳌头。 那位高手一拳过后,原本信心满满的内心,一下子疑惑了起来,就连刚才还十分张扬的脸色也变得阴沉无比,陈扬根本就没有出现,这完全不符合逻辑,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打脸了一般。 话落,那个上尉青年眼中的yindang目光更加浓郁,眼睛微微有些睁大,舌头竟然在自己的嘴唇边舔了一下,这动作放廖逸飞极为不屑。 “那我们是在这里,还是去别的地方,程院长定,我听你的”。万有才谦虚的说道。 这向来立贤不立长,当初慕容勇被封为太子的时候,慕容毅还在边关打仗,几年之后负伤回到京城养伤,他这伤怎么来的,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宋凝现在是……”李清灵有些拿不准现在的状况,虽然她多次见到过宋凝施展吸灵术,可真正到了现在这一刻,她却有些不敢相信,宋凝竟然能够将修为高出他那么多的修士吸掉? 对于这番言论,我很不理解,首先不说她这种假设有没有意义,就算有那种不愿牺牲自己的父母,又能证明什么?非得自己马上去死才能证明没私心?人求生是本能,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无聊的方法去验证。 我和方刚走到屋前,而登康和Nangya则在屋后,方刚猫着腰,贴着木窗的缝隙朝里看了看,回头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里面只有吴经理自己,可以随便下手。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洪班觉得头疼欲裂,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发麻,身体上被捆着很多道粗绳,侧头看看另一张床上的朱明也是,但他还没有睡。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冰释前嫌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轻扣了几下轮子,夜十一出现领命去搬暖炉子到湖心亭。 风瑾夜抱起浅语往湖心掠去。 随即,一群皇城卫围了过来湖边:“有刺客!” 天啊,浅语突然想起皇宫内是不能用轻功的,只能脚踏实地地走路,一动用武功就会被判定为刺客! 可...湖心亭一个人都没有,若是刺客是到湖心亭一游么? 他们好像是要去湖心亭一游,但他们不是刺客呀,皇宫果然不是个省事儿的地方... 浅语嘟着嘴...... 洗手间内,孙不器脱掉衬衫,毛巾轻轻拭去酒液;温莎拿着衬衫,不断用水冲洗,双眼看着男人的胸膛,眼睛开始发直。 “呃!~~”因为松开一只手,少年这一掌虽然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老虎身上,但也被甩了下来。 但汉军冲击的锐气已经停下,不再有压制鲜卑骑兵的那种凶悍,阙机调集重兵,将汉军团团围住。 走廊里面,很多其他科室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冲她窃窃私语,包括一些病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法济回想起大概十年前的光景,当时自己初升住持,来一远方僧侣,二人一语投机,大谈起佛理。 其实他刚才说的吧一亿八十万挣回来也不过是让他们感受一下公司本次损失的资金,下次千万不能做一点点薄利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自建早出晚归,四处奔走,拜托老同事、老领导,还动用了父辈的香火关系,才让一切从简。 “哎,周深姐,你不困了,来吧,我给你泡好了茶,在这里等着你呢。”阿坚一边忙着收拾泡完茶后的局面,一边笑着对周深说道。 一声闷响,朱途头上的鲜血瞬间就流了下来,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葛老,恐怕你误会了!这尸人其实是我师弟的尸宠,刚才若不是你先出手的话,相信尸人也不会动手的!”玄天笑着道。 清水村并不大,约莫一白多户人,并且四面环水,距离苗寨只有三十多里路。 李不弃回头一看,剩儿往旁边挪了一步,竟然躲在自己身后。呵呵,宫里养出来的孩子,胆子真是没得说。 他们在这之前进行了许多次联合攻击,可命中率全部都低得吓人,偶尔命中的攻击,也在夏棋身上那一层无法言喻的力量下扭曲,彻底无效化。 其他记者马上附和,这让港视的高管很生气,可也是没办法,因为昨晚的新闻在这一点确实有瑕疵,可那是为了制造好的效果,而故意为之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爱兰略微平复了心情,她低下头开始进行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工作。 腰部有些青肿,而且有些发紫,当然,这并不是楚青有什么毛病,或者得了皮肤病,任谁被一记“龙爪手”给抓住腰间的软肉,然后狠狠地捏了很长时间才放下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十年过去了,燕破岳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而莽撞的大男孩,他能在一次次最残酷战争中生存下来,早已经培养出了比野兽更敏锐的直觉,只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更确定了她的位置。 黄振东连忙点头说是,这边蒋艳阳还想讲一讲,可她的手机响了,蒋艳阳一看,是她老公,周志伟的电话。 经过今天短暂的接触,一个赌局下来,杀老师和浅野学峰的关系成功上升到了挚友的程度,相信以后E班在椚丘中学也会好过许多,少了浅野学峰的针对,基本就不会有什么为难的情况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是假的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我想去屋顶,靠在你的肩膀上看星星!”浅语突然说道。 风瑾夜无法拒绝。 “我给你讲故事,如何?”浅语靠在风瑾夜的肩膀上看着满天繁星说。 风瑾夜点头。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就住在星星上...”浅语乐此不疲地说着,风瑾夜也安静地听着,她所说的许多其实他听过,也有很多是他意想不到的... 浅语说着说着窝在风瑾夜怀里想睡觉了:“这样真好。” “嗯?”风瑾夜疑惑,...... 原先吴家还在,就是不得宠,这院子里的人也还是不敢怠慢她的,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吴家没了,她这个正妻,是真的形同虚设。 纪挽歌后退一步,夜未泽琉璃色的眸子,总让纪挽歌觉得亲切,但也只限于心底,皇家的人,纪挽歌几乎是本能的排斥。 下了飞机,我凭借之前的了解,打车去了李景皓名下最豪华的一家俱乐部。 似乎,我从没试过这么的压抑。我想要喊,却叫不出声。我想说疼,却不知道伤在哪里。胸口的位置压的难受,有口气卡在食道的位置不上不下。 在山中找了三,四天,然后进巫山也就呆了三天,哪里有半个月之久。 身后,那个男人张罗了几个兄弟穷凶极恶的追了上来。我紧紧的搂住了赵醇的腰,身体怕得缩做了一团。 纪挽歌很熟悉这个味道,便没有挣扎,任彭厉锋带着她,飞身而去。 秦璃将餐桌摆好,就看到温棠的脸色一会儿好像是开心一会儿又是生气的,实在是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纪挽歌真是头疼,在大敌当前的现下,夜宸帝不想着卧薪尝胆好好的发展国力以图复兴,反倒将儿子们都捧到了这样的位置,眼瞅着他们斗争的越来越厉害。 