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生一线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嘶!” 利刃划开血肉的剧痛刺入神经,浓郁的血腥味涌入鼻间,顾姝斐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白色刺眼,却不再是熟悉的医院,而是冰天雪地! 瘦骨嶙峋的少女怨毒的瞪着她,手中匕首深深埋入顾姝斐腹部。 “你屠我楚家满门,我要你偿命!” 顾姝斐痛得到抽一口凉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少女:“找死!” 匕首随之拔出,血流如注! 她半点不敢耽误,仓促撕下衣袖紧紧裹在腹部,饶是如此,脸色依然无可挽回的惨白下去。 作为一个医生,顾姝斐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 万万没想到,她没有被医闹的家属砍死,反而因为莫名其妙的穿越,要死在这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岭了。 何其可笑! “天可怜见,姐姐,我早就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可不就遭了报应?” 或许是看出她命不久矣,原本远远躲在一边的人终于忍不住幸灾乐祸。 “当初姐姐痴恋衡王,因爱生嫉,亲自派人屠杀楚家满门的时候,也没料到楚漾会活下来罢?” 顾姝斐冷笑在剧痛下隐隐扭曲:“顾姝妍,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废物,只会躲在人后做些阴谋诡计。” “就连我要死了,你都不敢靠近半步!” 没错,说话之人正是这具身体的嫡妹——顾姝妍。 顾姝妍本想看到顾姝斐痛哭流涕的跪地求饶,闻言气得面目一阵扭曲。 她恼羞成怒的大喊:“不知死活!楚漾!还不杀了她!” 楚漾本就死盯着顾姝斐,顾姝妍话音未落她便冲上来补刀。 顾姝斐冷冷看着,直到人冲到自己面前,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手中银光微闪,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 银针如鬼魅般刺入楚漾百汇穴,楚漾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晕死过去。 “啊!” 顾姝妍惊呼出声,惊恐的瞪着顾姝斐,转头就要跑却被顾姝斐三两步冲上来一脚踹倒! “好妹妹,跑什么!” 顾姝斐满脸冷汗,腹部伤口牵连让她额头青筋暴起。 咬牙一脚踩在顾姝妍背上,将顾姝妍狠狠踩进雪坑:“引楚漾来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跑?” “顾姝斐!我可是顾家嫡女,你个卑贱的庶女也配造次!放开我!” 顾姝斐气极反笑。 方才争斗间她终于接收完所有记忆,今日这场灾祸也理清了来龙去脉。 原身也叫顾姝斐,是玄雍朝当朝丞相顾元征的原配所出,却被顾元征贬妻为妾,沦为庶长女。 顾姝妍则是顾元征后娶的户部尚书独女胡氏所出,尊为嫡女。 后年岁渐长,两姐妹又同时心悦衡王陆时詹,争风吃醋惹出不少风波。 楚漾就是姐妹二人斗法最大的牺牲者。 她本是一平凡农女,却得陆时詹钟情,顾姝斐嫉恨成狂,在顾姝妍挑唆下秘密派人屠了楚家。 没想到楚漾非但没死,还成了顾姝妍的一把刀。 顾姝斐喘了一口气,欣慰的扫过自己脑海里浮现的空间。 里面医药用品琳琅满目却分外熟悉,赫然是她们医院的药房! 快速拿出一粒阿司匹林服下,顾姝斐拎起顾姝妍:“你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 “楚家的地址、人口,甚至派去的杀手都是你送到我手上的,借我毁了楚漾,又拿楚漾来除我,你当真以为我蠢得什么都不知道吗?” 顾姝妍身子一僵,在雪坑中微微发抖。 她猛然扭过头瞪着顾姝斐:“你……你都知道?!” 顾姝斐挑唇冷笑:“你说呢?” 眸中闪过冷意,顾姝斐猛然拔下头上珠钗狠狠刺入顾姝妍脖颈! “啊!” 顾姝妍爆发出骇人的嘶吼,顾姝斐却面无异色,狠狠拽紧她的头发,丝毫不顾及脖颈间喷涌出的鲜血和骤然惨白的脸色。 “你捅我一刀,我也还你一刀,这样才叫公平!” “放心妹妹,我捅的位置极妙,只要钗子不强行拔出来,半个时辰内找到大夫,你就死不了。” 顾姝妍惊恐万状的瞪着顾姝斐沾血的脸庞,目光绝望的哀求着。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顾姝斐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多行不义必自毙,顾姝妍,这只是利息!” 说罢,顾姝斐狠狠甩开顾姝妍,大步踏上不远处的马车,头也不回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直到顾姝妍身影彻底看不见,顾姝斐才身体一软,虚弱的倚靠在车辕上。 她的腹部被鲜血浸透,而鲜血依然在不断涌出。 阿司匹林只能消炎杀菌,顾姝斐从空间找到纱布碘伏,开始包扎伤口。 也幸好走的是官道,人烟稀少,地势平坦,她才能勉强上好药。 做完这一切,顾姝斐已经她满头大汗,面如金箔。 “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喘着粗气,瞳孔微微扩散凝视虚空,不知在和谁说话。 寒风呼啸而过,远处群山中有狼嚎隐隐。 “为什么不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炸响。 顾姝斐微微阖目,疲倦的叹了口气。 “你虽是被顾姝妍利用,可楚家灭门你也脱不了干系,本就是你对不起她,我为何要再害她一次?” “至于顾姝妍,一个被人利用的蠢才,留着她才能真正解决那个幕后黑手。” 然而那个声音显然神智已经癫狂,根本听不进去:“两个贱人,都该死!” “你占据了我的身体!有我你才得以复生!你本就该帮我做事,照我说的去做!” 顾姝斐声音冷了几分:“说到这个,我倒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你又为何毫不惊慌,甚至能坦然若之与我这样交流?” 那声音一滞。 “你不必知晓!你在那地界已经被人捅了十几刀,活不成了!可我的身体能活!是我救了你!” “你要帮我啊……”声音如泣如诉,充斥着绝望:“我太蠢了,我输得彻彻底底,时詹他不要我了……” “你比我聪明,你要帮我!我救了你,你要帮我!” 她又复癫狂偏执起来,翻来覆去念叨这一句,顾姝斐长叹一声。 原以为会有什么阴谋,谁成想就是个恋爱脑! 第二章 栽赃陷害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我视顾姝妍为亲人,她却勾引时詹,背叛了我!” “也是她不守妇道!设计时詹与我离心,害我失身,我只不过是讨回公道!要是时詹知道,他一定会给我主持公道的!” “楚漾,魅惑男人,矫情做作的贱人!她死不足惜!” “你去找时詹,替我报仇!” 她一口一个时詹,嚷嚷得顾姝斐头疼。 顾姝斐声音越发冷漠:“真是这样吗?你那位陆时詹当真如你所说清清白白?还是你被情爱糊了心!”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城门口,却不期然冒出一队侍卫,持枪团团包围了马车。 “衡王有令,诛拿顾姝斐!” “来得到挺快。”顾姝斐坐直身子,冷冷直视那群侍卫。 什么狗屁衡王! 根本就是个钻女人裙底,玩弄人心的小人,也就是原身蠢才被他耍得团团转。 对面来势汹汹,顾姝斐重伤未愈,索性下车微抬下颌:“走罢。” 顾姝斐性格跋扈,侍卫早有耳闻,原本打算将人捆起来带走,却没料到顾姝斐如此配合,当下微愣。 又见顾姝斐浑身血污,脸色冷厉,心下一突。 害怕又生事端,象征性派两个人左右辖制顾姝斐,便将人带到衡王府。 待顾姝斐踏入大厅,厅内原本坐着品茗的二人便若有所感抬眸望来。 一温一冷,各有千秋。 顾姝斐下意识看向那冷面人,心中微动。 现代社会信息爆炸科技发达,美人数不胜数,她从医阅人无数,对美人早已毫无波澜。 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微微侧坐,侧脸冷峻如冰,眼眸如同幽深的湖水,似乎总是泛着初春凛冽的薄冰;微微蹙着的眉清贵淡漠,身姿如松,流风回雪。 此刻似乎有些不悦顾姝斐的失礼,微压的眼睫下黑眸淡漠,薄唇掀起一丝冷笑。 顾姝斐瞬间回神,调转视线却又对上衡王陆时詹意味不明的眼神。 “顾大小姐果真痴恋三哥,尚未过门就如此目光缱绻了。” 过门? 顾姝斐微愣,当即从原身记忆里翻出了冷美人的资料。 原来是和她刚定下婚约的三王爷——陆时衍。 顾姝斐本痴恋陆时詹,却又和陆时衍订婚,自然又是被人算计。 原身被顾姝妍设计挑唆,在宫中除夕宴上给陆时詹下药,意图和陆时詹成就好事,嫁入衡王府。 谁成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姝斐前脚下药,顾姝妍后脚就告知了陆时詹。 陆时詹本就对原身厌恶至极,又听闻这番算计,竟反手给原身也喂了药,和乞丐关在一起。 关键时刻,是陆时衍听到原身惨叫,破门而入救下了人,偏偏原身药性上冲,死死搂着陆时衍不放,被闻讯赶来的皇帝及众人瞧了个准,可谓人尽皆知。 隔天,为平息物议,保全皇室、顾家颜面,陆时衍上书求娶顾姝斐,皇帝应允,又将顾姝妍赐婚陆时詹。 原身就此发疯。 先是撒泼打滚不肯嫁,后又装疯卖傻,甚至跑到大街上怒骂陆时衍趁人之危,卑鄙小人,她死都不会嫁给陆时衍。 回想起这段记忆,顾姝斐眉心微蹙。 实在太蠢了。 陆时衍和皇帝来得那么巧,显然是陆时詹借原身算计陆时衍,她却半点看不透。 还忘恩负义,蠢钝如猪,要不是陆时衍救了她又求娶她,只怕她早就失身丧德,被拉去浸猪笼了! “把人抬上来,姝妍,你也出来罢。”陆时詹淡漠的声音打断了顾姝斐的思绪。 随着他的话音,两个下人抬着一具尸体进来,顾姝妍也满脸恨意的从屏风后走出。 她脖子上缠着厚厚一圈白帛,面无血色。 “三哥,弟弟本不想叨扰你,只可惜事涉你的未婚妻,也只好辛苦你跑一趟了。” 陆时詹板着脸,看向顾姝斐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物件。 “顾姝斐派人屠灭楚家,又残杀楚漾,戕害嫡妹,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说着,尸体上白布掀开,赫然是死不瞑目的楚漾! 顾姝斐目光一凝。 楚漾怎么死了?! 她当时只是击中她百会穴,只会暂时晕倒,根本不会死! 顾姝斐看向顾姝妍,却只看到一双怨毒的眼睛。 “八弟欲如何处置?”陆时衍不徐不急的开口。 他的声音犹如山上清泉,凛冽寒凉。 “顾姝斐行事狠毒乖戾,自然是杀人偿命!”陆时詹掠过顾姝斐时眼底闪过嫌恶:“此事合该上报朝廷,斩首示众!” 陆时衍嘴角冷笑:“八弟倒是有成算。” 眼底冷意瘆人,陆时衍又看向顾姝斐:“你可还有话说?” 他对顾姝斐要说什么其实并不大感兴趣。 这女人蠢钝不堪,前有除夕宴失德,后又闹市发疯,平日风评亦是极差,如今犯下杀人大错也并不让他意外。 如今二人已经订立婚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仅凭陆时詹处理只怕会攀诬甚多。 更何况,顾姝斐的蠢戾,也算有因可寻。 记忆中那个缩在墙角,抱着菩萨像哭泣的身影再次浮现,陆时衍终不能狠心不管。 “此事并非我所为!” 顾姝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抬眸道,眼神澄澈坚毅。 陆时衍微怔。 有些诧异于顾姝斐开口居然不是癫狂嘶吼,陆时衍不禁重复了一遍:“你没杀人?” “自然!”顾姝斐冷冷掠过顾姝妍陆时詹,转而认真的盯着陆时衍的眼睛:“我可与天发誓!” “发誓算什么证据,随口一说罢了,若发誓有用,天下还会有盗匪吗?” 顾姝妍突然开口,她声音嘶哑难听的厉害,显然伤到了声带。 她似乎也清楚自己的伤势,只说一句便不肯再多说。 顾姝斐冷笑:“敢问八王爷,楚漾死因可有查明?” 陆时詹脸色阴沉:“自然,楚姑娘乃是被人刺中百会穴,不治而亡!姝妍也可作证是你伤人。” “是吗?可据我所知,百会穴并非死穴,哪怕重击也只会让人昏迷而非枉死,不知王爷寻得哪位仵作,可否让人当庭对峙?” 陆时詹瞳孔紧缩。 他不动声色掠过顾姝妍,沉声道:“顾姝斐,你不通医理,休要满嘴胡言拖延时间。” 顾姝斐气极反笑:“究竟是我不通,还是八王爷栽赃不成,心虚不敢!” “今日非但不是我杀了楚漾,反而是楚漾要杀我,我腹部伤口至今血流不止,体虚无力,如何杀人!” “八王爷口口声声替天行道,做足审判模样,却连仵作都不敢召见吗?!” “你!”陆时詹神色大变,他猛然攥紧拳头,额上青筋暴起:“顾姝斐!” 陆时衍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着顾姝斐。 方才几句辩驳快捷有力,句句在理,不但洗清嫌疑更给老八扣上一顶栽赃污蔑的帽子。 莫非被人夺舍? 垂下细密的眼睫,陆时衍神色淡漠:“她说的,并非毫无道理。” “来人,传仵作。” 他吩咐衡王府下人极其自然,丝毫没把主人陆时詹放在眼里。 陆时詹咬紧牙关,侧首看了眼顾姝妍。 顾姝妍会意,突然低低抽泣起来:“姐姐,楚漾她死的好惨啊……” 第三章 尘埃落定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冷眼看她表演。 顾姝妍虽嗓子沙哑,作态却楚楚可怜招人怜爱:“就算姐姐狡辩不是你杀了楚姑娘,可楚家满门被灭,姐姐也要否认吗?” “你确定要提起楚家灭门一事?”顾姝斐打断了她的话,神情莫测。 顾姝妍心中一咯噔:“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当初害怕,碰巧留下点东西,不多,但足以证明很多东西都是别人送到我手上的。” 好整以暇欣赏着顾姝妍骤变的脸色,顾姝斐笑容流露出几分恶意:“还有那群人到底听命于谁。” 这下轮到陆时詹变了脸色。 “现在,你还要提起楚家灭门案吗?” 顾姝妍脸色微白,咬紧唇不再开口。 陆时詹却看了一眼陆时衍。 陆时衍虽在垂眸喝茶,视线却时不时落在顾姝斐身上。 再联想今日他对顾姝斐破天荒的维护,陆时詹立即想明白其中关窍。 是了,顾姝斐蠢货一个,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必定是陆时衍告诉她的! 奸夫银妇! 顾姝斐还佯作痴情于他,背地里却早和陆时衍暗通款曲! 陆时詹心里惊疑不定,陆时衍亦在审视顾姝斐。 他虽不知顾姝斐为何突然转了性,非但脑子清醒更是全程对陆时衍不假辞色,甚至出言讥讽。 却不是坏事。 他到也可以祝她一臂之力。 刚巧仵作此时赶到,检查过尸体后便面色凝重:“回禀二位王爷,这位姑娘乃是以内力震破百会穴而亡。” 陆时詹脸色难堪起来。 顾姝斐轻笑一声:“内力?八王爷现在不会要栽赃我是个武林高手吧?” 她眼神无辜的看着陆时詹,令他心头更恼恨。 “哼!就算楚漾之死与你无关,那姝妍的脖子你可逃得过?!” 顾姝斐倒坦然认了:“这件事是我做的。” “但,”顾姝斐似笑非笑,“我只是在惩戒不尊姐姐的妹妹,也未曾伤她性命,说到底不过家事,也要偿命吗?” 陆时詹握紧拳头,深呼一口气,按压着突突跳动的额心。 他不再理阴阳怪气的顾姝斐:“三哥,你怎么看呢?” 陆时衍神色平静,抬眸看一眼众人:“便罚她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顾姝斐脸色一滞。 五十大板!打完她非死即残! 美色误人啊! 她怎么因为陆时衍今天给她几分好颜色,就忘了这也是个狠角色! 还是被原身狠狠得罪过的狠角色! 陆时詹精神一振,笑道:“三哥的确公正无私,来人!” 脑海里那个声音不由大急:“你别倔了!快好好和时詹求情,他只是一时生气,只要求情,肯定会心疼原谅我的!” “五十大板打下去,我这个身体就废了!” 她叽叽喳喳起来声音格外尖锐,吵得顾姝斐眉心直跳,在脑海里怒喝一声:“闭嘴!” “你个蠢货,居然还对陆时詹心存妄想!” “好,我便让你彻底看清楚他的嘴脸!” 顾姝斐抬头看向陆时詹:“八王爷,若我告诉你,往日种种祸事,虽有我蠢钝之嫌,然更多则是顾姝妍挑唆怂恿我,你可相信?” 陆时詹被她问得一征,看了眼陆时衍,神色古怪起来:“你莫要拖延,往事已矣,与本王毫无瓜葛。” “那若我说,今日也是顾姝妍教唆楚漾杀我在先,你可看得清?” “本王不知你在说什么,顾姝斐,别再胡搅蛮缠!” “那便最后一个问题,八王爷,你可曾爱过我?哪怕一分一毫?” “顾姝斐!本王从未爱过你,你嚣张跋扈,恶毒蠢笨,本王瞧见你只觉恶心!” 陆时詹厌烦的抛下这句话,顾姝斐非但没伤心欲绝,反而唇角一弯,笑容明媚:“多谢王爷。” 陆时詹蹙眉瞪着她:“顾姝斐,你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 顾姝斐尚未开口,一旁却传来一声冷哼。 陆时衍不知何时已经抄手而立,毫无波澜的声音格外清冷:“念及顾大小姐重伤未愈,五十大板暂记三十,今日就先打二十罢。” 顾姝斐嘴角一僵。 她方才被原身吵得头疼,一怒之下当着陆时衍的面就问了那些混账话。 这不是变相给陆时衍戴绿帽子吗! 顾姝斐难得心虚,又想到那二十板子,心里长叹一声。 也好,总比五十强。 陆时衍最后睨了有些垂头丧气顾姝斐一眼,不着痕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原念着她重伤,想全部记下,却未曾料到她如此不知死活。 那就赏她二十板子,好好醒醒脑子。 陆时衍离开了,陆时詹也冷着脸甩袖而去,倒是顾姝妍恶狠狠瞪了眼顾姝斐。 顾姝斐连半分眼角都没给她,径直走到院子里。 那里已经摆好了刑具。 凛冽寒风迎面吹来,顾姝斐接着捂袖咳嗽,悄悄咽下一粒特效布洛芬。 板子拍打在皮肉上激起一连串深刻持久的剧痛,顾姝斐脸色白得瘆人,冷汗浸透的衣衫被寒风一吹,越发刻骨铭心。 “看到了吗?这就是恋爱脑的下场!” 顾姝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陆时詹根本瞧不上你!你一个母家卑贱,不受宠爱的庶女,从一开始就是陆时詹和顾姝妍的逗趣玩意儿!” “他甚至也没多爱顾姝妍和楚漾,要不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三个斗得你死我活?” “楚漾死了,他可以半分痛苦?顾姝妍重伤,他可有多看半眼?” “不……不会的,不该是这样的……” 那个声音早在陆时詹放狠话开始就在痛哭,如今更是哭得撕心裂肺:“他怎么可能不爱我……” “怎么不可能?你是黄金?还是皇位?他不爱你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你被情爱迷了心……” 顾姝斐声音慢慢虚弱下去。 先是被捅刀,又二十板子,纵使有特效药,顾姝斐也终究支撑不住:“别哭了……如今你也算看清他真面目了……” “我撑不住了,你的身体终究是要还给你的……可千万,别再恋爱脑了……” 神智渐渐细弱,顾姝斐只隐约听到原身的啜泣声:“傻子,早在我召你来那一刻,这具身体就是你的了。” “我不想再面对他,他伤我至深,还是你代我活下去罢!代我讨回公道!” 一股暖流涌入顾姝斐神魂。 虚空中,却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碎掉了。 第四章 旧人来访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再次醒来时,已经暮色四合。 她周身血污恶臭难闻,四周虽古韵浓郁却也寒酸简朴至极。 正是原身的房间。 想来是衡王府见她晕过去,到底不好做绝,又把人扔回了顾家。 顾姝斐正欲检查伤口却骇然一顿。 腹部,臀部哪里还有半分剧痛,摸上去皮肤光滑细腻,竟是完好如初! 顾姝斐活了两辈子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猛然想起昏死之前听到的声音。 她忙在脑海中呼唤,却再听不到半点回应。 许久之后,顾姝斐长叹一声。 她下床简单擦洗身子,换了一身衣服,接着从衣柜里翻出一个粗陋的菩萨像。 这是小时候的顾姝斐为了纪念母亲偷藏下的。 如今的顾姝斐没有再把菩萨像藏起来,反而搭建出一个简单的供台,端端正正放上去。 没有香,她便双手合十。 “你的确不太聪明,性格也跋扈,可许多事情你也是被人利用栽赃。” “如今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便替你讨回所有公道。” 顾姝斐拜了三拜。 她想了想,召唤出脑海里的药房。 先前几次取药都是在危机时刻,如今她沉浸下来将所有药品一一清点,这才发现了不对。 虽说是他们医院的药房,种类齐全,可只有一些外伤、消炎、止血药能随便用,而且会在第二天自动补充。 另外一些科技含量高的非处方药,却是灰色的,无法取用。 医疗器械也只有基础外伤处理可以用。 “不知道日后可不可以解锁。”顾姝斐喃喃道。 不过就算只有这些,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个大杀器了! 顾姝斐满意的点了点头,退出空间后却浑身一震! 屋内竟不知何时多出一人! 顾姝斐冷汗瞬间蜿蜒而下,警惕戒备的瞪着那周身包裹严实的蒙面人。 “现在倒警醒了,方才我盯着你足足半刻钟,若换个人,你只怕死了千百回。” 蒙面人声音喑哑,顾姝斐松了口气。 她从原身记忆里认出了这人。 说来也蹊跷,原身母亲病亡后,时不时便会有一个蒙面人来接济照顾原身,吃食伤药,布帛银钱,并不拘束什么也不固定时间。 虽然态度冷淡,却一直是原身在这偌大顾府,唯一寄托希冀的温暖。 原身也曾多次试探蒙面人,小时候纠缠质问,长大后尾随跟踪,甚至典当所有首饰请人探查,可惜蒙面人性格冷淡,惜字如金,又身手了得,来去如风,她一次也没成功,就连典当出去的首饰也在隔天被蒙面人扔到桌子上。 那一次蒙面人似乎真生气了,足足三个月没来,原身夜夜痛哭,也再不敢去探究真相。 直到原身第一次见到陆时詹,在他身上嗅到了蒙面人的味道。 一模一样的檀木冷香。 自此,顾家长女对八王爷痴恋成魔,不可回头。 可穿越来的顾姝斐却觉得陆时詹那样的伪君子绝不可能是面冷心热的蒙面人。 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动起来,那是原身残留的情绪。 顾姝斐抿唇,轻声道:“你来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蒙面人似乎冷哼了一声。 他抛下一个包袱。 顾姝斐打开,果然是上好的金疮药还有各类外伤药。 顾姝斐道:“多谢。” 蒙面人似乎不想和她多说,起身欲走,顾姝斐却突然开口:“你难道要永远这般待我吗?” 她声音哽咽:“我差点就死了,你也不管了吗?” 蒙面人脚步一顿。 顾姝斐眼眸微亮,有戏! 这位“田螺姑娘”还是关心原身的! 她上前轻轻扯住蒙面人衣角,双眼含泪:“我知道,你恨我不知廉耻,恨我倒贴陆时詹,所以这几年你一次也没来找我。” “可你又是否知道,我追着他跑是因为我以为他是你!” 顾姝斐紧紧盯着蒙面人,果不其然看到他身子一僵。 蒙面人转身,幽深的眼眸闪过莫名的情绪。 顾姝斐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看见过。 也许是记忆里吧。 蒙面人开口打断她的思绪:“他不是我。” 顾姝斐破涕为笑,眼神清亮,宛如一只雨后梨花。 “我就知道!他那样的人怎配与你相提并论!” “都是我傻,我蠢!你不要与我生气了,可好?” 蒙面人久久凝视着她,眼底情绪如同湖底,平静却让人捉摸不透。 许久之后,他轻哼一声:“怎的把菩萨像摆出来了。” “你不是说最恨这些坑钱骗人的神佛吗?” 顾姝斐微愣,不解的蹙眉:“我何时说过这种混账话!是哪个作死的又在院子里嚼舌根了!我不撕了她的嘴!” 她脸上涌起怒气,气势汹汹要去抓人,蒙面人却微敛眼睫:“小事一桩,不必计较。” “难得不糊涂,陆时詹绝非良人,你既已经定下婚约,好好养伤待嫁便是。” 顾姝斐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通过了他的疑心刺探。 又听他说起婚约,忙道:“对了,这桩婚事可否退掉?” 蒙面人猝然抬眸,眸色犀利如刀,仿佛在质问顾姝斐又要做什么妖。 顾姝斐讪讪:“我、我只是以前的罪过陆时衍,担心他报复。” “更何况齐大非偶,我母家衰败,又不得父亲宠爱,嫁过去也肯定处处遭罪……” “不必担心,他会好好待你。” 蒙面人冷声打断顾姝斐的话,同时抽回自己衣角。 “既知道以前得罪过他,不如戴罪立功,安分守己!” 说罢,便身形如风,眨眼掠走。 “哎?!” 顾姝斐一头雾水,不晓得他为何生了气,匆匆追到窗子处却猛然听到几句牢骚。 “打量谁不知道她来历呢,摆什么娇小姐架子!” “翠浓姐姐!你快小声些,待会大小姐要打人的……” “打人?呵,她有那个胆子吗?!”那个叫翠浓的声音非但没低,反而高涨几分。 “她见天的发疯,大夫人早禀明老爷发了话,要再把丫鬟打骂出去,那她就自己个活着!” “我巴不得她赶紧把我打出去呢!你瞧人大少爷院子里丫鬟,多体面啊!” 第五章 教训恶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原来还是我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顾姝斐冷淡的声音让两个正洒扫想丫鬟当头一惊。 翠烟忙行礼:“见过大小姐!” 翠浓先是一惊,却很快反应过来,非但不行礼,反而俏生生立在那娇哼一声。 “大小姐刚挨了板子,怎的就起来了,小心坏了伤口,回头讨不来药送了小命!” 说着扫了眼顾姝斐身上的衣裳,撇了撇嘴:“这件衣裳是大夫人特意留给大小姐你,让三日后元宵夜穿的,大小姐现在穿了,到时可又别问我。” 顾姝斐冷笑一声:“怪道你想去大少爷院儿里,长得倒是不错。” 翠浓脸上一喜,以为顾姝斐怕了她,正欲说什么,脸颊上却猝然一痛! “啪!” 顾姝斐甩了甩手:“既然你心心念念,我可不能耽误了你。” 说罢,“啪!”反手又给了翠浓一耳光! 这一记更快更狠,翠浓的尖叫只发出个音就被硬生生截断,狠狠摔倒在地! 接下来一切吓傻了顾姝斐之外所有人,只见顾姝斐按住翠浓,左右开弓足足打了三十多个巴掌才停下来。 而翠浓早就哭哑了嗓子,涕泪横流,一张俏脸肿成了猪头,面目全非! 顾姝斐呼出一口气,将翠浓如死狗般拖到院子外面,当即吓退一圈围在院子口看热闹的丫鬟婆子。 顾姝斐冷眼环顾四周,凡她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闪躲。 她冷声开口:“好叫你们知道,我这姮梧院,宁可人鬼俱灭,也容不下这种背主欺上的贱人!” “再有任何人被我听到不逊之语,她!”顾姝斐狠狠一指翠浓,吓得翠浓一个瑟缩:“就是你们的下场!” 她话音落下,周遭一片死寂。 所有人看向顾姝斐的目光宛如看到一个杀人魔头。 顾姝斐冷哼一声,将翠浓扔出去,回身狠狠关上院门。 一抬头就看到瑟瑟发抖的翠烟。 翠烟被顾姝斐一瞪,扑通一声就跪下:“大、大小姐饶命!” 顾姝斐有些无奈:“你起来罢,没你的事。” 翠烟这才颤颤巍巍爬起来,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大小姐,您、您刚才那样……大夫人会生气的……” “那她生气好了!” 顾姝斐冷笑:“我这个碍眼货色眼看就要嫁出去了,她不会想不开来找我麻烦的。” “我们这位大夫人啊,最要脸面了。” 顾姝斐意有所指说完这句话,成功让翠烟脸色更白了。 她小心翼翼观察顾姝斐脸色,却见顾姝斐脸色突然一变。 就在翠烟腿软的时候,顾姝斐却怪异的摸了摸肚子:“什么时候能吃饭?” 原来是大小姐饿了! 翠烟松了口气,忙转身到屋内捧出来一碟绿豆糕:“大小姐,您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顾姝斐一看那粗糙样子就知道是丫鬟的分例,想来是这个小丫头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 看着她瘦小的身躯,顾姝斐蹙眉,转身拉开院门,指着一个丫鬟道:“你,去厨房给我端份晚膳来!” 说完,也不等那丫鬟答应,就再次砸上门。 …… “她真把人打出来了?”大夫人胡氏饶有兴味的询问着元贵家的。 “是!大小姐性子比以前更凶狠了,以前不过骂几句罚个跪,今儿都亲自上了手!” “好啊,好啊。”胡氏轻轻抚掌:“就是要她疯!要她狠!” “她害我妍儿那般凄惨,不千百倍还回来我怎么甘心!” “你去前院找贵恩,务必要一五一十和老爷回禀清楚。” “至于那个翠浓,脸毁了自然不能进大少爷院子,打发去后厨罢,省得吓着人,不过你去好好安抚下,必不能让她记恨大小姐。” 胡氏眼底闪烁着阴鸷:“还有那个剩下的,瞧着是个心软的,去敲打一下。” “是!”元贵家的痛快的应下,又迟疑起来:“大小姐刚刚又吩咐人去给她送晚膳,可现下都过了时辰,哪还有饭菜啊……” 胡氏手一顿,接着唇角微微上扬:“老夫人厨上不还蒸着燕窝吗?” “咱们这位大小姐刚受了酷刑,也是得好好补补了。” …… 顾姝斐坐在桌前,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空间里琢磨那些药材解锁条件。 翠烟颤颤巍巍扫完院子,又任劳任怨进屋来擦洗。 当看到那尊菩萨像,小丫头先是不解,却依然虔诚尊重的合十参拜。 “你信佛?” 顾姝斐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翠烟讪讪的挠了挠头:“回大小姐,奴婢的娘信,奴婢也信。” 顾姝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你再拜拜吧。” 好好送送你的主子。 记忆里,翠烟是为数不多真心对原主好的人。 翠烟听话的拜了三次。 刚直起身子突然脸色涨得通红,用袖子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咳得撕心裂肺,顾姝斐蹙眉快步上前拉过她的手搭脉:“你这样咳多久了?” 翠烟不敢对着顾姝斐咳偏又忍不住,只好狼狈的捂着嘴垂下头:“没多久!就是入冬着凉了……大小姐我真的没事!” 入冬开始咳嗽,那得足足咳了两个月了。 而且根据顾姝斐诊脉,翠烟一直在低烧,肺部也有炎症,再不管迟早变成肺痨。 古代的肺痨,基本就是绝症了。 顾姝斐眉头更紧,沉浸进药房却发现治疗肺炎最好的利福平是灰色的。 没想到一开始就撞上了灰色药品,顾姝斐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开了一些退烧药。 顾姝斐支使翠烟去烧壶热水,自己却将药碾碎化在水杯中,等翠烟回来让她喝下。 翠烟喝了一口就觉得不对,又不敢问,胆战心惊的慢慢喝完。 顾姝斐看她担心的眼眶含泪却不敢哭,无奈又好笑:“没毒,要不了你的命!” “里面化了润肺止咳的药丸,对你身体有好处。” 翠烟呆呆站着,突然扑通跪下:“多谢大小姐!奴婢必定生死以报!” 她这下到真哭了出来:“奴婢……奴婢以为您要把奴婢撵出去了!” “奴婢只有一个娘,也得了肺病,被府里以为是肺痨撵了出去,要是奴婢也撵出去,奴婢和娘就只能眼睁睁等死了!” 第六章 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顾姝斐心也酸涩难言。 用力把翠烟扶起来,顾姝斐想了想,从原身藏银子的床底下扣出来五两银子塞给翠烟。 “待会我再给你化一份药丸,这些银子你别送给那些江湖郎中,去买鸡蛋肉菜,你们娘两好好吃一顿!” 看翠烟不敢收,顾姝斐加重力气:“拿着,别跟我矫情!你死了我这院子晦不晦气!” 翠烟这才收下。 她呆呆看着顾姝斐。 哪怕大小姐还是口不饶人,可她就是觉得眼前的大小姐像换了个人似的。 悄悄抹干净眼泪,翠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大小姐,我去给您催催晚膳!” 说罢便撒腿跑了出去。 顾姝斐疲惫的坐下。 装原身说话骂人可真是个体力活。 却也不能不装,如今她在顾家处境艰难,只要露出破绽必定有大把人要把她抓去烧死。 徐徐图之,方是上策。 顾姝斐意识沉浸打开空间,盯着那灰色的利福平琢磨。 突然,顾姝斐灵机一动将翠烟的基本信息,症状和病情分析写在病历本上。 又在开药处写下利福平。 只听到一个细微的轻响,利福平身上的颜色鲜活起来! 成功了! 顾姝斐内心狂喜,忙不迭取出利福平,起身要去寻翠烟。 然而她刚打开院子门,迎面撞上一张怒火滔天的老脸:“逆女!” 顾元征怒发冲冠,狠狠扬手要打顾姝斐:“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顾姝斐瞳孔紧紧一缩,下意识要去挡顾元征的手,却有一个瘦小的身躯冲过来挡在她身前! “老爷息怒……啊!” “啪!” 翠烟的惨叫声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瘦小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跌落在地。 尽管如此,翠烟却还是快速爬起来抱紧了顾元征的大腿。 “老爷,您饶了大小姐罢!她重伤在身,不能再挨打了!” 顾姝斐眼睛刹那间红了,咬牙扯着翠烟躲到自己身后,顾姝斐冷冷看向顾元征:“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女儿真不知如何开罪父亲,要父亲深更半夜来我院子里打人!” 顾元征气得手指颤抖,指着顾姝斐:“不孝女!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和长辈说话!” “所谓父慈子孝!父亲不分青红皂白要来打女儿,女儿不过是问个理由都不行了吗!” 顾姝斐同样气狠了,索性原身也经常和顾元征大吵,她也干脆不惯着顾元征。 顾元征恨不得掐死顾姝斐! “你还有脸问!你今天是不是又打骂下人,你还要打死多少人!” “还恬不知耻,你祖母身体虚弱,吃个燕窝你也眼巴巴去抢着吃,顾姝斐,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畜牲啊!” 顾元征痛心疾首的望着顾姝斐。 顾姝斐冷笑:“父亲只看得到假结果,又何曾看到女儿的真委屈?!” “翠浓公然在院子里辱骂女儿,以下犯上女儿教训也教训不得吗?究竟谁是主子?” “至于祖母的燕窝,女儿更是从未见过,何来抢食?女儿今日滴米未沾,父亲又可知晓?” 顾元征恶狠狠瞪着她:“就你这般连父亲都能忤逆的德行,怎么可能会受这些委屈!满府上下谁不怕你?撒谎成性,不知廉耻!” “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没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顾姝斐一瞬间气得血压飙升,她突然有些理解原身的跋扈桀骜了。 这样要把人逼疯的环境,谁能不疯?! 顾姝斐深呼吸一口气。 不能再落入陷阱! 把她逼疯,就是这群人的目的! 她身份上依然是女儿,真不管不顾闹起来,她能被这群古人以不孝罪名打死。 顾姝斐悄悄塞给翠烟一粒利福平,冷着脸快步往祠堂走去。 刚出院子门就看到一个胡氏身边的嬷嬷捧着一盅燕窝,原本幸灾乐祸的表情在看到顾姝斐之后瞬间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而这一幕刚好落在顾元征眼里。 顾姝斐冷笑打量那嬷嬷:“好伎俩。” “既然这恶名我必须得担,那也不必枉费了它!” 说罢,顾姝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捧起那盅燕窝,一饮而尽! “味道倒是很不错!” 顾姝斐快意的扔下盅,不顾身后传来顾元征暴怒的大喊,径直向祠堂走去。 …… 祠堂背阴地凉,常年不见人气,如今深夜愈发阴森。 顾姝斐却毫无畏惧。 开玩笑,她在现代经常熬夜值班,太平间都去过几百次,这些泥塑的木头根本不够看的。 她也懒得理这些牌位,双腿伸长坐在垫子上思索楚漾的事。 这也是个可怜人。 原本楚家虽清贫却父母和乐,有两个疼她宠她的哥哥,一家人简单幸福。 偏偏遇到了陆时詹。 又得到陆时詹莫名的钟情,进而为全家引来杀身之祸,自己也命丧黄泉。 而原身,也是造成她悲剧的原因之一。 于情于理,她都该给楚漾一个交代。 哪怕这个交代来得太迟了。 顾姝斐心绪沉重,深呼一口气,脸色微变。 不知何时起,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烟气。 顾姝斐跳起来冲到祠堂门口,果然已经反锁,透过缝隙去看也早就空无一人。 中计了! 好一个大夫人! 当真心狠手辣,为了对付她连火烧祠堂都做得出来! 门窗皆被锁死,火光从门外燃起,屋子里已经渗进来不少浓烟,再晚几分钟,她必然困死在这鬼地方! 她左右打量一番,猛然抄起一个牌位狠狠砸在窗柩上! 一下,两下,年久失修的木质窗柩很快出现松动。 顾姝斐大喜,越发用力砸着,就在窗柩脱落刹那,一双铁手却如鬼魅般袭来! 顾姝斐瞳孔剧烈收缩,用尽全身力气后退却根本比不过那铁手速度,一个照面便被人狠狠扇飞! “砰!” 胸腔处剧痛袭来,紧随其后是肺部受损上涌的血腥气。 “咳咳咳!” 顾姝斐咳得撕心裂肺,双眼猩红瞪着窗外的那死人脸老嬷嬷。 老嬷嬷鄙夷一笑,随手一扬。 一股异香扑入鼻尖,顾姝斐下意识摒息,然而下一秒,她双眼剧痛! 仿佛钢刀刺入眼眶又用力搅拌,顾姝斐张大嘴痛到极致连嘶吼声都发不出,如同一条濒死的鱼,捂着眼睛翻滚痉挛。 “大小姐,能和顾家列祖列宗死在一起,也算是福气!” 第七章 又在说胡话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老嬷嬷阴森森的声音越来越远,灼人的火舌却已经蔓延到室内。 眼睛已瞎,肺部吸入烟灰痛得浑身发颤,顾姝斐听到木材烧毁坍塌的声音,心中苦笑。 福气?我呸你爷爷的福气! 就这么窝囊的死了,那她穿越是为什么?原身魂飞魄散召她而来又是为了什么? 那些苛待、仇恨、利用又该怎么算! 她要成为下一个楚漾吗? 绝不! 顾姝斐攥紧拳头,口齿因为剧痛咬得血肉模糊,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她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捂住口鼻感受火势中飘渺的风,试图寻找出口。 地面滚烫,顾姝斐闻到了血肉遭受炙烤的香气,干呕一声加快速度摸索路径。 终于,顾姝斐张开的五指感受到突然增大的流动空气,正是出口! 她狂喜着想冲出去,手却被人用力握紧,下一秒顾姝斐被狠狠一扯,失去平衡落入一个冰凉熟悉的怀抱。 而在她身后,一根燃烧腐朽的房梁怦然落地! 顾姝斐心头一跳,下意识抱紧眼前人:“救我!” 那个人依然话少,动作却如流风,惊鸿一跃带着顾姝斐掠到远处屋顶。 夜风变得凉爽,顾姝斐眼睛已经彻底失明,陌生的感知让她紧紧抱着人,半点不敢撒手。 “没事了。” 蒙面人声音喑哑淡然,然而此刻落在顾姝斐耳中却让她不禁落泪。 她死死揪着蒙面人的衣襟,泄愤一般将鼻涕眼泪擦上去:“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暗处看我笑话!” “看我这么狼狈你很开心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了!” 手指摩挲到蒙面人脸上的面具,顾姝斐心里越发委屈气恼,索性一把扯下来:“你总带着这劳什子做什么!我都瞎了难不成还能看到你!” “总是搞得神神秘秘,害我患得患失,把别人错认成你,难道看我糊涂犯蠢,你很得意吗?!” 蒙面人眉心微蹙,正欲把人推开,却在看到顾姝斐那双含泪无神的眼睛时顿住了。 月色朦胧,此时的顾姝斐其实是很狼狈的。 衣衫头发被燎到不少,脸上黑灰片片,又在眼泪冲刷下显得有些可笑。 可凝视着她委屈控诉,含着清泪的眼睛,蒙面人心不可控的动了一下。 回神之后,他不自然轻咳一声,想要掰开顾姝斐的手,顾姝斐却比他更快一步。 细长温热的手指落在眉间,微微颤抖着沿着五官描摹,仿佛要铭记于心。 清甜的呼吸和冰冷的气息交缠,蒙面人突然身体僵硬如铁,一把攥紧她的手。 顾姝斐声音哽咽:“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可如今我已经瞎了,今日或许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 “便是这样,也不行吗?” 对面的男人沉默许久,终究轻叹一声,放开了顾姝斐的手。 顾姝斐破涕为笑。 她再次抚上男人脸庞,细心勾画,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般。 足足一刻钟,顾姝斐才收回手,擦了下泪。 “这就足够了,祠堂那边估计已经引起骚乱,你将我送回去罢。” 话音落下,顾姝斐再次腾空而起,她看不到只觉得短短瞬息便落到地面,不远处是翠烟尖利的叫声:“小姐!我家小姐还在里头呢!” 蒙面人将她往前一送,声音响起:“我随时在。” 顾姝斐欣喜得应了一声,摸索着向翠烟发声处走去。 却在背对男人时,嘴角挑起得逞的弧度。 翠烟哭得死去活来,跪在顾元征面前苦苦哀求:“老爷!您救救大小姐罢!她还在祠堂跪着呢!” 顾元征浓眉紧锁,形成深刻的皱纹,闻言脸上不耐更重。 胡氏眼底闪过嘲讽。 她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嬷嬷捂住翠烟嘴将人拖了下去。 “真是造孽,大冬日的,前儿落的雪刚化了雪水,怎么会失火呢?” 顾元征眉心一跳:“夫人的意思是?” 胡氏笑容温婉贤淑,搀扶着顾元征离开这乌烟瘴气之地:“妾身的意思,只怕另有作祟。” “老爷可还记得,十年前咱们府上曾来过一跛脚道士,当时便说咱家两个女儿,一冷一热,一水一火,天生的冤家对头,得远远分开才行。” 顾元征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便是了!姝斐那丫头便是火命,偏今儿又是火日,或许就是如此才冲撞起来,天可怜见,幸好是在祠堂,没什么伤亡。” 她觑一眼顾元征脸色,见他隐有怒气,故作担忧道:“火势这般大,那可怜孩子也凶多吉少,老爷你也别苛责姝斐了,须知时也命也,天生火命不是她能选择的……” 胡氏的话噎在喉咙间,双目惊骇瞪着眼前狼狈至极的人,仿佛见到厉鬼! 顾姝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立在阴影处,衣衫破烂,肌容狼狈。 她裂开嘴,白森森牙齿在月色、雪色映衬下越发醒目: “母亲此话说的不错,命是天注定,不知母亲可曾听过,火命之人被烈火烧死,会换化成索命厉鬼呢!” 胡氏脸色煞白! 便是顾元征也双腿一软,在场众人战战兢兢瞪着顾姝斐,胆小些的丫鬟更是晕厥过去。 “噗哈哈哈哈……” 顾姝斐突然狂笑起来:“悄悄你们做贼心虚的模样,原来害了人真的会怕见亡魂!” 声音一出,顾元征首先反应过来,气得手指发颤:“逆子,逆子!” 他冲上来便要打人,却直直装上顾姝斐无神的双眼。 夜色暗涌下,分外可怖。 顾元征心里一突,怒气便软了下去。 又急又气的收回手,再看周遭人来人往,顾元征恶狠狠道:“来人!把大小姐禁足!出嫁前都不许踏出院子半步!” 意料之中顾元征不敢动她这个未来王妃,顾姝斐冷哼一声。 她伸出手似乎在摸索着靠近胡氏。 在场所有人这才发觉大小姐眼睛不对。 众目睽睽之下,胡氏只能忍着恶心接住顾姝斐,强笑道:“大小姐在寻什么呢?” 顾姝斐摸到了胡氏,嘴角泛起冷意。 她附耳低语:“你只管下手,我随时奉陪!” 胡氏温柔可亲的面庞凝固了。 许久她紧紧攥紧顾姝斐的手:“你这孩子,又在说胡话!元贵家的,送大小姐回去!” 第八章 再次打人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活着回来,最高兴的当属翠烟。 小丫头哭得眼睛似烂桃,得知顾姝斐瞎了更是忙前忙后照顾顾姝斐,恨不得把她当菩萨像供起来。 顾姝斐两世为人都没受过这种厚待,简直堪比私人陪护,若是没有人暗中捣鬼,她还真想好好堕落一把。 只可惜没有若是。 再一次拿回来油腻生冷的饭菜,翠烟声音哽咽:“大小姐,他们太欺负人了。” “这几天饭菜越来越冷不说,今儿干脆只给了几碟子菜帮子,她们先造次还编排您娇气!” 翠烟抹了把泪:“瞧瞧咱们院里,连二小姐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这也能叫娇气!?” 顾姝斐却一反常态的平静。 “她们也不是第一次狗眼看人低,拿熬药的小锅热一热吧。” 反正顾家上下都默契的当睁眼瞎,没给她请大夫,空着也是空着。 翠烟包了一眼泪去热菜,顾姝斐却在研究这眼睛。 也不晓得那老虔婆用了什么东西,没有更精密的仪器检查毒香成分,顾姝斐只能大概猜出有滴水观音和银杏。 这两种植物皆有剧毒,渗入眼睛便刺痛不已,迎风流泪,那天回来顾姝斐当即用洗眼液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只勉强减轻灼烧痛楚,却还是看不见。 或许,在这个世界有她不知晓的植物。 琢磨着给自己开了消炎镇痛的药,顾姝斐意识抽离空间,这才发觉已经许久没听到翠烟的动静。 “翠烟?” 没有回应,顾姝斐心头一跳,起身摸索着往外走,这才发现又下起了雪。 风声呼啸,雪落无声,顾姝斐走到院子外,远远得就听到熟悉的哭喊求饶声。 “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贱蹄子,你分明是故意往我身上撞!那么热的水你不怕烫死我!” 说罢,噼里啪啦的竹板打脸声响起,顾姝斐眼眸一冷,厉声呵斥道:“住手!” “小姐!” 翠烟一惊,看着顾姝斐无神的眼睛猛然爆发出力气撞开那群小丫鬟,跌跌撞撞冲过来扶着顾姝斐。 “小姐您怎么来了!” 顾姝斐摸了摸她的脸,果然肿起来一片。 眼眸中冷意几乎凝成霜雪:“你是哪房的丫鬟。” 那声音听到顾姝斐的话,鼻息间毫不掩饰的嗤了一声:“回大小姐话,奴婢是碧霞院的绯衣。” 碧霞院,正是顾姝妍的院子。 顾姝斐也从记忆里翻找出绯衣的信息,气极反笑:“你到也算有胆色,你刚才为何责打我的丫鬟?又是谁给你的资格?” “你家小姐就是这么教你规矩吗?” 顾姝斐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原本绯衣心里还有几分打怵,如今却放下心来。 是了,一个瞎眼小姐,能有多大本事? 她有了底气,轻咳一声:“大小姐您别怪罪,奴婢也是按照家规办事,翠烟鬼鬼祟祟的在厨房外面窥视,奴婢本想叫她过来问话,谁成想这死丫头做贼心虚,扭头就跑!” “奴婢只好追她,她到好,青天白日见鬼一样将热汤水撒了奴婢一身,奴婢这才教训她规矩的。” 翠烟慌张的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热菜给小姐您带回去,更不是故意泼绯衣,是她自己撞上来撒了汤……” 绯衣怒目圆睁:“真是笑话,这么冷的天,难不成我故意烫自己!大小姐,您也该好好调教调教院子里的人,总不能让人家以为咱们顾家没规矩!” 顾姝斐听她说话越发放肆,突然轻笑一声:“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绯衣心头一凛::“大小姐您说笑了,奴婢,奴婢只是就事论事。” 顾姝斐嘴角上扬,眼底却冰冷至极:“绯衣,你过来。” 绯衣猛然想起顾姝斐前几日暴打翠浓的事迹,非但不敢上前,反而瑟缩的后退几步。 “大小姐您有事只管吩咐,奴婢听得着!” 顾姝斐微微一叹。 “也罢,既然你不肯来,那只好我过去了。” 话音未落,顾姝斐便如同出笼的猛兽,快步上前揪住绯衣的衣领,反手狠狠扇下一个大耳光! “啊!” 绯衣连惨叫都只有短促的一声,紧接着就摔倒在雪地里晕头转向。 顾姝斐蹲下身从她怀里抽出竹板,手刚摸上去就一愣。 足足五寸宽的板子! 难怪翠烟脸那么肿,心里浮现怒气,顾姝斐仗着原身十几年如一日的放肆,想又不想噼里啪啦回敬回去。 绯衣一开始还尖叫着要躲,却被顾姝斐一把摁在雪地里,翻身骑上去左右开弓,没过一会儿绯衣就只剩下哀哀哭泣声。 心里打得爽快,顾姝斐再次深刻理解了原身发疯的快乐。 呼出一口浊气,顾姝斐终于停手,悠闲地招了招手。 目瞪口呆的翠烟忙不迭过来扶起顾姝斐,小丫头声音都在发抖:“小、小姐,您、您又打人了……” 顾姝斐扔开板子:“别怕,婚期在即,这群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且看着,今日他们就得叫大夫来瞧我。” “至于这蠢货,”顾姝斐踢了一脚绯衣,再次听到一声哭嚎,“不过是被人使唤来找我麻烦撒气的,倒是奴似其主,蠢钝如猪!” 翠烟再次被顾姝斐的彪悍吓得带了哭腔:“大小姐,您、您如此行为若是被外人知晓,只怕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奴婢只是个奴才,哪里值得您这样做啊,要是老爷知道,肯定又要罚您……” “孽女!” 似乎是为了印证翠烟的话,她尚未说完不远处就爆发出一声怒吼。 翠烟吓得一激灵,待看清来人后更是脸色煞白:“老爷、三王爷、诸位大人……” 顾姝斐挑眉。 来得倒是齐全,也不枉费她们精心设下的局。 她面上冷静自若,坦然大方的面对发声处行了一礼:“见过父亲,三王爷。” 顾元征大冬天硬生生气得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大吼:“孽女!你还不跪下认错!” “众目睽睽之下,你怎得如此恶毒!竟是要闹出人命吗!” 第九章 以退为进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元征恨铁不成钢的吼完,还不忘转身一脸愧疚的向陆时衍道歉:“三王爷,逆女实在悖逆,让您见笑了。” 顾姝斐看不见,只能听到冷美人清隽淡薄的声音:“无妨,顾大小姐品性,人尽皆知,我亦早有准备。” 好好一个美人,竟是个人云亦云的傻子! 顾姝斐左右也欣赏不到美色,语气愈发冷淡:“爹爹果然从不肯多看,自我眼盲,院内待遇更加一落千丈,连饭菜都只能捡下人不要的残羹冷炙,更别提请医问药。” “这就罢了,今日就连我的贴身婢女也被人拿去直接打骂,女儿回击回去倒成了罪过,难不成这家里竟是天地颠倒,要受害者来奉承加害者吗?” 她容色苍白如雪,在大雪纷飞中越发清冷倔强,双眸无神却更加清亮锐利,直直望过来,明知她看不见,顾元征竟还是下意识闪避开。 “纵使下人不敬,也该告知你母亲,由她发落,你堂堂一个小姐,如此粗鄙暴戾,成何体统!” 顾姝斐望向顾元征,突然怔怔落下泪来:“父亲说得好轻松!” “绯衣是妹妹的丫鬟,我在院子里就连喝口热汤都难得,哪来的本事上告母亲,就连父亲,可曾问过女儿一二?” “女儿眼睛至今剧痛难捱,夜夜不得安眠,每日起来红肿流血水,父亲又可知道?!” “你!” 顾元征被顾姝斐一句接着一句顶得下不来台,当着三王爷和一众同僚的面脸涨成紫黑色。 顾姝斐眼泪越发汹涌,竟真的流出血泪! 围观的几位大人原本对顾姝斐殴打下人很是不喜,如今也不免有几分怜惜。 再想到顾姝斐出身,心下暗叹:怪道世人常说,有后娘必有后爹。 可怜这顾家大小姐,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 几人再打量三王爷,见他脸色冷淡无情,心想这顾大小姐嫁过去更有嗟磨要受。 顾元征被明里暗里的视线看得如芒刺背,握紧拳头厉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 “你既眼睛不好,为何要到处乱走,难不成是故意惺惺作态,惹人发笑!” 顾姝斐脸庞空白一瞬,神情悲恸难抑,却还是不肯低头,委屈倔强的行礼:“女儿告退!” 她转身要走,步履踉跄,还险些摔了一跤,落在众人眼中越发不忍。 却不知顾姝斐嘴角飞快闪过一丝笑意。 祠堂失火后,胡氏暂时不敢再莽撞出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她,顾姝斐便暗暗警惕。 今日看到胡氏居然拼着撕破脸的打她的人,变着法儿的要把她引出院子那一刻,顾姝斐便猜到了胡氏的伎俩。 无非是要她身败名裂,招恶于陆时衍罢了。 男宾轻易不能去女客处,所以要把她引出来。 这大庭广众之下,撞到她责骂下人也就不太突兀了。 再加上胡氏对原身性情的了解,今日若真换成原身,只怕此刻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 世人就是如此奇怪。 很多时候并不看对错,只看双方姿态。 若你姿态从容优雅,楚楚可怜,哪怕错事做尽也能博得同情。 可但凡你暴怒失态,锱铢必较,落在这群伪君子眼中可比对错要难看百倍。 原本的顾姝斐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一次又一次在故意陷害中失去理智,又再次被世人误解,再次暴怒,完全成为恶性循环。 如同一个囊肿,用了错误的治疗方法,只会不断恶化成癌症。 顾姝斐今日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瞧,果然赢得了这些廉价的同情。 “慢着。” 顾姝斐脑中思绪如潮,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 陆时衍深深望着那个消瘦如柳的背影,神色莫测:“顾丞相莫非对本王有意见?” 顾元征微怔:“三王爷这是哪来的话,老臣对您万万不敢不敬!” “既如此,为何如此苛待本王王妃,竟是延医问药都不肯?” 顾姝斐和顾元征心中同样诧异,都没想到陆时衍会替她出头。 顾元征反应最快,当场便让随身伺候的恩贵去请大夫,顾姝斐则假装羞涩,匆匆行了一礼便退下。 望着她的背影,陆时衍眼眸中闪过一抹难言的情绪。 回到院子里,翠烟一脸喜色关上院门:“小姐,这下可好了!” “好什么?”顾姝斐奇道。 “当然是三王爷好啊!”翠烟高兴的扶着顾姝斐坐下。 “奴婢原以为三王爷娶您是不得已为之,可今日瞧着,似乎也并非全无情意!” 顾姝斐失笑。 “糊涂丫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过是多句话的事,就是为了面子,三王爷也会做的。” 翠烟抿了抿嘴:“奴婢不懂那些,奴婢只知道,在场那么多位大人,也只有三王爷替您说了话。” “大小姐,只要您嫁出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姝斐微微一笑,没有戳破小丫头的幻想。 空气中陡然增添了一丝香气,顾姝斐心头一动,故意道:“翠烟,闹了大半天我累得很,小憩片刻,你也尽管去歇着。” “对了,”顾姝斐从空间兑换一支红霉素软膏:“把这个涂脸上,好得快。” 翠烟接过药膏,只见是一支软铁皮裹着的药膏,形状前所未见,外表则是银白色,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想了想,翠烟还是奇道:“大小姐,您最近怎么这么多药,还有前几日您给奴婢治肺的药,好用的不得了,奴婢这几日都不怎么咳了!” 顾姝斐一脸正经:“都是之前遭罪偷偷攒下的,你只管用就是,反正我最烦病秧子,你可得给我好好的,听到没有!” 翠烟是今两年才调过来伺候的,闻言以为是顾姝斐早些年受罪攒下的。 心里酸酸的,翠烟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人走后,窗户外便掠进来一个人影,顾姝斐激动得起身道:“是你吗?” “你如何知道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姝斐唇畔浮现出一个梨涡:“你换了熏香,祠堂着火那日我便发现了。” “现在的香,更好闻。” 男人眼底氤氲出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下一秒,顾姝斐手心便塞进来一个瓶状的物体:“一日三次,一次一粒,半个月左右便好了。” 第十章 试探人心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眼眸微闪,笑靥如花:“我便猜到你是来予我送药,所以哪怕这几日眼前黑暗,也从未担心过。” 蒙面人被她脸上的笑意刺到,垂下眼眸低声道:“不久你便要嫁人,我不会再来,你珍重。” 顾姝斐笑容一凝。 屋内原本喜悦张扬的气氛一寸寸冷淡,许久之后顾姝斐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总是对我避之不及,我受你恩惠数十年却连名字都不得知……如今我马上要跳入火坑,你也舍我而去。” 顾姝斐故作可怜,眼眸含泪:“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 “够了。” 蒙面人猛然出声打断顾姝斐:“我照顾只是受人之托,不肯告诉你姓名是为了你好。” “你只是受苦太多,便糊涂将我当做意中人,三王爷品行端正,文采斐然,样貌出众,你会喜欢上他的。” 说罢起身要走,顾姝斐忙不迭拽紧他:“是情是恩我分得清!我不是傻子!” “什么三王爷,我根本瞧不上,你就算不肯接受我,可给我留个念想也不可以吗!” 顾姝斐再次示弱,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溅起一小片水花。 终于,蒙面人微微叹气:“偃师。” 一听就是假名。 顾姝斐心底吐槽,面上却喜极而泣:“偃师,偃师,真是个好名字。” 她缓缓松开手:“我会永远记住的。” 偃师似乎有些不解:“你难道半点瞧不上三王爷?” “他在京中风评一向甚佳,并无任何恶评。” 顾姝斐苦笑一声:“我算什么,我瞧不瞧得上有什么关系,左右三王爷厌我至深,以后成亲也不过苟且混日罢了。” 对面陷入了沉默。 直到香气彻底消散,都没再说一句话。 顾姝斐呆呆坐着,突然叹了口气。 还以为能指望偃师退了这门亲事,没想到他倒是很看好三王爷。 心情郁郁,顾姝斐索性打开药瓶研究那药的成分。 果然,药中有一股独特的药味,顾姝斐从未见过。 倒出一粒服下,双眼涩痛立即减轻不少,也让顾姝斐越发怀疑偃师的身份。 她心里默默梳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楚漾惨死,祠堂失火,高手异香,偃师…… 看似答案都摆在台面上,内里却是云遮雾绕,至今连证据都找不到。 顾姝斐盘算着,门却突然被撞开,翠烟气息慌乱:“大、大小姐,三王爷来看您了!” 顾姝斐神色刹那间空白了。 反应过来,她有些难以置信:“谁来看我?” 这一次翠烟没有回答,反而是一个清冽的声音:“是本王来看你了。” 顾姝斐再次一呆。 不过她很快回神,脸上挂上温和笑容:“原是王爷,臣女真是受宠若惊。” “只是你我尚未婚嫁,如此单独见面只怕于礼不合吧……” 陆时衍瞥了一眼翠烟。 这一眼清凌凌却让翠烟浑身一抖,忙上前凑到顾姝斐耳边:“小姐,三王爷还带了一位大夫来。” 顾姝斐笑容一僵,随即镇定自若的起身:“三王爷,大夫请坐。” 陆时衍却抬头环顾这屋内。 果然简陋至极,勉强算家什的只有一床一桌,屏风也褪色陈旧。 再回想方才萧索狭窄的院落,雪下了大半个月却连条像样的路都未走出来,屋内更是冰寒刺骨。 顾姝斐似乎察觉到他到处打量的目光,轻咳一声吩咐道:“翠烟,去将炭盆点起来。” 翠烟忙应声离去,很快就提着一个浓烟滚滚的炭盆进来,陆时衍和大夫眉心紧蹙,呛得直咳嗽。 “大小姐眼疾严重,万万不可熏着劣碳,快快端出去!”大夫咳得眼泪都流出来,忙吩咐翠烟道。 翠烟闻言,又手忙脚乱的端出去,屋内的人这才缓过一口气。 顾姝斐神色哀伤难堪:“原想着屋内寒凉给二位取取暖,反让你们看了笑话。” 她垂下头,细长白皙的脖颈弯出一个脆弱优美的弧度。 大夫长叹一声:“小姐受苦了。” 顾姝斐当即露出一个坚强柔弱的笑。 大夫越发不忍,轻声让顾姝斐伸出手诊脉,片刻之后轻“咦”了一声。 顾姝斐道:“可还有得治?” “治倒是可以,只是小姐眼睛并不像被烟熏的,到更像是中毒!” 哪怕早就知道这个结果,顾姝斐还是佯装惊恐:“中毒!大夫您可知道是何毒?!” 大夫道:“瞧着似乎是烟障之毒,不过并不是很厉害,老夫给您开一帖药,按时吃着约莫三个月就好了。” 顾姝斐微微颔首,想到偃师给的药只需一月,倒是比这大夫高明许多。 “那便有劳大夫了。”顾姝斐感激一笑,大夫看在眼中又是一叹。 他行医多年也见过不少世情人伦,好端端的丞相大小姐却中了毒,其中龃龉也岂是他一个大夫能知晓的。 最多是多放点甘草,让药不那么苦罢了。 病已经看完,顾姝斐便打算送客,却没想到陆时衍却开了口:“你先去开方,我有话和顾大小姐说。” 大夫恭敬的应了,顾姝斐心却提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笑道:“不知三王爷有何话要与我说?” 又高声吩咐翠烟去泡茶来。 “若你还是想故技重施,故意弄些粗茶来赶我走,就不必费工夫了。” 陆时衍清淡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玉盘落珠。 顾姝斐嘴角微挑:“王爷养尊处优,却不知道对你来说的劣碳粗茶,已经是我的最优之物。” 陆时衍挑眉,幽深的眼眸审视着顾姝斐:“你的处境我早有了解,我来看你也不是为了看你扮可怜,装无辜。” “那王爷是来看什么?”顾姝斐心中越发警惕,面上却更加无辜纯良。 “我来,是想知道我的未婚妻,”陆时衍不知何时悄然走近,冰凉有力的手指抬起顾姝斐的下颌,迫使她抬头仰望着他。 “还是我的未婚妻吗?” 顾姝斐笑容微淡:“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纵使看不到,顾姝斐也鲜明感受到一道摄人的视线牢牢锁定自己,仿佛被蛇盯上的青蛙。 “那本王便换个说法,顾姝斐,还是顾姝斐吗?” 第十一章 有鬼索命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然而那双眼眸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之色。 不料这陆时衍竟会问的如此直接,这么快就怀疑到她的身上。 这个陆时衍果然不简单! “王爷此话是何意?我如今就在你的眼前,我不是顾姝斐,那谁才是真正的顾姝斐呢?” 顾姝斐轻笑着说道。 她太善于隐藏,以至于陆时衍根本找不出蛛丝马迹。 望着眼前那张绝色的笑颜,陆时衍一直在打量着她,等她乱了阵脚。 但是奈何顾姝斐的反应实在是太过迅速,哪怕是给她杀了个猝不及防,她也很快就能够随机应变。 “你知道本王是有何用意,不必多说,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日子,你做的那些事情可不是她能够做到的。” 陆时衍毫无犹豫的揭穿了顾姝斐,让她脸上的笑意有片刻的凝固。 “哦?那又如何,这难道不是王爷不够了解我,所以不清楚我的为人,不过也好,趁着这个机会,王爷也可以好好的了解一下我。” 顾姝斐一时玩心大起。 看着陆时衍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就想挑逗他一番。 此话一出,陆时衍便觉得身体失去了重心,朝着后方的榻上倒去。 那是顾姝斐直接压了上来。 她随手摘下了头上的发簪,让二人墨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一时分不出那是谁的青丝。 彼此的气息也萦绕在鼻尖,外衫也随着缓缓滑落。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有一种不可言喻便蔓延开来。 “你……” 陆时衍瞳孔突然紧缩,有一抹浅浅的绯红之色,爬上了他的耳廓。 在这一刻,他的错愕早已无处遁藏。 两人之间的空隙也越来越小。 顾姝斐清丽的容颜就近在眼前,陆时衍的呼吸突然一窒,心中荡起了阵阵的涟漪。 “王爷不是怀疑我的身份吗?那不如验验身可好?反正你我有婚约在身,我也不怕此事传出去。” 顾姝斐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她像是毫不在意那般,捋起了陆时衍耳边的一缕墨发,玉指就那样把玩着。 只要陆时衍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顾姝斐腰间的系带,轻轻一拉就可以拉下来。 陆时衍耳根烫的吓人,脸色却依旧冷若冰霜,只是不自然的避开了顾姝斐的目光。 “咳……不必了,顾小姐,起身吧,闺阁女子又岂能如此乱来?”陆时衍清了清嗓子,他那那纤长浓密睫毛也微微颤了颤。 主要是还是没有找到重要的证据,来证明顾姝斐现在的这个身份是假的。 陆时衍就只能放手作罢。 看他终于是不肯追究,顾姝斐倒也没了兴致,这才缓缓的坐起身来。 “早点相信我不就好了吗?更何况我们不是有婚约在身吗?刚刚王爷岂不是已经了解我,我这又怎么算得上是乱来?” 顾姝斐话中仍然透着调侃的意味。 她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陆时衍。 还以为他手里握着证据,才敢来当面质问。 谁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证据,只是想吓唬她罢了。 顾姝斐是什么人?根本就不吃这一招。 纸老虎又算得上是什么把戏?还这么经不起挑逗。 刚刚顾姝斐突然压上来,让陆时衍实在是措手不及,过了许久才缓缓冷静下来,随后话锋一转。 “好了,不必再提,我看你如今的处境不易,目前在你眼前的就是有一条路,那就是与我假成亲。” “我会帮你摆脱出你此刻的困境,不过,我也你安分守己,好好备嫁,假成亲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入府之后,你就是我的王妃,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也绝对不会碰你,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陆时衍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声音又恢复到了那般的温润好听。 面对他提出来的这个条件,顾姝斐低头仔细思索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目前而言,陆时衍的确是唯一能够帮助她摆脱这个困境的人。 堂堂的三王爷,如同清风霁月,谈笑风生间,便足以让无数女子失了心智。 反正归根到底,顾姝斐和他假成亲又绝对不会吃亏。 细细思索了一番,顾姝斐最终还是选择答应。 顾姝斐也需要一个人这样帮衬着她,而且陆时衍无论是身世还是权力,都足够的强大。 “好,我答应你,不过……” 顾姝斐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目光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陆时衍,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就此作罢,王爷冤枉了我,总要给我一些补偿。” 顾姝斐的态度变得更为坚定,一字一句的说着。 莫名其妙的“冤枉”了顾姝斐,她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反正陆时衍没有找到证据,她必然抓着机会不肯松手。 当真是不吃亏! 陆时衍的眉眼之中溢出了几分无奈之色,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今日你受了委屈,我会让人给你讨回公道的。”陆时衍的薄唇轻启,起身离开。 顾姝斐满意的颔首,美眸微转,目送着他离开自己的屋子。 就在当天晚上,顾姝斐准备入睡之时,便听见凄厉的惨叫声。 “鬼——是鬼啊!别来索我的命!” 顾姝斐听得出来,那是顾元征的声音。 她直接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这凄厉的惨叫,就是从顾元征的房里传来的。 顿时恍然大悟,顾姝斐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已经想到了这回是谁下的手。 如此雷厉风行,还用这样的手段来吓唬顾元征,除了陆时衍,是不会有别人了。 其他那些家奴听到了动静,全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安抚顾元征。 只见顾元征已经被吓得倒在了地上,桌边的那些瓷器也全都打翻,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老爷,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鬼?您怕不是做了噩梦……”家奴开口安抚着。 顾元征却像是有些癫狂那般,一直在指着前方,“鬼……就在那里,我看到了……她只要来索我的命!” 第十二章 附身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一夜癫狂,顾元征都噩梦连连。 次日,他从房间走出来时,一改往日的威严,此刻正一副极丑的模样映入大家的眼帘。 他的眼睛一高一低,眼神无光,嘴角有一边朝高上挂着,偶尔还会抽搐两下。 因为嘴巴合不上的缘故,口水总是会不自主的从嘴角流出来,顾元征下意识的一吸,这个举动让人看了觉得和那些痴儿没什么区别。 明眼人一看,就知他这是被昨晚的事情给吓到了中风。 顾姝妍和胡氏看到顾元征这个样子,悄悄地互换了下眼神。 顾元征这情况请个大夫来,也许十天半个月就能康复。 可要是真这样做了,那她们岂不是就失去了再陷害顾姝斐的机会了。 顾姝妍用帕子挡住了下脸,轻呼一声,面露关切的走到了顾元征的面前,细细打量了下,眼中露出满是心疼的神色,“怎就只过了一夜,爹爹就成了这副模样?” 顾元征昨晚被吓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见到有顾姝妍和胡氏二人在时,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在,冷哼一声,嘴巴漏风的说道:“顾姝斐的娘亲死了这么些年,还是阴魂不散,真是晦气!” 听到缘由,她们母女二人又对视一眼,一个计划当即计上心来。 顾姝妍轻抚着顾元征的后背,贴心的说道:“爹爹,人鬼殊途,你懂,但人家不懂,定是还有些难以割舍掉的人,所以才会迟迟不肯离开。” “姝妍说的对,老爷,最让人放不下的,无非是只有自己的女儿罢了。”胡氏连忙接话。 顾元征心情本就不佳,再加上这母女俩一唱一和,逐渐被带歪了,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心思微沉,稍微思索了下,“依你们看,该如何解决?” 说话的时候,顾元征还会偶尔吸几口口水,多了几分滑稽在。 顾姝妍和胡氏强忍着笑意,用咳嗽掩饰过去。 胡氏上前走了几步,朝着顾元征凑近几分,小声的说道:“既然是和姝斐有关,解铃还须系铃人,驱驱邪,总归是好的,去了身上的晦气,老爷日后定是不会再被困扰。” “刚好妾身又认识一得道高人,若是可以,妾身便让人去问问那高人今日是否有时间。” 顾元征点了点头,有几分烦躁的挥了挥手,“快去。” 他现在这副丢人样子自己都觉得难堪,要是不尽快解决了,往后还怎么见人? 胡氏见计划得逞,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得意,面上却是乖巧的行了行礼,随即出了府,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把那高人带了过来。 “老爷,高人来了。” 一身穿黄色道士服,戴着一顶道士帽,手上还拿着幡旗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假装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这府内的情况,又把视线定格在了顾元征的身上。 “你身后的黑气很重,和你家中的子女有关,就在那个方向。”道士指着顾姝斐所住的方向说着。 顾元征见这道士说的有模有样,心里也有些胆颤,但极为要面子的他,自是不会摆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挺直了腰板,“找你来,就是解决这事。” 若是放在平常,定是会显得威严不已,可眼下他嘴歪眼斜,再怎么树立威风,也像是小丑姿态。 “放心,既然你们肯相信于我,定是不会让你们失望,还请让人去准备一桶黑狗血,再把那个方位的子女给带过来。” 顾元征见这道士好像有几分真功夫,立马让附近的小厮去准备,并把顾姝斐叫过来。 顾姝斐见小厮一脸紧张,留了个心眼。 只怪那道士出手太突然,还没等顾姝斐走多近,就见他突然大喝一声,“速速退去!”,下一秒,一桶伴随着腥臭又粘稠的液体朝着她泼了过去—— 顾姝斐冷笑一声,闪身躲开,一盆狗血结结实实的泼了顾姝妍一身,却还是溅到了些许在顾姝斐脸上。 瞧着她此刻模样狼狈至极,顾姝斐在一旁看着不禁直偷着乐。 顾姝斐擦了擦脸上的狗血,又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道士,听了他说半天,又看到一旁中风的顾元征,大概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在心里当即冷笑一声。 这么搞是吧,既然这黑狗血都已经泼了,她要是再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她们两个的‘良苦用心’? 顾姝斐低下头来,站在原地不动,没过几秒身体快速抽搐了起来,再加上一身黑狗血,哪怕是在白日,都显得有几分诡异在。 “我好冤啊,好冤啊……”顾姝斐阴森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 她翻着白眼看想顾姝妍和胡氏那边,踮着脚尖朝她们走过去,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看起来可怖至极。 道士本想上前阻止,顾姝斐又怎会再给这个机会,直接来到这母女二人的面前,借着鬼上身的理由,不断的用力打着她们二人。 两个身体纤瘦的女子,常年在这府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顾姝斐这一顿毒打,打的她们一边跑着躲开一边哀嚎了起来。 这场单方面的虐打,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 顾姝斐见自己要是再打下去,这两人估计也离真去见阎王不远了,既然打也打过瘾,干脆也不再继续装了,身子一抖,又恢复清醒意识,只不过眼中却满是茫然。 “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装傻的模样着实是把她们气的不行,顾元征也极为护短,追责着她的不是。 可顾姝斐一脸无辜,“什么啊?我根本不记得我做过这些啊。” 顾姝斐来了一招失忆,让这几人硬是把委屈咬碎了牙往肚子咽。 这次的事他们没能得到便宜,自然也不干再继续,只能放任她离开。 顾姝妍刚好还要和陆时詹约定好见面,因为时间仓促的缘故,来不及换衣服,只能带着这一身黑狗血去见,结果却被直接给嫌弃。 “你看看你现在,哪有半点女子的贤良淑德,与泼妇无异!你回去好好反省,若是知错,再来找我。” 顾姝妍也被气到了,她怕失约,所以才赶来,结果还被说成了是泼妇。 她可不惯着! 两人因此也不欢而散。 第十三章 没收请帖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回府后暗自哭了一夜,顾姝妍心中也越发恨起顾姝斐来。 料峭春寒已过,万物复苏。 京城各位郡王侯府的女眷们又互相商量着出来聚聚,而春日集会里,又以长公主府的百花宴为首。 长公主早早地派人递了帖子来,邀请顾府的二位小姐一同前去赏花。 “长公主说了,这次机会难得,她要好好瞧瞧嫁给三王爷的王妃,一起说说话。” 派人来送帖子的是长公主府的管家,他笑眯眯看着顾向征:“顾大人可要好好通知顾大小姐,长公主对三王爷是从小就看重。” 顾向征的病治了一个冬天,终于是好了起来,就是右手时不时的还会颤抖。 管家叹了口气:“这次要是见不得未来王妃,长公主可是要伤心了。” 顾向征躺在床上那么久,越想心中越是火大:那天必然是有人暗中搞鬼,自己被吓中风的事肯定和顾姝斐脱不了干系! 他拱手向管家行了个礼,面上皮笑肉不笑:“这必不用说,能见到长公主,是小女的荣幸。” “好,那奴才就回去向长公主复命了。”管家看提醒的差不多,施施然地走了。 顾府应该还不至于不给长公主面子吧? 顾向征左手下意识握住还有些颤抖的右手,若无其事道:“张管家慢走。” 等人一走,顾向征立刻将属于顾姝斐的帖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哼,就那个天生不详、不知礼数的臭丫头,去了还不是丢老夫的脸!” 在场的家仆面面相觑,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顾向征袖子一甩看也不看地上的帖子,环视一周下令道:“你们几个看好大小姐那边,后天哪里都不许她去!” “是!”众仆从赶紧应下。 躲在角落的翠烟听到吓得一激灵,等到他们走远了才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请帖捡了起来。 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自己,一溜烟地就往回跑。 “翠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出府去看你的母亲吗?”顾姝斐放下吃了一半的花生酥,疑惑不解地问道:“忘记带我给你的药了?” “不是!”翠烟激动地将在怀里揣了一路的请帖掏出来给顾姝斐:“小姐你看!” 顾姝斐接过请帖,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圈,就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你捡的?” 翠烟点点头,把刚才的事都说了一遍。 顾姝斐听完翻了个白眼:“这老东西恨不得把我关到出嫁。” 当初三王爷还是吓得轻了,怎么没吓死他。 “姐姐我来看你了!”顾姝妍捏着请帖一脸得意地走进院子。 顾姝斐看着顾姝妍,直接又翻了个白眼:“你来做什么?” “我来问姐姐意见呀,姐姐你说后天的百花宴咱们穿什么衣服去好呢?” 顾姝妍身着一身茶花色的斜领长裙,上面绣着各色丝线交缠的报春花,看着明快动人,说的话却是奔着气人:“哦,忘了,姐姐你没有请帖可进不去。” 顾姝妍捂嘴一笑,轻轻巧巧地说道:“要不这样吧姐姐……你向我磕个头,我就去求父亲让我带你去……” 顾姝斐也扬起嘴唇笑:“哦,是吗?” 虽然穿的比顾姝妍朴素了些是普通的布衣,也没有绣花。 却笑如灿阳,昏暗的屋子都显得明亮三分。 她笑容不减,三两步来到顾姝妍面前扯住她的一边脸皮,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请帖往顾姝妍脸上拍:“请帖吗?是不是这个?你看看呢?像不像你的?” 顾姝斐说一下打她一下,外面包裹着一层羊皮烫着浮金大字的请帖在顾姝妍脸上啪啪作响。 “啊,呃啊!”顾姝妍精心保养的脸蛋逐渐红肿,疼得她眼泪汪汪,想让顾姝斐松开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急着炫耀只带了一个丫鬟过来,那丫鬟双手徒劳地伸了伸,实在不敢上前。 自从上次道士来“驱鬼”结果被顾姝斐一个人打遍了整个屋子,顾姝斐的战斗力就在府里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那时候大小姐还瞎着,现在没瞎岂不是打得更准…… “大小姐,您松手吧……”丫鬟怯懦开口。 顾姝妍马上不顾疼痛瞪了她一眼:谁让你喊她大小姐的!她配吗?! 顾姝斐看她还有心思瞪别人,笑了笑松手,还没等顾姝妍揉脸开骂,反手又送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啊!”顾姝妍被打得摔倒在地,新做的裙子顿时染上了一大片的黑泥。 昨夜里下了雨,院子里也变得泥泞不堪。 “妹妹下次还是不要来我这院子了”顾姝斐阴恻恻地盯着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顾姝妍,阴阳怪气地道:“免得脏了你的脚。” 顾姝妍没想到顾姝斐一言不发就要上来打自己,她恼羞成怒道:“就算你有请帖又怎么样,百花宴上那么多名门贵女,个个比你强。” 顾姝斐像仿佛看智障一般看着顾姝妍:“关我什么事?” “哼!”顾姝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场子,冷笑道:“三王爷到时候看到那么多比你好千百倍的女子,才不会愿意娶你!” 顾姝斐微微一动,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恍然大悟:三王爷这么好用的工具人,改善自己的伙食起居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身为他的未来王妃,他肯定不会不管。 顾姝妍看顾姝斐似乎在发呆的样子,刚要嘲讽她终于认清事实,没想到顾姝斐朝她动了。 “啊!”顾姝妍下意识捂脸躲开,却没想到顾姝斐完全不看她,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门口不远处盯着的侍从立刻上前去拦:“大小姐,你这几天不能出来。” 顾姝斐看着门口七八个大汉,皱了皱眉:“你们倒是来的快。” “大小姐,我们也是替人办事,别让小的们难做。”领头的一个未曾感受过顾姝斐耳光的人诚恳说道。 其中两个下人已经将绳子拿了出来。俨然顾姝斐不听就要把她绑在屋里的架势。 “姐姐这几天好好待在这里,别再想着到处跑了。”顾姝妍带着丫鬟走到门口,嫌恶般看了顾姝斐一眼:“你这样克母克父天生不详的女子嫁人也是祸害别人。” 第十四章 仗势欺人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把她一脚踹出院子:“好狗不挡道!”说完“砰”地一声将院门关上。 翠烟担忧地上前安慰:“大小姐,您别听她的。” “命由天定,事在人为。”顾姝斐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好了,你不是要去找你母亲么?快去吧。” 翠烟摇摇头:“小姐,我在这陪您吧!” “别说傻话,天快黑了,也不知道你母亲病好些了没有?”顾姝斐推了推翠烟:“快去,他们只是禁我的足,肯定不会管你。让我自己待会儿。” 翠烟思考再三,终于点点头:“那奴婢现在去,马上回来。” 果然,翠烟走出院门的时候,那几个人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 顾姝斐无奈地坐下,喝了口早就凉掉的茶:她现在哪也去不了,和犯人有什么区别?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坐了一会儿,她走回自己的屋子,找到了桌上翠烟忘了收起来的剪刀。 闭了闭眼睛,狠心朝自己的手腕上划去! “你这是做什么?!” 顾姝斐睁开眼睛,自己手中的剪刀已经被对方夺了过去。 她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看向来人,欣喜地笑道:“偃师,你果真出现了。” “……流这么多血你还笑得出来。” 偃师避开她的眼睛,将金疮药递了过去:“还不快敷上。” 顾姝斐无辜说道:“我单只手不方便,你替我敷吧。” “……”偃师粗暴地将手拽过,撒药粉时却仔细全都敷上。 顾姝斐在他看不见的视角,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看来自己只要受到生命威胁,偃师就会出现。 自己和他之间,一定有某种神秘的关联。 “伸手。” 顾姝斐感受着对方轻柔的包扎动作,心头一阵狂喜,背对着偃师酝酿了半晌。 而后才哽咽道:“这世上怕是能无条件应承我的唯独你一人了吧,今日我……” “我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你想去长公主的百花宴。” 顾姝斐心尖一动,期盼道:“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沉默了良久,清冷的男声如珠玉落地清脆动人:“可以。” 不等她喜悦,偃师又道:“但你要谨记,祸从口出。” 顾姝斐应了一声,摸索着走到桌前端起一壶茶水,又摸到了茶盏倒入杯中。 虽然知道此时他也该走了,不过戏还是需要做全的。 于是她缓缓转身往偃师发出声音的地方轻轻一抬手往半空中递过去,“喝杯茶再走吧。” 偃师看着双目无神的顾姝斐没有再开口说话。 屋内只剩下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半晌过后只闻一声,“保重。” 顾姝斐再转身时人已消失不见。 屋外此时阴雨绵绵。 正逢午后轮值之时,顾元征一脸阴沉的疾步前行。 道路两旁不时的吆喝叫卖声更是吵的他愈加烦躁。 不远处一蓬头垢面的年幼乞儿瞧见顾元征一身衣裳布料华贵无比,一双瞳仁中冒出几分渴求,一瘸一拐的追上顾元征。 “贵人好,贵人善,贵人家财万贯,可怜可怜俺这个穷要饭。” 面前乞儿挡道讨食,一身酸臭味扑面而来。 顾元征忙以袖掩口鼻,叫骂道:“哪里来的贱民,你也配向本官乞讨。” 话音刚落一脚踹了过去,那乞儿发出哀嚎直叫道:“官老爷杀人了,官老爷杀人了!” 顾元征被这么一激本就不利爽的身子刹那间气得是面红耳赤,抄起身旁小贩的棍棒就冲那乞儿打杀而去。 那乞儿看着虽矮小瘦弱,托着瘸了的一只脚冲进摊贩人群中,边躲边嚎,“官老爷要杀瘸子了,救命啊,救命啊……” 见那乞儿胆敢躲开来,口中更是胡言乱语。 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顾元征更是被气得火冒三丈,顾不得仪态竟亲自追上前去。 周遭的摊贩无一不被乞儿掀翻,眼见事态失控,吵吵嚷嚷的人群引起了过路车马的注意。 “前方何事?” 马车内传出一妇人声音,温柔而庄重如同一段悠扬的曲调。 随着声音落下,身旁侍卫了解事态后回禀,只听得那温柔的声音突然高亢直呼荒唐。 不出片刻听了吩咐的侍卫赶来阻止了这场闹剧。 顾元征及被领到马车下时赶忙整理仪容下跪行礼。 “顾元征?” “下官顾元征,见过长公主。” 顾元征拱手行礼不敢抬头。 “这便是你为官的礼仪?追着乞儿打杀好不威风大气?” 长公主从窗框处掀开珠帘微微一瞥,果然上不得台面。 顾元征仿佛此时才回过神一般,听得长公主这番质问更是浑身发冷,虚汗随着鬓角下流。 随即回过神来,眼珠一转立即道:“乞儿出现此地有碍观瞻,下官只是,只是维护此地安宁,那乞儿定然是个偷盗之流。” “偷盗之流?可有证据?” 长公主反问。 “这……下官并无,但这贱民定然不安好心接近下官。” 长公主看了眼瘦骨嶙峋的乞儿,又看着衣衫不整却一脸富态奸相的顾元征,眼底升起不耐。 “我朝律法明文规定不许行乞吗?顾大人好不威风。若不是本公主在,是不是还要当街打死向你行乞讨食的人?” “下官不敢。” 顾元征双目通红,紧咬牙关吐出清晰的几个字。 他知道今日算是撞在嫉恶如仇的长公主手里了,此事能尽快解决还好,若是传到皇上耳中…… “若是不敢便向这乞儿跪下道歉,此事便也算是有个了解罢。” 长公主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在顾元征耳中似有万般重千般沉。 道歉?还要下跪? 一时之间周遭看热闹的人群也哗然无声。 顾元征面色不愉,压下怒气赔笑,“长公主说笑了,区区一乞儿,哪里受得住下官这一跪?” 马车中传来一声轻笑,“还不是个孬的。就不知顾大人这仗的是谁人的势?欺的却是皇帝的民。” 顾元征一愣脸上僵硬的赔笑正欲开口,这顶帽子可不是谁都戴的起。 只听马车中声音又传出。 “本公主记得百花宴顾大人府上也收到了帖子的吧?” 顾元征不知长公主何意但转念一想答道,“承蒙公主厚爱,家中女眷确有收到。” “顾大人可知,‘一室不治,何以天下国家为?’” “长公主殿下说笑了,为官之人如何不知?” 顾元征如何不知长公主这是在暗指什么,一想到近日里府上种种事宜心闷胸堵。 “望顾大人谨记。若是还敢仗势欺人,本宫定不饶恕。” “下官谨记长公主教诲。” “走吧,走吧。” 车夫赶着马儿嗒嗒的往前走去,乞儿也不知何时跑没了人影,只留下一脸青黄的顾元征在原地暗自懊恼。 今日也不知是何缘故,鬼迷了心窍一般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顾元征回到府中还在暗自思索。 胡氏倒是见顾元征下值回来喜不自胜的迎了上去。 娇滴滴的一声“老爷。”刚出口又挽着手绢轻轻地倚靠在顾元征的肩。 丫鬟仆人们见状自觉的退了下去。 顾元征烦躁的把胡氏一把推开,“一把年纪了娇滴滴的装什么姑娘家。” 胡氏愣住了,又抬头偷偷看了看顾元征,见他一脸不耐,神色不愉的样子把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顾元征看胡氏唯唯诺诺的样子便想起了方才长公主说的那些话,无名怒火一下涌上心头,开口斥责:“家中左右便只有两个女儿,吃穿用度我哪样少你的了?” “外头的人怎么传的?大小姐吃残羹剩饭,二小姐用绫罗绸缎?妾室就是上不得台面。” “你如今是当家主母,拿出一个当家做主的样子出来,大的那个被你养成如今这幅模样,粗鄙不堪,外头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你便是这样做母亲的?这顾府你就是这样照看的?” “若是影响了我的仕途,看你哪里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面对顾元征回来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胡氏纵然心中委屈也不敢多言只是眼眶发红的望着顾元征任由他叫骂。 第十五章 栽赃恐吓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第十五章 待顾元征坐下之时胡氏再奉上一盏热茶,带着颤抖的尾音道: “是妾身的不是,没有照顾好姝斐,让老爷为难了。” “纵然妾身千般不是,万般不好还请老爷莫要为了妾身气坏了身子才是。” “姝斐那儿妾身会去请罪,妾身什么都愿意做的,只盼着老爷一切安好。” 放下茶盏,顾元征气了消了许多只低头看向跪在面前垂泪的胡氏。 又听的这些温声软语,心中纵然还有些许不满,一想到面前的人儿为她生儿育女又操持府上事务,最后一丝不满也消失殆尽。 顾元征抬手抚去胡氏眼角的泪滴,又摸了摸她的发簪,胡氏见状松了一口气。 明白今日算是混了过去,也便缓缓地靠在顾元征的腿上。 …… “大小姐,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夫人那边怎么会舍得……” 翠烟小心翼翼的摸着方才仆妇们给屋内换上的桌椅床榻,茶盏花瓶。 “这才刚开始。” 顾姝斐嗤笑一声,听着翠烟的介绍。 红木打造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床榻,摆放规整青花的瓷器。 书柜上安静躺着的古籍,名家绘有山水画的精致屏风。 这才像是个顾府大小姐该有的待遇。 从前的顾姝斐已经死了,迟来的东西是不能慰藉死人,但是可以膈应活人。 你且在下头好好睁着眼看着这些人是怎么一个个的得到他们该有的报应。 “小姐,夫人送来的那些人怎么安排?” “叫进来,先过过眼。” 顾姝斐漫不经心的翻开一本书,用手感受着纸张的温度。 翠烟把新来的仆妇分成俩俩一组排成形向顾姝斐请安。 “你们从前叫什么名字,如今还是怎么叫,进了我院子唯独有一点,不容背弃主之人。” “翠烟,你是大丫鬟,你看着来安排。” “是。” 由得翠烟安排,提了两个丫头进门,院外洒扫的也安排了几个婆子,日子倒是安稳了下来。 偃师那边的药也趁着无人的时候一直在用着,眼睛已经能看的见光亮。 顾姝斐知道这批人里头肯定有胡氏安插来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才来呆不过两天便露出了马脚。 院中所有奴仆围作一团,顾姝斐下方跪着两名女婢。 “说说看,发生了什么,闹到我面前来了。” 翠烟跪在下方,连连叩头,委屈万分的道: “小姐,拂柳这丫头手脚不干净,奴婢瞧见她偷小姐的东西,她反倒栽赃倒打一耙冤枉奴婢。” 拂柳?看来这应当就是胡氏的人了。 “闭嘴,没规矩的丫头,轮到你说话了吗?” 顾姝斐捏着手心的两颗核桃不停地转啊转,口中厉声呵斥。 “拂柳是吧?你来说说看。” 跪在下头的拂柳口称,“小姐英明,原今日是奴值守院门,翠烟姐姐却叫奴去守外院。” “奴婢疑心翠烟姐姐便跟在后头,哪知却看到了翠烟姐姐在动小姐平日里嘱咐了谁都不许看的那个盒子,又从那盒子里头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接下来的事便是禀报给小姐听,翠烟姐姐何必冤枉奴婢。 奴婢好歹是从夫人那边过来的,眼皮子还没有那么浅。” 生怕这满院子的人不知道你是胡氏那边来的吗?正好今日就拿你开刀,看看剩下那些个魑魅魍魉还能搞什么幺蛾子。 顾姝斐轻笑出声,吩咐身边的婆子去接了一盆水又唤人互相监督当着众人的面取出平日里那个谁也不许动的木头盒子。 “想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吗?” 众人噤声不敢言语,顾姝斐又笑开口解释,“我记得你们来这院子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这院子里犯了错不可怕,但唯独一点,我容不下背主之人。” “翠烟,拂柳,你二人如今争执不下,作为主子我便来断一断,究竟谁才是偷盗之人。” 婆子端来一盆水,顾姝斐借着从木头盒子拿东西做遮掩从空间取出早就分装好的维C粉。 当着众人的面洒在盆中,“我观你二人手上都有褐色痕迹,这褐色便是我亲自抹上盒子的颜色。” “你二人现在轮流把手放入盆中,若是褐色痕迹消失不见,便是第一个碰了盒子的偷盗之人。” “现在你二人站到水盆面前来伸出双手。” 听了顾姝斐的吩咐翠烟立马站到了水盆面前,拂柳则是慢慢吞吞似是有话要说。 顾姝斐眯着眼睛朦朦胧胧的大概能看个人影,其实一开始她便知晓谁是偷盗之人。 只不过为了做个样子,必须得有这个抓贼的过程。 “小姐,你这方法可靠吗?方才洒的又是什么东西?” 拂柳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拿下她!” 顾姝斐厉声呵斥,周遭奴仆婆子仿似回神了一般立即冲上前去钳制住了拂柳。 “若是被冤枉之人哪里还有时间来质问,只怕立马就要洗脱嫌疑好还清白之身,哪个像你? 李婆子把她手往盆里放!” 一听吩咐,李婆子立马抓住拂柳的手就要往里头按。 拂柳挣扎不下,一声哀嚎哭出了声,“大小姐,你就饶了奴罢,奴婢再也不敢了。” 众人见状,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听得顾姝斐发落。 “我虽眼盲,心却不瞎,像你这种背主之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李婆子给我好生照顾她,再唤人伢子来把人发卖了去,需得细细告知为何缘故发卖。” 拂柳一听彻底完了,心中愤恨不已,“你凭什么卖我,我是夫人的人! 我要见夫人! 我要见夫人!” “还敢污蔑夫人,罪加一等,拖下去。” 众奴仆见她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心中惴惴不安。 “翠烟,过来。” 顾姝斐站起身来,翠烟立即上前搀扶。 “小姐……” 听着身边略带哭腔的声音,顾姝斐心中一阵无奈,这丫头怎么偏偏是个爱哭的。 “看来你的病倒是大好,还能哭的响亮。” “小姐,您别取笑奴婢。承蒙小姐垂怜奴婢才好得起来。” 顾姝斐轻轻拍了拍翠烟的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又问:“你娘亲那边好些了吗?” 第十六章 找茬也不新鲜点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娘亲她……” 一提到娘亲,翠烟支支吾吾像是隐瞒了什么。 “但说无妨,是出了什么事吗?” 顾姝斐好奇起来了。 “用过小姐给的药后娘亲是有好些了,但还是一直咳嗽……” 翠烟的声音越来越小,边说着还小心翼翼的抬头偷偷望着顾姝斐的脸色。 顾姝斐则是细细思索起来,药肯定是没问题的。 除非是有什么并发症,这还需亲自面诊才是,光听翠烟说也说不出个花来。 这就有些麻烦了毕竟自己还在禁足,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你家住何处?” 顾姝斐端着茶盏看着茶水随着自己的动作悠闲的来回晃荡。 “回小姐的话,奴婢住在下三街。” “很好,你站起来转一圈让我瞧瞧。” 翠烟不知所措,但得了吩咐仍旧乖乖的站起了身子在顾姝斐面前转上一圈然后呆呆立住。 “不错,不错。” 顾姝斐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从雕花的红木衣橱里取出一件她穿过一回的衣裳在翠烟身上比了比。 刚刚好,太棒了,这下能溜出去了。 “你把这身衣裳换上。” 顾姝斐兴致勃勃的把衣裳往翠烟手上一递。 翠烟吓得浑身发抖,立马跪在地上直呼,“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顾姝斐倒是被这阵仗惊了片刻,而后又回过神来。 这不是在现代,古人的思想大部分还是很保守的。 “抬起头来。” 顾姝斐沉下声音故意拉着脸,看着翠烟。 “把衣服换上,留在府中等我回来。” “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二回。” “小姐……” 翠烟欲哭无泪的朝着顾姝斐叩了几个头站起身子,从顾姝斐手中接过衣裳乖乖的去屏风后换好了衣服。 顾姝斐也如愿换上了翠烟的衣裳。 等真的从顾府角门出去的时候顾姝斐才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的是背后一直有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下三街大多都是在各家贵人府上做工的平民住处,因此很好打听。 就在顾姝斐赶去的时候不慎被迎面而来的一男子撞道了肩,踉跄往旁挪了几步。 那男子见自己撞了人连连道歉,而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去。 顾姝斐倒是不在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发觉有些不对劲。 腰间好像轻了许多? 顾姝斐一摸腰。 我的天,钱袋子不见了! 妖秀啊,那可是碎银子诶,对于囊中羞涩的她来说香囊中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意识到这点之后顾姝斐立马扭头就要回去找方才撞了自己的男子。 但正值午时,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怎么还找得到方才那小偷。 就在她垂头丧气之时,一道身影站在了她面前,随之传来的是淡淡的檀木香,同时她的香囊从天而降。 她一把抓住失而复得的香囊,“多谢这位……” 话还未落,也看清了面前的男子。 “怎么不继续了?” 陆时衍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人。 方才她被撞那小偷顺手牵羊拿走了她的香囊,那一幕被在二楼听曲的他看得是清清楚楚。 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但看这人丢了香囊一副像是天都快塌下来的模样他就突然有些好奇。 若是钱袋子回来了,她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于是也就顺理成章的拿下了那小偷,取回了她的香囊,现在又站在了她的面前。 看她在自己面前呆住的样子果然很傻,一点都不像是有心机的模样。 “多谢,多谢陆少爷。” 顾姝斐很快反应过来,道了谢准备离去。 陆时衍却不依不饶,往后一背手淡淡的道,“口头上道谢,顾大小姐还真是毫无诚意。” 顾姝斐心中默默吐槽,你还想怎样?还想怎样? 默默的在心中计算了下银子的数量,而后看向了不远处的酒楼,肉痛的皱了皱眉开口: “不知前方的‘迎客来’够不够诚意,陆公子看不看的上?” 陆时衍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那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径直往里头走去。 顾姝斐则是捏紧了钱袋子默默在心中念叨着:破财消灾,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好好吃一顿也算是对得起我这个胃了。 待进了这‘迎客来’,顾姝斐才意识到想好好犒劳自己一顿的想法太天真了。 这迎客来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陆时詹居然也在这里。 太离谱了吧? 这是什么设定?出门必遇衰神? 最后顾姝斐看着坐在面前的两人,装傻充愣的道:“二位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点,记在小女账上就好。” 记在她这里个屁啊。 她没有银子,只是客气客气。 你们两个皇亲国戚不会当真吧? 不会真的当真吧? 陆时衍看了看桌上的酒菜没有开口,只是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陆时詹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顾姝斐,轻哼一声。 “客官,您的菜。” 就在顾姝斐准备起身借着小二端上酒菜的功夫去外头透口气时,被一道浑厚的男声给叫住了。 “你欲往何处去?” 陆时詹和陆时衍的声音很好区别,陆时衍声音有些清冷,像是下雪时落在松树上的感觉。 而陆时詹的声音是略带磁性,偏浑厚一些。 显然不是陆时衍在叫她…… 顾姝斐不觉得陆时詹回好好跟她沟通,同时也没有必要,她可没忘了之前是谁对顾姝斐这么狠。 “你弄脏了本王的衣裳就这么直接走了?” 弄脏了衣裳? 顾姝斐愣住了,她可是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到,这理由找的也太离谱了吧。 “王爷说笑了,若是小女没记错的话,从方才进门到现下,小女可是连王爷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何来弄脏衣裳一说?” “方才你起身的时候碰到了,莫非丞相府的顾大小姐是想赖账?” 陆时詹微微勾起唇角看着顾姝斐。 所以点名身份是威胁咯? “不管是丞相府还是衡王府,弄脏了或者摔坏了东西都没有不赔偿的道理。” “但是我想问问王爷。 从方才进来起,我从未离近你三尺之内,何来弄脏王爷衣裳一说?” “本王说是你弄脏的就是你弄脏的,若是你赔偿三百两黄金本王说不定心情好还会放你一马。” “但是你这样狡辩,就算是磕头求饶本王也不一定饶了你。” 第十七章 私会与抓奸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第十七章 顾姝斐闭上双眼压住怒火。 拿身份压人,逼的自己妥协,原来陆时詹是想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自己。 不管是三百两黄金还是磕头求饶她一个都做不到,也不会做。 脑中快速的思索着应对的方法,眼睛瞥到在一旁默不出声的陆时衍顿时计上心头。 她在衣袖遮掩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眼眶泛红,带着哭腔抬头看向陆时詹。 “衡王一定要当着未来夫婿的面这么逼迫小女吗?” “够了。” 清冷的男声像是夏日里一阵冰凉的微风拂面而来。 陆时詹被这声音惊住了。 他没想到陆时衍居然会为了这心肠歹毒的妇人出头,一不留神打翻酒盏。 清澈见底的酒液顺着桌角流下,缓缓滴落到陆时衍的衣袍上。 “三哥,你……” “她是你未来三嫂,你就是这么跋扈欺人的?” yes,就是这样,把这暂时结盟的冷美人也一起拉进来了。 “什么三嫂,不过是个不要脸的毒妇。 陆时詹眉头紧皱心有不甘,眼神中闪烁着不满的怒火直勾勾的盯着顾姝斐。 顾姝斐像是有些害怕,身子颤抖着挪到陆时衍的身后不敢啃声。 “这是先生教你的为人处世之道?” 陆时衍始终保持着平和淡定的态度,同方才不一样的是他抬头看了眼陆时詹,“给她道歉。” “凭什么?” 陆时詹胸口急速起伏,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压抑着声音冲顾姝斐道。 凭你是个弟弟呀,老八。 顾姝斐在心中吐槽,在外看来她则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温顺模样。 半晌过去陆时詹重重的摔下酒盏拂袖而去。 “回去吧。” 陆时衍看了看顾姝斐起身向外走去。 顾姝斐老老实实的跟在后头走了出去。 顾府角门。 “你这死丫头,若不老实说出来你主子去了哪里,今天就打杀了你去。” 翠烟跪在胡氏面前不停的叩头。 胡氏身边的老嬷嬷则不停的冲着翠烟叫骂。 “夫人饶命,奴婢不知,小姐的去处做奴才的哪里会知道。” “还望夫人明鉴啊。” 翠烟不停的磕头求饶,青石板上渐渐映上一丝血迹。 然而胡氏并未叫停,只是摩挲着身上的玉佩道:“翠烟,我晓得你是个好的,但是丞相府大小姐偷跑出门去私会男人这种事你一个丫头是担待不起的。” “还不如直接说出来,说不准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呢,你说是也不是?” “夫人,奴婢不知。” 翠烟的嗓子像是一把被磨砺过的铁砂纸,粗糙又沉闷。 “夫人,外头停了一辆马车。” 胡氏身边的大丫鬟绿环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翠烟,意有所指的样子。 “不要,不要……” 一看翠烟要站起来阻拦的模样胡氏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立马叫人拦下翠烟,又叫上府内婆子家丁候在一旁。 “给我掀开帘子。” “我倒要看看丞相府大小姐偷的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胡氏脸色铁青,眼神冷冽,双手紧紧捏作拳头。 随着布帘的掀开,马车内端坐的女子面容露了出来。 正是顾姝斐。 “顾姝斐,枉丞相府养你一遭,你竟背着父母偷跑出去私会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 胡氏横眉冷眼的用手指着顾姝斐。 然而下一刻她愣住了。 顾姝斐身旁的男子眼眸幽深,身姿挺拔。 这样的男子除了陆时衍还能有谁。 “三,三,三王爷……” 一时之间顾府角门处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道同顾姝斐坐在同一马车上的男子竟然是三王爷,陆时衍。 “丞相府夫人竟然认识本王?” “可本王方才好像听到丞相夫人叫的是野男人?” “误会,误会……” 胡氏目瞪口呆,但反应还是很快,迅速见礼后便立即开口澄清。 “所以顾夫人这么大的阵仗是准备抓奸?” “是,不不不不,不是。” 胡氏语无伦次面对陆时衍的质问不知道如何是好,低着头铁青着一张脸,而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鼓起勇气开口: “姝斐她如今被禁足在家,不知是如何同王爷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这是正准备出还是准备回?” 顾姝斐见胡氏提到了她正准备搭话,陆时衍开口阻止了她。 “姝斐她是本王的未婚妻,如何不能同本王坐同一辆马车了?” 陆时衍从马车内拿出一个汤婆子当着众人的面递到了顾姝斐手上。 顾姝斐则是很配合的脸泛桃花,娇羞一笑。 心中却在吐槽,互相利用,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还是说这些琐事本王也需同你知会一声?” 陆时衍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目光看向胡氏。 胡氏心头一惊无奈之下只得妥协,“还要多谢王爷送姝斐回府,若是在外头遇上旁人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 一番感谢的话被胡氏说的是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母亲,不知是哪个刁奴多嘴,女儿不过是应了王爷的约去外头买了些点心,竟被造谣成私会男子?” “这罪名可不小,女儿冤枉啊。” 顾姝妍硬生生的把喊冤的话说成绕梁余荫,听得众人耳后一热。 谁也没有看到的是坐在一旁的陆时衍飞快上扬又压下的唇角。 “是啊,都怪刁奴多嘴。” 看胡氏愤愤不平却强忍怒气的模样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母亲可别包庇刁奴,这等奴婢丞相府可要不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无奈胡氏只得随意指了个人出来。 “都怪母亲太过担忧你,这刘婆子急急忙忙的来说了一堆的话,母亲才急着来寻你,还好姝斐你没事。”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母亲怎么对你父亲交待。” 胡氏垂着头双拳紧握,声音颤抖,胸膛急速起伏。 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顾姝妍如何能不明白胡氏是怎么想的。 “那母亲打算如何惩罚这刁奴?” 她就是要逼着胡氏在众人面前惩罚这’一心为主的刁奴‘ 这戏台子是胡氏自己搭起来的,想要下去可不得付出点代价。 “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再请人伢子发卖了去。” 胡氏两颊通红,声音从喉咙一字一句的往外蹦出,额上青筋爆涨,眼眸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第十八章 见好就收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明白什么叫见好就收,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仗着陆时衍在才能这么欺负人。 陆时衍就要走了自己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好。 “辛苦母亲了。这些点心还请母亲带回去尝尝鲜。” 顾姝斐提出一盒点心示意翠烟上前接过又递给了胡氏身边的丫鬟。 丫鬟瞥了一眼胡氏接过。 “姝斐还是早些回房,你父亲也快回来了。” 胡氏平静的朝着顾姝斐微微点头,像是方才那回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顾姝斐见状也就如一般人家的乖巧女儿点了点头,温顺的回答,“是的,母亲。” 胡氏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当晚顾姝斐睡得香甜无比,一觉到天明。 翌日一早因得顾元征的吩咐胡氏那边请了几个绣娘来替顾姝斐量衣,为百花宴做准备。 “碧霞院那边去过了?” 顾姝斐漫不经心的开口而后又在绣娘的示意下抬手。 “回姑娘的话,先前就已经去过了。” 绣娘记着尺寸回答的倒是慎重。 她也是临行前偷偷打听来的这丞相府大姑娘与二姑娘小有龃龉。 “哦。” 仿佛真的是随口一问,顾姝斐很快就接过此事开始好奇起来,“这衣裳几日能好?” “三日后保证姑娘能拿到。” “嗯。” 这绣娘对自己挺自信的,就是不知道衣裳到时候是好还是不好了。 对于住在碧霞院的那个白莲花她可是一点都放心不下。 绣娘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这衣裳还真是精美。 如意云气纹锦的右衽交领襦,浅色的垂胡大袖,下裙曳地,再配上送来的一套点翠头面,好不华美。 “姑娘定是当日最出彩的那个。” 翠烟满心欢喜的看着这一套衣裙和头面。 “靠着衣裙和头面出彩那叫哗众取宠。” 翠烟听完抿着嘴笑了笑也不吭声,随后开始检查其了衣裳,她只知道大小姐是最出众的那个就好。 “这衣裳……” 翠烟拿起衣裳脸色发白,急急忙忙的想要把已经出门三刻钟的绣娘给叫回来。 “怎么回事?” 顾姝斐看着翠烟脸色不对,立马抓起衣裳随着身旁小丫头翠柳的目光看了去。 赫然看到衣裳背面被剪子剪成一条一条的,完全不能穿,就连修补也来不及。 “翠烟回来。” 顾姝斐阻止了翠烟现下出门。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明日就是百花宴了,若是没有衣裳……” 翠柳也在一旁跟着着急了起来。 “方才回来的时候都遇到了谁?” 顾姝斐不急不忙的坐了下来,手拿着衣裳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小姐。” 翠柳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就对了,也知道我那个好妹妹才能想出这种损招。” “现下再去做衣裳已经来不及了,百花宴不是一般的宴会……”翠烟在屋内来回踱步,打开衣橱准备看看哪一套是还没穿过的。 “若是小姐穿从前的衣裳是要被笑话的。” 翠柳在一旁看到翠烟的举动跺了跺脚,着急的去拉着她的衣袖阻止。 “好了,你们两个小丫头急什么。” “翠烟你去禀告母亲就说衣裳穿不了了,若是母亲问的话你就告诉她衣裳是二小姐送过来的。” “夫人她……” 翠烟有些不放心,毕竟前几日才出了那种事。 现下基本上也都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人,更别说还有些好事的奴仆在后头把顾姝斐同胡氏的事编排的天花乱坠。 “你去的就是,把这衣裳也带着交给我那个‘好母亲’,不必多问。” 顾姝斐摆了摆手不再解释。 “是。” 翠烟也就老老实实的退下去往胡氏的院子。 一盏茶的功夫 就见得顾姝妍领着翠烟进到了院子里,后头还跟着三两个奴仆手捧着礼盒。 “这是妹妹的备用衣裳,姐姐可千万不要嫌弃。” 顾姝妍略带嘲笑的看向坐在主位的顾姝斐。 “不嫌弃,你走吧。” 顾姝斐倒是淡定的看着顾姝妍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知好歹……”正欲怒骂出声的顾姝妍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忍下怒火不在多言扭头径直拂袖而去。 跟着顾姝妍前来的奴仆也把手中的礼盒一一放下后有序的退出了院子里。 一群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屋内只剩下她们主仆三人时翠烟这才在翠柳好奇的目光中开口, “小姐,夫人她听了那些话居然没有生气,斥责了二小姐还笑眯眯让二小姐领着奴婢去取了另外一套备用的衣裳。” “夫人还让奴婢回来同小姐说,委屈小姐了,还送了好些首饰呢。” 翠烟献宝似的把那些木盒一一打开。里头安静的躺着些珠翠。 “不过是收买人心,这些珠翠虽不尽是过时的,你们挑几个去吧。” “这怎么好?” 翠烟同翠柳连连摇头往后齐退一步。 “胡氏既送予我,那便是我的东西,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说罢顾姝斐从里头挑了几个不那么打眼的簪子丢给了俩人,“你们既然跟了我就该了解我的脾性,让你们收着就收着。” 翠烟与翠柳垂眸互相瞧了瞧,接住顾姝斐抛过来的簪子在掌心紧紧握住。 “二小姐她……” 翠烟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现在名义上的嫡女是二小姐,若是大小姐得罪了她只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她那里能想得到如今的好日子也不是靠着顾姝妍和胡氏才得来的。 “跳梁小丑而已,不用管太多,你二人下去吧。” “折腾许久,本小姐需得休息会儿。” 二人闻言齐齐退下,又细心的轻轻拉上了门。 顾姝斐这才把目光转到了那件备用的衣裳上头。 也不难看,是一件浅绿色的衣裙,但是顾姝妍会那么好心亲自送上门来? 用膝盖想也知道有诈,还是丢去空间用现代仪器检测一番也好安心。 空间实验室内。 顾姝斐拿着衣裳站在一台约摸有半人腰高的白色仪器面前,用仪器压住衣裙。 随后仪器传来嘀嘀嘀的声音,仪器下方打印出一张A4纸。 “好家伙,为了害我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也能折腾出来?” 第十九章 解开心结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第十九章 顾姝斐看着面前A4纸上的结论,“这玩意儿遇水变色,这用了什么东西连分子结构都能改变,离谱。” “这朝代还是太多未知的东西了。” 顾姝斐看着面前这件热敏衣裳一言难尽,随后从仪器左手边的饮水机里接了杯水就往衣裳倒去。 不出片刻,这原本还是浅绿色的衣裙在碰到水的那一刹那,竟然慢慢的改变了原本的颜色。 从浅绿色的衣裳变成了纯正的明黄色。 明黄色是只有皇族才能使用的颜色,这顾姝妍和胡氏胆子还真不小。 顾姝斐连连叹气后又喃喃自语,“舒坦日子没了,又要忙起来了。” 而后带着衣裳退出了空间,在夜里独自溜出院门忙活了半夜。 次日一早。 顾姝斐在雀鸟的唧唧喳喳声中被吵醒。 春天快要来了吧。 翠烟和翠柳拉着顾姝斐坐在镜前忙活半晌终于才梳妆打扮好。 等顾姝斐再睁眼之时,她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脸庞轮廓清晰,皮肤白皙如玉犹如精致的瓷器,唇瓣上的一点朱红如宝石般晶莹,一双眉眼更是温柔婉约。 直到坐上马车,顾姝妍看着顾姝斐那身浅绿色衣裙微微勾起唇角不吝赞叹,“姐姐今日可真美。” “比不得妹妹人比花娇。” 顾姝斐想了想也跟着恭维了句,毕竟做给外人看的面子还是要有的,至于里子是个什么样,她们都心知肚明。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长公主府中。 奴仆引着顾府女眷先去庭院中面见长公主。 坐于上首的人气质华贵,不怒自威,但一双眉眼却是温和淡然的。 待行礼过后一眼望去围坐在亭子旁的王孙贵女各个笑意盈盈其乐融融的互相攀谈着。 这些个贵女本就是为了交际而来,长公主也毫不在意,只在顾府人群中看了顾姝斐一眼便觉得这姑娘是个有气质的。 随便唤人上前谈话,顾姝斐在身旁奴仆的示意下也大大方方的走上前,站在了长公主面前。 “见过殿下。” 顾姝斐大大方方的行礼,长公主微微点头示意她起身坐下。 “你便是顾府的大姑娘?” 长公主双手交叠声音温和看着顾姝斐。 “是的。” “不必拘谨,日后嫁过来了,你也是要唤我一声姑姑的。” 顾姝斐作害羞状,脆生生的应了声,“好。” 见顾姝斐温和大方的模样,长公主更加满意,外间的人怎么会把这么个明朗的小姑娘传的嚣张跋扈。 传言也尽不可信。 就在顾姝斐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搭话的时候,听到离的近些的的姑娘们在窃窃私语。 “疤痕……” “去不掉,丑死了。” 长公主瞥了眼那方向,皱了皱眉缓缓交叠的双手往回缩了缩又拿起衣袖笼住。 隐隐约约顾姝斐像是看到了什么,再联想到方才那些个胆大的贵女说的话。 顾姝斐抬起头来看向长公主。 “殿下,姝斐能来参加百花宴多亏了殿下,因此有一礼想要赠与殿下。” 长公主这才抬头正视面前的小姑娘,面色不愉的开口道,口气稍显严厉,“小姑娘,本宫可不是随便什么礼都收的。” 胡氏同顾姝妍在旁观望,若是长公主要惩罚这贱人,那必不能连累到顾府才是。 顾姝斐没有被长公主这番严肃的模样吓到,也没有被鸦雀无声的宴会惊到,而是微微一笑清亮的嗓音响起, “小女头一次来百花宴,什么也不懂,只想单纯的送殿下一份礼。” “殿下若是不喜欢,只管惩罚小女莽撞便是。” “你且呈上。” 长公主被勾起了好奇心,她什么珍贵的东西没有见过,她也知道这姑娘在府中的处境如何。 这样一个她还能送出什么礼物,如此自信自己会喜欢这份礼物。 “殿下稍候。” 顾姝斐环顾四周往亭台左手边摘起了许多鲜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奇特的,像手环一样的东西做了出来。 顾姝妍看在心中狂喜不已,这种破烂玩意儿长公主怎么可能会喜欢? 看来顾姝斐惩罚定然是避免不了了! 同一时间胡氏也在心中暗道乐哉! 顾姝斐带着手环越走越近,长公主眯起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顾姝斐像是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气氛愈加沉闷,自顾自的带上手环走到长公主面前行礼道: “长公主殿下应当知道外头是如何传小女跋扈忤逆,不尊不孝,其中误会以及缘由小女也不愿做解释。” “外头的人只愿意看到他们想看的而,只愿意听到一些边边角角便可以胡编乱造出他们想要的真相。” 周遭贵女听到此处纷纷窃窃私语。 长公主只一眼便压住了这些贵女的小动作。 顾姝斐便继续道: “妄图通过人言来改变小女,但改变了就真正的是自己了吗。” “不管外头的人怎么说,只有接触过了解过才能真正的认识小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们说的都不算,也改变不了我。” “因为人言可畏,所以小女很羡慕长公主。 因为长公主若是听到外头有人护胡说八道,胡编乱造大可以直接唤人赏她们板子,教她们做人。” 话已至此长公主哪里还不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 离得这么近,想必方才那些贵女们说的话也被这姑娘给听到了吧。 顾姝斐见长公主勾起唇角也微微一笑。 “你上前来替本宫戴上。” 长公主伸出左手,左手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跃然出现。 而后顾姝斐手持花环,温柔的替长公主戴了上去,狰狞的疤痕也成了鲜花的点缀。 花环没有彻底的盖住鲜花,但呈现出来的却是水 u交融一般的和谐。 像是花环本该就长在那处疤痕上,也像是疤痕的存在就是为了开出明艳的鲜花。 “花好,赏。” 长公主声音温柔的吩咐身旁的丫鬟,丫鬟也点头温和的冲着顾姝斐笑了笑。 上方一片其乐融融,下头的顾姝妍则是牙关紧咬,双眼如铜铃直勾勾的瞪着顾姝斐,手帕在手心被捏作一团。 顾姝斐!走着瞧! 第二十章 自讨苦吃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见顾姝斐得了赏,众位贵女纷纷起来道贺,一时之间庭院中说说笑笑一派祥和。 在一旁被冷落的顾姝妍面上不大好看却也跟着上前冲着顾姝斐僵硬的扯起唇角道谢。 “日头正好,你们去外头转转吧。” 得了长公主的应允,众人纷纷拥簇着顾姝斐往外走去。 “姐姐今日好不风光。” 荷花池塘旁。 一条条火红的锦鲤在水中尽情的撒欢,吃着众人投下的鱼食,好不欢快。 顾姝妍抢占了顾姝斐身旁的位置递给了她一些鱼食。 顾姝斐冲着她笑了笑,贴在耳边轻轻开口: “妹妹是不是好生气呀,好大一颗夜明珠为什么就不是妹妹的呢?” 顾姝妍看着面前一派温婉作风的顾姝斐脸上笑意尽失。 “无妨,姐姐得了赏丞相府也跟着长脸了。” “妹妹真这般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就怕妹妹表里不一吓坏了姐姐。” 顾姝斐把手中的鱼食都投向了面前嗷嗷待哺的鱼儿们,正欲转身离开。 就在这一刹间,顾姝妍率先往后退上一步以衣裙和身旁的友人作遮掩一把推把顾姝斐往水里推去。 等的就是你这一刻! 顾姝斐顺势扭头拉住了顾姝妍的衣带,要下水就一起下吧。 我的好妹妹。 就这样两人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俩人就这样前后脚的落入水中。 就在二人落水的那一瞬间,众人惊呼。 “快来人啊。” “她,她,她的衣裙……” “先救人……” 众人乱作一团,直达一直坐在亭子里头的长公主那边也发现了这动静。 在看清水中那一团明黄色的衣裳之后眯起了双眼,立马派了几个婆子将两人捞了上来。 瑟瑟发抖的两人被斗篷衣袍裹作一团跪在长公主面前。 “现在谁来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脚下滑了,不慎落水,她不是故意要拉我下水的。” 顾姝妍脸色铁青,哆哆嗦嗦的回答。 “这便是你身着明黄衣袍的原因?” “不,不,不是的。” 顾姝妍面色大变,她看着自己一身明黄色衣裳终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衣裳应当是姐姐的,不是我的。 殿下,那你相信我,这衣袍不是我的。” 顾姝妍双眼通红,歇斯底里的看向长公主。 “顾姝斐,你说。” 同样被冻的哆嗦的顾姝斐早在顾姝妍同长公主对话的时候借着哭泣掩饰下从空间药房里头掏出一盒感冒药先吃了下去。 她又不傻,大冬天的泡了冰冷刺骨的水还是先保命要紧。 待到长公主开始问话,顾姝斐这才抬头尽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开口回答。 “是有人故意推臣女下去的,至于衣裳一事臣女并不知道妹妹在说什么胡话。” “臣女这备用衣裳是昨日午后才送来的,送来便好好收了起来,妹妹的衣裳则是前几日就做好了。” 在场众人无一不精,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胡氏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长公主又没叫开口,急的她像是锅中蚂蚁团团转。 听完顾姝斐一番言论,长公主看向胡氏。 胡氏这才敢开口:“姝斐的衣裳是也是前几日一并送来的,只不过手底下丫头粗苯弄坏了。 昨日里才发现,只得拿出备用衣裳。” “你倒个是胆子大的。” 长公主看下跪在下方眼睛死死瞪着顾姝斐的顾姝妍,皱起了眉。 “长公主相信我,这衣裳不是我的,定然是被姐姐换过了。” 顾姝妍急忙哭喊着开口解释,脑中却乱作一团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这一切跟她预期的根本不一样。 该在这里解释的人怎么会是她? 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女子,长公主才想起来这顾家二女也是许了自己的侄子的人。 “念在你已同詹儿定亲,此为初犯,赏几个板子算是事了。” 打板子? 胡氏看着自己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娇娇心都要碎了,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场百花宴上的闹剧就在顾姝妍被打了三个板子装晕之后拉下了帷幕。 待回到顾府之后顾姝妍唤来绯衣在其耳边窃窃私语片刻,绯衣眼前一亮,乖顺的点了点头而后往府外走去。 “娘亲,我好疼。” 顾姝妍涨红着一张小脸,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胡氏则是心疼的不住落泪,口中还不停的咒骂着顾姝斐。 另一端的顾姝斐拎着一篮子的点心神采飞扬的往碧霞院走去。 “大小姐,今日辛苦了。” 翠柳看到顾姝斐急忙迎了上去。 “辛苦算不上,就是挺好玩的。” 顾姝斐心情甚好,把手中的糕点递给了翠柳准备去榻上小憩片刻。 跟恶人斗也是需要体力的。 刚一掀开被子,直见被子里头盘旋着几条毒蛇。 像是受到惊吓。 三条碧绿的小蛇纷纷立了起来张口露出獠牙,吐出信子嘶嘶作响。 “翠柳去拿布袋来。” 她知道这种蛇,虽说一身青绿看着吓人毒性却不高,若是被咬了最多昏睡几日。 翠柳被这毒蛇吓得呆愣在原地,直到顾姝斐一声令下,像是平地响雷一般这才回过了神。 颤颤巍巍的往外跑去拿上布袋又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生怕那毒蛇就咬到自己。 顾姝斐拿了布袋往三条毒蛇方向丢了跟银簪,三条蛇纷纷往银簪扑去。 只见顾姝斐三下五除二干脆的捏住了蛇的七寸,一条条的装进了布袋子里头。 “大小姐,这些蛇该怎么处理。” 翠柳见蛇被装在布袋子里头也不怎么害怕,小心翼翼的看向顾姝斐。 “去找蛇主人。” 顾姝斐笑了笑,温柔的看了眼袋子,“走丢的宠物怎么能不回去找主人呢?” 翠柳不明白的看着顾姝斐,她也不作解释径直便外碧霞院外头走去。 到晚间,用过晚膳后,顾姝斐照样坐在榻前捧着一本医术翻看。 “大小姐,二小姐那边快闹翻了!” “说是二小姐心血来潮想要开柜门取衣裳的时候被毒蛇给咬伤了。” “对对对,还请了好些大夫来瞧。” “现在还昏睡着呢。” 翠烟翠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朝顾姝斐报告着听来的小道消息。 第二十一章 宫中旨意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这么严重的吗?” “看来我这个做姐姐可不好坐视不理呀。” 顾姝斐笑了笑放下医书,又披上斗篷踏出碧霞院。 翌日一早。 “还有心情用膳,你妹妹她如今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就不知道关心关心?” 胡氏哭哭啼啼的看着端坐在桌前正在用膳的顾姝斐埋怨。 “昨夜里不是去看过了,我记得母亲还说用不着我‘假好心’吧?” 见二人互相斗嘴的模样,已经大好的顾元征出口打断。 “你顶嘴做什么?母亲教训你你听着就是。” “那是不是母亲让我去跳湖我也立马就要去呀?” 顾姝斐一早心情非常好,状若天真的开口问。 “你这逆女,不可理喻!滚回你的院子去。” 顾元征重重的一拍桌,碗碟清脆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老爷快别气了。” 胡氏停止啜泣在一旁轻声安慰。 顾姝斐倒是半点不在意,自顾自的用膳结束擦了擦唇角便离开了。 翌日一早顾姝斐被外头丫鬟嘀嘀咕咕的八卦声给吵醒了。 “外头在说什么,这么兴奋。” 翠烟瘪了瘪嘴,“是府中不知何人传出来的瞎话,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是什么瞎话说来听听,我倒是好奇的很。” “有人说长公主为了补偿那顿板子要带二小姐入宫给公主做伴读。” 翠柳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 “伴读?”顾姝斐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没听错。 见两个丫头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笑道, “就顾姝妍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能做伴读?” 见顾姝斐毫不在意的样子两个丫头急了起来,“本来大小姐就已经……若是二小姐真的进了宫,那日后大小姐的日子怕是会更艰难。” “他们还说小姐就是个废物,不管什么都比不上二小姐。” 顾姝斐也明白,两个丫头是真心的对自己好,也没计较他们言语之中的不敬。 只是安慰的朝着俩人笑了笑。 翠烟这才红着眼眶回答,听说是二小姐那边睡了几日醒了过来,又听到这消息对自己用了猛药这才好了起来。” “倒是舍得对自己下手。” 蠢笨不堪,狠辣十足。 “只怕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姝斐没在关注那边,这些日子她倒像是回到现代把自己关在房门潜心写论文的时候。 萱殊院内。 胡氏拿起一套新做的衣裙在顾姝妍身上来回比划着,随后又放下,口中喃喃着,“这套颜色不够鲜亮不适合我儿。” 又拿起另外一套,“姝妍你去换这套试试看。” 顾姝妍乖顺的拿起衣裙都到屏风后头换了起来。 “娘亲,快看看我那些簪子有没有合适的?” “戴进宫中,我可不想被人笑话。” 屏风后头传来娇憨的女声。 “好好好,那些个簪子不行娘亲还有更好的,我儿去库房里头随意挑可好?” 胡氏慈母一般的笑着看向屏风后又催促,“快出来娘亲看看。” “好看吗?” 顾姝妍在胡氏面前转了转又有些不忐忑的看向她。 胡氏微微笑,“我儿定然是最美的。” “那就传这套衣裳了,母亲快帮我挑挑看簪子和香囊。” 就在二人挑选首饰之时,顾元征来到内院。 “可有准备好?午后宫中的使者便要来宣读圣旨了。” “这么快吗?” 胡氏看向顾姝妍又催促似得去让她整理好衣衫,自己则是同顾元征去往前厅。 “若不是老爷消息灵通,只怕使者来时我等多有怠慢。” 胡氏笑意盈盈的看向顾元征。 她年轻时也是满腹诗书的美人,如今上了年纪但眼中那份媚意只增不减,有意想要讨好顾元征时也从未失手。 顾元征被自己的妻子用崇敬爱意的眼神看着心头好不痛快。 “照顾孩子你也幸苦了。” 若不是自己消息灵通,哪里能知道这等消息。 这几日朝中不时还有人来恭维自己,说自己生的女儿好,他没有十足把握也不敢把这消息提前告知胡氏。 如今看来那些人不过是提前想要巴结自己罢了。 顾元征满意的摸了摸胡须,又拍了拍依在身边的胡氏。 巧在花园散步的顾姝斐看到了面前温馨的一幕,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是勾了勾唇角讽刺的轻哼一声。 你们的温馨从来就没有顾姝斐,如今的我站在这里便是顾姝斐向你们讨债来了。 午后三刻。 门房着人来报,宫中使者上门宣旨。 一听这消息,早就准备的顾元征和胡氏急急忙忙的叫上顾姝妍去前厅迎接。 “顾丞相家中人可齐全了?” 一为首身着蓝色袍子的太监声音尖细看向着顾元征。 顾元征背手环视一圈道,“刘公公可以宣旨了。” 刘姓公公看了看底下只跪了两位女眷开口问,“咱家记得顾丞相是有两个女儿的,莫非是咱家记错了?” “公公没记错,只是大的那个近日犯错被禁足了。” 被禁足了? 刘公公嗤笑一声看向顾元征,“丞相大人有所不知,这圣旨指明了顾大人一家都需在咱家才好宣圣上旨意。” 听到这话,跪在底下的顾姝妍和胡氏微微愣住了。 “公公这是什么意思?”顾姝斐站起身来有些委屈的看着刘公公。 刘公公在宫中什么人没见过,一看这阵仗便明白了。 这顾丞相把领旨的人给弄混了,不过他也没有提点。 听顾府二小姐的这番言论,刘公公更是脸色一沉,呵斥道,“放肆。咱家的事情轮的到你来质问。” 刘公公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就连顾元征在某些时候也要给面子。 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娇娘给质问了,刘公公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顾元征看刘公公动怒立马反应了过来,“此事乃误会,误会。” 胡氏也在一旁好言相劝,“刘公公何必跟不懂事的小娘子计较。” 待顾元征又亲自开口劝了几句刘公公脸色这才好转,“行了快些去请人出来。咱家要宣读圣旨了。” “小姐,小姐,前厅那边来人请您过去,说是宣读圣旨的使者来了。” 翠烟急急忙忙喘着粗气看向顾姝斐。 “走吧。” 顾姝斐则是淡定的往前厅走去。 第二十二章 熟悉的熏香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待顾府人齐后刘公公这才宣读旨意。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今闻丞相府大小姐顾姝斐,宛如曦皇之贞石,深藏珠玑之品格,朕以伴读之位赐顾姝斐入宫之令 ,钦此。” 刘公公宣读完圣旨,又从后面连两个小太监手中接过令牌看向跪下的人。 “哪位是顾大小姐,来接令牌吧。” 顾姝斐撇了撇明显已经怔住的三人,规规矩矩的上前接过令牌又冲着刘公公笑了笑。 她怀中掏出一个不起眼的香囊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递给了刘公公。 刘公公接过后在袖里掂了掂重量满意的微微点头。 而后又冲着顾姝斐提点了几句宫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顾家大姑娘,明日一早记得按时入宫。” 刘公公嘱咐一番这才离去。 顾姝斐准备回碧霞院看着顾姝妍呆愣的样子经过她身旁轻轻的在她耳旁呢喃。 “妹妹你看我像个废物吗?” 有仇必报才是她的性格。 顾姝妍看着穿戴整齐的顾姝斐怒火中烧。 她咬牙切齿的就要冲上前去朝着顾姝斐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落下高高扬起的手掌。 “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连我入宫的令牌都要抢!”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顾姝斐唇角勾起一抹笑。 等的就是你发疯。 眼见巴掌就要落下,她直接抬手一挥。 顾姝妍的手一歪,身子也被带歪了去,撞到身旁的侍女。 “好妹妹,你这般疯癫可不好,若是吵到了外头还未走远的刘公公……” “再说了这圣旨上写的可是姐姐的名字。 父亲,妹妹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抢是不是不太好呀。” 顾姝斐扭头看了看一脸铁青的顾元征。 “都怪你,若不是那日你出尽了风头,本来该进宫伴读的人是我才对。” “够了!” 顾元征打断了二人,衣袖一甩,大声呵斥。 “你姐妹二人成何体统,顾姝斐你既领了旨就回去院子准备明日一早入宫伴读。” 顾元征若有所思的看向顾姝斐,往日这个蠢笨如猪的女儿竟然能够入宫伴读。 而自己捧在手心中的二女竟然也有癫狂的一面。 胡氏则是沉默的拉着顾姝妍在奴仆异样的目光中回到了萱姝院。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翌日清晨。 顾姝斐在忐忑中醒来。 头一次入宫要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这是封建古代比不得现代那么开放。 所以自己如果见了皇帝是跪还是跪还是跪呢? 唉…… 顾姝斐有些气馁,随后转念一想,无所谓了反正大家都跪,为了保住小命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枪打出头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就在胡思乱想中,顾姝斐坐上马车往皇宫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宫里头是个什么光景。” 翠烟有些好奇的看向顾姝斐。 顾姝斐玩闹似的点了点翠烟的额头,“你家小姐也没进过宫中,哪里会知道里头长什么样子? 不过应当是不会难看就是,不然宫中养的那些个能人巧匠都是做什么吃的。” 听完顾姝斐‘大逆不道’的话,翠烟急忙掀开布帘往外四处张望了下这才小声的开口: “小姐,你小声些。这些话可不能被外人听到。” “你这丫头呀,就是爱瞎操心……” 话音未落,马车外传来一阵刀兵相击声,“有歹人!” 翠烟惊呼下意识的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挡住顾姝斐。 顾姝斐当即从空间取出银针捏在手心。 虽然不会刀剑,但是她在闲暇时候玩掷飞镖的本事可从没落下过。 顾姝斐死死的盯着马车的布帘。 但凡布帘有一丝晃动她手上的银针立马就会被投掷出去。 她明白在这里谁也靠不住。 马车内一阵寒芒闪过,刀起刀落布帘落下,外头的景象一览无余。 负责护送顾姝斐入宫的是顾府的家丁,有些拳脚功夫,但明显不是这些蒙面人的对手。 马车内已经不安全了。 得出这个结论顾姝斐率先想要跳出马车,在那瞬间仿佛有预感似的顾姝斐缩回了头。 随之而来的是一把长刀在她面前落下,斩断了一缕青丝。 就在瞬间她手中的银针朝着持刀人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正中目标。 歹人持刀的手似是握不住长刀歪了半分。 远处传来阵阵铁蹄声,那歹人的刀明显急促了几分,又是手起刀落。 马车内太窄了,歹人的目标明显是是自己,只有往外才有生路。 顾姝斐当机立断,把把垫在身下的褥子干脆的朝歹人丢了过去,从侧面躲开了长刀跳下马车。 厚重的褥子也确实阻碍了歹人的行动,待刺破褥子,那人也不管躲在马车的翠烟径直往顾姝斐的方向又举起长刀。 就在瞬间铁蹄声的主人也飞身而来,以一把长矛挡住了歹人的长刀。 两人身形交错,一黑一白,互相缠绕,兵器相交间难分高下。 长矛的主人脚下快速的移动,手中长矛破空声频出,到底还是道高一丈。 歹人来不及反应被长矛刺中,鲜血自腹部涌出。 自此胜负已分。 长矛主人在扭头的瞬间便看到一身杏色衣裙的顾姝斐正拿起匕首同另一黑衣人对峙。 那黑衣人见势不妙快速的往前虚晃一枪便扭头逃去。 顾姝斐见那人逃走也不敢有丝毫放松,扭头看向长矛的主人。 她记得是这人在危急关头救了她一命,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她定然不会推拒。 只是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后她改变了主意。 “陆时衍,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紧张的情绪在见到陆时衍过后瞬间放松了下来,她还有用,至少目前这个盟友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或许是方才紧绷的太厉害,一下放松过后手中的匕首连同她的膝盖瞬间软了下来。 眼看着四肢无力就要倒地,她紧紧闭上双眼,至少选个好看的姿势倒下吧……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被人接住了,她偷偷睁开双眼,是陆时衍。 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可真好看。 片片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很快就凝成点点水珠,随着他眨眼落下。 高挺的鼻梁还有恰到好处的下颌线 还有一股熟悉的清冷香味扑鼻而来。 跟偃师的有点像…… 顾姝斐瞬间反应过来,她怎么会联想到偃师呢? 仅仅是因为熟悉的薰香吗? 第二十三章 给猫治病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入宫之后同陆时衍分开,由宫人引路前往太后住处长乐宫。 “母后,看看这便是我同你提起的顾府大姑娘,顾姝斐。” 华阳长公主笑意盈盈的拉着太后的手看向底下行礼的顾姝斐。 “就你多嘴。” 太后温和的拍了拍华阳的肩,侧过身子垂眸看向顾姝斐也没叫她起身,顾姝斐便一直跪着。 “你就是顾姝斐?在华阳百花宴上送鲜花的那个?” 看来那日在百花宴上的一举一动太后都是知晓的。 “正是臣女。” 顾姝斐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太后没发话也不敢起身。 “你是丞相府的庶女?” 太后又问。 “正是。” 顾姝斐没想解释什么,本身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庶女了,其中种种缘故已经无需再多作解释。 更何况上位者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你解释。 看着底下不卑不亢的顾姝斐太后心中不喜。 庶女哪里来的底气,若不是华阳喜欢的紧,区区一个庶女还不配做公主的伴读。 华阳知晓自己母后的脾气,也不叫顾姝斐起身只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可读过什么书?” “小女不才只读过几本医书。” “医书?都会些什么?” 太后顿了顿看向顾姝斐,倒是看不出来这小娘子竟然会读医书。 “简单的风寒之类的想必是没问题。” 顾姝斐谦虚道。 只要空间那些个灰色的药物都能解锁,基本上都能药到病除。 “口气倒是不小。” 太后冷哼一声又道,“既然你本事那么大,那也替本宫的爱宠瞧一瞧。” “臣女定然竭尽全力不负太后所托。” 顾姝斐立马表态。 不是她托大,一只小小的宠物都瞧不好?那她院长的接班人的名号不就是白叫得了? 虽说自己看的是人,但是有些病只要找准了病因,其实宠物与人都是差不多的。 就像她那个宠物医院的表弟就经常拿些猫猫狗狗的跟她讨论病情。 太后轻蔑的看着顾姝斐,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冷冷道,“若是瞧不好,那你便落了个狂妄自大的罪名,挨板子的事可少不了。 你可想清楚了?” 华阳长公主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了,她本意是好的。 若是顾姝斐能讨了母后的欢心,日后在宫中做伴读也能有几分底气,不被那几个娇蛮的小侄女拿捏住。 谁知道母后竟然出个这样的题目,也不知道她行不行。 华阳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想要开口又迫于太后的压力不敢张嘴。 顾姝斐见华阳有些着急的样子,只是安慰的冲着她笑了笑。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想清楚了。” 见顾姝斐自信满满的样子太后只是摩挲着手中雕花的精致暖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漠视,淡淡的冷冷的瞧着她。 “去把金丝虎抱过来。” 听了太后的吩咐,站在一旁最左边的侍女动身退下。 金丝虎?这名字倒是挺霸气。 顾姝斐垂眸想着空间中目前都有哪些药物能用的时候,方才翩然而去的侍女抱来了一只猫儿。 还是一只肥肥的橘猫。 原来这橘猫的名字叫金丝虎。顾姝斐打量着她的特殊‘患者’。 那侍女先是走到太后面前屈膝行礼,又把猫儿抱给太后看了看。 那猫儿像是通人性一样,瞧见太后就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无精打采的喵了一声。 太后瞧猫儿这幅模样紧皱眉头问,“金丝虎还是没用食?” “是的,奴婢放它最爱的黄豆糕也不曾用。” 太后挥了挥手,“抱去给顾丞相家的大姑娘瞧瞧。” 侍女得了命令抱着乖顺的金丝虎走到顾姝斐面前。 “金丝虎几日不曾用食了?” 顾姝斐问完正要上手去摸摸猫儿,还没碰到猫毛就只见侍女抱着金丝虎往后退了一大步而后立马侧身向太后行礼。 “姑娘见谅,若是没有太后吩咐金丝虎是不能随意触碰的。” 顾姝斐无奈的朝着太后行礼开口,“太后娘娘见谅,若是能允臣女触碰想必能更快找出金丝虎绝食的原因。” “才好对症治疗。” 太后紧皱着眉头带着明显的嫌恶,华阳见势不妙在太后身旁耳语了几句太后这才冲着侍女点了点头。 侍女见状才又抱着猫儿走到顾姝斐面前仍由她打量上手。 橘猫本来就胖,方才远远打量看不出什么。 近了这才发现这金丝虎的腹部比寻常的猫咪要更大些。 顾姝斐干脆上手抚摸了起来,金丝虎只是抬眼瞧了瞧,并不在意面前的人是谁。 顾姝斐见它没有要攻击的意图,放心了许多。 要是被抓了还得打狂犬疫苗,她记得狂犬疫苗好像也是灰色没解锁的状态。 猫儿被侍女放在软垫上,顾姝斐蹲下身用手轻轻的按压猫儿的腹部,猫儿腹部的肉紧紧缩了一缩。 又看了看它的性别。 很好,是个公的,排除怀孕的可能。 正当顾姝斐凑近观察猫儿的时候,“噗——”一声传来,随后则是巨臭无比。 妖秀,猫猫放屁臭人啦! 惊得顾姝斐赶忙用手捏住了鼻子又缓慢起身试图躲开这‘猫猫炸弹’ 猫儿放屁一声响似乎也被自己给吓着了,一双猫眼瞪得椭圆。 但随后又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舔了舔身上的毛发,仿佛方才那动静不是自己发出的一样。 看到这里顾姝斐基本上已经能确定下来这金丝虎为什么会绝食了。 谨慎起见,顾姝斐又开口问侍女。 “金丝虎前几日是否用食太多超过平日?” “是。” 问到这里,她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这猫儿是因为吃太多导致胃胀气才无精打采绝食的。 “太后,长公主。臣女已经找出金丝虎绝食的原因。” 顾姝斐抬头挺胸声音洪亮。 “说来听听。” 经过方才顾姝斐的举动太后能看得出来她定然不是像自己说的只看过几本书而已的人。 于是再看向顾姝斐的时候目光已经归于平静。 “金丝虎是被宫人们照顾的太好,以至于每日食用过多的食物,又成日躺着导致胀腑胀气,因此才会绝食。” “只有等胀腑里的浊气排空之后才能好起来。” 第二十四章 偶遇普信男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一言尽后,顾姝斐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色瓷瓶,又倒出两粒药掰碎开来,放在手心。 “若是太后娘娘信的过臣女,那这药丸就派人让金丝虎服下。” “晚间只需给金丝虎备上一些清水,在派人轻柔按摩金丝虎腹部,不出两日这胀气就会好起来。” “只是日后切勿多食。” 一口气叮嘱完了,顾姝斐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自己太投入了,这职业病果然不好改…… 随后她垂眸行礼变回了那个老实规矩的人儿。 见她一副乖乖世家女的模样华阳眼中含笑,又拿手轻轻碰了碰盯着顾姝斐深思的太后。 太后这才回过神来,“量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把这药给金丝虎喂下去。” 太后侧身看了看身边的嬷嬷,嬷嬷会意走下去接过顾姝斐手中的奇怪白色药丸,又递给了照顾金丝虎的侍女。 那侍女倒是个精明的,三两下就掰开金丝虎的嘴不等猫儿反应便把药给塞了下去。 这侍女若是在现代倒是个在宠物店上班的好苗子。 看她精心照顾金丝虎的样子说不定还是个猫奴。 “华阳你给她安排个住处,这两日就先别回去了。” “若是金丝虎出了什么差错日后也就都不用回去了。” 太后虽对顾姝斐有些不喜,但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见了顾姝斐自信满满模样,又面对自己的羞辱不卑不亢心中那丝不喜早已消散。 看着太后漫不经心的吩咐,华阳心中乐开了花。 自己这个母后从来都是嘴硬心软的人,对顾姝斐这样的吩咐,怕是已经记在了心上。 接下来只要顾姝斐不犯什么大错,基本上这宫中无人敢惹。 华阳笑眯眯的应了下来,拜别太后过后领着顾姝斐去了这几日在宫中暂住的地方。 “你这这日暂且随我住,宫中人多眼杂的,除了挨着华旭宫的园子其他地方就别去了……” 华阳耐心的叮嘱着乖顺的小姑娘。 顾姝斐也乖乖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随后华阳便领着一群宫人匆匆出殿。 顾姝斐不耐烦宫殿中看一群侍女低声下气的讨好自己,干脆禀了长公主溜到花园里头转悠。 今日日头正好,万里无云。 晒得积一层薄薄的积雪早已融化。 还没走近,花园里头腊梅的幽香隐隐随风传来。 顾姝斐拢了拢斗篷,试图让自己整个人都被裹得紧紧地。 从前的顾姝斐是个南方人,没怎么见过下雪。 记忆里唯一一场大雪还是她去北方出差时候见到的。 只可惜上辈子只顾着手头的工作,少了那份欣赏雪景的心,如今自己是有了这份闲心,只不过要操心的事情反而好像更多了。 她低低的叹了口走到黄色腊梅面前抬起头深深一嗅。 没有被工业污染过的清新空气,勃勃生机生长着的各色腊梅。 “这腊梅是姑姑最喜欢的。” 被打断思绪的顾姝斐看向男声传来之处。 “你怎么在这里?” 顾姝斐看到面前的人很是惊讶。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陆时衍勾起唇角笑了笑。 顾姝斐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宫,不是他家后院陆时衍出现在这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更何况在她心中还有猜测。 进宫之事,说不定就是陆时衍一手促成的。 “是我着相了。” 她大大方方的弯唇一笑,明艳动人。 而后又开口:“今日我能站在这里,还多亏了王爷。” “若是王爷不嫌弃,小女想在明日晚间宴请王爷。” 她像是话中有话试探似的朝自己开口。 陆时衍眼中飞快的闪闪过一丝笑意,而后又严肃的开口:“区区小事罢了,不足挂齿。” 见陆时衍想要拒绝,她睁着一双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的眸子看向陆时衍道, “对陆时衍来说或许这不算什么,甚至可能是小事一桩。” “但对作为被施恩之人的臣女来说,无以为报。” “唯有为王爷做些什么才好消了小女日夜惦念的惶恐不安,还请王爷成全。” 见顾姝斐绞尽脑汁的费口时,想来说服自己,陆时衍心中好笑。 也存了那么一点试探之意,在再三推却之后便一口应下。 见陆时衍应了自己,顾姝斐安心的点了点头,而后同他告别。 两人虽说有皇上赐婚,但是毕竟是未婚夫妻。 孤男寡女在园中相谈甚欢,若是被别人传了出去,那自己脑袋上的屎盆子又多了一顶。 从前那个顾姝斐不在意可换了自己来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在这一点一滴的小事中,更需要谨慎处理。 翌日清晨。 同华阳用完善之后,又提了昨日里在园中偶遇陆时衍的事情。 华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见她在宫中呆的无聊,华阳便提出要带她去藏书阁转转。 顾姝斐兴奋的点了点头,甚至还大胆的朝着华阳开口道,“臣女能否借阅一些医书?” 华洋想了想道:“若是想借出来,怕是要费不少功夫,你毕竟不是宫中之人。” 顾姝斐又道:“那能否就在藏书阁观看?” 华阳笑着点了点头道:“可。” 于是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华阳一群人以及顾姝斐去往了藏书阁的路上。 到了藏书阁后华阳吩咐侍女领着顾姝斐去往医书那层,自己则是往另一头转转。 正当顾姝斐专心致志的翻看着面前不可多得的医书之时,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思索。 “顾姝斐你还是这么不要脸,追本王竟然追到了宫中来。” 顾姝斐一脸惊讶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陆时詹。 老天爷啊,陆时詹竟然是这么个普信男。 见顾姝斐没有反驳,陆时詹轻挑眉头,又想再度开口嘲讽她。 “不说你身为三哥的未婚妻,追本王竟然如此良苦用心追到宫中。 收起你的痴心妄想本王决计不会娶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 顾姝斐听得这么一番普信发言,满头黑线。正开口欲反驳,却被另外一道温和坚定的声音打断。 第二十五章 疤痕净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放肆,在宫中竟敢口出狂言,好不嚣张。” 一听这声音,顾姝斐和陆时詹都有点发懵。 自己正准备拿出以前在辩论赛上舌战群儒的气势,好好的给陆时詹治一治这普信的毛病。 长公主华丽登场了。 自己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 陆时詹发懵的原因则是以为顾姝斐不过是在百花宴上出了些风头,竟然得到了长公主的喜爱,瞧这口气,似乎还是要为她出气一样。 随着华阳的话音落下,威严的气势随之而来。 陆时詹赶忙向华阳行礼解释:“华阳这是误会了。” “顾姝斐已经同三哥定了亲,却还追着自己竟然还追到了宫中来,这不是不守妇道又是什么?” “自己不过是想要教训她一番而已。” “追你追到宫中来?” 华阳嗤笑一声,她虽然无实权但是从小在太后宫中长大,察言观色之下看人比谁都看的明白。 他这个八弟什么都好,只是略微蠢笨又自信了些。 “顾家大姑娘是本宫亲自请到宫中的伴读,又是你三哥的未婚妻。” “你方才那些胡言乱语,本宫就当做从未听到。你且退下。” 陆时詹一听这话心道不妙,看了眼面前的严肃的长姐,又瞥了一眼,在一旁一声不吭的顾姝斐心有不甘。 再度开口:“方才你不再有所不知,顾姝斐想要勾引本王,这才被本王呵斥不守妇道。” “哦,那你说说看顾姝斐是怎么勾引你的?” 华阳仍旧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根本不像言语之中那样好奇。 见华阳开口询问陆时詹心下一喜。眼珠子滴溜一转脱口而出:“顾姝斐见着本王便想要直接往本王身上扑,本王后退了几步才躲开来的。” “见本王躲开,顾姝斐又开口朝着本王哭诉思念之情,本王也是不忍心才想要上前去安慰顾姝斐。” “华阳你可别被顾姝斐这一副假装乖巧的模样给欺骗了,这人不守妇道,在府中也惯常欺压弟妹很是恶毒。” 呕…… 顾姝斐虽然知道陆时詹恶心普信,但是没想到竟然能普信成这副模样。 “哦,是这样吗?” 华阳朝着顾姝斐开口询问。 顾姝斐只是在一旁平静的看着陆时詹和华阳开口道:“不是。” “那你来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我这好弟弟是不是冤枉你了?” 华阳瞥了眼陆时詹又看了看顾姝斐。 顾姝斐这才有机会开口替自己解释:“方才陈女正在专心致志的翻看医书,是衡王的突然出现惊吓到了臣女。” “而后便是衡王自顾自的一番发言。臣女还未来得及开口,公主殿下就出现了。” 面对这么一番言语,衡王哪里还不明白面前的华阳是铁了心的想要保住顾姝斐。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耍起了无赖的模样。 “本王说了顾姝斐在勾引本王那么她便是做了这些事,懂了吗?” 听到这里华阳反而勾起了唇角冲着陆时詹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是打算栽赃陷害了?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你也不怕脏了自己的名声。” “多谢长姐关心,只不过事有前科。 想想顾姝斐从前为本王做的那些事。 本王甚至不需要亲自放出消息。 只需要一点流言蜚语,华阳你说众人会相信谁呢?” 听到这里的华阳果然皱起了眉头。 陆时詹见二女拿自己无法便嚷嚷着要给顾姝斐定个不守妇道的罪名。 “既然如此,那弟弟便同我去见父皇吧,将事情禀明父皇看父皇怎么定夺。” 陆时詹一天要去见父皇,心中打起了鼓。 刚才他才在父皇那儿挨了骂,如今若是在因为这点小事闹去父皇面前,那自己刚领的差事可就不保了…… 见陆时詹面露踌躇,顾姝斐开口:“多谢华阳公主为我做主,既然陆时詹说臣女不守妇道,那此事还是尽快禀明圣上,交由圣人定夺才好。” “虽为庶女,但臣女也是顾丞相家的女儿。王爷这么随意,给小女安上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这让小女日后如何处事?” “更遑论日后小女还有可能是王爷的三嫂,敢问王爷又让你的三哥男主如何处事?” 话音落下,顾姝斐一脸决绝地看向陆时詹,而后又在侧头望向华阳公主征询意见时,偷偷朝她眨了眨眼。 华阳哪里还不明白顾姝斐的意思,于是也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冲着陆时詹开口。:“既然如此,也算得上是家事了,那便由父皇定夺” 见面前两人一唱一和,陆时詹脸色一变,皱紧了眉头,手一挥虚张声势:“这点小事不用劳烦父皇。” “或许是本王方才看错了,看在华阳的面上,今日暂且放过你了。” 话音一落陆时詹像是逃离战场拂袖而去。 两人见陆时詹灰溜溜逃离藏书阁的背影,像是多了些默契一般相视一笑。 “你没事吧?” 华阳这才有机会开口问顾姝斐。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小女无碍。” 顾姝斐朝着华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方才被那人打岔,少女有一物要献与公主,还望公主,千万莫要嫌弃。” 华阳见女子,有些故意讨好的样子噗嗤一笑。开口道,“你快献上来,让本宫瞧瞧。 若又是那些个什么花儿草儿的,本宫可不瞧不上。” “定不辜负公主期望。” 顾姝斐瞧着一脸傲娇的华阳公主心头微微一暖。 从前眼中只有那些医书仪器被人夸赞也从来都是性子好能力强。 而今站在被保护者的身份上若是能有个闺蜜也不错。 顾姝斐从怀中取出了,她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木盒。 一件和子华扬眼中的期待少了几分,只是嫌弃的开口:“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破盒子能与本宫相配。” 顾姝斐知道他傲娇的性子,也不在意他话中的嫌弃,边打开盒子边介绍:“木头盒子自然是不能与尊贵的公主殿下相配,只是这盒中之物方能配得上公主。” 华阳一看河中是一白色膏体,拿上手来,拈在指腹闻了闻。 “这是什么稀罕之物?” “这是疤痕净。” 第二十六章 异族公主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这膏子是臣女转成调配的,每日早晚两次,洗净之后敷在疤痕上方,不出一月疤痕即可消失。” 顾姝斐看着呆呆的长公主华阳,大着胆子拉了拉她的衣袖。 华阳回过神来,又轻轻的在指腹上搓了搓剩下的膏子,“这药膏真的有用吗?” 她声音平静,只因为自己已经尝试过各种不同的太医制出的方子,就连那些难闻的药草也敷了不少。 自己手上的疤痕却一点也没有消下去的效果。 “长公主尽管试试何妨?” 顾姝斐知道华阳的心结所在,在百花宴当日便回去想着法子在空间中开了诊疗单,果不其然单子上的那些药膏一一从灰色变得明亮起来。 又调配了两日这才制出这么一小罐的药膏,趁着今日有机会先给了这个傲娇的小公主。 是啊,试试又何妨。 这疤痕太医院的御医都瞧过了,明里暗里的也不知道说过多少回治不好。 如今只不过是再多一种尝试罢了。 华阳干脆的接过盒子打开罐子从中取出一些膏子大大方方的当着顾姝斐的面抹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而后才傲娇的冲着顾姝斐开口,“若是治不好这疤痕,拖你下去打板子。” 顾姝斐笑了笑,“谨遵公主吩咐。” “对了,方才本宫去取书的时候听到几个宫婢议论,说是明日宫中又要进新人,好像还是异族的。” “异族的公主?” 顾姝斐虽然不在怎么关心这些事,但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在宫中住着了,也思索起来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 华阳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说道:“这一族的公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明日你与我一道去瞧瞧。” “怕是不妥。” 顾姝斐还想开口拒绝,华阳却一脸严肃,“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起身后你随我一道去瞧瞧。” 顾姝斐一脸犹豫,华阳却取上几本书,便转身离去,见此顾姝斐也随后跟了上去。 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不管是公主太后或是皇上,他们是这封建社会的权力中心所在,自己则是小小的宰相之女,自己哪有拒绝的权利? 从他下定决心要为顾姝斐报仇之时,她便已明白自己已经踏入了这个局中,需要事事小心谨慎才行。 清晨的冬日,清晨总是干冷的。 一阵接着一阵的风刮过,不时的能听到雪花压塌了树枝扑扑落在地上的声音。 宫中婢女太监,来去匆匆,各司其职,总是忙忙碌碌。 顾姝斐躺在床榻上,感受着火盆带来的温暖,心中不由的调侃自己,上一辈子空调吹的太多来到这儿之后,只能用得起碳盆。 人生总是起起落落。 外头华阳的催促声急促响起,顾姝斐不敢让华阳久,等三两下收拾好了,在洗漱过后便坐到了公主下方。 “我倒要去看看那异族的公主是什么样的,狐媚子竟引得见过她的人,个个都惊叹不已。” 华阳惦记了一夜这个事,今日天不亮便赶紧起身,又叫上了顾姝斐。 “公主稍安勿躁,不如先派一些宫人去打听打听这人住在哪里,几时会出来?若是我们白跑一趟,岂不可惜。” “也好。” 华阳听了顾姝斐的劝解,便叫上了几个宫人耳语一番往异族公主之处而去。 就在焦急的等待中华阳用好了膳。又不住的派人往宫殿门口张望看看方才那几人回来了没有。 待华阳泡上了第二盏茶的时候,那几个宫人才姗姗而来。 打听清楚了,那公主会在午后三刻到四刻的时候由皇帝跟前的大公公带去暖房赏花。 “那好,我们现在先去暖房守着,到时候那异族公主一来,我们便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顾姝斐又建议华阳不要带这么多的宫人,若是被发现了…… 华阳点了点头,心有余悸,虽然她顶多就是被责罚但肯定会连累到顾姝斐挨板子。 就这样,华阳二人带上两三个宫人,便往暖房里头躲着去了。 那异族公主果然如同打听的那般,午时三刻后便往暖房里头走去。 不多时躲在花盆后头华阳顾姝斐的二人便看到一身红蓝相间衣料的女子走了进来,后头还拥簇着一大堆的婢女。 那女子身着上好的织锦洋装上头,用精美的绣线绣着各色繁杂的花样。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饰那是以红色,蓝色,黄色,三色编织而成的织锦,左侧自然垂下的是俏皮可爱的辫子。 随着走路慢慢的前后晃悠,显得人更加的俏皮可爱。 顾姝斐一看,这就是典型的苗族打扮。 再一仔细观察这女子肌肤,雪白如玉,吹弹可破,再配上那一双细长微调的眉眼,仿佛是仕女图中的人儿从画中走了出来。 顾姝斐心下暗暗赞叹,当真还是古代自然美女多,现代基本上都是人造的。 再一看身边的华阳仿佛也被慈禧给震惊到了,但不过片刻就清醒了过来,愤恨的捏着顾姝斐的衣袖,嘴里念念有词。 “今日有劳公公引路。” 女子的嗓音如清脆的银铃,悦耳动听。 “咱们家都是听了皇上的吩咐,公主要谢还是多谢皇上吧。” 刘公公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行了个礼。 在一旁的华阳心思早就飘到了一边,也没兴致在听她们谈话的内容,拉着顾姝斐的手从暖房后头飞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公主快别叹气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臣女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从暖房回来后的华阳便开始连连叹气,一会儿皱着眉写两个大字丢下笔杆又去寻了书,翻不了两页,便又合上。 顾姝斐干脆的禀退了其他侍女走到华阳面前收拾书本起来。 华阳被打断思考也不生气,直直的盯着顾姝斐,突然眼睛像是迸发出两道光亮一样,拉着顾姝斐的手开口: “你不是会医术吗?有没有那种药粉吃了便可以,魅力四射?” 顾姝斐满头黑线不说这是古代,即使是现代也没有这种药粉啊。可面对华阳的脸,她实在是不忍拒绝。 思付片刻后便道:“可以试试。” 第二十七章 忍无可忍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就这样,顾姝斐一整日都在华阳的吩咐下开始了研制熏香。 是的,他打算研制熏香药粉那种东西,但凡是入口的,都没有那么好制作,干脆便从熏香入手。 而她也知道了,这熏香的去处。 华阳打算趁那异族公主进入后宫之前,先把这熏香献给皇后。 就这样,顾姝斐日以继夜的研制了三日之后,终于出现了第一版的熏香 她打算先抓点小白鼠试用一下,便禀退了宫人躲在华阳给他的寝殿之中,打算开始用用看。 刚点上火,就被一位意外之客吓了一跳,也忘记了自己该屏住呼吸,就这样这熏香的第一缕烟气被自己给吸了进去。 她立马用嘴吹灭了熏香,把它踢到了柜子下方又及时的从空间中拿出一根蜡烛,装作刚刚点燃的样子。 看着面前的陆时衍,顾姝斐不停的在心里骂骂咧咧,只希望自己研制的熏香效果不要那么好才是。 “华阳不在殿中,你快些离去。” “你在此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做什么?” “宫殿中伺候的人都去哪儿了?” 陆时衍睁着一双清冷的眸子,冷冽的质问着面前有些脸红的顾姝斐。 顾姝斐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浑身上下都在发软。 看着面前的陆时衍就好像是看着在炎炎烈日中可以解暑又解渴的冰淇淋。 只恨不得浑身都挂在他身上,只是他好像离自己还有些距离。 “你怎么了?” 陆时衍看着面前既不装乖也不卖好的顾姝斐,有些疑惑,便往前走了几步。 方才好像看到她在后面点蜡烛,这是在搞什么鬼? 顾姝斐在面前的“冰淇淋”主动地朝自己走了几步,心里想着既然“冰淇淋”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好像没有带钱,算了,不管先吃再说。 就这样,顾姝斐也迎着陆时衍走了上去。 她先是拉着他的手感受那“冰冷的温度”,随后很快就不满足起来,她干脆把他拥入怀中。 整个人都扑在了“大冰棍”里,实在是舒爽无比。 “顾姝斐,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闻着怀中女子的心香,陆时衍耳朵尖都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随后便正色呵斥就要推开她。 见面前的大冰棍想要推开自己顾姝斐不乐意了。 他抬起头来干脆直接找上要从哪里下口,既然这“大冰棍”不听话,那便拆了吃入腹中。 就在他抬头之际,陆时衍恰巧低头,陆时衍这才发现顾姝斐眼中似是迷茫不清。 她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乱摸了起来。 陆时衍干脆利落的把顾姝斐的双手往后一背,在抓住压在床榻之上。 随后又立即起身后退,拿上了一旁的铜盆,里头的水已经凉了下来,就这么往顾姝斐身上一泼。 哗啦一声也伴随着顾姝斐的清醒。 随后陆时衍便背过身去。 “等你清醒了再来寻我。” 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下顾姝斐坐在床上,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红。 老天爷啊,他方才做了什么?居然把陆时衍给调戏了,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救命啊,她的一张老脸是从现代丢到了古代。 直到傍晚入睡之时,她都还在想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一会儿一个念头。 不过是想要做个实验罢了,居然会出现这种意外,实在是实在是…… 他怎么可以泼冷水? 不过有一说一,陆时衍身上居然还有腹肌。 真是看不出来,虽然是隔着衣服摸了那几下,但手感确实是好…… 顾姝斐想着想着满脸通红的钻进被窝里,又念起了清心咒。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次日一早长公主华阳去了御书房,现在则是顾姝斐的自由时间。 他想到了昨日里看到的苗族公主,又想到华阳的举动,心中一动,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宫中近日是多事之秋,若是自己碰上了什么,那就糟糕了。 但是憋闷在华阳的宫殿中也不是一回事,思来想去也唯有藏书阁可以一去。 想到就做顾姝斐给华阳留了口信就往藏书阁前去。 刚到藏书阁,选中一本医书,坐下便开始翻看,外面拥簇着一堆宫女的苗族公主出现了。 苗族公主代映月一进藏书阁,便发现有个侍女模样打扮的人,坐在一旁看书偷奸耍滑的样子,让她看了十分不喜。 顾姝斐进了宫中,衣服穿着都是素净淡雅的。 才入宫的代映月,自然是分不出其中的差别,他面色不愉的看向那个“侍女”, “你去给本公主倒杯茶水来。” 顾姝斐放下医书,左右转了转脑袋在看向苗族公主。“我?” “不是你还有谁,宫中原来都是这样养闲人的?” 代映月冲着一旁的侍女责骂道,仿佛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皇宫的半个主人家。 那是你也不敢抬头解释什么,只是唯唯诺诺的叩头求饶。 顾姝斐皱了皱眉,也没跟她计较,听她的吩咐去倒了茶水来。 一盏茶不轻不重的放在了苗族公主的面前。 “你这宫婢竟是这么伺候贵人的吗?” 见这苗族公主想拿自己立威顾姝斐忍了又忍,想起自己是在宫中,这也不是丞相府也不是顾元征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渣爹而是苗族上供给皇帝的小妾。 即使是个小妾身份也比自己珍贵。 想通了这一点顾姝斐干脆的学着身旁伺候人的宫婢给代映月倒了一盏茶。 代映月只端起来喝了一口,便放下“这茶太凉了。” 代映月身后的宫婢不是没有听说过顾姝斐以前的那些事迹,心惊胆战的看着顾姝斐的动作,生怕她一个不顺心就开始大吵大闹。 到时候遭罪的只会是她们这些卑贱的宫人。 然而顾姝斐却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破口大骂,只是默默的又去重新倒了一盏茶来,乖顺地放在了代映月的面前。 代映月借着敲打顾姝斐立了威,又开口对身边伺候的宫婢道:“既然皇上让你们来伺候本公主,以后也需尽心尽力才是。” 第二十八章 惩罚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听到这里顾姝斐实在是忍不住了。 把自己当奴婢使唤也就算了,尽量还要借着自己来敲打身边的人。 真当所有人都是泥捏的吗? 想到这里顾姝斐干脆的从脑中空间取出一点药粉,借着给代映月添茶的时候放入茶碗中。 代映月见“婢女”一脸老实又讨好的冲着自己笑。 这才满意的接过顾姝斐手中的茶盏,入喉之后恰到好处的温度,也让她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着这苗族公主干脆地饮用了茶水,顾姝斐也展颜露笑。 “公主皇上有请。”外头一匆匆而来的侍女朝着苗族公主行礼。 代映月一听惊喜不已,赶忙命令身旁的侍女替自己梳妆。 顾不上在一旁伏低做小,刻意忽视自己的顾姝斐。 顾姝斐一听这消息心中咯噔一声。 自己刚下那药粉应该是还看不出什么的,可是过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虽说没有证据,可若是这人非要胡搅蛮缠的去皇帝面前告他的状,到时候可能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她。 不如刚好趁这个机会溜之大吉,到时候谁来了也找不到。 打定主意,顾姝斐便一直低头行事。 直到那苗族公主走出藏书阁,顾姝斐才敢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可是不多一会儿,那苗族公主一行人便,又折返回藏书阁。 “给我找出方才那婢女。” “本公主还不信了,偌大一个皇宫竟然连这么一个贱婢都找不出来。” “你们这些侍卫是干什么吃的?” 代映月涨红了一张脸口齿不清的冲着一堆的婢女侍卫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原来方才代映月双眼含媚,身姿婀娜的去拜见了皇帝。 俩人正有说有笑,眼看就要水到渠成。 代映月的双唇却越来越肿,肿胀到皇帝呼有碍观瞻。 正在兴头上的皇帝被这么摆了一道怒气横生,干脆就直接冲着代映月发火。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戴映月哪里见过这种情况,双眼含泪。 本是一副好好的美人垂泪图却被代映月硬生生的一张香肠嘴给打破了画卷。 天子走后代映月这才回过神来,细想今日都遇上了什么事,还有什么东西入了口。 在他早知道自己要被送入宫中来的时候,他的娘亲便教了他许多关于宫中勾心斗角的事情。 因此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方才只有在藏书阁的时候,喝了那里婢女递过来的一杯茶。 看来就是在那里出了差错,那婢女有问题。 反应过来后代映月立马带上一堆的侍卫宫女往藏书阁去。 “你是哪个宫中的?” 代映月瞥见身旁就要离去的宫人立刻扣押了下来。 她见那婢女不吭声,便厉声呵斥:“抬起头来。” 顾姝斐也是实在倒霉,见瞒不过便大方的抬起头来。 一见顾姝斐的那张脸,代映月立马吩咐身边的侍卫:“给我把她抓起来。” “先打五十大板,打死不论。” 代映月怒气冲冲看着顾姝斐,若不是身旁的婢女看着,只恨不得自己上手去揍人。 “我看谁敢!” 一声娇呵打断了侍卫的行动。 也让顾姝斐把袖中的银针收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敢打我的人。” 伴随着话音落下。 一身杏黄色衣裙的长公主出现在众人面前。 作为早早就知道自己要被送入宫中的代映月自然也打探到了宫中的消息。 作为最受宠爱的华阳长公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通身气派不凡,明艳动人,很容易就能猜出了这就是华阳长公主。 代映月以扇掩面朝着华阳见礼。 “想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华阳长公主了。我乃苗族公主代映月。” “方才贱婢暗算与我,还请长公主把这婢女丢与本公主处置。” 说话间代映月带上了一丝强硬不送拒绝的语气。 一听这苗族公主竟然敢这么强势的跟自己说话,华阳心中愤怒不已。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来指挥本公主。 但她压下了心中恼怒,开口道,“不知本公主的伴读又什么时候成了你口中的贱婢?” “伴读?她?” 代映月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贱婢,没想到居然是华阳的伴读。 但她惹着自己了是事实,自己也肯定不能这么轻松的就放过她,于是也强硬的指着顾姝斐,“既然是公主的伴读那为何要陷害我?莫非是公主看我不爽快?” “笑话,本公主为何要来陷害你?你这顶帽子给本公主戴的可不小。” 华阳横眉竖眼的看着面前的代映月,心中不爽这人怎么这么难缠。 “若不是公主指使,那为何这贱婢陷害于我?” 思及此代映月本就忍耐着怒火的心情更加冷了几分。 不等华阳再度开口,他便走上前去想要掌㧽顾姝斐。 华阳怎么可能让她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 干脆的上前阻止。 就这样,两个公主在藏书阁面前撕打了起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威严的声音让两位公主都停了下来。 华阳向来都不怕皇帝,率先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但代映月哪里甘心落后,也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顾姝斐则是好不可怜的跪在一旁,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其实她也没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只是小小的想教训一下这异族来的公主,没曾想竟然惊动了皇帝。 时也,命也。 “这就是你前些日子跟朕讨的伴读?” 皇帝上下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顾姝斐,不知在 思索着什么。 “是。” 华阳倒是应的干脆。 皇帝又看向了站在还不忘以扇遮面一旁梨花带雨的代映月,心中叹了口气开始劝解。 “今日之事想必是个误会,但你二人身份尊贵却在宫人面前大闹藏书阁成何体统?” “顾家大姑娘,朕罚你去浣衣局替二位贵人把今日的衣物都清洗干净。” 华阳一听顾姝斐只是被罚去清洗衣物,心中松了一口气,得意的朝着代映月那边挑了挑眉。 “你可有怨言?” 皇帝隐晦的看了看身旁的代映月,又撇了一眼自己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儿。 在看向面前跪下的顾姝斐。 “臣女谨遵圣上吩咐。” 顾姝斐乖顺地领了旨。 第二十九章 落难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浣衣局。 “你瞧瞧旁边那个,听说是伺候贵人不用心被罚来洗衣裳的。” 几个宫女凑在一起淘洗着衣物,小声的议论着。 “你们小点声,那个人可得罪不起。” 另一位穿着比他们好上一些的宫女,轻轻的拍了拍几个人的手。 “好姐姐,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绿色衣裳的宫女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领头的宫人。 那宫人也不拿捏,白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便开口说道:“据前头的人说,那人是顾丞相家的大姑娘,又是公主的伴读,你们几个小蹄子,没事别去招惹她。” “公主的伴读怎么会上咱们这儿来洗衣裳?” 绿色衣裳的宫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那领头的工人对着他的脑门敲了敲,有些严厉的开口:“这不是咱们这些人该管的,总之不要去招惹那个人。” “好的,姑姑。” 几个小宫女异口同声小心地冲着领头的宫人点了点头。 领头的弓臂往顾姝斐那边撇了撇,眼看着跟自己一同管事的翠荷往那边去了,也不出声提醒。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是自己在宫中处世多年得来的经验,只是可惜了顾姝斐。 几个小宫女换洗衣物的同时,忍不住的朝那边看去,那个人可真好看。 顾姝斐望着面前的一盆凉水小心翼翼的先是放了一个手指去试了试温度,心中直骂骂咧咧。 自己还是轻视了。 那苗族公主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典型,外表长得这么好看,心却这么黑。 虽然比起挨板子来说,洗衣裳算得上是很轻的惩罚了。 但毕竟是冬日里的水冰冷刺骨。 顾姝斐正给自己做心理准备犹豫着就要伸手去洗—— “哟,奴婢倒是要看看谁这么金贵,这衣裳摆在面前半天了,动也不知道动一下。” 浣衣局的管事翠荷笑意盈盈的看着蹲在面前的顾姝斐。 顾姝斐心头本身就不爽,被这一打岔,冷着一张脸开口质问:“你是哪里来的人?” 翠荷身边围了几个小宫女笑嘻嘻地看着顾姝斐你一言我一语的告诉了顾姝斐翠和是浣衣局的小管事。 顾姝斐思索片刻语气柔和了许多:“既然是翠荷姑姑,那想必是有事吩咐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如今是被圣人调来浣衣局接受惩罚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汉不吃眼前亏。 顾姝斐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 翠荷是什么人?她在宫中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心中早就扭曲。 眼见着有一位贵人在自己面前落难就连回不回的去,还不好说,于是刚听说了这个消息,便兴冲冲地带着自己的几个狗腿子,来到顾姝斐面前耀武扬威。 “吩咐倒是不敢,听说你是顾丞相家的大姑娘,又是长公主的伴读。谁敢吩咐贵人呢。” 翠荷朝着顾姝斐行了个礼,又温声细语的开口。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听的顾姝斐是心中一颤一颤恨不得就把银针掏出来往面前这人身上扎个透。 这下顾姝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看着翠和身后的几个宫女,手中都捧着一些太监和下等宫女的衣裳,有一妙计浮上心头。 于是朝着翠荷开口:“姑姑既知我是被圣上惩罚过来的,还请姑姑莫要扰我清静,由我把贵人的衣裳都清洗干净,便可交差。” 翠荷哪里知道顾姝斐是这么滑头的一个人。 眼看着把她激怒不现实了,又递了个颜色给身边的小宫女,几个小宫女都乖顺地直接把手中的木盆往顾姝斐面前一放。 “既是如此,顾家大姑娘也不介意多洗几盆衣裳了吧。” 翠荷本就细长的眼睛随着笑眯了起来,更显得人狡诈无比。 还不等顾姝斐开口拒绝翠荷便又领着几个宫婢匆匆而去。 果然这些人是看她要失势了,竟然想要欺负她,当真是滑稽好笑。 “姐姐她好可怜,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她?” 先前议论她的几个宫女又开始小声嘀咕。 她这次没有在无视而是朝着她们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哎呀,都怪你声音这么大,被她听到了。” 其中一个宫婢敲了敲另外一个宫婢的头,又冲着顾姝斐腼腆的笑着笑。 顾姝斐心中早有成算这件事还是不要把其他人拉进来的好。 只是一个小小管事竟敢也欺辱到她头上来。 顾姝斐看着面前的衣物象征性的拿着棍子敲了几下。 也没管干净还是不干净,飞快的伸手把衣服从冷水盆里捞了出来,又直接晾晒了起来,那衣物上滴滴答答的水一直流个不停。 随后她便自顾自的去了,自己在浣衣局暂时休息的地方。 在用过膳之后,她从榻上爬了起来跑去找浣衣局的太监大总管王公公。 “王总管,那些个衣物,臣女都按要求已经洗好晾晒起来了,只是……” 顾姝斐一副有难言之隐,实在不好开口的样子看向面前的大总管。 “姑娘快别折煞奴了,这声总管奴可不敢自称。姑娘若是有事吩咐,但说无妨。” 王太监可不像是翠荷那些个没眼力见的,他知道这姑娘来浣衣局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也不敢真的给她拿什么衣物去洗。 在王太监的再三追问下顾姝斐,这才缓缓开口说了翠荷等人的事情,随后又加了一句:“王公公可别惩罚他们,想来是翠荷姑姑她们有事情,这才把衣物丢给了我。” “一定不是故意的。” 顾姝斐像是松了一口气,再三的强调翠荷她们不是故意的,让王公公千万别惩罚她们。 王公公圆润的身躯朝着顾姝斐鞠了一躬,白胖的脸蛋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姑娘心肠好。” 他没说惩罚她们,也没说不惩罚她们,只是笑嘻嘻的让顾姝斐回去歇息,不用再操心衣物的事情。 在顾姝斐走后王公公那张胖胖圆圆的脸蛋立刻阴沉了下来,朝着身后的小太监吩咐:“去把翠荷她们几个叫过来。” 翌日清晨在顾姝斐装模作样晾晒衣服的时候,又听到了那几个小宫女爱八卦的声音。 “昨日夜里姐姐可有听到翠荷姑姑她们几个挨板子的叫声?” 绿色衣裳的宫女自以为很小声的朝着身边的宫女开口。 “别讲话了,快干活。” 另一位宫女不搭话,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分。 第三十章 化险为夷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翠荷姑姑,一定是那人去往公公面前告了状,不然不然我们也不会挨板子。” 因为挨了板子做不了重活,暂时只能在屋内熨烫衣服的小宫女朝着翠和愤愤不平的开口。 “除了她还能有谁。” 翠荷紧咬牙冠手上捏着铜壶的动作也快了几分,只恨不得把顾姝斐打杀了去。 “这个贱人竟然敢去告状,走着瞧只要她还在浣衣局一日我便饶不了她。” 她双目怒气快要化为实质,恨不得把顾姝斐架在火上烤。 “就凭你们几个小小卑贱之人?” 屋外传来一阵嗤笑声。 屋内的翠荷等人一听这声音惊惶不已。 翠荷是做惯了欺软怕硬的事,自己的咒骂被外头的人给听到了,立马脚下一软就要瘫坐在地上。 身边的宫女赶紧扶起了她,翠荷示意另一人去开门。 只见屋外的宫女神情高傲的看着她们几个。 “你是什么人又来做什么?” 翠荷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来帮你们的人,你们可真没用,不过是一个贱婢,竟然被她使计谋给打了板子。” 翠荷一听这话顾不上还在疼痛的身子,手使劲的在桌案一拍,“你到底是什么人?若是你还说不出口,那我便禀明王公公。” 那个侍女眼珠子一转,最后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到了翠荷面前开口,“我家主子说了,若是你们能豁得出去,自然会前程似锦,若一辈子胆小如鼠,那便也只能默默无闻。” 随后又拿出象征身份的印信在翠荷面前晃了晃。 翠荷看清印信后心头一惊,原来是那位贵人。 思索半上,她最后紧紧的抓住那个侍女丢下的物件,“奴婢一定办好此事。” 不顾瑟瑟发抖的几名宫婢,翠荷在送走了侍女之后,扭头看向了她们。 “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几名宫婢连忙跪下,向着翠荷表忠心。 翠荷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顾姝斐休息的房间而去。 夜间,顾姝斐翻来覆去的睡不好。 虽然说公主给她安排了个私人单间,但在冬日里能用的炭火很少,总归是没有宫殿和丞相府来的舒坦。 躺在床榻之上扭来扭去,半刻钟后她还是坐了起来。 她去柜中取出备用的棉被,准备在垫上一床,以求保暖。 就在收拾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被褥底下有一突起之处,掀开来看竟然是一个模样怪异的娃娃。 娃娃上头有扎针的痕迹,还被写上了许多诅咒之言。 这是怎么回事? 顾姝斐摸着娃娃,思索了半晌,决定还是按兵不动。 她倒要看看这个娃娃究竟是谁的手笔。 诅咒这种事情在古代可不是小事,轻则留个全尸,重则株连九族。 顾姝斐干脆把娃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就连加被子也没按照原来的想法加在底下,就草草的在自己身上又盖了一层这才睡去。 翌日一早。 还不到掌灯十分,外头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点点火把的亮光在门口晃晃悠悠。 扰的顾姝斐睁开了双眼,她干脆穿戴好起身准备去外头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想开门之际,却被外头的人给推开来。 只见王总管领着几个宫女太监,冲着自己拱了拱手道,“打扰姑娘歇息了,只是事关紧要,还请见谅。” “这是怎么回事?” 顾姝斐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看着面前声势浩大的王总管。 还不等王总管开口,他就立马反应了过来,看来是昨晚发现的那个娃娃的主人开始张嘴了。 “有人检举说姑娘在屋内藏了些脏物。” 所以这是要收自己的屋子了,顺便再把那个奇怪的娃娃搜出来?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大概就是那娃娃主人的套路了。 “王总管请便若是能为我洗脱冤屈,那真是再好不过。” 顾姝斐丝毫不生气,笑着一张脸冲着王总管开口。 王总管见顾姝斐这么配合,似乎也松了口气,便命手下的人开始搜索起来。 “王公公这里有个东西。” 一道尖细的声音打破了王总管和顾姝斐之间其乐融融的假象。 那声音的主人是个小太监约摸才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着十分矮小。 王总管接过小太监手中被包裹起来的物体放在手中打开来看,竟然是一个模样怪异的娃娃。 娃娃口中还含着许多小纸条。 一见这娃娃的模样,王总管心中一惊脸色一青,把纸条打开来看。 只见纸条上方写着:祝福娃娃,看到这个娃娃的人都会好运连连。 王总管面色怪异地瞥了一眼顾姝斐,又翻开娃娃口中含着的另外一张纸条:每日睡得好吃得饱。 “不知总管这是怎么了?” 顾姝斐笑眯眯的看着王总管轻轻的开口询问。 王总管捏了捏手中的娃娃,又看了看纸条这才冲着面前的人回答道:“有宫人向我检举说是姑娘养了巫蛊娃娃。” “巫蛊娃娃指的是这个吗?” 顾姝斐从王总管手中拿回了模样怪异的娃娃,在王总管面前晃了晃。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本总管定不轻饶那几个胡说八道的宫婢。” 王总管又变回了那个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太监总管。 “那王总管可否告知巫蛊娃娃究竟是什么东西?” 顾姝斐倒是有些好奇。 王总管像是知道些内情一样,颜色意识禀退了周遭的太监和宫女。 “姑娘有所不知,前朝盛行巫蛊之事,就连先皇也被巫蛊之术给诅咒而死。” 说到这里,王总管又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人偷听之后这才继续。 “现今圣人早就禁了这巫蛊之术,宫中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但凡是与巫蛊之术沾边的,都逃不过圣人的制裁。” “姑娘这娃娃虽然模样怪异了些,倒也还看得过去,这纸条又写的是写祝福之语,应当是没事的。” 说到这里,王总管大概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怪异地看着面前的顾姝斐一眼。 “顾姑娘是有福之人,自当化险为夷。” 顾姝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这人不愧能混上总管的位置说话还真好听。 第三十章 祸水东引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王总管不想知道那翠荷姑姑是如何得知巫蛊娃娃一事的吗?” 顾姝斐手里捏着娃娃,漫不经心的朝着王总管开口。 果然一听这事,王总管立马顿住了脚侧,过身来向顾姝斐行了一个礼,“若是顾姑娘这里有什么线索,还请告知咱家。” “小女也只是有一个猜测罢了,若是王总管愿意听,那少女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姝斐走到桌案前倒出一壶早已凉了的茶,往王总管的方向推了推。 王总管见状也就走到了顾姝斐的面前,顺势坐了下来,拿起茶杯一口饮尽。 顾姝斐这才开口,“翠荷等人既然能栽赃于我做出这个巫蛊娃娃,那么就不可能只有一个。” “此话怎讲。” 太监总管王公公眯起了双眼,顾姝斐的身影随着烛火的跳动显得明暗不清。 顾姝斐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王公公,请看这娃娃上的针脚细密,不太像是临时制作而成,所以我斗胆猜测,除了这个娃娃以外,定然还有另外的一个或者是两个与此类似的娃娃,不过是不是巫蛊娃娃,我便不敢妄加揣测。” 说完之后,顾姝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捧在手心饮了一口含了一会儿才咽了下去。 这短短的时间已经足够王公公心思来回转了几圈。 “还请姑娘指教。” 王公公立马起身,又朝顾姝斐行了一个礼。 “公公多礼了,指教不敢当。” “若是被长公主知道,公公大动干戈的带了一群人来我房间搜查…… 所以为了这场戏,也请公公把旁人也都一道查一查最好,公公觉得呢?” 顾姝斐笑嘻嘻的看着王公公王公公那头,一听这话立马点了点头,“还是姑娘想得周到。” 话音刚落便又换来几个小太监把隔壁屋子也都全部搜查了一遍。 果不其然,当真是找到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就在王公公拿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脸色大变。 又急急忙忙的派了小太监去往御书房。 “这些宫人胆子可真大,竟然敢收藏这些东西。” 顾姝斐瞥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一些娃娃形状的东西。 被搜出东西来的正是翠荷和她手下另外一个叫夏柳的小宫女私藏在衣橱中又被衣物裹了好几层的巫蛊娃娃。 王公公此刻把这两个娃娃拿在手中,只觉得烫手无比。 立马吩咐人去往了御书房。 真当她只是一个闷头学医的书呆子吗? 早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过一篇论文叫做《苗疆蛊虫在医学中的分析与应用》。 又在研究了蛊虫之后,顺便的查看到了当时关于苗疆的一些巫蛊之术的传说。 当时因好奇翻看了几眼,恰恰就有这巫蛊娃娃。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看来多学习还是有好处的。 于是众人在皇帝的羁押之下来到了御书房。 王公公把方才的发现都一五一十的禀明了圣人。 顾姝斐跪在下方也不敢动弹,只觉得一道凌厉的目光直直的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你们几个倒是好样的。胆敢触犯宫规!” 皇帝的话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却好像是冬天冰冷的雪花冻得人刺骨挠心。 顾姝斐发现身边的翠荷和夏柳双手不住的颤抖,心中甚是好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来说说看,这巫蛊娃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半晌过后,皇帝朝着翠荷丢出了第一个问题。 翠荷牙关紧咬面色涨得通红,停不住的似的朝着圣人磕头。 “皇上,奴婢是冤枉的。” “奴婢……奴婢是冤枉的……” 翠荷不停的打颤只知道来回嘀咕这么几句。 皇帝抬手就把手边的茶盏往翠荷身上一丢,茶盏顺着翠荷的身上咕噜噜的滚到了地毯上,又打了几个圈。 外头匆匆而来,一个小太监打断了屋内紧张的氛围。 只见那小太监走到皇帝身旁,耳语了几句,皇帝眼中像是冰雪被融化一般,带上了些许暖意。 皇帝朝着那小太监点了点头太监这才走到外头去回话。 不多时只见外头清缓的一阵脚步声夹杂着些许凉意的银铃声。 这带着凉意的银铃声中又带了一些腊梅的芬芳。 趁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顾姝斐抬头瞥了一眼,只见那人赫然就是苗族公主代映月。 代映月已经不像第一次见面还带着少女的气息,如今更像是娇艳欲滴盛开的玫瑰。 代映月走近一看,面色凝重的朝着皇帝开口:“圣人这不是我族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 皇帝一听这话,心中一惊,只是不动声色的开口试探,“这是从几个宫女那儿搜出来的物件,你上前看清楚些。” 代映月一听这话,又走上前了两步,把娃娃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而后肯定的道,“这确实是我族之物,只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待映月狐疑的看向皇帝,又一一环视下头跪着的一堆人。 好像这才在人群中发现顾姝斐一般朝着皇帝撒娇惊呼,“圣上她怎么在这里?难不成这东西是她偷来的。” 一听这话,顾姝斐心头开始疯狂吐槽来了,来了又是这熟悉的套路。 这苗族公主怎么就跟牛皮糖一样,非得把屎盆子扣在自己身上不可能呢? 皇帝见状,于是也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代映月。 “哦,这么说来偷东西的是这两个宫女了?敢偷我的东西,不如就仗仗杀了她们留个全尸也就算了。” 代映月眼波流转双目含情地看着皇帝又在长袖的遮掩下偷偷地勾了勾皇帝的手。 勾的皇帝只想到昨夜里的事,心中奇痒难忍。 思及此,皇帝正色道,“既如此,那这两个宫人便就都拉下去吧。” “至于你……衣物的清洗可都完成了?” 皇帝看向跪在下头的顾姝斐。 顾姝斐这才敢开口回答,“幸不辱命。” “只是圣上,臣女还有一事不明,公主说这是她族之物,为何又会被在浣衣局的宫人轻易偷走?” “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既已完成惩罚,那稍后你便直接去长公主身边,做好你该做的事。” 皇帝不是不明白顾姝斐所言之意。 他有自己的考量,一来这是公主是苗族送来表达两国友好邦交的人。 二来这女子确实有“傲人的资本”没惹出什么大事也就算了。 第三十二章 我是大夫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在免去了惩罚之后,顾姝斐心心念念的赶去见长公主想要把自己的发现以及猜测都告诉她。 同时也想探探长公主那边是什么意思,自己这里都发生了这些事,若是长公主那边放弃自己了,她也好做后续的打算。 华旭宫。 顾姝斐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前几日还热闹拥挤的华旭宫,怎么变得这么冷清了? 只有几个宫女太监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顾姝斐想找个人问话也找不到。 正当顾姝斐想要进入宫殿的时候,被门口守着的侍卫给拦住了。 “没有令牌,不允许进入华旭宫。” “华阳长公主可在里面发生何事了?” 顾姝斐开口质问面前的侍卫。 只是示威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手中的长枪也照样阻拦在她的面前。 顾姝斐正想要硬闯的时候背后出现的一道清冷男声打断了她的想法。 “你不用进去了,华阳她生病了。” 她扭头一看,这略带磁性的声音,除了男主还能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 她顾不得在宫中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把男主拉到一旁小声的焦急询问。 男主看着她着急的快团团转的模样,实在不忍欺瞒,于是小声的告诉了她缘由。 “华阳病了,太医说有可能是……是瘟疫。” “瘟疫!那不是会传染吗?” 顾姝斐惊呼一声直直的盯着男主。 “那华阳可有用药?近日情况如何?餐食用过了吗?” 一连三问把男主打了个猝不及防。 但男主还是耐心的,一个个回答了她的问题,又开口耐心叮嘱, “在华阳没有好起来之前,谁都不许进去,包括你。” 顾姝斐很是担心,“我可以进去,我会医术,我是大夫。” 见顾姝斐这么坚定,男主皱紧了眉一双眸子闪过一丝担忧。 “若是你现在不让我进,那回头我便趁你不在强闯进去。 我是华阳的伴读在太后那边是过了明路的,我倒要看在宫中谁敢拦我。” “我的医术我自己清楚,说不准我还能把华阳治好呢?” 见到顾姝斐为了华阳能做到这种地步,男主心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可能是感动,也或许是暖心。 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若是非要进去,那我便陪你一同进去。” 顾姝斐急眼了,“你好好一个王爷进去做什么?如果真是瘟疫,你被传染了该怎么办?” “你是华阳的伴读可以进去,华阳还是我的长姐,为何我不能进去?” 男主开口反驳。 “我,我我会医术当然可以进去。” 终于找到了个理由顾姝斐迫不及待的就要往宫殿里面走去。 刚一侧身走了两步,手腕就被男主给拉住了。 “你还是我未婚妻。” 情急之下,男主脱口而出。 顾姝斐被这话一惊,转过身子看向了男主。 男主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连自己也被惊讶到了,一丝红晕悄悄的爬上了耳尖。 “可我是大夫啊。” 顾姝斐大大方方的笑了笑又理所当然的朝着男主开口。 …… 好像无法反驳。 于是男主就看着顾姝斐一步步往华旭宫内走去。 看着面前的背影练练消失男主心头不安干脆也起身跟了上去。 真的是瘟疫吗? 带着疑惑,顾姝斐迈进了宫殿。 刚进宫殿,便被一股中药的味道熏得头晕脑胀。 长公主的药物怎么是在殿内煎的? 带着猜测,顾姝斐慢慢的向主殿走去。 掀开珠帘再轻轻探头,顾姝斐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脸菜色的长公主华阳。 “华阳这是怎么了?” 顾姝斐焦急的小声询问了一番,长公主身边只有一个清秀的太监在伺候着。 那个新秀的太监见有人进来瞳孔一缩,随后便朝着顾姝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顾姝斐会意闭上了嘴。 二人走到偏店,那清秀的小太监才开口,“姑娘就是华阳长公主的伴读吧。” 看似在询问,实则是肯定。 顾姝斐也不问,介意于是点了点头,“没错,是我。华阳这是怎么回事?我听三王爷说华阳可能是瘟疫?” 一提起长公主那清秀的小太监,眼眸微垂,声音低沉。 “长公主是昨日夜里回来就开始不好的,后来请了太医院的陆太医,陆太医看过之后,说有可能是瘟疫。 长公主便遣退了那些宫人只留下奴才和茯苓二人伺候。” 宫中的太监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就在华阳带,伴读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听说过了,在太后殿中发生的那件事。 也知道了顾姝斐是有些医术傍身的。 陆太医不行那顾姝斐行不行呢? 小太监也有些隐秘的希望顾姝斐可以治好华阳。 顾姝斐没有理会小太监的心思,只是开口询问着长公主用了哪些东西,有没有发热。 小太监一一道来。 顾姝斐本想从空间中取出口罩,可又怕太过惊人,于是便从怀中掏出帕子掩住口鼻,才往华阳身边坐下又用手探了探额头温度正常。 “你……” 话刚开口顾姝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打量起了面前的小太监。 “贵人有何吩咐?” 小太监像是习惯了别人的打量一样,只是恭顺的朝着顾姝斐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陆宁。” 顾姝斐得了答案,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关注小太监。 “辛苦你了,你先退下去看看药熬好了没,华阳公主这里由我来照顾。” 小太监陆宁低着头不吭声,半晌过后,这才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华阳长公主。 这才往后退去,只是在退下的过程中又似乎是不放心的看了看顾姝斐。 顾姝斐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一般朝着小太监笑了笑,又微微点头。 只有小太监都走了,自己才好把空间里的那些东西拿出来替华阳诊治看看。 古代的瘟疫一不小心就会闹出人命,这可不是小事,幸好幸好自己还有一个金手指。 也幸好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是从医人员,若是光有空间面对着那些药,什么也不懂,那也没办法使用。 “我,不要和亲……不去苗疆……” 睡梦中的华阳喃喃自语流下了一行清泪。 第三十三章 宫中传言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苗疆和亲?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给华阳做完了检查之后,发现她是由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 治疗还是很好治疗的,不过稍后的护理要用心些。 有那个陆宁在,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女主,你来了。” 病中的华阳声音柔弱,像是一只生病的小奶猫,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大口呼吸了好几次。 “公主有何吩咐?” 女主替华阳盖了盖被角,又站起身来把离远一些的窗户开了一点。 “陆太医……说本宫……这是得了瘟疫,你走吧。” 华阳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 女主赶忙上前倒了一杯茶扶着华阳小心翼翼的喝了一点茶水。 华阳看上去似乎好了许多。 “公主是在因为要去苗疆和亲,而忧心吗?” 长公主抬起头看向了女主,默默不语的点了点头。 “本宫不想……” “嘘……没有人会逼公主去做不想做的事。” 女主打断了华阳还未说出口的话。 华阳也不计较他的冒犯,只是拉过女主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你这丫头……” 女主是不懂的,身为皇家公主,她的婚事从来不由自己做主。 华阳的思绪渐渐飘远,眼神也往殿外望去。 女主其实就在华阳睡梦中呢喃的话语中猜出了一二。 苗疆那边已经送来了一个公主,没有必要再把华阳公主嫁过去安抚部族。 这其中竟然同苗族公主代映月脱不了干系。 而且代映月那明显一看就是破了处子之身……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她在皇帝边上吹的枕边风。 看到华阳一副凄苦的模样,女主实在是心有不忍。 又想到当日,她是怎么为自己出头的心下一横,干脆朝着华阳开口。 “公主就不必忧心,苗疆和亲此事…… 苗疆那边不是送来了一位公主吗?依臣女之见没必要再送第一位公主去了,更何况华阳你可是圣人的最得宠的公主。” “皇上一定不会把你送过去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华阳听得一番言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只当女主是在宽慰自己。 其实女主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当时脑子一热,朝着华阳夸下海口。 她也确实不忍心华阳这么骄傲的一个公主,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受苦。 不管是吃食还是穿着,华阳那么娇贵的一个人肯定都过不惯的。 这又不像现代,如果想家了坐个飞机远一些的地方几个小时就能到。 唉。 女主垂头丧气地走在宫道上。 实在没办法,也只有去拜托那苗族公主代映月了。 她其实有八成的把握,一定是那代映月在皇帝面前吹了枕边风,才会有这个想法。 但是只要皇帝还没有正式下发旨意,这件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比起自己受些侮辱,女主更不想看到的是华阳被嫁到苗疆去受苦。 算了算了,就这样决定了。 打定主意以后女主叫来了宫婢引着她前去,苗族公主代映月的住处。 惜月殿。 就在女主同华阳而语的时候,另一边的代映月已经正式被皇帝册封为月嫔娘娘,赐住惜月殿。 “月嫔娘娘,华阳公主的伴读,女主在外头求见。” 一听宫婢地汇报,带音乐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睛上挑魅惑众生的看了看那宫婢。 那宫婢被这一眼看得面红耳赤。 她又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手上刚染的丹蔻。 “让她先在外头等着吧。” 宫婢应了一声。 冬日里,难得晴朗的天气。 昨日夜里下了好大的雪,惜月殿正门有一处池塘上面结满了厚厚的冰。 女主抬头看向惜月殿,内里人来人往模糊不清。 在等了有三刻钟的时候,店内终于传来召见声。 女主多轻轻的跺了跺,已经僵硬的脚又在斗篷的遮掩下搓了搓手,从华阳那边拿来的汤婆子早就已经凉透了。 这下女主更是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有代映月的影子在。 而她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羞辱自己罢了,华阳只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至于瘟疫那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代映月下的手…… 跟在宫婢的身后,女主缓缓迈步地进入殿中。 殿内温暖如春。 坐于主位上的苗族公主代映月,不,现在或许不应该称呼她为苗族公主,她现在是皇上的嫔妃了。 “见过月嫔娘娘。” 既然是有求于人,那女主肯定是做足了模样。 月嫔娘娘端坐于主位之上见底下女主规矩恭顺的模样,心中好不畅快。 “哟,这不是华阳身边的伴读吗?怎么跑本宫这儿来了?” “臣女乃是奉了公主的旨意,前来恭贺娘娘。” 面对月嫔的阴阳怪气,女主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因此也能接受。 毕竟她今天过来是示弱,不是要跟面前的女人争个高低。 月嫔掩面轻笑。 “难为华阳在病中还能想得起本宫。” 女主看向了身后,跟着自己的婢女示意婢女把手中的礼物递给月嫔的人。 伺候月嫔的人看了娘娘一眼,月嫔娘娘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接过礼物。 “当真是看得起本宫送这些上好的衣料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况且你与本宫还有些过节……” 月嫔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女主。 “不知娘娘可有听说近日宫中流传说华阳长公主要被送去苗疆和亲一事。” 女主平静的说出自己心中早已打好的腹稿。 “原来是为了此事而来。 这不是好事吗?能促进两国邦交华阳应当感到荣幸才是。” 月嫔缓缓迈步,从主位走到女主面前而后轻轻耳语,“能嫁给我叔父华阳上辈子可是攒了不少福气。” 女主紧紧地攥住了一双手,深呼吸一口,“娘娘还是不要欺人太甚。” “这就叫欺人太甚吗?” 月嫔轻轻的抚过女主的发簪,“想要我放过华阳很简单,臣服我。” “跪下求本宫的原谅,把本宫这双鞋子擦干净。说不定这件事还有转机。” 看着一脸铁青的女主,代映月心中爽快无比。 第三十四章 你当我傻子?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一直跟这顾姝斐这一路走来,陆时衍把他的行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也没想到,顾姝斐竟然会为了华阳向面前的人低头。 正欲开口阻止的时候,只听顾姝斐俏生生的应了一声,“你说话可算数?” 陆时衍停下了自己即将迈出的脚步。 自己无故出现在妃嫔的宫殿,还是正受宠爱的妃嫔,若是被圣人知道了,那自己…… 罢了,若事态真到无法挽救的地步,自己再出现也不迟。 思及此,他便继续观察起来,他可不信面前的人真像是会乖乖道歉。 若非说她像什么的话,大概在自己这儿的评价约摸像是狡猾的根只小狐狸一样。 就连陆时衍自己都没想到,他看向顾姝斐的时候目光中带着几分温柔。 见顾姝斐真有低头的意思,月嫔莞尔一笑,“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就尽早从哪儿来打哪儿回去吧。” “若是臣女真的跪下,那娘娘便会原谅臣女吗?” 顾姝斐像是小心翼翼的抬头开口向着她求证。 见到顾姝斐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月嫔心中满足极了。 她也知道自己在宫中把着面前的人拉去打板子是不现实的一件事,于是也就趁着在侍寝的时候,朝着皇帝吹了吹耳边风,皇帝的态度模糊不清,但是自己隐约能感觉到他是不同意的。 但不要紧,重要的是皇帝身边的那些个小太监们都听到了。 再加上自己收买的那些个宫女太监,于是宫中便传出了这些流言蜚语。 总而言之,她的目的达到了。 面前的人正如同她计划的那样跪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祈求着自己怜悯。 她噗嗤一笑,“原来长公主身边的伴读也不怎么聪明呀。” “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与我讨价还价的底气吗?你现在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 若是能放下身段,冲着我摇尾乞怜。 说不定我就能原谅你呢。” 月嫔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面前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顾姝斐。 “月嫔娘娘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臣女。” 眼看着顾姝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沙哑着祈求月嫔的原谅。 就在月嫔心满意足的让宫女抬了个椅子,坐到了顾姝斐的面前的时候,顾姝斐隐晦的朝着陆时衍藏身的地方再三偷瞄了几眼。 她方才就看到那边有个熟悉的人影,眼见着那人就要出来打断自己的计划,她连忙冲着那边使劲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 “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月嫔早就沉浸在了顾姝斐朝自己屈服的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那些小动作,更别说发现偌大的宫殿中还藏着一个陆时衍。 顾姝斐沉默着不说话,只是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双手轻轻的在月嫔的绣花鞋上擦拭起来。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擦鞋子可是你让我做的,出了什么意外概不负责。 毕竟顾氏药粉可不是什么人都消受得起。 恭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本人,也恭喜参加并亲自上阵试用本姑娘的新品。 到时候若开了新品发布会,第一个要邀请的就是你。 在顾姝斐心中暗暗的吐槽声中也在月嫔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之时,迎来了外头太监的求见。 月嫔不再管顾姝斐只顾着迎接外头的太监,外头的太监乃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就这样,顾姝斐也趁着月嫔接见太监的时候,悄悄的溜走。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今晚伴驾乾清宫。” 太监报喜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惜月殿。 惜月殿的宫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 “快看看我新染的丹蔻怎么样?” 月嫔张开五指看向身旁从苗疆带来的婢女。 “月嫔娘娘眼光甚好,不论是染什么颜色都美极了。” 那婢女也真心夸赞。 夜幕悄悄降临在月色笼罩之下,一顶小轿往乾清宫缓慢行去。 “娘娘,可以起身了。” 宫婢小声的在轿门布帘提醒。 轿里的人听到声音起身掀开布帘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迈出步伐。 “月嫔过来。” 乾清宫中皇帝头也不抬,月嫔乖顺的走了过去,半点也没有在顾姝斐面前得意洋洋的模样。 “圣上这是?” 看着面前精细华贵的金镶玳瑁镯月嫔直接拿在手上仔细观察了起来。 “年节近了,蜀地老儿派人送来的。你若是喜欢便拿去。” 作为皇帝的枕边人,且还不是唯一的枕边人,学会察言观色相当重要,温言软语的轻轻依靠在皇帝身上道谢之后顺势把皇帝往榻上拉去。 趁着还有新鲜感,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是什么味儿?” 皇帝已经半靠在榻上看着月嫔宽衣解带,欣赏一副美人图。 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方才这味道就隐隐存在,只不过不大明朗。 伴随着越靠越近的月嫔,这气味逐渐厚重了起来。 像是藏在塑料袋中的各种腐烂食物,在夏日里堆积了好几日,突然一下爆炸蹦跶出的味道。 “来人啊,把月嫔抬回去。” 面对皇帝突然的震怒代映月有些措不及防。 但是她知道若是在今夜被抬回去了,那日后自己再宫中的日子可就艰难。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皇帝下跪求饶。 “臣妾做了什么?偏偏在今日把臣妾送回去?” 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 皇帝哪里还有心思去看美人,只觉得鼻尖的味道越来越浓,一双眉头紧皱。 “传朕旨意,月嫔戒斋沐浴三日。” 月嫔不甘的坐上了来时的小轿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惜月宫中。 “你给本宫过来。” 一个颤颤巍巍的宫女走到了月嫔面前。 “本宫身上有什么味道,你说。” 月嫔歇斯底里的掀翻了桌上的茶盏,茶盏落地碎成一片。 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体有……异香……” “异香,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吗?” 她身上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浓得自己闻了都觉恶臭难忍。 一想到方才陛下也闻到了,她只觉得抓狂。 怪不得皇帝老儿要自己沐浴! 她好气,也好恨。 “请娘娘责罚。” 月嫔从苗疆带来的婢女领头就跪了下去。 后来听宫人说那日,惜月宫不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挨了板子,无一人幸免。 第三十五章 装神弄鬼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娘娘有想过此事跟华阳公主的伴读有关吗?” 翁湖是代映月从苗疆带来的侍女。 也只有她有这个胆子,敢在受罚之后向代映月谏言。 代映月一想起那日的事情,就不住的愤怒涌上心头。 自己堂堂苗族公主,如此尊贵的人,竟然被这皇帝老儿下了禁足令,还要自己沐浴戒斋三日。 原因竟然是那找不出源头的臭味。 因此一听到自己的侍女开口询问,更是恼怒几分。 但是细细一思索她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身上的异味究竟是什么原因?查到最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但好在自己借着这个原因,把整个惜月殿上下全部彻查了一番。 那些个小偷小摸的,包括皇后,以及太后和皇帝那边安插过来的宫人全部都一一借口打发了出去。 侍女如今提到的问题,她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但细细思索,那个贱人靠近自己也只有那么片刻,那一点时间够他做什么呢? 再说了,这些手段要真是她做的,那可当真是跟自己结下大仇了。 “派个人去查查,看她这几日在做什么?把她的行踪都调查清楚了。” 代映月死死的捏着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 侍女见状,取来手帕轻轻地给她擦拭因茶水而溅湿的一双柔夷。 “公主还请息怒。若当真是那个贱人做的奴婢就算拼上性命也定不饶恕。” 翁湖向来是最忠诚于自己的侍女,代映月从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翁湖换了另外一个乖巧的婢女来伺候代映月。 虽说宫中有所整顿,但知根知底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 代映月只是撇了撇,新来的婢女也没开口说什么朝着翁湖点了点头。 翁湖便噤声退下。 待代映月都换好衣衫,正在染发的时候翁湖回来了。 “娘娘……” 代映月遣退了其他人。 等到殿中只余二人的时候,翁湖这才开口汇报起来。 “娘娘,那人最常待的还是华阳长公主的宫殿,偶尔去御花园赏花……其他实在是查探不出……” “看来那贱人这几日倒过得挺舒坦。” 代映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冷冷的笑道。 一想到自己在宫中禁足,而害得自己禁足的罪魁祸首却逍遥自在,她心中怒火从生。 “那贱人现在在哪儿?” 她双目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婢女,像是要穿过婢女看向另外一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人。 “御花园。” 翁湖哪里不明白公主的性子,自然是一早就打听好了那人的所在之处。 就在她替公主簪上了最后一只发簪的时候,公主怒气冲冲的起身往外走去。 她自然随行而去。 自小她便同公主一起长大,是公主养活了她,不论公主做什么决定,她都一定会支持她,保护她。 她也是公主最信任的人,为此她感到十分自豪。 翁湖其实并不知道,就在自己去打探顾姝斐的时候已经被顾姝斐发现了。 宫中虽说顾姝斐还不是很熟悉,但若要发现一两个跟踪自己的人其实并不难。 一点点异常,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足够了,观察各种事物病毒的变化作为医学生来说,这是必备的本领。 当然她也没有打草惊蛇,那个婢女是代映月的人,她早就清楚。 现在看来应当是圣上的禁足之令已到,她要来找自己麻烦了。 与人斗其乐无穷。 顾姝斐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整蛊她的机会。 敢让自己下跪,只是禁足几天算是便宜他了,如今他又主动送上门来面对这样的好事,顾姝斐怎么会拒绝呢? 她开始准备起来给代映月的见面礼。 等到代映月身处御花园的时候,顾姝斐早已不见。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婢女背对着自己在池塘面前不知在搞什么鬼。 代映月一皱眉头,翁胡便立即上前呵斥那个婢女,“你是何人?在此处做什么?见到娘娘为何不行礼?” 那婢女像是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哑着嗓子答道,“回娘娘的话,小女子容颜有失,怕吓着娘娘。” “转过身来回话。” 代映月不耐烦起来厉声道。 那婢女低着头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又缓缓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代映月,“娘娘为何不信?奴婢好痛啊……” 只见抬起头来的婢女,容貌丑陋,满脸尽是烧伤的疤痕,声音又是痛苦无比。 只这一眼便把代映月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就要离开这里。 而后只见那婢女侧身径直往池塘里头跳去,半晌不见踪影。 这下倒是真把代映月给吓着了,翁湖忍着双腿打颤,也搀扶着代映月往御花园入口处退去。 可惜这里也早早的就被顾姝斐给布下了陷阱。 眼看着代映月就要栽倒在假山上,她紧紧地闭上双眼,但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一只温热的手伴随着阵阵檀木香味拉住了她。 等到代映月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只看到面前男子眉目如画,身姿挺拔。 一双微挑的眉眼,眸子中像是盛满了万千星辰有诉说不尽的故事。 “你是哪个宫中的侍卫?” “算了,不重要,从今日起你便到我殿中来。” 救人的正是偃师。 他从方才顾姝斐被跟踪就已经开始看起,看到顾姝斐在路上布置这些陷阱,又看到她在脸上涂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最后代映月来的时候,他才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担心,顾姝斐恶作剧太过没有分寸,他才不会现身救人。 更别说被救之人,用这种痴迷的眼光盯着自己,他更是不耐烦。 “娘娘还请自重。” 他冷冷的眸子扫过去,平静地看向代映月。 代映月见面前的男子对自己说话了,心中一激荡,干脆的上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正欲开口承诺他各种荣华富贵。 只听到耳边传来咔嚓一声,伴随而来的便是剧烈的疼痛。 代映月目瞪口呆的看向男子,“大胆……” “方才在下便与娘娘说过了,请自重。” 说完这话,他干脆地侧身绕过了代映月径直往外走去。 第三十六章 女儿心事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临近春日,乍暖还寒,雨水渐渐的多了起来。 雾蒙蒙的天,淅淅沥沥的小雨洒在朱红的城墙上渐渐氤氲开来。 “你去查查那个侍卫是哪个宫中的人?” 代映月有些不甘心的看向侍女。 她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不甘究竟是没把那人收入帐中,还是因为他伤了自己。 那日的惊鸿一瞥,现在想起还记得清清楚楚。 翁湖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查看到的,关于那日的侍卫,她就什么信息都没有查到。 就在代映月细细思索良策的时候,外头的太监传话伴驾。这回代映月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收拾妥贴才出发坐上小轿。 不多时就到了乾清宫。 殿中皇帝正在练字,代映月也不敢打扰他,近身走上去,轻轻的开始为皇上磨墨。 好一副美人红袖添香图。 待皇上写完大字,拿起宣纸递给代映月。 带音乐就要顺势接过,却不想动了自己脱臼的那只手,痛呼出声。 皇帝皱着眉,声音低沉的开口询问,“月嫔这是怎么了?”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 代映月小声的嘟囔又抬起头装作不经意间悄悄的偷看了一眼皇上。 果不其然,皇帝一看他这副模样便是有内情的样子果不其然,皇帝一看他这副模样便是有内情的样子,放低了声音,轻轻的哄着追问,“你是朕的女人,有何事竟然是朕不能听到的?” “皇上误会了,不是臣妾不说,只是……” 代映月说话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激发了皇帝的怜爱之心。 又想到面前的女子,毕竟是从异乡而来又是代表着两国和平邦交,皇帝也多了几分耐心。 “你说说看看,看朕能不能为你做主?” “皇上乃是九五至尊,这世间当然是没有什么是皇上不能做主的了,只是臣妾这伤说来蹊跷……” 她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伤。 就在皇帝的连连追问下,她已经想好了理由。 “你说朕倒是要知道怎么个蹊跷法?” 皇帝放下朱笔看向代映月。 代映月这才开口,“这伤其实是昨日夜里臣妾,起夜时候瞧见了长得像顾姝斐的幽魂,情急之下臣妾被吓了一跳,这才受了伤。” “胡闹。” 皇帝看上代映月只觉得她说的一切像是无稽之谈。 从登基起自己就早已在宫中下了禁令,什么巫术蛊术,一切神神鬼鬼的东西都不许议论。 没想到面前这个苗疆来的女子竟然三番四次的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些东西,竟然还胡言乱语的扯到华阳伴读身上。 但真以为他是看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吗? “臣妾冤枉,臣妾敢发誓臣妾所言,全是真话。不敢欺瞒圣上。” 代映月见皇帝的反应,不像自己预期的那样,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娇娇弱弱的朝着皇帝哭喊起来。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盛怒之下,皇帝干脆想要再禁足。 可一想到近日里月嫔已经被斥责禁足过了,若是被苗疆来的那些使者知道事关两国邦交皇帝思虑之后干脆的拂袖而去。 华旭宫。 近日里浓郁的中药味道已经渐渐散去。 顾姝斐不否认中药确实是有效果的,但是疗效却是太慢了,对于华阳这样的病症还是从空间中开的药方好的更快一些。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苍白着一张小脸,倚靠在榻上静静的看着顾姝斐。 “这算什么辛苦,只是替公主煎煎药罢了。” 从第一眼见到顾姝斐的时候,华阳便对她有些好感。 再到后来她给自己献上花环,又给自己献上疤痕膏,华阳便觉得这是一个顶好的人儿。 更别说顾姝斐竟然还愿意顶着瘟疫照顾自己。 若不是身边有他,还有……还有几个奴婢在,自己能不能挺得过都不知道。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在用了顾姝斐给自己煎的药之后,身子是一日比一日的好了起来。 “惜月殿的还有没有再找你的麻烦?” 华阳有些不放心的看向顾姝斐。 “我的长公主,您可别再操心这些事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子。” 因着跟长公主日渐熟练,自己有时候讲话也有些没大没小。 但好在与华阳熟悉之后发现华阳并不是在意那些规矩的人,有时候也会在华阳面前露出自己本身的性格。 “等本宫好了本宫一定要帮你好好收拾她。反正就要去和亲了,想来父皇也不会怪罪于我。” 华阳接过顾姝斐手中的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而后啧啧舌头又道,“顾姝斐,你下次能不能把药煎的甜一些?” 顾姝斐有些无奈的看向华阳接过她喝完的药碗,“公主你就放心吧,这和亲你肯定是没机会去了。皇上旨意一直都没下来,那不过是宫中扰乱人心的流言蜚语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华阳有些不解的看向顾姝斐。 顾姝斐这才开口把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当做笑话讲给了华阳听。 华阳听完之后,果真脸上露出了笑容。 “所以说代映月被我父皇训斥,且还沐浴戒斋三日?” “对呀,你可能不知道,宫中都传遍了如今各宫的娘娘一起起惜月殿,只怕都当做一个笑话来看。” “如果不是苗疆的使者还在,只怕是还要传的更加离奇也不一定。” 华阳只听得噗嗤一笑,又紧紧地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 顾姝斐赶忙递上清水。 华阳接过,喝了几口,平复了心绪只是情绪很快又低沉了下去。 唉…… 病人情绪这么不好,有对恢复身体也会有阻碍,顾姝斐范畴的看上华阳,随后起身把药碗递给了小太监陆宁。 小太监陆宁又赶紧把药碗放好,起身呈上几块蜜饯。 华阳见状接过蜜饯放入口中。 三两下咽完之后又拿起一块递给了顾姝斐。 顾姝斐接过也放入口中,一时之间寝殿内安静无声。 “陆宁,去瞧瞧有什么好吃的糕点?” 清秀的小太监应了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原谅你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公主的烦恼可是同陆宁有关?” 顾姝斐在一旁透过窗框照进屋内的的日光正在学习打 络子,仿佛不经意间的开口朝着公主询问。 华阳一愣,苍白的脸上爬过一丝红晕,随后又低头不语。 顾姝斐也不着急追问,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手上的络子,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事一般。 半晌过后,华阳捏了捏被角声音细若蚊蝇,“你手上的络子打法还是陆宁教我的。” “哦,是这样吗?他挺厉害的。” 顾姝斐平平淡淡地夸赞了一句。 花样看顾姝斐也不追问,只是平淡的夸赞,干脆心一横声音大了起来,略微带着些哭腔,“对对对,我就是中意他,怎么了?” “公主有中意的人是一件好事,中意的人又恰好陪伴在公主身边,这是一件幸事。” 顾姝斐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络子认真的看着华阳,而后又低头开始纠结手中的络子。 仿佛这并不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这下轮到华阳目瞪口呆了,“你……你你不觉得这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吗?陆宁只是一个小太监,本宫贵为公主……” “刚开始确实有些惊讶。” 顾姝斐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络子,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华阳。 “现在不觉得了,这些日子公主在病中陆宁的所作所为,臣女都一一看在眼中,陆宁确实把公主照顾得很好。” 顾姝斐顿了顿又开口,“他确实是一个值得公主喜欢的人。” “但仅仅也就是这样了。” 华阳脸上的震惊渐渐地变为了一丝窃喜,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人能理解她的意思,也能了解她的想法。 “那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直很向往外头寻常夫妻的生活,你会怎么想?” 华阳作为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人,喜欢上伺候自己的一个小太监已经是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 听到这里顾姝斐严肃了起来,“公主的想法是很好,若是身在寻常人家想必同路宁一定是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可刚才我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公主的想法也仅仅只能是想法这样。” “你,你……我以为你能理解我,没想到你和那些凡夫俗子都是一样的人,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华阳带着哭腔躲进了被子里,把整个人都捂住以试图寻求一丝温暖。 顾姝斐无奈的隔着被子拍了拍华阳的脑袋,随后又严肃开口, “作为朋友,我自然是很希望公主一切顺遂。但作为臣下……其实公主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成长,有些东西自然是意识不到。” “公主可曾想过每日使用的这些精致糕点,以及身上穿的绫罗绸缎都是来自哪里?” 不等华阳回答,顾姝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些东西都取之于民,既然公主身处高位享受了百姓的供奉,有些责任适当承担才是。” “苗疆和亲一事公主能躲过自然,是因为我朝势大,兵强马壮,在者苗族公主已经入宫,成为皇上的妃嫔。 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将华阳公主你再送去苗疆。” “因此整件事情才仅仅只是流言蜚语,不会变成现实。但若是苗疆那边强烈要求公主嫁过去的话,恐怕圣上也是会考虑这个可能性。作为皇帝,他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很多,作为公主你也有自己的责任。” “若是只会贪图享乐,迷恋那些情情爱爱,不想承担自己作为公主的责任,那么你还配为公主吗?” 顾姝斐的话说到后面越来越严肃,甚至说破了华阳一直以来都没曾打破的那层窗户纸。 华阳躲在被子里狠命地抽泣起来。 她以为没人敢在她的面前说这番话,也没人敢对她不尊重。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啊,为何是她? 顾姝斐再次替她盖好了被子,站起身来渐渐远去他知道公主不是一个不明白道理的人,只是一时之间被迷了眼罢了。 作为朋友她很高兴能得到公主的爱护,但作为臣民虽然很残忍,但是她不得不去提醒公主。 华阳的啜泣声慢慢变得小声了起来,在听到外头渐行渐远的脚步。 华阳渐渐的掀开了被子,往外望去,顾姝斐只留给她一个倔强又孤单的背影。 她明白,她怎么能不明白呢? 所以次日一早她便在父皇主持朝政的时候,当着满朝文物以及苗将使者的面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还请父皇成全。” 她告诉父皇,她想去灵山寺,青灯古佛,为我朝子民祈福。 她的父皇只是愣了愣随后便大笑起来。 她的父皇告诉满朝文武以及苗疆使者,他很开心能有这么一个识大体又爱民如子的公主。 作为长公主,他一定会给她最尊贵的送行。 在华阳双眼含泪扣别皇帝之后,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整个后宫哗然一片。 毕竟谁也没想到,那么傲娇热烈的长公主最后的归宿竟然是灵山寺。 接下来便是钦天监的使者们,准备为长公主的出行择取良辰吉日。 二月初是个好日子。 整个宫中的人,都为主公主要出家修行替子民祈福一事忙忙碌碌。 自那日起,顾姝斐再也没有去见过华阳长公主。 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目睹过失恋的同事是如何借酒消愁又是如何痴狂发癫。 她知道华阳此刻一定很难受。 她还记得那日是一个大晴天,在春日里很罕见的,没有下雨。 燕雀落在华胥旭的房檐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长公主的仪架渐渐的走出厚重的城墙,顾姝斐终究还是忍不住,她飞快地跑去拦住了仪架。 华阳也掀开布帘走了下来。 两两相对无言。 顾姝斐抬起头望着华阳,笑了笑轻轻的拥抱住了她。 在她的耳边飞快的小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华阳紧紧的咬住下唇,双目中含着泪水,像往常一样骄傲的抬起头看向顾姝斐。 “本宫原谅你了。” 顾姝斐现在都还记得华阳最后强忍泪水却还要骄傲的说出原谅自己的话。 第三十八章 醉酒话事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长公主离去的三日后。 因着还要替华阳收拾一些箱笼,所以顾姝斐暂时还住在宫中。 只是每每看到宫中属于华阳华阳的东西顾姝斐心绪便有些不宁。 又是想华阳的一天。 那可是她来这里交到为数不多的好友。 也不知她在寺庙里头吃不吃的惯,睡不睡得好。 她干脆吩咐宫婢在寝殿的花园里头摆上了一桌酒菜小酌起来。 日暮西沉,鸟雀归巢。 天边只余一抹霞光的时候,陆时衍找上门来。 “本王记得有人说过要宴请本王什么新奇的吃食?” 陆时衍一挑眉头看着眼前饮酒自乐的顾姝斐有些不满的开口。 顾姝斐此时以一杯暖酒下肚,见到是陆时衍前来立马起身相迎。 又想到自己确实答应过要宴请陆时衍,干脆派遣婢女把桌上已经凉掉的饭食全部撤了下去,小手一拍道:“难道在王爷看来小女就是那等不守信用之人吗?” 方才的愁绪早已在陆时衍到来之时就已消散的一干二净。 “快去把锅子拿上来,今日便宴请王爷吃锅子。” 宫婢们一听是吃锅子,心领神会变下去开始一一准备了起来。 “这锅子为何物?” 陆时衍有些不解的看向略微有些得意的顾姝斐。 “王爷有所不知,锅子在天冷的时候可是好东西。” 顾姝斐说完便神秘兮兮的不肯再开口。 只见宫婢们一个个呈上架子,一口大铁锅,一盘盘精致的蔬菜以及各种肉类,还有的宫婢端来了各色不一的调味料。 “你是准备当场下厨不成?” 陆时衍嗤笑了一声。 顾姝斐也不回答,见那些调料都上齐了,便开始动起手来。 先是亲自把火升了起来,等锅烧热里头的汤沸腾之后看向陆时衍。 “还请王爷仔细一观。” 话音刚落,顾姝斐便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碟开始在各色的调味酱里调自己喜欢的味道。 陆时衍见状心中虽有不解,但也没有开口询问。 等调好了自己的酱料,顾姝斐又开始在沸腾的大锅中下入蔬菜和各种肉类。 顾姝斐在心中默默数着七秒。 七秒一到,她就把捞下去的肉和蔬菜都放在另一个精致的小碟子中。 就把蔬菜和肉夹起到自己的蘸料碗里蘸,然后放入口中。 待到食物都咀嚼完一进入喉咙之后才开口,“虽然看着奇怪了些,但王爷不妨一试这么执法可爽快了。” 陆时衍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拿了另外一个空的调料碟选好了自己喜欢蘸料的,又学着方才顾姝斐的一连串动作。 等到食物放入口中之后才惊觉快意。 “你这新奇的想法倒是不错。” 随后顾姝斐又拿起酒盏给陆时衍倒了一杯。 顾姝斐不敢鞠躬,也避免惹眼,漫不经心的用夹起一筷子的蔬菜放入滚烫的锅中,“这可是我与华阳长公主一同想出来的吃法。” 一提起华阳顾姝斐的情绪好像低沉了几分,默不作声的把蔬菜夹起来吃掉。 陆时衍见状也沉默了一瞬。 “华阳一贯都喜欢折腾这些,遇上你你们两个倒算是有共同爱好了。” “是呀,华阳长公主的想法很多时候都天马行空,但若是细细去思索到也不是不行。” 华阳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在后世全部都一一实现,只能说生不逢时。 若是在后世,她一定会是一个天才。 在今世只能默默无闻替国家奉献,替她的子民奉献。 两人就这么不知不觉,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聊起了华阳。 其实细细想来,顾姝斐同华阳相识的时间不算是很长。 但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闺蜜一样,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你别看华阳这么傲娇,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作为公主,若是她不凶一些,没有威严便会被宫中那些见风使舵的狗奴才们瞧不上。” “其实有时候华阳也会偷偷难过好久。” 顾姝斐就这么握着酒杯一杯杯的下肚,絮絮叨叨的朝着她唯一的听众开口。 陆时衍也不插嘴,他只是默默的看着面前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一杯杯的替她满上,与她对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目光中泛着温柔。 “你比我还要了解长姐。” 陆时衍叹了口气,看向喝的已经有些半醉的顾姝斐。 顾姝斐冲着他笑了笑。 温柔的月光洒在她的脸庞,像是在朦胧中替她披上了一层银纱。 “我敢肯定,这偌大的皇宫中,唯独我是最了解华阳的人。” “或许吧。” 陆时衍抬起手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心中忽然觉得面前的人竟然有些可爱。 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或许今夜自己也喝多了。 就在陆时衍道来之前,你就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又在两人对桌之间又饮了些许。 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努力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 这可不是现代可以自由发言的时候,面对的人也不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只是暂时的盟友,她试图保持清醒。 见顾姝斐有些醉意,陆时衍正准备吩咐宫婢准备一壶热水,扭过头去,只见顾姝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水润润的一双大眼睛,或许是因为饮了不少酒,脸颊爬上一丝红晕,她缓缓的靠近自己。 就在那一刹那,他竟然生出了些许的不知所措。 顾姝斐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姝斐皱紧眉头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男子怎么那么像是偃师? 她想靠近些嗅一嗅面前的人身上清冷的味道。 但是面前的人好像十分不耐烦,轻轻的把自己一推,又使了些力气把自己按到小凳上乖乖坐好。 她又眨了眨眼,对了,自己不是在跟三王爷吃酒吗?偃师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转念一想,又想到上次自己的疑惑。 偃师跟三王爷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眼下不正是一个恰好试探的时机吗? 想到便做的顾姝斐,干脆的又眯了眯眼睛,冲着陆时衍开口,“偃师,你,你来了?” 第三十九章 她知道什么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女子越靠越近的身躯,带着淡淡的酒香,在月色下很是撩人。 但她嘴中说出的话,却让陆时衍心中咯噔一声响。 她知道什么了?不。她应该不知道才对。 陆时衍侧身躲避她的目光,然后又替她倒上一杯热水。 “你喝醉了。” “偃师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我怎么会醉呢?” 陆时衍轻轻一笑,面上一点破绽都没有,“偃师是谁?” “偃师是你啊。你才是喝多了吧。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顾姝斐小声的嘟囔着,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里只有我二人,倒是无事,若是你在外头这么心心念念的提到别的男子名讳,到时本王可不好帮你解释。” 他放下酒盏,看着面前迷迷糊糊的女子,心中有些好笑。 亏他方才还被吓了一跳,不过是个醉猫儿罢了。 见陆时衍镇正襟危坐的模样,顾姝斐心头不由的嘀咕,莫非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可先前的种种疑惑都一一浮现在心头。 她接连又给自己倒了几杯酒,罢了罢了,今日试探不出来就算了吧。 日子还长,若他真是偃师,总有机会戳穿他的面目。 因为酒精思想变得有些迟钝,她又给自己倒了几杯,直到被对面的男子给拦拦下来。 “起身走走醒醒酒吧。” 而后他率先站起了身看向顾姝斐。 顾姝斐眯了眯一眼,随着他站起身,才领会到他话中的意思。 该不会嫌弃自己喝的太多,想要带自己醒醒酒吧。 啧啧啧,男人啊。 他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喝醉,思维反而比平常要更清晰。 但是陆时衍看自己就是‘喝醉了的人,通常都说自己没有喝醉’的表情。 她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还是乖巧的跟了上去。 两人行走在园林里,今夜月色很温柔。 青石板上的雪被扫在两旁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小的雪山,树木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远远望去显得神秘又轻冷。 二人静静的走着,在一片银装素裹中享受着这一片刻的静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俩人前进的步伐。 “什么声音?” 顾姝斐拉住了陆时衍的黑色斗篷,轻轻的扯了扯,小声的询问。 陆时衍四下看了看往一个方向径直走去,顾姝斐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动物在枯叶里发出了哆哆嗦嗦的的声音。 陆时衍拎着它颈后的一块皮悬空抓到了顾姝斐的面前。 “是兔子?!” 顾姝斐的声音有些惊喜,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一只白兔。 “看起来像是受伤了。” 陆时衍在细细检查过白兔的周身后开口对顾姝斐说道。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顾姝斐看了看陆时衍又呆呆的盯着白兔。 酒后顾姝斐忘记了所谓的尊卑,她的目光只专注于面前这只白兔。 她从前也养过一只白兔,只不过后来因为学业繁忙,白兔又生了病,被她的父母强制给丢到了宠物医院。 其实再后来她有去找过宠物医院的人,只不过当时她的年纪太小。 宠物医院的人只是随意的敷衍了她几句,便匆匆忙别的事情去了。 以至于她后来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眼眶湿润好久。 再大一点的时候,他父母又不知从哪儿抓来一只小狗,说是要让她饲养。 但是她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心情,想要再去饲养其他的宠物。 她想要的只是最初的那只小白兔,不管它是好是坏。 因此穿过来之后在这里见到一只兔子,让她有些感慨,虽说自己的处境现在也不太方便饲养宠物,但若是能救下它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顾姝斐冲着他重复开口。 陆时衍点了点头,拎着白兔就往方才他们煮锅子的地方走去。 很快二人就回到了煮锅子的地方,宫婢们一直看着燃烧的木材还没有熄灭,陆时衍把小兔子往火堆旁边一放,就扭头掏出了自己的匕首。 顾姝斐转身正要假借吩咐婢女的时间从空间中掏出白药,给受伤的白兔包扎,哪里知道,再一转头便看到了鲜血淋漓的一幕。 作为医学牲,面对这些场景已经是很熟悉了。 顾姝斐目瞪口呆的看着陆时衍熟练的扒皮挥刀清洗兔肉 她有些茫然得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经拿出来的药瓶。 他是在做什么?自己又是在做什么? 顾姝斐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像是要借着酒意朝面前的男子抒发心中的不满,泪珠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掉落。 陆时衍一听动静回过头一看也愣住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顾姝斐手指着自己还在清洗的兔肉,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 像是一场伴随着雷霆闪电的瓢泼大雨。 所以她不是要吃这只兔子吗? 陆时衍此时心中所想呈现在脸上,十分好懂,顾姝斐也借着擦去泪珠的时候看到了。 但此时的她哭得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干脆的把手中的药粉朝着陆时衍丢去。 陆时衍反应极快,迅速地接住了小巧的白色瓷瓶。 他放下手中的匕首和兔肉,拔开瓷瓶的瓶塞,放到鼻尖闻了闻。 是金疮药的味道。 所以是自己误会了。 他肉眼可见的有些焦急了起来,从前那些女子在他面前不过是装模作样,顾及形象娇滴滴的拿着帕子随便擦几下。 哪里像面前的女子一般嚎啕大哭,毫无形象。 对于哄女子,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心得。 一时之间涨红了脸,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从怀中掏出还带着自己体温的一方手帕递给了她,“你莫哭了,是我不对。” “方才,方才,我以为你是想要吃兔子才把它给带回来的。” 陆时衍其实内心也有些憋屈。 他从前跟手底下的人一起打猎,把猎物带回去,从来都是立即扒皮,剥肉烤来吃了,谁知道女子竟然会喜欢这些小东西。 听了他的解释,顾姝斐心头好受多了,但还是因为有些醉酒不依不饶。 陆时衍看着顾姝斐抽抽噎噎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若是喜欢,那日后我再送你一只可好。” “我才不要。” 虽说心里明白这是个误会,但顾姝斐还是有些生气,她干脆拂袖离去。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陆时衍在后头摇了摇头。 第四十章 婚事作废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因长公主前去灵山寺为百姓祈福之事,已告一段落,在宫中的各种箱笼也都收拾归整齐全。 在宫中又多留了几日太后,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丞相之女。被长公主带入宫中作伴读。 于是便下令遣她回府。 顾姝斐站在宫墙前又回头望了望,这段日子真的好像梦一样。 自己在宫中交了好友,又亲眼看着好友进入灵山寺祈福。 又同自己的未婚夫兼盟友发生了那种事,顾姝斐此刻想起来都还有些脸红,自己竟然会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现在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回丞相府的马车上,她闭目养神。 回到丞相府,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可没忘记顾姝妍的那副嘴脸,如今知道自己被宫中下旨遣送回家。 到时候更不知道要怎么嘲笑自己,不养足精神,怎么有力气跟她斗呢? “绯衣,你可以知大姐姐做了公主的伴读,为何还会被遣送回府?” 刚一进丞相府的大厅,便听到这尖酸刻薄的声音。 用膝盖想都能知道,这就是她那个好妹妹正等着羞辱她。 果不其然,在转过第1个屏风后便看到了顾姝妍端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捧着茶盏像是好奇地询问着身边的婢女。 “回小姐的话,奴婢不知,但奴婢有个猜测。” 那个婢女也很配合的开口。 “说来听听,恕你无罪。” 顾姝妍欣慰的点了点头,另一个手又抱着汤婆子示意婢女开口。 绯衣也不愧是顾姝妍教出来的婢女,绘声绘色的,便开始‘猜测’起来。 “其一便是公主的伴读犯了大错被圣上驱逐出宫,那可是罪人啊。其二若是公主常伴青灯古佛,那这伴读待在宫中还有何用处?自然是要被驱逐出宫的。” 绯衣说完自己的猜测后,笑意盈盈的便朝着顾姝妍要讨赏。 顾姝妍见她那部争气的模样,伸出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丫头惯是会猜。” 说完好像不经意地看到了屏风旁边的顾姝斐,惊呼出声:“哎呀,这不是我的好姐姐吗?你怎么回来了?” 顾姝斐笑了笑也没生气,走到顾姝妍的面前端起茶盏,倒入杯中又递给了顾姝妍。 “我若是不回来,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呢?” “能让妹妹亲自搭起戏台子唱戏的时候可不多,这种时刻姐姐怎么能错过呢?你说是吧,好妹妹。” 顾姝妍见她不像意料中生气又开口嘲讽道:“妹妹怎么能不赶紧过来迎接姐姐呢?好歹是被皇家亲自赶出来的,万一姐姐羞忿自尽,那偌大的一个丞相府不就成了笑话?” “那偌大的一个丞相府,多亏妹妹才有今日了?” 顾姝斐看向顾姝妍轻蔑一笑语,气说不尽的嘲讽。 一直躲在后头的胡氏见顾姝斐就要挖坑给顾姝妍跳,赶忙站了出来。 “妍妍,你是见到姐姐太兴奋了吧,胡说什么呢?” 胡氏满脸堆笑的冲着顾姝妍使了使眼色又在看向顾姝斐,“作为长姐,这话你可不能胡说,丞相府多亏了,有你爹爹才会有如今的盛况。” 一听胡氏的言语顾姝妍这才反应过来懊恼的重重把手中的汤婆子放到桌上。 “母亲反应倒是挺快的。” 顾姝斐假笑着看着胡氏母女俩。 外头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屋内沉闷紧张的气氛。 “你作为长姐,如今回到府中,不先拜过父亲母亲?一回到府中便与姐妹起了冲突,为人子女,不敬不孝不睦。你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福忠,去给我请家法来!” 男子愤怒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像个炮仗一般连续不断。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渣爹。 看这阵仗顾姝斐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不就是因为顾姝斐被遣送回府中,这一帮子人都以为自己失势,个个都想来敲打一番。 见说不过自己便干脆利落地,以自己不孝为由想要关起门来打杀了自己。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一家子不要脸的。 顾姝斐也干脆利落的开口:“我刚回到府中,妹妹不关心变罢了,竟然直接出言讽刺,还不允许我还嘴吗?” “再说父亲和母亲一见面便对我斥责不已,也不关心我在宫中吃得饱穿得暖吗?一回来便是要请家法。” “我究竟何错之有?” “你,你这逆女。” 顾元征被气得满脸通红,指着的指着顾姝斐的手一直哆嗦个不停。 很快那老奴也取来了家法,所谓的家法就是一跟带着荆棘的藤条。 只要稍微使些力气打在人身上,怕是连皮都会刮下来一层。 所以她这个好爹爹准备拿这个来打她?还好不是自己的亲爹,否则顾姝斐简直是要呕死。 “逆女,跪下。” 顾元征义正言辞的朝着顾姝斐大声呵斥。 “老爷,老爷……” 门房的奴仆气喘吁吁的跑到顾元征面前跪下,一手指着外头急吼吼的开口: “外头有人带着圣旨来了!” 短短几个字,顾元征手中的‘家法’随之落下。 他看了眼,一脸不屑的站在面前的大女儿,放下狠话:“回头再找你算账。” 顾姝斐只是冷冷的一笑并不出声,也随着他们出去迎接圣旨。 竟然是他顾姝斐在看清楚了宣读圣旨的人之后,心头一惊,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若是普通的圣旨怎么会派他过来?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今有丞相府大小姐顾姝斐能文善辩,典雅端庄,特此封为公主,赐封号玉洛。钦此。” 听着陆时衍缓缓念出圣旨上的意思,顾姝斐轻启朱唇,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姝斐呆呆地站起身来,接过圣旨才反应过来,这其中定有隐情先前皇帝不是给他和三王爷赐婚了吗?如今又是什么个情况? 陆时衍念完圣旨,挥了挥衣袍,目光缓缓巡视过面前丞相府的这些人才开口道:“皇上有令先前口御乃是一时冲动,如今细思极下,你我二人婚约作废了事。” 第四十一章 欺君之罪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随着圣旨和口谕的宣读结束,顾元征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般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位于他身后的胡氏母女俩更像是被劈焦的木头般愣在原地。 顾姝妍回过神来,更是怨毒的看望顾姝斐的方向,若是顾姝斐此刻回头,一定能看到那一张丑陋的嘴脸。 “宫中到底发生何事?” 顾姝斐早就知道皇帝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为何会突然把她封为公主? 而且听圣旨的意思,既没有封地也没有食邑,好像只是一个空头名号。 “是因为苗疆。” 陆时衍声音有些低沉,平静的看着顾姝斐。 “所以是苗疆那边不甘心,华阳又有正经名声去为百姓祈福,所以干脆皇帝就重新封一个公主送去苗疆?” 见到只提醒了一句,顾姝斐便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陆时衍叹了口气。 “你是个聪明人。” “所以皇帝他……”连脸都不要了吗? 明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说过要将自己与面前的人订婚,现在竟然反悔。 像是知道顾姝斐要说什么一样,陆时衍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圣上旨意,你我不得违抗。” “日后婚约作废,你我皆为路人。” 陆时衍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样的清冷矜贵。 可是她们都知道,有些事确实不一样了。 “你……我……” 女主下意识地摸索着一脚,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是啊,婚约作废了,那她们之间仅有的那点作为盟友的默契是不是也会消失殆尽? 烦躁的甩了甩脑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苗疆使者如今住在何处?” 顾姝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使坏让他们知难而退。 “凭你之力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陆时衍平静地看着他,只是声音透露出些许温柔。 仿佛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一样,自己明明只是问了一个住处,他却连最后的结果都说了出来。 是啊,她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奈何他们的,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的好。 虽说自己确实对陆时衍不反感,但明明就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却又不得不听那狗皇帝的。 该死的封建社会。 这是顾姝斐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头一次感觉到无计可施。 见顾姝斐心下焦急,在屋内团团转,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 陆时衍也只是不动声色的轻声安慰了她,而后便领着使者回宫复旨。 陆时衍走后,顾姝斐也没心思再去应付顾元征那一家子人干脆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你回来了。” 翠烟喜出望外的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大小姐。 顾姝斐也只是敷衍的,点头应了一声,而后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内。 若她当真听话嫁去苗疆,那顾姝斐这仇还怎么报? 所以苗疆是不可能去的。 但是有什么法子能让自己不去苗疆呢? 该死的苗疆,该死的使者,这件事说不定还同惜月殿的人有关系。 她头一次意识到,就算来了这里自己也并非是万能的,总有一些事情是自己无法解决的。 日暮西沉,天气渐渐回暖。 冬日里的炭盆都一一撤了下去。 翠烟有些着急的看向坐在屋内的顾姝斐。 从从领了那圣旨过后,一直到现在,她家小姐就只喝了一壶茶水,糕点与晚上都还未曾用过。 她不明白做公主不是一件好事吗? 为何小姐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再次走进屋内,小声的朝着顾姝斐开口,“小姐多少吃些东西吧。” “拿过来吧。”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翠烟高高兴兴的下去准备膳食。 多想无益,她已经决定夜里将偃师唤来商量此事,苗疆他是决计不能去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打定了主意,又听到翠烟小声的询问她松了口让翠烟把膳食端到屋内食用。 夜半三更。 在打发了翠烟去别的屋内睡觉之后,顾姝斐取出一把匕首,这次她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在手指上划了一刀。 瞬间鲜血随着手指一滴滴落在雪色的手帕上,像是开出了一滴滴艳丽的花朵。 “你大可不必伤害自己来呼唤我。” 清冷熟悉的檀木香出现在屋外,伴随着声音渐渐走近。 “我不知道除了这种方法还能怎么找得到你。” 偃师轻轻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支掌心大小的墨色陶笛。 “日后若是想要寻我就吹响这陶笛,我自然会出现。” 顾姝斐接过陶笛厌厌的道了一声谢,半晌没有开口。 沉默中,她抬起头,眼眶泛红地看向偃师。 她没有把握。这次的事情,并无性命攸关之事。 面前的人会帮助自己吗? “说吧,什么事?” 偃师平静地看向顾姝斐。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如今身份有变,代价却是要被送去苗疆和亲。” “我不想去。” 顾姝斐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偃师,仿佛不是在同眼前的人商议而是在做决定。 只可惜偃师沉默半晌后开口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不甘心,什么都不做。” 顾姝斐眼眶微红,手心紧紧地捏着陶笛,声音有些喑哑。 “若是公主病亡,那便只能换个人选了。” 偃师无奈只得道出他的想法,毕竟…… “你是说假死?” 顾姝斐脑筋转得飞快,可片刻后她又立即否定,“若是我现在死了,那我日后不是都只都只能过见不得光的日子了吗?”“这个办法不妥当。” 偃师沉默,不是他不想帮她,只是他还有顾虑。 “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顾姝斐在屋内来回踱步,喃喃自语。 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 翠烟轻声叫醒了顾姝斐,“大小姐,衡王那边派人过来给二小姐拟定婚事的章程,老爷和夫人让大小姐也过去看看。” 翠烟见屏风里头半晌没动静,又小声地催促了一番。 “知道了。” 顾姝斐十分不耐烦,自己的事都还没有解决,顾姝妍那边又开始作妖。 第四十二章 调戏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姐姐来了,快看,这是衡王一早就命人送来的珊瑚朝珠,还有这祖母绿的手镯。” “哦对了,还有这个想必姐姐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钿吧。” 看着面前顾姝妍得意洋洋的把衡王送给她的那些东西捧到自己面前展示。 顾姝斐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然后:“哦。”了一声。 说实话,这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对于衡王来说,只怕是不值一提。 更何况还只是衡王命手下的人准备的,又不是他亲手准备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就算是他亲手准备的,那又怎么样? 奇怪,自己心中怎么突然浮现这种念头? 罢了,可能是这两日太烦躁的原因吧,一想到昨日夜里自己翻来覆去也没睡好,近日更是被这不知所谓的理由给吵醒,她就更不耐烦地看向顾姝妍。 整个厅堂中的侍女看着喜气洋洋的顾姝妍还有面色阴沉的顾姝斐个个都不敢吭声,连走路都比平日里轻上几分。 生怕顾姝斐就像之前一样发疯,又拿他们这些下人出气。 但好在顾姝斐只是阴沉沉的看着顾姝妍。 顾姝妍见状,心中更是得意不已。 她这好姐姐,也不知为何看上衡王。但没关系,只要是姐姐喜欢的,在意的。她一定都能拥有,就像是从前的嫡女之位,如今的未婚夫婿。 看到顾姝斐如今面色不愉的样子,顾姝妍心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好妹妹,你这些小玩意儿若是不收好当心姐姐发脾气,一不小心给弄坏了或者弄碎了可怎么办?” 顾姝斐沉着一张脸阴测测的看向顾姝妍。 顾姝妍原本还高高上扬的唇角立马瘪了下来,朝着身后的侍女呵斥道:“还不快把东西收起来。” 呵斥完侍女之后,顾姝妍随即有反应过来这些东西是衡王送来的,她没那个胆子朝这些东西下手。 但如果有万一呢? 一想到此前顾姝斐同自己追衡王的那个疯劲,顾姝妍不敢去赌那个万一。 随后她朝着顾姝斐开口:“那姐姐先在这里稍作片刻,容妹妹去换身衣裳,怕是没一会儿衡王就要来了,妹妹得亲自迎接才好。” “哦。” 顾姝斐见顾姝妍被吓得躲到后头去换衣裳也没了那个吓唬她的心思。 她如今满心满眼的都在想自己要怎么样才能逃过去和亲的命运。 至于顾姝妍的事,可以往后稍稍。 “大小姐,衡王来了。” 门房前脚话音刚落,衡王后脚就踏入了厅堂。 “这不是玉洛公主吗?怎么独自坐在这里?” 一听衡王有些调侃似的朝着自己开口,顾姝斐面色一沉,直接遣退了周围的侍女。 “你是在恶心我吗?” 顾姝斐冷冷的看着陆时詹。 陆时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知晓顾姝斐不想去和亲,但苦于没有办法。 因此在来到丞相府后第一眼看到她便不自觉的出言调侃。 “玉洛公主,多好的封号,怎么会是恶心呢?” 陆时詹脸上挂着微笑,把手背在身后看着一脸平静的顾姝斐。 “从前本王倒还没仔细瞧过你,如今细细看来,竟也有几分姿色。去苗疆和亲便宜那些蛮子确实也有些可惜。” 陆时詹上下打量着顾姝斐发现她今日穿着极为简单。 下身是一件淡青色的极地长裙,上身是一件耦粉色的精美刺绣袄,外头又披了一件暖白色的暗纹花鸟刺绣披风。头上是一只素净的白玉簪子,没有过多的花纹点缀。整个人被衬托的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澈透亮。 陆时詹眯了眯眼,从前她追自己追的癫狂,自己倒是不曾仔细打量过她的模样。如今看来,倒也不差,可以说是深得他心。 顾姝斐见他一脸恶心的上下打量自己,正欲开口斥责忽然灵光乍现。 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是知道自己将要嫁给谁。 她便忍着陆时詹那黏腻恶心的目光柔声开口询问:“这么说来,王爷是知道小女未来夫君是谁了?” “未来夫君?瞧你那模样,你还挺愿意嫁过去的?” 陆时詹嗤笑一声,目光中带着些可惜。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嫁过去我又能怎么办呢?” 顾姝斐知道以前那个顾姝斐是很喜欢陆时詹的,因此在他面前装的柔弱些也不打紧。 陆时詹果然很吃这一套,看着柔柔弱弱,眼眶泛红,声音低细的顾姝斐开口:“若是你不想嫁过去,本王也有法子?” 顾姝斐可怜兮兮的看向陆时詹。 陆时詹却挑眉一笑,“这法子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让你知晓的……”他话音一转,抬脚靠近了顾姝斐,“本王向来只保护自己的女人,若是你能陪本王睡上一觉,作为自己人,本王肯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 顾姝斐一听,便知道,陆时詹也不是个好忽悠的人,随即拿起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衡王莫要再说笑了,既与臣女的妹妹订婚何必又在拿小女开玩笑。” 陆时詹见她拒绝自己也不恼怒,只又走上前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或者做本王的外室,自然会有人顶替你出嫁。” 顾姝斐一听这话气血上涌链家爬上一丝红晕,往后退了一大步。而后抬起手掌啪的一声打在了陆时詹的脸上。 “还请王爷自重。” “你,你这贱人。” 陆时詹捂着自己的侧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姝斐。 “你这逆女,知不知道究竟自己在做什么,马上跪下。” 只听外头大吼一声,随后便是急急忙忙的脚步声顾元征来领着胡氏母女俩个来了。 “相信顾丞相也看到了,你的大女儿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勾引本王,此罪不可饶恕。” 陆时詹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身边的侍卫对着他耳语了两句,他拂袖怒道:“顾丞相此事可要给本王一个交代。”随后又恨恨的瞪了顾姝斐一眼径直离去。 “姐姐,王爷是我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 顾姝妍抽咽的看向顾姝斐。 “跪下向顾姝妍道歉。” 顾元征双目赤红怒不可遏的看着顾姝斐。 “把她抓起来。” 仆妇们对望一眼还是按照顾元征说的话把顾姝斐给抓了起来。 “妍妍你亲自动手,打断她的腿!” 顾元征气急了,直接把一根木棍塞到了顾姝妍手上。 第四十三章 敢怒不敢言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啊——” 即使再怎么挣扎,光凭顾姝斐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么多粗使婆子。 顾姝妍在顾云峥怒目之下直接扬起棍棒,啪的一声打到了顾姝斐的腿上。 随之而来的便是顾姝斐闷哼出声的惨叫以及长裙上沾染的鲜血。 一见顾姝斐的鲜血顺着裙角流出,顾姝妍吓得直接丢开了棍棒扑到胡氏怀里。 她是用了些力气,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流这么多的血。 顾远征看着看着飞溅的鲜血流到了自己的鞋面上,直骂一声晦气,又看向胡氏道:“领着妍妍回房去。” 胡氏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三步并做两步就把顾姝妍领回去了。 看向瘫倒在地,满脸倔强却还不肯认输的顾姝斐毫不在意的冲着婆子吩咐道:“把大小姐送回房间,再请大夫过来看看。” 顾元征又四下看了看,低沉着一张脸冷声警告府上的下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相就不必再教你们了。” 一群伺候的人吓得瑟瑟发抖,鸦雀无声。 顾姝斐疼的满头大汗,根本就没心思去注意顾元征是什么时候走的。 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卧房内。 她看着自己的“伤腿”笑了笑。~ 她怎么可能会让别人伤害自己,早就在翠烟唤醒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她在自己的衣裳里头塞了不少裹着实验血的海绵,只要稍微用些力气打下来,那些便会直接喷涌而出。 顾元征不是三番两次的想要打自己吗?那自己便如了他的意。 故意去激怒他。只是让顾姝斐没想到的是,最后对自己动手的人竟然是顾姝妍。 顾姝妍下手当真是狠,比预料中的要疼一些。不过没关系,总之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谁也没料到,就在次日这件事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第一反应便是震怒不已,自己前脚才给人封了,公主后脚顾家的人居然就敢把朕亲封公主的腿打断。 这不是明摆着就是在下自己这个皇帝的脸面吗? 于是干脆在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了顾元征,又责令他管好妻女。 皇帝在问清楚了是谁动手之后,便令侍卫即刻赶往丞相府。 丞相府中。 柔柔弱弱的正在养伤的顾姝斐,等来了皇帝的一道旨意。 则令丞相府众人集聚厅堂前。 不多时人全部齐全,就连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上行动不便的顾姝斐也都被奴仆抬到了厅堂。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领头的侍卫宣读了皇帝的旨意。 一听这群侍卫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过来替顾姝斐撑腰的众人面色各异。 胡氏母女俩尤为明显。 一个脸上浮现不甘,另一脸上则是咬紧牙关面露青筋,却还要假装平静。 宣读完旨意的侍卫当然也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直接上手扣押住顾姝妍。 把她压在了厚重的地毯上,随着棍棒的起落,是顾姝妍压抑不住的嚎啕。 一。 二。 三。 在心中默默地数着侍卫到底打了几下的顾姝斐心情舒畅不亚于刚发了工资又买了喜欢的P ada,新写的论文,被权威的学术周刊发表。 他笑眯眯的看着顾姝妍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丝毫不见,平日里那个蠢笨又狠毒,却要故意伪装成温柔善良的那个小白花。 胡氏在一旁想要上前拦住,却被另外的侍卫厉声呵斥。心疼的站在一旁不住的抹眼泪。 府中的仆人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心有余悸,在一旁仔细思索起来想着自己有没有得罪过顾姝斐,会不会被她报复? 待到皇帝派来的那些侍卫都走了之后。胡氏急急忙忙的就要出去请大夫,只是匆匆命令几个丫头把顾姝妍抬回了院子。 有这种好戏,顾姝斐怎么能不上前去观看呢? “妹妹你可还好?姐姐这里有几个抬椅子好手回头便给妹妹送过来。” 只是顾姝妍再无心情同她演绎和和睦睦的姐妹戏,一脸怨毒的看着她。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是吗?那姐姐就拭目以待了,不过在此之前,妹妹恐怕要先把腿伤养好吧。” 开启了嘲讽技能的顾姝斐,看着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的顾姝妍心情十分美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顾姝斐没过了几天安生好日子的时候,她听到了外头的传言。 说是苗疆的领主竟然亲自来天朝接自己的未婚妻回去苗疆。 所以说是皇帝要把自己嫁过去的和亲对象来了。 有意思,有意思。 其实她的腿伤的并不重,只是为了让外头的人看起来严重些,来回出门都是让人抬着。 换做从前她想都不敢想,如今竟也是体会到了一把皇家的奢侈。 她得想办法接触接触那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而且目前也唯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她便派了人前去打听那苗族领主的行踪。 但好在还是比较好打听的,毕竟是异族之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关注。 于是顾姝斐顺利的得知了他们在城中那座客栈下榻,又得知那苗族领主喜好美食,至少他面上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又顾姝斐又派人去放了些消息将城中美食之地尽数告于那苗族领主。 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地偶遇了。 果不其然在自己派人告知了那领主美食都位于何处之后那领主是一家家挨个过去尝。 今日便是最后一家酒楼,也是顾姝斐的计划之初。 “我可是公主,你敢对我不敬?!” 顾姝斐娇声娇气的对着一纨绔子弟呵斥。 那男子嗤笑一声,“你是公主,那老子便是王爷。” 刚卖刚迈进酒楼的苗疆领主万矣石恰巧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他心生好奇,这难道便是自己将要迎娶的那位公主吗?他抬头一望。 面前的女子脸上尽是小块小块的黑斑,只模糊地晃了一眼万矣石皱起了眉头。 “我是皇上前些日子亲封的公主!你若是敢欺负我,我就让圣上砍了你的脑袋。” 顾姝斐见目标人物已经到来又故意矫揉造作的跺脚两下,生气地朝面前的人吼道。 只听到这里万矣石怒气冲冲,他是个聪明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十四章 意外恢复婚约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他堂堂一个苗族领主,下一任的苗王居然被天朝的皇帝这么糊弄。 万矣石怒气冲冲地带上护卫前往皇宫。 朝堂之上皇帝正在同大成门商议要如何接待苗族领主一事,就收到侍卫禀报,领主前来拜见皇上。 皇帝大手一挥将人放了进来。 万矣石在心腹的提醒下,先是恭敬地拜见了皇帝,而后装作不经意间向皇帝询问起了和亲公主,“不知道玉洛公主如今现在何处?” 皇帝坐在龙椅上,大手一挥哈哈大笑:“看来万领主也是性情中人,玉洛公主如今正下榻丞相府。” 万矣石朝皇帝拱了拱手又问:“听闻这玉洛公主貌若无盐,且这公主封号还是近日赐下,不知可否真有此事?” 万矣石这一招实在高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质问出声。 皇帝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着一张脸看向万矣石。 文武百官们哗然一片,礼部尚书房成温站了出来朝着万矣石行了个礼,朗声开口:“不知万领主是在何处听到此等小道消息?” 万矣石冷笑了一声,“就连那街头小儿都知道的事,何须还要从别的地方听来?” “更别说那人此前还同另一人有婚约。” “若是皇帝不愿同我苗疆和亲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胡乱塞个人与我?真当我苗疆没有人,什么都来者不拒吗?” 礼部尚书见万矣石把话说的这么严重,不敢再开口劝解,只得沉默后退。 一时之间朝堂上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让人感到十分微妙,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嘀咕,都让人感到如坐针毡不知所措。 “非也。想必是万领主误会了。” 这时候陆时衍站了出来,俊朗清逸的身行吸引了万矣石的注意力。 “误会?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误会的?” “还请皇上容我同万领主解释一番。” 陆时衍朝着位于上首的皇帝拱了拱手。皇帝阴沉着一张脸,道出一声:“可。” 见得了允许陆时衍这才开口解释起来:“我便是阁下口中公主的前未婚夫,阁下所说却乃实事,但其中缘故请容我同阁下一一道来……” 于是陆时衍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本与领主结秦晋之好的人应是华阳长公主,可是天降异象,华阳长公主须得为万民祈福,常伴青灯,这才临时换了人选。” “又恰巧的是这玉洛公主乃是我朝丞相之女,亦是如珠如宝之人,又是华阳公主的伴读,公主前去祈福之前已经留下信件,请求圣人好好照顾曾经的玩伴。” 陆时衍看向万矣石 “圣人自然认为没有什么比嫁去苗疆陪伴未来的苗王更好的去处,因此在阴差阳错之下才封她为玉洛公主,以期待与领主结秦晋之好,两姓之约。” “还望领主息怒,此前不知领主从何处听来的片面之语如今拿到朝堂上来质问我皇实在是不妥。” 听了陆时衍的解释,万矣石面色好看了许多。至少这件事并不是皇帝故意糊弄他。 只是他仍旧心有不甘,“这样有过婚约的公主,万某可没有福气与之结秦晋之好,两姓之约。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见万矣石自己推拒了婚约皇帝这才阴沉着一张脸叹了口气开口:“终归是有缘无份,既如此那此次婚约作废。” 见到皇帝面色不愉万矣石心中舒坦了很多,他又一拱手开口:“既然婚约作废,万某不敢耽搁公主,不如借机恢复公主先前的婚约对象,以成全有情人。” 事情的走向开始奇怪起来。 万矣石的要求一再过分,可皇帝知道如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事被万矣石给提了出来,他就不得不应下,毕竟此事确实是他思虑不周,又看了看在底下一脸恭敬的陆时衍。 “此事甚好,万领主想得很是周到。” 为保全颜面,皇帝不得不朝苗疆妥协。 “陆时衍上前听旨。” “今命你同顾姝斐婚约恢复,日期让钦天监那头,选个好日子……就在明年年内成婚罢。你们一双人也算是一波三折,好事多磨了。” “谢皇上圣恩。” 陆时衍朝着皇帝,行礼叩谢。 万矣石一听朝着陆时衍拱手道喜:“恭喜了。” 陆时衍清冷的脸上挂起一抹笑,朝着万矣石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多谢。” 散值之后,不少朝臣都为今天的事情嘀嘀咕咕。 “你说那苗疆领主是故意的吗?” “好好的一个未婚妻,不要推给别人?”满嘴白发的老头眼睛闪着金光八卦的向身边的老朋友询问。 另一老头也兴致勃勃的开口:“订过婚又退了的人给你,你要吗?” 白胡子老头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你都不要,你还指望别人要?” “那你说上头的把这人又推回给陆时衍是什么意思?” 白胡子老头,看了看四周,轻声询问身边的朋友。 “不可猜,不可说。” 两人小心翼翼的环顾了四周,这才咳嗽两声往前走去。 这种八卦的小道消息传得很快。 不等顾元征回到府上的时候,顾姝妍就已经得知顾姝斐竟然恢复同陆时衍的婚约,且还提前了日期。 她恨得咬牙切齿,什么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若是顾姝斐的婚约比他提前,那还有什么意思? 自己不管什么都要比她更好才是。 于是顾姝妍约上了陆时詹在洞庭湖旁见面。 顾姝妍的腿如今还不大好行走,她也不愿意拄着拐杖。于是进进出出都是叫人抬着。 洞庭湖旁。迎客来中。 “王爷你来了……” 见到陆时詹一来顾姝妍坐直了身子,声音娇娇的看向他。 怪在往常若是见到顾姝妍这么娇娇的喊自己,他早就心中充满了满足,可今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一般。 于是他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接过顾姝斐递来的茶杯。 “我同王爷的婚事能否提前?” 顾姝妍害羞的红晕爬上了脸颊。 “为何?” 陆时詹皱起眉头一听婚约提前,他就想起了顾姝斐和陆时衍。 “只是想早些嫁给王爷……” 一听这声音他有些说不出的烦闷,“婚约一事是由父皇那边做主……” 言下之意,便是此事没门儿。 “王爷……”见到顾姝妍一脸柔弱失望的样子,陆时詹心中更是不耐烦起来。 第四十五章 纳妾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陆时詹怒气冲冲的从迎客来中拂袖而去。 陆时詹不明白往常温柔又懂事的顾姝妍怎么会在此事上非要胜过顾姝斐一头? 越想越气,他干脆来到了百花楼。 百花楼的头牌蕊儿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不比大家闺秀差到哪里。且在床榻之间浪荡不已,甚合他意。 因此他常年是把蕊儿包了下来,不许她去接待别的客人。 “哎哟,这不是陆公子吗?蕊儿正在梳妆呢,陆公子要不先看看别的姑娘?” 老鸨年轻时候也是个艳冠群芳的女子,如今年纪大了,干脆用自己的体积买下了这座青楼,开始做起了老本行。 因着她年轻时候恩客不少又会调教女子,因此百花楼女子众多生意极好。 见到一脸不耐的陆时詹进了百花楼,老鸨立刻迎了上去。 劳保虽然不知此人身份,但能从穿着配置中看出来,这不是普通的有钱商人,极大概率是个贵人贵不可言的那种,因此对他也热情极了。 陆时詹见状皱起了眉头询问:“还要多久?” 风姿犹存的老鸨直接拉上了陆时詹的手,引着他到雅间坐下。 陆时詹怎么会在这里?原来他喜欢这种调调。 自从上次偃师给了他一个陶笛,之后她联系偃师方便了许多,今日乔装打扮前来百花楼也正是要同偃师见面。 不曾想,恰巧看到了老板拉着陆时詹的手引进雅间这一幕。 顾姝斐灵机一动干脆地叫来了龟公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又递给了那个龟公一锭银子。 龟公笑嘻嘻的朝着顾姝斐点头哈腰,而后朝着百花楼外走去。 等下一定会很有趣,戏台子已经搭上了,就缺唱戏的人。她可不能提前走了,得找个好看的位置看戏才是。 而另一边被引进雅间的陆时詹在等了一盏茶之后,如愿见到了蕊儿。 蕊儿一身翠绿的长裙,高高的云鬓上斜插着一枝玉簪。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好一个眉目如画的雅致佳人。 见到陆时詹来了,蕊儿朝着他行了行礼,不疾不缓的给陆时詹泡了一壶茶。 “让爷久等了,是蕊儿的不是。” 陆时詹接过蕊儿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又顺势把蕊儿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深深一嗅,感受着佳人的体香,首页开始不安分的上下,动了起来。 “爷……” 一丝红晕爬上了蕊儿的脸颊,她没有拒绝,而是向陆时詹献上朱唇。 陆时詹抱着蕊儿走向内室拉下纱帐。 不多时只只见纱帐内无风而动,传来了女子细细的声音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守在外头半晌的顾姝斐,终于等来了唱戏的人。 自己派去的龟公果然把消息带给了她的那个好妹妹。 哎呀呀,知道未婚夫到百花楼一日游。好妹妹,你的反应会是怎么样呢?我好期待。 顾姝斐兴致勃勃的吩咐人上了一壶酒,又令人炒了几个小菜。专心致志的看着冲进百花楼的顾姝妍。 话说顾姝妍在街道消息之时正在换腿上的药,虽说目前能走路了,但大夫叮嘱她不可多动,还是以静养为主。 但是一听到陆时詹去百花楼找妓女,顾姝妍哪里还忍得住静养。 立即吩咐几个家丁跟着自己就去往百花楼抓奸。 百花楼中的陆时詹正在做着某种运动,并不知道此时的未婚妻顾姝妍已经大张旗鼓的来到了楼下。 伴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陆时詹半裸的精壮身材出现在顾姝妍眼前,同时出现的还有衣衫不整的蕊儿。 “你,你,你们……” 顾姝妍无所适从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眼眶泛红。 一键房门被踹开出现在面前的是顾姝妍,陆时詹心中暴躁不已,“谁给你的胆子闯进来的?滚出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顾姝妍双目含泪,指责的看向陆时詹。 陆时詹满不在乎,甚至还有些嫌恶的看着顾姝妍,“什么是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都不明白了吗?要不要我让人教教你规矩?” 话音说完,蕊儿也替陆时詹穿好了衣裳,陆时詹朝着蕊儿叮嘱了两句,径直离去。不管不顾顾姝妍还在身后,看着自己泪流满面。 正所谓坏事传千里,好事不出门更有,好事者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就连宫中的一些婢女太监也知道了此事,私下里将此事传得人尽皆知。 “唉,那日你正好在在衡王府当差可知道具体的事情?” 一个是为小心翼翼的看向另外一个络腮胡子的侍卫。 络腮胡子一言难尽的看相,询问自己的人,在确认过四下无人之后,绘声绘色的把自己那日看到的事情都讲给了他听。 而另外一边的衡王府正门。 “不知王爷此时可在府中?” 蕊儿一手摸着小腹,满脸幸福地看着门房询问。 门房的小厮胡狐疑地打量了她,挥手便将要将她赶走。 蕊儿见状再不亮明身份恐怕会被赶走,而百花楼自己再也不想回去了,他如今可是带着十足的把握来找上衡王的。 百花楼的老板并不知道“陆公子”的身份,而自己则是在温存之间打听出了。 自从自己得知了陆时詹的身份以后,便停掉了药物,那些药物太伤身子,与自己的目的相悖。 如今不过一月有余,他就已经从大夫那里得到了好消息,自己怀上了陆时詹的孩子。 不管是男是女,总归这个孩子来的太及时了,她就要靠他摆脱妓子的身份。 因此刚得到消息,她便迫不及待地告知老鸨身子有恙,要出门看大夫,在出门之后又甩开了一直跟在身边的丫鬟来到了衡王府。 那门房的小厮听到这种消息,心下一惊。不敢做主急忙去秉明了陈管家。 陈管家一听,他知道王爷室友在百花楼包一名妓子。可没想到那妓子如今仗着怀有身孕,竟然敢找上门来。 他跟着衡王有很多年了,自然也不是个心软的人,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后便立马派人去找衡王。 而陆时詹又在府上家丁找上门来之时不耐烦的要求家丁大声说出是何事。家丁不敢不说。 阴差阳错之下,大家都知道了衡王让百花楼的一名妓女怀了身孕。 第四十六章 他与母猪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事关皇家颜面与子嗣之事,圣人得知后,当即把陆时詹照进宫中训斥一番。后来又陆时詹先纳了蕊儿做妾以做安抚。 陆时詹又不傻,留恋百花丛中他从没想过要把人带回府中。这蕊儿倒是好手段,竟然能怀孕。 看在看在子嗣的份上,先不同她计较。毕竟这件事已经过了明路,且等她生下之后再做打算。 但是一想到自己日后的长子或者长女,有一个身份卑贱的母亲,陆时詹就恨得咬牙切齿。 而另一边的顾姝妍在得知此事后更是气得七窍升天。 在胡氏的开解下,她原本以为,陆时詹不过是在外头玩玩而已。没想到那女子竟然有本事怀孕,还把这件事给闹到了一一个人尽皆知的地步。 哪曾想自己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做了母亲。 都怪那个贱人,她一想到自己要费尽心机才能加入衡王府。 那个贱人只一句话一声哭喊就能毫不费力地进的进入恒王府,她心中不甘,恼怒,酸涩愤恨就像一块压在心上的大石头,让她喘不过气,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变了。变得不再温柔,也不再体贴。 她三番四次的借口找上门去,想要拿出未来当家主母的气势,压倒那个先进门的蕊儿。 百花楼出来的姑娘哪个不是人精在第1次见到顾姝妍之后,蕊儿便借口要养胎以此拒绝了顾姝妍的传唤。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三次四次,甚至连陆时詹都开始厌烦起来。 “顾姝妍,不要再试图惹怒本王了。” 陆时詹把站在一旁可怜兮兮的伺候着顾姝妍的蕊儿拉到了自己身后。又上下打量了蕊儿一番,确认面前的人无碍之后朝着顾姝妍大声吼道。 “王爷没关系的,这些都是蕊儿应该做的。” 蕊儿如今两月有余,还未显怀,但故意挺着个肚子,以手扶住,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如今怀有身孕,最紧要的便是养好胎儿。” 陆时衍虽说面对蕊儿态度也算不上良好,但总归比对顾姝妍要好上那么几分。 “王爷!” 顾姝妍尖利的吼叫一声打断了浓情蜜意的二人。 “你还不走,留在这里要做什么?” 陆时詹冷漠的看着顾姝妍,顾姝妍伤心欲绝之下回到了丞相府。 近日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连串的倒霉事情。 陆时詹叹了口气,不管身后极力挽留的蕊儿,出了衡王府。 丞相府。 一家欢喜一家愁。 热闹看了个够的顾姝斐派翠烟去打探他那个好妹妹回来了没有?又在衡王府闹了什么笑话? 翠烟不负众望的绘声绘色,把顾姝妍在衡王府发生的事情当做笑话讲给了顾姝斐听。 顾姝斐听后只是呵呵一笑,并不做评价。 她心想才这么一点事,比起顾姝斐受过的痛苦来说,这算什么这还早得很。 “小姐有个人递了一封信给我指明,说是要交给丞相府的大小姐。” 翠烟讲完笑话之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双手呈上,递给了顾姝斐。 顾姝斐打开一看是一封约见面的信,好家伙,落款居然是衡王。 陆时詹又想要作什么妖? 上次那一巴掌是还没把他打醒吗? 顾姝斐也不甚在意,于是把信丢到了碳盆里头火焰刹那间冒头,信件被烧成了灰烬。 翠烟见状也就没问。直到第二日有门房送来糕点也同样是指明要送给大小姐之后。翠烟这才忍不住开口:“小姐这送糕点的会不会是同昨日里送信的是同一个人?” “被你猜中了。” 糕点底下同样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头也同写了一张见面地点的信息。 看来这人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罢了,自己就当是去看戏了,看看这个人要搞什么鬼。 约顾姝斐见面的正是衡王。 黄昏的余晖洒在平静的湖面上。消瘦的枝头挂着一轮残阳,波光粼粼的水面如梦如幻。 一艘华丽的船停泊在湖边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不多时只见一个披着斗篷的女郎带着侍女走上了船。小船开始慢慢悠悠的晃向湖面中。 “糕点用着可还习惯?” 陆时詹看着顾姝斐有些高傲的仰起了头。 “多谢恒王殿下关怀,只是小女与殿下恐怕不是能私下赠送糕点的关系,多谢王爷厚爱。” 顾姝斐垂首不动声色的把陆时詹推向自己的那盘糕点又给推了回去。 “本王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不计前嫌的赠予你糕点,作为臣子之女应当感恩戴德。” 陆时詹把玩着面前的酒盏。 “小女已经被圣上许给了王爷的兄长,不知王爷此举把你的兄长置为何地?” 陆时詹只嗤笑一声。 顾姝斐见状又开口道:“王爷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因为不甘心罢?” “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跟着本王了?” 陆时詹挑起眉头漫不经心地看向了顾姝斐。 顾姝斐垂首低眉:“确实不愿。” “既如此,你能把面前的酒都喝了去,本王自然会放你离去,若是喝不了……你自己该知道后果。” 说完陆时詹便拿起酒盏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后又往顾姝斐面前倒了一杯。 顾姝斐也端起酒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后便仰头一饮而尽。 顾姝斐乖顺的模样像是取悦了陆时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又倒了一杯。 陆时詹晃了晃面前的九盏已经空了,他朝着外头吩咐一声,很快新的酒盏又取来了。 顾姝斐不经意地看着那取酒来的侍女隐晦的朝着陆时詹眨了眨眼。陆时詹则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男破舰者是女退了下去,顾姝斐则是趁着这个空隙调换了酒杯。 又是一杯一饮而尽。陆时詹自以为达成了目的便不再伪装。 “我那个好哥哥的精力可没我这么好,不如让本王先来替他洞房花烛夜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欲仙欲死。” 顾姝斐并不紧张,她只是冲着陆时詹笑了笑而后趁陆时詹不被打晕了他。 外头的侍女早就得了,陆时詹的吩咐不准靠近刚好便宜了顾姝斐行动。 于是次日京中便传出陆时詹欲火焚身急不可耐竟然强上母猪的传闻。 第四十七章 太子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原来就在顾姝斐发现了不对的时候,立刻就将酒杯调转。于是被陆时詹下了药的那杯酒被自己喝了去。 陆时詹下的药名叫三日醉,不管是酒量多好的人来,只要痛了一点,顾名思义就会醉上三日,其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模模糊糊理智不清。 顾姝斐在敲晕了陆时詹之后,趁着侍女不被又放下了另一条小船划去岸边。 恰巧岸边有一养猪大户。 顾姝斐拖着沉重的,陆时詹也跑不远,思来想去,干脆把陆时詹丢到了猪圈里头。 然后又在几个首饰铺子里溜达了一圈,再回到府中闷头大睡。 等到第二日起身的时候,这个传闻已经闹得人尽皆知。陆时詹如今算是颜面扫地。据说就连当今圣上也已此为耻,愤怒之下,不顾朝臣劝阻直接幽静了陆时詹。 此时宫中。 “简直是胡闹。” 仁宗帝忍不住把手中的朱笔甩在陆时詹的脸上。 陆时詹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下也不敢闪躲任由那笔上的点点朱红落在自己的衣袍上。 他怎么会想到事情竟然传的这么离谱。 自己不过是想要睡一个女子,竟然阴沟里翻了船。那贱人实在是该死。 可一想到那女子对着自己笑意盈盈的样子,又心痒难耐。 “还敢发呆,你这逆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仁宗帝见陆时詹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更是来气。 “把丞相,司礼监的几个都叫来。” 仁宗帝身边的太监应声离去,很快他们几个都来到了御书房,见到跪在下方的陆时詹又想到京中的传闻,不由得心思活络起来。 该不会是要废了衡王吧? 仁宗帝见他们几个面色各异也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写着一些东西。半晌过后才开口。:“朕把你们叫来是想宣布一件事。”仁宗帝抬起头朝着面前的人一一看过去,“你们觉得朕的几个儿子当中,谁德才兼备能配的上这太子之位?” 一听这话,几人吓的是两股战战,反应快的立马跪在地上,一有人带头,另外几个也都跪在了地上。 见众人这反映,仁宗帝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此事稍后再议,只是这太子人选。你们回头拟个章程出来,该如何选拔。” 跪在一边的陆时詹听到圣上要从他们几个兄弟中则选太子之位的继承人,心中是一阵狂喜,可随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恐怕是无缘者太子之位,不然父皇怎么会当着这些朝臣的面,还让自己跪在这里。 果不其然,只见仁宗帝下一句开口便将陆时詹打入了地狱。 “老八德不配位,近日里便在府中思过不得外出。” 言下之意便是陆时詹这个给皇家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最近便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呆着吧。 “……是,父皇。” 城郊茶馆。 乔装打扮成一清秀卖花女的顾姝斐正在茶馆歇脚。 她的消息来源大多是一些三教九流的地方,可正是这些地方流露出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传播极广。只需仔细甄别,便能得出哪些是有用,哪些是无用的消息。 她今日里约了陆时衍在这里相见,在喝了一盏茶之后,陆时衍果然出现了,只见他一身随性的装扮,只是骨子里透出的清冷,始终还是让人侧目。 “你来了。” 顾姝斐替陆时衍倒了一杯茶。 “嗯,你这身打扮……” 陆时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有些诧异。 “怎么样?同平日里的我比起来是不是别有一番味道?” 顾姝斐笑着摸了摸头上簪的鲜花,带着些许调笑的开口。 “是比平日里的你多了些味道。” 陆时衍见顾姝斐这么活泼,失笑开口。 “好了,不同你玩笑了,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些要事相问。” 顾姝斐对着陆时衍翻了个白眼,随后正襟危坐的朝他开口。 “请说。” 陆时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姝斐半晌却不开口,似乎斟酌了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三爷对家主的那番话是什么看法?” 陆时衍瞬间就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摸了摸腰上的玉坠,才抬头开口:“能有什么看法,家主的决定不是我可以左右一二的。” 这句话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大。 家族的决定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光是这一句话,便可以有多种解读,第一则是他有些想法但是目前无能为力。 第二则是他是个死忠,自然不会去干扰家主的做法和想法。 但比起第二来说,顾姝斐更愿意相信陆时衍是第一种想法。 富商豪宅家中的人尚且会为了家产,争的你死我活。更别说这天下之主的位置。只怕到时候会动刀流血,生死难料。 而且从第一眼他便能感受到陆时衍绝对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她听了陆时衍这话,勾起唇角从花篮中挑出一朵牡丹放到了茶桌上。 “这牡丹是花中之王,谁会不想要呢?” “只是可惜,这美丽的花儿都带刺。多少人想要摘却不慎被刺扎伤了手,有的人扎的头破血流,有的人遍体鳞伤。” “你看,这就是独自摘花的后果。” 顾姝斐伸出双手展现给陆时衍看,本来一双白净的手上头却被花刺给扎的伤痕累累。 简答主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顾姝斐又再度开口:“想摘牡丹花,若是有一双锋利的剪子,那便事半功倍。” “不知这锋利的剪子从何而来?” 陆时衍看着顾姝斐极力推销的模样,笑了笑开口配合的询问。 顾姝斐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是有所意动便开口:“从何而来不用在意,你要在意的是这剪子握在谁的手中。” 陆时衍受教似的点了点头。 顾姝斐见状又开口:“想要得到这把剪子很简单,只需要你先帮我取回我母亲的一些东西。” “那我如何知道这剪子锋不锋利?” 陆时衍像是挑刺式的询问。 “剪子锋不锋利取决于握剪子的人如何去使用它。” 顾姝斐也很耐心的回答了陆时衍的问题。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与母亲相关的东西,只是想要拿回来,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做不到,也只有求助面前的人。 只是这陆时衍不答应也不拒绝的态度,像极了渣男。 第四十八章 秋猎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时间如白马过膝,转瞬即逝。 秋日里的暖阳挂在一望无际,瓦蓝瓦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绿意渐渐褪去,黄澄澄的果实压在瘦弱的枝头,一片片深红的枫叶随风舞动交织成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每年的秋猎都在这个时候举行。 这一次不一样的是顾姝斐作为陆时衍的未婚妻,也可以去参加皇家举办的秋猎活动。 顾姝斐倒是不甚在意,陆时衍那边倒是送来了一套新的衣裳,作为顾姝斐秋猎着装要求。 还有什么办法呢?给甲方爸爸打工,必须按照甲方爸爸的要求来办。不管打回多少次,都要待他如初恋。 倒是顾姝妍那边心心念念了好久,想要参加秋猎,可没曾想被禁足的男配一直到今天也没放出来,就好像是被仁宗帝遗忘了一般。因此也错过了期待已久秋猎。 就在顾姝妍还想故伎重施,在顾姝斐衣裳上做文章的时候。陆时衍那边的衣裳恰巧送到,顾姝妍也就熄了这个心思。 但等到真的初恋那日,陆时衍前来迎接顾姝斐的时候顾姝妍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在屋内大发脾气摔碎了不少瓷器花瓶。 行宫秋猎。 木兰围场。 在皇帝正式宣布狩猎开始之后。几个明面上交好的党派便围聚到了一起。 顾姝斐并没有同其他贵女一样端坐在旁,静等狩猎结果。 而是主动要求要跟着陆时衍一同狩猎陆时衍也应允了,因此她也换上一身骑装英姿飒爽的坐在一匹温顺的白马上。 苗族领主落后他人一步以来到木兰围场,仁宗帝便让落后于他人的陆时衍领着苗族领主前去狩猎。 “原来你就是陆时衍的未婚妻。” 万矣石一身粗犷的打扮自认为用了最小的声音,其实周围的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开口询问。 顾姝斐面对万矣石其实也有些愧疚,为了推拒她身上的婚约,不惜设计这么一场戏让苗族领主万矣石去大闹朝堂。 “见过领主。” 顾姝斐因骑在马上只朝着万矣石双手抱拳点头示意,万矣石也不介意只是爽朗的大笑,“倒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性情中人。” “领主说笑了。”顾姝斐不动声色地引开话题,她可不想引起面前男子的注意力,又柔声开口道,“想必领主是来寻王爷的吧?” “对,你家王爷去哪了?” 万矣石是个老大粗,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很快就被顾姝斐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顾姝斐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慢慢的往前行进。 “王爷他一进来就被一只鹿给吸引了注意力,想必正在前方追踪那只鹿留下的的痕迹。” “如此是我来晚了些。那你就替你家王爷赢我去看看这木兰围场吧。” 顾姝斐一懵,这人倒是个自来熟,只是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这围场总不好说吧。 更何况加上先前坑了这人一把的事情,她心中也有些愧疚,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领主不嫌弃,那就在王爷回来之前一道与臣女走走吧。” 说完顾姝斐便在侍卫的引领下,骑着马儿向木兰围场深处走去。 木兰围场密林深处,堆积了许多厚厚的树叶,风一吹沙沙的声音替不少猎物掩盖了行踪。 “你们这里好吃的东西还挺多,不过奇怪的是,居然还会有人不吃虫子。若是在苗疆,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 一路上这人絮絮叨叨的竟也说出不少关于天朝在书本里没有记载的苗疆资料。 因此她也就安静地听着,偶尔搭上一两句话。 “是雪鹿!” 苗疆领主突然激动了起来,随后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指给顾姝斐看。 顾姝斐扭头看了过去不就是一只得了白化病的鹿吗?有什么稀奇的? 见万矣石屏住呼吸拉弓瞄准,看得出来他很想要那只鹿了。 第一箭射了出去,射了个空,反而惊扰到了那只雪鹿。雪鹿慌乱之下,掉头就跑。 见状万矣石打马飞快的追了上去。 顾姝斐一见也立即直边打马跟着万矣石往密林深处。天啊,她只是一个临时工,为什么还要负责外邦友人的安全?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工资,没有工资啊! 在追了一段路之后,那只雪鹿停在了溪边饮水。这又给了万矣石一个绝好的机会,这次他不敢再随意拉风了,见后头跟上来的顾姝斐,他冲着顾姝斐眨了眨眼又用手指向小溪边上,顾姝斐明了勒停了马儿,下马走去。 万矣石抓耳挠腮的样子惹的顾姝斐一阵无语,算了就当是还了人情。 她从空间中掏出一瓶药粉走到了万矣石面前,“领主还请稍后片刻。” 说完便走到了小溪的上方,感受了一下风的走向又掏出背后的弓箭,将药粉用树叶包裹起来绑到了弓箭上,只是绑的并不严实。 万矣石在一旁看得连连摇头,这要是能射中那他就不姓万了。 就这样,顾姝斐用她那蹩脚的技术射向了雪鹿,果然不出万矣石所料,那只弓箭还没落到雪路周边,就已经散开了来,树叶包裹着的药粉也飘散在空气中,那只雪鹿动了动耳朵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又警惕的抬头四下张望,最后仿佛是闻到了空气中异样的气奇味气味,动了动它那湿漉漉的鼻子。 不出一刻钟雪鹿闭上了双眼摔倒在地。 看得万矣石一阵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可与那药粉有关,那药粉又是什么东西?” 万矣石还是第1次见到这么神奇的东西,连血路也顾不上了,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看着顾姝斐。 把顾姝斐看的是一阵恶寒敷衍的开口:“那只是我制作的一些小玩意儿罢了,上不得台面,领主还是先去看看那只小鹿吧。” “所以你会医术是吗?你很厉害,不错不错。” 见到万矣石仿佛是眼冒星星一般的一直盯着自己,顾姝斐有些无奈。“多谢领主夸奖,略微会一些不值一提的东西。” 就这样靠着迷药以及万矣石的剑术,顾姝斐和万矣石收获颇丰。 “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狩猎?” 代映月涨红着一张脸指责起了万矣石。 第四十九章 诬告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我为何不能与她一起?” 万矣石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己的妹妹,当真是自小刁钻惯了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下意识的去寻别人的麻烦。 代映月看着面前人模狗样的万矣石轻蔑一笑。“呵,真以为当上领主就能摆脱卑贱的身份了吗?” 一听这话万矣石笑出了声,“还要多谢妹妹提醒我当上领主这回事。” “万矣石!我劝你最好别碍事。” 代映月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 看着如今贵为嫔妃的妹妹,万矣石眯起了双眼。 他太了解这同父异母的妹妹了,他这般模样竟然是在背后又做了些什么手脚。 作为好哥哥怎么能不去拨乱反正呢?万矣石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扬起了嘴角。 “不好了,不好了。” 伴随着长侍惊慌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呵斥。 “你声音这么大,不要命了吗?” 另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愤恨的拍了拍那长侍的脑袋。 那长侍苍白着一张脸浑身哆哆嗦嗦的死命拉住了面前的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怎,怎么办,踏云出问题了,踏云受伤了……” 一听这话,那太监也顿时煞白了脸,强作镇定开口询问长侍。 “怎么回事?” 那尝试断断续续的开口,“我,奴才去替踏云拿草料,明明交代过了礼成看好踏云,但是但是方才来的时候礼成不见了。” “踏云的腿上好多血,好多血……” 长侍越说太监的心越惊。踏云受伤了,听着像还不是普通的伤。 “快领我去看看。” 太监也没有在意长侍口中的不敬,三步并做两步在前头带路。 皇帝久违的没有处理公务,而是领着惜月殿的主子在木兰围场散步。 “听闻圣上有一匹汗血宝马,很是神奇流的汗跟人的血一个颜色,不知道是真是假?” 代映月有些好奇的看向仁宗帝。 一提起爱驹仁宗帝面上轻快了许多,“不过是番邦进贡来的马儿不值一提,但若说神奇倒也还好,马儿流的汗确实如同血液般朱红色的。” “圣上能否带映月开开眼界,从前在苗疆不是些蛇虫就是鼠蚁,这么神奇的马儿,臣妾还未曾见过。” 听到身旁的妃嫔一脸崇拜,好奇地看着自己。 就连圣上也避免不了男人的炫耀的本性,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浩浩荡荡的就领着人准备去瞧瞧他那匹名为踏云的马儿。 “还好,伤的不重,自己去向皇上请罪吧。” 方才那太监在仔细检查过马儿的情况后长吁一口气,伤的不严重。 若是圣上在此期间起了看马儿的心思,那这长侍估计也就保不住命了,命反正是保不住,还不如亲自请罪以求留个全尸。 就在这这时外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不时夹杂一些温柔女声的恭维,是仁宗帝携妃嫔来了。 那长随直接腿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是在做什么?” 仁宗帝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长侍颤颤巍巍不敢开口脸色一白竟吓得晕了过去。 太监见状立马站了出来把踏云受伤一事禀明圣上。 仁宗帝一听哪里得了。 自己带美人来看宝马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作为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帝怎么能忍受这种意外。 “连一匹马都看不好,拖下去交给慎刑司。” 圣人都发话了哪里有人还敢替一个微不足道的长侍求情呢? 很快侍卫就拽起晕了的长侍离开了。 “圣上还请息怒,不过臣妾倒有一猜测,这马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呢?定是被贼人所害。” “你倒是说说看这贼人是谁?” 仁宗帝冷冷的看着身旁的代映月目光似箭。 “臣妾不才,刚才只看到了一个女子往这边走来像是……像是……” “到底是谁?”仁宗帝不耐烦的挥手背过身去看向了马匹。 “有些像是顾丞相的大女儿顾姝斐。” 踏云受伤,皇帝震怒,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 “有人言看到你等往马房走去,而后踏云便受伤你如何解释?” 仁宗帝一脸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姝斐。 顾姝斐不慌不忙的行礼后作答:“臣女今日并未去过马房,请皇上明察秋毫。臣女方才才与苗疆领主一同打猎回归,怎么能在同一时间去马房弄伤踏云。” 见顾姝斐话中提到自己万矣石站出身来证明了顾姝斐所言确实。 “既然如此,那你等先退下。” 仁宗弟看起来面色不太好的样子,干脆先遣退了众人。 顾姝斐,万矣石已经代映月兄妹几个先后离开了皇帐。 “这次算你好运。” 代映月扬起高傲的头颅,不屑的对着顾姝斐开口。 “小女的运气一向很好,多谢娘娘关心。” 顾姝斐朝着代映月行了一个礼,不动声色的回敬道。 而站在中间的万矣石则是两不相帮沉默以对。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伴随着远处的马蹄声,陆时衍清冷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这是兔子?!” 顾姝斐在见到陆时衍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他怀中那毛茸茸的小动物。 一身雪白的皮毛油光水亮的,一看就是夏日里在野外吃的太好。 “嗯。” 陆时衍轻轻的点了点头,把兔子拎起来凑近让顾姝斐谢谢观看。 “这兔子长得真好。” 一旁的代映月见猎心喜,从前在苗疆尽是些蛇虫鼠蚁的,哪里见过这么油光水滑的白兔。 在宫中但凡她夸过一两句的,别人都会自觉的乖乖献上,她以为面前的男子也会这样。 哪里知道男子只是默默的对她行了个礼“恩了”一声,而后又转向了顾姝斐。 “送给你。” 这是陆时衍花了好些时间才找到并毫发无伤地捕捉到的兔子。就当是上次的赔礼道歉吧。 一想起上次的事情,陆时衍面带尴尬中耳尖又爬上一丝红晕。 “给我吗?” 在得到了肯定得回答之后,顾姝斐也不客气,径直接接了来。 她这油光水滑的兔子搂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抚摸了起来。 第五十章 小哑巴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你……你……”代映月见顾姝斐当真欢欢喜喜地接过那只兔子,手指着两人气的脸色发青。 顾姝斐见代映月这副模样心里一乐,故意炫耀似的把兔子抱在怀中呈给代映月看,“月嫔娘娘快看,三王爷花了好些功夫找来的兔子确实好可爱哦。” 她故意学着月嫔在皇帝面前撒娇扭扭捏捏的模样在最后一声哦的上面加重了音调。 陆时衍命人把马儿牵回去,刚回过头就听到了顾姝斐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又扭头看到了她故作怪样的炫耀,心中只觉有些可爱。 一旁的万矣石见自家妹妹居然还有吃瘪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一般不笑的,除非实在忍不住。” 面对让自己吃瘪的顾姝斐和从小就被自己欺负长大的人,她自然更明白哪个更好收拾一些。 暂时拿顾姝斐没法子,自然要另找出气筒,“万矣石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拿你没法子?” 代映月小脸一横,怒气冲冲的朝着万矣石开口。 顾姝斐见气氛不对,立即朝陆时衍使了使眼色,两人便偷偷的溜走,只留下苗疆兄妹两个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的。 “你方才那样有些……”陆时衍朝着顾姝斐开口本想夸她可爱,可又顿觉不妥,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于是便哑口无声。 顾姝斐见陆时衍有些犹豫的模样,以为他觉得自己阴阳怪气嫔妃娘娘不好。内心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这才开口。 “你不懂,这是女子之间的战争。若我当真把这兔子给了她,日后不论是什么事,她都会压我一头。” 陆时衍听了这一番话,则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在陆时衍点头的那一瞬间,顾姝斐恍然觉得有些熟悉。 偃师好像也是这样点头的。 自己要不要再试探一下?可上次酒后的试探,陆时衍当真是滴水不漏。 现在想来其实也不是全无破绽,至少自己当时的第六感觉得他有些紧张。 两人漫步在枫叶满地的密林中。 “有人。”陆时衍突然紧张起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顾姝斐开始胡思乱想,该不会又是遇上刺杀了吧?一想到自己初到此地就遭遇了一次,心中默念不会这么频繁吧。 吐槽归吐槽,她的优点之一便是从来不会抱任何侥幸心理,随即便从空间中取出了银针捏在指尖。 渐渐的天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天下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穿叶打林间陆时衍咻的欺身上前快如闪电,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儿。 瞧着像是个姑娘的模样,但被陆时衍一个手刀给劈晕了过去。 见是个乞丐,陆时衍紧张的神情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是刺客也不像,哪有这么寒酸的刺客,连武器都没有。自己好歹还有个银针百分百能掷中的技能。面前的这个姑娘是准备拿头来撞她二人吗? 陆时衍见人晕了过去随即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方才碰过乞儿那只手。 真龟毛顾姝斐吐槽了他两句便走上前去,她想看看面前的这个乞丐是怎么一回事。 在顾姝斐经过望闻切之后扭头看向陆时衍,“她是个姑娘,太虚弱了,我先替她让她醒过来你且回避一下。” 陆时衍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顾姝斐一眼便点头往后退去。 目前来看这个姑娘,大概是多日未曾进食太过虚弱了。 这种情况应该先替她静脉注射生理盐水。 可是目前在密林这里不太方便,而且后头还有这么大一个人。算了,只能先在空间中兑点糖盐水给这姑娘灌下去。 想到就做,顾姝斐从陆时衍那个方向看来,就是在给晕倒的乞丐把脉,其实不然。 她是在空间中勾兑糖盐水,等调配好比例之后又以衣袖做遮掩掏出瓷瓶一口气给面前的人灌了下去。 好在那乞丐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至少灌进去的液体还能慢慢的咽下去。 见那姑娘把糖盐水都咽了下去,顾姝斐放心了,许多还有意识,就不是完全没救。 顾姝斐又将那姑娘四肢平放好静等她醒来,等做好这一切,顾姝斐已经累得微微冒汗,他看了眼在一旁。站着的陆时衍依旧是一身清冷白月光的模样。 又忍不住吐槽两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竟然让我一个弱女子动手,不过转念一想她怎么敢让老板来工作呢?毕竟现在自己有求于人。 不多时,躺在地上的乞丐姑娘睁开了双眼看向面前的女子,她朝着顾姝斐弯了弯嘴唇,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 看着是脏了些,不过一双眼睛倒是挺好看的。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顾姝斐柔身询问面前的人。 那女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连连摆手摇头。 “不会说话?”顾姝斐猜测的看向她。 那女子点了点头。 “这下怎么办?” 顾姝斐无奈的扭头看向陆时衍。 陆时衍皱眉看了看那女子又看向她,“走吧。” 不过是一个乞丐又是个哑巴,想必也翻不出什么风浪陆时衍不打算去管这些闲事。 顾姝斐见陆时衍态度明确,她又有些犹豫,这可是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呀。 虽说现在脏了些,但回头洗干净不就好了。而且若是把她丢在这密林中,万一晚上出现什么老虎啊,狮子之类的,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顾姝斐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的朝陆时衍开口:“我能带她回去吗?” “随你。” 陆时衍只是随意的看了下那姑娘便扭头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症状顾姝斐知道陆时衍是同意了,于是赶忙拉起,还有些虚弱的乞丐姑娘,也跟上了陆时衍的脚步。 一路上顾姝斐从兜里掏出来无数的小零食往那乞丐姑娘的嘴里塞,那姑娘一见吃食便是两眼冒光,也不拒绝。 “顾姝斐,你回来了。” 万矣石见顾姝斐回来便赶忙前去她的营帐,他可一直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想要拜师学艺这码事。 哪里知道刚掀起营帐的布帘,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在万矣石身后正是拿着花瓶的小哑巴。 第五十一章 拜师学艺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就在小哑巴正要准备拎起花瓶再砸第二下的时候,顾姝斐听到动静眼疾手快的阻止了她,一把抢过花瓶,心惊胆战的放到了一边。 情急之下她急忙开口,“这是朋友,不能下黑手。” 好吧,虽然算不上朋友,可若是苗疆的领主在自己营帐里出了什么事,那自己肯定也逃脱不了干系。 小哑巴似乎被顾姝斐的动作给吓到了。 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解的看向顾姝斐。 顾姝斐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该怎么跟这个小哑巴沟通呢? 小哑巴这顾姝斐一脸无奈的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指了指地上昏迷的万矣石又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半晌。 顾姝斐看得一脸懵逼,无奈之下她用手指了指地上的万矣石又比了一个国际通用的“棒棒的”的手势。 好在小哑巴最终还是看明白了顾姝斐的意思。 又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一时之间把头垂的低低的随后又仰起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姝斐。 见着可怜兮兮的小哑巴除了原谅她,顾姝斐还能怎么办呢? 顾姝斐指了指营帐里头隔出来的小间又把小哑巴往那个方向拉了两步。小哑巴是个聪明的,很快就明白了顾姝斐的意思,顺着方向走到隔间里头。 顾姝斐看着就像趟尸一样在地上安静昏睡的万矣石叹了口气,白天才拉了小哑巴,晚上又要拉苗族领主。 自己好歹还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怎么就变成专门拉“货”的了。 自己该上哪里找个壮丁一起拉呢? 正思索间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着布帘掀开,陆时衍那张清俊的脸庞露了出来。 “来的正好,小哑巴把他打晕了,你帮我把他抬到榻上去。” “你让陌生男子上你的床榻?” 陆时衍声音有些不悦。 啊……这…… 情急之下,顾姝斐竟忘记了诸多限制的古代,让一个陌生男子躺在自己的榻上是多么出格的一件事。 “不是。我说错了,没有这回事。你肯定听错了。” 看到陆时衍不悦的表情,一键三连的否认,顾姝斐的求生欲真的很强。 “那个什么,要不你先让小哑巴睡上一觉?”顾姝斐朝着隔间撸了撸嘴,陆时衍冷冷的看了一眼顾姝斐后径直掀开帘子进去,不过片刻后就出来了。 “怎么回事?” 