我耸耸肩,很不以为然。心道后面就是再累,也不会向你低头的。 “唐宣为什么会让我知道,是他绑架了我?”凌秒心里打起了鼓,“难道他准备把我……”想到最糟糕的结果,凌秒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杀了”两个字他硬生生吞下。 这时候大太监李莲英刚好从慈安那里出来,根据慈安的旨意去将皇上与地龙他们找来有一些事情要商议一下。 王凯迈过了倒在地上的尸体,来到跪在那里的西服男身前,蹲下来问道。 无名老头子估计也把剑诀给记下来了,颇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明白了,八荒剑诀被封印在这些字符上了。”说着,他走到另外一个方向上,手指一挥,顿时有鲜血洒在上面,然而那些字符却毫无变化。 慈安对于地龙的解释的点点头,皇上对于李鸿章的电报基本上也是持肯定的态度,当然黄额娘做最终决定,他现在是无法直接决定的。 在他看来,苏煜阳这几句话,无疑是让他分清楚自己和苏煜阳的身份——他们,只是助理和老板的关系罢了。 官家半月前偶感风寒,谁知道几幅药下去没见好,倒一天比一天沉重,直病起不得床,刘皇后急一边自己斋戒祈祷,一边命人四处烧香许愿,邢夫人从刘皇后那儿求了到婆台寺祈福事,让人请了李丹若,一起过来行祈福礼。 烧烤店的老板娘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程大伟后热情地招呼着,不一会就费力地搬过来整箱的大瓶啤酒,顺手放下一把黑乎乎热腾腾的羊肉串让几人先吃着,说剩下的一会儿就好。 其实苏煜阳有些恍惚——他觉得室内在下雨,而且这雨很奇怪——凌秒每说一个字就有一滴雨落在自己脸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无缺归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三日后,夜十一来报陆荟言死在了暗牢里,按着王妃的吩咐,若是人死了就扔到乱葬岗。王妃最近是不会想听到陆荟言的任何消息,所以十一来禀告风瑾夜。 风瑾夜顿了顿:“将尸体从石门扔出去,再扔去乱葬岗!” 夜十一无声领命,退出偏殿后,在殿外顿了顿,心想:石门的缠丝还在,王爷这样的狠角色,只有王妃才会说他光风霁月公子无双,那全然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转眼,夜十一又想到,媚姨身亡当日,被媚姨扔...... 青葱的山岭顿时少了一截,而银色甲衣人高高抛弃,巨大的气浪冲击下,气盾犹如纸糊。 染上冰霜的蝉翼刀栽落地上,陆云只瞧着季寥牵着顾葳蕤的手离开的方向面如白纸,突然间他脸上又生出一分激动的红晕,随后呼吸心跳停止。 这次地震波及到了三个县市级行政区,而且还都是贫困县市,将22亿分开,也就够他们将市区以及周边的灾民安顿好。偏远的地方,那就难办了。所以别看何丹只捐了十万套民房,这十万套民房的造价至少也是十万起步的。 第一段的视频中是宫本浩二,轻描淡写地讲述着整个珍珠镇事件的始末,他为了唤醒东洋的邪月之神,竟然不惜屠杀了整个珍珠镇。 这次仙剑奇侠传四的角色选择,也是靠着这些叔备阿姨们提携帮助,这才成功竞选参演了韩菱纱。 这大热天的,这个猥琐的青年还穿着一件巨大的风衣,将风衣的拉链一拉开,在风衣的内衬上缝了好多的口袋,左边的口袋上放着一盒盒的弟弟保护套,右边口袋上,则放着一些大家一眼都能看懂的神秘物品。 前世灰熊队已经有了迈克·毕比,又选了一个弗朗西斯,确实很搞笑。弗老大本来就不愿意出国打球,再一想自己还得给毕比当替补,于是死活都不去灰熊队报到,闹到最后火箭队捡了个大便宜。 一向自傲的米国军事精英都惊呆了,他们感觉自己是不是在超级英雄的大片里。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最为兴奋的不是李彬,而是一旁的理德,光是骨龙系兵种每周出产率+1就让他眼睛都直了,对他来做每多生产一条骨龙,他报仇的机会就大上一些,所以他立刻便要求李彬开始骨龙的研究。 陈北斗站在一旁,看着韩易和段显的交战,眼中欣慰之色非常之浓,同时还不住点头,脸上笑意更重,喜不胜收。 此时,巫咸才彻底地认识到了韩易的恐怖,见识到了这个太子易的真正实力,曾经的他居然还对这个捡回来的太子不屑一顾,如今却是升起了一股极度无力的感觉。 如今这地是越来越难种了,虽说是农户,可田地都不是自家的,收成好的年头刚够个温饱,收成不好的年头恐怕连工钱都拿不到。 语研晕晕乎乎地被丫鬟扶下车,还没站稳,就被狱门上那张着血盆大口的狴犴石像吓得一个趔趄。 金清寒使用了“天遁符”之后,也出现了失误,这般失误虽然不像徐清凡那般一口气出现了上万里的误差那么夸张。却也足够金清寒头疼的了。 韩易身上金光荡漾,雷电轰击在其体表,便不断流转,萦绕在他的周身,却无法寸进分毫。 再无阻挡之后,妖魔就冲着“黑耀谷”的山体攻击了起来,想要直接冲入“黑耀谷”内将徐清凡杀死。 这个时候李彬又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亡灵大帝现在才开始紧张起来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是福是祸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几条虫子其实算不得什么,行军打战时再恶心的陆立垣都见过,只是完全没有准备乍一眼看到难免犯恶心,随即陆立垣就将虫子夹开,继续吃饭... 陆嫣然却看不得陆立垣这般吃着:“睿儿,去给舅父盛一碗干净的饭来,不许捣蛋!” 陆立垣:“他这就跟你学的,跟你三五岁时候一个样,一肚子心思就爱捉弄人!捉弄完还在一旁‘嗑嗑嗑’地笑。” 三五岁的事很久远了,陆嫣然都没印象了,见陆立垣竟然还记着她儿时的事...... 贾诩微微一惊,看来吕布很重视庞德公,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像庞德公如此大贤,天下间又有几个呢? 该死的,这位人鱼族的公主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貌美么,居然,居然在如此大庭产众之下穿着如此之少? 公孙羽凝思良久后,除去外衣,将衣物及部分装备放置在一个相当隐蔽的地方,然而悄然潜入水面。 唐劲听了星月的解释自己都不知该作何感想然而有一点他感到很奇怪“她根本就不爱云树吗?”他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张璐对云树有一丝感情怎可能会抛弃他。 以乐进、于禁为一军,领万人马,攻打阳人。曹操自领一军,以夏侯惇、许褚为将,率领虎豹骑主力,打夏侯旗号,领兵万,攻打颖阳。又命李典引一军,领兵万,打曹操旗号,坚守大营,吸引吕布军注意力。 虚空中,一块碎裂的铁屑飘在鳌拜布满愤怒的面孔上,本来轻浮柔弱的铁屑,刹那之间,割破他的肌肤,溢出丝丝血迹。 在唐劲的百般劝说下,最后答应跟唐劲一起离开平海,准备去浙江的一所二流大学。 不过人家毕房也有风流的资本,要不然你去困住那银刀狮王十天试试? 毕竟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国内,都没输过的他,输给了一个对于法律一窍不通的人,让他知道了,他还是有学习的空间,自己并不是天下无敌。 雷罚不归境占地数千里,看似挺广的样子,但是以结丹期修仙者的修为,在给自己加持各种轻身术法的情况之下,足可在一个月内跑上一个来回。 至于没有龙气的凡夫俗子想要握住【定江山】,那显然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魏子阳闻言,闭上双眼,点了点头说道:“好。”便是坐了下来,等着这陈筠儿给自己敷药。 姬枫皱眉沉思,久久不语,吴琼媚趁机害羞的从姬枫怀中离开,爬起来风一般的去了卫生间。此时她脑海里面昨晚上发生的一幕幕犹如电影一般浮现。 他心中似敞开了无尽的门,每一扇门都涌出无数知识,形骸脑袋滚烫,似要烧毁,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恢复了冷静。 凯瑟琳打人之后立刻歉疚,但是她的姓格不会道歉,带着抱歉心说了自己被袭击的过程。当雷蒙和方适听闻凯瑟琳手机屏幕的血眼攻击,两人拿出手机面面相觑,出门将手机交给123分局工作人员保管。 就在他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运动时,一个灰蓝色的球体突然冲进门来。 刘备这个同窗他还是很认可有些能力的,刘备带着的两员大将他也见过了,都是很厉害的高手。 苏越心中猛烈的吐槽着,想到了前世自己被云秀一系列整蛊的时候,脸颊稍微的抽动了几下。 “老泰隆,咱们都是老相识了,这些客套话就不用再说了。”一个面容粗犷的大汗挠着头发笑道。 不一会儿,前来参礼的来客便越来越多了,几乎可以说是接踵而至,韩轲有很大一部分都不熟悉,还好,一旁的秦湄及时的走了出来,熟络的和那些前来的各色商人聊着天,并将他们一一引至旁边的座位坐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 藏藏掖掖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冬暖心里叹气,却伸手护住陆立垣的头部,本来就傻,不能摔得更傻了! 可冬暖猝不及防,陆立垣就转了过来看向冬暖,冬暖的动作很像了抱住他的脖子,就要...吻他! 陆立垣愣住了,看着冬暖更是反应不过来... “砰”一声,两人落地,冬暖的唇正好印在陆立垣的唇上... 冬暖错愕不已忘了反应,她就未想过会这般,这模样看着就好像是她扑上去的一般,一想到两人此刻的画面,冬暖立刻离开陆立垣的唇,脸刷的一下通红...... 菜全部上了餐桌,李大少又去拿了上好的绍兴黄酒,给每人倒上。 这个能力毋庸置疑的是一个相配壮大的能力,不输给时间停止的能力!乃至,在一定程度上的确确当得上“无敌”二字。 段坤哈哈大笑,虽然聂霆也坐在圆桌旁,但却被他选择性的给无视了。 作为江南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无双的气派,并不比雁留声逊色多少。 “知道了,谢谢。”萧景微微颔首,带着鸭舌帽的他看起来俊美不已。 直到这个时候,莫石还没意识到金鬃死亡将会加诸自己身上的压力。 若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她和叶毅然被粉丝凑在一对……那时候萧影帝是不是就知道了? 在这种压力下,林缘皮肤之上当即便是有着血线射出,短短霎那,便是将其皮肤尽数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爆炸声接连响起,大量的杂草和泥土被炸飞,和爆炸产生的烟雾一起遮挡了大多数人的视线,朦胧中有两个家伙腾空飞去,不过他们的表情证明他们并不是自己飞起,而是被炸飞的。 段瓒乃是奔着莫大军功而来,见得如此场景,不由对侯破虏生出不满,一番劳师动众,却是这样的结果,未免让人太过扫兴。 招式强运,必然反伤己身,紫雷刀法的雷劲在刚才的交锋之中失去了控制,有一些倒戈相向,钻进了宋天体内,无异于宋天拿着刀全力砍自己两三刀,直到现在才好不容易缓过来。 林缘自然不可能被他们伤到,脚步轻轻一飘,让开了左侧的弟子,手上瞬间一道真元凝聚的剑芒发出,没有任何的武技,纯粹的刺杀。 比侮辱还过分的话语,顿时令独孤一方自信的笑容变得无比扭曲。 这个时候,船还停在公海之上。高山吃过饭之后,就让杰森将将船开赴台北,他要从那里上岸,随即乘飞机去新加坡。他用的身份自然是伪造的,当然,他用自己本来的身份也能过去,不过,那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的。 果然不出方言所料,这些妖兽的神识十分低下,竟然如此接近还未完全察觉,若是南越那些寻常妖兽,他很难离它们这么近而不被发觉,尤其是在他催动法器避水珠的情况下。 这些人脸不一而同。有的痛苦。有的哀怨。有的嬉笑。有的则是一脸肃杀之气。 梦麗城主点到了问题的关键,提起最强大的训龙者,阿奈尔也不得不保持沉默。 她回到厢房时已经月升中天,她想起了今晚还需再去寻找狐狸洞的事情,才刚开门就看见从房间外的柱边走出来的锦煜。 有好几次夜里,他都假装睡着,每一次娘亲都在他的床头前落泪,如果喜欢他的话,为何落泪? 三日前,她回到了这具身子里,意外的发现这具身子的魔识已经被修复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大哥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他们才退下,劫月便杀了过来,血红的镰刀向刘懿斩来,刘懿手中立刻召出归一,剑与镰刀相撞,两人的灵力冲撞,刘懿也试探出了劫月所能发挥的实力有多少了。 第二百二十章 三月梅开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几日前,浅语是缝了两个套子,就是用流光锦剪好模型,再把边缝一缝就成了,流光锦本就是上好的料子,做成小手套将无缺的手套着,是预防无缺手指乱抓抓伤自己... “这...”浅语心想要不要就现做一对?风瑾夜身上的料子就挺好,剪下来做两只伸不出手指的手套,让风瑾夜日日戴着,看他怎么拿筷子吃饭! 这般想着,语又想起从前,让听风楼上下都吃素的事情来,不禁觉得好笑... 风瑾夜看着浅语的模样,就...... 达瑞抬头一看,果然露露与茜茜满脸通红,将头都转到了一边。可惜马车的车箱就这么大点地方,就算把头转到一边,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看得到。 但孟晓豪还是展现了足够的耐心,他很耐心的给球迷签名,和球迷合影,还帮助机场的工作人员维护秩序,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公众人物的榜样了。 顾流笙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周建华,忍不住吐槽说道:“哎呦喂,这就把地狱抛之脑后了吗? 狙击手就是因为拥有瓦解敌人军心的能力,所以,被俘虏的狙击手的下场往往也是非常悲惨的。 刘子琪这个时候开始全身抽搐起来,这是一直紧绷的肌肉抽筋的反应。 刘婶没讲话,只是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期间还在她身上捏了几把,吓得她差点跑出门外。 大吼声中。巴比隆抡起已经结冰的右臂。朝射來的五只冷月箭砸了过去。 鲍怀堂盯着梁皓星伸出的右手,却始终没有去握,而是把梁皓星的手当成了烟灰缸,把烟灰弹在了上面。 姚贝贝自己站在那里很久,不得不说张慧刚才如此坦率又如此嚣张的态度。 在这个宅子里,都是皇帝分配下来的人。对自己肯定是非常的恭敬的,但是这些人也都是皇帝的耳目,自己还是需要稍微的表现一下的。 拉神是全埃及最高的神明,因为他是太阳神,这句话在埃及人的嘴里也是最长听到的,这是赞美拉神的语句,但是放在这里。 已经来过一次的叶轩自然还是记得路程的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佟战鹰的面馆。 男孩们在房间冲了个凉,里面穿上泳裤,外面套上沙滩短裤,嗷嗷叫着向外面冲,宽阔清凉的大海已经撩拨着他们的心弦,让他们忍不住想尖叫了。 在某种程度上,好的教练就像是球员们的引航灯,当他们偏离轨道的时候,负责指出正确的道路,将他们拉回正轨。 端午正阳金陵城上这一战本就是寻梦公主提前安排好,高玉成对战慕容白的目的一是牵制慕容白,再者吸引武林人士和金陵城下的官兵,柳如是冒充慕容白真的慕容白会在哪里? 当叶飞再度猛然惊醒的那一刻,顿时感觉寒气入骨,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我敢说只是一个学生,他想拿点禁药罢了,没别的。”