万矣石感到后脑一阵疼痛,伸手一摸嘶哈叫出声来,但也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顾姝斐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伸手虚扶了一把,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小哑巴以为你是坏人,这才……还望领主莫要见怪。” 万矣石摸了摸后脑,思考了一刻才开口:“那打我的哑巴是你的人?” 顾姝斐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偷偷的看了看陆时衍。 自己捡回来的,也勉强算是自己的人吧。 “你来是做什么?” 陆时衍看着顾姝斐跟万矣石说说笑笑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悦,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是这样的……”万矣石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没达成。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向顾姝斐,“我对你那药粉有些感兴趣,想必你也是个会医术的,不知姑娘有没有收徒的打算?” 收徒?妖秀啊,自己怎么收徒? 自己经历的九年义务三年高考可没办法复制在面前的人身上啊…… 而且自己还有个空间更是需要藏好至于收徒什么的真没有过这种想法。 就连定亲结婚都是不得不听从那皇帝老儿的安排,若是可以至少在完成目标之前自己是不想在这里有任何牵挂的。 顾姝斐还在思索如何开口委婉拒绝的时候陆时衍已经冷冷的替她开口当了一回嘴替。 “她没时间。” 万矣石见状不满起来,“我要拜的师傅是她,同三王爷可没有任何关系。”他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再者说了就算王爷是顾姝斐的未婚夫,也没有替人拒绝的道理是吧?” 万矣石笑嘻嘻的看着一脸无语的顾姝斐。 面对这种像是泼皮无赖的人顾姝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何况他身份还由不得自己随意打骂。 “身为苗族领主,日后的苗王,拜师于一个中原女子会不会不太好?若是你的族人们知道了该如何应对?” 万矣石听了这话倒是冷冷一笑,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玩乐状态,“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学到东西的是本领主,这些问题自然本领主会解决。” “你真的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或许我的医术并不值得你拜师。” “我不管,若是你不同意那本主就告诉别人那小哑巴想要谋杀本主!” 顾姝斐一阵无语,堂堂一个苗族领主还能无赖到这种程度也真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反正营地好多人都看到那小哑巴是你带回来的人,到时候本主这么一说……嘿嘿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顾姝斐顿时被气笑了,“你想拜师还敢这么威胁我?” 一听万矣石的话,陆时衍漆黑如墨的瞳仁中透露出些许杀意,背在身后的手慢慢回缩摩挲起别在腰间的短剑。 万矣石也是个精明的人,他明显感觉到陆时衍默不作声的态度有了变化,那杀气犹如实质一般压得自己冷汗直流。只是事已至此他的目的必须达成。 今天这个师傅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 他在赌,赌陆时衍不会在这里动手。 “算了,算了。”敏感的顾姝斐看到陆时衍的动作立即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好歹是日后的苗王,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怎么跟皇帝交代,苗疆这次跟着来的使者也不少。若真出了什么事不是你我能交代的。” 一番话打消了陆时衍在脑海中徘徊的念头,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万矣石之所以敢赌陆时衍在这里不会动手的原因正是顾姝斐所言,他的身份注定了陆时衍不会冒险,而他如果拜师成功那陆时衍就更没有理由向自己下手了。 第五十二章 师傅在上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我晓得你们中原的礼仪。” 万矣石倒了杯茶,双手朝着顾姝斐高高举起。“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顾姝斐见他这样立马上前扶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毕竟你是日后的苗王,不用朝我行此大礼,你我二人击掌为誓即可。” 万矣石也不介意只是抬起头笑了笑,“听师傅的。” 陆时衍在一旁冷着脸看着二人,礼成过后开口看向万矣石,“你目的如今已经达成,是时候该离开了。” 万矣石嘴角上扬乐呵呵的跟顾姝斐告别过后便径直离去。 “你捡来的那个小哑巴打算怎么处置?” 陆时衍轻咳一声人就是冷着一张脸。 “暂时还没有想好,先让翠烟翠柳照顾着再说吧。” 陆时衍似是对她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只是也没在开口说什么。 “不如出去走走?” 员工职业守则第一条:作为一名好的员工,boss不开心自然要想办法开解。 顾姝斐刻意有些讨好的看向陆时衍。 陆时衍没有回应,只是眼眸里的冷意少了许多。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率先转身。 顾姝斐见状松了一口气。然后朝着营帐外头把翠烟和翠柳两个婢女给叫了进来。 “翠烟翠柳营帐里间的小哑巴你们先照顾着,等我回来再决定她的去留。” 两个婢女齐声应是。 翠烟又在箱陇里取来了一件雪白的银狐绒斗篷替顾姝斐披上。“外头野兽多,小姐莫要跑远了。” 顾姝斐轻轻拍了拍翠烟的手。这才掀开帘帐,快跑两步跟上了陆时衍。 “那苗疆的领主当真是狡猾,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乱拜师,当真是可恶!” 顾姝斐发泄似的,狠狠地踹飞了脚边的一个小石块。用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并立在身旁散步的陆时衍。 陆时衍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老板真是不好哄,怎么办? 其实对于万矣石的态度刚开始她确实是有一点点的愤怒,毕竟谁也不会想被逼着收个徒弟。 但转念一想身份地位的悬殊,哪里由得她去选择呢?至少至少这个人目前看上去只是对她的医术感兴趣而已。自己只需要本本分分的教一些不会出错的东西,想来也并无大碍。 想通了这点的顾姝斐人心情自然舒畅了许多。 由此可见,学会自我开解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陆时衍见顾姝斐半晌不开口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些?正欲开口,缓和气氛。顾姝斐的声音就已在耳边响起。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了很久,一直想不明白,不知王爷能否替我解惑。” “你说。”陆时衍刻意放低了声音。 “我有一个认识很长时间的人,不知为何,他总给我的感觉同王爷很像。” 一听这话,陆时衍心里咯噔一声响,偏过头去,不再直视顾姝斐。 她这是还没打消念头……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个很好的人。” 见到陆时衍侧耳倾听的模样,顾姝斐不在开口。沉默了片刻,陆时衍眼神中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了?” “他从王爷身上的熏香是一样的。” “这样吗?本王可不想同别人一样,明日便命侍女换了去。” 陆时衍拍了拍斗篷,一阵雪花纷纷扬扬飘散在空气中。 “陆时衍。你……” 顾姝斐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他明明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非要故意曲解。 不承认没关系。就冲着陆时衍这不明朗的态度,本来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现在已经升到百分之八十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偃师和陆时衍就是同一人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而另一边拜师成功的万矣石走起路来步伐也教往常轻快了几分。 在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路过惜月殿那位的营帐正巧听到了她在训斥侍女。本想避开避免麻烦,哪里想到刚踏出一步便被她给看到了。 “出来,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一听到代映月娇声呵斥,万矣石知道今日恐怕是避不开了,于是便迈步从营帐旁的阴影中走出。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日后的苗王吗?怎么如今鬼鬼祟祟旁人若是不知,还以为是去何处偷鸡摸狗了呢?” 万矣石脸上挂上惯常的笑容,“妹妹有所不知,营帐只得几处想要回去这便是必经之路。妹妹训斥婢女辛苦了,打扰之处哥哥给你赔礼道歉。” 代映月哪里不明白万矣石是在嘲讽自己,眼珠子一瞪,口中直接骂道:“你这贱种,有什么资格自称哥哥?又有什么资格叫我妹妹。” 万矣石一听这话倒也不生气,只是和善的笑了笑开口道:“妹妹说话还是当心些,毕竟不是在苗疆。父亲也不在此地谁还能为妹妹做主呢。”万矣石像是惋惜似的拍了拍头,“哦,对了,哥哥忘记了,妹妹没有父亲做主,还有个年岁与父亲差不多大的皇帝呀!” 看着脸色铁青的代映月,万矣石语气也更加和蔼,“妹妹可是陛下的爱妃,谁敢来欺负妹妹。” 代映月看着一脸笑眯眯的万矣石只恨不得在他身上下最恶毒的蛊虫,把他推到万蛇窟中让毒蛇啃咬他,最好是让他死无全尸。 可是她不敢,他是日后的苗王,他是父亲选出来的人,他不可以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利让苗疆群龙无首。 “希望你日后能真正坐上苗王的位置,若是不然,我定会让你尸骨无存。” 万矣石朝代映月一拱手,“多谢妹妹关心,这苗王的位置,除我之外再无其他人能继承。” 代映月一听这话心中瞬间涌上许多念头。 “你是什么意思?” 万矣石只是笑笑并不开口,作势便要转身离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一声呵斥万矣石却脚步也没停地继续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 “把他给我抓回来。”代映月柳眉倒竖手指激动的直指向万矣石离去的方向。 “娘娘,万万不可,这不是在苗疆了。我们须得万事小心。” 代映月身旁的侍女却拉住了她轻声劝解。 第五十三章 失控的百兽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翠柳你去看看小哑巴睡醒了没?” 翠烟整理着桌案把上头已经凉了的茶水换成热乎的,又从箱子中拿出一条新的毛毯铺在了小榻上。 “那小孩也不知道是小姐从何处捡来,浑身脏兮兮的。” 抽烟一边抱怨着,一边整理榻上的东西。 看得翠柳无奈的叹了口气。“管他是哪里捡来的,总归是小姐亲口吩咐了,我们要照顾她。” “要照顾她也可以去你我的营帐里头,小姐亲自把这哑巴带回自己的营帐算是怎么一回事?” 翠烟不满地撇了撇嘴。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就别发牢骚了,我刚才打了一盆水来把那小哑巴的脸擦干净了,瞧着还挺清秀的。” 翠燕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珠子一转拉住了翠柳的手,“你说小姐该不会让她留下来吧?” 一听翠烟的猜测,翠柳面露犹豫当,“应当……不会吧。”她又捏了捏手中的方帕道,“那小哑巴还这么小,况且又不会说话,小姐收她有何用呢?” “说的也是。”翠烟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长舒了一口气。他又拍了拍胸口道:“你不许去亲近她,我们吃什么也同她拿一份就是了,不许再多管闲事。” 见翠烟一脸警惕的模样,翠柳无奈的笑了笑连连点头称是。 次日一早大Boss仁宗帝的领导下,秋猎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 “你去吧,今日我就不同你一道了。” 女主站在男主面前笑嘻嘻的摸了摸他身旁的马匹。 男主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应了一声:“好。” 她不想太过于出风头,昨日被迫领着万矣石熟悉猎场算是个意外。 于是今日她老老实实的坐在属于女眷的那一边。 他这个位置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只要稍微以侧身便能看到仁宗帝那边的情况。 “阿仁,去替我倒杯清茶来。” 代映月扭头轻声的吩咐身后的侍女。轻咳了两声,侍女赶忙上前扶住了代映月。以衣袖作遮掩,她递给侍女一张写满了苗文的纸条。 今日才是秋猎正式开始。今明还有后天每日所得的猎物为最多者即可得到皇帝的赏赐。 作为苗疆儿郎,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天朝的人获胜。 虽然不知道为何万矣石要向女主学医,但他清楚的很,想必万矣石是为了引起女主的注意。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要与一个有夫之妇牵扯,但她可以肯定这个计划一定会得到他的配合。代映月冷冷的看着入场的众人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傲。 而另一边收到了秘文的万矣石则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一方面他对于跟自己这个好妹妹合作是非常不屑的,但另一方面,纸条上的内容确实有着打动他的资本。 他捏紧纸条,重重的踩在脚下直到上头的字迹模糊不清。 随着狩猎官员的一声令下不少的王孙贵族都带着各自的侍卫王木兰围场密林深处走去。 个个都想争夺第一名,但并不是个个都有机会能得到第一名。 万矣石亲眼看着男主进入木兰围场的足迹而后犹豫了片刻便又跟了上去。 今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落到厚厚的。堆积了一整个秋天的落叶上。颇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意味。 但看景的人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美景。 万矣石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男主的身后,并不着急,先去狩猎。 倒是男主从出来开始已经裂了好几只兔子和狐狸。他知道这些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等到木兰围场专门饲养野兽的人,把那些大型野兽放出来的时候才是他正式入场的时候。 在临近午时又等了三刻钟的时候万矣石终于行动起来。 他先是找了处离男主有些距离的上游小溪边又在附近看好了地形,做了几个简易的陷阱。才从怀中掏出一个浑身漆黑上头印有翠绿花纹样子的口哨。 “老伙计,靠你了。” 这口哨可不是寻常之物,而是他们苗疆之人的一种秘术。只要以特定的规律吹响口哨,便会吸引过来一些野兽。 虽然此举在外人看来可能有些作弊的嫌疑,但对于他们苗疆之人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没有过多的犹豫,万矣石下定决心很快就吹响了口哨。 口哨发出普通的旋律,若是在人听来并无神可疑但是在动物听来却是刺耳至极。 这也是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的秘术。 只要在秋猎头一日能拿到皇帝的赏赐,那么女主对自己的看法应当会有所改变。 知道自己这拜师法子来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因此。万矣石更想让女主对他刮目相看。 不一会儿,他的哨子便吸引来一群猴子。 见到最先来的是一群猴子。万矣石有些头疼,他最不愿意碰上的便是猴子猴子这畜牲记仇又小气。 加上自己这哨子,确实有些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还没等他思索出脱身的法子,那一群野猴便朝着他扑窜而上。 眼看着他体力不支,就要倒下,一个不留神,他的哨子被其中一只野猴给抓了去。那猴子也有模有样的,学着他先前的模样用力的吹了吹哨子。 猎场外则是一片安静祥和的美好。 当今国母皇后娘娘在行宫,特意准备了一些皇帝最近常喝的茶点及最新上供的水果。 不是每次秋猎皇后都有机会跟出来的这次是因为华阳去了灵山寺修行,皇帝觉得亏欠才把她给带了出来。 本来夫妻多年,他同皇帝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他也一直做好国母该做的事情,可自从华阳那件事之后,她便看清了枕边人究竟是个什么性子。 “去把那盘冰镇过的葡萄端上来。” 皇后低声吩咐身后的侍女,侍女闻言便退后去取葡萄。 位于帝后二人下首的代映月听到皇后的吩咐不动声色的走到皇帝身边,而此时端着葡萄的侍女正好呈了上来。 “陛下,这是葡萄吧,臣妾还未曾见过这么饱满圆润的葡萄呢。” “既如此让人在取些来。”皇帝毫不在意大手一挥便是一盘葡萄赏了出去。 代映月连忙起身谢过又面色含春的看向皇帝,“自个儿吃葡萄有什么意思,臣妾是想要亲自喂陛下。” 第五十四章 危机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在一旁默默吃瓜的顾姝斐有些受不住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大老婆的面勾引她的老公!!! 不得不说代映月玩的真刺激。 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活生生的吃到皇帝和皇后还有妃嫔的瓜。 有一说一,现场看剧跟隔着屏幕看剧确实不一样啊。 而且对比皇后来说代映月真的是属于天生媚骨的人,更遑论知人事后一颦一笑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万种风情。就连她自己有时也会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一想到立场,顾姝斐便顿时没了吃瓜的心情。华阳的生母是皇后呀。 照理说自己应该是属于皇后一派的,如今皇后在对上代映月败下阵来自己也要想办法在哪里助攻一把才是。 想到就做顾姝斐立马起身,趁着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朝着皇后眨了眨眼,留下皇后一脸疑惑。然后自己退到了临时搭建的营帐后头。 侍女太监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忙碌着各自手头中的事。 顾姝斐又在观察了半晌以后,往装有冰块的营帐径直走过去。 正巧遇到了取冰的太监。她清了清嗓子,低头装作侍女的口气吩咐,“皇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吩咐了,你在把葡萄冻一盘送过去,之前那盘葡萄不新鲜。” 取冰的小太监哪里认得顾姝斐的模样只得连连点头应好。 就在小太监去取葡萄的时候,顾姝斐这边也完成了她的小动作。等亲眼看到第二盘葡萄端上去,顾姝斐这才回到了方才属于她的座位上。 “这葡萄怎么回事?” 皇帝眉头一皱,代映月顿觉大事不妙。这葡萄他方才已经尝过一口了,很甜呀,但瞧着皇帝的反应却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这葡萄很甜的。”代映月不信邪又取了一颗递到皇帝的嘴边。皇帝有些狐疑的张口咀嚼,只一下便立马吐了出来。“月嫔你是味觉不对吗?尝不出来酸甜苦辣是不是?” 见到皇帝发怒,皇后立马站了出来打圆场。 “陛下息怒,妹妹才从苗疆过来,想必那地方也没有什么葡萄,分辨不出甜与酸,好与坏。待回头圣人多送妹妹两盘。日子久了定能区分出来。” “扫兴。” 皇帝听了皇后这一番言论也没再计较,就是不耐的挥手让代映月先退下。 代映月深知此时不是辩论的好时机,便含泪退下。 只是可恨皇后竟然趁这个时候给自己扣上了一顶帽子,自己在皇帝面前还无从辩解。 平静的密林深处,伴随着多人的呵斥逐渐传来一阵阵的野兽哀嚎声。 “瞧瞧今年秋猎这阵仗,看来这些小子们是要把朕掏空不成?” 皇帝从前也是个爱好狩猎的儿郎,如今看到少年郎 Um的朝气蓬勃,自然也觉得热血沸腾。 “护驾,护驾。” 玉林侍郎刘将军打马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小队的护卫队员。 随着刘将军的吩咐,护卫队员迅速地摆好了阵型,把皇帝以及妃嫔都护在了中间。 不等皇帝以及众妃嫔的呵斥,他们已经看清了远处蜂拥而来的一群野兽。 有木兰围场专门圈养起来的牛羊狐狸兔子等温顺的动物也有被这些动物血迹吸引过来的野狼。 两三只圈养的愤怒公牛正冲着顾姝斐这个方向狂奔而来。带起了一阵阵的尘埃,也踩踏了不少的围栏。 也正因为公牛的开路,后头的野兽顺利的突破了重围。 一时之间众人的惊呼声,惨叫声。伴随着野兽的哀嚎,愤怒,谱成了一首激烈的《战斗进行曲》。 眼见着公牛就要撞到自己,一时之间顾姝斐竟不知该往何处躲去。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黑衣人用他那快如闪电般的身法欺身上前,在牛群即将撞到顾姝斐的时候一个箭步便把人捞了出来。 在电光火石之间原地猛的发力一个掂脚连人带物地把顾姝斐捞上了一旁的树干。 待顾姝斐站稳后,抬头看向身边拯救自己的人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偃师?” 黑衣男子低低的应了一声来不及交代更多的事,转身便往密林深处而去。 还是那熟悉的声音,还是那熟悉的气味,顾姝斐手中的银针显些刺到自己。 不,不对,这个人真的是偃师吗? 但他的声音和气味都同从前一样,唯独让自己不敢确定的是她一向信赖的第六感。 但目前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她再去思索这些事情了。 刘将军护住的皇帝和妃嫔一行人已经被野狼团团包围。 这么远的距离,别说自己根本就不会武功,就算自己会武功也救不下这么多的人。 想要在一群野狼的包围下救出他们,只能智取。 情急之下,顾姝斐仗着自己身在高处,又借着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立马从空间中取出了麻醉剂。又一一沾上银针小心翼翼的握住了银针没沾麻醉剂的那一头。 再看向那群野狼,刘将军的盔甲上沾上了不少狼血,一时之间野狼群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样形成了楚河汉界的对峙之势。 这也给了顾姝斐充分去寻找头狼的机会,一般狼群中的头狼绝对不会是打头的那个。 狼群是阶级性很重视的群居动物,头狼是最为狡诈的,它一般会隐藏在狼群中发号施令。 找到了!就是你了! 再来回确认了好几遍之后,顾姝斐终于找到了头狼。想要在众多狼群之中准确的丢准头狼,这也是很考眼力和手劲技巧的一件事。 她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再重重地吐出紧张的情绪,如同前世她每次上台演讲一样。毕竟这不是演讲,而是人命关天,她沉下心去仔细地观察起那只头狼的行动轨迹。 就在那一瞬间,她手中的银针投掷了出去。这一刻就连风向好像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银针超乎寻常顺利地刺入了头狼的皮毛之中,深深地扎在了肉里面。 5。 4。 3。 2。 1。 就在她心中默数着头狼将要倒下的时间忽然在那一刹那间,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利剑,深深的刺进了头狼碧绿的眼眸中。 第五十五章 帝王的心思你别猜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狼王哀嚎一声,四周的野狼瞬间一哄而散。而就在狼王挣扎间,第二只利箭也随风而来,咻的一声狼王,应声倒地。 “父皇你没事吧。而臣救驾来迟,还请降罪。” 他知道自己不仅没有迟到,而且时机还把握的刚刚好。 看着跪在下方的陆时詹皇帝一脸复杂。 “你先起来,回头再告诉朕你是怎么从府里出来的。” 陆时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应了一声:“是。” 追着顾姝斐的那群公牛早就被偃师引到了一旁,而最让人胆寒的野狼也在陆时詹打败了狼王之后一哄而散。 接下来不过就是一些温顺的野兽不足为惧。 顾姝斐也就掏出了自己自制的药粉,随风撒到了空气当中,人碰到了没什么事。但若是一些野兽碰到了便会乖顺起来有点像麻醉药,但是并不会让野兽睡着。 这也是她研制了好久才配出来的药方,若是在现代,怎么说也能把上头的奖拿个七七八八。 皇帝看了看面前慌乱的人群又看向自己爱将身上满是鲜血的盔甲,吩咐道:“先收拾残局吧。” 刘将军等人跪地称势,而后便同陆时詹一道去收拾残局。 在最大的危机解除以后,众人很快就收拾了一番营长出来供给皇帝单独休息。 “把衡王带进来。” 皇帝一脸莫测的看着营帐外头吩咐着身旁的太监。 太监应身而退。很快营帐外头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不孝子陆时詹拜见父皇。” 陆时詹见到皇帝行礼口中直称自己为不孝子。 皇帝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走上前去扶起了陆时詹。“你可是朕的好儿子,怎么会是不孝子呢?” 陆时詹顺着皇帝的力道起身,仍旧不敢抬头直视,只是开口:“儿子在禁足期间随意外出,还请父皇降罪。” 陆时詹知道自己这个父皇是什么心思?如果他今日不自己说出来个缘由。那恐怕日后这太子之位自己是毫无希望。倘若现在表现的乖顺一些,或许皇帝便直接给了这个位置呢。 “禁足?”皇帝像是忘记而后又被提醒,才想起来了一样,“对,那你便告诉朕,你是怎么出来的?若是说得好,责罚便免了,若是说的不好那今日即便你及时救驾也得受惩罚你可服气?” “儿子服。”陆时詹朝着皇帝又行了个礼,这才娓娓道来。 “是儿子手下的人偶然发现有人竟然胆大包天想要在秋猎的时候暗害父皇,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儿子想着哪怕有个万一,这才命令手下的人冲破重围赶了过来。 儿子宁愿被父皇惩罚,也不想要父皇受伤。” 皇帝一听这番话没有立即表态,只是在营帐里来回走了两圈。在侧身看向面前的陆时詹时,脸上已带了喜意。 “不愧是朕的儿子。” “来人啊,把这件事情彻查到底。朕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暗杀朕!” 皇帝立马吩咐了身边的太监,告诉了刘将军此事。 “既然来了就先别急着回去了。” 而后皇帝又侧身看向陆时詹。 这也等于是变相地解了陆时詹的禁足令。 而在树上看到了一切的顾姝斐心下有些疑惑,陆时詹怎么会在这里? 只不过此时他没有精力再去想那些事,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上有些血液。但她很确定自己并无受伤,除非是方才救了她的偃师。 方才情急之下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些,等到现在回过神来,心下放松才发现自己身上隐隐的血腥味。看来偃师真的受伤了。 她赶紧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想要去找偃师探个究竟。 就在这时密林深处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众人又是一惊生怕方才的事又来一遍。 但很快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陆时衍和苗疆领主万矣石。 顾姝斐想到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也就不急着去寻找偃师,而是先跟着一些贵女妃嫔安顿了下来。 就在一旁的代映月也瞧见了他们归来,立马就吩咐自己身边的婢女去找万矣石问话。 “你这个废物,这是怎么一回事?” 代映月低声呵斥面前的人。 万矣石只是一脸冷漠平静的看向代映月:“如你所见,百兽失控。” “日后的苗王若都是你这个样子,那我苗疆岂不是无人可用?” “这就轮不到你来操心了。” 万矣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只剩代映月一人站在原地骂骂咧咧了半晌后转头离去。 营帐内。 “陛下,您没有受伤吧?方才的野兽当真是吓人的紧。” 皇帝看着面前一脸紧张担忧看向自己的月嫔心中顿觉一股暖流涌过。 “无事,莫怕有朕在。” 他宽慰似的拍了拍代映月的手背。 “只要圣上无事,那臣妾便不会害怕。”代映月说着便靠在了皇帝的肩膀上。 “启禀圣上,三王爷及苗疆领主求见。” “他倒是回来的及时。叫进来吧。”皇帝冷哼一声唤他入内。 “陛下你们要谈公事,臣妾还是先告退吧。” 代映月柔柔的向着皇帝行了一礼,正要退出去。 “不必。”皇帝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出去又开口:“你且坐着。” 得了皇帝的吩咐,带代映月光明正大的坐在一边等候。 还好她来得快,若是晚来一步,事情还指不定怎么样。 代映月在一边垂着头默不作声。 “拜见父皇/皇上。” 二人见礼过后,皇帝赐坐这才开口质问:“刘将军查看过后告诉朕说,百兽之乱是从你那里起始的,你怎么解释?” 陆时衍急忙起身行礼:“回禀父皇,百兽之乱,并非儿臣之过。”皇帝并没有表态,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又不紧不慢的开口:“根据儿臣查看,这百兽之乱是因为一批野猴,木兰围场历来都是密林丛生,这野猴也不知是从何而来,而曾在前方打猎的时候便听到了万领主的声音,上前查看才发现这些野猴双目赤红似是有癫狂之症。” “照你这么说是野猴引发了百兽之乱?” 皇帝冷冷一笑看向了陆时衍。 第五十六章 虎头蛇尾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陆时衍也不慌乱,只是点头称是。皇帝正要开口斥责陆时衍,一旁坐着的万矣石站了出来。 一直默默跟在二人身后的顾姝斐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却被万矣石接下来的话震惊了一番。 “还请陛下息怒,此事却与三王爷无关。” 她确实是没想到万矣石居然会帮陆时衍说话。他又不是不知道陆时衍不是很喜欢他,甚至还对他起过杀心。 难道是二人在密林中发生了什么? 而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坐在上方的带映月,此时上扬的嘴角。 我的好哥哥啊,你就尽管帮他求情吧,你越帮他求情,皇帝越是会怀疑他。 只是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他竟然转过身来询问代映月:“月嫔苗疆领主是你的哥哥,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冷不丁的被皇帝点到名顾姝斐看向代映月有些吃惊的表情有些好笑,就好像是上课被老师点到名的差生。 代映月僵硬着一张脸起身向皇帝行礼斟酌了半晌开口答道:“哥哥是不会欺瞒陛下的,对于三王爷,臣妾不甚了解,不敢做评价。” “不敢评价?无妨,今日朕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若是评价了,他会拿你怎么样?” 皇帝震怒的推翻了桌案上的一摞书。 代映月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还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臣妾,臣妾只是觉得这事实在有些巧合了。但臣妾并不是说三王爷就是此次案件的真凶。更何况臣妾的哥哥也绝对不敢对陛下有任何的欺瞒。” 一听代映月这明显的白莲花茶言茶语顾姝斐实在忍不住冷笑出声。 一听顾姝斐的冷笑代映月立马变了脸色,“你,你这是何意?” 顾姝斐被这一质问自然站了出来:“既然娘娘问了,那臣女便说说自己的见解。” 管你有没有问,总之现在就是要说出来,不吐不快。 “陈女也觉得此事非常巧合,为何所有明面上的的线索都指向三王爷呢,前不久圣上才颁发了律令,说是要甄选太子,这才过了多久,三王爷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不顾父子之情了吗?” 顾姝斐顿了顿,又开口说道:“且不说圣上如今身子大好,是个长命百岁之像,还是说在娘娘看来,三王爷就是这么愚钝又冲动的人,在这种情形之下都敢动手?” 顾姝斐讥讽的看着代映月。白莲花是吧?不要脸是吧?来比比看谁更不要脸。老娘直接把这层窗户纸给你捅破了,看你怎么装。 代映月一听这番话,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他就以手帕捂住了脸隐隐的朝着圣上开口:“陛下,她,她……” 一副泣不成声的样子。 顾姝斐的一番话是让仁宗帝听的激动不已,甚至忘了这番话是冲着自己的嫔妃而去。 直到代映月哭哭啼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他又软了心肠,“好了莫哭,想当着小辈的面像什么样子。” “顾姝斐你也确实有点过分了。” 正要说出惩罚顾姝斐之类的话,皇后掀开营帐的布帘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一群人这么热闹,在说什么呢?” 皇后可是在外头听到了顾姝斐怒怼月嫔的那一番话,真是深得她心。因此在看向顾姝斐的时候也带上了几分柔和。 “好了好了,都凑过来做什么你们先下去吧。” 皇后像是拉家常似的,把一并人都遣退了下去。皇帝见状也没有阻止。 代映月原本以为好事将成哪曾想到皇后突然过来打断了皇帝即将说出口的责罚,她咬牙切齿的瞪了顾姝斐一眼。 顾姝斐抱以微笑嘲讽。 小样的,谁还干不过谁呢?不就是白莲花的茶言茶语吗?看老娘怎么见招拆招。 帝后二人在营帐中商议半晌后,再出来之时便以吩咐刘将军等人启程出发回京。 于是关于三王爷是否行刺之事,就这样虎头蛇尾的不了了之。 至少明面上看起来是这样,至于皇帝的心思谁也不了解。 出了营帐过后,顾姝斐朝着陆时衍使了使眼色,陆时衍也低头回应。于是二人便离开了那苗疆的兄妹两个。 “方才你们应该也遇上野兽了,你没事吧?” 顾姝斐抬头温声笑语浅浅的试探着。 陆时衍只是摇了摇头,平静的回答道:“多谢你关心,并无大碍。” “启禀王爷,陛下有令,即刻启程回京。” 陆时衍身边的书童,看见他过后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告知了这事,顾姝斐在一旁也听得清清楚楚。 听完禀报,陆时衍扭头看向顾姝斐出声:“既如此,那我们回京再见。” “嗯。” 顾姝斐点头称是,但心中隐隐约约的人就是没有打消怀疑。 在众人都坐上了回京的车马之时,顾姝斐在马车中越想越觉得疑惑,干脆叫来了侍女跳下马车往陆时衍马车的方向,打马而去。 “王爷顾家大小姐来了。” 坐在马车中的陆时衍眉头一皱,连忙示意身边的人退到马车后方躲藏了起来。 “请进。” 在得了陆时衍确切的邀请之后,顾姝斐也不扭捏,干脆的抬脚就上了陆时衍的马车。 马车一览无余的装扮跟他这个人有些像,一样的干净清冷。 “我刚才想了想,还是应该觉得有些事同你说清楚才是。” 顾姝斐看上陆时衍双目炯炯有神。 一时之间陆时衍竟然觉得有些脸热,下意识的便将眼神看向别处避开了顾姝斐的灼灼目光。 “你说。”他给倒了一杯茶,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就在顾姝斐上马车的那一瞬间,其实她有闻到了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但也不敢确定。瞬间便下定决心一定要亲自检查一番。 一来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二来若是三王爷当真是偃师自己绝不会做视他受伤不理。 她回想了片刻方才偃师救她的时候,她衣裳上沾染了点点血迹。那个位置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在偃师的胸腹处。 顾姝斐端起了茶杯,正巧这时马车一个晃悠顾姝斐的手稳稳的把茶水倒在了陆时衍的外衫上头。 她立马急了起来,迫不及待上前就去摸索,抓的就是陆时衍没反应过来的这个时候。 第五十七章 意外的误会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这是什么东西?硬硬的。 顾姝斐立马反应了过来,这特么的就是传说中的腹肌啊。 一,二,三…… 足足有八块。 习武之人身材这么好的吗? 隔着湿漉漉的一层衣服还能摸出腹肌,陆时衍的身材是有多好?妖秀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惯了现代的男人,十个里面九个都没有腹肌,剩下一个有腹肌的还是个gay。 一回过神来面前清冷俊逸的男人是自己的未婚夫不说,而且还是个有腹肌。性取向正常的未婚夫。这谁受得了,这谁能把持得住? 她可以,她能把持得住!这种苦她可以吃! 不对,不对。今天的重点不是看身材,她立马反应过来自己一只手还在陆时衍身上。她仿佛弹跳一般的立即缩回了那只罪恶的手。 看着陆时衍有些呆愣的微微张大了嘴唇,顾姝斐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又在心中默念:我不是故意调戏你的。 或许是第一次看到面如冠玉的陆时衍,竟然也有这种表情,顾姝斐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种反差萌真的是绝了!他好可爱! 她很快就出声:“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故意的,但是我的目的真的很纯洁,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苍天在上啊!我保证绝对不是要摸你的腹肌调戏你! 她一开始的目的真的很纯洁! 陆时衍回过神来,一时之间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无,无碍?”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犹豫与停顿,一言难尽的看了看顾姝斐又再度开口:“你我二人虽是未婚夫妻,但……今日之事就暂且揭过……只是日后你莫……” 说到后面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能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只是为难的看向顾姝斐。 顾姝斐则是因为尴尬满脸通红,“你真的误会了……” 她看陆时衍一言难尽的模样,也无心再解释。她再怎么样也只是有色心没色胆。 更别说她真的只是个正正经经的医学牲啊。 算了,无所谓了,摆烂了。 没想到竟然搞出个这么乌龙的事情来。 “所以你来寻我是有何事?” 陆时衍背过身换了一件外衫,恢复了他那一贯清朗俊逸坐了回去。 顾姝斐一直侧头,不敢直视陆时衍,小声的回答:“本想与你商议关于婚约一事,哪里知道拖了这么久。” 见他主动提到婚约一事陆时衍侧过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婚约一事我也没料到,那苗疆领主竟然会促成你我二人的婚约。” “仁宗帝这圣旨可真有意思,还能改来改去。” 顾姝斐微微仰起头颅,静静的看向陆时衍。他想知道目前关于陆时衍对皇帝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注意措辞。” 陆时衍皱了皱眉,声音有些严厉。 很好,至少在外陆时衍的表现是无懈可击。顾姝斐微微点了点头出声道歉:“是我鲁莽了。” 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顾姝斐便找了个理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 在顾姝斐下了马车之后,陆时衍掀开车上的布帘往外看确认他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这才开口出声:“出来吧。” 放在马车后头遮挡了起来,现在一拉开不连,里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陆时衍面前。 “王爷请吩咐。” 他显然就是顾姝斐正在寻找的偃师。 “你受伤了。” 陆时衍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看向坐在面前的人。 “回主子,小伤而已。” 黑衣人抱拳看向陆时衍。 “先上药吧。” 说话间陆时衍从身侧的盒子里翻找出来一个瓷瓶朝面前的黑衣人丢了过去。 “回去之后允你一日休息。” “谢主子。” 黑衣人朝着陆时衍行礼退下。 另一边顾姝斐的马车中。 “小姐喝茶,这是皇后娘娘那边特意派人送过来的。” 翠烟看到顾姝斐回来了,立马递上泡好的热茶。 “还吩咐小姐在下次休整的时候去见娘娘。” 翠柳也凑到了顾姝斐面前。 顾姝斐则是接过热茶,不急不忙的轻轻抿了一口赞叹道:“茶是好茶,可是送茶的人……” “皇后娘娘那边有何不妥吗?” 翠烟看了看顾姝斐手中的茶杯,小声的向着顾姝斐嘀咕。 “并无不妥。小丫头少打听这些事情。好了,我先过去了。” 顾姝斐看了看外头停下的车队,又看上最近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的翠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这丫头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她点了点翠烟的额头,又叮嘱翠柳:“若是无事尽量不要下马车,外头都是些皇亲国戚若是被哪个贵族公子看上向我讨了你俩去,我可不管。” 翠柳一听这话,跟翠烟一起齐齐跪下。 “还请大小姐放心,奴婢绝不踏出马车半步。” 顾姝斐玩笑似的看了看两个人又分别点了点两人的额头,这才离去。 翠柳还是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倒是翠烟胆子越来越大了。 即便是马车停下来做短暂的休整,那些宫女和太监也都专门收拾出来几块干净的空地供皇帝和妃嫔用来小憩片刻。 几个婢女正搀扶着皇后踩着人凳踏下马车。 顾姝斐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等皇后都修整好了,才上前去行礼请安。 她虽说不再是公主,但还是三王爷陆时衍的未婚妻。按照辈分若是嫁过去了也得称呼皇后为一声嫡母。 但她毕竟没有学过宫中礼仪。只是一番简单的行李,便让皇后看得直皱眉头。 但等顾姝斐抬起头来时,皇后眼中的嫌弃已经全然消失。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你就是顾姝斐吧,我记得是顾丞相的大女儿对吧?” “回娘娘的话,正是臣女。” 顾姝斐一板一眼的行礼。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顾姝斐也照做,微微抬起头并没有直视皇后。只是余光中看到皇后仿佛是一个亲切和蔼的人。 但他知道能在皇宫中当上皇后的位置,且多年屹立不倒,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之前在抽猎现场的时候,他便有心观察过皇后眼中对月嫔娘娘的恶毒和嫌弃可不是假的。 只是不知皇后娘娘现在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第五十八章 看穿非要拆穿的结果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华阳去灵山寺之前,在本宫这里提起过你许多次,都说的是你的好话,竟无一缺点。本宫还以为是华阳夸大其词了,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 皇后一脸和蔼的看向顾姝斐。 “华阳公主她很好。” 提到华阳顾姝斐眼眸中带了些许暖意,她可是自己的好友。 “我儿自然是好的,只是她在离宫前仿佛与月嫔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顾姝斐的神情,见顾姝斐并无异常,便又继续开口,“这孩子有时也是不懂事,月嫔乃是她父皇的妃子怎么能与她随意起冲突呢。” 顾姝斐听到皇后三句不离月嫔,哪里还不明白皇后这就是在故意试探她对月嫔的态度。 转念又一场自己在秋猎时帮过皇后,或许这便是她试探的理由。 于是一脸义愤填膺的开口说道:“月嫔娘娘虽是皇上的嫔妃,但太过嚣张跋扈,在册封之前,便故意同华阳起过争执。” 皇后见她这副模样,果然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又很快压下嘴角,一副好母亲的模样开口,:“月嫔如今好歹也是肾上的飞平。况且我可怜的华阳现在又去了灵山寺带发修行,如今这段,恩怨也算是不了了之了。” 原来皇后的目的在这里。不就是想要对付代映月又不想亲自出面,落个不好的名声。 因此找她这个除了华阳之外同代映月本就有怨的人来自然是最好不过。 好一招借刀杀人。顾姝斐想明白后也就不再伪装。抬头直视皇后:“皇后娘娘臣女有要事禀告,是否能遣退多余的人?” 皇后见顾姝斐这么上道,立即看向身边的侍女,那侍女点了点头,带头领着其他女使退了下去。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皇后微笑着看向顾姝斐。 “皇后娘娘,其实并不喜欢月嫔娘娘吧。” 皇后一脸平静的微笑着看向顾姝斐,并不开口搭话。顾姝斐见状便又继续说道:“月嫔又是个擅长迷惑人心的女子,臣女斗胆猜测一下,圣上近日里宠幸最多的便是月嫔。所以娘娘今日传我前来并不是叙旧,或者说并不单单只是叙旧。” “果然像华阳说的,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聪明人应当做聪明事,你可知接下来要怎么做?” 被顾姝斐揭穿了心中所想,皇后并不恼怒,反而有些惊喜。毕竟只有聪明人才能办好这件事。 然而顾姝斐话音一转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像自己臣服。 “皇后或许是太瞧得起臣女了,臣女只是小小女子而已实在是没有能力能够办到皇后娘娘所期望的事。” “希望你入宫后还是这么想。” 皇后娘娘微笑着看着顾姝斐只抛出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这个临时搭建的小憩之地。 顾姝斐看着皇后的背影,头疼起来。 自己为什么要被迫参加宫斗?真是好笑的很。古代有权势的人都是这么霸道的吗?说一不二。 还没等顾姝斐想到对策就在刚回到丞相府的头一天夜里。宫中便来人宣布皇后娘娘的懿旨。 赵就还是老一套,听得顾姝斐耳朵都起茧子了。说她什么聪慧机敏,既然已经与三王爷订婚,那作为未来皇家的王妃礼仪不可少,因此皇后娘娘特意派人接她入宫,让她随宫中教习嬷嬷接受礼仪训练。 看来皇后当真是迫不及待的,就要把自己往宫中塞,往代映月的面前凑。好让代映月跟自己狗咬狗。 阿呸,自己才不是狗。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这个时代面对皇权的压迫自己除了遵从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学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说时代不一样,单说身份只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医学牲,真的没什么远大的志向。 在她自己看来皇后除了狗一点,别的方面勉强还算是好的。至少还允许带自己两个贴身的丫头进宫。 就在进宫后的次日一早。 天还没亮,外头雾蒙蒙一片。顾姝斐正迷迷糊糊的躺在长榻之上做着她又回到了现代,玩上了手机,用上了5G,看上了电视的美妙生活。 “顾姑娘,顾姑娘。” 顾姝斐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睁开一双迷蒙的大眼珠子,眼前的场景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妇人模样打扮的中年女子,在烛光下只见那人身着灰衣,唇红齿白鹰钩一样的鼻子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一组合让她想到了鬼片里的一个叫鬼婆的女子也是这么打扮的。 于是很不幸她“啊——”的一声尖叫,不仅吓到了面前的人,也吓到了在外守着的女使们。 在顾姝斐彻底清醒之后才解开了误会。 谁知道这教习嬷嬷竟然穿成这副鬼样子,还一大早的就站在人家床头,不害怕才有鬼勒。 那教习嬷嬷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勾勾的瞪着顾姝斐。 “皇后娘娘派老奴过来,便是为了教导未来三王妃的各种礼仪,今日姑娘你有三错,可知错在何处?” 顾姝斐彻底懵逼了,我才刚睡醒,我就犯了三处错误? 见顾姝斐一脸懵逼的盯着自己。教习嬷嬷跨着一张脸看向顾姝斐,“既然姑娘不知,那老奴便斗胆替姑娘指点一二了。” “还请嬷嬷指教。” 顾姝斐立马就反应过来,一脸恭顺地看向面前的老嬷嬷。 见顾姝斐反应极快,那老嬷嬷铁青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开口道:“姑娘可知你到宫中来是为了什么?” “学习礼仪?”替皇后当打手? “没错,既是到宫中来学习礼仪那头一日是否该早早起身做好准备?” “是……” 自己也没有很晚起床啊,早上五点不正是睡觉的时候吗? “此为第一错。那老奴再有一问,姑娘起身到现在可有梳妆?” “并无。”你猜猜若是你不拉着我说话,我会不会去洗漱? 顾姝斐敷衍的看着老嬷嬷。 “第三则是顾姑娘管教不严。方才老奴近来之时并无人通传。敢问姑娘身边的大丫鬟都去哪里了?” 教习嬷嬷这一连三问已经把顾姝斐给打懵了。 第五十九章 皇后与贵妃二三事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合着都是我的问题了? 离谱…… 但顾姝斐转念一想,实在没有必要,就在第一日与这教习嬷嬷起冲突。于是顾姝斐便在嬷嬷的注视下先是乖乖洗漱而后又叫来了翠烟翠柳等人训斥一番。 直到那嬷嬷出声打断,“顾姑娘够了。” “接下来调教两个丫头是老奴的事,顾姑娘只需专心学习礼仪便可。” 顾姝斐身心俱疲,但仍要在嬷嬷面前装作受教的模样让刚被自己教训了的两个丫头回到了耳房内。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一个宫女看了个明明白白。 那宫女在夜间下值后,借口肚内不舒服去找相好的小太监讨一些药物跑到了杨贵妃的咸福宫。 “娘娘,那位宫中来人了。” 一听到是那位宫中杨贵妃立马就明白了是自己安插在皇后宫中的探子来了。 她端坐身子,拢了拢衣襟才对身旁伺候的人开口:“叫来吧。” 身旁的侍女点了点头,朝着宫殿中掌灯的女使使了个眼色,女使们也都随她退了下去。只余杨贵妃一人坐在太师椅上,手持狼毫笔在写一封家书。 安插在皇后宫中的探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垂首向杨贵妃行礼。 “拜见贵妃娘娘。” 杨贵妃似乎是没听到一般全然只专注于笔下的家书。 那侍女忐忑的跪在地上,不知要不要再度开口的时候杨贵妃出声了。 “说说看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禀报?” 说着话她放下了手中的笔,吹了吹面前的信纸,一双上挑的眸子这才看向了面前的婢女。 婢女轻轻的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回禀娘娘皇后宫中的女子身份已经查探清楚,乃是陆时衍的准王妃。” “她怎么有那份闲心把老三的王妃拘到自个儿宫中教养起来了?” 婢女不敢搭腔。杨贵妃沉默了片刻也不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婢女退下。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杨贵妃放下了手中的信纸,在太师椅前来回踱步的喃喃自语。 贵妃立马唤人前来替自己梳妆打扮去往了皇后的坤宁宫。 坤宁宫。 “听说姐姐将三王爷的准媳妇邀来宫中小住,妹妹倒是好奇的很,究竟是怎样一个好姑娘皇上才会赐给三王爷。” 皇后心中一阵怒骂。定然是坤宁宫中被安插了探子,否则这个狐媚子哪有这么快就能打探到消息,等她走了之后,自己得把坤宁宫上上下下全部找借口清理一遍才是。 然而面对娇娇软软的杨贵妃,皇后娘娘不得不慈爱又大度的开口:“你倒是个好奇的。”皇后又侧身对身旁的侍女吩咐:“去把顾姑娘叫过来见过杨娘娘。就说杨娘娘有赏。” “这人我还没见过呢,姐姐就已经从我这儿替她讨赏了,想来应该是个很讨喜的姑娘吧。” “讨不讨喜不重要,倒是挺合本宫眼缘的。” 皇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俩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在宫人扮演着一对好姐妹。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面前的人恨不得弄死对方。 但就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皇后是不敢和贵妃硬碰硬的。 皇后之所以能成为皇后,是因为母族势小。皇帝丝毫不担心外戚干政。 虽然皇后母族势小,但瘦死的骆驼总归比马大。至少在满朝文人面前,皇后的母族名声还是相当的响亮。 而敢于跟皇后对上的杨贵妃则是因为她是安定大将军的亲妹妹。 大将军战功赫赫又是出了名的忠心耿耿。这也是杨贵妃敢于跟皇后对上的底气,有一个强有力的兄弟做后盾。更别说她还是替皇上诞下麟儿的人。这点嚣张跋扈,自然是在皇帝允许的范围内。 因此杨贵妃同皇后能维持面上的和平已然不易。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间,丫鬟已经把顾姝斐给带到了面前。 “参见皇后娘娘,见参见贵妃娘娘。” 皇后见到顾姝斐示意她起身,随后又开口:“倒是个伶俐的,这规矩才一日就已然大好。” 一旁的杨贵妃不顾皇后面色铁青径直一脸惊讶的插话道:“好好的这是在学什么规矩。” 皇后娘娘忍着不愉重重地放下茶杯才开口:“妹妹你有所不知,这姑娘已经被圣上许给了老三,但如今宫中礼仪还有些不大明白,本宫是为了她好。” “原来是这样啊,我倒是瞧着这姑娘没什么礼仪不好的。” 杨贵妃看向顾姝斐眼波流转间似是有一道精光闪过。 “哦,妹妹这意思是说本宫多此一举了?” 皇后娘娘似笑非笑地看向杨贵妃。 “姐姐误会了。妹妹的意思不过就是宫中突然多出这么一个人,有些好奇罢了。” 杨贵妃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顾姝斐一见这情况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乖顺老实的在底下当个工具人。 别关注我,别关注我,你们继续阴阳怪气。 “既然妹妹看不习惯,那顾家姑娘你把刘嬷嬷带回丞相府去住上一段日子吧。” 皇后娘娘注视着顾姝斐。 不等贵杨贵妃插话,顾姝斐赶忙跪下。“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小女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娘娘好意。” 完了完了,没想到我也有今天会成两人斗争的牺牲品。 原来那个嬷嬷姓刘。一想到这么凶的一个人,自己还得好吃好喝的去供着她。 唉,太难受了,大概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可以回到丞相府了吧。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丞相府应该也能算得上是个狗窝吧?可惜只有那一方小院子才是自己的。 于是顾姝斐就在皇后与杨贵妃的斗争中领着刘嬷嬷又回到了丞相府。 顾姝斐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中掀开布帘往外探了探头。翠烟翠柳以及新来的那个刘嬷嬷都跟在马车旁边。 两个丫头已然乖顺了许多,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顾着盯着路往前走。看得顾姝斐有些好笑,但刚一发出笑声,那刘嬷嬷就跟见到骨头的狗一样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顾姝斐。 顾姝斐下意识的也缩回了脑袋,说实话面对着老嬷嬷,她心里也是有些犯怵的,严肃的老婆婆,谁会不害怕呀? 第六十章 半点不由人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春困夏倦,秋乏冬眠。 正值初秋,天气渐渐转凉,带走了夏日的热烈。清脆的树叶逐渐泛黄挂满树梢。湛蓝的天空显得格外高远。 顾姝斐坐在铜镜前,身后的翠烟正在给她梳头。 “小姐,胡氏让刘嬷嬷昨日歇在了东院里头。说是为了方便小姐训练礼仪。” “我瞧夫人就是故意的,谁不知道东院离咱们这儿得走上两刻钟,那刘嬷嬷又是个要求严格的,若是我们迟到了,岂不正好随了夫人的愿。” 一旁端着铜盆进来的翠柳听到翠烟这么说也开口附和。 “无碍,如今府中后院事务都是胡氏做主你二人需小心应对,莫要让外人进了我这院子。” “是。” 二人齐声应答。 顾姝斐瞧了瞧铜镜里头并无不妥后便出了院门往东院走去。 谁知前脚刚走出院门,便遇到了父亲顾元征派来传话的小厮。 “老爷在前厅接待刘嬷嬷,命大小姐即刻赶去。” “带路吧。” 顾姝斐叹了口气任命的调转方向往前厅走去。 “顾丞相与丞相夫人客气了,老奴受不起如此大礼。” 刘嬷嬷即使面对顾丞相也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但顾元征并没有同她计较。毕竟是皇后亲自派过来的人再怎么样也要给几分薄面。 一想到这里胡氏心中更是热切了几分皇后竟然会派嬷嬷来教顾姝斐礼仪,那是不是自己也能让嬷嬷顺带着教一下妍妍,毕竟日后妍妍也是要嫁入皇家的人。 就在她把这个想法同丈夫顾元征商议过后,因此才有了今日的会面。 “大女顽劣不堪,还要劳烦嬷嬷多加照料了。但是我还有一个小女儿,性子柔和乖巧不知道可不可以一道由嬷嬷照料。” “此事老奴无法做主,稍后再提罢。” 刘嬷嬷不动声色的先是拒绝了胡氏的提议,又说稍后再提。 胡氏一听这话立马喜笑颜开,她朝着身边的侍女点了点头,侍女回应后立即走上前去,要替刘嬷嬷斟茶。 在侦查的过程中,从怀中掏出一袋的金瓜子,悄无声息的地到了刘嬷嬷的袖口中,刘嬷嬷见状也没有阻止,只是把金瓜子收了起来。 原来胡氏在听到刘嬷嬷的话后就意识到此事,有八成的把握能行。这才给身边的侍女了使眼色。就算此事不成,自己在刘嬷嬷那边给女儿留个好印象也是可以的。 哪里知道刘嬷嬷竟然隐晦的收下了自己的讨好。胡氏见状扭头看向同样满是笑脸的顾元征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望见门口出现的身影立刻顿住了清咳一声清了清嗓音。 “见过父亲,母亲。” 顾姝斐一进门就看到胡氏笑意盈盈的模样,心中第六感立刻警觉了起来。 “刘嬷嬷也在这里。” 顾姝斐假装现在才看到刘嬷嬷向他行了一礼。 刘嬷嬷并没有答话,只是点头回礼。 “去把二小姐叫过来。” 胡氏即便是放轻了声音,在场的众人也都听得清楚。但并无一人反对。 顾姝斐抬头看向顾元征,又看了看胡氏,最后再定眼朝着刘嬷嬷看去。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无语,学个规矩有必要像是抢什么香饽饽一样吗? 因为没有人提点过,所以顾姝斐并不知道让皇后亲自吩咐下来的教养嬷嬷在其他的世家夫人眼中确实就是一个香饽饽。 若是能得到这位教养嬷嬷的认可,即便不是嫁入皇室,至少嫁给其他王孙贵族之子也相当于是给自己镀了一层金。 而且胡氏等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皇后与贵妃的斗法才出宫回府。若是知道了,只怕恨不得立马就卷铺盖把自己给丢出去才是。 想到这里顾姝斐也就没有阻止他们的想法,任由婢女去吧,自己那个好妹妹给叫过来。 在简单的叮嘱了顾姝妍一番后,胡氏便把顾姝斐和顾姝妍二人打包给了刘嬷嬷。 自己则是同顾元征在一旁喝起茶来。 “大小姐二小姐,既然你二人一道在此学习还望日后谦逊恭敬守望相助。” 顾姝妍立即上前表态:“谨遵嬷嬷教诲。” 顾姝斐只是稍微慢了一步,严肃的刘嬷嬷便立即皱起了眉头。见状她也赶紧表态,看到顾姝斐乖顺的模样,嬷嬷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开口:“不知大小姐有否听过相鼠这首诗?” 顾姝斐想了想开口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是这首吗?” 刘嬷嬷看向她点了点头,“既然大小姐知道这首诗,那便解释一下这首诗的意思吧。” “看老鼠都有皮,做人怎么能没威仪呢!做人如果没有威仪,不去死还干什么?” “很好。现在请大小姐走一段路与老奴看看。”刘嬷嬷点头看向顾姝斐。 顾姝斐照他的意思走了一圈,然而刚抬起头看向刘嬷嬷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 “恕老奴不敬,大姑娘别看这走路简单,实则也是需要费一些力气的,不知姑娘的嫡母是如何教养的?连着简单的走路竟也会失仪。” 一旁喝茶的顾元征听了这话立马斥责出声:“你这逆旅怎么连简单的走路都不会,简直是丢脸。” 见顾元征沉下脸去呵斥顾姝斐,胡氏立马揉声劝解:“相爷还是别生气,当心坏了身子。”她又扭过头对刘嬷嬷开口解释,“么么还请别见怪,我这大女儿生母过世的早,孩子年幼不懂事,底下的刁奴也都纵着她来,因此养成了这种性子习惯,还请嬷嬷多多担待才是。” 放你的屁,究竟是谁故意把原来的顾姝斐养成了这种性子,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顾姝斐在内心疯狂的吐槽着胡氏,面上只是浮现出委屈的模样。不开口为自己辩解,也不出声反驳。 刘某某一看这症状哪里还不明白顾家对于顾姝斐的态度。 “既然大姑娘在府中不受教训,那老奴就斗胆向顾丞相及丞相夫人讨了姑娘去宫中暂住半月,以便更好的教学。” 顾元征正要开口拒绝,却被面露喜色的胡氏一把拉住了衣袖。 第六十一章 胡汉三再度回归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嬷嬷既然有心要带顾姝斐去宫中小住,那是她的福气,姝斐快来,还不快多谢嬷嬷。” 顾姝斐则是一脸懵逼的看向老嬷嬷。什么情况?自己不是才出来吗?怎么又要进去了? 胡氏不顾一脸不满的顾元征连忙又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生女儿顾姝妍,这才笑盈盈的看向刘嬷嬷开口,“平日里他们姐妹两个感情甚好。不瞒嬷嬷笑话,这次秋猎大女儿很长时间没住在府中,妹妹甚是想念,如今又要进宫小住,不知妍妍是否也有这个福气,能得嬷嬷一道教养。” 顾元征一听这话就知道胡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也不反对就是了。 听了这话的刘嬷嬷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端坐在小几旁的梨花木雕椅上如老僧坐定,双眼紧闭。 一见这态度胡适哪里还不明白,于是催促似的看向顾元征。 倒是顾丞相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即从衣袖中掏出平日里打赏人用的钱袋子整袋给了胡氏。 胡氏轻手轻脚的打开看了看,又在里头添了不少的金瓜子,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嬷嬷平日里教养姑娘想必也辛苦了,这些便给嬷嬷吃茶用,还请默默不要嫌弃。” 说着便把钱袋子往刘嬷嬷的怀中放去。 刘某某也没有阻止,拿了钱袋掂量了一下,这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见到刘嬷嬷点头。胡氏和顾元征这才长舒一口气。 若是皇后当真看重顾姝斐,那自己的女儿也会被接近宫中教养,两者接触之下必然不会厚此薄彼。而且自己的妍妍比顾姝斐还要更优秀。 她就不信讨不了皇后的欢心。 于是就这样刘嬷嬷,顾姝斐,顾姝妍三人又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上顾姝妍看上刘嬷嬷,小心翼翼的乖巧开口询问:“刘嬷嬷,我们每日都要学些什么?”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刘嬷嬷自然。而然的睁开眼睛看了顾姝妍一眼,这才回答:“一共有八个小点,你们则是需要先从最基本的身体仪态开始训练。” 顾姝妍听后用崇拜的眼光望着刘嬷嬷:“嬷嬷你可真厉害,不愧是宫中出来的人,我听母亲说过您的名字,从你那儿出来的贵女个个都是好嫁女。” 见顾姝妍。听说过自己的名字,刘嬷嬷看向顾姝妍的目光似乎柔和了许多。 这时顾姝斐故意开口打断顾姝妍又想奉承的话。 “妹妹此次进宫应当是可以遇见陆时詹的吧,毕竟衡王殿下时不时就要进宫看望母妃,想必很容易见面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我才没有那种想法。” 顾姝斐直白的话,一时之间让顾姝妍有些反应不过来,涨红了一张脸。 虽然在听到母亲想要自己也去宫中时,她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可以去宫中见到陆时詹,所以她不能否认自己没有这种心思。 但即便是有这种心思,也不能像顾姝斐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因此她急忙开口反驳,但她脸上的红晕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 刘嬷嬷也是个人精看见这一切立马就意识到了顾姝斐就算是有心挑衅,但也把事实说的八九不离十。 再次看向顾姝妍的时候已经黑了一张脸,她干脆谁也不理,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渐渐的远离了喧闹的街市四周已经安静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宫门口一行人下了马车由刘嬷嬷带路步行到了住所。 “你二人就暂住在钟粹宫,老奴已经同女使打过招呼了。” 刘嬷嬷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往中翠宫外走去,只留下二人自己往住所走去。 只是看见面前的一切,顾姝妍震惊了。 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住过这么简陋的屋子。屋内陈设十分简单。 两张床榻,踏上只有一床蓝灰色的床被,就连她手下最得力的大丫鬟也不会用的那种。 一套再普通不过的桌椅以及桌椅上面还带着茶渍的茶具。 屋子里甚至连装饰用的花瓶没有。更别说如今秋老虎尚未完全褪去,她可是日日都需要人打扇才能勉强入睡的人。 作为堂堂丞相府的嫡女,她怎么能睡这种地方呢? “来人啊,给本小姐换间屋子,你们是不是带错地方了?” 顾姝妍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出去抓了个宫女就开始质问。 那宫女听了之后,先是规规矩矩的朝着顾姝妍行了一个礼,然后开口:“顾小姐,奴婢们并未带错地方,这些都是刘嬷嬷吩咐的。” 宫女的言下之意便是想换地方得去找刘嬷嬷,但是顾姝妍哪里敢。她回到房间看向正坐在榻上一脸悠闲的顾姝斐便气不打一出来。 “睡在这种简陋的屋子,你竟然也能笑得出来?” 顾姝斐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不是说她想睡在这种简陋的屋子,人家安排的有什么办法? 但对面前无能狂怒的顾姝妍,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搭理,于是便敷衍道:“笑不出来。” 然而顾姝妍看顾姝斐明显一脸敷衍的表情更是生气想要撂起桌上的茶杯摔倒在地,但一想到身处宫中咬咬牙便又把茶具放下,从怀中掏出手帕使劲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倒是顾姝斐在一旁悠闲的看着顾姝妍做的这一切,心中觉得好笑极了。 这就嫌弃啦,以前她们做实验的时候,哪个不是熬到不行了,才会随意找张凳子拼一拼睡觉。 而另一边陆时詹也正如顾姝斐所料进宫向生母杨贵妃请安。 咸福宫。 “詹儿,快来看看母妃替你选的侧妃人选。” 杨贵妃指着桌上的画卷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陆时詹。 陆时詹无奈地叹了口气:“母妃,儿臣如今连正妃都没迎进门怎么就开始替儿臣折选侧妃了。” “不是母妃有意见,你瞧瞧圣上替你选的王妃,虽说是丞相府的姑娘,但本宫瞧着有些小家子气了。我儿自然值得更好的,母妃早早替你选择侧妃人选,你倒好,还怪上母妃了。” 杨贵妃一番话说的陆时詹是无奈讨饶,“是儿子的,不是连累母妃操心了,若母妃接触过她,自然会知道她很好。” 第六十二章 发泄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娘娘,王爷,顾丞相家的一双女儿都住到了钟粹宫里。” 一旁的侍女汇报着今日探听的消息。 陆时詹一听顾姝妍也来了顿时喜出望外。 “母妃,妍妍她也来宫中了,儿臣想去看看她。” “还真是有了未婚妻就忘记母妃了吗?瞧你刚才一直跟母亲说她有多好有多好,我看到不见得。”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难题,更别说在封建制度的古代,这婆婆说一不二媳妇要是敢违抗命令,一顶不孝的帽子,直接给你往脑袋上扣。 被外头的人辱骂也就算了,只怕是自己家中也不得安生。 可怜的陆时詹目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母妃是吃醋了,他越是在母妃面前夸赞顾姝妍,他的母妃只会愈加的讨厌顾姝妍。 “妍妍她只怕在宫中住不习惯,儿臣只是想去看看她。” 陆时詹有些不满的朝着,杨贵妃又重复了一遍。 见状杨贵妃没有立即出生阻止,而是饮了一杯茶后缓慢开口:“母妃不是想阻止你去看她,你二人已经定亲了,想要见面又何须只在此时?她刚刚进宫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看望她,母妃知道你别无他想只是心系于她,但外头的人会怎么想,只会将错都归结于她。” 杨贵妃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又开口:“再一个若是此事传到了你父皇耳中,你父皇会怎么看?” 面对杨贵妃苦口婆心的劝解陆时詹冷静下来细细思索了一番,感激的看向了杨贵妃:“还是母妃考虑的周到,是儿子的不是还望母妃谅解。” “傻孩子。” 杨贵妃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辛苦抚养长大的儿子,拍了拍他的手眼眸中闪过对顾姝妍的一丝不满。 另一边,钟粹宫中顾姝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未来婆婆的不满。 顾姝斐正百无聊赖地叠着床铺上的棉被,她打算抖一抖,趁着外头天气好的时候,拿去外面晒晒。 而另一边连坐都不愿意坐下的顾姝妍看着顾姝斐在一边自顾自的抖动着棉被火冒三丈,忍不住开口嘲讽道:“姐姐不愧是庶女啊,对这些活还真的就是就轻熟路信手拈来。”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本来一直就没打算搭理顾姝妍的顾姝斐一听这话也有些忍不住了。 “是啊是啊,卑贱的庶女都是睡在棉被上的,高贵的嫡女就是要特别一点,晚上都是跟外头马棚里的马一样站着睡觉的。” “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高贵的嫡女离开了丫鬟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吗?” 看到被气的头顶冒烟的顾姝妍,顾姝斐心头这才舒服了些。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婢,你这个没娘亲的庶女!” 顾姝斐一番话把顾姝妍气的连骂人都只来来回回的骂那几句。 “贱人在骂谁呢?” “贱人骂你!” “哦,贱人在骂我啊!”顾姝斐很配合的看向顾姝妍。 顾姝妍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一气之下说了什么话。 顾姝斐没有理会被自己气得铁青一张脸的顾姝妍,而是笑嘻嘻的把手中抖好的灰蓝色棉被拿到外头去晒了起来。 在量棉被的时候,她又特意从宫人们栽种的树上折下一根枝条藏在了身后。 她一脸和善的走近了殿内,看着把自己恨的咬牙切齿的顾姝妍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一点也没有平日里那个温柔又善良的模样。 她亲生的开口问:“哦对了,你猜猜我为什么没有娘亲呢?我娘亲楚氏你也得叫一声夫人才是呢。” “既然你这么不尊重逝者,那我就替我娘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完这句话,顾姝斐从身后拿出了藏着的柳树枝条,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她已经把枝条修整得十分干净。 而且以她的技巧手劲来说打在身上只会疼,但是不会留下任何印子,是非常适合教育顾姝妍这种人的武器。 话音一落顾姝斐便手持柳条打在了顾姝妍的身上,只听顾姝妍嗷的一声惨叫就连空旷的屋子里都叫出了回音。 随后顾姝妍像是发了疯似的,想要来抢顾姝斐手中的柳条。顾姝妍手上动作没停,口中还骂道:“你母亲死的早,与我何干?我也没说错,你本就是个没娘的庶女,你凭什么动手,凭什么打我!” 顾姝斐仿佛早就知道他想要来抢自己手中的“武器”。 她立马后退一步又侧身往旁边躲过了顾姝妍的袭击,右手又高高举起了柳条,啪——的一声打在了顾姝妍的后背。 顾姝妍又是疼的一声惨叫。 “今天我这没娘的庶女,偏偏就要来打你这有娘的嫡女,你对得起母亲辛辛苦苦将你送进宫来吗?” “作为长姐,我今日便要替母亲好好的教育教育你,惹着我了咱们关上门来一家人都能解决,但若是惹着宫中哪个贵人了,你还回不回得去也不一定。” 顾姝斐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像是要说给谁听你一样,他知道就算现在四下无人,但若是有心人想要餐厅。这宫中的情况只怕到时自己也躲不过,但若是有正当理由,就算自己今日将顾姝妍打得哭爹喊娘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至少明面上来看是长姐在教训家中妹妹。 事情正如她所料,根本没有人来管,她想到了锦衣玉食的胡氏,又想到了英年早亡的楚氏。手中挥舞的柳条又是狠辣了几分。 偌大的钟粹宫中不是没有人听到这声惨叫,只是听到了也当做没有听到亦或者听到了,干脆就绕着这里走。 不要多管闲事,这便是宫女和太监们在宫中生活的常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自己还有可能活到出宫的时候。 钟粹宫后门。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并不起眼的宫女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娘娘王爷已经出宫了,并没有往钟粹宫方向前去。” “很好。” 听着侍女们的汇报,杨贵妃坐在铜镜前选择自己心仪的簪子,心中也舒爽了不少,至少她这个儿子还是听话的。 “只是钟粹宫那边吵闹得很,娘娘你看要不要……” 侍女有些犹豫的向杨贵妃汇报。 “发生何事了?” 杨贵妃满不在意的往自己头上簪上了一个新的流珠发簪。 第六十三章 真本事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听到侍女的一一汇报,杨贵妃的脑海中也浮现起了最初关于嫡庶的认知。 那是她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安定大将军也还只是一个总角小儿。 自己在后院同几个姐妹一道玩耍。母亲派人过来通知她们去前厅说是有些心得的布匹要送予她们做衣裳。 几个姐妹欢欢喜喜的一道往前厅而去。 到了挑选布匹的时候,她看上了一匹天青色的布料。若是拿来做襦裙,一定很好看。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懂嫡庶之别,她开口向母亲讨要这匹布的时候,也不懂母亲眼底划过的不喜。 母亲只是笑着拒绝了她,然后她身边的妹妹得到了那匹她心心念念的布料。 她难过了好久,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的却被母亲送给了妹妹。 只是后来在无意间听到了母亲对妹妹说的那一番话,才幡然醒悟。哦,原来嫡庶有别。 她直到现在仍旧清晰地记得母亲当日对妹妹所说,“囡囡,你跟姐姐是不一样的,日后同她一道玩乐的时候,需得注意身份才是,你是嫡女,但凡是什么不出格的东西,只要你要爹爹与娘亲都会给你。但姐姐是庶女,他想要的与他能得到的东西并不多,只能自己去争取……” 她是在那一日长大的,至此她便明白了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这个道理。 “娘娘……” 杨贵妃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这个顾姝斐还有点意思。胆子倒是挺大的敢在皇宫中打人,也不怕自己被教训。 “在不伤大雅的情况下,可以多照顾照顾顾姝斐,她这个性子本宫倒是挺喜欢的。至于顾姝妍倒是不用在意。” 杨贵妃选好了发簪,那是一只堪比皇后的发簪,也仅仅是堪比,内务府有规定,皇后与贵妃的发簪都是有规格制度的,不可逾越。 杨贵妃笑了笑,把那只发簪簪在了盘好的发髻上。 “是。” 宫女听了杨贵妃的吩咐,便退了下去。暗自在心中琢磨起来方才杨贵妃的态度似乎是对顾姝斐挺有好感的,那自己是不是也要对顾姝斐也要尽心尽力? 次日天还没亮。 一片昏暗的钟粹宫中燃起了几只明亮的烛火。 一片稀稀疏疏的声音,吵醒了正在梦中的顾姝斐。 顾姝斐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面前有一阵风划过,干脆的翻了个身睁开迷茫的双眼,又干脆的掀开了被子。 这一套灵敏的操作下来,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举着长鞭正要朝自己下手的人是刘嬷嬷。 她就知道,自从第一次被刘嬷嬷从床榻上抓起来之后,她便多了一份警惕之心。 夜间睡之前连外衫都没有脱,而是直接和衣而棉。 眼看着刘嬷嬷的长鞭就要朝自己甩下来。 她立即拿起棉被装作折叠的样子,恰巧躲开了刘嬷嬷的这一鞭。而后她干脆直接翻身下床,还顺势踹了刘嬷嬷一脚。 刘嬷嬷一个踉跄竟然跌到了身后宫婢的身上。 顾姝斐立马站直了身子就要过去搀扶刘嬷嬷。刘某某气的一把直接推开了她,“没教养的东西。” 顾姝斐一听这声斥责,立马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猫猫眼委屈巴巴的看向刘嬷嬷,“嬷嬷这是怎么了?” 刘某某铁青着一张脸指着顾姝斐骂道:“老奴原以为你只是有些顽劣罢了,谁知不尊师重道反而还想要杀了老奴!” 一听这话顾姝斐就知道这刘嬷嬷怕是刚才被她踹急眼了。 她一脸无辜的开口:“嬷嬷误会小女了,方才小女看到嬷嬷进来,太惊喜了想要立马起身叠被,再同嬷嬷见礼的。谁知嬷嬷竟然自己摔倒了。” 自己摔倒?!刘嬷嬷一听这话,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自己摔着玩儿吗? 但她一看像一脸无知的顾姝斐顿时又不确定起来了,她说的也不像是假话。 刘嬷嬷干脆憋着一张气往屏风后头的另一张床榻疾步走了过去。 这次他还是举起了长鞭床榻上的人睡得很熟,刘嬷嬷的长鞭顺利地挨上了顾姝妍的皮肤。 “啊——”凄惨的叫声从钟翠宫响起。 天边的亮光也在这时散出了它的第一道光束。 外头宫女太监稀稀疏疏的谈话声伴随着钟翠宫凄惨的叫喊声。 这一日正式开始了。 “你们姐妹二人究竟是怎么学的仪态?老奴说过很多次了,走路时保持笔直的身体,头部应当微微抬起,胸部挺起。腹部收紧,要随时记得保持良好的体态。” “顶着碗把方才的路再走一遍。” 顾姝妍原以为进宫来,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谁知道这刘嬷嬷竟然来真的。 他现在才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一想到昨日里顾姝斐抽在自己身上的疼痛,自己夜间检查的时候却一点疤痕也没有,但疼痛却是真实的。 昨夜里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勉强自己歇在了那肮脏不堪的床榻之上。 谁知道今日还未起身的时候,那变态的嬷嬷就来了,来了也就算了,竟然用长鞭抽自己。顾姝妍真的是有苦难言。 “老奴从未教过你二人如此,没有仪态的贵女竟然还是堂堂顾丞相的家的女儿。” “你,说的就是你方才不是教过了吗?走路的时候应以小步慢行为宜。脚步须轻柔着地,不宜过大或过重。速度应当适中,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这样才能展现出贵族女子的优雅和自信。” 顾姝斐一边听着刘嬷嬷的唠叨,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步伐和速度。她现在是真的相信这刘嬷嬷确实是有几分本事了。 不过就算是在严厉的人,也应当是有休息时间的嘛,这嬷嬷跟个机器人一样上了发条就开始一个劲的不停的转。 “刘嬷嬷,我们是不是应当休息一下了?” 终于还是顾姝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观察者刘嬷嬷的脸色开口询问道。 这时顾姝斐在一旁插画,她觉得自己的体力尚可承受,但她就想看顾姝妍不好过的样子。 “妹妹,你可是日后的衡王妃礼仪可是重中之重决不可废呀,如今有嬷嬷这么好的人在教导,应当再努力学习才是,怎可不到一刻钟就叫喊歇息呢?” 看着顾姝斐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顾姝妍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那嬷嬷一听,将本要说出口让她们休息的话停了下来。只是顿了顿再度开口:“顾姝斐先去歇息片刻,既然二姑娘是日后的衡王妃那便再多练三刻钟罢。” 第六十四章 护妻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看着被气得双目赤红的顾姝妍,顾姝斐反倒是一副坦然的模样。 “刘嬷嬷你看看,臣女的妹妹这是要喜极而泣啊。妹妹还不赶紧谢过刘嬷嬷。” 顾姝妍一听这话恢复了些理智,只是一时之间压不住心头的愤恨面容显得有些扭曲。 她僵硬着一张脸扭头向刘嬷嬷开口道谢:“刘嬷嬷的好意小女心领了。” 刘嬷嬷只是轻蔑的瞥了两人一眼,又平静的开口道,“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两位贵女先休息片刻,一刻钟之后老奴再来抽查今日所教的仪态。若是有哪位贵女不合格那就别怪老奴的戒尺不认人。” 妖秀啊,还带检查的? 顾姝斐又在心中细细回想了一遍,方才那老嬷嬷说的一些基本的仪态要点,确认都没有记错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宫婢们也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奉上热茶,供两人休息。 顾姝斐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苦了一旁的顾姝妍,她在家中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如今被胡氏送入宫中,居然还要从头学起。 她感受着自己腿脚的酸痛,想着有没有办法能躲过这可恶老婆子的折磨。 一边又用手轻轻的在自己的腿上揉捏着,想着若是在成像服中只怕她母亲会心疼地抱着自己哭才是。 一刻钟很快,不过就是喝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老嬷嬷又站起了身看向顾姝斐和顾姝妍。 “两位贵女谁先来?” 顾姝妍看了一眼顾姝斐立马上前一步向刘嬷嬷行礼,“让嬷嬷见笑了,方才姐姐说她学的很好,想必通过嬷嬷的考试是没问题的。” 顾姝斐看向顾姝妍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这些小聪明也要耍,真无语。 刘嬷嬷虽然看见了她们两姐妹之间的腌臜但也默不作声,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她看向顾姝斐开口道:“既如此,那那就请大姑娘先来吧。” 顾姝斐朝着刘嬷嬷行了个礼,由侍女搀扶着,在头上顶了个碗,碗中放了少许清水,慢慢的一步一步开始行走起来。 她的姿态不仅没有出错,反而比刘嬷嬷预想当中要好上许多。 反观到了顾姝妍的时候没走出两三步,头顶的碗竟然直接一歪,碗中的清水也随之撒到了她的身上好一个丑态百出。 刘嬷嬷见状直接拿起戒尺打了顾姝妍的手心。 惜月殿。 “娘娘,丞相府的一双姐妹入宫了。” 代映月漫不经心的翻看着面前的账册问道,“她们进宫做什么?” “听说是为了训练礼仪,这两日钟粹宫中的呼痛声可是让附近的宫人们都绕着走。” 一听有呼痛声代映月这才感兴趣地看向了自己的心腹。 “顾姝斐也是丞相府的对不对?” “是。” “随我去钟粹宫看看。” 代映月满是幸灾乐祸想要看顾姝斐受辱吃瘪的模样,兴致满满地带了自己的心腹就往钟粹宫去。 钟粹宫。 “你二人毕竟是丞相府的贵女,若是有朝一日得皇上与皇后召见你二人就以这种仪态去面见圣上吗?” 刘嬷嬷手持戒尺,正站在一旁训斥着顾姝斐与顾姝妍。却被一段突如其来的娇媚声音给打断了。 “哎呀,这不是顾姝斐嘛,怎么在这里受训?” 代映月一脸心疼的看向顾姝斐,只是目光之中满是幸灾乐祸。 “见过月嫔娘娘。” 刘嬷嬷反应了过来率先向代映月行礼,顾姝妍紧随着刘嬷嬷向她行礼,顾姝斐则是敷衍的随意朝着福了福身。所幸这一切刘嬷嬷都没有看到。 “这位嬷嬷,顾姝斐这两日训练的可好?若是日后顾姝斐的礼仪不好,本宫可是要拿你是问。” “还请月嫔娘娘放心,贵女们在宫中的礼仪若是出了错,老奴也就不必再教授了。” 见面前的老太婆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代映月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让顾姝斐走几步本宫,看看她训练的怎么样了?” 代映月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一杯茶,笑盈盈的看向顾姝斐。 一直默默无闻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顾姝妍听到月嫔的话心中也默默欣喜起来,能看顾姝斐的笑话自然难得。 “本王倒是不知道月嫔娘娘是何时当上了监察女官,又是何时做了这礼仪监察之事。” 清冷的男声打破了代映月看好戏的心态。 “这不是三王爷吗?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 代映月一嘲讽的看向陆时衍,不等陆时衍开口又道:“还未成亲就护起来了,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本王护着自己的未婚妻有何错之有?自然是不怕旁人了,难为月嫔娘娘不明白了,只有小人才会说三道四。” 顾姝斐见了这一幕,抬头看了看陆时衍又低下头在心中默默吐槽:这么高调不太好吧。 代映月被陆时衍的一番话说的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案几上溅出了里头的茶水。 “三王爷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多谢娘娘夸赞。” 陆时衍一脸处变不惊的模样,倒是让顾姝斐看的一愣一愣的,她怎么不知道陆时衍竟然还有这一面? 又转念一想自己与陆时衍确实接触不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自己只是馋他的脸与八块腹肌。 代映月被陆时衍气的是七窍生烟,干脆的带上自己的心腹,狠狠的瞪了顾姝斐一眼就扭头而去。 陆时衍见代映月离去也不在意,侧身看向了教习嬷嬷。 “方才本王好像听见了你在训斥她?” “无事,本就是为了学习礼仪才进宫,学的不好被训斥也是很正常的,王爷无需操心。” 顾姝斐立马上前朝着陆时衍开口解释。 “但愿如此。” 陆时衍在警告似的看了一眼刘嬷嬷后再度看向顾姝斐又变回了一副清冷的模样,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 这一幕让一旁的顾姝妍攥紧了手中的方帕,垂下头不敢去看顾姝斐,生怕就暴露了自己眼中的恨意与嫉妒。 入夜后。 顾姝斐正借借着烛火的亮光翻看一本医书,窗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立马警觉起来,背过身放下医书从空间中取出淬了麻醉药的银针捏在手中。 第六十五章 炫酷五彩万花筒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眼看窗户就要被推开,顾姝斐立马闪身躲到了窗户后面。抬起手捏住银针就要往进来的人身上扎去。 可就在看见那亮晃晃的银饰时顾姝斐顿住了。在这宫中能穿这种衣服的人除了代映月便是她那个哥哥苗疆领主万矣石了。 顾姝斐瞬间收走了手中的银针等到那人完全翻过窗户进来之时,顾姝斐立即将一本书丢了过去。 “哎,疼疼疼。” 万矣石侧过身来被顾姝斐丢来的医书砸中面门捂着脑袋一个劲的喊疼。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苗疆领主。好好的领主不当偏要坐那翻窗的小贼,这是何意?” 万矣石自知理亏捡起了地上的遗书,也不敢动静太大,小声的朝着顾姝斐开口:“本主不过是想来找你学习医术罢了,怎么好端端的变成小贼了呢?” “我倒是没见过哪个正经学习医术的会半夜三更的从窗户进来。” 顾姝斐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接过医术放到桌上。 “听旁人说白日里你要学礼仪,那个什么嬷嬷还挺凶的。我白日里过来不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顾姝斐转念一想到也是,不过口头上自然是不能认输。“那你大可以派人给我递了消息,你这样就不怕被人当做小贼?” “我倒想知道有哪个小贼对金银财物不感兴趣,只偷医术的?” 俩人插科打诨间没有留意到屏风一头的顾姝妍已经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她好像听到了顾姝斐那边有什么动静,但不太确定,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哎,我说你这儿也太简陋了吧?” 万矣石朝着顾姝斐抱怨学习环境的简陋。 这一番话是被顾姝妍听了个清清楚楚,顾姝斐那里怎么会有男子说话的声音?难道…… 一想到各种可能性顾姝妍的心思便立即活络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借着屏风的遮挡拿起外衫披在身上蹑手蹑脚的就走去耳房叫了丫鬟。 半夜三更的顾姝斐跟男子在房里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除了偷情还能是什么事情? 而且听那男子的声音像是与顾姝斐特别熟络,或许就是顾姝斐身边的人也有可能说不定是宫中的太监是为这些下三流的奴才。 顾姝妍越想越激动,赶紧催促丫鬟:“你去把刘嬷嬷叫过来,就说顾姝斐半夜三更带了男子进钟粹宫。” 丫鬟一听这事严丽马,麻急了起来,于是便急急忙忙的,从而防绕到了外头去往了刘嬷嬷的住所。 “刘嬷嬷,你快去钟粹宫东房看一看吧,二姑娘说好像听到了大姑娘那边有外男的声音,二姑娘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嬷嬷去看一看。” 刘嬷嬷本身夜里面睡得浅,如今被人这么一吵,哪里还睡得着。一听事关外男刘嬷嬷立即吩咐人替她穿戴好就往钟粹宫赶去。 在宫中私会外男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另一边还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顾姝斐与万矣石还在拌嘴。 “作为师傅,哪有什么都不教弟子的?” 顾姝斐被缠的实在是无法了,便假装要去箱子中取东西出来口中还说道:“教会了徒弟是要饿死师傅。嗯,你先去一旁等待,我拿了东西就出来。” 一听这话万矣石有些激动想来顾姝斐是要拿出些什么绝世孤本,给自己观看吗?他搓着手来回踱步等待着。 顾姝斐假装是去翻自己带来的木箱,实则是在脑海中想着自己该拿出些什么东西来应付万矣石。 不能真的拿出自己现代医学的那一套,但也不能太过于敷衍,还要让他可以研究很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他在空间中来回翻着,终于在一个角落中找到了一个很炫酷的万花筒,好像是她同事的儿子留在这里的。 算了就拿这个吧,这个东西足够让他研究很长一段时间没空来烦自己了。 顾姝斐把万花筒从空间中拿出来,放到了木箱。又假装在木箱中翻找了许久才找到了这个万花筒。 一拿出来果然就让万矣石爱不释手,他连忙发问:“这是什么东西?” 顾姝斐则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向了万矣石平静的开口回答:“这便是为师给你出的第一道考题。” 万矣石听到过后信心满满的拿上炫酷儿童玩具万花筒准备离去。 但此时外头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明亮的火把也照应在了门窗上。 万矣石想走已经来不及了,顾姝斐立马反应了过来,让他躲藏起来。 可屋内一览无余,根本就没有地方躲藏,唯有几个木头箱子可以他的体格根本就进不去。 “对不住了。” 顾姝斐眼疾手快的从空间中取出萃了麻醉的银针,往万矣石身上扎去。 眼见着他已经晕倒在地,顾姝斐也顾不得空间能不能装活人甚至他自己都还没有试验过,只是把手轻轻的放在了万矣石的身上,然后脑海中默默的想着把人收进去。 果然空间从没让他失望过,万矣石原本躺在石板上,如今石板上已经空无一物。 而就在这刹那间,房门也被推了开来。 “给我搜。” 刘嬷嬷看向了坐在床榻边上的顾姝斐什么话也没有问径直下令开始搜索起来。 而后从屏风后头探出个脑袋的顾姝妍,则是笑笑的看着顾姝斐。 看你这次怎么逃。敢在宫中私会外男,即便是有三王爷也保不住你了。 刘嬷嬷一声令下宫女们都开始在四周细细的搜索了起来。 可是屋子就这么大,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几个木头箱子里装着衣裳以外,就连房梁上都抬头看了,什么也没找到。 宫女退回到刘嬷嬷的身后,冲着她摇了摇头。 顾姝妍肉眼可见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朝着顾姝斐怒气冲冲的质问:“刚才我明明听到了你屋子里有男子的声音,那个男子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妹妹你是睡糊涂了吧?宫中怎会有外男进来。” 顾姝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顾姝妍又看了看刘嬷嬷:“所以刘嬷嬷就是因为妹妹做的一个梦,带了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要来抓奸不成?” 说到后面顾姝斐甚至委屈的垂下了头。 第六十六章 不欢而散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刘嬷嬷一听这话,一脸严肃的看向了顾姝妍:“你作何解释?” 顾姝妍一脸震惊的看向刘嬷嬷,听她这问话,她心中已经明白,刘嬷嬷对于顾姝斐的话已经信了个七八分。 “嬷嬷你别信她,我刚才真的是听到了屋子里有男子的声音。”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刘嬷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拿出戒尺。“你可有证据证明方才这屋子里有男子?” 一听这话顾姝妍慌乱了起来,她方才只是听到了屋子里有男子的声音她要去哪里找证据?总不能凭空变出个男子来吧。 见顾姝妍一脸慌乱的神情,刘嬷嬷心中更是认定她在撒谎拿出的戒尺直接朝着顾姝妍的手心狠狠的打去。 “作为闺女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既然空口白舌的污蔑他人,那便罚你明日多站三刻钟。” 顾姝妍就像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她甚至在心中遐想起来莫不是方才自己真的睡晕了。 可那男子的声音确确实实是出现过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姝妍你今日也不用歇在这里了,请随老奴来吧。” 刘嬷嬷平静的环视了众人一圈,“你们稍后也去领罚,照顾主子不利。” 众宫婢低头领罚,就连顾姝斐带着的翠烟翠柳两个小丫鬟也低低垂首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刘嬷嬷。 随后刘嬷嬷就这样领着众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离开了钟粹宫。 等确定她们都离开了,顾姝斐这才长舒一口气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意识赶紧先去到空间中观察起万矣石怎么样了。 呼吸正常,脉搏正常,血压正常。 顷刻间顾姝斐便把万矣石从空间里拉了出来,放躺到原先顾姝妍睡的床榻上。 简单的检查过后没发现有什么大问题又在心中计算了一下银针上面沾了麻醉的剂量,干脆的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把人扶着靠在边上直接从嘴里灌了下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 万矣石有些懵逼的看着一脸笑意的顾姝斐。 “方才不知怎么你突然晕过去了,只能给你放到顾姝妍榻上躺了一下。” 顾姝斐自从来了宫中以后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有明显的进步。现在说起瞎话来能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口气把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面前的万矣石便是一个受害者。 他看向面前的顾姝斐脑子有些发懵,但下意识的便相信了顾姝斐的话。 摸了摸自己的后脑,也不感觉怎么疼,为啥自己就突然晕过去了呢? “你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顾姝斐倒打一耙,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万矣石。 看得他是脸色突变,一张原本还算是俊朗的面孔,突然变得滑稽起来。“不可能。”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隐疾的。顾姝斐用那种“我懂的我会保密”的眼神看着万矣石。 他看着顾姝斐怒目而视,但随即又觉得无奈起来,毕竟她是个女子,又算得上是自己的师傅,还能怎么办?只能低声叹气,本来还想挣扎着替自己解释两句,但顾姝斐身旁的丫鬟翠烟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大小姐,夜深了。” 说完就用不善的眼神看着顾姝斐身旁的万矣石。 一时之间他也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干脆的朝着顾姝斐开口道别。 惜月殿。 “娘娘,族中有信。” 一普通模样侍女打扮的人双手向代映月呈上一封并不起眼的信封。 代映月撇了一眼信封上专属于苗疆密信的文字后遣退了身边伺候的婢女,然后打开信件阅读起来。 信件看到一半,她就皱起了眉头。 原以为她那好哥哥是为了查探机密而来,不曾想是作为棋子前来和亲。 一想到万矣石代映月就恨不得吃了他的肉饮用他的血,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卑微之人,运气好了一些,当上领主过后竟然敢跟自己呛声。 她紧紧的攥住信件,又松开双手把信件拉得平整。而后又把信件放到烛火上任由火苗把信件吞噬殆尽。 “去告诉万矣石在老地方见。” 代映月平静的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在头上佩好了银饰。侍女敛眉退下。 入夜后,御花园凉亭内。 夏季聒噪的虫鸣声已经少了很多。夜间值班的侍女全都被以各种理由调离了御花园。 代映月已经在此处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万矣石才姗姗来迟。 代映月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直接开口讽刺:“不过是运气好些当上了领主,还真把自己当日后的苗王,让本宫真是等得好辛苦。” 万矣石为了摆脱皇帝的探子本就费了些心思,如今一来又被代映月这么讽刺心中自然不愉:“日后是不是苗王本主不知,但现在领主的位子自然是我的。就是不知道妹妹你在宫中还有没有日后了。”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说吧,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万矣石冷笑一声看着代映月。 “为了苗疆大业使用一些小小计谋,算得上什么阴谋诡计。长老那边来信要你则选女子和亲。” “和亲?”万矣石沉默片刻又问:“长老有人选了吗?” 代映月见万矣石神色有异,立即想到了之前秋猎时候出的那场风波。万矣石本不是好出风头的人,他会照着自己所说去做怕不是对那贱人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长老会替你从现有的皇室宗亲中则选一位,届时你亲自向陛下开口求娶便是。” 见万矣石眉头紧锁一脸不耐她心中已然明了。 “我的妻子乃是日后苗疆王后断不能随意挑选,你向长老回禀此事我会细细考量。” “不管再怎么考量,那顾姝斐也是有夫之妇,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他人了。” 代映月干脆直接戳破了他的这层窗户纸,她就是喜欢看到他无能愤怒的模样。 “这关顾姝斐何事?好好的不要扯到她身上。” 万矣石一听代映月提起顾姝斐的名字心中咯噔一声像是被人一榔头敲了过来正中心脏的感觉。 “我为何会提到她?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好好的看到一个有夫之妇,眼珠子都快黏到人身上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 万矣石像是被拆穿了心事一般竟也不还嘴,直接拂袖离去。 第六十七章 无事献殷勤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二位贵女在挑选服饰时,应当选择能体现出自己身份和地位的服饰。再者衣裳应整洁得体且在行走时需要搭配适宜的首饰如耳环,头簪,手镯等。” 刘嬷嬷尽心尽力的教顾姝斐在底下如饥似渴的学习。 再怎么说她毕竟骨子里是个外来人。一次两次倒还好,如果是日子久了多少也会露出一些破绽。 如今正好有光明正大学习的机会,顾姝斐自然不会放弃。 “嬷嬷。”刚进前厅的宫女轻声打断了刘嬷嬷的教学,刘嬷嬷也停了下来示意二人先记下方才的内容。 那婢女在刘嬷嬷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刘嬷嬷朝着顾姝斐与顾姝妍的方向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走到了二人面前开口道:“先歇息片刻。贵妃娘娘派人前来探望。” 话音刚落,刘嬷嬷就带着底下的宫女退出了前厅。 顾姝妍一听是贵妃派来的人如释重负。只恨不得刘嬷嬷赶紧走开自己好让丫鬟给捶捶腿敲敲背。 贵妃娘娘想必是男配的生母杨贵妃吧?在宫中唯独只有一个杨贵妃,可贵妃娘娘怎么会派婢女过来探望自己。一定是王爷叮嘱娘娘特意来照顾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顾姝妍的脸上爬上了一丝羞涩的红晕。她又扭头看向了因为认真学习过后满脸疲惫的顾姝斐。 “瞧瞧姐姐可怜见的,进了这宫中竟无一人探望,衡王爷倒是有心了竟然特意叮嘱贵妃娘娘前来探望妹妹。” 顾姝斐翻了个白眼朝着顾姝妍笑了笑敷衍的开口道:“哦,那祝福妹妹了。” 顾姝妍预想中的嫉妒并没有出现在顾姝斐的眼中,这让她有些提不起劲。于是她又开口刺激顾姝斐。 “早就听人说贵妃娘娘温柔体贴,如今看来想必是不负盛名。”顾姝妍美滋滋的向顾姝斐夸耀着自己未来的婆婆。 然而顾姝斐心中只有四个字:关我屁事。 在顾姝斐看来,婆媳关系能处得好的简直是少之又少,更别提这封建的古代。什么新媳妇必须得立规矩,什么晨昏定省,什么请安按照一日三餐来,顾姝斐通通都接受不了。 看向甘之如饴的顾姝妍顾姝斐连连摇头叹气。 随着屋外慢慢走进来一盛气凌人的侍女,顾姝妍又恢复了往常温柔娴熟的模样。 那盛气凌人的侍女先是把顾姝斐与顾姝妍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确定了什么。这才慢悠悠的走到二人面前行了个礼。 “见过二位姑娘,奴婢是咸福宫的婢子,杨贵妃命奴婢来瞧瞧二位在宫中还缺什么?若是有那些个刁奴短了姑娘们的吃穿贵妃娘娘绝不饶恕。” “多谢娘娘关心,臣女很好,如今天渐渐转凉请娘娘保重身子才是。”顾姝妍装惯了温柔,如今贤惠的模样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杨贵妃派来的婢女惊疑的看了看顾姝妍又侧过身子朝着顾姝斐行礼:“姑娘在宫中可还习惯?那嬷嬷有没有对姑娘动私刑?若是姑娘有哪点觉得不舒适的还要同婢子讲讲,回头婢子可要好好惩罚那些个偷奸耍滑的奴才。” 婢女的一番话不仅让顾姝斐目瞪口呆也让身侧的顾姝妍呆若木鸡。 “我,我是顾姝斐,她才是顾姝妍。” 反应过来的顾姝斐很快就以为是婢女认错了人。 那婢女面露笑意讨好的看了看顾姝斐又肯定的回答:“姑娘言重了,婢子这双眼睛还亮得很不会把人弄错的。” 顾姝妍在一旁急的瞪眼咋舌直言道:“我才是未来的衡王妃,姑姑想必是认错人了。” 那婢女扭头看了看顾姝妍刚才还朝着顾姝斐讨好的那张笑脸,已然只剩下了满脸不屑,“这位贵女,奴婢没有认错人,若是贵女有任何疑问还请移步咸福宫。” 言下之意便是去问贤福宫的主位娘娘杨贵妃吧。 顾姝妍如今只是丞相之女,她哪来什么胆子去质问杨贵妃。如今只能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看着那婢女朝顾姝斐嘘寒问暖。 顾姝斐见到这一幕,心里也是震惊极了,这婢女难不成是四川人才会把变脸这一技能掌握得如此纯熟。只恨不得在内心给婢女双击六六六。 于是在婢女的关怀中,顾姝斐眼看着顾姝妍眼眶泛红,那委屈的模样简直可怜极了,三步并做两步跑回了睡觉的屋子伏榻哭泣。 而一直在外头的刘嬷嬷看见自己已经叫了两日的顾姝妍,竟然还是如此的粗俗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带上宫女拿上戒尺就要去惩戒她。 顾姝斐实在是面对送上门不怀好意的关怀,无福消受。便是三言两语打发了那婢女坐在屋内休息。 “咳,咳……” 刚以为能得到片刻清静的顾姝斐,就听到了耳旁传来的小声咳嗽。 果不其然,她扭头一看,就从窗户纸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你说你堂堂苗族领主为何总对窗户情有独钟。难道这窗户纸是什么稀罕物不成?” 顾姝斐无奈的站起身,替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万矣石翻过窗,轻手轻脚的坐了下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你这人总爱胡说八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瞅见那刘嬷嬷不在进来与你说两句话。” “行了行了,别插科打诨了,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顾姝斐见万矣石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没好气的朝着他丢过去一个茶杯。 “你也不怕我接不住。” “真要怕就不会丢了。” “我有一事拿不定主意还要与你商谈。” 万矣石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向顾姝斐。 突然感觉气氛有些怪异是怎么回事?顾姝斐默默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才开口道:“你说。” “我族中长老催我定亲,若是你有意,便是我苗疆之后。” 万矣石一贯在外是一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突然一副深情款款的盯着顾姝斐,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方才我是听错了吧?” 顾姝斐有些不敢置信。 这一天天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魅力有这么大的吗? 第六十八章 不速之客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我确实心悦于你。” 万矣石一双明亮的眸子透露出些许认真定定的看着她。 顾姝斐有哑然失笑,随后又闭口不言看向万矣石的眸子中也带上了几分认真。 “我可以当你方才说的是醉话。” “我不明白,做我日后的王后不好吗?” 万矣石也认真的看向顾姝斐眼眸里带上了几分不解。 顾姝斐顿了顿似乎是在想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不是每个女子都想当王后。就算我没有未婚夫,也不愿意做王后。况且你说心悦我,那你可知道我爱吃什么?我最喜欢的是什么?” 被顾姝斐这么一反问,万矣石哑口无言。 “你看我问的这些问题你都答不上来,那你为何心悦我?只不过是没见过从前与我一般的女子,只是有些新鲜感罢了。何必要待日后新鲜感褪去,两相生厌呢?” 说话间顾姝斐又给万矣石倒了一杯温茶,再度开口:“但你若是执意不变,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师徒缘分也到此为止。” 万矣石一听竟然连师徒也做不成,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正如他所说,他确实没见过如她这般的女子。 “或许你说的可能是对的吧。我从前是未见过如你这般的人。只是你也太狠心了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拜你为师的。怎么三言两语就要替我断了这好不容易求来的师徒缘分。” 见到万矣石画中甚至还有打趣的意思,顾姝斐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也只能等他慢慢想通了。若是把面前的人逼急了,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拒绝他使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见到自己说完那番话,顾姝斐又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万矣石苦笑了一声而后便离去。 次日午后休息期间,顾姝斐正准备小憩片刻,谁知在卧房内发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偃师,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惊喜之意。 “来得不巧,打扰你了。” 偃师清冷的声音如同烈日下山涧泉水叮咚流淌沁人心脾。 “来的正巧。我还有些事想问你呢。” 顾姝斐轻车熟路的就要去拉偃师的袖子,偃师却侧身躲开。 顾姝斐内心吐槽了一声洁癖怪。而后不再管偃师任他站在桌前。 “你可有法子助我离开宫中?” 顾姝斐一脸期待的看向偃师。 偃师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为何会想要离开宫中?锦衣玉食难道不好吗?” 听到偃师的反问,顾姝斐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随后轻声叹了口气解释起来:“人人都觉得宫中好,可我却不喜欢这皇宫皇宫太大了,大到有这么多人住,却连一个小小的知己好友也找不出来,成日都得提心吊胆,自己吃了这顿还有没有下顿。” 偃师看着顾姝斐愁眉苦脸的模样,顿觉好笑。“你可是丞相府的大姑娘,谁敢给你使绊子。” “可我以前在丞相府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你不知道吗?” 顾姝斐反问一句。一副愤怒又委屈的模样,而她垂下的头颅却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一听顾姝斐带上委屈质问的话语,偃师心中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从前看顾姝斐那副模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为何如今她只是委屈的质问自己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 他只当自己是接触顾姝斐越多,可能对她的同情也越多了。 “抱歉。” 偃师看向顾姝斐认真的开口道歉。 这么一来,反而让顾姝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明明是想要捉弄他,为何反而感觉好像捉弄了自己一样。 “所以……所以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出宫吗?” 偃师听到顾姝斐的问题后在屋内来回踱步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是有一个法子,不过比较冒险。” 一听有办法,顾姝斐哪里还来得及把整句话听完,立刻就出声追问:“什么法子?” 偃师见她这父母样子觉得有些可爱也不卖关子径直说了出来:“若是按照常规的法子,你想要快速的离开皇宫,简直是难如登天,除非有一个契机。” “契机?”顾姝斐有些疑惑。 “对,这个契机出现在苗疆领主万矣石身上。” “何解?”顾姝斐又问。 “万矣石他本次前来天朝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亲,如今时机成熟,只是苦于没有朝臣愿意主动将女儿送去偏远的苗疆之地……” “所以我想要出宫最快的法子就是借着万矣石和亲的时候?” 顾姝斐补全了偃师的未尽之言。 “对。” 偃师肯定并没有让顾姝斐快乐起来,虽然是有目标了,但需要完成自己的目标,就是送另一位无辜的姑娘去偏远之地。她自问自己真的能狠心推出去一个无辜的姑娘吗? 见顾姝斐有些犹豫不决偃师反而安慰起她来,“就让那领主在天朝多待些日子,说不准还能遇到两情相悦之人呢?” 这是安慰,也是他的试探。 “两情相悦可算了吧。” 一想到昨日夜间万矣石对自己的表白,她的愁绪涌上心头,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发生何事了?” 偃师的询问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想必你也清楚那万矣石死缠烂打拜我为师一事,谁知他竟对我有那种心思,真是可恶又可恨。” 顾姝斐毫不在意的向面前的偃师吐槽着。 “那你对他?” 偃师下意识轻声细语的接着问了一句。 “我只拿他当徒弟,谁知他竟然想要我当娘子,太可恨了!” 我拿他当徒弟,他竟然想睡我什么王八玩意儿。 顾姝斐一想到万矣石就恨不得在他的各种穴位上全部都来扎上几针,最好把他扎成刺猬。让他乱说话,嘴也给他缝住好了! 顾姝斐一边在心中细细琢磨着如何折磨万矣石一边又毫无意识的向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 反倒是偃师,一听这话仿佛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他松了一口气。 “我该走了。” 既然想问的事情问清楚了,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他出声同顾姝斐告别。 “等等……”见偃师就要离去,顾姝斐立马出声叫住了他,他想起上次偃师为了救自己似乎是受了伤,于是立马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偃师,“受伤后记得把这个药敷上消炎的。” “我的伤早已大好用不上了,你留着吧。”偃师笑了笑,婉拒了顾姝斐的好意便转身离去。 第六十九章 娥皇女英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坤宁宫。 “启禀皇后娘娘,刘嬷嬷有要事求见。” 皇后一听身边侍女的耳语,立即就给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把其他人都遣退了下去。 “带她上来。” “老奴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刘嬷嬷一改在顾姝斐与顾姝妍面前的严肃,一脸谄媚的看向皇后。 皇后见此也不意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回话。 刘嬷嬷见状站起了身子,面对皇后娘娘,她不敢添油加醋。如实向皇后禀报起了顾姝妍与顾姝斐的情况。 “有意思,有意思。” 皇后把玩着手中的如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据她所知,顾姝妍是杨贵妃儿子的准王妃想到这里她有了个主意随即开口:“去把顾姝妍叫过来。” 但是不宫人传唤,外头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 皇后有些恼怒,但随着宫人带来的结果却让她展颜一笑。 “娘娘这顾二姑娘还真是没规矩。”心腹小声的看向外头。 皇后嘴角上扬,把玩手中的如意道:“没规矩才好。” “把她叫进来。” 皇后娘娘发话,外头的宫女也不敢阻拦,于是就这样顾姝妍大摇大摆的进了寝殿内。 “臣女顾姝妍见过皇后娘娘。” 而此时的刘嬷嬷早就被皇后支开,顾姝妍也得以错失机会知道刘嬷嬷是皇后这边的人这一消息。 “你为何来拜见本宫?” 见到皇后一副威仪姿态顾姝妍不禁有些心生悔意。 她不过是想要借着丞相女儿这一头衔在宫中过得好一些,因此才冒冒失失的前来拜见皇后。 同一时间的另一边,杨贵妃传唤顾姝斐去了咸福宫。 “你就是顾姝斐?是顾姝妍的姐姐?” 杨贵妃高高在上的目光让顾姝斐很是不喜。但毕竟不在自己的地盘,顾姝斐也懂得什么是见好就收于是不卑不亢的朝着杨贵妃行了个礼,开口答:“正是小女,难为娘娘日理万机中还记的臣女。” 贵妃一听这话只是骄矜的点了点头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姝斐,面前的顾姝斐长相确实有几分她从前的姿色。瞧着是还算顺眼。 “你走上前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姝斐乖顺地走上前去。也不敢多问,她深知在宫中多说多错的原则。 “抬起头来。” 顾姝斐忍着被人当货物一样打量的目光抬起头。 指这一眼杨贵妃,就觉得或许面前这个女子勉强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温顺懂礼却也不失气性。想必跟她那个妹妹一道嫁入我儿王府中应当是能镇住那些想要勾引我儿的狐狸精。再者说姐妹共侍一夫也算得上是佳话了。 想到这里,杨贵妃勉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顾姝斐道:“你这性子,本宫还算是喜欢,毕竟日后是要加入皇家的,本宫如今唤你前来也是为了替王爷考察一番。” 杨贵妃满意的拉住了顾姝斐的手,这一举动惊的顾姝斐皱了皱眉,她强忍住不适这才没抽回手来。 见顾姝斐只面对自己的动作,只是皱了皱眉,杨贵妃涌上心头的欢喜又多了几分。 是个好苗子不错。 杨贵妃轻轻的拍了拍顾姝斐的手,和蔼的询问:“这几日在宫中可有那不长眼的奴婢欺负你?若是有的话可一定要跟本宫讲,本宫好好去惩罚惩罚那些奴才。” 面对杨贵妃的和蔼可亲顾姝斐戴上一惯温顺的面具开口:“多谢娘娘关心,小女在宫中住得很好,刘嬷嬷确实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小女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顾姝斐跟杨贵妃还没那么熟,拐着弯的尽量不去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更是忽略了,杨贵妃说要帮她去惩罚奴才的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到况且这杨贵这杨贵妃奶是顾姝妍这杨贵妃乃是顾姝妍的未来婆婆不去关心顾姝妍反倒关心起来自己了,怎么想都有问题好不好? 顾姝斐一番话,说得毫无漏洞。杨贵妃反而更热切了几分,“你这姑娘跟本宫有什么好客气的,总归以后都是一家人。” 妖秀啊,谁跟你是一家人? 你跟顾姝妍才是一家人好不好? “可曾读过《母仪传》?” 顾姝斐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确实没有完整的读过只知道其中的几个小故事而已。 “那你可曾听过娥皇与女英的故事?” 杨贵妃耐心地看向顾姝斐,她仍旧觉得比起顾姝妍来说目面前的顾姝斐才勉强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娥皇女英,顾姝斐点了点头。听倒是听说过,等等该不会…… 顾姝斐瞪大了瞳孔看面前的杨贵妃。 杨贵妃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看来还是个聪明的。 这婆娘是不是有病啊?明明知道顾姝妍是男配的准王妃还故意跟自己提起娥皇女英。 就男配?还想二女共事一夫。到底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他配钥匙吗?配吗?配几把? 面前的杨贵妃看着有几分姿色,但脑子也是不太正常。他也不想想自己可是有婚约的人,竟然还敢在面前提这种事,这是要让自己改嫁吗? 这皇室中人是不是都有病,个个都喜欢拿人家终身大事搞事情? 顾姝斐装作思索的模样低下了头。 那杨贵妃见顾姝斐垂首以为她是害羞:“人心啊都是偏的,本宫也不瞒着你,你们姐妹两个,我倒是更喜欢你多一些。” 你还是继续瞒着我吧,这是在暗示吧? 我倒是谢谢你的抬爱了。 顾姝斐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微微抬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朝着贵妃躬身行礼。 “多谢娘娘抬爱,小女对娥皇女英之事并不关注。看得更多的反而是一些杂记趣闻。” 一见顾姝斐这副平静冷淡的模样,杨贵妃顿时不悦。 她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副冷淡的模样,正要下逐客令。一旁进来奉茶的宫女却在这时出了岔子。 茶水倒得太满,那宫女走路不小心跌了一脚,以至于整个茶盏都碎在了地毯上,茶水浸湿了地毯,露出了深色的痕迹。 “抬起头来,你是怎么做事的?” 杨贵妃把方才婉拒的怒气全都发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姝斐惊呼一声。 第七十章 认错人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妹妹?” 杨贵妃的怒气值瞬间达到了顶峰。 所以面前这个假扮公扮宫女的人就是顾姝妍,在杨贵妃意识到了这点后立马拍桌而起就连平日里的最为在意的仪态都顾不上,怒声呵斥“宫婢”。 “给本宫抬起头来!” 装扮成宫婢的顾姝妍眼见着瞒不下去了立即双膝跪地叩首求饶。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 见顾姝妍干脆的跪地求饶顾姝斐着实惊讶了一番,她确实没料到,顾姝妍竟然会以宫女的模样出现在杨贵妃的咸福宫中。 杨贵妃盛怒之下也忽略了顾姝斐,他气得双手发抖,指着面前的“宫婢”,“好你个贱婢,竟然如此不知礼数冒犯本宫。” 一听杨贵妃的话,顾姝斐眉眼一挑。 看来这杨贵妃脑子倒是转的挺快竟然也有聪明的一面。这样一来自己那声妹妹不就是白叫了。 “臣女乃顾丞相的二女儿,亦是八王爷的未婚妻。” 顾姝妍在底下叩首求饶,顺带着教出自己的身份,以请求杨贵妃的原谅。 可她哪里知道自己今日若没有说破身份,不过就是当做普通宫女,仗二十此事便了,若是说破了身份,还要顺带着连累杨贵妃的儿子男配声名狼藉。 毕竟这咸福宫也不是个铁桶,哪能完全保证今日在殿中之事就不被外人发现呢? 因此杨贵妃反应迅速,立即就将她定为奴婢。 但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这一切,还试图叫破自己的身份。 “求娘娘饶恕,臣女不是故意的。” 一生宫婢打扮的顾姝妍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眼眶泛红地看着杨贵妃。 杨贵妃平日里看上去娇娇媚媚的,但其实也是个有手段的狠人,不然怎能把儿子从这个吃人的皇宫中平安带大。 可以说能在宫中将皇子平安带大的妃嫔们,没有一个是没有心机手段的。毫无心机与手段的白莲花早就在宫斗当中牺牲了。 这一点顾姝斐倒是看得很清楚,因此在那个所谓的宫婢跌倒那一瞬间,顾姝斐看清楚了是顾姝妍的脸,她立马就叫出了分。 “顾姝斐你来看看,好好看清楚,这人可是你的妹妹。” 杨贵妃指着跪在地上的顾姝妍威胁顾姝斐。 见杨贵妃提到自己顾姝斐便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顾姝妍,她又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朝着杨贵妃行礼。 “回娘娘的话,臣女的妹妹此刻应当是待在钟粹宫才是。眼前这个身着宫女衣裳的姑娘初见的时候瞧着是挺像臣女妹妹的,可是方才臣女,又仔细瞧了瞧,又看着不大像。” 杨贵妃的威胁都这么明显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呢?只能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了。 哦,可怜的顾姝妍,谁让你自作自受,竟然能想到穿宫女的衣裳混进咸福宫。 极品啊极品。 顾姝妍一听这话立即抬头一双似乎要爆发出火焰的眸子死死的瞪着顾姝斐。 这该死的贱人,她明明就认出来了自己为何还会这样说? 顾姝妍在心底恶毒的咒骂者顾姝斐随即又看向杨贵妃。 能决定自己去留的只有她。 她还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却被杨贵妃接下来的一番话给惊住了。 “既然是认错人了,那便将这不知礼数的东西拖出去杖十,而后从哪里来的就送回哪里去,日后莫要再出现本宫在面前。” “还胆敢冒充本宫的准儿媳妇胆子倒是不小。” 杨贵妃作为一宫的主妃娘娘,她说的话旁人自然是莫敢不从。 不等顾姝妍有什么反应,便迅速的把她拉了出去。不多室外头便外头便传来了凄惨的嚎叫声。 这时杨贵妃才把目光转到了顾姝斐身上。 “今日之事看来是个误会,你没有那个福气就且先回去吧。”说完目光还别有深意的在顾姝斐身上停留了片刻。 顾姝斐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没有福气嫁给她那个愚蠢的儿子吗? 男配那个蠢笨又狠毒的人,自然得跟顾姝妍这样恶毒又可恨的人在一起,还要祝她们长长久久莫要去祸害她人才是。 挨了板子的顾姝妍被杨贵妃的心腹给丢回了钟粹宫,而后顾姝斐也回到了钟粹宫中。 顾姝斐刚入院门便听到了顾姝妍那边传来的恶毒话语。 看来她被打得还不够,还有力气骂人。 顾姝斐好奇心,上头想要过去,看看究竟是谁给她出的这个馊主意居然敢假扮宫女去接近杨贵妃。而她竟然还照做了。 只是顾姝斐刚一迈步进入顾姝妍的眼帘,她就开口辱骂了起来:“你这个贱人,你究竟对贵妃娘娘说了什么话?她为何会惩罚我?” 看着顾姝妍一脸怨毒的样子,顾姝斐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想知道吗?” 顾姝斐故意停顿了一下,看顾姝妍的脸色然后开口说道:“我偏不告诉你。” 随后笑意盈盈的朝着顾姝妍吐了吐舌头做出一个俏皮的模样。 “贱人,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 话音未落,她竟然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顾姝斐见他双眼一闭干脆晕了过去,他上前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把了一下脉搏确认真的只是晕过去了后便没再管她。 走出屋子,朝着伺候顾姝妍的丫鬟叮嘱了一声:“我的好妹妹晕过去了,可要好好照顾。刘嬷嬷那里的礼仪课可不能缺席。” 那丫鬟只低低的应了一声。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顾姝斐也并没有为难这个丫头。 坤宁宫。 “娘娘,事情是这样的……” 皇后听完了心腹的言语笑得乐不可支,随后又朝着心腹吩咐道:“你把这件事散出去,就说顾家二姑娘,不知礼数,品行不端。” “是。” 于是接下来宫中传言沸沸扬扬,把有宫女想要冒充顾家二姑娘一事各种添油加醋传出了很多个版本,还有人说顾家二姑娘品行不端,不知礼数。 而就在这沸沸扬扬的传言落入顾姝妍儿中的时候,他第1个反应想到的便是顾姝斐。 “刘嬷嬷,近日宫中传言,您可有听说?” 顾姝妍一脸委屈的样子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平静的看向顾姝妍:“流言蜚语罢了,不必在意。” 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说,顾姝妍越是觉得刘嬷嬷在偏袒顾姝斐。 第七十一章 能言善辩与巧言令色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还请刘嬷嬷明鉴,宫中这些流言蜚语尽数是我那好姐姐传播出去的。” 顾姝妍把委屈却又得不到伸张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连顾姝斐看了都要夸一声好。 “好妹妹,白莲花金项奖没有你我是不服的。” 顾姝斐一脸恳切地看向顾姝妍。 刘嬷嬷皱着眉看着眼前争辩的二人什么话也没说。 “你敢说那些话不是你传出去的吗?在宫中除了你,谁还会与我这样做对?” 顾姝妍被顾姝斐莫名其妙的话语激的干脆直接吵了起来。 顾姝斐角是一脸好笑的模样看向顾姝妍:“好妹妹,你说那些流言是我传出去的,不知是指的哪些流言,是说你品行不端吗?还是说你不知礼数?” “姐姐可敢说不是你?” “本就不是我做的事,为何不敢说?” 饶是顾姝斐有几分耐心也被顾姝妍这无理取闹给激出了几分气性。 “既然妹妹说是我做的,那妹妹可有证据?把你的证据拿出来,但凡是没有证据妹妹这样空口白舌的潮人身上泼脏水便是污蔑。” “你可知污蔑是个什么罪名?” 刘嬷嬷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也并不阻止。 站在她的立场上,这两个姐妹她一个都不喜欢,何必要出声帮腔呢?就让她们吵个你死我活正好方便了皇后娘娘的计划。 顾姝妍被顾姝斐一连番的话给怼的说不出口,涨红着一张脸用手指着顾姝斐,若是她有证据何必还需要在这里跟刘嬷嬷告状,自己早就告到皇后面前去了。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顾姝斐。”顾姝妍咬牙切齿的看着顾姝斐。 “不比妹妹空口白舌,污蔑他人来的厉害。”顾姝斐干脆挑衅的回应了一句。 “你二人吵够了吗?” 刘嬷嬷平静的声音犹如一道响雷,让顾姝妍犹如漏气的皮球,再也蹦不出个声响来。 她怎么就不顾仪态,被顾姝斐三两句话就激成了这个模样。这下好了,给了刘嬷嬷惩罚自己的机会。 不过还好,如今是顾姝斐跟自己一同吵闹,想来惩罚也是一道惩罚。 只听刘嬷嬷带有怒意的斥责声响起。 “你二人乃是亲姐妹,为了一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竟然大吵大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道理不明白吗?” “在此地当着诸多宫人奴婢的面大声吵闹,若是老奴同诸位不在,是不是二位贵人还要大打出手?将礼仪与礼法弃之不顾,视为不敬。” 刘嬷嬷重重地把手上的戒尺往旁边的桌案上一拍。又开口道:“妹妹不恭姐姐不善。你二人今日不用学习礼仪了,直接去御花园,先上一个时辰。” “你二人对老奴的惩罚可有不服?” 刘嬷嬷将戒尺拿在手心,轻轻的在桌案上有规律的拍打起来。 顾姝妍见状一时的委屈恼怒涌上心头竟然不顾形象,直接撒泼:“小女不服!这事情明明都是姐姐挑起的,为何小女也要跟着一起受罚,嬷嬷不公平。” 刘嬷嬷见顾姝妍这副模样,冷冷的嗤笑一声:“正如大姑娘所说,二姑娘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那些不过是宫人们饭后闲谈的流言蜚语罢了。宫中流传过这么多留言,难道独独是二姑娘要金贵些,依老奴看受不得这些流言蜚语,便趁早打道回府。” 刘嬷嬷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把顾姝妍从头到脚浇了个清醒。 是啊,如今他不在丞相府中,凭什么就会认为刘嬷嬷是可以帮助自己的呢? 见到顾姝妍不再跟自己呛声,刘嬷嬷只是冷冷的盯了她一眼,随后便吩咐身边的宫女领着二人去了御花园。 今日的天阴沉沉的,就算是百花绽放的御花园也瞧着像是没了精气神一样。 宫女按照刘嬷嬷的指示,把二人引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然后看着她们跪下,再转身点上了案上的一炷香。 一个时辰乃是三炷香,只要她们跪满了三炷香,今日便可。回钟粹宫歇息。 顾姝斐没有开口呛声,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有力气叫倒不如留些体力,等罚跪的时候养好精神才是。 来时的路上,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从空间中取出了海绵,又借着不小心摔跤的机会将海绵绑在了双膝上。 这样一来,她在罚跪的时候就少些折磨了。 “你当真是个扫把星,走到哪里都要连累旁人。” 顾姝妍恨恨的盯着顾姝斐。 “哦。那我也是个星,你啥也不是。” 顾姝斐百无聊赖的跟顾姝妍呛声。 这顾姝妍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从来就没有吵赢过自己却每回都要跟自己吵。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个贱人。” 顾姝妍勃然大怒,双手攥得紧紧的,似乎下一秒就恨不得冲上来将顾姝斐碎尸万段。 看着顾姝妍这副模样,顾姝斐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吵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你除了会骂别人贱人,你还会说什么?” 顾姝斐笑嘻嘻的扭过头去看向顾姝妍,她笃定顾姝妍不敢在这个时候起搞什么小动作,因为刘嬷嬷派来的宫女都在一旁死死的盯着她们。 “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日后就算嫁了人也会同你那个短命的娘一样是个下堂弃妇。” 顾姝妍瞥见一旁的宫女听不到自己说的什么,干脆放开了来骂。 原本还饶有兴趣的看着顾姝妍的顾姝斐在听见这一声辱骂之后立即变了脸色。 她没有愤怒,只是一脸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那你又骄傲什么?你母亲不过是个续弦,你也是后来者,有什么资格骂我的娘亲。” 顾姝妍一听这话,她实在无法反驳。 “妍妍,你怎么在这?” 一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钰晚,你怎么在宫中?” 顾姝妍看到来者竟然是梁钰晚一时之间喜出望外。 “妍妍,你不是应当跟着刘嬷嬷在学习礼仪吗?这是怎么了?” 梁钰晚一双猫儿眼瞪的圆溜溜好奇地看向顾姝妍。 “我……”话音未落,顾姝妍的泪珠夺眶而出。 第七十二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就在顾姝妍哭哭啼啼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梁钰晚之后,梁钰晚看向顾姝斐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顾姝斐之所以没有打断顾姝妍故意添油加醋的抹黑,是因为她在脑中回忆起了面前的梁钰晚究竟是何人。 半晌过后她才得出了关于面前这人的信息,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这个人好像是肾圣上亲封的金荷郡主,也是顾姝妍的闺阁好友,至于性子听说是挺傲慢的,但自己没有怎么接触过,所以也不太清楚。 但能与她这自认高贵的好妹妹变成闺阁好友,想来应当是同他半斤八两的性子吧。 不过是官二代之间的惺惺相惜。 顾姝斐垂下头也不再试图开口解释,人家本身就是闺阁好友,自然是信好友的,难不成还会反过来信自己这个“恶毒姐姐“的吗? 况且自己也没必要同不认识的人解释什么。 看着自己的好友被她的姐姐欺负的哭哭啼啼的模样,顾姝妍本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现下气性上头更是说一不二的主。 “你倒是个胆子大的,竟敢在宫中传妍妍的流言蜚语此为一罪,拒不认错此为二罪,竟然还连累妍妍受罚此为三罪。本郡主今日就要三罪并罚于你。” 顾姝妍自信的眼神坚定的姿态以及利落的打扮,无一不展现出一种独属于她的飒爽英姿。 顾姝斐正欲开口,在顾姝妍的后方却是出现了一道阴影把才将出来的日头遮了个严严实实。 “本王倒是想知道谁给你顾姝妍的权力惩罚本王的未婚妻。” 男子独特的冷淡声音加上熟悉的雨后檀木香味让顾姝斐即使身处阴影当中,也很快就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 女儿一听这声音显然也认出了面前的男子,随后她故作镇定:“她欺负妍妍,难道不该讨回来吗?” “证据呢?”陆时衍平静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顾姝妍。 仅仅是短短的三个字还有陆时衍平静的目光让顾姝妍一下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就连就连说话也没了底气。 “我,我……” “金荷郡主,日后若是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再开口。” 陆时衍的声音像是在教育又像是在提醒。 顾姝妍唯有自求多福的看了顾姝妍一眼便黯然离去。 “起来吧。” 陆时衍伸出手就要去搀扶顾姝斐。 顾姝斐愣了一下,自己方才不过是调整了一下跪的姿势,所以陆时衍是误会自己累了想扶自己起来? 顾姝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隔着一层衣袖搭在他的手腕上借力起身。 自己确实有些累了,跪了半晌功夫,腿都麻了。 顾姝斐没有在意身后的宫女,径直就跟着陆时衍离开了。 老板带我走的,出了事找个高的顶。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顾姝斐美滋滋的跟在陆时衍的身后,直到进了一处偏殿坐了下来。 “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无碍。” 顾姝斐捧起茶杯,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陆时衍开口:“怎么好像每次都会被你看见我最狼狈的一面。” “不是你的问题。”陆时衍轻声的安慰。 “我不回去没有关系吗?” 顾姝斐小心翼翼的朝着陆时衍开口询问。 陆时衍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而后气氛好像突然变得有些暧昧。陆时衍一双黝黑的眸子透露出些许温情,看向了坐在身旁的顾姝斐。 她浑身不自在干脆开口问陆时衍,“那金荷郡主家中之人也不管束吗?性子如此傲慢。” 陆时衍顿了顿目光才慢慢从顾姝斐身上转移到面前的茶杯。 “金荷父母早亡,她又手持其父留下的虎符,无人敢管,日子久了,自然性子也变得有些骄纵。” “那想必她的夫君一定忍耐的很辛苦了。顾姝斐感叹似的开口。出乎意料的是陆时衍接下来的一句话。 “金荷并未婚配。” 她竟然没有婚配,而且手握虎符执掌大权,这不正巧了吗?顾姝斐脑筋转的极快,她立即想到了偃师给他提的建议。 男未婚女未嫁。金荷长的也不差,英姿飒爽的模样,想来是应该能吸引到万矣石的,虽说性子傲慢了些,但日后懂事了不就好了吗? 顾姝斐顿时又惊又喜,一双猫儿眼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看到顾姝斐吃惊的模样,陆时衍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消失不见。 “你放心吧,日后金荷不会来寻你麻烦的。” 陆时衍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就想摸一摸顾姝斐的发髻安慰她。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收回了手。 “我倒不是担心此事。”顾姝斐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而后就空茶杯在手上把玩起来。 “那是?”陆时衍适时的发出了询问。 顾姝斐抬起头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明朗大方的笑。 他的内心似是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像是得到了从前期待好久的孤本,又像是一把抓住了在天上自在遨游飞翔的风筝,更像是小时候他的母妃在夜间拥他入眠讲故事的瞬间。 惜月殿。 “这些日子你究竟有没有好好挑选和亲的对象?” 代映月挑开珠帘,看见万矣石就开始质问。 “要家族势力大些的,须得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还要会伺候人温婉可人的,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去找?” 万矣石倒一副蛮不在意的敷衍模样惹怒了代映月。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凭什么诸多要求,你这些要求但凡能得前两者那就堪为后。” “只得你们满意,日后与其相处的人可是本主。” 代映月看着一脸不耐烦的万矣石心中忽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开口惊呼:“你总不会还念着顾姝斐吧?” 自己的婚事由族人拿捏,不由自己做主,本就是一件让人恼怒的事情。 而面前更是与自己相看两厌的所谓妹妹。三番四次的来询问自己的婚事,更是让他脸上写满了厌烦与不满,手指无意识的在敲击着桌面,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代映月看他这副模样干脆怒骂起来。 他拂袖转身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怒骂声,而是径直离开了惜月殿。 万矣石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偶然一瞥眼,竟是在一假山处看到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他立即追了上去。 第七十三章 轻浮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待万矣石追上的时候已经不大能够看得见姑娘的衣裙干脆直接喊了一声:“姑娘请留步。” 前方的金荷郡主听到呼喊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 唇红齿白,一双水润的猫儿眼,加上不同寻常的气质衬得梁钰晚更比寻常女子英气勃勃就连上好的东珠耳珰在阳光下都要显得比平日里更加的夺目。 万矣石只这一眼便痴呆了几分,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顾姝斐那种狡黠中透着些可爱的女子,但直到今日见到面前女子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的是这种英姿飒爽的大气女子。 他对自己的外貌一向很自信,尽管还不知道面前女子的姓名,便已经在脑中想着娶了这女子回去该如何同她好好相处。 此时的梁钰晚正忧心好友,不耐烦的看向渐渐走近的人。 浓眉大眼瞧着像是个武将,但也没有武将一般的粗枝大叶,再者他的打扮也不同于寻常男子像是外邦人。 金荷随即联想到近日里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苗疆使者。看来这人就是苗疆之人了,他叫住自己是有什么事 吗? 走的近了他拱手朝着金荷郡主行了个礼。梁钰晚也微微福身行礼。待二人都见过礼之后,万矣石方才只是情急之下,怕人走了,于是赶忙叫住一时之间也没想好应该说什么,脑筋飞速转动于是在集中生智之下开口:“不知姑娘可知惜月殿如何去?” 惜月殿?能在宫中可随意行走且询问惜月殿的人可不多,难道他就是那个所谓的苗疆领主?也是月嫔娘娘的哥哥? 她虽然看不上苗族使者,只是在宫中也不好太过分。于是轻哼一声朝着惜月殿方向指了指。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傲慢与轻蔑,万矣石见状气性也上来了,皮下肉不笑的开口似是道谢:“多谢姑娘了,姑娘如何称呼?” “梁钰晚。” 金荷郡主的声音虽轻但盛气凌人的态度着实是让万矣石感到不适。 他于是打定主意回去就叫手下的人查一查这凉梁钰晚究竟是何人。 瞧着就是一个烈性的女子,而她这样的人最容易激起男子的征服欲。 万矣石看着金荷郡主离去的身影,勾起了嘴角。 谁也不知道,这一幕被一个躲在假山的粗使小太监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待确定人都走了之后,小太监快速地从假山后溜了出来又迅速的跑到自己的卧房,趁着周围无人的时时候拿出纸和笔快速的写了起来,写好之后吹干墨迹,又把纸张叠好出了院门。 他转过长廊,走到了一棵大榕树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这才把纸条偷偷的藏在了大榕树的枝桠上又用树叶掩盖好。 不多时只见另外一个侍女走。了过来,从榕树的枝桠上取出纸条,小心翼翼的揣在怀中往远处走去。 身处偏殿的顾姝斐正在思索着该如何才能让自己的计划进行。却不曾想一位侍女借着奉茶的功夫递给了陆时衍一张纸条。陆时衍没有出声,顾姝斐也不好开口询问。 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陆时衍接过纸条,也不避讳顾姝斐直接在她面前打开来看。 “是你那个好徒弟的消息要看吗?” 陆时衍很快看完纸条,朝着顾姝斐温柔的出声询问。 顾姝斐立马应了一声:“好。”随后又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于急切,又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 陆时衍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倒也没介意他这样急切,此事本就与她有关,让她知道也无妨。再者说了,自己不也是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她往那个方向去想吗? 等顾姝斐看完了手中的字条以后,她神情大喜。 看来自己是有望出宫了。 “万矣石应当是对金荷郡主起了些兴趣,太好了。” “怎么?” 陆时衍不动声色地看着顾姝斐任谁也想不到他才是导致两人相遇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若是我那便宜徒弟当真对梁钰晚起了心思,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便能借着他成亲的这个机会,远离皇宫。” 陆时衍见他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不由的开口询问:“纸条上不过写着二人互相瞧不上,你是如何得知万矣石会对郡主起心思?” 顾姝斐想了想才开口解答陆时衍的疑惑:“照我来看我那便宜徒弟本质就是个轻浮的,见一个爱一个,况且金荷郡主确实长得很好看,更别说她那身气质更与寻常女子不同。”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环又开口:“倘若我是男子,身边都是温顺可人的女子,偶然见了向郡主这样骄傲英姿勃勃的女子恐怕也会心中生出些许爱慕,或征服之欲。” “金荷的脾气也不怎么好,你乱点鸳鸯谱不是坑害了你那徒弟吗?” 陆时衍装作好奇的看向顾姝斐。 顾姝斐则是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陆时衍开口道:“我为何要收他做徒弟,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本质就是个轻浮的,我与他除了在医术上可能会有些共同语言之外,但若是要说朋友,那肯定是做不了。” “倘若他真的尊重我,把我当师父……”顾姝斐冷哼一声再度开口,“那便不会对我起那种心思,也不会大逆不道的朝我说那种话。”一想到万矣石曾经求娶过自己顾姝斐浑身都冒鸡皮疙瘩,只恨不得这个人赶紧立马原地跟那个讨人厌的傲慢郡主成亲。 陆时衍看着顾姝斐笑了笑,并不开口评价。 而另一边的万矣石再回到大使馆之后当真去让手下调查了那名为梁钰晚的女子。 首先可以推断出的是,那女子身份定然不低。可以在宫中随意行走,且看起来像是个认路的。 万矣石越想越觉得百爪挠心,他恨不得立马就将那个骄傲的女子收入帐中。 “主子,梁钰晚乃是金荷郡主,手掌大权且有兵符能调动大军,只是脾性不大好。” 一听手下汇报,梁玉碗手掌大全且还有冰敷,本人又恰巧激起了他的兴趣,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性子不大好。 在大男子主义的心中,不管再不好的性子,到了他这里都得收敛的乖顺不已。 第七十四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妍在嫉妒的目光中眼睁睁的看着顾姝斐被男主带走了。自己则傻傻的跪在原地,一时之间心中怒火翻腾。 而她的好友金荷郡主梁钰晚也在此时赶来。 “你还傻傻的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梁钰晚没好气的看了顾姝妍一眼。 顾姝妍远远的看见梁钰晚来了,方才还想自己起身又暗戳戳的趁着她不注意跪了下去,直到她娇蛮无理的开口叫自己起来。 这样一来,自己只是逼不得已起身并不是自己主观想要起来,在刘嬷嬷那边也能辨上几分。 “你们几个都在这儿等着。”梁钰晚眼睛斜视了几个宫女一帆又娇横的开口吩咐。 几个宫女不敢不从,都老实的低下了头。 “妍妍跟我走,刚才我发现了一处园子景色很是宜人,你竟然会喜欢的。” 梁钰晚在京城贵女圈中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闺蜜朋友的,身边一个个的全是对她阿谀奉承讨好的走狗。 唯一一个不怕她的还是顾姝妍了。 因此她从来都对顾姝妍很好。但这种好并不纯粹,里面夹杂着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怜悯。 “妍妍跟我说说看你怎么会进宫中,又怎么会被人罚跪在那?发生了什么事,有本郡主替你做主。” 顾姝妍见梁钰晚这么主动边走也边开始小心翼翼的倒起苦水来。 “郡主有所不知,此番进宫是为了学习礼仪,但姐姐仗着他是日后的三王妃便对小女诸多为难。” 说着说着顾姝妍的眼泪在眼眶中转了起来。 看着顾姝妍那副没脾气的模样,金荷郡主鄙夷的朝她开口:“你不是也是日后的衡王妃吗?怕他做什么?她若是哪里对你不好,你只管放手回敬不就成了。” “可,可她是臣,女的姐姐啊。”顾姝妍有些委屈的小声嘟囔着。 金荷郡主看着顾姝妍像是扶不起的阿斗便恶狠狠的开口:“你若是想被她欺负一辈子,那便也不用找我这个好友来了。” 顾姝妍一听金荷郡主像是要跟自己断交,立马一副畏畏缩缩的胆小模样诺诺的开口:“比起那个讨厌的姐姐,在臣女心中自然是郡主这个好友更重要。” 听到顾姝妍的话,金荷郡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仗义的开口:“你便不用再做多余的事了。你这个姐姐我会想法子好好的收拾收拾她,让她再也不敢欺辱于你。” “郡主,你对臣女太好了。” 顾姝妍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拉着郡主的手,轻轻的摇晃着。“你是本郡主的好友,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本郡主自然不会饶了她,收起你那副没出息的模样。” 得到了郡主保证的顾姝妍心中心满是得意洋洋。 谁也不知道,就在她们赏景的另外一条小道上,顾姝斐把他们之间添油加醋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不欲掺和到两人之间,也无意现在出手对付顾姝妍。毕竟现在顾姝妍那边是两个人,而自己只有一个人敌众我寡自然是不能出手。 想要收拾顾姝妍,日后多的是机会,何必要逞强呢。 顾姝斐正要转身离去哪里知道脚下不经意间踢到了一个石子。 石子滚动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声音引起了梁钰晚的注意。 “谁在那边?赶紧给本郡主滚出来。” 顾姝斐本想偷偷离去,哪里知道竟突然出现这种意外,也罢,她抬脚站了出去。 梁钰晚哪里知道方才她才同顾姝妍提起说要收拾顾姝斐,如今这机会竟然撞到了她的面前来。 梁钰晚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她自然知道在宫中不能大打出手,否则就算是她爹起死回生也保不住她的小命。 若是没点心计,她能嚣张跋扈这么多年吗?遇上惹不起的人她就躲开,遇上地位没自己高的,能欺负的她一个也不放过。 当然这就是俗话说的欺软怕硬,而顾姝斐在她的眼中就是属于可以欺负的那一类。 “姐姐怎么在这里?不知姐姐来了多久?” 率先打招呼的是顾姝妍,她生怕方才那些话就被顾姝斐听了去。 “刚刚才来瞧着前面有个池塘想去转转,谁知竟在这里遇上了妹妹。”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姝斐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于是便笑嘻嘻的看向她们。 听见顾姝斐的回答,顾姝妍内心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扭头看向了身旁的金荷郡主。 梁钰晚哪里不知道顾姝妍这意思于是便也好声好气的同顾姝斐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开口道:“既然想去池塘那边转转,那我们便一道过去吧。” 她怎么会轻易放过欺辱好友的人呢?更别说此人见了自己还不行礼,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东西,即便是自己教训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三人就这么心思各异的往池塘走去。 待走到池塘边梁钰晚确认过了四下无人的时候,想趁着顾姝斐不注意一把将她推到池塘里。于是便特意走到了顾姝斐旁边,开口吸引她的注意。 “听说你同三王爷的婚约是顺上亲口定下的。” “郡主消息灵通。” 顾姝斐一路上都集中注意力不敢有半分懈怠,她看着梁钰晚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旁边来,心中更是紧张了起来做人想要做什么妖?他看了看自己脚边的池塘,无非是想把自己推下去。 在确定了两梁钰晚想要做什么之后顾姝斐便放松下来,因为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见顾姝斐在欺负了顾姝妍之后,竟然还有心思四下赏景梁钰晚气不打一处来。 趁着顾姝斐不注意,故意落后了她半步,右手猛地往前一推。 眼看着就要接触到顾姝斐的后背,哪里知道顾姝斐这时竟然弯下了身子,而梁钰晚却没有办法及时收住那用力一推的力道。 整个人扑通一声落入了池塘中。 而在后面目睹一切的顾姝妍脸上的笑意来不及收起,已经变成了惊声尖叫。 顾姝斐则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在池塘中挣扎的梁钰晚,随后便开始呼唤工人,只有自己一人看着这郡主落水怎么过瘾呢?自然得叫一大帮人一道来看看,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来人啊,来人啊。” 看到顾姝斐开始唤人,顾姝妍这才惊醒过来,连忙也跟着顾姝斐开始叫了起来。 不雅的姿态始终抵不过自己的一条命,梁钰晚在塘中挣扎起来,顾姝斐则是满脸惊慌的在岸上看着这一出好戏。忽然间她好像瞥到了梁钰晚在挣扎中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也很快就被前来的宫人转移了注意力。 第七十五章 青铜小老虎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夜间躺在钟翠粹宫的床榻之上,顾姝斐细细回想起白日里所言所做是否有不妥之时突然想起了梁钰晚在池塘中挣扎的时候,身上好像是掉落了什么东西。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看一看? 毕竟夜间到处都是值班的女使和太监,还有时不时就巡逻的御林军,她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躲过这些巡逻。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干脆坐起身来分析利弊。 去的话自己没有十成把握躲过侍卫,若是被发现了自己又该如何应对?若是不去,自然现在就能躺下睡大觉,没有任何风险。 但她的第六感总觉得如果不去,一定会很可惜。 算了,赌一把他干脆的翻身起来,穿好了衣裳,悄悄的推开院门。 自从上次顾姝妍污蔑自己过后,刘嬷嬷已经把顾姝妍同自己分了院子。想来在出钟粹宫之前应当是不会遇到什么意外的,需要当心一点的则是出了钟粹宫之后的事。 正当顾姝斐捏手捏脚的关上屋门之时,后头突然传来了一道男声把顾姝斐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姝斐缓缓扭头转身一看竟然是偃师。 “你来了!”没有回答院士的话,他反而惊喜起来,有了偃师自己就不用再为去池塘会被发现这件事发愁。 “快快快,你快带我去御花园的池塘边。” 顾姝斐固步的被偷偷摸摸逮住的尴尬,反而一脸兴奋的就想要上手拽住偃师的衣袖。 偃师则是侧身一躲避开了顾姝斐想要抓上来的手。 “做什么?” 顾姝斐尴尬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又清咳一声。“白日里那个金荷郡主想要推我入水,自己反倒跌落池塘。” 说到这里顾姝斐呵呵一笑,“他在挣扎的时候,我隐隐看到有个什么东西好像掉进了池塘里,我想去捞起来看看。” 听到这里偃师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却也没有开口阻止。只是看着顾姝斐平静的开口:“夜里出去会很危险。” 顾姝斐见偃师没有阻止只是说有危险便觉得有希望又趁热打铁开口:“我觉得那个东西一定是很重要的,不然金荷郡主也不会随身携带。” 见顾姝斐迫切想要出去的欲望,但是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陪着她一道出去。 他知道若是放顾姝斐出去,肯定会被外头值班的侍卫给发现,到时该作何解释。还不如由自己带着出去,到时若是情况不对便立即回到宫中。 想到这里偃师也就点了点头。顾姝斐见燕师同意了,兴奋不已两人于是就一道往御花园走去。 一路上躲躲藏藏,顾姝斐内心无不感叹还好有偃师,若今日时没有他,想必自己冒险出门竟然会被抓。 待二人赶到池塘之时,值班的侍卫刚好换了一轮往另外一头走去。这也给了顾姝斐充分的“作案时间”。 偃师去了另外一头帮顾姝斐守着,若是有任何动静,两人约定声音是猫叫。一听到猫叫顾姝斐自然就会去躲起来。 在准备充分且又四下无人之时,顾姝斐从空间中拿出了网兜,对着池塘就是一顿造。 借着月光竟然还捞出来了不少瞧着像是香囊钱袋子之类的贵重物品。 顾姝斐一边打捞一边发散者思维若是在现代的话,这怕不是个许愿池。 她捞了半晌终于瞥见了像是白日里看见过的一月白色香囊的东西。不过池塘里的污水浑浊,立马就将那香囊给捞了起来。 随后她便学起了鸟雀的叫声,一听有细小的鸟雀叫声,偃师立马就从御花园的另外一头飞速闪身来到了池塘边。 “可有收获?” 偃师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才出声询问。 顾姝斐则是得意的,把手中的香囊拿起来在偃师的面前晃了晃。 偃师眼中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抹笑意。甚至有些宠溺的开口:“打开看看。” 顾姝斐则是兴奋的点了点头,两人借着月光就这么打开了那个香囊。 香囊中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铜老虎,在老虎的身上还刻着一些小篆。顾姝斐没有经过古代成长当中系统的学习自然不清楚这青铜老虎的价值。但偃师不一样在看清了香囊中的物件之时偃师脸色大变。 “怎么了?”顾姝斐看到神情凝重的偃师,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这是虎符。” 