斯内普阴冷的说到。 林兮说罢便挂断了电话,我湿润的眼眶默默的留着眼泪,几分内疚,几分无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叶蓁蓁的家乡,在北方Y市,父亲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母亲是本地一家造纸厂的会计,去年因为身体原因,办理了病退,当初脑溢血留下来的后遗症,经过一年多的康复训练,已经大体恢复,走起路来已与常人无异。 她以前倒是在佟战鹰的身上看到过几处伤疤,那就已经足以让她胆战心惊了。 当夜,皇后灵玉在灵家生产,诞下了莫国的第一位皇子,皇帝司马青大喜,取意,君子如玉,为其赐名,司马玉。 第二百二十一章 龙凤呈祥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满山梅花盛开过后, 浅语折了树枝梅花,又靠在风瑾夜的肩膀上,喃喃说道:“三月梅开,是梅开二度,是要有好事发生了!” 突然想到最近最大的好事,浅语猛然站了起来:“嫣然要生了!” 风瑾夜也似乎被醍醐灌顶,站了起来,两人匆匆往皇宫赶了回去... 到了宫门正遇到夜十七慌忙出宫:“王爷,王妃,皇后娘娘要生了!” 几人迅速加快脚步,往长乐宫赶去... 长乐宫外,皇甫晨身为医者竟也...... 之前联军那里,无非就是想到黑兰市去捞一把。反而是陆战队的决心大一些,起码也要保护自己的家庭财产。 而桑索尼一口恶气憋在肚里,别提有多难过。东西没拍到,还丢人,最可气的是,还不断被荆建嘲讽,甚至都没机会还嘴。 “罗恩……”卡罗琳也终于反应过来,她猛然扑到罗恩怀中,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 眼前是一条极其繁华的街道,抬头能看见不远处施乐园的顶端,一个剑的形状。 其中的缘由没人对我细说,但是我心中却隐约猜到,这与东北最流行的出马仙是脱不开关系的。 到了傍晚时分,洪超告诉我们可以行动了。胭脂夜叉与饶姐尚未回来,我们便匆匆出门而去。 于筑就有些着急。上次回去汇报后,立刻引起新兴集团的领导重视。甚至总后的首长都找了于筑一次,详细询问了那次谈话。最后就命令于筑,让他想方设法一定要把荆建调动过来。 来到传送阵那边,傲雷他们就已经带着很多的人,在那边等着了。看到龙天的到来,傲雷连忙的走到了龙天的面前,等待龙天的安排。 看到这个定义,你大概会发现这个词谁都能用,因为好事坏事都是人定的,如果你认定别人做得是坏事,他就是坏事,因为你这么认为。 会把QQ昵称取成这样的人,肯定是想占便宜的,而且我又不认识她,所以就直接拒绝了请求。 其余十一卫,每六人一组,搭成人梯,冒着大雨攀上高大的宫墙。 “这些身份牌里没有你所说的主帅。也许他还没死……我要去找他!”夜鸷忽然打起了精神,强撑着想要起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没有风声,有没有刺骨的寒气,云筱才微微睁开眼睛。 许倩倩又问了另外一个话题:他最初的梦想是什么?也就是他成为海上霸主前的理想是什么? “改天,我们改天再切磋一下双修吧室友!”云筱的眸子里的光几乎能溢出来。 也不管底下的人什么反应,台上的那些公子哥扔的那么多钱和金银珠宝愣是连看都不看,直接由她的丫头搀扶着走了。 按照一般的狗血套路,白欣欣喜欢郑鸣,但是郑鸣不喜欢白欣欣,郑鸣知道了白欣欣喜欢自己以后一定会刻意的保持距离。 长依依还是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可面上的水珠不知何时早已不再往下滴了,如果这时候林中笑能够掰起她的脑袋来好好看一看,他就会看到一张笑的很开心很得意的脸。 没举办婚礼这件事情,到现在好多人都知道,而且,他有时候还会听到他那些朋友询问他弟弟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住口。”白雪何尝看不出來这一点。他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高攀龙和刘宗周一听脸都绿了,合着你开始说的无条件支持是逗我们玩啦? 这时他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麻绳,夹在嘴上,然后两只手使劲将口袋从四周揪了回来,一手紧紧抓住口子,一手从嘴上取下那根细麻绳绕着布袋口子紧紧地缠绕了几圈然后死死挽了一个疙瘩。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有些遗憾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后来,陆嫣然给女儿取名“风无双”,皇甫晨也如愿给儿子取名“风无忧”。一子一女同时也叫“尾勺无双”、“尾勺无缺”。就连风无缺也多了“尾勺无缺”这这一名字,都随了尾勺浅语有两重身份。 时间一晃到了四月下旬,这一日风无缺百日,风无双和风无忧的满月宴延迟到这一日同办。 皇甫晨颁了很大气的圣旨“愿天降福瑞,福泽篱越”,为小世子、小皇子和小公主祈福,免篱越一年税收,圣旨一下,篱越百姓普通同庆... 其实那尸检中心并没有多远,整体算下来的话,从局子里到目的地,也就用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样子。 茫茫大雪山,向来是人们眼中的天堑,但是在空行者的眼睛里,这些都不是问题,空行者们最擅长的就是在复杂环境中急速突破。 “南流墨被赶出南家了,你的另外两个孩子也生死未卜!”那个冰猿兽人像是破罐子破摔地抖出一切。 王鹏与她相处久了,立刻就明白她是不想当着柴荣把话说出來,也就沒再追问。 淑芳从街上回来了,买了很多刚出炉的鸡蛋糕和墨子酥,让方正武带了回去。 一直以来忽略了这一方面如今如成了大患,来不及思考,铁铮立刻命令弓箭手和所有的远程职业不停的攻向天空,但是几乎上徒劳无功,因为飞鹰在天空中可以灵活的闪避他们的攻击,而且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准确的命中。 传令兵骑着高头大马,把临时颁布的政令喊了一遍又一遍,马蹄声来回在街道当中穿行,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百姓。 李南从韩光的手里接过来一只烟,塞进了嘴巴里,而韩光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附在李南嘴边。 但是可以看出,他们还是十分艰难的,党雄被丧尸抓后力气猛增,连眼睛也渐渐有些白色的斑点,欲要向白眸转变,面部表情也变得僵硬,散发出野兽般的气息。 “只不过他的术后恢复比较差,当时缺少一些必要的药物,现在已经导致刘子明身体大大部的皮肤已经感染,很容易丧命!”李南的神色又变得落寞起来。 “前辈,你这是?”何方再一次惊叫出声,貌似神元师的神通太过惊人,举手投足间都能使自己瞠目结舌。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何方眼睁睁的看着整整一个家族身重剧毒,无能为力。并且随时都有人会死去。永远的死去。 紫宝已经精神恹恹,无法做出回应,此时它就是想反对也没有办法,不知不觉中清灵对识海的控制做到了主动权,寄身与识海的紫宝只能按照主人的要求来做出行动。 当然,另一方面,对于军人的等级,郑西源给予他们的待遇也是差距极大,如一名黑衣战死补偿金为十万落羽币,而一名蓝衣战死,补偿金只有三万落羽币。而一名绿衣战死则只能得到一万落羽币。 朱温知道这种事情说开了什么都没有,你越是遮遮掩掩的越容易让对方误会,于是就把刚才的事情详细说了。 方才的询问中,他已经知道,这管事背后的主家,就是淮安首屈一指的大盐商方家,眼下方家对他生了觊觎之心,他还好死不死的去对另外一个庞然大物的碗里抢食吃,他是吃饱了撑的,两面树敌。 “吴兄弟,你对玉简中的内容,有何想法?不知是否能代玄月仙王决定呢?”钟玄也很适时的挑起了话头,就像是掐准了时间般,刚好等待了十个呼吸。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不会闹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浅语进了宫,风睿宸就到了战王府,来看小无缺... “无缺又长高咯...”风睿宸摸了摸无缺的头,完全一副小大人模样,很容易让人忽略他才不到九岁。 风无缺很认同风睿宸说的话,用力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很久没来过战王府了。 无缺那么个小不点的模样站在风睿宸面前很是可爱。 风睿宸一时无言,心里感叹风无缺当真不像个三岁的小孩,可偏偏他的模样又长得那么像个无害的孩子。 “我想去摘桑...... 被一个NPC这么问,夏北不禁有些尴尬,但还是坦诚地点了点头。 孤月嘴角一抽,“你人在哪?”细看了看她周身,却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辩不清是什么地方。 羿清低头看向已经晕过去的胖子,直接捏了一个诀,一道灵气顿时扫向他的元神,不到片刻胖子头顶缓缓浮起一个红色的印记。 那不废话么,不知河讯,不知哪处河道湍缓,何处可藏船,抓个毛的私盐船。 “大人,并非是胤禛不懂,而是赤帝宫出现,而且万象门损失惨重,前前后后已经损失了两位地级高手,损失惨重。”胤禛道。 由于共享车普及,停车场基本要销声匿迹了,而北苑家园却专门提供停车场,那只能证明,这里的住户有很多习惯开私家车的。 每一个新技能的开始,都是跌跌撞撞,屡战屡败,秦思思已经习惯了,心情淡定地一次又一次地练习着。 往日看着闷不吭声的一个丫头,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私底下心思这么缜密。做事这么老辣,滴水不漏。 想明白了他的那些话不是说他自己,亏得自己还同情他,原来他们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难兄难弟。 大皇子不过比李泽昭大了半岁,身量却是足足高出他一头,也壮实得多。李泽昭望向他时,他面上幸灾乐祸的神情尚且来不及收起,便被在场的人看入了眼底。 这里很安静,日出都是黑衣人在巡视。一条大马路只能进出李家的豪车。园子很宽,里面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停机坪。一尘不染的马路两边种着娇艳的花花草草。葱郁的参天大树把3座别墅通通包围了起来。 陆米儿冷冷的对陆叔哼了一声,不敢忤逆哥哥的话,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屋子,却守在门口不肯离开。 杨秋水之前再与苏邻对战中伤了肩关节,虽然不严重,但短期内不能剧烈训练。 泉水里的涩拉弗洛是紫色的,还有淡淡的香味。而藤蔓上涩拉弗洛却很臭。 欧阳箬心中一震,那日,她是发下了类似誓言的话,可是,没想到他竟记着,都记在心里。 “有道理。”茶茶从厕所出来,虽然嘴上说着阿雪有道理,脑子里却回想起西尔维亚那张英俊的脸。那些精灵绝对有问题。她还没有自信到觉得自己能凭借那些虚无缥缈的魔法天赋去做别人的救世主。 凰惊天和龙銮空顿时怒从心来,两大强者气愤至极地看着黄金士兵首领,身上的气势缓缓凝聚,似乎随时都要爆发一般,有着惊人的威慑力散发出来。 带着一个瘸子,她都活得那么好,反观陆云,除了开头的郎情妾意,现在他们夫妻之间只剩下平淡。 “嘿嘿,什么事都不瞒得过你老人家。”忘记了师傅住在我的脑子里,是比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还要厉害。 “授课?考核?你是老师?”那家长听到翻译的话后,出于对老师本能的尊敬,面色立刻缓和下来,冲着那老外下意识的问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钟情再现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翌日,风无缺一早醒过来,就想回王府去看蚕宝宝,可是侧殿里他父王和那个女人都不在... “小世子醒了,属下去禀告王妃?” 小七是风无缺身边的小暗卫之一,他看得很清楚小世子每次醒来,都很习惯地要寻王妃去看蚕宝宝... 无缺又不说话,小七不敢自作主张,只见无缺穿好了鞋袜外衣,就往正殿走去... 在正殿门外,就见宫人端着两碗汤药入内,无缺闻着汤药的味道皱鼻子... 生病要喝这...... 阵法内,铃蓝和青衣正清点人数,察觉苏依没有到来,便探问负责起来。 但是她突然之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我心里七上八下,感觉眼前这姑娘有一点古怪,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怎么就变老了呢? 他已经有了三个,那我岂不是要排第四…糖芸脸色一僵,既然是顶尖糖门的家族长,也无法再淡定。 说着,这两个皮猴子就像是事先排练过一样,一起装模作样的鞠了一躬。 墨靳北看了眼腕表,拿起桌上的手机,正想给洛璃打电话,一通电话忽然打进来。 两尊十八星套在空中猛烈撞在一起,湛烬身上浮现出一千万的暴击伤害,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偏殿最中央,有一处十分明显的封印法阵。法阵的能量波动十分浩大,并给她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朱潇在原地驻足,抬头看向魔月殿,心里升起一阵揪心的疼痛,抬起脚步,向着鹅卵石台阶走去。 怪不得妹妹不愿意提结婚的事,每天看着一个喷火暴龙,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第二天,五月初五,这天,正是举办屠狮大会,马原赶在中午之前,便是已经到了少室山少林寺。 “不。不管外面的帅哥再多。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林逸哥哥最帅。”谭雅晴很笃定地说道。让林逸一阵陶醉。 即便离得有些远,可沈云溪依旧清晰地听见了刀刺穿肌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她真正的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龙王稍稍一愣,端起杯子大大喝了口东北烧刀子之后,却并没有将杯子放下,而是端着杯子闲庭信步地跟着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徒儿凤凰究竟怎么把一个废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证明成一个强者? 可是事情远远还沒有结束。林逸单枪匹马地冲进樱花门來。杀了井上兄弟两人。又岂是拍拍屁股就可以一走了之的。 没有门派的武林人,就只能在烈日下暴晒着了,但也不影响他们的热情,看热闹的热情。 不过等他吃了两口菜后,啥也不顾了,也不跟沈十三说话,自顾的埋头吃起来,也是,饿了一天,加上沈十三超凡入圣的厨艺,他没连着盘子端起来倒就算不错了。 可是后來王妃去探望她,也不知道在梁若雪的耳边说了什么,她马上就安静下來,也不哭也不闹了,立刻去梳洗打扮,整理自己的仪容。之后的日子,梁若雪都很安静,在她的梅园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修身养性起來。 凌夜枫也不想这样发脾气的说话,只是他觉得,他在不管一管,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现在他们已经算是额完成任务,再要冒进,前锋营伤亡就有可能大幅攀升。 