偃师很快平复了心情,他看着顾姝斐手中的青铜老虎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顾姝斐一听这话,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虎符吗?竟然真的是一只小巧的老虎。 一听厌世的解释,顾姝斐立马就明白了手中这只小巧的青铜老虎的价值。 “给你吧。” 顾姝斐毫不留恋的将虎符递给了偃师。 “你就不怕我拿它做恶?” 偃师故意阴测测的开口想逗弄顾姝斐。 顾姝斐毫不客气的在偃师面前翻了个白眼开口:“只是交给你保管罢了。” 不知为什么顾姝斐在面对偃师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因此在习惯了过后也就渐渐的露出了自己本身的性格。 倒是偃师看着顾姝斐这白眼笑了笑。心中只觉得她真可爱。 “今日前来,是有一事告知。” 顾姝斐借着渐渐清澈的池塘水洗了洗手,扭头看向偃师。 “万矣石在调查梁钰晚。若是时机恰当,恐怕便会向圣人开口求娶。”偃师向顾姝斐解释,顿了顿他又开口:“最近的日子应当就是中秋晚宴了。” “太好……”不等顾姝斐把话说完偃师立即上前捂住顾姝斐的嘴拉着她闪躲到了一处假山后头。 不过片刻便有脚步声,在外响起,等到脚步声远去的时候,二人这才出来。 偃师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径直把顾姝斐送回了钟粹宫门前。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顾姝斐笑意盈盈的看着偃师拱了拱手。 偃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就在顾姝斐推开院门,想要回到屋内,呼呼大睡的时候。 借着亮堂堂的月光看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像是趴在窗户那边瞧着什么。 第七十六章 爱慕之心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待她悄悄凑近仔细一看这不是她那个好妹妹吗?怎么会在这里? 看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一定是没安好心。好几个捉弄人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物理杀伤力比较小但是精神伤害最大的。毕竟是皇宫,不要闹得太大嘛。 她做事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于是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故意将长发披散开来,又脱掉了外衫只留下白色的里衣。 绕着外面走了一圈,先是走到柳树下蹑手蹑脚的抓住一把柳条随后猛地往院子里头一扔柳树的枝桠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沙沙的声响,惊动了正在四下张望的顾姝妍。 临近十五一轮洁的明月高挂苍穹,透过参差的云层在大地上落下斑驳的投影,显得光怪陆离。 无风而起的柳树枝丫给顾姝妍带来了阵阵寒意。 就在她胆战心惊心生退意之时,顾姝斐踩着静音滑轮披头散发苍白着一张脸,还有几乎裂开到耳后的嘴角这一切无不刺激着顾姝妍的神经。她只恨月光太亮,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更别说远远在外的“女鬼”竟然朝着自己越飘越近,“女鬼”甚至朝着自己抬起了双手。 她终于撑不住双眼一翻白晕倒在地上。 所谓的“女鬼”正是化了特效妆的顾姝斐,她见顾姝妍两眼一翻,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脆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脉搏,又看了看瞳孔,确认面前的人只是因为惊吓晕过去后便收起了自己的这些道具,然后又用脚踹了踹女佩。 身体素质倒是不错,想必在外头躺上一夜也不会生病。 顾姝斐干脆地朝着地上的人轻轻呸了一声,然后便推门进屋休息。 一夜好眠。 等到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时候,顾姝斐洗漱好了才出门看到顾姝妍竟然还躺在地上,她干脆利落的叫了几声见没把人叫醒,又抬脚直接踹了踹。躺在青石板上的顾姝妍这才悠悠转醒。 “我这是在哪里?” 顾姝斐见她这副模样眉眼一条正要问出声,外头已经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你二人是在做什么?”刘嬷嬷一进院门就看到了,顾姝妍衣衫不整的站在顾姝斐的屋外。 刘嬷嬷的声音让顾姝斐与顾姝妍都愣住了,二人双双往院外望去。 只见刘墨墨平静地望着他们顾姝妍正与张口解释。却突然想到昨日里发生的事,神色立即惊慌起来。不顾还有宫婢太监在场急忙上前两步就拉着刘嬷嬷的衣袖开口:“这里有鬼,钟粹宫有鬼。” “放肆。”再听清楚了顾姝妍的话之后刘嬷嬷一贯平静的脸上竟显出了些许的恼怒她衣袖一甩,直接将顾姝妍推了个踉跄。 “皇宫之中何来神神鬼鬼,老奴看贵女是还没睡醒罢。” “来人了,给顾二姑娘去端茶水,让顾二姑娘好好的醒一醒。”面对顾姝妍的惊慌失措,刘嬷嬷毫不客气的当着众人的面指责顾姝妍。 顾姝妍一听刘嬷嬷的指责,心中也清醒了几分。只是还有后怕,昨日那女鬼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女鬼”。 作为“女鬼”的顾姝斐,正双眼含笑的注视着顾姝妍上演的的这一场闹剧。 刘嬷嬷目光这才从顾姝妍转移到了顾姝斐身上,她见顾姝斐只是单单站在那边不出声便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即使严苛如她也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又侧身看向了一旁神游天外的顾姝妍,忍不住皱紧了眉头,“顾二姑娘的这规矩,恐怕还要多向大姑娘,好好学习学习。” 随后刘嬷嬷又话题一转看向了顾姝斐,“顾大姑娘,皇后娘娘有请,命我等前来迎接姑娘。” 看来这刘嬷嬷是不打算装了,直接暴露出自己是皇后的人。这次又是什么样的鸿门宴呢? 顾姝斐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朝着刘嬷嬷行礼。“还请嬷嬷带路。” 见顾姝斐这么识趣,刘嬷嬷也就省下了口中还未说出的那些言语,看向了身边的女使,女使点了点头示意顾姝斐先行。 于是顾姝斐就跟着那女使往皇后宫中走去。 坤宁宫。 “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让本宫瞧瞧这小脸都瘦了一圈。” 皇后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打量着顾姝斐。 顾姝斐一惯奉行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你不主动提出条件,我就可以跟你一起打太极。 于是她屈膝行礼,“多谢娘娘关心,臣女近日过得很好。” 她当然知道这背后一定是有皇后在操作,不然一向凉茶糙米的伺候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上好的茶水与精致可口的点心。 只不过这些都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对于皇后这些拉拢的手段,她内心其实并不在意,但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没办法,这就独属于她的皇宫的生存之道。 “本宫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些了,近日里来惜月殿的那位可是椒房独宠……” 皇后一副为难叹气的模样,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姝斐角是顺着皇后预想中的话语继续开口:“此前是臣女不知好歹,还望娘娘,莫要怪罪。如今臣女想通了愿意替娘娘鞍前马后。” 然皇后位于上首,但笑不语。顾姝斐也没有出声,一时之间大殿中气氛凝重。 但不过片刻,皇后似是轻声叹了口气。 “好孩子,走上前来。本宫知道你与华阳都不喜欢惜月殿的那位,待惜月殿那位走后你与华阳也算是聊了一桩心愿。” 放你的屁!明明是你自己不喜欢,却偏偏要安到我与华阳身上。若你不是华阳的母亲,你看我会不会与你周旋这么久。 明明是合作,却偏偏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皇后见顾姝斐乖顺的模样,内心也有一丝疑虑。之前不是死活都不愿意,如今这么顺利就同意了吗? “娘娘,臣女有事禀告。”顾姝斐早就料到了皇后没有那么轻易对自己交付信任,脑子一转干脆把昨日的事情告诉皇后以博取皇后信任。 “说吧。”然后转动着手上的玉镯,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姝斐。 “若是臣女没猜错的话,苗疆领主对金荷郡主应当是有爱慕之心。” 第七十六章 天赐良机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皇后不顾仪态怒目而视重重的拍在身旁的案几上。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晃了起来。 “话从臣女口中而出,臣女自然知道。” 顾姝斐则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她抬头看向了皇后又开口:“臣女说的是真是假,娘娘大可亲自派人去查。而且你也没必要冒着欺骗娘娘的风险,跟娘娘说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见顾姝斐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皇后眯起了双眼,定定的看着顾姝斐,而后忽然轻声一笑,“你这孩子这么认真做什么?” 我要不认真就被你拉去砍脑袋了呀,这可不是打几个大嘴巴子就能解决的事情。顾姝斐心中默默吐槽着,却朝着皇后屈膝行礼。 “臣女所言,只为让娘娘开怀。” “此事可还有旁人知道?” “并无。”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事去找刘嬷嬷就好。” 在打发了顾姝斐后皇后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寝殿里细细的思索方才顾姝斐所言是真是假。 金荷那个小丫头不同于旁人,她手中可是握有虎符。轻易不能动她。 若是那苗疆领主哄得梁钰晚那个丫头把虎扑给交了出去…… 一想到这里皇后坐不住了,她立即叫来了心腹,替自己梳妆打扮,准备去御书房觐见皇上。 另一边在皇后的示意下刘嬷嬷对顾姝斐态度可以称得上是百依百顺。 训练礼仪刚站了不到一刻钟顾姝斐调整了一下姿势,被刘嬷嬷给看见了,她立马上前询问:“可是累着姑娘了?” 顾姝斐摇了摇头回答:“多谢嬷嬷关心,臣女不累。” 刘嬷嬷却是满脸讨好的看着顾姝斐,“若姑娘累了,一定要同老奴讲。适当的歇息也是应当的,姑娘家呀自然还是身子最重要。” 话已至此,顾姝斐也不再推脱,干脆的就顺着刘嬷嬷的坐到一旁喝茶看戏歇息起来。 要问看的什么戏,自然是顾姝妍被教育的戏。 顾姝妍头一次在见到刘某某这么和蔼可亲以后被压抑了许久的天性自然就迸发了出来,而且愈加热烈。 她看到顾姝斐坐在一旁歇息,而自己却要顶着日光在这里学习礼仪姿态,累得大汗淋漓。顾姝妍自然不乐意了,她也跟着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叫侍女替自己捏背捶腰。 只是还没等。片刻刘嬷嬷扭过头来看到了顾姝妍这样直接拿起戒尺重重的往顾姝妍身旁的小案一拍,惊的顾姝妍立即站了起来。 在惊慌过后,顾姝妍不满地朝着刘嬷嬷哭诉:“为何姐姐能够坐下,我却不能留嬷嬷实在是偏心。” 听到这话的刘某某不慌不忙直接朝着顾姝妍开口就是一顿输出。:“二姑娘有所不知,老奴并不是偏心,大姑娘的礼仪姿态已经练好了,堪称完美。 但反观二姑娘您呢?站不了三刻钟便说累,走不了三刻钟便说苦。照这种法子下去,姑娘您的礼仪训练什么时候才有个头?” 听到刘嬷嬷的这一番暗戳戳说自己怕累又怕苦的话顾姝妍。简直是有苦难言。 在休息期间,顾姝妍避开了众人,躲到了御花园的角落。他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 这样的事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而每次自己都被嬷嬷训斥。在这一刻,她竟然头一次委屈的哭出了声。 而代映月恰在此时途经此地散步,顺着声音而来的她并没有惊动眼前哭泣的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代映月早就查清楚关于顾姝斐与顾姝妍之间的那点事情。 没想到的是这天赐的良机竟然是在今天。 代映月让心腹禀退了其他宫人太监说是自己要在此处散心。 “你是顾家二姑娘吧,为何在此处哭泣?” 代映月轻柔的声音打断了顾姝妍的哭泣。 “我,我没有哭。”听到有人出声,顾姝妍慌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 “本宫不会笑你的,出来吧。”听到来人自称本宫顾姝妍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约莫是圣人的哪个妃嫔? 顾姝妍慢慢的摸索着站了出来又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才红着一张脸向代映月行礼。 代映月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温温柔柔的让人心生好感,再加上顾姝妍自上次的事得知了,面前的女子不太喜欢顾姝斐于是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她也有意讨好代映月。 就这样代映月领着顾姝妍在惜月殿前厅歇息。 “你呀你被欺负了,怎么一点脾气也没有,只会自己躲起来哭。”代映月似乎是有些不争气的埋怨顾姝妍。 顾姝妍却是一副委屈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那嬷嬷偏心姐姐,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 代映月开口想要替顾姝妍支个招,但似乎又有些为难,话说到一半便不再开口转而叹了口气。 顾姝妍正委屈难受一怒之下竟直接开口:“娘娘不妨有话直说。” 代映月也是一副大度不同你计较的模样,“本宫是有一个法子,但不太好,若是你考虑清楚了,本宫再将这法子说与你听。” “不用考虑了,还请娘娘赐教。” 看着顾姝妍一脸怨恨的模样带映月轻轻的勾了勾唇角,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娃娃。 “接下来不用本宫说,你也应当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顾淑妃没有过多的犹豫,她拿着那只娃娃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片刻后惜月殿的客人离去。 顾姝妍回到了钟粹宫见顾姝斐不在又命令侍女绯衣守好宫门。自己则是偷偷摸摸的进了顾姝斐睡觉的屋子。 她把娃娃拿了出来,放在了顾姝斐入睡的床榻之下,又用一张白布把娃娃裹好,藏在了隐蔽的地方。 而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双眼死死的看向顾姝斐屋子那个方向,眼眸中有着兴奋恐惧以及欲除之而后快的狠毒。 “小姐,不如趁现在没有人,把那个东西拿回来吧?” 绯衣怕事情败露自己也被顾姝妍连累,有些胆战心惊的劝诫顾姝妍。 第七十八章 诬陷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放肆,本小姐做什么轮得到你指指点点吗!” 顾姝妍恶狠狠的瞪着绯衣,声音带上了些许恨意。 绯衣一听训斥,立马就跪了下来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磕头朝顾姝妍开口:“奴才,奴才不是那个意思,还请小姐见谅。” “你若是想去跟着顾姝斐那个贱人,那你现在就滚。” 顾姝妍阴测测的盯着自己的侍女,她脱口而出的话更是让绯衣大惊失色一面不住的叩头求饶,一边又扒着顾姝妍的绣花鞋痛哭流涕。 “滚开。” 顾姝妍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绯衣的身上。 另一边。顾姝斐借口要回屋子拿东西,躲开了刘嬷嬷谄媚的模样。 那个严肃的老嬷嬷一时之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倒还真有些不习惯。 顾姝斐缓缓地走在钟粹宫的小道上。 “你回来了。” 熟悉的男声在顾姝斐耳边响起,顾姝斐一听这声音,面上不自觉的挂起了微笑。 “你怎么白日里也来了,不怕被旁人发现吗?”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偃师调侃了一句。 倒是偃师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从床上拿出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物体,递到了顾姝斐面前。 “这是什么?来都来了,这么客气,还带什么礼物。” 说话间顾姝斐接过白布包裹。 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让偃师打好的腹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偃师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让顾姝斐乐不可支,可随着她把白布打开很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殆尽。 她下意识的目瞪口呆起来。 这特么不是巫蛊娃娃吗???怎么会在这里?又是哪个王八犊子想要害本姑娘? “这是从你床榻之下搜出来的。”偃师有些严肃的开口,随后他面色怪异的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是别人赠予你的礼物。” 顾姝斐:…… 谢谢你的提醒,不管是谁送的,这种礼物还是算了。 本小姐无福消受啊。 “你有怀疑的人吗?”偃师看向一时语塞的顾姝斐认真的询问。 “怀疑对象倒是有一个,但不确定,约摸有八成的可能是她。”顾姝斐认真的想了想,随后回答偃师。 “顾姝妍。” “顾姝妍。”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自己猜测的怀疑对象。 “同住在宫中能随时随地掌握我行踪的人,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那你做何打算?” 偃师看向她,如果她需要帮助的话,自己可以…… “不如将计就计。” 顾姝斐狡黠的看了看偃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好,若是有需要……” 偃师话音未尽,顾姝斐就直接开口:“如果若是有需要,我竟然会换你前来相助。” 看着顾姝斐机灵的模样,偃师只觉得莫名的欣慰。 他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如此我便先离去。戏台子已经搭好,想来幕后之人也快该出场了。” 顾姝斐也点了点头,目送偃师离开后,他朝着顾姝妍所住的方向讥讽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胆子倒是挺大的,只不过脑子还是这样的愚蠢。 而另一边时刻注意着动静的顾姝妍在听到绯衣汇报,顾姝斐回到了屋内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此事宜早不宜晚,她当机立断叫来了绯衣,在他的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而后又大呼小叫的引来了刘嬷嬷。 “刘嬷嬷,事权从急,这样叫嬷嬷过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刘嬷嬷站在顾姝妍的屋内神色严肃。 “此事事关姐姐,小女也是无意当中发现的。” 一听事关顾姝斐,刘嬷嬷就上了心。眼中精光闪过直勾勾的盯着顾姝妍,看她耍什么心思。 见刘嬷嬷变得认真起来,顾姝妍对顾姝斐的恨意更是多上几分,表面却装作一副担忧长姐的模样。 “姐姐手中有一只怪模怪样的娃娃,小女原以为是姐姐自己做了玩耍的。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那个娃娃的模样实在奇怪。小女这才留心观察起来。” “哪里知道……”说到此处,顾姝妍神色竟然变得恐慌起来。仿佛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刘嬷嬷一听什么娃娃便留心起来,就在顾姝妍卖力表演的时候,朝着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带着众人退出了房间。 “后来,后来小女翻阅了不少书籍孤本才发现那个怪模怪样的娃娃竟然是巫蛊娃娃。刘嬷嬷怎么办,姐姐她竟然在玩巫蛊娃娃,小女实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姝妍说完竟小声的啜泣起来。 倒是刘嬷嬷一听顾姝斐竟然与巫蛊娃娃牵扯上关系大吃一惊,神色一变就立即意识到了此事若是被揭发了恐怕没人能保得住顾姝斐。 旁人才不会管这娃娃是不是顾姝斐的,也不会在乎顾姝斐究竟是不是无辜的。 若是换了以前刘嬷嬷,说不定还会第一个去揭发顾姝斐。但如今顾姝斐可是跟她的主子皇后娘娘是一条船上的人。 若是顾姝斐逃不了好,那皇后娘娘自然也…… 一想到这里,刘嬷嬷立即吩咐手下的人去告知皇后娘娘此事。 从进门开始,刘嬷嬷便发觉这顾姝妍有点不对,如今被他拖拉到此时,刘嬷嬷才恍然大悟。 一惯伺候顾姝妍的侍女绯衣不见了! 看来顾姝妍对自己并不是很信任,竟然还把绯衣派出去了。 现在刘嬷嬷只能做的就是抢在其他人来之前把这件事压下来。 可顾姝妍仿佛早就知道了刘嬷嬷的想法,他看着刘嬷嬷笑意盈盈的开口:“嬷嬷可是在寻绯衣?” 顾姝妍件刘某某神色紧张也不再装了,干脆的当着刘嬷嬷的面坐了下来。 “嬷嬷不用在寻了,那丫头被我派出去寻内务府的人了,想必要不了一时半刻就会回来了。” “若是事情闹得再大一些,说不定连圣人和皇后都会知晓。刘嬷嬷,你这样还怎么偏袒我那个好姐姐?” 刘嬷嬷没有再管得意洋洋的顾姝妍,而是径直往外走去。今日之事必须处理好。 第七十九章 薛定谔的娃娃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娘娘,臣女也是无意之间撞见的。” “或许臣女的姐姐她并不是无意的,只是为了好玩。” 为了好玩,玩巫蛊娃娃顾姝妍你脑子是不是有泡? 顾姝斐朝着顾姝妍冷冷一笑,同样跪在地上的她并没有要主动开口解释的意思,他倒想看看顾姝妍能把这出戏唱到哪里。 顾姝妍跪在地上一副惶恐的模样,不敢抬头去看。 皇后端坐上方神色莫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而后对着顾姝斐缓缓开口。 “顾姝斐你可有话要说?” 听到皇后的问话,顾姝斐这才站起身来行礼过后抬起头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回娘娘的话,臣女并未做过对不起天朝,对不起皇后,对不起陛下之事,还望娘娘明鉴。” 皇后并没有开口,四下伺候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战战兢兢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此时谁也没有发现顾姝斐仰起的头颅微不可查的朝着皇后点了点。 “去搜。”随后皇后一声令下,众人无敢不从。 刘嬷嬷领着侍女当下就开始在顾姝斐的院子里搜索了起来。大到箱笼书桌,小至花瓶鞋袜。全都被侍女搜了个一干二净,屋内一时之间显得凌乱无比。 “启禀皇后娘娘,奴才们并没有搜到任何奇怪的类似娃娃的东西。” 听到刘嬷嬷的汇报皇后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倘若真的是顾姝斐所为,那自己也不得不放弃顾姝斐。 毕竟是自己看好的人,若连这些手段都躲不过,那自己也不必在她身上有什么期待。只是可惜代映月那边或许要多想几个法子才能对付。 跪在下方的顾姝妍听到汇报则是一脸发懵,她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在庇护顾姝斐? 从这些日子来看,她可以确定刘嬷嬷本身就是皇后的人,若不是听了皇后的吩咐,她怎么会对顾姝斐如此谄媚讨好。 这样一来,自己这段日子受的委屈就能说得通了。 顾姝妍这么一想,越想越难受咬紧牙关眼眶泛红。 就在此刻她的耳边响起了皇后的责难声。“好你个大胆的顾姝妍,竟敢拿巫蛊娃娃这种东西在宫中儿戏今日本宫饶不了你。”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顾姝斐这里肯定是有巫蛊娃娃,我没有说谎!一定是你们包庇了她!” 顾姝妍听到皇后的苛责心中恐惧之下也有一丝恼怒不已,她太明白在宫中欺骗贵人是什么下场。 而且她也没有说谎,她确实是把娃娃放到了顾姝斐的屋子里,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搜出来呢?所以一定是有人包庇她,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面前的皇后娘娘。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慌乱之下,竟口不择言,直面皇后娘娘说她包庇顾姝斐。 皇后可不是寻常人,她一听顾姝妍这么说心下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但面上仍旧是一副恼怒的模样,就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别以为你是丞相之女,本宫就不敢罚你!来人啊,拖出去!” 皇后身边的女使动手很快立即就拉住了顾姝妍,顾姝妍奋力挣扎口呼冤枉,一时之间殿内吵吵嚷嚷。眼看着顾姝妍就要被拖出屋外终究是恐惧占了上风。 “求娘娘饶恕,求娘娘饶恕,都是臣女的不是。” “臣女的父亲乃是肱骨之臣娘娘不能杀我。” 顾姝斐一看顾姝妍被吓得痛哭流涕,她觉得是时候站出来了。现在还不到顾姝妍四的时候。 她随即往前移步,向皇后行礼。 “娘娘还请饶了妹妹吧,她年纪小。若当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臣女的父亲母亲会接受不了。” 皇后一听顾姝斐的话,一时之间琢磨不透面前的人是什么意思,于是朝着顾姝妍那边挥了挥手,女使们都停了下来。 可刚一停下来,那掺杂着怨恨恐惧,扭曲的一张脸的顾姝妍就朝着顾姝斐怒吼出声。 “你只怕恨不得我去死,我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 “妹妹你真的误会姐姐了,姐姐只怕你得不到更好的,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呢。” “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岂有此理。你就是故意要害我的!” 顾姝妍歇斯底里的模样让皇后看得直皱眉头。 “妹妹莫要再开口了,姐姐相信你竟然是冤枉的,或许,或许你只是被那些不懂事的人给骗了。” 顾姝斐听见顾姝妍一番话,仿佛十分伤心。拿了方帕,就要擦去眼泪的模样,让人看的可怜又心软。 谁也不知道,她在内心是怎样的吐槽着面前的一切。 算计来算计去顾姝妍,你既然要算计我就要有被我报复的决心才是,好端端的做这副模样有什么意思呢? “顾姝妍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宫倒要问问顾丞相就是这么教女的吗?”皇后在上方把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干脆也出声替顾姝斐讨起好来。 “妹妹你……”顾姝斐看向顾姝妍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又转头看向皇后,“娘娘巫蛊娃娃一事可大可小。臣女虽然相信妹妹是冤枉的,但若是不找出来,只怕真的会冤枉了妹妹还请娘娘再仔细搜查一番。” “允。” 得了皇后的明确表态,刘嬷嬷又把顾姝斐的屋子从里到外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皇后看向顾姝斐低眉顺眼顺眼的模样,又指了指顾姝妍的屋子。“去那边再搜搜看。” 刘嬷嬷又带着人往顾姝妍的屋子里去搜索了起来。 不多时只见刘嬷嬷神色慌张的带着一众侍女着急忙慌的赶到了皇后面前。 “娘娘,娃娃,找到娃娃了。” 只见刘嬷嬷双手摊开一个覆盖着白布的巫蛊娃娃,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后一看到怪模怪样的娃娃,神色一变立即拍掌呵斥:“好你个顾姝妍胆敢期满本宫污蔑长姐。” “不,不可能!不可能!” 顾姝妍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娃娃本该出现在顾姝斐的屋内,为何会出现在自己下榻之处? 第八十章 一波三折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娘娘此事竟然同顾姝斐有关,一定是她栽赃与我。这娃娃不应出现在臣女的下榻之处才是。” 顾姝妍唯恐皇后娘娘不信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栽赃陷害,简直是无理取闹。据本宫所知,进入宫中礼仪训练,你样样不如顾姝斐,她要栽赃你什么?” 皇后看着面前愚蠢的顾姝妍讥讽的笑了笑,她不介意在这个时候给顾姝斐卖个好,这一贯是她收买人心的招数。 “本宫记得是你先寻了刘嬷嬷告诉她这巫蛊娃娃一事,本宫倒想知道这娃娃为何不应当出现在你下榻之处?又为何应当出现在顾姝斐的下榻之处?” 能在宫中存活下来的人都不是蠢货,更何况如今面前的人更是在各种阴谋阳谋当中存活下来能当上皇后的人。 顾姝妍一听皇后的问话,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她怎么会没有听出皇后特意在应当二字上下了重音。 皇后娘娘对自己起疑心了。 在她意识到这点之后,她立即挣脱了女使的束缚,跪到皇后面前。 “娘娘还请给臣女个机会,请听听臣女的解释。” 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珠,此时哭已经不管用了。但她知道皇后应当是不会再要了她的小命。 皇后端坐于上方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开口:“'本宫不想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只需要告诉本宫,这娃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皇后的声音轻轻柔柔,但在顾姝妍的耳中却像是犹如平地炸雷滔天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撞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娃娃……这娃娃……”顾姝妍看着刘嬷嬷手中的巫蛊娃娃,六神无主的的喃喃自语。 对啊,这娃娃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她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才会想要陷害顾姝斐。自己也是个受害者,倒不如通通全说出来或许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 想通了之后,顾姝斐跪到地上朝着皇后娘娘柔弱的开口直呼:“不敢隐瞒娘娘,此事确实有人哄骗了臣女去做。” “哦?你说说看。” 皇后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然后眯着一双眼睛打量着跪在面前的顾姝妍。 “这个巫蛊娃娃是惜月殿的月嫔娘娘哄骗顾姝斐拿来放到长姐房间的。” “月嫔娘娘不喜长姐已久,她为了哄骗小女,说这娃娃绝对不会置人于死地。” “这一切都是月嫔娘娘教小女的还望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还小女一个清白。” “月嫔?好大的胆子。”谁也没有发现皇后盛怒之下的满意。 唯独顾姝斐勾起了唇角。顾姝妍这话倒是说得好,正中皇后下怀。 不过要说到清白,只怕顾姝妍是没有多清白,否则也不会被代映月三两句话就哄的把这巫蛊娃娃拿回了钟粹宫。 “刘嬷嬷去把月嫔好声好气的请过来,她伺候圣人有功劳可不能随意对待,只是事关巫蛊娃娃必须得请来问问。” “奴婢遵命。” 刘某某将手中的巫蛊娃娃放到一旁侍女的手上,而后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此时惜月殿中。 代映月并不知道事情败露。她正悠哉悠哉地让侍女替自己染丹蔻。 “这个颜色要浓一些,太淡了不好看。” 她挑剔的看了看手上的指甲望向钟翠宫的方向,心中只觉得一阵欢喜。 今日过后想必那顾姝斐在这宫中已经没有任何的立足之地,他已经能够想象顾姝斐被打入天牢的落魄之时。 然而事情不都是随她所愿的。 “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一听是皇后娘娘寻她月嫔有些不屑。那个人老珠黄的老太婆找他能有什么好事?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于是代映月随着侍女往外走去。 很快到了钟粹宫。在来的路上代映月已经把事情想清楚了,这个时辰又是这个敏感的时候,皇后把自己叫去钟粹宫看来也只有是那件事败露了。 蠢货。事情败露,竟然敢把本宫给供出来。以为自己在皇后那边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吗? 怪只怪自己眼瞎,遇到了这么个蠢货,找了个这么不中用的人。 一路上代映月在心中骂骂咧咧,但真的到了钟翠宫的时候,她一看到皇后,便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甚至还笑着朝皇后行了一礼,询问唤她前来是有何事。 皇后则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将事情三言两语的告诉了代映月。 她一听这话立马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吃惊的看向了皇后:“娘娘可要查清楚,若是全无证据,臣妾可也不能任人随意污蔑。”皇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于是招来了顾姝妍。 顾姝妍跪下口齿清晰的说:“那日臣女在御花园中闲逛,无意之中遇见了月嫔娘娘,月嫔娘娘将成女带到惜月殿中,又拿出了那个娃娃,威逼利诱臣女陷害姐姐,臣女也只是无奈之下才照做的。还望娘娘明鉴。” “娘娘这定然是污蔑,若是没有证据臣妾也能认定此人污蔑臣妾……” 好好的一番求饶话被代映月说的是婉转动人楚楚可怜。若是皇帝在此处定然心疼不已。 可面对在场女眷却是无用功了。 “把那个娃娃拿出来,给月嫔过目。” 代映月装模作样的拿过娃娃又前后翻了翻。他怎会不了解这娃娃呢?不过是做些面子功夫罢了。 随后她又开口:“这娃娃便是顾姝妍臣妾所赠予的?” “没错。” 顾姝妍斩钉截铁的朝着皇后点了点头。 哪知月嫔竟然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这娃娃恰恰能证明臣妾是冤枉的,娘娘还请仔细观看这娃娃身上的缝线走针。若是我苗疆之物,这缝线走针可跟中原大有不同。”说着代映月取出身上的帕子递给了刘嬷嬷。 刘嬷嬷将娃娃与方帕一同呈给皇后娘娘观看。 “确实不一。” 皇后娘娘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不知污蔑嫔妃又是什么罪名?” 代映月看着跪下的顾姝妍牵起嘴角淡淡一笑。 “慢着,此事或许是误会。” 顾姝斐站了出来朝着皇后与月嫔行礼。 第八十一章 原来是乌龙茶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误会?” 月嫔讥讽的看着顾姝斐,笑了笑又开口。“哪里的误会竟能让堂堂丞相之女,来污蔑本宫?” 顾姝斐一听这话目不斜视的看着月嫔。 “娘娘有所不知臣女所言误会乃是出在这个娃娃身上。” “狡辩……”月嫔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给打断了。 “本宫倒是对你所言误会甚是好奇。” 皇后都发话了月嫔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不善的瞪着顾姝斐。 顾姝斐当然不关心月嫔的感受,她这么做自有打算。 “娘娘们或许对这只娃娃有什么误会,方才听月嫔娘娘说这是巫蛊娃娃,但臣女却有不同的见解。” 月嫔听到此处冷笑一声,且让你得意这一时,就是不知你这张能言善辩的嘴,还能说出多少东西? 顾姝斐大着胆子上前从侍女手中拿过巫蛊娃娃。 “这娃娃确实不像月嫔娘娘所言乃是巫蛊娃娃,她只是同巫蛊娃娃可能有几分相似,但这娃娃乃是祈福娃娃。” “放肆!”月嫔一怒手中的簪子直直的朝顾姝斐扔去。 顾姝斐侧身躲开,朝着皇后行礼。 “还请娘娘允许臣女把话说完。” “月嫔,你乃皇上亲封的娘娘,怎可与一小儿计较,若当真与你无关,允她把话说完便是。” 皇后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让月嫔看向顾姝斐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恨意。 顾姝妍那个蠢货事情败露妄图把自己拉下水就算了。顾姝斐这么一出来,她是想要做什么? 顾姝斐搞得这一出,就连皇后也弄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毕竟是自己暂时的盟友,她也配合顾姝斐把这场戏演完。皇后微微眯起了双眼看向顾姝斐。 顾姝斐则是一副坦然无畏的模样,开口说:“还请娘娘予臣女一把剪子。” 这下本就摸不清头脑的月嫔眼中除却恨意又带上了几分疑惑。 皇后朝着身边的女使使了个眼色,女使颔首退去,不一会女使便从屋内取出一把剪子递给顾姝斐。 “臣女之所以说这不是巫蛊娃娃,乃是祈福娃娃的原因便在此,还请诸位娘娘看仔细了。” 顾姝斐拿着剪刀朝着巫蛊娃娃就是一通乱剪,引得在场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皇后与月嫔如出一辙的皱紧了眉头。唯有跪在一旁的顾姝妍目瞪口呆。 这件事好像已经超出了她预想的范围。如今已经变成了皇后与月嫔之间的博弈,只是为何顾姝斐会出头帮自己? 在她思索间,众人只见那所谓的巫蛊娃娃中掉落下一个明黄色符咒模样的东西。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姝斐从地上把那黄色的东西捡了起来朝着皇后与月嫔的方向展开来。 “皇后娘娘,月嫔娘娘请看,此乃民间传统的吉祥符。” 皇后身边的侍女走下来,将顾姝斐手中的符咒与破碎的娃娃放到了一起呈现给皇后观看,而后又呈到月嫔娘娘面前,待两位贵人都一一看过之后顾姝斐才继续开口: “这祈福娃娃乃是臣女的妹妹在宫中利用一些闲暇时间制作而成,其目的是为国家祈福,祈求众生望帝西,万象向阳开;四海昌盛,百姓无忧,保佑我朝永不衰亡,祈求圣人万寿无疆。” “好一个四海昌盛,好一个万寿无疆。” 月嫔一听这话连连冷笑。他知道此话一出,不管自己再怎么说,他都输定了哪一个帝王不喜欢自己。这里的王朝四海昌盛,又有哪一个地方不喜欢自己能够万寿无疆? 就算今天这事传到了皇帝耳朵里,恐怕给顾姝斐带来的也仅仅是不痒不痛的几句责骂。 而自己若是执意要追究的话……她并不能保证自己与顾姝妍的那番话无人听到,若有人细心查探保不齐真的会被查出来些什么,那她自己也将性命不保。 “毕竟这是我朝每一个子民的希望,而臣女的妹妹只是将它缝在了娃娃当中,这才引起了误会。” 话以至此,顾姝妍哪里还不明白顾姝斐是真心想要保住她,于是连连点头。 见到顾姝妍那副怕死的模样,顾姝斐心中又不爽了起来。 这个王八蛋还想陷害我,此刻我却还要拼命去保护她,真是不爽。她朝着顾姝妍翻了一个白眼又侧过身看向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娃娃怪模怪样,乃是因为臣女的妹妹自小女红便……” 未尽之意在场,众人都已明白而顾姝妍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姐姐说的对,小女从小女红就不好,因此那个娃娃才怪模怪样的。” “何止是怪模怪样,这女红若是传出去了,只怕日后妹妹在夫家……也让各位娘娘见笑了。” 顾姝斐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顾姝妍用力狠狠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让你这丫头不好好学习女红,如今出了这等乌龙事件还惊动了皇后娘娘。看你日后回去怎么向父亲母亲交代。” 顾姝妍则是满脸羞愧的配合顾姝斐。 “还请皇后娘娘,月嫔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日后小女学好了女红定然第一个就献与两位娘娘。” 你当谁稀罕你那女红?顾姝斐在背后无声地唾弃着顾姝妍的行为。你要说她机灵吧,栽赃陷害的计谋,她样样都不落下;若是说她愚蠢,救人的时候也知道顺杆子往上爬。 刚才若不是她灵机一动把这个巫蛊娃娃衬着衣袖的遮掩,在空间当中划破了一道,又塞了那黄符进去,只怕现在这顾姝妍已经被打入天牢之中了。 一听顾姝妍说要献给自己女红,月嫔顿时就拉下了脸。顾姝斐竟然会救这种心狠手辣的蠢货。 事已至此,见到姐妹二人情深的皇后与月嫔各有各的思量。 最终还是皇后出声打破了沉默。 “既然此乃误会,那你二人也休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吵大闹,若是惊动了圣上只怕此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听着皇后的劝戒顾姝妍心中只有逃过一劫的喜悦。 很快此事就以乌龙作罢,随后人群各自散去。 第八十二章 沉默中爆发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待众人都散去后,顾姝斐也遣退了丫鬟,自己坐在桌前长舒一口气。她知道此事还不算完,然后那边自己还需要给个交代才是…… “你为何要救她?” 偃师的声音从木雕窗框外响起。 听到声音她朝外张望了一下,起身走到门前,伴随着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屋门。“人都走了,还是进来说话吧。” 一开始在他得知顾姝妍去了惜月殿,又鬼鬼祟祟的回到钟粹宫在顾姝斐的屋子里待了片刻,他便警惕起来。 等顾姝妍走后,他便进到屋子里找到了顾姝妍留下的东西。 在他把这事告诉了顾姝斐之后,他一直都很好奇顾姝斐接下来会怎么做,于是干脆躲在外头完完整整的看了这出戏。 面对顾姝斐的邀请,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这件事代映月做得很干净,现下的证据完全无法证明那个娃娃就是她的手笔。” 顾姝斐顿了顿,轻声叹了口气,又继续开口说:“她三番两次陷害于我,若是被我抓住机会,竟然不会轻易饶了她。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证据不足,光是凭顾姝妍一张嘴空口白舌的,怎么拉她下水?且我那个好妹妹若在宫中背上玩弄厌胜之术的罪名,作为她姐姐的我,能讨得了什么好?”一口气说完自己的顾虑顾姝斐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 偃师点了点头道:“还是你考虑周全。” “但凡我想的少了一些,那我在这宫中绝对活不到第2二日。” 仿佛是看出来了她的担心,偃师听闻轻笑一声。“只有聪明人才能活得够久。” “所以聪明人个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吗?” 顾姝斐看向偃师无奈的吐槽。 面对她奇奇怪怪蹦出来的话语,面前的偃师仿佛早已经习惯但笑不语,站起身就要同她告别。 此来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必留在这里。 顾姝斐看偃师起身就要离去也站了起来,率先推开屋门往外看了看后扭头对偃师说:“外头没人。” “多谢。” 偃师朝着她拱了拱手,而后转身离去。 顾姝斐虽然知道自己做的是无用功,但不管怎么说,面对武力爆表的金大腿殷勤一点总是没错的。 送走了偃师之后,顾姝斐躺下刚休息没一会屋外响起了顾姝妍的声音。 “顾姝斐,你出来。” 顾姝斐解决了这么一堆事情,本就有些精疲力竭,想要休息片刻,顾姝妍却在这时张牙舞爪的闯进门来。 她额头青筋隐隐暴起,强压着怒火站起身开了屋门。 “顾姝妍,你不去烧香拜佛庆祝逃过一劫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你敢说我发疯?顾姝斐你别忘了我才是丞相府的嫡女!你救我那是应该的!” 顾姝妍双手叉腰声音高亢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就连身后的侍女也随着女配的话语殷勤地点了点头。 顾姝斐被她这副自信的模样气到发笑。顾姝妍却误以为是顾姝斐怕了她又开口:“你别以为今日救了我就能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嫡女的位置你永远也别痴心妄想!” 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子又何必,我若气死她如意。 她根本无法同步在一个维度鸡同鸭讲的顾姝妍解释,况且她也不需要跟她解释。 去特么的!今天不收拾了这脑残姐就不信顾! 她转身回到屋内端起铜盆就往外走。 外头的顾姝妍见顾姝斐转身回到屋内,狐疑地盯了片刻。 然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或许是怕了自己嫡女的身份干脆躲了起来。 方才在皇后面前耍什么威风呢?如今不照样在自己面前成了缩头乌龟吗? 想通了这一点她面带喜意又得意洋洋的开口:“本小姐还是很大方的,你若是同本小姐道歉且在本小姐的面前磕上三个响头,保证日后再也不忤逆本小姐,说不准我会原谅你呢?” 顾姝斐没有把他的这些话放在心里,她一心只有手上端着的铜盆。 走到屋外双手端着铜盆趁着顾姝妍还没反应过来往外一泼,一盆水一点也没浪费,全都泼在了顾姝妍身上。 秋末天气渐渐转凉,纵然天气晴朗,可被凉水这么一泼一阵风吹过来也是有些凉飕飕的。 “你以为这件事这么轻易就能了结吗?我劝你日后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我劝你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今日我能救你,明日就能置你于死地。” “你!你竟然敢!”一阵微风轻拂顾姝妍瞬间打了个哆嗦。 “我我怎么不敢,你都有狗胆子陷害人了,我就不能报复回来吗?” 顾姝斐把手中的铜盆重重的往青石板上一摔,发出哐哐一声大响。 吓得顾姝妍连连后退面色一阵铁青,手指着自己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说完了没?没说完本小姐便继续陪着你聊。” 顾姝妍哪里见过顾姝斐这副模样一时之间被吓得愣在了原地随后又见顾姝斐捡起一旁的扫帚高高举起。 一时之间她吓得两股战战,心神惊惧之下哪里还想得起方才要武扬威的情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顾姝斐的院子。 顾姝斐漫步在宽阔的宫道上紧绷的情绪伴随着两旁生机勃勃的花草也放松了几分。她一抬眼远远的三个烫金大字出现在面前。 坤宁宫。 内殿中布满了绛紫色的幔帐,一尊金色的佛像被束之高阁。燃烧的香烛忽明忽暗,袅袅轻烟缓缓升起,飘渺不散。 一身朱红的皇后,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向着金佛喃喃祈祷。 轻轻拨开的珠帘声音清脆打破了一室的静好。“娘娘,顾姝斐求见。” 皇后没有回话,甚至连眼神也没有一个。 顾姝斐迈步进了坤宁宫中。他早就有备而来,因此在向皇后的女官说明了前来请罪之后,女官也无意为难。只是告诉她皇后正在礼佛,请她稍后再来。 顾姝斐只是笑了笑,朝着内殿行了一礼道:“此前承蒙娘娘厚爱,在宫中予臣女诸多方便。烦请告诉娘娘今日之事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第八十三章 变脸与解释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女官点了点头,往内殿走去。没有皇后的吩咐,侍女也不敢轻易让顾姝斐坐下。 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解释之前的事,顾姝斐也没有为难那些是你,而是站在一旁乖乖的等着皇后礼佛结束。 她知道这是皇后故意在晾着她,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知道皇后想要收服她,而这些不过是小手段罢了。 就这样,她又在外面站了三刻钟直到腿脚酸软之时,皇后才在众侍女的拥簇下姗姗来迟。 “臣女顾姝斐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无忧。” 皇后没有看跪在地上请安的顾姝斐反而是微微侧头看向自己的侍女,“把这碟子撤下。本宫不过是连着两日吃了这点心,底下的人竟敢自作主张又送了上来。” “本宫的坤宁宫可供不起这样会揣测人心的狗东西。” 皇后看似在责骂于做点心的厨子,实则是在暗指顾姝斐自作主张坏了自己的好事。 顾姝斐一听皇后的话隐含录取,干脆的双膝跪下向皇后请罪。 反正在宫中都跪了这么多回,也不差这一次。 “敢问娘娘,若是这厨子有不得已的苦衷又该如何处置?” 皇后一听这话,轻笑一声,“本宫倒想听听这厨子还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是女侍女,微微点了点头,带着一众宫人退出了前殿。 “臣女有罪。” 看着乖顺老实的顾姝斐跪在下方皇后轻挑眉眼,“本宫倒不知道你有何罪。” “臣女方才在钟粹宫口出狂言乃一罪,身不由己,无法配合娘娘乃二罪。还望娘娘二罪并罚。” 顾姝斐跪在下方轻轻的调整了一下跪姿,然后装作一副悔不当初,却临死不屈的模样,说出了早就已经打好的腹稿。 顾姝斐的话,果然勾起了皇后的兴趣。顺着顾姝斐预想中的方向问了下去。 “什么叫身不由己无法配合本宫?” 皇后听闻这一番话,确实也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见鱼儿已经上钩,顾姝斐做出一副惭愧不已的模样,朝着皇后又磕了两个响头才开口:“娘娘有所不知,中粹宫中之事臣女有八分把握乃是苗疆之人所为但无奈证据不足,若是执意把那位拉下水,恐怕会惊动圣上,这样一来反而是让娘娘得不偿失。” “若是被圣人怪罪下来恐怕连娘娘也会被拖下水来。” 顾姝斐顿了顿有些犹豫,似乎在等皇后的态度才决定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半晌过后皇后才开口出声:“继续。” 只是短短两个字,听不出喜与悲。但这两个字仿佛就像是一个信号给了顾姝斐继续往下说的勇气。 “那位是苗疆专门作为和亲公主送过来的,想必也是有些东西傍身,再者……” 说到此处顾姝斐故意停顿,似是有难言之意。 “接着说。” 皇后把前面的话听了进去,因此在面对顾姝斐的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急切。 “臣女接下来的话乃是大逆不道之言,还望娘娘恕罪……” 贱顾姝斐实在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皇后定了定心,开口安抚:“恕你无罪,你且说说看。” 得到了皇后保证的顾姝斐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随即清了清嗓子又开口:“那位如今恩宠正盛,且身份特殊。而且现在苗疆的使者与苗疆日后的王也都还没有离开……” “若是现在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她拉下马来。”说话间顾姝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怕那苗疆的使者与王子都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圣上也会怪罪娘娘。” 一番话说完,顾姝斐又跪在了地上,只是这时的皇后没有在呵斥责难顾姝斐。 听了顾姝斐的那些话,皇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是啊,如果当真现在就把代映月拉下水来,不说苗疆使者那边就算是皇帝,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而且在没有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之前,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正如顾姝斐所说,若是破坏了两国邦交自己怕是连皇后的位置都没得坐。 想通了这一点皇后惊得一身冷汗连连,她在看向顾姝斐的时候,目光中已经充满了温和。 “好孩子,难为你能想到这些。起来吧,也别跪着了,当心身子。” 皇后虚假的关怀,根本就没让顾姝斐放在心上。 闻言她起身再度向皇后行礼道:“娘娘臣女还有事禀报。” “你说吧。” 皇后面对顾姝斐的态度已经不复来时的那般盛气凌人与高高在上。 “事关臣女的妹妹顾姝妍,臣女不敢自作主张。” “她?此人心术不正,如今更是加害于你,不若本宫一道帮你除了她。” 皇后此言试探也带上了几分真心,她当真是觉得顾姝妍那个人毫无长处,是个寻常的贪生怕死之辈。 只见顾姝斐惶恐的开口:“臣女多谢娘娘关心,只是臣女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虽说性子是娇蛮了些,但其实还是个好的,只是被父亲和母亲宠坏了。” “娘娘有心站在臣女这一边,那臣女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若是妹妹在宫中出了个事,那让臣女的父亲与母亲该怎如何自处,是以臣女实在无法面对妹妹的事袖手旁观,还请娘娘开恩。” 顾姝斐的一番话说的是真诚又中肯,就是不知坐在上方的皇后信了几分。面对这么一番话,皇后自然是半信半疑,但也不妨碍她理解了顾姝斐的意思。她轻笑一声开口说:“你姐妹二人情深虽然令人动容,但她在宫中玩弄这些东西,你可知死罪可免活最难饶。” “但凭娘娘处置。” 听到皇后的话语中似乎没有要了顾姝妍性命的意思,顾姝斐立马下跪谢恩。 皇后也满意地看着面前的顾姝斐点了点头又当着众宫人的面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顾姝斐。 “过阵子就是中秋夜宴了,到时你与本宫一同参加。” 顾姝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后又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谢过皇后。 在面对皇权的时候,她个人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皇后的命令传达的很快,宫中的侍卫很快就去钟粹宫抓了顾姝妍关到了内务府中。 第八十四章 妒忌与不甘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来人啊,破地方怎么连茶水都没有,给本小姐端碗茶水来。” 内狱之中小方桌前,坐着几个看管犯人的侍卫。 “李老二是谁又在叫了?” 坐在桌前一个看似领头的侍卫不耐烦的问刚巡逻回来的人。 那个叫李老二的人有些讨好的看向领头的侍卫。 “王大哥有所不知,这叫的人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刘嬷嬷,亲自吩咐过了要小心照顾的顾家嫡女顾二小姐。” 二人正说话间一个太监慢悠悠的朝牢房走去。 “二位哥哥只管坐好吃酒,我去瞧瞧。” 见到有人过去两个侍卫不在意的朝着太监挥了,挥手又开始吃酒喝肉。 内务府分南北监狱,北监狱一直以为关押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嫌犯,南监狱则是各种犯了错误的宫女太监以及侍卫等。 而顾姝妍正是被关押在被监狱的女眷房中。虽说是关押官宦人家的女眷,但名义上毕竟是个嫌犯,因此除了不能随意动用私刑以外,待遇也没有好上多少。 刘太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被刚被关押进来,脑子还不清醒的女眷。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顾姝妍面前,只见她一脸嫌恶的盯着自己,又不肯落座像是在嫌弃监狱里头的环境。 “本小姐乃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还不快给本姑娘奉茶上来。” 顾姝妍看着面前的太监娇声怒呵。 刘太监只是一连脸阴柔的看着她开口:“姑娘可知内狱也分南北,北狱关押的基本上都是像姑娘这样犯了错的官家女眷。虽说不能轻易动刑,但像是什么拿针轻轻的扎进十个手指头里面,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受过刑罚的技巧还多。姑娘若不想一一尝试,依奴才看还是老实些好。” “我看姑娘虽不是,貌美如花,但也有几分姿色,这内狱里头可还有不少没娶亲的男子,你说说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那日后姑娘的处境……” 顾姝妍自持自己是丞相府的嫡女,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内狱这种地方都只是听说过,如今真的进了这个地方期初她还是怕的。 可是过了很久,这里没人动用私刑但也没人把她当一回事,甚至那些侍卫对她都很客气,这导致她错误的以为自己不会出事。因此才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而线下那个太监对自己说的一切,才让她心中又升起了几分惶恐不安。 她会不会真的出不去了? 都怪顾姝斐,都怪那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不会进来的,她一时又想到自己或许小命不保,顿时泪流满面。 “贱人,贱人,都怪顾姝斐,都是她的错!” 顾姝妍抓着牢门恨恨的怒骂,一时之间看上去有些疯癫。 顾姝斐刚踏进监狱边听到了顾姝妍的咒骂声。 “还有力气骂人,妹妹在这里过得还是不错的。” 顾姝妍听到顾姝斐的声音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开始大叫大嚷起来。 “带我走,你这个贱人!快带我走!凭什么是我在这里?凭什么!” 顾姝斐看着被关在牢门里头的顾姝妍默不作声,只是一双眼睛,平静的直勾勾的看着她。 顾姝妍看到顾姝斐默不作声,以为她是怕了自己又开始怒骂。 “现在你这么对我,日后你必定不得好死!” 顾姝斐看着疯癫的顾姝妍笑了笑轻轻开口:“本来还以为妹妹在这里过得不好,想带妹妹回去的。” 她顿了顿,看着满脸希望的顾姝妍又开口: “如今看妹妹中气十足的模样,想必也不需要姐姐来带你回去了吧。”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顾姝妍死死的抓住牢门,从缝隙中伸出双手就要拉着顾姝斐,见状顾姝斐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顾姝妍的双手。 “是妹妹不对,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带我离开这里。” 一番话被顾姝妍说的是颠三倒四,顾姝斐见状无意跟顾姝妍在计较什么。 本来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带他出来,只是说听到他骂自己有些不爽,现在看到他这狼狈落魄的模样,倒也算是出了气。 “这位公公麻烦你把这牢门打开吧,我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来带顾姝妍出去的。” 刘太监见顾姝斐这么客气,他连忙点头哈腰的从身上掏出钥匙,把牢门打开了。 就这样,顾姝斐又带着顾姝妍回到了钟粹宫,除了看管顾姝妍的人变多了,她们好像同最初进宫时没什么两样。 而顾姝妍自内狱回到了钟粹宫之后也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老实了一段日子。 但随着日子逐渐恢复到从前的模样,顾姝妍的内心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皇宫中的流言蜚语从来不少顾姝妍,不知从哪儿听说了皇后要代顾姝斐参加中秋夜宴的事情,于是时不时的就跑到顾姝斐面前明里暗里的想要暗示顾姝斐自己想去。 “好姐姐,你快告诉我那皇后娘娘要带你去中秋夜宴之事可是真的?” 一大早顾姝斐就被顾姝妍堵在了屋子里。 顾姝斐看在她这段日子还算是老实的份上,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你不是挺会打听的吗?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此事真假几何?” 面对顾姝斐的白眼与嘲讽,顾姝妍眼中划过一丝恼怒,但。很快他就弯下了腰,有些讨好的看向顾姝斐。 “姐姐我若知道是真是假,何必还来问你?你带妹妹去长长见识吧,妹妹还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 神经病,我是不想参加被逼参加,你是非要上赶着凑热闹有什么意思? 顾姝斐实在是不理解顾姝妍的脑回路。 “这宴会后日就要开始了,不如妹妹替姐姐准备准备衣裳首饰?随皇后娘娘去参加宴会,想必从前的那些衣裳与首饰都得换了。” 你当真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吗? 顾姝斐这次毫无忌讳地朝着顾姝妍翻了一个白眼。 “你再不回屋里去,一会儿李嬷嬷回来了,你猜她会不会跟皇后娘娘说?” 顾姝妍一听到李嬷嬷三个字,一方小帕被捏的看不出形状。 只是她还不甘心,自己这两日不是没少打听这件事。 但自从内狱出来过后,她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凭什么她可以去,而自己只能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被像犯人一样看管。 第八十五章 我言秋日胜春朝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李嬷嬷来了又怎样!凭什么你能被皇后娘娘带着去参加,我只能在这方宫墙被困!” 在纠缠了这么久之后顾姝妍终于忍不住看着面对此事毫不在意的顾姝斐吐露出了内心最真实的话。 是啊,凭什么别人想方设法都得不到的东西,她却可以一笑置之。 “这就是你的想法吗?”顾姝斐面对顾姝妍同样不理解。 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来看能参加中秋宴会的人一定都是非富即贵,想参加或者说向往这个宴会并没有错。 但是把这个想法寄托在她人头上,而且还是同自己不对付的人身上就有错了。 先不说顾姝妍跟自己明明已经算是撕破脸皮,她还能找自己来求助,行吧勉强算得上是能屈能伸,但是自己不同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会在自己不同意之后又将这怨气发泄到我的身上? “你想参加中秋夜宴?” 顾姝斐看着顾姝妍的眼神中除了些许不耐烦还带上了一丝怜悯。 但顾姝妍见顾姝斐这么问,误以为自己还有希望立马从方才一副怨毒的模样换上了一副略带惊喜和疑惑的面孔。 她也不是傻子,方才自己如此责难顾姝斐,她会这么好心带自己去吗?但心中的欲望终究战胜了理智,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姝斐开口询问:“姐姐是要带我去吗?” 看着顾姝妍的模样,顾姝斐冷冷的回答了一声:“不是,妹妹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莫不是有疾。要不要禀了皇后娘娘给你召个太医看一看?” 听了顾姝斐的这番话顾姝妍顿时气血上涌,脸色铁青。他再也顾不得形象,直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顾姝斐开骂道:“现在我在宫中拿你没法子……” “出了宫你也拿我没办法。”顾姝斐微笑看着顾姝妍不等她把话说完就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你等着,你这贱人……” “来来回回就一句贱人,你若是不会骂人,要不要去走街串巷看看那市井泼妇是怎么骂人的,好好学学取取经。” 顾姝斐实在不耐烦应付顾姝妍干脆一拍桌一串话如妙语连珠一般脱口而出,惊得顾姝妍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来人啊,送客。” 顾姝斐朝着侍女摆摆手头也不回的朝屏风后头走去,只留下顾姝妍一脸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 “二姑娘,请吧。” 侍女朝着顾姝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才缓缓回过神来。而后像是被吓着了一般呆头呆脑的就跟在侍女的脚步后头走出了顾姝斐的院子。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早已经被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看管得严严实实,连屋门都迈不出去,一日三餐,甚至连出宫都是在屋内解决。 …… “姑娘明日就参加晚宴了,这是皇后娘娘特意派人送来的衣裙,您看看合不合身。” 面对皇后那边的人,女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口中连连称谢,又使人去取了银子递到了嬷嬷手中,那嬷嬷也不看,只是朝着顾姝斐会心一笑。 “娘娘近日心情甚好,姑娘得了赏可别忘了谢礼。” 得了嬷嬷的提点顾姝斐又朝着嬷嬷谢过之后那人才离去。 “大小姐,这衣裳怎么处理?” 顾姝斐看着那华贵的衣裙,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然后又开口:“先放着吧。” 得了顾姝斐的吩咐侍女把一群拿到内室挂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框洒在书桌,顾姝斐从掐丝珐琅缠枝花卉纹笔架上拿起一支狼毫笔在宣纸上快速落笔。 片刻后她落笔拿起宣纸轻轻的朝着宣纸上的墨迹吹了吹。阳光落在清秀的簪花小楷上,看着墨迹渐渐变干后顾姝斐把信折了起来。 恰在此时窗框上飞来一只灰扑扑并不起眼,还在咕咕叫的鸽子。 顾姝斐从书桌上的匣子中取出一把小米摊开放在手心,那鸽子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脑袋偏了偏眼睛朝着顾姝斐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又一个扑扇飞到了书桌上。 目标直指顾姝斐手心的小米。 顾姝斐把折好的纸条放在了鸽子脚上绑着的圆筒里头。 这鸽子正是陆时衍为了方便传递消息培养起来赠予顾姝斐的信鸽。每隔三日这性格便会飞往中翠宫一次,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信件。顾姝斐便会以这种方式来通知陆时衍。 而今日顾姝斐写的信,正是要告知陆时衍,皇后将携带她去参加中秋夜宴一事。 在吃饱喝足过后,灰扑扑的信鸽携带着顾姝斐的信件飞出了宫墙。飞向湛蓝空旷的天空。 只在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顾姝斐便收到了属于陆时衍的回信。 安心且去。 仅仅是短短的四个字,却让顾姝斐感觉一阵脸红心跳。 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随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压下心头。既然得了三王爷的保证,那么她在夜宴上应当是无碍的,只是自己需多加小心,毕竟不能万事都靠别人。 在提前想好了各种应对之策后,顾姝斐这才收拾起了东西,前往坤宁宫去答谢皇后。 不管她的内心再怎么不屑,面对皇权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天空中,阳光温和,白云飘浮。微风拂面带着淡淡的花卉香气。 中秋宴分为日宴与夜宴。 就在百官朝尽日宴开启之时,顾姝斐随着皇后的步伐缓缓落座。 众为千金贵女,看得这一幕不少眼红嫉妒。 “怎么没看到顾姝妍?她不是最喜欢这种场合吗?” 一位头上簪满了珠花发簪的女子小声地同身边的人议论。 “指不定是在哪里等着,最后亮相惊艳众人。” “惊艳?得了吧。”一位贵女不屑的噗嗤一笑。 听这人像是话中有话似的她周围的贵女立即围了上来,小声的向她讨教起来。 “好妹妹,你快同我说说这里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内情?” 那位贵女环视光一番见众人都好奇地盯着自己这才满意的开口。 “你们是不知道他在宫中发生的那些事,据说……” 那贵女将自己在宫中所探听顾姝妍之事,一一对众人到来。 待听完以后,众人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 “她瞧着也不是那么蠢笨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吧?” 第八十六章 胸无点墨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你们啊,一定是误会了,堂堂丞相府的嫡出姑娘怎么会这么不知礼数呢?” 众位千金议论的话语声并不大,但挡不住中参加中秋宴会的人多,你挨着我,我挤着你。众女眷当中不知有多少人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些议论。 也有那些个大大咧咧的武将之女好奇地询问着这些事的细节。就这样众人七嘴八舌这么一说话便传到了胡氏耳中。 当然不是所有人面对丞相夫人都敢这么好大胆的询问,只是会时不时的撇去一两个好奇的目光,还有面对胡氏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一切的目光不管是好意的关怀还是恶意的嘲笑都让胡氏如坐针毡。 她送顾姝妍入宫本意是为了博得未来婆婆杨贵妃的怜爱,日后嫁入皇家也多几分底气。 没想到顾姝妍在宫中没了自己的指点,竟然做出那种蠢事,如今又在中秋宴会上被这些个长舌妇拿出来议论。胡氏心中虽有怨恨,但面对自己的女儿,她心中更多的却是无奈。 而一边的顾姝斐则是淡定多了。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自己还得了顶头boss的承诺。想来只要不刻意作死,应当是没什么大事的。 “大姑娘,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来告知您,今日宴会,世家千金,都会献艺庆祝,也让您提前做好做准备。” 顾姝斐:…… 这不是临时赶鸭子上架吗?当初说要让人参加宴会的时候,可没提前说过要准备才艺啊。 自己要表演什么? 限时解剖小白鼠? 现场讲解医学牲的未来职业规划? 还是给后宫妃嫔现场制作科学的姨妈巾? 一想到到时候在场众人的目光,顾姝斐便忍不住叹气。 这皇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办法同意,但也没办法拒绝顾姝斐,只是朝着侍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侍女便向皇后回话去了。 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流程过后,金荷郡主闪亮登场。 她今日装扮与往常不同一身的裙装,头上只简单的粘了一只鎏金打造的东珠,发簪显得人温柔了许多,不负往常的凌厉。 顾姝斐的心思甚至还在自己要表演什么节目上,根本就无心关注底下的金荷郡主,直到她开始弹琴。 第一个音符从她的指下缓缓跃出,如同偏偏起舞的蝴蝶。那音乐充满了丰收的喜悦与来年的期盼。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缓缓拨动,琴声悠扬音色沉静,如鸟鸣般婉转动听,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但让顾姝斐来形容她听了这琴音之后只会夸赞一句:“好听。” 只是顾姝斐对这些从来就不感兴趣,从前她的朋友邀请她去听音乐会的时候,她能借着灯光昏暗在演奏厅里迷迷糊糊的睡上一个小时。 所以在皇后派侍女来暗示她需要表演的时候,她才会一副便秘的表情。 一首曲罢,皇帝看着下方的金荷郡主心梁钰晚心中甚是欢喜。 “好一个琴心剑胆。不愧是武将之女!竟也有绕梁三日,余音袅袅之技!” “来人啊,看赏。” 一连串的夸赞,让下方的金荷郡主面色激动,连忙跪下谢礼。 随后他又朝着顾姝斐的方向微微挑起眉眼,勾了勾唇角,向皇上开口:“多谢陛下厚爱,只是臣女当不得绕梁三日夸赞。余听闻丞相府家大小姐才是才艺双绝之人,一直有心想要讨教一次,不知皇上可愿赐给臣女这个机会。” “皇上今日乃是中秋团圆宴,这些才艺不过是各家贵女们的锦上添花,可不许强迫人家来表演。”皇后看了看底下的梁钰晚,又拉着皇帝轻声耳语。 皇帝一听到也觉得合理于是便开口:“今日宴会本就是敬上天花,你们二人商量去吧。” 就在梁钰晚提到顾姝斐的时候,她的脸色立马就垮了下去。 这人不愧是顾姝妍的好朋友,连坑害人的方式都差不多。 看到顾姝斐脸色大变,梁钰晚面上更添几分喜意,早再来参加宴会之前顾姝妍便告知了自己面前的顾姝斐只是个外强中干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若是自己当众让她表演的话,一定会出丑。 于是便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梁钰晚自幼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又从其父那边继承了虎符,因此自己自己也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傍身。 如今她更是仗着在中秋宴上,当着众人的面顾姝斐不敢拒绝,因此才提了这种要求。 顾姝斐如她所愿地站起身来,朝着帝后行礼。 “金荷郡主琴技高超,又是才貌双绝。小女不敢与之相比,若是在郡主之前,那小女恐怕还有几分不知所谓的胆量。现下在郡主之后表演更是失了信心。” 她知道这样一来有些冒险,明明皇后都派侍女来暗示自己需要上台表演,但自己仍然当着帝后以及众人的面拒绝了金荷郡主的挑衅。 恐怕在中秋夜之后皇后那头还不好处理。 一听她拒绝,金荷郡主,更是笃定了顾姝妍告诉她的顾姝斐什么都不会,只会在宴会上丢人现眼。于是愈加下定决心,想要让顾姝斐在宴会出丑。 而宴会上的众人听了顾姝斐的拒绝,一时之间人声嘈杂,喧嚣起来。 “姝斐不必忧心,现下不是切磋琴技,只是为了庆祝今年丰收和为了祈福来年。” 话已至此,顾姝斐仍然犹豫不决。 方才替皇后传话的侍女又来到顾姝斐耳边轻声开口:“娘娘嘱咐姑娘,这梁钰晚身怀虎符皇帝忌惮不已,若能让其挫其锐气想必圣人定然满心欢喜。” 在说话期间,底下的人不时的三无一句小声的开始议论起来。 “这顾姝斐该不会当真胸无点墨吧?” “好歹也是丞相府出来的应当不会?”也有些人犹豫持不同的观点。 但不管怎样,最后让顾姝斐下定决心点头,答应的还是皇后娘娘的那一番话。 “那就多谢金荷郡主抬爱了。还请允许小女去换身衣裳。” 顾姝斐笑着朝着帝后二人等福了福身便退到偏殿去。 第八十七章 一再挑衅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几个胆大的世家纨绔子弟凑作一堆看着远去的顾姝斐身影。 “打赌吗?”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 “赌什么?如何赌?”另外几人一听打赌,立马就来了兴趣瞬间围作一团。 仗着远离皇帝反正也看不到他们,而他们身边的人又不敢招惹几人,因此更是无法无天了起来。 “就赌这顾家大姑娘和金荷郡主谁在琴技上更胜一筹。” “你是如何得知顾家大姑娘也是要弹琴?” 其中一人疑惑的问同伴。 “梁钰晚什么性子你们还不了解吗?照小爷来看她定然是提前打听好了,人家什么都不会才提出要比试的。可怜了这顾姝斐。但是跟小爷没有关系,所以……小爷出两千两压梁钰晚胜!”一道有些嚣张的声音出现。 “世子爷你也太过分了,我一千两,我也压梁钰晚赢!” 一时之间围坐一团的人纷纷都压了赌注个个都是压梁钰晚赢。 “三万两,顾姝斐胜。”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他们后方传出。 “谁胆子那么大,敢跟小爷作对?” 被唤世子爷的青年男子脸上不耐烦起来扭头往后一看。 只见出现在面前的是那个从来都不赌博的清俊三王爷。 一时之间他被吓得两股战战,口齿不清:“王爷怎么……也来了。” “怎么不允许本王参与赌局吗?”男子眉眼一挑有些质问的意味看着这些人。 “不不,不是。” 世子爷立马伏低做小连连否认。 就在几人说话间,顾姝斐已经换了一身衣衫,皇帝又赐给了她一把琴。 “果真如世子爷所料,她也要抚琴……” 世子身边一个狗腿见三王爷没有在盯着他们,小声的对着世子耳语。 世子正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却发现陆时衍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瞬间又变得正经了起来。 太监把古筝搬了上来,侍女伺候好她,戴上义甲。 他朝着帝后行礼过后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古筝面前。脑海中竟是前世在现代学习的那些古筝知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但无论如何今夜也要尽全力应对。 就在她抬起双手拨动起第一根琴弦之时,从他手中流出的音符,仿佛带着众人去往世外桃源之地看尽了山谷的幽兰感受到了夏日里潺潺流水,夜空中的寂静悠远。 随着曲调的变化,下一秒众人又仿佛来到静谧的丛林感受到了绿叶在阳光下生长的蓬勃生机。 最后曲调渐渐的越来越低,犹如情人的低语渐渐消失在苍岚深邃看不见底的深海中。 一曲罢,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沉浸在悠扬曲调的余韵里。 “好!” 皇帝带头夸赞了医生,随后众人才相信一般睁开了双眼,看着台上的顾姝斐个个都露出不可置信的欣赏神色。 唯独梁钰晚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神色复杂的看向顾姝斐出声质问。 “敢问大姑娘一句师从何人?” 顾姝斐不慌不忙地当着众人的面取下义甲,“这就要问我的爹爹了。” “如果不是丞相大人请来的先生,只怕小女,如今还是什么都不会。若是郡主感兴趣,回头就让小女的父亲将那位先生的住处告知郡主。” 下头的众位朝臣一听这高超的琴技是顾丞相的原因都纷纷朝着他道贺起来。 “顾丞相爱女之心值得我等学习啊。” “顾丞相家风严苛,家中之女教养得极为不错,一想到我家中顽劣之子,唉……。”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对着顾元征感叹起来,有夸赞的,有羡慕的,也有好奇的。 其实顾元征本人都不太明白为何顾姝斐会夸赞自己,只不过自己是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把这些夸赞往外推去。面对这些夸赞,他都一一应承了下来。 摸着胡须他面上喜意洋洋,心中更是对面前的顾姝斐满意了几分。 能让他在圣上与诸位朝臣面前得脸的人才是他的好女儿。 而台上看着这一切的顾姝斐,并未开口说出真相,面对顾元征的不要脸,她也只是毫不在意。 面前这个一再挑衅她的金荷郡主梁钰晚才是今日的重头戏,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彻底的激怒她,让之后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你倒是学得好。” 金荷郡主梁钰晚咬牙切齿的盯着顾姝斐,恨不得在她身上开个洞。 明明是顾姝妍告诉自己顾姝斐不过是胸无点墨大字不识一个的,为什么她会弹琴,而且竟然弹得比自己还好? 顾姝斐看向梁钰晚仿佛知道她的疑惑一般笑着开口:“郡主有所不知小女这点技巧本不敢登台露面,只因臣女的妹妹顾姝妍,也是郡主的好友,她学的比臣女还要好。” “你说什么?” 听到这里的梁钰晚根本忍不住气血上涌,当即就质问出声。 “啊,怎么郡主还不知道此事吗?” 顾姝斐一副甚是吃惊的模样看着金荷郡主,或许是觉得金荷郡主面色有些不好看,顾姝斐再度开口:“那想必是郡主还没见到妹妹吧?妹妹定是要给郡主一个惊喜,倒是让我先把这个惊喜说了出来,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放肆!” 梁钰晚看着面前笑容无辜的顾姝斐一边恼怒自己输给了她从来就没拿正眼瞧过的人。 一边又觉得顾姝妍欺骗了自己,实在是可恶。 气到理智全无她的眼中只有顾姝斐,干脆的甩出了腰间缠着的软鞭想要拿面前的顾姝斐出气。 “金荷,退下去。” 位于上首的皇后娘娘一开口,金荷郡主梁钰晚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手中的软鞭垂了下来,缓缓的扭头往前方看去。 皇后的面色冷峻,隔着很远,仿佛也能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氛围。 一时之间嘈杂热闹的中秋宴会上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众人纷纷噤声不语。 或许是看出了皇后明显的不喜,也或许是看出了皇帝不语的怒气,也或许是周遭的气氛,让她有些心生惧意,她慢慢的收起了长鞭。 第八十八章 荒唐可笑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陛下,接下来该是献舞了。” 负责整个流程的官员在翻看了名册之后提前低声伏耳,得了皇帝的应允这才大声的宣告。 只见一群身轻如燕的舞姬伴随着悠扬的琴声缓缓入场。 随着曲调的高低变幻,舞姬们的默契仿佛编织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舞步如烟似雾,舞姿如艳丽的花朵般缓缓绽放。 其中跳的最好的一位舞姬蒙着一层白色的面纱,露在外头的纤纤玉手引得众人好奇的抓耳挠腮。 伴随着琴音她的身子轻轻地转动,长裙自然散开,举手投足间如微风轻拂杨柳更添上几分灵动。 一曲舞罢,皇帝面色潮红看着眼前一群舞姬,心生欢喜。“蒙面纱的舞姬走上前来。” 皇帝一声令下,那蒙着面纱的舞姬缓缓走上前行礼,内心带着七分激动与三分紧张。 她甚至已经在内心想好了如何面对帝后的赏赐又是该如何优雅的退场。 “你跳得倒是挺好。”皇帝和蔼地看着面前的舞姬。 那舞姬在行礼过后竟然兀自摘下面纱露出真容。 “多谢陛下夸赞。”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竟然是顾姝妍那一张熟悉的脸庞,一时之间众人哗然一片。片刻过后,议论纷纷。 顾元征对这些舞姬基本不在意,只是当那舞姬摘下面纱看得清楚之后,他勃然大怒。 这不是他那个一直宠爱的小女儿又是谁?她怎么会混进舞姬的队伍当中?又是如何瞒过众人? 穿得如此暴露,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穿成这样? 幸好她身上已有婚约。没有婚约,若是穿成这样,日后只怕也会婚嫁艰难。 他甚至已经感受到周围同僚们惊异的目光。 但此时此刻面对这些目光,他不得不往前迈步,站了出来,朝着皇帝跪地求饶。 “小女顽劣,还请陛下恕罪。” 见到父亲朝着皇帝跪地求饶,顾姝妍仿佛也闻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也跟着跪了下去,不敢开口。 “这也是爱卿的女儿?”皇帝像是好奇的询问了顾元征一句。 他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回话,“回陛下的话,这是臣的二女儿。” “二女儿啊,让朕想想,是许给了老八的那个?” 皇帝一番疑问的话说的是面无表情。 “是的,陛下。” 一旁一直在默默观看的陆时詹被皇帝点到了名字,此时才更像是回过神来一样,他走上前去,朝着皇帝行礼。 “先前同丞相府上的婚约,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他也听了宫中的传言,只是认为顾姝妍有些蠢笨罢了,不甚在意,想着日后只要不出衡王府淫荡也惹不出什么大事来。 但他没想到顾姝妍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衣着暴露的跟一群舞姬在台上扭来扭去。 而且她竟然还敢摘下面纱,露出真容,是怕别人不认得她吗? 这种蠢货,若是他娶了回去,只怕日后家宅不宁。 显然现场这样想的不止衡王。 众位家中有适龄青年男子的夫人纷纷以眼神告诫起了自家的子弟。 经这么一出,恐怕此女再难婚嫁。 皇帝一听这老八也不是个蠢货,若当真自己让他娶了这人,恐怕日后父子离心事小,闹的皇家名声受累是大。 皇帝思量间不敢有人打断,就连皇后也坐在一旁冷眼观看。 倒是跪在下方的顾姝妍一听只觉得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但她强忍住眩晕的痛苦用手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身上努力保持清醒,但眼眶已经泛红。 她抬起头看向陆时詹的方向,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但以往她只要落一滴泪,都心疼不已的陆时詹,如今只是皱了皱眉,随后扭头不再看她。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只是想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的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落个不停,只是再也没有人关怀。 她叩头,向皇帝求饶。 “陛下还请饶恕臣女。” “臣女此番作为,也不过是为博得陛下一笑。” 也是为了让自己在宫中能过得更好一些。 她不过也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后宫之主皇后娘娘在宫中宁愿照看顾姝斐那个贱人,让刘嬷嬷给她大开方便之门也不愿意对自己诸多怜悯。 更别提杨贵妃了,明明自己才是她的未来儿媳,是将要嫁给她儿子作为正妃的人,为何对自己横眉冷眼? 明明自己才是丞相府的嫡女,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 她不理解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才造成了现在的一切。 她被关在屋内,也思量了许久,或许目前她唯一能讨好的也只有皇帝了。 它能出现在众舞姬里头也是他精心计划了好长时间,她把自己的金银首饰都用来打点那些贪婪的奴才,才得以登上舞台,出现在众人面前。 可是看着面前冷漠的帝王,跪在皇帝面前瑟瑟发抖的父亲,还有义正言辞想要跟自己退亲的未婚夫。 她似乎明白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能走了。 她用力的又朝着皇帝磕了几个响头,以示自己的决心。 皇帝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顾姝妍,以及跪在地上求饶的顾丞相还有自己那个一脸坚决想要退亲的儿子。 帝王叹了一口气:“身为未来的皇子妃,顾姝妍的行为确实出格,德不配位,今日朕便暂时允了你的请求。”陆时詹一听这话原本青白变化的脸上顿时好看了许多,收敛神色,朝着皇帝谢恩。 他又扭头看向身侧的顾姝妍。他不明白,不过只是进了一趟宫为何以前善解人意,柔弱怜爱的顾姝妍会变成这副模样。但幸运的是他已经同她解除了婚约,二人之间再无关系。 作为顾姝妍的母亲,胡氏在底下听得这一番话。脸色变得煞白,她辛辛苦苦送女儿入宫得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她不甘的站起身来也跪了下来。 “臣妇胡氏,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面对眼前的闹剧,皇帝已经十分不耐烦,但没曾想又跳出来一个想要替顾姝妍求情的人。 皇帝神色不变,只是冷冷的看着胡氏。 第八十九章 求亲与顾忌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一直跪在一旁的顾元征一听在看到胡适冲出来的时候便扭头隐晦的冲着她使眼色,可当时胡氏一心只想着如何挽救自己女儿与衡王的婚约,根本就没有在意顾元征的动作与表情。 直到她硬撑着,一口气冲着皇帝说完了那句话后她的思想才慢慢的回归。 自己怎么有胆子对皇帝说那样的话。 皇帝的沉默才让此时的她才后怕起来,可话以说出口在后怕也没有什么用了。 而顾元征赶在了皇帝开口斥责之前责备起了胡氏。 “区区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还不滚回去,还在这里做什么?!” 顾元征的责备终究还是给胡氏从帝王那里带来了一线生机。 皇帝面上带笑的看着顾元征二人似是毫无脾气。 可了解帝王之道的顾元征看向面前的皇帝内心还是起了几分惧怕之意。 “爱卿请起吧,儿女姻缘天注定,二姑娘还小,领回去好好教导便是。” 胡氏一听这话觉得婚约一事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变化,更是大着胆子开口:“得陛下厚爱是妍妍的福气,婚约一事人尽皆知,若是此事退婚只怕会对衡王造成影响。” 皇帝面对小心翼翼的胡氏并没有开口而是扭头看向顾元征道:“顾爱卿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顾元征哪里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又跪下磕头:“臣的女儿德不配位,辜负圣上厚爱了。” 见顾元征还是识趣的,皇帝并不理会胡氏,只是开口宣布了他的决定。 “自今日起,胡氏与其女三年之内不得入宫。” 一听皇帝的话,胡氏两眼一闭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如今顾姝妍已经被取消了婚约又是三年之内不得入宫,那自己的女儿将与皇家无缘。 他全心全意培养出来的姑娘啊,本就是未嫁入皇家。打算如今这么一道圣旨下来,可谓是彻底断绝了胡氏的念想。 跪在一旁的顾元征,只觉得老脸一红,面对众人的目光实在难堪。 但好歹还是强撑着站起了身,朝皇帝谢罪。 待重新回到座位上之后,顾元征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大女儿顾姝斐。 他还没有忘记方才那一曲古筝惊艳众人,而自己看中的小女儿反倒是一副不守妇道的模样,穿得如此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跳起了那种舞。 时也命也。 或许以前自己看走了眼,大女儿才是能给自己带来富贵延续顾家荣耀的的那个人。 想想两个女儿之间的对比,当真是天差地别。 而这一场闹剧随着皇帝的旨意不欢而散,而后宴会继续。 就在又过了两个节目之后,皇帝举起酒杯,要与众位朝臣庆贺之时。 苗疆领主万矣石站了出来。 “天朝在陛下的治理之下,当真是民生纯朴,河清海晏。不知陛下考虑已久的和亲一事可有进展?” 仁宗帝面色不愉地看着苗疆领主万矣石,他知此子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提起此事,那自己竟然要给他一个交代,如若不然,恐怕两国不得安宁。 “自然和亲一事事关两国邦交可不能轻易决定,你瞧瞧朕的哪个女儿,你可有中意的?” 万矣石自然也知道这仁宗帝是个滑不溜秋的老狐狸,他故意提起自己的女儿,便是在警告自己要安分一些。 皇后的嫡女,华阳长公主已经常伴青灯古佛,而三公主又素来是个荤素不济,私下里行为放荡之人,最小的五公主甚至还未及笄。 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万矣石瞧得起的。 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今日中秋宴会上向皇帝提亲迎娶,金荷郡主梁钰晚。 方才梁钰晚与与执意要同顾姝斐鄙视之时,他就已经有预感果不其然输的人还是梁钰晚,不过现在梁钰晚在万矣石眼中可谓是情人眼中出西施。 不论梁钰晚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有滤镜的,因此面对那些失败他也不甚在意。 “陛下的公主们年岁还小,本主实在不忍他们小小年纪便离开陛下。” 万矣石一副全是为皇帝着想的模样。 听到这里皇帝反倒好奇起来。“听领主这模样像是有了心仪之人,不如说来听听。” 见皇帝如愿以偿地吐出了那句询问的话,万矣石心中松了一口气。 随后飞快的瞟了一眼金荷郡主梁钰晚的位置又看向皇帝开口:“小子不才,想要求取陛下的金荷郡主。”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金荷郡主。 面对突如其来的求娶,梁钰晚除了有些吃惊,也带上了几分不悦。 她不惊讶,也不意外自己的魅力能迷倒苗疆领主,她恼怒的是区区领主也敢肖想他郡主之姿。 万矣石在脱口而出的求婚之后看向了梁钰晚,此女他势在必得。 但梁钰晚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她瞧不起这苗疆来的领主。 那等山野之地能出什么青年才俊,就冲着他上次在宫中无礼的模样自己是决计不可能嫁给面前的人。 但面对沉默的帝王,她多了几分不自信。 她自小便承蒙父辈的庇护,继承了虎符,宫中之人甚至就连那些皇子公主们都会礼让她几分。 往常她只要看不顺眼的一个鞭子边上去了,也从来没有人怪过她,可在这沉默的气氛当中,她的心慢慢的跌入谷底。 从前的嚣张跋扈让她忘记了分寸,也忘记了自己的婚姻大事终究是要皇帝做主。 沉默的仁宗帝脑中飞快的转着,思索着要不要答应这一桩婚事。 他有些易懂此事,既能打发苗疆领主也能将一个飞扬跋扈的姑娘给嫁出去,远离皇城。 可唯一的顾忌是金荷郡主手中的虎符,若是他嫁给了苗疆领主,那虎符是不是也会作为嫁妆被苗疆领主带回去? “领主眼光倒是好,金荷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怕是去了苗疆,不太习惯吧。” 听到皇帝类似拒绝的话,万矣石与梁钰晚二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顾姝斐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勾起唇角看着这出好戏。 戏既然已经开始唱了,那便停不下来,除非有个结果。 第九十章 嫁娶不由人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不劳陛下操心,苗疆各处风情不一,本主正是要带金荷郡主四处走走体验百态人生。” 万矣石抬起头观察着仁宗帝的神色,见他面上人就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只是双眸中似乎有着一闪而过的怒意。 他微微扬起头颅抬手朝着仁宗帝行礼又道:“陛下担忧之事,本主也解决了。若是陛下,再找一些莫须有的借口,那我苗疆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儿郎们定会群结队的来中原逛一逛,好好的感受一下这天朝的大好河山。” 这番话些许威胁与不耐,听得仁宗帝是心头一跳。 仁宗帝虽然不满在众朝臣面前被这样威胁,可他自己心里清楚。 若真的打起来,朝廷的兵力看起来与苗疆不相上下。 但是真到了战场上他那些酒囊饭袋的下属,能不能打得过人家真刀真枪历练出来的儿郎们,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因此在听见这番半是威胁的话语后他神色凝重。 而位于仁宗帝下首的惜月殿娘娘代映月听到自家哥哥这番愚蠢的发言,忍不住横眉怒视。 但下方的万矣石显然不会在意这些。 倒是仁宗帝突然出声侧过身子看向代映月:“爱妃,此事你怎么看?” 代映月显然也吃了一惊,随后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朝着仁宗帝嫣然一笑。 “回陛下的话,要问妾身怎么看,苗疆领主作为臣妾的哥哥虽然有时候莽撞了些,但也不失为一片真心,赤诚可见。” 见到仁宗帝点了点头,代映月这才继续把话说下去。 “陛下有所不知,臣妾幼时有一套特别喜欢的衣裳,但那衣裳卖的特别贵,臣妾没狠下心去买,回到家后便日日夜夜的惦记那衣裳,后来还是臣妾的哥哥。” 说到这里代映月伸出柔荑轻轻的朝着下方万矣石的方向点了点,而后又继续道: “替臣妾补足了那件衣裳的银两,这才拿下了那件心仪好久的衣裳。” 她语气一转笑意盈盈的看了看万矣石目光又转回到仁宗帝身上。 “可是没过多久,臣妾就不喜欢那件衣裳了。” “因此臣妾认为啊,喜欢本身是没有错的,想要的欲望也一样,与其堵住让欲望与野心不断膨胀还不如像疏通经络一样,先让他得到……” 代映月后面几句话几乎是用气音在仁宗帝身边吐了出来。 仁宗帝不仅没有斥责反而是尤为享受的反过来钩住了代映月的下巴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侧的位置。 代映月当着众人面娇羞一笑拿起双面绣着美人图的团扇遮住了自己的脸。 当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仁宗帝也被代映月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意动,搂过代映月轻佻的用手在她面上轻轻划过。 “爱妃说的在理,宜疏不宜堵。既然领主真心求娶我朝郡主,那朕也就不做棒打鸳鸯之人了。” 见到仁宗帝有所意动的模样,皇后出声想要阻止。 “陛下,依臣妾来看和亲一事不比妇人家的首饰衣裳断断不可儿戏。” 代映月团扇下咬牙切齿的瞪向皇后,皇后则是大度的朝着她笑了笑。 倒是仁宗帝面色一凝,他不是不知道两个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只是作为天朝唯一的皇帝他对这种事很是享受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皇后。” 仁宗帝笑着拍了拍皇后的手正准备给二人赐婚,梁钰晚见势不妙在此时站了出来。 “启禀圣上,皇后娘娘,钰晚不想去苗疆。” 梁钰晚这番话一出,帝后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倒是一旁的代映月神色莫测的看着底下一脸坚定的梁钰晚。 谁人听不出皇帝已经有意想要给梁钰晚与苗疆领主赐婚,而梁钰晚竟然当众驳了皇帝的面子,这样一来下方众人纷纷议论开来。 过了片刻还是皇后出面,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圣上你瞧瞧钰晚,都是大姑娘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这是舍不得本宫与陛下呢。” 到底还是皇后八面玲珑皇帝被这么一劝,面色好看了许多。 皇后又扭头看向梁钰晚道:“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还继承了你父亲的虎符,若是实在不想嫁人,本宫也不会威逼于你,你觉得呢?” 梁钰晚眉头紧皱,抬起头看向位于上方的皇后。 仁宗帝一听皇后这话,顿时了然于胸。抬手摸着胡须不住的点头。 “此事倒也不是不行。” 皇帝都发话了梁钰晚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忌惮自己手中的虎符吗?想借机让自己交出虎符。他可不傻,虎符可谓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护身符,若当真就这样交了出去自己就成了毫无利用价值的人,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配活在天朝的。 且不说自己凭借着虎符得罪了多少人,若一朝失去它,那自己的下场…… 想也知道会是怎么样。她虽然跋扈,但脑子并不傻,在面对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她还是拎得清楚的。 虎符和婚约,她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顾姝斐看着梁钰晚低头不语,心中自然明白她是在想些什么,但今日种种确是人为,实则机缘巧合。 但其中种种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见她沉默半晌并无应答,皇帝直接当着朝臣的面开口:“今日苗疆使者求娶我朝金荷郡主,赐郡主,食邑三百户。” 圣上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起身,朝着苗疆领主万矣石道喜。他也是来者不拒,举起酒杯一杯杯饮了下去。 宴会上一副其乐融融君臣相和的画面,让顾姝斐看的嗤笑一声。 这样一来,她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接下来就看陆时衍那边了。 她四下张望一番远远的看陆时衍正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自己已经把最好的时机创造出来了,如今只能靠他了…… 希望自己不是所托非人。 放下酒盏的陆时衍仿佛也有所感应,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直直的锁定了她。 偌大的宴会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目光交汇处,似是泛起一丝涟漪。顾姝斐面上缓缓爬起一丝红晕,随后又借着饮茶掩盖了下去。 第九十一章 决定去留的人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恭喜父皇,贺喜父皇,此等大事也算是有一个了解,也恭祝金荷妹妹觅得良人。” 陆时衍站起了身,举着酒杯向仁宗帝庆贺。 “看看还是老三会说话。”仁宗帝哈哈一笑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趁此佳节喜事,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父皇成全。” “哦,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皇帝微微眯起双眼看着下方的陆时衍,似是在打量也似是在思考什么。 “父皇有所不知儿臣的未婚妻顾姝斐。如今已在宫中学习礼仪,有段日子了……” 话说一半陆时衍的耳尖悄悄爬上一丝红晕就连隔得老远的仁宗帝也看得清清楚楚。 仁宗帝哈哈大笑,朝着陆时衍打趣道:“此事竟是父皇考虑不周了,拆散你们未婚夫妻有段日子了吧。” 陆时衍一脸窘迫的模样逗得仁宗帝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就在他要出声下旨让顾姝斐回府之时一道男声响起。 “仁宗帝果真仁慈心肠,不知陛下能否再允臣下一事。” 万矣石这次做足了姿态,只为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件事。 他垂下的头颅缓缓地勾起嘴角。 而仁宗帝被他这幅放低姿态的模样哄的是心花怒放,甚至忘记了陆时衍还等在一旁。 陆时衍当然也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冲着万矣石微微点头。 “身为一国领主,不必在朕面前自谦。” 仁宗帝心情愉悦自然喜形于色,嘴角挂着得意洋洋的微笑。 “就是不知领主有何指教?” “指教万万不敢,不过是在下的一点私心罢了。其实此事也同三王爷有些关系因此才在这个时候提出,还请三王爷见谅才是。” 万矣石一副谦逊的模样又是在仁宗帝面前做足了姿态因此仁宗帝也就没计较他插足直言一事。 他这样特意点出了三王爷等于是把陆时衍驾在火炉上烤,当然陆时衍也没这么蠢,立即以一个皇子的姿态向着他回了一礼道:“领主不必谦逊,此事既然与本王有关,那本王自当洗耳恭听。” 陆时衍点名自己的态度,又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仁宗帝看了也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万矣石。 万矣石这才躬身开口:“顾姝斐医术非凡,某甚是少见,因此希望将邀顾姑娘去苗疆一游,顺便研讨医学一道。” 此话一出不仅众人哗然就连帝王也面露惊讶。 陆时衍站了出来,面色一沉:“领主可知顾丞相之女顾姝斐乃是本王的未婚妻?” “自然知晓。”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当众提出这等无理要求。” 陆时衍看向万矣石的目光不善,就连皇帝也不出声。 万矣石坦然一笑道:“对于医者来说世上众人不分男女,在我等眼中只有病人与健康之人的区别,怕是王爷误会在下了。” 见万矣石这样辩驳,陆时衍看着他勾起唇角嘲弄一笑道:“我等不会医术自是俗人,但也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如今顾姝斐与本王尚未完婚,她正待字闺中,如何能与领主去往苗疆领地。” 陆时衍微微一笑甩袖背过身来看着万矣石。 “至于领主所言游玩一事,待成婚之后本王自然会带着她四处游历就不劳烦领主费心了。” “你二人如何能草率的决定顾家姑娘的去留,不若先问问她的意见?” 皇后赶在万矣石之前开口,也将场上凝重的气氛打破开来。 陆时衍与万矣石对视一眼后齐齐朝着皇后行礼,二人齐声称是。 陆时衍再抬头看向顾姝斐的时候目光中带了些许温和之意,顾姝斐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倒是万矣石有些信心不足。 或许不能说是信心不足,他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顾姝斐不会跟着他去苗疆,不然自己怎么会想方设法的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向皇上提出这等要求,不就是想要逼迫她跟着自己去苗疆,虽然结果也在他预料当中,但…… 一时之间顾姝斐的去留仿佛成了朝廷的重要大事,底下朝臣们纷纷议论。 只有位于原座的顾元征一脸铁青,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不能任由自己决定去处反而是被小小的苗疆领主左右。 然而在场的人无一人关注这位身生父亲的想法。 皇后看向顾姝斐点了点头,顾姝斐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出来。 “臣女不愿去苗疆。” 听到她的回答众人反应不一。 陆时衍看着顾姝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知为何竟也长舒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 果然…… 万矣石目露可惜,目光一转看向皇帝还想要在争取一下。 代映月看出了万矣石的心思,暗暗叹了一口气朝皇帝开口撒娇:“臣妾竟是第一次见到竟然还有不听圣人之言反倒是问了正主意见的。” 此言一出皇后朝着代映月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尽是怨毒,可是代映月不仅不在意,反而朝着皇后挑衅一笑。 皇帝笑着拍了拍代映月的手:“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话虽然难听,但语气中尽是宠溺的模样。 “月嫔有所不知,这顾家大姑娘是个孝顺孩子,陛下又替二人定了亲。若在此时跟着苗疆领主去了苗疆……” “你,我作为长辈自然知晓她们并无别意,但若是传到他人耳中可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了个意思。” “话往严重了说,月嫔你这是把天朝皇子的脸面置于何地?” 皇后自然是不愿意顾姝斐跟着苗疆领主去,自己才将与她结盟又了解了几分她的本事。 刚尝到甜头怎么可能就把她送走呢? 仁宗帝对此事本也不在意,可这么一听皇后仔细分析起来倒也觉得不失道理。可面对代映月委屈含羞的模样他又有些犹豫。 “今日之喜乃是为苗疆领主与我朝金荷郡主结两姓之好为庆,其余事都暂且往后推罢。不过老三说的也有些道理,顾姝斐在宫中住的时日也常,想必礼仪都学好了,不如就此跟着顾卿家回府罢。” 仁宗帝一锤定音,旁人也不敢质疑。 第九十二章 准备出宫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待宴会结束,朝臣宗亲以及家眷纷纷散去,顾姝斐也随着人潮回到住所,开始收拾东西。 如今仁宗帝已经发了话,这宫里再也没有能拦住她的理由,只是想到方才之事,难免还是会有些心有余悸。 正拾掇到一半,听到门外忽有些动静,还以为是谁呢,转过身一看是陆时衍来了。 顾姝斐与他相对一眼,赶紧上前俯身道谢:“无论如何,多谢王爷方才开口,替我解了忧患,日后有机会必当报答。” 陆时衍面色微凝,略微抬了抬手,清声道,“不过是本王分内之事罢了,再说这也是本王先前答应过你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这四周的陈设布置,眼神之中多了一抹暗色。 “父皇虽允了你搬回顾府,但难保不会再出纰漏,你动作迅速些,待会儿我就送你出宫。” 如今月嫔圣宠优渥,她没达到目的,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又会出什么法子,到时候事情越发不好办了。 顾姝斐也明白他说的,漆黑的眸子充斥着韧劲,坚定的点头说道:“嗯,那就劳烦王爷费些力气了。” 陆时衍见她未受到宴会之事影响,心里也就放下些许,说的眉头一皱。 “这些不是难事,只是本王想不明白,那万矣石为何突然出此谋划,是否又有旁人在煽风点火,一切都未可知。” 顾姝斐经他这么一讲,本就稍有疑虑的心里茅塞顿开,攥紧了袖子里的掌心。 “此事细细思索,确实有些端倪蹊跷,王爷放心,我会多加防备于他,弄清楚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陆时衍抬眼扫过她,思索过后说出: “你亲自去问,恐怕他再生歹心,这事还是交由本王来处理吧。” 顾姝斐不由的朝他看去,“王爷……” 这一望,两人心里都有些款曲相通之意,陆时衍拂袖背过身,侧脸余光抛向她。 “本王在宴会之上就说了,你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轻易让别人带了去,岂不丢了本王的颜面?故而你也不必多想,安心照做便是。” 闻此,顾姝斐也不再犹豫,立即按照他说的去准备,好在她东西不多,只有一些贴身衣物以及用具。 仅是半刻间,包袱行李都收拾好了,顾姝斐朝陆时衍颔首。 “王爷,劳烦安排一辆马车在宫门口候着,我这就来。” 陆时衍见她行事迅速,心里畅然一轻,起身便吩咐人。 “如此,那本王先行一步。” 走出没两步,瞧见一人影自远处走近,陆时衍看清来人,眼底顿时冰凉。 “慢着,苗疆领主来此作甚?皇宫内地女眷众多,不比苗疆风情开放热情,领主既然身在皇宫,就该遵守宫里的规矩,不该擅闯。” 他眼神睇在对方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嘴上说着苗疆风土好,却是有些贬低万矣石不懂礼数的意思。 万矣石看似没听出来,表面上简单作了个揖,随意笑了笑。 “王爷此言差矣,我是来寻顾姑娘的。” 顾姝斐出来望见他,连绕弯子的功夫都不想浪费,直晃晃开口道。 “适才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你找我有何事,不妨直说,我也有事要忙。” 万矣石看向陆时衍,不语。 顾姝斐将他们之间的举动看在眼里,顿了顿就说,“王爷是我未婚夫婿,不是外人,领主但说无妨。” 许是因为宴会上的举动,万矣石对陆时衍心存戒备,但此刻也不得不开口了。 “哈哈顾姑娘,我从始至终并无害你之意,包括在宴会上邀请你来苗疆,都是本主肺腑之言。” 万矣石说的情真意切,一双眼紧盯着顾姝斐,几乎找出些破绽来,又像是真心为她好。 顾姝斐拒绝他,反像是不领情的那个。 “即便你回了顾家,也只能做与姐妹争宠内斗的闺阁妇人,根本无暇钻研医术,而我苗疆向来不注重这些礼节,也没如此多规矩束缚,不比你顾府生活自在?” 万矣石连蒙带猜的说了一通,也恰恰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陆时衍悠悠嘲讽开口,“原来领主是打了这样的心思,前来只怕你要白费心机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空气之中摩擦出一些电光火石,暗自较着劲。 “我是否白费心机,全看顾姑娘的意思,岂是王爷一口断言决定?”万矣石说完,眼神再度问起顾姝斐。 顾姝斐见他执着,干脆态度明确的表示道:“多谢领主好意相邀,只是我并不想去你那苗疆之地,一来生活习性不同,二来我思念家中双亲,只想留下尽些孝道。” 她话说的谦让也挑不出错处,但万矣石不吃这一套,拂手一挥大笑开口。 “这话唬唬旁人便罢,却唬不了我,你那家中情况我早就打听清楚,顾府又有几人真心待你,你何必留下,增添烦恼?” 说完,还要伸手去拉顾姝斐衣裳,陆时衍上前挡住,脸色已然有了不悦。 “传言怎可尽信?想不到领主对我未婚妻家事如此热心,本王今日就告诉领主,她去何处全凭她自己做主,任何人都无法左右,你一再强迫又有何意义?” 即便万矣石再想邀请顾姝斐,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此处到底不是苗疆,多少还是有些顾忌。 眼见陆时衍要揭穿他的谎话,万矣石也只是默不作声,脸色不虞。 “你将苗疆说的如此之好,怎么不将实情原原本本告诉她?本人早些年也曾游历过一些地方,真当本王什么都不懂吗?” 陆时衍冷笑一声,字里行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万矣石假装失落的叹息,扭头朝顾姝斐诉说:“顾姑娘,三王爷说的不无道理,可我也是句句实话,并未隐瞒欺骗,我苗疆儿女能歌善舞……” 不等他说完,顾姝斐快听不下去了,冷眸厉色打断了他。 “我与王爷想法相同,并无远去苗疆之意,如若你只是为了这些,那就请回吧。” 听出她话里驱赶的意思,万矣石只能旁敲侧击的暗示,再时不时提醒撺掇。 “我确实是诚心邀请,你可曾听闻我苗疆有一种传承千年的秘术,能活死人医白骨,难道你就不想深入了解?” 第九十三章 找到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谁料当他说出自己引以为傲的苗疆秘术,却未从顾姝斐脸上看到自己期待的神色,反而愈发漠然了些。 她在古医书上见识过,对那所谓的苗疆秘术也兴致不深,索性直说了,省得日后再有纠缠。 “这些查阅古书都能知道,苗疆秘术靠的不过是腐蚀人心的蛊虫,在我看来,只是强弩之末罢了,奇效虽好,病根儿也大,能救人也最能伤人。” 陆时衍听得闷笑一声,神情大悦,颇为赞赏的夸赞称好。 “既然你如此认定,那本主也不再多言,苗疆自有苗疆的好,希望你以后不会求上本主。” 万矣石被说的脸面全无,自觉不好多待下去,只能丢下一句拂袖而去。 准备妥当之后,顾姝斐坐上了宫门口回顾府的马车,她掀开帘子一角,瞥见马背上英姿挺拔的身形。 陆时衍注意到她,刻意放缓了缰绳,问她:“怎么?是不是还有什么落下了?你说一声,本王让人送来。” 顾姝斐唇畔动了动,轻轻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万矣石一旦真与梁钰晚结成亲事……” 话未说完,可两人心知肚明,梁钰晚手握兵符一事,倘若她嫁去苗疆,那万矣石就相当于如虎添翼。 月嫔与他关系匪浅,又有野心,不多加提防的话,以后恐怕酿成大患。 “本王当时分明瞧见,梁钰晚也不是那么想嫁苗疆,亲事成与不成也是难说。” 两人各自心怀揣测,但对于此桩亲事无一不是忌惮,面上流露出愁色。 顾姝斐思索,道出自己的担忧。 “现下虽是如此,可若她被说动了,到时局面对我们不利,所以提前防备总是好的。” 陆时衍闻声,视线落在她脸上,压低了声线说道,“这一点本王与你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待会儿我就命人去暗中探查,看梁钰晚那边究竟是何意图。” 从他脸上看不出多余的神色,以至于外人根本猜测不出二人所谈何事。 顾姝斐眼神会意知晓,露出一个笑容开口:“王爷机敏睿智,想必能把事情办好,臣女自然放心。” 她放下马车帘子之际,听见陆时衍轻快调侃一笑:“不愧是本王相中的准王妃,我们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顾姝斐也勾起了嘴角,陆时衍并非不学无术的草包,有些事只需稍微提点,便都懂得该如何去做。 果然,跟聪明人之间交谈不须多费事。 另一边的相安侯府,梁钰晚才从宴会上回来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屋子里能摔的物件都砸了个粉碎。 屋里屋外的随从侍女,吓得纷纷跪地,大气不敢喘一声。 梁钰晚手拿鸡毛掸子,对着空气就是一通乱打,偏偏没人敢在此时阻止。 “他算什么东西,居然妄想娶本郡主?不过是一个苗疆的领主,岂能与我相安侯府相比,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离她最近的侍女叫燕儿,平时服侍她最多,大着胆子开口劝慰。 “郡主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梁钰晚闻言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怒气更甚,尖锐的嗓音刺耳至极。 “气坏了身子有什么?我都要嫁去那荒无人烟的地方了,还容不得我生气吗?你哪里能懂我现在的处境……” 越看燕儿,越觉得她是幸灾乐祸取笑自己,梁钰晚拎着鸡毛掸子使了劲儿打,燕儿被打的躲不敢躲,逃不敢逃。 “郡主饶命啊!燕儿只是一时胡说,求郡主宽恕!” 侍女哭哭啼啼的求饶,直到梁钰晚气消了,才将鸡毛掸子丢至一旁,冷眼睨向她。 “罢了,本郡主也不是诚心打你,你跟了我这么久,应当熟悉本郡主的喜怒哀乐,连分忧解难都做不到,要你有何用?!” 燕儿捂着被打的手臂后背,不敢吱声,颤颤巍巍抽泣良久,哆嗦说出。 “郡主不妨好好回想当时的情况,兴许能找到一丝转机……别的,燕儿也没法子了。” 梁钰晚心烦意乱,背过身不去瞧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当时皇后所言,虎符二字仿佛说的别有深意。 凭着这块虎符,京城中有不少贵家千金都礼让着她,哪怕是仁宗帝也对她宽容几分,这样好的东西如何能不让人惦记? 如此一看,倒是什么都说得通了。 梁钰晚冷笑一声,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你这么一说,本郡主倒是想起来当时皇后那番话,现在想来可真是叫人唏嘘。” 燕儿低头不语,眼神时不时抬起打量,揣摩她的心思。 梁钰晚无暇顾及她的神情,满脑子都是别人想抢走虎符的事情。 “人人都惦记着本郡主手里这块虎符,父亲曾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交手他人,没了虎符,岂不是人人都要欺凌到本郡主头上?” 梁钰晚深吸两口气,压抑着怒声,这话摆明了是在抱怨皇后,谁要是传出去,脑袋还要不要了? 燕儿也清楚这个道理,充满试探的提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管怎样,侯府还在,郡主就是天朝的郡主,若能解眼下困境,日后有机会再拿回来就是。” 声音愈发小,细若蚊蝇。 梁钰晚一时有些没听清,皱眉冷问:“你说什么?” 燕儿重述了一遍,连忙请罪磕头,“郡主,燕儿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请郡主恕罪。” 梁钰晚心中不快,但此时比方才冷静了许多,说出的话也叫人捉摸不透。 “本郡主要不是要打你,慌什么?我父亲母亲为国捐躯,才挣得这么一块儿虎符,作为我的护身符也要被抢去,那就抢吧。” 若是连虎符也守不住,那她后半生真无半点指望了,她要交出去,对方也须拿得住才对。 梁钰晚靠在倚塌上,紧紧阖起双眸,看似是泄了气,实则心底不甘。 燕儿见她转变如此之快,胆战心惊的问:“郡主的意思是,要将虎符交出去?” 梁钰晚睁开眼,嘲讽的笑了一声,“你不也是这般劝本郡主吗?如今我想通了,去将我的虎符拿来。” “是。”燕儿赶紧起身答应,取来了虎符,双手奉上。 “郡主,东西找到了。” 第九十四章 训斥皇后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梁钰晚抬起眼皮,将那块虎符接了过来,眼里似有兴味的勾起嘴角:“是放在妆台抽屉底下吗?” “是。”燕儿如实回答。 昔日,郡主就爱将贵重物件儿放至此处,侯府里没有人敢碰,唯一能动的人只有郡主了。 她举起那块虎符,细细打量起来,府中人多眼杂,这块假虎符不过是转移视线罢了,真虎符一贯是贴身放的。 “那到时我便将这虎符交出去,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就不关我的事。” 有了这个想法,梁钰晚心情好了很多,手不自觉摸向装着虎符那枚荷包。 解开后,却摸见里面空空无一物,她吓得脸色霎白,眼中瞳孔睁大。 “虎符呢,我的虎符呢?平时在我腰间的荷包里……”梁钰晚将几个荷包都解了下来,挨个翻找也没见虎符。 燕儿吓得手足无措,扑通一声跪下来,凄惨大叫。 “郡主,奴婢不知啊!奴婢都是按照您吩咐做,护符对郡主如此重要,奴婢是万万不敢碰的!” 梁钰晚气得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恨恨的道:“能近身本郡主的只有你,不是你还是谁?你当真没有背叛本郡主?” 关乎虎符的事,燕儿不敢马虎,一个劲儿求饶,“就是给燕儿一万个胆子,燕儿也不敢啊……” 梁钰晚听她哭的心烦意乱,呵斥一声。 “行了,本郡主没逼你承认,别弄得好像委屈你似的,去给我倒些茶水。” 燕儿按照吩咐去做,刚起身便感觉脑袋一阵晕眩,眼角余光看到郡主掐住自己脖子。 “咳咳,郡主饶命。”婢女试图挣扎,却不敢反抗。 梁钰晚此刻冷静,召出了自己的暗卫,脸上毫无表情的望着燕儿。 “眼下你知晓了虎符的秘密,叫本郡主如何饶你一命?今日不妨告诉你,所有敢挡本郡主的人,到头来只会成为我的脚下石。” 话音才落,暗卫一剑抹了燕儿脖子,身体僵硬沉重的到底,双眼瞪得老大,看样子像死不瞑目。 梁钰晚仅是一眼就收回视线,紧接着吩咐暗卫。 “你们速去将她处理干净,对了,不要让旁人发觉,若是有人问起,就说病死了个婢子。” 暗卫扛起燕儿的身体出去,转而又来了两个相同衣色的暗卫,等待梁钰晚命令。 “虎符丢失是死罪,若是被圣上知晓,别说是我的性命,恐怕牵连整个侯府,本郡主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梁钰晚攥紧手心里那块假虎符,跟自己性命比起来,什么富贵荣华都是假的。 在没有找回这么虎符前,这块假虎符必须滥竽充数装成真的,否则后果严重。 “你们几个再去给本郡主探查真虎符的下落,切记不能让人知晓。”梁钰晚手指临摹着虎符,气息逐渐平稳。 暗卫异口同声:“是,主子放心。” 此时,皇后虽回到宫中,但是想到梁钰晚和亲苗疆一事,心里就不大妥当。 梁钰晚手上那块虎符能调动天朝兵力,即便不能收回朝廷,也绝不能流入他人之手。 今日月嫔之心昭然若揭,真让她得逞了目的,岂非整个皇宫都成了她囊中之物? “本宫当时的意思,是让梁钰晚交出虎符,不是让她嫁与万矣石,你们快去准备,本宫要去见圣上。” 皇后急的踱步,神色忧心的朝身旁嬷嬷抱怨,后者明显怔住了。 “娘娘,这个时候要是月嫔在皇上身边,您去的话,多有不便啊。” 嬷嬷本来也是想劝皇后冷静,可此时皇后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自打有了月嫔,皇上眼里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若是没有家世的女子便罢,偏是个有手段有样貌的苗疆公主,处理起来棘手麻烦。 皇后脸色冷却,说道:“怎么,她能陪伴皇上,就不许本宫去看两眼了?正是因为她在,本宫更要亲自去。” 嬷嬷并非这个意思,见状只能陪同,到了皇上那儿。 仁宗帝看到皇后,疑惑了一瞬询问:“皇后此时前来还有什么事?” 皇后顿了片刻,露出了笑容上前,“皇上,臣妾是想钰晚从小在京城长大,若是远嫁苗疆,恐怕她难以适应啊。” 其实来说这些,皇后也不好太直接,毕竟圣上金口玉言,很难收回成命。 仁宗帝稍微察觉了一些意图,问:“那依皇后的意思,又该如何?” 皇后见事情有转机,循循渐诱地开口。 “在臣妾看来,钰晚是到了寻找好人家的年纪,可她于苗疆领主无意,这门亲事不好强迫啊。” 仁宗帝闻言,却是一脸的不岔,“朕当时发话,你也是在的,为何现在才来说?” 皇后刚想辩解,另一处传来了说话声,娇声娇气的有些熟悉。 “对,皇后娘娘,这不是让皇上打自个儿脸吗?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出尔反尔呢?我苗疆人有何不好,哪里配不上金荷郡主了?” 看到是代映月前来,皇后目光一滞,仁宗帝神色稍稍缓和,“你怎么也来了?朕不是让你好生休息,晚上再去见你么?” 代映月娇媚一笑,竟直接窝进了皇帝怀里,还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前。 她脱了件长衫,穿的又清凉,绰约身姿若隐若现,声音魅惑如同引诱。 “臣妾忽然觉得心口疼得紧,皇上你摸摸,疼得臣妾当真难受。” 皇后听得脸一红,色厉内荏的呵斥,“大胆,竟敢如此魅惑皇上!你这妖妃如此不知礼义廉耻,本宫要好好教训你!” 代映月立马做出委屈的神情,身体愈发不老实的又贴又蹭,弄得仁宗帝受用的很。 “皇上,臣妾说得都是真的,皇后娘娘为何如此冤枉臣妾?叫臣妾百口莫辩啊。” 仁宗帝眼里只有月嫔,头也不抬对皇后道:“你若是无事就回去吧,她就这点儿小性子,朕宠宠她无妨。” “皇上!此事传出去,关乎皇上名誉,臣妾不能坐视不理,请皇上当机立断。” 皇后惊怒交加,还欲再劝说。 这下惹的仁宗帝当即恼火,搂着代映月满口斥责之言。 “此刻除了朕跟她,就只有你!你想污蔑月嫔,还败坏朕的名誉,怎堪作这一国之母?朕让人送你回去,好生反思吧!” 第九十五章 险象逃生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等皇后一走,仁宗帝只觉鼻尖萦绕着一股异香,愈发把代映月搂紧了,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月嫔你好香啊!” 仁宗帝本来还想有所动作,忽然一阵猛烈的头疼,脑袋像是快要炸开似的。 他双手撑着头,咬牙吩咐:“朕的头好疼,快去传御医来,给朕看看是怎么回事。” 代映月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清楚是怎么回事,连忙俯至仁宗帝跟前,轻声唤道:“皇上?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您看看臣妾呀!” 说着话的间隙,她悄悄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塞到仁宗帝嘴里。 说来也怪,这药丸一服下去,仁宗帝脸色顿时好转不少,代映月也暗舒一口气。 她柔弱无骨的手再度搭上,又是哄又是撒娇的,“皇上方才可是吓坏臣妾了,幸好没事,要不然臣妾哭都来不及。” “你不用紧张,朕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朕怎么舍得让你哭?” 仁宗帝哈哈大笑,原本的不适感烟消云散,口中弥漫的清甜,反而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样神奇的药丸,恐怕宫中御医都治不出来! 仁宗帝思及至此询问:“对了,你给朕吃的什么?朕以前从未用过此物,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代映月勾起嘴角,眼角弯弯,喃道:“这是我们苗疆制的,能安神调息,使人身心愉悦。” 仁宗帝丝毫未起疑,挑起月嫔的下巴亲了过去:“你可真是朕的解语花,用这样的好物给朕分忧解难,不枉朕对你的宠爱。” “不是好东西,臣妾还不敢给陛下呢!”代映月娇媚一笑,故意表现出羞涩的神情。 她放低姿态极尽取悦,撩拨的仁宗帝心痒难耐,连连夸赞:“好,好,月嫔最得朕心。” 随后,仁宗帝将人抱起,迫不及待直奔床榻,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 片刻后,代映月望向身侧熟睡的仁宗帝,试探的轻唤两声:“皇上?皇上?” 仁宗帝纹丝未动,理都未理。 见状,代映月披上衣裳,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放出暗号,几个身着苗疆服饰的暗卫骤然出现。 领头的暗卫问道:“公主有何事吩咐?” 代映月冷冷抿起唇角问:“顾姝斐那边可有消息?” “宴会散后,陆时衍以及领主去她那里说过话,不过相处并不愉快,貌似还发生了争执,现下她应当已经出宫了。” 暗卫将探查到的消息如实禀报:“按照吩咐,我们人随时盯着,请公主放心。” 代映月哼笑一声,语气竟然有些恶毒,当即便毫不犹豫吩咐。 “好,昔日在宫中不便下手,如今她身处宫外,我看还有谁能护住她,今日便要给我除去眼中钉!如若不能,便不要回来见我!” “是!”暗卫得了命令,即刻退去。 再加上仁宗帝还在殿内,代映月也不便出来太长时间,做完这些,她仿佛没事人般重新回到床榻。 顾姝斐出宫时没有太过宣扬,因而顾府并未知晓,也不曾有什么准备。 她对此倒也能坦然接受,胡氏与顾姝妍在宴会上丢尽脸面,不找麻烦就不错了,怎还愿意现身? “准备马车,我还要出去一趟。”她刚说完,翠烟翠柳便去做了。 坐上马车出门,从顾府到街上的距离也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但顾姝斐感觉过了很久,马车却仍在行驶,颠簸不已。 “停车,停车!”她掀起帘子大喝,看到马车早就偏离城街,正往荒郊的地方去。 心里顿感不妙,顾姝斐知晓处境不对,只能勉强镇静,唤住车夫:“你先停下,我要方便。” 车夫恍若未闻,非但没有听她所言,反而加快马车行程。 “你究竟是谁?我让你停下,听不懂吗?难不成你连我也不放在眼里?”顾姝斐愤怒扬起声。 车夫这才照做,马车却已经到了荒郊野外,顾姝斐认出面前人是张陌生面孔。 哪怕再愚钝,也猜测得出是有人动了手脚,暂时不知幕后指使是谁,她不便轻举妄动。 “怎么我去方便,你也要跟吗?”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顾姝斐回头皱眉。 车夫也不知是真不知情,还是心理素质太硬,从始至终没露出太多破绽。 他坚定地朝她表示:“小姐,这里人烟稀少,不大安全,还是让我跟着你罢。” 听他这么说,顾姝斐心里跟明镜似的,恐怕有他,自己才是最不安全的吧! 她佯装恼怒的呵斥,一双清冷的黑眸,沉静的如一汪潭水,语气果断,不容置喙。 “我是顾府小姐,更是当今三王爷的准王妃,你护得了我人身安危,可若坏了我清誉,是否担得起责任?” 车夫无话辩解,陷入犹豫:“这……” 顾姝斐发觉他迟疑,再度开口。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在这里不会走远,真遇到了危险,你再来救我也不迟。” 说完,她便朝着一处茂密的草丛走去,步调逐渐加快。 须臾之间,后面冒出来三五个暗卫,个个手持长刀,质问车夫。 “她人呢?若是让主子知道,人被我们跟丢,必然大发怒火。” 车夫此时也不装了,面目颇有肃杀气息,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指着顾姝斐离开的方向。 “她朝那里去了,没多久功夫,想来没跑多远。” 暗卫面面相觑,目标准确且坚定的道:“咱们快追,务必要解决了她。” 车夫以及暗卫放缓脚步靠近,顾姝斐扒开草丛一角,看到这幅情景,愈发相信之前的推断。 “果然与我所想无二,有人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她凉凉地出声道。 要是被这些人找到,今日她的性命恐怕真会交代于此,顾姝斐慌忙跑了几步,脑子里灵光一闪,心里默念进入系统空间。 而此时,暗卫寻不到顾姝斐身影,开始在周边搜查,直至天逐渐泛黑。 天色彻底暗沉,顾姝斐才悄无声息从空间出来,不过她也不敢停留,朝远处山脚下奔去。 如今尚未弄清楚是何人下手,贸然回城容易掀起风波,这也是她权衡利弊后作出的决定。 好在山脚下有一处山洞,洞口不大,里面一片漆黑,顾姝斐俯身钻入,心想今夜恐怕要在此过夜了。 第九十六章 暗卫出动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借着昏暗的月光,顾姝斐恍惚看见一具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躯干,心里正疑惑,捡起树枝将躯干翻过来。 露出森森白骨的五官,不见血肉,仅剩一星半点的布料,无法辨认其身份,显得颇有几分阴暗可怖! “啊!”顾姝斐被吓得猝不及防,惊声大叫,然后迅速捂住嘴,警惕的盯着洞外。 在这样长时间紧绷的精神状态,她也有些疲惫,哪怕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有随时丧命的危险。 稍微冷静下来,她也不那么害怕了。 目光落到对方手上残留的血书,顾姝斐拿过来仔细辩读,能得到信息不多,勉强能确认这是前朝首富的遗骸,被人追杀丧命于此。 “想来也是有些唏嘘,我如今也是被人追杀,能否活命全看如何能平安度过今夜了。” 顾姝斐脸色不见畏惧,找到身旁两根坚韧的树枝,开始刨坑,并且将尸骨掩埋。 这些事情做完已是两个时辰后,她抬起一手擦了擦鬓角的汗,唇瓣干裂起皮,又找不到水源,难免焦躁起热。 “我辛苦些无妨,遇上我算是跟你有缘,如今你也能安息了。” 她望着亲手堆起的尸骨冢,想起身出去找点水喝,一抬脚好像踩到什么东西。 挪开步子,果不其然看到方才置放尸骨的地方有一块令牌,虽然有些年头,但是令牌完好无损。 就连上面的图形都清晰流畅,只是她看了半晌,也没弄明白这块令牌象征何意。 顾姝斐心中默念系统,将令牌暂时放在空间里,打算摘些洞口沾有露水的绿叶解渴,等到天亮再出去。 那些苗疆暗卫遍寻不到顾姝斐身影,只好先去代映月那儿复命。 “公主,属下追她到了荒郊,一直苦寻没结果,甘愿领罚!” 几个暗卫纷纷跪地,异口同声道。 代映月坐在屋里,听完他们所说,气得踹翻了面前的凳椅,抑不住怒气大喝。 “什么?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找不到!一群饭桶,要你们有何用!” 再怎么愤怒也改变不了眼下的事实,代映月犹不解气,跑过去挨个踹倒。 这批暗卫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以前从未有过失手,也就是遇上了顾姝斐,才有此遭遇。 暗卫们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公主息怒,属下明日继续追查。” 代映月阴郁的眼角如毒蛇吐信般,声音幽怨的出口打断。 “不可,今夜未成,此事已经留下祸患,必须找到她灭口,要不然我们会遭到反噬。” 暗卫皆是不语,等待她继续命令。 此刻,代映月将所有可能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心头浮起些担忧。 “怕就怕此刻已经有人起了疑心,我必须先想办法,”她思索着,然后猛的说道,“你们去将哥哥找来。” “是。”暗卫闻言,立即准备去做。 代映月咬牙切齿,朝他们丢出一句。 “还有,你们未完成任务的处罚自行处理,倘若再有下次,仍旧按规矩办事。” 紧接着,暗卫消失在黑夜里。 不多时,万矣石得知消息就迅速来了,代映月一看到他,立马将人拉到屋里,关门的动作行云流水。 “你可算来了!来的时候没人看见你吧?我有要事……”她急切的望着万矣石,目光充满恳求。 万矣石见她这般,便已然猜到是出了事,连忙询问,又有些呵斥的意思。 “大晚上寻我何事?这是天朝皇宫,不比苗疆知不知道!若是露出差池,就是死罪!” 事已至此,万矣石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便将事情如实说了。 “哥哥,我让暗卫追杀顾姝斐,但是让她跑了,你要帮我。”代映月攥紧他的衣衫,一字一句开口。 果然万矣石大惊失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盯着她。 本想呵斥,又顾及这是天朝皇宫,将事情闹大的话只会引火烧身。 他语气极其不耐地反问代映月:“你!你就这般急不可耐吗?现在形势有多凶险,我看你真是糊涂了!一旦被抓到把柄,你我将前功尽弃!” 若是换在往日,代映月肯定要与他争论几句,可是当下情况紧迫,她来不及倾诉,只能哀求。 “我何尝不懂你说的?但我也是没办法,何况事情我已经做了,你若不帮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对望片刻,纷纷默不作声沉住气,心知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跑不了也逃不过去。 那三王爷白天又与他有口舌之争,要是在这关头出了事,恐怕以后很难翻身。 “这事我会帮你,在你下次行动之前一定要先通知我,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帮你善后。” 万矣石长叹一口气,虽然怪她行事不与自己商量,但还是决定立即出去帮忙找人。 代映月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欣喜的点头:“多谢哥哥,你万事小心,务必要把顾姝斐找出来!” 万矣石没在她这里多待,离开后就立即着手安排自己的暗卫,谁料他的暗卫才出皇宫,就被人追踪到行迹。 灯火幽暗的长街,几个苗疆暗卫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两方交锋就在刹那间。 其中有人紧急大喝:“不好!有人埋伏!” 饶是如此,剩余暗卫也来不及反应,个个都落入圈套,被黑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这些黑衣人是陆时衍的安排,他早就看出万矣石目的不纯,所以一直让人暗中盯着。 “说你们这些人是哪来的?我天朝皇宫守卫尊严,不知道擅闯是死罪吗?” 领头的黑衣人厉声逼问。 苗疆暗卫眼神一动,刚想咬破藏在舌头底下的毒药,然后刚有动作,就被人一掌打得吐血在地。 不远处,陆时衍神色自若的出现,对眼前的情景也没有过分好奇,甚至似是意料之中的轻笑一声。 “死到临头了还要替人卖命?为何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他眼神扫过在场众人,潭底似笑非笑,犹如胜卷在握。 暗卫们默不作声,陆时衍捏起其中一个下巴,神色骤然狠厉:“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如若不然,我有的是法子叫你们生不如死。” 第九十七章 逃跑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慢着!我们说就是了。”暗卫狠心咬牙,尽管如此,眼里仍是不服气。 陆时衍冷冷睨着,淡漠的开口:“那就如实交代,若是有一句谎话,必然不会叫你们轻易死了去,定要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几个暗卫将事情道来,如今他们困在此处难以脱身,也没有别的计策,就仿佛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们是奉领主之命,去城郊三十里地外寻找顾姝斐,如有下落就地灭口。” 暗卫说完,陆时衍神情露出一丝不屑,又有些惊惧恼怒。 “呵,他倒是狠毒,不去那偏僻荒远之地,便要动手行凶了,本王也不会轻易放了你们,通通带回去听候发落。” 几个黑衣人将暗卫带走,陆时衍不假思索吩咐道:“剩余的人,跟随本王去城郊找人。” 一行人行动快速朝城郊方向而去,直到消失在黑夜里。 此时的顾府,屋内烛火摇曳,妇人心急如焚的等待下人探查消息,得知顾姝斐不知所踪。 胡氏高兴的咧开嘴笑,话里话外都充满喜悦,迫不及待将这事告诉了顾姝妍。 “此事若是真,那可是天大的喜事,这小蹄子总算不在我眼前晃悠,我盼着这一天不知盼了多久。” 胡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想到顾姝斐回不来,那便再没有人与她的姝妍争抢,从此以后顾姝妍就是顾府的指望。 顾姝妍闻言露出喜色,拉住胡氏的手,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母亲要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她害得我三年不能进宫,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头,你一定要替我想法子报仇啊!” 当时在宴会失尽脸面,也遭到父亲训斥,偏生顾姝斐成了万人瞩目的存在,这不是她挡了自己的路吗? 只要没了她,自己就肯定还能回到从前,顾姝斐活该去死! 顾姝妍恶毒的想着,用各种恶毒的词谩骂诅咒,胡氏勾起嘴角哄她道: “放心,无论何时母亲都是偏向你的,她既然失踪了,那就最好永远别回来!” 隔天,顾姝斐走失一夜的消息就在城中散开了,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风声,各种人云亦云扑风捉影。 街上摊贩行人议论不止,交头接耳说的有模有样,好像个个都是知情人似的。 “唉,你们听说了吗?顾府的女儿失踪,叫什么顾姝斐,一夜未归肯定是失去了贞洁。” 一位正在挑菜的妇人挽着篮子冷哼,“不干净的女人就该浸猪笼!我若是她,哪还有颜面出现,早就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旁边的妇人凑过去附和,摆着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想不到顾府家风如此,实在令人开眼,只是之前听闻过她还是准三王妃,以后啊她的王妃梦做不成了!” “身为女子失去贞洁,怎配得上高高在上的三王爷?这种货色倒贴我都不要!” “……” 其实她们与顾姝斐也并无恩怨,只是乐于看热闹瞧笑话,如今这都成了全城的笑柄,谁都想掺和两句。 俗话说三人成虎,谣言可畏,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五六岁孩童,没有一个不清楚知晓的。 唯一真正不知情的当事人顾姝斐,才从洞中醒来,睁眼看到外面天光大亮,她揉了揉酸麻的手臂。 昨儿后半夜怎么睡过去的,她都不大记得,趁着有些发疼的额头钻出山洞。 周围荒无人迹,就连吃食也没有,顾姝斐又渴又饿,正打算找个地方歇脚,忽而听到前面有人呼喊的声音。 她下意识躲藏起来,听到对方喊道:“顾小姐,我们奉王爷之命,请您回去。” 难道是陆时衍? 顾姝斐想到这个名字,顿时心安不少,自己走了出来,但是没在那群人中看到陆时衍,随即又发觉不对。 对方率先过来,恭恭敬敬的表示:“顾小姐,王爷已经知晓昨天发生的事,特派属下过来接应。” 顾姝斐心有防备,后退了一步询问。 “既如此,那王爷呢?” 她攥紧拳头,做好了与对方厮杀的准备,哪怕丢了性命,也不能落入这些人手中,否则还有更可怕的后果。 “王爷稍后就到,你先进马车内休息,里面备了茶水跟点心。” 对方回答的理所当然,穿的也是天朝服饰,无论是哪里都挑不出错。 顾姝斐并未多想,点了点头答应。 “好,多谢了。” 她坐进马车,看到精致的点心跟茶水,刚想用些,问到帘子上有苗疆特有的异香。 脑海里闪过一个危险的念头,顾姝斐心想,这些人穿天朝服饰,说天朝话,却为何用苗疆的香? 又或者说,是在伪装什么? 她放下点心,略微皱了皱眉,朝外面的开口。 “等等你们停下,我要寻个方便,当务期工作应当不碍事,若是王爷问起,由我来说。” 众人都没有回应,领头的男子面不改色的说:“那请顾小姐快些,别让王爷等急了。” “好。”顾姝斐回答完他,然后便朝树后跑去,实际上是悄悄躲进了空间。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看来,没有亲眼看到陆时衍,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那些人过去,却没找到顾姝斐,顿时恼羞成怒质问:“顾小姐人呢?” 其中一人脸色突变,“刚才还在这,突然就不见了!” 领头的男子朝他踹了一脚,随即吩咐众人开始行动:“废物!那还不去找!” 顾姝斐在空间里配好麻醉剂,瞅准机会出现,待那些人找来了,便将麻醉剂全都甩出去。 “你!”他们看到顾姝斐,惊讶瞪大眼睛。 方才没看清她用的什么暗器,脑海虽有意识,却不知为何突然失去行动能力。 “我不过是为自保罢了,相比你们这些伤人性命的,我只是用了一点点药,今日暂且留你们一条命,下次再见,我同样也不会手软。” 顾姝斐匆匆说完,自然不会再多废话,现在趁麻醉药效未过,就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她扒了几人的衣裳,然后到马车里换上再出来,这样一来,逃跑都便捷不少。 第九十八章 找到顾姝斐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为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情况,顾姝斐决定不再向任何人求救,从这里离城也就三十多里路,一两天的功夫就能回去。 除了口粮跟水成了问题,其他的倒不足为惧,她内心稍稍安定后,便一刻不敢停歇的逃离。 连着两天都未进食,即便是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顾姝斐跑累了,靠在小路旁的树干上重重的粗喘两口气。 许是因为没太注意,她抬脚继续逃跑,手臂忽然被某种荆棘划伤,异常的疼痛伴随着鲜血直流。 “啊!” 顾姝斐闷哼一声,扭过头,皱眉看到伤口,脑袋逐渐有些晕乎,顿时发觉到不对。 本想默念进入空间使用解毒剂,谁料此刻身体状态已经不能支撑她的意识,片刻间就倾倒在地。 也许今天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顾姝斐悲催的想着,随即大脑哗地一下宕机。 此时,山脚下走了一个背着箩筐的男子,皮肤黢黑,手拿弓箭,看模样像是猎户打扮。 他偶然撞见昏倒的顾姝斐,有些惊奇意外,不由得感叹两声。 “咦?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昏倒在这种地方?我先将你救回去吧,能不能活就看你的命数了。” 说罢,猎户将弓箭放到箩筐里,双手托住她的身体抱起,把人带回了自己搭建的草屋。 他不太会处理中毒,只能给她手臂伤口简单包扎,好在一两个时辰过去,顾姝斐睁眼醒来了。 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环境,她警惕的观察四周情况,满脸的戒备。 “谁?你是谁?这是哪里?”顾姝斐察觉屋外的身影,睁大瞳孔问道。 猎户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闻言也只是宽厚的笑了笑解释:“我还以为你醒来要等些功夫,刚准备去给你请大夫呢。” 顾姝斐见是个生人模样,对自己没有敌意,眼底神色一松,暗舒一口气。 猎户从热水盆里捞出一块帕子,拧干递给她:“不过你现在醒的正好,要是不处理手臂伤口,恐怕就该发脓发炎了。” 顾姝斐迟疑稍许,伸手接过来。 “是你救了我,多谢。”她有些感激的道谢,想到自己目前位置不易暴露,掩了神情开口,“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必给我请大夫。” 这猎户是个热心肠,既然救了人,那就要救到底,左右也不是这么为难的事。 他指着她胳膊上的伤说道:“我瞧你那伤口发黑,应当是有些中毒了,不让大夫来看怎么行?难不成你会医术?” 顾姝斐抿紧唇瓣,思来想去应声,“嗯,略懂一些皮毛。” 猎户一听既然如此,也就点头答应了。 “那你就自己处理吧,桌上水跟面饼都是干净的,我姓谢,你唤我谢猎户就行了,有什么事情再找我。” 做好这些,猎户稿子准备出去,顾姝斐突然想到什么般,着急的补充一句。 “谢大哥,若是有人寻我,请你务必替我隐瞒身份。” 谢猎户虽然不懂为何如此,但是面对她的请求,他还是再度答应了:“好。” 同时,陆时衍带人搜寻至此,属下人掏出一幅画像挨个询问。 “可有见过画像上的女子?我们在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提供线索者重赏。” 问道山里的谢猎户,他想到顾姝斐的交代,立即摇了摇头。 “没见过,我常在这山上打猎,哪见过什么生人,何况还是女子。” 下属将回答转述马车内的人,陆时衍低沉着眉,神色颇有些凝重。 “如此,那就回去再找,本王不会放弃她。”陆时衍坚声咬牙,放下马车帘子,打算再去寻找。 也就是此时,在屋内观察许久的顾姝斐,一个箭步冲出来。 “王爷!” 陆时衍听到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大为震惊,“顾姝斐?” 看清面前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他三步并两步过去,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你为何躲在此处?本王还以为你出事了……” 顾姝斐亦是抱住他,然后从他怀里退出来,解释道:“有人追杀,是这位谢猎户救了我。” 陆时衍眼神转向谢猎户,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搭救,在此叨扰属实麻烦,这是给你的谢礼。” 谢猎户尚未从她方才的举动缓过神来,不过细想觉得,人家这么做肯定是有人家的道理,也就坦然接受了。 陆时衍命人拿出五十锭白银,谢猎户见状不免震惊,一阵唏嘘。 “哎哟,不用客气,我不过是顺手做了点好事,哪用得着这么多银两?” 陆时衍拉着顾姝斐的手,面不改色的朝他说:“既然给了你,你就收着吧,本王先带她回去了。” 两人回到马车上,他注意到顾姝斐的手臂,问道:“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顾姝斐瞧了一眼,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昨日总共有两拨人追杀我,一波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暗卫,另一波是乔装打扮成你手下的模样,被我识破端倪跑了出来,不小心刮上手臂……” 陆时衍听得心疼不已,幸好他早有防备,无论何时都会随身备些药物,没想到今日恰巧派上用场了。 “本王在马车上备了药,先给你紧急处理一下,等回到城中再请大夫来看。” 马车缓缓行驶,陆时衍撸起她的袖子,雪白的手肘上突然多出的伤,看起来严重可怖。 他取出药粉,轻轻敷在伤口上,疼得顾姝斐冷汗直冒,身子一个坐不稳,倒在了他怀里。 她下意识想起身,被陆时衍按住脑袋,闷声说:“如果疼就咬本王肩膀,本王不怕疼。” 顾姝斐苦笑着摇头,她还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两人相望一眼,徒添些暧昧来。 陆时衍处理好她的伤,才将城中情况告诉她。 “昨夜你一消失,今日清早消息便传遍了满城,添油加醋的谣言四起,不过你不必担心,本王会想法子替你解决。” 顾姝斐心头一紧,脑海里想到一个人,说道,“昨日我逃跑时,闻到那些人身上有苗疆异香,我怀疑是代映月……” 陆时衍自然也懂得这些,不过空口无凭,他眼含深意的说道。 “若是有了证据,当面兴师问罪也罢,处理这些普及意识,先恢复你的名誉要紧,本王已经让人去安排了,就说昨夜你是与本王在一起。” 第九十九章 送回顾府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马车经过晨钟的时候,顾姝斐恰巧就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议论,但是下一刻就立即有反驳的声音。 “你们都不知道,其实那是个误会,我们都冤枉她了,她与三王爷是未婚夫妻,两人游玩一夜也无不可,何来名声损失这一说?” “是啊,你们这些不知情的可别胡说八道了,当心传到三王爷耳里,要了你们的脑袋!” “后果这么严重啊?那我以后可要小心说话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哪里知道真假……” 顾姝斐眸底动了动,放下马车帘子,长舒了口气,心底蓦然有那种放松感。 陆时衍望她一眼问道,“本王是送你回顾府,还是……” 顾姝斐垂眸,看了看自己这般模样,一般权衡利弊之后,开口说。 “我现在这般模样,回去必然会遭到她们的取笑,劳烦王爷先带我回王府洗漱,感激不尽。” 听到她这话,陆时衍当即应和。 “既然如此,那本王命人准备热水,干净的衣裳,左右你丢了一天一夜,也不见他们出来找你,今日在本王府上歇息也罢。” 说完猜到她可能有些顾虑,毕竟顾姝妍与她不睦久矣,再加上之前宴会一事,即便见了面,也必然是针锋相对的局面。 顾姝斐没说破,扫了他一眼,继续道:“今日我要回去,但现在不是时候。” 马车内不算狭小,但陆时衍肩膀与她身体时有触碰,脸颊逐渐发热,莫名显得有些暧昧。 陆时衍深深点头,“嗯,本王都依你所言。” 回到王府,他早已让人备好了一切,顾姝斐在房里沐浴,这两日弄的惊险狼狈,如今总算能安生了。 温热的水,冒起腾腾热气。 顾姝斐靠在桶里,阖上眸子开始休憩,不知过了多久,水温有些下降。 她瞅见屋外的身影,以为是随时的侍女,张嘴嚷道,“水有些凉了,再去帮我添些热水来,多谢。” 门外之人应答:“是。” 另一边陆时衍听到下人来报,看模样像是王府的管事,急巴巴的说着什么。 “王爷,是真的,奴才刚才从外面经过,听见顾小姐声音有些虚弱,担心会出什么事。” 陆时衍闻言,一刻也不停歇的起身出去,“本王这就去看看。” 因着心里担忧,他并未过多考虑,直接就推开房门,刚好与顾姝斐隔着腾腾雾气四目相对。 空气一时安静,也有些尴尬,陆时衍咳嗽一声,迅速背过身。 顾姝斐被这举动吓了一跳,惊得变了嗓音:“王爷怎么进来了?” 陆时衍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本王听人说你身体不适,担心会出什么状况,既然你没事,那本王就放心了。” 顾姝斐捂着胸前春光,不敢有丝毫动作,幸好脸颊被雾气晕红,看不出她此时的羞赧。 陆时衍本想离开,转而想到了什么,直朝屏风后面走来,询问:“你身上有伤,不宜过度泡水,可有哪里用得上本王帮忙的地方?” “王爷……”顾姝斐扬起下巴,谁料男子俯身亲了下来。 她起初想挣扎,但又想到若非他相助,恐怕自己性命堪忧,何况两人经历种种,内心早已相依相偎。 许久以后,陆时衍跟顾姝斐才从里面出来,彼时她已穿好了衣裳,身体的疲惫也消退了些。 陆时衍命人准备马车,朝她说道: “你既已经梳洗好了,那本王就亲自送你回去,看那些不长眼的人还敢说什么!” 顾府。 顾姝妍急的坐立难安,一时间脑海里冒出了各种想法,就怕顾姝斐还能捡回一条命,那自己岂不是白白浪费良机? 于是,她将身边人都派出去探听消息,每个时辰都有人回来禀告。 看到小厮回来,顾姝妍立马起身过去。 “你们打听到她的下落了吗?千万不要再给她喘息的机会,若是迫不得已,你们就借刀杀人处理了她!” 两三个小厮面面相觑,然后皆是摇头“小姐,奴才们都尽力了,没有线索。” 提到这个,顾姝妍就一阵生气,对着几个随从拳打脚踢,埋怨不止:“废物,都是废物!看我如何教训你们!” 另一个小厮看到府门口的马车,认出是三王府的,便毫不停歇来报。 “小姐,她回来了……”本来还想说有三王爷,但此刻顾姝妍被冲昏了头脑,光是听到顾姝斐的名字,就已经让她坐不住了。 顾姝妍得意的趾高气昂,哼笑:“回来的正好,我正盼着这一天呢!走,咱们去瞧瞧。” 走去前堂,看到衣裳完整,面颊干净的顾姝斐亭亭玉立站在那里,顾姝妍心里闪过一丝怨恨,心想她还真是好命! 顾姝斐眼神递过来,她笑着迎上前,说出的话却是不怀好意,夹枪带棒。 “姐姐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久,我和爹爹母亲都担心的很,你该不会已经失去清白了吧?这样还怎么好回来?” 她故意拔高声调,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顾姝斐有些不悦的皱眉,反问。 “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又或是你亲眼看见了,顾姝妍,你敢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吗?” 顾姝妍顿了一下,然后露出阴阳怪气的神情,明嘲暗讽:“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啊,你做出这的抹黑顾府的事,哪怕父亲知晓了,也不会偏袒你,就等着逐出家门吧!” 顾姝斐停下脚,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顾姝妍却觉得没什么,反而愈发得意跋扈。 “来人,把她给我锁在这里,没有命令不许放出来。” 话音落,便立即有人对顾姝斐动手,她后退一步,冷冷训斥。 “慢着,我也是顾府小姐,你哪来的权利处置我?何况父亲母亲都未发话,我看谁敢动手!” 顾姝斐有些恼怒,即便自己失踪的事与她无关,可是她表现出这般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的模样,分明是有意为难。 顾姝妍见下人停下动作,气的手指着顾姝斐,再度开口。 “都愣着干什么?她做出这种事已然是失事,就等着受到惩罚吧!” 随后,小厮按照吩咐,将房门紧缩。 第一百章 王爷来撑腰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妍刚要转身离去,就听到清脆的掌声,与之而来的还有嘲讽戏谑的不满。 抬眸一看,是陆时衍来了! 刚才怎么没人禀报呢?顾姝妍脸色懊恼了一瞬,很快恢复成理所当然的模样,颇为敷衍的请礼问安。 陆时衍也看得出来,瞧了瞧她,又看一下屋里的顾姝斐说道。 “想不到让本王撞见如此热闹的戏,顾二小姐真是好演技,难道她昨夜与本王在一处,也算不清不白吗?” 听闻此话,顾姝妍大惊失色,一时间里面都有些挂不住,惊奇出声。 “怎么可能?她分明……” 她此刻越是反常,陆时衍对她的怀疑就越是多了一分,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幕后指使。 他勾起薄唇讥笑,话里颇有些警告的意味,如同一张笑面虎,眼里在笑,神色却是冰冷的。 “够了,本王不想听你胡言乱语,识相的话就把门打开,否则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顾府小厮战战兢兢,顾姝妍扬起脑袋,清了清嗓子反驳。 “这里是顾府,就算王爷有再大的架子,又岂能插手我顾府家事?” 这陆时衍就是偏心,他无非是想给顾姝斐撑腰罢了,可是自己也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辜负真正的主人! “你们都把门给我堵紧点,不要让她跑出来,我这就去禀报父亲。”顾姝妍咬牙切齿吩咐,显然是要跟他作对到底。 一遇到顾姝斐的事情,她就容易失落分寸,也顾不得皇家威严那些,满心想让顾姝斐付出惨重代价。 陆时衍见那些小厮真要动作,扭头吩咐自己的随从侍卫,说道。 “来人,将门打开,出了何事本王一律承担。” 一众侍卫出列,将小厮团团围住,紧接着直接破门,双方争执之间,有几人误撞刀口丢了性命。 这也给了其余人警告,谁敢对顾姝斐不敬,那便是挑衅陆时衍! 顾姝妍气得浑身发抖,偏生她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恨的红了眼:“王爷这样做,可将我顾府放在眼里?” 陆时衍直接进去,将顾姝斐带出来,半晌后才不慌不忙回答了顾姝妍的话。 “本王若是不放在眼里,就不会管这档子事了,顾大小姐是本王的准王妃,本王理应为她澄清名誉。” 动静闹得太大,也不知何时,胡氏急匆匆的带着人过来,还以为是顾姝斐兴风作浪,一看到她便责骂。 “什么人在我府上闹啊?”她极其不悦的埋怨,看到陆时衍也在,先是赔了个笑脸,转而继续数落顾姝斐。 “你看看你惹出来的坏事,只要你在府上,就没一天安生的,我们究竟是哪里欠了你,要你来这样讨债?” 胡氏瞅着这一地狼藉,面上表现的为难,实则心里乐开的话,这下可算抓到她的把柄了。 顾姝斐来不及解释,还被她数落的无处还嘴,胡氏佯装恼怒的呵斥。 “无辜的小厮因你丢了性命,你承担得起责任吗?这是要告知官府才行,我这就让人去……” 陆时衍望着这一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清楚顾姝斐在府上过的是什么日子,于是脸上又冷了几分。 “不必了,此事是本王所为,与她有何干系?”他直白的表明,更是将顾姝斐撇清了关系。 胡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这……” 而此时,顾元征察觉到异样,也立马从书房赶来,开口就想指责顾姝斐。 谁料陆时衍突然开了口:“顾大人,还未弄清楚事情真相,你怎能如此妄下断意?本以为你夫人见识浅薄,不想你也如此。” 顾元征听的心头一颤,疑惑的瞧了瞧胡氏,后者只是心虚的低头。 “王爷的意思是?这不是她惹出来的祸患吗?我不过是教训她几句,让她长长教训罢了。”顾元征赔着笑脸说道。 这番解释是说来牵强,听得更是勉为其难,陆时衍自然不想听他啰嗦,一抬手喝道。 “不必,此事是本王惹出来的,你要怪就怪本王好了。” 话一出,顾元征连连改口,哪还有方才指责顾姝斐的气势,满脸的伏低做小。 “不不不,我哪里敢,不知王爷突然驾临,我这就令人准备上好的茶水糕点……” 自从宴会一别,顾元征清楚顾姝妍无法再攀亲皇室,眼下能见到的就只有陆时衍,自然要尽力讨好。 陆时衍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像是故意说给在场之人听的,“本王是送准三王妃回来。” 目光落至顾姝妍,他浅浅勾起了唇。 “既是不敢,又为何这般为难?我瞧二小姐刚才的模样,闹的好像要吃人似的。” 陆时衍将方才发生的事重新复述一遍,冷眸望向顾元征,刻意询问。 “你说说,难道这也是她的错吗?” 顾元征急的额头直冒汗,忙不迭换了说辞,“是姝妍的错,我待会儿定当教训她,让她给姝斐赔礼道歉……” 顾姝妍闻言却有些不乐意了,当即出声抗议:“爹,我怎么能给她赔礼道歉?你知不知道她昨夜未归?肯定是做了有辱家门的事!” 她声音幽怨,句句针对顾姝斐。 顾姝斐知晓陆时衍这是在帮自己树威,既然能借他的势,便没有直接开口。 “二小姐是说,本王与未来王妃游玩一夜是有辱家门?这可叫本王不知如何是好了。”陆时衍脸色泛冷,意味不明的笑了。 就连胡氏都察觉到此时计划不对,想赶紧让顾姝妍别再说话,顾元征也一巴掌扇了过来。 “你给我住口!还不给你姐姐赔礼道歉!” 顾姝妍被打的有些疼了,捂着脸哭道:“爹,她害了几条人命啊!” 顾姝斐忍受不了她一再乱泼脏水,站出来回应了:“这些人分明是因你胡作非为,若非你弄这一出,府里又怎会不得安生?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少来烦我。” 相比顾姝妍的闪烁其词,她态度坚毅直接,明眼人一看就知谁更可信。 “这些确实是本王所见,不知顾大人要如何处理?”陆时衍点点头,眯起眼睛问。 顾元征收起笑脸,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王爷放心,我自会秉公处理,至于姝妍,即日起禁足屋里,无故不得外出。” 第一百零一章 灭门之灾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很快,陆时衍送顾姝斐回顾府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城,百姓皆在赞叹这对佳偶天成的璧人感情和睦。 “顾姝斐真是好福气啊,经历了这么多事,陆时衍还不离不弃,这都是旁人求之不得的!” “谁能想到,顾小姐遭受流言缠身,是三王爷亲自出面澄清?” “……” 城里流言的事,代映月也有所耳闻,本来她还想让人暗中去添油加火,突然收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有些猝不及防。 她的暗卫可都是苗疆的顶尖杀手,若是换成别人早就没命,为何顾姝斐能一次次死里逃生? 代映月阴狠的眸子闪过一瞬恶毒,指甲扎进了手心里,咬牙切齿道。 “你说什么?顾姝斐被找到了?还是陆时衍亲自送回来的?他竟敢处处与我作对,你们这么多人都杀不了一个女子,简直废物!” 面前跪倒五六个侍卫,个个低头不语,任凭她打骂,发泄怒火。 片刻后,暗卫冰冷机械的出声, “公主息怒,属下当时在城郊搜查,若非有人出手,不可能让她逃过一劫……” 代映月眯起眼皮,生生将手上的指甲掐断了,充满咒怨的说:“你是说有人救她?谁,是谁敢搅了本公主的好事?” 她细想了想,觉得也是。 若非有人相助,顾姝斐插翅也上不了天,何况出动了那么多暗卫,哪怕是只苍蝇蚊子都逃不过。 那么,又是谁救了顾姝斐? 暗卫将探听到的线索如实禀告,“是山里的谢猎户,属下已经打听过了,这人只是普通出身,并无什么特殊身份。” 一听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代映月越发觉得不岔,这次就算顾姝斐走运,看她还能不能逃过下一回! 总之自己不除了她,心里不会痛快。 “好啊,敢挡本公主的路,那就送他去死,切记不留活口!”代映月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眼中杀意迸现。 暗卫接下命令:“是。” 而此时在山里忙碌的谢猎户,丝毫不知危险的到来,正跟女儿在家里用饭。 救顾姝斐的那几天,女儿恰巧在外未归,因而也不知道那五十锭银两的来历。 “前几日我救下一个人,这应当是她未来夫婿送过来的,我看他们身份不凡,想必是富贵人家。” 谢猎户说着话,听到屋外传来窸窣的动静,连忙探出头去查看情况。 数十位暗卫持刀逼近,吓得他面容失色,语气紧张:“啊你们是什么人?我没得罪……” 话还未说完,就已经有暗卫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冷酷机械般的开口。 “要怪就怪你帮了不该帮的人,记住是顾姝斐害了你的命,上路吧。” 刹那间,刀剑见了红,谢猎户脸上仍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噗通一声倒地。 眼神凝望屋内女儿的方向,惊恐、祈求,仿佛是在告诫不让她出来。 女孩呜咽不已,直流眼泪:“呜呜呜……” 在暗卫进屋搜查之前,女孩赶紧躲进榻底下,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刚才他家里已经没人,咱们回去复命吧。”其中一暗卫说道。 另一人点头:“嗯。” 他们从头至尾行凶的过程,女孩都看在眼里,包括自己爹爹是如何丧命…… 顾府。 经过方才那么一闹,顾姝妍已经被带回去关了起来,陆时衍把顾姝斐送回后院,翠烟翠柳闻声出来迎接。 “小厮的事,本王已经与你父亲说清楚,应当不会再怪在你头上,若是还有什么事,尽可来王府找本王。” 陆时衍朝她笑了笑说,刚才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顾府人听的,至少这阵子能让她安稳些。 顾姝斐也明白他的用意,感激之中忧也有些动容,“多谢王爷出手。” 且不提别的,陆时衍冒险救自己一命,又亲自送她回府,挽回名誉,可见他处处考虑周全。 陆时衍眸色渐深,一挥手扬道: “举手之劳罢了,你自己回去休息吧,好歹是未来的三王妃,谁若与你过不去,那便是跟三王府为敌。” 顾姝斐与他相视一眼,嘴角微微抿起,院子门口几个探头探脑的丫鬟随从,立马缩回脑袋。 陆时衍做好这些,清了清嗓音:“本王还有些别的事处理,先走一步了。” 顾姝斐目送他离开,“恭送王爷。”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别的,就在刚要离开,顾元征就出现了,二话不说开始数落顾姝斐。 许是顾忌陆时衍维护她的场景,即便是手握也不敢过分明显。 “你也太不懂规矩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你么?王爷难得来一趟,你也不请人进屋喝杯茶水!” 顾元征瞪了一眼顾姝斐,随后喜笑颜开的面对陆时衍,这副善变的脸面堪比戏院的戏子。 顾姝斐手心紧了紧,用四两拨千斤的语气回怼。 “父亲,我屋里陈社简陋,粗茶淡饭恐招待不好王爷,原本还以为父亲也是知晓的。” 陆时衍眼神落到顾元征脸上,还没问是怎么回事,顾元征就急着辩解。 “你这是什么话?怪我顾府对你不好吗?也不想你吃的用的都是谁给的,何况我整天忙碌……” 陆时衍听这些听的头疼,他也不是来处理顾府家务事的,当即喝了一声打断。 “够了,本王不想听这些家里长家里短的话,留下吃茶用饭就不必了,只是本王下次再来不希望看到今日这样的事。” 顾元征恨不得使出全身解数讨好,竟是脸也不要了,张口就来:“今日都是误会,王爷不用往心里去,我顾府从不会偏袒谁纵容谁,一切都是按规矩来。” “那就希望顾大人说到做到吧。”陆时衍心里跟明镜似的,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顾元征看着他离开,气急败坏之余,嘲讽起顾姝斐:“真是没用,连王爷来了也留不住,像你这样日后嫁去王府可怎么好?” 顾姝斐表现的不太在意,若是这些事她都要往心里去的话,那岂不是要把自己累死? “爹爹担心为时过早,我与三王爷尚未成婚,何来日后的担忧?”她笑得不以为然道。 第一百零二章 禁足顾姝妍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元征铁青一张脸,生怕她这张嘴给自己惹出什么祸患,又是教训又是警告的。 “我劝你不要跟我胡闹,咱们顾家这些年也不容易,你要好好抓住王爷这棵大树,为我顾府光耀门楣。” 尽管如此,顾姝斐仍是懒得搭理,这些由得他说去,自己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另一边,顾姝妍被锁在屋子里,她气愤的直推门,发现毫无作用,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 “放我出去!还不将门打开?爹爹又不是真心软禁我,你们凭什么这般待我?” 她瞧见守在外面的小厮,心态逐渐崩溃,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 “等我出去,定要你们这些人好看!” 小厮知晓顾姝妍一向娇宠惯了,她要是为难谁,对方必然不会好过,谁也不想自己成为那个不幸的人。 于是,小厮们面面相觑一眼,各种推辞推脱:“二小姐您就别闹了,没有大人的吩咐,我们也不敢开门。” 顾姝妍见状更是气急败坏,索性就将气发泄到他们身上。 她不停的喧闹质问道:“那我母亲呢?我要见母亲,你们快去传话,母亲……” 小厮露出迟疑的面色,顾大人当时可没说能让夫人见二小姐,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承担后果的还不是自己吗? “这,容小人先禀告大人才行。”穿着青衣衫子的小厮立即去找顾元征。 顾姝妍无法出去,将屋里茶杯器具都砸了个粉碎, 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思来想去,这些人敢这般对待自己,是受了父亲的默认,还是有人授意? 大脑冲动的厉害,顾姝妍想也不想就怒声嘶吼,把黑锅都甩到了顾姝斐身上。 “混账!我要见母亲也是父亲拦着不许吗?还是你们可以听了顾姝斐的话,诚心跟我为难?” 小厮们清楚这事与大小姐无关,可是没人敢去触怒二小姐。 过了片刻,胡氏着急忙慌的赶过来,望向顾姝妍的眼里尽是心疼。 “妍儿,妍儿你怎么样?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当时就该拦着你。” 胡氏懊悔不已,扒着门安抚女儿,眼眶周围红彤彤像是哭过似的。 顾姝妍看到她,急切迅速的表示。 “母亲,我要出去,你看这种地方一点自由都没有,我迟早会憋坏的!” 胡氏低头抹了抹眼泪,她刚才就是去找顾元征求情去了,眼看得不到回应,只好来找顾姝妍。 “都是顾姝斐的错,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三王爷请来了,还设计陷害我,母亲,你要替我去给父亲求情啊!” 顾姝妍对这些丝毫不知情,还在怂恿自己母亲替自己说好话。 她这一开口,胡氏也按耐不住哭了,没敢将找过顾父说情的事告诉她,担心会承受不住。 “妍儿你放心,这几天你父亲在气头上估计不会放你出来,等过些时日,我再去替你说话。” 对此,胡氏只能尽力安抚,然后再想办法,毕竟事情发生的突然,也出乎意料。 顾姝妍抹干眼泪,眼底露出惊人的恨意,几乎是咬着牙说:“母亲,你要想法子替我报仇啊,都是她的错,以前父亲何时这般待我?” 胡氏连连点头,“我也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顾姝妍也不再闹腾,只是望着外面的天。 胡氏将这些看在眼里,恢复成雍容华贵的模样,轻声开口: “今天晚膳我让人给你送来,你想吃什么就交代下人,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顾姝妍眸光坚毅的凝视她,语气充满恨,“母亲,我委屈些没什么,只要你把顾姝斐拉下水,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胡氏心里一颤,觉得她这眼神与以往有些不大一样,但是转念想到,顾姝斐才是罪魁祸首,忽然就觉得这些也没什么。 走出禁足的庭院,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朝胡氏过来,拿出几张纸说道。 “夫人,这是大小姐那边送来的名单,说是院子缺人伺候。” 管事跟了胡氏许多年,替她处理府上大大小小不少事务,算是心腹般的存在。 胡氏一听,噬之以鼻道:“她屡次伤害我的姝妍,怎么可能让我还真心待她?” 管事默不作声,夫人的意思就是她要执行的命令,她自然是向着主子的。 胡氏默了半晌,突然凉凉的笑出声来,“既然要人,那你就送几个机灵的过去吧。” 管事接收到她别有深意的眼神,当即心领神会的点头:“是。” 转眼到了黄昏,顾府厨房做好饭菜送往各个院子。 负责接手饭菜的翠烟打开食盒,高兴的快合不拢嘴了:“小姐,他们将今日晚膳送来了,不光有鱼还有虾,定是看了三王爷替小姐做主……” 顾姝斐闻声抬头,看到精致的饭菜,脸上却没有笑意,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事。 翠烟正想问呢,随即就听见她说:“这两日怎么没见小哑巴?他可有用膳?” 从外面进来的翠柳听到话,立马开口了,“小姐,我们按照吩咐,一日三餐都有送去,你吃完饭再去看也不迟。” 顾姝斐想了想,还是决定起身。 “不行,我现在就去看看。”她抛下一句话,直奔小哑巴住的屋子。 远远的看到房门紧闭,半点不透光,顾姝斐大感不妙,一推门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将门窗打开,发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哑巴,眉头紧促的过去。 然而小哑巴感到有人来,紧张慌乱的把自己抱紧,眼神犹如受惊的小鹿。 顾姝斐缓和脸色,轻声细语的企图靠近他,说道。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养了这些日子怎么还不见胖?我担心你愈发消瘦落下病根儿……” 她是有些发愁,当初救了人,至今还是这副状态也不见好,不知问题是出在哪里。 然后她还没触碰到,小哑巴便如惊弓之鸟般闪躲,嘴里发出类似“啊”的声音。 瞧出他排斥与人接近,顾姝斐只好收回手,神色添了些失落。 “既然你不想与人接触,那我还是让人把饭菜给你送来,好生休息休息。”她说完,掩上房门出去。 第一百零三章 新来的丫鬟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翠烟翠柳见她回来,赶紧洗好碗筷盛饭。 顾姝斐看在眼里,说:“将我的饭菜给他送去一些吧,怕是不合他口味才吃的少。” “好,那我这就送去。”翠柳从食盒里分出一些饭菜,端着拿给小哑巴。 顾姝斐用完晚膳,分享再去看看小哑巴的状况,谁料翠烟突然神色惊变的询问。 “小姐,你瞧那是怎么回事?我们又没惹什么事,为何好几个人都朝院子里来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顾姝斐抬眼看去,一眼便认出是胡氏身边的人带着丫鬟过来。 她心里稍稍安定,等他们进了院子,领头的管事笑着问:“大小姐,我们奉夫人之命,给你送些下人伺候,你挑挑可有合心合眼的?” 这好端端的,胡氏怎么想起给他送人过来,女主心里感到唏嘘,手指搭在桌沿旁。 “我身边有翠烟翠柳就很好,怎的还要给我添人?”她垂着眼神,风轻云淡的问道。 管事理所当然的说了一通,然后才引入正题:“夫人说了,大小姐如今地位不同,吃穿用度自然也应当不同。” “何况都是府里的小姐,夫人一直将你视作亲生女儿看待……” 管事颇有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些年胡氏是怎么安装为难顾姝斐的,一个字也不提,反倒说起她的好来。 不过顾姝斐不会相信,也不想听她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于是便道:“行了,你不必与我说这些。” 她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人,面部改色的说:“我这边暂时不缺人,若是有什么需要,肯定会向母亲开口。” 翠烟翠柳也一脸气愤,府里就数夫人爱为难小姐,今日怎么反常了? 管事站在原地未动,再度笑了起来说: “这可不行,夫人亲口吩咐,大小姐若不挑人,那夫人便以为奴才没传到话,要惩罚奴才的。” 翠烟实在忍不住,出口怼了一句:“我们小姐说不要就不要,夫人这般硬塞人过来……” 话还没说完,就招来管事警告的眼神,翠烟下意识噤了声。 顾姝斐仿佛也察觉到了,皮笑肉不笑的轻斥两句:“你们住嘴!母亲想的也是为我好。” 虽然是斥责,但更像是维护,翠烟翠柳明白小姐的意思,不再多言。 管事执着的要顾姝斐给出答案,正好趁机开口了:“跟了大小姐这么久,还是不懂事,担心哪天把你们俩发卖了!” “她们俩的去留只能由我决定,”顾姝斐撇过去一眼,偷偷朝翠烟翠柳使了个眼神,“只有你们二人伺候,难免劳累些,多几个人也能使你们轻松点。” 管事一听乐坏了,连忙称是。 “大小姐能这样想就对了,夫人啊还说了,这些人中要是有人忤逆您,尽管发落了就是。” 带来的五六个丫鬟一一介绍起自己的名字,年龄,顾姝斐听着,纹丝未动。 随后,在管事试探的目光中,她抬手指向队伍最后面两人,随意说道:“那就留下她们吧。” 两个丫鬟站出来,异口同声:“奴婢风和。” “奴婢日丽。” 管事笑容愈发加深,表面上是在替她训人,“既然大小姐选了人,那我也好向夫人回话了,风和日丽你们要好生伺候。” 两位丫鬟留在院里,剩余的人便离开了,翠烟翠柳这才疑惑问起。 “小姐,你怎么答应了?没看那管事笑得老奸巨猾,夫人肯定没安好心!” 顾姝斐深知这个道理,笑了笑:“我即便不答应,她也会想法子送进来,既然如此,那我何不痛快收了?” 要不然,恐怕胡氏还会找别的由头,与其闹的不得安生,倒不如顺水推舟,看她下一步还有什么计划。 翠烟心想小姐的判断准没错,干脆就认了现实。 顾姝斐瞧了眼院子外面,凑过去小声交代,“你俩多留意她们,我近身的活还是交由你们,就让风和日丽做院子外面的粗活吧。” “小姐放心!”翠烟翠柳答应的痛快。 院子里,风和日丽两位丫鬟时不时注意屋内,趁周围没人,交头接耳聊的火热。 “夫人猜的果然没错,说我们装的傻些,就会被留下,看来大小姐还是在夫人的掌控之中。” 风和说着目露贼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哪有半点刚才憨厚老实的影响? 日丽用袖子捂住嘴,笑得不发出声,眼里却尽是得意。 “是啊,这顾府哪一样不是夫人做主?谁要是不听夫人的话,下场肯定很惨。” 言语中显然是瞧不起顾姝斐的,哪怕来了也是自视甚高的模样,一口一个夫人喊的倒是尊敬。 “我们是替夫人做事的,大小姐算什么?阻碍夫人跟二小姐路上的一颗石子,迟早会被赶出顾府。” 日丽神情得意,风和见顾姝斐以及翠烟翠柳出来了,忙不迭拉住她的袖子。 “你们两个进来吧。”顾姝斐坐下,唤了一声。 风和日丽进了屋,说道:“是,大小姐。” 顾姝斐方才仅是随手一指,现在重新打量起她们的容貌,觉得清丽秀气,看着有些姿色。 她抿唇问了出来:“你们以前是在哪里伺候?怎么想到来我这里,我可不比二小姐。” 风和日丽对望一眼,脸上露出笑容,语气轻快道: “我们从前是一等丫鬟,夫人让我们来哪里,我们就来哪里,无论是哪位小姐,都是我们的主子。” 顾姝斐听她们这般说,赞同的点头,随即也开口了。 “你们想得还挺通透,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我平日吃的用的节俭,自然不是能捞油水的肥差,你们不能有背叛我的心思,要不然现在就走。” 风和日丽皆是答应,表了忠心:“我们定当听候大小姐的。” “嗯,我去看些医书,你们自己找些事情做吧。”顾姝斐答应后就起身离开了。 风和日丽装模装样的擦起桌子,一见翠烟翠柳去忙了,扭头就往顾姝斐房里扎。 好在翠柳留了个心眼,立马想到小姐都交代,上前呵斥: “哎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小姐闺房了?没看见院子脏的很,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当然小姐看了生气!” 第一百零四章 略微惩罚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风和日丽柳扭头一瞧,脸色顿时垮下来,摆着副敷衍的态度搪塞翠柳。 风和生的纤细些,不光嘴巴巧,脑袋转的也快,将早就编好的那套说辞道了出来。 “我们只是想进去看看,有哪里能帮得上忙罢了,就算姐姐比我们服侍的早,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呀。” 翠柳气的浑身发抖,她们竟说自己是欺负人? 日丽也笑嘻嘻的上前,还装模作样的拉住翠柳的手,结果被一把挥开,反而愈发加深了笑意。 “对,翠柳姐姐,我们可是一等丫鬟,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再说大小姐也没让我们清扫院子,该不会是你想把活分给我们吧?”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默契,现在是二对一,即便是她有理也说不过,再说这又没别人,于是越发放肆了。 翠柳抛下怀里抱的脏衣服,眼神直勾勾盯在两人身上,嘴角直抽搐道。 “我可没有这样的心思,你们少诬赖人,不管以前是什么丫鬟,到了小姐这儿就该听咱们小姐的。” 风和日丽闻言,脸色丝毫未有变化,就跟左耳进右耳出似的。 尤其是看翠柳着急的模样,满是傲气的扬起下巴,一字不说都有鄙夷、轻蔑的即视感。 翠柳用手指着两人,不可置信的,话都说不清了:“你,你们……刚才在小姐面前装的好,这会儿倒是露出真面目了!” 果然小姐说的不错,风和日丽就是不安好心,什么过来服侍,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再这样下去,哪还了得? 她气恼的控制不住拔高嗓音,“当心我禀告小姐,将你们通通都打发出去!” 风和朝日丽使了个眼神,后者撇了撇嘴,倒是不情不愿地回答起翠柳。 “我们是奉夫人之命来的,要走要留也应告知夫人才是,不过就是这么点事儿,也要麻烦小姐做主吗?” 在她们看来,除了夫人便没有人能指使自己,来大小姐这不过是监视而已,又有何畏惧的? 日丽不屑的直翻白眼,语气尽是嫌弃道:“扫院子这样脏的活,那是粗始丫鬟做的,我们还是去给小姐铺棉被吧。” 说罢她又要往顾姝斐闺房里钻,翠柳急的立马跑过去,张开手臂挡在两人跟前。 她急切的跺脚,担心自己拦不住她们,毫不犹豫道:“站住,我不许你们进去,你们有本事就在这里耗着,我去唤小姐过来。” 风和日丽轻笑起来,看她抬脚真要去,像是故意说给她听。 “你去呗,到时候就说是翠柳姐姐仗着小姐撑腰便欺负人,咱们做奴婢的没什么,要是败坏的小姐名声就不好了。” 这样伶俐机灵的反应,哪有半点愚钝蠢笨?翠柳心想自己麻烦些,总好过她们倒打一耙,坏了小姐名誉。 “真是好一张利嘴,但公道自在人心,你以为小姐会听信你们的话吗?” 翠柳还没有见过这样难缠的人,一时也是犯了难,不知如何处理。 风和站出来继续说道。 “小姐信不信无所谓,咱们可以找夫人跟大人做主,你最多也是一等丫鬟,与我们身份地位相同,哪来的权力指使吆喝?” 三人争执不休,弄的翠柳嘴唇都白了,谁料突然看到小姐,欣喜的眼神一下子有了亮光。 风和日丽,此时还没察觉到背后的人,直到顾姝斐清脆出声,语气冷冰冰,又有几分从容不迫的威严。 “你们吵什么?我才离开一会儿,就听到你们起了纷争,眼里是没我这个小姐了吗?” 顾姝斐目光扫过去,翠柳正好过来,将方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小姐,这两个丫鬟没安好心,一口一个夫人,我看她们还是回去伺候夫人好了!” 翠柳兴奋激动的指着那两人,巴不得小姐赶走她们,省得在眼前闹心。 顾姝斐还没说话,风和日丽就扑通一声跪下来,哭哭啼啼好一阵哀嚎求饶。 “小姐,我们是夫人指派过来的,绝对没有说出这样的话啊!要是回去,夫人肯定会重重惩罚的……” 风和还假装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日丽也装模作样起来,这下翠柳造成了那个恶意欺人的。 “都怪婢子这张嘴不会说话,惹恼了翠柳姐姐,请姐姐原谅。” 风和说的极尽委屈,看似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实则单是把翠柳按下水,让她背锅。 翠柳脸色变了,忙不迭开始解释:“小姐,刚才不是这样,你别被她们这副模样骗了!” 瞧见风和日丽装模作样的嘴脸,翠柳觉得反胃,如此狡猾,如此险恶,别有用心! “你们嘴巴不是很利索么?怎么现在开始装起可怜?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有何意义,我最瞧不起敢做不敢当的……” 翠柳喋喋不休的说着,顾姝斐眼神一动,暗示她不要再说话。 翠云翠柳跟了自己也有段时间,相比这两个新来的,她自然更相信近身服侍的人,起码用起来真心可靠。 “好了,这事我心里自有主意,我虽不会偏袒谁,但也不喜欢谁在我眼皮底下耍心眼子,要么就别在我身边呆着。” 顾姝斐望着风和日丽,说得平静。 翠柳一声也不吭,听到小姐训斥她们,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风和日丽,你们两个不听吩咐还顶撞于人,今晚罚你们将院子清扫干净,明日见不到成果,便不用吃饭了。” 顾姝斐顺其自然说出接下来的话,也不给她们反驳的余地。 在老实本分做事与被赶出去之间,孰轻孰重心里都清楚。 “小姐……”风和日丽表情难堪的不行,企图想再说情几句。 顾姝斐停下脚,却没转过身,更是没多瞧她们一眼。 “你们若是有异议,就去找夫人评理,我这里也再容不下暗生二心的丫鬟。” 这话一出,意思也很明显了。 她们才被夫人送来这里,如若这么快就被退货,肯定免不了一通责罚,风和日丽的脸上个个心如死灰。 “小姐我们不敢,我们这就照做。” 说完两人捡起扫帚,开始在庭院中打扫,翠柳见状这才拾起脏衣服,忙活起自己的事去。 第一百零五章 发现端倪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抬脚刚要进屋,忽然察觉某个角落好似有人盯着。 难道还有别人监视? 她冷不丁转过脸,扬起声音喝道:“是谁在那里?还不出来,等着我让人把你捉出来吗?” 小哑巴笨拙的跑出来,眼神闪躲的绕过顾姝斐,赶紧靠近搀扶起他踉跄的身子。 他嘴里发出类似“额,啊”的声音,挣扎的幅度不大,不小心磕到顾姝斐身上,动作有些僵硬。 她意外又有些惊喜问道:“是你?你吃完饭怎么跑出来了,还是有话想跟我说?” 小哑巴不说话,只是怯懦的瞧着她。 顾姝斐温柔的拿出两个橘子递过去,“来,我这里有新鲜的果子,你拿去尝尝。” 小哑巴伸手接过就要啃,顾姝斐无奈摇头,又将橘子剥好皮再给他。 趁着难得靠近的机会,顾姝斐趁他不备,立马摸过他的脉象查看情况。 今日这一看,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几番确认后发觉果真是如此!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这嗓子是天生,没想到是有人暗害?不然体内毒素如何解释,难道是被毒哑的?” 顾姝斐语气起伏,夹杂着激动,恼怒,也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何人,要对他下如此毒手? 小哑巴似乎被她这副模样吓到了,颤颤巍巍收回手,忙低下头颅。 顾姝斐尝试着与他沟通,放缓语气并轻声细语道: “我这样与你说话,你也无法回答,能否写下来给我瞧?我知道了病因,也许能缓解你的病症。” 小哑巴不理会,也不回应。 顾姝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他还是如从前那般,但对自己的排斥不再强烈,那就说明自己的所作所为终究有些效果。 “不用着急,我不懂肢体语言,只能半猜半蒙,兴许会误解了你的意思,你若是还知晓什么,就悉数告诉我吧。” 顾姝斐轻抚他的后背,一点点安抚,总算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正当她以为他要告诉自己时,门外传来翠柳的声音:“小姐,衣裳我都洗好了,若是无事,你也回房睡吧。” 下一刻,小哑巴看到翠柳就露出不正常的神色,起身往四处逃窜。 顾姝斐眸色一深,还没来得及问,小哑巴就猛的躲在她怀里, 翠柳表情顿时僵硬,然后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你怎么也在这儿?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说罢,她便伸手过来拉扯小哑巴。 小哑巴表现出极强烈的抗拒,死活不跟她离开,还一个劲往顾姝斐身后躲。 饶是以前再不相信,今日亲眼见证,顾姝斐心里产生了疑虑,出口询问:“为何你一来,他就害怕?” 翠柳不敢说话了,怕露出什么马脚,但是脸色煞白煞白的,藏都藏不住。 顾姝斐见他反应如此愈发认真心中的猜测,冷了脸色追问道。 “我让你们平日照顾他,按理来说,你们才是朝夕相处的人,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翠柳心虚的很,面上想掩饰,但笑都笑不出来了,语气像是快哭似的。 “小姐,没,没什么事呀?他平时一直是这样,我们哪敢违背小姐的命令,一日三餐都有照应着。” 她们跟了顾姝斐这么久,又怎会不清楚秉性?无奈之余也是心凉了半截。 “你现在连我也不说实话吗?我若只是怀疑,便不会亲口问你,你还想继续遮掩什么?” 翠柳一听,见掩盖不过去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脸上尽是悔不当初的神情。 “小姐冤枉啊,我们也没对他做什么,就是他不吃饭还摔坏东西,我只是轻轻教训他几下……这些,这些都是翠烟教我的!” 咬牙心一横,翠柳将实情都说了出来,声音颤抖,眼眶噙泪。 顾姝斐听到还有一个名字,瞳孔剧烈一震,若非亲眼所见,属实不敢相信。 “这事竟也有她参与?你们知晓我的性子,如若说谎欺瞒,便不会留在身边,我万万用不起这样的人!” 顾姝斐当即放下话,瞪了翠柳一眼,心底没由来冒出火气。 翠柳连磕了几个响头,哭着直交代。 “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虚言啊!小姐要是不信,找翠烟过来询问便能尽知。” 很快翠烟就被喊来了,她一见这样严肃庄重的情景,吓得腿直发软。 翠烟低着头,语气颇有些紧张道,“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顾姝斐目光凝视着她,手搭着桌沿,冷静询问:“我找你来不是问这个,你就没什么话好交代吗?” 翠烟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了眼翠柳,后者只顾抹眼泪,压根管不了这些。 她清楚小姐不愿害人,也不愿身边人害人,否则就会被赶出去。 纠结犹豫再三,翠烟用一副几乎快哭了的语气摇头:“奴婢不明白什么意思,并没有哪里隐瞒小姐啊……” 不是她不愿意说,她不敢承担后果,毕竟当时也是头脑发热,后来陷入深深自责,整日提心吊胆。 顾姝斐见她到现在还逞强,一时也是有些恼了,质问:“翠柳已经说了,你还不愿如实招来?非等着我去查事情真相吗?” 翠烟哭着跪在地上,神情绷不住,眼泪如决堤江水,懊悔不已。 “小姐,奴婢一时糊涂啊,只因家中母亲重病无人照顾,奴婢不得空回去,心烦意乱才说了几句重话,并不是真心要害人。” 顾姝斐听她说着,脸色愈发冰冷。 事到如今,翠烟也不敢隐瞒,一个劲求原谅,哭的嗓音嘶哑。 “奴婢哪里晓得,几句气头上的话被翠柳当了真,稀里糊涂做出蠢事,小姐要罚就罚奴婢吧!” 翠烟翠柳并排跪着,哭的声音弄得顾姝斐心烦,她沉下语气,思索起翠烟刚才的话,顿时欲言又止。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平时只看翠烟干活勤奋踏实,不想家里出了变故,也没说过半个字。 她与她们虽是主仆之分,但更像情同姐妹。 顾姝斐叹息一声,无奈道:“不是我要罚你,苛待为难旁人属实不应该,你母亲的事怎么未跟我提起?” 第一百零六章 有求万矣石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本来只想查出结果,没想到闹的如此不好收场,说来还是她平时没有注意到,要不然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事来。 翠烟哭的抽咽,连连摇头:“奴婢不敢让这些琐事打扰小姐……” “你们跟我时间也不短了,清楚我必然是说到做到,这回暂且罢了,不许再有下次。”顾姝斐说完,站起了身。 她过去将翠烟从地上扶起来,娓娓开口:“至于你母亲那里,我会让人送些银钱去,看病抓药都要花银子,先把身体治好要紧。” 翠烟听得一愣,连感激都忘了,直勾勾望着她半晌,随后兴奋的破涕为笑。 “小姐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多谢小姐!” 顾姝斐看着她又哭又笑,忽然觉得也是有趣,注意到缩在角落里的小哑巴,她脸一沉,然后道: “不过该罚还是要罚,就扣了你们这个月月钱,今晚不早了,都回去歇息。” 翠烟翠柳高兴的不行,听到罚月钱,而不是赶出去,忙点头称是。 待两人走后,顾姝斐又去安抚小哑巴,“我已经告诉过她们,不会再苛待于你,只要有我,必然会治好你。” 小哑巴说不了话,但好似能听懂,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敌意,安静的回到房。 顾姝斐回到屋内,此时夜已深,她点起一盏油灯,把架子里的医书都搬出来,细细查阅。 奈何看了许久,就是没有与小哑巴相似的病因,她发愁的用手撑着额头,秀气的眉头淡淡的拧起。 “这些医书上都没有记载,我好像还有一本蛊族古医书……” 她弯下腰又去重新翻找,果不其然在最底下找出一本堆满灰尘的古医书,看上去有些年头。 顾姝斐想碰碰运气,毕竟小哑巴病因难见,之前那么久都没有结果,现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 无意翻过几页,她蓦然看到书页的注解以及病因描述,皆与小哑巴情况相同。 “我查到了,果然是这样!与他症状相似,若是有会蛊之人出手帮忙,想来病因也很容易解决。” 顾姝斐高兴的笑出了声,语气都比方才轻快不少,只是要找着会蛊之人,也不是连容易事。 脑海里闪过万矣石的名字,她暗暗攥紧手心,苗疆之人必然会蛊,只要他愿意相助,就不愁小哑巴的病情。 第二天清早,顾姝斐提前安排马车,带着小哑巴去找万矣石。 万矣石一听她来找自己,高兴的立马出去迎接:“顾小姐怎么有兴致找上本主?难道是有事相求?” 看到她不是只身一人,旁边还有个人,万矣石脸上笑意全无。 顾姝斐沉沉的点头,“领主说的不错,我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 她见万矣石望着小哑巴,简单说了几句,然后便道出来意。 “这是我曾无意救下的人,领主不用怀疑,他深受体内毒素侵扰,希望你能解了他的毒。” 万矣石听到这里稍作停顿,语气微微不悦:“原来你只是为这个,我还以为……” 顾姝斐听到不明所以,问道:“领主以为是为何?” 万矣石不言语,她仿佛也猜到了,转而扭过头说:“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治好他,也算你功德一件。” 万矣石轻笑起来,不甚在意道:“哈哈,本主不在意这些。” 先前她那般拒绝自己,如今总算找上门来,自己可不得把握好机会? 想到这里,万矣石眼底深了几分。 顾姝斐以为他是拒绝了自己,抿起唇瓣说道:“既然领主不愿出手,那我再另想他法,改日我得空再来寻你。” 说来也是在意料之中,正当她准备调转马车回去,万矣石在此时开口了。 “哎慢着,本主又没说不愿答应,你这般急着走,可真叫本主失望。” 顾姝斐听到这话,以为又有了生机:“那你是能为他解毒了?” 不过万矣石可不打算这么轻易答应,他作出沉思默想的模样,询问:“你怎知晓本主能解他的读,若是本主做到了,你能给我什么?” 顾姝斐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反问他说:“身为苗疆领主,还有得不到的东西吗?” 万矣石不禁挑了挑眉,用极轻的语气试探她的意思。 “如果我说,请你同我回苗疆呢?” 顾姝斐眉头皱起,拒绝的干脆:“领主又在开玩笑了,我早已表明过心意,还请领主不要勉强。” 万矣石再度发笑,自然也清楚她对自己没有男女之间那种喜欢,即便强求,也不能更改结果。 于是,他只好换了一种语气说道。 “一时戏言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本主做到了你的要求,希望你能拿东西交换,总不能让本主吃亏吧?” 顾姝斐思来想去,他吃穿用度必然不缺,身边也有暗卫照应。 可苗疆造纸经历匮乏,多年遍寻方法无果,恰好自己空间里有现代最好用的笔记本,或许能做交换。 顾姝斐目光坚毅的提出,自信极了:“我有柔软好用的笔记本,此物唯我天朝所有,其他地方遍寻不到,恐领主再如何研究,恐怕也难造出。” 男主角听闻欣然同意了,也顺利拿到了笔记本。 “我苗疆造纸之书艰难,至今用竹简刻字,你给的东西本主要了,不过本主还想求一件。” 他目光闪烁着贪婪,故弄玄虚一番,而后提出自己的诉求。 顾姝斐算是答应:“但说无妨。” 万矣石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也就不再卖弄,开门见山道。 “你上次用的那刀甚好,处理伤口方便的很,本主可是求之不得。” 当时只是见过,连摸过碰过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自己仿制出来。 如果有机会拿到自己能织出一模一样的手术刀,日后也不用有求于人了。 万矣石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等着看顾姝斐会不会为这个小哑巴,拿出自己的珍重之物。 “好,我给你,领主只要愿意帮我,我愿意拿出自己所有之物。” 顾姝斐再度应允,空间物品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何况就两把手术刀。 倘若能因此让他给小哑巴解毒,她也不算吃亏。 第一百零七章 药方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万矣石将手术刀拿着掂了掂,感到出乎意料的有些沉,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说道。 “这东西看着轻巧,没想到拿在手里分量不轻,果然是本主想要之物,如此就多谢顾小姐慷慨解囊了。” 有了这东西,他回到苗疆便让人打造出千万份,日后便不用再所求于人了。 顾姝斐看到她露出满意的神情,内心松了一口气,适当提醒:“既然我做到了领主所图,那么是否该兑现承诺了?” 万矣石笑了两声,当即痛快的表示。 “放心,本主答应你的必然不会缺少,他的病情不算难解,你等本主写出药方拿回去用罢。” 紧接着,他让人拿纸笔过来,认真的写出一串药方,交道顾姝斐手里。 她接过手细看,越瞧到后面,脸色越凝重,话语迟疑。 “这药方看着没有问题,只是……” 眉头夹杂淡淡的哀愁,这最后一味决明子,目前已经绝迹,众人游历四方也遍寻不到。 难不成小哑巴的病症真无药可解了吗? 万矣石看在眼里,疑惑的询问:“只是什么?有话不妨当面说清了,难道还怀疑本主骗你不成?” 顾姝斐摇了摇头,见他曲解自己的话,否认过后未再多说什么。 “并不是这个意思,药方我暂且收下,我若治好他也算了了自己一块心病,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她遣使车夫调转马车,万矣石眸色一动,立即上前拦住。 “难得主动来寻本主,竟连进去喝杯茶的功夫也没有吗?大不了本主待会儿送你回去就是。”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他还以为再没有见她的机会,没想到今日主动找上自己,又岂可轻易错过? 再加上顾姝妍对她做的那些,他也想试试顾姝斐现在知道了多少,自己也好有所防备。 顾姝斐掀起马车帘子,朝他笑了笑说。 “多谢领主好意,只是我确实有事在身,出来找你也是无奈之举,府中还有事情待我处理。” 听她这样讲,万矣石索性也就由着她了,用一副轻松的语气调侃。 “好吧,不过你下次来,本主可要多留你一会儿,哪怕你不同去苗疆,咱们当朋友叙叙旧也好。” 顾姝斐随口应承,又摊开那张药方,为难寻之药犯起了愁。 “这药方之中其余的倒是好找,只是有味药已经绝迹,恐怕难以寻找,待时机成熟了,我再为你医治。” 小哑巴从始至终默不作声,眼睛落在她身上就不曾离开过。 仿佛是知晓她在帮自己,今日难得没有抗拒,反而还有几分配合之意。 不过须臾的功夫,顾姝斐回到顾府,翠烟还有风和日丽就凑了上来。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翠烟人呢?”他目光扫视一圈,发现少了个人影,不禁问道。 翠柳眼皮一跳还没说话,风和就迫不及待开口告状。 “小姐,早上你一出去,姐姐便不见人影,想来是跑哪儿躲懒去了,还好有奴婢们清扫庭院。” 日丽站在旁边点头附和,看似平静的眸底处处皆是算计,眼珠子一动便生出了八百个心眼子。 翠柳听到这话气的不行,怒瞪着她们反驳:“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昨日不是就罚你们清扫院子吗?没想到这么快就忘记,还编排起翠烟来,当真不明事理!” 风和看她生气,背着顾姝斐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日丽瞅准时机立马开口了: “翠柳姐姐,我跟风和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小姐问起,我们才说了实话。” 两人像是在故意激怒翠柳,唯有翠柳看不出来,气得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风和极其敷衍的做了个礼,表面道歉: “是啊,我俩嘴笨不会拐弯抹角,若是有哪里冒犯了,翠柳姐姐还请宽恕啊。” 翠柳张嘴就要骂,顾姝斐清了清嗓子,朝她说:“有什么话说清楚就好,既然是无意,那就不用再提了。” 风和日丽口头称是,随后便被分配去修剪花草,翠柳赶紧找到顾姝斐解释。 “小姐,我起身时翠烟就已经不见了,还以为是跟你出去,谁料……” 翠柳心里咯噔,她也不知道翠岩去了哪,以前也不会有这种情况,所以应对起来,虽然有些手足无措。 顾姝斐微微侧过头,说的坦然:“无妨,就是问两句而已,无论你们之间哪个不见了,我总要关怀几句。” 她让翠柳进屋,给自己沏两杯茶。 静心听到槐树下有低声的哭泣,顾姝斐心里警觉,缓慢提起脚步靠近。 这声音倒是有些像翠烟。 “呜呜呜。”翠烟抱紧自己蹲在地上,喉咙里呜呜咽咽的声音。 顾姝斐皱眉,扯着嗓子问了一句:“翠烟,是你在那里吗?无故在府中痛哭是大忌,还不快出来。” 翠烟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跑出来。 只是她脸颊眼眶都泛红,难掩伤心欲绝的神色,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小姐,奴婢担心家中母亲,并不是有意的。” 顾姝斐闻言诧异,忍不住询问起来。 “你母亲的事,我不是已经另外给银两你了吗?怎么还会这般?” 翠烟痛苦的将苦恼一股脑说出来,语气逐渐失控,“昨儿夜里村里有人带话来,说已经用银子买药给我母亲服下去了,但是不见成效,恐怕病况严重……” 顾姝斐知晓翠烟本性不坏,一时情急做了错事情有可原,何况眼下还哪顾得其他,只能先将人扶起。 “你先起来,不要太着急,既然心里挂念,那我再与你些银子,你暂且休假回去照顾母亲吧。” 她又从荷包里掏出些银两,递到翠烟手中。 翠烟双手捧住,感激的连嗑了几个头。 “多谢小姐,小姐大恩大德,翠烟甘愿为小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顾姝斐轻声安抚道:“不必说这些了,现在你就回去,若是府里管事问起,就说是我授意。” 翠烟此时心里充满感激,若不是小姐帮忙,她到现在也难找解忧之法。 身为奴婢,伺候主子是理所应当。 何况小姐待她们也不错,这辈子要是背叛小姐,那便真是成了白眼狼。 第一百零八章 胡氏邀请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翠烟攥紧银两,走出去步子极快,脚下生风。 翠柳进来时跟她打了个照面,疑惑的问顾姝斐。 “小姐,翠烟是怎么了?我瞧她眼眶哭的通红,看模样伤心不已。” 顾姝斐喝了杯茶水,淡淡的道:“她家里出事,我让她回去处理了。” 翠烟赶紧拿出自己沏好的茶,重新倒了一杯,并且说道。 “小姐,你让我盯着风和日丽那俩丫鬟,她俩自个儿来了咱这儿,就经常鬼鬼祟祟,也不知背地里干些什么。” 顾姝斐手中动作一顿,脑海里仿佛已经是猜到了,刻意压低声调: “现在没抓到证据,你再盯紧一些,不要给她们下手的机会。” 翠柳勤恳点头,顾姝斐缓缓出声。 “夫人安排进来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我之所以留下他们,也只是想找到夫人动手脚暗害我的把柄罢了。” “唉,小姐放心。”翠烟忙不迭答应。 顾姝斐喝完茶,起身要离开,临时想到自己出门办事,于是转过身叮嘱。 “对了,午膳你们自己吃吧,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不必留我的那份。” 翠柳一听,赶紧过来问:“小姐要去哪里?可否带上翠柳,我也好替你帮忙,翠烟又不在……” 顾姝斐看了她两眼,平缓的说着。 “不必,我一人去了就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留下看紧她们俩人。” 随后她直奔府门,却在前脚刚要踏出去,后面就听到胡氏拿腔作调的语气。 “这大中午的,你着急忙慌是要去哪儿啊?想来还没用膳,不如去我那里吃些。” 转过身一看,果真是她带着浩浩荡荡一众随从来了,顾姝斐面不改色的编了借口。 “我这几日睡眠不好,出去抓些药而已,母亲应当不会插手这些吧?” 胡氏听的发笑,表面作出慈和的模样,假装关怀道。 “说的哪里话?无论你还是姝妍有什么问题,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会一视同仁,适当关心你。” 顾姝斐看着她脸上虚假的笑容,心里一阵作呕,但是面上还是给装个样子。 “母亲说的是,姝妍现在还禁着足,你要是抽空去看看她,她肯定开心。” 顾姝斐假装无意间说出,眼神却没一刻离开过胡氏的脸色,见自己话音刚落,胡氏的笑容就僵了。 提什么不好,偏生要提到顾姝妍! 这小蹄子牙还真是利索!胡氏暗地咬紧牙,想到自己的目的,却不肯放弃。 继而摆出一副宽容的神色,轻柔说道。 “她做错了事,禁足反省是应该的,正巧我先减,也有睡眠不好的毛病,不如你去我那吃些东西,我也好替你找找药方。” 顾姝斐此时也听出来了,她话里几次想要请自己用膳的算盘,未免又想怎么设计,便打算推脱。 “我与母亲体质不同,用不起那些金贵的药,要不还是……” 话说到一半,胡氏身边的嬷嬷就苦口婆心开起了口。 “看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一再推脱可是对夫人心存芥蒂,夫人要是对你不好,又怎会找人送你那儿?” 别人不清楚,顾姝斐还不清楚吗?胡氏送人来无非是想监视自己,又何必说的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嬷嬷是夫人的话,自然会这么说话,无非是利用道德绑架,逼迫自己而已。 胡氏扭过头,假装斥责说道。 “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会因此与她计较,以前忽略了她,才叫她与我离心,往后我要多费些心思弥补。” 嬷嬷得意的看了一眼顾姝斐,随后附和:“夫人就是好脾气,哪怕大小姐不领你的情,也要照顾周到,谁让是顾府的血脉,不能疏忽。” 顾姝斐抿了抿唇,任她继续说着。 “也不知大小姐何时才能懂事,替夫人分忧解难,而不是处处顶嘴忤逆。” 胡氏眼里带着笑,虽未开口,可是嬷嬷这样说,定然就是她授意。 顾姝斐看清现状,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两句:“嬷嬷误会我了,我只是不想给母亲造成麻烦罢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用些饭菜。” 拒绝不成,那便同她过去一趟,顶多自己小心防备着就是。 顾姝斐下定决心,跟着去了胡氏那儿。 胡氏见她低头,露出满意的神情,装作关切的模样道:“你这样才像话,我让厨房做了一桌你爱吃的,若是不可口味再换。” 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可见是真花了心思。 胡氏坐在顾姝斐旁边,拿起筷子给她夹菜:“来,尝尝这道红烧鸡块,清炒菜心……” 顾姝斐心理提防,并未吃一口,抬起眼皮问得平静。 “多谢母亲,您突然待我如此好,是还有话想说吗?” 胡氏笑容多了几分深意,干脆也不再这样,反而将实话说了出来。 “你猜到了,那我也不瞒着,我是想替姝妍跟你道歉,平日里我太娇惯她,导致你们二人多次起了冲突,你们以后和平相处可好?” 顾姝斐皱起眉头不言不语,胡氏继续说道 “都是顾家的人,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有些事计较计较也就过去了,可不要抓着不放,未免失了和气。” 随后她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其实就是从外面街上买来的,却说是极其难得的珍品。 “这香囊是我亲手缝制,里面放有一些安神的药材,你收下了也是收下母亲的一番心意。” 顾姝斐一眼看出那香包平平无奇,即便是有什么,她也不会拿胡氏的东西,就连手也没动一下。 “母亲的心意我怎好随身揣着?这样贵重的物品,还是母亲自己拿去用吧。” 胡氏只好将香囊放到她跟前,顾姝斐又推了回去,并且说道。 “而且母亲若是早说明意图,我便不会来了,也免得母亲看到我糟心。” 这话直接了当,丝毫没给胡氏面子,她脸色刷的一下难看下来,攥紧了袖子里的手。 嬷嬷有些按捺不住,胡氏上前装模作样:“不会,你不要说这些赌气话……” 嬷嬷便趁机指责其顾姝斐来,脸色转变的如翻书一样快。 第一百零九章 原来是陷害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大小姐好大的架子!怎么敢给夫人脸色瞧?夫人好心待你,你却不分好歹,糟蹋了夫人的一片心意!” 顾姝斐听着觉得不痛不痒,冷眼扫过去,似笑非笑的哼了两声。 “嬷嬷这话说错了,我是从宫里学的规矩,皇后觉得我学有所成,于是允我回来,难道嬷嬷认为皇后也不辨是非?” 这事不光顾府知道,京都皇宫五一不知晓,谁怀疑顾姝斐进宫学规矩的事,那不是与皇帝皇后作对么? 嬷嬷顿时脸惨白,当即出口辩驳。 “奴才没有,大小姐不要胡言乱语!” 胡氏也在劝顾姝斐,其实就是想将错处归咎于她:“你低声些,如若被旁人听去传到外面,我顾家的脑袋就不保了?” 顾姝斐不吃这一套,直接将话踢了回去:“母亲应教导嬷嬷说话才对,要不然就赶出府去,总不能让她连累了顾府。” 胡氏气的瞪大双眼,心里有气也不敢发作,“你!” 随后她身体一软便倒在地上,一旁的嬷嬷赶紧扶起她,紧张大喊。 “来人!夫人晕倒了,快来人救命啊!大小姐,你怎么能给夫人下毒呢?夫人待你一片好心……” 前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嬷嬷就将矛头对准顾姝斐,摆明是有意算计。 外面的下人闻声赶来,嬷嬷立即呵斥。 “你们还不快将大小姐捉起来,等大人回府发落!” 胡氏虚弱的眸子都睁不开,还要替顾姝斐辩解,“不,不是她的错,我自己身体出了状况,跟她没有关系……” 嬷嬷看似痛心为难,其实就是故意在数落顾姝斐。 “夫人就是好心,自己都这样了,还要纵容大小姐,可是您换来了什么呀?大小姐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下人还没碰到顾姝斐,她后退一步冷喝:“我是顾府大小姐,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谁敢动我?” 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嬷嬷跟夫人抱住痛哭,下人不敢对顾姝斐动手,也不敢让她离开。 顾姝斐心道当真倒霉,早知就不来了。 她踏出一步,那些下人便紧跟着哀求:“求大小姐不要为难我们,夫人没醒之前,你不能离开。” 顾姝斐停下,语气又沉了几分。 “我并未给母亲下毒,为何不能离开?你们抓我要有证据,空口无凭怎能服人?” 嬷嬷愤怒的抬起头,眼神恨不得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咬牙切齿道。 “大小姐你就不要抵赖了!奴才是亲眼所见,夫人就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顾姝斐不屑一顾,只是还没来得及离开,顾元征就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了。 看到地上的胡氏,他脸色大变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府里闹哄哄的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嬷嬷痛心不已的开口:“大人,夫人见大小姐未用膳,并好心邀请她过来,谁知道会出这样的岔子!” 顾元征一听哪里了得,抬手就要打顾姝斐,口不择言的指责。 “你这逆女!先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全都抛之脑后了,现在还谋害人命,你就不怕官府查起吗?” 顾姝斐一个弯腰躲过,让他扑了空,冷静自持道:“我并未做过为何要认下?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质问我,我实在冤枉的很。” 顾元征见她反抗,自觉脸上无光,不由得拔高声音。 “你,你这逆女!我教训你还有错了,你少拿三王爷压我,我可不想教出一个害人不浅的人渣,废物!” 仗着陆时衍帮她,就在府上胡作非为,顾元征虽然想讨好,但也不能让她骑到自己头上。 顾姝斐自己都未提起陆时衍,他倒是先说了,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父亲又说错了,您何曾管过我?既然母亲晕倒,刚好不如就让我看看吧。” 看了一眼胡适的方向,顾姝斐弯了弯嘴角,谁料话刚说完。就遭到顾元征严厉拒绝。 “你还想害人!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倘若你母亲出什么事,我要你付出同样的代价!” 胡氏喘息的艰难,眼皮只拉开一条缝,语气微弱。 “元征,算了,这孩子一直对我心存芥蒂,我也是想跟她缓和关系……只要能消除她对我的偏见,让我做什么都行。” 顾元征走到胡氏旁边,唉声叹气道: “你就是这样好心,才给了她蹬鼻子上脸的机会,我不来的话,她岂非要翻上天去?” 越说越是不满,顾元征铁了心要给顾姝斐颜色瞧,这也达到了胡氏的目的,又开始煽风点火的劝慰。 顾姝斐看在眼里觉得虚伪的很,出口打断。 “母亲不是晕倒吗?怎么还有力气说话?那看来就是伤的不重,只是以后别再自己下毒陷害我,这种伎俩太低劣了。” 胡氏身体一僵,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异常,仍然作出维护体谅的表情。 “我为何要陷害你?姝斐你做错了事,敢于承认便罢了,我替你给你父亲说情……” 眼见顾姝斐还要争论,顾元征怒目圆瞪的冷笑,不容置喙的开口。 “够了,你还想她伤成怎样?我真是对你失望至极,这件事一定要秉公处理。” 场面混乱不堪,也就是在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一身痛苦的力喝。 “母亲!” 顾姝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眼眶挂着泪,抱着胡氏痛哭流涕。 “母亲你怎么会中毒晕倒呢?我是才听到下人谈话才知晓,如若不然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看到顾姝斐被在场所有人针对,她继续哭喊:“可怜你为她着想,她却以怨报德,哪怕父亲打我骂我再禁足我也罢,我只想守着母亲安危……” 顾姝斐看她们装的母女情深,此时哪怕再愚钝,也猜出了他们是设局利用自己。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如此这般听风就是雨,顾姝妍你装也要装的像些才对。”她轻飘飘丢出一句。 这不由得引得顾元征恼火直冒,呵斥顾姝斐:“够了!你再多言,我现在处置了你!” 嬷嬷走到顾元征跟前,死死盯着顾姝斐,随后坚声提议。 “大人,就是大小姐下毒害了夫人,你要搜查她全身,必然有物证!” 第一百一十章 搜身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听得目光冷冽,攥紧拳掌说道:“我再不济也是顾府小姐,而你身为奴才,有何本事来搜我的身?” 嬷嬷不厌疲倦的恳求,顾元征夹在中间两为其难,忧愁的眉挤成了一条缝,陷入沉思良久。 顾姝斐眼皮动了动,突然在此时开口说:“父亲,这事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如上报官府吧,我相信一定会秉公办理查出真相!” 在场人脸色煞白,就连装中毒倒地的胡氏都有些掩藏不住真实情绪,家事还好解决起来,传出去变成公事那就是另一个性质了! 顾元征朝她看过去,神情阴郁夹杂恼火,此次不仅关乎到胡氏安危,还有他顾府的风光。 什么事都禀告官府,当他这个父亲不存在吗?!又将他的颜面置于何地? 顾元征怒视顾姝斐,极其不悦的道。 “放肆!你还嫌不够丢人,一定要把我顾府脸面丢尽是不是?像你这样强词夺理,又是在害怕什么?” 嬷嬷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专等着瞧好戏似的,然后随声附和。 “就是啊大小姐,你要真是无辜的,搜身就能证明清白,要不然再遮遮掩掩,只会愈发引人怀疑。” 顾姝妍抬起头,发出自己对顾姝斐的不满和倾诉:“纵然我们平时间隙不断,可母亲从未厚此薄彼怠慢你。” 说着,她做出一副哭腔埋怨不休。 “这次为何要牵连我母亲?顾姝斐,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顾姝斐扯了扯唇角,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逼自己妥协,而自己一旦妥协,那就恰好会掉入他们的陷阱。 她现在的处境恰如泥潭,深陷其中无人帮扶,只能靠自己摆脱猜疑。 “哪怕我解释无数次,你们又不相信,那我何必再多言语,还是那句话要搜身简单,我要上报官府。” 她毅然决然的表示抗议。 顾元征随即脸一沉,顾姝斐平静望着他,不缓不慢的继续说。 “除了官差衙役,任何人没有权利来搜我的身,哪怕是父亲,你也不例外。” 顾元征冷笑一声,当即吩咐下人。 “来人,给我按住她,我今日就要看有没有这个例外。” 屋子里下人蜂拥而上,顾姝斐周身散发出凌厉气场, 让他们惧怕不敢动手。 仿佛早就猜到了这幅场面,她面色未有丝毫变化,仅是道。 “既然坚持不过你们,那能否允许我自己搜身?反正我身上掉下什么物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况我身为未过门的三王妃,名誉不可受损。” 顾元征跟顾姝妍不再作声,嬷嬷一脸的不岔之色,视线紧盯顾姝斐一刻也不松懈。 顾姝斐不管其他,将身上的物件从头到尾脚拿了下来。 “这是玉钗,手镯,荷包……” 突然,嬷嬷神色有一丝兴奋的嚷嚷道,“大小姐,那个香囊你还没截下来呢,不妨拿出来给大伙看一看。” 众人目光顿时都落到那个香囊上,顾姝斐目光一滞,随后将香囊交出来。 “母亲方才送我,我并未接受。” 嬷嬷一把将香囊抢过,扑通跪倒在顾元征跟前,凄声喊道。 “大人,这个香囊里的东西蹊跷,装的必然就是毒药,夫人是无妄之灾啊!求您给她做主吧!” 顾姝斐见她倒打一耙,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诧异否认。 “胡言乱语!当时你也瞧见了,胡氏将香囊递与我,我根本没收下,这里面装的药又怎会是我所为?” 顾元征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各说各有理,霎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嬷嬷再三坚持表示:“大小姐懂得医术,药又是从她身上搜寻到的,不管如何大小姐都脱不了干系,请大人定夺。” 顾元征冷哼,扭过脸朝一旁的下人问。 “此事不宜宣扬,但不得不尽快处理,派出去请大夫的人可回来了?” 对方颤颤巍巍开口:“一刻钟之前就回来了,现在正在外等候医治呢。” 顾元征点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快请大夫进来。” 紧接着一位穿着朴素的大夫,背着药箱走进屋里。 “顾大人,大小姐,二小姐。”还没人跟他介绍,大夫却已经认出几人的身份。 嬷嬷跟那大夫对视一眼,大夫眼色黯然,似乎是提前约好的。 顾姝妍忙不迭出声:“我母亲出事昏倒,你快看看是何缘故。” 顾姝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请来的大夫装模作样给胡氏诊脉,皱了会儿眉,然后问顾元征。 “大人,夫人脉相颇有中毒的迹象,敢问适才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 顾元征没说话,眼神看向了嬷嬷。 嬷嬷立马将方才的情况悉数告知:“方才夫人宴请大小姐,准备了一桌饭菜,剩下的便是碰过一个香囊。” 大夫闻言起身去检查饭菜,发现并无不妥,于是就开始询问。 “饭菜无毒,可否将香囊拿给我瞧?” 嬷嬷把香囊递过去,大夫嗅了嗅,闻了闻,脸色凝重的说。 “大人,问题就出在这个香囊上,里面装的药分开用无毒,但是合起来就是害人性命的剧毒之物!” 顾元征听闻脸色瞬变,证据摆在眼前,不信也不行了,果然是顾姝斐搞的猫腻! “轻则晕倒,重则毙命,幸好夫人接触的时间不长,尚还有医治的机会……”大夫故弄玄虚一通,然后由人带走了。 顾元征重重一拍桌子,呵斥。 “哼,顾姝斐,你到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怪不得不情愿搜身,原来竟藏着这样的心机!” 这前不搭后说不通的情况,此刻倒成了情理之中,所有矛头都对准了顾姝斐。 顾姝斐依旧坚持之前的说法,“香囊是母亲准备的,即便有毒无毒也与我无关。” 此刻无论她说什么,在顾元征看来都是狡辩,他毫不犹豫指使下人禁锢住她。 “够了!你到现在还狡辩,看来是真不知道悔改!来人啊,把她给我关起来,不许送饭菜,更不许给她一口水喝!” 嬷嬷暗自得意,顾姝斐趁此机会悄悄用银针扎进香囊,取出银针没有变化。 她眼里一喜,立刻高声喊。 “父亲,这香囊我用银针试过,银针未发黑,可见无毒,更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剧毒之物。” 第一百一十一章 喂胡氏喝药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元征看见她手中银针,突然也意识到什么,“这……” 顾姝斐仍旧从容不迫解释,“那大夫一人之言岂可尽信?如若不然,再多请几个大夫来也好,父亲认为呢?” “但是在其他大夫没来之前,我可以先给母亲搭脉,免得出现意外状况。” 说完不见顾元征有反应,嬷嬷有心阻拦,被顾姝斐一把挥开。 她快步上前走到胡氏旁边,刚要有动作,顾姝妍破口大骂。 “滚开,谁要你给我母亲搭脉?你肯定没安好心,毒是你下的,你要是再害母亲怎么办?” 顾姝斐毫不客气反击,这是自己目前唯一机会,她三言两语就将顾姝妍的话怼回去。 “下毒之事还没有定论,如何能咬死是我?何况你们都在这里看着,我再动手的话,岂不是坐实了罪名吗?” 顾姝妍立马无话可说,顾姝斐露出了笑容,拂开她的手表示。 “妹妹莫要继续糊涂!耽误了医治母亲的最佳时机,你担不起那个责任,传出去更显得妹妹不尊重母亲,如同谋逆,我不光是为母亲,更是为你着想啊!” 顾姝妍哑口无声,胡氏假装痛苦,眯起的眼角流露出怨怼。 “不,不要你给我看……” 顾姝斐哪里会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到她脉象,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大夫是如何断定中毒,胡氏又怎么会有虚弱之相呢? 无非大夫也是她们设局的一枚棋子罢了…… 顾姝斐心想干脆将计就计,看她们究竟还想耍什么花招,于是她冷不丁抛出一句。 “父亲我诊断出来了!母亲果然是中毒严重的症状,不过我可以配置一副解药,或许能缓解情况。” 胡氏跟顾姝妍脸色一顿,还以为她会察觉揭穿,难不成是存着什么心思? 还不等她们问,顾元征就颇有微词的开口了:“哦?你清楚解药?那你想用什么药?” 顾姝妍欲言又止:“父亲……” 只可惜顾元征此刻一心在顾姝斐说的解药上,压根没注意到她。 顾姝斐勾起了嘴角,故意询问起, “二妹妹刚才如此担心,现在应当不会拦着我医治母亲吧?先把这些药拿下去煎服,速度要快。” 顾姝妍看她写出药方交由下人,暗里咬碎了一口银牙,怨毒的目光如钉子扎在顾姝斐身上。 很快下人煎好药端来,黑色浓稠的药冒着热气,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难闻的味道。 顾姝妍几人嫌弃的捏起鼻子,顾元征也皱起眉头,唯有顾姝斐反倒加深了笑容。 “怕你们不放心,这药我喝一口,然后再喂给母亲。”她说罢,接过药当众喝了。 胡氏想拒绝,奈何被顾姝斐生生按住脑袋,挣扎不得。 她笑意盈盈的道:“母亲,你只有喝了药才会好,所以哪怕药再难喝,也得委屈您。” 顾姝斐扒开胡氏的嘴,一阵猛灌让她叫苦不迭,刺鼻的气味直冲嗓子眼。 “咳咳咳!”胡氏剧烈咳嗽起来。 突然咳出一滩黑血,随后胡氏身体一晃,再度倒了下去。 顾姝妍紧张不已,生怕顾姝斐真给她母亲吃了不该吃的,扯着嗓子怒吼。 “你,还说不干你的事,看你对母亲做了什么?” 顾姝斐瞧了眼那滩血,露出一个冷笑的表情,紧接着不慌不忙的解释。 “这吐出的一口污血乃是中毒的黑血,我用的药给母亲清除了毒素,待会儿母亲就能慢慢恢复。” 尽管如此,顾姝妍还是不信,她能安什么好心?何况母亲原本只是装的,这下万一真有个好歹…… “父亲。”顾姝妍试图祈求顾元征严厉惩罚顾姝斐,这时胡氏忍受不了嘴里的苦,神色清醒的坐了起来。 嬷嬷眼底划过异色,担心会引起顾元征怀疑,赶紧上前找补说道。 “大人,夫人看着是比方才好了些,但这也不能证明下毒与大小姐无关啊!” 顾元征默了默,淡淡的说:“此事我自有主意,你们都出去吧,有我在这里照顾她,不会有问题。” 顾姝妍搀扶胡氏,悄悄使了个眼神,“母亲?母亲真觉得身体好了?可是父亲……” 胡氏此刻感觉腹中汹涌,有些排泄意图呼之欲出,若是不去茅房,恐怕今天就要当众出糗了。 那死丫头肯定没给她吃什么好东西!要不然……即便胡氏再厉害,这种时候也难对付起顾姝斐。 “妍儿,我突然觉得心力憔悴,要不你扶我出去走走?”胡氏别有深意的说。 奈何顾姝妍没明白,难道就这么放过顾姝斐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等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母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有什么话你就跟女儿说明白,千万不要放过下毒害你的人啊!” 胡氏僵硬的笑了笑,捏她手掌的力道忽然加重,委婉暗示。 “这些等以后再提,你扶我去院子里透透气,要不然啊,我这心里总有一口气提不上来。” 顾姝妍仿佛看懂一些,连忙答应:“唉,好。” 顾元征看着母女两人出去,扭头又高高在上的教训起顾姝斐。 “虽然你解了毒,但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任性妄为,知道吗?你与三王爷固然有婚约在身,更不可败坏清誉,当心惹人闲话。” 他自以为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能让顾姝斐顺从,谁料她直接回怼了回去。 “我屡次与父亲解释过,下毒与我无关,奈何你就是不信,所谓身正不惧影子斜,流言蜚语又岂能伤我分毫?” 顾元征见她执迷不悟,脸色一时也不好看了,开始对她指手画脚。 “我这是在担心你,你懂什么?别以为进宫学了点礼数,就可以不把家法放在眼里,哪怕你不想承认,我也是你父亲!” 顾姝斐如同听到笑话般,低低笑了两声,随后说: “之前是,现在也是。父亲担心我的方式,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那我受用不起,父亲不如留着去教二妹妹。” 她说的顾元征愣在原地,因为是事实,所以他无话反驳,可顾姝斐不打算这么算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自食恶果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她毫不客气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也将自己的意思表示的很明确。 “说到底,父亲不过是将我视作攀附三王爷的工具罢了,又哪儿来什么担忧关心?满嘴的道德仁义,你说不腻,我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顾元征气得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望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一行话。 “你!简直混账!” 顾姝斐脸色微微难看,回到院子里,翠柳就迎了上来。 她很是担忧的问,“小姐可算回来了,我正打算出去瞧瞧呢,听说在夫人那儿出了点事情,是不是他们又变着法为难你了?” 顾姝斐进屋,倒了杯茶水静心凝神,表情才稍稍得以缓和。 “不是为难,是陷害,只不过陷害的手法太拙劣,被我看穿了而已。” 她将自己在夫人院子里发生的事说出来,听得翠柳一阵心惊肉跳,看神情似乎也有些吓住了。 “小姐,奴婢不太明白,香囊究竟有毒没毒?为何好端端的就让夫人晕倒了?” 翠柳还没从她话里转过弯来,疑惑的一下一下摸着头发。 顾姝斐抿起嘴角,耐心说起,“香囊无毒,胡氏想装神弄鬼嫁祸于我,我岂能让她轻易得逞?” “那小姐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小姐就是厉害,她这叫自食恶果,要是她不动害人的心思,小姐又怎会这般待她?” “我也给她吃了点东西,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这也是教给她的一个道理。” “只要小姐不吃亏,别人落得什么下场,翠柳都觉得那是活该!” 另一边,胡氏已经进出茅房几十回,顾姝妍跟嬷嬷在外面等候,弄得周围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顾姝妍满是担忧的时不时张望,忍不住问道。 “母亲,您真给自己用了药吗?那也用不着下如此毒手啊,这弄的可如何是好?父亲还,还等着你呢!” 嬷嬷也是心态复杂,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古怪蹊跷。 “是啊夫人,这事不管如何,不能让大人知晓了。”嬷嬷为难道。 她脑海里闪过当时的情景,忍不住愤愤不平的说。 “肯定是大小姐作祟!咱们找她去!” 胡氏蹲在茅房里,隔着门传出阻止的声音。 “不可,她才在元征面前用药救了我,倘若现在大张旗鼓去找她算账,元征都不会站在我这头了。” 胡氏羞愧不已,咬紧牙关:“等我先解决了这些,定要和她清算总账!” 顾姝妍只能询问:“那母亲你好些了吗?” “好,好些了……哎呦我还得去。”胡氏拉的快虚脱了,几乎是扶着墙出来。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不对,又急急忙忙进了茅房。 胡氏觉得脸面丢光,朝她们吩咐说。 “刚才的事,不许在你父亲那儿提起,就说我解毒不久身子亏损,所以看起来虚弱。” 顾姝妍担忧她身体状况,这时候是说什么都会答应,“是,母亲你放心吧。” 胡氏待了许久才出来,走的时候还需要顾姝妍跟嬷嬷两人扶着,沉重的脚步像是灌了铅。 看到顾元征还在屋子里,胡氏装作正常无事走进去,可脸色惨白是遮掩不住的。 顾元征有些责怪的问她,“你身子才好,出去做什么,倒把自己弄得辛苦了。” 胡氏尴尬的笑了笑,只能岔开话题:“元征,你用过膳了吗?我……” 顾元征刚想回答,胡氏就憋不住了,一说话就无法控制般,他瞬间皱起眉头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味道?你真是!”意识到气味是从胡氏身上发出来的,顾元征露出嫌弃的神情。 胡氏既委屈又难受,面对他的责问是一句话不说,顾元征站远嫁些远离她。 “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哪还有用膳的胃口?本来还想在你屋里休息,这下你,你自己睡吧。” 他脸色阴郁的丢下话离开,丝毫不给挽留的机会,胡氏急的追出去。 她着急的试图挽回颜面,张嘴就喊:“哎元征,此事问题不在我,如果我说是顾姝斐故意为之,你信吗?” 顾元征停下来,没有半点相信之色。 “笑话,我亲眼所见她救了你,你反倒说起她的不好?” “我……”胡氏这下真是有口难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顾元征见她这模样,无奈之余也只能摆手:“罢了,等养好了身子,我再来看你。” 顾姝妍进来,恰好跟他擦肩而过,却发觉父亲脸色不悦,悻悻然也不敢多说。 “母亲,父亲怎么走了?”她问起胡氏。 胡氏咬牙切齿的摔了桌子,眼神充满咒怨,情绪临近崩溃。 “还不是因为顾姝斐那个贱人?她究竟给我吃的什么,元征果然不信我,那药她分明也喝了,为何她没事?” 顾姝妍自然不知是何缘故,当时她瞧得清楚,顾姝斐先喝了药才喂给胡氏,按理说窜稀也是两人都逃不过。 偏生顾姝斐像没事人一般,惹得父亲不相信母亲的话! “母亲,等您身子好了,我们再教训她也不迟!”顾姝妍冷笑,提到顾姝斐就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此刻的胡氏也是如此,她活了几十年,竟然栽在一个半大的丫头手里,这口气无论如何不能忍! 窜稀折腾到半夜,胡氏刚觉得好些,就立刻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一来,摸过她脉象之后,连忙摇头表示:“夫人,并非鄙人无能,鄙人以前从未见过这等症状,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废物,再去请人来!”胡氏当即大骂,大夫被下人带下去。 一晚上连着看了五六个大夫,个个都说差不多的说辞。 “从夫人的脉象看不出什么,也许是老夫才疏学浅无法辨别……”大夫表示也没法,自觉离开了。 这可让胡氏气的不轻,大夫看不出用了什么药,难道只能找顾姝斐出手用药? 不,陷害她的事刚暴露,顾姝斐再用什么药,胡氏也不能放心。 “想让我们去求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她凭什么,凭什么要踩到我头上?我不甘心啊!” 顾姝妍大发脾气,将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胡氏也按捺不住性子发作。 可是她一动就会窜稀,立马止住哀嚎,“我真是倒了大霉……”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来的姨娘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这两人折腾了一夜,以至于第二天日上三竿还没起来,弄得府里下人也是议论纷纷。 “唉,夫人这回可真是把脸丢尽了,就连大人也不袒护她,我要是闹出这等丑事,早就羞愧跳河了,哪还有脸面苟活?” “嘘,你说话声音小些,切莫被人听了去,要不然我俩也要倒霉。” 两个丫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的绘声绘色,还时不时张望周围。 一旦有人经过,她们便将声音压低,只要等那人过去,声音就立马大了起来。 “这里除了你我,还会有谁?我只是觉得蹊跷,原先夫人身子也不弱,这次吃药吃得身体垮了,八成是她算计大小姐遭的报应!” 其中一丫鬟说完,身后就传来了翠柳的声音,这把两人吓得不轻,顿时脸色苍白。 翠柳正要去打热水,无意间听她们唠叨,就凑过来听了两句,谁知听到了这样一个惊天大消息! 她眼里神色一亮,当即兴奋又有些质疑的问道。 “你们所说都是真的?不过我们小姐可没这么大能耐,总不能每个人出了事,都赖到我家小姐头上吧?” 丫鬟也摸不准她的意思,吓得磕磕巴巴,试图解释又无从开口,于是只能笑得牵强。 “我,我们也只是听说……” 翠柳目光狐疑,却始终盯着这两人,为了防止她们又搞小动作,还暗戳戳警告了一番。 顾姝斐穿好衣裳正要出来洗漱,结果恰好看到这一场面,她面色凝了凝,随即招翠柳过来问。 “翠柳,她们在说什么?” 翠柳赶紧将方才听到的消息告诉他,语气兴冲冲的,仿佛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小姐,她们说昨晚夫人没睡好呢,不过这也难怪,大人又连夜纳了两房姨娘,估计以后夫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说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翠柳脑海里想到了夫人窜稀的情景,嘴角越发憋不住了。 顾姝斐眼底一动,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说:“我原以为只是给她点教训,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翠柳很高兴,这些年夫人是怎么欺负大小姐的,她都看在眼里,如今总算轮到夫人吃些苦头了。 只要她家小姐没事,旁人怎么着都和她搭不上边儿。 翠柳指着怀里的脸盆,随即主动热情的表示:“小姐,夫人和二小姐已经在正堂了,按规矩你也是要来的,咱们洗漱好了就赶紧去吧。” “嗯,我知道了。”顾姝斐轻应一声,看着翠柳欢快的背影,无奈的进了屋。 不出片刻,翠柳就去接了满满一盆热水回来,再来一条热毛巾递给顾姝斐。 顾姝斐净面之后,让她重新给自己梳了个发髻,平日里素不爱戴的金钗都簪在了头上,低调内敛,却不失贵气。 等她缓缓走到正堂,胡氏与顾姝妍已经入座,两道女子身影正在堂下行礼问安。 瞧出胡氏眼下的乌青,就看得出来她一夜没睡好,顾姝妍则是表情僵硬,脸色又冷又臭,几乎是半斤八两。 顾姝斐收起眼底的暗笑,装作神色自然的走过去。 “你来了?快见过这二位新姨娘。” 胡氏做出一副举止得体的姿态,却因精神萎靡不振,看起来颇有些憔悴。 两个打扮娇艳的女子朝她看去,脸上各自露出欣喜的神情,声音娇柔做作道。 “这便是大小姐吧?果真生的好俊俏,打扮也贵气,担得上未来三王妃的名声。” 顾姝斐同时也在打量她们,固然美艳动人,但瞧着像是心机城府不深,未必有胡氏那个老狐狸计谋多。 不过她们再如何争斗,不牵连到自己头上就行。 想到这里,她微微俯身,给两人见礼。 “两位姨娘,我是顾姝斐。” 两人各自开始介绍,一个叫梅花,另一个叫宋潇潇,都是从青楼勾栏院那种地方出来的。 梅花容貌偏美艳,宋潇潇则是柔美动人,说起话如出一辙的拿腔作调,听得人骨子都要酥了。 “大小姐,您长得可真好看……”梅花上赶着拍马屁讨好,也不管胡氏什么脸色。 只是她一开口,惹得胡氏越发不爽,顾元征没事先商量就纳了姨娘,心里本来就积着怨气。 但人都到府上了,也不能直接把人轰出去?那不是叫外人看笑话么?顾元征还有更加怨自己心胸狭隘了。 胡氏忍耐着不快,故意清了清嗓子,重音提醒: “咳咳,你们既然入了顾府,那之前的身份就算作废,以后要遵守我顾府的规矩,每日先给我和元征敬茶。” 就在此时,宋潇潇也拉了拉梅花的衣裳,她随即反应过来,朝着胡氏一阵干笑。 “呦,幸好姐姐提醒,妹妹差点忘了此事,希望姐姐不要见怪!” 胡氏望着她那张比自己还年轻的脸,五官都要气的扭曲了,什么话也没说。 宋潇潇端起热水,双手举过头顶奉上:“姐姐请用茶。” 这也意味着,她们一辈子要居于人下,胡氏是正室,始终压她们一头。 胡氏脸色稍稍好转,刚准备伸手去接,谁料还没碰到茶,宋潇潇一个手抖就把热茶泼的满地都是。 “啊!这茶好烫,妹妹一时失手没拿稳,姐姐不会因此与我生气吧?” 宋潇潇故作惊讶一声,立马俯身道歉,话里隐隐含着哭腔,那股子梨花带雨的味道瞬间就发作了。 胡氏清楚这里面门道,可她没当场发作,顾姝妍忍受不住,站起身发问。 “你!我分明瞧见……” 顾姝斐浅浅勾起嘴角,冷不丁说了一句,“姨娘应该小心些,不过夫人心胸大度,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这话算是给了她们一个台阶,看到顾姝妍不爽,顾姝斐心里痛快,她们也这算是给自己出气了。 胡氏怨毒的眼神立即扫了过来,但很快消散,装作宽容体贴的说, “姝斐说的没错,一杯茶而已,让下人重新端上来就是,哪儿犯得着动怒?” 宋潇潇跟梅花都松了口气,下人重新端来茶水,这下又要重新行礼问安了。 “夫人,新茶端上来了。” 胡氏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再次出声:“好了,你们再重新给我敬茶。”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敬茶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宋潇潇为防出错,只能让梅花先敬茶。 梅花端着茶靠近,立马就嗅到一种难闻的气味,在屋子里怎么也散不去。 她不禁嫌弃的捏起鼻子,埋怨道,“这是哪里来的臭气?” “简直熏死人了,我用了那么多脂粉香膏都盖不住,谁人敢在屋子里放屁呢!” 屋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声,顾姝斐面无表情,可她身后的翠柳低着头,嘴角都快翘起来了。 胡氏一脸的难堪,手不自觉捏紧。 顾姝妍不由得看向母亲,当即也明白了,眼神充满警告的瞪着梅花。 偏偏梅花心大,也没瞧懂这眼神里的意思,愈发扯着嗓子喊。 “这,这像是夫人身上传来的,熏得我快站不住脚了,想必夫人昨儿夜里吃坏了肚子没睡好,难怪看起来如此憔悴。” 四周还是没人敢接话茬,近日大人又宠她们的很,自然无所畏惧,想到什么便说出什么了。 “夫人上了年纪,足足比我们大了十岁有余,自然看上去老些……” 梅花又瞧了瞧胡氏,装作说错话般止住声。 胡氏耐得住性子,顾姝妍不会就这么算了,气的站起来直接朝她冲过去。 “放肆!你们敢这般诋毁我母亲,是谁教给你们的规矩,小心我让母亲家法伺候!” 梅花因这副举动被惊吓到,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但瞧她这副模样,心里一时也有些生气。 宋潇潇生怕梅花再说出不该说的,立马包含深意的表示了一番。 “二小姐,我们刚进府头一天不懂事,但是你这么做未免过分了吧?我们好歹也算你名义上的姨娘,你看大小姐就知书达理斯文的很。” 表面是夸顾姝斐,实则是踩着顾姝妍,这一招拜高踩低,巧妙的将矛盾甩了出去,顺便也勾起了她们之间的争斗。 顾姝斐微微冷脸,顾姝妍已经气疯了,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嘴上只会骂的更脏。 “不过是青楼出身的贱婢,想让我称你们一身姨娘,也不照镜子瞧瞧自个儿!居然还拿我和她做比较!” 宋潇潇看了眼梅花,后者立即会意,两人统一战线对付起顾姝妍。 “这本来就是实话,二小姐竟然瞧不起人,那这茶不喝也罢。” 顾姝妍冷笑一声,高声表示。 “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公然羞辱我母亲,不给她赔礼道歉的话,我今天就撕烂你的嘴!” 梅花哪里忍受得了,毫不客气回怼,“二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我若偏不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顾姝妍平时是个养尊处优的主,打起架来自然落得下风,被梅花骑在身上,狠狠打了几个耳光。 但很快,梅花就被按下去,头发衣裳都扯散了,胡氏急的在一旁劝架。 “够了,你们住手,不要再打了!” 这话不痛不痒没什么反应,她也不愿让顾姝妍吃亏,便想让人强行将梅花拉开。 殊不知此时,顾元征不知不觉来了。 “都给我住手!好端端的闹什么事,传出去成何体统?” 他目光扫视众人,脸色不怒自威呵斥。 顾姝妍从地上爬起来,左脸颊红肿的鼓起,委屈的说。 “父亲,是两位姨娘不敬母亲,我才想教训她们,刚才下人也听到了,您大可询问一通。” 紧接着,梅花立即扑到他身上,好一阵痛哭流涕的卖惨。 “大人,您终于来了!求你给妾身做主啊,二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看把我脸上挠的快破相了!” 梅花指着自己脸上的痕迹,看得顾元征连连心疼,他轻声哄了好一会儿,又是搂又是抱的。 宋潇潇见时机正好,也站出来倾诉: “大人,我们虽然刚进府,但愿意虚心求教,但是二小姐几次为难,这才跟梅花起了冲突,我们已经知道错了……” 顾元征也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只顾跟两人调情,气得胡氏都没眼看。 顾姝妍唇瓣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拔高语调怒吼。 “胡说,是你们不知礼数,怎么反倒成我的错了?父亲,你不要相信她们的话,都是血口喷人的谎话!” 明明她们也做了不对的事,凭什么将撇的干干净净,唯独自己成了背锅的? 顾元征怒目圆睁,铁青着脸警告道。 “住口!整个屋子里就你事多,姝斐怎么没事?你在这儿摆脸给谁看?顾府还轮不到你做主。” 顾姝斐不做声,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 梅花依偎在顾元征怀里,直用袖子擦拭并没有眼泪的眼角,甚至还暗地挑衅。 “大人,我确实有不周到的地方,但是绝对没有冒犯夫人啊,也不知二小姐是哪里看我不顺眼,动辄打骂。” 胡氏不忍见顾姝妍一再吃亏,只能出面打圆场,说道。 “元征,是两位姨娘不会敬茶,姝妍只是一时为我气不过,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干脆不要跟她较真了。” 顾元征这才看向胡氏,脸色冰冷疏离,虽然纳了姨娘,但有些话还是要听,于是朝怀里人说。 “梅花,潇潇,此事就这么算了,你们先回屋歇着去吧。” 梅花睁大眼睛:“大人,梅花心里委屈啊!” 顾元征凑过去亲了亲她,并且保证。 “好,我都知道,你无非就是有点小性子,但绝不会主动招惹,这事我会做个了断。” 胡氏尴尬的无地自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元征……” 下一刻,顾元征情绪就爆发了,对着顾姝妍就是一通数落,各种贬低指责的话都用上了,堪比之前对待顾姝斐的画面。 “闭嘴!你还要维护她到什么时候,我看她就是被你教坏了,不懂礼数不敬长辈,她真是白活这么大了!” 顾元征严厉发泄完,然后坐到主位上,还没走远的梅花假装回来说情。 “大人,只要二小姐愿意原谅我,我会跟她和睦相处的。” 这可把顾姝妍刺激到了,她不顾胡氏的眼神示意,用尖锐的嗓音反驳。 “你少在这胡言媚语迷惑我父亲,只要有我母亲一日,只要她不点头,你们始终不算顾府的人。” 胡氏脸色惨白,顾元征再度冷笑,竟将手边一个茶杯朝顾姝妍摔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卖身葬父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若我非要纳她们,你母亲还拦得住吗?还是你的意思说,连我的话都不作数了?” 顾姝妍吓得清醒了,眼泪直流。 “父亲,我不是……” 顾元征看出她是对自己纳妾表示不满,心里越发不痛快,更是色厉内荏的瞪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不给你二姨娘道歉?” 顾姝妍感到从头到脚一阵凉,像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凉水,她激动的不能自持。 “我又没有错,为何要道歉?父亲你总是这样偏袒,顾姝斐也好,二姨娘也罢,你无非就是不喜欢我!” 说完她就哭着跑了出去,胡氏夹在中间两为其难,“姝妍?姝妍你等等我。” 当即,胡氏也紧跟其后追出去。 梅花目光投向顾姝斐,笑得几近谄媚。 宋潇潇主动行礼示好,“相比二小姐,我看大小姐就好得多,潇潇见过大小姐。” 顾姝斐仅是瞧了她们一眼,然后便收回视线说。 “今日一见也算打过照面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我在府里不喜生事,旁人如何与我无关,犯到我头上绝不姑息。” 她站起身,足足比这两人还高出一个头,梅花跟宋潇潇被她这副强势气场震慑到,那些小心思也收敛了许多。 “我们记住了,大小姐。”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答。 顾姝妍回到屋里就开始大发脾气,看到什么都想砸碎,哭的不能自抑。 “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那两个贱人就是诚心跟我作对,偏生父亲也帮着她们,我在府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下人见她拿起的是一副白玉茶具,还是大人赏的,立马上前拦下来。 “二小姐,这可丢不得,这是大人赏赐的。” 胡氏赶来看到这副情景,示意下人出去,顾姝妍看到母亲,终是冷静下来,无力的瘫坐到地上。 “姝妍,我只想你心里苦,但是你不能这么做啊,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他该如何想?” 胡氏心里也不舒坦,但还得安慰她。 顾姝妍气恼咬牙,不甘心的询问其母亲。 “他眼里都只有两个姨娘了,哪顾得上我们?母亲你说,这真是我错了吗?为什么父亲要我跟那种人道歉?” 胡氏默不作声,今日的情景她算是见识到了,顾元征当真绝情啊! 顾姝妍抹干眼泪,朝胡氏说。 “母亲,你身子将好,才一夜的功夫,父亲便连纳两位姨娘,他早就不管我们了,现在所有人都能爬到我们头上,我们在府里没有一点立足之地。” 胡氏对上她的眼神,好似明白了什么,一番沉思考虑过后,攥住了顾姝妍的手。 “你说的没错,这两年你父亲与我感情已经大不如从前。” “我们唯有靠自己才能生存,反正现在我是想明白了,你父亲半点指望不得,当初他亲近我,不过也是为了我母家。” 如今的胡氏总算认清现状,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同顾元征和离,只能开始和顾姝妍想主意。 “现在父亲飞黄腾达,不需要母亲母家了,他就也不再重视母亲了!我讨厌父亲,我恨父亲!” 顾姝妍此刻被恨意蒙上了双眼,说话都夹杂着戾气,两人一拍即合,开始谋划。 翠柳跟着顾姝斐回去,想到当时的情景,就欣喜地笑出声来。 “小姐,你是没瞧见当时夫人的脸色,都跟锅底灰一样黑了,我瞧在眼里真是痛快,她也有今天!” 顾姝斐弯了弯唇,附和说。 “她一向心气高,今天这事不知要给她造成多大的打击,这事你在自己说说便罢,不要轻易传了出去。” 翠柳点头表示,“小姐放心,我明白。” 顾姝斐进了屋,喝了点茶水,附在她耳边小声说。 “待会儿我出门一趟,不出片刻的功夫就回来了,你切莫到处声张。” “小姐快去快回。”翠柳一听决定配合,便按照她说的做。 顾姝斐刚走到门口,就被管家拦了下来,对方笑容得意的问。 “大小姐,这是去哪儿?大人说了不准您随意出门,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顾姝斐听的皱起眉头,反问:“父亲何时说过,为何我不知晓?” 管家装作为难,但态度丝毫不肯动摇。 “这是大人亲自交代的,大小姐若不信,回去问问尽知。” 顾姝斐出于无奈,只好先回去。 翠柳看到她这么快回来,表情有些惊讶“小姐这么快回来了?” 顾姝斐同她解释说道:“不是,管家将我拦在门口,不许我出去。” 翠柳开始着急:“那该怎么办?” 顾姝斐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想到一个法子,“我自有办法,你等下先帮我这样,然后……” 片刻后,翠柳便带着一个普通打扮的丫鬟走到顾府门口。 那丫鬟低着头,看不清脸,任由数落谩骂。 “小姐让你出去办事,你要快去快回知道吗?绝不能给小姐多生事端,要不然小姐饶不了你!” 翠柳装模作样的呵斥,发了好一通火,那些下人也不敢靠近。 顾姝斐趁机便一溜烟出去了,管家才悻悻然问起翠柳。 “翠柳姐姐,这是哪个院里的丫鬟?” 翠柳白了他一眼,说:“这是夫人拨来我们这儿伺候的,你没见过也正常,我们大小姐让她出去办事,我叮嘱她一番罢了。” 顾姝斐跑出去好远,长舒一口气笑了。 “呼,幸好有翠柳有掩护,这出门的法子还真是艰辛。” 走到街巷边,叫卖的小贩冗杂繁多,有一处角落却异常显眼。 “求求各位好心人给点施舍吧,家境贫穷,我愿卖身葬父。” 顾姝斐远远瞧见,是一个满脸灰土的女子,看模样年纪也不大。 她决定走过去细瞧,竟发现看着好似有些眼熟,便问了出来。 “你是谁?我与你可曾见过?” 女子流着泪摇头,“不,不曾见过,我不认得你。” 顾姝斐心里一沉,问:“那你父亲是谁?你家里出了何事,为何沦落到这般境地?” 女子不出声回答,一个劲的磕头。 顾姝斐见状,索性将自己身上带的银子交给她。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这是十两银子,你拿去用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假药材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女子拿到银子,感激的流泪涕零,哭道:“多谢姑娘,今日大恩大德,只等来日再报,姑娘之恩,我铭记在心。” 顾姝斐将她扶起来,送走她之后,然后便去医馆办事。 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吆喝叫卖的声音,惹得不少人驻足观望,顾姝斐也打算过去瞧瞧热闹。 “低价的药材限时出售,入购者从速,过时不候!”卖药的男子不断向周围人推销,说得天花乱坠。 人群中已然有人开始掏银子买药,顾姝斐目光落到那堆药材上,她不由得急上前询问。 “这药材都是好的吗?” 男子朝她看过来,先是笑得有些僵硬,然后便露出得意的笑容,言语之中,颇有些趾高气扬。 “瞧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不好的药材哪敢拿到医馆门口卖呀?我就是这医馆的伙计,拿出些药材做善事罢了,你不买别耽误别人啊。” 他指着身后的医馆,见顾姝斐没有买药的意思,便冷下脸将她往后推了一把。 顾姝斐心中冷笑,眼疾手快拿起其中一味药,坦然直接的说道。 “你这药材我恰巧也认得一些……这味药叫蛇胆子,味微苦呈褐色,有祛风寒退湿气之效,可是你的这些药褐色颇深,更像是毫无作用的草复青。” 她眯起眼睛,将这些药材的种类、作用全都说了出来,一股子恼火从心口升起。 天朝律法明确禁令,不准售卖假药,危害百姓生命安危,这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顿时准备买药的人立刻将药材放下了,男子见此情景也有些急了。 他眼神如刀子般直直盯着顾姝斐,明里暗里警告道:“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做这些黑心事,怕是你眼脏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不知是哪家的同行过来捣乱?!小心我让人把你轰走!” 话说完,两三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出来,纷纷看向顾姝斐,颇有些会随时动手之意。 顾姝斐非但没有畏惧,清声质问:“你说自己不是卖假药,那敢跟我去官府作证吗?” 路人见她如此理直气壮,想必是懂些门道的,嚷嚷着要男子把药材收走。 男子气得挂不住脸,连连保证也禁不住顾姝斐三言两语,于是便开始狗急跳墙,对她破口大骂。 “唉,我说你这人存心的吧,不买就别耽误我们做生意,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医馆,哪会用这些骗人?倒是你一味的装模作样唬人而已。” 顾姝斐目光正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冷冷道: “我只是告诫你们不要昧良心做事,用药一旦有错,便有危急性命之险。” 男子,以及其他人都缄默不言。 顾姝斐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眼神尽是犀利,“如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开什么医馆治病救人呢?” 男子脸色骤变,眼见说不过她,随即开始招呼自己同伴过来。 “你!你个满口胡话的丫头片子,你们快把她给我赶走,不许她再靠近我们医馆!” 那些人还没动,人群中有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恭迎三王爷。” 在场之人一片哗然,直到陆时衍一袭锦衣长衫出现,他先是望见顾姝斐,而后收回视线询问。 “这里出了什么事?竟然这般热闹。” 卖药的男子赶紧凑上去讨好,还不忘倒打一耙,朝顾姝斐泼脏水说道。 “王爷,小人在这里卖药,不知道从哪儿闯出这个胡搅蛮缠的人,她根本是蓄意滋事,应当抓起来送官府!” 殊不知陆时衍与顾姝斐早已相识,他冷冷一个眼刀递过去,薄唇轻启。 “本王何时问你了?” 男子被吓得瞬间不敢多言,看到他扭头问起顾姝斐,心里一颤。 “由你来说,一五一十的告诉本王,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时衍语气变得缓和轻柔,与方才仿佛判若两人。 顾姝斐与他视线相对,冷不丁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开口道。 “王爷,他自称是医馆伙计,但卖的都是假药,我担心这些药危及无辜百姓,到时候只怕惹出乱子。” 陆时衍闻言脸一沉,凌厉的视线扫向男子,“她所言可当真?” 男子后悔又懊恼,这才意识到是得罪了贵人,开始自圆其说。 “你别听她瞎说,我们这些都是正规渠道来的……” 顾姝斐面色自若,自己是否胡说,她应当心里清楚,若是没有心虚,他又为何激动害怕呢? 陆时衍冷笑一声,决定不再与他多言,张口便喝道。 “你们这医馆掌柜呢?叫他出来,在我天朝售卖假药是死罪,按律当处以极刑,是否要本王再找人过来查验才肯说实话?” 男子畏畏缩缩,仍然不敢说实话,几度推诿:“我们掌柜的不在这里。” 陆时衍却不信他的话,讽刺的挑起眉角,犀利的视线仿佛已将他看穿似的。 “掌柜不在这里,你们又是怎么开门经营的?再说医馆总要有个能掌事的人吧,叫他出来,本王要问话。” 紧接着,后面的医馆里边儿立马窜出一道人影,谄媚讨好的想靠近陆时衍,却被一手挥开,仍然笑脸相迎。 “哎呦,三王爷大驾光临,实属荣幸啊。” 陆时衍轻飘飘看了一眼那人,随后说,“荣幸就不必了,本王只是想弄清楚,你们这药是怎么回事?” “售卖假药以次充好,你可知该当何罪?” 语气忽然加重,掌柜也吓得不轻,一个激灵差点跪了下来。 “王爷,小人不知啊,都是这伙计弄出来的,我立马就让他把这些全都收起来。” 掌柜脸色难堪,将所有丑事都甩到男子身上,扭头便当众斥责起来。 “不长眼的东西!你有几个胆子得罪三王爷,还不快把这些药收到库房?当心王爷治你的罪!” 男子瞅见他意味深长的眼神,赶紧附和认错。 “管事的,小人知错了,小人这就做。” 陆时衍虽未看见,但也猜得出其中猫腻,尤其是瞧见男子慌慌张张的动作,越发断定心里的猜测。 “不必了,本王不信无人授意,他一个伙计敢冒险牟取厚利,你这医馆停顿几日,整顿整顿吧。”他冷不丁开口。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爷出面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掌柜的神情立马垮了,对此不敢多说一句,这可是当今三王爷,要是得罪了他,指不定还有更加严厉的惩罚在后面! “是,王爷。”掌柜点头哈腰的答应。 顾姝斐皱了皱眉头,心想经过了此事,他们即便再有售卖假药的心思,至少也会收敛一些。 于是她刻意提醒说道。 “身为医者,应当清楚用药之精细,失之分毫差之千里,有些药性相生相克,绝不能混淆处理。” 现在无论是掌柜还是男子,也不敢怠慢于她,连连点头称是。 “是是是,姑娘教训的是。” 教训完这些人,陆时衍领着顾姝斐走出人群,他情不自禁闷笑了一声。 “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就出来了?倒是叫本王险些没认出来。” 顾姝斐思索一般,随后说的自然。 “今日喜静,想穿的素净些罢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倒是在这儿意外偶遇王爷。” 陆时衍挑了挑眉头,忽然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也顺便朝她发出邀请。 “不过你这样穿也甚是好看,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正巧本王还没用膳,你就陪同一起去吧。” 两人去了一间酒楼,说起来也不算远。在京都最繁华热闹的地界,味道一流,是达官显赫经常来的地方。 陆时衍一进去,便有人过来招呼,顾姝斐看在眼里,免不了要调侃几句。 “王爷像是常来此处,一来就轻车熟路找到包厢,只可惜我还有事在身,不能逗留太多时间。” 她转过身微微行礼,聊表歉意。 陆时衍一听,为此也没勉强她,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勉强。” 顾姝斐正欲离开,又被他唤住,只见他吩咐起小二,然后解释起来。 “哎,这家酒楼的千丝乳鸽味道极佳,乃是京都的招牌,每日限量订购,本王替你打包一只带回去吧。” 顾姝斐本想婉拒,抬眼瞧见他那脸色,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如此,那就谢过王爷了。” 陆时衍听她这般客套,故作不悦的提醒,“你我都如此熟悉了,还谢来谢去,岂非生疏了彼此?一道菜而已,就算是本王请你用膳了。” 包厢清扫干净,陆时衍走台阶上楼,勾起嘴角叮嘱她道。 “若是还想吃什么,尽管跟小二开口,或者来包厢找本王。” 不多时,小二就将打包好的千丝乳鸽递到顾姝斐手里,她拿到手,打算回去办事。 一位穿着华丽,年岁略稚嫩,约莫才十岁的女童跟她擦肩而过,声音响彻的表示。 “今天的千丝乳鸽还有份吗?给本公主来一份,就在这里吃。” 小二听到话有些为难,很是愧疚的摇头,“公主,今日限量都没了,最后一只乳鸽被刚才那位姑娘打包带走了。” 女童一听就恼了,立马开始发泄不满。 “凭她是谁,也敢抢本公主的东西,本公主绝对要她好看!” 她拔高嗓音朝顾姝斐的背影大喊,“喂,你给我站住!谁让你把东西拿走的,快放下,这只乳鸽本公主要了!” 顾姝斐扭过头,眼神从她脸上划过,不缓不慢的说。 “是淑妃的锦瑟公主吗?” 陆锦瑟很是骄傲,扬起小下巴,蛮横的巴不得所有人知晓她的存在。 “既然知道本公主,那就乖乖交出来,千万不要自讨苦吃,到时候本公主可不会手下留情。” 顾姝斐皱起眉头,却丝毫没有给她的意思,反而是说。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的道理,这只如果是我先定下的,你若想吃,那就明天早些来。” 锦瑟公主身后带着一众侍女与侍卫,饶是如此,顾姝斐的态度也丝毫未改变分毫。 “要么你好声好气与我商量,我兴许会同意,但是公主张口便呼来喝去,哪怕您贵为公主,这支乳鸽我也不会让给你。” 锦瑟见她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让给自己,一时有些按耐不住小脾气,开始发怒。 “你竟敢忤逆本公主?你是哪家的丫头?敢如此不懂规矩……” 侍女看清是顾姝斐,凑过去提醒锦瑟。 “公主,这是顾府大小姐,未来的准三王妃。” 锦瑟一听,脸色缓和,也不是刚才那般刁蛮,只是说话仍有些不好听。 “哦,原来是三哥的未婚妻,那也就是我名义上的三嫂子了,倘若早些表明身份,本公主对你宽容些就是了。” 陆锦瑟以为这样公平交易,便能让顾姝斐心甘情愿地换出千丝乳鸽,用商量的语气问。 “那这样吧,你花多少钱买的这只乳鸽,我出钱买回来,因为本公主实在想吃。” 即便她身份再如何尊贵,顾姝斐也没道理一再让着她,摇头说道。 “那真是巧了,公主想吃我也想吃,即便花多少银子也不会卖。” 这下可把锦瑟气坏了,咬牙切齿瞪着她,脑子里想到什么都说出来了。 “你!亏我还当你是三嫂呢,竟然跟我对着干,我不管,我就要吃你手里的,你存心欺负我年幼……” 顾姝斐缓缓勾起唇角,觉得眼前这个小公主虽然刁蛮,却也有几分可爱。 然而这些,通通都不是让自己妥协的理由。 “我只是与公主讲道理罢了,公主身为圣上爱女,应当体面些,而不是一贯的用权势来压人。” 她俯下身子,望着锦瑟的眼睛说。 陆锦瑟满眼怒火,见她软硬不吃,一时也是有些着急了。 “你就说肯不肯给我吧,如果不肯,本公主就叫三哥过来,他肯定会帮我指责你。” 顾姝斐听她这样讲,呵呵笑了两声。 “三王爷就在楼上,公主一叫便应,还是说需要我为公主传话?” 说完,她装作真要上楼的样子,锦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动作,连忙用自己的小身子去拦她。 “不,本公主不许你去,你这张嘴倒是伶俐的厉害,可惜本公主不吃这一套,来人啊,把她给我押起来!” 陆锦瑟情急之下呵斥,甚至吩咐起自己的侍卫对顾姝斐动手。 顾姝斐一个冷眼递过去,气势上丝毫没有退缩,“慢着,你们谁敢上前一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令牌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陆锦瑟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恨不得原地跳脚,“都发什么愣,当本公主的话不中听吗?快把她痛打一顿出出气!” 两方僵持不下气氛,莫名的尴尬,就连酒楼的人也不敢轻易插手。 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未来三王妃,无论是得罪哪一边,都不会是好结果。 不知什么时候,二楼传到一道冷淡的声音,“锦瑟,怎么是你在这儿?你刚才说要打谁?” 陆锦瑟抬头看见他人,整个人换了副性子,开始乖巧起来。 “没谁没谁,是三哥你听错了!” 陆时衍看到顾姝斐,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说道。 “哦?本王耳力一向好的很,如果不说实话,本王可要告诉你母妃,你偷偷出宫的事了。” 陆锦瑟悄悄打量起他,有些害怕他生气,委屈的撇嘴祈求。 “三哥,我想吃乳鸽,可是在三嫂手里,她不给我吃,我才吓唬了她一下,你不要告诉我母妃。” 陆时衍走到她旁边,将人从地上抱起来,说的直接明白,也省得她再去找顾姝斐的麻烦。 “那是本王给她定的,你这样动不动就抢的性子实在不好,本王要替你改掉,就罚你今天吃不到千丝乳鸽吧。” 陆锦瑟哪里受得住,急的都快哭了,直用手抹眼泪,“那三哥会告状吗?母妃要是知道了,锦瑟就要挨打了。” 陆时衍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 “只要锦瑟不再想闹事,那三哥暂且替你保密吧。” 陆锦瑟高兴的吧唧一下亲到他脸上,“多谢三哥,你对我最好了!” 哄好锦瑟公主,陆时衍拉起顾姝斐,见她还在原地,不由得询问了。 “你还瞧什么呢?本王送你回去。” 陆锦瑟眼瞧着两人离开,心里生出了一丝憎恨,这个女人什么都要跟自己抢,今日如此,往后日日都会如此。 那岂非三哥也成了她的人?难怪今天三哥不帮自己,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才不会让你如愿嫁给三哥!你抢了我的东西,我才不会让你踏实好过呢!” 陆锦瑟气呼呼的发誓,身后侍女侍卫无一人敢多言。 出了酒楼,顾姝斐清了清嗓子说:“咳咳,王爷非要送的话,直接送到京都医馆就好,我有事没办。” 陆时衍命人备好马车,将她送到京城最好的医馆。 他坐在车里朝她开口,隐隐有些告诫的道,“那你办完了事就回去,身边没带人,也敢像你这样出来晃悠,上次的事还不够你长教训?” 顾姝斐知晓他这是在担心,浅浅勾起嘴角笑了:“王爷提醒的是,我很快就回。” 她抬脚进了医馆,里面布置不算华丽,每一处柜台的药材却写得很清楚,两个伙计正在清点盘算。 掌柜见来了人,走上去问道: “这位姑娘想要什么药?我们是京都最好的医馆,什么珍稀的名贵的药都有……” 顾姝斐看了一眼,掏出万矣石之前写的那张方子,并且说:“帮我按这个方子抓药,能找到的越多越好,劳烦掌柜的快些。” 掌柜的看了一眼,然后答应,“嗯,好。” 片刻后,药材抓的差不多了,顾姝斐见那里面没有自己想要的其中一味,于是就问,“这味药,你们这里也没有吗?” 掌柜的面不改色,心平气和的说。 “此药十多年前就已绝迹,不光是我们这儿,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来,别家没有的药,我们或许会有,我家没有的药,别家一定没有。” 顾姝斐虽然面色失落,但还是决定付银子。 她问:“如此那就算了,这些药材多少银子?” 掌柜的当面又重新清点了一遍,朗声说出,“统共五百两。” “五百?”顾姝斐眉头一皱。 初次来这个医馆,也不知价格如此昂贵,不过看用料药材皆是上品,想来贵也有贵的道理。 掌柜的见她迟疑犹豫,随即便开口了。 “姑娘,你也知道这用的都是珍惜名贵的药材,价格自然也要高些,我们医馆已经是最实惠方便的。” 顾姝斐语塞,顿时有些尴尬。 “并非付不起,我今日出门并未带走这么多银子……”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以前从没有遇到这样窘迫的近况。 实在是此次偷跑出来,不能太张扬,不然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话音落,掌柜的脸色也没别的变化,只是寻常般开口:“那姑娘就请回吧,改日带足银两再来。” 顾姝斐暂且离开,等下次带着银两再来,转身之际,腰间的荷包及令牌不小心蹭掉了。 掌柜的神情凝住,连忙上前拾起东西,“姑娘,您的东西落下了。” 顾姝斐正要伸手去接,却看见他脸色震惊,犹如看见惊天动地之物一般,表情错愕良久。 掌柜狐疑的凝视她,并没有直接交还令牌,语气也多了一次试探。 “这,令牌怎会到你手里,你可知晓是从何而来?” 顾姝斐抿唇不语,见此情形也猜得出来,这令牌怕是大有来历,于是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询问。 “掌柜的,莫非认识令牌主人?” 掌柜抚摸着令牌,回想起往事,深重的说出:“这是我家主人随身佩戴的信物。” 信物?顾姝斐心里咯噔,欲再听他说下去。 “上面的花纹图案都是精心独制,我绝不会认错,我们已经寻找主人多年,没想到……” 如此一来,那所有事情便都说得通了。 顾姝斐也将自己找到令牌的事情经过如实告知,说道。 “这是我在一处山洞里偶然所得,那具枯骨尸身腐烂,我本打算将他埋了,谁料掉出此令牌来,便日日揣在身上了。” “我家主人竟已……”掌柜面露痛苦之色,足足好半晌。 顾姝斐感到一阵唏嘘,此物既然找到了主人,那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何况她也不懂得如何使用。 “左右我留着令牌也没什么用,既然此物是你主人,那我今日还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了。” 顾姝斐说着,又重新将令牌推回去。 掌柜却没有收下的意思,而是执意还给她,眼神之中还多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不不,令牌是姑娘机缘巧合所得,那其中必然就有缘分,我又怎好再拿回来?还是姑娘妥善收着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考虑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未有动作,掌柜便将那块令牌放在她手心,郑重其事地说道。 “若非姑娘好心安葬我家主人,也发现不了这块令牌,您还是收着吧,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主人在天之灵也会庇护姑娘。” 若非顾姝斐前来,他至今不知家主遇害,所以感激欣赏之余,也颇有些想回报恩情的意思。 顾姝斐心里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她当时做那些时没有动过旁的心思,如今只能算是意外收获。 可是令牌如此贵重,自己若是收下,便是不知礼数逾越规矩了。 掌柜又一再请求,她面露为难之色,最终是没抗住,突然松了口。 “既然如此,那我肯定会妥善保管。” 掌柜见她退让,欣喜的笑了笑,立马抱拳表示:“姑娘愿意收下,那我也能放心了,以后我们这些店铺都以姑娘马首是瞻,绝对忠心不二。” 顾姝斐以为他说的就这一家药铺,仔细回想起来,是这些店铺,那就说明不止一家,难不成还有其他地方? 她不禁诧异疑惑的问了,“这些?” 望见掌柜似笑非笑的神情,顾姝斐那股子疑惑感更重,询问:“你家主人之前除了这个医馆,难道还有其他店铺?” 掌柜自我介绍称是萧升,将萧家情况一一告知。 “姑娘有所不知,我家主人乃是富可敌国的萧家家主萧山,这京城至少有大半伙子,都是家主名下。” 顾姝斐瞠目结舌,之前想过山洞枯骨可能是富贵人家,没想到如此富有! 而这块令牌就是证实他身份的信物! 萧升语气沉沉的道:“以后姑娘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来开口,我等必定用心辅佐。” 顾姝斐攥紧令牌,抿起唇瓣说: “我原想收着做个纪念,听你这样一说,令牌好似大有用处,如此珍贵之物,我岂能轻易收为己用?掌柜还是收好此物吧,” 有人相助自然是好事,只是这么多药铺,她拿着令牌都会心里不安。 掌柜见她想还,神色一时变了,思虑片刻后,干脆跟她说了实话。 “姑娘,此物即便落到我手里,也并无太大作用,我既然视姑娘为新主人,那有些事情我就不妨直说了。” 顾姝斐沉默寡言,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萧升见她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便将萧家内部真实的情况也全都和盘托出。 “家主失踪后,萧家为争夺家产陷入内斗纷争,无人替家主报仇雪耻,我只希望姑娘收下令牌的同时,也能替家主收拾掉那些恶人!” 顾姝斐心底一惊,这令牌果然不是好拿的! 此物固然是萧家家主身份信物,但所树仇敌众多,有命拿只怕没命留住,说是烫手山芋一般的存在也不为过。 自己虽懂医术又有空间,但身边没有武艺高强之人,数次死里逃生,哪还有命去招惹萧家家产之争?! 她喉咙仿佛被人捏住,凝重的吐出一口气,有些难以接受的语气开口了。 “你说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只是我并不能立即给你答案,毕竟此事关乎重大……” 顾姝斐深陷犹豫,纠结令牌究竟留还是不留,然而萧升貌似也看出她的苦恼,并未催促的太紧迫。 他爽朗的笑了几声,捋着胡子说:“姑娘不必着急,那你先回去好生考虑,想清楚再来给我答案也不迟。” 顾姝斐瞬间轻松,点了点头便欲离开。 恰在此时,萧升忽然追了出去,将方才包好的药材递给她。 “这些药材送给姑娘,还需要哪些其他的,我也一并找出来。” 听到他说免费送给自己,顾姝斐没有占人便宜的习惯,她坦然摇头道。 “不,买卖公平,我还没有答应你的话,更没道理收下这些。” 对此,萧升却是坚持,态度对比方才也是大转变,硬是将药材塞到她手里。 “不妨事,看姑娘心肠宽厚,拿药回去,想必也是施药救人,恰巧我家家主生前也爱施济百姓,全当姑娘替家主做善事了吧。” 顾姝斐掂着手上沉甸甸的药材,感激一笑。 “如此,那多谢掌柜了。” 随后,她就直接回了顾府,刚到院子里就瞧见急得原地打转的翠柳。 翠柳一看见她回来,眼巴巴的凑上来询问。 “小姐怎么在外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刚才夫人险些过来,差点就露馅了。” 顾姝斐皱了皱眉,见四下无人,拉着她的屋里说话。 “我出去买药没带够银子,遇到了一些波折罢了。” 翠柳听的心惊,立马问道,“那小姐怎么……她们是不是为难小姐了?” 顾姝斐摇头,将那块令牌还有药材拿出来,简单解释了一番,“没有,我无意之间得知了这块令牌的来历,现在不知是否还要留在手里了。” 翠柳一看,立即察觉了什么,于是当即就瞪大眼睛。 “小姐,难道这令牌大有渊源?不妨与我说说,我也好与小姐一起想办法。” 顾姝斐将自己跟萧升谈论的话说了出来,拧眉思索着接下来的种种后果。 “若是收下令牌,我便要接手萧山萧家的烂摊子,如今我自己处境稍稍稳定,不可徒生事端在招风波。” 她攥紧手心,眼底一片凝重,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在府上立足,可不能再给胡氏留下把柄。 翠柳听闻确实有些不乐意,撇着嘴。 顾姝斐叹了一口气说道,“萧山名下的铺子众多,对我又实在有利,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我正也是为此才为难。” 翠柳神情大喜,立即坐到她旁边,两眼放光的说。 “小姐,既然萧家家产丰厚,那你何不答应了?一旦错失良机,日后再反悔可就难了啊!” 顾姝斐难以置信的看向她,不曾想她既有这样的念头,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打算。 “可我不想卷入萧家内斗中,关乎到利益继承,必然杀戮果断,你怎么不想想那萧山是怎么死的?” 翠柳被数落了一通,有些不乐意的嘀咕,仿佛真被冤枉了似的。 “我这也是想让小姐多个靠山,小姐说萧家药铺不少,以后咱们用药治病都方便了,怕是夫人也要为此忌惮三分。” 第一百二十章 收下石榴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脸色稍缓,耐着性子同她解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提出来的都太过片面,无法从大局考虑,便只会落后于人。” 说完,她顿了顿,继续表示。 “更何况萧家风波不断,我又何必去趟这浑水?夫人与我敌对,已是不可撼动的局面,她要为难我,那我自然也不会让她舒坦。” 当初翠柳与她是因利益而和,日后也必会因利而散,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翠柳竟这般按耐不住性子! 尽管是如此,翠柳还是坚持己见,试图说通她接受这个现实。 “小姐……” 顾姝斐听得烦躁,冷不丁打断她的话。 “好了,你不必再说,我知晓此事的重要性,你先出去,让我冷静冷静。” 翠柳悻悻然只好闭上嘴,就在这时,风和突然过来说道。 “大小姐,有一个乞丐找上门来了,嚷着说要见您。” 顾姝斐对她说的并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多想,随意就说了句。 “具体长什么样子?我并不认识什么乞丐,兴许是找错了人,你们打发了吧。” 风和站在那里没动,而是表示: “大小姐,她口口声声说受过你的恩惠,此事奴婢们也不好擅自做主,只能请您出面。” 闻言,顾姝斐面色凝住,起身打算过去,“那你让她等着,我即刻就来。” 翠柳见状,立马上前阻拦。 “小姐别去,乞丐脏兮兮的,让您沾了穷酸晦气可不好,谁知是不是来碰瓷小姐的。” 顾姝斐见她这副反应,只觉得莫名其妙说道, “我只是出去看一看,你又何必这样说?是不是我最近对你们太好,叫你们有些无法无天了,现在都学着替我做主了。” 翠柳一听,无可奈何的退到一旁:“小姐,翠柳不敢。” 顾姝斐走到门口,瞧出这女子是刚才在街上遇到的,当时她卖身葬父,自己给了十两银子。 原也是心善之举,没想到她会找上门! 她语气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 “竟然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我刚才听下人说起的时候,本还有些疑虑,没想到一见面果真是你。” 女子看到她,高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 “蒙受小姐大恩,我不敢忘却!希望小姐能收下我,我愿替小姐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姝斐询问:“那你家里的事可处理好了?” 女子勤勤恳恳点头,将自己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家父已经下葬,我与父亲自小相依为命,家中再无旁人,无牵无挂,这才前来奔赴小姐。” 顾姝斐一听有些唏嘘,于是就决定收下她,做不过是多个人吃饭,又不会少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吧,暂且做个二等丫鬟,府里不缺吃穿,应有的不会差了你的。” 女子欣喜万分:“多谢小姐!” 顾姝斐朝身后的风和吩咐道。“风和,你先带她去洗漱。” 没走多远,她又想到什么般呵住两人,告诉那女子。 “对了,入府之后以前的名字便不能用了,以后你就叫石榴,好吗?” 女子紧张的抓着手,点头:“石榴明白了。” 石榴清洗打扮过一番后,倒也像个清秀的人,只是她来了,翠柳有意无意中总对她有些敌意。 用过午膳,翠柳看到石榴想倒茶,立即上前教导一番。 “小姐喝茶喜欢用这套白玉茶具,还有三分热七分凉,你虽然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但是也要学着点,毕竟在小姐身边伺候都要尽心尽力。” 石榴看着翠柳的举动,心里暗暗记下了,却不料等她动手的时候还是被呵斥了。 翠柳面露不悦的大呼小叫,“唉唉,你又做错了,桂花还没放进去,待会儿怎么泡的开?这步骤一错,味道也就不同了……” 这把石榴弄得,脑袋越发低了,声音微弱道:“我初来乍到不懂,请翠柳姐姐多多指教。” 翠柳看到她这样就不高兴,自己才被小姐训斥过,她就撞过来,可不是要成为那个出气筒么? “我要照顾小姐忙着呢,哪有功夫教你,你去向风和日丽她们请教吧!” 翠柳端起自己的水盆,阴阳怪气的丢下一句,正要抬脚离开。 顾姝斐走进来,看到两人的诧异行为,皱了皱眉头。 “你们俩刚才吵什么呢?大呼小叫的,莫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翠柳得意的立即上前告状,“小姐,石榴不会给您泡茶,步骤弄错了,我正教她呢。” 然而话说完,顾姝斐并未生气,而是宽容的并未计较,仅是简单叮嘱了一番。 “无妨,她不知晓我的习惯,你日后多提醒她就是,又不是不大错,不用这样呼来喝去,免得叫人伤心。” 翠柳惊讶不已,“小姐!” “多谢小姐体谅!”石榴则是感激涕零,心中对顾姝斐的触动又多了一份。 待石榴出去后,翠柳便附在顾姝斐耳边埋怨,“小姐,我始终觉得她不像是好人,您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顾姝斐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此事我自有判断,翠烟已经回家,我身边能用的就你一个,现在既然收留了她,那你们也要将她当做自己人看待,所以我才让你对她和善些,明白了吗?” 翠柳听着面上虽没有什么,可心里已经气的咬牙,只能妥协,“我明白了。” 她忍住想哭的冲动跑出去,石榴见状忙不迭追在后面,一副很是愧疚的模样。 “翠柳姐姐,小姐没骂你吧?都是我不好,我笨手笨脚的给你们惹麻烦了。”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翠柳就越是生气,小姐竟然为了一个新来的人斥责自己,这口气怎么叫她忍得下去! 翠柳冷笑一声,故意朝她说道。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小姐怎么可能会为了你骂我?我服侍小姐的时间可比你长,论资历论年纪我也当的起你一声姐。” 石榴信以为真,松了口气:“既然翠柳姐姐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翠柳不屑的轻哼一声,临走前还刻意推了她一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夫人来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自己离小姐远点儿,谁知道你是哪儿来的?会不会谋害小姐!” 石榴被推的脚步踉跄,可是想到顾姝斐,竟也没有生气。 “我是来找小姐报恩的,对小姐绝无二心,翠柳姐姐明鉴。” 翠友对她愈是不耐烦的推搡: “行了行了,忠心哪是挂在嘴上说的,你既然要报恩,那就先去把井里的水打了,院子里还没洒扫呢。” 石榴一听就去照做,殊不知这一幕,恰巧被顾姝斐看见,她质问翠柳道。 “我没让她洒扫院子,她怎么去干那种力气活了?这是府上小厮该干的事。” 翠柳想了想,立即笑了表示。 “小姐,她着急报答小姐抢着要干,奴婢拦也拦不住啊。” 顾姝斐却不太相信,再度问道,“是她自己要干,还是你撺掇指使?” 翠柳震惊几欲大哭:“小姐这是怀疑我?” 顾姝斐则是摇头道。 “并非是我对你不信任,自从她来了,你就对她百般排斥,人家又没惹你,你何苦做一张苦脸摆给她看?” 翠柳见被小姐戳穿,索性也就不装了,眼红又有些嫉妒的咬牙。 “我这也是为小姐好,何况同为下人,做什么事情不是做,小姐为何一再偏心她呢?” 顾姝斐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好,石榴听到喧闹声,赶紧过来劝阻。 “小姐,翠柳姐姐,是我自己想干,你们不要生气了。” 翠柳却将所有问题都怪在她身上,“闭嘴!谁让你过来插话了?都怪你……” 顾姝斐大喝一声,两人都沉默,她皱起眉头贬责,“翠柳!你脑子不太清醒,去院子门口站半个钟头吧。” 很快没过多久,胡氏那边就得知了事情,嬷嬷眼露精光的说道。 “夫人,奴才刚从大小姐院子那边儿过来,她屋里好像多了个下人……” 胡氏一听笑出了声,扭过头便询问。 “哦?是我分给她的丫鬟不好用吗?居然留下这样的人在府上,那人是哪里来的,你们可打听清楚了?” 嬷嬷弯着腰细语几句,然后说道。 “都打听清楚了,夫人放心,人还在那里,只要咱们去,随时能抓到证据。” 胡氏哪里还坐的住,立马就决定去找找顾姝斐的麻烦。 “事不宜迟,那咱们现在过去。” 看到院子门口罚站的翠柳,胡氏大张旗鼓走进去,嘴里嬉笑吆喝道。 “姝斐?你这屋里怎么整天闭着门不出啊?府里添了两位姨娘,你也不去她们那里走动走动。” 顾姝斐闻声出来,眸色一暗,表面功夫做的倒是挑不出差错。 “我怕叨扰了她们,看母亲如今的样子,腹泻的毛病向来是治好了。” 她故意说起就是想让胡氏难堪,毕竟要不是为此,顾元征也不会连夜新纳姨娘。 胡氏脸色果然僵住,心底恨的牙痒痒,面上装作风轻云淡道。 “多亏了你上次给我吃的药,虽然确实有解毒之效,但副作用如此强烈,你的医术有待进步。” 顾姝斐掩笑点头,“母亲教训的是,我一定好好学习,精进医术。” 胡氏说着话的功夫,眼神便在屋子里张望起来。 “我听说你这儿多了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向我跟你父亲禀报?” 顾姝斐心知她是为何而来,反正都是遮掩不过去的,索性将事情摊牌说了。 “我偶然出门见她有难,就出手帮助了些,谁知她就找到这里,我见她情况可怜,一时心软就留下了。” 胡氏发现那个面生的丫头,嘴上看似是在夸赞,其实是想试探。 “不错,看着是个伶俐的丫头,只是身子骨有些虚弱,还得多调养,只是你清楚她什么来历什么背景吗?” 顾姝斐回答的得体,“这些我倒没有深问,只是听了一些她家里的情况。” 胡氏装作惊慌,把手中的扇子掉下去又捡起来,意味深长的说。 “那怎么了得?京城治安虽好,却也免不了小人居心叵测,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怎可轻易留在身边?我还听说你为此,跟你的丫鬟翠柳起了争执?” 顾姝斐说的毫不在意,用四两拨千斤的语气回了一番。 “无非是一时赌气,使了些小性子罢了,母亲不必放在心上,我瞧石榴也是个做事勤快的,留下她也无妨,若是不中用再赶出去。” 胡氏见她露不出破绽,眼珠子一转,便开始使坏挑拨离间了。 “这院内的事你们要处理好,不要多添事端啊,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给她再大的好处,她也未必领你的情。” 顾姝斐看了眼,摇头:“我觉得石榴不是这样的人,劳母亲牵挂费心了。” 胡氏唉声叹气,给嬷嬷使了个眼色,紧接着说:“关于到你们身边的事,我怎敢不用心周全?你不听我所言也罢,只是往后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石榴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主动从丫鬟之中站了出来。 “夫人,奴婢就是新来的石榴。” 石榴跪在地上,声音清澈坚决。 “奴婢承蒙小姐不弃,岂敢有违背叛逆之心?此生愿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绝不伤害大小姐分毫。” 这话引得胡氏不得不朝她多看两眼,石榴句句诚恳真实。 “奴婢虽然家世不好,却也懂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发一毫应当爱惜,奴婢愿以断发表明对小姐忠心!” 说罢,她捡起一旁的匕首,猛地扯散自己头发,当众割下一缕发丝,举过头顶。 胡氏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得不假模假样说道。 “你!你能有这个心思最好,我们顾府大小姐身份尊贵,那些动了歪心思想害他的人没那么容易!” 顾姝斐勾唇笑了:“如此一来,母亲也能放心了。” 胡氏见无处下手,不打算再继续逗留,匆匆说了几句,便有了离开的意思。 “的确,见你身边也有忠诚可靠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能舒坦些,你屋里的事,你自己处理即可。” 随后,胡氏带着嬷嬷侍女离开。 第一百二十二章 挑拨试探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等人一走,顾姝斐立即将石榴从地上扶起来,眼中尽是赞赏之意。 “石榴你起来,其实你刚才不用那样做,母亲与我不和,她无非是想借着你的由头为难我罢了。” 对此,顾姝斐也是早就想得到的,要不然胡氏何以至于来的那么及时? 只是这此胡氏失望而归,恐怕往后背地里愈发会使那些阴暗下作的手段。 石榴满眼感激的望着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道。 “奴婢不想让小姐为难,情愿断发割舍,从此以后小姐就是奴婢的天,奴婢的地!” 顾姝斐眼神柔和,缓缓勾起嘴角,没多说别的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刚才做得很好,先下去歇息吧。” 等石榴一走,屋里便只剩下日丽,风和在院子里扫地,看到满脸不快的翠柳,悄悄放下扫帚凑过去。 翠柳察觉她来了,仅是给了一个眼神,便没再理会。 风和却不厌其烦的过来,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似的,“翠柳姐姐,小姐她都在屋子里,你怎么也不进去?方才石榴表现的好,小姐为此很高兴呢!” 翠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多了几分阴沉,心想难道自己服侍小姐这么长时间,还比不过一个新来的石榴? 这叫她如何不气愤? “小姐是为她高兴,又不是为我高兴,我过去干什么?你们自己忙自己的,不用跟着我。”翠柳阴阳怪气的反驳道。 风和看她这般模样,暗中猜到些许结局,然后立即便笑了说。 “翠柳姐姐,你说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收收留她啊?” 翠柳不再搭理,风和仍然没有离开,继续别有用心的挑拨试探。 “虽然翠烟姐姐回去了,但是还有你,再不济还有我跟日丽,再多出那么个瘦弱丫头能做得了什么事?” 她打量着翠柳脸上的表情,连一丝一毫的神色都不放过,表面像是在打抱不平。 “要我说啊,她能做的翠柳姐姐也能做,小姐何必那般器重她?反倒冷落了翠柳姐姐……” 风和的话,虽然没有引起翠柳的附和,但是翠柳难得沉默寡言,也没有立即呵斥,而是思考了一阵。 虽然知晓她心思不纯,但这些话不无道理,翠柳心里就是不舒坦,忍不住一点点动摇。 饶是如此,翠柳表面上仍旧维护顾姝斐,大声斥责风和。 “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夫人送进来的人!你们说的话我不会信,以后再让我听到这些,别怪我告诉小姐!” 翠柳气的不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她越是虚张声势,风和就越是知道,自己的话,她显然是听进去了,于是便决定乘胜追击。 “既然翠柳姐姐晓得,那我也就不瞒你了,给夫人做事不仅有府上发的月钱,还有额外的赏赐,这都是在别的地方求不来的。” 风和故意凑近她耳边,悄无声息的说起,又像是在引诱。 “小姐以往待你好,现如今不也是待别人好了吗?只有到自己手里才是真的,其余说得再好听都是虚幻泡影罢了。” 翠柳上下唇瓣颤抖,扭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她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可能背叛小姐!如果你再说这些,别怪我翻脸无情。” 风和抿了抿嘴,装作惊讶痛心的模样,随后轻轻搭上翠柳的肩膀,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只是替翠柳姐姐感到可怜,你一心侍奉小姐,到头来却沦落到与我们一般,那个新来的石榴何德何能得小姐如此青睐?” 翠柳眼底情绪涌动,这些话就如同直接灌进了脑子里,小姐维护石榴的情景历历在目,自己造成了被排斥在外的那个! 要知道,她以往可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恐怕以后什么都要变了,自己所有的那些也都会消失! 不!她绝不要沦落到这个结局,她一定要自食其力! 风和低压着嗓音,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吹牛也没给出个答案,不由得有些心急。 “反正夫人待我们好的很,我们也很乐意替夫人做事,凡事都要给自己留后路,翠柳姐姐你说是不是呢?” 她笑盈盈地捧着翠柳的脸询问。 翠柳看了她一眼,狠狠将她挥开说道。 “到了咱小姐这儿,还想着给夫人做事,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吗?有句话说得好,一仆不侍二主,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找夫人!” “今日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过,以后需要再提,如若不然小心小姐打发你们出府!” 风和气得咬牙切齿,直到看见她微微发红的眼角,那一刻突然明白,自己的目的总算达到了。 此时,顾姝斐在屋子里准备看书,她随口说了一句。 “石榴,将我案桌上的医书拿来。” 丫鬟将医书递过来,但开口的人却不是翠柳,“小姐,医书拿来了。” 顾姝斐闻声猛地抬头,看见是日丽,心底不免疑惑,嘴上问道。 “怎么是你在这儿?” 日丽低着头,将方才的情况如实禀报。 “您刚才让石榴下去歇息,翠柳姐姐还在外边,余下便只有我跟风和了,她现在外面烧热水。” 顾姝斐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样。 她呼出一口气,当即吩咐说。 “嗯,我倒是忘了,就是看会儿医书而已,没有其他的事,你退一下吧。” “好。”日丽点头,自觉退下。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有人进来传话,一路上跑得气喘吁吁,仿佛是得到了什么急切的消息。 “小姐,府上的管家来了。” 顾姝斐抬头。刚好看到院子里带着人来的管家,不禁挑了挑眉头,上前主动说话。 “可是母亲还有话未告知,才托管家过来转达?” 管家冷冷扫了一眼,面上笑了笑,语气从容,缓慢地说道。 “小姐想得不错,差不多也是如此,马上新年将近,按规矩的话,府上人人都要做套新衣裳,今儿刚巧进了一批布料,请大小姐过去挑选。” 顾姝斐想起往年,顾府是有这么个规矩,只不过自己拿到的都是顾姝妍看不上的。所以便没太放在心上。 于是,她当着管家的面说。 “我对这些没什么讲究,有什么我便又什么,不必让母亲替我多费心。” 第二百二十三章 挑选布料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管家点头,话里却透着一股子坚持,“大小姐,规矩是如此,您还是要去的。” 事情说到这份上,顾姝斐也明白了是她的意思,看来自己是不得不去了,索性现在也没有要紧事,去一趟也罢。 她朝管家说:“那便去吧,然后我净手更衣,随后就到。” 管家到院子里候着,等她更衣后,一同去前院挑选布料,谁料刚走到院子门口,就撞见了另一边赶来的顾姝妍。 管家看了看顾姝妍,又看向身后的顾姝斐,装作不经意说起。 “刚才就通知了二小姐没来,这下是巧了,大小姐二小姐都来了,那便一同挑选吧。” 顾姝斐还没说话,顾姝妍就面带笑容,上前表示。 “我很乐意跟姐姐一同挑选,想必姐姐也是如此。” 顾姝斐心里冷笑,口头敷衍几句。 “妹妹心灵手巧,我与你想的正是一样。” 桌子上堆着各式各样的新款布料,都是京城最流行的花纹图案,无论是用料还是染色,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品。 顾姝斐一眼相中了摆放在角落的布料,勾起嘴角去拿,“这件桃色云纹锦匹不错,裁成短袄再添上兔毛,既暖和又好看。” 她还没拿到手,顾姝妍就眼疾手快先抢了过来,故意在她眼前晃悠,得意道。 “唉,姐姐眼光真是不错,恰巧妹妹也看中了这件,姐姐不会强行夺人所好吧?” 顾姝妍扬起下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顾姝斐也察觉得出来,她在向自己示威挑衅。 但是自己不屑于在这些东西上与她争,便决定不再搭理。 “妹妹说哪里话,一匹布料而已,你要那就拿去吧。” 话刚说完,顾姝妍就将布料放下了,看似体贴的说道。 “多谢姐姐好意,妹妹忽然又不想要了,我瞧您手边那件水蓝色的料子甚是好看,可否让给妹妹呢?” 顾姝斐的手还没落下去,又听到她这番话,脸色冷了冷,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将布料递给她。 “那妹妹可要收好,千万别掉到地上踩脏了,这新衣落地沾了灰尘,便失去了喜庆的兆头。” 她望着顾姝妍欣喜不已的神情,内心没有多少波澜。 顾姝妍却是得意的快忘了形,心里还思索着,以往顾姝斐不是非要跟自己作对吗?怎么今儿到不争了? 不过这样也好,正合自己心意。 顾姝妍挽起唇瓣,完全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不用姐姐提点,妹妹自会明白。” 管家在一旁,将这些情景看在眼里,原本她是应该向着二小姐,在这种时候不出声的。 想到夫人先前的交代,管家脸色微变了,便站出来表示。 “大小姐,您看上的都让二小姐拿去了先,你不会有什么偏见吧?二小姐也是您的妹妹,你有什么不满可要直说啊!” 顾姝妍丝毫没从这话里醒悟过来,反而得意张狂的讽刺说,“管家说的对,是我疏忽了姐姐的感受,要不我把这批绛红粗缎给姐姐?” 顾姝斐仅是瞧了一眼,这点小把戏还不值得动怒,坦然直白的说。 “这颜色过于老气,无论做成什么都不好看,不过我瞧倒是挺配母亲的气质,不如留给母亲处理。” 顾姝妍听了这话,却像是踩到尾巴的猫,立即跳脚了。 “你!难道你是在说我母亲半老徐娘?” 顾姝斐不免笑了笑,随意说了几句当做解释。 “妹妹敏感了,我哪有那个意思?只是忽然想到这个颜色与母亲相配罢了。” 顾姝妍听她这样说,脸色才稍稍好些,但仍没有给半分好颜面,甚至还脱口威胁。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无论是衣料还是别的也好,你只有捡我挑剩下的份,如果敢跟我抢,我就叫母亲统统不给你!” 管家听的眼皮一跳,生怕二小姐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连忙打圆场。 “二小姐玩笑了,府上一切都是大人做主,夫人肯定是公平分配,不会偏袒对待谁的。” 顾姝妍沉迷争抢布料中,一眼相中了那个墨蓝金纹的,毫不犹豫拾到自己怀里。 “这个我也要了,看着就端庄秀气,穿在我身上肯定合身,至于姐姐嘛,就未必能穿得出来这身料子了。” 说的同时还不忘贬低顾姝斐,顾姝妍挑的心情愉悦,偶尔到了兴头上,还把布料披到身上对比。 在暗处等候时机的胡氏忍不住出面,管家发觉她来了,赶紧提醒。 “咳咳……夫人。” 顾姝妍发觉胡氏来了,赶紧抱着自己挑的布料过去,语气喜滋滋的,完全没注意到胡氏神情中的凝重。 “母亲你来的正好,看我选了这么多料子,到时候做成衣裳肯定很好看。” 胡氏看了眼顾姝斐,不同于以往开口,这次却是斥责了顾姝妍。 “你选了这么多,怎么也不让姝斐选一些?把你手上这匹墨蓝金纹的送给姝斐吧!” 其实也不算斥责,只是她以前从没有这样跟顾姝妍说话,以至于顾姝妍心理遭受打击,难以置信。 顾姝妍瞪大眼睛,怀疑胡氏是否认错了人,“母亲?!姐姐并未与我争,你怎么反倒……” 胡氏忽略她的脸色,指着她怀里那些布料,皱起眉头。 “这些还不够你做衣裳穿?姝斐与你待遇是一样的,你不该将她的也抢了。” 顾姝妍愤怒的抱紧布料,态度不肯退让,“姐姐没挑中这些,我先拿了而已,母亲你怎么这样说我?” 胡氏见她理解不了自己的用意,便直接将墨蓝金纹的布料拿出来,意味深沉的道。 “听话,把这匹墨蓝金纹的给姝斐。” 顾姝妍像是被刺激到似的,每每到了顾姝斐的事情上,她就好像失控一般,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我不!母亲你不是一惯向着我的吗?为何今日突然偏袒起她来?我就是喜欢这块料子,就是扔了也不给她!” 顾姝斐看着母女两人争吵不休,心里疑惑今日是何原因,难道真是为了布料?不过看胡氏的反应,应该没这么简单。 她抿唇不语,打算再看看情况。 胡氏将顾姝妍丢到地上的布料捡起来,语调也拔高了些。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哑巴昏倒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放肆!看来是我以前太宠你了,叫你不知天高地厚,你们是姐妹,怎可争来斗去?” 顾姝妍涨红了脸,就在这时,顾姝斐故意开口说了一句。 “母亲,既然妹妹如此喜欢,那就让她收着吧,我再选别的就是了。” 然而胡氏却坚持说,“我瞧那墨蓝金纹的给你最合适,她不懂规矩,说了这句话,你莫往心里去。” 顾姝斐心里一动,猜想这布料竟然有问题,要不然也不至于强行送给自己。 她摇了摇头,作出大度宽容的态度。 “母亲放心,我不会与二妹妹计较。” 胡适却是笑着将布料塞给了她,并且说道,“那也不能让你委屈啊,此事就由我做主了,你将布料收下。” 顾姝妍怒目圆睁:“母亲!” 胡氏扭头瞪她,语气不耐的说。 “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那么多可以选,有何不可?入群再不听话,那你半点布料也别想要了。” 顾姝斐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索性将计就计把布料收下来。 “那我就收下这墨蓝金纹的了,母亲眼光甚好,大气端庄,很适得体,多谢母亲好意。”她假装感激道。 胡氏见他总算收下,也会心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嗯,既然你挑好了,那就回去准备才成新衣裳吧。” 顾姝斐带着那匹墨蓝金纹布料回到院子里,瞧见翠柳也在,张口就说了一句。 “翠柳,你同我进来。” 翠柳想了想,还是跟上前,略微不满的说道,“小姐不是有石榴帮忙吗?怎么还需要我了?” 顾姝斐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无奈的瞧了她一眼,“听着这话好大的醋意,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翠柳赌气继续说:“我哪敢生小姐的气?小姐拿这么多布料回来做什么?” “管家让我去选新衣裳的布料,母亲非让我收下这些,你来同我一起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顾姝斐将自己去拿布料,以及遇到顾姝妍跟胡氏的事情说了出来。 两人随后便开始细致的查看,但从始至终布料都规规矩矩,没有什么特别的。 若说是用药水浸泡过,顾姝斐精经通医理,定然察觉得出来。 翠柳疑惑的说:“小姐,奴婢仔细检查了,并未发现什么状况,莫非是小姐想错了?” 顾姝斐也感到不可思议,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手撑着下巴陷入凝思。 “顾姝妍挑中的东西还能回到我手里,我也觉得属实稀奇,胡氏那副语气说话,总让我觉得怪怪的。” 翠柳抚摸布料,不经意说道。 “万一是小姐想错了呢,这布料确实没问题,摸着柔软舒适,应该还是上好的料子。” 顾姝斐心想也是,竟然没发现问题,那就不用过于计较。 “那就先收起来吧,等我哪日有兴致了再拿出来。”刚把布料放到柜子里,院子外面就传来一声扑通倒地的声音。 顾姝斐眼底一沉,稍后对翠柳道,“外面是什么动静?你随我出去瞧瞧。” 翠柳立即跟着出去,发现了倒在一旁的小哑巴,顿时脸色大变。 “小姐,是她昏倒了!不知为何昏倒在这儿,按理说她应当在那处养着……” 顾姝斐自然也发现了,迅速过去检查小哑巴的呼吸脉搏,眉头紧锁。 “我也觉得奇怪,她还有脉搏,你先帮我将她扶到屋里再说。” 还未有动作,顾姝斐注意到小哑巴脸上涨成了紫红色,应当是短暂性缺氧所致,她立即决定改变施救方法。 “不对,你先勿要动她,我要给她做心肺复苏救命。”顾姝斐语气紧迫,翠柳也不敢有动作,更不敢打扰。 直到小哑巴脸上的红紫色消失,翠柳想起她方才一连串流畅的动作,试探询问。 “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顾姝斐刚给她做完心肺复苏,长喘一口气说。 “我试过她的鼻息,虽然暂时捡回一条命,但是陷入了熟睡,想来是没有大碍,不过后续情况仍旧需要观察。” 翠柳听得半懵半懂,顾姝斐想起方才施救时检查出了她体内的症状。 “而且我发现,貌似之前有人给她做过修复手术,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姐,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你觉得有问题,那可有找出来这些问题出自哪里?”翠柳点点头,附和道。 顾姝斐缓过神,跟翠柳一同把人扶到屋子里,“现在只有等她醒过来后再问清楚了……” 翠柳照看小哑巴,顾姝斐试图从医书上找出什么法子能缓解眼前的情况。 忽然间,翠柳高兴的大喊。 “小姐她醒了!我刚才瞧见她醒了!” 顾姝斐迅速过去,跟小哑巴两眼相对,试图跟他交流。 “你总算有了意识,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为什么晕倒?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接触过你?” 小哑巴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情形,虽然不再那么排斥,但口齿不清也发不出字音。 任凭顾姝斐如何比画,小哑巴都给不出准确的答案,这不仅让她陷入了为难。 翠柳此时也看出来了说,“小姐,她好像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这该怎么办?” 顾姝斐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道,“我一直想治愈她的哑症,只是无从下手,现在我也不知如何处理。” 翠柳一听,顿时也急了。 “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吧?” 顾姝斐望着小哑巴,坦然说出自己的见解,这也是她查阅医书后得出的结论。 “如果我没诊错的话,她不光有哑症,还有先天性心脏病,就算是我,也未必完全有把握留住她的性命。” 翠柳脸色暗淡,看见小哑巴的神情多了几分同情。 “连小姐都毫无头绪,其他大夫又有何法子?我真担心再这样下去会……” 顾姝斐捏紧手掌,心一横当即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你在这里守着她,我出去买些药回来,除了你,不要让其余人靠近,否则我不放心。” 翠柳慌忙答应,“小姐放心,快去快回。” 顾姝斐行色匆匆,连衣裳也没换就直接出门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去萧府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萧升所在那家药铺名叫好善堂,用的药材皆是上品,价格却是极其昂贵。 顾姝斐脸色微怔,不禁想起之前去未带足银两的尴尬场面,转身找去陆时衍府上。 恰好此时陆时衍也一出门,一抬头就看见了她,立马询问道,“你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顾姝斐见他问,脸上欣喜一笑,立刻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 “既然王爷问起,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有些地方需要用到银子,希望王爷能借与我一些。” 她垂下眼睑,眸光闪动,内心涌过一阵异样的感觉,借银子本不是羞耻事,只是面对他还是有些难为情。 陆时衍闻言挑了挑眉头,并未有其他的神色,继而询问。 “你需要多少?本王让人给你。” 顾姝斐心里算了个大概,然后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五百两,好善堂的药材名贵,我若是带不够银两,怕是买不到药材。” 上次买药材差不多就花了这个数,这回先带去,若是有剩的,再留着还他便是。 陆时衍眉目冷冽,骤然露出错愕的神情,狐疑地盯着她。 “你生病了?那里药材是贵,本王也有所耳闻,若是你身体欠佳,本王可替你传宫中太医医治。” 顾姝斐笑了笑,随后同他解释。 “王爷误会了,是我先前救下的那个哑女,她哑症未除,又有心脏问题,只能用好药调理身子。” 想起那个小哑巴,陆时衍有了些印象,舒了口气,面色却并未轻松,继续说道。 “原来是因她而起啊,那你不觉得疑心吗?她出现的始终有些蹊跷,你救她费心费神,人家未必会领你的恩情。” 他皱着眉,似乎是想提醒她些,可顾姝斐与他所想不同,一心只想救人性命。 这也是行医治病的指责所在。 “人命关天,不计较得失。既然遇上了,那么我有能力就要为她医治,蹊跷不蹊跷的,这我倒没多想。” 顾姝斐说的轻松,陆时衍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扭头吩咐身旁的下人。 “去将库房里的银票取来。” 下人立即离去,取来一叠厚厚的银票。 “罢了,你要用银子,我借你就是,不必急着还,先把你手头的事处理干净。” 陆时衍将银票递给顾姝斐,她接过手后感激道谢。 “多谢王爷此举!” 随后顾姝斐就迅速去了好善堂,萧升看到她来,目光立即变得炯炯有神,勾着嘴角试探询问道。 “这位姑娘你又来了,先前我给你的考虑,可是想清楚了?” 顾姝斐一愣,没有遮掩分毫,直白的道出自己来意。 “掌柜,我今日只是来买药,当时你也说过,不会逼我做出抉择。” 萧升听的哈哈大笑,捋着胡子摇了摇头,眼里颇有兴味。 “姑娘说的没错,我是说过,只是这药,我突然也不想卖了。” 听到这话,顾姝斐忍不住攥紧手中的钱袋子,感到有些气愤。 “我今日带足银两,掌柜为何不卖?” 她隐隐察觉到,掌柜有些针对自己的气势,只是不便明言。 “不想卖就是不想卖,哪有那么多由头?姑娘,既然没想清楚,那还是请回吧。”萧升面不改色说了一通。 顾姝斐气的直发笑,肩头不停的抖动,讽刺出声。 “普天之下竟还有这样的道理,送上门的生意不做,掌柜有什么其他要求不妨直说,我若能做到必然答应!” 萧升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而换成一副严肃的脸色说。 “鄙人没别的恳求姑娘,只是有一件事,姑娘心里也清楚。” 事以至此,顾姝斐也猜出了七八分,她不想再与萧升纠缠,索性也坦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无非是想让我收下令牌,替你家家主完成未了的心愿,只是萧家内斗穷凶极恶,我实在没有能力接手。” 谁料萧山闻言,忧愁的叹了口气。 “唉,姑娘何必妄自菲薄?我已经打听过了,您贵为顾府大小姐,又是未来的准三王妃,必然是有手段有魄力的能人,要不然我萧山也不会执着于您。” 顾姝斐不言不语,他进而继续说道。 “何况我等会尽心全力辅佐,您替家主了了心愿,我们自当名正言顺归从于你,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听这个意思,萧山好似已经认准自己为主的念头,只是顾姝斐还在犹豫为难之中。 她抬起头,冷不丁问道,“掌柜这样高看我,万一我达不到你的要求呢?” 萧升笑得颇为自信,对她说话的语气客套了些。 “哈哈,我既然说得出这样的话,那必然是做足了准备,只得姑娘点头,这对您也是好事一件呐。” 即便面对如此诱惑,顾姝斐仍然摇头,“我不缺吃穿,也无意卷入他府争斗,你说的再好,也打动不了我。” 她分辨的很清晰,也不会被这些所打动,如若不然,只怕自己哪天怎么没了都不知道。 萧升瞬间冷下脸:“那姑娘就请回吧。” 顾姝斐默不作声,萧升像是故意说给她听,话里话外透透着一股从容自信。 “萧家药材生意不单单这一间铺子,上回我就告知过姑娘,您若是拒绝,那么萧家其他药铺也不会做姑娘的生意。” 顾姝斐攥紧钱袋子,心一横干脆答应了下来,“掌柜想用这种法子逼我低头,那我答应就是了,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这把萧山逗得哈哈大笑,立即对顾姝斐双手抱拳,分外感激。 “姑娘答应,那便是我新任家主,我又岂会与姑娘为敌?这里的药材你要多少挑多少,应有尽有。” 顾姝斐之所以答应,也是被她烦的不厌其烦了,索性自己顺了他的目的,省得他再说那些烦心话。 萧山开始一一为她介绍,话说到某一处停顿下来。 “只是在此之前,萧某希望姑娘同我去个地方。” 顾姝斐眯起眸子,心里似有考究,“何处?” 萧升说得神秘,请她上了一辆马车,“姑娘去了便能尽知。” 顾姝斐想了想,俯身坐坐马车里。 一个钟头后,马车停在萧府门前,她探出脑袋,不禁看向萧升。 “原来你煞费苦心带我来,居然是回萧家,他们会接受我的存在吗?” 萧升瞥了眼,倒是答应的直接迅速,“有萧某给姑娘作保,姑娘大可将心放在肚子里,您稍等片刻,萧某去去就回。” 第一百二十六章 萧府侍卫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正说着话,萧升感到腹部不适,立即让人停下,跑去旁边找地方解手。 顾姝斐收回视线,刚走下马车,就被萧府门前侍卫一阵呵斥,辱骂的话不堪入耳。 左右两列并排四个侍卫,腰间都别着刀剑,面露凶光瞪着她。 “你是哪来的闲人?不要挡住我萧府的去路,滚远点,当心我们不客气!” 左边领头的侍卫骂完,右边的侍卫站出来驱赶,推搡。 “怕是哪个想攀高枝认亲的,不过萧府的门可不是这么好进的,去去去,站远些!” 顾姝斐脸色瞬间冷了,又不是自己想来,是他们萧家萧升煞费苦心请自己来的! 她垂下眸子,冷笑不语。 几个侍卫见状越发变本加厉的吆五喝六,甚至开始动起手了,完全是一点没把她放在眼里。 “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挡在这儿,别怪我们命人把你抓官府去!” 一个侍卫拔出长刀指着她,语气轻蔑不快的警告道。 旁边的人瞧不起她,直接当着面望地上吐了口唾沫,“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岂会是你待的地方?呸,活像个臭要饭的!” 顾姝斐感到屈辱,面上却未发作分毫,攥紧手心,沉沉的开口道。 “我在这里等人,难道也不行吗?或者等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他是谁了。” 侍卫听闻一脸的不屑,瞧她这副模样,还能认识什么尊贵人物?即便是挡在这儿也是碍眼,传出去更不好听。 紧接着,一人鄙夷的嘲讽。 “管你等的是谁?与咱们萧府没关系的人,就不能在这儿胡闹,如若不然,别怪我们兄弟几个手下不客气了。” 顾姝斐见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情,顿时想到萧升引自己过来的意图,她眉尾骤然动了动。 “那倘若我说,我还要进去呢?” 此刻萧升不见去处,萧府侍卫又不识得她身份,顾姝斐本想在外等一会儿,谁料遇到了这样的事。 侍卫听她异想天开的说要进去,当即轻蔑的笑出了声,话里话外没给半分好颜面。 “你是诚心来砸场子的吧?像你这样的,哪能进去污了主子的眼睛?呸,究竟是谁让你到此胡闹?” 几人见她赖着不走,当场也是有些恼了,纷纷用刀剑指向她,仿佛随时会动手一般。 顾姝斐睇了一眼,冷冰冰的道。 “我不想与你们动手,也无意跟你们作对,你们看管门口是是你们的职责,但我也说了,只是等人而已。” 侍卫不禁冷笑,看她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岂会是自己的对手? 因而几人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愈发不耐烦的冷哼。 “鬼才信你那套说辞!咱们萧府好歹也是京城中的名门望族,怎么能让你这种乞丐堵在门口?” 说完,有人朝她举起长刀,只见顾姝斐从袖子里摸出麻醉针,抬手便朝对方挥过去。 那人被扎的立即倒地,刀刃咣当一声掉到旁边,他痛苦的惨叫。 “哎呦哎呦,我手真疼啊,不知道被什么扎了一下,突然就动不了!” 其余几人也是如此,顾姝斐给了他们每人一支麻醉针,片刻的功夫,就挨个倒了下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恐的异色,现在哪还有方才半点嚣张的气焰,取而代之的只有恼怒害怕。 “我也是刚才就是腿疼了,然后下半身就失去知觉,无法动弹了,八成是这个贼丫头搞的鬼!” 顾姝斐目光扫视一众人,略嘲讽的勾了勾唇瓣说道。 “不过是略给一些惩戒而已,我又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最多是教你们嘴巴放干净点儿。” 侍卫见她有些手段,便恼羞成怒的大喊:“呸,不知死活的贼丫头,你等着倒霉吧!来人啊,有人想闹事!” 这一通吆喝,直接把萧府里面的侍卫全喊出来了,瞬间将顾姝斐团团围住。 顾姝斐眉眼发冷,正盘算着这么多人,要使多少麻醉剂才够用。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喝,伴随着匆匆脚步声。 “什么人在此胡闹?” “萧,萧管家……”众人扭头看去,是萧升面目阴沉的来了。 萧升拨开人群,走到顾姝斐旁边,恶狠狠盯着这些侍卫。 侍卫们不明所以,立马放下刀剑,颇有防备的说。 “就是她把我们兄弟几个弄的倒在地上,还失去知觉,不知她用了什么阴招,你们一定要拦住她!” 刚才倒在地上的侍卫,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此时还没明白顾姝斐的身份,举剑威胁。 “我萧府不容外人擅闯。” 萧升见状,是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直接夺了那些人的刀剑,一抬手一巴掌甩过去,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简直岂有此理!” 顾姝斐不言不语,既然是他让自己来的,那这种场面就该让他收拾。 侍卫们纷纷退下,恭敬的弯腰行礼。 萧升望着这些侍卫,严厉谴责道。 “这是我请来的贵客,谁敢对她无礼,那便是对家主不敬,还不给顾小姐道歉?” 方才动了手的侍卫扔了刀剑,连忙开始自扇巴掌:“顾小姐,小人不知情冒犯了,还请原谅。” 顾姝斐想到这等场面,不免有些滑稽的笑了笑,询问萧升。 “这是意外巧合呢,还是萧掌柜精心安排的一出戏?” 萧升眼色稍稍好转,毕恭毕敬的表示。 “顾小姐多虑了,我萧某人诚心请你来,必然当以贵客之礼对待,岂敢有半分不敬?” 随后一记冷眼摆去,萧升话里隐隐夹杂着杀气,“你们谁得罪了顾小姐,还不自行了断?” 侍卫们立即脸色发白,“顾小姐恕罪!” 顾姝斐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罢了,我无意伤他们性命,事已至此就过去了,接下来看萧掌柜如何安排。” 萧升命人打开家门,做出“请”的手势:“顾小姐请。” 顾姝斐跟在他后面抬脚进去,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前面争执不休的声音。 她望了一眼,是两个十几岁的孩童为了什么东西打成一团,旁边下人没一个敢拉架的。 以前她还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看着就匪夷所思。 第一百二十七章 萧府二姨娘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个子稍高一些,面容白白净净的孩童说。 “这是我先抢到的玩意儿,应当是我的才对,哪怕我不玩了,也落不到你手里,你快将东西还给我!” 另一个脸上有着不同于年纪的阴沉,直接把东西抛到湖里去,颇是不服输的道。 “这是我在地上捡的,几时与你有关系,你再不松手,我就剁了你的手!” 先前那个说话的孩童立马就想把他推到湖里去,但是不知为何脚下一绊,两人险些都掉下去。 萧升看得脸色阴沉,立马上前阻止。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 “我的!” “我的……” 萧升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呵斥。 “二公子,三公子你们快停下来!今日府中贵客来临,容不得你们在此闹腾。” 个子稍高的二公子看见他,讥诮冷漠的说:“我当是谁,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凭什么来管我?” 后面的三公子慢条斯理爬起来,竟也附和起他的话,说道。 “二哥说的是,萧升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萧升瞬间成为了兄弟二人针对的对象,他挺直颈背刚要说话,萧二公子立即注意到了顾姝斐。 “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萧府不欢迎外人,还不快将她赶出去。” 萧升微微俯身,一脸平静的说道。 “这是我请回来的贵人,等府里人全部到齐,老爷之前留下的重大秘密就可以公开了。” 谁料他话说完,兄弟二人并不买账,反倒阴阳怪气的打量起顾姝斐来,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什么贵人?!看她像的像模像样,说不准是从哪个勾栏院跑出来的,你把这种人捡回来,做奴婢都不够格。” 萧三公子嘲弄的一挥袖子,捡起石子砸向顾姝斐,幸好她躲了过去。 一旁的萧二公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三弟看不上这种奴婢,我却想收在身边,起码看着还能养养眼。” 萧三公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二哥莫不是想将她当成……” 萧府争斗的激烈,自动家主消失后,二房三房无时无刻不想着分家产,那些没野心没背景的早被除掉了。 即便能活下来的,也是冷血冷漠的人肉机器罢了,二公子三公子就是如此。 萧升见他们出言不逊,一时有些恼怒,开口训斥。 “住口!两位公子平时再怎么胡闹,不该在今日还如此任性妄为,这叫老爷在天之灵如何瞑目啊?” 萧二公子完全不惧怕,眼里流出毒蛇般的阴冷,嘴角的笑亦是有些渗人。 “本公子想说什么做什么,容不得你置喙,凭你一个奴才,也敢拿我大伯的名头教训我?” 话顿了顿,他望着萧升继续说。 “再说了,你随随便便从外面露出来一个人,谁知道她是什么来历?我大伯以前可没有这样漂亮的姨娘啊。” 萧升不自觉看了眼顾姝斐,底气十足的朗声说道。 “这是顾小姐,她手持家主令牌,见令牌如见家主,二公子三公子莫失了分寸,否则要按家法处置。” 萧三公子这才从顾姝斐身上收回视线,一副不太相信的神色。 “令牌?呵,笑话,大伯失踪许久,那么多人派出去都没找到,怎么让她一个弱女子找到了?” 两位公子齐齐冷哼:“你仗着我们年纪小,就一味的诓骗,我们才不信你的话,令牌又如何,万一是假冒的呢?” 萧升咬紧牙关,坚称道:“她的令牌我查验过,不会有假。” 顾姝斐瞧这情形,不喜不怒的勾了勾唇,似是在打趣。 “萧掌柜,来之前你可没说,府内竟还有这样棘手难对付的事。” 萧升犹如老狐狸聪明的很,一听就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轻而易举的回答。 “顾小姐为人聪慧,自然应当知道如何处理,萧某信得过你,所以愿意交付你。” 几人还没做出决断,旁边的假山后面扭捏出来了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长相与二公子相似。 “什么人在这儿喧嚣吵闹啊?惊了我的孩儿怎么是好,没有半点规矩礼数,还不快打发出去。” 她一来,便怜惜的将萧二公子搂在怀里安抚。 萧升趁这机会告诉顾姝斐,“这是二房姨娘。” 随后,他高声朝对方表示:“二姨娘,这是手持家主令牌的顾小姐。” 二房姨娘看了眼,嫌弃的直皱眉头,颇为不满的埋怨起来。 “什么顾小姐张小姐的,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往家里领,萧升啊我看你这差事是当够了!” 顾姝斐都快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站出来开口。 “他也是奉命行事,按照你们萧府规矩,手持令牌者,即为下一任家主,可有说错?” 毕竟要是萧升被赶走了,自己想立足萧府,那可是难上加难。 二房姨娘打量起她,讥诮摇头。 “家规虽是如此,但你这外姓人,怎配掌管我萧家?” 顾姝斐眯起眸子,不缓不慢的说道 “规矩如此,你又有何理由赶我出去?我有令牌,怎么不配掌管萧家?”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二公子冷不丁出声,立即给顾姝斐泼了脏水。 “母亲,她方才还想动手打我呢。” 二房姨娘听了哪里了得,气得五官都扭曲了,当即吩咐人处置顾姝斐。 “什么,她还想打人?来人啊,把她给我轰出去,不准再放进来,如果有人硬要让她进来,那就一并赶出去!” 此时,萧升意图阻止:“等等,她有家主信物,不能轻易处置!” 然而他的话,被二房姨娘轻言轻语打了回去,仿佛是把所有罪责都怪在了他身上。 “萧升你真是老糊涂了,虽说一个外姓人是我们萧家家主,即便没了大房,不是还有二房三房吗?几时轮得到她一个贱人做主了?” 她抬起手就要打人,顾姝斐猛地攥住,悄悄拿出了袖子里的麻醉针。 “嘴巴不干净,我今天就教你做人,日后见到我即便不客气些,也要夹起尾巴做人,收起你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要不然我就把你爪子全拔了!” 一番威胁恐吓加麻醉针,二房姨娘还要再挣扎,半边身子都麻了,开始凄厉惨叫。 “唉唉疼!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抢夺令牌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站在一旁,冷漠视之。 见这情景,二房姨娘心里开始惶恐,忍不住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响破云霄。 “妖女,这是个妖女!二老爷三老爷,你们快来做主啊,哪里的杂碎也想入主萧家,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她用尽各种难堪的词汇辱骂,尽管如此,顾姝斐也丝毫未有动摇。 没多久的功夫,屋子里就出来了一大群人,两个为首的青年男子面容相似,后面是一群管事普通打扮的下人。 二房萧泷立即扶起地上的姨娘,恼羞成怒斥责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萧府闹事,还不快滚出去,随意进入我萧家已是私闯民宅的死罪,不要再为了一己之私胡作非为了!” 三房当家的是萧锐,亦是跟着附和。 “对,看你破破烂烂的,就不像什么好人,别逼我们对你出手!” 顾姝斐微扬起下巴,潭底平静幽深,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抿唇说道。 “诸位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并非是我自己要来,而是有人请我前来。” 萧泷完全当她是胡言乱语的疯子,半点没放在心上,毫不犹豫的冷嗤。 “笑话,谁会请你这种人?就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顾姝斐眼皮一跳,随后萧升站出来替她开口了,朝那位说话的锦衣男子颔首。 “二老爷,我记得老爷生前外的时候是你一直在老爷身边阿谀奉承,如今这话怎么又说反了?” 萧泷攥紧袖中手掌,回想起从前,感到一阵屈辱,当即铁青的脸痛骂。 “大胆,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升毫不畏惧上前,亦是无形中挡到了顾姝斐前面,身子板正的说。 “意思就是顾小姐有家主令牌,按萧府家规,她将为下一任家主,你我之中没有任何一人能有驱逐家主的权利。” 二房公子一听哪里了得,眼看父亲即将上位,那自己便是家中长子,以后的家产也会迅速落入自己手中。 可突然杀出来这么一个没名没分的野丫头,如何能让她阻挡自己的路? “爹,大伯都失踪那么久了,您操持家中事务也有一些时日了,凭什么现在冒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说让您退位就退呢?” 二房公子愤愤不平道。 素来与他们暗中交锋多日的三房也难地统一了战线,把矛头对准顾姝斐。 “是啊,二伯,此事蹊跷得很,绝不能听他们一人所言。” 顾姝斐冷笑,当即掏出自己怀中那枚令牌,“我有家主令牌,难道现在说话还做不得数吗?” 令牌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哑口无言,惊恐彷徨交加,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萧泷不可置信的道,“那是……那真是大哥留下来的,莫非……” 二房姨娘想到自己被扎的那一下,还没出气就让她当上家主,以后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于是,二姨娘立马给萧泷吹起了枕头风,颇有心机的提醒。 “哎呀,老爷您糊涂啊,她就算有令牌又如何?说不定是她偷来抢来的,方才她那般待我,您可不能轻易放过她啊!” 萧锐沉沉点头:“就是,大哥掌管萧家这么多年,如今也该换人当当了!” 二房三房平时竞争的激烈,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出奇的开始配合对方,并且将想争夺家产的人踢出局! 萧升闻言,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你们敢不遵守萧家家规?若是到了祠堂列祖列宗跟前,还敢像现在这般放肆吗?” 萧泷忽视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目的性极强的哄骗道。 “姑娘,能否将令牌给我验看验看?” 萧升看了眼顾姝斐,生怕她会交出去似的,出言提醒: “顾小姐,令牌是家主信物,你要好生保管,如若不然,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 其实顾姝斐也有这个顾虑,所以她压根没想交出令牌,“我知道了。” 说罢,她将令牌凑到萧泷眼前,质问:“现在看得够清楚吗?” “你!”萧泷怒不可遏,刚要动手抢。 手臂不知为何被蛰了一下,起初不是很疼,然后便发麻发酸的抬不起来。 他感到面上无光,低下头不再说话。 顾姝斐仿佛意料之中的笑了笑说道。 “还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东西,你想试试,尽管随意,其他人若是不服,也大可来试。” 二房姨娘看在眼里,赶紧大声嚷嚷。 “老爷你怎么了?肯定是她对你做了什么,这症状与我方才是一模一样啊!” 顾姝斐目光扫视其余人,再度冷冰冰开口:“他觊觎令牌,我当然要防范于未然,也叫你们知道,我担不担得起这家主之位。” 萧泷见她是个丫头片子,所以才没防备,也正是因此才吃了个亏,心里自然恨毒了她。 “担得起,担不起又如何?仅凭一块令牌,如何能让我们信服?”萧泷狠狠呸了一口说。 此时,萧锐眼底也闪着精光,故意煞有其事的说, “唉慢着,大哥之前是有留话,萧家人理应顺从手持令牌之人,现在她确实应该成为萧家家主啊。” 一改方才冷漠排斥的态度,萧锐笑得谄媚讨好,热情地将顾姝斐迎进屋里。 “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我进来吧,来人,奉茶。”他吩咐随侍下人道。 萧泷见他相向倒戈迅速变脸,一时也是气急了,“三弟,你怎么能……唉!” 顾姝斐刚坐下来,就听见萧睿不怀好意的问。 “听萧升说,顾小姐曾与家主有几面之缘,那不知这令牌是如何拿到手呢?” 顾姝斐心里明镜似的,自然知晓有些话不能说全,于是随意编了个由头告诉他。 “我一次无意春游之间,发现家主枯骨,准备埋葬时,找到了藏于身下的令牌,后来也是萧掌柜告知才得知了一切。” 闻言,萧锐装作悲痛的惋惜一声。 “我与大哥感情深厚,不想竟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实属惋惜啊。” 但也是仅此而已,脸上更多的是对权力以及欲望的贪婪,奸诈卑劣。 萧锐把茶水递给顾姝斐。 “顾小姐请喝茶,这是我萧府上好的茶叶,配上上半年采集荷叶露水烹饪煮成,难能珍贵。” 第二百二十九章 当场立威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二房姨娘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当即阴阳怪气的嘀咕起来。 “她一个外人,你怎么能用这么名贵的茶给她喝?那不是浪费……” 萧锐嘴角勾起一丝狠戾,出口斥责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还不快出去!” 二房姨娘气得不轻,酸溜溜的讽刺:“还没当上家主,就好大的威风!哼,怕你想当也当不成了。” 说罢,再次打量起顾姝斐来。 顾姝斐将他们刚才的谈话看在眼里,索性趁此机会把茶水换了,若是无毒,那此举也算无用。 这样想着,她又悄悄往茶里撒了些药。 萧锐并未注意到这些举动,双手奉起茶端给顾姝斐。 “顾小姐,今日一见喝了这辈茶,就算是我萧家人,我们也自当顺从于您。” 顾姝斐笑了笑说,“好,喝。” 一见她喝了茶,萧锐便放肆大笑,露出了真面目。 “嗯,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原来就这点本事,识相的话就把令牌交出来。” 顾姝斐瞬间察觉到,茶果然有问题,但她不急不慌的放下茶水,颇有深意的丢出一句。 “此话言之过早吧?” 萧锐刚想问她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就感到腹部一阵强烈不适,钻心的疼痛难以忍受。 “额,你……你往茶里加了什么?”他几乎是咒骂着问道。 顾姝斐看着他倒地,眼神凉薄晦暗。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才对,我不过是往里面加了点自己的药罢了,效果慢,不会这么快就毒发身亡的。”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他若是不生出害人之意,又怎会遭到反噬? 萧锐痛苦的脸色惨白,两只手拉住顾姝斐的衣裳不断哀求。 “求你给解药,是我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想抢令牌,你快给我解药。” 顾姝斐冷漠挥开他,轻声细语的说道。 “其实想活命也容易,我初来乍到,你们不服我也正常,我正缺一个立威的机会,你就送上门来了。” 这缓慢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萧锐急的不行,连连求饶:“我听,你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饶我一命吧。” 顾姝斐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能够暂缓他此时的痛苦。 萧升担心她出事,不顾反对闯进来时恰好看到这幅情景,“顾小姐!” 他走到顾姝斐身旁,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瞧三老爷面色不大好看,难道是身体欠佳?” 顾姝斐勾唇笑道。 “他脉象虚浮,我刚才给他诊治了一番,过后吃了药应该就会好。” 萧泷从地上爬起来,阴测测的要离开,“对,不碍事。” 顾姝斐瞧见他的背影,冷不定提醒。 “三老爷,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请你将全府所有人都召集到正堂来,我新任家主,有些事还需交代。” 萧泷回过头,再度露出一副笑面虎的神情:“好,我马上去办。” 萧升皱着眉,显然觉得不可思议问道。 “顾小姐,他何时这么听话了?” 顾姝斐撇了眼那茶杯里未用完的茶,摸起茶盖放在手心把玩。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就像你说的,除了有你帮扶,我自己也得争气不是?” 很快,萧锐就将府里人召集到前院,远远看去乌泱泱的一片,通通对顾姝斐俯首行礼。 “奴才们见过新任家主。” 顾姝斐觉得这是个当众立威的好机会,便脱口而出道。 “你们不必客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每一个人各司其职,只要不触犯家法,我也就不会处罚你们,相信在此之前,萧掌柜已经提点过你们。” 见是这个结果,萧泷也不乐意了,拉过萧锐到一旁争论。 “你!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真接受她成为家主了,她一个半大的丫头片子,怎么能让她骑到我们头上?” 萧泷气愤至极,阴狠的眸子比毒蛇还辣几分。 萧锐无奈的摇头,一副半是反抗半是认命的态度。 “我有什么办法?你硬要与我置气,我也改变不了这等局面了,眼下令牌在她手里,我们还是识趣的好。” 萧泷望着威风的顾姝斐,凶狠的瞪他。 “要忍你忍,我断然不能接受!大哥失踪后,我掌管家事不也是事事亲为,打理的井井有条,何须她一个外人插手?” 萧锐听他说的激动,内心也有几分不满,更多的是不岔和憋屈。 “那像你这样去顶撞她,不还是没有说服力?别忘了,现在有萧升帮她呢!” 提到萧升,萧泷咬紧牙关,要不是这个狗奴才把人找回来,现在自己已经是萧家家主了! “现在你说怎么办?别忘了有些事,我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触到了咱们的根本利益,那就……”萧泷冷冷道。 萧锐眼珠转动,心里生出歹意,意味深长的开口。 “二哥放心,咱们先假意归顺一阵,等她放下警惕松懈的时候,咱们一把将她扳倒,到时候萧府不还是你我的囊中之物?” 这话立即取悦了萧泷,化悲为喜的点头:“哈哈,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按你说的办。” 交代完一众下人,萧泷哪里能看她轻松,忙不迭让人将库房的账本取来。 “既然做了我这萧家家主,那这几月累积的账本,也请家主过目了断吧。” 十几本厚厚的账本堆成小山,平时三四个管事都要几日才能完成,萧升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么多账本要看到何年何月啊?” 萧泷却在此时故意说,“我相信顾小姐聪慧过人,不出半日的功夫就能弄清楚这些账本了,萧升你说是不是啊。” 看似是夸奖,其实是利用萧升给顾姝斐难堪。 萧升不言不语,顾姝斐莞尔道。 “不必多言了,那我就花半日功夫将这些账本理清楚吧。” 她接过账本翻看,前面几本并未问题,直到后面的纰漏就渐渐暴露了。 顾姝斐指着其中一本账本,询问旁边的下人。 “这本账里记载,二房姨娘每月购买胭脂水粉八百两,按照现在市价一盒胭脂一两银子,八百多盒要几十才能用完呐?” 第一百三十章 清算账本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还有每月裁制新衣五百两,其余人一人一月也才花得百两银子,她一人便抵其余五人,这其中开销又到哪儿去了?” 顾姝斐一一指出账本的几处错误。 几个下人大气也不敢吭,扑通一声跪了下。 “家主,我们不知啊,这些都是二姨娘自己去采办的。” 顾姝斐冷着脸道:“去将她传唤来。” 二房姨娘摇着玉扇缓缓而至,面上神情不屑:“不用了,找我有什么事啊?” 听到下人所言,她讥诮的笑了一声。 “我当是什么呢?谁让老爷宠我,我每月胭脂水粉衣裳自然也就用得多些,这也是讨老爷欢心,你有什么不满吗?” 顾姝斐见她没有半点悔过的意思,而自己要是处理不好,那么方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是不满,你这几项支出具体是怎么用的,总要交代清楚,我自当查明这些,也好给府上人一个交代。” 顾姝斐敲着账本,微微发怒道。 二姨娘懒懒的打哈欠,还止不住的翻白眼。 “我看这些就不必了,老爷都是知道的,你又何必花费这些力气,有什么尽管去问老爷就好了……” 说完就想走人,顾姝斐呵斥质问。 “站住!事情没清楚之前你还想走?” 二姨娘见她还拿自己耍威风,一时也是恼了,反倒恶言恶语的威胁起来。 “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留得住我?我入府时间可比你长,当心我让人扒了你的衣裳,让你游街示众!” 顾姝斐丝毫没有惧怕,直接就点破了那层窗户纸,坦明说道。 “我原想让你自己交代,却不料你一再推迟,那么二房中其余人也是为了讨好老爷吗?还是说你中饱私囊,贪念过度呢?” 二姨娘身子一晃,吓得险些站不稳了。 “你有什么证据?这样的事可不能瞎说,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 这在府上是人人都会干的事,只不过或多或少罢了,也就她运气不好才被抓住了。 不过她有老爷宠爱,想来自己不承认,便不会有事。 二姨娘咬牙心一横,企图还想狡辩,顾姝斐也不再同她浪费时间,当即吩咐下人。 “若是没有证据,我也不会让人找你了,既然不说实话,那就拖出去乱棍打死吧。” 下人没有一个敢动的,犹豫不决。 “她可是二老爷最宠的姨娘,咱们不敢……” 二姨娘见这情景,高傲的又仰起头来,下一刻顾姝斐冷不丁说出的一番话,直接打了她的脸。 “有什么不敢,他若是问罪起来,我自会承担后果,给我打这个不知轻重的谎话精!” 随后,二姨娘就被拉到院子外边棍棒伺候,二房公子听闻动静,慌忙想要阻拦。 “母亲!母亲,她为什么打你,孩儿要救你,你们都停手。”萧二公子急切的道。 顾姝斐冷冷大喝:“把他拉开。” 二姨娘被打的直冒冷汗,忍着疼痛开口,“孩儿,你快救救我啊,快将你爹请来,让他给我说说情……” 萧二公子急的眼眶发红,偏生靠近不得,心情就如同火上煎烤一般。 “父亲刚刚出门,母亲,我还能怎么救你啊?” 渐渐地,二姨娘被打的呼吸声都微弱了,有人上前试探她的鼻息。 “家主,她没气了。” 顾姝斐随即吩咐,“拖下去吧,按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二老爷回来之后,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不料这话刚说,外面就有人进来通传。 “家主,二老爷回来了!” “你们通通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无事可做了吗?” 萧泷刚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在人群中央的二姨娘,他顿时气的面目青紫。 “谁让你们打她的,就算家主要处置她,也该先告知我一声。” 他冲进去抱起二姨娘,但人已经没了,如果不是家主吩咐,府里下人没这个胆子。 萧泷眼神咒怨地望着顾姝斐,心里对她的恨又添了几分。 顾姝斐冷不丁道,“当时你不在,我就先行处理了,为何要告知你?莫非你还是这家主之位属于你?” 沉寂许久,萧泷出声:“不敢。” 萧二公子不可置信,凭什么这个新来的女人打了自己母亲,父亲还奈何不了她? “父亲!”萧二公子冲上去想打顾姝斐,奈何被人拦住。 “你这个贱人,打死我母亲,我要你偿命,你不得好死……” “她这般教导孩子,恐怕孩子也不好成长,没了她还有旁人,萧府不缺教导人的嬷嬷!” 顾姝斐听他那些咒骂的话,眉毛都未皱一下,萧泷立即捂住了孩子的嘴。 “府上账本不得作假,以后如有再犯,都是这个下场,”顾姝斐点点头,从他旁边走过之余,停下脚步看了眼。 “你有什么异议,咱们也好当面说开了,省得日后斤斤计较起来,显得上不了台面。” 萧泷默不作声,捏紧拳头青筋凸起。 顾姝斐顿了顿,继续说:“我按照家法处置她,府上人人皆知,你不信的话,随意去问。” 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账本还有些没看完的,她又折回去,当着众人交代萧升。 “对了,今日时候不早了,麻烦萧掌柜将剩余的账本送到顾府,待我看完了自会遣人送回来。” 一番动作俨然家主的态度,就连萧升也没想到,她进入萧府不过半日就使所有人信服! 萧升配合点头,故意扬声:“恭送顾府大小姐!” 这话一出,其余人也都知晓了她的身份。 萧锐惊诧不已:“什么她竟是顾府的人?那岂不也是当今三王爷的三王妃?” 如今三王爷得势,连同未来三王妃的地位也是水涨床高,更何况还有顾家大小姐这一层身份! 看来这人也是不好拿捏的主! 以后想对付她,恐怕还要从长计议。 顾姝斐一走,萧锐立马找到萧泷商议,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二哥,看来你我不能轻易行动了,倘若留下把柄,别说是萧府了,恐怕我们自己都性命不保啊!” 再想到顾姝斐给自己下药,萧锐气得将茶桌掀翻了。 萧泷对上他的眼神,咬牙切齿的道, “我何尝不知你说的?她打死我的妾室,我孩儿没了生母,这个仇要我如何咽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顾元征责问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从萧家离开后,便带着先前从好善堂抓的药回去,原本萧升要命人送她,但是被拒绝了。 这样一来太过招摇,到时候若给顾元征或者胡氏抓到把柄,自己即便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原本她打算从顾府旁边的小门翻进去,却不料没走两步,里面就急匆匆冲出来一个身影,定睛一看是顾元征。 顾元征冷眼睥睨,满是不耐的询问。 “你自己偷偷摸摸去了何处?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不要出去给顾家招黑。” 顾姝斐唇瓣动了一下,正要回答,紧接着又听见他呵斥说。 “你自己说,方才又是干什么去了?” 顾姝斐下意识想藏手里的药材,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被他看到,再藏也无济于事,索性直接拿了出来并且说道。 “父亲,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出去抓些药罢了,难道这也不允吗?” 她脸色微微冷漠,望着顾元征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情绪,两人虽是父女,却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分外眼红。 自己才出现不过一会儿,他便立马来了,若不是提前在此处盯着,怎会又这般巧合? 八成是他故意在此,存心想拿捏自己的错处,用来惩戒自己满足他虚荣的内心罢了。 顾元征一顿,刚想说出口的话还没来得及,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皱眉道。 “好好的身体怎么会不舒服?肯定是你找的借口,为父没那么好糊弄!你不说实话,是等着我去查出真相?” 顾元征上前,猛地攥住她,再狠狠挥出去,眼神凌厉,犹如见到仇人一般。 顾姝斐脚下踉跄几步,面不改色地说。 “父亲要查,尽管去查好了。我问心无愧,也自认为没有做出什么给顾家抹黑的事,” 她装作坦然平静的样子,任凭顾父再怎么打量,也露不出一点儿端倪。 顾元征有那么一瞬间,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顾姝斐抬起下巴质问。 “倒是父亲不问我身体状况,上来就是莫名一通斥责,难道这就是父亲的为人之道吗?” 原本想消下去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顾父听她埋怨自己,更是觉得脸上无光。 本要一巴掌扇过去,又担心被外人瞧见,他咬牙切齿的瞪着顾姝斐道, “你!你还敢嘴硬,虽然你没做错事,但你这样偷偷溜出门的行为违背了家规,按加法,我也是有理由处置你的。” 顾姝斐缓缓勾唇,对他的话似是没放在心上,甚至是理都未理。 僵持片刻后,她才随意淡然的抛出一句,“父亲究竟想要如何?咳咳……” 顾元征内心不满已久,她做错事还有什么脸面跟自己顶嘴?自己是一家之主,想处置谁就处置谁! “你先去,”话刚开口,立即便有小厮凑到他跟前,在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 顾姝斐瞧见他脸色变成肉眼可见的欣喜,迫不及待的朝下人吩咐道。 “你说什么?这就找到她人了,我即刻过去!” 顾元征这一走,顾姝斐进门就往自己院里去,半道上遇到石榴。 石榴不见她人,这会儿总算看到她,欣喜的掩面哭泣。 “小姐可算回来了,方才大人发现你不见了,就一直在门口等着抓你错处,奴婢担心大人处罚小姐。” 顾姝斐看在眼里,不由得一阵唏嘘,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冷漠至极,只有一个自己随手救回来的小丫头在担心。 她安慰的拍了拍石榴的肩膀,柔和的说。 “这些我知道了,刚才我见他匆匆忙忙离开,你去帮我打听,父亲最近跟什么人见过面或者有什么联系。” 石榴擦干眼泪,连忙点点头。 “哎,奴婢知道了。” 顾姝斐马不停蹄回到院子里,打开药材包准备煎熬,翠柳在一旁想帮忙,不知如何下手。 先前在萧府耽误了不少时间,眼看一天都快过去了,顾姝斐只能尽快处理了,要不然不知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翠柳急的在屋子里直打转,忍不住询问。 “小姐,这些药怎么熬?奴婢瞧您脸色疲惫的很,要不然先休息,这些交由我跟风和日丽她们做吧。” 顾姝斐一听,眼神冷漠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放心你,但不放心她们,左右不是什么力气活,很快就能弄好,你们出去忙自己的吧。” 翠柳闻言只能听她的,出去将门关上。 顾姝斐带着药材进入空间,用容器加快蒸煮药的速度,原本要三四个时辰才能完成的事,眼下不到半个钟头就解决了。 她看着躺在手心里的药丸,欣喜的攥紧,一出去看到翠柳还在外面。 “药我已经制成了,你随我去小哑巴那儿看看。”说完,顾姝斐转身离开,翠柳赶紧跟上。 小哑巴再次看到两人,犹如惊弓之鸟般抱住自己,嘴里发出反抗的声音。 “唔……不。” 顾姝斐蹲下身,缓慢靠近。 她怕自己过于心急,会引起小哑巴的逆反心理,便只能轻轻安抚。 “别怕,这不是害你的,先前发现你有心脏问题,这是我研制出来的药丸,给你服用下去便会没事。” 小哑巴逐渐平静,顾姝斐立即喊身后的翠柳过来。 “翠柳你按住她,我把药喂下去。” 翠柳忙不迭照做,吃力的按住小哑巴,顾姝斐一手拿药,一手端着温水,迅速将药灌到小哑巴嘴里。 小哑巴突然用力,推开两人就开始扣嗓子,试图呕吐出药丸,但是半天没见结果。 顾姝斐无数次解释过,不会用药害她。 不多时,小哑巴就筋疲力尽了,再加上药效上头,没用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 顾姝斐跟翠柳合力将她放到榻上,小哑巴仍在睡梦里,翠柳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说道。 “小姐这药真的管用吗?她怎么刚吃了就睡着了,万一有什么副作用,那可如何是好啊?” 顾姝斐听她担忧,于是解释说。 “这是我查阅医书,结合自身经验制出来的药,服药后昏睡是正常症状,待她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突发争吵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她在小哑巴身上付出了这么多心思,自然不会让人出事,如果不是确认安全的药,也不会随便给人吃下。 翠柳听她这样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小姐的医术我还是放心的,只是奴婢听照顾她的下人说,这两日饭菜吃的不是很多,想来是没什么胃口。” 顾姝斐放轻脚步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压低嗓子吩咐翠柳。 “府里的饭菜就那几样,是个人都会吃力,改日给她换换口味也就好了。” 翠柳点头明白,跟着顾姝斐回到住处,她感到身上有些累意,轻皱眉头说。 “你去帮我打些热水,我想净面休息,若是她们有什么事找我,让她们暂且放在一旁。” “好。”翠柳答应下来,立马扭头就去照办了。 与此同时,胡氏在屋子里精心打扮,嬷嬷将京城最流行的发簪款式跟衣裳都挑了出来,也没一个合她眼缘的。 如此折腾了许久,发簪衣裳送了一批又一批,胡氏唉声叹气,满脸发愁。 “这件太素,那件太艳,都不贴切我的气质,被元征瞧见,只怕越发要数落我如今的容貌了。” 嬷嬷将掉在地上的发簪捡起来,恭恭敬敬说道。 “夫人,是人都会老去,您怎么打扮都是顾府夫人,大人能接受的。” 尽管如此,胡氏心里也没好受,她何尝不知这是嬷嬷哄自己高兴的话? 自己要重新引起顾元征的注意,哪怕嬷嬷再如何称赞,对自己也是无关紧要罢了。 胡氏连连摇头,语气及酸涩的说道。 “你倒惯会说些好听的话哄我,他近来待我如何,我心里还不清楚吗?” 嬷嬷默不作声低下了头,胡氏看着铜镜里这张半老徐娘的脸,眼角已经有皱纹出现,她心慌的用手去遮。 “平时连我这屋门槛都极少踏进,可今天是初一,他肯定会来。” 胡氏这话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心里始终有些不甘。 嬷嬷感到不是滋味,说话带着点儿悲痛,又有些厌恶憎恨。 “从前大人与夫人感情也算和睦,都怪那两位姨娘入府,迷惑了大人心智。” 胡氏冷笑一声,脑海里浮现那两张年轻漂亮的面孔,气得将手指甲都掰断了。 “你说的没错,我是恨那两个姨娘,可是元征硬要接她们进来,我也不好反驳,还不如大方收下她们,在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举动,我也能尽知。” 话里夹杂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她已经不想再为这些与顾元征发生争吵。 胡氏咬牙,突然想起什么般又问。 “对了,顾姝斐那边一切还好吗?” 嬷嬷贼光闪动,幸灾乐祸的说,“她刚才从外偷溜回来,被大人当场数落了一通……” 胡氏听的心里舒畅极了,满意的勾起嘴角,“那就好,待元征来了,我还要再同他说几句,不能让顾姝斐再坏了规矩,不成系统。” 嬷嬷尽心尽力的伺候,帮着胡氏插上最后一根发簪,胡氏突然对她说。 “你去将姝妍也请来吧,她也有几日没见她父亲,今儿正好让她们见面。” 嬷嬷愣了一下,立即就去将顾姝妍亲过来了。 顾姝妍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缘由,但是进屋只看到母亲一个,她不由得愣住。 “母亲,我都来了,怎么父亲还没来?听府里下人说他近日原本在书房啊。” 这可戳到了胡氏的痛处,她强行挽笑说道,“许是还有什么事在忙吧,不急,等等也无妨。” 顾姝妍坐下来等待,可这样的时候甚是无趣,她也没这个耐心,忍不住再次问起。 “母亲,我们都等了这么久,还要等到何时?要不然您带我去找父亲,今日是父亲陪你的日子。” 谁料话刚说完,就遭到胡氏的拒绝。 她何尝不想如此?只是心里还有自己的盘算,不能让顾姝妍坏了自己的计划,于是只能哼道。 “不行,万一贸然前去引得他不快,我们做的准备就白费了,你不知道越是送上门的,就越是不会被珍惜吗?” 顾姝妍见母亲这副举动,显然是不理解,冷冷站了起来。 “那现在这样等也不是回事,我可没有好耐心,如果被那两个姨娘抢了先,父亲怎么还会见我们呢?” 提到宋姨娘跟梅姨娘,顾姝妍心里怨恨,她们进府之后,父亲是问都没问自己和母亲了! 胡氏立即沉下脸,言语之中已然有了恼依,“你没有耐心就出去,不能因为你坏了我的计划,我相信元征肯定会来。” 顾姝妍见她执迷不悟,气得想都没想,一股脑将自己的念头通通抛了出来。 “母亲!你也不想想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局面,要不是你上次窜稀乱拉,搞得屋子里臭气,今天父亲又怎会对你厌烦?还害得不仅连我也不见了!” 她自然是要埋怨的,没有父亲帮衬,自己连想买的东西都买不下来,与之前的地位简直是天差地别。 胡氏听他这样说,犹如打自己的脸,脸色越发的难看,嬷嬷想劝解都无法开口。 顾姝妍朝胡氏大嚷大叫道: “都怪你失宠连累了我,我怎么会摊上你这样的母亲!” 胡氏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呵斥。 “住口!你脑子是糊涂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上次的事已经翻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顾姝妍大脑就像不受控制似的,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句句都往她心窝子上捅去。 “你觉得翻篇了,父亲未必也这样想,或许他就是因此厌了你呢?” 胡氏动手想打,奈何又下不了手,只能咬牙,“提起我的丑事,你脸上就光彩吗?” 顾姝妍不管不顾的,平日里理智尚存,还能顾些母亲的颜面,现在怒火冲了头,说出的话不堪入耳。 “乱拉窜稀的又不是什么我,有什么不好说的?谁让你乱吃顾姝斐的东西,她可把你害惨了……” 胡氏见她无理取闹,一时也是有些心寒,说得隐晦。 “不许再提这些!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别忘记这些年是谁护着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居然还活着!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既然我好言相劝,母亲不听取,那我也无计可施,你自己在这儿等吧。” 顾姝妍推开想靠近自己的胡氏,抬脚就想往外冲,这时外面的下人也进来了。 “夫人,二小姐,大人回来了!” 胡氏脸上欣喜,看了眼顾姝妍:“当真?还愣着做什么,快带我过去。” 下人犹犹豫豫:“夫人,大人带了一位年轻貌美女子回来,您……” 胡氏的喜色立马浇灭,又羞又恼质问:“谁?他带回来的是谁?” 下人不敢说话,她扭头拉住顾姝妍的手,急切表示。 “姝妍,你跟我出去看看,你父亲究竟又找了什么样的女人,府里已经有了两位姨娘还嫌不够,究竟又是将我置于何地?” 顾姝妍跟她拍即合,母女两人立即过去了。 这边,翠柳发现人醒了,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姝斐。 “小姐,小哑巴醒过来了,而且还能说话,只是看着有些奇怪,您快过去看吧!” 顾姝斐一天也是坐不住了,立马抬脚过去,“什么?我这就去。” 她望着小哑巴,生怕自己再做出什么惊动她的行为,连举止都是小心翼翼。 “听人说你睡醒了,可有感到哪里不舒服?伸手,我再给你诊脉。” 小哑巴惊悚的开口说话了,“你是谁?我不认得你,我要离开。” 顾姝斐不解的皱眉,按理说自己也与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她不会说话时尚还认得一点自己,怎么如今反倒认不出来了? “你不记得我吗?之前是我救了你啊,这段日子你一直住在此处,没人会伤害你的。” 她想给小哑巴诊脉,后者激动的捂着耳朵大喊。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你别碰我!” 翠柳脸色悻悻然, 忧心忡忡的开口, “小姐,从刚才开始她就是这样,咱们现在该怎么做啊?总不能一直看她这样下去……” 顾姝斐心想,现在这样只能让自己进入空间,或许还能找出小哑巴的病因。 “你们先出去,我给她施针试试,具体情况会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她冷冰冰抿唇,迅速吩咐。 翠柳刚退出去,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 “大小姐可在里面?我有话转达,切莫失了良机啊。” 翠柳不自觉望了眼屋子里面,坚决说道:“有什么事告诉我也一样,我自会告知小姐。” 来人冷笑一声,讥讽的羞辱道。 “没规矩的东西,你与大小姐也是一样?老爷亲自交代要通知大小姐,难不成到时还成了我的问题?” 翠柳顿时脸色一白,幸好顾姝斐这时推门出来了,并且说道。 “行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若是父亲想数落我的话,他已经做过就不必照见了。” 对方看到她,态度恭敬了不少。 “大小姐,你还是去一趟前厅为好,可不要让大人等急了。” 顾姝斐没走两步,将身后的翠柳也喊上,“翠柳,你跟我去吧。” 翠柳回过神赶紧跟来,到了前厅才看到,不只是她们,那两位姨娘也在。 “小姐,宋姨娘跟梅姨娘她们也在……”翠柳声音越说越小。 梅姨娘看到顾姝斐,眼巴巴的凑上来笑着说。 “瞧,大小姐来了!大人没说是什么事,咱们去问问大小姐,或许她知晓一二呢?” 顾姝斐垂眸,她们想从自己这里试探到消息,可自己也不知晓,只怕要让她们白费一番心思了。 “二位姨娘所问,我也不知,还是等父亲来了再提。” 三言两语就将问题轻松驳回去,顾姝斐顿了顿,梅姨娘瞧见胡氏跟顾姝妍也来了。 “想不到夫人也来了,她得到的消息比我们还迟……” 胡氏目光扫视众人,语气没有一点温度说道。 “你们都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元征还没回来吗?你们有谁知晓是何原因?” 两位姨娘皆是摇头,“夫人,我们不知。” 胡氏眼里也露出失望的颜色,正要找人询问时,一抬头就看到顾元征来了,怀里还搂着陌生漂亮的美娇娘。 谈不上多陌生,胡氏对这张脸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等到几双视线相遇,骤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是她?她居然还活着? 顾元征露出温柔宠溺的表情,轻声细语的对怀中人说, “你失踪那么久,我一直在派人暗中找你,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你的消息了,不想你又出现,那说明是上天注定让我们再续前缘。” 胡氏感到不可思议,紧接着就是一股血液直冲脑门,气的快站不稳了。 “竟然是你?” 顾姝妍虽不认得是谁,但是也察觉的出来,“母亲!” 一旁的梅姨娘酸里酸气的说。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大人喜得新宠,瞒得我们姐妹俩好苦,夫人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胡氏神情难堪,此刻已经顾不上她们,死死盯着面前人。 那女子微微朝胡氏俯身,语气柔弱谦卑的道,“奴婢知晓,夫人不喜我的存在,你有什么不满直管拿我发泄好了,奴婢不敢忤逆。” 胡氏见状,免不了谩骂冷笑。 “你个贱蹄子在这儿装什么柔弱?当初在我面前只能为奴为婢,以后也只是当奴婢的份,你永远不可能成为顾府的主人!” 胡氏说着就要动手教训她,顾元征整张脸铁青,当着众人面把她拂开。 “够了,我召你来不是看你发疯的,翡翠没半点招惹你之意,倒是你针对她是何用心?” 胡氏心酸不已,这时那女子一下子跪了下来,看着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大人,翡翠只想侍奉在您身边,万不敢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还请您跟夫人明鉴。” 顾元征刚找回来,加上原先就喜欢得很,这下自然是视若珍宝。 他赶紧把人扶起来,又是哄又是亲的,就连当初接两位姨娘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性情柔顺,不喜与人争执,我不会让人再欺负到你头上,哪怕是夫人也不例外。” 胡氏心有不甘,急切询问。 “元征!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要是她做出对顾府不利的事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四章 质问胡氏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元征冷冷瞥她一眼,极为凌厉漠然的说,“她是否会对顾府不利还尚未可知,但是你对她别有用心,处处针对,我都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胡氏遭到训斥,满肚子委屈无处发泄,原本自己还在期待他来,没想到居然等到了这副场面! 顾元征颇是嫌弃的斥责、挑剔,“身为顾府夫人,却善妒狭隘,我现在看你是越来越不知礼数,有失顾府的颜面!” 梅姨娘跟宋姨娘听得笑出了声,胡氏难堪的站不住脚,几乎是红着眼眶问。 “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何日子?” 顾元征冷笑一声,说出的话却是犹如当众打她的脸,没有半分尊敬。 “今是何日?我找回翡翠的路上,她就已经将当年的事通通告诉我了,你狠毒如斯,还不趁早做个交代!” 早在此之前,翡翠还是胡氏跟前的奴婢,因着有些姿色样貌,顾元征难免顿注意一些,两人这么一来二去就生出情意了。 后来不知怎么传到了胡氏耳里,就百般羞辱折磨斐翠,再加上有了身孕,担心她孩子出生会对自己骨肉构成威胁,便买通杀手行凶。 胡氏也是亲耳听到翡翠跳崖的消息,然而这一切都被埋藏心底,谁也没告诉,为何顾元征会突然知道? 胡氏心寒难受,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尽管如此,脸上也强撑着咬牙否认。 “你要我交代什么?那些我根本没有做过,你我多年夫妻,怎么能听信她一人之词,不听我解释半句呢?” 顾元征重重的一拍桌子,见她现在还在辩解,顿时又急又气,就差没动手打人了。 “我现在倒是给你机会,你开口说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些下作手段,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惯着你便罢,如今你越发大胆谋害人命!” 顾元征毫不客气脱口而出,眼神阴鸷,将翡翠这些年收获的苦楚统统加到她身上。 毕竟要不是她,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胡氏知晓此事一旦被揭发,后果严重不堪,于是无论如何都要矢口否认。 “元征!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她口出无凭朝我泼脏水,你身为我的夫君,怎么还护着那个贱婢?” 顾姝斐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争吵,梅姨娘跟宋姨娘也吓得不敢出声。 胡氏接连挨了斥责,扭头就将火气撒到翡翠身上,冷笑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心思,当初不过是我房里一个奴婢罢了,即便你如今回来,难道还能翻了天去?” 不料翡翠闪躲她的眼神,立即往顾元征身后躲,“大人,夫人冤枉我……” 顾元征冷冷睨着胡氏,现在对她是大失所望,平时还会给她几分夫人的颜面,现在是相看两厌,犹如仇敌。 胡氏看出他的冷淡,动了动唇还要再说,却被顾元征一口阻止。 “够了,你知错不改,现在还当着我的面威胁翡翠!若是我不在场,你岂非要对她痛下杀手?” 顾姝妍在胡氏身后,也是头一次见顾元征发了这么大的火,鼓足了勇气才敢上前乞求说情。 “父亲,母亲不会这么做,你好歹先弄清楚事情真相……” 顾元征厌恶的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将人挥开,“滚开!” 顾姝妍被推的踉跄后退,一抬头正看到顾元征指着胡氏质问发泄的神情。 “我不会相信你母亲所说半个字,若是她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今日便要休了她,还有你一再与你母亲勾结害人,是要我将你们干的那些丑事通通说出来吗?” 胡氏脸色一白,自己偷偷做的那些,除了嬷嬷便不会有人知道,不能因为他几句话就不打自招。 “元征,我在此对天发誓,若伤害过她,便儿女不孝不得善终!” 胡氏悲痛欲绝,摇摇欲坠的举起手发誓,希望能以此缓解顾元征的态度。 然而顾元征听到这样的话,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凌厉的大斥。 “以后的结果谁能知晓?这样的话谁不会说?你以为这样就能令我回心转意了,休想!” 翡翠故作可怜的望着,嘴角浅浅勾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 胡氏急得忍不住开始求人,一把拉过顾姝妍连忙说道。 “姝妍,你快替我求求情吧,我是你母亲,他怎能为一个贱婢如此待我!” 胡氏一口一个贱婢,顾元征哪里听得下去,张嘴便训斥。 “住口,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而在这时,翡翠也震惊的看向了顾姝妍,眼里有欣喜诧异,复杂的情绪交织。 “你叫姝妍?难道你是胡氏带在身边一手养大的?”翡翠动手要去拉她。 顾姝妍则是一脸厌恶的避开,冷漠至极的回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想到父亲为她辱骂母亲跟自己,顾姝妍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咒怨。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要不是你回来,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搅了我父亲母亲的感情!” 翡翠听得心痛,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欲言又止说道。 “孩子,她不是你母亲,你也不欠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才是……” 她话还没说完,顾姝妍就不耐烦的打断,更是没给半分好颜面。 “你究竟想说什么?母亲从小抚养我,我母亲不是她,难道是你?你觉得这些莫名其妙的谎话能唬住我吗?” 顾元征跟胡氏有些看不懂这局面,没有再开口,翡翠则是愧疚自责的低下了头。 “可我确实是啊,你不接受也没办法,当年她逼得我走投无路,我恰逢生产之际,为了不连累你,也为了报复她的狠毒,我将你与她的孩子偷偷换了。” 现场众人皆是震惊!什么,顾姝妍竟然不是胡氏的孩子? 若是翡翠所言句句属实,那也就意味着,胡氏这些年一直在替别人养孩子! 顾姝妍瞠目结舌,身体摇摇欲坠。 翡翠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忍着钻心的疼痛,说出了当年的事实。 “夫人怨我烦我都好,只要处置我的孩子,我都能忍受,偏偏她各种设计,我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办法,只能做出假死的痕迹。” 顾元征面目阴沉,抿紧唇瓣久久不语,似是在思索考虑。 第一百三十五章 滴血认亲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摇头不止拔高,嗓子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云霄。 “不,我不相信,你是骗人的!你这来历不明的女子,还不快给我把她轰出去!” 屋子里下人没一个敢动的,顾元征一记冷眼投去,自然而然的挡在翡翠跟前。 “慢着,我看谁敢动她!” 说着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人,眼神里流露出痛心,亦是有深深的愧疚之感。 “翡翠,既然你当年如此艰难,为何不告诉我呢?如果我知情,必然会全力护住你们母女。” 翡翠抬头凝了眼他,苦涩的摇了摇头。 “大人在外奔波,府中夫人一手遮天,我活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早就巴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翡翠没有因此怨恨大人。” 她表现的忍辱负重,落落大方,可越是这副模样,顾元征就越是怜惜她,对胡氏的厌恶也就多了一分。 胡氏眼睁睁看着他们眉来眼去,此刻已没有心思计较,脑子里都是她方才那番话。 “你,你说的这些可是当真?我不信,我抚育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 胡氏激动的抓住翡翠大吼,早已没了往日那般雍容华贵的气场,与街头的市井妇人没什么两样。 自己对翡翠的所作所为竟然毫不知情!当初的痛下杀手,害了别人也是害了自己。 “你这个贱婢满口胡言妄语,居然挑拨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大人你还不快惩治她!” 胡氏眼神充满恶毒,拿起东西要打她。 幸好有顾元征挡在前面,一把将胡氏推开,翡翠看似体贴入微的说道。 “夫人,这些都是你欠翡翠的,纵然你不敢面对,那也要接受事实啊。” 可也正是这番话,把胡氏刺激的不轻,情绪几近崩溃,一下子倒在地上。 “我,你们瞒得我好苦,我将大半辈子情绪都倾注在她身上,到头来竟是为情敌养了孩子?” 顾姝妍立马上前搀扶她,眼泪直流的说道。 “母亲,纵然我们有再多争执,我也只会认你一人,其他那些都不作数,我肯定是你亲生的。” 几人争执的不分上下,一片混乱的场面,顾姝斐眼神一黯,突然在此时上前说。 “其实是否亲生,只要滴血认亲便可尽知,这也是医书典籍里延续下来的古法。” 顾姝妍恶缓缓的瞪向她,咬牙切齿说道,“顾姝斐,你一直想看我笑话?” “如今你总算达到目的,应该很得意吧?谁要听信你的说辞?滚,你滚出去!” 顾姝斐站在原地没动,丝毫没为她的话动摇,缓缓脱口而出。 “我略懂些医术,只是提个建议罢了,信与不信全在你们,不在于我。” 胡氏心中害怕,紧紧抱住了顾姝妍。 “不用滴血认亲,姝妍就是我的孩子,我不要其他孩子,我只要她。” 顾元征将这些看在眼里,张口问翡翠的意思,“翡翠,你意下如何?” 翡翠深深看了一眼顾姝斐,故作迟疑的开口。 “若是这样,能证明我与她的血缘关系,那我甘愿一试。” 顾元征听闻点头,刚要让顾姝斐去准备,胡氏冷不丁说起。 “大人,滴血认亲并非小事,传谣出去恐会败坏顾府名声,这要姝妍以后如何做抬起头做人呐?” 然而顾元征眼神冷漠淡然,讥讽嘲弄的质问,“你也知此事荒唐,那你当初为何要下此毒手?毒妇!” 胡氏被骂的不轻,浑身哆嗦几下,愣是不敢再接话。 顾元征更像是赌气一般,直接对顾姝斐开口。 “姝斐,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去办吧,交由其他人也不合适。” 这把顾姝妍激的,立马上前哀求父亲。 “父亲,她向来看不惯我,怎能交给她处理?她肯定不怀好意……” 顾元征低头睥睨她,冷冰冰的说道。 “那你要如何?此事关系重大,你还嫌闹得不够丢人吗?” 顾姝斐一听,随即就明白了,果断领着翠柳离开。 “翠柳,去跟我准备两碗清水。” 准备好水,顾姝斐没急着送去,而是用沾着药粉的指甲伸进水里,药粉很快融化。 现在这出戏可谓是狗咬狗,无论谁胜谁败,都对自己没有坏处,而自己只要把戏将水搅混,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胡氏啊胡氏,你也有今天? 紧接着,顾姝斐将水端去,两碗清水随着步伐泛起涟漪。 顾元征突然问她,“你要怎么证明这两碗水没问题?” 顾姝斐仅是思索了半刻,而后便说。 “此法是我提出,若是出了岔子,不仅必然先怀疑我,我不会蠢到引火烧身。” 停顿些许,翡翠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顾姝斐看在眼里,并没言语过多。 她说的自然极了,“父亲母亲还是不信,也可再请几位大夫来查验便知。” 见她如此自信,顾元征也就不再怀疑了,直接说道。 “那就这么办吧,翡翠你先来。” 翡翠拿起匕首,往食指上割破一道口子,血滴掉进清水之中。 顾姝妍惶恐害怕,越发不敢接受滴血认亲后的结果,紧紧攥住胡氏。 “母亲,我不想……” 胡氏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元征一把将她揪过来,冷漠斥责。 “由不得你想不想,谁是你母亲还未可知,你当分得清现状才行!” 对此,顾姝妍只得照做。 两颗血滴相遇很快融成一处,梅姨娘宋姨娘看到这幅情景,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融了融了!大人夫人,你们来看这碗血溶于水了!” 顾元征跟胡氏一看,面色各异。 顾姝斐看了一眼那结果,而后便收回视线,朝顾元征说, “父亲,古法记载,血溶于水则为亲,反之毫无血缘关系,如此一来,姝妍果真不是母亲亲生。” 顾元征沉默不语,倒是顾姝妍沉不住气,冲上去就想撕打顾姝斐。 “不!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肯定是你想与我争抢,这些都是假的!” 她没说两句,就被顾元征狠狠拉开,看着她现在刁蛮任性的模样,冷哼。 “够了,都怪胡氏把你教的不成样子,翡翠如此的温柔知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竟然不是亲生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翡翠装模作样的替她求情,说道: “不要怪她,她不接受我的存在也属正常,往后我只想好好弥补。” 胡氏看着他们相认的情景,止不住的摇头,无法接受面前的事实,巨大的打击仿佛使他顿时老了十岁。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是你们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呜呜,还回来!” 胡氏痛哭流涕,使劲闹着要翡翠给自己一个公道,后者仅是语气沉重了些。 “夫人,当年你只知我被逼的跳下了悬崖,其实我那时就将你的孩子带在身边,并且也将她抚养长大了。” 说罢,她朝身后的方向喊了一句。 “眉怜,出来见你的生母吧。” 一个身量纤纤,面容娇好的妙龄女子走出来,眼眶微红,像是刚哭过似的。 胡氏望着她失神,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 “她是我的孩子?你不会欺骗我吧?我要再滴血认亲一次,快去准备东西。” 翡翠听见她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夫人,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聊,如今我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自然也会将你的孩子还给你。” 胡氏不再言语,死死盯着翡翠。 顾元征一挥衣袖,当即固执地说道。 “好的,既然事情弄清楚便罢,从今日起,我要纳翡翠为二夫人,胡氏不贤不德,不配掌管这府中一切事物!” 梅姨娘跟宋姨娘面面相觑,他们好不容易在府中立足,如今又多了一位夫人,以后的境地岂非更不好过? 而且看顾元征如此宠爱,怕是这个翡翠没有夫人那么好对付! 梅姨娘笑着拉住顾元征衣袖,娇声软语的试探道。 “大人,如今府上又找回一位小姐,这是好事啊,咱们也该庆祝庆祝,这个二夫人的事暂且延迟退后,如何?” 宋姨娘紧跟其后,表现出一副颇识大体的模样。 “梅花说的有理,大人血脉不可出错,咱们一定要好好善待这位新回府的小姐。” 顾元征看了她们两眼,坚决的态度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冷哼一声。 “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说了,如果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 听到这里,两位姨娘心里也有数了,立即改口:“岂敢岂敢?既然夫人都同意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胡氏攥紧手掌,语气无奈却也悲痛道,“元征,我知晓拦不住你,也就不会多费口舌,你愿意接回翡翠,我不会阻拦。” 顾元征直接点头,脸色稍稍缓和,却不是对胡氏,越发牵紧了翡翠。 “如此甚好,你如今也该清楚自己的地位,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可不要在背地里使些下作手段!” 翡翠打算跟顾元征离开,临走前又想到顾姝妍,忙不迭说。 “姝妍这个名字很配你,先同我一起去你父亲房里用膳吧。” 顾姝妍对她很是排斥,自然没有半句好话,只有埋怨跟责怪。 “滚开!我不承认你是我母亲,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怎么没死在外面,如果不然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小姐!” 顾元征听得不岔,神情铁青怒斥。 “你怎么敢这般与她说话,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那你自己好好反省,以后想清楚了再说话。” 胡氏则是望着翡翠带回来的女子,小心翼翼的靠近。 “眉怜?先等我回屋去,让我好好瞧瞧你……” 然后顾元征他们不在,顾眉怜装都不装了,压根没让胡氏碰到自己,嘲讽的笑着说。 “你以为我喊你一句母亲,就是真的把你当成生母了吗?” 胡氏大惊失色,“那你方才,你不是已经认我了吗?” 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难道还要再失去一个吗? 顾眉怜压低嗓子,像是故意说给她听。 “不过是做给父亲看罢了,我只有翡翠一位母亲,你不喜她的存在,也是不喜欢我,现在如何还能叫我与你坦诚相待呢?” 丢下这番话,她扬长而去,留下胡氏在后面坐地哀嚎。 “眉怜,是她拐走你!同我无关啊,为何连你也不认我了……” 顾眉怜离开了前院,跟着下人去找翡翠,看到她过来,翡翠也吃了一惊。 “眉怜,你怎么不在夫人那里,却到我这儿了?” 顾眉怜看到顾元征也在,装出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声音委屈。 “我想再见一见您,您对我有养育之恩,倘若可以,我真希望再将你当成生身母亲。” 翡翠将她搀扶起来,怜爱的望着她说。 “起来,我一向也很喜欢你,夫人的事,我不会牵连到你身上,所以咱们还是能和从前一般。” 顾元征这时凑上前,将两人都迎进屋子,并且说道。 “对对,眉怜,翡翠,你们如今好不容易回府,多相处两天也无妨,胡氏性情卑劣,本教不适合抚育孩子,我真怕她再把你教坏了。” 另一边,胡氏还因为方才的事唉声叹气,嬷嬷在旁边劝慰。 “夫人您着急也没用啊,眉怜去了翡翠那处,母女哪有隔夜仇?您只能再等些日子,或许她就接受您了。” 胡氏愁容不减,压抑的心情始终未好转,甚至以泪洗面。 “我跟她的情况你不明白,翡翠怎么会好心将孩子还给我?就怕再多生事端,防不胜防啊!” 她立即想到了什么,顿时眼睛一亮,吩咐嬷嬷道:“你去上厨房令人做些好吃的送去,就说是我授意,快去啊。” 嬷嬷虽然犹豫,还是照着她的话做了。 胡氏在屋子里踱步,伤心欲绝的撑着额头,“当初我也以为姝妍是我的孩子,谁知会是这个结果……” 恰好,这话让准备进屋的顾姝妍听了去,忍不住拔腿就跑。 她心里恨意滔天,偏又无处发泄,对着一处草丛又大又骂。 “人人都抢着要她,那我又算什么?顾眉怜,为何什么都偏向你?从前我争不过顾姝斐,以后也要输给你吗?” 脑海里浮现顾眉怜那张脸,顾姝妍止住哭声,咬牙切齿:“不,绝不可能!我永远也不会让这一切变成现实!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度遭训斥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眉怜用完膳,从翡翠那里出来时,天已经有些灰蒙蒙了,她不太认识顾府的路,只能漫无目的到处闲逛。 这一逛偏偏遇到,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干嚎痛哭的顾姝妍。 顾姝妍眼中露出凶狠的敌意,可顾眉怜瞧不出来,好奇疑惑的盯着她看。 “我见你有些熟悉,刚想问你是谁,突然想起来,你不就是胡氏抚养长大的孩子吗?怎么没见你与她一处,难道是她待你不好了?” 听到这话,顾姝妍立即就想起胡氏不再牵挂自己,满心顾着顾眉怜的情景。 她这是存心跟自己炫耀不成?翡翠对她好,父亲对她好,就连抚养自己的母亲也成了她的,自己又还剩下什么? 顾姝妍冷笑一声,三步并两步冲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骂道。 “少在我面前得意,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你这个恶心虚伪的人,跟翡翠一样讨厌!刚回来就想占我母亲的位置!” 顾眉怜被推倒在地,手掌心都蹭出血了,她委屈的爬起来,此时对顾姝妍也有些惧怕。 “姝妍,这些都是父亲交代的,你怎么能全怪我呢?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话里柔弱单纯,夹杂着隐隐哭腔。 顾眉怜以前没被人这般对待过,不知所措的杵在原地。 在顾姝妍看来,她就是装傻装无辜,才骗走了父亲母亲对自己的宠爱! “哼,我最讨厌见你这副柔弱的模样,看着跟顾姝斐一样可气,没人会吃你这一套,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顾姝妍不屑冷哼,话里话外都有些警告的意思。 顾眉怜听出她不喜欢自己,堵的心里发慌,用一副落寞的神情询问。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大明白,我也无意与你为敌,为何要处处针对我呢?” 顾姝妍看她一装再装,还装上瘾来了,对他那份轻蔑仇视就愈发强烈,几欲再要动手。 “现在就你跟我两个,你做出这副模样是给谁看呢?不是想跟我争吗?你跟我争啊,跟我抢啊!” 顾眉怜吓得说不出话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好。 而顾元征也因为担心跟了出来,本来是怕顾眉怜走错路,没想到恰巧要听到这番话。 他不由的脱口斥责,“住口,这是你与自家姐妹该说的话吗?” 顾姝妍看到突然过来的父亲还有翡翠,一转身发现,胡氏竟然也来了。 “父亲,你,你们……”她眼神惊诧,嘴巴仿佛被人堵上了,说不出话。 胡氏此刻一心只有顾眉怜,上前拉着她就想讨好,“眉怜,你跟我回去,让我好好的补偿你好不好?这些年我……” 顾元征冷眼看着,想到她对翡翠做的一切,眉头疼的直跳。 “够了!你还想伤害她?我不准你再接近眉怜,看你把顾姝妍教成了什么样子,简直不成规矩!” 他一把将胡氏推开,语气毫不客气的责怪,维护翡翠母女的意思甚是明显。 顾姝妍心里一阵难受,想将胡氏扶起来,忍不住埋怨说道。 “父亲,母亲纵然有千般万般不好,可她操持家事辛苦,您怎能如此说她?” 顾元征见她这副举动,心里气还未消,动手将她也拉了过来,脸色严肃警告。 “你的母亲可不是胡氏,不要认错了人,以前都怪我疏忽了对你的教养,才让你长成如今这副刁蛮任性的样子。” 顾姝妍动了唇瓣,无助的望向母亲,可胡氏只担忧顾眉怜的模样,更令她心寒。 顾元征冷冰冰说道,“以后你就跟翡翠生活吧,不准再见胡氏。” 自从翡翠回来,顾姝妍就没接受过她,此刻亦是接受不了,情绪激动的反抗排斥。 “是她将我养大,我就只有她一位母亲,其他什么人统统都不作数!” 翡翠在一旁看着,本不欲说话,见状忍不住拉着顾元征的衣袖说道。 “元征,你再给她一些时间吧,不要把她逼太紧了,时间长了她总会接受我。” 顾元征瞧见她脸上于心不忍的神情,安抚似的握紧她的手,出言哄慰。 “再这样下去怎么行?放心,我自有分寸,”他说完,扭头瞪着顾姝妍,“你若是不认翡翠,那时候便没有我这个父亲。” 顾姝妍面如死灰跌落在地上,伸手朝胡氏爬去,口中哭喊流涕。 “母亲,母亲你替我说句话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难道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胡氏一闪身避开了她,再度去拉顾眉怜,“眉怜,你穿的这样单薄,手都冻红了,回去让我给你添两件衣裳吧。” 此时翡翠也瞧出来了,胡氏正想跟亲生女儿打好关系,可她害了自己这么多年,又怎能让她轻易如愿? 眨眼间,翡翠就将顾眉怜拉到深渊后,眼神慈爱的说道。 “眉怜,让我再仔细瞧瞧你,如今你回到胡氏身边,以后我见你的日子就少了。” 她佯装伤心欲绝的抹起眼泪,这一幕在顾眉怜看来不能理解,歪着头煞有其事的问。 “母亲不是说,让我跟你一同生活吗?我不,不要跟这个坏女人相处,她对母亲不好,我不喜欢她。” 听到顾眉怜的话,胡氏脸惨白,动手折腾几下,却无济于事。 翡翠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胡氏不可置信,几乎绝望的道。 “我才是你的生母,她恨我至极,怎么会真心待你呢?” 翡翠存心要刺激胡氏,故意拉着顾眉怜离开,亲昵的拂去她头上落叶。 “走吧,我让人给你灌两个汤婆子暖手。” 胡氏急得在后面又哭又喊,凄厉尖叫。 “眉怜!我的孩子啊,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叫你尝受比当年痛苦千倍百倍!” 闻言,翡翠停下来,却没转过身。 顾元征一个停顿折返回来,厌恶的睨着胡氏质问。 “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当着我的面还敢威胁翡翠,倘若我不在,你是不是要杀了她?” 胡氏泪眼纵横,此时翡翠才轻轻开口。 “夫人多虑了,我对她们两个一视同仁,何况我也不会像夫人如此狠毒,对身边之人都能下狠手。”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位姨娘的心思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沉寂片刻后,胡氏不甘的攥紧手掌,死死的盯着翡翠的背影。 “你,你这是在报复我,你有什么尽管冲我来呀,我是顾府夫人,难道还会怕你吗?” 顾元征听她大放厥词,当即一耳光甩过去,“你再为难翡翠,我就休了你这个毒妇!” 清脆的巴掌声震惊得胡氏好半天缓不过神,顾姝妍眼泪止不住的流。 顾眉怜却高兴的跟翡翠撒着娇,“母亲,你快给我灌汤婆子吧,手好冷,身上也冷。” 几人回了屋子,只有胡氏跟顾姝妍各怀心事,谁也不搭理谁。 顾姝斐领着翠柳在屋里烤炭火,翠柳说起在前院的神情,嘴角止不住的笑容。 “小姐,你瞧方才的情景真是痛快,以往还见不到夫人这般落魄的样子,当真解气!” 顾姝斐听闻,冷静的摇了摇头说道。 “咱们别高兴的太早,一个翡翠动摇不了胡氏的地位,哪怕父亲冷落,她也是顾府的当家主母。” 翠柳露出迷茫的神情,顾姝斐将现在府中的情形分析给他听。 “再说,那个翡翠以及带回来的女子出现的突然,她们是否与咱们为敌也未可知。” 翠柳疑惑的抓了抓脑袋,心里上存着一丝侥幸,“咱们跟她们又没有利益冲突,应当不会吧?” 顾姝妍目光冷静,沉着的望着远方,谨慎的开口。 “小心驶得万年船,多防着些总没错处,虎落平阳还要被犬欺呢,胡氏失势这一阵子,就看她以后能不能翻身呢。” 没聊多久,外面就有人传话。 “小姐,梅姨娘跟宋姨娘来了。” 顾姝斐听的微微怔神,而后带着狐疑的心情起身出去了。 “她们从不来我这里,今日怎么转了性子……先出去瞧瞧吧。” 梅姨娘跟宋姨娘看到她,一上来就夸张的大喊大叫,浓郁的脂粉味道扑鼻而来。 “哎哟,大小姐可算来了,你怎么还坐得住啊?自打翡翠跟那个顾眉怜回来,大人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梅姨娘说完,宋姨娘便在旁附和。 “就是,二夫人还没进府就如此得宠,我们姐妹两个哪还有立足之地呀!” 顾姝斐置之不理,平静的端起茶杯,这一幕让宋姨娘瞧见,一阵唏嘘说道。 “也就大小姐还能安心喝茶,换成我们两个饭都吃不下去了。” 顾姝斐手中动作一顿,放下茶杯,抬起头缓慢的同二人说道。 “府里不缺吃穿,即便多出一个二夫人,也会供二位姨娘吃穿,二位姨娘素来不与人结仇,又怎会有无法立足的话呢?” 梅姨娘皱着眉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方帕擦拭眼角,却没见半滴眼泪。 “咱们不比夫人手中有权势,还有个孩子做依靠,什么都没有,吃亏的地方多了去了。” 顾姝斐沉默不语,倒是宋姨娘说话极有深意,仿佛是在为整个顾府担忧。 “大小姐也应该想想办法,劝阻劝阻大人,我们倒没什么,要使这宠妾灭妻的名声传出去,对大人前途有阻啊。” 顾姝斐听她们说的心烦,这样是个好事,未必会落到自己头上,眼下她们想插手父亲的事,就找上自己来了。 “父亲刚接她们回来,对人好些也是正常,二位姨娘不用担心,或许过段时日就好了呢?” 对此,顾姝斐只能不咸不淡的安慰几句。 宋姨娘脸色一滞,随即说道。 “我们这不也是未雨绸缪吗?大小姐,我们也是为您打算啊,您想想要是大人更加宠爱那个顾眉怜……” 梅姨娘虽未说话,可满眼都是赞同的意思,巴不得顾姝斐能去替她们两个出头。 顾姝斐也不傻,不会被她们推出去,做了人家手中的刀子,伤的不还是自己么? 她轻轻叹息一声,装作无奈的摇头。 “争与不争,我不太在意这些,况且我在父亲心中地位平平,姨娘真是高看我了,恐怕会令你们有所失望。” 梅姨娘见她妄自菲薄,赶紧脱口奉承:“大小姐过谦了,夫人把握府中大权多年,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存活下来,必然有自己的一番本事,我们希望大小姐慎重考虑。” 两人都是在风月场所见惯脸色的,最会拿捏人心,奈何顾姝斐也清楚她们的目的,压根不为所动。 说了好一通,都没见她有所动作,宋姨娘没办法使出了杀手锏,添油加醋的说道。 “刚才我还听说,大人为了顾眉怜将二小姐跟夫人狠狠骂了一通,真到了咱们头上,万不能坐以待毙啊。” 顾姝斐这下来了,趣味不禁问起。 “事情真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吗?那我去瞧瞧。” 紧接着她就带着翠柳过去,这时胡氏已经不见了,只有顾姝妍还在那里。 顾姝妍发现她来,也没有往日那般气焰,阴阳怪气的语气酸唧唧的。 “风声传得真快,你这就得知消息过来了?只可惜父亲现在只顾得她们母女,哪儿还有我们存在呢?” 顾姝斐眯起眼睛,略带嘲讽的说了一句,“二妹妹,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少说些,或许父亲就不会这么恼你了。” “你!”顾姝妍被怼的无话可说,咬紧牙关。 顾姝斐径直往二夫人她们屋子里去,两位姨娘跟顾姝妍都好奇她想干些什么,也就跟着过去了。 顾元征看到顾姝斐来,不冷不热的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快见过二夫人跟这位妹妹。” 顾姝斐表现的柔顺恭敬,和和气气的表示。 “父亲,二夫人与妹妹刚回府,我来看看有哪里帮得上忙的地方,刚才见她们脸色虚白,不知可是脾胃湿气大的缘由,待会儿要命人做些山楂枣药泥才好。” 听她这么一说,顾元征觉得是这个理,立马就点头。 “你不说起我还未曾注意,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说完他就让下人去做了,翡翠过来跟顾姝斐说话。 “这位就是大小姐了,生的果真聪慧温顺,看着知书达礼。” 顾姝斐莞尔一笑,并未急着与之为敌,还脱口赞扬了一番。 “二夫人夸奖了,您屋里供了地暖,可见父亲对您用心,不比外面天寒地冻的,叫人寸步难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初现端倪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二夫人见她没有敌意,拉着她坐下来倒茶,“你一路上来辛苦了,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这可把两位姨娘气坏了,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大小姐怎么反倒跟她说起体己话儿来了?真是蹊跷,莫不是忘了我们催她来的用意了。”梅姨娘颇有些生气的埋怨。 宋姨娘心里也不大舒服,悄悄说了几句,“就是说啊,如今大人在场,我们也不好轻举妄动,当心惹大人烦恼!” 等了好一会儿,就是没见顾姝斐跟二夫人翻脸,宋姨娘气得不轻,暗地提醒着梅姨娘。 “咱们再等等,偏不信大小姐也能被她迷惑了去……” 顾姝妍看在眼里也甚是不爽,顾姝斐既然能接受她们,为何接受不了自己? 她们究竟有什么好?就连一向跟自己不对付的顾姝斐都笑脸相迎了?! 顾眉怜一手一块糕点下肚,面前堆满了点心,塞的嘴巴满满当当。 “母亲,这些糕点真好吃,以前我从来没尝过,我还想多吃一些。” 翡翠看她这模样,宠溺的倒了杯茶水滴去,“好吃就多让人拿些来,刚才不是用过膳了吗?” 顾眉怜不情愿的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可是我肚子还是好饿呀,我还想喝茶。” 顾姝斐脸上笑容收敛了些,情不自禁开口了,“二夫人,饭后暴饮暴食孔对脾胃有损,您应该提醒些。” 谁料翡翠听了,却是没多大反应,轻轻摆了摆手,就算过去了。 “她向来是如此,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不碍事,你习惯了就好。” 顾姝斐一愣,然后立即笑开。 “想来是我多虑了,能否让我给妹妹把脉?” 翡翠点头同意,顾姝斐搭上顾眉怜的脉象,发现看似正常,其实有些说不上来的问题。 具体是如何,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解释。 翡翠询问她,“你可找出什么毛病来?” 顾姝斐收回手,撞上顾元征的眼神,话锋一转立即说,“我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并未发现问题,二夫人不必担心。” 顾元征很是满意的点头,心情一好,对顾姝斐说话也就和颜悦色起来。 “如此就好,平日是为父忽视了你,你比那顾姝妍懂事多了,幸亏在前院有你救场,要不然事情还没有这般顺利。” 顾姝斐眼皮一动,皮笑肉不笑的说,“替父亲分忧,是女儿应该做的。” 见她们聊的欢快,宋姨娘忍不住出口提醒,“大小姐,咱们来的时间也够久了,要不然先回去吧?” 顾姝斐听得出来,她们这是在暗示自己了,但是如此,仍然没任何反应。 顾元征不悦的扬起声,喝道。 “要回你们先回吧,让她在这多待一会儿无妨,你们也不必聚在这里,免得翡翠跟眉怜不自在。” 宋姨娘听了哪还敢说话,果断改口。 “大人,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啊……” 顾元征眉头都未眨一下,冷冰冰的继续说,“我准备再过两日就迎翡翠入府,安排眉怜认祖归宗。” 梅姨娘跟宋姨娘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一句,顾元征饶有深意的说。 “到时候要挑个黄道吉日,不能亏待着她们母女两个。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是这件事上别说是你们,就连夫人都阻止不了我。” 他重重敲几下桌子,似是在提醒两人。 “千万不要给我惹事生非,知道吗?” 梅姨娘心里一哆嗦,立马表态。 “唉哟,大人,我们两个欢迎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惹是非啊?” 顾姝斐在翡翠那坐了一会儿,聊的还算投机,到了晚膳时候,翡翠便打算留下她用膳。 “今日见大小姐也投缘,所幸留下来用膳吧,恰巧你父亲也在。” 顾姝斐摇了摇头,婉拒的客气。 “多谢二夫人好意相邀,我出来时让丫鬟烧了热水冲茶,再不回去,怕是茶都要凉了。” 翡翠见强留不了,于是也就说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你了。” 回去的路上,翠柳疑惑的问顾姝斐。 “小姐,你真觉得那个顾眉怜没问题吗?奴婢怎么瞧她怪怪的?” 顾姝斐四下张望无人,便悄悄同她说了实话。 “她心智有些残缺,空有一副好皮囊,算不得正常人,只是当着父亲的面,我不想说出口罢了。” 翠柳听见身后有些脚步声,回过头一看,宋姨娘跟宋梅姨娘还在。 “小姐,那两位姨娘还跟着呢。” 顾姝斐冷下脸说道,“咱们回院里去,不必管她们。” 坐到屋子里,翠柳连忙倒了一杯热茶,语气像是有些埋怨。 “小姐喝些茶水暖暖身子,奴婢觉得这么冷的天,小姐也不必冒着风寒赶这一趟,什么时候天气好了,再去见也不迟。” 顾姝斐轻轻抿了一口,神情比方才松懈许多,别人的地方不比自己这里,现在总算能安生会儿。 “我也不想去,你没听见当时那两位姨娘变着法的催我去吗?如今如了她们的意,想必也不会再纠缠我。” 她无奈的提及,这让翠柳越发厌烦那两位不知分寸的姨娘。 几乎是同时,屋子外面响起宋姨娘消极紧迫的喊声。 “大小姐,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与梅姨娘来与你说说话了,你快让人开门呐。” 梅姨娘反应更大,哭天喊地似的,扯着嗓子嚷嚷。 “天再冷,还冷得过咱们的心吗?看这阵势,咱们姐妹俩好日子到头了,要是能得大小姐垂怜多好啊?” 翠柳气不过,冲出去就要理论。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奴婢赶她们走人!” 顾姝斐垂眸,说道:“算了,她们若是想走,也不会执意跟着,让她们进来。” 两位姨娘一进来,噗通一下子就跪到顾姝斐跟前,就像是提前商量好那般。 “大小姐,您这回可要帮帮咱们啊!咱们实在不想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之前夫人对咱们苛刻也不算过分,往后再多出一位二夫人,那可要怎么活呀?” 顾姝斐眉头直皱,很是不解的说道。 “两位姨娘先起来说话吧,我也不是喜欢为难人的性子,你们这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们似的。” 第一百四十章 药丸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梅姨娘掩袖哭诉,生怕顾姝斐不肯帮忙,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只顾一个劲的嚎嚷。 “大小姐没欺负咱们,可是二夫人得宠了,我们又没主心骨儿,只能来寻大小姐做主!” 顾姝斐面色未动,即便知晓了她们的意思又如何?自己原本是不愿趟这浑水的,何况眼下翡翠跟顾眉怜确实没构成威胁。 倘若自己听了她们的,那便是主动替自己树敌,实在是白费力气不省事。 两位姨娘默了片刻,声音决绝的表示:“希望大小姐给我们姐妹两个指条明路!” 屋子里沉寂了半刻,连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顾姝斐眼神轻飘飘从她们面前扫过,然后淡淡的说道, “我不是不可以帮你们,只是你们找我找的突然,我也要考虑是否同意,毕竟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宋姨娘暗地攥紧手心,紧张的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要大小姐愿意帮我们,我们愿意为你做所有事,以后我们姐妹俩全听你的!” 她知晓顾姝斐是个聪明清醒的,轻易糊弄不过去,自己想凭三言两语说服她没那么简单,心中也做好了她不帮自己的结果。 果然,顾姝斐闻言,只是冷冰冰的撇眉,手指搭在桌沿上,轻轻的敲了敲。 “这种空口无凭不切实际的话,说给旁人听也就算了,我偏不吃这一套,你们要求我,总该拿出点诚意来。” 宋姨娘跟梅姨娘听了,开始在身上搜寻,奈何除了几两碎银以及玉镯,便没有什么了。 两人脸上明显可见的慌了慌,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诚意,我们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啊……” 顾姝斐眉头都未皱下,没有理会。 紧接着,宋姨娘将身上所有荷包首饰都掏出来了,语气心酸极了。 “大小姐,我与梅姨娘身上没有值钱的物件儿,即便是入府以后,大人给了不少赏赐,但那些都被夫人克扣去了。” 梅姨娘立即也将自己身上值钱的拿出来,信誓旦旦表示:“对对,以后大小姐要,我们定然补上。” 顾姝斐看了眼翠柳,后者心神意会点头,不满的指着两人一阵吆喝。 “这大冷天的,你们要是再拖着小姐说些没用的话,就把你们都赶出去!” 梅姨娘吓得一声不吭,微微低着头,宋姨娘稍稍挺直颈背,心理摸索一番后,试探询问。 “那大小姐现在想如何呢?” 顾姝斐眼里动了动,眸光流转间拿出一枚锦盒,里面装着两粒褐色药丸。 她指着药丸,朝两人似笑非笑道。 “这里有两枚药丸,慢毒,只要每月按时服下解药便可缓解,断药即穿肠烂肚而死,你们敢吃下去,我就暂且信了你们的话。” 梅姨娘跟宋姨娘纷纷对视一眼,然后便争先恐后的嚷嚷起来。 “我吃,我吃。” 顾姝斐将药丸交过去,两人一眼不眨的服下,宋姨娘止不住干咳,目光紧睨着她说。 “咳咳,大小姐说话算话,肯定不会欺骗我们,以后姐妹俩就倚仗您做依靠了。” 如今有求于人的是她们,自然要受牵制些,相比顾姝斐软硬不吃的样子,二夫人未进府却先得宠分明更可怕。 这也是豁出去了,要不然谁想过这样受制于人的日子? 顾姝斐见她们还算听话,脸色缓和了些,说话的态度也变得柔顺。 “放心,我不会逼迫你们做为难的事,你们暂且先回去等着吧。” 两位姨娘一听,不明所以的看向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梅姨娘心里如同击鼓,也不知今日行为是否值当,要是顾姝斐不能护住自己,那这药丸就白吃了。 宋姨娘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还有些不甘,但不敢当面表露。 顾姝斐笑了笑,同她们解释了几句。 “现在父亲对二夫人她们正上心,稍出了什么纰漏,后果难以想象啊?夫人就是摆在眼前的例子,还不够警醒么?” 这样一来,梅姨娘跟宋姨娘明白了她的用意,犹豫不决的面上顿时绽放笑意。 “小说的是,那我们现在回去了。”梅姨娘说完,就拉着宋姨娘走了。 刚走到院子门口,顾姝斐冷不丁说了一番,两人霎时身躯一震。 “我知晓你们二人的用心,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你们倘若不听我的,惹出什么乱子,我自然也不会给你们收场。” 顾姝斐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夹杂着些许冷厉,宋姨娘虽聪明却不好掌控,梅姨娘莽撞容易生事。 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自找麻烦,除去顾府,还有萧家那边的烂摊子。 顾姝斐光是想到,就有些头痛。 两位姨娘赶紧附和离开,“是,是。” 另一边,顾姝妍脑海里始终浮现出方才的情景,心里充满酸涩嫉妒,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胡氏那里。 胡氏看到她没有半点反应,若是换成以往,恐怕现在就该高兴的出来接她了。 难道仅因为自己不是她所生吗? 顾姝妍垂眸,藏好心底的幽怨,一抬脚走到胡氏身旁,像是埋怨,又像有些撒娇的说。 “母亲,父亲骂你的时候,我就怕他会因为那个什么翡翠动手打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不是母亲亲生呢?” 然而胡氏看了她一眼,便什么话都没多说,眼里情绪亦是复杂。 这样的转变相比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顾姝妍内心无法接受,嘴角强挽一丝笑容,趴在胡氏膝上依偎。 “难道母亲真要因为这所谓的血缘关系,就要将我抛掷一旁吗?我此生已认定母亲,哪还有再认别人的道理?” 胡氏抬手想抚摸她,顿了顿又收回手,现在看到她就想起自己恨之入骨的翡翠,狠心将头扭到一边。 “妍姝,有些事时至今日,已经今非昔比,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我何尝不希望你就是我亲生?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胡氏虽未流泪,可话里已有哭意,毕竟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哪有这么容易说断就断? 顾姝妍察觉她的举动,眼里失落茫然,不自觉攥紧了手心,咬牙怨恨。 “既然如此,母亲为何还要记挂着顾眉怜?她可是翡翠带回来的,我看她八成也没存什么好心!”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收拾屋子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听到她提及顾眉怜,胡氏情绪总算有了些波动,扬起声音吼道,“不许你那么说她,翡翠固然可恨,但她是我怀胎十月真正生下来的……” 顾姝妍被吼得一愣,通红的眼眶泛酸,眼泪直流,胡氏被她这副样子看的心里过不去,语气仿佛克制着。 “我不会轻易叫翡翠好过,你也不许再去针对顾眉怜。” 自从翡翠回来,她们母女就没一天安生日子,不光胡氏心里恨,顾姝妍更恨,可最厌恶的还是顾眉怜! 她慌忙抹干眼泪,重新露出一副牵强的笑容,试图掩饰说道。 “母亲!以前都怪女儿不好,动辄惹你生气,同你吵闹,你原谅女儿好吗?女儿以后再也不会了。” 胡氏默不作声,良久后才唏嘘开口。 “我,我也想待你如从前那般,只是想到你是翡翠所生,我就亲近不起来,也不知眉怜在翡翠那里怎么样了……” 见她句句不离顾眉怜,顾姝妍再也装不下去,顿时就恼了,濒临绝望的朝她大喊。 “我不信母亲当真对我没有半点情分了!翡翠故意把眉怜带走,又有父亲在,还会对她不好吗?” 这时胡氏也哭了出来,夹在中间两为其难,又遭到顾姝妍逼迫,早已心乱如麻。 胡氏不忍再看她,生怕自己再对着她,就会破坏两人之间仅剩一丝的母女情分。 “她就是在报复我所作所为,怎么可能会真心对待眉怜?你回到她身边去,她或许能善待你。” 沉思良久后,胡氏喃喃说道。 可这并不是顾姝妍想要的答案,她猛地推开胡氏,控制不住发泄出自己的不满,意识到不对后又给自己找补。 “怎么能说出叫我回去这种话?母亲,你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我让嬷嬷再给你准备些点心吧。” 顾姝妍拿起桌上两盘点心,递到胡氏跟前。 然而胡氏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开口说了,“先将这些放下吧,我没什么胃口,眉怜不在我跟前,我这心里总不能踏实。” 顾姝妍见她如此偏心,哪怕自己再怎么讨好,也注定挽不回失去的那些,气的将两盘点心都砸了出去。 “母亲,就算她是你生的,我也是你养大的啊,为什么你只心疼她,你也看看我好不好……” 什么法子都用了,可就是不见成效,顾姝妍忍不住再次痛哭,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崩溃。 明明自己才是嫡出,凭什么让给顾眉怜那个野丫头?! 屋子里的嬷嬷也看不下去了,好言好语相劝,“夫人,二小姐说的是,您多少吃一些吧,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熬得住。” 顾姝妍充满希冀的望着胡氏,胡氏拿起一块点心送到嘴边,吃了一半又放下。 “我自个儿身体心里清楚,你们不用再说了,差几个人过来将旁屋打扫干净,我不能真把眉怜让给翡翠。” 胡氏说着,语气逐渐阴狠,仿佛手里的点心就是翡翠,用力捏碎了扬出去。 她忙不迭起身出去,嬷嬷看在眼里也是难受,语气为难的开口。 “夫人这又是何必呢?眉怜小姐未必会领你的情啊……” 顾姝斐也想劝,可是看母亲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胡氏手一挥,立即说:“好了,不用再说,快去吧。” 见状,顾姝妍迅速从后面跟上,拉住胡氏深深一笑,“母亲,那我跟你一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 胡氏犹豫是否推开她,先前见两人争吵,就怕再见面还会生出事端。 到时候,她帮哪个都是错的。 胡氏不忍直接拒绝,只能委婉推开她。 “你……哎,我现在顾不上你,姝妍,你也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不要再伤害我那可怜的眉怜了。” 可即便是这样,顾姝妍还是察觉到了,不过没有立即发火,而是笑脸盈盈的开口。 “母亲说哪里话,我纵然不喜欢她,但是不想见母亲受苦受累,只是想替你分忧罢了。” 此时,嬷嬷也在一旁说,“夫人,我看二小姐这段时日成长了,与以往相比有所不同。” 这一番作为,总算让胡适的心稍微偏向她,面上松口了。 “那好,你也来吧。” 顾姝妍跟着去旁屋,进进出出的下人忙里忙外,胡氏有条不紊的指挥吩咐。 这间屋子不仅宽大,采光也好,尤其是离胡氏的前院更近。 顾姝妍心中嫉妒疯长,眼里的幽怨能吞噬人,嬷嬷清点了屋子里面,然后出来汇报。 “夫人,按照您的吩咐,床榻被褥皆是用的新物,就连茶杯器具也是从库房里精心挑选的,您过目一遍。” 胡氏按照名单对着屋子比照,总算露出了笑容,可语气仍然遗憾。 “好,但我总觉得还少些什么。” 顾姝妍听不下去了,凑过去酸唧唧的讥诮嘲讽。 “母亲,这些不少了,她以前肯定没住过这么宽敞又明亮的屋子,如此精致的布置,她万一不喜欢呢?” 胡氏惊讶地看了一眼她,心里也因为这话有些不稳,思索说道。 “怎么会?我瞧她心性单纯,肯定会接受这些的,对了,再去准备熏香,用了香更像女儿家的屋子。” 话音一落,胡氏便命人着手准备。 嬷嬷当即点点头,“夫人,那我去请眉怜小姐过来。” 眼看着母亲跟嬷嬷都走出去,如此费心却不是为了自己,顾姝妍气得随手将架子上的花瓶打碎。 “她一个乡野山村出来的,哪懂得什么用香?有地方住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真是不懂规矩。” 一边说着目光环视四周,她越说越怨恨,撕了屏风又砸了茶具,偏激的将视线内能动的东西全毁个干净。 “这屋子布置都快赶上我那里了,母亲果然开始偏心她,我失去了这么多,还是没赢过顾眉怜!” 顾姝妍不遗余力的埋怨,恰巧此时嬷嬷请来了顾眉怜,两人正往屋子里来,还没注意到这一地狼籍。 “眉怜小姐你进来瞧瞧,夫人对您是用了心的,屋子里一切都是亲力亲为,就怕您觉得不好不习惯,若是有什么不适就跟奴婢说,再去改就得了。” 嬷嬷对顾眉怜态度很是客气,恭恭敬敬的,就好像她才是自己真正的小主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当众动手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眉怜想到这里即将成为自己住所,高兴的合不拢嘴,语气都带着兴奋。 “嬷嬷,这里华丽亮堂,我很喜欢。” 顾姝妍从里屋走出来,当即毫不客气,犹如泼了一盆冷水过去。 “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东西,用的就能安心吗?若是没有你,这些便该是我的!” 然而顾眉怜傻傻的,没理解话里的意思,反而是说。 “我不会跟你抢,是夫人要我在这里,如果你觉得不妥的话,那我去跟夫人说明。” 嬷嬷眼角发觉里屋的狼藉,吓得大惊失色,顾姝妍狠狠攥住顾眉怜肩头,表情阴狠毒辣。 “你想去告状?我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呸,表面装的柔弱可怜,其实一肚子坏水,别人相信你,我却不信!” 顾眉怜险些被她这般吓哭出来,顾姝妍冷笑不止。 “你不是想住吗?我看你还怎么住,让你蛊惑母亲!让你一来就和我抢!” 嬷嬷赶紧想将两人分开,生怕伤到其中哪个,急切的开口。 “二小姐这可舍不得啊,要是夫人看到会生气的。” 顾姝妍丢了一记冷眼过去,说话不带半点掩饰针对顾眉怜的意思。 “嬷嬷,你躲开!你也觉得是我做错吗?分明是她回来抢我的,我跟母亲才是最亲近的!” 顾眉怜一个劲想挣脱,奈何力气不够,只能哑着嗓子乞求。 “姝妍,我不住这里了,你不要再破坏屋子,毕竟是夫人一心一力亲为,我委屈些倒没什么,不要伤了夫人的心意。” 就是因为她,母亲才不要自己了,她还敢提起母亲! “住口,你还敢在这装!顾姝斐都不敢这么对我,你算什么东西?你就应该跟你那个便宜母亲滚出顾府!” 顾姝妍嘶吼咒骂着,生生将顾眉怜推的退出去好几步。 顾眉怜不懂别的,可是关于翡翠,她极力想维护,又对顾姝妍有些惧怕。 “你不喜欢我,可以说我不好,但是不能说翡翠母亲,她一直对我很好……” 可她越是这样,就越是刺激的顾姝妍抓狂,手上力道丝毫没减弱,说起形同疯妇都不为过。 “现在两个母亲都对你好,还有父亲也站在你那边,你是不是快得意忘形了?我今天就要让你清醒清醒!” 顾姝妍抬手就要打,顾眉怜慌忙抱住自己蹲下身,情急之下说出一句。 “那你这样做,就不怕被他们看到吗?我只是想提醒你罢了,没有其他意思。” 顾姝妍以为她是挑衅自己,张狂的呵呵笑了两声,“我做事自会承担,何须你来提醒?” 抬起手落,“啪!”的一声响,顾眉怜被打的半边脸迅速肿了,通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从此处经过的翡翠听闻动静来了,看到这幅场面吓了一跳,慌忙想上前阻止。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翡翠震惊的看到顾眉怜,随后看向顾姝妍,生气质问。 “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你动手打人?你怎能这样不知礼数呢?青天白日的,传出去也不怕遭人笑话。” 顾眉怜露出委屈的态度,顾姝妍却没有丝毫软弱,甚至扬声嚷嚷。 “他们要笑尽管笑好了,难道我遭受的白眼还少吗?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的事,这是顾府,我想打谁就打谁。” 翡翠见她执迷不悟,一时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没忍住打了她一巴掌。 几人随即怔住,翡翠没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下意识藏起打人的那只手,颤动唇瓣说。 “看来元征说的没错,她真是把你教坏了,你回去清醒清醒吧。” 顾姝妍摸着自己被打的脸,心理屈辱万分,同时恨意也是达到了极点。 “你说我是你生的,但现在你却为了她来打我?她除了会装痴傻,还会什么?” 翡翠脸一白,伸手想摸她,“我不是有意,你让我看看你的脸……” 顾姝妍狠狠将她挥开,只当她是逢场作戏,极其排斥的讽刺道。 “滚开,别碰我,有什么好看的?!这不就是你打的吗?这么快就失忆记不起来了?” 翡翠抿了抿唇,有些无话可说:“我那是情急之下,逼得没办法才动手……” 顾姝妍冷笑,对此丝毫没领她的情。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如果这种关头,你都选择打我了,那我跟她生死存亡二选一的时候,你会让我活下来吗?” 翡翠被问的沉默,顾姝妍越发变本加厉的埋怨,几乎是把所有怒气都发泄给她。 “别以为我这样就是接受你!你压根不配做一个母亲,就算我瞧不起你,你也不能配我动手。” 翡翠听她说话如此难听,情绪一时克制不住了,极力忍住打人的冲动。 “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倘若当初我不那么做,只怕你我都会活不下来,如今谁都能怪我,唯独你不行。” 顾姝妍本来就瞧不起她,见她这样更是出言践踏,将自己能想到的肮脏词汇都用到了。 “那你如此低劣卑贱的身份,为何要冒险生下我呢?我在胡氏名下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小姐,你给了我什么?” 翡翠气得肩膀发抖,护在顾眉怜前面。 “既然胡氏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做母亲?” 顾姝妍露出漠然的表情,大喝不止。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这辈子都只会将她一人当成母亲,至于你,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 翡翠目光充满怒火,说道。 “你现在跟我认错的话,我就当你刚才的话都没说过。” 这话愈发激起顾姝妍的叛逆心,直言不讳道,“我为何跟你认错?这些话就是我要说给你听的,少拿那种长辈的姿态教训我!” 翡翠忍得无可奈何,刚抬起手,就被顾姝妍一下子攥住,逼近质问。 “你以为我还想再给你第二次动手的机会?这是还你刚才的一巴掌。” 顾姝妍说完,将那一巴掌扇了回去。 翡翠无法继续容忍,两人随即打作一团。 “我原还想忍让着你,眼下看来是不必了,你不顾及我生你之恩,处处使尽了力气,这是你该对生母的作为吗?” 翡翠气愤,满是失望的将她按在地上,但很快又被顾姝妍扯住头发,场面一度混乱。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挽留小哑巴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妍不但嘴上没客气,手上也丝毫没软弱,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疯狂大笑出声。 “这点算什么?你再拿这副语气教训我,小心我让你知道知道厉害!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故作清高的样子!” 说到最后,随之而来的不满与轻蔑也越发明显,她就是瞧不起翡翠凭借父亲进府的嘴脸,如今有机会,教训自然不会错过。 翡翠个头比她宽些,但力气不及她,好几回被攥住猛打,不仅发髻散了,衣裳也凌乱了。 顾姝妍瞧见自己的战果,狠抽了两巴掌,趾高气扬的说道。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我这辈子最大的屈辱,就是有你这样的母亲。” 翡翠表情难堪晦暗,屈辱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偏偏反抗不过顾姝妍,硬是生生挨了好几下。 顾姝妍也没有停手的意思,两人打得火热,然而翡翠始终是吃亏的那个。 顾眉怜只能在旁边看着,从未经过这样场面的她不知所措,更不知怎么面对,脚下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心头焦急难耐,她用带着哭腔的嗓子试图开口,“呜呜,不要再动手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然而仅仅也只是浮毛点水,并未起到半点作用,翡翠被打的扛不住了,嘴角又红又肿,满是尴尬的瞪顾姝妍。 “我,你如此无礼,莫不是受了胡氏的指示?我要去告诉元征,你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翡翠压抑沉重的出声,即便当年在夫人跟前也没受过此等屈辱,今日却在自己骨肉手上遭到毒打。 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喊声,那就是要到顾元征面前告状! 顾姝妍见她如此,得意的笑了笑,下手更加用力,嘲讽讥诮道。 “打不过就想拿父亲来压我,我告诉你,没门!你踏进顾府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后果?” 翡翠脸惨白惨白的,下意识抬手阻挡着脸,手臂身体都打得疼痛难忍,抑制不住开始哀嚎起来。 顾姝妍一把扯起她的头发,恶狠狠警告,又像是在耀武扬威。 “我让你留下惨痛的教训,或许你以后就不会再骑到我头上!” 屋子里一地狼藉,加上两人的打闹,顾眉怜不知所措,等其他人赶过来处理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与此同时,顾姝斐送走了两位姨娘,在屋子里翻阅医书,沉着眉思索,看不出在想什么。 翠柳见炉壶里没炭了,主动提醒说道,“小姐,炉子里炭火没了,奴婢再去添一些吧。” 顾姝斐看了眼收回视线,随后点头答应,“嗯,我想看些医书,不要让人来打扰。” 说完,翠柳关上屋门,顾姝斐放下医书,心中默念进入系统空间。 大数据计算关于治疗心脏问题的不少,对恢复记忆的描述却鲜有记录,她将这些都搜索了一遍。 然后系统显示模糊,根本无法以此判断准确结果,找了一番是毫无头绪,这不禁让顾姝斐有些发愁。 她用手撑着额头,脑海里想起小哑巴那张惊恐无助的脸,不由得叹息。 “虽然她哑症已治好,但失去记忆,究竟是何药物所致?难道真的就没有半点办法吗?”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人的回声,快半个小时不见结果,顾姝斐颇有些心烦的离开空间。 此时,翠柳刚忙活完,转过身就看到小哑巴出现,不禁吓了一跳,小心温和的说。 “我刚给小姐屋里添完炭火,你怎么在这儿?外面冷快进来,别在那站着了。” 小哑巴虽然能说话,但是对她们还比较陌生,语气微弱的问。 “那小姐在哪?我有些事想找她问清楚。” 翠柳一听,疑惑的望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奇怪的人。 自家小姐救她,她却始终不曾回报,说到底也太没良心了。 “你见小姐做什么?小姐又不会伤害你,反而她还救过你无数回,你该感激她才是。”翠柳一时没好奇的说道。 小哑巴喃喃重复她的话,“救我?” 这话一听,翠柳停住动作,回过头,匪夷所思的打量起她来。 “不然你以为,中毒之人是如何解除药性存活至今的?包括你现在站的地方,也是小姐的院子。” 小哑巴迷茫的抬脚过来,心里有些希冀,隐隐又有些激动。 “那小姐可知道我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我是怎么来的?”她期盼的询问。 翠柳诧异的下巴都快掉下来,随后就将自己所知晓的情况统统告诉她了。 “这些你都不记得?小姐也不知你叫什么,一次阴差阳错救了你的命,便带回府养着了。” 见小哑巴只字未言,翠柳紧接着又说。 “说来说去啊,都是受过小姐恩德的人,但凡你尚存半分良知,就该知道小姐的良苦用心。” 原来之前见过的那个人,一直在帮自己,小哑巴心里生出一股愧疚与感激,良久后出声说道。 “那劳烦你替我多谢小姐……我有些话,想当面跟小姐说。” 她张望着翠柳身后的方向,想去找顾姝斐,然而翠柳没弄清她的目的,自然不肯轻易答应。 于是她就说,“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小姐正忙着,不许人打扰呢。” 小哑巴动了动唇瓣,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所以然,弄得翠柳都有些无奈。 “算了,你跟我来。”她叹息一声,决定带小哑巴过去。 翠柳抬手叩门,朝里面提醒:“小姐,她想见你。” 顾姝斐打开门看到两人,紧皱的眉头一松,说:“你们俩所为何事?” 翠柳将小哑巴方才的行为说了,顾姝斐心里稍稍有了底,看向小哑巴。 “昔日承蒙小姐庇佑,我在此处将养身子,却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什么家世来历,今日我想自去寻找出处,不再打扰小姐。” 小哑巴朗声说道,内心也不想被误会,便始终盯着顾姝斐的神情。 顾姝斐觉得有些突然,煞是不解的询问,“好好的,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我又不嫌你烦,等我找到了药,就能恢复你的记忆。” 这话一出,小哑巴听得惊喜。 “当真?那小姐有几分把握?” 第一百四十四章 顾府丑事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眼神坚定,轻摇了摇头,细心同她解释起来。 “现在我也没有头绪,当时为了医好你的哑症,用了不少珍贵药材,按理说我用药都是有根据,不会起副作用。” “故而你突然失忆,我也不得而知。” 看来如此,那还是没有希望,小哑巴失落的低下头,心理挣扎一番过后,仍旧作出决定。 “我叨扰小姐多日自觉羞愧,既然如此,那恢复记忆就不麻烦小姐了,也该让我自己出去见些世面。” 顾姝斐见她执意,顿时也深感无奈,说道,“可你在外面没认识的人,又能到哪里去,想好做什么了吗?” 小哑巴沉默,然后摇头。 “这些,我还没想好,俗话说水到船头自然直,我去了之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姝斐一听更加不放心,自己上还能照顾她,到了旁人那里,哪还有这么好的事? “你若离开我这里,也没个安稳依靠,那又是何苦呢?相处的这一段时日,我已然将你当做自己的病人,必然竭力医治。” 她企图再用一番力气说服小哑巴,若是如果,那自己也没办法。 三人正说着话,风和日丽以及石榴也从外面进来了,顾姝斐看到他们来赶紧催促道。 “你们几个也来了,那正好快来劝劝她,她突然就想离开,我还以为是你们其中哪个惹她不开心了。” 石榴一听,眼神奇怪的望着小哑巴。 “为何想离开,是小姐这里不好吗?” 翠柳脸色不大高兴,兴致缺缺的语气说,“小姐性情温和,待人是最好的,你有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大家替你解忧。” 风和日丽对视一眼,随即也表示了一番,面上似是劝解。 “是啊,我侥幸得小姐收留,今生抱不完的恩德,轻易绝不会离开。” 小哑巴抿紧唇瓣,也是在纠结迟疑。 “我只是不想再拖累小姐罢了,小姐自然好,不好的那个是我……” 石榴见状,赶紧说道,“可是小姐也没有驱赶你的意思啊,你就这样离开,岂不是愧对小姐?” 想之前自己就是小姐收留,要不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 风和顿了顿,说:“留下来吧,我瞧小姐对你好的很,往后不要再多想了。” 屋子里沉默了,几人都没说话,只有炭火烧的噼里啪啦,就当顾姝斐以为希望渺茫时,小哑巴竟然转变态度。 “说的是,那我暂且先留下来报答小姐的恩情,只是我无名字……” 顾姝斐一听,眼里又重新燃起希望,望着小哑巴说。 “前尘忘尽,新生矣始,朝华蓬勃,”“要不你就叫朝华吧?” 翠柳看在眼里,笑了笑。 “这是个好名字,还不快谢过小姐?” 小哑巴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尚能接受,于是就答应了,“多谢小姐赐名。” 王府,陆时衍正在院子里舞剑练功,青色衫子的下人脚步蹒跚跑来,看样子像是有什么急切的事。 陆时衍察觉到了,收起刀剑,定睛朝那人望去,询问。 “何事这样匆匆忙忙?本王平时不是教导过你们,有条有理方能不出错吗?” 下人匆忙行了个礼,随后就说了。 “王爷,现在顾府的事都在京城传遍了,奴才打听到一些,所以急着赶来告知。” 陆时衍一听是顾府的事,不禁来了些兴致,饶有趣味的问。 “哦?既然是关于她的,那你说来听听。” 他坐在石桌旁,缓慢的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尝。 下人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尽数告知。 “近日顾元征要强行纳一位二夫人,还带了不知奶奶的一个丫头,夫人胡氏不满,闹得差点儿要休妻了。” 陆时衍喝茶的手一顿,眼眸眯起,下人咳嗽了一声继续说。 “自打这两人进了府,就没一刻安静的,这顾二小姐还与那位二夫人打了起来……” 陆时衍听了事情大概,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似笑非笑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你准备一下,本王要去看望一趟。” 当即,他便带人去了顾府。 府中下人见是王爷,小心谨慎的上前伺候: “王爷,大人在外未回,可要奴才前去相禀?” 陆时衍径直往里走,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直白的说道。 “不用了,待他回来你禀告一声,就说本王来过了就成了,本王也不是找他。” “是,是。”对此,那下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赶紧答应。 陆时衍没走两步,遇到了假山后边的顾姝妍,后者恰巧也发现了他,相视一眼笑出了声。 他脸上笑意全无,眸子里似还有些阴沉。 顾姝妍笑意盈盈的上前,全然不顾当初撕破脸面的难堪,语气尽是讨好意味。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三王爷,真是好巧,你也是跟我一样来看姐姐吗?” 自打她与陆时詹取消婚约,又不准进入皇宫,便与嫁进皇室失了缘分,如今翡翠带着顾眉怜入府,给了她极重的危机感。 以往的母亲也不重视她,这逼的她开始病急乱投医,但凡是个有权有势的,都想接近…… 顾姝妍看他的眼神缱绻肉波,陆时衍冷冷偏过头,话语冰冷的开口。 “不巧,早知道你这个时间点来,本王就不来了。” 这说的丝毫没给顾姝妍面子,她不禁脸色一僵,然后顾自笑了出来。 “王爷真爱说笑,姐姐应该就在屋里,要不然我们一同去吧?” 说完,她就想去拉陆时衍的手,陆时衍早有察觉避开,甚至还有些恼怒。 “二小姐,你莫非是忘了先前的事?脸面都撕破了,你却一口一个姐姐喊的出来,心里不膈应的慌吗?” 他凉薄的唇瓣微张,说出的话犹如冰锥子刺痛,觉得多看她一眼都是污了眼睛。 顾姝妍感到脸上伺候,仿佛被打了一巴掌,却仍然笑脸相迎。 “我与姐姐是亲生血缘,姐姐大度宽容不会跟我计较,我也知错就改了。” 陆时衍冷笑一声,不再理会。 顾姝妍故意走在他前面,脚下就是光滑的鹅卵石,眼尾余光轻扫,她心一横,干脆把脚崴伤。 第一百四十五章 顾姝妍落水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王爷,我不小心崴到脚了,可否劳烦您扶一把?”她疼的惊呼,泪眼汪汪的回头瞧着陆时衍。 陆时衍没有动作,反而冷笑一声,始终跟她保持距离。 “把本王当成你的下人了?还没有人敢这样指使本王,顾二小姐从小接受诗书礼仪,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呢?” 顾姝妍心里气愤,经历了这么多事,隐性也比之前能忍了,压抑情绪没有发作,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王爷,我知晓你与姐姐婚约在身,可是我不介意……啊!” 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想趁机往陆时衍怀里倒,谁料刚碰到他,就被直接推入湖中。 冬日的湖水冰凉刺骨,冷的顾姝妍直打寒战,双手不断扑腾挣扎,心慌大喊。 “救命救命!快来人救我啊!” 陆时衍则是冷眼看着,长袖一甩,若有所思的瞧好戏。 “哟,二小姐怎么自个儿摔下去了?你既知晓本王与你姐姐有婚约,就该同本王保持距离,不该这般不懂规矩才是。” 顾姝妍懊恼不已,他竟然不搭把手救自己吗? 陆时衍接下来说出的话,直接让她心里凉了三分。 “这湖里的水应当能让你冷静冷静了,本王就在这儿好好欣赏风景。” 顾姝妍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神也逐渐幽怨,喊声却一刻不敢停。 “王爷居然见死不救,咳咳……又是被姐姐知晓,她该如何想你?” 凭什么顾姝斐能做到的,她却做不到?不,她不甘心! 陆时衍收起笑容,眼里冰凉的如这冬日湖水一般,语气憎恶道。 “少来道德绑架本王,恐怕要是救了你,她才会多想吧?这么浅的湖水,不会淹死人的。” 正在附近不远处的顾眉怜,一听到动静就来了,看到她在水里,二话不说就跳进湖里。 “你落水了?!放心,我这就救你上来。”顾眉怜急切不已,幸好从小懂得水性,及时将她拉了起来。 顾姝妍犹如落汤鸡似的趴在地上,冷得咳嗽不止,对顾眉怜依旧充满恶意。 “咳咳,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对你感激涕零,明知我不喜欢你还要凑上来,你究竟是有多低贱?若不是你……” 顾眉怜不知是哪里错了,一时慌乱起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你落水,担心有危险就下水捞你上来了。” 顾姝妍原本想,她若是不救自己,那陆时衍到最后不还是得救吗?奈何被她坏了好事! “姝妍,你想做什么就告诉我吧,我帮你好不好?”顾眉怜紧张的询问顾姝妍。 顾姝妍瞧见她这副嘴脸就恶心,扯着嗓子动手推搡。 “滚开!你做出这副虚伪的样子,是给王爷看吗?可惜王爷有了姐姐,压根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顾眉怜连忙否认:“我没有,我只是怕你出事。” 顾姝妍却不相信,连带着翡翠一同骂了起来。 “虚伪恶心,你跟你母亲一样令人讨厌,我看了就心烦……” 刚赶回府,就听闻此事的顾元征过来,见这两人又在打闹,立马上前分开,不由分说就斥责顾姝妍。 “住手!眉怜救你上来,你不知安图报,反而倒打一耙是何居心?我看她真是救错了人,还不如救一条狗!” 顾姝妍眼眶通红,企图辩解:“父亲,她分明……” 顾元征却连听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立马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说道。 “好了,你别说是她推你下水!王爷看得清清楚楚,难道还能有错?我顾元征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顾姝妍默不作声,紧接着顾元征大吼。 “自己滚去祠堂罚跪,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吃饭。” “父亲,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顾姝妍爬起来,朝他丢下一句话,便跑了出去。 顾元征却不管这些,一心盯着顾眉怜,生怕哪里出了差错,语气都是小心翼翼。 “让为父瞧瞧你的脸,可别磕着碰着,她不喜欢你,你不用再靠近她就是了,姝斐是个好相处的,你们可以多来往。” 陆时衍在旁冷眼瞧着,顾元征这才想起他来,慌忙尴尬的笑了笑。 “险些忘了王爷在此,可要到前厅喝杯茶?” 陆时衍冷漠的摇头,表示。 “不必,本王是来找顾姝斐的,说些话就走,近来听闻顾府一些风闻趣事,所以特来看望。” 顾元征朝他作揖,老奸巨猾的脸上难得露出笑:“还请王爷见谅。” 陆时衍不予理会走了,发现屋子外面的翠柳,问:“你家小姐呢?” “在屋子里头,哎王爷……”翠柳说着想阻拦,可他已经进去了。 顾姝斐刚沐浴完,听闻动静还以为是翠柳来了,脸都未抬一下说。 “翠柳,是你进来了吗?帮我把屏风外面的里衣拿来,然后出去。” 那人将衣裳递过来,顾姝斐准备穿,发现人还没动,就催促了一声。 “你怎么还没出去?我要换……啊!” 这一催不打紧,竟然发现他是陆时衍!吓得顾姝斐捂住身子惊声尖叫。 她冷静过后,朝他说道。 “王爷是怎么进来的?怎么没人通告,真是失礼,我还未穿衣裳,请王爷出去。” 陆时衍也没瞧到什么,干脆转过身避嫌:“无妨,本人是个正人君子,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即便如此,顾姝斐还是坚持:“还请王爷出去等候。” “罢了,本王见你着急,不戏弄你了,等你穿好衣裳再出来吧。” 陆时衍点点头,索性推门出去。 片刻后,顾姝斐穿好衣裳才出去,想起方才那一幕,脸颊不禁发烫,自然而然联想到两人上回在王府也是此举。 “王爷今日怎会大驾光临?实在令我……意外。”她装出镇静的询问。 陆时衍眼里流露笑意,张口便说了:“听闻顾府近来多了人,所以过来瞧瞧,那顾眉怜是否有些缺陷?” 顾姝斐一听,眉头微微皱着:“王爷已经见识过了?” 四下无人,只有她们两个,顾姝斐将自己之前诊脉的结果说出来。 “确实如此,我先前给她诊脉已有所发觉,二夫人却对此深感无奇,更可疑的是顾姝妍居然不是胡氏所生!”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陆时衍提醒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随后,陆时衍也是面色顿沉,颇有些诧异的询问道,“这般简单让她们进了府,难道就没试探过吗?” 通常,像顾府这种大户人家,关乎到亲生血缘一事,必然是慎之又慎,但不会轻易相信。 可是听顾姝斐所言,那所谓的二夫人以及带回来的女子,轻轻松松就取得了顾元征的信任。 即便他对此不怀疑,也该有证明亲疏的行为,如若不然,如何服众? 顾姝斐细细回想,将当时发生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沉思过后反问。 “当时在前院滴血认亲,血滴相融,父亲便没有再怀疑,王爷是觉得有些蹊跷?” 陆时衍眉角一动,眼皮耷拉着眼睑,神色之中始终有些忧虑,总感觉此事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摊开手心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本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不过你想让本王调查的话,本王或许会帮你。” 顾姝斐脸色稍缓,语气仿佛松了一口气,“那就劳烦王爷费些力了,我若发现什么端倪,必然第一时间告知王爷。” 不管翡翠跟顾眉怜有没有问题,但多留个心眼总没错,人是顾元征带回来的,那些来历是非恐怕也只有他知晓。 顾姝斐又添了些茶水,起身间腰牌晃动发出响声,陆时衍闻声望去,目光落在那枚萧家令牌上。 他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异色,紧皱的眉头松了又紧,抬起手指着令牌问道。 “咦,你这腰间的令牌是从何而来?以前未曾见过,看着倒是有些稀奇,不像是顾府之物。” 顾姝斐见他举止,当即也放下茶杯,低头注意到荷包旁的令牌,脸色没有变化,倒像是习以为常。 不过看陆时衍的反应,她心里有种直觉,他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顾姝斐带着点儿好奇的问:“难道王爷也认得此物?” 萧家在天朝富甲一方,陆时衍身为当今三王爷,若是相识也正常,只是以前不曾听过。 陆时衍笑了一声,视线显得有些冷淡,坦然开了口:“不算认的,只是本王听说过,这好像是萧家的东西。” 顾姝斐一听,顺势解下令牌,递到他眼前,顺便将自己得到此物的经过悉数告知。 “王爷猜的没错,这就是萧家家主的信物,数月前我逃至一山洞,偶遇枯骨准备埋藏,机缘巧合之下拾到了这块令牌,后来被萧府管家认了出来。” 提到萧家,她起初也是有些抗拒的,但这么一来二去,顾姝斐现在已竟然沉稳应对,说话掷地有声。 陆时衍接过令牌,用手轻轻抚摸上面的图形纹路,语气陡然有些变了。 “萧升?那个老狐狸是不同寻常的奸诈狡猾,你怎敢同这样的人来往?就不怕他暗中算计你吗?” 早在此之前,陆时衍听过萧家一些事,因为那里面极其复杂,所以迟迟没有插手。 没成想,顾姝斐居然和萧府有了交集。 顾姝斐平静的说道,“他带我回过一次萧府,对里面的人也算是有些熟悉,算计倒不至于。” 听他这话,陆时衍还是有些不放心,眼神亦是有了担忧,语重心长的提醒她。 “不管如何,你做事还是应该当心些,人人都知那萧家固然根基深厚,却是聚集了豺狼虎豹的火坑,稍有不慎,小心被吞噬殆尽呐。” 他又将令牌还回去,顾姝斐重新收起来,勾了勾唇瓣,说的极为轻松。 “王爷提醒的是,我自会小心,上次去见萧府那些人,觉得虽然棘手了些,但我有办法应对。” 陆时衍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有些话到了嘴边再次咽回去,欲言又止道。 “本王只是好言相劝,提醒你罢了。如若换成旁人,本王倒也懒得开这个口。” 或许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顾姝斐已经收下东西,就如同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注定无法更改。 顾姝斐明白他是为自己好,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王爷好意。” 语气顿了顿,她继续开口。 “上次去看了一些账本,剩下的带回府放在东屋里,原打算闲下来的时候看,这阵子过于忙碌,待会儿我有空就去瞧瞧。” 陆时衍听她拿到萧府账本,心里瞬间踏实许多,能拿到账本就如同掌握了府中大权。 再加上有萧升那个老狐狸辅助,想来萧府没几个人能踩到她头上。 陆时衍眼底凌厉之色缓和,唇侧一角挽起,当即就说了。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你,等一下差几个会看账本的过来帮忙,也好给你省省事。” 自打回了顾府,顾姝斐就没什么时间翻看账本,有人帮忙自然是更好了,她也能抽出时间做自己的事。 陆时衍望见她脸上的喜色,随后也跟着笑了出来。 “若还有其他需要,本王必然帮你。” 顾姝斐感激道谢,“既如此,那就多谢王爷了。萧府账本繁琐复杂,我上回看完一半,剩下的解决起来也轻松了。” 若是换成旁人,她尚有疑虑,但是陆时衍帮过自己多次,没什么不放心的。 顾姝斐高兴之余,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语气不自察觉得欢快起来。 “此次又欠下王爷一个人情,以后不知要如何相谢了。” 陆时衍瞥了她一眼,眼含笑意凑近她。 “无妨,本人又不要你偿还,帮你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两人呼吸彼此交错,目光距离近在咫尺,顾姝斐莫名的心跳快了,脑海里有霎时的凌乱。 陆时衍突然攥住她的手,望自己跟前一带,她一个踉跄径直扑进他怀里。 顾姝斐感到他呼吸的温热,脸颊发红发烫,就在两人快要吻上时,她惊喊了一声。 “王爷?” 顾姝斐猛地离开视线,慌忙从他怀里起身,显得手足无措,转过身长舒两口气,冷静下来。 陆时衍眼神也清醒了,尴尬的咳嗽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屋子外面恰巧传进来一个声音。 “小姐,热水烧好了,你还需要吗?翠柳姐姐不知哪儿去了,怎么找不到她人。” 石榴恭恭敬敬的询问,当她看到屋子里不止有自家小姐在,还多出了一位身份尊贵之人,脸色霎时白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跪祠堂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她扑通一下跪地,语气惊慌道,“奴婢不知王爷也在,还请恕罪,还请恕罪……” 此时祠堂内,顾姝妍浑身浸湿的跪在地上,脸上神情充满愤懑不甘,眼神掺着狠毒。 方才从湖里捞起来,身上衣裳还没换过,冷风一吹,她便哆嗦不止。 “二小姐,这回是大人亲自发话,让您在这里罚跪,千万可要遵守规矩,不能再惹大人生气了啊。” 负责看守的婆子嗑着瓜子,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就将门掩上离开了。 大冬天的,府愿意在这挨饿受冻呢?湖里人人都知二小姐失宠了,再没有往日那般待遇,又何必再将她当做主子看待? 婆子这样想着,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神情轻蔑鄙夷。 顾姝妍仰起头,发髻凌乱紧贴脑袋,泛红的眼角挂着水珠,分不清是湖水还是眼泪。 她攥紧手心,指甲嵌进肉里冒出血,心中恨意疯狂滋长,想到父亲呵斥自己的情景,不服又有些赌气般道。 “我本就没有错,是父亲为了那个小贱人惩罚我,他要我跪,我跪就是了,反正父亲为了她们母女,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周围静寂无声,顾姝妍看着头顶一列列灵牌,晃动的烛火仿佛印出了顾眉怜的脸。 她激动的起身,险些推倒蜡烛。 身后冒出一人立即扶住她,语气晦涩心疼的开口:“小姐别说丧气话了,老奴偷偷给你擦擦身子吧,不然染了风寒不好医治啊。” 顾姝妍脑子未多想,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惊喜的回过头,发现只是胡氏身边的嬷嬷来了。 “嬷嬷,原来是你来了。”她脸色一下子露出失望,整个人恹恹的,打不起半点精神气。 顾姝妍犹不死心的朝她身后张望,却不见一点儿人影,难受的身子摇摇欲坠。 “我还以为是母亲,母亲她没来看我吗?”她抑制不住拔高声调问嬷嬷。 嬷嬷不知如何回答,“夫人她……” 顾姝妍见她这副模样,心里顿时便猜出来了,思绪回想起从前胡氏对自己的好。 “冬日湖水寒冷,以往母亲见我受冬,总会为我熬一碗浓姜汤,如今面也不见,看来她心里是真没了我这个女儿。” 她苦苦的发笑,浑身狼狈也不堪在意,酸涩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流,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嬷嬷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心里也难受起来,企图为夫人说情。 “二小姐别这么说,夫人还是记挂您的,只是有事在忙抽不出身,等闲暇时兴许就过来了。” 嬷嬷编了个借口,伸手想搀扶顾姝妍。 顾姝妍将她推开,目光冷冽的质问。 “母亲为何事所忙?难道不是那个顾眉怜,上回我砸了她的屋子,母亲就气的再也不肯见我了。” 如此一来,什么都说得通了。 胡氏找回亲生女儿,便不再需要她这个养女,原来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终究也是一场空罢了。 顾姝妍咬紧牙关,逐渐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心里想的全是报复以及凌辱践踏。 而胡氏此次不来,确实有些这个原因。 嬷嬷连忙抹了把泪,纠结了一番,最终开口提醒。 “恕老奴多嘴一句,上次确实是二小姐做过头了,您毁了夫人一片心意不提,还和二夫人大打出手,就算老爷没明着指责,此次怕也是跟着受了牵连。” 面对嬷嬷的好心提点,顾姝妍则是怔怔的摇头,已经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一心固执的可怕。 “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嬷嬷,你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也不清楚吗?” 她倔强的抓着嬷嬷问道。 嬷嬷有口难言,终是什么话也没说:“二小姐……” 顾姝妍也不想再为难她,转过身凉凉的笑了,讽刺的开口。 “算了,你出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照顾,母亲既然不肯来看,那你也就不需要将我这里情况转告她。” 嬷嬷紧接着出去,再次关上门。 顾姝妍冷得失去知觉,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她瑟瑟发抖的抱紧自己。 “好冷……真的好冷,这顾府再大,也没有我的傍身之地,如今看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要从此出去。” 然而周围没有声音回答,顾姝妍陷入绝望,更是生出了一种急于复仇的快感。 “以后再也不指望任何人了,没有人愿意帮我,那我就自己寻找出路。” 说完,陡然睁开快阖上的眸子,顾姝妍眼里尽是冷漠疏离,再也不见一丝温情。 相比顾姝斐那边,石榴低着头不敢多看,陆时衍也没有要责罚的意思。 “念你是无心之失,我不会怪你,自己出去吧。”顾姝斐瞧了眼石榴,轻飘飘的说道。 石榴感激的磕了一个响头,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再次开口。 “多谢小姐,奴婢接连闯祸,请小姐惩罚略显惩治。” 顾姝斐闻言,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不禁就说:“难得你有这个心,记住教训就罢了,别整天罚来罚去的,我不喜欢这样。” “是。”石榴点头退下。 片刻后,陆时衍才掩袖咳道。 “咳咳……你这丫头还算懂事,刚才说到哪里了?” 顾姝斐抿唇思索,紧接着听见他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你可还记得父王曾给万矣石赐下婚事?数着日子,如今他们也要好事将近了。” 顾姝斐恍惚记起,当时的确有这么个事,苗疆领主万矣石与梁钰晚乃是陛下亲赐的婚事,京城为此还轰动了好一阵子。 她目光黯然,冷不丁有些担忧说起。 “他们的婚事我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这背后关乎的利益不可小觑,要慎重对待。” 她这话一出,陆时衍脸色也冷了些,语气严肃起来。 “你想的不错,本王与你也是想到一块去了,你作为未来三王妃,到时免不了要以本王未婚妻名义出面观礼。” 说到这个,顾姝斐叹了口气,对此表示会极力配合。 “到时我自会配合王爷,只是梁钰晚曾遗落的虎符还在我这儿,也不见她来取,万一出什么岔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挑选婚服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虎符掌管天朝兵力,遗失虎符是掉脑袋的大罪,梁钰晚不可能不清楚,却迟迟不见她寻找,也不知是何缘故。 陆时衍瞧她这模样,当即便出言安慰。 “你且放宽心,这些都安排好了,她身为郡主,比谁都知道虎符的重要性,自然懂得如何应对,等时机合适,咱们再将虎符还回去。” 先前他就一直派人盯着此事,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关乎重大,出了岔子,谁也担待不起。 顾姝斐心里的石头落地,整个人都感到轻松了,这事有陆时衍出面,自己无需多费心,那便算不得烦恼。 “既然王爷安排好了,那我们就静观其变,以防意外突发。”她随即勾唇笑了笑。 陆时衍亦是跟她一拍即合,击掌相约。 皇宫,进进出出的宫人忙碌了好一阵才算完,代映月看着屋子里摆放的大红婚服,足足有几十件,设计精巧华丽。 手掌轻轻抚摸,能感受到布料的柔软。 她深觉满意,扭过头朝一旁的万矣石有说有笑道。 “兄长,这些都是我求陛下按你身量裁的婚服,我瞧着花纹布料都是上品,你来看看合不合身。” 她拿起一件婚服在万矣石身上比划,后者脸上却没有喜悦的神情,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相反脸色出奇的有些凝重,万矣石将婚服放置一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这天朝的服饰在我看来都是一个样,压根挑不出什么好坏,何况金荷郡主也不是我想娶之人……” 闻言,顾姝妍立即变了脸色,眼里可见的慌张,连忙呵止提醒。 “兄长!” 万矣石走到殿内坐下,不再多言。 代映月脸色难看的朝一旁宫人分布道:“你们都先出去。” 她看万矣石如此不争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懊恼,甚至是埋怨。 “这里不比苗疆,自然不能事事顺心,王兄可知晓方才在说什么,若是那话传出去,你我脑袋还要不要了?” 万矣石听她这么说,随即也有些懊悔,不过现在说什么也迟了,只能听她教训。 代映月又急又气,自己好不容易巩固根基稳了地位,要是被人抓住把柄落下水,岂非前功尽弃? 皇后向来不喜自己,巴不得拿捏她的错处借机除掉,有些话她自己都不敢轻易说出口,偏偏叫万矣石直言不讳的吐了出来。 “就算兄长心里有什么,也该等你我二人单独相处再谈,当着那么多天朝人的面,不是摆明让别人来抓我们的把柄吗?” 她苦口婆心的教训完万矣石,端起手边的茶水想喝,送到嘴里发现凉了,生气的将茶杯砸出去。 茶水碎片四溅,万矣石看的一愣,心里愧疚的道,“一时糊涂,没想那么多。” 他望着自己妹妹,此事确实是自己对不住她,攥紧了拳头咬牙表示,“映月,我不想娶梁钰晚。” 代映月一听,怒气冲冲的过去将门关起来,怎么也没想到万矣石会在这个时候反悔,压抑着声音指责。 “你不想娶有什么用?梁钰晚代表的是虎符,天朝皇帝金口玉言,哪有随便反悔的道理?” 万矣石自知理亏,也没跟她顶嘴,任由她数落,态度却不曾动摇。 代映月见他这样软硬不吃,一时有些慌了,花容失色的望着他,良久不语。 她绞尽脑汁,想不出任何补救的法子,何况娶了梁钰晚利大于弊,对于她们苗疆是好事一桩。 为何万矣石拎不清呢? 代映月苦恼的用手撑着额头,唏嘘说道,“你不是不知道,皇后也希望你们婚事不成,你身为我的兄长,莫非是要与我的仇敌为伍?你就不能为苗疆利益着想?”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询问,也让万矣石心中越发复杂,沉着嗓子开口。 “皇后针对你一事,我早已知晓,所以我也多次暗中助你,但一码归一码,有些事并非勉强就有所成。” 代映月顿时勃然大怒,气得将茶杯器具都掀了,犹不解气想打他,至此没下手。 “兄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意气用事的话,那你我迟早有一天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不考虑别的,也该考虑你妹妹我。” 她气急无奈只能抓狂,然后万矣石反应淡淡的,代映月心里猜到些许,张口问。 “若是不娶梁钰晚,那你想娶谁?” 万矣石嘴巴动了动,没出声。 脑子里顾姝斐的脸越来越清晰,他已经想不了别的,出于下意识的排斥婚事,只想快点见到脑海中人。 代映月抑制不住失了声,拔高嗓音。 “你还在想顾姝斐?我看你是昏了头,她明显对你无意,也对我苗疆无任何帮助,不过是个不得宠的顾府庶女罢了!” 尽管听她如此反对,万矣石呼吸越来越重,眉头紧皱,神情变得庄重肃穆。 代映月一向瞧不起顾姝斐,尤其是她几次与自己为难后,甚至出了要除掉她的念头,但兄长怎会对她上心呢? 原先她并没考虑到这些,因而现在跟万矣石起了争执,同时对顾姝斐也越发厌恶。 “那样的容貌出身,你要什么样的没有?她根本就不配,虽有未来三王妃的名头,但像这样毫无用处的女子堪比花瓶!” 代映月不遗余力的贬低,斥责顾姝斐,毕竟在自己看来,那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也就三王爷陆时衍会上当,京城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要顾姝斐那种货色。 一番话没骂醒万矣石,反而引起了他的逆反心理,拍着桌子反喝代映月。 “够了,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代映月的声音戛然而止,眼里有失落震惊,她最亲近的兄长,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吼自己? 万矣石意识到不对,随后立即低下了头,说:“我知晓你的用意,念在你我兄妹多年的情分上,我不计较你方才那些话。” 他抬脚走出几步停顿,回头望向代映月,“以后别再让我听到,如若不然,我也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代映月回过神,心知不能让他这么走了,立即上前拦住:“那么兄长,我刚才所言,你是否会考虑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行宫成婚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万矣石半张脸隐在暗处,瞧着冰冷难堪,沉了一口气说道。 “此事我心中有数,不用你来提醒。” 他向来不喜代映月插手自己之事,偏偏她一再不改,万矣石心里积怨已深,情绪一时也就有些绷不住了。 代映月强忍怒气,拔高嗓子喝道。 “兄长!关乎到我们苗疆百姓,并非你我意气用事可为,希望你能同我一样,从大局考虑,一切以利益为重。” 万矣石不说话,代映月急步走到他跟前,锐利的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乞求的味道。 “今日若换成是我,我也会如此做,即便你们成婚,虎符还是要交到天朝皇帝手里,但底下士兵定然不满,咱们可以借机煽动人心。” 代映月攥紧手掌,意犹未尽地说出自己的计划,这是她早就预谋好的,所以不允许任何人出错。 哪怕是她的亲兄长也不例外。 万矣石配上她的眼神,然后又飞快地下头,脑海里顾姝斐的脸忽明忽暗,他内心从未有过如此纠结。 如果是旁人,他定然毫不犹豫的配合,只是那人是顾姝斐,从他来天朝见到第一个动心的人。 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万矣石无法立即做出决定,代映月急得步步紧逼,忙不迭再次开口说, “等到天朝内乱之时,就是我苗疆一举改命的大好时机,兄长,我等这一刻真的等太久了。” 她不相信在兄长心里,自己跟苗疆加起来,还比不过那个女人! 何况她从未对兄长付出过,如今这般也只是一时被迷惑了眼,只要兄长配合,一切就还有希望。 最终在代映月的软磨硬泡之下,万矣石仿佛逼着自己做出某种抉择,立即松口了。 “好,我会听你的,依旧迎娶梁钰晚,但是你不能再伤害顾姝斐。” 听到他提出的条件,代映月眼里闪过一丝不快,然而转瞬即逝,她面上浮起喜悦的笑容,生怕他改口似的,迫不及待的说。 “我答应了,只要她不触碰到我们利益,留她一条命不算大事,倘若她再与我作对,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转过身,代映月眼角挂起一丝阴毒,勾起的嘴角噙着讳莫如深的意味。 万矣石匆匆离去,头也没回的走了。 数日后,行宫内张罗布置,只因今日是苗疆领主与金荷郡主成亲的日子,由仁宗帝与皇后一手操办。 宫人婢女腰间都系了一条红丝带,象征着喜气,朝中臣子以及皇亲国戚都来了,场面热闹气派。 月嫔穿了一身绛红色,面容含笑的朝仁宗帝说道。 “今日良辰吉日大婚,我瞧他很是高兴,臣妾在此代兄长谢过陛下了,愿陛下千秋万代。” 她微微俯身行礼,仁宗帝哪里舍得娇人辛酸,连忙将人扶了起来,搂在怀中大笑说, “呵月嫔,你苗疆领主配朕的天朝郡主,实乃天赐姻缘,佳人成双啊!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代映月附在他耳旁,娇声软语的发笑,时不时撒娇几声,弄得仁宗帝是半刻都不舍得冷落她。 “对啊,臣妾与陛下想到一块儿去了,您尝尝这酒,仿佛别有一番风味呢。” 代映月斟了一满杯酒,递给仁宗帝。 仁宗帝心情大好,眼神全在她脸上,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接,也就是在这时,旁边的皇后出言提醒了。 “陛下注意饮酒适量,前一阵,中御医说您脾胃甚虚,不便饮酒。” 皇后眉头皱起,始终有些忧愁之色。 目光扫过月嫔滞了一瞬,而后恢复如常,皇后摇头叹息,面上装作贤惠大度。 代映月当即面露屈色,回答的同时,话像是说给仁宗帝听的。 她顾自倒了一杯酒,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倒是臣妾大意了,臣妾自罚一杯。” 说完,欲仰头饮尽。 仁宗帝甚是不满的瞪了一眼皇后,伸手拦住代映月的动作,并且说, “朕没什么事,一杯酒而已,难道喝不得吗?再说了,这等大好的日子,皇后何必说出这样扫兴的话?” 皇后原也是好意说起,没想到会引火烧身,使得仁宗帝怪罪自己,惊诧恼怒的张了张唇。 “陛下……” 皇后眼里愤懑之色泄出,奈何仁宗帝在场,又无法发泄,生生将怒火压下去。 仁宗帝同月嫔亲近依偎几句,扭过头同皇后说话时,人又变得冷漠疏离,语气充满烦躁。 “好了,朕一直知晓你看不惯月嫔,今日她兄长大婚,你也要挑错,依朕看皇后还是少说话,多吃菜吧!” 仁宗帝冷哼一声,皇后脸色发白,不敢再言语,这样毫不避讳的区别对待,也让她心里生出几分酸涩。 好歹也是一国之母,地位却比不上一个远道而来的月嫔,传出去都丢尽了脸面! 皇宫越想越臊的慌,月嫔嬉笑一声,挽着仁宗帝的脖子,拿腔作调地说, “陛下,娘娘也是为您身子着想,许是无心之失,切莫再要置气了。” 仁宗帝很是乐意对着她这张脸,重新笑出了声,充满宠溺的道,“好,还是你得朕心,再命人给朕倒几杯酒。” 两人调起情来也是毫不避讳,皇后看不过去,干脆背过身,低声朝一旁的嬷嬷吩咐。 “月嫔如此嚣张,你带人去看看,顾姝斐何时来……” 嬷嬷点头,很快退出去。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又悄悄回禀皇后说道:“娘娘,顾小姐同三王爷一道来了,正在殿下同人说话呢。” 皇后闻言,脸上露出欣慰,浅勾嘴角应了声:“本宫知晓了,下去吧。” 陆时衍携顾姝斐前来,两人俊男靓女,即便是站在一处也赚足了眼球,到处不缺夸赞和奉承。 顾姝斐形容得体,同陆时衍请安问候。 “儿臣携未来王妃见过父王,母后。” 仁宗帝仅是瞧了一眼,然后发话,“起身吧,你来的不算迟,去找自己的位置坐下吧。” 两人入座左边席位,上面就是仁宗帝与皇后,旁边的臣子夫人莞尔称赞。 “三王爷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三王妃也是容貌昳丽,聪颖明慧啊,上次宫中家宴一别,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 顾姝斐以笑意相回,语气很是客气,表现的也颇懂礼数。 “劳夫人记挂,夫人气度非凡,才是真叫人见了过目不忘。” 第一百五十章 假虎符不见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那位夫人一听,当即被哄得喜笑颜开。 “只当三王妃人美,没想到嘴更甜。” 那头,万矣石正在与人敬酒寒暄,言语之中尽是喜庆,对方举起酒一饮而尽。 “今日领主大婚之日,可喜可贺啊。来来,我先敬你一杯。” 万矣石喝完酒回敬,勉强露出一笑,“多谢,我于金荷郡主有意,能娶到她是我苗疆天大的福分。” 他走到陆时衍这里时,目光落向了顾姝斐,故作轻松的开口:“三王爷,三……王妃,今日又同二位见面了,这杯酒我饮下,你们自便。” 见他敬酒,陆时衍喝完酒,还将酒杯倒过来,以示滴酒不剩。 “与领主同喜,喜酒本王也喝完了。”他从容勾唇应对,万矣石却没有因此离开,话里提及到顾姝斐。 “我看三王妃还没有喝,可是嫌酒酿不好?那不如取我苗疆的烈酒过来。” 他一番擅自做主的安排,并未问过顾姝斐是否愿意,她心里头虽然不喜,但面上未显露分毫。 “不必,前几日我身子略感不适,想来惹了风寒,饮不得烈酒,领主好意在此心领了。” 她端起一杯茶,想以茶代酒。 万矣石却不买账,坚持要用酒表示敬意,啧啧两声说道。 “唉,酒热去风寒,正是如此才该痛饮,而且你善用医术还会身子不好?莫不是三王妃不给面子,不将我当成朋友。” 顾姝斐忍不住皱眉,眼中神色冷了,说话也冰凉的没有温度。 “我并无此意,领主喝醉了……” 万矣石无所谓的摆手,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跟她是相识已久的故人,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这点小酒算不得什么,对了,你上次从我这儿拿回去的药方,可治好你那朋友?” 代映月想起来是有这回事,刚想回答。 陆时衍站起来,抢过那杯酒径直说道。 “人已经治过了,即便是再有问题,本王也会替她想法子,不劳领主关切,这酒由本王代她喝了吧。” 陆时衍直接喝完,万矣石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因为此时周围人目光都看向此处,万一动静闹大,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王爷好酒量,本主今日见识了。”万矣石只得尴尬的笑笑,几欲离开。 他看了一眼顾姝斐的方向才走,侍卫紧接着拥上前,小声道,“领主,之前吩咐的那些已经安排妥当了……” 万矣石眼中冷淡,立马挥手,“知晓了,你们退下。” 婚房,梁钰晚一身喜服坐在榻上,起初从不愿接受婚事,到现在不得不顺从,心境早已发生了变化。 她掀起盖头,瞧见屋内没什么人,只有一个随侍的丫鬟,便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 丫鬟客客气气的回答,“郡主,亥时一刻了,陛下王爷还在外面饮酒呢,新郎倌儿没来掀盖头之前,您是不能出去的。” 梁钰晚心想,自己可不愿见到那位新郎倌儿,他最好一直不来才好。 默默翻了个白眼,梁钰晚扯下盖头,潜意识摸腰间虎符,发现不在身上,朝丫鬟喝道。 “去将我装虎符的盒子取来。” 丫鬟有些不知所措没动,梁钰晚神情晦暗的开始喃喃自语。 “如今已经大婚,想必陛下不日就要令我上交虎符,虽是父母亲留于我的傍身之物,到底是要拱手奉人了。” 她有些伤感,勉强抓住镇定的情绪里藏有一丝慌张,毕竟那是个假虎符。 真虎符早已不知去向,如今成婚,交出虎符最迟不过婚后,到时仁宗帝发现端倪,自己就罪责难逃了。 她不由得心底发颤,等丫鬟将盒子取来,急切的接到手里打开。 丫鬟说道:“郡主,盒子在此。” 梁钰晚看见盒子里空无一物,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将盒子翻到底朝天,都没看到那枚虎符。 虽然是假的,但也能应付一阵,如今假的都没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梁钰晚不由自主的慌乱,丫鬟见状,一下子跪在地上,脸色也白了。 “从您把盒子拿来的时候,便一直没人碰过,虎符应该还在里头。” 梁钰晚将盒子摊在她面前,尖锐的嗓音拔高质问。 “虎符呢?如若陛下要虎符,我该拿什么交上去?还不快找,快给我找啊!” 丫鬟吓得浑身颤抖,声音已然有了哭腔,“郡主,奴婢真的没有拿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到处都没有……” 梁钰晚冷笑,将盒子砸的七零八碎,眼神充满怒气,仿佛能吃人似的。 “这屋子里只有你我几人,难道虎符还会长脚跑出去不成?此乃我天朝军机要物,偷窃虎符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奴婢将她们也喊进来再找找,郡主稍安勿躁,奴婢给您倒些茶水,缓缓神。” 丫鬟一边抹泪,一边起身喊外面的丫鬟宫人进来,小心翼翼的去倒茶水。 果然,梁钰晚不耐的白了一眼,再次出口喝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倒茶?找不到虎符,你我难逃死罪,还要我坐以待毙不成?” 她坐立难安,掀起裙摆就往外冲,门口几个宫人纷纷跪下来祈求。 梁钰晚却顾不了那么多,怒骂一句。 “滚开!都别拦着我,谁再敢挡我的路,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说着她就踢开宫人跑了出去,剩余宫人在后面喊。 “郡主,郡主不能坏了规矩啊?!” 梁钰晚找了一路,跑到大殿上撞见宾客,仁宗帝也发觉了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她,语气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郡主为何不在屋里待着?成何体统,还不快命人将她带下去。” 梁钰晚来不及喘气,立即张口说道。 “陛下!钰晚有事前来,还请陛下恕我失仪之罪,但是钰晚不能就此离开。” 话音落,人群中不免有调侃的声音。 “哈哈郡主是思及新郎倌儿,迫不及待的贸然出来,已经等不到时辰了。” “即便是想见面,也要等到吉时才对,这样坏了规矩,不吉利啊。”左边的臣子出声表示。 旁边的人附和,“说的是,郡主要何物就说出来吧,拿到了就快些回去,莫在外面逗留。” 第一百五十一章 打伤梁钰晚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梁钰晚没什么感觉,一个健步冲到顾姝斐跟前,厉声逼问。 “顾姝斐,我思来想去,那天只有你最可疑,你自己说是不是将我的东西拿走了?!” 她一上来就如此凶狠的态度,顾姝斐自然不悦,眉头紧锁道。 “我拿了何物?郡主这话,说得我不太明白,不妨再说清楚些。” 梁钰晚恨不得扑到她身上,句句离不了威胁,“你少装模作样!如若不肯交还,我就上告陛下了!” 陆时衍眼神极冷,顾姝斐是他带来的人,这般对待她,便是轻视了自己。 何况他也不能见顾姝斐被冤枉,自己还能袖手旁观,于是他挡住两人说道。 “父王就在此处,郡主既然丢了东西,那便直接禀明父王。” 仁宗帝眉目阴沉,开口发话了。 “时衍言之有理,你今日身为新娘子,不好好在婚房呆着,闯到这种地方来抛头露面,有失我天朝风范。” 皇后察觉到不对,亦是跟着出声,“到底是丢了何物,快快交代。” 别的东西还好,虎符丢了,怎敢叫梁钰晚开口?她是有苦难言,只能干瞪着顾姝斐。 顾姝斐因她方才那副模样,心里有些气,冷淡的说道。 “我若是捡到郡主的东西,肯定会还,但是郡主不说清楚,我即便想还,也不知从何还起。” “我说出来能要你的死罪!你在这摆出虚伪的样子给谁看呢,仗着王爷撑腰就恬不知耻,你配当得起三王妃么?” 梁钰晚再也绷不住了,说着就上前跟她撕打成一团,顾姝斐反应还算迅速,躲过了她几个耳光。 周围人反应过来,惊声尖叫。 “啊陛下,你们快把她们拉开啊!” 陆时衍眉头疼得直跳,一个动手拂开两人,“郡主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梁钰晚岂肯善罢甘休,咬牙切齿的咒骂,“王爷你也偏着她,众人你们再怎么算计,有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注定到不了你们手里,现在交出来还能既往不咎。” 随着她话说完,身前就受了一掌,陆时衍用了八成的内力,打得她飞出去两米远。 “噗!”的一声,梁钰晚猛吐一口鲜血,头晕脑胀的厉害。 陆时衍走上去,无形中护在了顾姝斐前面,冷不丁道, “郡主冒犯了,本王实属无奈之举,为护王妃性命,只好出手伤了你。” 万矣石看得面色突变,哪怕不喜梁钰晚,也不能让喜事变成丧事,他赶紧上前搀扶。 “住手!好好的大婚怎么闹成这样,郡主你没事吧?来人,扶她下去休息。” 梁钰晚倔强的望着顾姝斐方向,誓不罢休道:“我不……咳咳。” 然而说句话的功夫,她就晕了过去,万矣石立即传唤人。 “郡主咳血了,快传太医来!” 突然发生这样始料不及的情况,万矣石朝众人拱了拱手,口头说道。 “刚才让诸位见笑了,是本主管教不严,没料到会突发这样的情况真是意外,郡主伤势要紧,先不奉陪了。” 仁宗帝点头应允,沉沉开口。 “那你去照顾她,你们的婚事是朕主持,朕替你们料理干净。” 人刚要走,月嫔眼眸一转,攀着仁宗帝娇声埋怨。 “哎陛下等等,就算郡主在有错处,今日是她与兄长大婚,王爷突然出手伤人,这事怎能这么算了?” 仁宗帝低头询问她,“哦,月嫔以为如何啊?” 代映月笑了笑,轻而易举将矛头对准了陆时衍,还说得极为合理。 “臣妾不管,陛下要给兄长做主啊,以往兄长最疼臣妾,还同臣妾说了最喜欢郡主,臣妾也很是期待这位嫂嫂,谁曾想王爷会出手伤人呢?” 仁宗帝听着是在情理之中,也就没有阻止,代映月继续道。 “臣妾记得天朝律法,无故伤人该判牢狱三年,王爷贵为皇室,哪怕轻罚略施小戒,臣妾心里也能舒坦些了。” 陆时衍漠然,毫不犹豫的表示。 “父王,当时情况危急,金荷郡主上来说不过几句便要伤人,儿臣看不下去才意识出手,愿领责罚,以儆效尤。” 皇后露出舒心的笑容,趁机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陛下,本宫觉得此话说的不错,要不然就是算了吧?” 仁宗帝还没发话,代映月先委屈了起来,泪眼婆娑的道。 “皇后娘娘是说,臣妾的兄长与嫂嫂该受此遭遇吗?” 顾姝斐听他们争执,此事因自己而起,陆时衍之所以会动手,也是梁钰晚先动的手,怎好让他道歉? 她噗通一声跪下,朗声开口道。 “陛下,臣女未曾拿过金荷郡主之物,王爷相信臣女为人,出手相互也在情理之中,若真要惩罚,臣女甘愿代替。” 仁宗帝望着两人,感叹了几句,就将问题甩给万矣石。 “你们感情深厚,朕看的甚是欣慰,不过月嫔开口了,朕也不能不顾及,那么领主以为当如何?” 万矣石对上代映月的眼神,心里明了,并未直接说明,“陛下,本主一心担忧郡主安危,无心考虑其他。” 代映月趴在仁宗帝怀里哭诉,央求。 “陛下,王爷伤了臣妾未来嫂嫂,再怎么也该赔礼道歉,臣妾以为天朝是礼仪之邦,您可不能徇私啊。” 眼尾余光注意到一脸冷静的顾姝斐,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方才顾小姐说她能代劳,那就让她给臣妾嫂嫂道歉,一来事情得以解决,二来也能保全王爷清誉,陛下认为可好?” 陆时衍错愕了一瞬,看出代映月是要拿顾姝斐开刀,将问题所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父王,儿臣以为处事应当有理有据,即便真要道歉,那也要等郡主醒来后,说出失物再定儿臣的过失也不迟。” 仁宗帝见他处理事态沉稳有度,内心也很是欣慰,随即就说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我天朝律法清晰,不能使一人含冤,这些还是等金荷郡主醒来再议吧。” 代映月脸上浮现一丝懊恼幽怨,还来不及说话,仁宗帝接连哄她说, “月嫔放心,大婚之事有失体面,朕会给一些其他的赏赐补偿你兄长。” 第一百五十二章 嘲讽代映月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说到这个份上,代映月也不好发作了,只能强笑道谢,“那臣妾谢过陛下。” “事已至此,你们也退下吧。” 仁宗帝目光扫视大殿众人,眼神清冷,说完长袖一挥,就欲牵着代映月离开。 顾姝斐毕恭毕敬跪在原地,冷不丁抬起眼,视线清冷沉着的说道。 “恕臣女多言一句,既然月嫔担忧嫂嫂,记得要亲力亲为的照拂,方能以显用心深厚。” 代映月闻言,骤然停下脚步,脸色难看的回过头望向顾姝斐。 虽未发作,但神情牵强,眼底蕴含着一层薄怒,脸颊是青一阵白一阵。 顾姝斐嘲讽的勾了勾唇,然后继续说。 “请月嫔顺便也替臣女问一句,郡主丢失的究竟何物,如此贵重就该妥善保管,怎么叫您越俎代庖呢?” 这话落在旁人耳里没什么,让代映月听了去,像是怨自己不明是非,插手皇帝决策,犹如当众打脸一般。 还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即便是皇后那个老东西,也要让她三分,怎么顾姝斐。如此直白的跟自己作对呢? 都闹得如此难堪了,亏的万矣石还为她跟自己求情,自己倒是想过放过她,她偏偏要送上门来。 “你,你竟然如此跟本宫说话?!陛下,您瞧她……”代映月气的眼眶都红了,扭头扑进仁宗帝怀里想告状。 然而话还没说完,顾姝斐就仰起头,声音凛然却不失恭敬的道。 “臣女实话实说罢了,我朝陛下仁德贤明,必然能处理好此事,还臣女以及金荷郡主一个清白。” 这一番举止又是做足了极大姿态,既给了仁宗帝贤明的帽子,还让代映月无从开口,否则就是做足了越俎代庖的名头。 代映月感到浑身阴寒,素来知晓顾姝斐能说会道,不想有陆时衍为她撑腰,使得自己又被摆了一下。 仁宗帝脸色缓和,哈哈笑了两声,颇为赞赏的道,“她说的不错,朕觉得有些道理,月嫔你就不要再使小性子了。” 这话一出,众人也不好再多说别的,纷纷散去了。 婚宴结束已是晚上,万矣石等不到御医来,只好先传大夫为她医治,他面上未见半点担心的神情。 姿态随意的坐在一旁,看着大夫给梁钰晚诊治,万矣石端起一杯茶品尝问。 “刚才三王爷那一掌打的不轻,她如今身体情况如何了?” 大夫把脉完,留下了一张药方命人熬药,转过身解释说。 “郡主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身体处于虚弱,需要多加调理,等郡主醒来还有什么问题,鄙人再来医治。” 万矣石听了,神情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手一挥说道。 “那好,你先退一下吧。” 送走大夫之后,门口的丫鬟进来询问。 “领主,热水已经烧好了,要给郡主她净身洁面吗?” 万矣石睇了眼床榻上昏迷未醒的人,轻松随意的说,“人不是还没醒吗?不着急,等她醒来再说吧,你们先出去。” 话音落,屋子里的宫人通通出去,只剩下万矣石,还有昏迷的梁钰晚。 她闭着眼睛,脸上不见什么血色,唇瓣一张一合,仿佛嚷嚷着什么。 万矣石起身过去,才听清她说的,“咳咳……你们快给我捉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梁钰晚梦到顾姝斐离开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直到睁开眼,看见面前人是万矣石,整个人气力如同被抽尽。 她重重的喘了两口气,一时说不上来话。 万矣石睨着,嘲弄的笑了笑似的,略带讥讽的说了一句。 “看郡主还有如此气力,想必方才那一掌没多大事,亏得本主还担心不已呢。” 梁钰晚瞪大眼睛,眸光充满愤懑的望着他,语气不甘的咬牙。 “怎么是你在这儿,顾姝斐呢?她去哪儿了?你们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她说着想爬起来,但身体弱的没多少力气,一下子又倒回去。 梁钰晚极力回想当时的情形,然后嚷嚷着质问:“你既然娶了我,还敢帮顾姝斐说话,真以为你的心思,人人看不出来吗?” 万矣石笑了笑,俯身轻柔的拂去她鬓角的碎发,突然手指猛的用力,掐的梁钰晚半张脸通红。 她痛苦的惨叫连连,万矣石轻描淡写的弯了弯唇说。 “郡主糊涂了,我已是你的夫君,自然应当在此守护,至于顾小姐,她已经同王爷离开了。” 梁钰晚一听顾姝斐他们完好无损的离开,自己却半死不活的躺在这儿,顿时心有不甘的攥紧的手掌。 她眼里迸发恨意,挣扎着爬起来,面目狰狞的大喊。 “什么?就这么轻易让她走了,我不甘心!快让人把她追回来,一定要找到她,我还有东西……” 意识到万矣石的狼子野心,梁钰晚声音戛然而止,抿紧唇瓣眼泪直流。 万矣石看在眼里,用手撑起下巴,好奇地打量着她。 “究竟是何物让郡主如此执着?大殿上你不愿意说,此时就我们二人,郡主不妨直说,本主或许也好帮你。” 他哼笑两声问道。 梁钰晚被他惹到恼了,抱起一个枕头砸过去,万矣石闪身躲开,眼里拂过一丝怒气。 她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大喝:“关你什么事,给我出去!” 万矣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反而坐在床榻边,假装同她亲近,饶有兴致的说。 “呵,今夜本主非但不出去,按规矩还要跟郡主行周公之礼,郡主还满意吗?” 梁钰晚咬紧牙关不语,他竟敢如此放肆,不过就是一小小苗疆领主,自己可是天朝郡主! 万矣石故意在她耳旁说起,别有用心的刺激他道。 “当时您受伤昏迷,陛下没有处置王爷与顾小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恐怕只有郡主不知道了。” 梁钰晚听了哪里还了得,当即又发起疯来,又是哭喊又是撒泼的,如同疯妇一般。 “什么?我被打成这样,怎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应该杀了他们,给本郡主付出代价!所有欺到本郡主头上的人都该死!”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云霄,万矣石没感到什么,摸了摸耳朵,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三章 梁钰晚醒来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郡主莫激动啊,万一伤了身子如何是好?识趣的话,就把虎符交出来,本主竭心今力替郡主医治。” 他一手挑起梁钰晚的下巴,充满威胁意味的说。 梁钰晚突然抬头,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手里的被褥就是万矣石,硬生生直接撕碎了。 突然,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直接从床榻上起来,扑向万矣石。 “你也想要虎符?是不是你把虎符偷走了,还不快还给我,如若不然,本郡主治你死罪!” 她眼神疯疯癫癫的,仿佛看谁都是偷走虎符的人,谁都想要害自己。 万矣石讽刺的动了动眉头,伸手将她推开,然后掸平自己的衣裳,瞧着有些嫌弃的开口说。 “死罪?郡主想这个之前,不如先担心自己身体吧,你不把虎符给本主,难道还想死了带进土里么?” 梁钰晚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他非但没伸手去扶,反而极尽嘲讽。 屋子里闹得狼狈不堪,梁钰晚顾不得形象,再次起身朝他扑过去,嘴里话都说不清了。 “万矣石!你说,是不是你联合顾姝斐偷走了我的虎符,我刚才索要不成,你反倒威胁起我了,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她攥住万矣石的衣裳,大笑几声威胁,甚至把他看成了顾姝斐,猛的一个巴掌挥过去。 “本郡主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们把虎符交出来!原来你们两个是这种不干不净的关系,本郡主要禀告陛下与你合离!” 万矣石本不想与她计较,可是抵不住她这百般折磨,恶狠狠将人挥开大怒说道。 “够了!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金荷郡主呢?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如今模样,没有虎符,你连与本主成亲都不配。” 拿不到虎符,自己与她成亲也就没有意义,还敢在这儿彰显威风,对自己甩脸色。 想到成亲前,自己还为此与代映月大吵一架,放弃了顾姝斐同样没拿到虎符,他心里就如同被万只蚂蚁啃咬。 梁钰晚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届女子,根本抵不过万矣石的力气,不过几下便任由他摆布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他,这下还遭到这般待遇,心里难忍受得了这种屈辱,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你这就露出真面目了,我不会把虎符给你,这是天朝,你想对我动手,简直做梦!” 梁钰晚攥紧手,眼里布满血丝,紧紧盯着万矣石不放,是要将他吞噬一般。 万矣石厌恶的后退半步,此时心里也生出了怒气,抬手就打了她一掌。 “住口,不知检点的愚蠢妇人!你装傻充愣,本主却无心与你演戏,且先给你点教训尝尝。” 梁钰晚被打的发髻凌乱,吃痛的哀嚎了一声,转而搬出仁宗帝威胁道。 “你敢……明日面见陛下,若是本郡主身上有伤,你也逃不了干系。” 除了看上去不堪,梁钰晚脸上并无明显伤痕,万矣石也是算准了如此,所以专挑看不见的地方下手。 他也清楚梁钰晚是个重视脸面的人,不会把这般窝囊的事传扬出去。 “郡主又说错了,这伤是三王爷动手打的,同本主有何牵连?”万矣石歪着头,意犹未尽的说。 随后脚下一动,梁钰晚被踢的撞到墙上,发出哐的一声响。 梁钰晚挣扎推搡,威胁恐吓都用上了,仍然没能唬住万矣石。 “放开,给本郡主放开!我要杀了你,啊!”她突然撕心裂肺的嚎叫一声,疼得面目全非,整张脸扭曲到一起。 “好疼,我的手好疼,”梁钰晚举着颤抖的双手,不断哆嗦着,“不对,我的腿,我的腿怎么失去知觉了,快去给我找大夫来。” 她发现自己全身麻木的疼痛,唯独腿部支去了知觉,顿时惊慌不已。 从她醒来这双腿便使不上力,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梁钰晚疯了似的发泄,万矣石冷眼望着,须臾过后才开口道。 “要大夫可以,郡主在此之前还要给本主一个东西,才能做成交换。” 梁钰晚咬紧牙关,艰难思虑一番,最终迫不得已松了口说道。 “虎符不在我手里,适才我就是发现不见了,才冒险出去找的,我真的不知虎符在何处。” 然而万矣石不信她所言半句话,走过去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质问。 “笑话,虎符不在你那儿又在何处?你无非是不想交出来,那这双腿也别想要了,本主倒要看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他狠狠将梁钰晚甩开,露出冷厉的笑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梁钰晚挣扎动了几下,不见成效,张嘴怒吼宣泄情绪。 “万矣石你丧心病狂,狼心狗肺!我没有虎符,究竟如何才能让你相信?!你想害我不成?” 她胡乱挥舞,将手边的东西都砸了,仍不解气,然后悲愤的趴在地上痛哭。 万矣石不怒反笑,冷冰冰的说。 “夸的好,你再继续夸吧,看能不能夸的本主去给你请大夫。” 他坐在桌子旁,冷冷抬起脸观望,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她极尽羞辱。 “没有虎符,你怎能入得了本主的眼?我如今已成你夫君,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夫妻本同体,你的不还是我的吗?” 梁钰晚被他这副张狂的模样气得不轻,悲痛交加的流下眼泪,种种谩骂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低声下气的乞求。 “求你先去给我请大夫吧,求你了,如果找到虎符,我肯定交给你。” 万矣石手摸着她的头发,犹如对待一只玩物,不见半点上心的模样,愉悦的笑出了声。 “原来郡主也会害怕啊,只是本主见不到想要的东西,很难为你办事啊。” 他讽刺的勾起嘴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要不是为了虎符,自己压根不会多看她一眼,更不会处心积虑做出这些。 “究竟是虎符重要,还是性命重要?郡主心理应当自有抉择。” 他语气虽轻松随意,可也不给半分情面,全然如旁观者一般,甚至比冷眼旁观者还要绝情。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关押万矣石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梁钰晚已经不敢再等下去,慌张抓住他的衣裳痛喊。 “命!我当然是要命,只是你不信我,又如何能拿到虎符?我,我给你磕头了,快去给我请大夫。” 万矣石见她怎么也不肯交出虎符,瞬间也是没了耐心,果断将她推开,并且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生歇着吧。” 丢下这番话,他扬长而去。 唯有梁钰晚躺在地上,发出充满恨意的责问:“万矣石,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下地狱!” 翌日清晨,万矣石跟梁钰晚由皇帝赐婚,应该在大婚第二天去面见仁宗帝。 昨夜两人折腾了大晚上,都是一副没睡好的神色,万矣石还好些,梁钰晚是一脸疲惫以及落寞潦草。 仁宗帝一来,万矣石安分行礼:“本主携爱妻钰晚见过陛下。” 仁宗帝见着两人,似笑非笑的打趣说道,“哈哈哈,正巧你们俩眼下乌青,怎么昨夜没睡好?就算是新婚之夜,也要克制有度啊。” 闻言,两人顿时露出尴尬的神情,梁钰晚颔首低垂道, “钰晚身体不适不便行走,让陛下见笑了,请陛下宽恕。” 仁宗帝大手一挥,对此倒像是没多计较,眼神闪烁,仿佛悄悄算计着什么。 “不碍事,如今金荷郡主与苗疆领主成婚,按理说你当随领主前去苗疆,不过朕念你父母为国捐躯,特许你能在行宫居住。” 这话说的看似很是同情两人,梁钰晚赶紧道谢,“钰晚谢陛下体谅。” 然而话刚说完,仁宗帝就端出一副慎重的表情,出口表示。 “虎符是我天朝之物,钰晚你是时候把虎符交出来了,朕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与你。” 梁钰晚听到这两个字,立即脸色煞白,整个人差点倒在地上,声音害怕的发抖。 “虎符……陛下,钰晚并未携带虎符。” 仁宗帝闻言却是不信,只以为是她不肯交出虎符,语气又冷了几分说。 “金荷郡主?虎符在你手里,如果没带在身上,那又在何处?领主可曾见过虎符?你们不要藏私啊。” 在场之人皆是寂静,万矣石脸色暗变,继而听仁宗帝呵斥。 “朕也是按规矩行事,无规矩不成方圆,身为天朝臣子应当服从君王,朕要虎符。” 本该交出虎符却不见了,仁宗帝面目之中隐隐带着怒气,这时梁钰晚出声说道。 “陛下,虎符原先是在钰晚这里,昨日突然就不见了,我四处寻找也不见下落,并非是不愿交出啊陛下!” 这两人像是统一好的说辞,坚称虎符丢失不见。 仁宗帝虽然无奈,但更多的是怒气,怒目圆睁地瞪着两人说。 “昨日大婚,不见了?” 梁钰晚身子不敢抬起,瑟瑟发抖。 “陛下,本主昨夜与金荷郡主寻找,半夜也未见虎符,究竟是如何丢失,本主也不知起因,希望陛下处理。” 