凌夜枫深吸一口气,他伸出右手缓缓的抬起,身体四周散发着紫色的玄光,而一阵强大一阵的阴风更是吹得天地暗色,竹叶作响。 本来就是她的一个分身一而,本就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独立体,她为什么就不能归位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她生病了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长乐宫内,氛围越来越是低迷,接下来三日每日都有宫人发热,被抬到偏殿隔离... 到了第四日,连尾勺浅语都开始咳嗽,直到夜里竞也发起低烧来... 浅语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拧了一条湿毛巾搭在自己额头上,她不敢让陆嫣然知道... 其实,从传出天花的第一日开始,她发现了一些异样,因为无双和无忧的药味道并没有改变... 而且浅语很清楚水痘和天花是迥然不同的两种疾病,不可能是同一张药方!但...... 不止这一条石道,上方及下方数百米处都有一条石道,同样看不出长短。 熊见此情形顾不得那么多,铁拳套再一次奋力挥出,两个拳头重重撞在一起,竟然发出闷雷般的炸响,旋即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熊凄厉的惨叫。 我想不通,不过同样换位思考之后,还是觉得,我做不出,不代表别人做不出。 斯卡好几次想问跃跃欲试,但都在叶仁的眼神警告下放弃了,自然也没想好要怎么办,才是脸色有点难看,也在向着这种情形事情好像确实变得有点艰难。让人觉得越发的无奈。 尹杉的人主要只要随意过来搜查,就一定会发现她留在这里的事情,到时候叶仁又要怎么帮她? 对于贝莱隆,伊涅斯塔自然非常熟悉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强行突破的话,倒也问题不大,但是肯定会延误球队的进攻速度。 我捂住脸,实在是不想看接下来的事儿,因为明知道,这只作死的野鸡,在对方非常不想吃的时候,打上了门。 不过最让他担心的还是萧锐,这一世他到现在在人前还是默默无闻,没有一点动静,前世的这个时候他的官职早已是皇帝近侍-黄门侍郎,深得德泰帝信任。 封印兽符的灵纹难易程度在中上水平,陈纹师曾说他的成品率在四成到五成之间,中品符居多。 灵儿飞速地看了两人一眼,便又试探地伸出手,拿了另一块梅花糕塞进嘴里。 蒲将军和穆晨相互对视了一眼,双双把头低了下去,穆晨先前准备好要对项羽说的那些狡辩的话也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只是这念头只是在秦弄玉的心头一闪而过。他此时向前太猛,正迎上那两团血水。 “我也不想再活在世间,你代我转告徐师姐她们和孩子们,一定要好好生活。”吴天说着,低头轻吻下冰冷的黄衫,身上的光芒再次强起,看来又要与黄衫同化成灰烬。 离开村子后,穆晨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他身上的地图是两千多年后的行军地图,在这里根本用不上,他只能凭着记忆去揣测起义军的方向。 余晖真的无力的摇摇头,没有想到没有混黑道的人都如此的厉害,这个世界真的是倒过来了。 知道血狼不可能拥有琉璃玉体后,叶翔还是感觉到此人身上绝对有着一些秘密,他的体质应该是很好的一种。 “恩,我也是这么觉得,那天老大仅仅是一招就击败了兵戎帮的几人,我觉得这次也应该会赢的。”张滨也说了。 在那一拳轰出之后,整只傀儡也是爆退飞起,可见这傀儡并不能够对其造成多大的伤害。如今到达了八星猎人张飞的实力也是再度提升了不少,单凭这一只傀儡根本就是无法阻挡其前进的脚步。 两只不知名的威武魔兽,伫立在进口两旁。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竟是纯金打造的鳞片,而魔兽额头上的三只眼睛,也是由五级火元素魔晶雕刻而成。给人一种狂暴的威压。 第二百二十六章 护着娘亲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浅语其实哪有多少心思闹,儿子一走开,她就开始思索着,或许无缺近几日的改变是好的,至少他愿意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了,方才无缺能去找他父王也该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想到无缺将睿儿推下树去,她还是有些担忧,无缺还是过于偏激... “王妃定是饿了,先用粥吧,小世子有王爷呢,定不会出大错的。”晴夏伸手扶着浅语起来,知道她家小姐担忧所在,又宽慰了两句。 浅语点了点头道:“关于无缺,也许是我太过小心翼翼...... 老板娘体态丰腴,三十七八岁的年纪,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丽人,不是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贤妻良母的范儿。 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东方云阳倒是没有迟疑,立即朝着干柿鬼鲛所看的方向眺望而去。 边上看着的大儒脸上神色虽然未变,但依旧从眼中看出了失望的意思。 虽然对那边的吸引是真的,但也不至于为了心中的冲动去触犯上京冥冥之中的某种忌讳。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她的样子显得很痛苦。 “林先生!克利切听候您的吩咐!”克利切深深地鞠躬,它的大鼻子几乎要碰到地面了。 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幸福。好笑的是:白金乌竟然把她对詹大哥的关心,当成了暧昧。幸福都是:白公子竟然为了她,去吃詹大哥的醋?看来他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心中觉得美滋滋的,十分的幸福。 容老师似乎有点蔫坏,明知道他的默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的时间又不多,还非得让他去重默,这点让他很难受。每次他去容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他仿佛总能够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一丝的窃喜。难道这年头优秀也是一种错误? 虽然不知道如何办到,但方士最初发现这种力量的时候,还是感慨了半天。 唯一清楚的,就是她知道,这一世,她离不开这个又霸道又温柔又君子又……色色的情郎。 “他是青跃收养的义孙!”青横眼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将他一向风轻云淡的脸庞充塞满。 城门自然有兵士守卫和守城官吏收取入城税,阿黄懒得和那些低阶修士打交道,直接土遁入城,直到里面最繁华的大街,这才趁人不备显出身形,施施然踩着青石板大路缓缓步行。 而这些必需品大多数在这间屋子上都可以找到,但粮食却是一个例外。英因此孤落此行是出去收集食粮,应对这一行充饥之需。 盟军在东海集结大量海军,与我军海军决战,虽然我军海军在数量上没有盟军多,但也不是吃干饭的。战况几乎达到了1:3。我军伤亡很大,盟军也好不到哪儿去,海军损失过半。 楼道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林鹏抬头一看,只见杨帆正一边吟诗、一边朝自己缓缓走来。 这个修炼模式,似乎和前几天的截然相反了,林鹏不再需要做剧烈的运动,而是要坐下来,努力静下心。 