万矣石趁此机会说道,顺便撇清关系。 岂料下一刻仁宗帝大怒,将案桌上的东西都摔了出去,指着两人大声斥责。 “你们俩简直该死!可知遗失虎符是何罪?虎符能调动天朝兵力,若是落入有心之人手里,还不惹得我天朝大乱?” 这一发火,殿内宫人统统跪了下来。 万矣石自以为能表示一番,故意朗声高道,“眼下找到虎符才是重中之重,请陛下宽限三日,到时我定然让钰晚交出虎符!” 仁宗帝怒视他,此人若是真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又怎能稳坐苗疆领主之位? 他先前所做的那些,仁宗帝并非不明白,只是没有机会发作罢了,如今正好送上了门。 “虎符朕自然会让人寻找,只是你们两人也有错,不能轻放。”仁宗帝顿了片刻,紧接着吩咐宫人侍卫。 “来啊,苗疆领主对朕不敬,拖入大牢关押起来!” 一列带队侍卫涌入前,抓住万矣石押走,梁钰晚看在眼里,心里唏嘘惶恐。 她将头埋的更低了,“陛下?!” 仁宗帝冷眼望着,皱紧眉头,神奇严肃的说,“至于金荷郡主,自回行宫禁足反思,无诏不得外出。” 梁钰晚被人送出去,这事不免传到了代映月那里,她虽然看不起万矣石为了顾姝斐跟自己貌似神离,但毕竟是兄长。 万矣石再不济也是苗疆之人,怎能轻易被扣押在天朝? 代映月一阵烦心过后,立马匆匆赶去。 “什么兄长被陛下关押起来了?还不快随我去看看情况。” 不多时,皇帝那边就得知了消息,宫人传唤说:“陛下,月嫔来了。” 仁宗帝面色丝毫未动,头也不抬的吩咐,“出去告诉她,朕不想见人。” 宫人点头出去,紧接着代映月的声音传来,“陛下……通通给本宫让开,本宫要见陛下!” 代映月是半推半就闯进来的,她扑通一声,跪到陛下跟前,直抹眼泪说道。 “请陛下恕臣妾无礼,臣妾担心兄长,他同臣妾一样敬重陛下,肯定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还请陛下饶恕啊!” 仁宗帝冷眼望着,不禁有些怒气,别的事可以由着她,但此事关乎天朝军机要事,怎能让一介妇人插手? 面对月嫔的撒娇,仁宗帝没再出声。更未上前将她搀扶。 代映月声音悲泣的开口祈求。 “陛下若不原谅兄长,臣妾就长跪不起,请陛下放了臣妾兄长!” 仁宗帝看着很是头疼,无奈之下为难的说了一句。 “月嫔,你兄长所犯之事,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朕不会牵连与你,只是这事你莫要再掺和了。” 听闻这话,月嫔并不肯罢休,万矣石被关押起来,自己就如同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事关兄长,臣妾不能视而不见,难道陛下就真的不念一点情意吗?” 代映月扑到仁宗帝面前,泪眼婆娑的哭哭啼啼,企图让他心软。 然而仁宗帝心烦意乱的紧,压根听不进这些话,始终也没个表示。 如此一来,代映月有些急了,嚷着要陛下将自己兄长放出大牢。 一时间,仁宗帝的头又开始疼,难受的拂开她,双手扶着脑袋喊道。 “朕也很为难,你出去让朕好好冷静吧,朕头痛的很,趁现在朕还不想对你发火,你自己回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出逃行宫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代映月无法接受这般对待,她微微睁大瞳孔,攀附到仁宗帝膝上,语气期期艾艾道, “陛下,您以往从不会这样待臣妾,今日是怎么回事?可是有烦心事,不如让臣妾来为您解忧吧。” 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她垂眸低头间,极其自然的掩饰过去。 仁宗帝扶着头叹息,眉头紧紧皱着,整张脸阴沉又难堪,语气沉沉的凝着她说道。 “不必了,朕头疼的不能见人,并非刻意冷待你,朕也希望你不要插手你兄长这件事。” 即便是这样,代映月也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反而突然抱住了仁宗帝。 她眼眶含泪的擦拭,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臣妾明白,臣妾想为陛下分忧罢了,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陪着您。” 说罢,代映月将药丸塞到他嘴里,她突然吻上仁宗帝,其实就是不想让他吐出来。 等药吞下去后,仁宗帝长长吐出一口气,代映月这才松开,伏在他肩头轻声哽咽,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仁宗帝方才还头疼欲裂的感觉,顿时全身通畅,情绪也好转了许多,颇是怜爱的望着代映月。 “嗯……给朕吃的这东西确实有用,朕上次用过之后就念念不忘,如今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他呵呵笑道,一把将人搂在怀里,两人以一钟极暧昧的姿态相依相偎。 殿内宫人没有一个敢看的,就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有代映月一句又一句充满恳求的撒娇。 她唇角勾了一抹笑,故意用身子去迎合他,“只要陛下觉得好,臣妾愿意奉献给您。” 举止投足之中尽显媚态,仁宗帝看得移不开眼,对万矣石的事不再提,一心跟代映月嬉笑玩乐去了。 唯独殿外窗口停立一只八哥,通体雪白的羽毛,扑腾翅膀飞走了。 然而这边,梁钰晚刚回到行宫,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脑子里满是大殿之上仁宗帝质问的情形。 如今自己遗失虎符的事已然被知晓,那么金荷郡主就成了一个空名,万矣石尚且被关押,自己又能躲到何时? 与其在这行宫里担惊受怕,倒不如逃出去,至少她之前的这些积蓄够她度过余生。 反正她也不喜欢万矣石,不用跟他共同进退,相反自己还很有可能被此连累。 脑子里一生出这个念头,梁钰晚急眉厉色的朝宫人喝道:“你们都下去,本郡主要好好冷静,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宫人纷纷退出去,只剩下她一人在屋里。 梁钰晚着急的来回踱步,不禁面露愁色,所以说想逃离行宫,但要她轻易舍弃前半生的荣华富贵,哪又是容易事? 如此一来还真难抉择,她一时下不定主意,口中喃喃自语道。 “现在他被关了起来,肯定是因为虎符这事,我若不早做打算,只怕会落得同样的下场,不行,我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说到这里,梁钰晚思绪顿住,万般无奈之下,心一横干脆咬牙说。 “如今陛下只是将我禁足,若是处置起来,我要想法子逃离这里,就不行这天朝没我一个容身之所。” 于是她立即收拾出一个包袱,将自己所有值钱的物件都打包起来,然后匆匆出门。 行宫正门有侍卫把守,仁宗帝不许她轻易外出,梁钰晚便想着走侧门,谁料刚过去就遇到一群苗疆打扮的侍卫。 苗疆侍卫看到她,立即过来阻拦,与其不像是商量询问,倒像是呵斥指责。 “郡主要去何处?不如等领主回来商议,领主担心您身体安危,下过命令不许单独出门。” 梁钰晚愣了一下,大怒骂道。 “放肆,本郡主要出门,为何不许?他一个苗疆领主,有何权力管到本郡主头上?” 领头的一个苗疆侍卫冷冰冰说起。 “这是领主交代,请您等领主回来。” 梁钰晚不由得攥紧包袱,面上不敢露出丝毫端倪,故意扬声说道。 “他被陛下留在宫里,一时半会回不来,那我也不能出去吗?” 侍卫低头道歉:“请郡主见谅。” 五六个侍卫阻拦在前,梁钰晚动辄有人紧跟,弄得她是寸步难行,偏生又被禁足,不敢过分宣扬。 “若本郡主非要出去,看你们能奈我何!”梁钰晚伸出双手,做出随时会动手的架势。 “那就得罪了。”苗疆侍卫手持木棍,冷不丁打得她猝不及防。 梁钰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身后的包袱散落一地,这些苗疆侍卫没有一个手软的,她两手难敌众人。 最终被打的抱头鼠窜,梁钰晚哀嚎连连,开始哭泣求饶。 “唔……啊!饶命,求你们别再打了,我错了,我不出去,别打了……” 她嘴里不停认错,身上挨了不少拳脚,一向心气高傲,却落到这种境地,难受的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话。 此时王府,陆时衍正在书房里练字,门口突然停了一只鹦鹉,随侍的下人眼尖的发现了,率先说道。 “王爷,您瞧。” 那鹦鹉煽动着翅膀停到陆时衍手上,嘴里不停的重复。 “月嫔,朕头疼,朕头疼。” 陆时衍眉头动了动,正疑惑的看了一眼,鹦鹉紧接着又开始说话了。 “臣妾想为您分忧,为您分忧……给朕吃的这东西确实有用,确实有用。” 陆时衍眼神暗沉,脑子里思索着什么,旁边的下人表情凝重道。 “王爷,奴才猜想,是不是月嫔给陛下吃了什么东西,只是有什么能立刻缓解头痛呢?” 闻言,男主会果断的摇头,语气笃定的开口道。 “宫中御医一向谨小慎微,不会给父王开药性过猛的药物,想来就是苗疆的东西。” 下人不懂这些,但对于苗疆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奴才听闻那边蛇虫毒物甚多,要是给陛下吃的东西有所龙体,这是欺君罔上的死罪啊?!” 下人脸色惊变,不敢再言语。 陆时衍面色严肃,双眼视线不知飘向何处,语气之中参杂着担忧,隐隐含怒。 “本王担心的也是如此,奈何这只八哥会说话,却没有人的判断思考能力,究竟是何物暂且不得而知。” 第一百五十六章 检测试纸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下人停顿片刻,询问说:“京城中有大夫,可否查验呢?” 陆时衍闻言立即摇头,对此显然是不赞同。 “不妥,外面大夫不如御医且不说,这般张扬明显的举动,月嫔势必有防范之举,到时非但查不到线索,反而打草惊蛇。” 骤然间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他堪堪说道,“本王记得,顾姝斐倒是颇通医术,对此还有些研究,或许她能有什么法子!” 说做就做,陆时衍立即带人去了顾家,见到顾姝斐,他欲开口。 顾姝斐倒了茶水侍奉,面上问:“王爷前来可是为梁钰晚一事……” 陆时衍却是摇了摇头,眼光中颇有异色,并且说道。 “不,本王另有事求你帮忙,梁钰晚被父王软禁行宫,她一时半会儿找不了你麻烦。” 顾姝斐闻声笑了起来,浅勾唇瓣的模样甚是明媚,张口就说。 “昨日多亏王爷出手相助,还未来得及道谢,王爷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 察觉到他复杂的眼色,顾姝斐吩咐屋子里的风和日丽:“你们都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两个丫鬟自觉退出去,陆时衍这才将自己的意图娓娓道来,带着些不明所以的疑惑。 “事情是这样,我养的一只八哥听到了父王与月嫔的对话,父王头疼不已,她给了一个东西便能缓解头疼,世上有这样的奇药吗?” 顾姝斐一听,也是陷入不解之中,从古至今她都未曾听过这样神奇的东西,代映月怎么会有? 她不由的猜测说道,“我没听说过,会不会是她家乡那边所出?” 陆时衍与她对视一眼,道出自己心中的担忧,“本王担忧也是如此,药物如果无害便好,就怕损伤根本,对父王不利。” 听到这话,顾姝斐点了点头,攥紧袖子里的手掌。 “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您稍等,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她推门出去,假装去了别处一个屋子,其实悄悄进入空间,找到用来检测的试纸。 顾姝斐将试纸交给陆时衍,简单,毫无特色,这么个东西就能查出父王有没有服用药物? 他笑了一声,有点不可置信的问:“这是何物?一张白纸?” 顾姝斐平静的将法子告诉他,沉着的点头。 “这是便捷检测棒,我……无意之时做出来的,只需采集血液,就能查验采血者身体状况,以及药物成效。” 陆时衍还是相信她的,闻言便攥紧手里的东西,感激道谢。 “竟还有这样灵便的东西,如此,那就多谢了。” 见他收起此物,顾姝斐又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叮嘱。 “你使用时切忌妥当小心,代映月城府深不可测,如果被她发现,她很可能反咬一口。” 听到她的话,陆时衍意味深长的点头。 “你放心,本王会留意,昨日父王本不欲处置你,是她挑拨煽动,不过幸好父王没听从她的话。” 代映月是什么人,他们并非不知,若是不加防范,很有可能被她钻空子逃过去,那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顾姝斐讽刺的笑笑,想起那代映月,眼神略显得凉薄冰冷。 “她仇视我已久,数次命人追杀我,恐怕早就有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所以我也不觉得奇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陆时衍看了她一眼,笑着赞叹起来。 “昨日他们大婚可真是漂亮,本王有点期待,你我大婚时会是何样……” 顾姝斐虽然想过跟他共度余生,但还没有这般明晃晃的说出来,她一直以为这事两人默认心照不宣的事。 眼下听他直白的说出来,脸颊开始泛红,顾姝斐轻咳一声呵止。 “王爷。” 见她羞赧,陆时衍凑近她,气息彼此交错,低低的笑了两声。 “本王说的都是实话,”他嘶哑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又像是撩拨,“未来王妃如此聪敏,本王已经迫不及待娶你过门了。” 顾姝斐听得脸越发红了,想到自己之前问过他的,便径直说了出来。 “臣女还有一件事求过王爷,顾眉怜跟翡翠到底是什么来历,她们会不会危害顾府?” 她神色忽然冷了,眼里多了些凝重。 其实她倒不在意顾府如何,只是自己现在深处围墙后院,就怕祸起萧墙殃及池鱼。 陆时衍换成一副正经的神色,点点头当即说道。 “这些本王让人查过,跟她们所说的大差不差,都是顾府夫人当初种下的因,才结出如今的果,好果坏果无非是自己承受。” 顾姝斐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但又没完全松懈,转而又听见他说, “翡翠算你父亲动过情的丫鬟,顾眉怜也确实是胡氏所出,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来不及医治,原本资质平平,此后脑子就成这样了。” 现在说来,一切都说得通,顾眉怜愚钝既不是人为,那就是天意。 胡氏作恶多端多年,这报应终究落到了她孩子身上,只可惜连累了一个无辜之人。 顾眉怜心性不坏,相反在胡氏身边长大的顾姝妍像极了她,自私贪婪且愚蠢。 顾姝斐眼里涌出股莫名的情绪,骤然有些唏嘘道。 “看来那不是翡翠刻意所为,我还当是她为报复胡氏,使心思对顾眉怜下手,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陆时衍握紧她的手表示,“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即便顾元征迎娶她进门,也影响不了你顾家大小姐的身份,更阻碍不了本王与你。” 顾姝斐手心一热,感到他皮肤传来的温暖,心里不禁也有些融意。 “王爷惯会取笑,我虽然放心,但不能完全放心,顾姝妍在府里失了势,被父亲罚跪祠堂,不久前才出来,她巴不得找人算账,我得防着点儿。” 她说完就笑了,哪怕顾姝妍再怎么算计,如今也落得两空了,这心里该是何滋味啊? 陆时衍见识过顾姝妍的无理取闹,听她这么说,有些怜惜道:“有这么个妹妹确实头疼,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那就恭送王爷了。”顾姝斐闻言送他出去,刚落座不久,风和借着端茶送水的名义进来了。 她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饶有心思的试探问。 “小姐,方才王爷说了什么事?他该不会又来麻烦您吧,您也不是他的下人,怎么三天两头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商定入府日子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将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冷冰冰的呵斥。 “主子的事也敢议论,风和,你觉得这差事当够了吗?” 风和一听,瞬间变了脸色,开始求饶,“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顾姝斐冷眼望着她,心知她是胡氏派来的,也没直接把人赶出去。 她倒好,一心想为夫人做事,几次三番试探自己的底线。 “且不提我是你主子,他是当今王爷,你背后议论皇室,知不知道这是冒天下大不韪的死罪?” 顾姝斐大拍桌子,呵斥一声,眉眼间已然有了怒气。 风和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顾姝斐见她这样,也知道适可而止,颇有些警告意味的提醒说道。 “我只是提醒你,有些事不该问,最好不要知道,往往好奇心害死猫,过度聪明反倒误事儿。” 风和眼含泪水的认错:“是,奴婢知晓了。” 没多久,前院就有人来传话,“大小姐,大人请您过去。” 顾姝斐看着传话的人,是常在父亲身边伺候的,她问:“可曾有说是为何事?” 那人当即摇头,转而又继续说。 “这倒不曾说过,您去了就能知道,大家都在前院儿,就差您一个了。” 顾姝斐点头,立即回了话道,“好,我稍后就来。” 路上冰雪连天的,厚厚的积雪踩下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总算来了前院。 顾姝妍看在眼里,阴阳怪气的讽刺出声,“姐姐来的真晚,哪怕天寒地冻的,父亲派人去请,你也不能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啊,这不是让我们所有人受冻吗?” 顾姝斐并不理会,目光投向顾元征,恭恭敬敬挑不出错处的说。 “父亲,方才王爷前来耽误了时辰,望父亲见谅。” 顾元征听是王爷,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立马用温和的语气问。 “既然是王爷来了,那就且罢,你可有好生招待王爷?” 顾姝斐并未将实话告知,简单说了句,“王爷只是喝了两盏茶就走了。” 顾元征脸色垮下来,见她没留住王爷,脸色仿佛大失所望,目光转向在场众人。 “今日我请你们来,是有要事。翡翠与眉怜进府有些日子,我先前说过要让她们认祖归宗,三天后就是个黄道吉日。” 他说完,翡翠就站出来开口了,今日打扮的比以往贵气繁琐,面色红润,堪堪是一个贵气妇人的模样。 “这些天我也算熟悉了府里,以后就跟各位姐妹和睦相处了,若有哪里不对,还请明示。” 翡翠谦卑的对众人行礼,胡氏眼睛望着顾眉怜,反正此事已成定局,她也就不再阻拦,只想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留在身边。 可顾眉怜只顾吃点心喝茶,压根没注意到她,即便偶有说话,也是同翡翠嬉笑。 顾元征捂着翡翠的手,语气心疼又包容的道。 “翡翠你啊就是这么小心,府上除了我跟胡氏,便没人大过你,谁敢对你动手,你就狠狠的惩罚。” 翡翠低头笑了笑,“承蒙大人厚爱,我感激不敬。” 梅姨娘见她得宠,心里深处几分不甘。 自己跟宋姨娘也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入了顾府,当时给夫人敬了茶就算完,唯独她与众不同。 梅姨娘语气有些酸唧唧的直哼,借着心疼银子的话,贬低起翡翠来。 “大人,府里有夫人跟我,宋姨娘还不能伺候您么?这多个人就多项开销,到时候要花多少银子呀?” 顾元征一听,面不改色的瞪她一眼说。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欠翡翠的何止这些,以后我都要慢慢弥补回来,你们还有意见吗?” 梅姨娘指着翡翠,还欲在开口:“可是二夫人她……” 意识到顾姝斐在看自己,她仿佛又察觉到什么,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不再多言。 “咳咳,姨娘渴了吗?尝尝新泡的茶。”顾姝斐朗声说起,梅姨娘心领神会,立即端起茶。 “哦对对,我喝茶就好。” 顾元征却紧盯着她,明里暗里将梅姨娘贬低,嘲讽了一番。 “你还有什么事?如今夫人都没反对,你为何处处对翡翠不满,我记得她不曾得罪过你,你心量如此狭小?” 梅姨娘吓得手里茶都拿不稳了,说话惊声慌张的。 “大人,妾不是这个意思,妾也希望您好啊!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顾姝斐直接道,“一切但凭父亲做主。” “母亲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她再度看向胡氏,想了想问起,“母亲?” 胡氏并未听到刚才那些,一心只在顾眉怜身上,“你唤我什么事?眉怜衣裳穿的少,你让她往里站些,千万别冻着她。” 听闻这话,翡翠从丫鬟手中拿出斗篷,不卑不亢的回绝了胡适。 “不劳夫人费心,我出来时给她带了斗篷,方才嫌热解开了,觉得冷就再披上吧。” 胡氏气得咬牙,直接站了起来。 “你恨我入骨,又怎会给她用好东西?自己亲生的,还是自己照顾放心。” 翡翠见她生气,很是舒心的笑了,“夫人说错了,在此之前一直是我照顾眉怜,她也与我最亲近。” 她故意朝顾眉怜喊,“眉怜,来把这杯红枣茶喝了。” “好,母亲。”顾眉怜毫不犹豫的过去,只有胡氏伸手却扑了空。 见自己亲生的,跟自己最厌恶的人亲近,胡氏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孩子,你为何不肯跟我回去呢?我才是你生母啊……” 这一幕被顾姝妍看在眼里,语气不岔的说了一句,忍不住埋怨。 “她挨饿受冻有人关心,我手冻红了,也没见有炭火送来,母亲一味的偏心吧,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她了。” 谁料话刚说话,就遭到了顾元征的当众斥责,没有丝毫感情的骂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天冷不会自己添衣吗?多大人了,还有旁人照顾着,你不想想自己是如何到了今日境地!” 顾姝妍无法接受,明明是自己所有的,都被顾眉怜抢走,她立马拔高嗓子排斥。 “父亲,我自己会添衣,可没人在乎我的感受,这种心寒的感觉比天冷更难受,我根本接受不了顾眉怜!” 第一百五十八章 当众拒绝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元征一听,气得抬手就要打她,神情怒不可遏,僵硬的将手停在半空中,目光极尽厌恶道。 “那你给我滚!你还威胁上我了,这府里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我的,你走,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他说完将手杯的茶杯狠狠砸出去,众人从未见他发过这样大的火,不由的面色一白,谁都不敢多言。 胡氏看了看顾姝妍,然后重新将目光投到顾明眉怜身上,终是没替她说什么。 顾姝妍眼神扫过众人,眼里充满悲愤,落寞,绝望之际,咬紧牙关吼道。 “好,父亲如此绝情,我索性随了你们的愿!呜呜呜……” 她狠狠推开顾元征,头也不回的跑出去,胡氏身边的嬷嬷想找她,但胡氏没动作,她又怎好出面? 梅姨娘跟宋姨娘面面相觑,两人仿佛是提前商量好似的,对此缄默不言,后退了一步撇开嫌隙。 顾元征冷笑一声,语气难堪的呵斥众人说道。 “你们谁都不准去找她,我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这顾府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翡翠轻轻挽起嘴角,对这一幕很是满意,拿起帕子假装遮掩。 “哎呦大人放心,我们哪敢不听您的呀,您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二小姐是该住罚。” 梅姨娘面露谄媚,当即讨好的一拍大腿,神情有些小人得志。 这时,顾元征将目光对准了顾姝斐,微微缓和的语气说。 “姝斐,府里只有你跟三王爷最亲近,不知迎二夫人之时,可否请王爷前来观礼?一来为顾府增加颜面,二来也能稳固你们的感情。” 他说的冠冕堂皇,好像真为顾姝斐好一般,可目光里满是精明与算计。 此时先是沉默了一阵,胡氏知晓插手不上这些事,便没有再管,即便现在听到这些,也不会有半点反应。 顾姝斐眉头动了动,神色清冷的说。 “父亲,恐怕王爷不会参加这种事情,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动这样的心思。”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没打消顾元征想请陆时衍的心思,反而变本加厉的质问起来。 看模样,像是不达目的是不罢休。 他瞪了顾姝斐一眼,厉声冷笑,“你还没去说,怎么知道他不会答应?我看你就是懈怠了,不想去请王爷。” 在场之人皆是寂静,纷纷倒抽一口冷气,竟然还有人敢公然违背大人?就怕怪罪下来牵连自己吗? 因而此刻也没一个敢替顾姝斐说话的。各自低下头,假装不知所措。 顾姝斐面色都未动一下,坦然说道。 “父亲既然心里清楚,就不用再多说了,再说我请不请王爷,又岂是父亲能决定的?” 看了看顾元征与翡翠,顾姝斐心里猜出些许,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背后究竟是谁在盘算,一眼便能看出来。 顾元征感到面上无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的大拍桌子呵斥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吗?我看你们都是反了天了!你,你给我想清楚再说话!” 他一个健步冲过去,竟然有了想打顾姝斐的冲动,但转而想到她是未来三王妃,便生生忍住了没有动手。 顾姝斐临危不惧,眼神反而异常的镇静,冷漠疏离的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父亲要听,我就再说一次,我不会为此去请王爷,父亲若是想那便亲自去,至于王爷给不给颜面,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说的直接,没有丝毫拐弯抹角,也是把顾元征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显然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顾元征朝她怒吼骂道,“你这般放肆,不知礼数,我看你妹妹就是被你带坏的,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没有我的意思不准出来!” 顾姝斐站起身,堪堪对上他的眼神发问,“父亲除了说这些,还会别的吗?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顾元征怒得说不出话来,而顾姝斐说完就欲离开,也不管他是何颜面。 早在此之前,她便只当自己没这个父亲。 望着顾姝斐渐行渐远的身影,翡翠眼眸一转,俯在顾元征身旁说。 “元征,我永远想着不必大肆操办,只要我能留在你身边,别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但是王爷若肯来,当时必然蓬荜生辉多添光彩啊。” 她先是委婉表示,然后夸赞一番,分明还是想请来陆时衍的。 闻此,顾元征也是大为赞同的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但你没听她说吗?不肯去请王爷,我顾府养她这样的女儿何用?” 他脸上怒气未消,光是提到顾姝斐就心生不满了,若不是顾及陆时衍,自己真要好生教训她! 翡翠掩面笑了笑,眼角有一丝恶毒,别有用心的开口说。 “其实能不能请来王爷不打紧,只要愿意尝试,妾身这心愿也就了了。” 顾元征听到她这个想法,拉着她的手附和道。 “是啊,都怪这逆女不听话,让她去请三王爷也不是多大难事,偏生要与我作对,我当真看了她就烦!” 顾元征表现出一阵厌烦,翡翠面容娇弱,趴在他怀里,又是撒娇又是依偎的。 “元征,那您再同她说说啊?快让人把她找回来吧,不论结果如何,只要经历一试,妾身再无半句怨言。” 梅姨娘有些唏嘘,这顾姝斐都走了,怎么又让她回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但下一刻,就见顾元征哈哈大笑说。 “说的对,快让人把她给我拦住,让她回来,我还有话没交代完。” “是。”一旁的下人赶紧答应离开。 顾姝斐刚走到前院门口,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看到是下人追过来了,她心里瞬间猜到些许。 下一刻果然听见对方开口。 “大小姐,大人让您过去一趟,您刚才是不是落下了什么,自个儿心里还要清楚啊?” 顾姝斐见她盛气凌人,颇为高傲的样子,嘲讽的弯了弯唇,语气突然变得凌厉。 “我倒不知自己落下了什么,不妨你来提点我?你尚摸不清自己的身份,有何脸面来跟我说话?” 这架势唬的下人浑身一哆嗦,还从未见过大小姐这般模样,声音颤抖道,“大小姐,大人还等着呢,快些去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地挑拨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愣住想了想,最终还是抬脚折回去了。 众人望见她归来,一句话也没说,她径直问顾元征。 “父亲还有何事?若是关于三王爷,那就不必开口了,我还是那句话,不会答应。” 见她露出如此不耐的神情,顾元征心里一时也有些生气。 “你,”他怒斥顾姝斐几秒,随后呵斥,“你究竟为何不肯?难不成是得罪了三王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给我顾府脸上抹黑!” 这般牵强的说辞,恐怕也只有顾元征做得出来,顾姝斐不喜不怒,说道。 “我得罪三王爷与否,跟父亲无太大关系,何必由你来指手画脚呢?” 顾元征拿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好半晌才愤懑出声。 “你就算不为我,也要看在你翡翠二母亲的份上,还是说你谁都不放在眼里,不愿替我顾府做事的人,又为何要待在顾府?” 顾元征一连番的质问,不仅是给翡翠打抱不平,更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 他这点算盘,顾姝斐还是知晓的。 只是他算漏了一点,自己不会那般听话任他差遣,更不会让他利用自己满足一己之私。 顾姝斐眸光淡淡,面不改色的说道。 “迎纳二夫人乃顾府家事,王爷贵为皇亲国戚,怎能屈膝降位来这种场合?我不去请三王爷,才恰恰是为顾府着想。” 顾元征见说不过她,不由的大怒,“你简直油嘴滑舌,除了我顾府,还有哪里容得下你?” 顾姝斐看他一眼,说完径直转身走了。 “这不就劳父亲告费心了,告辞。” 回去的路上,翠柳有些疑惑不解的问。 “小姐,您就算请来三王爷又如何?还不是改变不了什么,大人心里应当清楚,为何一再逼迫呢?” 顾姝斐早就猜到似的,嘲弄勾起唇瓣,眼底一片阴冷漠然。 “没听他说么?是为了所谓的面子,但咱们欠王爷的也不少了,怎好为这种小事再麻烦他?” 翠柳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赞同的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不去请王爷也好。” 另一边,顾元征被拒绝后,便变着法儿安慰起翡翠来。 “翡翠你别难过,虽然她不愿意做,但是我会再想办法,绝不会叫你受委屈。” 翡翠假装委屈的趴在他怀里抹眼泪,声音期期艾艾道。 “嗯,有大人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顾元征因此更加怜爱她,立马拥紧她表示,“你如此心善宽容,她们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不用太紧张。” 翡翠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柔弱委婉的道,“自打回了顾府,我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只想与她们处好关系,姝斐若是对我有误会了,大人可要给我说情啊。” 不得不说,她很会拿捏人心,顾元征就是喜欢这样柔弱不能自理的美人,才能借机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 他吻了一下翡翠的脸颊,几乎是拍着胸脯表示。 “这是自然,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吃亏的。” 等顾元征走后,翡翠还是有些不放心,找上了正在刺绣的顾眉怜。 “眉怜,母亲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今天我求你一件事,你替我去给大小姐求情好不好?” 她面容发愁,手掌攥紧顾眉怜,神色凄凄的咬紧唇瓣。 顾眉怜见她这样,没有多想当即表示。 “求什么情?她不喜欢母亲吗?那我也不喜欢她,我只向着母亲一个人……” 还以为是顾姝斐跟母亲作对,没想到紧接着翡翠却说。 “不是,你去求她去请三王爷,就说你从来没见识过王爷风采,他与你素无冤仇,肯定不会牵连你的。” 翡翠眼神充满期盼的说道,不能指望顾元征一个人,她必须还要另想法子。 顾眉怜怔怔的点头,咧开嘴笑着说。 “既然母亲开口了,那我去试试。” 说完她就去了,这边顾姝斐听到屋子外面下人来禀告。 “小姐,眉怜小姐来了。” 顾姝斐一听有些迟疑,自己跟她无缘无故,她怎么来这儿了? 但不管如何人来了,有些礼仪还是避免不了的,她吩咐下人说。 “她怎么……快去请她进来,让人去拿最好的点心茶水。” 翠柳端来糕点茶水,顾眉怜一蹦一跳的进来了,看样子心情不错。 她先是问候顾姝斐,“大姐姐好。” 顾姝斐亲热的拉着她坐下来,语气随和的笑着询问。 “你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快,尝尝我这里的糕点如何,我估摸着你应该会喜欢。” 话刚说完,就见顾眉怜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连自己为何而来都忘了。 她一口一个,嘴里嘟嘟囔囔道,“唔,姐姐这里点心真不错,我果真喜欢的紧。” 顾姝斐看她吃的高兴,也跟着笑了,发现顾眉怜手冻得通红,瞬间皱着眉惊讶道。 “我瞧你手这样通红,怎么也没带个汤婆子?快,烤烤手。” 顾眉怜笑着走到炉火边,冰冷的手感到暖和和的温度,她直爽的发笑:“出来的时候匆忙忘了,我有件事想来问你大姐姐。” 顾姝斐听在耳里,眸子稍稍警惕了些,问:“有事但说无妨。” 顾眉怜觉得她对自己很好,那就是没有恶意,于是就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 “我以前听说三王爷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不知母亲行入府礼的时候,姐姐可否将三王爷请来?” 最后一句话,惹得顾姝斐心里一沉,仿佛立即明白了什么,状似不经意问:“你也听过三王爷的名声?” 翠柳听着二人讲话,顾眉怜没有隐瞒道:“略知晓一些。” 顾姝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请,是我没有完全的把握,到时能将三王爷请来。” 顾眉怜闻言,当即露出失望的神色,她也不懂掩饰,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往往这样的人也是最好相处的。 单纯,没有心机,不辨是非,这些从顾姝斐第一次见她就看穿了。 她忽然想到,顾眉怜脑子的问题,思索一番后试探说出, “我瞧你面色有些不好,不如让我给你把把脉?” 第一百六十章 交易交换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谁知顾眉怜对此没有丝毫防备,反而大方的伸手,客客气气的道。 “那你看吧。” 顾姝斐给她把脉,还是同上次一般,没诊出什么问题,但是脑子存在某些缺陷,整体来说不比寻常人。 望着顾眉怜好奇的眼神,她收回手,咳嗽一声说道, “我没查出什么问题,看来你身体情况不错,只是要我帮忙请三王爷,有何理由?” 顾眉怜一听,怔怔的望着她,不知所措,顾姝斐瞥了眼继续说。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也不能白让我为你做事吧?我与你非亲非故,你应当拿些东西来与我交换。” 顾眉怜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然而下一刻,她就开始解自己衣裳,屋子里还不止她们两个人,幸好都是女眷,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经解下两件衣裳。 此刻,顾眉怜只穿了里衣,冻得瑟瑟发抖,顾姝斐情急之下出于无奈只能拦住她。 “你这是做什么?我没让你做这个,你为何想到会……” 顾眉怜一脸寻常的神情,说话平静。 “没进顾府之前,我便常常因此作为交易,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难道姐姐不是让我脱衣裳吗?” 顾姝斐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原也不过是那么一说,更没想让她自己脱衣裳,她这副模样像是以前常干的。 “你快把衣裳穿上,我竟不知你从前过的是这样的日子,难道翡翠身为你母亲,也不教导你吗?” 顾姝斐攥住她的手制止,然后就说了。 顾眉怜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回去,脸色无辜道。 “母亲没说这样是错的,我便以为是可行之举,所以方才姐姐说起交换,我潜意识里以为是如此。” 顾姝斐顿时震惊诧异,难道以前她们就是这样过来的?虽自小流落在外,只要双手勤劳便可满足温饱,何至于出卖身体呢? “翡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呢?她真是太气人了,我没想到她温婉的表面下藏着一身蛇蝎心肠!”顾姝斐不由得替她气愤不平。 一旁的翠柳也看不过去了,捏紧拳头附和,“就是,平时看她对眉怜小姐不错,原来背地里还有这样的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顾姝斐怒了之后,倒也冷静下来,眸子异常冰凉的说道。 “即便是如此又有什么用,我们没有证据,说来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威胁,现在父亲还偏向她。” 顾眉怜穿好衣裳,神色有些委屈,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才被她们奚落。 她刚要道歉,顾姝斐轻拍她的肩膀安慰说, “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了,你身为女子应当洁身自好,而不是出卖自己身体,我顾府更不需要你这样。” 顾眉怜蓦然笑开,点头如捣蒜说道。 “我明白了,以后我听大姐姐教导,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桌子上还有些糕点,顾姝斐又拉着她坐下来,有些话她本不用说,不忍心见顾眉怜如此,便适当提醒几句。 “即使她并非你生母,你也不必事事听她的话,有些事关乎到自己,就不必委屈自己去满足他人,明白了吗?” “嗯,我知晓了。”顾眉怜点头。 顾姝斐将糕点推给她,浅浅勾起嘴角,“喏,还有些点心你快吃,待会儿我再让你给你拿。” 顾眉怜吃到东西,立马眉开眼笑,吃着吃着就不知不觉为翡翠说起好话了。 “谢谢大姐姐,其实母亲待我有时也挺好的,我与她朝夕相处,感情深厚,母亲也不会伤害我。” 顾姝斐身子一僵,要是这么说,那自己也不好多提,顾眉怜自己都觉得没什么,何苦让自己一个旁观者插手? 于是,她随意的笑了笑道。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不用再多说了,一切由你自己决定。” 顾姝斐友善的询问:“原本父亲让我请陆时衍,我是不愿答应的,但是现在是你来请,我可以考虑考虑,你和我做朋友怎么样?” 话音刚落,顾眉怜思考不过两秒,便直接答应了,“好啊,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顾姝斐将新沏好的茶倒给她,说: “来,喝茶,这茶新鲜的,不趁热就不好喝了。” 顾眉怜喝了两口茶,觉得微微有些甜,却不会太过,立即就将一杯茶喝完了。 “茶清甜可口,果然不错……我脑袋突然好晕,我想睡觉了。” 她忽然觉得脑袋晕乎乎,眼前天旋地转,紧接着便倒在桌上。 翠柳见状有些害怕,过来询问: “小姐她怎么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跟大人他们交代?” 顾姝斐朝她们使了一个眼色,说:“她没事,你们都出去,我给她检查身体如何。” “好的,小姐。”翠柳领着其他几人出去,顾姝斐毫不犹豫带顾眉怜进入系统空间,打算做深一步的检查。 这些现代的高科技精密仪器,比诊脉快速精准,也能得到更方便的结果。 但操作了一番,什么也没看出来,顾姝斐轻声说, “没从你身体里检查出什么问题,只愿这样能让你轻松些,你且在这安心睡吧。” 顾眉怜还在熟睡,方才喝的药只是使人昏睡罢了,顾姝斐替她掖好被褥,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另一处屋子里,翡翠正在焦急的等待情况,顾眉怜没回来,派出去找她的人也没消息,这让她心里不免慌张。 “她去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回来吗?按理说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为何我心里总是怪怪的。” 翡翠面容忧愁,一急起来,脑子里就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可不要为我跟顾姝斐顶嘴啊,有什么错尽管朝我来,眉怜她是无辜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更怕顾眉怜相向倒戈,那顾姝斐一旦得知某些秘密,自己可就遭了。 随侍的下人恭恭敬敬说:“二夫人你放心,眉怜小姐与人为善,大小姐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翡翠唉声叹气,扒着门不停朝外面张望,语重心长的道。 “你不明白,我抚育她自幼长大,又怎会不担心呢?只要一会儿看不到她,我就坐立难安呐。” 第一百六十一章 翡翠来要人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屋子里的丫鬟是顾元征吩咐伺候她的,一听这话就立即忍不住开口说了。 “既然二夫人如此担心,那我们还是快过去吧,也免得再发生什么变故。” 翡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底划过一抹得意,面上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如果元征来了,你就说我在大小姐那处。” 说着她抬脚就要出去,丫鬟在后面语气担忧的出声,还上前搀扶了她一把。 “二夫人刚入顾府,万一不小心走失方向岂非耽误时间?奴婢还是跟二夫人一同去吧,大人来了会体谅的。” 丫鬟恭恭敬敬的态度,让翡翠焦急的内心总算有了些许安慰,她深沉的看了一眼,然后长叹息一声说。 “那好,你跟我一同去。” 两人裹紧身子去了顾姝斐院子,奈何还没进去就被拦在外面,石榴看着她们来,眼里疑惑。 “天寒地冻的,二夫人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咱们小姐有事忙,恐怕一时半会无法招待。” 石榴语气卑微退让,翡翠身后的丫鬟瞥了一眼,越发盛气凌人的扬起下巴,颇为自豪地哼道。 “这是府上二夫人,难道去何处还要跟大小姐商量吗?何况大人也没有吩咐大小姐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藏着不想见二夫人罢了。” 石榴听得胆战心惊,错愕抬头望了眼,便很快低下头,颤颤巍巍的解释。 “我家小姐不是如此,她现在不见人,我也不能放你们进去,如果不然,我就要受罚了。” 声音哆哆嗦嗦,实在是大小姐之前确实有交代,要不然谁愿意大冷天守在外面? 偏生如此,翡翠也不肯回去,那丫鬟也是个牙尖嘴利的,说起有话来毫不忍让,刁钻蛮横的很。 “亏得二夫人之前好生招待大小姐,不想,今日也落得个拒门不见的局面,你一个丫鬟也敢拦二夫人,究竟是你,还是大小姐的意思?” 丫鬟越说越气,直接动手推搡,露出的眼神充满警告,仿佛要吃人似的。 她身后的主子是刚入府就得宠的二夫人,而大小姐这么多年在府里一直不温不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人会偏向谁。 石榴本着不愿招惹是非的心思,又被逼的办法全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哆哆嗦嗦道。 “奴婢哪有这个胆子,确实是大小姐交代,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转达奴婢,待日后奴婢再转达小姐就可尽知了。” 这委婉拒绝的语气,非但没有平息翡翠的怒火,反而挑起了她的胜负欲。 翡翠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甩开她,扬眉吐气道。 “哼,我今日倒要看看能不能见到顾姝斐,眉怜自从来找她,就不见回去,我一个做母亲的能不担心吗?” 石榴欲言又止,脸色有些惊慌,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紧关的大门,随后说。 “这……奴婢以为,大小姐不会伤害眉怜小姐,她们刚才还说了好些话呢。” 翡翠一听,既然顾眉怜确实来了这里,那就好办了,于是她紧接着又问。 “那现在人呢?究竟在何处,让她们出来,即便大小姐不见我,也该让我把眉怜带回去。” 话刚说完,她又准备往里窜,吓得石榴立马爬起来,再次跑到她面前阻拦。 “二夫人不要再为难奴婢了,奴婢真的不能放你进去,您不清楚小姐为人,大人是清楚的……” 石榴欲哭无泪,以前还没见二夫人这么难缠,今日也不知怎么了,铁了心要进去。 要是被大小姐知道,自己确实难辞其咎,即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翡翠见状冷笑,这府里还有自己去不成的地方?她越是这样拦着,自己就越是要进去,看顾姝斐到底在搞什么鬼! 要是被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这么说,只有大人来了才能见到大小姐?那我现在就回去请大人过来,看大小姐还有什么话说!” 翡翠讽刺一笑,随后便扭捏姿态的要去找顾元征,带的丫鬟也是趾高气昂。 石榴瞬间脸色苍白,恰好顾姝斐这时听到动静,从屋里推门出来说。 “丫鬟不懂事,二夫人又何必如此呢?既然要进来,来就便是了。” 翡翠闻言转过身,看到顾姝斐眼神里闪过一丝挑衅,然后大摇大摆的过去。 顾姝斐吩咐下人说道,“去准备新鲜茶水伺候。” 风和立即退下,翡翠抬手摸到鬓间的海棠金簪步摇,这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顾元征前两日才吩咐工匠为她打造。 她抿起嘴角故作得意,“我是来找眉怜的,听人说她来找你说话,但这么久不见回去,我有些担心,所以来看看。” 顾姝斐眸光暗淡,语气轻松随意的说。 “她是来过我这儿,还吃了好些糕点,我也很喜欢她,怎么她没回去呢?” 翡翠一听觉得话里有些不对劲,立即变了脸色质问。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她不在你这儿,那她去哪儿了?” 顾姝斐招待她坐下,茶水送上来,她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也没说她不在此处,二夫人稍安勿躁……” 话还没说完,翡翠就不耐烦的摆手打断,并且恼怒逼问。 “得了,我不想听你说话,既然在此就让她出来,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我这个做母亲的来找她,难道也见不上面吗?” 顾姝斐将茶水递给她,好心说道。 “您先品品这茶,待会儿她自己就来了,方才眉怜说……” 奈何翡翠不领情,直接将茶水砸了,色厉内荏的说, “她说什么?你少在这儿拐弯抹角,以前常听闻大小姐知礼贤惠,想必能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 顾姝斐看的一愣,眼神又冷了几分,语气凉薄道,“没什么,我想与你叙叙旧,正好也有些话要说。” 如若换是平时,翡翠兴许还能与她说上一两句,只可惜现在见不到顾眉怜,她心中担忧,故而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我与你有什么话说?不要强词夺理,我现在就要去找她,没有我还能有她的今日?你还担心我谋害她不成?” 翡翠瞠目结舌的问,自己若是有这心思,也不必将眉怜带在身边养大。 而且顾姝斐一个外人,怎么看得出来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惊动了顾元征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无话可说,倒不是心虚,而是二夫人这般撒泼的模样,突如其来的令人难以应对。 翡翠起身就欲离开,嘴里甚至嚷嚷喊道,“都给我让开,看你们谁敢拦着,我一定禀告大人,把你们都赶出去啊。” 顾姝斐阻拦不住,翡翠直接撞到了屋子内堂,见顾眉怜双眼紧闭躺在榻上,好在呼吸平稳,脸色红润。 翡翠过去摇她身子也不醒,一时情急便问了。 “眉怜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害你啊,说是不是顾姝斐?” 顾姝斐刚要解释,翡翠就不由分说的甩锅、埋怨,与平时表现出温婉柔和的模样大相径庭。 “怪不得你刚才拦着我,原来是你使了这样恶毒的法子,究竟给她吃了什么?为何她现在还昏昏欲睡?” 翡翠冷笑道,抓住顾姝斐的衣裳各种推搡,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趋势。 顾姝斐皱眉,冷冷掰开她的手。 “我又不会害她,二夫人……” 到了这个时候,翡翠又怎么听得进去?她恨不得咬掉顾姝斐一块肉,充满咒怨的说。 “空口无凭的话,如何能叫我相信?你与顾姝妍不和争斗多年,眉怜她只是一个心性简单的人,不该被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顾姝斐想开口,只是翡翠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心认定是她在搞鬼。 “我现在就要去告诉大人,眉怜就算不是我的孩子,也是我亲自抚养长大,我要为她讨个公道。” 翡翠气得夺门而出,顾姝斐走出去,冷眼观望并且说道。 “孰是孰非尚未证明,如何能判定是我害她?二夫人仅凭这些都想念我的罪,未免太容易了些。” 眉怜都成了这样,还见她不慌不忙的,翡翠以为她是蓄谋已久,此时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事到如今你还猖狂,今天眉怜不醒了跟我回去,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咱们走着瞧吧!” 翡翠咬牙切齿的说道。 石榴见情况愈演愈烈,情景之下拦到前面,砰砰作响直磕头。 “二夫人息怒啊,小姐确实没害眉怜小姐,这一点奴婢愿拿性命担保?!” 谁料翡翠恨不得一脚将她踹开,并且出言威胁。 “滚开,你一个贱婢的性命值几个银子?我将眉怜视如亲生,她有半点差池,如何叫我心里安稳?” 顾姝斐见翡翠要动手,二话不说上前阻拦,将石榴护在自己身后,冷静地说。 “二夫人与其闹腾,倒不如听我解释,到时你再撒泼打混也不迟。” 局面僵持不下,好好的院子里一片狼藉,这动静闹的连路过的丫鬟小厮都知道了,立即就去禀告了夫人胡氏。 “夫人,大小姐那边闹开了,好像是与二夫人跟眉怜小姐的事。” 胡氏坐在妆柩前,梳头的动作愣住,冷淡的说。 “翡翠我倒不关心,眉怜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来人勤勤恳恳,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如实告知了。 “二夫人进去的时候,眉怜小姐昏睡不醒,大小姐又诚心阻拦,说不定是要伤害眉怜小姐。” 这把胡氏吓的脸色煞白,手里梳子都掉到地上,立即便提起裙摆,准备过去。 “什么?那还不跟我过去!” 而另一边翡翠还在与顾姝斐争辩,不多时,下人突然高声喊。 “小姐,二夫人,夫人来了。” 胡氏一脸阴沉的走过去,当着几人的面不由分说的开始斥责。 “闹什么?你们在这里闹什么?成天胡闹,简直失了顾家的脸面,二夫人入府不懂规矩,姝斐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翡翠脸色难看的闭上嘴,尽管如此还是不情不愿,顾姝斐看在眼里说。 “母亲怎么来了?” 胡氏冷眼扫向她,语气极其恶劣厌恶的道。 “你还有脸问的出口,我听人说你将眉怜弄得昏睡,所以特地赶过来,你快把人还回去。” 顾姝斐见她也是为此事而来,不愿再徒增是非,便将事情说了。 “母亲,我并未伤害眉怜,待她醒来就会回去,这一点是无可置喙的事实。” 然而胡氏听了却是不信,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借题发挥,愤怒的一拍桌子呵斥。 “好好的,你给她吃了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难道不是你的缘故?若是她出了差池,你拿什么赔?” 这种时候,一向与夫人不对付的翡翠也站在那边替她开口说话了。 “这话说的是,眉怜自幼流落在外,已经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回来,同为姐妹不该为难,可你却一再针对是何道理?” 两人轮番质问顾姝斐,弄得她心情烦躁,也有些无奈。 胡氏冷言冷语一番,装作大度的对顾姝斐呼来喝去。 “我来,就是要确保她安全无恙的,你平日里怎么,我可以视而不见,但这是不容小觑。” 顾姝斐顿了一下,胡氏看她一眼,意味深重的道。 “哪怕是你父亲来,我相信他也是与我一同的看法。” 顾姝斐看向翡翠,后者好似从她眼里看出了什么,飞快低下了头。 然而如此,顾姝斐笑了笑发问道。 “眉怜为何心思单纯,二夫人遣她来我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迟迟不见她回去,是因为担心还是别的缘故,这些恐怕没有人比汉夫人更清楚。” 翡翠脸色发冷,咬定是顾姝斐污蔑自己,气得浑身颤抖。 “你,你简直胡说八道,我跟她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害她?倒是你才认识她多久,就敢说这样虚无飘渺的话?” 众人争论不休,就在这时,顾元征阴沉着脸赶来了,他才回府就听到这种事如何不气?于是立即就赶往了顾姝斐这里。 “够了,大老远听见你们吆喝,整天没个消停,一定要我顾府鸡犬不宁才能称心吗?” 翡翠一见到他就如同吃了一剂定心丸,二话不说,上前哭诉。 “大人您看眉怜至今未醒,不知在大小姐这里吃了什么,怎能不叫人担心呢?” 胡氏见状也不再多言,顾元征冷眼吩咐顾姝斐说。 “你去把她弄醒,等会儿就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三章 顾眉怜醒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站在原地,平静地表示,“父亲,我是给她诊过脉,想给她用药,看能否医治,但麻药药效未过,她苏醒不了,我也没有办法。” 顾元征只听见她没有办法几个字,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很是不满的咬牙。 “你给她吃的药,现在据说没有办法,还不承认,是在伤害她吗?” 顾姝斐摸着手掌脉络,将用药告诉他们,“这药于身体无害,只会短暂的令人陷入昏迷,父亲若不信,可以找大夫前来。” 饶是这样,也没打消顾元征他们的疑心,反而觉得她是强词夺理。 “当着我的面,你还敢胡言巧语害她?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怎敢随便与人用药?” 顾元征越说越气,直接伸手打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下,清脆的巴掌声震惊众人。顾姝斐半张脸颊迅速通红,犹感到不可置信。 “父亲竟然打我?”她诧异道。 顾元征本就对她不满,听见她说话越发不耐烦,“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你若不做出这等混账事,为父又怎会动手?” 看他表现出一副慈父的模样,可顾姝斐心里又怎会不清楚,他哪里是为了别人?不过都是为了他自己! 她讽刺的笑出了声,堂而皇之揭穿了顾元征的真面目。 “父亲又何必装模作样,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父亲压根就不担心,在乎的只是顾府的满门荣耀罢了!” 胡氏、翡翠皆是脸色一变,怎么事先没想到这茬,他们还真当是顾元征对顾眉怜这么多年的弥补。 “若是眉怜姿色平平,父亲还会像现在这般担心吗?您所图的不过是为了掌控她,以便将来攀附高门……” 顾姝斐一鼓作气将他的意图说出来,也正是这样,逼的顾元征遏制不住怒火,再次动手打人。 “你这个逆女,给为父住口!” 顾元征抬手还要再打,谁让这一下被她明晃晃躲过去。 顾姝斐感到脸上被打的脸颊发红发热,毫不惧怕的与顾元征当场对峙,气度也是不匡多让。 “我说中父亲痛处,竟然还想打我?可惜现在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谁敢骑到我头上,我便亲自将他拉下来!” 说着,她突然把顾元征推倒在地,猛地一脚狠狠踹过去。 “这一下是还给父亲的!” 顾元征没料到她敢还手,硬生生被踢得接连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胡氏身上。 胡适猝不及防的被压在身子底下,面色惨白哀嚎连连。 “哎哟,我的老腰好疼啊……” 突然间,她感到下身控制不住的异样,咬紧牙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元征觉得失了脸面站起来,忍着疼痛还要打顾姝斐。 “你这个逆女竟然敢打为父,简直反了天了!为父要好生教训你。” 奈何他有力气说话,刚爬起来就重新摔回去,压根还不了手。 翡翠看在眼里,立马上前搀扶。 “大人您先起来,先起来再说话吧……” 顾元征刚爬起来,就闻到周围一股难闻刺鼻并且恶臭的味道,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胡氏身上的污秽。 “慢着,这是什么味道?竟然又是你,上次的毛病还没治好,就出来做什么,存心恶心人!” 顾元征脸色铁青,神情严肃的大骂。 胡适感到难堪,眼泪都不争气的流下来了,只能痛恨顾姝斐。 “元征,我是被逼无奈的,我也控制不住啊!你要怪就怪顾姝斐那个贱人。” 顾元征再度将矛头对准顾姝斐,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你,我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顾姝斐冷笑一声,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而是平静的说。 “父亲打了我,还想请陆时衍观礼二夫人入府吗?” 想到邀请陆时衍的事,还得依靠顾姝斐,顾元征一时犹豫了,脸色复杂的收回了手。 “你,你现在威胁起我来了?!” 他选择退让,那便是将顾姝斐的话听进去了。 顾姝斐掀起眼皮,不缓不慢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父亲要怎么想,尽管去想好了,反正我问心无愧,也不怕背后有人议论嚼舌根。” 顾元征未在言语半字,一旁的翡翠看着急,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吗? 她刚想说顾眉怜,话还没开口就见人已经醒了,顾眉怜疑惑的望着屋子里这副大动干戈的场面。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顾眉怜动了动发酸的胳膊,心想自己这是睡了多久,连他们争吵都听不见。 顾元征看到她醒来,脸色有些惊喜,“你,你现在没事了?” 顾眉怜摸了摸脑袋,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想到顾姝斐说要跟自己做朋友,还有些维护偏袒的意思。 “我在这里吃了些点心,后来有些犯困,姝斐姐姐就让我睡了,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呀,你们怎么会这么问?” 顾姝斐看在眼里并未多说什么,翡翠立即松了口气,忙不迭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现在咱们回去吧。” 几人临走前,冷淡厌恶的撇了顾姝斐一眼,并且说道。 “以后不许再出这样的事了,要不然顾姝斐你还是难逃辞旧。” 顾姝斐心中嗤笑,面上并未理会,等他们一走,石榴就懊恼自责的扑通一声跪下。 “请小姐惩罚,都怪奴婢,没有拦住她们,害的小姐挨打,其实都是奴婢的不是。要打就打我吧。” 顾姝斐看到当时的情景,想着石榴拦不住也情有可原,于是便安慰她说。 “你先起来,我又没有怪你,何必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石榴听着心里感激,只是仍不敢起身,还是顾姝斐将她搀扶起来,大方的表示。 “既然已经解决了,我都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内疚,出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伺候。” 石榴感激涕零的点头,卑躬屈膝道:“是,小姐若还有什么要求,石榴一定尽心尽力。” 这一出闹剧几乎成了顾府一天的谈资,即便顾姝妍不在场,也有所耳闻。 早就料到过顾眉怜得宠,不想她竟得宠至此,府里所有人都向着她,是先前的自己也没这个待遇。 自己倒要去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魅力?!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刺激顾眉怜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妍找过去的时候,屋子里面没别人,只有顾眉怜一个人,手里揣着汤婆子取暖。 见她来了,顾眉怜欣喜高兴的起身,语气洋溢着笑容,上前询问。 “姝妍姐姐,你是特地过来看我吗?” 顾姝妍冷眼看着,听她这副装单纯无知的模样,内心就一阵作呕,面上冷笑说道。 “听说你刚从顾姝斐那儿回来,她竟然没对你怎么样?你为什么还好好的?” 这语气好似还有些不甘心,顾姝斐不是给她吃了什么药吗?怎么没把她毒死? 顾眉怜没察觉到她的敌意,反而乐呵呵的将汤婆子给她,但是被扔在一旁也不恼,并且说。 “姝斐姐姐对我很好,她还给我点心吃呢,说要跟我做朋友,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你也想与我交好?” 顾姝妍面露不屑,当即讽刺。 “蠢笨如你这般,谁愿意同你做朋友?他们愿意由着你的性子,我可不惯着,若是你惹到我,我绝对不客气!” 说话毫不客气,也不隐瞒,言语之中竟是对她的厌恶与轻蔑,仿佛沾上她的气息都是一种污秽。 世上哪有人会真的如此单纯,要么是真痴傻,要么就是装的! 她有这么好的演技,竟然还跟自己说这些,那不是存心膈应自己吗? 顾名连见他把自己推开,神情不禁有些失落,还有些讨好的说道。 “姝妍姐姐不要生气,我不是存心要招惹你的,如果你讨厌我,那我出去好了……” 她说完转身要走,顾姝妍朝她的背影大吼,字字犀利冷酷。 “我是讨厌,我巴不得你从顾府消失!除了这间屋子算什么?要是我哪天再碰到你,还不是一样心情不好?” 顾眉怜脚下动作一顿,不知该如何是好,脸上出现慌乱的表情。 顾姝妍丝毫没因此放过她,反而继续谩骂不止,针对意味极其明显。 “你就该同你那个便宜养母一样,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顾眉怜听到这话快要哭出来似的,抬手直抹眼泪,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已经很尽力听话了,母亲说听话的孩子才会讨人喜欢,我要怎么才能让你改观呢?” 顾姝妍冷笑,一把抓住顾眉怜的肩膀说,“你这样想讨好我,是吗?” 顾眉怜痴痴的望着她,吓得说不出话了。 顾姝妍近乎疯狂的对她嘶吼,质问般的发泄情绪,眼角布满猩红的血丝,看着有些渗人。 “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同我做朋友,那你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因为你现在享用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把这些都还给我!” 顾眉怜认真的听着,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慌忙摇头道。 “消失……我不,我不想失去母亲,也不想失去姝斐姐姐。” 顾姝妍嗤笑的将她松开,掏出一把匕首硬塞给她,语气极尽引诱。 “还真是个大蠢蛋,如此愚钝怎么能得父亲母亲的欢心?光凭你这张脸蛋,呵,你若自毁容貌的话,我便信你三分。” 顾眉怜抓着匕首,目光怔怔,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忽然,她害怕的丢到匕首掉在地上。 顾姝妍不甘示弱,继续逼迫她说道。 “先前顾姝斐就与我不对付,你成了她的朋友,那就是与我为敌,你自己说说,我怎么还容得下你呢?” 顾眉怜无助的摇头,觉得这些太残暴血腥,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她内心难以接受,面上很是排斥。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友好相处?要是被母亲知道了,她该多难过啊?!” 想到顾姝斐,想到翡翠,顾眉怜突然生出了害怕的意识,巴不得挣脱她跑出去。 顾姝妍攥紧她的手,猛的一个用力将她拉到跟前,露出狰狞的笑容。 “你放心,此时只有你我,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顾眉怜还是不敢动作,顾姝妍在耳边催促她说。 “你想证明给我看,现在就动手吧。” 顾眉怜紧紧捂住耳朵,“咣当”一声,匕首被她丢出门外,她攥着顾姝妍不停的哀求。 “不,我怕疼,姝妍,我最怕流血了,能不能不要毁我的脸……” 顾姝妍见她这副面孔就恶心,自然未动摇分毫,反而逼得越紧。 “你一再推脱不就是舍不得吗?还说什么要跟我交好的话,简直就是笑话!我早就厌恶了你这副嘴脸!” 顾眉怜哭的不能自已,也就是在这时,门外响起两个人的声音。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胡氏看到两人对峙,惊慌的跑进来。 紧跟其后的是翡翠,也直直奔向顾眉怜,眼神充满担忧的望着她,一阵关怀问候。 “眉怜你没事吧?你快起来给母亲瞧瞧,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那可如何是好啊……” 顾眉怜摇头,声音哽咽:“我不要紧,是姝妍……” 这话刚说完,“啪!”的一下,翡翠一巴掌扇到顾姝妍脸上,面色铁青的呵斥。 “你简直太过分了,她不争不抢,到底是哪里碍到了你,你要下如此狠手,若不是我及时赶来,你是要杀了她吗?!” 她们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顾眉怜把匕首扔出去,不敢想象在此之前,是受到了怎样的逼迫。 就连胡氏也是满脸失望,甚至不肯瞧她一眼,顾姝妍心里难受,眼眶含泪地试图辩解。 “母亲,不是,这一切分明是她设计好的,我中了她的圈套而已。” 然而她说的话没人愿意相信,在此之前就不止一回针对顾眉怜,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胡氏将顾眉怜护在身后,如临大敌的对着顾姝妍说道。 “她设计什么,设计让你拿匕首对着她吗?顾姝妍,你讨厌眉怜不是一日两日,可你为什么要害她性命?” 顾姝妍眼眶含泪,未再言语其他,胡氏默了默,似是下定某种决心,坚声开口。 “如果以后你再敢做出这样的事,我就当没你这个孩子。” 顾姝妍难以接受这个结果,疯狂的眼泪夺眶而出,尖锐嗓音刺耳极了。 “母亲!自从她回来之后,你可曾高看过我一眼,你们付出包容她维护她,那我又算什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两人起争执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胡氏沉默,想来确实如此,自己忽视了顾姝妍,可这些本就是个笑话,她又如何还能将她当做亲生孩子? “你不说话那便是承认了,这叫我如何不怨,如何不恨呢?”顾姝妍颤抖着肩膀,大吼一声后狂奔出去。 没有一个人追去阻拦,反而围着顾眉怜一阵担忧。 “眉怜,刚才受惊吓了,就让母亲来照顾你,先把身上这身衣裳换下来。” 胡氏说着就要动手去扒她身上的衣裳,顾眉怜一个弯腰避开,一个转身扑到翡翠怀里。 “母亲!” 翡翠嘴角立即露出得意的笑,轻抚顾眉莲的颈背:“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让我去瞧瞧你哪里伤了没。” 胡氏见她们二人亲近,心中自然不甘,于是再一次硬着头皮上前。 “你穿的这样少,小心染上风寒啊,快把斗篷披上,我已经让人生炉炭去了。” 然而她还没碰到人就被推开,翡翠睨他一眼,故作体贴的道。 “夫人,这些由我来做就好,你身上味道难闻,还是自己回去歇着吧,免得熏着眉怜。” 胡氏见她这样阻拦,不禁有些生气,自己是顾眉怜生母,如何做不得这些? 胡氏气得身子发抖,死死盯着翡翠,咬紧牙关说道。 “眉怜是我亲生,我如何不能留下来照顾?当初若不是你见缝插针勾引元征,能爬到如今这个地位吗?” 翡翠垂眉敛目,神色自然的未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这越发把胡氏气的不轻。 “还没进府就敢摆二夫人的架子,我虽阻拦不了,却也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又岂是你一个低贱的奴婢可比?” 胡氏姿态高傲的贬低,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他,即便她成了如今的二夫人,自己也从未对她有半分接受。 用那般肮脏下作的手段,如何能叫人高看一眼? 当初自己能设计她一回,就能设计她第二回第三回。 胡氏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不顾周围是否有人听见,句句往翡翠的心口上戳刀子。 “出身卑贱的东西为奴作婢,那便是一辈子的奴婢,即便我落魄,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耍威风,要不是你偷走眉怜,能有今日这般境地?” 顾眉怜看着两人争吵,内心很是不安,弱弱的说了一句。 “母亲,你们不要再吵了,眉怜听话就是了,我不想让你们吵架。” 然而两人并未听见,即便是听到了,翡翠也如何受得了这等屈辱? 她高傲的扬起头颅,神色得意洋洋道。 “夫人你说的不错,当初伺候夫人,现在也能与夫人平起平坐了,蓄意带走眉怜是我所为,你又能拿我如何?” 胡氏见她承认,气的冲过去要打她,结果被翡翠避开,自己反倒落了空。 翡翠望着一旁开始发困的顾眉怜,像是故意刺激胡氏说。 “如今她只认我一个母亲,哪怕夫人做的再多,貌似也没改变什么。” 胡氏被戳中痛处,果然当即跳脚。 她恨不得咬掉翡翠一块肉,却还要因为其他克制自己的恨意,错失顾眉怜的这些年,叫她一辈子都难以释怀! “你,你做错了事还敢强词夺理?!要是让元征一看到你这副真面孔,你以为还能任由拿捏吗?” 胡氏抬起手想打,翡翠却按住她的手,眼里非但毫不退让,还存了一丝挑衅。 “夫人,元征是心疼我啊,我知晓他不会怪我的,相比我做的这些,夫人的所作所为,才是更令人唏嘘惊叹。” 眼神骤然变得凌厉,翡翠想到她有何理由来指责自己?要不是她迫害自己,何以至于会用这样艰险的法子? 任何人都有资格指责自己,唯独她胡氏没有资格! 翡翠将胡氏甩开,趴在顾眉怜睡的床榻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眉怜,你且睡着,要是让你听到这些才不好,胡氏能给你什么?她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这话哪里是说给顾眉怜的,更像是说给胡氏听的,果然胡氏立马按耐不住,又同翡翠争吵起来。 两人不合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顾姝妍侍女见她暗自伤神,忍不住开口说了。 “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奴婢听说夫人……” 谁料这话没引起顾姝妍丝毫疑惑,夸张的扯着嗓子喊道。 “滚出去,我不想听!” 侍女又惊又吓想要退出,没走几步又听见她冷不丁发问。 “慢着,夫人那边怎么了?” 侍女这才折回去,将自己得知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夫人为了眉怜小姐,与二夫人争吵起来了,大人也没在场,你要不过去看看?” 顾姝妍第一反应想起身过去,但是转而脑海里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坐下,冷冰冰道。 “我过去做什么?她们又不想看见我,这一切都是顾眉怜惹的祸,我一定要……” 见顾姝妍又有谋划,侍女吓得立即跪下哀求。 “二小姐三思啊,您先前已经惹得大人不快了,如若再贸然动手,恐怕后果堪忧。” 这话把顾姝妍说醒了,自己刚引的翡翠跟胡氏不满,现在过去恐怕讨不到好,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以后日子还长着,就不信过顾眉怜一而再再而三都能躲过去。 顾姝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攥紧的手掌松了又紧说道。 “你说的对,过两天就是入府的日子了,到时候还怕没空整治她?” 侍女连忙低下头,不敢附和。 此时,王府。 陆时衍见窗外一只信鸽飞来,侍卫取出信鸽腿上的信笺,递到他跟前说道。 “王爷,是顾小姐传来的消息。” 陆时衍面色自若,伸手接了过来,“上面写了什么?拿给我瞧瞧。” “今日喜庆,邀请王爷酒楼一聚,还请务必前来,顾姝斐落款。” 看清信笺上的内容,陆时衍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大手一挥朝侍卫吩咐。 “本王要出门一趟,你们不必跟随,对了,去给本王准备一身新衣裳,待会儿换了再去。” 侍卫立即去准备,不多时,他就已经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 约的酒楼在京城还算热闹,顾姝斐已经等候了一会儿,看他总算来了便上前。 “王爷安好。” 陆时衍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如同玩笑似的开口问道。 “你今日怎么想起请本王吃饭了,可是有事想告?不妨直接说来,本王也好替你解决。”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请他吃饭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笑了笑,引他进了包厢,指着桌上的菜单说。 “王爷先看看这里面可有想吃的饭菜?先前王爷多次出手相助,我很是感激,于情于理都该请你。” 陆时衍一听接过菜单,细细看来。 “如此一来,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左瞧右瞧,也没瞧出个新花样,陆时衍不免有些失望,将菜单还给她。 “这来来回回无非就是几道菜,本王早就吃腻了,也没什么新意,你看看可有自己想吃的?” 他吃些什么无所谓,主要是能与顾姝斐相聚,平时两人要见上一面,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顾姝斐还以为他是礼貌推却,打算将菜单还给他,说着欲要起身。 “说是请王爷,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既然王爷吃腻了,那我就去吩咐她们再做几道。” 陆时衍见她有此番动作,不免就问了。 “哎,你这是要亲自去吗?” 顾姝斐转过身,朝她露出温婉一笑,“不亲自过去,恐怕他们做不好,不管王爷口味。” 她走到后厨,打算亲手做几个现代化家常菜,这些虽然在未来司空见惯,但在这物料匮乏的古代还是有所不同的。 一个清炒菜心,一个香油蘑菇,再加上一道萝卜炖鸡,看着虽普通寻常,但味道应当别致。 顾姝斐是这样想的,让人将菜端到陆时衍那里。 “王爷,顾小姐菜做好了。” 陆时衍抬头看到顾姝斐,有些惊讶的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顾姝斐谦虚的点头,轻轻柔柔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爷吃惯了山珍海味,我便想着做一些寻常菜,兴许能满足王爷的口味。” 陆时衍见这些与京城菜还是有些区别的,便夹了几口,面色未变的夸赞道。 “果真是不错,与那些精致的菜肴相比,别有一番风趣,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顾姝斐见他反应并无特别,还以为是菜做的不错,随意找了两个借口应付说道。 “一时突发奇想罢了,王爷既然喜欢,那就请多吃一点,只是除了这些,我确实还有个小小请求。” 后半句她说的小心谨慎,生怕惹得陆时衍不快,然而并未见他反感,大方的说道。 “但说无妨,趁着本王心情好,或许就直接答应你了。” 顾姝斐当即露出笑容,将自己的目的如实说了。 “过两日我父亲迎二夫人入府,还请王爷到时观礼,若是不能去,也不打紧。” 陆时衍一听想也不想,就随口答应了。 “既然你开口了,那本王自然要去,左右本王有那个时间兴致,去了也无妨。” 顾姝斐很是感激道,“如此,那就先谢过王爷了。” 她坐下来,刚吃两口就将菜通通吐出去,有些懊恼的问陆时衍。 “噗,我做的又咸又辣,王爷怎么还吃的下去!” 陆时衍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却也显得包容,忽然凑近她说。 “哈哈所以本王才说,别有一番风趣啊,哪怕你做的再难吃,本王也觉得还算可口。” 顾姝斐听的面颊发红,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后再拿手帕擦拭。 “王爷只会一贯的取笑罢了,我厨艺不精,给王爷献丑了。” 陆时衍含笑不语,一脸期待的凑近她。 “唉,凡事都是练出来的,本王相信你如此聪慧,定然一学就会。” 顾姝斐弯起唇角,随后就听见他调笑戏弄, “日后等你嫁入王府,给本王下厨的机会多了,不缺这一时半会儿,你还是坐下来同本王聊天喝茶吧。” 这把顾姝斐弄的有些羞赧,吩咐起旁边的下人。 “王爷又说笑了,茶有些凉,我让人再添些茶水,顺道把这一桌的菜也换了。” 陆时衍却一脸无所谓,睨着她说。 “换了做什么,本王觉得就挺好,待会儿吃完了,本王让人送你回去可好?” 吃完饭,陆时衍送她回去,临下车前,顾姝斐暗暗攥紧袖子里的手掌,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下次我再给王爷做一桌好的饭菜。” 陆时衍掀起帘子,朝她背影说道:“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顾姝斐刚回去,就被胡氏身边的嬷嬷拦住,并且开口说。 “大小姐夫人,请您过去前院一趟。” 顾姝斐愣了愣,并未跟她过去,“有说是为什么事吗?” 嬷嬷声音坚定的说道,“这倒不曾说,但是夫人交代了,您一定要过去。” 顾姝斐抬脚过去,看到府里除了顾元征,其余人都在。 她不慌不忙的上前行礼,“不知母亲找我所为何事?” 胡氏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立即猜想到什么,问也不问就开口训斥。 “你身为女子,怎可整日出去抛头露面?说的好听一些,是任性骄纵,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不知礼数,肆意妄为了。” 顾姝斐听的皱眉,不想再让她继续喋喋不休,于是打断她的话立即说了。 “母亲,我出去约了王爷前来观礼,这事也是父亲应允的,怎么母亲忘却了吗?” 邀请王爷观礼,是有这么回事,胡氏想到这个脸色立即好了些,也不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原来是为这事,那这次就算,只是以后不许再如此胡闹。” 胡氏轻描淡写说了几句,然后就将矛头对准翡翠。 “翡翠,这几日你在府中学习规矩,学习的如何了?知晓怎么给夫人敬茶吗?” 翡翠端着茶上前:“夫人请用茶。” 胡氏喝了一口气的将茶水吐出来,训诫道,“不知礼数,如此烫的茶水怎么与人喝下?我看是你对我心存不满,觉得我不配管教你是吗?” 翡翠脸色一白,“夫人,我没有这个意思。” 然而胡氏不想听这些,她难得抓住翡翠的错处,自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当即摆出难堪的面色。 “那是什么意思?即便是元征在场,我教你规矩也是妥帖得当的,他阻拦不了,所以你不用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翡翠柔弱可怜的想要低头,“夫人,翡翠知错了。” 胡氏冷笑,将茶水砸出去,色厉内荏的指责说道,“简单一句知错,就能这么算了?你给我拿出去跪着,今日我要好好教你规矩。”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教训翡翠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胡氏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翡翠跟前,眼神犀利的用手指着她说。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再听你花言巧语,进府这些日子,连敬茶都不会,你还能做什么?” 现场几人都看着,没一个站出来说话的,顾姝妍看到这副情景,心里还痛快的很。 她不把自己当做亲生,还几次三番多少,那自己又何必出面维护呢? 此时顾元征不在,翡翠无人撑腰,又是知晓胡氏的厉害手段,一时之间脸色都煞白了。 “夫人,我确实是按规矩沏茶,至于水温合不合您的口味,若没记错的话,您之前应该是喜欢烫茶。” 翡翠微微低着头颅,语气颤颤巍巍,显然是没料到这等变故,她分明是按要求行事,被胡氏钻漏洞刁难罢了! 自己怎么做都不能令他满意,又岂是这一杯茶水的问题? 胡氏一听,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坦然镇静的说道。 “哼,多年前的规矩,如今早就改了,你敬茶之前也不打听打听,现在来找什么借口,存心膈应我吗?” 说到后面语气忽然拔高,带着不满的质问,加上胡氏那副阴沉沉的表情,仿佛随时会打人。 翡翠抿紧唇瓣,脑子里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没有,并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胡氏可不会听这些,趾高气扬地睨着她,态度坚决。 “你就给我在那儿好好跪着,跪到你肯认错为止,今天即便是谁来说情都不行。” 此举也是杀鸡儆猴,先拿翡翠下手,顺便警告梅姨娘宋姨娘,让她们老实本分些。 顾眉怜想出面,不敢对着胡氏,她扑到翡翠那里,“母亲……” 瞧着这举动,胡氏心里猛然刺痛一下,还是没开口让翡翠起来。 众人在那儿坐着,其实也没什么话说,顾姝斐感觉时间一点点过去,强忍不耐的询问。 “夫人还有别的事情交代吗?我略感身子不爽,想先回去休息了。” 胡氏闻言看向她,因着心中忌惮,没有表现出不满,半晌后舒出一口气说道。 “没别的事,大家都散了吧,翡翠继续在这儿跪,我会让人盯紧了。” 顾姝斐起身一走,其余几人也开始离开了,胡氏从旁经过时,身体没控制住生理反应,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弥漫。 跪在地上的翡翠心有不满,于是立即就阴阳怪气的出声了。 “哎哟,哪来的味道熏得人反胃,夫人不如让我换个地方跪吧?你让我罚跪,可没罚我蹲茅厕啊。” 她说的柔弱可怜,可句句都是针对胡氏,这也把后者气得不轻,一张脸刷的通红。 胡氏见她这般羞辱自己,当即呵斥。 “住口!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我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翡翠见她面容难堪,心情总算稍微好点儿,妩媚的摸着脸蛋,娇声娇气的开口。 “我说的都是事实罢了,夫人既然不爱听,那恰恰说明我所言是实话。” 胡氏哪里忍得住她拿捏作态,自己前脚刚罚她,后脚便摆出这副模样,不就是成心跟自己作对吗? “真是放肆!你不知羞耻,不遵礼法,我要让元征亲自教训你!” 胡氏嘴里嚷嚷着,抬起的巴掌很快落到翡翠脸上,清脆的响声震惊一屋子下人。 翡翠捂着被打的脸,非但没有意识到错误,反而露出委屈的神情,发觉顾元征正朝这边来,故意扯着嗓子。 “啊!不然你有什么不高兴就朝我来吧,别说是这一个巴掌,就是千个百个,我也承受了,你不要去找元征撒气呀。” 胡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翡翠这模样实在欠教训,自己身为正妻,教她规矩礼仪也是理所当然。 怎么反倒被说成嫉妒她?她一个低贱出身的丫鬟也配! 翡翠把握时机得当,惺惺作态的开始认错,顺便还不忘刺激她一番。 “我知道元征疼爱,导致您心有不满,如果待会儿碰见,我会劝他去你那里。” 胡氏感到恶心,也不相信顾元征会在这时过来,冷笑一声说道,“元征来不来,几时需要你掺合?你……” 她认不清自己地位,还不服管教,倘若老实受罚也就罢了,偏生是个心机城府深又爱拱火的! 胡氏越看她,越是恨的牙根痒痒。 其实还没动手,翡翠就装作又被打了一巴掌,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顾元征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开口,沉闷烦躁,隐隐夹杂着愠怒。 “我不来,你今天就要打死她是吗?如今是被我撞见了,如果我没看见,这背地里又有多少阴谋陷害呢?” 胡氏转身看到是他,没想到真被翡翠说中,整个人瞬间不淡定了,慌忙的想开口解释。 “元征,不是,是她不尊重我,难道我连教训妻妾的权利都没有?” 然而她刚说两句,就遭到顾元征的不满,反倒一声声指责质问起胡氏。 “你要教训谁都行,但是不准对翡翠动手,当初是你欠了她,难道这么多年你就安心吗?” 不提当初还好,胡氏光是想到,就恨不得亲手撕碎翡翠,她那个贱人处心积虑,从自己这儿抢走了生命里最重要两个人! 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孩子,人生悲哀也不过如此。 胡氏立即控制不住,撕心裂肺的朝顾元征嘶吼,眼角泛着红血丝。 “我欠她什么?是她不知廉耻勾引你,她抢走了我的丈夫,还带走我的亲生孩子,应该是她欠我的!” 顾元征见她这样,便没有了再说话的兴致,厌恶推开她,将翡翠扶到怀里。 “你现在越发无理取闹了,真不知道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倘若早知道,我就不会迎你入府。” 他冷冷望着胡氏,如同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眼里没有一丝温情。 胡氏难以接受,他不想娶自己,还想娶翡翠不成?连自己的正室之位,她也要夺吗? “那你这是后悔了?你后悔明媒正娶迎我进门?这些不是你自己选择吗?就算后悔也没用!” 胡氏东跌西撞,直接将茶桌都掀翻了,如同泼妇对顾元征又打又骂。 她越是这样,顾元征就越觉得翡翠无辜,心里的怜悯也就多了几分,自然就厌恶胡氏。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发生争吵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够了,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整天丢人现眼,哪有半点正正室范?你再啰嗦不休,别怪我翻脸无情。” 他紧紧护着怀里的人,不让她碰到分毫,冷酷无情道。 翡翠勾起嘴角,惯会逢场作戏似的,“元征,我受些委屈不打紧,你不要与夫人为难。” 顾元征一听,眼神充满柔情,觉得她这么懂事,迟早被胡氏欺负,索性当即放话了。 “你担心她事后再针对你?无妨,她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加倍还回去。” 胡氏见他们浓情蜜意,显得自己像局外人,挣扎间身上味道愈发浓烈。 顾元征闻到不免恶心,抬起头指责胡氏,“这么久了,你随处乱拉的毛病还是没有治好,难不成府上都要像你这样过日子不成?看了你就倒胃口。” 胡氏从一开始感到委屈,现在内心也十分怨恨,“我也不想,可是控制不住啊。” 她企图再辩解,可顾元征不给这个机会,打断她的话警告说道。 “不要再让我厌恶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再惹是生非,后果自己掂量!” 说完,他拥着翡翠离去,胡氏不甘心的再后面追,但是没追上。 “元征?!你不能抛下我啊,我是你的妻子。”胡氏忍不住哭喊,狼狈的匍匐在地。 嬷嬷见状不忍心,上前搀扶劝她,“夫人,她们都走了,你先起来吧。” 胡氏泪眼纵横的望着嬷嬷,语气很是难过,犹有些震惊,“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他说对我厌恶,我与他感情尽到了如今境地。” 嬷嬷叹息一声,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夫人,或许这只是一时气话……” 胡氏却不能相信,对方才那一幕久久不能释怀,嘴里不停念叨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丝毫不顾我们的夫妻情分,哪是什么气话,怕是他真厌倦了我。” 嬷嬷只好将她扶起,胡氏眼里这才有了些希冀,咬紧牙关道。 “我们先回去,去给我找大夫医治,记得要轻轻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晚上,嬷嬷领着一个大夫进入前院,瞧着胡氏的门,小声提醒说。 “夫人,大夫已经找到了,要让他进来吗?” 胡氏卧在床榻边,面露愁容:“让他进来。” 大夫一进来,就闻到难以描述的味道,瞬间皱起眉头。 胡氏将自己的情况说了,直接坦明。 “我这几日腹痛难以控制,时不时会乱拉,倘若你能治好,那么这些银子都是你的。” 大夫心头一颤,那么多银子,该是什么难治的疑难杂症啊?! “多谢夫人厚爱,鄙人这就为你诊脉。”大夫说着,上前给她搭脉。 从脉象看不出问题,大夫一时开始怀疑自己,欲言又止说道。 “夫人……这……” 他这副模样,胡氏自然看在眼里,目光深沉的问:“是有什么问题,难道治不好吗?” 大夫惶恐的跪下来,头也不敢抬的出声,“恕小人医术不精,不会诊治,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胡氏一听,气得不再言语。 屋子里寂静无声,片刻后胡氏才挥手,“行了,退下。” 送走大夫,胡氏便朝嬷嬷旁边的丫鬟发火了,神情阴鸷道。 “没用的东西!找来的大夫不仅废物还浪费时间,要是被人瞧见传出去,明日我的脸面就遮不住了!” 丫鬟瑟瑟发抖,急的差点哭出来。 “夫人恕罪,这是奴婢在京城找的最好的大夫了,要不你把情况告诉胡家,让他们想想法子?” 对此,丫鬟也拿不定主意,兴许通知胡家,还能请来神医。 胡氏听到却是极力反对,声音隐忍又克制,“不可,这等丑事说出去,治好了也没用,到时还弄得人人尽知,元征就会愈发恼我了。” 丫鬟低着头,胡氏看了眼自己身下,忽然说道, “我能坐稳顾家正室的位子,就是有胡家做靠山,如果让他们知道顾元征不疼惜我了,我一定会被当做棋子舍弃!” 这也是她最担忧的地方,所以从来不会告诉胡家,不能因小失大。 胡氏脑海里浮现翡翠那张脸,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我自己吃点苦头无妨,绝不能让翡翠一个贱婢爬到我头上!” “你再给我去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找到能医治我的大夫。” 她骤然出声,丫鬟以及嬷嬷又灰溜溜爬出去。 转眼到了宴会当天,整个顾府锣鼓喧天,喜庆的挂满红丝绸,进进出出的都是京城贵门。 顾元征同翡翠在招待客人,自然而然就阿谀奉承寒暄起来。 “顾大人又纳了二夫人,真是好福气啊,我瞧着也是风韵犹存,想来是个姿色绝美的妙人。” 这话说的顾元征心里窃喜,然而面上还要做做功夫,浅浅笑了笑。 “说得哪里话?她相貌是天生,我更看重的是她的性情,不骄不躁带着温和,这才是我最喜悦的一点。” 翡翠眉眼低垂,高兴的朝顾元征说:“元征,你领着我给各位敬茶吧。” 敬茶,也是让别人知晓她顾府二夫人的身份,翡翠早就打好了算盘。 “好好,来……”顾元征没想到这些,一口答应了下来,领着她四处见人。 另一边,胡氏与旧日姐妹品茶谈话,原本说着各家趣事,说着说着话题就到了翡翠身上。 “我瞧二夫人还不错,既然进府了,那就坦然接受吧,哪有男人不偷腥不纳妾的?看着还是个好拿捏的主儿。” 说这话的是个打扮艳丽的俏妇人,年纪与胡氏相仿,颇有感触的表示。 胡氏眉头动了动,觉得翡翠装的太好,把这么多人骗过去,自己可不能随她的意。 哪怕揭了自己的短,也不能让翡翠威风,于是她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好拿捏?她才进府多久,就要哄的元征心偏向她了,还处处与我不睦,你们看她就不觉得熟悉吗?” 这话说得,几人都朝不远处的胡氏看去,另一人模糊想起些什么。 “我瞧她五官还真是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谁,难不成以前见过?” 旁边妇人思索琢磨,半天也没想起来。 “如果她有这样好的姿色,我肯定有印象,但确实不曾认识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宴会当天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胡氏笑着将事情说出来,脸上笑容很是讽刺,也有鄙夷轻蔑。 “她从前在我房里伺候,也算我的一个洗脚丫头,说来还是老相识了,都是彼此知根知底的存在。” 这话一听,那几人再看翡翠,瞬间就觉得疏离冷淡了,原来是个婢子出身的妾室啊?! 李家夫人平日就爱说闲话,抓住了这机会,可不得跑到翡翠那里挑衅示威。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从底下爬起来的婢子,一个给主人洗脚的,想想就晦气。” 她故作与人说话,其实就是说给翡翠听的,对方也很默契的配合说道。 “那可不是,从洗脚丫头爬到二夫人的位置,也算她有本事了,只是想到那双洗过脚的手,浑身上下都膈应啊。” 翡翠敬茶听到这些,心里虽然不满,但仪式未完,多少还要忍着,便不打算计较。 谁知下一刻就有人当面问她了,“这茶是二夫人亲自泡的吗?闻着好香啊。” 翡翠露出得体的笑容,表现的温婉大方,“自然,翡翠不敢疏忽懈怠,肯定要用心伺候。” 话刚说完,她敬茶,对方却没伸手接。 出乎意料的,嘲讽声突然响起,尖锐有力。 “果然是骨子里改不了的卑贱,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用洗过脚的手来泡茶,换谁喝得下去?” 翡翠气得咬牙,“你……” 对方得意勾唇,说的轻松随意,还略有些敷衍,最终嗤笑走人了。 “我也是听人说的,你莫要见怪啊,这茶水还是免了吧。” 另一人也在旁边煽风点火,“怪不得看起来卑躬屈膝,原来是伺候人惯了的,能做到顾府二夫人也是不容易。” 翡翠一忍再忍,找到顾元征就是好一通哭诉,佯装晕倒摇晃。 “元征,好好的大喜日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有人刻意与我作对,气得我心口好疼啊。” 顾元征堪堪扶住她的身子,冷着脸说:“你先坐下来,我出去一趟。” 翡翠还来不及说话,“元征你……” 顾元征二话不说找到胡氏,直接开口就是质问: “你这个毒妇,今天与外面那些人说了什么?翡翠的来历怎么会被扒出来,看她被人耻笑,你满意了?” 胡氏动了动唇瓣,顾元征攥的她手腕发疼,咬牙切齿道。 “你不要给我装蒜,这事我只要一查便知,但我要听你自己交代。” 胡氏见他如此,索性也就坦然承认了。 “没错,是我说出去的,难道这些不是事实吗?她做得出来,怎么禁不住别人议论呢?” 她神色凝重,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顾元征也被气得不轻,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你,你敢背着我做这样的事,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你给我滚!” 胡氏冷笑,不遗余力的回怼回去。 “要我给她腾位置吗?我偏不,只要我在一天,我就永远是顾家正室,而她只配做伺候人的妾!” 顾元征不愿再多费口舌,甚至威胁她说,“你,我懒得同你废话,你自己去把这些事处理干净。” 胡氏抽回手,仗着现在还有胡家,态度也没一点儿软弱,趁机爆发自己忍耐多日的情绪。 “休想,不要以为我真非你不可,你不是要迎她入府吗?那我就搬出去,看她能给你什么!” 这把顾元征吓得不会说话了,胡氏代表胡家,此事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 “你,我方才一时情急说的气话,不是这个意思,你回自己院里冷静去。” 他连忙替自己找补,但胡氏人都走远了,自然也就没听到。 顾元征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低头问下人道,“都这么久了,顾姝斐怎么还没来,王爷呢?” 下人哆嗦着禀告:“大小姐和王爷都没露面。” 顾元征脸色铁青,“我去瞧瞧。” 他找到顾姝斐院子里,石榴在外面拦住人说:“大人,小姐还没准备妥当,等一切弄好了,自然就去了,您稍安勿躁。” 顾元征可没那个耐性等,加上刚和胡氏翻脸,语气算不上好。 “什么准备妥当?我需要她准备什么?王爷还没来,这可是她之前答应我的!” 顾姝斐在屋子里听见吵闹,吩咐道,“石榴,把他赶出去。” 石榴立即按要求办事,“大人,你先出去,小姐不想见你。” 顾元征见她如此大胆,堵在门口骂骂咧咧,“顾姝斐你给我滚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分明说好了……” 谁料也就是这一会儿功夫,陆时衍的声音冷不丁在后面想起。 “顾大人,本王只是有事耽搁,来迟的那些就这般不满吗?” 顾元征回头一看,神情立即变得谄媚。 “不敢,王爷既然来了,那就前厅坐吧,我让人拿上好的糕点茶水伺候。” 陆时衍不以为然,像是警告的说:“本王子自然是为她,不是为你,希望你记清楚了。” 顾元征满头尴尬,开始替自己找补,“方才失了分寸,还请王爷见谅。” 这时顾姝斐也出来了,陆时衍走到她身边,没给顾元征一个眼神。 “既然好了,那咱们就去吧。” 两人一出现,便将大半视线吸引过去,人群中赞叹声不绝于耳,一声更比一声高。 “这便是顾府大小姐?可当真好看呐,比上次一见还貌美许多。” “她还是未来三王妃,谁不想有那样一张脸?” “……” 顾姝妍听见他们的话,眼里嫉妒的发疯,但还是忍住了。 这个时候,顾元征在前面高喊,“人都到齐了,即刻起仪式开始。” 翡翠跟顾眉怜跪在地上,先磕了一个头,顾元征紧接着喊道,“请观音像。” 即将再磕头时,原本好好的观音像竟流出血泪! 现场众人吓得不轻,一阵唏嘘感叹。 “啊?怎么会这样?活这么久头一次见观音流血泪,莫非是……” 有人觉得是撞了晦气,便开始埋怨:“顾家不是说良辰吉日吗?怎么还弄出如此变故,实在太不知礼数了!” 顾姝妍心中得意,抓住机会站出来说,“父亲,观音流血泪是不吉之兆,应当是顾眉怜不详,不能让她祸害顾府,您千万适可而止啊!” 话音落,举着观音像的下人双手颤抖一下子摔到地上,语气惊慌。 “啊?大人,这该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章 阻止进府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清脆的声响应声响起,翡翠看着观音像的几个碎片摔到了自己的面前,脸色猛地一变。 她好不容易就要得到顾府往后的荣华富贵!偏偏被这个低贱的下人给破坏了! 翡翠一时心急,当即站起身来,直指那下人,怒骂着:“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一个观音像都拿不稳,还能做些什么!” 下人听后,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情,虽然心里对翡翠没有半点尊敬,可她现在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再加上还有顾元征在,哪里还能轻易得罪。 要不是在场的宾客那么多,下人哪里会忍着这口气。 下人连忙低下头来,一副知错的样子。 翡翠忘记此刻在场还有其他宾客在,她这副有些泼妇的样子被众人看在眼里,原本对她和顾眉怜还有几分好印象,但如今已经降了一大半。 胡氏见观音像流出血泪,心里得意不已。 她本身就不喜翡翠,本身就是一丫鬟的身份,还想摇身一变做主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身为正室,胡氏身板挺直了几分,尽现自己当家主母的庄重。 “元征,我深知你想让翡翠与眉怜母女二人接纳到府内,可此事,并非你愿就可的。” “观音像流出的血泪,代表着上苍看出这二人皆是不详,知你平日积德积福,不想见你因此受到蒙骗,所以才会借机显示着天象!” 胡氏的话语铿锵有力,让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都清楚的听见。 宾客们也确实都看见了观音像流出血泪,再加上胡氏一脸严肃的将这情况说的煞有其事,他们对于未知的东西自然有着敬畏之心,哪里敢不信。 他们在看向翡翠和顾眉怜时,不是带着震惊便是带着鄙夷的神色看向他们。 哪怕顾眉怜长的再怎么绝美,一个不祥之人,可不会受到喜欢。 胡氏的话让顾元征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着实没想到胡氏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着翡翠和顾眉怜,他心里自然是偏向着翡翠的,可流血泪的观音像让他难以找借口搪塞过去。 “仅仅只凭血泪就证明她们母女二人是不祥之人,未免有些草率吧。”顾元征紧抿着唇,沉声道。 他还是想再为翡翠他们争取一下。 胡氏自知顾元征的心思,自然不肯有半点退让,甚至步子还向前走了两步,表情极为严肃,“此事可不能抱有侥幸之心,若是元征你真执意要让她们二人进入府内,往后若是再让府内有破败之意,该如何?” 胡氏把话说的极为严重,让顾元征彻底的下不来台。 不过因为这件事,让他对这胡氏的印象更差了起来。 他也确实是不敢赌,若是往后顾府因此而衰败,自己再落得什么不好的下场,自己说不定想到今时今日,也会后悔终生。 氛围一时间变得有些僵住。 翡翠很快冷静下来,见胡氏紧咬着她们母女二人不放,又见顾元征此时也顾不上她们,红唇微抿,藏于袖子的手缓缓收紧了几分。 她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暂时糊弄过去才行。 “元征,您别担心,若是上苍真的不愿让我进入顾府,我便不进,只要能够陪在您的身边,什么名分不名分的,我都不在乎。” “我是出自真只接触您这个人,而眉怜,是只想认您这个父亲,只要您在心底里承认她,至于其他的,都无非身外之物罢了。” 翡翠走到了顾元征的身旁,轻声细语的说着,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起来极为揪心。 在这个朝代,若是不能给女子一个名分,往后定是会背上不好的名声,和那过街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愿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遭受这番残酷的对待。 顾元征本还介意着自己的面子问题,但此刻听到翡翠的一番话后,心中气血上涌,眼睛一瞪的看向胡氏,“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不信只是一介女子而已,还能真的克我不成!” “他们两个进府的事情没得商量!谁也阻止不了我!” 顾元征大喝一声,彰显着自己当家主子的气势。 翡翠见状,心里偷笑了几分。 她这以退为进的法子还真是好用。 不过单单只是这样的话,翡翠还觉得不太够,顺势轻拉了一下顾元征的衣袖,柳眉微蹙,做出一副为他担心的模样来。 “元征,您真的大可不必为我们母女做到这个份上,我们真的不求这些外在的东西,不管是否我真的代表着不祥,只要您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一生,我才算安心。” “老子的八字够硬!你不用担心这些,你跟着我,怎能会让你和眉怜吃苦!” 顾元征已经下定了决心。 胡氏一听,心下一惊。 没想到,这翡翠还真是有些手段,竟是能够让顾元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她说话。 胡氏和顾姝妍互相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他们可绝对不能让翡翠和顾眉怜进府! 两人心思各异,目标却是相同。 “元征,此事可不能任性而为!不光会涉及到您,还会涉及到我们整个府内!难道你真想因为她们母女二人而把我们全府上下人的性命都当做赌注吗!”胡氏惊呼一声说着。 顾姝妍听后,也帮腔说着,“是啊爹,您不能这样冲动,这观音像流出的血泪哪怕你再不想承认,可这也是事实啊!若是你真的想让她们母女进入顾府,改日再做一次仪式不就好了。” “要是下次没有任何的情况发生,就当做这次是个意外好了!” 这两人费尽口舌,为的就是让顾元征改变主意。 顾姝妍见自家爹爹板着一张脸,十分的不悦,原本还要再说出的劝解的话当即憋回到了嘴里。 她不是没有眼色,怎会看不出顾元征马上就要发怒的征兆。 顾姝妍心思一转,随即把视线放在了翡翠和顾眉怜二人,细长的手指指着她们母女,大声的控诉了起来。 “你们真是好生自私!” 第一百七十一章 破案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你们为了能够进入顾府,费劲心思,根本不顾我们这帮无辜之人的死活!那血泪分明你们也看见了,偏偏要让我爹将你们接进府内!” “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顾姝妍的一番话,在场的宾客们听到后,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她。 翡翠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却是为了自己能够不被分掉在顾府的荣华富贵,能够狠心到要她们两人给赶走。 此番行为,哪怕再怎么翡翠和顾眉怜代表着不祥,也让众人对顾姝妍感到鄙夷。 翡翠和顾眉怜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 顾元征不喜自己的妻妾和儿女忤逆自己,原本心里就憋着一股火,被这么一激,火气更浓了几分。 有这么多宾客在,顾元征哪怕真的想要对胡氏和顾姝妍发火,可也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不过…… 他神色冰冷的看向不远处刚才拿过观音像的下人。 下人被吓的根本不敢挪动半步,察觉到一抹针对的视线时,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 “你刚刚为何没能拿稳观音像?若是没有摔坏,说不定还能让我们仔细观察观察,可你此举却让我这一家差点分裂,你该当何罪?” 顾元征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下人一步接着一步的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让下人感到无形的压力越发的浓重。 下人身子一抖,再加上阶级的差距,胆子比以往变得还要小了些,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下人也不管事是不是因自己而且,但主子责怪下来,他只能硬挺着。 他不断的朝着顾元征磕着头,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恐惧侵袭着全身,哪里还能让下人再多说出其他的话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认罚不认罚?”顾元征眼睛一眯。 想要他把这下人给放过,怎么可能! 他这火气可是还没发泄呢! 下人一听自己还能再留命,心中不禁一喜,哪里还容他想的再多,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小的认!小的认!” “来人!把他拖下去,仗打十大板!” 下人动作一僵。 十大板?! 这板子硬生生挨下来的话,不死也残了! 本来他还有些庆幸不会太过遭罪,可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多了! 刚才的话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眼下他哪里还能再继续求饶,只能面色苍白的任由其他下人把自己给拖走。 顾姝斐看着眼前这场戏看了半天,觉得没了什么意思,又把目光放在了刚才被摔碎的观音像上。 那血泪在碎片上还十分的明显,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天意而为。 总觉得有些奇怪…… 顾姝斐稍微思索了一下,架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打算上去看一看。 她没有吱声,默默的朝着那观音像走了过去,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被胡氏给发现。 胡氏心里一惊,生怕顾姝斐会被那观音像给冲撞到,连忙上前阻止着去路。 “你去那做什么!那可是不祥!你会被沾惹到的!” “放心,无碍。”顾姝斐道。 胡氏只当她年纪还小,不懂这种事情的严重性,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若是沾染到,会影响到你的气运的!你也不想和翡翠他们一样吧!” “真的没事。” 顾姝斐有些无奈。 有些时候,这些人的死脑筋还真是让她说不通。 顾姝斐不顾胡氏的劝阻,硬是走到了观音像的面前,半蹲下来,拿起一片沾有血泪的碎片,拿在手里观察了起来。 胡氏见状,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像是觉得顾姝斐已经被不详给沾染了。 顾姝斐并不知胡氏心中所想,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块碎片上。 如果真的是血泪的话,流出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定然是干涸,变成血痕的。 可这血泪倒是有很大的不同。 不光血痕十分的清晰,甚至在不同的角度还泛着几分油光在。 确实不对劲。 在众人的视线中,忽略掉了他们震惊的神色,用食指在那血泪抹了一下。 在场的众人看到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顾姝斐的胆子也太大了! 顾姝斐看了看自己食指上的血泪,又和大拇指摩擦了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味道…… 顾姝斐眼眸一闪,随即站起身来,转过身看向他们。 “这并不是天象,而是有人故意而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对于这种高官世家,有尔虞我诈实在是过于正常,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敢利用这种天象!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翡翠和顾眉怜在听到顾姝斐的话时,她们母女二人的神情是最为激动的,翡翠更是上前激动的说道:“还请细说。” 顾姝斐把手上的那块碎片抬高了几分,站在众人的视线中,说道:“这上面的血泪是由特殊的香味制成的,观音像在没拿出来之前,是一直在封闭的房间保存,连一点阳光都进不来,正因如此,才会被凶手有机可趁。” “只要观音像一接触到阳光,隐藏着的香油被晒到后,就会显现出红色,顺势流下,就是你们看见的血泪。” 宾客们面面相觑。 顾元征听到了解释后,在知道是有人故意想要破坏这场仪式,心里之前赌的那口气瞬间消散不少,可他也在第一时间把视线放在了胡氏上。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 他在怀疑这事是胡氏所为。 胡氏看到顾元征的眼神时,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却又带了几分凄凉在。 他们夫妻十几载,却偏偏躲不过新欢。 明明她身为正室,教训一下身为妾的她们,根本不为过,可偏偏顾元征却是像个宝贝似的护着。 结果现在一出事,就第一个怀疑到自己。 她在他的心里,就那么不堪吗? 胡氏心里有不少的委屈,却不能说,只能连连摆手说道:“不是我。” “不是你?那还能是谁?上一次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欺负着翡翠!是不是因为我护着,所以让你心生怨恨!” 第一百七十二章 计划失败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听到这番话,胡氏心里更是感到苦涩不已。 她再怎么样,不不可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让顾元征没了面子。 胡氏眼眸微垂,敛去了眼中的受伤。 “元征,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我心胸也没有那么狭隘,若是我真的想要针对翡翠的话,为何不让她进入府内过后再过多刁难?”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我都不会这样做,这不光会有损我当家主母的颜面,还会影响你的威严。” 胡氏处处都是在为顾元征着想,可每次一出了什么事情,就会第一个想到自己。 怎么好事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呢? 胡氏心里难受的紧。 胡氏的娘家见顾元征不给她半点面子,一个个脸色也极为难看。 在他们看来,顾元征这样做,简直就是没有把他们胡家放在眼里! “元征,她可是你的正妻,是要和你携手百年的妻子,往后可是要和你葬在一起的,既然嫁给了你,自然是一心一意的希望你好,哪怕你娶了再多的妾室,膝下有再多的儿女,她依旧是你的顾元征的正妻,有着当家主母该有的大度!” “反倒是你,有些夹缝看人了。她可是我胡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你这样怀疑,是不是觉得我们胡家一家的作风都不正?” 胡氏娘家当即站出来说话。 顾元征一心想要为翡翠出气,却忘记了胡氏的身份。 顾元征听见胡氏娘家的人所说的这些话,脸色自是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却是再没多说一句怀疑胡氏的话来。 毕竟胡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要是再继续针对下去,对自己可是极为不利。 他暗暗瞪了胡氏一眼,打算等有机会和她好好算账。 在他心里,观音像血泪事件就是胡氏所为。 顾元征暂时忍下心中的火气,“此事既然是有人故意而为,那么所谓的不详便不作数。” 他打算先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顾姝妍见状,自然是不同意的! 这血泪是出自她的手笔,眼下已经暴露,不论怎样都不能让翡翠和顾眉怜成功进入顾府! 只有这样,她才能稳住自己在顾家的身份! 顾姝妍暗暗咬了咬牙,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胡家娘家那边,心思一动,又有了新主意。 “爹,这血泪要是个被人故意而为,可胡氏和翡翠两人确实是不和,如果你真的让翡翠进入顾府的话,那胡氏该有多伤心啊?” “你该多向着点胡氏才对,不然以后怎么能够管理这府内的上上下下,又有谁会服?” 顾姝妍话里话外都在说着顾元征偏向翡翠的事。 她在说话时,时不时地看向胡家娘家那边。 胡家娘家自然是不愿意看见胡氏受到欺负,可女人间不过就是那些明争暗斗,只为了争宠罢了。 他们很清楚,胡氏若是有能耐的话,定然是会把顾元征牢牢的拿捏,可如今他明显是在为翡翠沉迷,只能说,手段确实是不如人家。 胡家娘家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他们也不能插手过多,不然,胡氏往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顾姝妍见他们还没有要表示的意思,心里越发的急了起来,又继续煽风点火道:“爹,我心疼胡氏,翡翠和顾眉怜虽是也很可怜,可他们有您的宠爱,胡氏只剩一人在这冷冰冰的府内过着,未免实在是有些凄惨。” 胡家娘家的人自是听出了顾姝妍的意思。 他们的眸子沉了沉,见她竟然打算利用他们,心里当即不爽起来。 想借着他们的手好把翡翠和顾眉怜给赶出顾府,想的也太过天真了! 更何况,没了不详那么一说,他们更是倾向于顾眉怜的。 顾眉怜长的本身就比顾姝妍好看许多,往后许给哪个人家也能对他们胡家也有一定的帮助。 “胡氏身为当家主母,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都应该跟个明镜一样,倒是翡翠和顾眉怜,她们母女二人若是流落在外,未免显得元征也有些太过不近人情。” “到底是顾家的血脉,怎样都该留下才对。”胡氏娘家缓缓开口说着。 顾姝妍听到这番话时,脸上不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来。 这好像……并不在她的计划内。 他们为什么会帮着翡翠和顾眉怜讲话? 顾元征听到胡家娘家人帮着他讲话,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些。 “嗯,确实,我本也不是冷血之人,断然是不能看着她们娘俩儿在外受着欺负。” 顾姝妍见计划失败,一时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气急败坏的神色。 顾姝斐把顾姝妍的表情看在眼里,眼眸一闪,顿时想到那观音像的凶手是谁。 她默默的走了到了顾姝妍的身旁,用着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姝妍,你想阻止他们进入顾府,也要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过于心急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姝妍心里本就气的不行,结果听见顾姝斐说的这番话,更是又增加了几分气,怒瞪着她。 顾姝妍气的牙直痒痒,也不想把这气只憋在自己的心里,干脆直接朝着对方发泄出来。 “你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懂这些情况,你还在这说风凉话,我看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还敢在这里和我说教!” 顾姝妍一时间没了理智,说出来的话也极为难听。 丫鬟石榴见顾姝妍对自家主子说出这番不堪入耳的话来,护主心切的她,当即把顾姝斐护在身后,帮着说话道:“我家小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就算照镜子,我家小姐也是像天仙一般的存在,比你要好看多了!” “论德行,我家小姐比你高出不知多少!” 顾姝妍一听,差点肺子没被气炸。 顾姝斐和自己讲话,好歹还有一些身份,可她石榴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竟然还敢和自己顶嘴! 看来真是什么人都敢和自己讲话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护短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妍眼睛当即一瞪,胸脯上下快速起伏着,压根都咽不下这口气,扬起手臂高高扬起,狠狠地扇了石榴一巴掌。 巴掌声响彻屋内。 石榴被扇的脸往旁边一偏,红肿的巴掌印很快显现出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和我讲话!” 顾姝斐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顾姝妍当着面打她的丫鬟,和打自己的脸又有什么区别? “石榴常年与我待在一起,我到底是个什么品性的人,她比你还要清楚我的,怎能容你在这随便污蔑。” “亏你身为小姐,却控制不住自己脾气,肆意发泄,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会被人所耻笑?” 顾姝斐把石榴拽到了身后,板着一张脸看向顾姝妍,话里话外都是在说着顾姝妍没有教养,是顾家的笑话。 这些话说出来,自然是要让她知道该收敛一些才好。 可顾姝妍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的出这些话外音,只觉顾姝斐是在故意挑衅自己。 顾姝妍的圆眸睁大了几分,梗着脖子,指着顾姝斐,“你别在这装什么好人,你到底是什么德行,我们大家心知肚明的很!还想趁机洗白自己,你也太能想美事了!” “顾姝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你偏偏没有!” 顾姝妍大骂特骂,只觉骂的自己心里畅快了不少。 可她心里是舒坦了,但陆时衍在一旁黑着个脸,心情可谓是相当的差。 他人还在这呢,还能不管顾姝斐,任由别人对她辱骂? 也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陆时衍散发着低沉的气息走到了顾姝妍的面前,沉声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陆时衍一开了口,在场的人一个个哪里还敢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可是三王爷!人人忌惮的存在! 要是被他给盯上的话,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顾姝妍一愣,看着逐渐露出怒颜的陆时衍,懵了。 她没想到陆时衍竟然会出面护着顾姝斐。 “三王爷,我……” “我让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陆时衍沉声打断着。 他身上吓人的气势实在是太足,让顾姝妍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恐惧,身子不禁下意识的一抖。 她微咽了下口水,轻声说道:“我,我有点不记得刚才说什么了。” 一听到这话,陆时衍冷笑一声,这笑声让人听了着实感到恐怖。 “不记得了?本王帮你回忆回忆如何?” 顾姝妍身子抖的更厉害了些,剧烈的摇着头拒绝着,“不,不用了,多谢三王爷的好意,我,我好像突然又想起来了。” “想起来咱们更好解决,你刚才欺辱本王的人,你觉得,该如何解决?” “不,不知。” 顾姝妍此刻火气倒是彻底的消了下去,也瞬间感到了后悔。 她为什么要过于生气,让自己一时失去了理智,说出那些话来! 现在不单单让在场的宾客们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甚至还得罪了陆时衍! 亏!太亏了! 陆时衍微眯着眼睛,看着顾姝妍害怕的神色,并没有因此而心软。 他很清楚,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那本王便告诉你该如何解决!” 陆时衍轻呵一声,顺势扬起右臂,把内力凝聚在手掌上,趁着顾姝妍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可比她刚才打石榴的那一下疼多了! 毕竟这里可是蕴含着内力! 顾姝妍到底身为一介女子,怎么可能会敌的过身为男子的陆时衍的力气,再加上有内里加持,这一巴掌,让她犹如柳絮那般,被直接扇倒在地。 她根本没有半点站稳的机会,狼狈的跌倒在地。 顾姝妍只觉自己嘴里似乎有什么硬物出现,朝地上吐了一口,掺杂着血液的一颗门牙映入众人的眼帘。 顾姝妍不禁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陆时衍的一巴掌竟然把自己一颗门牙给打掉了! 这!这怎么可能! 惊恐之余,顾姝妍一想到自己现在出糗的样子,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因为张着嘴的缘故,还没止住的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缝流了下来。 这副模样,极为丑陋。 宾客们看到顾姝妍被打的模样,并没有过多的可怜,反而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一介女子而已,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什么话都说出来,实在是没有教养。 陆时衍教训的对! “姝婓小姐还真是好福气,能够获得三王爷的宠爱,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像三王爷这样护短的,可是极为少见,姝婓小姐还请要多多珍惜才好。” “三王爷真为我背楷模,我们这些都得好好学习一番才行。” “……” 陆时衍身份高贵,自然谁都要拍一下他的马屁。 不管这事到底是谁对谁错,他们站的,永远是权势高贵的那一方。 至于顾姝妍,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叫嚣。 顾姝斐盯着如此狼狈的顾姝妍,并没有半点可怜,也没有让陆时衍停手去管的意思。 眼下她自是不好亲自出手,陆时衍出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毕竟,陆时衍的身份可是比自己的身份好用的多。 就算他现在找个比较别扭的借口说出来再打人,这些人都不会有半点意见,甚至还会认为陆时衍打的对。 顾元征本是不想管顾姝斐与顾姝妍二人之间的争吵,可没想到,竟是会让陆时衍亲自插手。 陆时衍自然也是需要他追捧的对象,若是真的因为顾姝妍这几句话而得罪了的话,对他的仕途可是没有半点好处。 顾元征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见倒在地上还没有要起身的顾姝妍保持着沉默,心里倒是也跟着看她不爽了起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真是亏了他这么些年的培育! 顾元征对顾姝妍的印象差了几分,眼中更是露出了几分嫌弃的神色来,“你还躺在那里干什么?想让这些人还看我的笑话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反被刺激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赶紧给我起来!难不成还想让我扶你起来不成!” 顾姝妍听后,眼中更是露出了几分震惊的神色来。 她有些缓慢的扭过头看向顾元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竟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般。 她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自己这个时候受欺负了,就算不能帮自己出气,难道就不能心疼一下自己吗? 顾姝妍心里不禁有些受伤。 可顾元征一心只顾着陆时衍的感受,哪里还会在意她的想法,见顾姝妍迟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不耐的啧了一声,“怎么,你爹的话现在都不听了?翅膀硬了是吗?” 顾姝妍眼眶微红,哽咽了两下,带着几分哭腔道:“爹,不是我不站,只是我现在双腿没有力气,站不起来。” 是啊,刚刚陆时衍那一巴掌,可是加了不小的内力。 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巴掌,却也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半天缓不过劲来。 顾元征听到这话,心里更是烦躁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 连站都站不起来! 眼下他虽是还想发火,可也怕陆时衍会比他还要有几分火气,不敢惹到,便连忙对站在门口候着的两名下人摆了摆手吩咐道:“没看见自家小姐摔倒了吗?还不赶快给扶起来!” “你们这帮没有眼力见的,我看你们都不想活了是吧!” 顾元征心里着实是不爽,可憋着总觉得会把自己给憋坏,当下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在了那两名下人的身上。 下人自然懂得,可他们却是不敢反驳一句。 他们这么些年为顾府打杂,是已经签了卖身契的,就算是死,也得是顾家的魂。 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吱声,不让怒火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顾姝妍被两名下人一人搀着一只胳膊站了起来,可因为腿软的缘故,还隐隐有些站不稳。 顾元征看到她这副模样,再加上有些被毁容了的容颜,更是不愿多看两眼,将视线别到一边,摆了摆手道:“把人带回房间,好生休息着。” “是。” 下人们恭敬的应了一声,慢慢的搀扶着顾姝妍离开。 顾姝妍心里再怎么不想走,可眼下事情都已经到这一地步,要是再不走的话,只能是继续给自己找苦头吃。 等到顾姝妍走远后,屋内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观音像已碎,这仪式自然是不能在继续举办。 正常宴会下来,倒是办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在。 翡翠心里不舒服的很,本是想着成功进入顾府,往后再慢慢计划着除掉胡氏,好能坐在正妻的位置。 可眼下却是搞得她心里是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翡翠心思转了转,随即走到了顾元征的身边,轻声道:“元征,事情都变成了这样,仪式的事就算了吧。” “不管有没有仪式在,你都是我心里认定的人。”顾元征对翡翠深情的说着。 两人这副样子被在场的人看到心里不禁有些不适。 人人都觉得只有和正室恩爱,那才是该被羡慕的对象。 可和一个妾室恩爱,不过是图人家的青春美貌罢了,人终归都有老的那一天,等到容颜不在时,还会是否像现在这般? 翡翠深知不能太过张扬,安抚了几下顾元征,让他心情稍微顺畅了些后,又离的远了些。 她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若是让顾元征总是在为自己讲话,那和红颜祸水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身为丫鬟的事实就是如此。 况且,红颜祸水可不是什么好词,自己也不想成为那个短命的。 就在翡翠走远了些后,梅花姨娘看了半天的好戏,觉得翡翠今天丢人丢大发了,更是没能忍住,走上前嘲讽了一番。 “这要我说啊,有些人注定就是不能享福的命,偏偏还不信邪,要搞这些折腾,这下好了,弄出来还不够丢人的。” “你说是不是,翡翠。” 梅花姨娘说着,还不忘向翡翠询问着。 翡翠又怎会不知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眼下宴会还没有结束,其他人自然还是要继续吃吃喝喝,时不时地凑在一起交谈起来。 她们两个的位置倒是极为隐蔽,并不会被人给轻易发现。 翡翠的脸色沉了沉,“不过一个小小的姨娘,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元征宠幸你的时候有比我多吗?” “你该清楚,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那么好捏。” 梅花姨娘觉得翡翠既然不能成功,这一时半会儿自然也就不能换了身份。 她挺直了几分腰板,冷哼一声,不客气的回怼了起来,“姨娘又怎样?某些人连姨娘的身份可是还没有呢!” “呵,你真当我稀罕不成?一个小小的姨娘而已!也就是你,坐井观天,自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不少的荣华富贵,却不知只是人家施舍给你的边角料罢了!” 翡翠可是丫鬟出身,能接触到什么样的人都有,自然也能认识一些比较牙尖嘴利的。 时间久了,说起话来也不是那般客气。 梅花姨娘本是想要嘲讽翡翠的,没成想,倒是反被羞辱了一番。 梅花姨娘的脸色涨红了几分,食指颤抖的指着她,你字说了半天,硬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你别欺人太甚!”憋了半天,梅花姨娘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到底是谁欺人?我没惹你,你却主动来招惹上我,没能说过我,就说我欺人?要是这样的话,整个府内的人我看都能压你一头!” 梅花姨娘被气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她一时火气有些过重,便想给翡翠一点教训,可是还没等她动手,翡翠眼睛一闪,当即露出了柔弱的模样来,哎呀一声,又小跑到了顾元征的身后。 “梅花姨娘,您还请消消气,这观音像血泪之事,和我确实是没有半点关系,可你要是硬往我的身上安,我哪里能受的了这个委屈。” “若是您看我不顺眼,给我安些别的名头也行,可别动手,打我再伤了您的手。”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甩锅成功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元征心里的火气还没彻底都消,再加上还要应付宾客,只能先暂时压制着自己的火气。 可翡翠刚才那一番话,不禁把他刚压制没多久的火气给激了起来。 他手中还拿着酒杯没等喝下,脸色当即一沉,重重的把酒杯放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就连杯中的酒水都跟着溅出了一些在桌上。 顾元征回头看了一眼仍是一脸害怕的翡翠,颇为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心,有我。” 翡翠轻拽着他的衣服,“我不委屈,只是不想被安上子虚乌有的名头罢了。” “我帮你处理。” “算了,到底是姨娘,我……” “姨娘怎么了!若是没有我,她算个什么东西!”顾元征大喝一声。 站在不远处的梅花姨娘一听到顾元征的话时,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没想到,顾元征竟是护翡翠护到了这般地步。 翡翠见计划成功,本是还想再继续演一下的,可顾元征倒是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板着一张脸看向梅花姨娘,“你过来。” 梅花姨娘自然是不能反抗,挪动着步伐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刚才为何要打翡翠?” “我……” 梅花姨娘自然是理亏在先。 毕竟她是要先嘲讽人家的,结果反被嘲讽。 要是真把实话给说出来,岂不是会更惨? “说不出来?我让翡翠帮你说!” 翡翠见状,立马微低着头,似是还在为梅花姨娘做考虑,“还是算了,我本也是个不想争什么的人,只要能够安安稳稳的陪在您的身边就好。” 正是她的这种无欲无求,才最能拿捏到顾元征。 他现在名利和金钱都有了,只想要有一个既能俘获他的心,又能一心一意只图他人的女子。 而翡翠,就是那个人。 顾元征极为怜惜的轻抚了一下翡翠的脸庞,“你啊你,总是不想要这些,你看,现在不都被人骑在头上了!有些时候,我给你的,还是要要的,不然我会担心的。” “只要我知你本性就好,懂吗?” “可我……” “好了,不说了。” 顾元征对翡翠是一副柔情,可是再看向梅花姨娘时,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污蔑翡翠在先,我哪里能饶你?你可知罪!” “妾知罪。”梅花姨娘低声说着,眼中满是无尽的凄凉。 “以儆效尤,来人,拿来一壶鹤顶红,让她喝下!” 顾元征的举动让在场的人不由得同为一惊! 仅仅只是有些口角而已,竟然就要直接把人给赐死! 荒唐!实在是有够荒唐! 在场的宾客们都能看出翡翠确实是得到了顾元征的宠爱,可若是因此而要把别的姨娘给赐死的话,未免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而梅花姨娘在听到这句话时,心,死了。 她的眼中再也没有半点光芒存在,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他竟是会为了一个丫鬟,而要把自己给赐死! 就算顾元征真的娶了翡翠进门又如何?她的出身到底还是一个卑贱的丫鬟罢了。 若是自己被赐死的原因给说出去的话,岂不是会被一辈子所耻笑? 梅花姨娘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无声的落下了两行清泪。 顾元征看着梅花姨娘哭泣的样子,并没有感到半点心疼,甚至还觉得只是简单的赐死,还不能够让翡翠开心。 可他现在能做的最狠的处罚,只能是这样。 宾客们虽是不会参与到胡氏和顾姝妍的事上,可梅花姨娘的事,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看不下去。 “顾兄,这么草率的做决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是啊,只是普通的争执而已,若是真因这个原因而把人给赐死的话,一个生命就这样陨落,未免实在是有些太可惜。” “顾兄还是仔细考虑的好。” “……” 宾客们纷纷都在帮忙讲话。 顾元征倒是没想到他们会向着梅花姨娘,心里虽是有些不悦,还在依旧偏袒着翡翠,“你们并不知平常的实情,这梅花平常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念在她还没做的太过火,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可眼下她却是当着我的面欺负人,着实难忍!” “不让她长长记性,哪里能够记得住。” 宾客们听到这话后,面面相觑。 长记性? 上哪里长记性? 一壶鹤顶红下肚,难不成要到阴曹地府去长记性吗? “顾兄,还是要多加考虑的好。” 翡翠听到这些宾客们的话后,心里不禁有些气极。 本以为能够把这梅花给解决,却没成想竟然会出这么一个岔子。 若是她现在还不出声的话,怕不是会把矛头对准自己。 想到这,翡翠当即轻拽了一下顾元征,“元征,他们其实说的很对,你还是不要冲动下决定的好,梅花姨娘和您在一起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才对。” “还是多想些她平日里对您的好吧。” “好?我看她是没少给我惹麻烦才对!”顾元征冷哼一声,明显是心意已决。 很快,下人便端着一壶鹤顶红出现在顾元征的面前。 顾元征看了一眼,当即踹了那下人一脚,“给我干什么!给她!” 下人硬生生的忍着疼,因为被踹的缘故,腿变得有些不利索起来,走到梅花姨娘面前时,速度有些过慢。 虽是慢了些,但最终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梅花姨娘看着那壶鹤顶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曾经和顾元征的种种过往。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后的结果竟会是这。 梅花姨娘眼中泪花不断滴落,正当她颤巍巍的抬起手想要拿起那壶鹤顶红时,顾姝斐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等下。” 顾元征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顾姝斐。 “这场宴会是为了能够让翡翠和顾眉怜回到顾府,若是在这见了血腥,对她们母女俩可不是什么好事。”顾姝斐悠悠说着。 这话倒是提醒到了顾元征。 梅花姨娘其实早早就投靠了顾姝斐,只是没想到她竟是会帮自己出面。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奠定基础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毕竟在这种场合上,顾姝斐出面,无异于是在和顾元征对着干。 顾元征听到这话,脸色当即沉了沉。 不是什么好事? 她当她是谁?说话就那么好使? 顾姝斐知道顾元征不喜自己的话,可如今人命关天,哪里能顾及的了那么多。 “此话从何说起?” “观音像流血泪的事虽是有人故意而已,可若是在这场宴会上还是因翡翠她们母女二人引起的流血事件,对于她们可是没有半点好处。” “若是传出去,定会引起别人的诟病,再者,不管到底如何,宴会内也不该见血才是。” “毕竟来参加宴会的这么多,若是沾染了晦气……” 顾姝斐倒是把话说的头头是道,可顾元征听了,只想大骂一声放屁!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自然是不会怕顾姝斐。 可他还是没有把想骂人的话给出来。 不因别的,只因正站在顾姝斐身旁的陆时衍。 有堂堂三王爷在,就算是他们的家事,碍于身份缘故,他也必须要顾及到陆时衍才行。 若是他当着陆时衍的面教训顾姝斐的话,岂不是等同于在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他可没傻到那个地步! 顾元征紧闭着嘴,表情上虽是表露不悦,但也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嗯,说的不错,确实是会有不好的影响,既然如此,便该罚抄写经书三遍,何时抄完才算。” 梅花姨娘见自己劫后余生,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的眼眶再一次红了红,哽咽两声。 她有些庆幸投靠了顾姝斐,不然今日这事,自己是必死无疑! 梅花姨娘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让自己看起来较为脆弱。 翡翠倒是没想到会被顾姝斐给这样轻易的解决,本以为还会把一个碍事的家伙给除掉,没成想还是没成! 要是没有顾姝斐的话…… 翡翠躲在顾元征的身后,眼中当即露出一抹记恨的神色来。 看起来,这个顾姝斐才是最大的阻碍。 若是她一直在的话,自己往后的计划说不定都不好实施。 相比于翡翠的记恨,顾眉怜却是觉得顾姝斐的话很对,对于她能够阻止顾元征的决定这件事,心中不禁感激不已。 趁着宴会再一次正常进行着,顾眉怜悄悄地走到了顾姝斐的身边,朝着她微微行了行礼,“谢谢。” 这一句谢谢倒是让顾姝斐眉头一挑。 这没由来的道谢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您今日阻止,定是会见了血腥,不论原因如何,但那总归是一个人命,生来见世,并不是要随随便便被人草草了结性命。” “我并没有像您这样的权势,有心无力,有您出马,挽救了一个生命,定是会有大德的。” 顾眉怜话语轻柔,行为举止皆是优雅,再加上她善心过多,让人看着也十分的顺眼。 女子不就应该像她这般,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吗。 顾姝斐心思微动,见她不像翡翠那般心机刁蛮,看人也向来颇准,见她不像是个坏的,便耐心交谈起来。 “你说的对,这世上的人都不该被人随便了结性命,可你曾想过,在这世上,又有谁能够轻易反抗?阶层的差距,让那些没有任何权势的平民百姓只能小心度日。” “我只是今天碰巧看见了这一幕,若是我不在,明年的今日,是不是就是梅花姨娘的葬日了?” 顾眉怜没想过顾姝斐竟是会有这般深的见解,一时愣住。 她眨了眨眼睛,认真思索了一番,随即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并不能够普度众生,但若是在我面前发生之事,我有能力救助的话,定当不会坐视不理。” “这世上人多,选择的也不同,我不会管他人的想法,只要秉持本心就好。” “好一个秉持本心。”顾姝斐不客气的赞叹着。 顾姝斐没想到顾眉怜竟是会有这样的觉悟,对她的印象也更加上升了几分。 虽是几句简单的交流,但也足以让顾姝斐认清顾眉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姝斐大方我把手腕上戴着的金镶玉手镯拿了下来,拽着顾眉怜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中。 顾眉怜大惊,慌忙的想要把那手镯给还回去。 “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能收!” “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贵重的是,像你这样极少的心善仁慈之人。” 顾姝斐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认真,“就当是我送你的一点见面礼,无需有任何心里负担,直接收下便是。” 顾眉怜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她也知顾姝斐并非什么大恶之人,可也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收下。 顾眉怜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稍微想了想,便把怀中把精心揣着的手帕交给了顾姝斐。 “这手帕,还请你不要嫌弃。” 顾眉怜虽是没明说,但顾姝斐也知她想表达着什么。 顾姝斐也没客气,大方的收下。 在这有些嘈杂的氛围内,他们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无形当中空间都跟着静止了。 过后,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心里有一颗种子在逐渐发芽。 顾姝斐和顾眉怜的互动虽不明显,可却也让有心之人注意到了。 比如——胡氏。 护士见顾眉怜竟是主动向顾姝斐示好,眉头一皱,显然是不太放心。 毕竟顾姝斐可算的上是一个老油条,顾眉怜不过是一个没有被墨点染上半分的清纯白莲。 要是被顾姝斐给忽悠了的话,自己那青春貌美的闺女岂不是白瞎了? 一想到这,胡氏心当即紧了紧。 她轻咳一声,眼神示意着让顾眉怜过来。 顾眉怜并不知胡氏意思,却又不能拒绝,只能朝着顾姝斐歉意一笑,随后走到了胡氏的面前。 还没等顾眉怜讲话,胡氏一把把人又拽近了些,小声的呵斥了起来,“你怎么还去和那顾姝斐聊起来了!你不知她的为人,往后可要离她远点的好!你可记清了?” “为何要离的远点?我见她并不像什么可恶之人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小刺激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懂得多少!”胡氏表情严厉。 “我有眼有嘴,明明刚才都已经和她交谈过,到底是好还是坏,我自是能分辨。”顾眉怜柳眉一蹙。 顾姝斐要是真像胡氏所说那般很会伪装,那该是有多深的心机? 可若真是这样,也断然不会轻易的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 胡氏没想到顾眉怜竟是会在这上忤逆自己,脸色沉了几分。 “你和她接触时间才对长!我可是在这顾府这么些年,见识了多少人,城府深的,要想骗你这种单纯的人简直轻而易举!” 顾眉怜见此,也不太愉快。 说她好骗就罢了,偏偏还要把顾姝斐说的心机险恶。 她就是不爱听。 “我与谁交友,又和谁接触,我有自己的选择,就算真的选错了,也不会有半点后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埋怨你半点。” 顾眉怜的话让胡氏肺子差点没气炸。 她好心好意的提醒,结果偏偏还搞了自己一身腥! 胡氏一时间被气的有些不知该从哪说起才好。 胡氏和顾眉怜交谈,自是落在了不远处翡翠的眼中。 虽是不清楚她们二人在聊些什么,可从表情上来看,似乎聊的不是很愉快。 翡翠眼眸一闪,心思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胡氏和顾眉怜到底是亲母女,若是她们二人在小声的打算着什么,她再不知晓的话,万一算计到了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翡翠的眸子沉了沉。 她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翡翠见顾元征正喝着酒和别的宾客说说笑笑的喝着,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来理自己,刚好也能让她有机会去凑到胡氏那边。 等到翡翠走到的时候,胡氏发现了她的存在,要说的话当即住了嘴。 “这是在聊些什么,难不成我还听不得了?”翡翠笑着问着。 胡氏没理,不过顾眉怜没多想,倒是直接把刚才的话题说了出来。 “胡氏让我少和顾姝斐接触,说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好相处。” 翡翠听到这话,眼眸一闪,看了一眼顾眉怜的神色,见她并不是很喜欢胡氏所说的那番话,先是顺着她的话去说。 “话也不能这般说,这人嘛,不可能总一直是坏的,也会有好的时候,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不是。” 顾眉怜听到翡翠的话后,脸色才算是稍微好了些。 顾眉怜看向胡氏,微微昂了下头,仿佛在说,似乎只有她这么想。 胡氏知道翡翠不是个省油的灯,见她这么向着顾眉怜,多多少少也能清楚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胡氏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翡翠给抢先,“对啊,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可你为何还要让眉怜听你的话呢?” “她已经是个大人,能够有自己的判断,再者,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又怎会和不好的人接触在一起。” 翡翠趁机挑着胡氏的不是,想要挑拨出他们两人的关系。 顾眉怜的脸色倒是变得好看了些,跟着点了点头附和着。 胡氏脸色相当的难看。 她被气的呼吸有些急促,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管自己说些什么,翡翠总是能够挑出自己的毛病来。 翡翠见挑拨的差不多,又朝着顾眉怜凑近了几分,小声的说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与那顾姝斐并不是太熟,对方到底有没有拿你当棋子来利用,你也不清楚。” “你涉世未深,接触的人也少之又少,就算是要接触,也要多观察一段时间才行,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翡翠先扬后抑,夸了顾姝斐一番后,又顺势装作一副好心的样子劝着顾眉怜多加小心。 顾眉怜原本逐渐好转起来的脸色,在听到翡翠的话后,表情顿时一僵。 她本以为翡翠和自己是一致认同顾姝斐是个好的,没成想,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你的意思是,我分辨不出好坏吗?”顾眉怜不悦的问着。 “那倒不是,但多加小心还是好的。” 胡氏见翡翠也不怎么认可顾姝斐,略微难看的表情才算好转了些,只不过在说着顾姝斐的不是的时候,比翡翠要直白一些。 “她顾姝斐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顾及什么面子,为了你好,你听着就是!” 顾眉怜心情越发的差了起来,根本不像再听他们两个说着顾姝斐的坏话,再加上心里一急,就近推了一下翡翠。 翡翠万万没想到一向温婉的顾眉怜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动手,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一歪,倒是直接砸在了胡氏的身上。 翡翠再怎么苗条,可她也是个成年人的体重,一时间没能站起来,压得胡氏不住的哎哟了起来。 “能不能不要再说她了!我不想听!” “你快点从我身上起来!”胡氏气急败坏的说着。 谁能想到,这事还能倒霉到自己的身上。 胡氏只觉被翡翠给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受到刺激的缘故,她的旧疾突犯。 胡氏只觉有股气在不断下涌,她的眼睛当即睁大了几分,推搡翡翠的动作更加剧烈了起来。 “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赶快从我的身上起来!”胡氏气急败坏的说着。 她只想现在赶紧离场,不想让自己这副丢人的样子被这么多人给看见。 翡翠也是有苦难言。 她也想站起身来,可是两人的衣衫一时间不小心被纠缠在了一起,得先解开才行啊! “你先别急,等我解开,等一下。”翡翠道。 等? 胡氏差点没给气背过去! 要是她能等的话,会至于这么着急吗! 胡氏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一股脑的就想把翡翠给推开,可她的举动越是激烈,下面的那股气就越发的憋不住。 胡氏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本是只想小小的放一下,没成想,不光是气从下面窜了出来,还带着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翡翠刚要站起身,就闻到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 她的动作一顿,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冷落教训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你!”翡翠一脸怒色看向胡氏。 胡氏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她没想到自己竟是真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 翡翠不愿再多说半句,甚至一脸嫌弃的快速起身,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要看看有没有沾上那些污秽。 胡氏快速的扫了一眼周围,见暂时还没人注意到她这边,便想着赶紧离开。 可她刚一站起,下面便又控制不住的拉了出来。 这味道,原本传播的慢了些,可这双重味道下,很快便被鼻子灵敏的人给闻到。 过于刺激的味道让宾客连忙用衣袖捂住了自己鼻子,对着身旁的人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一些臭气?” 身旁的人听后,本是还想摇头回应,结果刚有了个小幅度的动作,他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他也如出一辙的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不用说,也是一样闻到了。 接二连三的人闻到,其中也包含着顾元征。 顾元征闻到后,心里忽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猛地朝胡氏那边看去,只见胡氏面色通红,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本身顾元征对胡氏印象已经够差,结果她在今日这么隆重的场合上,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直接当场拉了出来! 简直有够给他丢人的! 顾元征更是不愿多接近一步,见翡翠都跟着遭了殃,更是怕她连带着把气味带过来。 “来人!两位夫人身体不适,送她们下去休息!” 顾元征大喝一声。 他的话一出,其余人的视线都放在了翡翠和和胡氏的身上。 翡翠可不想和胡氏并排走着,率先往出走。 她身上的味道不算很重,并没有被人给过多的注意到,反倒是胡氏,她在经过时,身上的味道实在是过于浓重,呛的人步子不住的向后退着。 他们很清楚,那难闻的味道就是从胡氏的身上传出的。 可胡氏身为顾元征的正妻,他们自是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话虽是没说,可眼神却已经表达了一切。 顾元征脸色变了又变,只觉自己十分的丢脸,也没了什么心思再继续进行这场宴会。 “还请各位见谅,我这妻妾也不知吃了些什么导致身体不舒服,今日宴会便先到这吧,改日我再一一登门拜访。” “顾兄哪里的话,你与我们之间不必这样客气,谁都会有身体不适的时候,我们都能理解。” “是啊,别太放在心上。” 那些宾客们还在说着理解顾元征的话,可实际上,心里早就已经在把人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顾元征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可多多少少还是能从面上看出一些端倪。 他气极,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客套寒暄着送人。 宴会结束过后,顾元征并没有去理会胡氏和翡翠,他现在心情烦躁的很,还不如冷落他们一阵,让他们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接连几日,胡氏和翡翠都受到了冷落。 胡氏自知是因自己而让宴会结束,心里愧疚不已,却又没什么脸再出现顾元征的面前。 哪怕想要示好,也得让她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才行啊。 而被波及到的翡翠,自然是不想受到冷落,屡次都在找着各种看望的借口想要见顾元征一面,可每次却都是被拦在了外面。 “丞相说近日较忙,谁也不见。”丫鬟从书房走了出来。 听到这话,翡翠暗暗咬了咬牙,见丫鬟对自己并没有任何恭敬的意思,恨不得直接给她一巴掌。 竟然对自己没有半点恭敬! 想她现在好歹也算是身份抬高的人了,和这帮卑劣的丫鬟相比,简直不知要高出多少! 要不是怕顾元征会发现自己的原来面目,她现在早就动手了! “劳烦进去多说几句好话。”翡翠狠了狠心,在那丫鬟的手心里放了几锭银子。 丫鬟感受到手有些微硌,她低头一看,见是银子,眼睛不禁一亮,可忽的想起自家丞相那厌恶的样子,也不敢轻易收下。 要是再被波及到自身,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哪里还有第二条命来赔。 想到这,丫鬟连忙把那银子还给了翡翠。 “不可!若是让丞相知道的话,奴婢定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你还是再另想见面的办法吧!” 丫鬟是油盐不进,把翡翠给气的不行。 这次又不能见上顾元征,在回去的路上时,便想到了那天在宴会上胡氏的所作所为。 要不是她丢人现眼的话,她怎么可能现在连顾元征的面都见不上! 自己可是向来被宠爱的那一个! 想到这,翡翠对胡氏更加不喜起来。 这几日府内除了翡翠外,倒还算是消停,顾姝斐也有些待不住,不知是不是陆时衍听到了她心声那般,竟是主动来到了顾府。 顾元征在知陆时衍来时,也不好再继续装死,连忙出面迎接。 “三王爷今日怎的有空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要说?”顾元征谄媚的问着。 陆时衍对顾元征态度淡淡,坐在前堂时,仅仅是瞥了他一眼,便拿起丫鬟刚倒好的热茶,轻啜一口过后,便道:“姝婓不在?” 顾元征一愣,但又很快回过神来,连忙对在门口候着的下人道:“去看看小姐在不在!” 下人听到吩咐后,当即应了一声,快步前往到顾姝斐的院落内。 此时的顾姝斐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缓缓移动的天空,思绪不禁有些发散。 石榴见顾姝斐一直抬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一时间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也跟着看了看,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 “小姐,你这是在看些什么?” 顾姝斐将视线收回,微微一笑。 “没什么。” 她就算是说了,石榴也不可能懂。 倒不如还什么都不说,也省了解释的时间。 石榴见自家小姐不愿多说,也识趣的没有再多问,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拍起了顾姝斐的马屁,“小姐懂的多,想的也多,奴婢只求小姐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便好。” “知道你一心为我好。”顾姝斐轻笑一声。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最重要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就在他们主仆二人有说有笑间,刚刚受顾元征吩咐的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下人见顾姝斐在,因为跑的过急的缘故,不由得喘着粗气,半天都没能缓过气来。 顾姝斐见他这般着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急事,对着一旁的石榴道:“去给他倒杯水。” 石榴轻声应下,端着杯子走了出来。 下人本是想要推脱拒绝,但却被顾姝斐坚持着让喝下。 “顺了气把话说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再拒绝的话,岂不是不给主子面子。 想到这,下人为了以防会被挨骂,便接过,一鼓作气的喝了下去。 果然,喝了水过后,嗓子都变得润了些。 缓了一会儿后,下人才开口说道:“小姐,三王爷来了。” 陆时衍? 顾姝斐听到他来,就连嘴角都微微扬起了一抹笑容。 看起来,刚才下人那般着急的样子,是为和她说这个消息。 “他可有说来这是为了什么?” “为曾,只是问了一句小姐您是否在府内,老爷便让小的来看看。” 顾姝斐听后,眼眸微闪,稍微思索了下后,本是想去前堂看看。 可走了没两步后,又停了下来,抬起手来轻摸了一下头上的簪子,觉得今天的发髻并不是很适合见面,便扭头又往屋里走去,不忘对石榴唤道:“石榴,随我一同进屋。” 石榴又怎会看不出自家小姐心里的小九九,知道是为了精心打扮的,偷笑一声,连忙应了一声,几乎是小跑着跟着进了屋。 在这期间,顾姝斐不光是换了个发髻,甚至还换了身衣服,重新梳妆。 “石榴,如何?” 顾姝斐照着铜镜中的自己,顺势又看向石榴,询问她的意见。 石榴毫不客气的赞扬着:“知道的您是顾府的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天仙呢。” “就你会打趣。” 顾姝斐轻拍了她一下,却没有半点责备,轻笑着站起身来,这才打算去见陆时衍。 下人一直在院内等着,他并不知顾姝斐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给他任何的交代,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 等见到顾姝斐终于出来的时候,看见她精心打扮的模样时,不禁跟着呆了呆。 美!简直是太美了! 顾姝斐见下人还在,便维持着身为主子该有的仪态,“走吧。” “是,小姐。”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石榴本是也想跟着,却被顾姝斐给拦了下来。 “你在这等我回来。” “小姐!”石榴不开心的撅了噘嘴。 她也想出府转一转嘛。 陆时衍一来,准是要带自家小姐出去玩的,她就算玩不了,看一看也归是好的。 顾姝斐自然知道石榴心里的想法,笑了笑,像是哄孩子那般道:“听话,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那好吧。” 等到顾姝斐走到前堂的时候,顾元征和陆时衍不知在聊些什么,顾元征像是一直在找着话题,不过陆时衍倒是没什么兴趣,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爹,三王爷。” 顾姝斐看见陆时衍一副无聊的样子,就知他并不想过多理会顾元征。 她嘴角擒着一抹浅笑,主动走了进去。 陆时衍在看见顾姝斐时,原本板着的脸,瞬间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浅笑,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来了。”陆时衍温柔的说着。 顾姝斐微微点了点头,“让三王爷久等了。” “哪里的话,哪怕等的时间再久,本王也愿意。” 两人一副情深的模样,倒是让在这的顾元征感觉到了不小的尴尬。 毕竟他刚才可是一直在试图烘托起氛围来,结果费了半天的劲,还不如顾姝斐来的好。 顾元征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爽,可碍于陆时衍身份的缘故,只能把这股火气憋在心里。 “姝婓啊,三王爷既然是来见你的,可是不能怠慢了,知道吗?”顾元征轻咳一声,主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顾姝斐瞥了他一眼,虽然不是很想理会,但还是给了几分面子,轻声应道:“知道了,爹。” “本王要带姝婓出街上转一转。”陆时衍顺势道。 一听到要出门,顾元征也不能不同意,只能点了点头道:“晚上可回来吃饭?” “再说。” 陆时衍显然不想多理会顾元征,直接替顾姝斐回答着,主动牵起了她的手,把人往府外带。 顾姝斐见他护着自己的样子,嘴角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有他在,心即安。 两人离开顾府后,朝着街上走去时,顾姝斐眼眸一闪,起了想要逗弄的心思,轻咳了两声道:“刚刚你对我爹那副态度,你就不怕等我回去后她再找我的麻烦吗?” “他敢?若是真敢惹了你,你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陆时衍霸气护着。 “可也不一定要明面欺负才行啊,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在府内找我的麻烦,到时候,我就算心里憋屈,也不能反击。” 顾姝斐演的倒是有些上瘾,就连语气都变得委屈了几分。 在她还想说着些什么的时候,陆时衍脚下的步子当即一顿,当即松开了握着顾姝斐的手。 他这一举动让她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微眨了下眼睛,愣了愣。 顾姝斐还以为陆时衍是生气了,正想解释的时候,自己的脸便被捧了起来,对上了陆时衍深邃的眸子。 “你早晚是本王的王妃,不管是顾元征还是顾家的谁,但凡敢做了对你不利的事情,本王随时可以将他们解决。” “记住了,你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顾姝斐听到陆时衍这番话时,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的眼眶微红着,又觉得此刻自己不禁变得有些矫情起来,便轻拍开了他的手,笑着说道:“哪里有人敢欺负我,他们可是都知道我的靠山是你三王爷啊,除非是他们不想活了,才会惹到我。” “刚才我就是逗你的,别那么严肃,看着怪无趣的。” 陆时衍听到顾姝斐的解释过后,无奈一笑。 第一百八十章 不祥的预感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有时候,他还真是拿这个妮子没有一点办法。 陆时衍用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再开这种玩笑,看我打不打你。” “来呀,我才不怕!” 顾姝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见他有要抬起手真打自己的架势,立马小跑了起来。 她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向陆时衍,想看看人有没有追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追逐着,顾姝斐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也许,只有在陆时衍的身边时,才是最放松的时候。 等到跑的有些累了后,陆时衍也直接追了上来。 “瞧你,跑的一头汗,找家茶馆坐下来歇歇。”陆时衍满眼宠溺的用袖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珠。 顾姝斐也觉得有些口渴,没什么意见,任由陆时衍带自己到一家茶馆内坐下。 为了感受着热闹的氛围,顾姝斐并没有让陆时衍订包厢,而是在一楼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在品茶期间,陆时衍怕她嘴巴会寂寞,特意又点了些糕点给吃。 “这些糕点虽不及府内的细腻,但也聊胜于无,一会儿还想吃什么,再带你去买。” “好。” 两人坐着歇息的时候,不远处刚好有一说书先生在绘声绘色的说书,其他的茶客们听的很是投入。 顾姝斐也觉得很有意思,不知不觉投入了进去。 直到这个故事讲完后,顾姝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陆时衍见她这个样子,轻笑一声,“还想再听?” “你不喜欢吗?” “这种故事我已经听的不少,自然没什么兴趣,你若是还想继续听的话,我陪你。” 说着,陆时衍主动轻握住了顾姝斐的手。 似乎,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好。 顾姝斐见他如此宠着自己,脸颊不禁一红。 不过她也不会过多的任性,也没忘记今天陆时衍是要带自己在街上逛的打算。 “一直在这坐着也怪无聊的,歇也歇够了,我们再出去走走吧。” “都听你的。” 陆时衍把铜板放在了桌子上后,便带着顾姝斐离开。 两人重回到了热闹的街上,两边都是紧凑排成排的小贩们,奋力的吆喝着,只为了能够让自己的摊子前多几个客人。 顾姝斐很喜欢这种氛围,走走停停,没过一会儿,手上便多了不少的小吃。 她左手一口糕点,又手一口糖葫芦,吃的嘴巴鼓鼓的。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陆时衍见状,笑着拿出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残渣。 “你不懂,一起吃才能尝到不同的口感,你也来试试看。” 顾姝斐把糕点和糖葫芦放在了他的面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神色。 对于这种甜食,陆时衍倒是不怎么喜欢,本是想要拒绝,可是在看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时,要说的话还是憋了回去,张嘴咬了一小口,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嗯,确实不错。” “是吧!我的嘴巴可是很挑的!不好吃的我怎么会给你吃!”顾姝斐很是骄傲的昂了昂头。 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那般。 陆时衍并没有半点反感,反而还觉得有几分可爱在。 今日街上比往日看起来要热闹不少,更是听说有几家新开的铺子,顾姝斐架不住心中的好奇,硬是拉着陆时衍去看看新铺子里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等逛一圈下来之后,天已经渐入黄昏。 顾姝斐今天逛的很是尽兴,就在往回走的时候,刚好有一带着面纱的女子经过了她的身旁。 来往的百姓有些多,让顾姝斐和那面纱女子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抱歉,您没事吧?”面纱女子连忙道歉着。 “没事没事,倒是您,有没有撞疼?”顾姝斐询问着。 在确定了彼此都没有任何问题后,简单寒暄了两句,这才分开。 只不过顾姝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戴着面纱的女子,看起来,有点奇怪。 “时衍,你有没有觉得,那女子看起来有些奇怪?”顾姝斐开口问着。 陆时衍倒是一脸平静,“她易容了。” 易容?! 得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以易容的样子面世。 顾姝斐的心思微微沉了沉,她总觉得,这女子并不一般,不管出自什么原因,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轻拽了一下陆时衍的衣袖,道:“我有点不安。” 两人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陆时衍又怎会不懂顾姝斐话里的意思。 不管她这种不安感是出自哪里,他还是让自己的暗卫去跟踪着那名女子。 “我已经派人跟着了,安心,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我的人会第一时间来告知。” 陆时衍轻揉着顾姝斐的头,“今天出来不要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我带你去吃新开的一家酒楼,怎么样?” “好吃吗?” “我也还没吃过,一起去尝尝。” 被陆时衍这么一勾,顾姝斐倒是一时间把刚才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两人朝着酒楼走了过去,进去后,顾姝斐一下子被酒楼内客人爆满的场景给震惊到了。 酒楼内,小二几乎是已经跑断了腿,每一个位置都已经被坐满,期间还会有客人催促的声音传出。 “我这桌的菜怎么还没上来!还要等多久啊!” 小二一听,额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小跑了过去,赔着笑脸道:“马上,马上,还请再等等,后厨已经在做了。” “快些!” 顾姝斐看到这一幕后,朝着陆时衍凑近了几分,轻声道:“还能有位置了吗?” 陆时衍显然也没想到这酒楼会这么火,面对顾姝斐的询问,沉默着。 就在这时,身后忽的冒出了些许惊讶的声音。 “三王爷?!” 顾姝斐和陆时衍同时回头看去。 只见胡进权一脸惊喜的看着陆时衍,显然没想到会在这能够和他碰见。 这人顾姝斐认得,是胡氏的娘家二哥。 她不是很喜欢这人。 胡进权哪里会知顾姝斐心里的想法,见能有幸碰见陆时衍,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 不过他这人也很精明。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易容女子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胡进权很清楚,若是自己主动去和陆时衍搭话的话,定然不会被理会。 可若是从顾姝斐开始交谈的话…… 他的眼睛闪过一抹精明的神色。 “姝婓在顾府最近怎么样?身体可还好?” 胡进权像是和顾姝斐很熟那般,不停的寒暄着。 顾姝斐只觉尴尬,却又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只能客客气气的回答着。 陆时衍看出了顾姝斐不愿理会,问了一下小二还有没有位置。 刚好有一间包厢里的客人吃完,小二连忙道:“有的!有的!只是还没收拾出来,可否再等等?” “我们进去等。” 小二见陆时衍都不介意,也不好再多说,直接带人上楼。 不过在上楼的时候,胡进权依旧厚着脸皮跟着。 “自从上次宴会结束后,我倒是再没抽出什么时候去顾府那边看看你们,最近手头上的事情也是有些忙,你可别挑了我的理啊。”胡进权还在和顾姝斐说着。 顾姝斐心里早就已经不耐烦,可面上还是在尽量维持着笑脸。 “不会,忙点不是更好吗?”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毕竟这世道,赚钱实在是太难了。” 说着,他便跟着陆时衍和顾姝斐坐进了包厢内。 因为上一桌客人吃剩的食物还没收拾完,小二以最快的速度收拾着,不敢有半点怠慢。 毕竟这能进包厢吃的,那可都是非富即贵的,要是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几个赏钱。 小二的动作很快,便问道:“几位客人想吃些什么?” “就你们店的招牌吧。”顾姝斐顺势说着。 他们都是头一次来这家酒馆,哪里会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不如先从招牌开始吃。 胡进权本是还想再点几个菜,占一占便宜,却没成想,陆时衍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把小二给赶走。 胡进权见状,只觉有些尴尬在,不过为了能够和陆时衍多搭上话,不吃东西也好。 “改天我抽空去看看你们,我也怪想你们的。” “看您时间。” 胡进权觉得和顾姝斐聊的也差不多了,便把视线放在了陆时衍的身上,顺势聊道:“姝婓平日里没给三王爷您添什么麻烦吧?要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您只管说,她都是会改的。” “女子都得经历这些的,您还请别太心软。” 胡进权的意图实在是太过明显,陆时衍和顾姝斐都看得透彻。 顾姝斐只能表面客气搪塞着,实际上也没给他什么机会,结果又对上了陆时衍。 陆时衍见他还替自己说起了顾姝斐,眸子一沉,沉声说道:“我接受的是姝婓的这个人,并不是只接受了她的好。” “我们要吃些东西,不太喜外人在。” 陆时衍也不客气,直接赶人着。 虽然这话已经足够隐晦,但胡进权又怎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 胡进权碰了一鼻子的灰,只觉尴尬不已。 他还以为自己能够和陆时衍有着什么比较好的接触呢,结果还不是白费力气。 胡进权也不敢惹陆时衍不开心,连忙赔笑着:“说的是,刚好我手头上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我就不在这多待了。” 说着,胡进权便起身离开。 直到包厢门被关上,谁也没有出声挽留的意思。 顾姝斐见人走远,脸色才耷拉了下来。 “真是影响心情,他分明都看出来我不想搭理了,却偏偏还要继续厚着脸皮坐在这里。” 说着,顾姝斐瞥了一眼陆时衍,“你这三王爷还真是够招人稀罕的啊,不管男女,都愿意往你的身上靠。” “你说,我在你身边是不是有点碍事啊?不然,我还是给你让让位置?” 陆时衍知道她是故意在挑刺,也没有半点生气,反而无奈一笑道:“你让什么位置?” “别人见我在你身边,不得觉得碍事吗?” “我看谁敢!” 他这反应才算是让顾姝斐心情好转了些。 毕竟,只是男子的话,她还不会太过在意,但若是女子过多接近,她心里定然是会不舒服在。 就在顾姝斐还想再挑刺的时候,小二刚好端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菜上来,期间还有几份糕点在。 “两位,这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还请慢慢品尝。” 陆时衍见这菜上的时机刚好,他顺势把一块糕点放在了她的盘子内。 “快尝尝。” 顾姝斐瞥了他一眼。 这想堵她嘴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吧! 不过顾姝斐也没什么太想找茬的意思,正好想尝尝这糕点怎么样,也就没有再提及刚才的事情。 两人吃着的这段期间倒是还算融洽。 就在吃到一半的时候,陆时衍的暗卫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人看到暗卫的出现,当即明白是让刚才跟踪的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有了消息。 “说。”陆时衍当即道。 “回王爷,那名女子去了皇宫。” 皇宫? 顾姝斐和陆时衍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还真没想到她会前往皇宫。 而此时皇宫内,那戴有面纱的女子已经换了黑色的面纱,让人看不出样貌来。 她身形矫健,仅仅只是脚尖一点,便直接飞上了房檐,眼神锐利的看向四周,警惕着周围。 不过好在皇宫内巡视的侍卫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蒙面女子犹如猫咪那般,脚下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哪怕只踩在瓦砾上,也仅仅是轻微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是听不到的。 很快,她便停在了代映月的寝宫房檐上。 蒙面女子眼眸一闪,直接掀开了几块瓦砾,随即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跳了下去。 她身形一转,轻飘飘的落地。 屋内刚好还有一女子在,而那女子,正是代映月。 对于蒙面女子的出现,代映月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反而还很淡定的说道:“来了。” 蒙面女子摘下面纱,下一秒,顺势撕开了自己的面皮。 陆时衍看的没错,她确实是易容了。 而真正面容的她,却是石榴! “抓紧时间,别让人发现。”代映月起身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头疼发作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石榴并没有着急,而是慢悠悠的把在顾府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顾府最近不怎么消停,不过顾姝斐和陆时衍之间的感情倒是极为融洽。” 她没有丝毫的隐瞒,事无巨细得说着。 代映月听着倒是也认真,等到石榴说完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石榴说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流水账,不过令她满意的是,不管重不重要,石榴都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不错,你在顾姝斐身边潜伏的很成功,她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端倪。” 提起顾姝斐,石榴眼中露出一抹阴狠的神色来,“她怎么能发现?我可是一个很‘忠心’的丫鬟。” 说到这,石榴更是自嘲一笑。 代映月看着她眼中透露着极深的恨意,心也就放了下来。 “你该回去了,耽搁久了,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代映月道。 回去? 石榴面色一沉。 她这次来,可不单单只是汇报,还有其他的目的。 她朝着代映月走了几步,沉声说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动手?” “我在顾府可是有不短的时间,结果你一直让我潜伏在那里,根本没有要让我动手的意思。” 代映月见她有些急了起来,轻笑一声,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轻拍了一下石榴的肩膀,轻松的说道:“你急什么?心急只会坏了大事,你不清楚?” “可我已经在顾府很久了!” 石榴见代映月一点都不着急,再加上因为天色有些晚了的缘故,低声咬牙说着。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她脖子上的青筋都跟着暴起。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理解归理解,我不能因为顾及到了你的情绪,而把我所有的计划给坏了,到时候,不止你我两个,都跑不掉。” “你难道想看见计划失败吗?到时候,你又怎么能够为你的家人报仇?” 代映月的话说到了石榴的心坎儿里,原本还有些暴躁的情绪当即冷静了下来。 石榴微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心里一时的想法。 代映月见状,眼眸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但很快又收敛了起来。 “我知道你很想要让你的家人瞑目,你再忍一忍,等时机一到,就找机会一击毙命直接把顾姝斐给杀了!以绝后患!” “我答应你,会让你亲手手刃了顾姝斐。” 石榴听到这话,才算是稍微有了反应,她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代映月的眸子,“你保证?” “这有什么不能保证的?放心,你我之间,不会有什么欺骗存在。” “毕竟彼此信任,才能让合作更长久,不是吗?” 代映月向来都是一副从容的模样,说罢,脸上当即露出一抹笑容。 看到这抹笑容,石榴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她没有再提及此事,重新把那黑色面纱戴上,准备离开。 “下次见。”代映月甚至还友好的朝着她挥了挥手。 石榴没应,脚尖一点,再一次飞身上了房檐,照射进屋子里的月光也被她盖上的瓦片给遮住。 代映月没动,等了一会儿,在确定人走了之后,才又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一名侍女推门走了进来。 “主子,那石榴不是个好骗的,要是她一旦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她再背叛了您,怎么办?” 代映月听到这话,并没有丝毫的紧张,而是依旧一副悠闲的模样。 “她不会发现。” “可……” 侍女自然是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毕竟现在石榴会听着代映月的话,是因为她此刻被仇恨蒙蔽。 石榴的家人其实是代映月所杀,可为了能够利用,所以便把过错怪在了顾姝斐的身上。 石榴从始至终,都在和杀了她家人的凶手合作。 代映月心够狠,怎样都不会让石榴知道真相的。 代映月见侍女还在为自己担心,轻哼一声道:“她背叛与否,对我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别忘了,我可是苗族人,你觉得,我对她,会有绝对的信任在吗?” “倒不如说,在这里,我不信任任何人,我只信我自己。” 她可不会彻底的相信石榴,养了多年的狗还有发疯反咬一口的时候,更何况是个人了。 侍女听后,沉默了下来,再没有半句话。 随着屋内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没过一会儿,门却是忽的被敲响。 “您睡了吗?” 侍女一听,和代映月互相对视一眼。 只见代映月点了点头,侍女便走到了门口将门给打开。 “找我家主子什么事?” 太监见代映月还没睡,脸上当即露出了一副恭敬的神色来,恭恭敬敬的说道:“皇上这个时候又头痛难耐的很,能否现在去给皇上医治一下?” 代映月眼眸一闪,随即起身走了过去,脸上露出了一副担忧的神色来。 “又头疼了吗,还是赶快去的好,毕竟头痛这个病确实是难受的很。” 太监一听,连忙点头附和着:“您是个心善的,还请跟奴才来。” 代映月嗯了一声。 不过一会儿,两人便到达门口,太监站在门口,恭敬的说道:“您直接进去便可,奴才在外候着。” 代映月推门走了进去,刚一走进去,就听见皇上疼痛难忍的闷哼声。 兴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的缘故,还以为是太监回来了,当即大喝一声,“人还没来吗!怎么这么久!” “皇上。”代映月轻声唤着。 皇帝一听到代映月的声音后,整个人变得激动不已,立马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麻烦你了,朕今日不知怎的又头痛难忍,所以才在这个时辰把你给叫来。” “皇上不必自责,臣妾都懂的,您随我来。” 代映月拉着人躺在了床榻上,给人轻按着头。 皇帝闻着代映月身上的香气,原本紧绷的情绪也瞬间放松了不少,身体也随之放松。 “朕能有你在身边,是朕的福气啊,若是没有你,朕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哪里的话,是臣妾有皇上您,才是最大的福气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软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不得不说,代映月的话惹得皇帝笑了笑,显然情绪比刚才要缓解不少。 头痛之人,最重要的是要保持着安静。 所以代映月并没有过多的说起其他的话题,反而保持着安静,动作轻柔的给按着头。 过了有一会儿后,代映月见皇帝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下,这才轻声道:“皇上,喝点水吧,也能缓解一些头痛。” “好,那便听爱妃的。” 代映月主动去倒着热水,只是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偷偷的把药丸给放了进去。 不过几个呼吸间,药丸便直接溶于水中,根本看不出她刚才有放过什么东西。 皇帝对代映月十分的放心,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喝了下来。 代映月见状,脸上的笑容便笑的更加灿烂了起来。 “皇上,臣妾再给您按一按吧。” “好,爱妃有心了。”皇帝很是享受这按头的时刻,又重新躺在了她的腿上。 药丸的药效很快发作,皇帝的表情彻底的舒缓下来。 代映月知道药丸的效果有多强,也看出了起了效果,不过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按着。 等时间差不多了后,她才停了下来,故作关心的询问道:“皇上,头痛有缓解了吗?” 皇帝被按得有些昏昏欲睡,听到代映月的声音后,才稍微清醒了些。 他稍微感受了一下,惊奇的发现,头确实是不痛了。 皇帝坐起来,把人拥入怀中,顺势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爱妃,你这手艺真的很不错,若不是有你在朕的身边,怕不是早就被这头痛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代映月依偎在皇帝的怀中,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带有几分娇气说道:“臣妾不许皇上这样说,您会长命百岁的!以后这江山还需要由您掌握在手中才好。” “您带着我们看着这千秋万代。”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皇帝的心坎里,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 他又把人搂紧了几分,摩挲了两下她的胳膊,“好,千秋万代。” “那你可要向朕保证,永远都留在朕的身边。” 代映月微抬起头来,带有几分埋怨的看了他一眼,“皇上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说的好像哪天我会突然跑掉一样。” “这到处都是皇上您的人,您想要把我给抓住,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况且……”说着,她又重新趴在了皇帝的怀中,娇滴滴的说道:“在这皇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还能有心爱之人陪在身边,我为什么要跑掉?我又不是傻瓜,才不会做这种事呢,我要陪皇上您一辈子!” 嘴甜的人自然是最为受宠,皇帝听着这一番话,更是止不住的畅快一笑。 “好好,有你这些话,朕就安心了。” 代映月见自己把人给哄的差不多了,趁机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皇上,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能同意。” “哦?很少会听你说请求的事,那你便说一说,朕听听。” 提起这事,代映月倒是多了几分精神,当即坐了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皇帝,“皇上,您也知道我是苗族人,我的家乡实在是太过落后,和这边根本比不得。” “我希望我的家乡能够有所发展,我想着,若是能够开通边疆,再促进苗族的商贸,我们全族一定会很感激皇上您的!” 听到这话,皇帝脸上的笑容当即一僵。 他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搂着代映月的手也跟着松了松。 “你这请求,可是真把朕给难住了啊。” 皇帝的深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可知,这开通边疆,究竟需要多少的人力?要花费多少的时间,你都没有算过吧。” “少则几年,多则十年半载都不算多!” “再者,你还想要通了苗族的商贸,商贸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你那边的物件虽是足够让人新奇,但未必能够对朕的百姓们有用处。” “而且,百姓们不一定会接纳你们苗族,这种观念,还是需要慢慢改变才行的。” 代映月自然清楚,可如果不能够让皇帝同意的话,那她进宫的意义在哪? 可她不能明面上表达出来,只能故作失落的低下头来,语气喏喏的说道:“原来要这么麻烦啊,可我进宫一人享福,一想到家乡的那些人还在受苦受难,我心里就难受的紧。” “有时夜晚入梦,就会想到家乡的百姓们都在指责着臣妾,斥责着臣妾自私的话来,臣妾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才不得把这请求给说出来。” 说着,代映月的语气逐渐出现了几抹哭腔来。 “若是皇上真的感到为难的话,那便算了,就算让臣妾一人难受,也不想让皇上因此而感到忧愁。” 皇帝见代映月有要哭出来的样子,自是心疼的紧,连忙又把人给拥入怀中。 “瞧你说的,朕怎么可能会因此感到忧愁呢,不过是在和你说着要是真的做起来,时间上定是不会短,只怕你会等不急。” “我等的起的!皇上,咱们两个还要共度十几载,我好好陪在您的身边,陪您看这江山!” 代映月连忙接着话茬说着。 皇帝本是不太想,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极度消耗人和时间的一件事。 可他在看到代映月楚楚可怜的模样时,心还是软了。 只听皇帝长叹了一口气,“那好,朕答应你。” 代映月见皇帝应了下来,脸上当即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来,抬起双臂挽住了他的脖子,在皇帝的脸上亲了一口,“就知道皇上对臣妾最好了!” “就你会说。”皇帝宠溺一笑。 本该事情到这就该结束了,可代映月话题一转,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来。 “皇上,其实,臣妾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说着,代映月比划了一下,让皇帝知道自己还有个小请求。 皇帝见状,挑了挑眉,“说吧,还有什么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病危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臣妾还想出宫看一眼大王子。” 听到这话,皇帝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可是自己的妃子,如今却是想去看大王子,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不行。”皇帝语气微沉的说着。 “皇上,臣妾知你最通情达理了,臣妾向您保证,一定不会待太久的。” 代映月轻晃着皇帝的手臂,语气不住的撒着娇。 皇帝冷哼一声,没应。 “皇上~” 就在代映月还想再继续撒娇的时候,只听皇帝呵斥一声,“朕说不行就是不行!” 代映月倒是没想到皇帝会在这方面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应,一时间不禁愣住。 她微眨了下眼睛,很快眼眶便湿润了起来,哽咽了两声,微低着头,一副柔弱的模样,“不行就不行嘛,皇上为何要这样凶臣妾。” “只是若是皇上往后再有头疼的时候,臣妾心情欠佳,按头时不够专心的话,还请皇上多多见谅。” 说着,代映月啜泣了两声。 皇帝一听,眼睛当即眯了起来。 “你这是在威胁朕?” “臣妾哪里敢,只要皇上您一句话,我的头都可直接落地,哪里还敢威胁到您,怕不是不想活命了。” 说着,代映月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来,假装抹了抹本就不存在的泪珠。 皇帝本来还挺坚定心中的想法,但见她拿按头这事说起,当即开始犹豫了起来。 头痛的滋味他自然是忘不掉的,到时若是再犯病,又只有代映月一人按头才会得到缓解,这让他一时间不禁犯起了难。 “皇上您既然头不痛了,那臣妾就不多打扰。” 代映月一直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见他有些犹豫,眼眸一闪,知道这事定然也会成功,便以退为进,起身便要离开。 皇帝倒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打算走,心里一急,当即把人给叫住。 “等下!朕没有准许你走!”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皇帝看着代映月这副样子,气的不行,虽然很不想同意,但为了往后自己的头痛能够被治好,只能暗暗咬了咬牙,同意着:“朕准许你去看望大王子,你切记,不许待时间太久!” 这个回答自是在代映月的心中,见他终于同意,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 她立马喜极而泣,甚至还带着几分震惊的神色看向他,“皇上,您说的可是真的?不是骗臣妾的吧?” “朕堂堂一国之君,又什么时候说出的话还有收回的道理!” “皇上您真是大大的明君!臣妾定会专心侍奉着您!” 被代映月这么一扰,皇帝倒是再没了想要把人留下的兴致,脸上露出几分疲惫的神色来,朝她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朕现在需要休息。” “臣妾告退。” 代映月没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转身离开。 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等到次日,代映月坐着马车离开皇宫,前往驿站看望大王子万矣石。 代映月特意低调的穿了些朴素的衣服,就连马车也是特意让人弄的不算太过华丽。 她站在万矣石的放门口,轻敲了两下,就听见里面传出警惕的声音来。 “谁?!” “是我,代映月。” 听到代映月自报,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不过下一秒,就听见脚步声渐近,随即门被打开。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并没有讲话,代映月则默默的走进了屋内,反手把门给关上。 “没有人跟来吧。”万矣石问道。 “没有,我都检查过了,放心。” 两人交谈时,表情极为严肃。 代映月打量了一下万矣石,之前他身上所受的伤,在这段时间里,基本上已经养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受的比较重的伤害没有痊愈。 “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代映月收起视线,询问着。 “来了一封信。” 万矣石倒是没有半点藏着掖着,把苗族的信件放在了她的面前。 代映月见状,当即把信封给拆开,看到里面心中的内容时,手缓缓垂下,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收到信封没几天,正想着怎么联系你,你倒是主动来找了我。” 前几天吗,再算上这封信送到这的路程,也应该有小半个月左右。 这么一看,老苗王已经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并且情况很不乐观。 代映月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的这么突然,原本已经计划好的一切,在此刻竟是有种被打乱的感觉。 原本一向冷静的她,在此刻竟是变得有些烦躁了起来。 “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想好,我身上的伤还需要再养一段时间,我能等,就怕……” 刚才万矣石也把那封信给看过了,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哪怕没说,代映月也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看起来,得抓紧点时间了。 “这伤你换些更好的药来抹,要是钱不够,只管和我说,时间对于我们现在来讲,是最重要的,耽搁不得半点,你比我清楚。”代映月沉声道。 “过于急躁只会乱了自己的脚步,你要冷静一些。” “冷静?”代映月重复了一下,随即带着微沉的目光看向万矣石。 “老苗王现在危在旦夕,谁也不清楚具体的病情到底是怎样,若是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了意外,苗族无人管理,到时定是会乱作一团,到时该如何解决?” “不会乱的。” 代映月冷笑一声,“对,你说的对,确实是不会乱,毕竟还有其他王子在虎视眈眈着老苗王的位置,到时候定是会大打出手,不顾兄弟之间的情谊,打个你死我活,只有最终胜出者,才会坐在老苗王的位置上。” 话说到这,氛围瞬间变得沉闷了起来。 万矣石也没想到这封信会带来的是这样的消息,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代映月此刻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些过于过分,可她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反而直接起身道:“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尊重你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代映月本是要走,却被万矣石给叫住。 “这么急着离开?” “不然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代映月眉头微皱。 “当然有。” 万矣石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哪怕他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也依旧是一副冷静的模样。 代映月见他搞得神秘兮兮的,眉头一皱。 不过万矣石并没有急着把话给说出口,而是将视线又重新放在了她刚才坐着的位置上。 代映月见状,心思微沉。 皇帝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的时间让自己待在这里,要是他没能说出什么比较有用的话来,再耽搁了自己的时间,她定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算了。 她紧抿着双唇,沉默着又重新坐了回去。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五王子原本已经打消的念头,又有些蠢蠢欲动。” “在他看来,我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所以一直在等着我死亡的消息,虽是有准备行动的想法,但现在还没有实施。” 万矣石眸子微沉,一字一句的说了起来。 “我自然是不能让他起了不该有的想法,身上的伤势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没有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下去,这对你我都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我打算回去。” 听到这话,代映月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几分。 万矣石说的确实不错。 他们并不知老苗王具体病情,而万矣石更是在外养伤很长一段时间,长期没有人管理着苗族的话,其他王子们定是会有撺掇的心思,到时候,兄弟之间的内斗定是少不了的。 说不定,还很有可能会直接造成明面上的争斗,到时伤亡定是会更重一些。 她刚才自然就是在担心这些。 代映月沉默片刻,随即又对上了他的眸子,“什么时候走?” “走倒是好说,只是,虎符如今下落不明,你觉得皇帝会同意让我走吗?” “在我走之前,得先把虎符的下落找到才行。”万矣石的眸子闪过一抹阴沉的神色。 虎符若是那么好找的话,他们也不会费那么多的时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不过,他们两人虽是没有讲话,但脑子却是一直在运转着。 必须得要把那伏虎找到才行,一时间,两人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个人。 梁钰晚! 两人相识一眼,看懂了彼此眼中的含义。 他们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不过一会儿,两人便走到较为偏僻的胡同口内,一直朝里面走着,七拐八拐过后,终于推门走进一户人家。 不过这户并没有一个人在,代映月和万矣石走进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了过来。 此时的梁钰晚正耷拉个脑袋,看起来一副十分没精神的样子,脸颊凹陷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而有的,则是刚刚形成。 两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并没有半点揪心,反而神色平常。 只不过,代映月倒是微皱起了眉头来。 她并不是为梁钰晚此刻有些凄惨的样子而感到心疼,反而是有些嫌弃这里。 “这也太脏了。”代映月捏着鼻子说道。 “审问一个人,能有多干净?”万矣石反问着。 毕竟,审问的时候,如果对方不配合,自是会用刑。 梁钰晚已经没了虎符,没了虎符的他,等同于没了靠山。 既是没了靠山,又有谁会对他再留有半点情面,动起手来狠上加狠,差点就要了他的性命! 梁钰晚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根本不知已经靠近了他的两人。 万矣石朝四下看了看,见有一桶盐水还在,便弯腰提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泼向梁钰晚。 “啊!” 新的伤口在触碰到盐水的那一刻,一种割肉的痛感在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梁钰晚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在这样疼痛的刺激下,自是没能忍住,直接喊出声来。 不过这里可是极为偏僻,就算真的喊出了声,也不会被其他人给听见。 “醒了。”万矣石随后把那木桶一扔,沉声说着。 梁钰晚的脸都已经揪在了一起,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理会来的这两人,直倒吸着凉气。 等缓过劲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极为苍白,就连嘴唇,也没了什么血色。 “很疼吧。”代映月顺势也走上前,一副心疼的模样说着。 可在梁钰晚的眼里,这两个人,和魔鬼也没什么区别! 哪怕代映月轻轻触碰着他的伤口,由内心冒出的恐惧让他的身体开始小幅度的颤栗了起来。 代映月见状,眼眸一闪,娇笑一声,“你瞧你,怕什么,不过就是泼了你一桶盐水而已,看你刚才睡的那么沉,我都不好意思叫醒你。” “往后你叫醒人的方式还要改改才行,这样太粗鲁了,不好。”代映月说着,扭头便看向一旁的万矣石。 她这装模作样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赶紧把他给解绑,你瞧瞧,这手腕都绑坏了。”代映月颇为心疼的说着。 因为被吊着的时间太长的缘故,梁钰晚的手腕都已经被拷伤,旧疤加新伤,他的手腕看起来极为可怖。 梁钰晚并没有接受代映月的关心,在松绑过后,很是恐惧的不断向后退着。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呢,其实很好说话,只要你能够把真虎符给我交出来,我们就会放过你一马。”代映月见他害怕自己,缓缓站起身来,轻笑一声道。 “你也看见了,这里的环境简直就是差强人意,哪里能是你住的地方,也只有牲畜才配住在这里,我心疼你,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能不能让你换别的地方住,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代映月扭着她那纤细的腰肢,此刻像是一点都不嫌弃这里那般,继续朝着梁钰晚躲避的方向走去。 就在快要走到的时候,步子当即一顿。 “你不想让我靠近?好啊,我尊重你。”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相信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代映月的笑容越发的甜美,可在梁钰晚看来,却是越发的危险。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真的放过我吧,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梁钰晚这副怕的要死的样子,在代映月和万矣石眼中并不可信。 什么都说了?那为什么他们还找不到真虎符的下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撒谎。 代映月给了万矣石一个眼神,随即又走到了梁钰晚的面前,半蹲下来,和他的视线平齐。 “你看到他了对吧,他超级凶的,而且杀人不眨眼,要是你落在了他的手里,定是会生不如死的!” “你看我,多好啊,只要你能乖乖告诉我真虎符的位置,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想住什么,哪怕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我都能给你弄来。” “但关键是,你得说真话呀。”代映月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来。 “不乖的孩子可是没有糖吃的。”梁钰晚几乎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要是真的知道那真虎符的下落,还至于受这么多的罪吗! 还是说,他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愿意被这样受虐吗!梁钰晚身上已经再没了什么力气,用着仅有的力气,朝着他们两人纷纷磕着头,嘴里还在不住的求饶道:“我真的不知道那真虎符的下落在哪里,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也想要好好活着,怎么可能会不说呢!” “不然,我待在你们的身边,为你们做事,怎么样!只要有真虎符的下落,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给你们!”就在梁钰晚不断的求饶着的时候,等到他的话语渐渐停下来后,才察觉到这屋子内,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梁钰晚磕头的动作一顿,心里忽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额头乃至后背都在不断的冒着冷汗,却还是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他们两个人。 代映月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换上的是一副阴沉的神色。而万矣石,依旧是那般冷冰冰的样子。 在他们看来,梁钰晚是相当嘴硬,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是不打算说出真虎符的下落。 代映月的耐心已经耗尽,起身走回到了万矣石的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你来。”她已经装累了,尤其是在知道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时,心里已经窝了不少的火。 如果不给万矣石处理的话,她怕是会忍不住直接被梁钰晚给解决了。万矣石板着一张脸,顺势拿起一个刑具朝着梁钰晚走了过去。 梁钰晚在看见那刑具时,瞳孔猛地一缩,身子不断的向后退着,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就算对我用刑,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们真的问错人了,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梁钰晚心中已经彻底没了生的希望,尤其是在万矣石面无表情的对他用刑的时候,更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趁着他们谁也没注意的时候,直接咬舌自尽! 咬舌这个办法确实是很疼,疼的梁钰晚下意识的松了松劲,结果没能了解自己成功,半活半死的。 不过舌头确实是被他给咬坏了,从嘴里流出了不少的鲜血来。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正常禁食禁水,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再加上他这一咬舌,身体里流失的血液一多,整个人直接昏死过去。 万矣石见人没了动静,动作一顿,顺势一看,就见梁钰晚已经没了动静。 他看见梁钰晚嘴里的血,还以为是被自己给弄死了。 “怎么办?”万矣石问道。 “把他扔这先。”代映月说着。她可不确定这梁钰晚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反正扔在这里也没人会发现,过段日子再来,是死是活就知道了。 ……上一次宴会上,胡进权因为有事并没能来参加,但却从娘家人的口中得知了胡氏乱拉的情况。 这情况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紧忙来到了顾府。 “胡夫人可在府内?”胡进权先是客气的问着。 “夫人在的,奴婢去告知夫人一声。”丫鬟很是客气的说着,转头就朝着胡氏的院落内走去。 在等待期间,胡进权却是觉得分秒难度,不断的来回踱步走着,时不时地还会看向府内,想要看看那个丫鬟有没有回来。 过了一会儿,他终是看见那丫鬟,还没等人站稳,便焦急的问道:“夫人怎么说?” “还请跟奴婢来。”丫鬟恭敬的朝着胡进权行了行礼,随后走在前面,带人前往胡氏的院落内。 等走到院门口时,丫鬟的步子当即停了下来, “夫人在里面等着您。”胡进权听后,点了点头。他走进院子内,就见胡氏刚好朝着他这边迎了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二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 “进屋说。”胡进权的表情当即变得严肃了起来。胡氏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不禁一愣,但也还是听话的带人走进屋内。 “让他们都出去。”胡进权扫了一眼屋内的一群丫鬟们。胡氏点了点头,朝着她们摆了摆手,示意着。 丫鬟们自然是知趣的,一个个排队走了出去,最后一个出去的,还不忘贴心的关上了门。 “二哥,到底是什么事这般严肃?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胡进权见胡氏还一脸关切的问着,冷哼一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家里好的很!倒是你啊!”胡氏眨了眨眼,还有些发懵。 “我?” “你当我上次没参加宴会,就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说,为何那日你的身上会有异常的臭味发出!”胡氏万万没想到胡进权来找自己竟是为了这事。 她一时觉得难堪不已,脸一阵红一阵青,硬是没能恢复好点的脸色。 “二哥,我……”胡氏只觉这话难以启齿,话说一半时,轻咬了下唇,一扭头,叹了一口气。 胡进权心急的很,见她欲言又止,更是急不可耐。他猛地站起身来,看向胡氏。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就拉出来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胡进权不客气的指着胡氏的鼻子说道:“你若是敢对我有半点谎话!往后就不要认我这个二哥!” “二哥!”胡氏唤了一声。 然而胡进权确实没有半点理会,冷哼一声,将袖子一瞥,直接背在了身后,背对着她,没有再理一下。 胡氏眼眶微红,未曾想到自己的二哥竟是会这样逼着自己。 她的脸色涨红,只觉羞耻不已。 可架不住胡进权的逼迫,胡氏缓缓低下头来,轻声说道:“我……我那日,不小心被翡翠给压到,受到了一时刺激,没能忍住,就,就……” “就拉了出来。” 说到后面,胡氏眼睛一闭,一咬牙,才把话给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胡进权猛地转过身来,很是震惊的看向她。 拉了?! 这话竟然是一个已经成为母亲多年的女子口中说出! 而不是一个刚生出没多久的孩子! “你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胡进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真的,二哥,我这个病,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寻遍了大夫,都没有一个能将我给治好的。” 说着,胡氏的眼眶当即红了起来,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下一秒,她便掩面轻啜起来。 “因为这,元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我了。” 一时间,屋内响起胡氏此起彼伏哭泣的声音。 胡进权听着这话,当即沉默起来。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胡氏,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竟是真的。 不过看到她哭的如此可怜,他也只能是面对现实。 胡氏哭的让胡进权不禁觉得有些烦躁,不耐的啧了一声,大手一挥,“行了!哭什么!你可是顾元征的正妻,是顾府的女主人!这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若是被别人给看到,指不定还会骑到你的头上欺负你!” 胡氏听着胡进权的训斥,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尽量憋回去。 胡进权在确定这个消息后,心里不禁开始犯愁起来,来回踱步的走着。 胡氏看着不禁觉得有些眼晕,便开口道:“二哥,您坐下来喝口水歇歇,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便是。” “慢慢说?怎么慢慢说?你糊涂就糊涂在,不一开始把这事告诉我!若是你早点和我说出来,又怎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你不光丢了顾元征的脸面,甚至还丢了我们胡家的脸!” 胡进权没有半点客气,哪怕是自己的妹妹,训斥起来更为严厉。 胡氏自知理亏,也不敢有半点反驳,只得默默的低下头来,接受着训斥。 等到胡进权说的口干舌燥后,便停了下来,看着已经凉了的茶,也没管那么多,拿在手里一鼓作气的喝了进去。 他现在的火气可是不小,得喝点凉茶降降火才好。 胡氏感受着胡进权的怒火,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 胡进权的呼吸有些微喘,他看向一副像是受了欺负的胡氏,又想到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拉了出来,心里的厌恶更为加剧。 胡家怎么能够出了这么一种人! 胡进权虽是不想承认,但眼下胡氏已经成为顾府的正夫人,无论怎样,也得先暂时把她的位置给稳住才行。 若是真的引起了顾元征极大的反感,他也很有可能不会顾及胡家的情面,到时候直接把人给休了。 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胡进权只觉头痛不已,长叹了口气。 哪怕他现在发火也根本无济于事,还不如先想办法才行。 “我会帮你找大夫给你治病,你不要过于着急,不然你到时再控制不住自己又拉了怎么办?顾元征已经对你没了兴趣,你现在最主要的是,能够稳住自己现在的位置,知道吗?” “你不要再去惹人家的不快,他若是愿意去别的小妾那里住下,你也不要过多言语。” 一听到这话,胡氏脸上当即露出了几分不情愿的神色。 她知道自己这个乱拉的情况一时半会是有些控制不住,可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顾元征去找那些小妾,自己还不能有任何的表示,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 想她曾经也受着顾元征的宠爱,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 胡氏轻咬了下下唇,“一点都不能说吗?” “你要是还想继续在顾府待下去,就闭好你的嘴!” 胡进权眼睛当即一瞪。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妮子这么不听话! 胡氏听后,只能乖巧的低下头来,“知道了,二哥。” 眼下胡进权也不想再多看胡氏一眼,看见她,就有一种画面感在。 这让他的胃部感到极度的不适,甚至还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行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记住我的话,若是你不听,往后,就靠你自己便是。” “我听!二哥,我听!” 胡氏怎会不听,她已经没了顾元征这个靠山,况且她也想尽快的治好自己乱拉的这个毛病。 毕竟自己现在还风韵犹存,若是能够治好,到时她在略施小计,定是还能重新俘获顾元征的宠爱。 胡进权见她还算听话,轻嗯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在离开顾府后,胡进权走了没两步,脚下的步子一顿,回头又看了一眼顾府的方向,眼眸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主意那般。 不过一会儿,他便出现在了青楼内。 这烟花巷柳之地的女子,虽是身份低微,可讨好男子的手段却是相当的厉害。 毕竟这些女子可是有被好好的调教好,怎会不知男子都喜爱什么。 胡进权走进一家比较火的青楼内,见老鸨刚好在,不客气的把一锭银子放在了她的手中。 “把你们这里所有的姑娘都给我叫过来,我要一一挑选。” 老鸨在看见那锭银子的时候,眼睛几乎都开始亮了起来,嘴角上的笑容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着,用扇子朝着胡进权轻扇了两下。 “您请跟我来。” 老鸨深知这是贵客,自然是怠慢不得,便直接带人到了楼上的包厢内。 就在老鸨给他倒茶过后,她走出去没多久,就有一堆身材婀娜的女子出现在了屋内。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人不见了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姑娘,大爷,您瞧瞧,有哪个中意的,今晚,就归您了。”老鸨将扇子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笑眯眯的说着。 归他? 他可没那个兴致。 他会来这青楼,无非是想要给顾元征再挑选一位美人,好供他享乐。 到时候,就算胡氏真的被冷落下来,还有新的棋子由自己掌控。 更何况,胡家的身份,也能够让顾元征不会再轻易的冷落新的女子。 这样想着,胡进权将视线放在了一个个妩媚的扭动腰肢的青楼女子上。 …… 等到顾姝斐和陆时衍从酒楼走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是扶着自己有些吃撑的肚子走出来的。 这家新酒楼确实是不错,每一样的味道和其他酒楼相比,别有风味。 让人吃了还会忍不住继续想吃。 陆时衍看着她吃的像小猪的可爱样子,嘴角擒着一抹宠溺的笑容,又用大拇指擦拭了一下她嘴角没能擦掉的食物残渣。 “这么爱吃,以后常带你来吃,怎么样?” “真的?!”顾姝斐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她又低下头来,语气带有几分失落感,“还是别了,要是经常来这吃,我得胖成什么样子。” “怕什么,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还怕我会不要你?” “你敢不要我!” 顾姝斐一听,当即挥舞起拳头,大有要打他的架势。 陆时衍也没有半点生气,依旧是笑呵呵的看着她。 此时天色将晚,也不好再让顾姝斐在外逗留,便道:“也该我送你回去了。”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得回去休息了。” 顾姝斐很是体贴的说着。 回家的路段就那么短,哪里还再需要人送。 可陆时衍却摇了摇头拒绝着:“那怎么能行?这晚上不像白天,还是会有危险发生,我可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姝斐本是还想再坚持,但陆时衍的笑容一收,板起一张脸来,像是要生气的样子。 顾姝斐见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我先和你回府,你带一个下人一起送我,你回去的时候我也好放心。” 陆时衍听着她这个要求,不由得又失笑一声。 他堂堂三王爷,还会怕人偷袭不成? 不过他也不好和顾姝斐过多争执,只能半退一步,接纳了她的意见。 等到三人朝着顾府回去的时候,顾姝斐和陆时衍还在路上聊了一段时间。 然而就在到达顾府门口的时候,顾元征正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不开心的事情那般。 在听到脚步声后,顾元征当即将视线放在了顾姝斐的身上。 “这么晚才知道回来?三王爷将你带出去散心,你自己却不知看点时间吗?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是不是中途你一人扔下三王爷,一人出去玩了?” 顾姝斐一愣,没想到顾元征会把这莫名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她是有多无聊,竟然会主动抛下陆时衍,自己则去玩。 “没有,我一直与三王爷在一起。” 顾元征眼睛一瞪,指着她怒斥道:“还敢说谎!三王爷如此繁忙,今日能够抽出空来带你出去散心几个时辰便是恩赐!我看你是撒谎成性!” 白天里陆时衍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顾元征是越想越憋屈,干脆打算等顾姝斐回来之后再好好教训一番。 没成想,陆时衍倒是还跟着回来了,不过他也没管那么多。 反正只要找个还算说的过去的借口即可。 顾姝斐见顾元征执意要说自己一人乱跑,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这是来找茬的吧? “我为何要说谎?三王爷待我如此的好,天天想要缠在他的身边还来不及,为何要离开?” “你是听不懂我讲的话不成!”顾元征怒喝一声。 陆时衍在一旁的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 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教训自己的人,看起来,还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白日时你亲眼看着本王带姝婓出去的,怎么晚上回来,你却是硬要说她一人在外玩上许久?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本王倒是有,今日随便拽一位百姓来都能为其证明。” 陆时衍不打算再继续听下去,直接把顾姝斐往身后一拉,腰板挺直了几分,冷声说着。 顾元征本以为陆时衍不会说上什么,没成想,倒是说的他根本没有任何还嘴的时候。 顾元征的脸色变了又变,硬是没再憋出一句话来。 陆时衍见他就是在故意找茬,冷哼一声,“若是下次本王再见你刁难姝婓,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三王爷还请息怒,我这也是担心姝婓的安全,毕竟平日里她主意太正,总是会擅自做主一些事情,我这个当爹的,也是为了她着想。” “这女子到底还是要贤淑一些才好,可她到底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姝婓不管变成如何,本王都喜欢。”陆时衍毫不吝啬的说着他的情感。 这让顾姝斐听着心不禁快跳了几分。 顾元征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只能连连赔笑附和着。 顾姝斐走进府内,回到自己的院落内后,想着自己还给石榴带了一些特意剩下的糕点,在这院落内转了一圈,找寻着石榴的下落。 结果,她却连个影子都没能看见。 “奇怪,不是说让她在院子里乖乖等我回来的?怎么人还不见了。” 顾姝斐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随后又找了找,在确定没有看见后,便叫住了刚好经过的一名丫鬟,问道:“你有看见石榴在哪吗?” 丫鬟一听,当即对着顾姝斐行了行礼,恭敬的说道:“回小姐,奴婢没有看见。” 没看见? 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顾姝斐只觉奇怪,觉得可能是自己刚才叫住的那个丫鬟没和石榴有什么接触,所以没不知道人去了哪里,索性便又问了几个丫鬟,可每一个回答都是一样的。 都不知道石榴去了哪里。 这下子,让顾姝斐一时间不禁有些发懵。 难不成是出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无奈之举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就在顾姝斐还在纳闷的时候,石榴刚好从院子门口走了进来,脚下步伐匆匆,脸上神色紧张。 “石榴。”顾姝斐唤了一声。 因为进来的过急的缘故,石榴并没能发现顾姝斐的存在,还以为她这个时候没有回来。 可在听见顾姝斐的声音出现后,她的身子猛地一僵,但很快还是恢复过来,很快调整好了面部表情,直接看向朝着她走来的顾姝斐,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来,“小姐,你回来了!给奴婢带什么好吃的了!” 石榴满是一副期待的模样。 顾姝斐走近一些后,正想开口时,却是在她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似乎是在某个人身上闻到过。 是谁呢…… 顾姝斐一时间陷入到了思索当中,就连眉头都顺势皱了起来。 石榴见顾姝斐沉默下来,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还是你把给奴婢带的吃的给忘在哪里了?” “其实奴婢不吃也可以的!” 顾姝斐几乎是下意识的忽略了石榴的那些话,直到想起这味道自己曾经在谁的身上闻到过,眼睛当即一亮。 是代映月! 这种特殊的香味只有代映月的身上才会有! 她猛地看向石榴,不住的盯着人看,这副样子倒是把石榴给盯的不禁有些发毛。 石榴微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奴婢的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吗?” “你去了哪里?刚才我怎么找了你半天,都没看见你人。” 顾姝斐心思微动,顺势问了起来。 “刚刚奴婢出去倒泔水时,碰巧撞见了胡夫人,胡夫人让奴婢也把她那的泔水一并倒了。”石榴眼睛都不眨的撒着谎。 倒泔水? 顾姝斐视线下移,见她两手空空,心中的怀疑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谁出去倒泔水会把桶也扔了的? 这分明就是在撒谎! 顾姝斐心思微沉,心里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过在里。 石榴对自己怎样,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很,可未曾想到,自己信任的人,竟然会…… 顾姝斐心情有些复杂,哪怕已经知道石榴撒了谎,可眼下并没有直接拆穿。 “这是给你带的糕点,你尝尝看,若是喜欢吃,往后便再给你买点。” “今日逛的时间有些长,我累了,要休息,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说着,顾姝斐便转身进了屋。 石榴看着顾姝斐有些不对劲,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可想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把这种可能给挥去。 顾姝斐可不是什么能沉得住气的人,要是真有什么发现的话,她应该会看出来才对。 应该只是自己多虑了。 石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糕点,眸子微闪。 躺在床榻上的顾姝斐,一直回想着石榴的事情,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她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才行。 那个味道她绝对不会闻错,绝对是代映月身上的! 只能说明,在自己和陆时衍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出去偷偷和代映月见了面! 得多留意一下才行。 往后的日子里,顾姝斐总是会有意的注意着石榴的举动,想要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举动。 就在这时,翠柳急匆匆的小跑了过来,脸上几乎带着欣喜的表情,“小姐!翠烟回来了!” 翠烟? 顾姝斐听后,立马道:“带她进来。” 翠柳点了点头,提起裙摆正要转身跑回去的时候,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轻咬了下下唇,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的神色来。 “有话就说。”顾姝斐发现后,当即说着。 “小姐,翠烟这次回来,似乎有些心事,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你先把人带过来。” 顾姝斐心思一动。 不过一会儿,就见两人走了回来,不过确实如翠柳所说,翠烟一副要哭的模样,在看到顾姝斐后,哽咽了一声,轻唤了一声小姐后,扑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 顾姝斐倒是没想到翠烟会有这般举动,连忙起身走上前要把人给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翠烟非但没有顺势起身,反而还砰砰直接磕了两个响头,带着哭腔道:“小姐,奴婢是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您救救奴婢的母亲吧!” 说着,翠烟脸颊便流下了两行清泪。 顾姝斐看到她这番急的不行的样子,轻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慢慢说,这样跪着算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责罚你。” 翠柳在一旁看的也极为揪心,不断的附和道:“是啊,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也不好讲话,好歹也得让你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翠烟吸了吸鼻子,这才由顾姝斐搀扶着站起身来。 她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 “我娘她现在病重,奴婢找了许多大夫,也吃了不少的药,可偏偏药没能起到半点作用,奴婢手里也没有一分了,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小姐您来求助了。” 病重? 她倒是没想到翠烟的娘竟是会病的这么严重。 “你娘现在如何了?”顾姝斐问道。 “我娘她现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我怕再耽搁下去,奴婢真就只能……” 后面的话,翠烟再没能说出口,眼泪却是再一次不听话的流下泪来。 顾姝斐看着她哭的极惨的样子,也着实心疼,轻握着翠烟的手,轻声安慰道:“不必着急,你带我去见见你娘,先看看情况再说。” 翠烟脸上一惊,显然没想到顾姝斐会真的答应会去看她娘。 她的眼眶再一次红了起来,顺势又想跪下来磕几个响头,却被顾姝斐眼疾手快的给拦了下来,还半吓唬的说道:“你若是再耽搁下去,说不定你娘真的没救了。” 一听这话,翠烟哪里还敢再有半点耽搁,连忙带着顾姝斐前往。 半个时辰后,翠烟推开门,哽咽的唤道:“娘。” 下一秒,就听床上的人不断的开始咳嗽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章 互不想让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翠烟一听,连忙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快步走到床榻前递了过去,一只苍老又布满褶皱的手出现在顾姝斐的视线内。 “别折腾了,娘的命数已到,找再多的大夫也是无济于事的,只是可惜了你一个人,往后不知要吃多少苦了。” 翠烟娘的声音带有几分沙哑,听起来喘气十分的费劲。 翠烟一听,眼眶顺势又红了起来,“不会的娘,我已经把我家小姐给带来了,我家小姐医术可厉害了,定是会将你给治好的。” “你怎能麻烦你家小姐,你这不懂事的……咳咳。” 翠烟娘还没等说上几句,兴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又开始不断的咳嗽了起来。 顾姝斐听着眉头直皱,不过下一秒又舒缓开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前道:“不必这般见外,还是让我先来看看你的情况吧。” 翠烟一听,立马起身给让了位置。 兴许是刚才说话说的太多的缘故,翠烟娘此时已经再没了太多的力气去说,而是闭着眼睛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顾姝斐看到后,面色微沉。 看起来,翠烟确实是没有说谎。 顾姝斐不再耽搁,直接把手掐在了翠烟娘的脉上,没过一会儿,皱起的眉头便舒缓开来。 她还以为是多重的病。 “你娘可以救。”顾姝斐嘴角擒着一抹笑意道。 翠烟在一旁一直提心吊胆的,听到顾姝斐的话后,脸上的笑容自然是抑制不住,当即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其实你娘根本没有病的多重,只是你找的大夫太多,每一位开方都不同,哪怕是分天吃的,身体还没等将药力给消掉,就又吃了新的药,时间一长,药物都堆积在了体内,很容易有相克的药物,就中了毒。” 翠烟听的一愣一愣的,但过后,猛地反应过来,“中毒?” “是。” 顾姝斐没有再过多解释,抽出几根银针,在翠烟娘的穴道上扎了几针,只见那裸露在空气中的银针,哪怕没有被人触碰,都在微微颤抖着。 不过一会儿,翠烟娘忽的睁开了眼睛。 翠烟见状,还以为真的解了毒,脸上一喜,正要唤一声时,就见翠烟娘立马翻了个身子,噗一下,在地上吐出了好几口黑血出来。 吐完过后的翠烟娘,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没了意识的躺在了床上。 这一幕,直接吓坏了翠烟。 翠烟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地上黑漆漆的黑血,心里不禁一揪。 “娘!” 翠烟唤了一声,大有要再继续哭出来的架势。 顾姝斐见状,连忙道:“别急着哭。” 这话倒是让翠烟不禁有些发懵,这人都吐血了,还不让哭的吗? “小姐,我娘她是不是真的没救了?虽然是中毒,可我也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也知小姐您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奴婢是不会怪您的,要怪,只能怪奴婢自己……” 翠烟鼻子一抽,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 顾姝斐无奈一笑,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 不过翠烟娘还没昏迷多久,不过一会儿睫毛微微颤了颤,很快自己便睁开了眼睛。 “喏,你看你娘,还有救没?”顾姝斐故意打趣的问着。 翠烟顺势看了一眼,见自己的娘亲已经醒来,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她,立马破涕而笑,快步走到了床榻前,询问道:“娘,你可感觉好些了没?” “好多了,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力气,甚至还能再地上走两步。”翠烟娘笑着说道。 此刻的翠烟娘看起来脸色红润了不少,很明显,是顾姝斐的银针起了效果。 顾姝斐站在那里看着她们母女二人相视而笑,随即开口解释着:“都说吐血不好,可从口中吐出的血也要分是好与坏,这黑血便是你娘的心头毒药,积攒在你娘的身体里,自然是好不了,只有吐出来,身体才会有缓解。” 听了解释过后,翠烟心里一阵感激。 她再一次跪在了顾姝斐的面前,用力的磕着头,把头磕的砰砰直响。 顾姝斐见状,本是想要再次将人给扶起来,可翠烟却是再没给她这个机会。 “小姐,这头,奴婢是该给您磕的,若是没有您,奴婢往后说不定就会没了娘,往后奴婢一人无依无靠,实属孤独。” “您救了奴婢的娘,奴婢愿意一命换一命,哪怕您让奴婢豁出去这条性命,奴婢也绝对没有二话!” 翠烟眼神真挚而又认真,没有半点藏心。 之前她跟着顾姝斐,不过是为了钱和权利,可如今,她是打心眼里实打实的佩服。 顾姝斐听到这话,无奈一笑,顺势把人给搀扶起来。 “哪里需要你豁出性命的事,起来吧,别跪坏了,再让你娘多担心。” 顾姝斐的话音还没等落下时,就听外面传出石榴的声音。 “小姐!” 很快,石榴便匆匆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药箱。 “奴婢听说您来给人救治,见您没带着药箱,便给您带来了。” 顾姝斐听着石榴的话,眸子微沉。 她来这都需要翠烟带路,石榴是怎么来的? 就在顾姝斐沉默着的时候,一旁的翠烟倒是开了口。 “你是怎么做下人的,连药箱都能后给带来,也就是小姐这次没有需要,若是真有需要的话,你可是耽搁了大事!你能担待的起吗!” 翠烟是第一次看见石榴,不过仅仅只是第一面,她心里就极为不喜。 她一直跟在顾姝斐的身边,现在多出这么一个石榴来,难免会有一些危机感。 石榴听着翠烟的话一愣,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冷哼一声道:“那也好过某人要向小姐求救的强。” “人都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家小姐就是仁慈心善,怎么会有你这样歹毒的奴婢跟在身边!小姐,你让她走!往后不要让她再继续跟在您的身边了!奴婢往后贴身侍奉着您!” “就你?也配?”石榴嗤笑一声。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找庸医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翠烟见石榴和自己硬刚,眼睛一瞪,身子一挺,梗着脖子道:“我凭什么不配?我可是在你之前就陪着小姐了,你又算是哪根葱!算来算去,你还得尊称我一句姐姐!” “我家中可没有你这位姐姐。”石榴眼中满是鄙夷的神色。 “你!” 翠烟倒是没想到石榴的嘴会是这般的伶俐,一时间被气的胸脯直快速起伏。 她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带着几分委屈的神色看向顾姝斐。 “小姐,你看她!”说着,翠烟还不忘指着石榴。 顾姝斐在心中已经对石榴有了猜忌,对于她们两人之间的斗嘴,自然是会无条件的偏袒着翠烟。 毕竟,她可没有蠢到会偏向一个很有可能会害了自己的人。 顾姝斐神色淡然,“好了,石榴,这里怎么也算是人翠烟的家,我们毕竟是客人,怎能和主人家这般讲话,实在是没有礼教。” 翠烟听后,连忙顺势拍起了马屁。 “小姐可不能这样说,奴婢这里只能算是我们母女暂时有个歇身之所,哪里能和小姐您在府上的时候住的舒坦!” “有家人在身边,哪怕是住的破陋房屋,也是心甘情愿的,不必这样贬低自己。”顾姝斐安抚着。 他们两人倒是表现出一副主仆情深的画面来,这让没能收到顾姝斐帮助的石榴当即有些震惊。 她在顾姝斐的身边可是尽心尽力的做着每一件事,为的就能够获得对方极大的信任。 结果就一个翠烟冒了出来,自己就被冷落了? 也太离谱了吧! 石榴自是不想让顾姝斐忽略自己,轻咬了下唇,随即低下头来,一副知错的模样道:“小姐教训的是,是奴婢疏忽了,还请小姐责罚。” “记住就好,若是再有下次,再责罚便是。”顾姝斐道。 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去搭理石榴,一个极有可能和代映月联系的人,她得找机会找到一些证据才行。 石榴见顾姝斐对她态度极淡,心里更加焦急了起来。 要是顾姝斐一直对自己这样的话,那她的报仇大计又该如何能进行?! 就在石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顾姝斐倒是抢先开口。 “翠烟,你都是在哪里给你娘寻的大夫?” 听到这话,翠烟一时间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来。 找大夫嘛,自然是在这城内找的,还能在哪里寻? “小姐,奴婢不懂您话里的意思。” “哪里不懂?” “大夫是在城里寻的。” 听到这番话,顾姝斐了然,随即开口说道:“我虽说你娘是中毒导致的病情加重,可实际上,你娘得的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用药上出现了问题,才会让你娘变成那副样子。” 一听到这话,翠烟的眼睛不禁瞪大了几分,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她确实是找了诸多大夫,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的娘亲病情有多好转。 可没想到这越治越严重,不然她也不会实在没辙,才会去找顾姝斐。 翠烟想起那些大夫开的药方自己还留着,便走到不远处的抽屉处,把那好几张药方拿到了顾姝斐的面前。 “小姐,这些都是那些大夫开的药方,奴婢看不懂,只知按照上面的药材去抓药熬药,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顾姝斐听后,接过药方,一一认真的看了起来。 其余几张药方下药的剂量并不重,哪怕真的重复吃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唯独出现在仅有的一张药方上。 顾姝斐单抽出一张药方,问道:“这是哪个大夫开的?” 翠烟看了一眼,随即说道:“是京都比较有名的那个潘大夫,潘财来。” 是他? 顾姝斐自然是知道他的名气,在这京都可是有不少官员都会去找他看病,在这之前,可是从没听谁说过有没给治好的。 难不成,是看翠烟家没什么钱财所以才会胡乱下药? 还是说,是他之前的运气太好,从没出过什么特别大的问题,走了狗屎运给人治好了? 太多的问题萦绕在顾姝斐的脑海中。 她稍微思索了下,又看了一眼地上比较粘稠的黑血,眼眸微闪,看向翠烟道:“你家可有油纸?” “有!” 翠烟虽不知顾姝斐要那油纸有什么用意,但也还是老实的从厨房拿了过来。 顾姝斐没有任何嫌弃的用油纸把那黑血给包了起来,随即说道:“带我去找那潘财来。” 翠烟听后,便知顾姝斐的用意,眼眶当即红了起来,哽咽两声道:“小姐,其实您不必为奴婢……” 翠烟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顾姝斐给打断。 “不单单只为你,也要为其他的百姓做主,若是他是有真才实学,我会给他道歉,但若是糊弄玄虚……” 顾姝斐的眼眸沉了沉。 听到这话,翠烟当即闭上了嘴,老实的在前面带路。 石榴自然是不会就这样回到顾府,厚着脸皮跟着顾姝斐一同前往。 等到了那医馆门口,翠烟便道:“小姐,就是这了。” “嗯,你在这等着,石榴同我进去。” 翠烟一听,急了,还以为顾姝斐不打算再让自己跟着,眼眶当即红了起来,“小姐,奴婢之前多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奴婢计较!” “您这次救我奴婢的娘,奴婢定是这辈子要服侍您,您可千万别扔下奴婢!” 说着,翠烟大有要哭出来的架势。 石榴也误以为是这个意思,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来,还不忘趁机阴阳怪气的说道:“某些人刚才还不知深浅的和我叫嚣着,也不看看自己之前到底犯了什么事。” “就算小姐有度量,可你之前做的事定是也不能容忍的。” “你胡说!小姐心善待人,哪里会那般小肚鸡肠!小姐,您给奴婢一次赎罪的机会,绝对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翠烟抓着顾姝斐的衣袖,哽咽的说着。 顾姝斐听着她们两人的话,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 想的还真是有够多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揭穿老底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抬起手用拇指轻抹掉了翠烟脸上的泪水,“瞎想什么呢,我是另有打算,等会儿若是听到了什么其他的动静,你进来便是。” 见顾姝斐并不是不想要她,翠烟破涕而笑,轻瞪了一眼石榴后,还不忘拍着自家小姐的马屁。 “我就知小姐心善仁慈,定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行了,你在这等着吧。” 顾姝斐稍微调整了下情绪过后,拿出银针在自己身上的几个学到上扎了几下,把经脉给打乱后,便由石榴搀扶着,装出一副极其虚弱的模样来。 她一进门,石榴便识趣的焦急的喊了起来。 “有大夫吗!快来给我家小姐看看!她实在是难受的紧!” 潘财来正算着今天的账,一听到又有人不舒服,眼睛当即亮了起来,仿佛看见了会行走的银子那般。 只要有人来看病,管他三七二十一,开药就完了! 潘财来立马整理了下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袍,随即快步从后门走到了前堂,“有有有!” “快让你家小姐坐下!” 潘财来打量了一眼顾姝斐,见她面容有些憔悴,便看出确实是病的不轻。 再加上顾姝斐穿着本就华丽,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子女。 一想到又能狠狠地宰上一笔,他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起来。 “哪里不舒服?”潘财来很是关切的问了起来。 “我也不知,这里也痛,那里也痛,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大夫,都说您看病很厉害,您帮我瞧瞧,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姝斐心思一动,连指了自己身体好几个地方,看起来像是真的相当难受那般。 潘财来听后,更是激动了起来。 这不明摆着就是来给他送钱来了吗! 潘财来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即道:“从面相上来看,你这病确实是不轻,不过也不能光从面相上来诊断,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好好把把脉。” 顾姝斐很是听话的把手腕伸了出来,潘财来煞有其事的在那把着。 过了没一会儿,潘财来也没能说话,顾姝斐便主动问道:“大夫,可查出是什么原因了?” 潘财来依旧是没应,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愁容,似乎因为她的病有些过重的缘故而感到忧愁。 “小姐,你这病,属于疑难杂症了,为何你这般年纪轻轻,就要受这般病痛的折磨。” “我先给你开几服药,你回家吃上几天看看,若是还不好,我再想办法给你换个方子试试。” 说着,潘财来便拿起毛笔,打算下药方。 顾姝斐见状,当即开口道:“大夫,你先别急着开方,我想知道,我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就算是治不好,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你体内有淤毒,应该是你小时被人故意下毒,却又被人给解毒,但解毒期间并没能彻底清除,随着你年纪的增长,你也随之长大,而你体内的毒素也跟着淤积在你的体内,时间久了,也会形成一定的毒性,在你的五脏六腑内四处流窜。” “平日里你的身体也很不好吧,有时候还会难以入睡。” 潘财来摸着自己的胡须,说的一板一眼。 顾姝斐听到他这般胡扯,心中已经了然。 他给翠烟娘开的药方,完全就是胡乱开的! 在确定他是庸医后,顾姝斐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你确定我小时中过毒?为何我没有印象。” “也许是那毒素让你对那段记忆有所缺失,所以并不记得,不然你拿药方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家人,你的家人总不会骗你的。” 潘财来说的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 他不过是见顾姝斐穿着华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指不定人家父母会和其他人结下什么仇,到时候再把仇发泄在她的身上,也很正常。 就算是没有毒,也难免会给吃一些相生相克的食物。 反正对她的身体不怎么好,不然他把脉的时候为何经脉会是那般的混乱。 他虽是不会开药,但把脉还是能把出正常人与病人之间的异常。 顾姝斐见他说的一板一眼,冷笑一声,“这方子你不用开了,我倒是觉得,你该给你自己开开药吃一吃。” 潘财来一愣,一时间没能明白顾姝斐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 “你嘴巴一张,胡乱说话,明明该是治病救人的,结果却偏偏被你的花言巧语给欺骗,本该被治好的普通病症,却被你给弄的十分严重,甚至差点就被阎王爷给去走性命。” “你这庸医,我看你这牌匾也该早早的被摘下来才是!” 顾姝斐呵斥一声,控诉着潘财来的种种不是。 潘财来被骂的一阵发懵,但在见顾姝斐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像是真的生病的模样,当即明白他这是被骗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何时有骗过人!若不是你故意欺骗于我,我会诊断错误吗!” “大夫是治病救人的存在,你连我有没有病都把不出来,还说我中过毒,真是好笑!像你这样的庸医,还是赶紧消失的好!” 顾姝斐可没有半点让着的意思,梗着脖子顶撞着。 潘财来见自己的底细被人给拆穿,脸一阵红一阵白,硬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他被气的浑身直抖。 为了能够继续在这里混下去,只能大声的嚷嚷着,好让其他人听起来自己才是有理的那一方。 “你胡说八道!我有诊断出来你没病,刚才只不过是诈你的,若不是用这般方法,你怎会主动把实话给说出来!你是哪家的小姐,竟是这般的无聊,想打发时间来我这医馆作甚!别耽误别人来看病的时间!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宝贵?哪里宝贵?我看是你觉得榨取别人的荷包而感到宝贵吧!” “你!你!” 潘财来哪里能说的过顾姝斐,被气的一时间硬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时间冲动上头,硬是扬起手臂便要扇向她。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没有良心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看着逐渐挨近的手掌,丝毫没有半点惧怕,反而还扬了扬头。 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呵斥道:“不许打我家小姐!” 还没等看清人,潘财来就感受到一股极大的推力,这巴掌还没等扇到顾姝斐的脸上,自己差点倒是被推倒。 潘财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要不是堪堪扶住后面的桌子,怕不是现在都已经丢大了人。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站稳,可心中的火气仍是没能消。 他倒要好好的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推自己! 潘财来抬起头来看向顾姝斐那边,就见翠烟正张开手臂把顾姝斐护在身后。 “你是……” 潘财来觉得这翠烟有些眼神,眼睛微微眯了眯,仔细的瞧了瞧后,猛地想起来,眼睛瞬间睁大了不少。 “原来是你!” “你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杂种!我看你着实可怜,跟你去给你娘看病,连看诊费我都少收你的,还给你开了药方,结果你现在竟然维护一个外人!” 潘财来一想着翠烟的娘亲还需要他治疗,心里的底气更是足了起来,就连骂人时,都没有半点客气,甚至越骂越难听了起来。 “我也不念你能念着我点什么好,但我给你娘治病救人可还救出了错?就算那是你家小姐,可是她先找我茬在先,你总该是帮理不帮亲才对!” “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没有良心,当初我就不会心软给你娘治病,让你直接成为一个孤儿好了!” 哪怕被骂的这么惨,翠烟依旧梗着个脖子,不肯有半点退让,不让潘财来有半点触碰到顾姝斐的机会。 潘财来骂了半天,直到嘴巴有些口渴过后,才停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翠烟倒是比刚才显得要冷静不少,见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便冷冷的问道:“说够了?” “说不够!以后你休想我再给你娘看病!”潘财来大声嚷嚷着。 “我还不稀罕你去给我娘看病!我怕你再给我娘治死!你哪里是心软少收了我看诊费,分明是你收了我其他的首饰抵押了一半的看诊费,等到你走的时候,甚至还多要了我一些!” “要不是当时为了我娘能够早日康复,我就没和你计较些什么!可你偏偏非但没能给我娘治好,甚至还让她的病越发的严重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有我家小姐来救我娘,怕不是我还真要因为你,而真正的成为孤儿!” 翠烟声音比潘财来要大上几分,顾姝斐在来之后,还有几个病人在排队等着来看病。 没成想,倒是看到了这么一出戏。 因为翠烟声音较大的缘故,来往的百姓们听到动静后,没什么事的,便停了下来,想要看看热闹。 眼下热围观的人倒是越发的多了起来,甚至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不断的交谈了起来。 潘财来没想到翠烟会这么有胆子把这些话给说出来,脸色猛地一变。 他扫了一眼顾姝斐他们身后的那些百姓,心里不禁开始慌了起来。 要是让这妮子给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往后哪里还会有人再来找自己看病,到时候,自己又上哪里赚钱去。 一想到这,潘财来当即紧张了起来,一时间没了什么分寸,快步走到了翠烟的面前,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一巴掌倒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翠烟的脸上。 “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去报官,让他们把你给抓起来!” “败坏我的名声,我可是不会让你吃什么好果子的!” 潘财来凶相毕露,指着翠烟,恶狠狠地威胁着。 反正他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到时候什么县官老爷,只要他出的起,定是能让翠烟好好受到折磨。 顾姝斐没想到这人竟是会是这般的厚脸皮,甚至还威胁起了自己的人。 怎么对自己都好,她都不怕,但她就是极为护短,趁着潘财来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她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大腿上。 大腿上的受力本就不强,被这么一踹,潘财来底盘不稳,身形一晃,直接倒在了地上。 顾姝斐脚下的力道着实是不轻,潘财来被这么一踹,更是不住的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哀嚎着。 “没天理了!到底有没有人管管啊!这几个人来我医馆闹事,还污蔑我的名声!往后我这医馆还怎么开!” “有没有好心人帮我去报官!事后定有重谢!” 潘财来见自己一人招架不住这几个女子,虽然心里憋屈,但他更不想再挨打下去。 他已经深刻的清楚认识到顾姝斐究竟有多难解决。 在外围观的百姓们听到这话后,纷纷互相瞧了瞧彼此,却没有一人帮着去报官的。 见此,潘财来暗暗咬了咬牙,正打算再加价的时候,就见一包油纸忽的扔在了自己的旁边。 潘财来一愣,不知这里面包的是什么。 顾姝斐相当冷静,沉声说道:“我刚才踹你那一脚,是你先打我丫鬟在先,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碰。” “我从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把那包油纸打开,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潘财来见状,只觉腿上的痛意也减轻了几分,便坐了起来,把油纸拿在了手里,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一瞬间闻到了里面恶臭的味道,胃里不住的一阵翻涌,直接把那包油纸扔在一边,随即开始干呕了起来。 百姓们看着潘财来一副吐的不行的样子,更加好奇那包油纸里到底包的是什么。 结果看见黑乎乎的一团血时,他们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什么鬼东西!你拿来让我看!故意恶心我的是吧!” 潘财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对着顾姝斐骂骂咧咧了起来。 “恶心你?这就是你治翠烟娘体内的东西,就是因为你胡乱下着药方,导致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更是走向了极端,差点就要命丧于此了!” “要不是我把她的这口黑血逼出来,你怕不是还要赔偿人命!” 第一百九十四章 非打即骂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铿锵有力的说着,控诉着潘财来差点草菅人命的行为。 潘财来脸色一变。 到了此刻,他依旧还在嘴硬的否认着:“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随便把哪里弄来的黑血栽赃在我的身上,你当我是傻子吗!那么好骗!” 顾姝斐见他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冷笑一声。 就在场面僵住了的时候,就听百姓当中有人开了口。 “他确实是没治好病,甚至还让我的病变得严重了,要不是我家娘子又找了别的大夫给我诊治,怕不是现在我都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有一个人站出来,就会有接二连三的人跟着站出来。 潘财来可是治疗了不少人,诊金也拿了不少,可治的病却是一个都没有好的。 顾姝斐唯一猜错的点,就是,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走运,除了给翠烟娘没能治好外,其余的病人也都无一例外的给治的严重了。 只不过为什么那帮人没有讨伐他呢? 无非是因为潘财来的名气太大罢了,仅仅只是简单的怀疑,再加上也没有什么证据,就算真的有人去找,也会被他的其他借口给赶走。 一来二去,也就没人质问他那些事。 诸多百姓控诉着潘财来的庸医行为,刚才还试图狡辩的他,此刻变得慌张了起来。 他可以一对二,但一对多,是绝对不可能的。 况且,他确实是庸医,现在被揭发了老底,哪里还能再待的下去。 潘财来踉跄的站起来,眼中目露凶光,顺手拿了一件看起来可以伤人的物件。 “都给我让开!伤了你们我可不管!” 潘财来恶狠狠的朝着人群当中走了过去。 百姓们虽是齐心协力的指控着他是骗子,但还是很惜命的,一个个纷纷让了条路出来。 潘财来见有戏,在走出去的时候,还凶神恶煞的看向每一个人。 直到彻底走出去后,他干脆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朝远去跑出。 “哈哈!还想抓我!你们也太小瞧我了!” 在跑远的潘财来,还不忘回头嘲笑着他们。 可有句话说的好,高兴的太早,是要吃苦头的。 还没等他跑出去多远,就见迎面刚好有一辆马车朝潘财来这边跑了过来。 潘财来因为还没能转过头来的缘故,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硬生生的和对方给撞在了一起。 可马车和人,到底谁才能更扛撞,事实倒是显而易见了起来。 “哎哟!”潘财来被撞的一个趔趄。 这下,他属实是被撞的不轻,躺在地上不断的哎哟起来。 萧升从马车上下来时,看着潘财来被撞的极其疼痛的样子,本是想要伸个手把人拉起来的,却是忽的听到顾姝斐喊道:“抓住他!” 萧升一愣,潘财来也猛然清醒,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就要跑走。 可萧升反应够快,看了一眼是顾姝斐后,立马反手把潘财来的后驳领给抓住,让他不能有半点跑掉的迹象。 萧升把人带到了顾姝斐的面前,恭敬的唤道:“顾小姐。” 顾姝斐缓缓点了点头。 她这一点头不要紧,倒是让在场的百姓们不禁开始好奇起了顾姝斐的身份来。 要知道,这萧升可是首富萧家最忠厚的老管家,别管他去哪里,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老管家的身份,可也没有一人敢对他不敬。 正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可偏偏萧升却对顾姝斐十分的客气。 “哎,那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竟然能让萧管家对她这么恭敬。” “谁知道啊,不过看架势,应该是身份不低。” “啧啧,这潘财来这次还真是踢到了铁板,像他这样的败类,就应该早点给收拾了才对!省的连咱们老百姓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要被掏空!” “就是!就是!” “……” 百姓们交谈的声音不绝于耳,潘财来自然也听到了百姓们的话。 他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不过这次倒是没能起到了什么作用。 从马车上又下来了几个人,从衣服上的料子来看,应该是萧管家手底下的人。 萧升扫视了周围一眼,见状,便对手底下的人吩咐道:“把这里给围住,不许让闲杂人等进入。” “是!” 手下听后,立马恭敬的应了一声。 很快,萧升便拽着潘财来重新回到了医馆内。 顾姝斐走进医馆内后,却是惊奇的发现,刚刚还怕的不行的潘财来,此刻却是相当的悠闲,似乎刚才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般。 见此,倒是让她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对于萧升的出现,潘财来可是一点都没有害怕,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 他在瞧向顾姝斐时,更是不屑的冷笑着。 顾姝斐眉头一皱,这可不像是一个被抓住犯错的人该有的表现。 她靠近了萧升几分,小声的问道:“这怎么回事?他脑袋受刺激了?” 萧升瞥了一眼潘财来,随即收回视线,微微摇了摇头,“并非如此,顾小姐,他是京都医会的人。” 此话一出,顾姝斐不禁感到有些震惊。 这样一个骗子,竟然是京都医会的人?! 她没有听错吧! 京都医会里聚集的可都是名流医师,专门为权贵治病的,哪怕是萧升,也不可能轻易招惹。 可这潘财来确实是个骗子不假,为何会进入那样一个有名的医会内? 顾姝斐百思不得其解。 潘财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到了顾姝斐的表情,便也知道她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脸上更是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情来。 “你不是要抓我吗?来吧,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抓。” “不过……你可得想好,抓了我之后,你会不会有事。” 潘财来说着,心里越想越美,甚至还猖狂的笑出了声。 顾姝斐一看到这样的败类竟然会逍遥法外,心里更是气愤不得,尤其是想到翠烟娘差点就因为他而死去,心里更是憋着一口气。 “我抓你又怎样,你真当我怕你?”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准王妃身份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潘财来一听,当即把双手给伸了出来,梗着个脖子,挑衅的神色越发的明显。 “那你就来抓,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承受的住后果。” “若是我安全无恙,到时我再出来,治坏了哪位,你可就拿我没有半点办法了。” 潘财来太过嚣张,着实把顾姝斐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有过太激动的情绪。 潘财来见顾姝斐只是在那瞪着眼睛看向他,心中更为得意起来,慢悠悠的把手收了回去,顺势把手放在翘着的腿上,笑呵呵的看向她道:“我不知你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可你得清楚,光有钱可不行,这世道,讲究的可是人脉!” “我能够在京都医会占有一席之地,可是不简单的!你用你的脑袋根本想不到吧。” “也是,不过一介女子,再厉害又能够厉害到哪里去。”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跟我道歉,兴许我还能考虑放过你一马。” 顾姝斐见他这般嚣张,心中的火气明显加剧了几分。 她的眼睛一眯,冷笑一声,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放过我?” “不然还能有谁?想让我放过翠烟吗?不可能!我告诉你,她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小小丫鬟,竟然敢对我动手,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着,潘财来眼中的狠意尽现,背着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顾姝斐的面前,略微弯下腰来,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不单单要她的命,我甚至还要找人好好侮辱她一番!让她羞愤欲死!到时,她就会自我了结了性命,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这小姐能够护得住她一时,能护得住一世吗?” 顾姝斐一听,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你敢!” “你可以等着看。” 潘财来的嚣张顾姝斐实在是忍受不住,右手紧握成拳,随即又松开,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趁着对方一个不注意,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巴掌声春见响彻在这医馆内。 围观的百姓们虽是不能离的近些,也在远处也还是能够清楚的看见潘财来被扇巴掌的那一幕。 更有甚者,在看见顾姝斐的举动后,帮着高呼一声,“扇的好!” “就得给他一点教训才行!不然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了!” “小姐,您真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 百姓当中,他们不禁高声欢呼着,不断的赞扬着顾姝斐的举动。 仅仅只是扇了一个巴掌而已,就让顾姝斐受到如此重要的爱戴,如此可见,这潘财来究竟有多么的招人恨。 潘财来被扇的脸朝旁边一歪,愣了许久,直到听见百姓们的声音后,才渐渐回过神来。 脸颊上的痛意无一不在提醒着他刚刚自己被扇了巴掌的事实。 潘财来的脸色变了又变,转而因为过于生气的缘故,脸色涨红起来,胸膛也跟着起伏着。 “你,你敢扇我?!”潘财来仍有些震惊的说着。 “扇你又怎样,你敢还手吗?”顾姝斐嗤笑一声。 这明晃晃的挑衅让潘财来当即笑了一声。 他不敢? 笑话! 就算萧升在这,他也没有半点惧怕! 潘财来是铆足了劲,扬起手臂,打算狠狠地扇向顾姝斐。 刚才那一巴掌都没能扇成,这次可要加倍的还回来! 然而这一次,还是没能让他扇成。 只见萧升不知何时站在了顾姝斐的身前,稳稳的抓住了潘财来的手腕,沉声道:“你扇不得。” 潘财来一听,心里当即不服气来。 他梗着脖子,眼睛一瞪的看向萧升,大声的嚷嚷了起来,“什么叫我扇不得?!一个小娘们而已,就算真的有些权势那又如何!其他官员不都要给我三份薄面,她算是什么东西!” 一看到萧升,他便想起自己刚才被顾姝斐扇了巴掌的画面。 刚才他被扇的时候,怎么没见萧升来阻止呢! 一想到这,潘财来便把目标对准了他。 “萧升,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我刚才被她扇巴掌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我还能白白的挨这么一下吗?一定要还回来啊!不能单单因为她是女子,我就得忍让!” “你刚才没出现时,又怎知我究竟有多难!” 萧升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不管如何,你都不能打她。” 这话差点没把潘财来给气死。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够让萧升护短到这个地步! 潘财来的呼吸一时间变得急促了起来,见也打不到顾姝斐的脸上,干脆直接一甩手,把手给收了回去。 可他却是不肯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我不多为难,我可以不打她,但萧升,你得帮我报这个仇才行!” “若是不肯,我定是不会让我的师傅放过你!” 潘财来说罢,还不忘指着顾姝斐威胁着。 他师傅? 这倒是让顾姝斐有些好奇。 她轻笑一声,直接抱起了膀子,“好啊,那不如让你师傅现在来如何?我也好好看看你师傅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收你这样的人渣!” “真不知你师傅是被给骗了,还是你们师徒本身就是一对骗子!” 顾姝斐讲话时可是没有半点客气,更是把潘财来给气的不轻,指着她你了半天,硬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潘财来干脆直接看向萧升,“你到底帮不帮!” 萧升冷着脸看向他,“帮不了,她的身份可比你要高的多,不是你能动的起的。” 这话倒是把潘财来给逗笑了。 他都能进入京都医会,还有什么身份的人是他惹不得的! 潘财来直接问道:“她什么身份?你仔细和我说说,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的货色!” “这位是顾府的小姐,也是陆王爷的准王妃。” 此话一出,潘财来脸上嚣张的表情顿时一僵,像是有些没能转过弯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说的是,三王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送入官府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医馆开这么大,又结识不少的人,又怎会不知陆时衍的名声。 潘财来的心里不禁出现了几分侥幸。 如果不是的话,他还不会有什么忌惮,若是是的话……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萧升看着潘财来不断变换的脸色,并没有按照他心中的预期那般做到,而是缓缓点了点头,承认着:“是。” 一瞬间,潘财来的脸色猛地变得苍白了起来。 他一想到自己刚才那嚣张的神色,甚至还三番两次的想要动手去打顾姝斐。 这一桩桩一件件算起来,他都足以被治死! 若是被陆时衍给知道了的话,那他……还能留有全尸吗? 顾姝斐听着这两人的交谈,当即挑了挑眉。 看起来,这陆时衍的身份还真是好用。 顾姝斐见潘财来当即蔫了下来,再没了半点刚才嘚瑟的模样,嘴角上的笑容当即扬起几分,悠悠的说道:“怎么不再继续说了?你刚才想对我的丫鬟怎么样?不如大点声,好让大家都能听见。” 潘财来身子一抖,哪里还敢再和顾姝斐叫嚣着。 潘财来本身胆子就小,刚才会那般嚣张,无非是仗着自己的背景极大,所以才会有刚才的种种表现。 可他如今的身份加气来,也不可能比的过一个陆时衍啊! 他的步子不禁向后踉跄了两步,张了张嘴,哪怕再想说些什么,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小姐,我……”潘财来结巴着。 “你怎样?”顾姝斐笑眯眯的问着。 潘财来看着顾姝斐一脸笑容,心里更是忍不住颤了颤,恐惧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微咽了下口水,不敢再多说一句,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再也不去顾及自己的任何面子,用力的朝她磕着头,嘴里还在不断的说着求饶的话。 “顾小姐,我知错了!我认!我什么都认!只求您再给我一次活着的机会!往后我不会再胡乱骗人,会求实的做事!” 潘财来已经要被吓破了胆子,几乎没有给顾姝斐再开口的机会,一直在说着。 “求您不要告诉三王爷,我这上有老下有小,还要照顾许多年,若是家中没有我的话,可就要倒了!到时我的一家老小都要靠着乞讨度日!您行行好,发发善心!” 顾姝斐冷眼看着潘财来的求饶,并没有半点心软。 直到他暂时停住了刚才说的那些话,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之前想什么了?” “当时我也是迫于无奈,若是我不赚钱的话,家里人就没有饭吃,刚好有了这个行当,便想着小赚一笔,谁成想,这买卖是越做越大,这钱也是越赚越多,我也是过够了那种苦日子,真的是穷怕了!” “我再也不想过上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顾小姐您可能没有尝过那种苦,可若是尝过一次的人,在吃饱饭后,定是再也不想回到曾经那种极难的日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吧!往后我绝对不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说着,潘财来为表诚意,又接连磕了几个头。 在场的几人听后,谁都没有讲话。 顾姝斐见他像是知道错的样子,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对一旁的翠烟道:“翠烟,此事是因你而起,这人,我交给你来决定,是死是活,全凭你的一句话。” 顾姝斐突然把这个决定交到了翠烟的手里,让她一时间不禁有些诧异。 翠烟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还指了指自己,“小姐,你确定要让奴婢来决定吗?” “嗯,我给你这个权利。” 话毕,顾姝斐便向后退了几步,又把翠烟往前推了推,让她来了结这个事情。 潘财来一听到这话,脸色又变了变。 他着实是没想到顾姝斐竟然会把权利交给一个小小的丫鬟手里,一想到刚才自己还说着那么多威胁过翠烟的话,心里当即有些后悔。 若是他刚才收敛一些就好了,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可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尽量让翠烟改变主意,好让自己能够好过一些。 潘财来挪动着膝盖,爬到了翠烟的面前,也顾不得自己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继续朝她磕着头,嘴里依旧说着求饶的话。 这番磕下来,他的额头都已经被磕出了丝丝血迹。 “你先别磕了。”翠烟无奈道。 潘财来以为有戏,便继续用力的磕了起来,嘴里还在不住的说道:“若是不能原谅我的话,今日我便磕死在这里好了!” 翠烟本是想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可这潘财来却是道德绑架起了自己,心里一时间不禁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一时冲动的说道:“那你便磕死吧!” 此话一出,潘财来倒是消停了。 他本身求饶就是为了不死,要是真的磕死了,那他刚才所做的那些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潘财来眼珠滴溜溜一转,抬起头来朝着翠烟嘿嘿一笑,讨好的说道:“哪里能真的磕死,往后还要给您和顾小姐当牛做马。” “潘财来,你坏事做尽,最后被我家小姐给抓住,若是当时你诚实认账,我便不追究你什么,可你事后不光污蔑我家小姐,甚至还要动手打人,若不是后面知晓我家小姐与三王爷的关系,怕不是你现在还在继续嚣张呢。” “你的本性到底是不善,我又怎能让你继续在这世间为非作歹。” 翠烟盯着潘财来满是认真的说着。 潘财来听到这话,脸色猛地一变,还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就在他还想求饶的时候,就听翠烟道:“我不会以私人恩怨要了你的性命,但我要把你送进官府,你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所作所为都说出来,看县官如何判你的罪。” “是死是活,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 潘财来一听自己要去官府那边,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反正他有钱,到时候再贿赂一些便是,还愁自己会出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中龙凤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潘财来的这个小心思像是被顾姝斐猜到那般,眸子一沉,当即道:“若是那县官有受贿的情况,便一并解决!” “我想,那县官该是会想做一个清正廉明的清官。” 听到这话,潘财来的当即垮下脸来,小算盘彻底被打没。 萧升自是没有任何意见,便对着在外守着的下人吩咐道:“把人带去衙门。” “是!” 下人们利落的应下来后,便一边一个架着潘财来离开。 等到事情解决过后,不少百姓们都凑到了顾姝斐的面前,不断的感谢着。 “要不是没有你,我们说不定还不知要被压榨掉多少钱财!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那些钱,被那挨千刀的潘财来变着法的给赚走!” “就是!我们只是一些普通的小病,却被说成极为严重的病症,这药抓了一副又一副,却偏偏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甚至反而还越吃越严重!” “多谢你为民除害!” “……” 顾姝斐一时间被百姓们给围了起来。 顾姝斐知道他们是发自肺腑的感谢着自己,不过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没想到要受到这些感谢。 她嘴角擒着一抹浅笑道:“不用多说,我也是不想让他往后再有机会去害人,往后你们可以放心了。” “你们该忙就去忙吧,别再因为这事而耽搁了你们自己的时间。” 她把百姓们给赶走后,瞥了一眼还没离开的萧升,随即对翠烟和石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在外面待一会儿,晚点回去。” 石榴一听,当即不同意,快步走到了顾姝斐的面前,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来,“小姐,你一人在外着实是有些危险,还是由奴婢陪着您吧!好歹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奴婢还能把您护在身后!为您挡灾!” 翠烟见状,顺势也跟着说了起来,“就是,小姐,还是由我们陪着您吧!” “我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顾姝斐见这两人不听话,表情当即变得严肃了起来。 石榴和翠烟见顾姝斐大有要生气的架势,连忙一个个低下头来,小声的回答道:“您是主子。” “主子的话该不该听?” “该,可是……”石榴应下后,本是还想再说什么,可顾姝斐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既然该听,我现在让你们回去,还有什么意见吗?” 翠烟不想让顾姝斐生气,连忙摇着头,“没意见没意见,那小姐,奴婢就先走了,您早点回府。” 顾姝斐嗯了一声,表情这才算是稍微有些缓和。 石榴见翠烟都答应要走,她也不好再继续坚持留在这里,只能三步一回头的走着。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走远后,顾姝斐才将视线放在萧升的身上。 她微抿了下唇,随即说道:“今日之事,多谢,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怕还真是要让那潘财来给跑掉。” “无需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也早就看那潘财来不顺眼,奈何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将他绳之于法,经过这次的事,倒是刚好让我了结了个心事。” 顾姝斐并不知萧升话里到底是真假,不过潘财来现在被送到县衙,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不管从哪来看,两人也算是在同一条阵线上。 就在两人话音刚刚落下时,萧升像是想起了什么那般,当即开口道:“对了,顾小姐,还请你要多加小心萧家人为好。” “如今已有不少人都在觊觎着财产,自是都想要分一杯羹。”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您现在可是他们的香饽饽。” 顾姝斐听后,心思微沉。 要不是他刚好把这件事说出来,怕不是都要忘在脑后了。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随即道:“你等我一下。” 她心思一动,走到一处拐角,刚好遮挡住了萧升的视线,顾姝斐心思一动,下一秒,就见半空中忽的落下不少的账本。 顾姝斐之前就已经将账本放在自己的系统内,如今刚好有时间把账本交出来,也就省心了。 她数了数账本的数量,确定没有少一样,这才重新回到了萧升的视线内,顺势朝他招了招手,“麻烦过来一下。” 萧升见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着实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 结果在看见顾姝斐身旁一堆账本的时候,眼睛不禁睁大了几分。 这里可是潘财来的地盘,顾姝斐总不可能把这些账本都放在这里吧!那这些账本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萧升的脑海中不停的冒着疑惑,看向顾姝斐的眼神时,变了又变。 他总觉得她有时候的举动让人觉得很神奇。 “这些账本里面都已经有过标注,只需要翻开就能够看懂。”顾姝斐道。 她自然是看到了萧升的眼神,不过她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心思去解释。 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玄学,要是真的说清楚,估计三天三夜也解释不清。 萧升听后,顺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个账本看了起来,翻了几页过后,确实是看到上面标注的错误。 账本里的标注不光很清晰,甚至还能让人一看就懂,哪里不懂账的人,简单看上几眼就能清楚明了。 “厉害,顾小姐果然是才华过人,这种标注可是世间少有,不,应该说是唯独你有,别人可做不来这样细致的活。” “那些人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种办法,顾小姐一看就知是人中龙凤。” 面对萧升的夸赞,顾姝斐并没有半点骄傲,只是谦虚一笑。 就在他正翻看着账本的时候,顾姝斐忽的想到了陆时衍。 仔细想想,当时帮忙查账的人也是陆时衍送来的。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这其中陆时衍也知道一些。 就在顾姝斐还在思索着的时候,就见萧升把账本给合上,又朝着外面其余还待在这里的手下摆了摆手,示意让把这些账本给搬到马车里。 “辛苦了。”萧升对顾姝斐道。 这种事情顾姝斐倒是没觉得有多辛苦,不过眼下她还有别的事情要问。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赌注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环视一圈,潘财来是回不来了,那这医馆便空了下来。 总得有人把这医馆给接手了才行。 “萧管家,依你看,潘财来这医馆该如何处置?我倒是有打算接手的想法。” 萧升听后,眼眸一闪。 “这医馆若是由顾小姐您来接手,定是不二的选择,但我建议,还是将这医馆改成别的行业扩展。” 顾姝斐倒是有些好奇,“为何?” “顾小姐也知那潘财来是京都医会的人,不管他医术到底如何,毕竟也是他们内部的人,而京都医会的人大部分都比较团结,他们若是知晓你把潘财来送往了县衙,甚至还将医馆给收为己用,定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到时,说不定这医馆并不会开的太过消停,甚至还会经常被人来给找麻烦。” “京都医会的人虽是都为朝廷官员所医治,可您的医术在他们之上,若是让他们知晓有顾小姐你这样一个威胁到他们地位的人出现,定是会有危机感,哪怕您与三王爷关系匪浅,他们定也不会轻易算了。” 萧升帮着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深知顾姝斐的性子不错,自然也不愿意让这样一个有潜力的人因为那帮老古板而毁了。 为了自保,还得是有万全之策才行。 顾姝斐听后,缓缓点了点头。 确实,这些话不无道理,只是若是改行他业,也不是她擅长之事,更何况,她心中只想救治百姓,不想让他们受灾病折磨。 哪怕真的到时会有人故意来找自己的麻烦,她也相信会有办法解决。 “多谢萧管家的提醒,不过,我会在此有过多的防备,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若是天底下的人都因惧怕那些权势而不敢有所作为,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期盼可言?倒不如早早死去的好。” 萧升听到这些话时,眼眶不禁红了红,对于她的话深受感动。 像顾姝斐这样的人,这世间确实是少见。 毕竟,如今这世道都已经被腐朽的差不多了,哪怕真的有一股清流出现,也会被排挤在外,根本没有半点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最终只能被淹没。 “既然顾小姐心意已定,那萧某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若是趁着他们还没能知道潘财来的事,去注册京都医会的公文,说不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萧升已经在尽他多能的给顾姝斐出着主意。 顾姝斐也这般想着,缓缓点了点头,“多谢。” 道谢过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去做着各自的事情。 顾姝斐不敢有半点耽搁,稍微收拾了一下,带着三名丫鬟便连忙前往京都医会去督促公文。 但是,本朝以来可都是没有女子做大夫的,那几个男大夫在知晓顾姝斐来这的目的时,当即用轻蔑的眼光看向她。 不过是一介女子罢了,不在家相夫教子,熟读女眷,做着女红,偏偏来想着做劳什子的女大夫。 就算是真有这雄心壮志,可又有那本事吗? 要是他们通过了,先不说会不会遭到同行的嘲笑,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让她因此而草菅人命。 这可不行! 他们并不知顾姝斐的身份,只当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你要做女大夫?”其中一名男大夫问道。 顾姝斐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正是。” “你可知这天底下就没有女大夫治病救人,就算这世间真的有几个女子会一些医术,可那也只是一些皮毛,别以为运气好治好了几个病人,就觉得自己能够当一名悬壶济世的大夫!” “要知道,若是把人没能治好,不光有损你的名誉,甚至还会连累我们京都医会的招牌!” 顾姝斐听后,眉头一皱。 其余的男大夫们虽是没有讲话,但都很赞同。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又跟着说了起来,“女子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最好,给家中生个一儿半女,抚养子女长大,等你的儿子长大后,若是有想当大夫的念头,我倒是很欢迎。” 他们你一嘴,我一言的,顾姝斐听了半天,才算是彻底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分明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顾姝斐面色一沉,身上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此刻的她,很生气! 那几名男大夫看到了顾姝斐不悦的表情,不过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收敛,甚至在说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顾姝斐暗暗咬着牙,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便出声道:“我与你们来场比试,如何?” 此话一出,让那几名男大夫当即停止了笑意。 他们倒是对顾姝斐话里的比试有些兴趣。 “什么比试?” “在说之前,我想知道,你们是否能够代表京都医会的整体。” 男大夫们一听,眼眸一闪。 他们也听出来了,顾姝斐是和他们来认真的。 不过在他们的骨子里,是已经认定顾姝斐身为一介女流,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大的作为,她会那么问,只是因为置气罢了。 等他们好好教训一下她,就知实力的悬殊! 想到这,男大夫们脸上一个个露出了傲然的神色来,“当然能代表!” “好,我就与你们比试这医学,若是你们输了,便原地结算京都医会!” 此赌可是不小,那帮男大夫们听后,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顾姝斐见状,冷哼一声,开始用起了激将法。 “看来你们也不能代表整个京都医会,还敢在这里瞧不起人,不如把你们这里的管事的叫出来,我与管事的交谈。” 男大夫们见被一介女子给瞧不起,身为男子的自尊让他们中了计。 “我们和赌!若是你输了,该如何?” “你们提!” 男大夫们心里胜券在握,看着顾姝斐身材不错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神色,“若是你输了,便脱衣下跪!” 顾姝斐刚要答应,就听那三个丫鬟当即急了起来。 尤其是石榴,连忙阻止道:“小姐!这公文咱们不注册也罢,千万不能被毁了清誉!”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后悔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其余两名丫鬟听着石榴的话,也跟着纷纷点了点头。 那帮男大夫见状,更是不客气的嗤笑一声,嘲笑起来,“往后这种行医救人的事,还得是交给我们男子来办,女子还是乖乖在家的好。” 顾姝斐见他们一个个气焰如此嚣张,眼眸一沉,不顾丫鬟们的劝阻,当即答应了下来。 “我和你们赌。” 顾姝斐的话显然让他们惊讶不已。 毕竟,可不是谁都有那个胆子敢下这个赌注的。 要知道,输了可是会被毁了一辈子的清誉,往后若是再想找个好人家给嫁了,那可是难上加难! “你确定?不后悔?”男大夫眯着眼睛再一次问着。 “话已经说出口,又哪里来的后悔之说?” 他们见顾姝斐已经确定不会有任何的后悔,也不再多问,便招呼着其余人等来围观,想要让她输的一败涂地! 这第一轮比试,便是认识草药。 不过这次的比试却是有一些不同,若只是简单的辨识草药,任凭学了几年的医术,大多都是会识得。 可若是这样,便没了什么难度。 所以,他们便加大了难度,将眼睛给蒙上,由其他人挑选草药,闻味识药。 顾姝斐的丫鬟们一听到这种比试,更是为此着急了起来。 这分明是在故意为难人! 不过相比于那帮丫鬟们的焦急,顾姝斐倒是显得异常淡定,任由裁判将他们四人的眼睛给蒙上。 裁判看了一眼他们四人,随即问道:“谁先来?” “别说我们以多欺少,由那位小姐先吧!” 裁判听着男大夫的话,顺势看向顾姝斐,“你可有意见?” “没有,来吧。” 裁判自然是识得那些草药的,便一一把草药放在了她的鼻翼下,让她仔细的嗅了嗅。 顾姝斐稍微动了动鼻子,不用多闻三下,便利落的把草药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直到最后一株草药被顾姝斐说出名字后,裁判的眼中满是惊异的神色。 他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顾姝斐竟然会全部都答对,带有怀疑的神色把手放在了她的面前晃了晃,在确定没有看出任何过后,不免还是有些惊讶在。 顾姝斐见自己这边已经结束,便摘下了眼布,盯着那三名男大夫看去。 裁判还是如出一辙,把那几株草药纷纷放在男大夫们的鼻翼下,一开始都能够闻出来,可到了后面,却是一样都没能猜对。 裁判沉默了。 男大夫们没能听见裁判的声音,一时间不禁急了起来,纷纷摘下了眼布,看向他道:“怎么还不宣布胜负?你可是顾及到那女子的面子?你不用怕,我们的赌注可是在场的人都已经看到。” “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裁判神色复杂的看向那三名男大夫,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没能说出来,反而落下一抹长叹。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不是。” “什么不是?” “是那位小姐胜了。” 男大夫们一听到裁判的话后,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话的真实性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确定没有说错?”其中一名男大夫似乎不肯相信,再一次问着。 “确定。” 这下,他们的表情相当的精彩。 本身这一轮按理来说,就能够将那顾姝斐给淘汰掉,却没成想,倒是将他们给比了下去。 他们在看向顾姝斐的眼神时,变得严肃了几分。 看起来,他们刚才确实是小瞧了这名女子。 她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在。 既然已经输了一轮,他们也得认真一些才行,不然要是真的都输了,那这京都医会,可就要解除了,到时候,他们这一帮人得去哪里混? 想到这,他们也不敢有半点松懈。 等到第二轮的时候,则是出现了一名病人。 “你们四人给这一名病人诊治开方,谁的药开的最好最有效果,便谁胜出!” 裁判说罢,便又看向他们四人,“你们这次谁先来?” “还是让她先来!”其中一名男大夫道。 顾姝斐也没有半点推脱,直接走到那病人的面前。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她一一实行照做,又把脉过后,确定了对方的病情,随即松开了手,走到文案面前,拿起毛笔,利落的开起了方子。 其余三名大夫一一上前诊治。 等到四个药方都开出来过后,则由一位年纪较老的中医来评判。 那三名男大夫一个个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老中医将那四个药方看到后,随即说道:“这四个药方开的都没有问题,不过用药上却是有所差别,这名女子所开的药方,有些剂量上的错误,而在开药时,往往最不容忽视的便是剂量问题,哪怕只有一两之差,便能够让病人不能医治成功反而病重。” 顾姝斐一听,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她开的药方剂量有误? 不可能! “能否让我看看。”顾姝斐道。 那三名男大夫一听,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慌张的神色来,连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这老中医会故意偏袒吗!你输了就是输了,玩不起是吗!玩不起就现在给我滚蛋!” “就是!刚才我们输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这次说你开的方子有问题,你就不肯服输了吗!” “到底是女子,气量一点都不大。” 顾姝斐见他们一个个咄咄逼人,眉头皱的更深起来。 看起来,这药方她确实是看不到了。 不过也能从这件事看出来,他们三人明显是动了一些手脚,不然,也不会这般慌张。 这里到底是京都医会,他们的人可是比自己带来的人要多的多,串通一气那是再正常不过。 顾姝斐也不想在这轮比试上过多争执,反正还有最后一场,就算这一场打平了,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压力。 在她看来,胜利最终还是属于自己的。 “行,我认。”顾姝斐顺势道。 男大夫们本以为刚才那几句话给直接把人给逼回家,没成想竟是没能成功。 他们也不好再继续咄咄逼人下去,只能就此罢了。 第二百章 比试比试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不过男大夫们也从那老中医的眼神当中看出,他们刚才开的方子确实是输给了顾姝斐。 他们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三个行医多年,竟然会比不过一个毛头丫头! 想到这,他们的心里自然是相当不服输的。 不过这京都医会哪里是他们三个能做的了主的,要是真的比试起了第三场,到时候再输掉的话…… 他们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他们也不敢继续再往下赌,给了下人一个手势,让其赶紧去禀报给上面。 下人明白过后,便连忙快步跑走。 顾姝斐见这第三场迟迟没有开始,背着手在这空旷的地方来回踱步了两下,随即看向那三名男大夫,“这第三场比试什么时候开始?” “你急什么!莫不是想要着急早点输了不成?你要是现在和我们道个歉,我们大人有大量,定是不会和你过多计较。” “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子,也是会要些脸面的,我们体谅你,就当刚才的事情全然没发生过,如何?” 听到这话,顾姝斐当即冷笑一声,“我已经和你们下了赌约,况且,我也从没有过提起要算了的事,反倒是你们次次都想要让我主动提出放弃,是不是没有信心赢过我?” 一下子被戳穿了心里话,那三名男大夫心里自然是有些慌张。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顾姝斐说话时竟然会是那般的锐利。 可他们自然是不能承认的,见上面的人还没来,便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大声的嚷嚷着。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行医多年,给看过的病人比你吃的饭粒还要多,竟然敢说我们没有信心赢过你?!你是在对我们实行激将法吗!” “我们见你还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是想给你再多留一些面子,你倒好,偏偏不感激我们,反而还说这些伤我们心的话,你这女子的心怎这般恶毒!” “就是就是!” 那三名男大夫串通一气,句句都在说着顾姝斐的不是。 顾姝斐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这比试归比试,突然来这么一堆废话是做什么? 怕不是在故意拖延着时间! 顾姝斐不是傻子,自然很是聪慧的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她的眼睛微眯,冷声道:“我只问你们,这第三场比试,你们是比,还是不比。” “比!当然要比!不过我们还没有想好最后一场比试要比什么,你得容我们好好想想才行!” 顾姝斐才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当即说道:“前面两场比试都是由你们说了算的,这最后一场,我提出比试的方式没什么问题吧?” “怎么没问题!是你要提出比试的,比试的方式就应该由我们来决定!” “你们一直不肯说,我看你们并不是想不出来,而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寻求救援吧!” 顾姝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拆穿着。 三名男大夫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把话给说出来,一个个脸色猛地一变。 他们心虚的很,却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着,更是一个个梗着脖子反驳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上不台面的想法!” “没想到就是没想到,你就不能多等一会儿?还是说,你怕自己没什么能耐的医术被大家给发下你,往后再没脸见人了?” 面对着样的激将法,顾姝斐可是一点都不进圈套。 她冷着脸说道:“我自是不怕,你们随便提便是,哪怕是你们其中一人最为擅长的,我也不怕。”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若是再不提出比试的话,那便是难以下台了。 只是,他们却是不敢。 就在他们沉默着的时候,围观的群众们见状,更是一个个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了起来。 “哎哟,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本事呢,结果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这京都医会的大夫,也都不过如此。” “看起来这京都医会不过就是徒有其表罢了,往后还是得找一些比较靠谱的大夫才行,不然,咱们这钱往后可是都得给这些没有真本事的大夫手里。” “这钱给出去是次要的,关键咱们的病若是还没治好的话,可就遭殃了!” “……” 群众们的话纷纷传入到了那三名男大夫的耳中,他们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硬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是因为一个女子,而被这么多人给羞辱。 他们自是有些下不来台,便有些恼羞成怒的看向顾姝斐,再也不打算和她周旋下去,而是直接出声赶人。 “你一介女子,还妄想要成为大夫,简直是天方夜谭!赶紧走!别耽误我们治病救人!若是耽误了时间,你赔的起吗!” 三名男大夫不断的朝着顾姝斐轰赶着。 顾姝斐板着一张脸,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选择离开。 男大夫们见状,更是高声喊了起来,“护卫呢!快点过来!这里有人闹事,赶紧把她们给我赶出去!” 护卫们听到声音过后,便直接赶了过来,打算将顾姝斐给赶走。 那三名丫鬟见状,立马挡在了前面,和那帮护卫周旋着。 不过,还是让顾姝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石榴看起来像是在拦着那帮护卫,可实际上,却是在划水,实则是想让护卫挨近自己,好把自己给退走。 顾姝斐眸子微微沉了沉,见此,便不给石榴再有别的动机的机会,当即高声喊了起来。 “各位!这场比试虽是我主动提出,可我们之间定下的赌注对我也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还让我有很大的吃亏!” “我向他们定下赌注,若是我输了,便会脱了衣服,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清誉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清楚吧!” “同样的,他们也答应我,若是输给了我,便解散京都医会,但他们却因此而耍赖,根本不想承认,甚至还想要把我给赶走!只为了维持他们那一点薄面!” 第二百零一章 女大夫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顾姝斐当中把赌注给说了出来,并且指明他们京都医会仗势欺人耍赖的事情。 在场的群众们听到后,全场哗然。 他们是知道京都医会的名声很大,里面也有很多名流大夫,但这种事情,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顾姝斐把这些话一说出来,他们自是向着她的。 本身这件事就是顾姝斐在理,怎么可能不会向着。 “你们这帮男大夫也太可恶了吧!人家是女子又怎么了,医术好就行呗,还在这挑三拣四的!”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女大夫打破古板!有什么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们也太黑心了,连一个女子都这样狠心欺负,往后谁还敢来找你们看病!就算你们真的是为权贵看病,可你们总不能一直靠着权贵吧!” “……” 群众们的话语是越发的激烈,让局势已经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那三名男大夫们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是会发展成这样,原本还有些冷静的神色,顷刻间变得慌张了起来。 他们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这时,京都医会的主使终于出现,当即高声喊道:“各位!我是京都医会的全权负责人,有什么事还是和我来说!我会处置好的!” 男大夫们见主使终于出现,脸上当即露出一抹喜色来,直接把人给围住,随后便开始嘀嘀咕咕了起来,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不过,却是不忘把顾姝斐给抹黑一番。 主使一听到这些话,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当即看向顾姝斐,眼神凌厉的打量了一番。 顾姝斐没有半点怕的,反而大大方方的任由对方打量。 “你想要当女大夫?”主使沉声问道。 “是。” “听说你与他们比试了一番,虽是赢了,却是胜之不武,你可承认?” 主使的话一出,顾姝斐当即看向那三名男大夫们。 男大夫们自然是心虚的很,哪里敢对上她的视线,一个个当即低下头来。 顾姝斐知道他们是颠倒黑白,她没有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承认。 “胜之不武?若这是他们说的,我不承认,你怀疑我可以,我可以再和他们比试几场,你可以亲眼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 那三名男大夫显然没想到顾姝斐竟然会和主使硬刚,脸色一个个变得煞白了起来。 比试? 开玩笑,就算是比个上百场,他们也不可能会赢过顾姝斐啊! 就从她刚才那实力来看,估计实力是在他们之上! 听到这话,主使又瞥向了那三名男大夫一眼,见他们一个个心虚的模样,眼眸一闪,当即了然。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去怪他们,毕竟,他们是京都医会的人,怎么可能会教训自己人呢。 “不用比试,我知你有一定的实力,可你要知道,女大夫自古可是从没有过的,你要承受比男大夫还要多的磨炼,凭借着你的心性,很难能成。” “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劝你早点打消掉这个想法的好。” 听到这话,顾姝斐并没有半点有要听进去的意思,反而回答道:“这些情况我都已经想过,我也做好了准备,我希望的是,这第三场比试能够尽快进行,好能够让我早点注册成功。” 主使本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成想顾姝斐却是硬刚。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越发的严厉了许多。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女大夫本就不可能会有,你只有一些三脚猫的实力罢了,我见人多,给你几分薄面,你却是不肯要!” “你到底想怎样?” 面对主使的询问,顾姝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注册成功。 顾姝斐的话让主使心里颇为不爽。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犟的女子,不过也因为对她产生了一些好奇。 能够有这样实力的医术,可是少有,况且能够教出一名女大夫,那更是微乎其微。 主使按耐住了心中的不悦,随即沉声问道:“我倒是想知道,你的师傅究竟是谁?” “不如将你的师傅带来,我破例让他进入京都医会,如何?” 若是这事放在别人的身上,定是会激动不已,毕竟京都医会的名声实在是有够大。 换句话说,进入了京都医会,和拥有了铁饭碗也没什么区别。 主使没有答应把顾姝斐给收纳进京都医会,无非是因为她是女子。 若是他真的破例把顾姝斐给纳入京都医会的话,怕不是会乱成一团。 顾姝斐听后,眼眸一闪,“我的师傅那可是相当厉害,单单只是看上一眼病人,就知道对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只需要简单的开方,便可药到病除。” “不过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可是不好出现在你的面前。” 主使听后,还以为有戏,便趁机问道:“他老人在哪?你可以把位置说出来,我让人去请。” “他啊,已经得到成仙了!” 顾姝斐的话一出,主使当即明白她这是在故意戏弄自己。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气的身子都开始微微抖了起来。 “你!你!” 主使被气的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正当他要教训一下顾姝斐的时候,却见一名下人急匆匆的朝他跑了过来,随即覆在耳边小声的说道:“潘财来被一女子给送进大牢了。” 女子? 主使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顾姝斐的身影,他顺势看去,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当即问道:“潘财来可是你给送进大牢的?” 大牢? 顾姝斐挑了挑眉。 是不是大牢她不知道,只知道是送进了县衙。 不过从他那些恶人行径来看,估计也跑不了。 “是。”顾姝斐大方承认着。 主使见她承认,更是气极。 在他看来,顾姝斐这是在故意挑衅着京都医会的威严,而不是诚心诚意的想要注册成功,成为一名女大夫。 “我问你,你到底想要如何?”主使再一次问道。 “当一名女大夫。” 顾姝斐再一次回答着。 第二百零二章 大结局 - 王妃软娇娇,杀人静悄悄 - 再来一口 “你是单纯觉得好玩?”主使再一次问着。 “不,我要开医馆,治病救人。”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姝斐铿锵有力,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发生了这些事情而有半点改变。 听到这话,主使当即不客气的大声笑了起来。 “你这想法是挺好,不过你得清楚,你想开医馆治病救人,可得经过京都医会的同意!” “而我的回答是,拒绝!” 主使收敛起了笑容,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顾姝斐看。 顾姝斐眉头一皱。 就在氛围有些僵持住的时候,一声清冷的声音当即出现,“谁说的拒绝?” 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陆时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陆时衍的出现让主使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倒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见。 “三王爷,今日您怎有空来?”主使连忙讨好的走上前问着。 “我来看看我的准王妃注册的事怎么样了。” 陆时衍并没有理会主使,而是直接走到了顾姝斐的身边。 此话一出,全让静然。 谁?准王妃? 三个大夫一听,当即脸色被吓的煞白,主使的脸色显然也不怎么好看。 他们没想到,得罪的人竟然会是三王爷的未来王妃。 “这……三王爷,您是知道的,这自古都没有女大夫出现,若是京都医会同意的话,未免是会被人耻笑的。” “耻笑?这治病救人又有什么可被耻笑的,只要能够把病人给医治好,便是好大夫,什么时候你们京都医会的人是这般古板腐朽的?”陆时衍沉声说着。 主使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虽是忌惮陆时衍三王爷的头衔,可京都医会也不是没有什么实力在的。 “三王爷,实在是我办不了。”主使咬了咬牙,继续说着。 陆时衍听说顾姝斐的事情后,便急匆匆的赶来,自是知道她会被为难。 见自己来这还没有被同意,眼睛一眯,身上低沉的气势当即散发出来。 顾姝斐见状,当即道:“我与他们三个的比试可是还没结束呢,他们与我定下赌约,我也提前问过,他们能够代表京都医会,若是我赢了,这京都医会便就此解散!” “若是他们不肯继续比试下去,就当做他们输了!那这京都医会,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陆时衍一听,便当即看向她指着的那三名男大夫。 现如今有陆时衍在,情况已经不同,主使也不好再继续维护着自己那三个不争气的同僚,只能瞪了他们一眼。 眼下,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三个身上。 “好,那边继续第三场比试!” 他们有意为难顾姝斐,所以提了一个最难得比试。 陆时衍见状,看想顾姝斐时,温和的问道:“可有信心?” “放心,这女大夫,我当定了!”顾姝斐十分有自信的说着。 这第三场比试,则是针灸! 针灸虽是中医必学的一项,可若是真的能够学有所成,却是难上加难! 这人体的穴道虽是不变,可病情却是会变得。 主使特意找来了四位病人,让他们各自救治着,哪位能够当场最快好起来,便是谁胜出。 因为那三名男大夫都是京都医会的人,所以,不管谁能率先把病人给治好,都算他们赢。 这场比试看起来算是公正,可实际上还是在为难着顾姝斐。 不过,这点小小事情,顾姝斐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被难住。 主使特意把已经半月有余还没治好的病人交给了顾姝斐,为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 “第三场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主使的一声令下,四个人同时开始行动了起来。 顾姝斐有条不紊的为病人诊断着病情,时不时地询问病症,在清楚具体原因过后,便让病人躺了下来,拿起银针,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整场,也只有顾姝斐的速度最快。 其他三名男大夫见状,心里不禁开始急了起来,也连忙下了针。 半个时辰过后,顾姝斐直接把那银针给拔了下来,而那名病人,则气色变得红润了不少,再也没有半点咳嗽的迹象,甚至还能自己站起来。 病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确定自己已经康复过后,甚至激动的喊了起来。 “我好了!我好了!” 那三名男大夫负责的病人还没有好转的迹象,这场比试的胜负,由此可见是顾姝斐赢了。 陆时衍为顾姝斐而感到开心,作为她的后盾,当即看向主使道:“京都医会该有最后的颜面才对。” 主使脸色极为难看,就算再不想承诺,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痛把京都医会给解散。 京都医会一解散,顾姝斐当女大夫的事情就没有任何的阻碍。 她小跑回陆时衍的身边,笑着说道:“解决了。” “恭喜。” “不过,我觉得双喜临门才是最好。” 陆时衍的话让顾姝斐一愣。 还有什么喜? 陆时衍神情温柔的看向她,“我已经把聘礼送到了顾府,明日,我便会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府内,再也不会挂着准王妃的头衔,而是,真正的三王妃。” “姝婓,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姝斐显然愣住,眼眶当即一红,哽咽的点了点头。 “我愿意。” 次日。 一声声热闹的鞭炮和锣鼓声在这大街小巷响起,顾姝斐穿上喜服,头上盖着红盖头,一脸娇羞的等待着陆时衍的迎娶。 今日对她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昨日顾姝斐已经将石榴的事告诉给了陆时衍,他让人当天便把人和代映月其余的事情给解决。 等到了今日晚上,顾姝斐正坐在床榻等候着陆时衍圆房,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脸颊更是红了几分。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红盖头顺势被掀。 “你真美。”陆时衍不客气的夸赞着。 “从今晚开始,你就是我的三王妃了,可要让我膝下的儿女三五成群啊。” 两人喝了交杯酒,互相深情凝望着。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而他们的新生活,也才真正的开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