陨石中物质成分虽说主要为土系,但也含有不少陨铁金质,俩人借助陨石中包含的五行属性,一个土遁、一个金遁,一路闪着遁光飞跑,遁速倒也不相上下。 听到陈耀的话语,林国梁的脸色却也是有些为难。陈家和林家一样都是孟拱的大家族。都掌控了翡翠原矿的家族。相比来说,陈家在孟拱,还要比林家更为强势。 "因为……呃……"拉诺尔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看到雷伊他们越来越怀疑的目光,拉诺尔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第二百二十七章 该打屁股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周围原本安静,浅语正要问无缺方才是不是喊了她“娘亲”,突然正殿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浅语心下着急,下意识抓紧无缺的手急促往殿内走去... “王妃娘娘,公主殿下去了...”宫人纷纷跪在地上,无双的乳娘悲痛欲绝说道。 陆嫣然抱着风无双瘫坐在地上,殿内若有似无传来风无忧的哭声,浅语红了眼眶,正要蹲下去看无双... “不好了不好了,小皇子不好了...”有宫人喊着。 ...... 战柔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战天臬严厉的眼神,她要说的话,就都憋在了肚子里。 刚刚还在悠闲前行的少年们现在已经彻底的崩溃了,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闲聊的明星,还在谈论的美眉,他们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吃上晚餐。 这个念头钻入曾怡裴脑海里的时候,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刚刚还绞痛的心脏和胃都缓和了几分,曾怡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这种情绪,所以她只是微微咧开嘴,看着常观砚。 昨天夜里她故意挑起话题的时候,他没有说话,现在却又来问,她搞不懂。 前厅十分热闹,高朋满座,丫鬟婆子忙里忙外,周围挂上了许多红灯笼十分喜庆。 “自然是我家夫君。”她不吝回答,嘲弄的凝着他冷峻的盛世美颜。 那一日涟漪走后宴会还在继续,只是整个宴厅的兴致却起不来了,没过一会人们准备都散了,这时候有下人推门而入,话还没有说。 “你别闹,这是学生宿舍,您这样,我更不能让你上去。”宿管阿姨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主要这上去了,岂不是闹得更厉害。 当十来根安全绳漂浮在水里,带着绳子端头的大米国士兵们浮浮沉沉,那末黑色的影子已经背着一个比她高许多的人影向海面上浮去,当他们出水的一瞬间,整个海面上的情况已经与一开始的完全不同起来。 说话之人是个二十多岁,最初皇上赐府邸给王爷时,她便跟着祝管家进了王府,专门管理府上丫鬟的调度。 草狗却没有丝毫紧张,猛地向后一弹,瞬间爆发力惊人,竟是避开了高加索这一下,然后它低下身体,钻到了高加索的肚子底下,张口就咬向高加索的肚子。 她,要成为揭开隐瞒了十年的真相,虽然只是隐瞒了十年,可是对于如今的神界来说,那种腐败,似乎已经存在了上百甚至上千年了。 叶睐娘坐在车里挑了车帘向外看,只见那些兵士有条不紊的检查着车辆,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遂放下心来,这京城的公安局还是毕竟有职业道德的。 他这一招“拖字诀”用的着实卑鄙,他们只投入了五千人的战力,明显不是我们大本营那帮兄弟的对手,这些人闹得蓉城不得安生,杨晓帆就一天离不开哪里,这边的战事全部要压在我的身上。 “康威,你们来了,太好了,刚好就缺你们两个我们就凑齐一桌麻将了。”不是说来这里打扑克的吗,为什么当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开始搓起麻将了呢,不过说实在的我也好久没有玩了,我和陈博也上桌玩了起来。 而且他还要光明正大的赢那个夺走他一切的人,若是让洛霞忘了他,那又有什么意义? 洛霞忽然就懂了。郦灵灵是属于得不到就要将之毁灭的那种。这种人,是最最可怕最最恐怖之人。 洛梦的演唱会在体育中心馆举行,体育馆能够同时容纳一万人,但是为了安全考虑,只卖了7千张门票出去,安全到了酒店就好多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成语接龙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瑾夜皱眉,听着浅语骂儿子,有种她将他也骂进去的感觉!这是城门起火,殃及池鱼? 风无缺人生第一次被浅语揪耳朵,他觉得跟被他父王打屁股一样丢脸,张牙舞爪地正要发脾气,却被浅语一把抱了起来,连带着风无双也被抱了起来,浅语在无缺侧脸亲了一口... 风无缺简直风中凌乱了,同样风中凌乱的还有风瑾夜,风瑾夜努力克制着不将儿子从浅语怀里扔出去! 浅语是开心的,她知道无缺是善良的,虽然他总是一副...... 她还是怕了,怕了,所以现在,决定放下很多很多的坚持,想要给他机会。 严嵩顿时扑地痛苦,大声哀嚎,责怪自己没用,没能给大明朝带来个万世江山。气得旁边崇祯直接就蹦了出来,一脚重过一脚地在严嵩身上猛踹。 “呵呵!很好。既然咱们之间没分歧了,那是不是得按照我的规矩办事儿了呢?”谢东涯嘿笑道。 花佛两个字,在三界九域虽是最大的忌讳,但身为佛门高僧的定缘,还是听说过一些关于花佛的只言片语。 她不想的,她不想的,就算灾难全部降临在她身上,她也不要身边的人受一点点伤。 要知道,他已经用上天神步的最大速度,但还能被大嘴凶兽拉近三十米,可想而知大嘴怪兽的绝对速度要强出他不少。 “别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是你逼我出绝招的!”马瑟咬了咬牙,张开了嘴,竟然吐出了一颗月光宝华的珠子。 “没有。你和往常一样,醉了就睡。”看来他把昨晚的事都忘了。 九层楼塔傲立山巅,一条白玉山梯直通山脚,辉煌大气、白雾渺渺,宛若登天之梯,充满神秘感。 这也是大师兄喜欢的类型?大师兄的口味也太重了吧。烟香不禁冷笑。 他握着水脉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他看向水脉的眼神,糅合了一抹隐忍的痛楚之色。 楚天阔的目光,定定望着永安王。今日才见面的皇弟,对他如此重情重义。他为有这样的兄弟而骄傲,内心暖暖的。 蛇妖被除,大哥也认回来,龙九儿还以为他们是时候出发去青严族。 帝萧胤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他留下来的后手,能不能够动摇到她,就目前而言,怕是难!还是非常难的那种难。 这相当于,彻底的斩断了一切,清除了一切不必要的执念,从此之后再无束缚,更无人可寻,无处可寻。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才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也有几分白净。 被巨大火光席卷的庞大黑洞,所涌现的浓烈阴魔气息,刹那间就迸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呲呲怪声,令人毛骨悚然,简直就是鬼哭狼嚎。 然而,东方红却是尴尬异常,心情万分复杂,他面上看着有点厌烦情绪,其实心里暗喜着。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借着这次脚伤,他能跟烟香多接触接触呢。 “什么,今天,这么说的话,难道还有明天后天不成?”程欢夸张地大叫。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这样口径的火炮,根据倍径计算,在海战的时候,大约能有五六百米的有效射程,已经远远超出了此时船上装备的床弩和投石机的射程。 林南对此心知肚明,也就刻意回避着顾成的话题,并且有意想要让她开心一些,「这个……当然可以了。 但见此草沾染口水,表面散发着幽幽的紫色光泽,似覆盖一层薄膜,只是随着其落于地面,片刻,光泽便内敛、消失,最终紫草变得平平无奇,随着窗外的风摆动。 第二百二十九章 恣意潇洒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风无双见风无忧站了起来,以为已经下课,屁颠屁颠就跑到风无缺身边,糯糯说道:“阿兄,你来接无双回家了吗?” 允铭一阵无耐,这才对了几个成语接龙,小公主就想着下课回家了... 风无忧听风无双见风无缺“阿兄”,心里有些吃味说道:“无双,回来坐着听太傅授课,不要胡闹!” 风无双一脸无辜:“可是二皇兄不是说,上课期间会一直静静坐着听姑父授课,可是二皇兄站起来了,不是下课了吗?” 风无...... 李佳佳噼里啪啦的说着,几句话,她跟封九霄谈恋爱订婚,结婚,娃都生好了。 马车直接赶进院门里,魏华音一身墨蓝色狐裘披风,从马车下来,目光落在唐凤初脸上,眸色幽暗。 特纳不放心的追问,目光锁定了鲁尼的双眼,毫不掩饰冷冽的杀意,摆明了就在警告鲁尼说谎的代价。 看到桌子上有一串能够发光的山葡萄,他先是一愣,接着暗想,还没到老秋,山葡萄还青着着呢,最大的也只有黄豆粒那么大,可是,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却足有成熟后的山葡萄一般大,而且还闪闪发光。 江尧并没有把这些飞舞的深渊恶魔放在眼里,直接四阶爆种,施展一场水枪雨,直接把房顶覆盖。 唐旭楠来这边的主要目的,是和莅临现场的其他商业大佬们聚在一起讨论或者是探听,前面的就自己在那边玩乐。 商彪面对漫天的血线虫,也是面色大变。脚踏罡步,于躲闪之中不断丢出真火符。借助真火,抢得一丝空暇后,立即掐决念咒。 听到商彪自报家门,那年轻道士一脸惊容的看着他,嚣张的气焰顿时被掐灭。 而且是在没有使用元气的情况下,徒手举起,靠的完全是肉身力量,以此来看,周昊的实力,就十分的变态了。 雨之国,淅淅沥沥的雨幕笼罩着整个国度,清冷的气息更人一种淡淡哀愁的感觉。 至少她要先做出亚当,活着做出来,要死,也得把锅背稳了再死。 顾锦汐心神一动,原本包裹着骨头的宇宙之气,眨眼的时间便隐入骨头中,而药剂的能量取代了宇宙之气,包裹着她的骨头慢慢修复着。 尽管不知道武越这是什么鬼技能,但对方既然说出让他们一起死的话,意味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她想要发挥最大的作用,必须等待汉王朝的崩溃,等待乱世烽烟起,等待……曹魏的大旗插满中原。 段伟祺没再说什么,也没有回复任何留言。但是富昌的公关部发声了,富昌的官博发了一则声明,就段伟祺与李嘉玉的婚事做了一个正式的官方说明。 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眼前一片青葱翠绿,山间的树峰上淡淡的飘着一层白雾,美得如幻似真。 难怪池家的事情会爆发的那么突然,而惠氏母子更是没有招架之力,就落到那般境地。 素意沉默,她当然知道这些,这也是芳芳很久前就做好某些准备的原因,她顺水推舟的让芳芳怀孕,其实只是希望她有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但她在苏醒后的所作所为,却着实无法就这么被无视掉。 陈滢在宫中呆了许久,陪着姜云卿说了会儿话,又被睡醒的清欢缠着玩闹了一通。 因对其中“顿牟”一词究竟指琥珀还是玳瑁有疑虑,故取家中玳瑁簪与琥珀坠各自一试,却试得这两样摩擦后都有拾芥之能。 “报名不在这里,去主席台那边找体育部,然后回来这边找我们考试……”唐萱被高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这次反倒没把头抬起来。 第二百三十章 再无缺憾 - 王妃她娇不可攀 - 浅情不知 球场上所有人热汗挥洒,酣畅琉璃,英姿勃发... “咚”一个,第一个进球的是红方,冬暖进的球,浅语没有气馁,反而笑容越来越大... 风无缺才发现他当真低估了对手,开始认真起来,守着大铜钱,可这铜钱他越守越是发现不容易... 红方每个人打过来的球,力量之大都近乎可以把他撞出球场去...而且风无缺隐隐觉得对方所有人都对他和风睿宸手下留情了... 而且风无缺发现,红队无论是谁要进球...... 这只是单方面的在一边付钱而已吧?根本不是“约会”吧?到了现在,艾伦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附近的一些气道高手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眉目,为了讨好这两位潜力无限的丹道高手,也是配合的留出了一点空间,往那些等待在真命殿外的各势力精锐弟子、长老方向招呼而去。 古青的目标根本没停留在内门弟子上,只待静静修炼,冲击丹道境界后直接成为真传弟子,对于这位长老的提醒只是客气的道了一声谢,并未作出其他回应。 这些宝物中特别贵重的,已经被神道境界的天炎长老全部带走,但是像那些由灵石铸造而成的宫殿、种植着大量仙莲的洗身池、蕴养着星辰精铁的巨大矿山这些东西,却非他所能够带走。 地区霸主乌尔·扎帕帕的战死使得整个地区失去了能够通过威慑而保持和平的稳定器。 “人各有志,后果怎么样,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不定人家皇太极就喜欢她这样忠于后金的汉人呐!”刘天虎没好气地道。 “主公,我亦愿将所有赏赐捐赠于基金会!”郭嘉有意先让着主公的两位义弟先行捐赠后再上前回禀道。 肖晨在暗,玉面狐在明,为了不在玉面狐面前暴露自己,再,也只能尾随其后。 水公主笑笑,不置可否。水公主只是希望,这两位年轻的将军回去后,对自己的这一番话好好想想,对自己是东吴公主的关键疑问,能够有较清楚的认识。 正观察着,吴弃忽然感觉到心底传来一道微弱的意念。在感应到那意念之后,吴弃脸上立刻就绽放开了笑容。 看得赵钰白身子都控制不住的打颤,他比谁都清楚保利诺疯狂的样子有多骇人。 听到许黎的声音,许爸爸咳嗽了声,将手收回来。他正经地坐在椅子上,碰了碰周深的杯子,然后自顾自地喝酒。 门头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余琬凝不认识的字,那些字分别是用钗环首饰,胭脂粉盒组合而成的。与那些中规中矩的店铺招牌相比,确实要新颖别致一些。 他望着窗外,似乎看到从前他和许黎在院子里追打着彼此,脸上洋溢着笑容。年少时的欢喜,是那么的纯粹。 走出虚拟舱后,外面公园里,人声鼎沸。那些玩家全部都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好,我回来以后就将这事处理好,你安心在府里学习规矩,孩子的事回头我问问彦世子看看有没什么出路!”奴生的孩子一辈子都是奴,杜氏不是卖到王府,自然不能在这呆一辈子,孩子也要有个好的前程才行。 赫连飞虹独自一人在花园中停下,说是屋里闷得很,要在外面吹吹风。 “陈峰,你的手艺太棒了,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蛇羹。”村长称赞道。 夜斯也看不出来,白墨怀里抱着的是拜拜还是晚晚,还真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 当然不会去,她要是和夜斯去民政局,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离婚。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